《布衣王侯》 第一章史上最悲催的穿越男 宇宙浩瀚,无边无际,世界之大,更是无奇不有。 湛蓝的天空如同碧玉一样澄澈,让人望之,顿觉心旷神怡。而那徐徐拂过面颊的微风更若少女的柔荑,让人陶醉不已。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天气。 ‘哗’一盆冷水毫不客气地当头浇下,正在睡梦之中的青年男子猛地一个哆嗦,随即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方小子,老爷吩咐了,赶紧把这个签了,然后拿着这些银两滚蛋!”一个家丁模样的家伙厉声喝道。 “签什么?”刚刚醒过来的青年莫名其妙。 这是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面如冠玉、齿白唇红,如果不是那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长衫,完全配得上翩翩佳公子的称呼。 家丁大怒,一把抓住青年的衣领子,“方小子,你他妈的少在老子面前装糊涂,我告诉你,这悔婚书你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悔婚书?这哪跟哪呀?”俊美的青年更糊涂了。 “呀,这到底是哪?”下一刻,青年惊讶地叫了起来。散发着浓浓土腥味的泥墙,在微风之中不断摇缀,嘎嘎作响的木窗,以及自己身上这霉苞味十足的棉絮被。 对了,还有这个一身精干短打,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仆役的家伙,这一切的一切,分明是只有在古代影视剧中才能看得到的。 难不成.难不成. 可怜的青年叫做李旭,大学毕业还没几年,今年刚好二十五岁。 李旭的一生和绝大多数的同龄人差不多,都是在大学毕业之后便进入了一家大公司,成为了光荣的上班族之中的一员。 虽然上班族的工作非常的枯燥也非常的劳累,但李旭却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原因无它,只因为他有一个非常漂亮,也非常温柔的女朋友。 这对热恋之中的男女,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曾无数次地在花前月下许下爱情的庄严誓言:此生愿携汝之手,与汝共老!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当一个英俊多金的富二代横空出现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李旭终于发现,所谓的天长地久,所谓的海誓山盟,在金钱物质的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那些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恐怕永远都只能存在于童话之中。 漂亮的女友走了,毫不犹疑地牵着富二代的手走了。甚至在临走之前,都不屑再回头看看自己伤心不已的前男友。 痛苦万分的李旭选择了和绝大多数失恋的男人一样的做法,借酒浇愁。 在一个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夜里,酩酊大醉的李旭摔倒在回家的路上。 而当李旭醒来之后,就遇到了眼下的这种场景。 难不成,我穿越了? 李旭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网络小说中那种烂大街的桥段。 穿越就穿越吧,反正原来的那个时代已经让自己生无所恋。 想到昔日的恋人无情抛弃自己的一幕,李旭不禁黯然神伤! “妈的,方小子,你小子睡傻了不成?是不是不把老子当回事?”见自己唾沫星子都费了这么多,这小子却依旧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家丁怒了。 怒不可遏的家丁抡圆了巴掌,就朝着李旭扇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眼疾手快的李旭一把就抓住了家丁的手腕,狠狠一捏。 虽然在大学之中,李旭的功课成绩只能算中等,但是其杰出的运动神经却是让他成为大学之中的知名人物。 “哎哟哟,疼疼疼!”家丁惨叫连连! 李旭冷冷道,“不想受苦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如今是哪一年?还有这里到底是哪?还有你叫我方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了,连带那个所谓的悔婚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一并给我讲讲!” “方哥,咱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这些你都明白的事,我们还讲它作甚?” “闭嘴,叫你说就说,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李旭再次狠狠一捏。 “哎哟哟,疼疼疼!方哥,你先松手,我这就讲,我这就讲。” “你最好老实点。”李旭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而揉捏着自己青紫手腕的家丁满脸畏惧地看着李旭,终于讲述起来。 让李旭稍稍感到有点失望的是,如今的自己所处的年代并不是自己所知晓的历史朝代之中的任何一个,严格说起来,它应该是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一个分支,或者说是一个平行时空。 大楚王朝,至开国至今已有百年有余。而现如今,正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之时。 而如今的李旭所在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一间寒酸偏院小屋而已。 这家大户人家的家主名叫丁晋,拥有万贯家财。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可令人嫉妒的是,这个家伙却有一个年方妙龄,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儿。 二十年前,费了好大的辛苦,好不容易巴结上了一个官宦之家,在又花了无数的本钱之后,终于得到了人家的首肯,替自己的宝贝女儿结下了一门娃娃亲。 当然了,有钱的富家翁为什么喜欢和权贵结亲,其意不言自明。顺便说一下,这门娃娃亲的另一个主角叫做方铮。 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在这二十年来,托自己那个权贵亲家的帮忙,丁晋的生意越做越大,而家境更是越来也富足。 可是他的那个儿女亲家呢?很不幸,一次由于性格的耿直不小心得罪了上司。而那个睚眦必报的上司更是在皇帝的面前给他扣上了意图谋反的帽子。 意图谋反?要知道,一旦摊上这种事情,换哪个朝代的当权者都不会对你客气的。于是大怒的皇帝一道圣旨,就砍掉了这个倒霉蛋的脑袋。 昔日门庭若市的方家,也因为这个变故渐渐地衰落下来。方铮的母亲,一介弱质女流,硬是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将小方铮抚养长大。 在小方铮终于长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方铮的母亲更是没有抵挡得住病痛的折磨,终于倒下了。 在临死之前,方铮的母亲叫方铮去找他未来的老丈人,希望在未来老丈人的照料之下,方铮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第二章傲骨 忍着悲痛,方铮葬了自己的母亲之后,终于来到了他未来老丈人的家。 当看到可怜兮兮的方铮来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丁晋傻眼了。 昔日,他是看方家显赫的家世,才费劲千辛万苦结下那门娃娃亲的。 可眼下,方家已经彻底败落,对自己来说,已经起不得任何的帮助。 在这种情况下,再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穷小子,这不是我丁家高攀他方家,而是他方家高攀我丁家呀。 不行,绝对不行。 身为一个精明商人的丁晋当下就起了悔婚的意思。 可是人家家世显赫的时候,你费着心思巴结人家,而眼下,人家落魄了,你却想一脚将人给踹开。 这样的事要传出来,你丁晋的脊梁骨还不被人给戳烂了? 碍于人言可畏,丁晋捏着鼻子收留了自己的这个‘姑爷’,但是关于婚约的事情,却从此矢口不提。 当然虽然是收留了方铮,但丁晋可不会厚待这位‘姑爷’,说得不客气点,方铮在丁府受到的待遇其实也就和一个仆人差不多。 既然身为家主的丁晋都不拿方铮当回事,那其他的人就更不要说了。 方铮虽然正当弱冠之年,可是由于自己父亲的关系,已经被彻底剥夺了仕考的权利,所以,此生,做官已再无指望。 可是悲催的是,可怜的方铮除了读了几本书之外,压根就没有其它的任何本事。因此,仕途无望的方铮连做一个富家翁的可能性也没有。 这样的方铮,典型的一个文不成,武不就。 用丁晋的话说,就是废物一个。 可怜的方铮,就在众人的白眼之中,熬了整整三年。 可是就在昨天,这个人们眼中的废物却突然大放异彩。 昨天,丁晋漂亮的女儿丁灵芸不小心滑下后花园的水池之中。 万分危急的时候,在场之人只有丁晋女儿的贴身丫鬟以及被丁晋当做园丁使用的方铮。 可怜的小丫鬟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人们眼中一向懦弱的方铮却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塘,将丁灵芸给拉了上来。 漂亮的丁小姐终于被救上来了,可是,可怜的方铮却由于身子骨弱而不幸受了风寒。 “原来如此!”听到这的李旭恍然大悟,感情自己醒来的时候,头脑感觉昏昏沉沉的,原来是受了风寒。 恐怕那个可怜的‘丁家姑爷’早已因为这个风寒一命呜呼,所以才给了自己这个后世来的魂魄穿越附体的机会。 李旭摇头苦笑不已,方铮老兄,想必你活着的时候非常的憋屈,而死的方式更是万分的窝囊。 既然我李旭接收了你这具皮囊,那作为报答,就让我为你寻找回稍许做人的尊严吧! 从这刻起,在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李旭这厮,所有的则是方铮一人而已。 ‘彭’的一声响,一个圆鼓鼓的身躯蹦了进来,“何六,你这个蠢货,都这么些时候了,你居然还没有将事情办好?” “老爷,你总算来了,这事我搞不定呀!”胆战心惊的家丁何六连忙跳到胖子的身后。 “连一个废物都搞不定,我要你何用?”绫罗锦缎在身的丁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小婿方铮拜见岳父大人。”方铮整整衣裳,朝着这个臃肿的胖子微微欠身。 “岳父大人?”丁晋脸上的肥肉直跳。 这姓方的小子,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以前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毕恭毕敬地唤呼丁老爷,哪敢以姑爷的身份自居? 丁晋强忍怒火,拿起桌上的那张悔婚书,“给我把它签了!” “不签!”方铮断然拒绝。 “你说什么?”丁晋顿时火冒三丈。 “我说不签!”方铮丝毫不惧。 “小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灵芸不但冰雪聪慧,更是天姿国色,可你整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小子,你认为这样的灵芸是你配得上的吗?”丁晋肥硕的脸几乎要贴上方铮的鼻子。 “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嫌钱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在悔婚书签字,除了这五十两,我可以再额外送你五十两。” 方铮乐了,“岳父大人,悔婚这可是关乎到小婿清誉的大事情,难道岳父大人只认为小婿的名誉只值这区区的一百两?” “方铮,谁是你的岳父?”丁晋骂道,“小子,昨天小女不幸落水,而你却乘人之危,借机轻薄,像你这样的轻浮之人,还好意思说什么清誉?” “小子,我对你轻薄小女的事情不加计较,只是让你签下悔婚书,并送你纹银离开,已是大度之极,你居然还不满足?” “方小子,我警告你,做人要懂得进退,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后悔莫及。” 方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救丁小姐的事情,居然被你说成乘人之危,借机轻薄,丁老爷,你的脸皮可真够厚呀!” “笑话,这是小女亲口对我所说,灵芸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将你这道貌岸然的禽兽赶出去,只好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代劳。” “原来这是丁小姐的主意!”方铮心中一阵酸楚,那个丁小姐,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原来主人的奋力相救,才捡回一条命的! 可是面对救命之恩,这个所谓的丁小姐不但不知感恩,居然还要颠倒黑白,将自己的救命恩人给赶出去。 丁小姐,你对方铮没感情,我不怪你。但是你如今的这番卑劣行径,与禽兽何异? 罢了,罢了! 方铮摇摇头,“丁老爷,要我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必须将这份悔婚书改为一纸休书!” “方小子,你太放肆了!”不怪丁晋动怒。 要知道,一旦将悔婚书改为休书的话,自己的女儿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何六,给我上!”丁晋咬牙切齿吼道。 看着面色阴沉的方铮,何六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可是再看看面色铁青的丁晋,何六只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狗腿子,滚一边去,这没你什么事。”方铮直接一脚将何六踹倒。 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方铮,丁晋不由地连连后退。他没想到,这个一向懦弱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凶恶起来。 “胆小鬼,我呸!”方铮鄙夷地吐了一口吐沫。 第三章新生 见这个一向懦弱的家伙,此时在自己的面前居然如此嚣张,丁晋顿觉面子挂不住!他随即招招手,旋即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围了过来。 “给我打,狠狠地打!只要能让老爷我解气,重重有赏!” 一听到有赏,这几个家丁顿时眼睛发光,当下就冲了过去!可是悉不知,此方铮早已非彼方铮也。 虽然是以寡敌众,但那又如何?你们知道打架的真谛是什么?我告诉你,那讲究是够狠,讲究的是不要命! 全然不顾自己身上挂了好几道彩,发狠之下的方铮硬是将这几个家伙给撂倒在地。 此时候的丁晋可谓是又气又恼,他呶动着嘴,也想说几句狠话,可是看到地上那几个哀嚎连连的家丁的时候,忍不住一个哆嗦。 方铮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桌前,拿起那支笔,略一沉吟之后,便刷刷而就. “丁老爷,给!” 看着那张墨迹未寒的纸,丁晋顿时面色大变。 方铮径自朝门外而去。虽然在场之人也有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拦他。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从今依旧,我方铮将再与丁家无任何的瓜葛。方铮手中的那张休书变成了无数的碎片,飘然而下。 对着那轮初生的朝阳,方铮缓缓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深深地嗅了一口。 孑然一身,身无分文,这就是现在的方铮真实的写照。可是对于此,方铮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在原来的那个高科技发展的时候,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和见识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笔巨大的无形财富。 方铮兴致盎然地迈步在这古代的大街之上。繁华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茶馆,酒肆,商铺林立!四处叫卖的摊贩,卖弄杂耍的汉子,匆匆步行的平民以及骑马嬉笑而过的勋贵。 方铮是来自那个高科技时代的一名都市青年,在那年代,天上飞机嗡嗡地飞,地上汽车欢快地跑!繁华的都市之中,几十上百层的高楼遍地林立,而养眼的美女更是满大街都是。 这样的方铮,说得不客气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要让他感到惊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尽管如此,方铮却依旧兴奋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对于方铮来说,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时代,而自己要想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存下去,要想在这个时代书写下一篇属于自己的豪迈诗篇,自己必须要去观察,去学习,去体会。 感谢那位被自己魂穿的可怜仁兄,他所留下的稍许的记忆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的陌生。 可就在一切看上去是非常美好的时候,一个惊讶无比的声音传来。 “咦?这不是丁家的那个女婿吗?他怎么也敢独自一人上街?” 方铮不禁回头,只见一道道惊讶的目光传来。对此,方铮唯有苦笑不已。自己总不至于揪着人家,说,如今的方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方铮了。 ‘咕咕’的声音从小腹传来!方铮这才想起,貌似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连一口饭都没吃过!眼下,自己的五脏庙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既然饿了,那就找个地方吃点呗!方铮连忙四处张望,想找个饭肆。 “这不是丁家的那个窝囊姑爷吗?今天怎么有雅兴独自一人出门来逛悠?不怕你丁老头揍你的屁股?”随着话音的响起,一只黑黝黝的爪子扣到了方铮的肩膀上。 方铮肩膀微抖,在卸下那只肮脏的爪子之后,缓缓回头。“咦?窝囊废居然长能耐了?居然敢对你牛二哥哥这种态度?” 面对这个肌肤黝黑,一副流里流气的家伙,方铮也不答话,直接一拳朝着对方的鼻梁砸去。“哎呀!”牛二惨叫一声,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方铮得势不饶人,更是一脚对着其小腹踹去,顿时将他踹了个大马哈。“窝囊废,你居然敢打你牛二哥哥,我宰了你!”牛二大吼一声,就欲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此时的方铮又岂能让他如愿?方铮对着牛二的左手狠狠一脚跺下去,顿时杀猪般的叫声响起。 “姓方的,你这个窝囊废,我要宰了你!” 宰了我?方铮对着其完好的右手又是狠狠一脚下去,真是蠢货,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君子呀?还给我来什么动口不动手的那一套?做流氓做到你这种程度,可真是悲哀。 “啊!”惨叫声再起。 方铮拍拍自己的手,道:“白痴,我告诉你,要想和人打架,就必须学会先下手为强,一旦动手,就绝不留情。说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 “还有,记住,我的名字叫做方铮,如果以后你再敢叫我窝囊废的话,我见一次打一次!”心满意足的方铮施施然而去了。 “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求你们发发散心吧!”一个抽泣的声音传来! 方铮不禁侧目,只见路旁,一个身穿破旧粗布衣裳的少女,正跪倒在地,哭泣不已,而四周,旁观之人,更是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强烈的好奇心使得方铮不禁走了过来。在询问了身边的一个汉子之后,方铮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这个可怜的少女,家中的老父突然身染重疾。虽然少女想请大夫给自己的老父治病,只不过家境贫寒,实在拿不出请大夫的钱来。 所以,万般无奈的少女只有跪倒在大街之上乞讨,希望能够凑足给自己老父治病的钱。虽然少女的善心感动了不少的路人,但问题是大家也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 一个上午下来,少女乞讨的银两居然连十两都不到。 可是可是那个‘名医’却对少女狮子大开口,居然索要五十两的诊费。 “妈的,这是什么大夫,非要见钱才给看病!”方铮恼火了。 “叔叔伯伯,大哥大姐,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抽泣的少女连连磕头,甚至额头都已经磕出血来了。 方铮当然也想帮一下这个可怜的少女,可是眼下的自己也是身无分文,就算想帮人家一把,也是有心无力。 方铮更明白,既然少女的老夫身染重疾,那么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怎么办?方铮眉头紧皱,耳边少女那犹如杜鹃喋血的哭泣之声更是让他心痛不已。 第四章仗义解困 该怎么办呢?方铮苦苦思索。有了!方铮不再迟疑,来到少女的跟前:“姑娘,不要哭,你老父治病的钱我可以为你凑齐。” “真的?”哭泣不已的少女身体为之一颤。 “是真的。”方铮点点头,“只不过需要用你的这十两银子做本钱。” “混蛋,这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他妈还想骗她的钱,你小子还是人吗?”身后一个健壮的汉子大怒,狠狠一拳朝着方铮砸来。 方铮连忙一个侧身,在堪堪躲过壮汉砸过来的拳头,随之一脚朝着对方的左膝盖骨踢去。吃不得痛的壮汉当即单膝跪倒在地。 古代的人怎么这么实诚呢?为什么打架之前总喜欢出声提醒对方?方铮摇头不已:“诸位,你们以为我是想骗这位姑娘的钱?我告诉你们,我方铮还没有到这种下作的地步。” 方铮郑重地举起自己的手:“诸位,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想骗这位小姑娘银两的话,那就叫我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句话,顿时让所有的人给震住了。要知道,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发誓是极为敬重,人在发过重誓之后再违誓,必将身败名裂,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诸位,我只是想借这位姑娘的十两银子做本钱,为她重病的老父赚取救命的五十两。” “姑娘,你若相信我的话,就将钱借与我,我保证,一个时辰之后,定还你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姑娘,你相信我吗?”方铮微笑着看向那位姑娘。 姑娘没有答话,犹豫着,很明显,她正处于激烈的思想斗争中。片刻之后,姑娘咬咬牙,将那些散碎的银子递给方铮。 “先生,一切就拜托您了。” 见此,方铮的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的欣慰。这是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肯相信自己的人。 姑娘,既然你如此信任于我,我方铮又岂会做那坑蒙拐骗之事? “姑娘,你在这等着,一个时辰后,我们再见。”方铮大步而行。 要想在一个时辰里用十两的本钱赚到五十两,这也就是说利润率要达到百分之五百。这虽然听上去有点天方夜谭,但方铮却对此有着充分的自信。 在来到最为繁华的一处之地后,方铮终于停住了自己的步伐。那边,有一个书信摊,方铮连忙走上去和那个靠替人写书信谋生的落魄书生交谈了一番,最后用一两银子的高价从对方那买了十几张白纸以及笔墨外带一个小木箱。 谁他妈的说读书人心不够黑?将这些平时最多只能卖二钱银子的东西卖出一两的价格,书生居然脸都不红一下。当然,此时的方铮也没空去计较了。 方铮将买来的那十来张白纸均匀地撕成数百个小纸团,然后揉成一团放入木箱子里,而只留下一张写着恭喜中奖的纸团揣进自己袖子里。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方铮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各位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且留步,且来看一看瞧一瞧,天降横财只等你取,二钱银子就可以中九两银子的大奖呀。” “二钱银子,您吃不了顿饭,买不起一件衣裳,可只要你来我这试试手气,可就可能赢得九两银子的大奖。机会如此难得,还等什么?” 方铮充满蛊惑的叫声顿时将人们吸引了过来,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人们纷纷停步而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踮足而立的家伙问道:“天降横财?真的假的?” 方铮微笑点头:“当然是真的,诸位,二钱银子其实根本算不得钱,充其量也只能买点零嘴而已。可是呢?你在我这试试运气,就可能获取到九两银子的大奖。” “诸位,花些许买零嘴的钱来撞一下大运,赢了,就可以得到九两银子的大奖!就算中不了,也没多大的损失!” “诸位,如此有趣的游戏,为什么就不来试试呢?” 是呀,只要花二钱银子就能有得到九两银子机会。运气不好,区区二钱银子也算不得什么,咱就当乐呵乐呵。 可是万一运气好的话.想到这的人们不禁有一些心动了。是呀,无论如何 盘来算去,大家都觉得花二钱银子并不吃亏。 短暂的沉默后,围观人群渐渐沸腾了,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这位兄台,给你银子,我来试一下运气。” “我也来!”而有了第一个吃螃蟹人的出现,那第二个也很快出现了。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方铮站在箱子前,看着无数双手递过称量好的二钱银子,再看看无数双手伸进箱子摸出一个纸团,他笑了,笑得很猥琐。 虽然自己玩的这一套在这些人的眼中很新鲜,但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却是一个烂大街的游戏。只不过这种游戏规定了只有国家能玩,私人如果有胆子玩这种游戏的话,铁定会被逮去吃枪子。 半个时辰之后,木箱之中的纸片约莫只留下十来张。方铮大喜,看来效果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好。 方铮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看向那些因为没有抽到奖而有点懊恼的人们。方铮明白,做人不可太贪心,否则可就难以收场了。 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张薄薄的纸片正从方铮的袖中悄悄地滑进木箱之中。“剩下来的票片我全包了。 ”随着一声粗犷的叫喊之中,一只粗大的胳膊直接将方铮的那个木箱给拽了过去。 “小子,这里面的票我全买了,但是如果里面仍然是什么也没有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一个个头比方铮高上好一大截的壮汉狞笑着扔过来一两银子。 “大哥说笑了,大哥说笑了!”方铮一面笑着,一面不由自主地擦擦额头的冷汗。幸亏方才自己已经将那张写着中奖的纸片扔进了木箱之中。如果要是自己的贪心作祟,稍微再迟那么一点的话,恐怕一顿胖揍是跑不了的。 在夺下了那个木箱之后,壮汉迫不及待地就将纸片一张张地给打开。当打开第九张的时候,壮汉顿时眉头舒展,狂笑不已:“我中了,我中了!” “小子,你说我是不是中了?”壮汉拿着那张中奖纸片的手明显颤抖不已。 当然中了,要是不中,你还不扒了我的皮?不就是中了九两银子吗?至于兴奋得像范进中举似的?要知道,老子这一下子起码赚了五六十两不止,还没像你兴奋成这样子! 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可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是方铮却笑容可掬:“恭喜这位大哥,你的确是中了!这里是九两银子,请收好。” “好好好!想不到老子今天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在接过九两银子之后,壮汉笑得都合不拢嘴。当然此时的方铮也没心思去管他。在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也连忙离开了。 “只花了一两银子,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九两,平白地多出了八两。今个可是赚着了。”揣着银两的壮汉摇头晃脑。 咦?不对呀!壮汉重重地一拍大腿。老子是平白得了八两没错,可那小子一张纸片就敢卖二钱银子、这么多的纸片卖出去,那小子赚了起码五六十两不止。 跟那小子比起来,老子赚的这点算个鸟。球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贼精?这么好的赚钱的方式俺怎么想不到呢? 第五章人世间的丑陋 “姑娘,这是是五十两银子,赶紧拿去给你父亲看病吧。”方铮微笑着将五十两散碎银子朝那个可怜的小姑娘递了过去。“谢恩人,谢恩人。”热泪盈眶的小姑娘连连磕头。太好了,银子有了,自己的老父亲终于有救了。在给了小姑娘五十两之后,方铮所剩下来的钱约莫还有十两左右。而这十两银子,让方铮饱餐一顿已经绰绰有余了。方铮来到一个酒肆之后,毫不客气地就叫了一大桌的酒菜,丝毫不顾忌四周人们投来的那惊异的目光。在前世,自己拼命工作,拼命攒钱,只为了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白首偕老。可是谁曾想到,几年的努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想起前世的那一切,方铮不禁悲从心头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作人为什么要苛刻自己?上好的花雕酒,一口下去,醇馥幽郁,回味悠长。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没错,世人都谓酒能浇愁,可是真正悲伤之人又有几个是靠酒驱去的?方铮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在将盅中的最后一口美酒一饮而尽,在扔下五两银子之后,方铮终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饭馆。天好像在转,地好像在旋。此时的方铮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但这又怎么样呢?远处,一座低矮破旧的茅房之中传来了一个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之声:“爹爹,爹爹,你怎么能扔下女儿一个人,独自去了呢!”“别嚎了,小丫头,你老父已经死了,再嚎也没什么用!有那个时间嚎的话,还不如赶紧去给他安排后事!”一个五旬左右,大夫打扮的家伙拎着自己的医箱走了出来。一个泪流满面的姑娘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衫:“莫大夫,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莫大夫,你明不明白,如果你早点来的话,我的爹爹根本就不会死。”“妈的,见钱出诊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情。你怨我出诊迟了?我呸,要怨就怨你的钱筹得太迟了。臭丫头,给我松手,老子这可是上好的绸缎,扯破了,你赔不起。”莫大夫一脚就将那个可怜的姑娘踹翻在地。虽然此时的方铮已经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但那姑娘哭泣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有那么一些的熟悉。方铮强忍着醉意,睁开自己朦胧的眼睛看去。咦,这不是不久之前,行乞筹集银两为老父治病的那个姑娘吗?“莫大夫,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还我父亲,你还我父亲。”痛苦万分的姑娘依旧死死地拽着莫大夫的衣角,只听得‘嗤啦’一声响。见自己花了五两银子买的上好绸缎衣裳居然被扯破,莫大夫顿时勃然大怒:“臭丫头,你找死。”莫大夫抡起自己的医箱就冲着姑娘的头砸去。“啊!”一声惨叫,顿时鲜血直流。这一切,方铮分明瞧在眼里,而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方铮几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然后一把抓住这家伙的衣服领子,对着鼻梁就是狠狠一拳:“你这混蛋,为了些许的钱财,置病人的生死于不顾,你还有没有良心?”“人们都说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乃是行医者的本份。可你的医德呢?莫不是被狗吃了?”啪啪好几记耳光就甩了过去。虽然被打得眼冒金星,可莫大夫还嘴硬:“喂,你这个臭酒鬼,从哪冒出来的?这关你屁事?”“不关老子的事?你这厮贪财害死人,还有理了?去你娘的!”浓浓的酒意之下,方铮再无一丝顾忌,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顿时将对方给踹了个大马哈。“你小子,够狠,有种的,你给我等着!”莫大夫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然后撒开腿丫子就跑。而看着那老小子逃了,方铮下意识就要追,但是一股醇厚的酒劲却在此时冲了上来。顿时,方铮头一晕,而身体也随之软绵绵地倒下了。“恩人,恩人,你不要紧吧?”这是方铮在昏迷之前所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方铮酒劲上来,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须知,这个世界可不会因为他的晕倒而停止运动。深夜的高阳县县衙内堂,留着几缕山羊须的县令潘庆正冷笑不已:“我说老丁,不知你深夜莅临寒舍,有何指教?”“深夜莅临?还寒舍?”看看都不愿拿正眼瞧一下自己的潘庆,再看看那富丽堂皇的县衙府内堂,丁晋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丁晋强忍怒火:“潘大人,老朽深夜拜访,的确有点唐突,望请见谅。”“见谅?见谅个屁!”潘庆翻个白眼:“老丁,少来虚的,本官可是很忙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是,是,是!”丁晋咬咬牙:“潘大人,既然这样,我就开么见山了。”“潘大人,听说您手下的衙役在今天下午抓到了一个恶意行凶的男子?”“没错!”潘庆点点头:“今个下午,本官的那些衙役的确抓了一个酒后恶意行凶的歹人。听老丁你的口气,是不是认识那个歹人?”“大人,说来惭愧,二十年前,老朽年少轻狂,孟浪之下,曾经给小女定下了一门亲事,而男方正是这个歹人。”“原来那个歹人就是你女儿未拜堂的夫婿呀。”潘庆笑了:“本官明白了,老丁你深夜拜访下官,是为了你的女婿求情。”潘庆将脸一沉:“可是国有国法,岂能徇私?老丁,本官为官清廉,岂能因为你的求情而让歹人逍遥法外?”丁晋连连摆手:“不不不,大人,您误会了。”“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乃万民之楷模,老朽岂敢让大人的清誉毁于一旦?”“大人,方铮街头而意行凶,理应受到国法的制裁。但不知大人,对此贼的判罚如何?”潘庆沉吟了一会,“这个嘛?虽然方铮街头行凶,但未伤人命!依我大楚朝的律法,理应入狱半载。”“半载?仅仅只有半载?”丁晋一脸的失落。见此,潘庆一怔:“但不知,老丁你的意思.”“大人,方铮虽然外表斯文,但实乃穷凶极恶之徒。虽然此次未伤人命,但难保下次不作出杀人之举。”“大人,像方铮此等穷凶极恶之徒,不严惩不足以警戒后人。”“大人不觉得区区半载的狱禁,太轻了吗?” 第六章毒计 潘庆笑了,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依老丁你看?此贼该入狱多少载?”“起码二十载。”丁晋伸出了两个指头:“大人,只要你能判方铮入狱二十载,老朽愿奉上纹银五十两。”潘庆挑挑眉头:“五十两纹银作为谢礼?这谢礼可真够重的。”“大人如果嫌少的话,那就一百两。”“一百两?”潘庆怒斥不已:“丁晋,你以为本官是那种贪赃枉法之人?”“那就两百两!”丁晋咬咬牙。如果不是对这家伙知根知底,自己还真被这家伙外表的凛然正气给骗了。“丁晋,贿赂朝廷官员可是大罪,念你我相识多年,对此事,我不再追究。送客!”潘庆直接背过身去。五百两?看着背转身来的潘庆张开自己的一只手晃悠,丁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可真够黑的。“五百两就五百两。”虽然对方这一刀下去,起码割了自己好几斤肉,但是为了彻底解决掉方铮这个麻烦,丁晋还是忍痛答应了。二十年后,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应该嫁人生子了,那时的方铮那个混蛋也该死心了。丁晋表情的变化丝毫不差地落在了潘庆的眼里:“没错,老丁,二十年后,方铮是没有可能再去纠缠你的女儿了。”“但是老丁,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方铮才二十出头,就算二十年后,也才四十有余,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而老丁你却早已年老气衰。”“老丁,你就不怕二十年后,方铮恼羞成怒之下,找你报仇吗?”顿时,丁晋傻眼了。是呀,就算二十年后,方铮也还是年富力壮的时候。虽然那时候的自己活不活着还是一个问题,但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肯定活着。如果二十年后那混蛋找自己的女儿报仇怎么办?“要不,我们将那小子关四十年?”四十年后的方铮也已经是一个糟老头子了,他就算想报仇,也应该没多大可能了吧?“蠢货。”潘庆怒骂不已:“老丁,瞧你那点出息。就算关四十年又如何?要知道,一个人就算老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心中的那股恨意也会迫使他想尽一切办法报仇。”“更何况,四十年的时间太漫长了。谁能保证这期间不出一点差池?如果在这期间,让上方知道这事的话,你我二人都得完蛋。”“那怎么办?”丁晋傻眼了。“怎么办?很简单,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潘庆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等会,我叫人将方铮那小子和死囚关在一起。”“然后,我就告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只要他们干掉方铮,老爷我就考虑放了他们。”“妙计,真是妙计。”丁晋大喜。一旦方铮被那些亡命之徒所杀的话,那么潘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将这事推为犯人斗殴,而导致方铮不幸遇害。“而在方铮死后,本老爷会再将那些死囚统统处死,反正他们都是必死之人。”潘庆阴测地笑了:“到那时,这件事情就就算给解决了。除了天知,地知,只有你我知,对不对?”“没错,哈哈哈。”丁晋放声大笑。当然,这俩个家伙的算计,方铮却是浑然不知。‘哗。’又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方铮再次一个激灵:“姓丁的,你找死?”不对,不可能是丁晋的,自己不是早就离开丁家了吗?撸去脸上水珠的方铮发现此时的自己居然身处一个狭小阴暗的小房子里,而四周更是恶臭不断。这个奇怪的小房子里,极其的简陋。除了几堆干草以及几个破瓮破碗之外,貌似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不对,还有人,俩个人,一个是光头,而另一个的脸上则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疤。虽然这俩人高矮胖瘦不尽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却都是面相凶恶之人。而此时,这俩个明显不是善类的家伙正不怀好意地冲着自己冷笑不已。“二位,请问这里是哪?”方铮揉揉自己发疼的脑袋。“是哪?”光头乐了:“兄弟,这家伙是不是傻了?居然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是呀,真是十足的一个蠢货。”刀疤脸也乐了:“小白脸,既然你马上就要死了。那我也做个好人,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小白脸,我告诉你,这是县衙的大牢。”“县衙的大牢?”方铮愣了:“我怎么会到这里来?”“怎么会到这里来?”实在忍不住的光头和刀疤脸捧腹大笑不已。“怎么到这来的?当然是犯事被抓进来的喽。”“是不是我因为我揍了那个畜生才被抓进来的?”方铮活动着自己酸麻的身体,终于从地上站起来。而此时,他脑海之中的记忆也终于给衔接上了。光头和刀疤脸翻翻白眼:“这我们怎么知道?”“还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方才说我马上就要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方铮敏锐地抓到了对方话语之中的奇怪之处。“什么意思?意思当然是说我们兄弟俩要干掉你。”光头和刀疤脸对视一眼,然后朝着方铮扑了过来。“小子,县太爷可对我们说了,只要干掉你的话,我们可就自由了。”不好!当看到那俩个家伙的眼中凶光立现的时候,方铮就知道情况不妙。眼看着那二人即将扑上来,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理念,方铮毫不犹豫地就从地上拎起一个破瓮朝着光头的脑袋砸去。“啊。”光头的叫声惨绝人寰。“去你妈的。”几乎就在光头倒下的那一刻,方铮又是飞起一脚,直踢刀疤脸的下阴。“啊。”可怜的刀疤脸痛苦地佝偻着身躯,整个像个虾米似的在地上抽搐不已。光头和刀疤脸,真是可怜又可悲。凭良心说,要是拉开架势,就一对一的话,方铮铁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本来按照光头和刀疤脸的理解,此时的方铮应该惊恐万分,应该是一边逃窜,一边惊恐地问道,“我与二位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可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他妈的不按套路来。“我与二位无冤无仇,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杀我?”方铮拍拍自己的手。终于说出了那俩个蠢货期盼已久的话语。方铮纳闷不已。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拢共才多点的时间?所认识的人伸个巴掌就能数得清!可貌似自己除了与丁晋交恶之外,没有得罪任何人。可就算丁晋再恨自己,也没有到要杀自己的程度呀?“想要知道是谁指使我兄弟二人杀你的吗?告诉你,别妄想了,打死我也不谁说的。”虽然脑袋瓜子汩汩流着鲜血,可是光头依旧嘴硬。原来还真有呀!方铮一脚踏在光头的胸脯上:“小子,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交代,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这个世上再多一个太监。”看到方铮不怀好意的目光老在自己裆部扫来扫去的时候,光头终于怂了:“好汉,别乱来,千万别乱来,我说,我现在就说。”“好汉,实话对你说,是本县的县太爷潘庆叫我们兄弟二人来杀你的,县太爷发话说,只要干掉好汉你,我们兄弟二人就能重获自由。”“县太爷叫你们杀我?我与这个什么狗屁县太爷根本是素未谋面,更无任何恩怨可言,他为什么要让你们杀我?”“这我哪知道?好汉,求求你,赶紧把脚挪开,疼死我了。”“方铮,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可以作证。”一个浑厚不失威严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要杀掉你的可不仅仅只是潘庆,你的那个所谓的岳父大人也是主谋之一。”随着话音的落下,三条人影走了进来。 第七章一线生机 循声望去,方铮分明瞧得,答话之人身穿便服,满面虬髯,虽双眼微眯,但却犹如一只啸傲山林的猛虎,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此人已经让人不敢轻视,而跟随此人的那俩个随从亦同样不凡。虽然皆低眉顺首,但浑身上下却有浓郁杀气溢出,远非被自己打倒的那俩个蠢货可比。 “请问阁下到底是谁?”方铮的心一凛。 “老夫魏承恩。”言语之间,那三人已经来到牢门之前。看到那坚固的牢锁,一个随从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然后奋力一掰。 魏承恩在方铮的面前驻足:“方铮,现在,我就将事情的原委统统告诉你。” “你你骗人!”明白一切的方铮,脸上一片死灰。 魏承恩死死地盯着方铮的眼睛:“方铮,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老夫根本没有骗你的必要。” “而且,从你的表情看,你分明已经相信了我的话语,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一帮混蛋!”痛苦万分的方铮一拳重重砸在牢房冰冷的地面之上。虽然知道自己和丁晋有稍许的恩怨,但是方铮做梦也想不到,对方居然会为了这些许的恩怨要置自己于死地。 还有,那个叫潘庆的王八蛋,既然身为一县之父母官,就应该勤俭爱民,公正廉明。可是想不到堂堂的县老爷居然为了些许钱财也会做出和丁晋沆瀣一气的事情。 看着痛苦不已的方铮,魏承恩悠悠道:“方铮,其实你也不必生气。正所谓世人纵有万千种,皆逃不过追名逐利之心。丁晋然,潘庆亦然。” “方铮,如今的你正处大好年华的时候,更有大好前途在等着你,又岂能因这俩卑鄙小人而丧命于此?” 方铮顿时心一动:“这么说,你打算帮我?” “然也。”魏承恩笑了。世人都说丁晋的这个未来女婿蠢,可如今看来,人云亦云之事也未必属实也。 “方铮,我可以帮你从这里逃出去,但是作为条件,你也得为我做一件事情.” “我答应。”未等魏承恩说完,方铮就连连点头。 魏承恩明显感到稍许的意外:“这么容易就应允了?方铮,你难道就不想先听听我到底想要你做什么吗?” “不答应又如何?难道现在的我还能选择吗?”方铮摊摊手:“我方铮到底是什么人,我自己最清楚。我非常怕死,更怕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窝窝囊囊地死去。所以,但凡能获得一线生机,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得去尝试一下。” 魏承恩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阿三,阿四,把碍事的东西除掉。” “是。”紧跟魏承恩而来的那俩个随从随即弯下了身子,分别掐住了光头和刀疤脸的脖子。 ‘咔喳!’两声喉结被捏碎的清脆声音响起。 “方铮,丁晋为迫使你离开他的宝贝女儿,潘庆为了银两,二人居然狼狈为奸,欲置你于死地。 像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根本就没有资格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方铮,你说对吗?” 方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下去。” “很简单,方铮,我可以帮你你从这逃出去,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将这二人的脑袋给摘下来。” 一丝戏谑的笑意在方铮嘴角浮现:“先生好像对在下还不够坦诚。” 魏承恩一愣:“此话怎讲?” “丁晋只不过是高阳县一富户,而潘庆乃一文官,此二人皆乃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凭先生身边这二位的身手,要想取他们的性命,举手之劳而已,又何必借方铮之手?” “方铮想,让先生真正有些忌惮的应该只是潘庆而已,虽然潘庆乃文弱之人,想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不要忘了他可是朝廷任命的官员。” “方铮虽愚钝,但也知朝廷官员一旦遇害,朝廷绝不会置之不理。而一旦朝廷认真追究起来,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所以,真正让先生有些忌惮的是潘庆,而让先生真正想除掉的人也是潘庆。至于丁晋,只不过是先生因为怕我察觉,才临时拎出来的一个添头而已。” “杀害朝廷官员,非同小可。行凶之人必须要和先生你没有任何的关联。”方铮紧紧盯着魏承恩的眼睛:“先生,你说方铮说的对不对?” 魏承恩颔首:“聪明,果然少年英杰,聪慧过人。只不知如此俊才,缘何委屈自己,在丁家蹉跎岁月两载?” “这是在下的私事,先生不会有窥视别人私事的癖好吧?” “方老弟,可真会开玩笑。”魏承恩笑了。 “那么,方老弟,这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魏大人,你可真幽默。”方铮幽幽叹道。 “潘庆我可以替先生宰掉,但丁晋就算了,因为他不配。” 魏承恩大喜:“就这样定了。” 魏承恩满意地朝方铮伸出一只手掌。见此,方铮先是一愣,但明白过来之后,也是伸出自己的手掌,和对方轻轻击打了一下。 “方老弟,如今夜色正深,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能否重获自由身,可就在此一举了。” “那方铮就请先生静候佳音。” “方老弟且留步。”魏承恩拦住了方铮:“虽说要杀潘庆那狗官,但方老弟这样空手而去,还是危险了点。” “方老弟,这把短刀是老夫化重金从波斯商人那买来的,就送给你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问题。”方铮点点头,接过来短刀。只见此刀长约三寸有余,其刀鞘镶金嵌银,端是华丽无比。当方铮缓缓从刀鞘之中将刀抽出时候,顿时寒光四溅,刀气逼人。 果真是一把好刀。 方铮迈步就欲走,可又是一声唤乎传来:“方老弟,听说你是因为为一小姑娘打抱不平而入狱的?” “那又如何?”方铮不情愿地扭过头来。 魏承恩笑容可掬:“方老弟侠肝义胆,让老夫佩服之余,更是汗颜不已。老夫决定,如果方老弟此行,万一失手的话,那个小姑娘就由老夫来替你照顾。” “阿四,将人给带上来。” “是。”阿四应声走了出去,稍后带来一个五花大绑,而嘴里更被一块布片堵住的小姑娘。 虽然口不能语,但小姑娘正两眼汪汪,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方铮。 见此, 方铮恨得牙直咬:“魏承恩,你好卑鄙。” “方老弟,老夫在这里替你照顾佳人,为使你无后顾无忧,何来卑鄙一说?” “方老弟,你赶紧去吧。老夫在这里祝你马到成功。” “方老弟,就算你恨老夫,老夫还是想提醒你一句:速则乘机,迟则生变。” “多谢县丞大人提醒。”方铮拂手而去。 县丞大人?方铮缘何称我为县丞大人?他是如何看出来的?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了?方铮走后,大惊不已的魏承恩看看自己的俩个随从,那二人和自己一般无二的惊愕。 即使魏承恩老奸巨猾,他也想不到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给看出来了。“官步,是官步!”魏承恩恍然大悟,感情是方才所迈的那种四平八稳的官步让自己给露馅了。 不对!我所迈的官步仅仅只能让方铮知道我也是一个官员,他又缘何断定我是县丞呢?魏承恩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方铮之所以能断定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根据后世的经验猜的。 后世的那些官员之所以倒霉,其实没有几个是老百姓举报的。毕竟,对于善良宽容的老百姓来说,能否过上好日子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官员的落马,除了站错队外,无非就是两种:一是栽在自己情妇的手里,二是被那些窥视宝座的人给下了黑脚。 站错队?一个小小的县令,连站队的资格恐怕都没有,何来站错队之说? 情妇报复?拜托!魏承恩虽然诡计多端,但看看他长得这磕碜样,再怎么也不可能是潘庆的情妇。就算潘庆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也不可能。 而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窥视县太爷宝座的人。而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府机构远没有后世的那么臃肿复杂,而官员也远没有后世的那么一抓一大把。 一个小小的高阳县,真正能算上官员的除了县令,就应该是他的副手县丞了。而魏承恩能没有任何顾忌,堂而皇之地走进地牢之中,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太可怕了,此子甚是不简单。如果说之前的魏承恩因为方铮年纪小,还有几分轻视的话,那现在,仅有的几分轻视也已经荡然无存。 “县丞大人,你说他会成功吗?”阿三小声地问道。 魏承恩缓缓转过身来:“阿三,方铮此子不但聪慧过人,而且更是心思缜密。你认为这样的人,会连潘庆那个废物也干不掉吗?” “不过,此子虽然是不世出的奇才,但却有一致命弱点,那就是心还是太软。须不知,在这个世上,欲成大事者,须心狠手辣,为达目的,须无所不用其极。” 潘庆,不要怪我心狠。你堂堂县太爷做得滋润得不得了,可是我呢?我魏承恩之才十倍胜于你你这个废物,岂能仅仅只做一个小小的县丞,整天被你喝来斥去? 第八章深夜刺杀 虽说高阳县县令潘庆只是一小小的县令,可是他的府邸却是修建得富丽堂皇,气派无比。 由于此时已是夜深风高,万物俱籁之时,故而省却了方铮不少的麻烦。 既然是堂堂县太爷的府邸,那么巡夜护院之人是决计少不了的。但是谁也不认为真的有人吃了豹子胆,敢潜入县太爷的府邸来图谋不轨。 而由于这些巡夜护院人的这种想法,导致了例行的巡视只是敷衍而已,当然这也给了方铮可乘之机,能得以轻而易举地潜入进去。 在潘庆的府邸,有这么一个地方,除了他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违者,必将受到严惩。话说曾经有潘庆的一个小妾,仗着潘庆的恩宠,无视这个警告,强行进入了这里,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知道后来的结果是什么样?后来的结果就是这个小妾直接被潘庆令人打断了腿,然后扔到高阳县城二十里外的荒郊去喂猛兽去了。 而自从这件事之后,再无没有人敢去那晃悠了。 虽然已经决定要干掉潘庆,但潜入这里的方铮却还是傻眼了。方铮根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官的府邸居然会这么大。 环眼四顾,大大小小的屋子起码有二三十间,鬼才知道潘庆住在哪,总不能让自己一间一间地去找吧? 而就在方铮犯愁的时候,一个奴仆穿着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对于这家伙为什么深更半夜不睡觉,为什么还要到处折腾,方铮没时间知道,也不想知道。 方铮唯一知道的是,刚好自己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方铮蹑手蹑脚地靠近对方,然后一个暴起,将对方给撂倒在地。“小子,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叫唤,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方铮掐住对方的脖子,压低声音道。 虽然突如其来的受袭让仆役惊恐无比,但性命攸关之时,没有人会傻得去反抗。被掐住脖子无法发声的可怜家伙艰难地点点头。 而对于对方异常合作的态度,方铮也感到非常的满意,自然也就稍稍将自己的手给松开了点:“小子,我问你,你们老爷的寝房在哪?” 仆役眼中一片茫然:“好汉,你要去老爷的寝房作甚?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老爷每个月的这天都不会在寝房休息?” “这个.这个我当然知道。”方铮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明白了。”顿时仆役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我知道,就是因为老爷今个不在寝房休息,好汉你才来的。” 仆役看着方铮,神秘兮兮道: “好汉,我问你,是不是夫人叫你来的?” “夫人叫我来的?”方铮一愣。 “好汉,别装了。整个高阳县城,谁不知道我们夫人喜欢俊俏的后生。又有哪个男的不知道,只要讨得夫人欢心的话,好处可是少不了的。” “好汉,瞧你一副细皮嫩肉的俊俏模样,想必也是来找夫人的吧?好汉,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将夫人伺候好了,想要什么有什么。” “好汉,赶紧放我起来,今个老爷不在寝房,就夫人一人独处。我这就带你去找她,不过,好汉,咱得事先说好,你在得到夫人的赏赐之后,可别忘了小弟我的那份呀!”仆役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终于明白过来的方铮鼻子都气歪了:“你小子居然把老子当成出卖色相的小倌?你小子什么眼神?老子才不要找那么骚娘们呢,老子要找的是你们老爷,明白不?” 犹不解恨的方铮甩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老爷?你要找老爷作甚?难不成”捂着脸颊仆役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慢慢露出猥琐的笑容。 “老子也不是娈童!”都要被气疯的方铮左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直打得这小子连连告饶。最后,在方铮的yin威之下,这小子终于老实了,终于乖乖地告诉了方铮,潘庆的所在之处。 这是是被潘庆列为禁地的一个密室。这里,除了潘庆他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违者必将严惩。 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但是在火烛的照耀之下,这个密室之中却是一片亮堂。这个密室其实就是潘庆藏宝的地方。在这里,珍珠玛瑙,珊瑚翡翠,古玩字画,应有尽有。 而每个月的这一天,在处理完一天的公务之后,潘庆都会扔下自己的那个婆娘,在这里来陪自己的宝贝共度一宵。 把玩着这一件件的旷世奇珍,潘庆觉得这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光。对了,今个的运气还真不错,居然能让丁晋那个守财奴掏出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来。 只不过那个叫做方铮的家伙就惨了,他恐怕临死都不会知道,就是他的那个岳父花钱叫人干掉他的。 丁晋呀丁晋,你可真是一个禽兽,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来。想到这的潘庆不禁摇头不已。 “你也好不到哪去。”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潘庆大惊,连忙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居然潜了进来。 潘庆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好大的官威呀。大人,我好怕呀!”可是虽然嘴中说好怕,可是方铮却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狠狠一记耳光赏了过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脸颊传来的痛楚之感终于使得潘庆明白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善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潘庆也想大呼,可是脖子上传来的冰冷之感却让他立刻打消了这念头。 “我到底是谁?”方铮冷笑不已:“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大人白天还和丁晋商量着怎么干掉我?怎么这么快就将我给忘了?” “你你就是方铮?你.你怎么可能从牢里出来?”潘庆面色大变。 “怎么出来的?当然是有人放我出来的。狗官,你知道是谁将我放出来的吗?”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魏承恩吧。”不愧是堂堂县太爷,在经过起初的慌乱之后,潘庆很快就镇静下来。 “总算有点见识。” 见方铮承认了,潘庆的胆子也大了些:“方铮,你知不知道,深夜潜入县衙,挟持朝廷官员是何等的大罪?” “方铮,念你年纪尚轻,只要你能够悬崖勒马,本官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方铮乐了:“狗官,知道魏承恩将我放出来的条件是什么吗?” “是什么?”看着方铮阴狠的眼神,潘庆没来由地一阵胆寒。 “是要你这个狗官的狗命。”方铮再次将短刀朝前一抵,顿时,几滴殷红的鲜血就流了出来。 “方铮,你不要乱来,千万不要乱来!” “狗官,想要我不要乱来的话,你就告诉我你掌握的魏承恩的把柄在哪。你不要告诉我,你堂堂一县老爷,你的手下对你的宝座有非分之想都看不出来。” “狗官,如果你手上没有让魏承恩畏惧的东西的话,他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今天?” 性命攸关之际,潘庆再也不敢耍一丝的话头:“有有有,我这里有一个账簿,那上面记载着魏承恩所做的种种坏事,就在那张书桌的暗格之中。” “那就谢了。”方铮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右手使命一拉,顿时,殷红的鲜血就从潘庆被割断的脖子涌了出来。 “狗官,如果不是你欲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会如此。”方铮从潘庆的尸体之上撕扯下一大块布片,然后蘸蘸潘庆的鲜血。 毫不犹豫地将那块血布揣在怀中,方铮随即紧迈几步。几乎没费什么功夫,方铮就在书桌的暗格之中找到了那个账簿。 方铮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账簿,在简单翻看一番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九章远遁 方铮朝魏承恩的脚下扔下那块带血的布片:“县丞大人,潘庆已经被我杀死。眼下,你也该遵守你的承诺,放人了吧?” 魏承恩没有回答,瞟瞟方铮,又瞟瞟那块带血的布片,最后缓缓摇头。 方铮眉头微皱:“县丞大人莫不是不相信我已经杀了潘庆?” “方铮,你我都是聪明人,而在聪明人的面前耍花招是最为愚蠢的事情。老夫相信,当你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那意味着潘庆已经死了。” “县丞大人,既然潘庆已死,那你缘何不肯放了那位无辜的姑娘?” “放了那位姑娘?”魏承恩皮笑肉不笑道:“方铮,你有那功夫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方铮面色微变:“县丞大人莫不是想做那卸磨杀驴之事?” 魏承恩拍拍手:“聪明,果真是聪慧之人。” 方铮微嗮:“方铮不才,斗胆问上一句。县丞大人,知道什么叫做有恃无恐吗?” 魏承恩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方铮,此话怎讲?” “县丞大人,如果我告诉你,潘庆曾打算将一本账簿送给我,以为换取他活命的本钱,不知大人又作何想?” 魏承恩面色铁青:“如此说来,那本账簿莫不是与老夫有关?” “大人果然聪明,方铮佩服。” “那账本在哪?”魏承恩的声音已经有点变了。 “不好意思,县丞大人,此时,账本根本不在我的身上,因为那可是关系到大人能否让我平安离开的筹码。 ” “县丞大人,如果你能让我带着那位姑娘平安地离开,我可以向你保证,那本账簿永远没有可能再见天日。” “但是大人如果想卸磨杀驴的话.” “混蛋。”明白一切的魏承恩恨得牙直咬,可是却无可奈何。 见此,方铮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么,县丞大人,眼下是不是让我带着那个姑娘离去?” “做梦。”虽然魏承恩的口吻异常的平淡,可是对于方铮来说,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 魏承恩看着方铮,冷笑不已:“没错,方铮,你是一个聪明人,非常聪明的人,只可惜的是,你这个聪明人却是太过年轻。” “而年轻人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轻视自己的对手。” “方铮,你口口声声说此刻账簿不在你身上。可是别忘了,你杀潘庆的时候,是匆匆而去,又是匆匆而回。匆忙之间,你又能将账簿藏到何处?而藏到何处,才能让你彻底放心?” “方铮,那本账簿事关你的生死,你断无可能草率藏匿。那究竟会藏于何处?”魏承恩眯缝着自己的眼睛:“”恐怕在一般人的心目之中,宝贝永远是藏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方铮,我赌如果你真的有那本账簿的话。那么,此刻账簿定然就在你的身上。” “阿三,阿四,将他给我拿下。” “是,大人。”阿三阿四应声上前,一人抓住方铮的胳膊,将他牢牢制住。 魏承恩随即在方铮的身上一阵摸索,果真找到了那本账簿。“方铮,你太小瞧老夫了。” 望着被火镰子烧成灰烬的那本账簿,方铮追悔莫及。自己太过天真了,自己居然天真地以为,在自己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和见识的面前,这个时代的人的所谓的智慧,所谓的阴谋都是那么的可笑。 可是直到现在,自己才赫然发现,其实,天真的人是自己,而可笑的人更是自己。 “姓魏的,你杀了我吧!”此时的方铮万分的沮丧。 “杀了你?为什么要杀你?方铮,你替老夫杀了潘庆,也算对老夫有恩。我魏承恩虽不算什么好人,但也决不会作那忘恩负义之事。” “更何况,方铮你现在唯一能够忌惮的东西已毁,你已经再也没有了威胁我的资格,也更没有了让老夫杀你的资格。” “更者,我本人也不愿看到你死,我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地活着,我要让你时刻记得,你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只是因为老夫不屑杀你而已。哈哈哈!” “阿三,阿四,放了他。”魏承恩淡淡吩咐道。 ‘是。’ 咬牙切齿的方铮整整自己的衣裳:“魏承恩,既然你不屑杀我,那么那位姑娘估计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何不把她也给放了?” “没问题。”魏承恩挥手示意阿三阿四将那个可怜的姑娘给放了。 “恩人。”在获得自由之后,可怜的姑娘连忙奔到方铮的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感受到姑娘的颤抖,方铮连忙柔声安慰:“姑娘莫怕,莫怕,没事了,没事了。” 看着这二人,魏承恩突然问道:“方铮,你说我是坏人吗?” “不是。”正安抚姑娘的方铮回答得简单干脆。 魏承恩稍稍感到有些意外:“那我就是好人啰?” 方铮回答更加直接:“也不是。” 魏承恩大笑:“既不是好人,又不是坏人。方铮,老夫可真糊涂了,那老夫我究竟算什么人呢?” 方铮平静地看着魏承恩:“ 魏承恩。你用不着装糊涂。这个世界本就无真正的善,也无真正的恶。而既然善恶都难分,那又何必要分什么好人坏人呢?” “魏承恩,对于你,方铮知道的只是你要潘庆死,而现在你的目标达到了。” “妙,真是妙。方铮,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魏承恩不禁抚掌。 “对了,方铮,老夫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其实远没有你表面看得那么简单。”看着方铮远去的背影,魏承恩突然说道。 魏承恩的话语让方铮的身体微微一颤。 漆黑的夜幕之下,方铮正大步而行。虽然深夜赶路,极其的不方便,但方铮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明白,一旦天明之后,潘庆被杀掉的事情必然会被人发现。 所以,必须在潘庆被杀事情败露之前,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县丞魏承恩,是第一个给予方铮无比沉重打击的人。他也让方铮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也不要轻视任何人。 魏承恩也让方铮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聪明,更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强大。 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和见识的确是自己最大的财富。但想要依靠这些一步登天,无异痴人说梦。 如今的自己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终须还得踏踏实实一步步走下去。 “主人,等等我。”身后,一个窈窕的身影更是踉跄着紧紧相随。这个拥有柳眉俏鼻的女孩子叫阿秀,在方铮几次出手相救之后,她就已下定决心,愿认方铮为主,此生为奴为婢,至死不悔。 可是虽然阿秀一心想跟随方铮,但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何去何往的方铮又忍心拖累这个善良的可怜姑娘? 可是任凭他如何劝说,都不能使阿秀改变主意。 “阿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欠我什么,你也无需跟随我,你该干嘛去干嘛去。”方铮再次加快了步伐。 “主人,等等我。”眼见见此,无奈之下的阿秀也只得再次加快步伐。可是柔弱的女孩能跟着方铮走了一夜就已经是极为勉强。而如今方铮却再次加快了步伐,可怜的阿秀一个站立不稳,身体直朝地面栽落而下。 “主人,等等我。”阿秀不死心,还欲从地上爬起。可是脚踝之处传来的巨大的痛楚使得她眼泪直流。 脚崴了。刚才的那一下子使得阿秀的脚给崴了。 有心想追却是无能为力。眼看着方铮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阿秀不禁悲从心头起:“爹爹死了,主人又不要阿秀了。从今以后,阿秀只能孤苦伶仃,无人依靠,无人关心,阿秀的命好苦呀!” 想到伤心之处的阿秀更是嚎啕大哭。那哭声犹如杜鹃喋血,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虽然阿秀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远,可是阿秀那让人心碎肠断的声音却一直萦绕在方铮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方铮的脚步越来越缓,越来越缓。 难道自己真的忍心让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从今以后无依无靠?想想自己才来这个世界几天,阎罗王他老人家已经发了好几次请帖给自己。 而阿秀更是一个比自己还要不堪的柔弱女子。如果将一个人撇下的话 方铮不敢再想下去。虽然方铮还在行走,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是朝前迈出的步伐,可为什么却鬼使神差地折返了回去? 而看到去而复返的方铮,本已伤心不已的阿秀先是一愣,然后狂喜。 第十章激烈的冲突 方铮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阿秀,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就跟着我好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以后倒霉的时候,你可莫要埋怨我。” “嗯嗯。”喜出望外的阿秀连连点头,她连忙伸手想要抓住方铮递过来的手,可不知为什么却脸突然红了,而手更像被火烫了一般地缩了回去。 方铮无奈地摇摇头:“阿秀,现在可不是你害羞的时候,要知道我们刚刚在高阳县城犯下命案,如果不赶紧逃走的话,一旦被人抓住,那可就真的完了。” 见方铮这么一说,阿秀再也顾不得害臊,连忙抓住了方铮的手,勉强站起来。“哎呦。”可当阿秀欲迈开步伐的时候,脚踝之处传来痛楚还是使得她大叫一声。 “什么了?”方铮先是一愣,但当看着阿秀痛苦地捂着自己脚踝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 “主人,是阿秀没用,是阿秀没用。”阿秀可怜巴巴地看着方铮,生怕方铮一狠心再次将自己给抛下。 方铮当然不会这样做,自从他折返回来之后,就已经决定,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不会抛下这个可怜的姑娘。 方铮缓缓蹲下身子:“上来吧。” “嗯。”阿秀羞涩地点点头,然后无比幸福地趴在方铮的背上。 虽然背负着一个人,但是阿秀柔如无骨的身躯几乎让方铮感受不到任何的负担。肌肤的相亲,以及少女身上所传来的那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使得方铮顿时有了一种心猿意马的感觉。 “主人,我们今后去哪?”阿秀柔声问道。 方铮晃晃脑袋,借此晃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哪?阿秀,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 方铮的确是不知道,毕竟这个时代对于自己来说,是那么的陌生。而在这个陌生的时候,自己更是没有任何的依仗。 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其实无论去哪,都是无甚分别的。所幸的是,阿秀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只要能在主人的身边,阿秀无论去哪都心甘情愿。” “阿秀,谢谢你。”方铮的心中涌起一丝的感动。 虽然背负着阿秀而行没有给方铮带来太大的负担, 但在走了十来里路之后,但凡是个人都会感到劳累的。 “主人,对不起,是阿秀没用,是阿秀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阿秀既然我答应带上你,又岂能半途将你给扔下?”方铮擦擦额头的汗水,看看天际,那里已经慢慢出现一丝鱼腹白。 得找寻个交通工具,否则凭自己的双腿,累也得累死。方铮轻轻地将阿秀放下,然后四处张望起来。 方铮的运气不错,就在他寻找个交通工具的时候,一阵马车的哒哒之声传来。远处,正有一列马车车队朝这儿驶将过来。 无论是拉车的大马,亦或者是骑士身下的坐骑,每一匹都是膘肥体壮,筋骨强健,一看就是良骏无疑。 马是难得一见的骏马,而车队之中的那两辆镶金嵌银自然也绝非是凡品。更让人感到羡慕的是,就是那些赶马车的马夫还有负责警戒的骑士,也是人人衣着华丽,个个是虎背熊腰。 方铮断定,这一定是大富人家的车队。 正在自己疲惫不堪的时候,突然看到有车队经过,方铮如何不喜?方铮小心翼翼地放下阿秀,然后来到大道中央,张开自己的手:“对不起,能不能” 可是方铮话还没说完,一个骑士就纵马冲了过来,高举的马鞭毫不客气从地抽在了方铮的肩上,顿时一阵生疼。 “混账东西,你长没有长眼睛?丞相府的车辇你也敢拦?” “我管你什么丞相府的车辇?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他妈的给我下来。”肩上传来钻心的痛楚使得方铮也恼了,他一把拽住这家伙的一只胳膊,奋力朝下一扯。 “哎呀。”一声惨叫之后,这家伙一头栽了下来。 “吁!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行驶的车队终于被强行停了下来。差点大出洋相的那些骑士也纷纷跃下马,朝着方铮冲了过来。 “恶贼,找死。”一声大喝,一把明晃晃的腰刀就朝着方铮劈了下来。 “不要。”阿秀发出了惊恐的叫喊之声。 “住手。”随着叫唤之声,一个六旬左右,白髯黑脸,威严无比的老者从第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马怀,这是怎么回事?”白髯黑脸老者皱眉。 在老者的眼前,马怀不敢造次,只有悻悻地收回自己的腰刀:“潘管家,也不知哪来的蠢小子,不但敢拦丞相府的车辇,更是大逆大道,居然行凶伤人。” “伤人?如果不是这个混蛋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我一鞭子,我至于将他拉下来吗?”方铮揉揉自己至今还疼痛不已的肩膀。 一拐一拐地走过来的阿秀也连忙帮腔:“没错,这位老人家,是那个骑马的莫名其妙地用马鞭抽打我的主人,我主人才一怒之下将他拉下来的。” “老人家,如果说有错的话,那也是那个骑马的,怎么能怪到我主人的头上?” “臭丫头,这有你插话的地方吗?”被方铮拽下马来的那个骑士勃然大怒,又是狠狠一鞭抽了过去。 “我看你他妈的敢?”眼疾手快的方铮狠狠一脚将这家伙踹翻。 “小子,你翻天了。”马怀再次拔出了刀子。 “马怀,住手。”白髯黑脸老者再次喝止了马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髯黑脸老者冷冷地看着方铮,一脸的不屑:“年轻人,我问你,你想拦下丞相府的车辇,究竟意欲何为?老夫问你,你是不是劫道的?” “劫道的?潘管家,你认为就凭我们主仆二人,就能劫丞相府的车辇?”方铮苦笑不已:“潘管家,我之所以拦下你们,只不过想问一下,能否捎我们一程。” “捎你们一程?”潘管家冷笑不已:“小子,你以为我丞相府的马车是你们这些卑贱的家伙想坐就坐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小子,今个我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计较。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方铮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潘管家,你不愿意捎我们主仆二人也就算了。又何苦恶语伤人?” “而且,潘管家,别看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但说到底,管家永远也是管家而已,哪怕地位再高,也只是主人的一个狗腿子而已。” “潘管家,既然你主人都尚未发话,那你这个做狗腿子的叫唤什么?”方铮朝着那第二辆马车看去。 自从自己和这帮人发生冲突之后,那最后的一辆马车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来。方铮明白,在如此情况之下,那辆马车内的人依旧能沉的住气,这足以证明,那辆马车里的人,地位应该是最高的。 “噗呲!”至始至终都沉寂的马车里传来了黄莺般的悦耳笑声。 看着都不愿拿正眼瞧自己的方铮, 潘管家气急败坏:“小子,这是你自找的。马怀,给我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剁了。” “是。潘管家。”早已恨方铮恨得牙直咬的马怀狞笑着再次举起自己的刀来。 “住手。”一声唤乎之后,从最后的那辆马车之上跳下来一个眉清目秀,长得煞是可爱的小姑娘来。 只见这个娇小的小姑娘她蹦跳着来到潘管家的面前:“潘管家,小姐说了,人家只不过是想让我们捎他们一程而已。你不愿意也就算了,至于恶语伤人吗?” 调皮的小丫头对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潘管家吐吐舌头:“对了,潘管家,你也年纪一大把了,脾气居然还这么暴,羞不羞?” “是,是,小姐教训的是。小姐教训的是。”在小姐的这个贴身小丫鬟面前,潘管家就算再骄横,再不甘,也只得毕恭毕敬低下头去。 小丫头片子不再理会潘管家,蹦跶着地来到方铮的面前:“这位大哥哥,你长得真俊。” 方铮一愣,他千料万料,都不曾料到女小丫头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小妹妹,你也长得很漂亮。一丝笑意在方铮的嘴角浮现。 见方铮夸自己长得漂亮的时候,小丫头顿时眉开眼笑:“这位大哥哥,我们小姐说了,虽然你们主仆二人独自而行有点辛苦,但是我们丞相府有丞相府的规矩。” “大哥哥,我们小姐说了,虽然我们碍于相府的规矩,不能捎你们主仆一程,但你们也不要难过。” “大哥哥,这里有纹银一百两,有了它,你们主仆二人大可以轻松地去雇一辆马车。”说完之后的小丫头将一个银袋塞到了方铮的手中。 “小妹妹,你们小姐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所以银两还请收回。” “大哥哥,你拉倒吧。”小丫头撇撇嘴:“大哥哥,虽说你长得非常的俊俏。可怎么沾染上了书生的迂腐之气?” “拿着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方铮还要推辞,可是那辆马车的卷帘被拉开了,一张天姿国色,魅倒万千的脸露了出来:“臭丫头,哪那么多的废话?还不快回来?” “是,小姐。” “还有你,潘管家,你也别磨蹭了,赶路要紧。”卷帘终于放下了。 “是,小姐。”垂眉顺首的潘管家恭敬地应答了一声,最后恶狠狠地看着方铮。 “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你最好祈祷,下次不要落到我手上。” 当然,对于潘管家的威胁,方铮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下次?如果真有下次的话,恐怕我会让你老小子后悔终生。 第十一章同病相怜  丞相府的车辇刚要驶去,却不料后面又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潘小姐,等等小生,等等小生。”马车还没有停稳,一个青年就跳了下来。可是由于立足不稳,青年差点一个跟头栽倒。看到这的方铮差点乐出来。虽说青年玉面朱唇,长得甚是好看,可是脾气却也不小。由于差点摔倒,他就迁怒于那个赶车的家仆:“阿福,你小子会不会赶车呀?”“少爷,这也怪我?”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的仆役阿福倍感委屈。“这不怪你,怪谁?”青年不再理会可怜的阿福,整整自己褶皱的衣衫,来到潘小姐的马车前。“程义,你这个登徒子,你又想干什么?”马车里传来了潘小姐不耐烦的声音。“潘小姐,你此次是前往京城,而恰巧的是,小生也是如此。”“潘小姐,此次前往京城,毕竟路途漫漫,甚是孤单。如果潘小姐不嫌弃,小生想与潘小姐同行,一来可以彼此可以做个伴,二来途中小生可以陪潘小姐聊聊天,以解潘小姐乏闷之苦。”“潘小姐,不知小生可否有这个荣幸?”青年不但相貌俊秀,而且举止优雅,让人挑不出一点的瑕疵,这让一旁旁观的方铮不由暗自点头。“潘管家。”马车里飘出了潘小姐不耐烦的声音。“小姐有什么吩咐?”潘管家垂手而立,显得异常恭敬。“揍这个蠢货一顿,然后告诉他,再胆敢跟上来的话,见一次打一次。”“是。”潘管家点点头,然后一挥手。顿时四个壮实的护卫就冲了上去。“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可是虽然程义横眉竖眼,装出一副吓人的样子,但问题是这帮膀大腰圆的家伙压根不买账。“啊啊!”拳脚之下,程义和他的那个跟班惨叫连连。“蠢货,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学人家做那什么登徒子?如果还想挨揍的话,尽管跟上来好了。”潘管家拍拍手,带着一干人等扬长而去。丞相府的车辇终于离去。看着哀嚎不已的程义那原本俊美的面孔此时已被揍得鼻青脸肿,方铮也不由笑了。登徒子?你别说,这个称呼还挺般配这位仁兄的。“兀那家伙,你笑什么?”程义恼了。“当然是笑你了,登徒子。”方铮故意拉长了声音。“登徒子?你他娘的才登徒子呢?”程义恼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兀那家伙,小生只不过想和自己的未婚妻亲近亲近,何错之有?”“什么?这位兄台,你说潘小姐是你未婚妻?”方铮愣了。“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方才的那位潘小姐的确是我家少爷的未婚妻。”仆役阿福也是揉着自己发疼的脸,走了过来。阿福看着程义,眼中充满了埋怨:“少爷,虽说潘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不假,但是这桩婚姻那可是在你小时候,老爷替你定下的。”“少爷,如果老爷夫人在世,这桩婚姻,潘家自然不会反悔。可是如今老爷夫人亡故,我程家早已衰落,潘家焉会同意你和潘小姐的婚事?”说起这的阿福,一脸的黯然。“我说少爷,别再天真了。如今的潘小姐好比枝头的凤凰,而我们只是那落魄的草鸡。凤凰永远也不会拿正眼看草鸡的。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臭阿福,叫你胡说,叫你胡说!”阿福的好心相劝不但没换来程义的一丝感激,相反却为自己招来了狠狠的一记耳光。“臭阿福,谁说我和潘小姐不可能的?谁说的?”程义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阿福的身上。面对暴怒的程义,阿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哀叹一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叫你再胡说,叫你再胡说。”程义继续对着阿福拳打脚踢。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拳脚越来越缓,而声音也开始变得变得哽咽起来。“阿福,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我和婉茹小姐是根本不可能的?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婉茹?”“可是阿福,你难道忘了?我父母在临死之前,告诉我,一定要重振我程家昔日的辉煌,否则他们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想要重振昔日的辉煌?凭我这样的一个废物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丞相大人,只有婉茹他爹,只有我那个名义上的未来岳父才能帮我做的到,你懂不懂?”阿福也是热泪盈眶:“少爷,我懂,这些我都懂。”方铮揉揉自己的鼻子:“可是程少爷,你以为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潘小姐,她就会有感于你的真诚,决定下嫁给你?而她的父亲从丞相大人就会有感于你的真诚,决定帮你重现你程家昔日的辉煌?”“不,这一切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这永远只能是你的白日梦而已。”“混蛋,你胡说,你胡说。”程义瞪着发红的眼睛,一把拎住方铮的衣衫。方铮丝毫不惧:“程少爷,我没有胡说。在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内心的痛苦,因为因为我们根本就是同病相怜之人。”“同病相怜之人?”程义的手在颤抖。“没错,同病相怜之人。程少爷,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方铮轻轻掰开对方的手。父母双亡,自己忍辱负重,浑浑噩噩地在那个所谓的岳父家中度过了二年。期间所受到的那些嘲讽,讥笑更是数不胜数。而更让自己感到愤怒的是,当自己不幸锒铛入狱之后,那个所谓的岳父不但不想法救自己,还费劲心思,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原因只是不想让自己缠着她的女儿。“没错,这位兄台,你我二人的确是是同病相怜之人。”程义颓丧地坐倒在地。阿福颤微地看着程义:“少爷,如果你再这样缠着潘小姐的话,难道你就不怕落得和这位公子一样的下场?”闻之,程义不由一怔。方铮抬头看天:“程少爷,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才明白,这个世上也许是有好人的存在。但是永远也不要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人家的怜悯上,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最终能够帮助自己的却只有你自己。”程义沉默了,许久之后轻轻问道:“对了,方兄,小弟冒昧问一下,方兄你既然被关进大牢之中,又缘何能逃出来呢?”“那是因为有人愿意救我,而条件是我帮他做一件事情。”面对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的面前,方铮起不了任何的戒心。“什么?方兄,你杀了县老爷?”听说方铮居然杀害了高阳县的县令潘庆,程义吓得面色大变。方铮眉头一皱:“没错,老弟你莫不是想报官?”“方兄说笑了。”程义苦笑不已:“方兄,我本来以为我够惨的了。可却没想到,这个世上却还有比我更惨之人。”“方兄,如果小弟去报官,让你被砍了脑袋。那小弟我到哪去找比我更惨之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方铮也乐了。能碰到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此时的方铮觉得非常的高兴。可是心情大好的方铮根本没有注意到,当得知自己杀了高阳县县令潘庆之后,程义眼神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了,程老弟,你主仆二人打算去哪?”“方公子,我家少爷.”阿福刚要答话,可就被程义用眼神给制止住了。“方兄,小弟想去京城。方兄也该知道,京城乃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之地,小弟想到那里去见识一番,闯荡一番。”程义笑得异常的尴尬。见对方的囧样,方铮也不想揭穿:“老弟想去京城闯荡一番,方铮自然是佩服万分。只是方铮想提醒老弟一下,切不可再去纠缠潘小姐,否则是自讨欺辱。”“多谢方兄提醒,小弟省得。”“对了,程老弟,既然你主仆二人想去京城,可否捎我和我家阿秀一程?”“莫不是方兄也想去京城?”方铮拍拍程义的肩膀:“程老弟,你也知道我刚刚犯下命案。对于我来说,逃得越远越好,至于去什么地方,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老弟,痛快点,你直接说愿不愿意就得了。”“能和方兄同行,程义求之不得,岂敢推诿?” 第十二章隐藏的危机 车马匆匆,可惜路边美景却是无暇相望。天色渐渐昏暗起来之后,丞相府的车队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 在寻得一间客栈之后,潘管家更是派人四处检查,在最终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毕恭毕敬地将潘惜灵小姐迎了进去。 “潘管家,辛苦你了。”对潘管家的细心和谨慎,潘惜灵显得非常满意。 “小姐客气了。”潘管家的头更低了,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这家伙的眼中居然有寒光一掠而过。 在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潘惜灵就带着自己的贴身小丫头走进了客房。这时,那个叫做马怀的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潘管家,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晚。”潘管家咬咬牙。 “好。我这就去准备。”马怀点点头。 看着潘惜灵客房的方向,潘管家目露凶光。该死的臭丫头,你一直依仗你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就不将我放在眼里,动不动就将我喝来唤去,可是你却根本想不到,今晚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而就在潘管家收回目光之时,却不想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看着那张让自己无比厌恶的脸,潘管家不禁皱眉:“程义,你这个登徒子,是不是还嫌挨揍的不够,怎么又跟上来了?” 虽然对潘管家畏惧不已,但是看看自己身边的方铮,程义的底气不禁足了几分:“潘管家,谁要跟随你们?我只不过也想去京城,而眼下,天色已晚,不得不在这稍事休息,只不过凑巧的是,刚好在这里遇到你们。” “潘管家,如果你硬要以为我程义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们的话,你们大可以换个地方下宿,你看我到底还会不会跟上去?”看着面色阴沉的潘管家,程义的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方铮阴阳怪气道:“没错,潘管家,你们丞相府的马车是珍贵,我方铮一介草民是没这个荣幸去坐上一坐。可这客栈应该不是你们潘家的产业,我二人想入住,应无需征求你的意见吧?” 阿秀和阿福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一人的一记白眼却还是让潘管家恼怒万分。 一帮混蛋。此时的潘管家恨不得立刻就撕了这几人,可是想想自己晚上要开始的行动,却还是强行将怒火给按耐了下去。 当然,方铮他们浑然不知道,不久之后,极其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虽然奔波了一天之后,大家都感到了劳累不堪,可是当一桌丰盛的酒席摆在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顿时又来了精神。 尽管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但是程义还是强行咽下了吐沫:“方兄,这桌酒菜恐怕价值不菲吧?” 方铮微微一乐:“不贵,不贵,也就十两银子而已。” “十两银子?”程义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自己的身上拢共也只有五十两银子而已。 看着程义惊讶万分的样子,方铮无奈地摇摇头:“老弟放心好了,为兄虽然不算富裕,一顿饭也还是请得起的。” 不理会尴尬万分的程义,方铮扭头看向阿秀,已是笑容满面:“阿秀,多吃点,多吃点才有精神。” “可是少爷,你那钱.” 方铮眨眨眼睛:“阿秀,本来呢?这钱我是不打算要的,可是你瞧瞧程义主仆二人,被打成这样,她潘大小姐就不应该赔点医药费?” “所以,阿秀,其实这顿饭说穿了,花的是程义的钱。你压根就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程老弟,谢了。”方铮直接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闹了半天,原来这顿饭不是方少爷请客,而是少爷你。那阿福我就不客气了。”恍然大悟的阿福直接伸手扭下了一只鸡腿。 “原来是我请客,那我还跟方兄你客气什么?”程义哑然而笑。 “阿秀,多吃点,吃完饭之后, 我再给你去找个郎中,给你的脚敷点药。” “嗯。”阿秀泪光盈盈。 “咦?阿秀,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哭?” “不,主人,阿秀这不是哭,阿秀这是高兴的。” 在匆匆吃过晚饭之后,方铮就打算去寻一个郎中来。虽然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但是大街之上的路人已经开始稀少起来。 在向一个路人打听完之后,方铮很轻松地就找到了一间医馆。虽然那个坐堂的郎中自恃身份,说什么也不肯屈尊跟随方铮去客栈给人看病。 面对这种情况,方铮懒得理会,当下就扔下十两银子。于是,一切就变了。眉开眼笑的郎中在收下银两之后,就连忙挎上自己的医箱,屁颠屁颠地跟着方铮给走了。 可是在回客栈的途中,方铮却发现了一件稀奇事。 路边,正有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男子在乞讨。乞丐,就算上辈子那个经济异常发达的社会,方铮也见过不少。 可是看过的乞丐再多,也没有看过今天这样奇葩的。 所谓的乞丐,不管是真乞丐,还是假乞丐,都会尽量把自己弄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然后不住地点头哈腰,借此去博取人们的同情心。 可这位仁兄倒好,直接将一个破碗朝地上一放,然后双腿环坐,两手交叉,闭目不语。 靠。你这是乞丐还是祖宗? 当然了,这样大爷般的做派是很难博取人们的同情心的。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在这儿坐了多久,但看看他的那口破碗里,至今却还只有可怜的三五个铜子而已。 方铮注意到,虽然周围的人都对这个另类的乞丐指指点点,可是这家伙却始终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看到这,方铮暗暗称奇。方铮感到惊奇倒不是因为这个乞丐别类的乞讨方式,让方铮感到惊讶的是,这个乞丐乍看上去,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处年轻力壮的时候。 而且,看体型,这家伙更是膀大腰圆,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 方铮搞不懂,既然有这么健硕的体魄,那么干什么不好,干嘛要屈尊做一个让人厌恶的乞丐? 莫非是丐帮的英雄?方铮的心一凛。听说丐帮有打狗棍法和降龙十八章两项绝技,难不成我方铮今日有幸能见识一番? 可是接下来,方铮就明白,自己的这些想法压根就是自作多情。 而就在方铮浮想翩翩的时候,想不到那个乞丐却‘霍’地一声站起来:“妈的,要了大半天,就这两个子,还不够老子喝碗酒的,老子不干了。” 方铮更惊了,想不到,这家伙站起来之后,居然比自己还高半个脑袋。 第十三章恶丐 “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谁肯花十两银子,我老胡这条命今后就是你的。这辈子做奴做仆,绝不后悔。” 可是尽管这家伙叫得起劲,可是不但一个人愿意搭理他,更多的人在选择鄙夷地‘切’了一声之后,就摇摇头离开了。 感到有趣的方铮还想再呆一下,瞧个究竟,可是身后那个郎中却不乐意了:“这位公子,老夫可是很忙的,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闲逛。” 方铮连连道歉:“老先生,对不起,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郎中一边跟着方铮而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公子,十两银子买下一个干活的好手的确是不贵。可是你要买这小子,那可亏大了。” “老先生,此话怎讲?”方铮更好奇了。 “此话怎讲?”郎中撇撇嘴:“这位公子,实话告诉你,这小子叫胡锰,公子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可是他的惫懒却是远近闻名的。” “这位公子,你知道吗?这家伙之前也曾到几户大户人家去做过几天仆役。可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这位公子,你也该明白,大凡给人家做仆役的,对主人无不是尊敬有加,对于主人的命令更是无所不从。可这家伙倒好,一上门,就大大咧咧地说,要他干活可以,但必须保证他每天有酒有肉,否则的话,什么活也不干!” “人家做仆役,只要有粗茶淡饭填饱肚子就值得高兴了。可这小子倒好,居然还要每天得有酒有肉,否则什么活也不干?” “做仆役居然也敢如此嚣张,还有谁敢雇他?这位公子,你不要因为十两银子便宜,就脑袋瓜子一热买下他。要知道,你买的不是一个仆役,而是一个老爷呀!” 乞讨了老半天,就只讨到几个铜板,就已经够让这个壮汉恼怒的。可是眼下,居然还有不开眼的家伙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叫做胡锰的壮汉焉能不怒? “妈的,老匹夫,你多什么嘴?”胡锰几步冲上来,拎起钵大的拳头就要砸过去。 “住手。”情急之下,方铮连忙将吓得面如土色的大夫拉到身后。 “小白脸,这没你什么事,给我闪一边去。”胡锰的拳头在紧贴着方铮面颊的时候停住了。 方铮丝毫没被对方吓倒:“与我无关?这位好汉,正所谓事不平有人管,你无缘无故揍人还有理了?” 胡锰牛眼一瞪:“无缘无故揍人?要不是他嚼我的舌头根子,污蔑我?我至于会揍他?小白脸,赶紧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揍。” 方铮反唇相讥:“嚼舌头根子?请问这位好汉,这位老先生方才的那一番话语是不是真的?” “这”胡锰傻眼了。 “既然这位老先生没有说假话,又何来污蔑之说?” “.” 方铮悠悠道:“古人曾云,君子坦荡荡。这位好汉,如果你能行得正,立得端。又何惧他人的闲言秽语?” 虽想反驳,却无言以对。气得鼻子直冒烟的胡锰再次朝方铮晃晃拳头:“小白脸,我他丫的揍你。” 方铮昂起头:“这位好汉,夫英雄者,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为天下人所颂。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乃无耻之徒所为,只会让天下人唾弃不已。” “去你妈的。”胡锰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巴掌将方铮给扇飞了出去。 小子,叫你胡说八道。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可怜的老郎中被吓呆了。 方铮擦擦嘴角的血迹,晃悠着从地上爬起来:“胡锰,以你的能力,只要努力一番,必能有所作为。” “可是你呢?却是不思进取,自甘堕落。可悲乎?可叹乎?” “胡锰,如果十两银子能使你不再丑态毕露的话,这钱,我给了。”话毕之后,一锭银子飞了过来。 “老先生,我们走。” “哦。”惊恐万分的大夫连忙跟上。 握着那十两银子的胡锰愣了。虽然方才那个小白脸被自己揍得那么惨,可是至始至终,自己都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恐惧之色,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只有鄙夷而已。 妈的,该死的小白脸,居然敢鄙视我?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呀?还有,你他妈的扔给我十两银子是什么意思?你他妈的是不是羞辱我? 胡锰恨不得就将手中的十两银子扔出去,可是想想却又舍不得。 小子,别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我就不信,你能比我好上多少。既然你扔给我十两银子,那我就当你买下我了。 从今以后,我胡锰就一直跟着你,我就不信你没有丑态毕露的那一天。 想到这的胡锰也是拔腿追了上去。 对于阿秀来说,只不过是腿巍了而已,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方铮却为此大张旗鼓地找来了一个郎中,着实让阿秀感动不已。 “方兄,这家伙是谁?”程义指着方铮身后凶神恶煞般的胡锰,小声问道。 “一个混蛋。”方铮感到万分的沮丧。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揍不过这家伙,更不想在这家伙的面前丢了面子,才故作大义凛然地斥责这家伙一番。 可没想到,这家伙却因此黏上自己了,还振振有词说,自己扔下那十两银子给他,就是买下了他。如果他收了银子,不跟方铮走,那不就是一言而无信的小人嘛。 “方兄,你好糊涂呀。”程义重重一跺脚:“方兄,你有阿秀照顾,我有阿福伺候,这就足够了。干嘛还要雇一个什么仆人,不需要花钱呀?” “那怎么办?”方铮翻翻白眼。 “让他滚蛋。” “你去?” “好。”程义点点头,走到胡锰的身边,刚要开口,可想不到胡锰牛眼一瞪。顿时,程义身体蹭蹭后退不已。 “阿福,过来。” “怎么了?少爷?”阿福应声走了过来。 “给我将那个家伙赶走。” 看看那个煞神肌肉虬结的胳膊,再瞧瞧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阿福断然拒绝:“少爷,我不干。” 既然阿福不愿干,那程义也只有无可奈何。 虽然口口声声说给方铮做仆役,可是胡锰却一点做仆役的觉悟都没有。他直接告诉方铮,他饿了,想吃饭。 而为了赶走这讨厌的家伙,方铮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遗憾的是,无论方铮无论说什么,这家伙都是抠抠耳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气急败坏的方铮甚至恨不得好好收拾他一顿,可是在和对方巨大的体型比较之后,他最终还是明智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铮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和四肢发达的莽夫讲道理,运气好的话,是对牛弹琴,运气背的话,那可就是自讨其辱了。 第十四章深夜的杀戮 夜色逐渐深沉。小丫头剪掉一截灯芯,以使得屋子里更亮堂些:“小姐,今天白天遇到的那位大哥哥真有趣。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顶撞潘管家的。” 小丫头捂着嘴偷乐:“小姐,你是没看到潘管家的脸都气白了。” “气白了?”潘惜灵‘噗呲’一笑:“鬼丫头,潘管家的脸那可是比炭还要黑的,又怎么可能气白?” “这倒也是。哈哈哈。”小丫头捧腹大笑。 “小姐,不过那位拦车的大哥哥长得可真够俊俏的,可比程义那个书呆子强多了。可笑那个书呆子还自不量力,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想小姐下嫁给他。” “他也不想想,以小姐的天姿国色,要找夫婿,起码也要找大哥哥那样的,又岂会找他?” 潘惜灵摇摇头:“小玉,你知道吗?虽然我不喜欢程义,但也并没有你想的那样讨厌他。” 小玉挠挠自己的脑袋,她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小姐的意思了:“小姐,你既然不喜欢那书呆子的话,那干脆将他赶走也就算了。干嘛每一次都叫人将他揍得那么惨?” “小玉,难道在你的心中,我真的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潘惜灵摇摇头:“其实我只是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呀!” “知难而退?” “没错,是知难而退。”此时的潘惜灵一脸的黯然:“其实呢,小玉,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你可以任意地展现你的喜怒哀乐,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可是我呢?却不行。丞相的女儿,必须是知书达理的,必须是端庄淑娴的。而她一言一行更必须慎之又慎,唯恐一个不经意的失礼,就引来万夫的指责。” “甚至,就连身为一个柔弱女子最为重要的婚姻大事也不能由自己做主。” 小丫头的眼睛睁得老大:“这怎么可能?小姐,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大胆地去追求你的幸福,谁还能拦你不成?” “不可能的,以我潘家的地位,只有那些相貌,学识,家境,地位都是上上之选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夫婿。” “可是如果那样的人,小姐你不喜欢呢?” “只要我父母同意,就算我不同意也没办法。”潘惜灵黯然神伤。 “小玉,程义老缠着我,只不过让我感到有些厌烦。可是如果传到我爹爹的耳中,那可是有损于我潘家名誉的大事。” “我爹爹不生气还好,如果一旦动怒的话.”想想那些曾惹怒了丞相大人的人的下场,小玉也不禁一阵胆寒。 “小姐,所以你那样对程义,其实是为了他好?” “好了不说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很明显,潘惜灵已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卧房里的灯终于被吹灭了。 当然,这主仆二人的之间的对话程义是不可能听到了的。因为,卧榻之上的程义早就鼾声如雷。 而在隔壁的一个房间,睡得极为惬意的方铮在不知不觉间也已经将被子给蹬掉。 所有的人都在慢慢进入梦乡。 夜色漆黑,伸手只见五指,除了阵阵的风吹虫鸣之声外,更是一片寂静。而此时,二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正从院外悄悄地潜入客栈的院落之中! 紧接着,一间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潘管家从里走出来,恰好与这些黑衣人迎面相撞。可是虽是与这些蒙面的家伙突然相撞,潘管家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讶的样子来。 “潘管家,这位是弥陀山姚大当家的。”一个黑衣人匆匆对着潘管家说道。而听他的声音,赫然正是马怀。 “见过姚大当家的。”潘管家冲着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拱拱手。 “潘管家,咱废话不说,直接开门见山。你这趟买卖可很棘手呀!” “所以才需要姚大当家的务必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那酬劳呢?” “说好的,白银五千两,一两也不会少。”潘管家伸出了五个指头。 “不行,白银一万两。否则一切免谈。”姚大当家断然拒绝。 马怀急了:“姚大当家的,我们来之前就谈好的,是白银五千两,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坐地起价?” 姚大当家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他妈的什么玩意?居然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 “潘管家,白银一万两,虽然看上去很多,但是如果是买丞相大人女儿的性命,你可是赚了。怎么样?行的话,弟兄们现在就动手,不行的话,我们马上就走。” 虽然对于姚大当家的坐地起价感到异常的愤怒,但如今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潘管家咬咬牙:“好,一万两就一万两,不过活要干得干净利落点,要知道,只要留下一个活口,不但我完蛋,你们也统统完蛋。” “这还用你提醒?”姚大当家冷冷地看着潘管家一眼,然后挥挥手。 “弟兄们,干活了。” “对了,潘管家,你说全部干掉?那我们的那些弟兄们呢?”看着四散而去的众黑衣人,马怀犹豫着。 “蠢货。”潘管家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如果让他们活下来的话,事后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怀疑,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看着潘管家充满杀气的脸,马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寂静的黑夜之中,杀戮开始上演。 一间客房的门栓被轻轻拨开,一个黑衣人悄悄地潜了进去。在看到卧榻之上酣睡的那人之后,然后就蹑手蹑脚地走了上去。 黑衣人猛地一把捂住对方的嘴,然后短刀奋力在他的脖子上一拉,顿时,殷红的鲜血就流了下来。 类似的场景在不断地上演着。 “妈的。小白脸,老子今晚就宰了你。”马怀将脸上的黑布拉拉严实。他忘不了,自己由于方铮而颜面扫地的那一幕。 潘管家也是将姚大当家几人引到了潘惜灵主仆二人的房间前面,压低了声音:“姚大当家,那个臭女人就住在里面,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蠢货,这话你他妈的说过不知多少遍了?你烦不烦?”不耐烦的姚大当家直接用短刀捅开了门栓,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虽然此时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但是对姚大当家和潘管家来说却是影响不太大。卧榻之上的小丫头小玉慢慢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看来,她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见此,姚大当家的眼中凶光毕露,他一把捂住小丫头的嘴,然后奋力将短刀捅进了小丫头的心窝之中。 小丫头脸上原本甜蜜的笑容变成了痛楚,在艰难地挣扎了几下之后,最终不动了。 而在了结了这个小丫头之后,姚大当家来到了潘惜灵的睡床前,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狠狠一刀就捅了下去。 第十五章惊变 可就在姚大当家手中的短刀就欲落下的那一刻,却不巧潘惜灵却睁开了眼睛。而在看到自己床前举着刀的黑影时,更是胆战心惊,拼命挣扎。 “姚大当家的,为什么不动手?”看着拼命捂着潘惜灵的嘴,不让其发声的姚大当家,潘管家急了。 姚大当家扔下短刀,一掌击在潘惜灵的后脑勺上,将其击晕。“潘管家,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刀宰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打算将她带上山寨好好快活快活,我想尝尝堂堂大楚国丞相的女儿在我姚彪的胯下婉转承欢到底是什么滋味。” 潘管家更急了:“ 姚大当家,你糊涂呀!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你干嘛偏偏看上她?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多活一刻,我们就多危险一分?” “ 姚大当家,我命令你,赶紧将这女人干掉,省得夜长梦多。” 姚彪勃然大怒,一巴掌甩了过去:“我姚彪虽是占山为王的贼人,但也是言而有信之人。老子既然答应你杀了这女人就一定会做到,但是必须在老子快活过之后。” “潘仁,你他娘的再和老子唧唧歪歪的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而与之同时,马怀也带着几人也来到了方铮他们几个的房间。报仇心切的马怀当下就欲进入屋子,宰了那个混蛋,却不料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 “那个不开眼的混蛋,居然敢踹老子?”一个雷鸣般的怒吼传来。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睡在门口,但是马怀还是举起手中的刀子朝着对方扎了过去。 虽然刚刚从美梦中醒来,但是本能却还是让胡锰下意识地一闪。也就是这一闪,使得胡锰的胸口给避开了,可锋利的匕刃还是将胡锰的胳膊给豁开一道大口子。 “好疼。”胳膊上的痛楚之感使得胡锰大恼,他狠狠地一拳砸了过去,直接将马怀的脑袋砸进了脖颈之中。 “有刺客,有刺客!”胡锰吼了起来。 本就大嗓门的胡锰这一叫,同时也将那几个正在酣睡的人惊醒。“啊!”看到窗前闪过的那些黑影,阿秀发出了一声可以将人耳膜震碎的尖叫。 被阿秀的尖叫惊醒的方铮刚一张开自己的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朝着自己刺过来的时候。 万分危急之下,方铮一脚就蹬了过去。 同样被惊醒的还有程义,阿福主仆俩。在看到自己床前的那个黑影之后,程义本能地一缩脖子,从床上滚了下去。 “该死。”当尖叫声响起之后,姚彪更是恼怒万分。姚彪当然明白,既然被发现,就得赶紧撤退,否则,一旦官兵赶到,自己这些人将一个也逃不掉。 姚彪将两只手指放在嘴边,发出一声长长的哨声,这是撤退的声音。 在用恶毒的眼神看看目瞪口呆的潘仁之后,姚彪一把扛起昏迷的潘惜灵,然后一脚踹开窗户,跳了出去。 当哨声响起,无论任务有没完成,就必须撤退,否则严惩不贷。这是姚彪定下的规矩,没有人敢违抗。 于是,众多的黑影纷纷从屋子中逃出。 “哪里走?”正在气头上的胡锰直接追上一个黑影,胳膊一轮,对着对方的脖子,就是狠狠一下子。 胡锰这家伙的蛮力惊人得可怕。只听着‘咔渣’一声响,黑影的脑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蠢货,真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房间里的潘仁气得直跺脚。可是再气又如何?要知道,要不了多久,官兵就会赶到。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将眼下的事情解决掉。 不知道谁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当福气来的时候,你挡也挡不住,可当霉运来的时候,你逃也逃不掉。 而此时的方铮更是深深感到这句话是何其的正确也。 元浦县县衙,公堂之上。 当清晨,正搂着自己漂亮小妾在被窝之中酣睡正香元浦县令卢弘被不识趣的黄班头唤醒的时候,曾经勃然大怒。 可是当得知,昨晚在元浦县的一家客栈之中,发生一场特大凶杀案的时候,被无故惊扰的怒火顿时就消失了。 而在得知,丞相府的车辇昨晚恰巧也在那件客栈下宿的时候,卢弘的额头更是冷汗直冒。 “潘管家,请问潘小姐现今何在?”看着脸色苍白,身上血迹犹干的潘仁,卢弘犹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 虽然五十来号人的死亡的确是触目惊心,但是只要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安然无恙,那么一切都还不算太糟。 “潘小姐?潘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呀!”潘仁锤着自己的胸脯,嚎啕大哭。 完了!顿时,卢弘的心朝下一沉。 潘仁擦擦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虽然小姐的遇害是老奴的无能导致,但是幸亏老天开眼,未能让凶手逃之夭夭。” “潘管家,您是说,凶手抓住了?”卢弘一阵激动。如果凶手被抓住的话,或许事情能得到一丝转机也不一定。 潘仁点点头:“嗯。这一切还有赖于卢大人有一帮精干的手下。” “哪里,哪里!”卢弘勉强笑笑,可是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黄班头,人真的逮住了?”卢弘冲着旁边一个瘦高个,班头打扮的家伙问道。 “逮住了,老爷,逮住了,是逮住了。”黄班头不住地点头哈腰,献媚不已。 “老爷,不瞒您说,这些贼人极其凶悍,要知道,昨晚,我可率领弟兄们那帮贼人大战了三百回合,才” “既然逮住了,还不押上来?还在这唧唧歪歪什么?”大怒的卢弘抓起自己的官印就要砸过去。 “老爷,那可是您的官印呀,可千万不能砸呀!不就是犯人吗?我这就把他们带上来。”黄班头抱头鼠窜。 不一会,五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就被押了上来。 “大人,这五人实乃丧心病狂之徒。昨晚,正是此五人在客栈大肆杀戮。客栈上下五十余人,除了老夫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之外,其余之人包括潘小姐无一幸免。”潘仁愤怒地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方铮一干人,痛哭流涕。 “老家伙,你胡说什么?”胡锰大怒。昨晚是有歹人在客栈肆意杀戮不假,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奋力反抗,恐怕自己这几人也要成为了那些歹人的刀下亡魂。 可是怎么到这,侥幸逃生的自己这些人却变成了昨晚在客栈肆意杀戮的歹人? “大胆贼人,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黄班头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第十六章斗智与斗勇 “大人,冤枉啊!我们不是歹人,昨晚发生在客栈的命案根本与我们无关。”程义叫屈不已。 “是呀,大人,那压根不管我们的事呀。”阿福也是直嚷嚷。 “大人,小女子也可以对天发誓,我们不是歹人,请大人明鉴。”阿秀也是大叫不已。 “都给我闭嘴。”卢弘一瞪眼:“你们几个莫不是将本老爷当傻子?” “咦?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叫?”卢弘终于注意到,这五个歹人之中,除了这连连叫屈的四人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家伙,至始至终都一声不吭。 方铮当然不会叫,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在当时被那些衙役捆起来之前,方铮特意长了一个心眼。 方铮故意忍着痛,将自己的双拳握紧,然后腕部弯曲。而这样一来的话,当方铮双手放松舒展开来之后,那看起来绑得很紧的绳子就自然会松了些。而这样,方铮更是有了将自己的手从绳套中解放出来的可能。 “卢大人,这家伙叫做方铮,正是这伙贼人的头目。”想想方铮之前冒犯自己的那一幕,潘仁就恨得咬牙切齿。 “原来如此。”卢弘点点头:“潘先生,您看接下来该如何?” “蠢货,你他妈的十足一个蠢货。”潘仁大怒:“大人,此等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之人,不立即诛杀,难不成还要留下来?” “大人莫不是认为此事还需禀明丞相大人,才能最终做出决断?” “不敢,不敢。”卢弘吓得直哆嗦:“没错,潘先生说得非常对。此等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之人,不立即诛杀,天理难容。” “黄班头,给我将这几个家伙拖出去砍了!” “是,老爷。” “去你妈的。”可任凭谁都没想到,此时突然有一人甩掉身上的绳子长身而起, 紧接着那粗壮的胳膊一把就挽住了卢弘的脖子。 此时的方铮满脸的狰狞:“谁他妈的敢乱来的话,老子就勒死他。” “你你可不要乱来。你可知道挟持朝廷官员是何等的大罪?”卢弘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县太爷,居然会被歹人给挟持了。 还有,这家伙明明是被五花大绑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挣脱了呢? “命都要没了,谁还有心思顾那么多?狗官,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的话,我就宰了你。” “一个连最基本常识都没有的家伙,我骂你狗官都是轻的。 你说我们是凶手?仅凭区区五人之力就能将客栈里的五十余人皆数杀害,而不让一人逃脱?” “如果我们是凶手的话,看到衙役前来,不立即逃窜,会乖乖束手就擒?” “如果我们是凶手的话,在杀害百来号人时候,身上居然不留下一丝的血痕?” 这一连窜的话语说得卢弘哑口无言。 “来人,快来人。”黄班头呼叫不已,顿时,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衙役。 “小子,快放了老爷,否则我要你好看。” 方铮冷笑不已:“要我好看?我看你如何要我好看。黄班头,我告诉你,如果你把我逼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这狗官?” “你你敢?” “我不敢?黄班头,我方铮烂命一条,临死之前能拉个当官的垫背也值了。可黄班头你却不同了。身为朝廷官员的县太爷居然在你眼前被人杀死,作为班头的你,下场会怎么样,你可想过没有?” “这”黄班头傻眼了。要知道,如果县老爷因为自己的无能被杀害的话,不但自己可能会掉脑袋,甚至连自己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蠢货,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将这家伙宰了?”见黄班头还在迟疑,潘仁一把抓过这家伙的衣服领子,就是两记耳光。 “潘先生,不行呀,大人还在他的手上。” “那个蠢货,死了也就死了。可如果因为救那个蠢货,使得杀害丞相千金的凶手逃脱的话,你认为丞相大人的怒火是你能承受的吗?” 放也不是,不放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的黄班头都要哭了。 “这狗官是一个蠢货,你他妈的同样也是一个蠢货。”方铮的眼中尽是鄙夷。 “蠢货,别哭了。不想死的话,老子给你指条明路。” “明路?”黄班头愣了。自己都落得这田地了,居然还能有活路? “蠢货,别上当。这家伙是在拖延时间。”潘仁冷笑不已。 “潘管家,你也别得意,你同样也是一个蠢货。”方铮嘲讽地看着潘仁:“姓潘的,我问你,既然你说潘小姐已经遇害了,那请问她的尸体在哪?” “这”潘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方铮不再理会潘管家,径自看向黄班头:“黄班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你和你的手下打扫现场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找到潘小姐的遗体吧?” “这应该是没错。” “黄班头,当你们赶到的时候,一个歹人都没有遇到,而且潘小姐的遗体也没有找到,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潘小姐,或许还没有死,她或许被歹人带走了也不一定。” “什么?潘小姐可能还没死?”无论是卢弘还是黄班头,闻听都是先是一惊,然后大喜。如果潘小姐还没死的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不一定。 潘仁声嘶力竭:“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潘小姐被杀是我亲眼所见,怎么能说她还活着?” 方铮一下子就抓住对方话语之间的漏洞:“姓潘的,既然你说潘小姐被害是你亲眼所见,那她的尸体在哪,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这.当时我看小姐遇害,一时之间悲愤交加,故而昏了过去,后来的事,什么也没看到。” “是吗?潘管家,那我更好奇了,既然潘小姐被害是你亲眼所见,那意味着歹人也应该发现了你。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歹人会不把你也一起干掉?” “这这.等等。杀害潘小姐的就是你这个恶人,至于潘小姐尸体现今何在,你最清楚,怎么能问我?” “还有你为什么不杀我,只有问你自己,我怎么知道?或许这是你方铮故意布的一个局呢?没错,就是你布得局。” “是吗?潘管家,如果你硬要一口咬定我是杀害潘小姐的凶手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很纳闷,既然你看到我要杀害潘小姐,你为什么不肯相救呢?莫不是你压根就不将潘小姐的生死放在心上?” 第十七章智谋无双 人在和敌人交锋的时候,永远也不能顺着敌人的思路走,否则铁定会将自己给绕进去。 方铮非常清楚这一点,但遗憾的是,潘仁却没有察觉到,因为方铮这一连窜咄咄逼人的话语让他疲于应付,压根就没有思考反应的时间。 所以他和那个卢弘卢县令还有黄班头一样,都是一个蠢货。 “黄班头,眼下烦请你仔细查看一下潘管家的伤口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话,那证明他的确是与我搏斗过,反之就证明他是在说谎。” “哦。”黄班头下意识地点点头,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却不由地停了下来。拜托,那可是丞相府的管家,又岂是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班头可以查看的? “让你看你就看,有什么好怕?我堂堂丞相大人的管家,又岂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责怪你?”虽然是斥责黄班头,可是潘仁的心中却是窃喜。 小子,试图让这个蠢货来查看我身上有无伤口来证明我是在说谎。可是你以为我会愚蠢到留下这么一个明显的破绽吗? 小子,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并为早此做了准备。 而在得到潘管家的许可之后,黄班头终于放下心来,上前仔细查看潘管家的伤口。 黄班头垂丧着脸:“小子,潘先生身上的伤口的确是真的,你还有何话说?” “哈哈哈。”潘仁放声大笑。方铮,你乳臭未干的小子,你跟我斗,太嫩了。 “哈哈哈。”方铮也是放声大笑。不出所料,果然如此。 方铮掉头看向黄班头:“黄班头,我问你,假如在性命攸关之际,你会对你的敌人手下留情吗?” 黄班头挠挠自己的脑袋:“这怎么可能?我如果对敌人手下留情的话,我还能活吗?”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那潘管家身上的伤口为何如此之轻?”方铮的眼中尽是讽刺。 “这”黄班头傻眼了。是呀,如果真的是生死相搏之际,对方砍你一刀会如此之轻?可是如果说潘管家没有和歹人相搏的话,那他的伤口又是从何而来? “很简单,那是他自己砍的。为了造成让人们以为他曾经和歹人进行搏斗的错觉,他故意砍伤了自己。” “可是他却忘了,一个人就算再凶残,他的潜意识里也不愿对自己下狠手,所以这就造成了他伤口非常的轻微。” “你胡说,你胡说。”潘仁声音终于变了。如今的他,这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远比自己想像得还要可怕。 “姓潘的,如果你真的曾和歹人进行生死搏斗的话,对方绝对是要对着你的要害狠狠捅上一刀,而不是这样不轻不痒地在身上割上这么一个小口子。” “所以,我方铮可以断定,这个伤口就是你自己弄的。”方铮嘲笑地看着潘仁: “在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才会自己弄伤自己。一种应该是傻子,可我想,姓潘的,你虽然蠢,但离傻子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方铮面色一沉:“而另一种人就是故意制造假象,试图隐瞒什么。姓潘的,你究竟试图隐瞒什么?” 潘仁额头上冷汗直落:“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老夫做得正,行得端,何须隐瞒?” “那是你根本是在隐瞒一个事实,那是因为你本来就认识那伙歹人,或者说,昨晚发生的一切压根就是你们窜通好的。”方铮厉声喝道。 “你胡说,你胡说。”再也支撑不住的潘仁‘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随着潘仁的倒地,方铮对于自己的推断已经再也没有了一丝怀疑。 怀疑?还怀疑个屁!潘管家都这模样了,就算一个傻子也知道这家伙铁定有问题了。 “卢大人,你也应该明白,要想减轻你的罪责,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歹人的手中救出潘小姐。” “而对于我来说,要想证明清白,唯一的办法也是救出潘小姐。” “所以呢?卢大人,你我二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完蛋,另一个铁定要玩完。如果要想大家都平安,唯一的办法就是合作。”方铮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 “小子,胆敢劫持县令大人,你找死。”看到县令大人终于平安了,黄班头想都没想,拔刀就欲劈过去。 见此,卢弘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蠢货,你干什么?如果你杀了他的话,老子怎么办?” 卢弘恨恨地咬着牙:“方铮,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你我如果想平安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合作。” “可是方铮,就算潘小姐如你所说,真的被恶贼带走。那我们如何才能找到那些恶贼的下落?” “那很简单,只要问他即可。”胸有成竹的方铮朝着瘫落在地的潘仁呶呶嘴。 潘仁缓缓抬起头来,此时的他面色狰狞:“不错,方铮,你猜的一点也没错。昨晚的那帮贼人的确是我找来的,而此时,潘小姐也正在他们的手上。” “可是.可是你以为我真的会将他们的下落告诉你们吗?我知道,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死定了。可是就算我死,也得将你们这一帮子给带上。” “所以你们就老老实实地等着,等着潘丞相来取你们的脑袋吧。哈哈哈!”情知必死的潘管家放声狂笑。 卢弘皱眉不已:“没错,潘仁这家伙自料必死,铁定是不会说的,这可如何是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方铮冷哼一声:“很简单,用刑。” “用刑?方铮,这家伙连死都不怕,还怕用刑?” “大人,那得看是用什么刑。”方铮蹲下身子,凑近潘管家潘仁的耳朵。 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方铮笑眯眯地对潘仁进行了一场后世闻名遐迩的满清十大酷刑的知识普及。 “方铮.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你.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我就是畜生,我就是禽兽,又如何?这还不是你逼的?” “姓潘的,你老老实实地将贼人的下落所在说出来,我可以让你舒舒服服去死。否则的话,我所说的那些刑法将一个个在你的身上施展个遍。” 在满清十大酷刑的威慑之下,潘仁再也不能保持镇静,乖乖地将贼人所在之地说了出来。 太好了!方铮松了一口气。 “怎么是他们?”卢弘的身体一个踉跄。想不到,昨晚在客栈大肆杀戮,并掳走潘小姐的居然是盘踞在弥陀山的那伙贼人。 “大人,看你的表情,想必也是知道那伙贼人?” “废话。这方圆二三十里,有几个不知道有一伙贼人盘踞在弥陀山?有谁不知道,以姚彪姚大当家为首的那伙贼人,凶悍异常?有谁不知道,官府曾几次派官军去剿灭他们,最后无不是铩羽而返? “这么厉害?那么,大人,那伙贼人到底有多少?”方铮皱眉。 “五十。”卢弘伸出一只巴掌。 “五十?”方铮楞了。按照他的想像,能够几次打败官军围剿的贼人,最起码也应该有千余,又怎么只有区区五十? 第十八章偏将郝纪城 方铮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大人,请问每次剿匪,出动的官军有多少?不会也是五六十不到吧?” 如果只用五六十个官军就想去去剿灭藏匿在弥陀山的那五六十个匪徒的话,这可是自己听到过的最好笑话了。 卢弘恼了:“混账,我元浦县虽说不算大,但岂能只有区区五十名官军?方铮,我告诉你,我元浦县所驻扎的府兵共有一千人,而每次剿灭的时候,这些府兵也更是悉数出动。” “可是这千余的官军却依然不能奈何那些贼人?”方铮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恐怕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是呀,那伙贼人实在太过厉害。”卢弘叹息不已。堂堂一千官军居然不能奈何区区五十的贼寇,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看着卢弘心有不甘的样子,胡锰不乐意了: “厉害?厉害个屁!大人,昨晚老子一个人就轻松干掉了俩,那样的贼人居然还能称作厉害?” “是呀是呀!”程义,阿福主仆也纷纷表示赞同。这二人也是纳闷无比,如果那帮贼人真的那么厉害的话,自己二人怎么能活到现在? “不好意思,光顾和卢大人说话,把你们给忘了。抱歉,抱歉。对了,阿秀,我现在就帮你将绳子解开。” “对了,卢大人,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兵营一趟?” “去兵营,去兵营干什么?” “带这帮龟儿子去剿匪。” 千余官军剿灭不到五十的贼人,居然几次都是铩羽而返。方铮没有想到,这种类似天方夜谭的事情,居然会发生。 这说明了什么?答案只有一个,这其中有问题,而且问题的关键肯定是那帮官军。 方铮已经明白那帮官军一定有问题,而他更知道,此次前往军营,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有鉴于此,方铮决定将阿秀,胡锰,程义,阿福主仆留下来,自己独自一人跟随卢弘,黄班头前往军营。 对于方铮的决定,阿秀不敢有一丝的违背。而经历了一番凶险,已经疲惫万分的的程义,阿福也更是求之不得。 可唯独胡锰不干。胡锰认为,既然自己收了方铮二十两银子,那自己就是方铮的仆人。而作为主人的方铮无论去哪,自己这个作为仆役的人岂有不相随之理由? 当然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根本骗不了方铮的。方铮明白,这个混蛋想跟随自己去军营真正的目的是看看那伙连五十贼寇都对付不了的官军有多么的废物。 当然,这其中蹊跷,方铮是不会跟这个浑人讲的。方铮明白,这混蛋虽然头脑简单,但毕竟四肢发达。寻常三五个汉子,根本拿不住他。 既然这家伙想要跟随自己,干脆就将他给带上。说不定万一遇上危险的时候,也可以让这个混蛋替自己挡上一挡。 元浦县十里之外,有着一个驻扎着一千府兵的军营。而此时,在那顶最大的营帐之中,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甲胄,面庞瘦削的将领含笑看着卢弘,方铮,胡锰三人。 这位将军大名郝纪城,乃统领这一千府兵的偏将。 “卢大人,今个是什么风?居然将大人您给吹到这来了?” “郝将军,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一脸沮丧的卢弘在简单将方铮,胡锰作了介绍之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郝将军,昨晚发生在元浦县客栈的凶杀案,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郝纪城显得极其的恭敬:“禀告大人,末将刚刚听到属下的报告,据说,在昨晚的客栈凶杀案中,有将近五十人惨遭屠戮。” “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郝纪城一脸的义愤填膺:“大人,凶手到底是谁?有没有被逮住?” “凶手有没有被逮住?郝将军,如果凶手被逮住的话,我还有时间到你这来?”卢弘苦笑一声。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凶手未被逮住,但是凶手的身份已经被本官探知。” 郝纪城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大人,你真的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卢弘点点头:“没错,凶手就是盘踞在弥陀山的姚彪和他的手下的一干贼人。” 愤怒不已的郝偏将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居然又是姚彪他们干的,混蛋,这帮畜生,我郝纪城与你们势不两立。” “大人,请允许末将带人前往弥陀山。末将发誓,此次定将这帮贼人彻底剿灭。” 与慷慨陈词的郝纪城比起来,卢弘却依旧是一脸的沮丧:“算了,郝老弟,别这么激动。弥陀山的这帮贼人到底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记不记得,你已经围剿了他们几趟,可哪一次不是铩羽而归?” “末将无能,让大人蒙羞。”顿时,郝纪城一脸的羞惭。 “算了,算了,此事不提也罢。” “是无能,的确是无能呀。”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闻之,郝纪城勃然大怒。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羞辱本将军?” 方铮丝毫不惧,缓缓站起身来:“郝将军,在下方铮,并非什么东西,只是一介布衣尔。” “郝将军,你说我羞辱你?那请问郝将军,你手下有千余官军,可是却不能奈何区区数十贼人,不是无能又是什么?” “混蛋。你找死。”恼羞成怒的郝纪城‘咣啷’一下就抽出腰间明晃晃的宝剑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老弟,万请息怒,万请息怒。”剑拔弩张之际,卢弘赶紧出来做和事佬。 “还有你,方老弟,在郝将军的面前,不可如此放肆。还不快向郝将军道歉?” “是。”面对卢弘的责备,方铮低下了头。 “郝将军,方铮方才实在太过孟浪,万请见谅。” “哼。”郝纪城直接扭过头去。 “郝将军,你腰间的那枚玉佩煞是精致,起码值纹银百两。在下很好奇,郝将军只不过是元浦县区区一偏将,又缘何能购得起如此贵重的玉佩?” 郝纪城下意识地掩住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混账,本将军缘何买得起如此贵重的玉珏,莫非还要向你禀告不成?” 无可奈何的卢弘只有强拉着方铮坐下:“方老弟,探究别人的私事,你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郝将军,得罪,得罪!”方铮笑容可掬。 其实,方才的一切只是方铮的试探而已。的确,人家拥有一枚贵重的玉佩,自己就算羡慕死也没用。而且,人家如何能买的起如此贵重的玉佩,更是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但是,如果这枚玉佩是郝纪城光明正大地得来的,那么,当自己谈论起那枚玉佩的时候,对方铁定要炫耀不已。 可是对方的反应却是下意识地想要隐藏,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郝纪城腰间的这枚玉佩来源绝对有问题。 方铮看向卢弘,一脸的正色:“卢大人,只要你能劝说郝将军借我两百官军,方铮敢保证,定将弥陀山的贼人彻底消灭。” 第十九章方铮借兵 郝纪城嗤之以鼻:“混账。此一千官军乃朝廷之官军,岂能等同于凡俗之物,说借就借?小子,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将军现在就宰了你?” “郝老弟,息怒,息怒。”无奈的卢弘只有再次做和事佬。 “方老弟,你太乱来了。朝廷的官军岂能任你一介布衣指挥?幸亏我和郝将军大度,只当你是开玩笑而已。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铁定会将你以谋逆罪诛杀。” “对不起,大人。”方铮连连道歉:“既然如此的话,那庅这二百官军交于大人指挥也无妨。大人乃元浦县的县令,应能驱动这一千官兵。” “卢大人,方铮虽不才,斗胆自荐为大人幕僚,方铮愿协助大人用此二百官军彻底消灭弥陀山的贼寇。” 卢弘摇头不已:“方老弟,你别拿本官开玩笑了好不好?郝将军不但熟读兵书,更是久经战场。” “方老弟,以郝将军这样的将才,尚且不能奈何弥陀山的贼寇,本官一介文人,又岂能凭借区区两百军士,荡尽弥陀山的贼寇?” 方铮摇头叹息不已:“大人,郝将军之所以不能消灭弥陀山的贼寇,非不能尔,实乃不愿尔。” 方铮心中暗暗骂道, 这个卢弘,说他蠢,其实已经够客气的了。要我说实话,简直他妈的是条猪。 一千训练有素的官军,面对五十乌合之众的贼寇,实力之悬殊,可谓是天壤之别。哪怕就是让一个酒囊饭袋领兵,剿了这么多趟的贼寇,脑袋瓜子也该开窍了些,也该有所收获了。 可是这个明显不是酒囊饭袋的郝将军,剿匪那么多次,却始终是铩羽而返。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官军不愿真正去剿匪,他们是在养贼自重,借以索取更多的好处。 第二,恐怕是最可怕,也是方铮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大人,只要你能从郝将军哪借来两百军士,方铮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定然将弥陀山的那伙贼人彻底剿灭。” “真的?”看着信誓旦旦的方铮,卢弘在不信之余,更有着一丝期待。 “绝无半点虚言。” “好!”卢弘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不能奈何弥陀山的这些贼寇,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方铮去赌上一赌了。 “郝老弟,能否借我两百官军去剿匪?” “这……”郝纪城犹豫着。如果那小白脸胆敢向自己借兵,自己就算一刀剁了他,也没人敢说废话。可是借兵的却是卢弘。 卢弘虽然是一个草包,但是却是如假包换的元浦县县令。论官职,刚好在自己之上。依大楚国的律法,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郝纪城咬咬牙:“大人,末将这就借你两百军士。在下祝大人,此行定能凯旋而返,彻底消灭弥陀山的贼寇。” “那就多谢,方老弟,我们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大人,现在就出发?”方铮一愣。 卢弘不满地瞥瞥方铮:“方老弟,岂不闻兵贵神速?” 听到这话的方铮更是哭笑不得:“大人,兵贵神速是不假。但最起码得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一下吧?” 卢弘奇道:“准备?还有什么好准备的?” 蠢猪,真神一条蠢猪。此时的方铮都要被气晕了。拜托,这是去打仗,不是去旅游。如果必要的准备工作不做好的话,自己这些人不是去剿匪,那分明是给人家去送人头。 可是面对这样一条蠢猪,自己还不能动怒,还得耐心地去给他解释。 “大人,要剿匪,我们首先得……” 而看着交头接耳走出营帐的那二人,郝纪城的脸上更是一阵黑一阵紫。 兵营的校场之上,面对着那横七竖八地立着的两百名兵士,卢弘慷慨激昂:“诸位,你们都是朝廷之兵士,保国安民是你们义不容辞的使命。可昨晚深夜,那帮万恶的弥陀山那伙贼人居然潜入我元浦县的一间客栈,残忍杀害五十余人。” “五十余人呀!如此丧心病狂的贼人,如不将之彻底剿灭,简直天理难容。所以,本官决定,顺应天意,带领尔等前往弥陀山,将那伙贼人彻底剿灭。” “诸位,意下如何?”卢弘自信满满地结束了自己的话语。他相信,这帮被自己感动的兵士们定会振臂高呼。 “誓死追随大人,定将贼人彻底消灭!” 可是……可是这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却并没有发生。所有的军士在听完卢弘的慷慨陈词之后,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激动不已的样子。所有的兵士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依然是什么样子。 甚至,一两个胆大的兵士,在听完卢弘的讲话之后,毫无顾忌地伸手打了个哈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卢弘气得脸色煞白:“郝将军,这就是你的兵?这就是你的兵?” “大人,这帮家伙天生就这种惫懒的样子,就连我也是无可奈何?又何况大人你呢?”郝纪城故作无可奈何地一摊手,可是眼中的嘲讽之意却是一掠而过。 当然,这一切也丝毫不差地落在方铮的眼里。 “方老弟,你看……” 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切压根就是郝纪城在搞鬼,但方铮明白眼下根本不是和对方翻脸的时候。 “大人,莫慌,再等等。” 卢弘恨恨地一跺脚:“再等等?再等等,就能让这帮家伙愿意帮我去剿匪了吗?” 郝纪城不阴不阳:“希望如此吧。” 可对于郝纪城的冷嘲热讽,方铮却是置若罔闻。没错,方铮是在等,可是却不是幼稚地等这帮军士能够良心发现,回心转意。 方铮真正的目的是等胡锰的出现。因为在前往弥陀山之前,有件事情必须搞清楚。如果那件事情没有搞清的话,那么此次前往弥陀山,压根不是却剿匪,那分明是去送死。 “二位,如果你们愿意等就慢慢等吧。末将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在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郝纪城终于感到不耐烦了。 “郝将军,等一下。”方铮一把拽住郝纪城的胳膊。 “姓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方铮只是想告诉郝将军,我的仆人回来了。”方铮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方铮分明看到此时,胡锰正兴高采烈地朝着这奔来。 该死! 我不是叫你抓到人之后,就将他关起来,你这个蠢货怎么把人给带到这来了? 看着胡锰粗壮的胳膊下夹着的那个军士,方铮懊悔万分。 “老方,你可是神算呀!这家伙果真是去给弥陀山的那伙贼人报信的。”胡锰咧开嘴大笑不已。 与兴高采烈的胡锰相比,此时的方铮都要哭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老子所托非人,所托非人哪! 第二十章恰不逢时的聪明 听着胡锰喜滋滋地向方铮表功,郝纪城则是脸色大变:“什么?我的手下居然有人和弥陀山的贼人有勾结,难怪我每次剿匪都是无功而返。” “混蛋。无耻。”郝纪城蹭蹭几步来到胡锰的面前,抽出自己的宝剑狠狠地刺进了那个军士的胸膛之中。 “郝将军……”那个军士艰难地抬起头,还想要说些什么。 “身为官军,居然与贼寇勾结,简直不可饶恕。”郝纪城大吼一声,拔出了宝剑,顿时殷红的鲜血如同泉涌。 这个军士在艰难地抖动了几下身躯之后,最终不动了。 “可恶,可恶,简直是我们官军之耻。”郝纪城忿忿地扔掉了手中的宝剑,犹不解恨。 看到这,方铮胸口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没错,郝将军,此等恶徒,简直就是官军之耻,你杀得,杀得好!” 可是就在方铮庆幸不已的时候,却不曾想到一声大喝传来:“郝纪城,此人与弥陀山贼人勾结,事情非同小可,应由本官详加询问。” “可是如今你却一刀把他给杀了,郝纪城,本官问你,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到底什么意思?方铮垂足顿胸。卢弘,我倒想问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蠢货 难道不知道,眼下还没有到我们可以和郝纪城翻脸的时候? 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郝纪城,自以为明察秋毫的卢弘更是得意洋洋:“郝纪城,你如此着急杀了这个军士,莫非是想隐瞒什么?” “隐瞒什么?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郝纪城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此时的方铮都要哭了,他连忙悄悄拉扯一下卢弘的衣袖。拜!你就不能少说点?你就不能少卖弄一下你的聪明? 卢弘毫不客气地甩掉方铮的拉扯,摇头晃脑:“隐瞒什么?譬如隐瞒和弥陀山贼人勾结的事情远不止被你杀掉的这一人?更或者想隐瞒在这些军士之中,依然还有和弥陀山贼人勾结之人?” “甚至,你郝将军也未必对此事一无所知。”看着无言以对,默默低下头去的的郝纪城,卢弘放声狂笑。 本官真是聪明,实在太聪明了。 可是得意不已卢弘却没有意识到,一些军士的眼中竟然慢慢露出凶光。 “郝纪城,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详加调查,本官绝不允许……” “决不允许你的头。”未等卢弘说完,郝纪城动了。 郝纪城一把捡起地上的那把宝剑,然后架在了卢弘的脖子上。 卢弘大惊“郝纪城,你要干什么?” “完了!”方铮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 此时,唯一还未明白的胡锰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样子:“我说老方,这姓郝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夯货,给我闭嘴。”方铮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蠢货,全他妈的一帮蠢货。尤其是老卢你,你说你平时蠢点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突然脑袋给驴踢了,变得这么灵光了? 还有,你脑袋变灵光了倒也没什么,为什么却偏偏是在这时候?你难道不知道,恰到其时的愚蠢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而恰不逢时聪明有时候却偏偏是一种过错? 已无需再隐瞒的郝纪城面目狰狞:“姓卢的,你不是要详加调查吗?那我告诉你,不必了。眼下,我就将一切的一切统统告诉你。” “不错,被我杀死那个蠢货的确是去给弥陀山的贼人报信去的,可是他却是奉我的命令去的。” “果然我所料。我就知道,你郝纪城与此事脱不了关系。”尽管身体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可是卢弘却硬要装出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 拜托!你不要再卖弄你的聪明了好不好?我终于发现,你还是愚蠢的时候比较可爱。羞愧万分的方铮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塞到裤裆里。 “原来这家伙才是真正的主谋。”胡锰挠挠脑袋,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 “郝纪城,快放开县老爷,否则我老胡和你没玩。”胡锰厉声喝道。可是当看到架在自己卢弘脖子上的那把明晃晃的宝剑的时候,胡锰就算再鲁莽,却也不敢轻取妄动。 “胡锰,老卢突然间变聪明就已经够让我倒霉的了。可你他娘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聪明了?”方铮咆哮不已。 郝纪城眼露凶光:“姓卢的,实话告诉你,我和弥陀山的姚彪秘密交往已经两年了,我向他保证,每次我们准备剿匪的时候,我都会事先派人去通知他们,好让他们及时离开。” “而作为报答,他必须每年孝敬我五千两银子。” “郝纪城,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与弥陀山的贼人沆瀣一气。你简直就是官军之耻,你简直就是我大楚朝之耻。” “什么耻不耻的?简直是他妈的放屁。姓卢的,如今这个世界,有奶就是娘。老子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姓卢的,我告诉你,我从姚彪那得来的银两,这个军营里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如果你硬要说有人与弥陀山的贼人勾结的话,那么所有的人都脱不了干系。”郝纪城狞笑道。 “姓卢的,你认为知道真相的你,还有可能活着从这走出去吗?”郝纪城将卢弘朝地上一推。 “把这家伙和这家伙的同伴一起宰了。”郝纪城淡淡吩咐道。 “我看你们敢?”惊恐万分的卢弘声音都变了。 看着狞笑着围将上来的众多兵士,方铮急了。方铮可不认为,凭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就能从这数百名军士的手中逃脱。 可是如果被这帮家伙剁成肉酱,自己也不甘心呀!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方铮的鼻尖之上,冷汗直流。 “动手。”郝纪城的手重重朝下一挥。 “哈哈哈!”眼见着明晃晃的刀片子朝着自己劈来,方铮突然放声狂笑。 “且慢!你缘何发笑?”郝纪城突然一声厉喝。 好险,总算是按剧本来了!终于得到喘息机会的方铮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在原来的那个世界,每次看到古装片,主人公命悬一线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放声大笑。 而此时,反派总是莫名其妙地来上一句:“且慢动手。我问你,缘何而笑?”于是主人公接着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转危为安。 “缘何发笑?且容某慢慢道来。”既然影视剧上市这么演的,自己就干脆按部就班吧! 第二十一章羽扇纶巾 方铮整整自己的衣裳,做出一副潇洒的样子来:“郝纪城,你以为杀了我们这些人,尔等与弥陀山贼人勾结的事情就能瞒住天下之人?” “废话。”郝纪城冷哼一声:“方铮,你是真蠢还是假笨?我不是告诉你,姚彪用来买平安的银两,所有的军士都人人有份。” “这也就是说,如果一旦事发,所有的人都脱不了关系。所以,为了大家的平安着想,他们决计是会严守秘密的。” “所以,只要杀了你们这帮家伙,这件事就绝不会有人知道。” “哈哈哈。”方铮再次放声大笑。 “ 方铮,你又笑什么?” “我笑什么?当然是笑你蠢了。郝纪城,你以为杀了我们之后,这件事情就能永远永埋地下?我告诉你,非也,非也!” “非也?此话又从何说起?”郝纪城怒道。 “从何说起?”信心十足的方铮迈起了方步。只可惜,自己的双手孑然无物,如果此时能有把羽扇那就完美了。 “郝纪城,你手下这么多军士,你就能保证,这其中没有多嘴之人?你就不怕他们多嘴之时,将这事无意之间泄漏出去?” 郝纪城不以为然:“方铮,你放心好了,我的这些军士要么是性格稳重之人,要么是性格木讷之人,从没有人喜欢无事多嘴多舌,乱嚼舌头根子。” 方铮一怔:“就算如此,那么你能保证,这些人万一贪杯,以至于酒后吐真言呢?” “哈哈哈。”这次换郝纪城放声狂笑。 “方铮呀方铮,你真是蠢得可以。本将军治军有方,属下军士从不敢眷杯中之物。又岂会在酩酊之后口吐真言?” “所以,你们今天是死定了。”郝纪城捧腹不已。 “哈哈哈。”方铮也是放声大笑。 “这二人你笑过来,我笑过去,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胡锰小声嘀咕道。 方铮厉声喝道:“郝纪城,就算你手下都不说,你以为此事就不能大白于天下?” “此话又从何说起?”郝纪城皱起了眉头。 “且听我慢慢道来。”方铮摇头晃脑,得意不已。 “郝纪城,卢弘乃一县之父母官,乃朝廷任命的官员。而他一旦遇害,朝廷断无可能置之不理,必将责令州府去查个水落实出。” “而既然是朝廷的命令,必将关系到州府那些官员的前程与脑袋。因此,州府的那些人也必不敢有丝毫怠慢,必将详加盘查。不查个水落石出,绝可能善罢甘休。” “而你郝纪城如果隐藏不好,一个不慎,让真相被他们查出,后果会怎样,不用我说了吧?” “……”郝纪城无言以对,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方铮的话语貌似有几分道理。 方铮的嘴角自信满满地扬起:“可是退一步讲,就算你郝纪城隐藏的好,让州府的来人无法查明真相,势必也要为了减轻罪责,将弥陀山的贼人给剿灭掉。” “郝纪城,你想过没有?一旦弥陀山贼人被剿,你以为你们之间勾结的事情还能隐瞒吗?” “这……”郝纪城傻眼了。是呀,杀了这帮人的确是很简单。可是那样一来的话,事情就会闹大,而事情一旦闹大,就肯定会变得越来越难收场。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郝纪城不由地开始思索起来,而他手下的那些军士也不由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乘郝纪城思索的时候,方铮悄悄蹲下身子,然后捡起地上的一块青砖,奋力朝着郝纪城的脑袋扣了过去。 “啊!”郝纪城一声惨叫,顿时头部鲜血直流。 “郝将军!”看到这,众军士又是一阵骚动。 方铮一声厉喝:“不怕被全家灭门的话,就尽管来好了。” 方铮的话语顿时唬住了这些兵士。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敢上前。看到这的方铮终于放下紧悬的那颗心,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诸位,方才我讲那么多,只是让大家知道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 “想必,如今的诸位已经有些犯难。杀我们,不行!不杀我们,也不行!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究竟有没有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望着屏住呼吸,齐刷刷看着自己的众兵士,方铮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道:“我告诉你们,有,绝对有!” “诸位,方铮虽不才,但也知大家接受弥陀山贼人的银两乃受郝纪城这厮蒙蔽,实非大家的本意。如果真的有罪的话,罪也仅仅只在郝纪城一人而已。” “喂,老方,你这话说得也太假了吧?傻子都不信。”不知好歹的卢弘又凑了过来。 “你给我闭嘴!”见此,方铮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妈的,要你蠢的时候,你偏偏不知好歹,脑袋突然之间开了窍。 可如今要你聪明的时候,你他妈的又变蠢了。真是气死人了! “对呀,对呀,这一切都是郝纪城指使,我们只不过是被他蒙蔽的。”众多的军士眼睛一亮,纷纷应和道。 “没错,大家都是被郝纪城蒙蔽的,大家都是无辜的。”方铮点头不已。 “老方,你这话说得太假了。根本不可能蒙骗住天下人的眼睛的。哈哈哈。”被方铮扇了一巴掌的卢弘还不识趣,更是放声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众多军士愤怒的目光。 方铮咬牙切齿。混蛋,老子千方百计想让我们平安从这脱身,可你倒好,不但不帮我,还总是拆老子的台。好,既然如此的话,老子就给你来绝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铮一把将青砖塞到卢弘的手上。“老方,你这是干什么?”卢弘一脸的不解。 干什么?当然是……方铮拽着卢弘拿青砖的手,狠狠地朝着已经昏迷的郝纪城脑袋上砸去。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将青砖砸得粉碎。 卢弘拼命地甩开方铮的手,恼怒不已:“老方,你到底做什么?你这样做,郝纪城会被打死的。” 方铮无所谓地耸耸肩:“打死就打死,反正是你动的手。” “混账,这分明是你硬拽着我的手干的,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我说老卢呀,虽然郝纪城有罪,但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将军,岂能由你这个县令滥用私刑,活活给打死?”方铮冷笑不已:“老卢,你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后果会是什么?” “你……你血口喷人。你这是……你这是栽赃陷害。” 方铮面朝众军士:“我血口喷人?我栽赃陷害?诸位,你们可是目击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想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 “没错,郝纪城就是县令本大人给活活打死的,我可以作证。”一个聪明的军士立刻嚷道。 “是呀,我也看到了,我也可以作证。”又是一个聪明人。 “是啊。” “是啊。” …… “老方,不带这么绝吧!”面对众口一声的兵士们,卢弘哭丧着脸,慢慢蹲下。 “ 这是你自找的。”方铮腹诽一句。 “诸位,眼下就连尊敬的县令大人也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 “所以,为了大家都平安,该讲什么,不该讲什么,大家应该有数了吧?” “明白,明白。”连县令大人都被拉下了水,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县令大人依旧为勾结贼寇的事情,不依不饶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 等等?好像还有个人可能会出卖我们!众军士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呆如木鸡的胡锰。 方铮笑眯眯地看着胡锰:“老胡,你打算怎么办?” 胡锰的喉结一阵耸动:“老方,你别开玩笑了。虽然我老胡很能打,但这么多人,恐怕……恐怕我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 “既然知道打不过,那还找块砖头,给我狠狠朝郝纪城的脑门上来上几下?”方铮没好气地说道。 “哦。”胡锰连连点头。对于方铮的命令,这小子从没有如此顺从过。 第二十二章跃马扬鞭 可怜的郝纪城,先后被三个人拿着青砖死命地扣脑门子,如果再能活下来的话,那可是奇迹了。不过呢?这也是他活该,明明举手之间就可以解决掉对方的小命,可你他娘的要和人家说那么多的废话做甚? “诸位弟兄们,如今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了,谁也不用再防谁了。可是虽然我们的口径统一了,但不要忘了,弥陀山的那伙贼人对于我们来说,依旧是最大的威胁。” “弟兄们,我们如果要彻底平安,那帮家伙必须彻底被剿灭,一个都不能留,只要留一个活口的话,我们统统得完蛋。”方铮面露凶光。 “所以为了大家能够平安,必须立刻赶赴弥陀山,必须将那帮贼人统统消灭,不能迟疑,否则迟则生变。” “也许大家会辛苦点,可能也会有些抱怨。但没什么,我方铮先把话撂在这,剿灭弥陀山的那伙贼人之后,谁抢的财物归谁。” “诸位,想杀贼抢银子的跟我来,嫌累嫌麻烦,只想过穷鳖日子的就好好在营房呆着。” 俗话说的好,动之以情,不如晓之以理。晓之以利,不如诱之以利。 只要干掉那帮贼人,不当自己能够彻底平安,甚至能发一大笔横财。如此境况之下,还不愿意去剿匪的,那就是一帮蠢货。 依照方铮的本意,消灭那五十个贼人,二百官军绰绰有余。可是在他三寸不烂之舌的蛊惑之下,整个兵营的人一个也不愿留下,齐刷刷地杀向弥陀山。 遥想当年,周公瑾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方铮今日的表现,和周公瑾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吧! 方铮美滋滋地想道。 不过呢?都这么长时候了,那位丞相大人的千金小姐,就算能救回来,恐怕也不可能再保持完璧之身了吧。 方铮又大煞风景地想道。 离元浦县大约有二十里之遥的地方,有着一座名为弥陀山的大山。弥陀山虽不是什么名山,但它的大名在方圆二三十里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里盘踞了一伙穷凶极恶,为害一方的贼寇。当然,官军曾几次试图围剿,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弥陀山的贼寇聚义厅中,此时正觥筹交错,热闹无比。“大哥,昨晚的那一票干得实在太漂亮了,不但赚得了白花花的一千两纹银,更是带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大哥,我等能追随大哥左右,实乃我们的荣幸呀。来,大哥,我敬你一杯。”一个满脸麻子的贼人摇晃着自己的身躯,朝着上首的姚彪举起了酒杯。 “干。”眉开眼笑的姚彪更是来者不拒,一仰脖子,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姚彪擦擦嘴角的酒渍:“诸位弟兄们,我姚彪既然蒙大家推举,成为了老大,那自然要为弟兄们着想。” “弟兄们,只要大家肯跟着我姚彪干,银子娘们有的是。” “好好!”话音刚落,一片叫好声响起。 而相比于聚义厅里这帮贼人的得意忘形比起来,被关在一间卧房之中的潘惜灵却是垂泪不已。 作为大楚国丞相的千金小姐,潘惜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落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寇的手中。 虽然自己也曾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没想到这些贼寇却是丝毫不畏。“丞相的女儿,那又怎么样?只是我姚彪看上的女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交出去的。” “美人,你莫急,且好生休息一番,等今天晚上,我姚彪就与你成就好事。哈哈哈!” 潘惜灵悲痛欲绝。爹爹,你为什么还不派人来救女儿? 崎岖的山路之上,一千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宛如一条长蛇,蜿蜒而行。“快,再快点。”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的卢弘意气风发。 卢弘低下头,问问身边的方铮:“我说老方,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我看起来有一种纵横沙场,无人能敌的大将军的风范?” “有,有。”此时的方铮有气无力。 “不过,老卢,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下坐骑吗?” “不行。”卢弘断然拒绝。 “老方,本官长得稍微富态了些,你的那匹瘦马根本驮不动本官。所以,老方,你就将就将就吧!” 瘦马?老子骑得这是瘦马?他丫的根本就不是马,分明是一头驴。看着一路小跑着,跟随自己的胡锰强忍笑意的样子,骑着一头蠢驴而行的方铮恨不得刨个坑,将自己的脑袋给迈进去。 “吁,驾。”方铮一拍毛驴的屁股。 二十里的路程,其实说远也不远。卢弘手搭凉棚,瞧着弥陀山,面露愁容:“老方,弥陀山不但山高林密,地势险要,而上山的道路更是崎岖无比,实乃易守难攻之所。” “老方,眼下这情景,不知你有无良策?” 良策?一千多个人去对付区区五十个贼寇,这还他妈的需要什么良策?方铮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诸位兄弟,杀贼发财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谁迟了捞不到可莫要怪我。” “弟兄们,冲呀。”方铮使劲一抽打蠢驴的屁股,就朝着山上冲去。 “冲呀!杀贼抢银子了!”随着一声声兴奋无比的叫唤之声,一条条的身影从方铮的身后掠过。 弥陀山山顶的营寨旁,几个负责守卫的贼人正没精打采地逡巡着。而当耳边飘来聚义堂里那阵阵放肆的笑声之后,这几个家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他们在里面吃喝玩乐,让老子在外面值守? 可是虽然抱怨不已,这些贼寇却不敢发做,要知道,如果万一惹怒姚彪姚大当家的话,自己的脑袋能否依旧能留在脖子上还是一个问题。 一阵喧闹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伴随着这杂乱声音的响起,更有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正撒开腿丫子朝着这狂奔而来。 “什么人?”见此,这几个值守的贼寇大惊。可是当看到这帮奔来的人一身官军衣着打扮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 “诸位官军兄弟,今个怎么有空到我们山寨来做客?”一个贼寇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啊!”贼寇一声惨叫,好像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的眼中,让自己眼前顿时模糊起来。 贼寇无力地倒下了。这是谁的血,难道是……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笑脸迎上去的兄弟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人家给砍了,剩余的那几个贼寇糊涂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愚蠢的脑袋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好几把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就招呼了过来。 “不好,这帮官军龟儿子压根不是来做客的,他们是来杀人的。”最后的那个贼寇在临死之前,终于明白了过来。 第二十三章骁勇老方 怎么回事?聚义堂里,正喝得不亦乐乎的众贼人终于也听到了外面纷乱的吵杂声。 紧接着,无数的官军从外面拥了进来。“你们这帮龟儿子,到这来做什么?”一个明显有些喝高的贼人一脸的怒容。 “去你妈的。”一个军士毫不客气地一刀劈了下去。 “啊!”惨叫过后,鲜血直喷。 明晃晃的刀片子抡起挥下。一声声的惨叫过后,一个个的贼徒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郝纪城,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姚彪愤怒地将酒杯砸在地上。姚彪不叫还好,一叫,顿时就将好几个人吸引了过来。一个兵士大吼一声,狠狠一刀劈了过来。 万般危急之时候,姚彪连忙侧身,避过这一击。在那个军士还没来得及收刀的时候,姚彪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然后狠狠一拳朝着对方的面门砸了过去,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一个个的同伴的倒下,终于使得这帮醉醺醺的贼人明白,人家根本不是来做客,人家根本是来要自己的小命的。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这帮贼人也像发了疯似的,和兵士们战作一团。 客观地说,如果一对一的话,以这帮贼寇的凶悍,未必不是这帮的对手。但问题是,人家压根连方湖规矩也讲。 更何况,以双方人数相比,贼寇一方无疑要处于绝对劣势。 一个贼人好不容易提起精神,与对手打得难解难分。可就在这时,前后左后,好几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招呼了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神仙来了,恐怕也不免挨上几刀。 “哈哈哈!”胡锰放声狂笑。过瘾,真他妈的过瘾。身强力壮的他,在这种面对面相搏的时候,无疑要占据一定的优势。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四五个贼人就被他砍翻在地。 虽然自己方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姚彪却不愧是一个极其凶悍之徒。眼看看自己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姚彪也发狠了。 “去你娘的。”姚彪拎起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一个军士的脑袋瓜子。 “滚!”又是一脚,直接将一个军士踹出好远,眼见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姚彪撸撸脸上的血迹,杀气腾腾地寻找自己下一个的对手。而在这无比凶恶的眼神之下,那些军士们不由地一阵后怕,纷纷下意思地躲避开来。 “郝纪城,你他妈的在哪?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姚彪狂吼不已。 “我乃胡锰,你们这帮鼠辈,谁敢与我一战?”得意洋洋的胡锰也是大叫不已。 “太嚣张了!好,就让我姚彪来会会你。”找寻不到郝纪城的姚彪怒气冲冲地朝着胡锰而去。 “妙呀,真是妙。”被十几个军士护在中央的方铮摇头晃脑,得意不已。老胡,你不愧是我手下的一员悍将,所到之处,敌酋纷纷授首。 不过姚彪此贼甚是骁勇,不知胡将军,你能在几合之下,将其斩于马下? 可没等方铮意淫完毕,下一刻,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 老胡,你丫的在怎么逃了? 逃了?不跑能行吗?老方,你丫的没看到姚彪那小子的眼都红了,那王八蛋分明是来拼命的,我老胡还不想这么早死。 望着抱头鼠窜的胡锰,方铮只觉得有几只乌鸦在自己头顶叫唤着。唉!这可真是傻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虽然姚彪异常的凶恶,可是却不能掩盖己方和对方实力上的巨大的差距。一个个贼寇在无比恐惧的叫喊之中被剁翻在地。 直到最后,弥陀山的这帮贼寇还能站着的只留下姚彪一个人。可是尽管如此,此时的姚彪身上也已是伤痕累累。 “郝纪城,你他妈的在哪,给老子滚出来。”姚彪眼睛在滴血。 “别叫了,我告诉你,你再怎么叫也没用的,因为郝纪城已经死了。”方铮实在忍不住这家伙的愚蠢。 “没错,郝纪城与贼寇勾结,已被本官就地正法。”卢弘提提肚子,从层层护卫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此时,姚彪的双眼一片猩红:“死了?我说郝纪城怎么吃了豹子胆,居然敢来弥陀山赶尽杀绝?” “不过,狗官,和我勾结的可不止郝纪城一个人,这帮兵士没有几个能脱得了关系,你们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后果吗?” 方铮一翻白眼,就这智商,也能做老大? “我明白了,如果你们这帮家伙想要平安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我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姚彪一个激灵。 “好狠毒,好狠毒。究竟是何等恶毒之人,居然想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绝户之计?” “他。”卢弘想都没想,手就指向方铮。 方铮大怒,姓卢的,老子好心替你解决麻烦,可你不但没有一丝的感激,居然想都不想,就将老子给出卖了。 你小子还算人吗?你瞧瞧,老胡那个蠢货都比你有义气。 咦?老胡干什么?方铮分明看到,自己认为比较义气的老胡此时正悄悄地将身体朝外挪去,一副不屑与自己为伍的样子。 姚彪恨恨地咬着自己的钢牙:“好一个心肠歹毒之人,好一个丧心病狂之徒。小白脸,我姚彪明白,今个我是 不可能活着离开了。” “我姚彪在这个世上已经逍遥快活了三十几年,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到来。我不悔,反正老子这辈子值了。” “不过,就算死。老子也不想窝窝囊囊地死。小白脸,你的心肠够狠,也勉强算个人物,我姚彪问你,有没有胆量,接受我的挑战,在我临死之前,和我大战一场?” 和你单挑?我傻呀!看着对方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胳膊,方铮想都不想,就要拒绝。 “好,果然是一条汉子。”卢弘大喝一声:“姚彪,本官就答应你最后的要求,让你和方铮大战一场。” “好,我也赞成。”胡锰跳了出来。 “你们俩个,没事瞎嚷嚷什么?”方铮缩起脑袋就想溜,可是身旁的那些军士不干了。 “方先生,你文武双全,乃百年难得一见的俊才。而眼下,姚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居然不自量力,想和你挑战,这叫……这叫……” 望着军士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样子,卢弘不屑地撇撇嘴:“蠢货,这叫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没错,就是用屁股去撞大树,纯属吃饱了撑的。” “方先生,既然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想做这种用屁股去撞大树的蠢事,你干嘛不成全他?” “难不成方先生想让自己的一世威名,毁于这个蠢货之手?” “是呀,是啊。大人,接受挑战,莫要堕了你的一世英明。”好几个军士将拼命朝人群中挤的方铮给推了出来。 更有一个好事者,更是慷慨地将自己的宝刀借给了方铮。 方铮都要哭了,你们这帮鬼孙子,就是想看我死呀!可是就算哭也没用,这帮龟孙子一致认为方铮是他们之中最为骁勇善战之人,贼寇之中最为凶悍的姚彪,他不对付,谁对付? 姚彪翘起了大拇指:“小白脸,真想不到你如此文弱之人,居然有如此胆量。我姚彪服了。”。 “小白脸,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姚彪亮开了架势。 开始?如果真的开始的话,我就完了。方铮看看左右,还想溜。可是每个逃跑的方向,此时却已经被人堵死。 所有的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死灰样的方铮。 你们这帮龟孙子,该挨千刀的畜生。方铮当然清楚自己绝不可能是姚彪的对手,他更清楚,只要他低声下气去哀求,那帮看笑话的龟孙子未必不肯见死不救。 可是……可是那怎么行?如果他们低声下气地恳求我代替我接受姚彪的挑战,或许我在思考之后,会勉为其难地接受。 可是让我拉下脸,去求这帮龟孙子,万万做不到。如果那样做的话,就说明我怕了,那样的话,我方铮的的颜面何存? “好。姚彪,开始就开始。”已没有退路的方铮咬咬牙。 “好!”姚彪拎起刀,就欲冲过来。 “且慢。”一声大叫。 姚彪顿时一愣:“方铮,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果那窝囊而死的郝纪城的鬼魂此时在的话,铁定要哭了。方铮,你太无耻了,怎么又来这一套?姚彪,你要砍这小子就赶紧动手。你婆婆妈妈地听他废话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哥哥我就是一时忍不住听这小子说了几句废话,然后莫名其妙地将小命给丢了? 看着对方一副果然中计的样子,方铮眼角露出一丝喜色:“姚彪,你我二人都堪称盖世豪杰!而盖世豪杰之间的战斗,必将是惊天地,泣鬼神。” “有道理。”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突然之间扯这些做什么,但是被人夸奖,姚彪心中也是感到蛮舒服的。 “姚彪,既然你我之间的战斗注定是惊天地,泣鬼神。那要就应该不受约束,放开手脚,大战三百回合。” 姚彪不耐烦了 “小子,你婆婆妈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这里地方太窄,我手脚施展不开来,我想换个宽敞的地方。” “行,如果你嫌这里窄的话,我们就到外面去。” 没错,外面和这里面比起来,那可要宽敞多了。可问题是,太过宽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在漂亮地耍了几下大刀之后,方铮和姚彪之间的战斗就开始了。可是姚彪做梦也没想到,当自己杀气腾腾地冲上去的时候,那小子不但没有无畏地冲上来。 那个混蛋,在自己冲上去的时候,居然是脑袋一转,直接撒开腿丫子就跑。 “切。”看到方铮的表现,众人齐齐发出鄙夷的切声。可是对此,方铮却是丝毫不以为然。 第二十四章无耻之徒 “站住,小子,有种的你给我站住。”紧追不舍的姚彪气喘吁吁。如果是平时,自己追上这小子,将他给砍了,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眼下的自己,不但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血流不止,就连左腿也更是被狠狠砍了一刀。而在这样严重的伤势下,自己的速度无疑要降低许多。 而反观那小子,不但全身上下没受一丝的伤,而逃跑的动作更是灵活得更像一只猴子。这样的家伙,自己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我说老姚呀,干嘛不追了?怎么才跑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看到姚彪因为严重的伤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方铮也是好心地停下来等对方。 “小子,我杀了你。”看到对方那种近乎怜悯的眼神,姚彪大怒,咬咬牙,又追了上去。 方铮一边逃,一边嘴里还在八卦着:“我说老姚,咱问你个事,听说你爸妈结婚二十年,都未产下一子小崽,可是自从你妈偶尔一次到村里的王铁匠家窜过门之后,第二天,那肚子可就鼓了起来。” “我说,老姚,这事是不是真的?” “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怒火中烧的姚彪恨不得劈了这个混蛋,可是却苦于无法追上对方。 “我说老姚,我听说,自从你生下来之后,隔壁的王铁匠到你家窜门的次数也开始多起起来,到底有没这回事?” “方铮,你这个王八蛋,有种的你不要跑。” 方铮连跑几步之后,再次回头:“我说老姚,咱还听说有一次你老爹听人家说你长得和铁匠老王长得非常的像,顿时大怒,将人家揍得好惨。” “老姚,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方铮,你这个该杀千刀的。” …… 而就这样,二人一个追,一个逃。虽然姚彪恨不得将方铮撕烂,但却丝毫不能打消方铮的强烈的八卦求知欲。 “老姚,我……” “方铮,你给我闭嘴。”姚彪悲愤地吼道。 “老姚,不要这么激动吗?我不就是想打听一下你的家事。你不想说也就算了,至于这样吗?” “方铮,你还说……” “老姚,别激动,千万别激动。你不想说,咱不问了还不行?” “不过,老姚。”方铮犹豫着:“咱想知道,你流了这么多的血,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经过方铮这一提醒,姚彪这才下意识地朝身上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起,鲜血已经将自己的浑身上下印染得血红一片。 “老姚,你没事吧?”虽然祖宗八代已经被姚彪骂了个够,可是方铮却依然不改对对方的关心。 而此时的姚彪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方铮……你……你……” 方铮脸上的嬉皮之色也在这时慢慢消失:“老姚,虽然你是万恶的贼寇,但我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从你的身上感到了一股无法掩饰的英豪之气。” “而这样的英豪之气,只应该出现在英雄的身上。姚彪,我很纳闷,像你这样的一个英雄人物,缘何要做那令人不齿的贼寇?” “英雄?老方是不是糊涂了?姚彪这样万恶的贼寇怎么能与英雄搭上边?”胡锰挠挠自己的脑袋。 卢弘白了胡锰一眼:“那是因为老方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无耻之徒。只有无耻之极的人才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只是可惜呀可惜!”方铮的话语掩饰不住深深的惋惜。 “只可惜如此一个英雄却不愿将自己的一身本事用在正途。老姚,你本该做那扬名立万之事,作那万民敬仰之人,可你却不愿,却偏偏要做那种让人唾弃不已的贼寇。” “可悲?可叹?”方铮摇摇头,背过身去。 姚彪咆哮不已:“方铮,你这无耻之徒,懂得什么?” “也许我真的不懂。但我方铮可以清楚地从你老姚的眼中看出不甘,看出痛苦,看出无奈,而我更知道,这一切绝不是我方铮给你带来的。” “方铮也知道,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姚彪自然也不例外。老姚,命运虽然是上天安排的,但是我们不一定要去顺从。如果觉得不甘的话,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 “真正的英雄绝不会因为害怕而选择苟延残喘。他们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反抗命运的不公,去捍卫自己的尊严,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可是你老姚却没有这样做,你选择了自甘堕落,做一个令人不耻的贼寇,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方铮,这些又与你何干?”姚彪冷笑不已。 方铮坦然承认:“那是因为我也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我也觉得非常的不甘,但是如果看到一个和我同样倒霉的家伙,我想我的心里会好受许多。” “无耻!方铮,你果然是一个无耻之徒。但是我姚彪却不得不承认,你这样的一个无耻之徒开始让我有些喜欢了。” 姚彪笑了:“方铮,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附耳过来。” 看着毫不迟疑,迈步走向姚彪的方铮,卢弘大惊:“老方,不要去,危险。” 可方铮却对卢弘的呼唤置若罔闻,几步之后就来到姚彪的身边。 姚彪冷笑不已:“方铮,你不怕我杀了你?” 方铮摇摇头:“一个临死之人最希望的就是将心中的不甘与怨恨向人述说,所以,我方铮断定你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方铮和姚彪到底谈了些什么,除了他二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但是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姚彪眼中的杀意在慢慢退却。 “小子,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在临走之前,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姚彪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方铮苦笑不已:“老姚,何为好人?何为坏人?真的能分得清吗?” 在高阳县,本以为自己和那个所谓的岳父只是睚眦之怨,可想不到他却要制自己于死地。 而那个县丞魏承恩在自己为他办完事之后,本以为他要杀人灭口,可没想到他却莫名地放了自己。 至于那个相府的潘仁潘管家,身为堂堂相府的管家,可谓是深受丞相大人的器重。可他却偏偏不念丞相大人对自己的恩义,偏偏要做出要与贼人勾结的事情来。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方铮迷茫了。 终于将一切说出的姚彪此时感到一身轻松:“是呀,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可能永远也分不清。” “但就算分不清又如何?至少我老姚却知道一点:那就是,方铮,你丫的就是一混球。你够无耻的。” “不过我姚彪却从没有想到,像方铮你这样的一个无耻之人,却是唯一配称我姚彪知己的人。” “方铮,你这王八蛋,我会在那个世界等你的。”姚彪畅快地笑了。随后,姚彪猛地将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奋力一拉。下一刻,那魁伟的身躯也终于轰然一声倒下。 “老姚,你去吧,安心地去吧!来世,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让万民敬仰的真正大英雄。”不知为什么,方铮的眼中有点湿润。 第二十五章方铮之怒 “对了,老卢,我问你,那突厥人是怎么回事?”方铮的声音异常的低沉。 “突厥人?”卢弘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老方,那突厥乃关外一群不知廉耻的未开化之人,你难道连这也不知?” 方铮恼了:“这我当然知道。老卢,自从我大楚朝建立之时,那边关与突厥人的争斗就从未停止。只是两年之前,突厥突然提出与我大楚朝交好。” 方铮死死地盯着卢弘的眼睛:“外面盛传,是那突厥畏我大楚朝天威,才心甘情愿俯首称臣。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这……”卢弘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心虚地看看左右,当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这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卢弘压低了声音:“老方,那都是骗无知小民的,根本不足为信。你想,突厥人不但凶残成性,更是野心勃勃,他们岂会甘心对我大楚朝俯首称臣?” “老方,虽然如今我大楚朝和突厥交好,但那实际上是我大楚朝用钱帛给换来的。” 方铮皱眉:“用钱帛换来的?” “是呀,那又怎么了?用些许的财物就能安抚凶残成性的突厥人,使得边关战端不起,百姓能安居乐业,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朝廷顾及颜面,故而说是突厥人畏我大楚朝天威,才甘愿俯首称臣。” 方铮大怒:“突厥人凶残成性,自从我大楚朝建立起来,死在突厥人之手的大楚朝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对如此一条饿狼,不想办法去消灭它,居然为图一时苟安,作出那以肉饲狼之事。高居朝堂之上的那般家伙,都他娘的是猪呀!” “老方,小声点,小声点。”卢弘连忙安抚住暴怒的方铮。 “老方,这些话也只能你我兄弟之间说说而已。如果被朝堂之上的那些治国重臣听到,铁定会治你一个大逆之罪。” “老方,你只是一介布衣,瞎操那心做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服,等你哪天位极人臣的时候,你将那些你看不顺眼的家伙统统宰了也就是了。” “不过,我看哪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不理会卢弘的挪揄,方铮径自说道:“老卢,你知道吗?那姚彪本是边关的一员悍将,曾屡次与突厥人血战。只是在大楚朝和突厥人签订友好条约之后,为安抚突厥人,朝堂之上的那帮家伙就将他贬为庶民。” 方铮的声音再次高亢:“那帮蠢货,居然作出这种自毁长城之举。他们明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老方,小声点,小声点,你可以嫌命长,但我老卢还想多活几十年呢!” “老卢,扫荡山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寻个好地方,将姚彪给埋了。虽然他现在是令人不耻的贼寇,但不要忘了,他曾经也是大楚朝的英雄。” 姚彪死了,姚彪手下的那些贼寇也更是无一幸免。在尽情地一番屠戮之后,贼人们掠夺来的金银财宝也更是被洗劫一空。 拿的多的,个个眉开眼笑,拿的少的,则是唉声叹气。 而作为这场歼灭弥陀山贼寇的战役指挥者,卢弘和方铮也分到了不好,当然顺带着也让胡锰沾了点光。 本来呢?自诩为两袖清风的清官卢弘卢大县令,面对丰厚的财物,还准备义正言辞地拒绝,但在众多军士愤怒的目光之下,立马变得识趣了许多。 “老方,我可被你害苦了。”卢弘捶足顿胸。 方铮撇撇嘴:“得了,老卢,别得福不知福了。要知道,至少潘小姐给救出来了,至少你的乌纱帽保住了。” 卢弘点点头:“那倒也是!” “对了,潘小姐,你没事吧?”方铮扭头看看身边犹抱着双肩,惊魂未定的潘惜灵。 “我……我没事。方……方先生,谢谢你。” “真的没事?”方铮仔细打量着潘惜灵,只是眼神看上去有点古怪。 看着对方异常关心自己的样子,潘惜灵心中不由一阵感动:“方先生,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见潘惜灵如此说,方铮却是一脸的痛楚:“潘小姐,方某知道,此时的你内心一定非常伤心,非常痛苦,恨不得一死了之。” “不过,潘小姐,我劝你,千万别做傻事。要知道,毕竟你还年轻,毕竟还有许多美好的日子在等着你。” 潘惜灵的脸色显得异常的尴尬:“方先生,恐怕你误会了。说实话,现在的我的确是仍然感到有点害怕,但是说到痛不欲生,恨不得一死了之,也实在太严重了些。” 方铮欣慰地笑了:“潘小姐,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其实做人呢?有时候就是要想开点,不要把那玩意看得太重,丢了也就丢了呗,反正迟早都有丢掉的那一天。” “多谢方先生关心。”尽管方铮的话语让潘惜灵一头雾水,但她还是礼貌地向方铮表示了谢意。 一头雾水的卢弘用胳膊捅捅方铮:“老方,什么叫那玩意丢了就丢了?我怎么听不懂?” 方铮压低了声音:“老卢,你个笨蛋,这都听不懂?那玩意当然是指女子的贞洁了。潘小姐,乃闭月羞花的一个大美女,而姚彪,更是正处如狼似虎的年纪。” “你想想,从潘小姐被姚彪掳来弥陀山到现在,多久了?你以为她那东西还能幸免?” 卢弘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还有,老卢,这事只可你知我知,切莫告诉他人,要知道,这可有关潘小姐的声誉。”为了堵住卢弘的大嘴巴,方铮特意警告一番。 卢弘拍着胸脯保证:“我明白,我明白。老方,别人你不放心。我老卢你还不放心?” 这俩混蛋的私语使得一旁的潘惜灵秀眉直竖。“混蛋。”潘惜灵狠狠一记耳光,直接将卢弘给扇成了小陀螺。 “潘小姐,我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潘惜灵毫不客气地也给了这家伙一大嘴巴了。而就在方铮眼冒金星的时候,潘惜灵一把就将他摁倒在地,然后骑了上去。 “叫你胡说,叫你胡说。”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方铮的身上,只让这小子哭喊连连。 “潘小姐,你且冷静,且听我说……” “你还说?你还说?”拳脚更猛了。 看着鬼哭狼嚎的方铮,卢弘也感到一丝不忍,下意识地想劝一下。可是当看到潘惜灵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的时候,便不由地身体一个哆嗦,再也不敢上前。 “姓方的,我告诉你,姚彪将我掳到这来后,碰都没碰我一下。所以,直到现在,我依旧是处子之身,少在这胡说八道。”当方铮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潘惜灵这才收手。 “姓方的,本来我以为你还算是个人。可没想到,你的脑中尽是那龌蹉之事,我呸!” 第二十六章程义的不甘 弥陀山一众贼人被全歼,丞相千金潘惜灵小姐被成功救出,而自己方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区区不足十人的伤亡。 大胜,这完全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当然,让这场大胜稍显有点不那么光彩的是,己方足足有千余众,而对方仅仅只有区区五十之数。 当然不管怎么说,胜了就是胜了,谁也不能否认。 姚彪的尸体,方铮给埋了。而那些贼寇的尸体,方铮同样也是令人刨坑将他们给埋了。对于方铮来说,就算他们是丧心病狂的贼寇,在在死后,至少也应该拥有入土为安的尊严。 元浦县,县衙的官驿。自从客栈血案发生之后,自从明白真正的凶手绝不是方铮他们这些人的时候,县令卢弘总算发了点善心,将这作为方铮一干人等的暂居之地。 “阿秀,轻点,轻点。”当阿秀手上的热毛巾敷到自己的疼痛之处的时候,方铮龇牙咧嘴。 “少爷,潘小姐她怎么能这样?”看着方铮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样子,阿秀心疼不已。 “那有什么办法?我本来以为堂堂相府的千金,必定是知书达理,贤惠淑良。可谁想到,这娘们居然是一泼妇。” 胡锰撇撇嘴:“老方,能在那个泼妇的手中捡回一条命,你就知足吧!” “老胡,你这是怎么话?我老方要不是看在她是一个娘们的份上,会这样忍气吞声?” “老胡,你不要忘了,连姚彪那样厉害的家伙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又岂会怕这娘们?” “老方,你拉倒吧!” …… 看着这几人插科打诨,程义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铮乐了:“程老弟,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别闷在肚里。” “既然方兄都这样说了,那小弟就不客气了。”程义咬咬牙:“方兄,既然你一开始就打算救潘小姐,那为什么不叫上小弟我呢?” “叫上你?”一旁的胡锰听到这,咧开嘴笑了。 “我说程老弟呀,其实不带你那才是正确的,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可是要多凶险,就有多凶险,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贼人,如果一个不慎,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义怒了:“胡锰,我与方兄情如兄弟,方兄年纪稍长于我,唤我一声老弟无妨。但你只不过是方兄手下的一个仆役,一个粗鄙的莽夫,岂能如此唤乎我?” “敢骂老子是粗鄙的莽夫?姓程的。老子揍你丫的。”大怒的胡锰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 “只不过是言语之间的稍稍不合,就要拳脚相加,像什么样子?”方铮连忙一把拦下胡锰。 “老胡,程老弟乃是读书人,言语之间不免有一种书生之气。你听的惯就听,听不惯笑笑也就罢了,至于这样大光其火吗?” “还有你,程老弟,老胡他性子急,言语之间有不妥之处,你也休要往心里去。” “老胡,程老弟,你二人能否给方铮一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谁也不许再提?” 胡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程义不甘地看看胡锰,再次看向方铮:“方兄,小弟虽不才,但也听卢县令说,当时的弥陀山贼寇只有区区五十,而你们出动的兵士则有一千之众。以一千官军去对付五十贼寇,还能有什么危险?那应该游山玩水差不多了吧!” “放屁!”胡锰眼一瞪,就欲再冲出来,可是却依然被方铮死死拦住。 “剿匪跟游山玩水差不多?姓程的小子,你他娘的就是蠢货一个,你以为那些贼寇和你一样,都是一帮蠢猪,只会伸直了脖子让你砍?” “姓程的,老子面对凶恶的贼人,几进几出,砍翻他们二三十个,而自己却毫发无伤。这赫赫的功绩,就他娘的被你一句话就给说没了?” “姓程的,我老胡警告你,如果你下次再这样胡说的话,我直接赏你两大嘴巴。” 虽然明面上看,一千官军和五十贼寇比起来,那压根就是实力悬殊。可是最终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唆使这一千官军去剿匪,这其中的曲折,程义如何能明白? 无可奈何的方铮唯有摇头:“程义,我知道你对我救潘小姐的时候,不带上你,颇有怨言。在这里,方铮向你赔罪了。” “可是程义,你有没有想过,论感情,潘小姐其实对你没有一星半点。论门庭,你二人也是相差悬殊。” “这样的你们,如何能在一起?” “方兄,也许潘小姐对我之前没有感情是不假。但是这次如果你肯带上我的话,潘小姐或许会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对我心生情愫。” 还心生情愫?程义,你太天真了。潘惜灵何许人?堂堂丞相的千金,眼界何其高也!就算对你的救命之恩心存一丝感激,也只会用金银之物作为报答,又岂会做那种以身相许之事? 方铮拍拍程义的肩膀:“程义,姻缘之事,讲究的是情投意合,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丞相的千金,不是你一介草民能高攀得起的。听为兄一句劝,打消这个念头吧!” 程义默默地低下了头,许久之后才低语道:“方兄,也许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我毕竟与潘小姐相识一场,如今她受了偌大的惊吓。于情于理,我也该去看她一次不是?” “随你吧!”方铮叹息一声。 “这个……这个……方兄,我见到潘小姐之后,能不能告诉她,贼人的巢穴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发现的?” “奶奶个熊,你小子这是想抢功呀?”胡锰暴跳如雷。 使命在摁住胡锰之后,方铮看向程义,苦笑不已:“程义,只要你不在潘小姐的面前讲恶心我的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还有,方兄。我……我这几日囊中有稍许羞涩,能否……能否……” “阿秀,去取一百两银子给程公子。” “是,主人。” “谢谢方兄,谢谢方兄。”大喜的程义捧着阿秀递过来的银两,然后跌跌撞撞地朝门外冲去。 望着他的背影,方铮叹息不已。 人,为什么总不喜欢面对现实?为什么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第二十七章主仆共游 丞相千金潘惜灵终于被平安解救出来,方铮他们的冤屈终于得以洗刷,而元浦县县令卢弘的脑袋也终于给保住了。 为了表示感激,胖乎乎的卢弘甚至登门向方铮表示谢意。虽然堂堂县令大人能屈尊拜访一介布衣,让方铮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看看卢弘带来的那几盒寒酸的所谓的‘礼品’之后,方铮鼻子都要气歪了。 “对了,老方,你今后打算去哪?”寒暄之后的卢弘终于问道。 “我和阿秀去哪都无所谓,只是程义曾邀请我陪伴他去京城。”方铮丝毫不隐瞒。 “那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不出意外,应该明天吧!”想必不久之后的程义必将将黯然而回。那时候的他将彻底放弃对潘小姐的幻想,他应该会随自己老老实实前往京城。 卢弘咬咬牙:“这个……这个……老方,你能不能在元浦县多盘旋几日?”。 “多盘旋几日?为什么?”方铮感到莫名其妙。 “老方,实话不瞒你说,潘小姐贵为丞相千金,这次虽然能平安从贼寇的手中解救出来,但是毕竟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再者,昔日护送潘小姐回京的人,更是死的死,被抓的被抓。眼下的潘小姐,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真正的护卫之人。” “老方,让如今的潘小姐独自一人回京,实为不妥。所以呢,我已经派人携书快马前往京城,去通知丞相大人。” “我想用不了十日,丞相的人马就会来到。” “那与我何干?” “老方,怎么能说和你没关系呢?要知道,自潘小姐被弥陀山的那帮贼寇所劫,到最终获救,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你老方,而对整件事情最清楚的人恐怕也是你老方。” “所以,老方,我希望你能在元浦县多逗留些时日,一来,等丞相的人马到来之后,可以将这事彻底说清楚。二来,老方你立下如此大功,丞相大人的赏赐一定是少不了的。” “原来是这样。”方铮笑了。感情经过弥陀山一役。老卢他也变得精明了不少。别看他说得那么好听,可是说穿了,不就是怕自己一走了之,万一丞相怪责下来,他一人无法担待。 “好,既然如此的话,我就等到丞相的人马到来之后再走。” “真的?”卢弘喜出望外。 “我骗你干什么。”方铮撇撇嘴。休不说老卢这人人品不算太坏,抛下他远遁有些不太仗义。就是说阿秀。在脚伤还没有彻底好转,也不适合长途赶路。 既然如此的话,就暂且留下来,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卢弘千恩万谢地走了,可是阿秀却不乐意了:“主人,我看这家伙分明是居心不良。” “阿秀,这怎么叫居心不良呢?”方铮微笑摇头:“阿秀,你要明白,虽然老卢的这种做法有点不太地道,但是想想,如果我们处在他的那个位置,是不是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阿秀哑口无言。 “而既然我们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要记恨人家呢?” “这……这……虽说话如此,但我一想起那死胖子的嘴脸,就特别的恼火。” 方铮将脸一沉,决定吓唬吓唬这丫头:“大胆阿秀,你可知道,辱骂一县的父母官可是大罪?” “主人,阿秀好怕呀!”虽然阿秀故意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但是眼中的笑意却说明了一切。 半个时辰之后,程义带着阿福蹒跚而回。虽然这主仆二人什么也没有说,但看他们的脸色,则什么都明白了。 方铮轻轻拍打了一下程义的肩膀,想要宽慰对方几句,可是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句恰当的话语。 对于方铮来说,该讲的话自己都已经讲了。眼下,真正能让程义放弃幻想的只有他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可是老是看程义耷拉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让方铮也感到异常的难受,当然,阿秀也是如此。至于胡锰那混蛋,因为在剿灭弥陀上贼寇的时候,分得了不少的此物,因为非常高兴,所以就去喝酒了。 眼下的他说不定正在那抱着酒坛子傻笑呢。 “阿秀,既然你我都感到不自在,要不我带你出去逛逛?” 阿秀大喜:“好呀,好呀。阿秀知道,这个世上就属主人对阿秀最好了。” “阿秀,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是我的丫鬟,用不着老是唤我为主人,瘆得慌。” 阿秀坚定地摇摇头:“不,阿秀的这条命是主人救的,所以阿秀就要做主人的丫鬟,就要伺候主人一辈子。” “那随你吧!”无奈的方铮只有摇头。 为感救命之人,决定终生为奴为婢报之。这样的阿秀实在太善良了,善良得让方铮都有些心生不忍。 该用什么来补偿这丫头呢?方铮思索起来,当看到阿秀身上已经略显有点破旧的衣裳的时候,终于做出了决定。 在一间成衣铺子,方铮不顾阿秀的反对,硬是给小妮子购置好几身价格不菲的新衣裳。正所谓人靠衣裳,阿秀本就是一俏丽的姑娘,在一身新衣裳换上之后,整个人更是显得楚楚动人,一副让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模样。 对此,方铮感到极为的满意。对了,阿秀,大凡姑娘家都有自己的首饰,要不,我给买一支金簪吧? “不,不,这么贵重的东西阿秀不能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叫不能要?东西再珍贵,哪有我家阿秀珍贵?老板,给我包起来。” “主人,阿秀谢谢你。”阿秀的声音在哽咽。 方铮微笑着替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阿秀,不要哭,千万不要哭,我告诉你,爱哭的女孩子是很难嫁出去的哟。” “阿秀才不要嫁人呢。阿秀这辈子都是公子的丫鬟,这辈子都要伺候公子。”。 真是一个既纯真又善良的姑娘呀!方铮长舒一口气。方铮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就绝不允许这个善良的女孩受到伤害。 咦?怎么回事?一次无意间的回头,方铮突然发现在拐角之处,居然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缩了回去。 聪慧的方铮瞬间就明白了。感情,卢胖子那个混蛋还是不放心自己。 好你个忘恩负义卢胖子,我都答应你绝对不走了,你小子居然还不放心,居然还敢派人跟踪我?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方铮是可以任你揉捏的软柿子? “主人,那家伙真讨厌。”同样也发现那家伙的阿秀撅起了嘴。 方铮笑了,笑得异常的阴险: “既然嫌那家伙讨厌的话,那就把他甩掉呗。” 阿秀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好好!可是主人,如何甩掉他呢?” 如何甩掉这家伙?简单。方铮只是眼珠这么一转,顿时就计上心头。“阿秀,你饿了吗?如果饿的话,我请你吃东西。” “公子,你已经为阿秀花了那么多的银两,眼下能省就省点吧。” “放心,是一文钱也不用花的。”方铮懒得解释。方铮一把拽住阿秀的手,不顾其俏脸的通红,硬是将她到一个香气四溢的油饼摊前。 “阿秀,给。”方铮毫不客气拿起一块油饼递给阿秀。 “谢谢公子!” 在给了阿秀一块油饼之后,方铮更是嘴中塞一个,手里拿一个。“香,真香!”一面大嚼特嚼,一面不忘对摊主的手艺进行评价。 “谢这位公子的吉言。”听人家赞扬自己的手艺,摊主更是眉开眼笑。 方铮口齿含糊不清:“这位老哥,我看你手艺这么好,打算打赏你十两银子。” “谢这位公子,谢这位公子。”摊主大喜,要知道,十两银子自己起码得辛苦半个月才能挣来。 “公子……”一听方铮要赏人家银子,阿秀可急了。 “阿秀,别慌,我自有分寸。”在安抚下阿秀之后,方铮笑嘻嘻地看着摊主。 “不过这位老哥,本公子因为嫌累赘,所以出门银两从不放在身上,我的所有银两都交给我的仆人狗子带着。” 方铮扭头看看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又探了出来,“狗子,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还不过来打赏?”方铮笑嘻嘻地朝那家伙点点头。 由于离得较远,方铮讲什么,那家伙根本不知道,但是方铮对他微笑点头,他却看到了。面对方铮的笑脸,这家伙本能地也是微笑回礼。 “狗子,别磨蹭了。赶紧过来,打赏他十两银子,听到了没有?”在说完这话之后,方铮冲着阿秀挤挤眼,示意她赶紧走。 “谢公子,谢公子。”平白得到十两银子赏钱的摊主由于太过激动,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匆匆而行的主仆二人忍俊不禁的样子。 而看到被盯梢的人走了,躲在拐角处的那家伙也急了,他连忙三步两步追了上去。 “多谢打赏。”油饼摊主笑嘻嘻地张开自己的手拦住了这家伙的去路。 “打赏?什么打赏?”盯梢的家伙莫名其妙,顿时,摊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第二十八章贫贱夫妻万事哀 方铮兴致盎然地背手而行,仿佛压根没有听到身后那个被摊主暴揍的可怜家伙的哀嚎之中。阿秀幸福地咬着那喷香酥脆的油饼,看向方铮的眼睛充满了钦佩。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了一个小宅院前,顿时,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袭来。透过那一排整齐的木栅栏,方铮分明看到了一片花的海洋。 红艳似火的牡丹,迎风怒放的芍药,幽香不断的的秋菊,以及堪称花中君子的兰花,真是好一个百花竞艳,端是美不胜收。 方铮更注意到,此时正一个身穿粗布的消瘦男子正小心翼翼地修剪着花枝,脸上露出一副无比幸福的模样。 人间美景,最不过至真,至纯。看到这无比温馨的一幕,方铮也不由地笑了。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一个破瓦罐凭空飞来,正结结实实地砸在男子的脑袋上。 紧接着,一个拥有水桶般粗腰的胖女人就冲了出来。“死鬼,整天只知道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也不知道出去赚钱。老娘嫁给你,是想过好日子的,不是来陪你喝西北风的。” 愤怒不已的胖女人一脚将自己的丈夫踹倒在地,可是却犹不解气。看看四周,这胖女人更是搬起一个个花盆,将之砸得粉碎。 消瘦的男子急了,他一把抱住了胖女人的大腿:“娘子,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宝贝呀!” 听到这,胖女人更气不打一处来:“宝贝?就是这些烂花烂草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道寻个正经事去做。” “砸了好,统统砸了更好,省得你不死心。”胖女人对着男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是尽管被揍得哀嚎连连,可是男子却说什么也不肯松开自己的手。看样子,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在他的心目之中,分量是何其之重。 “主人……”阿秀实在不忍看那男子在胖女人手下哀嚎不已的样子。 方铮怒不可遏,一脚踹开虚掩的院扉:“泼妇,快给我住手。” “主人,不要乱来。” “泼妇?你说谁是泼妇?”胖女人斜愣着眼看着这个闯进自己家的不速之客。 虽然义愤填膺的方铮想好好斥责对方一番,可是当发现自己的吨位压根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的时候,立马口吻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我没说你。” “这位大姐,你夫君如果是出去吃喝嫖赌,你揍他那是应该的。可是你丈夫却与这些玩意一点也搭不上边,他只是喜欢摆弄一下花花草草而已。” “大姐,你看这些花草如此娇艳动人,漫步其侧,那芳香之气,更是沁人心脾。”方铮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作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大姐,你夫君有如此雅致,乃是你的一大幸事,你应高兴还来不及,缘何要对你夫君拳脚相加?” 虽然方铮已经尽量做到彬彬有礼,可是却还是被胖女人唾了方铮一口。 “我呸!你个小白脸,懂个屁?” 方铮慌乱地擦擦自己的脸:“大嫂,你我都是斯文人,何苦坐那粗鲁之事?” “你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白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跟我讲斯文?你知不知道,老娘家里都断炊好几天了,哪有什么心情谈闲情雅致?” 胖女人一脚踹向自己瘦削丈夫:“还有你,一个大老爷们不知道出去找个活赚钱养家,整天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是个什么事?”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怎么嫁给你这个窝囊废呀!”胖女人干脆一屁股坐到在地,嚎啕大哭。 胖女人杀猪般的哭声使得瘦削男子手足无措:“娘子,不要哭,千万不要哭,客人还在这,你哭哭闹闹的,也不怕人笑话?” 胖女人胡乱擦擦眼泪:“怕人家笑话?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老婆也养不活,就不怕人家笑话了?” “这个……这……”瘦削男子呶动着嘴:“可是娘子你也知道,我除了会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外,什么也不会呀!” 胖女人大怒:“什么也不会?陆旺才,你一个大男人,就算什么也不会,至少也有几分力气吧?你就算给人家卖力气,也能赚几个钱吧?” 胖女人的话语使得瘦削的男子羞愧难当,他咬咬牙:“行,娘子,城东张老爷家开的商行眼下正却几个卸货的,我这就去。” 说完之后的瘦削男子转身就走,可是一个不留神,脚下被那破碎的瓦罐一泮,差点栽倒。幸亏一旁的方铮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他。 看着陆旺才瘦骨伶仃的身材, 方铮摇头不已。老兄,就你这样子,还去做苦力卸货? 可是就在方铮腹诽不已的时候,却不曾想一巴掌狠狠拍来。 “小白脸,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娘告诉你,这家伙就算再没用,也是老娘的夫君。你再用这样眼神看他的话,信不信老娘揍你?” 方铮哭丧着脸:“可是大姐,问题是你已经揍了。” “给我闭嘴!”在恶狠狠地看看方铮之后,胖女人看向陆旺才的眼睛开始出现一股温情。 胖女人叹了一口气:“你这冤家,就你这身板,还是别折腾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息着吧。大不了,妾身再回娘家一趟,跟爹爹要些柴米。” “娘子,不要去,你难道忘了,你每次上门,都会遭到岳父大人的白眼?” 胖女人一把甩开陆旺才的手:“就算遭白眼,也总比饿肚子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还有你们小夫妻俩个,笑话你们也看完了,也该滚蛋了。”胖女人冲着方铮和阿秀一翻白眼。 小夫妻俩个?一听这话,阿秀顿时臊红了脸,而方铮更是感到尴尬万分。 方铮起初的那伙怒火在慢慢消失。方铮明白,虽然胖女人曾对自己的丈夫拳打脚踢,但这却丝毫不能掩饰她对自己丈夫的爱。 而看那个叫陆旺才的瘦削男子一脸羞愧的样子,更是表明了他对自己不能养活自己娘子的深深的羞愧。 “主人,阿秀知道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你有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善良的阿秀看向方铮的眼睛充满了期翼。 帮?当然能。毕竟此时,自己的身上好有些许剿灭弥陀山贼寇所分得的银两,拿出来一些给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就算这样,也只能是暂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正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方铮明白,要想这对夫妻今后不在过这窘迫的日子,最好是教给他们一种有效的谋生手段。 可是什么样的谋生手段才适合他们呢?貌似这个瘦削的可怜家伙除了会摆弄些花花草草,其它什么也不会。 如果是在后世,会摆弄些花花草草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行当,比如开个花店,一盆稍微漂亮点的花卖你个百八十块的,就算看你是熟人的份了。 当然,如果碰到了情人节什么的日子,弄些玫瑰花去糊弄那些痴情男女,肯定也能赚个盆满钵盈。 可是,如今这个时代的人们应该没有那么浪漫,这夫妻二人靠卖花花草草赚不了几个钱。 究竟该如何办呢?方铮飞快地思考着,突然之间他的眼睛一亮。 香水,何不妨用花瓣制作香水呢?要知道,在后世,就算一瓶小小的香水都可以卖出天价。 虽然现在的自己立身之处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时代,但是要知道,无论在哪个时代,女人爱美的天性都是不变的。 对,就制作香水!虽然以现在这个时代的条件,想要制造出后世的那种精美绝伦的香水不太现实,但是制作出那些普通的香水绰绰有余。 想到这的方铮笑了:“二位,我有一个能够轻松赚钱的法子,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 “听个屁。”胖女人不屑都撇撇嘴:“就他这样只会摆弄花花草草的家伙,就算再能赚钱的法子,他也学不来。” “大姐,我的这个赚钱的法子却偏偏只有会摆弄花花草草的人才行,其他的人还不一定行。” “真的?”无论是胖女人还是她那瘦削的丈夫都愣住了。 “千真万确。” 其实,香水的工艺非常的简单。要想从花瓣中萃取出香水来,第一个要注意的是花瓣的选取,一定是要那种味道比较浓郁的花的花瓣,因为这样才能提取出香精来。 在花瓣采集完之后,你要拿一个够大的碗,用一块孔隙比较细的纱布铺在碗里,把花瓣放进去,最后倒水进去,直到水没过花瓣。 而在这一切做完之后,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找个碟子什么的把这大碗盖起来,然后放置搁置起来。 一两天之后,你就可以将它拿出来,然后利用纱布把汁液轻轻的挤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搁出来的汁液应该已经可以闻到香味了。 其中特别要注意的是,在挤压的过程中,一定不可太用力,以免把花瓣的肉也挤出来。 当然,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香馥的水放在干净的锅子里用很小的火煮,一直煮到液体只剩下一小匙。 而这剩下来的一点点精华就是让无数女人为之癫狂的香水。 第二十九章来自潘惜灵的邀请 虽然方铮已经尽量地将制作方法讲得简单,但看这二人,却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样子。见此,方铮也不恼,他非常明白,香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毕竟还一个非常新鲜的事物。 “二位,我知道你们对我所说的话还不太相信,但是这没关系,只要你们按照说的去做,三天之后,你们弄出来的东西,我方铮高价收购。” “此外,这里还有些银两,就算我付给你们的定金吧!” 虽然不知道方铮到底要干什么,但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对于这对已经断炊了好几顿的夫妻二人来说,却是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 算了,就照这位公子说的去做,反正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 再者,自己家虽然别的什么都缺,但就是花瓣不缺。这几天就用各样的花瓣多试试,好歹也要对得起人家给的银子。 看着这小声商议的夫妻二人,方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天之后,那简单的香水就应该会制造出来。可是要变成那种但浓相宜,让女人几乎疯狂的迷人香水,还需要用酒精和水来勾兑调香。 酒精,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的。但这却没什么关系,发酵的酒母过滤掉杂质之后应该可以勉强代替。 而后世的经营理念更是告诉方铮,一个产品如果想卖出高价外,除了优秀的产品质量必可不少外,更重要的是产品的包装和宣传。 想想后世的那些香水都是装在那些让人爱不释手的精美小瓶里,这个时代也应该如此。可是当兴致勃勃的方铮带着阿秀来到一间琉璃店的时候,却被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那么的小的一个琉璃小瓶居然要卖五两银子,居然还不许还价。可是再贵又怎么样?反正现在花出去的以后都能赚回来。 方铮咬咬牙,花五十两银子买了十个流光溢彩的琉璃小瓶,只让一旁的阿秀心疼不已。 方铮连忙安慰道:“阿秀,不要这样。你要知道,一个真正的商贾是从不会心疼自己要花多少钱的,他永远只会关心自己花出去的钱能给自己带回来多少的收益。” “阿秀,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们花出去的钱就会几倍,十几倍地赚回来。” “主人,阿秀相信你。” 既然对未来能赚大钱信心十足,那么自己眼下也不必太苛刻自己,该花的还是要花。 尽管阿秀一再劝说,方铮还是强拉着她进入了一间堪比后世五星级大酒店的酒楼。虽然只是一顿饭,可却花了方铮整整十两银子。 腐败,想不到我方铮居然也有如此腐败的这一天。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方铮心满意足地剔着牙。 酒足饭饱,自然要乘兴而归。只是那阿秀不停的唠叨都要让方铮的耳朵起了老茧。 “咦?老卢,你怎么在这?”看到在客栈门口焦急等待的卢弘,方铮一愣。 虽然方铮是笑脸相迎,可是却不曾想卢弘将脸一沉:“放肆,大胆刁民,居然敢辱骂本官?” “我说老卢,你少来吓唬人。”如果是初次见面,方铮说不定会被对方的样子给镇住。可是随着这段日子的交往,方铮早已经对卢弘知根知底。 方铮亲热地勾住对方的脖子,一张口,顿时酒气直冲:“我说老卢,我可是一个君子,既然我已经答应你,在丞相的人到来之前绝不走,那就绝对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卢弘伸伸手,扇扇冲到自己鼻尖的酒气,鄙夷不已:“你还君子?你如果是君子的话,会忍心捉弄我的人?你知不知道那蠢货就是因为你,被人家给被揍得鼻青脸肿?” 方铮摇摇头:“老卢,我不是君子,那你是?请问,一个君子会做出派人盯梢的事吗?请问一个君子会做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翻脸无情的事情吗?” “这……”顿时吗,卢弘哑口无言。 我说老卢呀,枉我方铮将你当做知心朋友,可想不到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无耻呀无耻。” 顿时,卢弘一阵气结。我无耻?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说我无耻?你也不想想你做的那些事? 方铮松开架在对方肩上的手:“对了,老卢,说正经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卢弘整整被方铮弄皱的衣裳:“什么事?当然是去拜见潘小姐了。” “拜见她?”方铮‘噗呲’一笑:“她以为她是谁呀?不要忘了,她潘惜灵之所以能从贼寇的手中逃出来,功劳最大的人应该是我。” “所以老卢,如果真的要说什么拜见的话,那也是她潘惜灵来拜见我,向我表示谢意。可她连这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居然想让我去拜见她?他凭什么?” “凭什么?凭她是大楚朝丞相大人的千金,凭她当丞相的爹爹一句话就能让你掉脑袋。” “老方,别胡闹了,赶紧和我去拜见潘小姐。” “不去,说不去就不去。”酒劲上来的方铮一梗脖子。 “姓方的,老子只不过给你客气点,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来人,给我将这识趣的家伙押到县衙去。” “是。”好几个衙役立马冲了过来,将方铮给摁住。 为了让潘惜灵住得舒心,卢弘特意将自己县衙府后花园中最好的几间屋子给腾了出来,并排了十几个乖巧机灵的丫鬟伺候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卢弘明白,在丞相大人派来的人到来之前,一定不能再出事了。 再说潘惜灵,此时的她正在那美丽的后花园中散步。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心头的那丝恐惧之感也在慢慢退去。 虽然卢弘一再吹嘘,她潘小姐之所以能从贼寇的手中平安被救出,一切都是他的功劳。正是他卢弘的临危不乱,正是他的明察秋毫,正是他的运筹帷幄,才最终在最短的时间里救出潘小姐,全歼弥陀山的那帮贼寇。 可是虽然卢弘吹得天花乱坠,但她潘惜灵何许人也?冰雪聪慧的她,只是稍稍的旁敲侧击,就俨然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从贼寇的手中逃脱,这最大的功臣就是那个叫做方铮的混蛋。 没错,的确就是那个混蛋。想想,昨天那家伙居然敢怀疑自己的那个没了的时候,潘惜灵又是羞又是恼。 待会等这家伙来拜见自己的时候,自己要好好惩戒他一番。 可是虽然潘惜灵是这样想的,可她却没想到,眼下都时近响午了,那家伙居然还没有来。 这家伙,吃了豹子胆了? 一个漂亮的丫鬟迈着小碎步,来到潘惜灵的面前,低下了头:“潘小姐,时候不早了,你也该用膳了。” 潘惜灵轻轻摇头:“我暂时还不饿,你先下去吧!” “是!”小丫鬟应声退了下去。 “放开我,赶紧放开我。否则我跟你们没完。”一个怒骂声传来,让潘惜灵不禁皱眉。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我说,老方,你就别闹了成不成?要知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潘惜灵终于听出了这是那个叫做卢弘的胖县令的声音。 方铮怒不可遏:“为我好?我呸!想我方铮堂堂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又岂能向一个小娘们卑躬屈膝?”。 小娘们?一听到这话,潘惜灵气不打一处来,蹭蹭几步冲了过去。 卢弘连忙低头行礼:“下官卢弘拜见潘小姐。” “我等拜见潘小姐。”一看自己的老爷都这样了,那几个衙役也连忙将方铮朝地上一扔,慌忙行礼。 ‘哎呦。’被摔得生疼的方铮揉揉自己的屁股,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潘惜灵看向方铮的妙目之中充满了怒火:“大胆方铮,我问你,你方才说谁是小娘们?” “谁是小娘们?”方铮故意看看左右:“潘小姐,貌似这里就你一个女的,谁是小娘们这还用问吗?” 潘惜灵恼怒地一跺脚:“方铮,你好大的胆子。” “老方,你怎么能这样?赶紧给潘小姐道歉。” “老卢,你给我滚一边去。”方铮一把推开惊慌不已卢弘。 见方铮不听劝,无奈之下的卢弘只有看向潘惜灵:“潘小姐,老方这家伙浑,你可千万……” “死胖子,滚一边去,这没你什么事。” “方铮,你好大的胆子……” “等等,潘小姐,我来这才多大的功夫,你就一连说了好几次我好大的胆子。潘小姐,我胆子到底大不大,我自己还不清楚,要你说?真是一个爱唠叨的婆娘。”方铮抠抠自己的耳朵。 “方铮,你……你……”潘惜灵被气得娇躯颤抖不已,就连话都说不周全。 “我说老方……” “你给我闭嘴。”方铮一瞪眼。 “我说潘小姐……” “你给我滚一边去。”潘惜灵秀眉直竖。 卢弘看看这个,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看看那个,整个怒不可遏的模样。算了,老方,能做到这步,我老卢已经算是仁义已尽,接下来,怎么样,那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再次看看这剑拔弩张的二人,卢弘缩缩脖子,朝后退去。当然,见自己的老爷都无耻地溜了,那几个衙役也没义气地抛下方铮给跑了。 第三十章针尖对麦芒 强烈的酒意使得方铮就连看人都是眯缝着眼睛:“我说惜灵小娘们,面对救命恩人,你就是这种态度?” 惜灵小娘们?听到方铮居然这么唤乎自己,潘惜灵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 “惜灵小娘们,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又要说我好大的胆子?拜托,这话我都听腻了,劳烦你换一下行不行?”不耐烦的方铮甚至张嘴打了个哈欠,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冲了出去。 大怒的潘惜灵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大胆方铮,你居然敢喝酒?” “小娘们,老子喝酒又怎么了?敢问,我大楚国的那条律法规定,人吃饭不许饮酒?” “不过呢?惜灵小娘们,你也不用嫉妒,我的那顿饭总共也才花了区区十两银子而已,算不得什么了,算不得什么了。”方铮哈哈大笑,笑容之中掩饰不住的炫耀之味。 十两银子?一顿饭居然花了……十两银子?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潘惜灵的脸色变得十分的古怪。 “怎么了?嫉羡慕了?嫉妒了?” “哈哈哈。”再也忍不住的潘惜灵也是哈哈大笑,笑得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方铮,你这蠢货,一顿饭吃了区区十两银子居然还好意思在本小姐的面前炫耀?你知不知道,就算我相府的寻常家宴,也起码要值百两纹银?” “区区十两银子的酒宴还好意思显摆?土包子,真是一个土包子。”终于逮到奚落对方机会的潘惜灵纵声狂笑。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潘惜灵,方铮恨不得地上刨个坑,然后将自己的脑袋给埋进去。 该死,有心炫耀,却不想找错了对象。 所幸的是,潘惜灵还算给这家伙面子,笑了一会也就罢了:“对了,方铮,本小姐问你,从昨天到现在都好一段时间了,可你为什么都不肯来见我?非要卢县令去请你?” 方铮眼一瞪:“我来见你?我说惜灵呀,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在你落入贼寇之手,危在旦夕之时。我方铮临危不乱,凭借过人的智慧,与凶残无比的贼寇斗智斗勇,最终才将你从贼寇的手中救出来。” “惜灵呀,我对你有如此大恩,如果硬要说探视的话,那也该是你来探望我才是,怎么到你这却颠倒了过来?是何道理?” “……”潘惜灵一阵话憋。在潘惜灵的潜意识之中,身为丞相之女的自己,受人们的拜见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要问自己凭什么? “好了,惜灵呀,虽然你不肯登门拜谢救命恩人,实为大失礼数的事情,但我方铮呢,大人有大量,也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方铮大度地挥挥手。 “还有,惜灵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该干嘛去就干嘛去,不劳烦送了。方铮迈步就走。” “想走?方铮,你别做梦了。”潘惜灵冷笑不已。顿时,卢弘带着好几个衙役从拐角处冲来。 方铮大怒:“喂,卢胖子,你这是干什么?” 卢弘皮笑肉不笑:“我干什么?老方,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老方,我告诉你,只要潘小姐不点头,你想走?那就是做梦!”此时,不但是卢弘,就连他手下的那几个衙役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方铮气得身体颤抖不已:“卢胖子呀卢胖子,我直到今天才算看穿你。你他娘的就是一趋炎附势的小人。” 卢弘撇撇嘴:“老方,你怎么如今你才知道呀?” 面对方铮,犹如凶神恶煞。而当看向潘惜灵的时候,卢弘却是谄笑:“对了,潘小姐,这家伙该如何处置?” 潘惜灵笑了,笑得无比的得意。 “方铮,虽然你屡次冒犯于我。但本小姐大人大量,是断不会和你这种粗鄙之人计较的。” “但是……”潘惜灵脸上那古怪的笑容突然让方铮感到了一丝阴险的意味。 “但是我如果不对你施以小惩,你日后依然会不知悔改。而你方铮如果不改掉这,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受到你的侮辱,伤害。” “所以呢?方铮,为了能让你改邪归正,本小姐决定惩戒你给我做一天的仆役。而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你必须任本小姐驱使。” “什么?臭娘们,叫老子给你做仆役?” 潘惜灵用眼角的余光扫扫卢弘:“卢县令,方铮他好像说不乐意,你看该怎么办?” “潘小姐息怒,潘小姐息怒,此事包在下官身上。” “至于你老方,虽然你我朋友一场,但请你不要做让朋友为难的事情,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又当如何?假如此时的卢弘身边没有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衙役的话,方铮铁定会将这混蛋摁倒在地,然后一阵胖揍。 望着有恃无恐的卢弘,方铮咬牙切齿:“不就是当一天的仆役嘛,老子答应就是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忍辱负重一天的准备,但方铮还是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接下来的一切让方铮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时代,女人一旦刁蛮任性起来,那可够人受的。 悲惨的方铮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被被潘惜灵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呼来唤去,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再不甘,又如何?一个惹得潘惜灵不满,卢弘铁定会带着自己的那几个狗腿子冲过来。 而望着方铮处处吃瘪,可却是有怒不敢发的样子,潘惜灵更是开怀大笑。 可是方铮何许人也?岂会坐以待毙?方铮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我说惜灵呀,反正你闲着也无聊,要不我给你讲个市井俚事给你听听?” “你想说就说,谁会拦你?”潘惜灵撇撇嘴,可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中了对方的圈套。 “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讲了。”方铮清清喉咙。 “惜灵呀,话说从前,有一书生与一小姐相知相恋。一日,他二人相约出游,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只可惜这屋内只有一榻。惜灵呀,你以为此二人该如何?” “这当然是小姐睡塌,书生到外面将就一晚了。”潘惜灵不假思索道。 此时的方铮一脸的义正言辞:“潘小姐,外面正是凄风冷雨。你此时将书生赶出,于心何忍?” “你……那你以为该如何?”潘惜灵恼怒不已。 方铮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悠悠道:”惜灵呀,你应该感到羞愧。要知道,那位小姐可没你这般狠心。那位小姐怜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塌,却在中间隔个枕头,写了张字条,上曰‘越界者,禽兽也’。” “为怜惜书生,甚至不惜自己的清誉受毁,真是一奇女子,惜灵佩服,佩服。”潘惜灵连连点头。 “那后来呢?”潘惜灵被勾起了好奇心。 方铮不慌不乱地喝了口茶:“后来呢?那小姐如此待书生,那书生岂能作那禽兽之事情?书生深为感动,果真的忍了一夜,未及于乱。” “果真乃一谦谦君子,大善,大善。”潘惜灵点头不已。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次日清晨,那小姐醒来之后,便不告而辞别。只留下留一字条,上书七个大字.”说到这的方铮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再讲下去。 此时的潘惜灵面带笑容:“方铮,我想那位小姐留下的定是叫那书生去提亲,只不过女孩面薄,不好当面说而已。” “非也。非也。”方铮摇头晃脑。 潘惜灵奇道:“不是?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是什么?” 方铮悄悄地朝门外退去:“那七个大字为……为……为汝连禽兽都不如。”。 “汝连禽兽都不如?这是什么意思?”潘惜灵苦苦思索,但片刻之后,勃然大怒。 “方铮,我要杀了你。”愤怒不已的潘惜灵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为相府千金所应该遵循的礼仪,追杀方铮。 “惜灵,我错了,我错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方铮一面逃,一面告罪不已。 “无耻之徒,休想。”潘惜灵咬牙切齿。追杀之间,也曾有几个丫鬟不解潘小姐为什么突然之间大发雷霆,想要过来一探究竟,可却被潘惜灵无情地骂走。 方铮连连告饶:“好了,好了,惜灵,我错了,眼下我再给你讲个好听的故事,让你消消气好不好?” “如果你胆敢再讲那种混账之事,看我饶不饶你?” 此时的方铮当然不敢再胡说八道了。于是,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段可称得上是千古绝唱的凄美爱情,再次在方铮的嘴中娓娓道来。 当讲祝英台哭死在梁山伯的墓前,最后双双化蝶而去的时候,就连方铮自己也不禁有点动容。 “本是天作之合的一段佳话。可奈何世俗之礼却让此二人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潘惜灵的眼圈也红了。 “虽然这故事让人伤感,但却比你先前那粗鄙不堪的书生和小姐强多了。方铮,想要本小姐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再讲一个比这更好听的故事来听听。” 来就来!这样的故事对于方铮来说,那可是信手拈来。既梁祝之后,《白蛇传》也粉墨登场。 白素贞和许仙之间的故事讲完,还嫌弃不过瘾?再来。于是《西厢记》也开始了在这个时代的亮相。 听到伤心之处,潘惜灵不禁垂泪不已。听到开心之处,潘惜灵又不禁笑靥如花。只是可怜了我们的方铮,就算已经口干舌燥,也不能歇上一歇。 第三十一章畅谈 当潘惜灵终于心满意足,终于决定放过方铮的时候,才发现被自己喝令站在远处的那几个丫鬟,早已挡不住瞌睡的骚扰,趴在桌上睡着了。 见此,潘惜灵微笑摇头。 ‘咕咕。’一阵奇怪的叫声传来。 而当看到方铮看向自己的古怪的眼神的时候,潘惜灵更是勃然大怒:“方铮,如果你一整天不吃饭,不也是这样?” “那还不怨你?”方铮撇撇嘴。之前,小丫鬟几次来问,是不是可以用膳了,可是都被听故事听得入迷的潘惜灵给赶到一边去。 你不吃饭也就罢了,干嘛连累自己也是粒米未进? “既然饿了,那就叫她们准备吃的。”同样饥肠辘辘的方铮就要唤醒那几个正在熟睡的丫鬟。 “等等,方铮,这……这不好吧?”潘惜灵连忙劝止了方铮。之前这几个丫鬟几次想让自己用膳,都被自己毫不客气地喝斥了出去。 而如今,被折腾了不轻的人家好不容易睡着了,自己再将人家唤醒,再叫人家给自己准备膳食去,实在是有那么一点过分。 终于明白过来的方铮眼睛也变得异常的古怪。方铮想不到,堂堂的相府千金,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既然你不好意思唤醒她们的话,那我们自己唯有到膳房去弄了。 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二人就朝着膳房而去。而为了顾及脸面,这二人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惊动他人。 幸运的是,在七拐八扭之下,这二人总算找到了膳房。可他们却没想到,此刻的膳房居然尚有人未安寝。 “是谁?”眼前的俩个黑影让正准备入睡的胖厨娘大惊。 真是好一个方铮,临危不乱,在胖厨娘正准备张嘴大呼的时候,狠狠一记手刀朝她的脖颈斩去。 吃不了疼的胖厨娘顿时一个踉跄,可就是没有跌倒,更没有像方铮想得那样被劈晕过去。 “完了。”方铮的心一沉。‘咣。’的一声响,胖厨娘终于不甘地倒下了,也终于不由地昏迷了过去。 “真是一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潘惜灵鄙夷地看看方铮,然后拍拍自己的手。脚下,一个瓦罐早已经粉身碎骨。 在膳房,吃的自然很容易找到。虽然吃热乎的不大可能,但是那么多的熟食,将就着用来安慰五脏庙的抗议也凑乎了。 虽然对于吃不上热乎乎的饭食,方铮还是有点抱怨。但是潘惜灵则不同,这种像窃贼一般偷偷摸摸潜入膳房,然后给人来上一记闷棍的感觉,真是太有趣了。 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做过这么好玩刺激的事情了。 可你要知道,人一做了好玩刺激的事情就兴奋,而人一旦兴奋就会睡不着。而人一旦睡不着,就喜欢瞎折腾。 如果是在方铮原来的那个世界,半夜睡不着,可以起来看个电影,玩个游戏什么的。 可是遗憾的是,在这个时代,却不可能。 在胡乱吃了几口,终于不再感到饿的时候,兴奋不已的潘惜灵又拖着方铮给她讲故事。可是讲故事都讲得头发晕的方铮哪里还肯? 无论潘惜灵如何软硬兼施,方铮就是不肯再讲什么故事?怎么办?你不讲,那我讲。这一天的相处,已经使得潘惜灵对方铮越来越熟悉。 而这个家伙动不动就顶撞自己的做法,也在让潘惜灵在起初的怒意之下,也越来越对这家伙感兴趣。 潘惜灵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在这家伙的面前,自己根本不需要注重什么礼仪,更无需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更无需一言一行都慎之又慎,不能做出任何有损自己身份的事来。 总之一句话,在这家伙的面前,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示真实的自己,率性而为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唉!方铮,你知道吗?虽说我贵为丞相之女,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有无数的丫鬟仆役可以任我驱使,有无数的钱财可以任我花销,更有无数的奇珍异宝可以供我把玩。可是谁能想得到,拥有这些的我,也为此失去了许多。” “穿着必须符合自己的身份,言语必须得体,不能胡讲乱说,一切都要符合礼仪,不能给人挑出任何的瑕疵。” “悲伤的时候,必须隐藏自己的感情,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痛苦。高兴的时候也不能大笑,就算是要笑,也要表现出娴雅端装的一面。” “我不能错,因为有损丞相之女的高贵身份。而就算真的错了,也不能承认,因为那更有损丞相之女的威严身份。” “方铮,你知道吗?一个人不能尽情地哭,也不能无忌惮地笑。无论做什么,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决计不能作出有损自己身份的事情来,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我活得一点都不开心?” 方铮悠然地端起碗:“当然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无奈。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就连神通广大的神仙,有时也得烦心人间供奉的香火今年怎么又少了。” “但是呢?如果要我选,我还是要选成为大人物,因为我讨厌那种命运被别人操纵在手中的感觉。”昔日的那一次次命悬一线的不甘与无奈,直到现在还让方铮记忆犹新。 “我说惜灵呀,别不知足了。和我比起来,你的境遇不知要好到哪去了。”方铮一仰脖子,将碗中的酒饮尽。 虽然去膳房的本意是想找点吃的,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光吃饭不喝酒,那还能叫吃饭吗?于是抱着这个念头的方铮更是在无意间看到一坛酒的时候,就把它带了回来。 而由于在膳房没有找到酒盅,那干脆就用碗代替得了。 虽然那混蛋对自己称呼又从潘小姐直接变成了惜灵,可是潘惜灵一点也在乎。毕竟和一个酒鬼太过计较,实在有失自己的身份。 不过那坛里的水真的那么好喝?让这家伙美得摇头晃脑? 看着潘惜灵疑惑不解的样子,方铮笑了:“想知道一件事物的奥妙所在,不能光靠胡思乱想,最好是自己亲自去尝试一下。” 方铮又拿过一只碗,倒了小半碗:“要不来点?” “不。不。不!”潘惜灵连连摆手,可是当看到那家伙眼中不屑的眼神的时候,却又是恼怒不已。 来点就来点!潘惜灵拿过那只碗,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咳咳咳!’那股无比辛辣的感觉顿时让潘惜灵忍不住咳嗽起来。 “方铮,这么难喝的东西,你居然能喝得这么开心?” 方铮哈哈大笑:“我说惜灵呀,不管是谁,第一次喝这宝贝的时候,都是这样子,但是喝得次数越多,你就变得越喜欢它。” “不相信?要不要再试试?” 潘惜灵本想断然拒绝,可是再看看那家伙挑逗的眼神,就是一阵不舒服。鬼使神差之下,潘惜灵再次抓过小碗,抿了一口。 咦?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没那么辣了? “吃点东西,再来一口试试?”此时的方铮好比一只大灰狼,在诱骗着天真的小红帽。 而这次,潘惜灵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抿了第三口。咦?这次那种辛辣的感觉不但更小了许多,甚至还多了一种醇香绵柔的感觉? “来,惜灵呀,我们边喝边聊。”方铮开心不已,要知道,美酒再好,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但如果有人陪那可就不一样了。 方铮说的一点也没错,酒这玩意喝得越多,就越喜欢。潘惜灵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但是当她的俏脸变得如同桃花般娇艳动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许多的话要说,而且如果不说出来的话,自己会异常的难受。” “方铮,你知道吗?丞相千金的身份在使我得到许多的同时,也使我失去了许多。可是我还算是好的……” 潘惜灵当然还算是好的,她无非是日常生活之中,必须慎之又慎,决不能作出有失身份,逾越礼制的事来。 可是她的爹爹呢?虽然贵为大楚国的丞相,潘胤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这身为朝廷重臣的他,每天都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因为明里,暗里有无数的敌人对他虎视眈眈。 要知道,小民之间有了矛盾,一般都是动动口骂骂对方,实在忍不住,拳脚分个高下。只要不是生死之仇,一般是不会闹出人命的。 可是这些身处高位的人一旦有了矛盾,那可绝对不会对对方手下留情的。也许他对你笑脸相迎,可谁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 也许他一脸忠厚的样子,可谁想到他是不是准备玩什么鬼蜮伎俩? 为了保存自己,必须彻底打击对手,让他彻底没有威胁自己的可能。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尊严是不可冒犯的。 这些年,倒在潘胤手下的对手数不胜数。在为自己树立了无数的仇家之后,潘胤更是变得冷酷无情。 潘惜灵有时候真怀疑,自己的这个父亲还是自己小时候,那个对着自己温柔而笑的父亲吗? 方铮耸耸肩:“所以我才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烦恼,谁也不能例外。如果真的要想没烦恼的话,恐怕只能是皇帝他老人家了。” 第三十二章暗潮汹涌 “皇帝他老人家?”潘惜灵乐了,已经明显喝多了的她口再无遮拦。要知道,大楚国自从建立至今,已历经二百余年。可现如今的大楚国虽然看上去国泰民安,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在光鲜的背后,依然阴霾重重。 大楚国现今的皇帝为项禹,今年六十有二, 虽已处花甲之年,可遗憾的是,继承大统的人选却依旧未选好。 这倒不是项禹膝下无子嗣,要知道,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那么应该是项禹他的子嗣之中没有太过杰出之人,故而难以定下能继位之人? 也非如此。项禹生性风流,所致之处,常常栽花播柳。粗略算算,那些有名分的子嗣就有二十来人之多,而至于那些无名无份的庶子,则更多了。 潘惜灵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方铮,你知道吗?也许是我们的陛下年轻的时候,欠下的风流债太多,到他老的时候,终于到了还债的时候。” “陛下虽然子嗣众多,可是这几年来却每年都有皇子不是身染怪疾而逝,就是身遭意外而不幸而亡的。直到现如今,陛下的这三十个子嗣,能长大成人,并能活到现在的只有区区四个,其中还包括一个庶子。” “方铮,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方铮依旧不慌不忙地给潘惜灵倒了一碗酒:“惜灵呀,皇室的事不是我方铮一个小小的庶民能管的了的,还是少谈为妙。方铮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这些皇子是平民之后的话,或许他们存活下来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方铮摇摇头:“如果是像条猪一样,生下来什么也不干,却能享受几十年的极品富贵,那也值了。可是就怕生下来,没享几年福,就不明不白玩玩的倒霉蛋。当然了,比起那些刚一生下来就不幸夭亡的那些家伙就好多了!” “谁说不是呢?”潘惜灵又喝了一口,笑笑:“方铮,你能明白这其中的蹊跷,足以证明你不是一个蠢货。” 方铮挑眉:“蠢货?一个蠢货能在你被贼人抓走之后,在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之下,轻松找到贼寇的巢穴所在?” “一个蠢货,能在身边尽是一帮草包废物的情况之下,能够进入贼寇的巢穴,能够面不改色,全歼贼寇,平安救出你,而无一伤亡?” “我说惜灵呀,像我方铮这种有胆有识,有勇有谋,而且相貌俊逸不凡的人,普天之下,好像没几个吧?” “你就吹吧!”潘惜灵撇撇嘴:“对了,方铮,你认为当今陛下仅有的这三个嫡子,一个庶子,会不会出现和他们兄弟一样的意外?” “这我怎么知道?”方铮翻翻白眼:“其实呢!要想这样的事情不发生也很简单,只要陛下早点确定继承大统之人,那么也就能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早死了这条心。” “早点确认继承大统之人?说的倒轻巧!方铮,你知不知道,当今陛下虽然有三个嫡子,一个庶子,可他最中意的却偏偏不是那三个嫡子之中的一个,反而是那个风流成性的庶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陛下,这三个嫡子要么是愚笨不堪,要么是凶残成性。可唯独那个庶子为人聪慧,心肠也不算太坏。” 方铮乐了:“这么说来,陛下其实最希望继承大统的人应该是那个庶子了?可是自古以来,继承大统的都是嫡子之中的一个,从来没有听说庶子能继承大统的。” “谁说不是呢?陛下虽意属那庶子,但却知,此举与礼法不合,必将遭到无数人的反对,到时候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所以呢?时到今日,太子人选还未决定。” “方铮,你知道我爹爹对此说什么吗?” “说什么?无非是当断不断,其必自乱。如果陛下顾及礼法,就赶紧从这三个嫡子中选一个做太子。如果非要让那庶子成为太子,那也别迟疑,想做就去做。” “最怕的就是这种犹犹豫豫,始终不肯决断的人。再难忍的阵痛,总有消散的时候,可那种绵延不绝的长痛,那可是致命的。” “方铮,你可真厉害,居然和我爹爹想的一样。” “惜灵,你就别夸我了,丞相之高瞻远瞩,又是方铮区区一庶民能比的?” 在笑笑之后,方铮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惜灵,问你一个事,你认为那突厥人真的是畏大楚朝的天威,才决定和我大楚朝交好的?” 潘惜灵也乐了:“这怎么可能?虽然我是一介女流,对我大楚国和那突厥之间的事情知之甚少,当我也知道,突厥人凶悍成性,屡屡犯我边境,我边关军民更因那突厥人死伤惨重。” “如此状况之下,却突然说那突厥要与我大楚朝交好,骗谁呀?我估计也就是我大楚朝实在不能突厥人,故而用钱帛去哄他们,让他们安分一点。” “只不过朝廷爱惜脸面,故而说那畏大楚朝的天威,才决定和我大楚朝交好的。” “是呀,连一介女流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天下还能有几人不知晓?”方铮的心中,一片苦涩。 每个人都希望和平,但哪一次的和平的背后,不是由无数的鲜血和白骨堆砌而成?而有哪一次的和平是用金钱买来的? 用些许的钱帛的确能换来一时的苟安,可是悉不知这样的安宁是那样的脆弱?当凶残的饿狼在幼小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想办法去消灭它。而当饿狼长大的时候,恐怕你们将追悔莫及。 方铮的脑海之中,不禁浮想姚彪临死之前,眼中的那份痛苦,那份迷茫,还有那份无奈与不甘。 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才多久?可却已经有那么多次地与死亡擦肩而过。如果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恐怕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几回。 看来,这个世界远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太平。如果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应该就是内忧外患,暗潮汹涌。 第三十三章命中注定的冤家 方铮睡着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方铮却知道,自己之所以醒来却是被那股无法忍受的尿意给唤醒的。 揉着迷糊的双眼,方铮分明看到,烂醉如泥的潘惜灵此时正趴在桌上酣然而睡,那相府千金所应有的优雅与端庄早已荡然无存。 一旁,那些那几个小丫鬟正战战兢兢而立,她们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唤醒潘惜灵。 方铮冲这几个小丫鬟微微一笑,然后挥挥手:“几位,你们还是先下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多谢。多谢。”几个小丫鬟如蒙大赦,连连道谢不已。 “谢倒不必。”方铮淡淡道:“只是方铮想提醒诸位一下,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希望诸位心里最好有个分寸。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我方铮呢?无所谓,你们想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哪怕将我说成一个烂酒鬼也没什么。” 方铮的话语顿时使得几个小丫鬟忍不住‘噗呲’一笑。 方铮脸色一寒:“但是如果说到潘小姐,她永远都是那个端庄优雅,国色天香的相府千金。她永远不会,也不可能做出有失仪态的事情来。你们明白吗?” 几个小丫鬟深深地朝方铮弯了一下腰:“谢先生教诲。” 在小丫鬟们怀着万分的感激退下之后,方铮立刻朝外奔去。眼下,最重要的将眼下的困难给解决掉。 茅房离后花园还有好一段的路程,可是强烈的胀痛感已经让方铮再也撑不住了。 可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活人岂能被尿憋死?方铮左顾右盼。由于此时天色尚早,周围还未曾有人出来走动。 见此,方铮大喜,连忙奔到一座假山前,便解开了裤腰带。 “真是舒服呀!”享受完那酣畅淋漓的放水感后的方铮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来,却不由一愣。 “潘小姐,好早呀!”此时的方铮觉得异常的尴尬。 潘惜灵俏脸绯红,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许久之后,才轻骂一声:“下流。” 下流?解个手也能叫下流?那丝尴尬之感也在这一声骂中荡然无存。 如果可以的话,方铮恨不得将潘惜灵拎到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的大街上去看看,让她去看看那些‘行为艺术家’让她明白,何为真正的下流。 方铮之所以起得早,是被那股尿意给硬憋醒的。而元浦县县令卢弘同样也起得很早,可是却是没办法的事情。 卢弘的待客厅中,阿秀一副泪汪汪的样子:“卢大人,我家主人自从昨日被大人唤进县衙,至今未回,但不知是何缘故?” 一副风流倜谠模样的程义也是朝卢弘拱拱手:“是呀,卢大人。在下虽与方铮相识时间较短,但却一见如故,情如兄弟。” “卢大人,如果你认为方兄冒犯了您,请您务必以宽认为怀,不予计较。如果大人仍坚持须严惩的话,在下愿代方兄受之。” “你愿代这小子受罚?真是好一个高风亮节,让本官钦佩万分。”程义的话语让卢弘恼怒不已:“可是你以为是我要惩罚他吗?我告诉你,是那潘丞相的千金。” 卢弘悻悻道:“如果老方这混蛋运气好,能平息潘小姐怒气的话,一切都好说。但如果该他老方倒霉,被潘小姐令人给打死的话,本官也念在与他相识一场的份上,白送他一口薄木棺。” “不要!”阿秀被吓得面色大变。 “阿秀,别听老卢胡说,我如今好得很。”随着话语声的落下,一个人影从后堂走了出来。 “还有,老卢,你这个王八蛋。那口薄木棺你还是留着自己以后用吧,我用不着。”方铮对着卢弘笑骂不已。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阿秀立刻扑了上去:“少爷,你没事吧?潘小姐没拿你怎么样吧?” 方铮咧嘴一笑:“阿秀,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事的人吗?”阿秀还不相信,在仔细地查了个遍之后,最终松了一口气。 看着笑容满面的方铮,程义半信半疑:“方兄,潘小姐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 方铮亲热地拍拍程义的肩膀:“程义,为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虽说潘小姐想惩戒我一番让我有点害怕,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能让潘小姐那种国色天香之人好生捶打一番,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虽然对于让潘小姐揍,为兄我求之不得。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望。”方铮垂足顿胸,一副失望不已的样子。 “这……这……”程义哑口无言。 而看到方铮的这样子,阿秀也不禁‘噗呲’一声,化啼为笑。 “方铮,你果然是一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屏后传来了潘惜灵的骂声。 闻之,方铮一翻白眼:“潘惜灵小娘们,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混账。”怒气冲冲的潘惜灵直接就从屏帘之后冲了出来,对着方铮破口大骂。 而看这二人的样子,谁也不曾想到,此二人正把酒言欢,谈得不亦乐乎。 面对暴怒的潘惜灵,方铮无所谓地耸耸肩。虽然潘惜灵骂得极其难听,但骂来骂去也无非是恶贼,无耻之徒一类的。 和后世那些中西合璧,集数千年骂人话语的精华凝练而成的精彩绝伦的骂语比起来,潘惜灵这些所谓的骂语甚至连给方铮挠痒都不够格。 可是虽然方铮根本没将方铮这些骂人的话语放在心上,可是其余的那几位就不同了。看着怒容满面的潘惜灵,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根本想不到,如此粗鄙的话语居然出自堂堂丞相千金之口。 方铮施施然地回去了。当然他可是非常具有一个职业的挨骂者的职业操守的,他是在潘惜灵骂得实在没力气之后才离开的。 甚至,方铮还好心地对潘惜灵说,如果人家什么时候还想继续骂的话,大可以去找他,还千万不要和他客气。当然了,潘小姐,如果你肯为骂我付费的话,还可享受到至尊服务。 方铮,这次是你自己找死,就是我想帮你也不成了。看看暴跳如雷的潘惜灵,程义摇摇头,然后紧随方铮而去。 第三十四章心悦臣服 虽然已经回到了馆驿,可是阿秀依然还在唠叨:“主人,你太冒失了。潘小姐乃丞相的千金,你怎么能得罪她?” 耳朵都要起老茧的方铮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阿秀,我也求求你,不要再疑神疑鬼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充其量也只会骂我几句过过嘴瘾而已,除此之外,她绝不可能做太过出格之事。” “拜托。你不要将人家想得那么坏。” 没错,方铮想得一点也没错,潘惜灵顶多只是骂他几句而已,不会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可是方铮却没想到,潘惜灵却是一个极其讲信用之人。 方铮,你不是说只要我想骂你的时候,随时可以寻上门来。好呀!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还和你客气什么? 当吐沫星子飞溅的潘惜灵终于骂累,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方铮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说惜灵呀,骂结束了吧?如果没有结束的话,息会继续。但如果骂累的话,就赶紧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潘惜灵两眼一瞪:“混账东西。我堂堂相府千金屈尊来这骂你,对于你来说,那可是莫大的荣幸!难不成让你请我吃顿饭都不成?” 方铮苦着脸:“惜灵呀,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手头拮据,实在拿不出请你吃饭的钱呀!所以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想赶我走?做梦!你说手头没钱?那简单!卢县令,给这混蛋钱。” 虽然心里万分的不甘,但是潘惜灵的命令,卢弘却不敢违背。卢弘只有暗暗咒骂着,然后不甘地将银子放在笑呵呵的方铮手中的时候。 没钱?老方,你这个混蛋骗谁?上次剿灭弥陀山贼寇的时候,你分得了起码不止二百两的银子,做梦这么快就没钱了? 姓方的,我明白了,你分明就是太抠门,我咒你这该杀千刀的王八蛋出门挨雷劈。 既然不用自己掏钱,那方铮干脆落得做一个顺水人情。 恰是方铮这个人本质不算坏,但是他却和后世许多的人一样,有个通病:那就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喝点小酒,而更喜欢在喝酒的时候天南地北胡吹一番。 “二位,你们听我说……”后世酒桌上的那些黄段子在这个时代,终于由于方铮的缘故,提前诞生了。 “下流之徒,无耻之徒。”这是潘惜灵对方铮的评价。不过呢?方铮对于她颠来倒去的几句骂人话,早已耳朵听说了老茧,根本不会当回事。 你说下流,你干嘛不回避?你干嘛不将你的耳朵塞起来? 而当看到方铮说得那么兴高采烈,卢弘也按耐不住。借助酒精的刺激,卢弘也将众多的官场趣事讲了出来。 看着这哈哈大笑的俩个家伙,潘惜灵鄙夷不已。真是俩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你们知道哪些高居庙堂之上的朝廷重臣是如何生活的吗?你们想知道这一个个权倾朝野的家伙,是如何争权夺势,如何明争暗斗的吗? 虽然酒越喝越多,可是方铮的心却是越发地冰冷。昨晚与潘惜灵的一番长谈已经让方铮明白,如今的大楚国根本不像自己表面看到的那样歌舞生平。在那一片繁荣的背后,更是内忧外患,暗潮不断。 而如今酒桌上的一番话,更是让方铮明白,事情恐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可怕得多。就拿那些朝廷低级官员来说吧,不但贪墨成性,奢侈成风,更是一逮到机会,就互相攀比,互相倾轧。 低级官员也罢了,只要控制的好,就算他们再混账,也掀不起不起多大的风浪。可是如果高居庙堂的那些朝廷重臣。不但不知道为民谋福,不但穷奢极侈,更是将绝大部分的精力用于结党营私,打击异己呢? 方铮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来自后世的方铮非常清楚,真正的太平盛世应该是国富民强,吏治清明,上传下效。这个社会必须,也只能有一个主导思想,这个社会可以有种种丑陋不公的现象,但是这种现象绝对要控制在那条底线之内,一旦逾越,必将遭到无情斩杀。 可是遗憾的是,这一切却都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寻觅。方铮明白,如今的大楚国不但是病了,而且是病得很重,它的内脏已经开始腐烂。 也许从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但是如果遇到一个可怕冲击,很有可能彻底崩溃。 如果想使这可怕的危机不爆发的话,除非出现奇迹。除非能有一个旷世奇才横空出世,能够凭借他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这一切消弥,如果那样的话,自然是一切安好。 可是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吗? 方铮已经看到了平和的背后隐藏的这可怕的危机,但那些身居高堂的朝廷重臣究竟有没有意识到,潘惜灵不知道,而卢弘更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眼下仅仅只是一介布衣的的方铮仅仅只凭酒桌上的这些胡言乱语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确让这二人惊讶不已。 卢弘看着方铮,一副心悦臣服的样子:“老方,本来我对你还有点不服气。上次你能纠集一邦散兵游勇消灭贼寇,救出潘小姐,我认为那只是你的运气好。可是你的这一番话却是让我刮目相看。” “老方,从今天起,我老卢可是对你彻底服了。” 此时的潘惜灵也是钦佩不已;“方铮,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一个无耻之徒,居然拥有如此慧眼,能见微知著,也算是一个人才了。” 这就算人才了?方铮唯有苦笑不已。这么简单的事情,后世只要稍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如果这都算人才的话,那后世几乎人人都可算是人才了。 “方铮,等我回去之后,定将此事禀明父亲,让他劝说陛下务必尽早处置。” 尽早处置?连立太子这种大事都能这么优柔寡断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兴利除弊,力挽狂澜?当然。这样的话,方铮也只会心里想想,他是万万不肯说出来的。 “方铮,虽然你这家伙让我非常不顺眼,但勉强也算是一个人才。我也顺便求求爹爹,能不能给你个一官半职省得你整天游手好闲。” 卢弘一听大喜:“老方,恭喜你呀,只要能得到丞相大人的赏识的话,定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老方,到时候不要忘了小弟我呀!” 第三十五章客串发明家 “方铮,你要如何感谢我?”潘惜灵浑然没有注意到方铮的忧心匆匆,依旧笑容满面。 今日之事今日了,明日之事明日忧。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瞎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想到这的方铮心情稍稍好了些:“我说惜灵呀,我倒是想送些东西给你作为报答。可是如今的我就连吃饭的钱都付不出,哪有可能给你送礼?况且你贵为丞相千金,要什么没什么?就就算我送,恐怕也入不得的眼。” 看着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潘惜灵,方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想,如果你非要我向你表示感激的话,那恐怕只有以身相许了。” 该死!怎么一喝多了就喜欢胡说八道?当话一出口之后,方铮就知道错了。方铮心虚地看看卢弘,却发现这家伙愣在那,嘴巴更是张得老大。 方铮讪讪道:“这个……这个……我胡说八道,惜灵,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潘惜灵勃然大怒:“方铮,你这大胆狂徒,居然敢调戏本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是何等的大罪?” “喂!只不过是一句酒后的胡言乱语,你就生气了?至于这样嘛?” “惜灵呀,求求你,快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可是任凭方铮如何赔不是,潘惜灵却依是一语不发,在猛地一把推开座椅之后,便怒气冲冲而去。 “潘小姐,潘小姐,等等下官,等等下官。”见潘惜灵走了,卢弘也连忙追了上去,可是临走之前,不忘狠狠地瞪一下方铮。 当然了,潘小姐的怒气冲冲而走更使得阿秀胆战心惊。可是面对阿秀埋怨的眼神,方铮却依旧是不以为然。 不就是女人生闷气嘛?大不了哄呗!只是这次自己很可能要出血一把了。 继潘惜灵和卢弘含怒而去之后,方铮和阿秀也是匆匆而出。看到这一切的程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程义已经记不得这是方铮几次得罪潘小姐了,可是方铮他在每次使得潘小姐勃然大怒之后,除了招来一顿怒骂之余,貌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自己呢?每次在见到潘小姐之后,都是直接被她令人揍一顿,然后给扔出去。 惜灵小姐,难道我程义在你的心目之中,连那个玩世不恭的方铮也比不上吗? 方铮和阿秀去到一处匠工坊,在那里,他们寻找到了几个最好的木匠。而在方铮的指导之下,后世的娱乐第一神器麻将终于得以提前数千年横空出世。 黄梨木雕刻而成的麻将不但外形精巧,而且摸上去的手感更是柔腻无比,让人爱不释手。 对了,既然是准备尽情地享受打麻将的乐趣,那坐的椅子一定要舒服。 基于这样的想法,方铮还顺便叫那几个匠人将那种四四方方的椅子改为了宋代才出现的圈椅。想必大家都知道,圈椅最明显的特征是圈背连着扶手,从高到低一顺而下,因为坐下时可使人的臂膀都倚着圈形的扶手,所以会令人感到十分舒适。 为了让潘惜灵不再恼火,无论是麻将或者是那几把椅子,方铮可都是选用的最好的材料。本来的方铮更是已经做好为这些新奇玩意大出血的准备。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几个匠人一看到制成的圈椅,眼都红了。他们恳求 方铮以后只要让让他们生产圈椅,今天给方铮所做的这些东西不但分文不收,甚至他们可以再奉送方铮百两纹银。 当然,能有银子拿,方铮那可是万事好商量。但是方铮对此却有唯一的要求,那就是要这匠人们,如果制作这样的椅子起码要在三个月后。 当然对于这个几乎不算是要求的要求,匠人们也是满口应允。 方铮之所以让匠人们三个月后生产圈椅,是有原因的。因为既然这些匠人都看出了圈椅的价值所在,那么潘惜灵她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而到那时,自己就狠狠敲诈她一把。当然了,那娘们贼精,铁定不会自己花钱的。最后倒霉的铁定是卢胖子,不过那与自己何干? “主人,你真棒。”看着方铮做了这么多东西,不但没有花一文钱而且白赚了一百两,阿秀的眼睛直冒星星。 “那是自然。阿秀,这些银子都给你了。”心情大好的方铮将银袋抛向阿秀。 阿秀大惊:“少爷,阿秀不敢,阿秀而不敢。” 方铮不耐烦道:“什么敢不敢的?阿秀,自从你跟了我之后,也吃了不少的苦,也该给你一些补偿了。” “拿着,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再和我要。阿秀,既然你跟着我,我又岂能让你受苦?” “少爷,你对阿秀真是太好了。”阿秀抽泣不已。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动不动就哭?也不怕人笑话。”方铮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替阿秀擦去眼角的泪水。 “对了,阿秀,如果你嫌闷的话,干脆明天和我一起去卢胖子家。” “嗯。” 虽然登门道歉的方铮表示了足够的诚意,可是潘惜灵却依旧不打算原谅他。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方铮直接在潘惜灵的面前张罗开来。 那四张造型精致的圈椅让卢弘啧啧赞叹不已。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坐这种椅子要比坐那四四方方的直椅舒服多了。 “奇技淫巧。”潘惜灵冷冷地做了自己的评价,只是眼中的一掠而过的欣赏之意丝毫没有逃过方铮的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惜灵呀,要不要来玩个游戏?虽然那一张张无比精美的小方块顿时让潘惜灵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但想想昨天方铮胡说八道的事情,潘惜灵还是断然采取了不合作。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方铮微微一笑。 本来,自己,阿秀,卢弘再加上惜灵,刚好是凑一桌,可是问题是那娘们偏偏不肯合作,这不成了三缺一了吗? 要不,老卢,你将你老婆也唤乎上来? 四个人终于凑齐了。方铮不厌其烦地给其他三人介绍出牌的规则,赢牌的条件。而果不其然,当明白这其中的妙趣之后,几人更是跃跃欲试。 抓到一张好牌,顿时眉飞色舞。抓到一张臭牌,则是哀叹不已。“我糊了。”方铮放肆地大笑,面对这几个刚刚接触麻将的人来说,他方铮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是虽然是屡战屡败,可是慢慢体会到其中奥妙所在的那几人也是兴奋不已。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潘惜灵已经慢慢踱到几人的身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卢弘和阿秀也对麻将越来越熟悉,摸牌出牌更是变得异常的顺溜。可是唯独卢弘的老婆却依旧太过紧张,出牌之前都要想上半天。 “真笨。出八万呀!”潘惜灵实在忍不住了。 “哦。”卢弘的老婆连忙将八万打出。 “我糊了。主人,我终于糊了。”坐在卢弘老婆下手的阿秀兴奋地叫了起来。 方铮微笑点头:“没错,的确是糊了。阿秀,恭喜你了。” 卢弘的老婆看着潘惜灵,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中的埋怨之色尽现无疑。 潘惜灵大恼:“你少用这种眼神看我,大不了我替你赢回来就是了。快给我让开,我来。” 第三十六章鑫月坊 当发觉大家已经逐渐熟悉麻将的打法,自己已经很难再占到便宜,方铮的眼珠又是一转。于是天胡,地胡, 清一色,七对, 吃胡,十三幺这种种新奇的胡牌法再次横空出世。 虽然都是胡牌,但是不同的胡法所赢得的番数却有几倍,几十倍的差别。当然这种番数上的巨大差异的胡牌法也是让人们再次耳目一新。 而当方铮笑眯眯地提议,为了增加刺激性,是不是加点彩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兴奋不已。 悠闲的时间过得飞快,几天后。 “方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喜爱摆弄花花草草的陆旺才小心翼翼地将几个小瓷瓶递了过来。 在陆旺才的身后,他的那个胖婆娘正大气不敢喘一声地盯着方铮。 拿起一个小瓷瓶,轻轻拧开,再深深地嗅了一口,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冲鼻而来。 “方先生,您看……”陆旺才显得异常的紧张。 方铮笑了:“非常好,比我想像的还要好。阿秀,去拿十两银子给他们。” “是,主人。” “方先生,这真是给我的?”手握着那沉甸甸的十两银子,陆旺才激动不已。 “当然的真的,陆老弟,既然我方铮说拿银两买你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又岂能言而无信?”” “陆老弟,拿着吧,这是应该得到的。”方铮微笑着将陆旺才的手合拢。 “还有,以后你们制成了这东西,都可以拿到我这来换银子。” “谢谢方先生,谢谢方先生,您真是我的恩人那。”热泪盈眶的陆旺才‘扑通’地一声给方铮跪下了。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见陆旺才跪了下来,他的那个胖婆娘也连忙跪倒在地。 “二位,快请起,快请起。”方铮慌忙扶起了这二人。 …… 在对千恩万谢之后,陆旺才夫妇二人终于离去了。而此时的方铮更是觉得非常开心,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愉悦之情。 接下来的方铮用了半天的时间躲在小房间里,一次次地尝试,最终将这些原始的香水给勾兑成功。 馨香馥郁的玫瑰味,清新淡雅的茉莉香水,高雅恬静的兰花香水……这每一种味道都让方铮痴迷不已。 “阿秀,既然喜欢的话,这瓶就送给你了。”方铮微笑着朝阿秀递过一瓶茉莉花味的香水。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拿着香水的阿秀欣喜若狂。 香水制造出来的确是一件幸事,但是自己制造出来可不为是为了送人的,最终是要用来赚银子,赚大银子的。 元浦县的县衙内堂。 方铮拽拽卢弘的衣袖:“我说老卢呀,咱商量个事成不成?” “先把银子还我!”卢弘恼怒地看着方铮。想想这几天玩麻将输给方铮的五十两银子,卢弘就心痛不已。 “老卢,欠债还钱虽是天经地义,但是赌钱输给人家,还能厚着脸皮要回来的。” “输给你的?”卢弘的肺都要气炸了。 “姓方的,要不是你和潘小姐二人在打麻将的时候联手算计我,我岂会输银子?” “我们联手算计你?老卢,要不要我们去问下潘惜灵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如果她承认有这事的话,我马上就将银子还你。” “……”卢弘一时语憋。 “方铮,算你狠!”卢弘咬牙切齿。 “对了,老方,你这混蛋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方铮瞧瞧左右,然后压低声音道:“这个……这个……老卢,我想知道这里最大的青楼在哪里。” “最大的青楼在哪里?”卢弘一愣:“老方,你要去哪地方干什么?等等,难不成你.” 卢弘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猥琐表情。 方铮恼了:“老卢,你把我方铮当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我去那可是有正经事的,那像你想得那么龌龊不堪?” “老卢,知道的就赶紧告诉我。要不然,我就问别人去!”方铮扭头就走。 “别别。”卢弘连忙一把拉住方铮:“老方,不是我老卢说你,你好歹也算知书达理之人,怎么那么粗鄙?什么叫青楼?我告诉你,那叫风月之所。” 方铮一个劲地点头:“行,就是风月之所。那么,老卢,你能不能将这最大的风月之所所在之处告诉我?” 卢弘浪笑着拍拍方铮的肩膀:“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你做东,所有的开销算你的。” 方铮恨不得对着这家伙淫贱的脸就是一巴掌:“卢胖子,老子去那是有正经事,你去作甚?” 此时的卢弘更是一脸的正色:“鑫月坊的姑娘们堪称才艺双绝,既懂琴棋书画,又晓笙箫筝笛。能与姑娘们一聚,吟诗颂对,抚琴奏笑箫,实乃一桩风流雅事,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方铮顿时语憋。娘的,上个青楼都能说得如此清丽脱俗,咱不得不服! “不过,老卢,你堂堂一县父母官,出入风月之所,不怕人身后诟骂?” 卢弘哈哈大笑:“这有何妨?老方,我大楚朝的官员有几个未出入过风月之所?而又有几个背后遭人诟骂的?” 鑫月坊,乃是一座元浦县玉景湖畔的一座华丽楼阁,共有上下三层。此楼阁不但外表光鲜明亮,里面更是富丽堂皇。 方铮和卢弘二人在离得老远,就听见男人们的狂笑声和女人们的娇笑声。 看样子,卢弘这家伙很明显是这里的常客。在刚一进门的时候,一个脸上敷了厚厚一层粉的老鸨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卢公子,你可来了!”声音甜得发腻,让方铮不禁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卢公子?再看看那故作玉树临风样的‘卢公子’那胖乎乎的身材,方铮更是差点没吐出来。 卢弘毫不客气地在老鸨浑圆的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淫笑不已:“是呀。宦娘姐姐,几日不见,可想死我了。” 还姐姐?他娘的,方铮一个踉跄。 “对了,卢公子,这位是……”老鸨的目光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方铮。和卢胖子比起来,这一位可算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了。 卢弘将脸一沉:“老方是我朋友,今天特意来陪我开心的。姐姐莫不是有意见?” “卢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老鸨掩嘴而笑。 “二位,里面请。”老鸨伸手就欲牵方铮的手,只让方铮吓得躲避不已。 第三十七章寻访花魁 阁楼里面,处处可见和客人们打闹成一团的姑娘们,那裸露的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更是要将方铮的眼睛晃花了。 将二人领进一间幽静的客房,安置好,老鸨宦开门见山:“但不知卢公子和方公子,要唤哪位姑娘作陪?” 卢弘哈哈大笑:“姐姐,这还要问?我当然是要翠翠姑娘了,至于老方你……” 方铮丝毫不隐瞒:“我要这儿最红的姑娘。” “最红的姑娘?”老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方公子,你能不能换一位?” “不行。”方铮断然拒绝。如果想要为自己的香水打广告,当然要选名气最大的了。 方铮强忍着恶心之感,将腰间的银袋朝桌上一扔:“这位妈妈,如果你怕我方铮出不起钱的话,大可不必。” “妈妈,只要你能让这儿最红的姑娘来见我,任你开价,我方铮绝无二话。” “这不是钱的问题。”老鸨苦着脸:“方公子,我们这儿最红的姑娘当属仙儿姑娘。可是她在这压根就是卖艺不卖身的呀!” “我他娘的来这也压根就没打算嫖。”方铮咆哮不已:“我只不过想见这儿最红的姑娘一面而已,她卖不卖身关我屁事?” “老方,不嫖你到青楼来干什么?”卢弘鄙夷地看着方铮。 听到方铮如此说,老鸨终于松了一口气:“方公子,你原来没打算要仙儿姑娘的身子?” 恼怒不已的方铮一把拽过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把人唤进来。” 老鸨脸上依旧一副苦楚的样子:“不行呀,方公子。仙儿姑娘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可不是说想见就能见的。” 方铮咬咬牙:“那么我想见她,到底要花多少钱?” “方公子,钱再多也不行。仙儿姑娘和别的姑娘不同,她只愿见那些入得她眼之人。” “入眼之人?那请问什么人才算能入她眼之人?” 老鸨白了方铮一眼:“方公子,所谓入眼之人,当然是指那些才学过人,温尔文雅的翩翩公子,而不是那些粗鄙的匹夫。” “是呀,老方,仙儿姑娘心高气傲的很,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我看还是算了吧。”一忙的卢弘也劝道。 “是吗?”方铮面色铁青。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居然如此架势,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一个风尘女子,还要讲什么风雅? “拿纸笔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也许这个世上有许多的才华横溢之人,但是在方铮这个无耻的剽窃者的面前,无不黯然失色。 柳三变的词清丽柔媚、委婉含蓄,别有一种缠绵悱恻之感。 “妈妈,你将这拿去,问那仙儿姑娘,我方铮有没有资格见她。” 此时的老鸨的面色微变,很明显她是识货之人。在匆匆说了句得罪之后,老鸨拿着方铮剽窃的那首词跌跌撞撞而去。 “老方,你真是……真是才子呀!”卢弘的嘴巴张得老大。 “你才知道呀!”方铮得意洋洋。 那老鸨走得快,来得更快。 “怎么样?妈妈,仙儿姑娘认为我有资格见她吗?” 老鸨面色古怪:“方公子,仙儿姑娘说,你方才的那首词的确是好词。但可惜的,太过痴于女儿的娇柔,无半点男儿应有的昂扬之气。” 听到这,方铮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没有半点的男儿昂扬之气?你不就是说我是娘娘腔吗?好,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纯爷们的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情感放纵奔腾,跌宕有致,结构严谨,脉络分明,情景交融,语句精练自然,尽显浪漫洒脱之风。 “方公子,请稍后。” 片刻之后,方铮终于获得了能一睹林仙儿芳容的资格。 方铮眼前的花魁林仙儿,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虽是一袭素衣,但却不掩其风姿卓绝,端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子。 “这就是在下来找你的真正用意。” 好不容易讲明一切的方铮拿起桌上的那杯香茗,咕噜一下就灌了下去。 林仙儿掩嘴而笑,端是风情万种:“鑫月坊乃是风月之所,而仙儿见惯了太过为博佳人一笑而一掷千金者,却从来没有见过有像方公子这样的妙人。” 林仙儿轻轻地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瓶,深深地嗅了一口:“此物气若兰芷,幽香袭人,闻之不禁令人如仙如幻,果真是一个好东西。” 方铮大喜:“这么说,仙儿姑娘是答应了?” “恐怕仙儿要让方公子失望了。”林仙儿放下了手中的香水瓶。 “为什么?”方铮一愣。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已经告诉对方,只要将香水用上这么一点点,就会让人的身上有一种让人着迷的如麝如兰的香气。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方铮根本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会拒绝。 林仙儿轻咬朱唇:“仙儿虽居青楼,但却洁身自好,从不做那种为讨好男人而辱没自己清白的事情,更不需要你这淫巧之物。” “因为仙儿还没有下作到那步。” “滚。你给我滚。”林仙儿气得娇躯乱颤,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朝着方铮砸去。 方铮看看地上粉碎的茶盏,又看看恼怒不已的林仙儿:“仙儿姑娘乃绝世佳人,艳倾天下。我方铮向仙儿姑娘推荐香水,只不过想做那锦上添花之举,绝无其它非分之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可厚非。仙儿姑娘,如果你硬要朝那肮脏龌蹉之处想,那是我方铮的一种羞辱。” “用你仙儿小姐的那句话就是,我方铮还没有下做到那种地步,告辞!”怒气冲冲的方铮收起自己的东西就朝外走去。 第三十八章林仙儿的赔罪 林仙儿愣了,她分明看出对方的那怒容压根不像作假的样子。难道对方真的不是羞辱自己的?难道他真的仅仅只是想将那香水卖与自己? 此时的林仙儿有心想向方铮道歉,可又抚不下面子。 “小姐,你奏曲时间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俏丽小丫鬟走了进来。 “知道了。”林仙儿长叹一声,来到古琴前。 “方公子,对不起了,对不起了,仙儿她就是这个脾性,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看着怒气冲冲走下来的的方铮,老鸨连连向方铮道歉。 “方公子,你放心,待会我一定好好收拾她。” 方铮将眼一瞪:“收拾她?老娘们,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她乱来的话,我现在就将你给收拾了。” “不敢,不敢。”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方铮,老鸨连连后退。 老鸨退去了,方铮长叹一声,然后缓缓走向鑫月坊一楼的厅堂之中。 后世的商业营销学告诉方铮:一个好的产品要想成功地销售出去,准确的产品销售市场定位是必不可少。 要知道,真正对你的产品感兴趣,真正需要你的产品,真正能消费得起你产品的人,这才是你真正的消费群体。 用花瓣制作香水,所需要的花瓣非常之巨。因此,香水的产量也不会太高。为了能让陆旺才夫妻俩过上比较富足的生活,因此,这稀少香水售价就不能太低,必须要走高端路线。 而走高端路线的这一限制,更是将一大批普通的消费者拒之门外。真正能买得起方铮这种高端香水的人应该是那种极为富裕的人。 可那些权贵之家,殷富之家,以方铮眼下这一介布衣的身份,恐怕才刚上门,就会被人给轰出来。 无奈之下的方铮只有退而求次,找那些风月之所的女子。你不要小看这些风月之所的女子,你要知道这些女子除了名声不太好之外,消费力可是大得惊人。 风月之所最漂亮的女子,往往也是最注重自己容貌的人。找到她,将自己手中的这几瓶香水以最大的价格卖出去,这就是方铮的打算。 可虽然方铮的计划堪称一个完美的商业营销案例,可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此时的方铮一脸的黯然。既然香水未能卖出去,还是暂且回去,等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可是虽然方铮虽然想回去,可是却不能。要知道,方才和自己一起来的卢弘早就不知道搂着哪位姑娘在哪快活着。 虽然非常不耻这家伙的德行。但是要知道,人家好歹也是带自己来这的。扔下人家,独自一个人回去,那也太有点不够意思了。 算了!还是等等这家伙吧。方铮慢慢踱到大堂之中,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周围那淫言浪语不断,更伴有阵阵放肆的狂笑声。 方铮俊美的相貌,很快就吸引过来不少的目光。有几个对方铮异常感兴趣的姑娘寻着法子来搭讪,可是却被方铮含笑给打发走。 妈的,卢弘,你这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完? 就在方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一股天籁之音缓缓传来。那声音如汩汩之清泉,又似那和风之细雨。 美妙的音韵绕梁盘旋,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琴声之下,淫言浪语也在慢慢消失,所有的人都静下心来慢慢品味着。 “仙儿姑娘真不愧是鑫月坊的花魁,堪称才艺双绝。此曲真可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一个家伙摇头晃脑。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又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家伙打开自己的折扇,作出一副风雅的样子来。 ‘噗呲。’方铮嘴中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你干什么?”故作风雅的家伙看着方铮一脸的怒色。 方铮强忍笑意:“这位兄台,你的大才令在下佩服万分。可是……可是你不觉得你手上的这把折扇有损你的风雅吗?” 说句公允话,这位卖弄风雅的公子哥的确拥有一具非常不错的皮囊,无论走到哪,绝对能吸引众多痴女的目光。 可问题是,你丫的折扇上画什么不好,却偏偏要画幅春宫图? “你懂什么?”风雅公子不屑地看看方铮:“我告诉你,这可是颜公的真迹。” 颜公的真迹?方铮顿时哑然。对于这个叫做颜公的人,方铮的脑海中还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颜公颜辰曦,乃当朝的画术大家,擅画人物,而他所画之人无比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在大楚朝,颜辰曦所绘的任意一幅画,都可以卖上百金之巨。 可是这样的一个画术大家,唯一让人诟病的却是,颜辰曦虽擅画人物,但却更喜花春宫图。 “春宫图又怎么了?”风雅公子一脸的正色:“吾辈之人,赤条条来于这个世上,又不免赤条条归于这个世。我等之身,更是受之父母。露清白之体,乃谢父母再造之恩。此为人孝之礼,何须羞惭?” “这位兄台,你认为在下说得有无道理?” 方铮一阵恶寒,连忙翘起了大拇指:“佩服,佩服!真是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圣贤书呀。” 妈的,老子见过猥琐淫荡的,但没见过猥琐淫荡居然也能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位兄台,敢问高姓大名?”很明显,风雅的公子对方铮来了兴趣。 方铮拱拱手:“在下方铮,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原来是方兄,在下段烨。”风雅公子也连忙还礼。 “小弟从方才就看见方兄一人独坐,但不知缘何如此?” 缘何如此?方铮一脸的苦笑:“段兄,我仰慕林仙儿小姐已久。今天特意来结识一番,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 段烨哈哈大笑:“原来是同道中人呀,难怪方兄对这些姑娘们不感兴趣。的确,和仙儿姑娘比起来,这些姑娘统统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不过呢?仙儿姑娘姑娘心高气傲,恐怕天底下能让她瞧在眼里的还没有几个。方兄你在她面前吃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妨事,不妨事!” 第三十九章琴技的比拼 虽然对方明显是误会自己了,但是方铮心里还是舒服了许多。 林仙儿的一曲终于结束了,意犹未尽的人们纷纷叹息不已。 二楼一间屋子的珠帘轻启,那个十三四岁的俏丽小丫头又走了出来。“诸位,按照惯例,仙儿姑娘每天只奏一曲。但是,今天,仙儿姑娘说准备再弹一曲,借此向一位公子赔罪。” “好好!”听到林仙儿还准备再弹一曲,人们齐齐叫好。 段烨奇道:“咦?到底是哪位公子面子这么大,居然能仙儿姑娘为他再弹奏一曲?方兄,你知道吗?” “段兄,小弟实为不知。”方铮微笑摇头。可是虽故作不知,只是心中的那股怨恨之意却又黯淡了几分。 悠扬婉转的曲声,仿佛将一切尘嚣驱之而去,那袅绕的天籁之音更让人深深陷入其中。人们不禁痴了,醉了。 可就在人们沉浸在这无比美妙的丝竹之声中的时候,一个公鸭子般的声音传来:“这他妈的弹的什么玩意?鑫月坊的头牌,难道只会弹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打断人们享受美妙乐曲的是一个二十多岁,身穿锦袍的年轻人。“好像有人要找仙儿姑娘的麻烦了。”段烨春宫扇一抖。 方铮强忍将这混蛋扇子扯碎的冲动:“段兄,只要不是猪,这都能看出来。” 听到有人居然说仙儿姑娘所弹的是不入流的东西,客人不干了。 你这厮,居然敢如此诋毁仙儿姑娘的琴技,太不像话了。 可是面对众人的纷纷指责,那身穿锦袍的混蛋却是微微一笑:“诸位,你们觉得那娘们弹得好听,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听过更好听的。” “诸位,眼下我杜书玉的琴师就在外面,等我将他唤进来,叫他为大家抚上一曲,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声动梁尘。” “请问杜公子,如果你的那位琴师弹得没有仙儿姑娘的好呢?那又如何?”一个好事者问道。 杜书玉咧嘴一笑:“如果我的琴师没有那娘们弹得好的话,我从这爬着出去。” “好好。”一阵起哄之声。仙儿姑娘的琴技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怎么还有人可能比她弹得还要好?小子,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爬出去吧! “不过呢?”杜书玉涎着脸:“如果那娘们弹得没有我的琴师好的话,我也不要别的,只要她肯陪我共度一宵即可。” “仙儿姑娘,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挑战?”杜书玉仰起头,看向三楼。 听到这,人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感情,这家伙分明是有备而来,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无耻下流。”林仙儿怒道。 鑫月坊的老鸨宦娘也急了:“杜公子,你……” “滚一边去,这没你什么事。”杜书玉一把推开老鸨:“臭娘们,我告诉你,今个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段烨愤愤地骂道。 “不过呢?仙儿姑娘的琴技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杜书玉那小子的琴师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过仙儿姑娘的,恐怕待会我就可以看到这小子爬出去了,哈哈哈!” 虽然段烨笑得肆无忌惮,可是方铮却没有。方铮明白,既然人家敢登门挑战,就定是有恃而来。 恐怕,接下来就能看到一场好戏了。 “林仙儿,你这个臭娘们,敢不敢应战?”杜书玉还在嚷嚷。 “好。杜书玉,我接受。”怒气冲冲的林仙儿终于现身了。 杜书玉大喜,扭头叫道:“申先生,进来吧。” “是。段公子。”随着一声应答,一个灰袍的长髯老者指挥着俩个仆役抬着一个重重的箱子走了进来。 “怎么是他?”人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长髯老者,在座之人,但不是孤陋寡闻之人,都认识。此人名唤申万沙,他可是大楚朝赫赫有名的抚琴圣手。 “无耻,太无耻了。”叫一个抚琴圣手和仙儿姑娘比试琴技,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吗? 申万沙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人们的鄙夷之声,指挥那俩个仆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箱子。 那箱子里摆放的是一座古琴,虽然通体黑色,可是却隐隐泛着一丝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 “天哪。居然是绿绮古琴,四大名琴中的绿绮古琴。”有识货的人失声尖叫。所谓的四大名琴分别为‘号钟’,‘绕梁’,‘绿绮’和‘焦尾。’ 但凡爱好音律之人,莫不已能一睹四大名琴的真容为毕生的荣耀,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没错,这就是。”杜书玉洋洋自得:“为了得到这个宝贝,我可足足花了五千两纹银。” 申万沙朝同样惊讶不已的林仙儿点点头:“杜公子告诉我,只要能替他打败一个人,他就将这绿绮古琴转赠于我。” “所以,为了这把绿绮古琴,老夫只有不要脸了。仙儿姑娘,对不住了。” 申万沙坐下身来,在无比爱怜地看看绿绮古琴之后,便开始抚奏。灵动的琴声当从十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琴声高亢之处,如至巍巍高山,亦扬亦挫,声声风吼之中不失激昂。低沉之,更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一曲抚罢,众人皆惊。此,真乃神曲也!抚琴圣手加绝世古琴,将这一曲的精华发挥到淋漓尽致。 人们不敢评价。因为任何的评价对于这一曲来说,都只能是亵渎。 “仙儿小姐,该你了。”申万沙扬扬手。抚完这一曲的他意犹未尽。 而此时的林仙儿却是面色死灰,她明白,在对方的这一神曲面前,自己无论怎么弹奏,都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申先生,我……”可就在林仙儿打算低头认输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且慢。”一个人长身而起。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方铮来到申万沙的面前:“申先生,你堂堂大楚朝抚琴圣手,却和一粗通音律的女子比试琴技,你不觉得有愧吗?” “只要能得到绿绮古琴,老夫这张脸不要也罢。”可是虽然这样说,但是申万沙的眼中也不禁出现一丝羞愧之色。 第四十章赌注 “你小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给我滚开,要不让”一旁正得意洋洋的杜书玉大恼。 当然对于这样的混蛋,方铮理都不愿理,直接一拳头砸了过去。 “哎呀!”杜书玉捂着自己的鼻子惨叫不已。 方铮收回自己的拳头,这才开口:“我就申先生说话,你这混蛋插什么嘴?” “对了,申先生,待会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哟。” 什么?我会输?当听到这话的时候,申万沙气得浑身发抖。申万沙本欲大骂方铮一番,可是却不想人家却早已抛下自己,缓缓看向众人。 面对惊讶不已众人,方铮朗朗而言:“诸位,虽然申老先生方才所抚一曲堪称作神曲,但是我方铮却依然对仙儿姑娘有着足够的信心,我认为她绝对能击败申老先生,不知诸位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什么?仙儿姑娘能击败申老先生?”一双双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虽然众人对于申万沙恃强凌弱有颇多不满,但是要说林仙儿能打败大楚国抚琴圣手申万沙,恐怕连鬼都不信。 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方铮抬头看向林仙儿,善意地一笑:“仙儿姑娘,我看好你哟。” “多谢方公子。”此时的林仙儿心中更是一阵感动。早知道方铮方公子是如此大义之人,当初就应该将他的香水给买下了。 一个客人高声叫道:“这位兄台,你说对仙儿姑娘有信心,那请问信心从何而来?” “因为仙儿姑娘是我的朋友,我方铮绝对对自己的朋友有信心。” 方铮冷笑着看着杜书玉:“姓杜的,你不是嚣张吗?好,现在我方铮就拿所有的银两赌仙儿姑娘一定赢,你敢不敢应战?” 方铮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姓方的,谁怕谁他就是狗娘养的。”杜书玉擦擦自己鼻子的鲜血:“想和我赌,可以。不过方小子,你的赌注好像少了一些。” 杜书玉直接从怀中掏出好几张银票朝桌上重重一拍:“姓方的,如果你赢了,我马上兑现承诺,从这爬出去。” 杜书玉咬牙切齿:“但是你要是输了的话,我得卸下你的一只胳膊。这样的赌约,你敢不敢赌?” “什么?”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方公子,不要。”林仙儿大惊。 方铮向那些担心自己的人投去善意微笑,然后面朝杜玉书,无所谓地耸耸肩:“可以!” 杜玉书大喜:“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我压申先生赢。”一个客人突然叫道。 真不知道这姓方的小白脸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双方实力相差如此悬殊,他居然还认为林仙儿能赢? 好,居然你小子想送钱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也压申先生赢。”又一锭银子扔到了桌上。 “我也看好申先生。”这位也更是不甘人后。 …… 随着一阵的嚷嚷的,桌上扔了无数银子。而这些无不是压申万沙赢的。在金钱的诱惑之下,这些人原本对方铮所抱有的同情心,此刻却是荡然无存。 “姓方的,看到有这么多人想看我下你一条胳膊,是不是害怕了?”杜书玉冷笑不已。 对于这个嚣张无比对方的混蛋,方铮没有立刻反击。这不是不敢,而是没有时间。 看着桌上那无数的银两,方铮笑得无比的畅快。 看来连老天爷都想给我送银子呀! 可是就在方铮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我压仙儿姑娘赢。” 所有的人齐刷刷地看去。那里,正有一个俊美的年轻人摇着一把春宫图折扇而笑。 “你小子是不脑袋被驴踢了?”杜书玉恶狠狠地看向对方。 段烨不理会杜书玉,微笑朝方铮点点头:“方兄,你我虽然初次见面,但却一见如故。如今这几位齐齐认为你必输这姓杜的,齐齐将注压在这姓杜的身上。” “而方兄你这里未免太冷清了一点,小弟实在不忍,想给你撑一下场子。方兄,可不要太感激小弟我哟!” “多谢段兄。”方铮也是含笑回礼,可是心中却是暗骂不已。给我撑场子,谁他妈的要你给我撑场子?妈的,眼看一人大杀四方之局,可却被你给搅黄了。 方铮缓缓登上三楼,来到林仙儿的身边。 “方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虽然方铮对自己的信任让林仙儿感动不已,但是她实在不愿看到方铮为了自己被人家下一只胳膊。 方铮正色道:“仙儿姑娘,作为朋友,方铮想劝你一句话,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始终都不能失去自己的信心。” “仙儿姑娘,你要明白,再貌似强大的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只要能发现对方的弱点,想要战胜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弱点?”林仙儿苦笑不已:“方公子,申先生的琴技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根本没有任何的瑕疵可言。再者,他还有绿绮古琴的相助。如此的他,想要被击败,无疑痴人说梦话。” “不,他有弱点,而且是一致命的弱点。”此时的方铮信心满满。没错,身为抚琴圣手的申先生看上去几乎是不可战胜的,但他却同样有一致命的发弱点。 那就是申万沙所奏的曲子实在太过一般。打个比方,一个厨子,给他一般的食材,就算手艺再好,也只能作出一桌美食来。 可是如果是用最顶级的食材呢?哪怕是一个二流的厨子,也能做出一桌令人垂涎三尺的珍馐美馔来。 同样的道理,林仙儿的琴技和申万沙相比,的确是有差距,但这种差距也仅仅是一流和超一流之间的差距而已。 说得不客气点, 如果给林仙儿一张名耀万古的琴谱,想要打败申万沙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这正是方铮要做的。 “方铮,虽然我也知道他二人的实力差距悬殊,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只要你肯出手,那林仙儿赢定了。可是你如何让那林仙儿赢,我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方铮,不知道接下来,你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如果此时的方铮回头,绝对会大吃一惊。那个让自己作呕的油头粉面的段烨,仿佛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似乎的,俨然变成了一个温文儒雅,气宇非凡的偏偏佳公子。 第四十一章神曲仙乐 《霓裳羽衣曲》,相据传为大唐玄宗皇帝李隆基最为得意的作品,是唐朝大曲中的法曲精品,更是盛唐歌舞的集大成之作。 拿到曲谱之后的林仙儿强忍内心的激动,开始抚琴。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一曲罢,所有的人都痴了,醉了。更有人垂足顿胸,嚎啕大哭:“此等仙乐,只应天上有,吾辈今日能闻,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申万沙呶动着嘴,半响说不说话来。虽然林仙儿初次演奏《霓裳羽衣曲》,技巧还略显生疏。 但自己方才所演奏的如果和这一曲的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响遏行云的雍容华贵比起来,那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仙儿姑娘,老夫败了,败得心服口服。”申万沙终于低下了自己的头。 林仙儿也是微笑向对方行礼:“不,申老先生,其实您并没有败。仙儿只不过是仰仗方公子的这首曲子取了个巧而已。”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何来取巧之说?”看样子申万沙也是一个洒脱之人。 “仙儿姑娘,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申老先生,但讲无妨。” “这个……这个……仙儿姑娘方才所奏之曲,就单曲而讲,已达登峰造极之境。老夫窃以为,五十年内,应再无一曲能超越之。” “仙儿姑娘,老夫愿出纹银五千两,购买此曲。不知仙儿姑娘能否割爱?” 顿时,一阵哗然。五千两?什么概念?举个例子,大楚国的县令,一年的俸禄也只不过才有五百两而已。五千两,那是相当于一个县太爷十年的俸禄。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恐怕当今的大楚朝的官员已经没有几个是靠俸禄吃饭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纹银五千两绝对是一个让人动容的数目。 林仙儿一脸的愁容:“这个…….这个……申老先生,此曲乃是方公子所作,如果你想购之,也只能问方公子,仙儿做不得主。” 申万沙又朝方铮行礼:“但不知方公子可否将此曲售于老夫?” 方铮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有一丝晶莹的液体流出。五千两。整整五千两。想不到只是小小地剽窃了一个曲谱,就能得到白花花的五千两纹银。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怪不得,后世的盗版业那么的猖獗。 看着方铮痴痴傻傻的样子,段烨连忙推推他:“方兄,快别发呆了。申老先生问你话呢!” “哦。”经过段烨这一推攘,方铮这次回过神来。 “方公子,但不知可否将此曲售于老夫?”焦急万分的申万沙再次问道。 听着申万沙的话语,方铮恨不得立刻就答应。可是他无意间瞧向林仙儿的时候,却发现其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的不甘。 “银两与佳人,不知方兄该如何取舍?方兄,如果我是你,定然……”段烨再次抚扇而笑。 “定然你个头。”方铮没好气道。 为银两而让林仙儿瞧不起,那是蠢货才干的事情。为讨好一个女人,将白花花的银两拒之门外,那他妈的更是白痴。 犯愁?如果这点小事也能让我犯愁的话,那我就不叫方铮了。 想到这个的方铮胸有成竹地看向申万沙:“对不起,申老先生。方才的那首曲子,我已经转赠仙儿姑娘,如果再卖于你,我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 听到这的林仙儿,眉宇之间出现一丝喜色,而申万沙却是失望地摇头叹息不已。 方铮的笑容显得异常的奸诈:“不过呢?申先生,我这里还有一曲,丝毫不亚于方才那曲。不知能否入得你的法眼?” “真的?”申万沙先是一愣,随后大喜。 “绝无半点虚言。”既然《霓裳羽衣曲》能被剽窃出来,那么《秦王破阵乐》再被剽窃一次也应该没什么关系。 当方铮的那《秦王破阵乐》,的乐谱交到申万沙的手中的时候,可以分明看到对方身体在颤抖。 申万沙强忍内心的激动,开始坐下来抚琴。 《秦王破阵乐》,此曲犹如一幅波澜壮阔,气势恢宏的画卷。在那大气磅礴的乐曲之声中,更有一种声震百里,气壮山河之势。 一曲抚罢,在场之人再次被深深折服了。 “好好好。”申万沙连说三个好字。 “方公子,此曲与你方才转赠仙儿姑娘的那一曲根本不相伯仲,老夫甚是喜欢。老夫愿以纹银八千两购此曲,不知方公子可否答应?” 人们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八千两?比方才的报价又整整高出三千两。 此时的人们看向方铮的眼睛充满了嫉妒。 “不知方公子可否答应将此曲卖于老夫?”看着微笑不语的方铮,申万沙再次问道。 方铮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万两?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要知道申先生可是大楚国的抚琴大师,受万人尊崇。你居然还敢在他的面前提价? “好,一万两就一万两。”申万沙咬咬牙。的确,此等旷世神曲,索价万两也不为过。 方铮哈哈大笑:“申老先生,您误会了。我这根指头并不是指一万两白银,而是指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所有的人再次大惊。 方铮收起笑容,正色道:“申老先生,方铮虽不才,但也不会做那敝帚自珍之事。此曲虽妙,但仍需传于后人,岂能让它黯晦消沉?但此曲若传入庸人之手,最终也不免泯然。而只有真正在那些懂曲识曲的大家之手,才能将之踵事增华,流传万古。” 方铮朝申万沙深深地鞠了一躬:“而你申老先生,就是能让此曲流传万古之人,方铮原将此曲赠送与你。” 方铮揉揉自己的鼻子:“可是虽然想将此曲转赠予您,但怕您老不好意思,所以呢,就厚着脸皮讨要纹银百两。望请申老先生莫怪。” “哈哈哈。”申万沙放声大笑:“将此等神曲流芳百世也是老夫毕生之愿,又岂敢怪你?” “好,既然你愿意以纹银百两将此曲卖于老夫,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方铮,只不过老夫日常出门从不带钱,这次也不例外。” “方小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将所住之所告于老夫,改日,老夫定令人将纹银奉上。” “一切但凭申老先生决断。” 第四十二章升级的冲突 申万沙走了,无比畅快地走了。在得到那首《秦王破阵乐》之后,那具让他为了能得到连颜面都可以放弃的绿绮古琴已经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唉,方兄,明明万两白银唾手可得,可你偏偏让它变成了百两。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旁的段烨嬉笑不已。 “你懂个屁。”方铮白了这个胆敢取笑自己的家伙一眼。 虽然方才方铮的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让无数的人赞许不已。可是方铮心中真正的想法,又有几个人知道? 申万沙,为得到曲谱,居然接连开出五千两,八千两的高价,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一个能将近万两白银视之如无物的人,又岂是一个普通人? 方铮的确爱钱,更非常需要钱。但是方铮却更明白,凭借自己的才能,想赚钱的机会多得是。 要知道,自己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和见识就是自己最大的财富。但这样的自己同样也有短处,那就是自己所结识之人,除了卢弘卢胖子贵为元浦县县令之外,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有身份,有地位之人。 请不要以为攀附权贵是可耻的。要知道,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一个人总要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在这众多的事情之中,有很多对于你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如果这些真正有权势,有地位的人肯施以援手的话,那种种困难和危机很可能就此迎刃而解。 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哪个朝代皇帝犯错会受到惩罚的?就算所谓的仁君,充其量也只会脱下自己的一件旧龙袍,让你捶打解气。 后世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会有特权阶层的出现? 弱肉强食永远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理。而人类就算再高贵,也改变不了依然是动物世界中一员的事实。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方铮用放弃得到万两白银的机会去赢得申万沙的好感。他在赌,在赌申万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而那些地位高崇的人,一般来说,是不会平白接受别人偌大好处的。一旦有机会,他们必将百倍给于补偿。 而这才是方铮真正需要的。 杜书玉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申万沙居然会败,而且败得心悦诚服。虽然此时的他心中万分的不甘,可是却无可奈何。 “我们走。”杜书玉对着自己的那几个下人吩咐道。 “是,少爷。”在得到命令之后,几个下人连忙将绿绮古琴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 可是就在杜书玉几人就欲出门的时候,方铮笑嘻嘻地拦住了他们:“杜公子,你走可以。但是起码得兑现完你的承诺。” “承诺?”杜书玉眉头一皱:“姓方的,我答应你,桌上的那些银两都是你的了。” 方铮撇撇嘴:“既然我赢了,那些银两当然是我的了,还用你说?” 杜书玉怒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当然是你的承诺。杜公子,我可清楚地记得,你说过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就会从这爬着出去。” “杜公子,难不成你反悔了?” “你…….”杜书玉一时语憋。杜玉书当然不会忘记,可是如果自己真的从这儿爬出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笑话。 寻思良久,杜书玉咬咬牙:“方铮,只要你不再提这事,我可以额外再送你千两白银。” “这个吗……”方铮故作沉吟,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 可是就在方铮寻思着,是不是还能从这小子的身上再压榨出点什么来的时候,一个莺声传来:“不行。” 方铮恼怒地看着林仙儿:“你干什么?” “当然要这家伙兑现他的承诺。”林仙儿贝齿轻咬。想想这家伙对自己说的那些污言秽语。林仙儿就恨从心头来。 “杜公子,人立于世,需言而有信。如果动辄就作那出尔反尔的事情,与禽兽何异?” 杜书玉阴沉着脸:“臭娘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林仙儿丝毫不惧:“请杜公子遵守你的承诺,从这儿爬出去。” 一旁的方铮急了:“仙儿姑娘,凡事不可做得太绝。既然……” “方公子,这没你什么事。”林仙儿毫不客气地打断方铮的话语。 “杜公子,请你兑现你的承诺,从这爬出去。” 偌大的大堂之中,喧闹之声慢慢停止。所有的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此时杜书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胆子居然如此大,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不给自己丝毫面子。 可尽管杜书玉已经异常的难堪了,可是林仙儿却依旧不依不饶:“请杜公子兑现你的承诺。” “林仙儿,你这个笨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方铮大急。可是就在方铮想要强行制止林仙儿不要刺激杜玉书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 “臭娘们,你找死。”杜书玉狠狠一巴掌扇在林仙儿玉石般的俏脸上。 扇了林仙儿一巴掌的杜玉书犹不解恨:“来人,给我将这个贱女人扒个精光,让她知道和本少爷对抗是什么后果?” “是,少爷。”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立刻就朝林仙儿冲去。一想到能将这个貌若天仙的女人扒个精光,这几个家伙的眼睛直冒绿光。 “几位,有话好说。”方铮连忙伸手阻拦。 “滚一边去。”杜书玉一把将方铮推到一边。一个家伙淫笑着,一把拽住林仙儿的胳膊,只听得‘嗤拉’一声响,一条莲藕般的粉嫩玉臂就露了出来。 “啊。”林仙儿尖叫连连,可是紧接着又有好几只爪子就伸了过来。 “给我住手。”方铮大吼不已,可是却没人理他。眼见得林仙儿身上的衣衫就被撕成一缕一缕。 看着苦苦抵挡的林仙儿,杜书玉哈哈大笑。“混蛋。”随着一声怒吼,一个拳头再次狠狠地砸在杜玉书本就受伤的鼻子上。 “哎呦。”巨大的酸痛之感使得杜书玉感到自己的鼻子都要断了。可是此时的方铮却得势不饶人,他环视左右,然后一把拽住桌上的那把茶壶,然后狠狠地朝着杜书玉的脑袋砸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鲜血直流。 而杜书玉的惨叫终于让正在撕扯林仙儿衣裳的那几个家伙回过神来。眼见这一切,几个家伙大惊,再也顾不得林仙儿,纷纷朝方铮冲过来。 第四十三章仗义解困 万般危急之下,方铮直接拽过一把椅子,冲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巨大的力量不但使得椅子的腿折了,也使得那个可怜的家伙脸被砸开了花。而一看到这,大堂之中的人纷纷尖叫一声,四散而逃。 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就要够狠。虽然是一人对付好几个,但是方铮的凶悍还是让那几个家伙的心中生了畏惧。 而人呢?一旦心生畏惧,一身的实力也不免要打折扣。 方铮扔掉手上那张破烂不堪的椅子,然后擦擦嘴角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杜书玉,滚,赶紧带着你的这几个手下给我滚。” 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方铮,杜书玉就算再骄横,也不免被吓破胆。 看着连滚带爬跑出去的杜书玉,段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想不到方兄如此神勇,居然一人连战数人,佩服,佩服。”段烨,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而看到这家伙摇着春宫扇那异常猥琐的样子,方铮心中就是一阵气。 方铮也不答话,一把就将这家伙摁倒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揍,只揍得这家伙哀嚎连连。 “方兄,缘何要揍我?” “缘何要揍你?当然是我看你不顺眼……”正揍得起劲的方铮突然身体一抖。他突然感到一股可怕的杀意传了过来。 方铮不由地住了手,朝那杀意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是奇怪的是,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难不成是我的错觉? 鼻青脸肿的段烨揉着自己的脸:“如果能解方兄心中怨气的话,小弟挨揍一顿也不冤。只是方兄知不知道得罪杜玉书那恶人,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 “你以为我想呀?”方铮摇摇头。 “仙儿多谢方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已的林仙儿也走了过来。 “仙儿姑娘,你……”段烨看着胸前春光如隐若现的林仙儿,嘿嘿傻笑不已。 方铮强自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仙儿姑娘,谢就不必了。赶紧去换件衣服,你也瞧瞧自己,肉都快露出来了。” “啊。”林仙儿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尖叫着跑开。 段烨埋缘不已:“方兄,你就不能迟点说,就不能让小弟再欣赏片刻?” “欣赏?欣赏你个头。瞧你那一副猪哥的样子,真没出息。”方铮一脸的鄙夷。 段烨挠挠脑袋:“方兄,何为欣赏在下的头?还有猪哥又做何解?” 该死,一不小心,将后世流行的那些话也给说了出来。方铮暗暗吐了一下舌头。 方铮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些只不过是我家乡的俚语而已,段老弟,你听不明白,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哈哈哈。”。 “对了,段老弟,方才我和杜玉书进行赌约的时候,你也下了注。眼下我们就将赢的银子分了吧?” 段烨顿时眉开眼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当清点完桌上的钱物的时候,方铮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三千两,居然有整整三千两呀! 段烨看着哈哈大笑的方铮,一脸幽怨的样子:“方兄,方才的赌约,小弟可是押了纹银整整五百两,可缘何如今到手的钱只有八百两?” “方兄,如果小弟没记错的话,你所押纹银也不过二百两而已。” 听到这话的方铮鼻子都气歪了。好你小子,居然还想和老子按所下赌注的多少分银子?我告诉你,做梦! “小烨呀。”方铮亲热地搂着段烨的脖子:“方才哥哥一人连战数名强敌的场景你也看到了。你认为,换做是你,你能做得到吗?” 段烨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老老实实道:“不能,绝对不能。” 方铮怒道:“既然知道不能,你还有什么不满?你是不是想落得和杜玉书那小子一样的下场?” 看着举起拳头朝自己炫耀不已的方铮,段烨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小弟岂敢,岂敢。” 这还差不多!方铮满意地点点头。可是但看看自己眼前厚厚一摞银子,而对方面前只有些许的银两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良心小小地受到了谴责一把。 “这个小烨呀,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却甚是投缘,为兄想送你一件礼物,不知你可否喜欢?”说完之后的方铮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太好了,方才那么激烈的打斗,自己怀中的这几瓶香水居然没有碎。 “方兄,这是何物?”当里面香馥之气飘出之时,段烨顿时爱不释手。 “此物名曰香水,只要薄洒于身,便有一种如麝如兰的香气。小烨呀,试想一下,如果此物赠与佳人,定能博佳人之欢心。” “能博佳人芳心固然妙,但如能让佳人自荐枕席那就更妙了。”段烨猥琐地笑了。 “如此看来,此香水果然是一个妙物。” 没出息的东西。如此高雅之物居然也能联系到那上面去?方铮看向段烨,一脸的鄙夷。 “方公子,你今日所带的香水,仙儿全买下了。”此时的林仙儿也终于换上了一件新的衣衫。 方铮先是一愣,然后大喜:“仙儿姑娘,你是说全买下?” 林仙儿点点头:“不但是今日方公子所携带的香水,仙儿全部买下。而且,日后方公子无论带多少香水来,仙儿也愿意悉数买下。” “多谢仙儿姑娘。”得到林仙儿承诺的方铮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的话,日后那对夫妻生产的香水将再也不愁销路,而他们也终将过上比较富足的日子。 段烨也是念念不舍地拧上瓶盖:“方兄,此香水的确是一个妙物。但不知方兄能否再赠小弟几瓶?” “再赠几瓶?”方铮鼻子直哼哼:“我说小烨呀。你知不知道这小小的一瓶香水我卖给仙儿姑娘多少银两?” “多少?” “十两。” “十两?这小小的一瓶香水居然要卖十两?”段烨倒吸一口凉气。 方铮摇头晃脑:“我说小烨呀,话可不能这么说。此物虽小,但所耗之物甚巨,十两银子实在不能算贵。” 第四十四章商业奇才 十两一瓶的价格虽然看起来很贵,但是细究起来,却是委实不贵。且不说那装香水的琉璃小瓶一个就已经花费了方铮五两的银子,就是说要制成这一小瓶香水,所消耗的花瓣也不知要有多少。 听到方铮的解释之后,段烨深以为许:“的确,此物虽妙,但也绝非寻常人家购得起。方兄寻上仙儿姑娘,恐怕是早已算计好的吧?” “废话。”要不是早就算计好,我会到这来?你知不知道被人当成嫖客的感觉有多难受? 后世的商业知识告诉方铮,对于这种消耗众多,所获甚少的物件,要想不亏本,必须要走精品路线,必须要走高端路线。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到鑫雅阁卖香水的原因。 方铮看看段烨,突然笑了:“对了,小烨,看你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富家公子哥,想必也认识不少的殷富之人,有没有兴趣帮我卖一些香水?如果应允,为兄我感激不尽。” 段烨撇撇嘴:“感激不尽?就为了你的这句感激不尽,就叫我厚着脸皮替你去卖香水?我才不干呢!” “真是一个笨蛋。”方铮笑骂道。 “小烨,这么和你说吧!如果你愿意帮我卖香水的话,我统统以八两银子的低价卖给你。但是你能卖出去多少,那就得凭你的本事了。” 经过方铮这么一说,段烨顿时眼睛一亮:“那么说我如果能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就能白白赚二两银子的差价?” 方铮故意叹息一声:“小烨,不是我说你,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本来就打算用十两一瓶的价格卖给你,如果你转手再卖出去依旧不超过十两的话,你嫌不嫌丢人?” 段烨也是咧嘴一笑:“有道理。如此说来,这一瓶香水如果不能卖上十五两的话,那我就枉负方兄的一番心思了。” 看着已经浮想翩翩的段烨,林仙儿好心提醒道:“段公子,虽然你的想法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方公子十两银子一瓶的价格的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而眼下你又提高到十五两一瓶的价格。” “段公子,你把这香水的价格定得这么高,会有几个人愿意买?” “多谢仙儿姑娘提醒。”此时的段烨显得信心十足;“仙儿姑娘,也许十五两银子的价格对你来说是高了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愿意接受的十两银子一瓶的价格,在许多人的眼中,同样也是太高了些。” “仙儿姑娘,这么跟你说吧。天下无什么东西是贵与不贵的。打个比方,那些家财万贯的富贾,他们买东西,价格高点低点不会太介意。” “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东西是不是足够新奇,是不是足够精致,是不是能让他们拿出去有高人一等,让人艳羡无比的感觉。” “如果这些都能达到的话,就算这东西无甚用途。他们也会争着,抢着去买的。” “方兄,你说小弟我说的对不对?”说到得意之处的段烨再次将他的春宫扇打开。 “你小子再拿那恶心的东西在我面前晃悠。信不信我揍你?”在威胁段烨将春宫扇合上之后,方铮也是暗暗惊讶不已。 这小子刚才所说分明就是商业销售的真谛所在。后世的那些高档品,奢侈品,不正是遵循着这样的销售策略吗? 段烨面色一正:“方兄,帮你卖香水可以,但我们必须事先签订一份契约,你必须向我保证,你卖给我的香水的价格今后决不能超过八两银子一瓶。如若违约,必要对我进行赔偿。” “没问题。”方铮笑容可掬,可是心里却在骂娘。这小子太油滑了,居然还懂利用签订合同的方式来对我进行约束。看来以后想随意涨价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还有,你必须保证你所产的香水也能卖于我一人。” “噗!”方铮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又喷了出来。 妈的,好黑心的小子,你利用合同限制收购价,就已经够让老子惹火的了。而眼下,你小子又来玩什么独家经营? 如果老子让你垄断了香水的销售,那今后还不得被你牵着鼻子走呀? 想到这的方铮断然拒绝:“这个不行。只卖你一个人我不答应,毕竟第一个向我买香水的是仙儿姑娘,我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事。” “不过,小烨,我答应你,今后所产香水只卖仙儿姑娘和你二人。” “那也行。”段烨感到稍许的失落:“不过呢,方兄,你得保证,日后你所产香水一月不能超过二十瓶。” 顿时,方铮霍然而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段烨。 “方兄,你怎么这样瞧小弟?闹得小弟怪不好意思的。”段烨揉揉自己的鼻子。 “奇才,真是奇才呀!”方铮咬牙切齿。 “方公子,为何有如此一说?”此时,唯有林仙儿还是一头雾水。 当然是奇才了,想要独家经营还不算,现在还要来个什么限量版发售。这个混蛋,如果放在后世,简直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商业奇才呀! 方铮耐着性子,向林仙儿解释那小子这样做究竟所为何图。 “仙儿姑娘,你明白了吗?”口感舌燥的方铮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林仙儿眨眨自己的眼睛,甜甜地笑了:“方公子,虽然仙儿不知道你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仙儿已经明白,日后段公子如何卖香水,仙儿只需照着做,绝不会吃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方公子,仙儿希望,在段公子那能买到的香水,在仙儿这决计买不到。而在仙儿这能买到的香水,在段公子那也绝买不到。” 方铮差点晕倒。感情这位也不笨呀!原本想让这二人相互制约,可没想到这么快,这二人就结成利益同盟,开始进行市场分割了。 然后,项烨和林仙儿就为这一个月二十瓶的香水如何分配开始争执起来。最后,好不容易达成了协议。 日后,这一个月二十瓶的香水,段烨分得十二瓶,而林仙儿得到其它剩余的八瓶。 “好了,二位,既然一切已经谈妥,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地址,你们可以和他们联系,说好每个月的哪一天派人上门去要那香水。” “什么?制作香水的是那夫妻二人?而负责卖香水的是我和仙儿姑娘,而方兄你,只不过在中间起了一个线人的作用而已。”项烨和林仙儿一愣。 “方兄,你这钱也好挣了吧?”段烨恍然大悟般地笑了。 “烨子,你胡说什么?”方铮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暴栗。 方铮赶紧将自己和阿秀游玩,无意间发现那对小夫妻生活异常窘迫,继而决定帮他们一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小烨,赚你小子的钱,我方铮毫无任何负罪之感,但是人家窘迫得都几乎活不下去了,我还想如何昧着良心去赚他们的钱的话,还算人吗?” “原来如此。”项烨尴尬地笑笑:“古人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为俩萍水相逢之人,就能仗义解困。方兄之高义,小弟服了。” 此时的林仙儿也是一脸的羞惭:“原来方公子卖那香水是做那济困扶危之事,可笑我林仙儿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公子,仙儿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仙儿姑娘,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方铮拜访仙儿姑娘的时候实在太过唐突,这才引得仙儿姑娘误会。” “仙儿姑娘,如果真的有错的话,错也在方铮,岂能让仙儿姑娘向我赔罪?” “二位,如果你二人诚心相帮这夫妻二人将这营生做下去的话,今后从那夫妻二人那拿香水,只需付他们一两一瓶,我之前所说的八两一瓶的代价,你们就当戏言好了。” 项烨和林仙儿二人再次惊呆了,许久之后,深深行礼:“方公子(方兄)之高义,让我二人拜服。” “拜服就不必了。二位,那对夫妇生性善良,你们切记不可骗人家。” “那是自然。”林仙儿也是连连点头:“既然那夫妻二人生性善良,那么林仙儿愿意将从他们那购置的香水提高到二两银子一瓶,这样,也好让他二人多赚点。” “万万不可!”方铮却是断然拒绝。 “为什么?”林仙儿奇道。既然做这香水是为了帮那夫妻二人,那么让他们能多赚点不是更好? “仙儿姑娘,你不懂……”苦笑不已的方铮刚要解释,可话头就被项烨给截了过去。 “仙儿姑娘,钱财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同时也是一个害人的坏东西。一月二十两的银子,已经足够那对夫妻过上以前从未有过的好日子。” “但是如果你将一个月给他们的银两提高到四十两,那对于他们来说,未免太多了些。 方兄是担心这夫妻二人会因为这多出来的二十两的银子泯灭他们善良的本性呀!” “方兄,你说的对不对?” 方铮一声长叹:“烨子,你这混蛋,还想给我方铮多少的惊奇呀?” 来自后世的方铮比任何人都知道钱财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双刃剑。太多的善良之人由于一夜的暴富,而被扭曲了人性,最终走上了让人叹息不已的不归之路。 方铮实在不愿意看到,那善良的陆旺才夫妇也成为那样的人。 “二位,你们暂且先给那夫妻一两一瓶的价格,等他日,觉得那夫妻二人不会在钱财的面前迷失本性的时候,将价格涨上一涨也未尝不可。” 第四十五章扭曲的人性 虽然阿秀已经替自己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的伤痕,可那难以忍受的痛楚之感却还是让方铮不禁龇牙咧嘴。 潘惜灵,这个该死的臭婆娘,居然下手如此狠?我干什么了?我不就是去了鑫月坊一趟吗,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在得知自己去了鑫月坊一趟之后,那娘们就像发了疯似的对自己拳打脚踢,而自己脸上的这道道淤痕就是那恶婆娘的杰作。 你为什么会挨揍?你去鑫月坊还不该挨揍?方铮,你这混蛋明不明白?大凡正经人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但凡是去那种地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揍了也活该。 当然怀着一肚子委屈的方铮最后还是将自己去鑫月坊的真正用意告诉了潘惜灵,希望她明白,她潘惜灵误会自己了,自己绝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当然了,恶婆娘,如果你实在羞愧难当,想向我陪个礼,道个歉,我方铮也肯定是会原谅你的。 哦,原来你去鑫月坊是为了这事,看来我潘惜灵的确是误会你了……等等,你说那香水是什么东西? 什么?香水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将之薄洒在身上,会使人全身有一种如麝如兰的香气?方铮,你既然有那好东西居然连一瓶都不肯给我?找打! “少爷,你这可是第二次被那潘小姐给揍了。”看到可怜兮兮的方铮,就连阿秀都心觉不忍。 在被方铮几次命令不许再唤乎自己主人之后,阿秀终于妥协了,可是所谓的妥协居然是用少爷的称呼取代原来的主人称呼。 “阿秀,那还不怪你?谁叫你没事拿那香水在那婆娘的面前显摆的?” 阿秀一脸的委屈:“少爷,我将香水拿出来只不过想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话,谁想到潘小姐不但没有感到一丝的羞愧,反而将香水给抢走了。” 想到这的阿秀轻轻啜泣起来:“少爷,阿秀没用,阿秀没用。” 方铮哭笑不得:“阿秀,我不是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你知不知道,女人爱哭可是很容易会老的,来,赶紧把眼泪给擦了。” “香水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以后我有空再做几瓶。”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看着接过丝帕擦拭眼泪的阿秀,方铮微微摇头。不错,阿秀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姑娘。但是她的最大缺点就是性格太过柔弱了。 而反观潘惜灵,虽然贵为丞相之女,虽然貌美如花,可那娘们的性格却整个一恶婆娘。如果阿秀能和那贼婆娘学点坚强,而那贼婆娘能从阿秀这明白什么是温柔,那可就完美了! 可是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有那么多完美之事?想到这的方铮不禁一笑。 既然香水的销路已经找到,眼下也该把制作香水最后的工序挑香教于那陆旺才夫妇。想到这的方铮起身说道:"阿秀,我想到那陆旺才夫妇一趟,你要不要一起来?” “嗯。”阿秀连连点头。 心情大好的的方铮带着破涕为笑的阿秀出去了,可是在馆驿的另一个房间,却一片死寂。 程义一动不动地看着桌上的那些散碎银两,久久无语。 “太好了,太好了,少爷,方公子可真是的一个好人,居然给你这么多的银两。”同样是看着桌上的那些散碎银两,仆人阿福的嘴笑的都合不拢。 是呀,方铮方公子的确是一个好人,每次赚到钱的时候都忘不了给自家少爷一份。 “真的是这样吗?”程义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阿福一愣:“少爷,方公子与我们非亲非故,可是动不动就馈赠我们银两,这样的人还不算好人吗?” “他是好人?他是什么好人。”程义咆哮不已:“你这个蠢货,只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悠,你有没有看到他给我们银子时候的那种盛气凌人的神情?” “馈赠?这哪是什么馈赠?这分明是施舍,一种毫不掩饰的施舍。”程义猛地扑上来,一把就将桌上的银两扫落之地。 “我程义,堂堂官宦之后,虽然如今家道中落,但是我程家的君子气节犹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侮辱的。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更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他方铮懂不懂?” “少爷,你……你想多了,方公子他绝不是这种人,他是真心将你当朋友。”阿福的身体不由地连连后退。 “真心将我当朋友?”程义一脸的惨然:“我程义堂堂官宦之后,他方铮只不过是一介布衣,一市井之徒而已。” “阿福,你难道真的以为我程义居然沦落到只能和市井之徒交朋友的地步了吗?” “主人,我……我……”阿福张口结舌。少爷,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个君子,岂能去那风月之所?可是他方铮不但去了,而且毫不掩饰。像这样的厚颜无耻之徒,也配称我程义的朋友?” “少爷,你误会了。方公子去风月之所,只不过想去卖香水之物,只不过是想帮那对可怜的夫妇。少爷,方公子能救危扶困,实乃高义之人,我主仆二人理应敬佩,岂能诬蔑之?” 阿福看着程义,小声道:“少爷,你对方公子如此不忿,是不是为他只不过入了风月之所一趟,就能带这么多的银两回来而心生妒忌?” ‘叭。’的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阿福的脸上。 “我妒忌?他方铮一个市井无赖之徒,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程义的妒忌?” “少爷……我……” “滚,给我滚。”见阿福还在犹豫,程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踢带打底就将他给轰了出去。 程义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他方铮只不过是市井之徒,可为什么连堂堂的县老爷居然也能与他打得火热? 还有,这个家伙到底吃了什么豹子胆,居然敢连连得罪潘小姐?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当看到潘惜灵小姐屡屡为方铮这厮的无礼举动勃然大怒的时候,自己本以为一场暴风骤雨即至。可谁都想不到的是,在一次次的破口大骂以及拳脚相加之后,却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久之前,潘惜灵离去之前的话语依旧在程义的脑海之中萦绕,不肯散去:“方铮,你好歹也算是一个人物,本来我还想向父亲举荐你一番。可你却不顾廉耻去青楼,你……你这叫我在父亲面前如何开得了口?” 方铮,你这个混蛋究竟何德何等,居然能让潘小姐如此厚爱? 强烈的恨意和妒意使得程义不禁仰天长啸:“方铮,你这个混蛋!” 可程义的心中的那股怨气还没发泄完,只听得‘彭’的一声响,门被人给一脚给踹开。紧接着,一个粗壮的汉子就冲了进来。 “妈的,老方他一直将你这废物当兄弟,一旦有了好处都不忘你这废物的那一份。可你倒好,不但不知感激,竟然在这咒骂于他。找打!” 本就看程义不顺眼的胡锰,此时的拳头更是像雨点一般地落在程义的身上。 咱老胡虽然跟随老方也没多久,但委实从老方这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而且,虽说咱名义上是他老方的仆人,可是老方他却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仆人看。咱老胡浑人一个,也曾屡屡让他老方下不了台,可是他除了苦笑几声之后,根本没拿咱作甚。 就说这次去趟青楼,他老方赚了些银两,居然也不忘给咱老胡一份。 胡锰想想自己对方铮所做的一切,再想想方铮对自己做的那一切,就算他脸皮再厚,都感到了些不好意思,都寻思着该做些什么,回报一下人家老方。 可这时候,程义却冒了出来,你说胡锰还能忍吗? “住手,胡锰,快放开我家少爷。”闻讯而来的阿福连忙拉扯住胡锰的胳膊。可是胡锰只是一甩手,就让他跌出去好远。 “程义,今个我就饶了你,如果下次你再敢说老方的坏话的时候,我见一次打一次。”当程义被揍得鼻青脸肿,哀嚎连连的时候,胡锰总算住了手。 “少爷,少爷,你不打紧吧?”阿福连忙扶起伤痕累累的程义。 “阿福,你给我滚开。”程义一把将阿福给推攘开。 方铮,你这个无赖,你这个市井之徒。你瞧不起我,侮辱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指使你的恶奴来欺负我? 方铮,我一直将你当做兄长敬之,可你却却对我作出这番事来! 方铮,我……我……我饶不了你! 可此时的方铮却浑然不知发生在客栈里面的这一切。此时的他正和阿秀兴高采烈地闲逛着。 可是谁曾想到这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铮还未来得及回头,一个麻袋就套了上来,紧接着,一根木棍就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脑袋上。 当方铮醒来之后,已在一个陌生的大屋子里,而此时的他也更是被五花大绑。身前几个黑衣黑裤黑明蒙面的家伙正手持明晃晃的刀剑冷冷地看着自己。 见此,方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主人,我怕。”身边传来阿秀哭泣的声音。 方铮连忙安慰道:“阿秀,有我在,不要怕。” “方铮,你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思顾及别人?”一个黑衣人冷笑不已。 第四十六章老鼠和猫之间的游戏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四十七章庶子 “方铮,你这是干嘛?是不是被吓尿了?”神秘男子收回了宝剑,摇摇头。而此时,那被割断的绑绳也终于从面色煞白的阿秀的身上滑了下来。 “阿秀,你没事吧?”被吓得不轻的方铮也扑了上来。 “少爷,我怕,我怕。”惊恐万分的阿秀抽泣不已。 方铮连忙柔声安慰:“阿秀莫怕,莫怕,没事了。” “ 这位大侠,你不觉得这样做有点过了吗?”方铮看向神秘男子的眼睛充满怒容。 神秘男子一脸的鄙夷:“我做的过了?方铮,但不知方才是哪位英雄在向那帮无赖跪地求饶。甚至为了活命,连那种令正人君子不齿的淫言秽语都说了出来。” 方铮反唇相讥:“那又怎么样?我方铮这么年轻,根本不想这么早死,为了活命,就只能不要脸了。可是大侠你,却做那恐吓小女孩之事,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方铮,果然是一牙尖嘴利之人,难怪公子那样聪慧的人,碰到你,居然也免不了暗亏!”神秘的男子笑了,而且笑得非常的好看。 “公子?大侠,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是谁?”在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神秘男子突然一把将方铮给摁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顿胖揍。 看着哀嚎连连的方铮,神秘男子拍拍手:“方铮,我家公子说了,对于你这样的混蛋,如果想揍的话,就赶紧动手,千万不能听你废话。否则,倒霉的就是你自己。” “说了半天,大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神秘男子摇摇头:“休想。” 方铮咬牙切齿:“那敢问大侠刚才缘何要救我?” 神秘的男子翻翻白眼:“因为方才高兴。” “那缘何现在又要揍我?” “因为现在我又不高兴了。” 方铮顿时被噎了个半死。感情救我揍我,全在于你的心情? 方铮恨不得和对方好好理论一番,但想想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巨大实力差距,却还是忍住了。 “大侠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但不知能否知晓大侠的大名?” “想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准备以后来找我寻仇?”神秘男子笑了:“方铮,如果我真的不敢以真名示人的话,恐怕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 “方铮,你听好了,今日,揍你者为肖炎也。” “肖炎?我记住了。”方铮点点头,然后由阿秀搀扶着,一拐一拐地走了。 “果然和公子说得一模一样,这家伙果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看着远去的方铮的背影,肖炎放声大笑。 “对了,肖大侠,虽然今日之仇,我无法找你报仇,但是段烨他……”方铮扭头,咧嘴一笑。 什么?这小子什么时候看出来的?肖炎大惊。 而此时,在元浦县一座气势恢宏的庄园里,琴声虽停,但那气壮山河的金戈之声仿佛依旧在回荡。 一曲抚毕的段烨终于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妙哉。妙哉。”一袭白衣的段烨颔首不已。 此时的段烨脸上丝毫看不到了当初在鑫月坊让方铮厌恶不已的轻佻之气,所有的是则是一股与生俱来的雍容高贵之风。 “妙?但不知公子嘴中所说的妙哉是指曲妙还是人妙?”心情大好的申万沙也不由地开起了玩笑。 段烨哈哈大笑:“当然是曲妙,,琴妙,人更妙。” “曲妙,琴妙,人更妙?哈哈哈!”申万沙也是大笑不已。堂堂的大楚国抚琴圣手能用那绿绮古琴奏那神曲,岂不是正是曲妙,琴妙,人更妙? “对了,公子,老夫想知道,你现在还疼吗?”申万沙收起了笑容,而面色更是变得古怪无比。 段烨揉揉自己的鼻子:“不疼,不但一点也不疼,而且感到非常的舒服。想我段烨虽然二十有三,可却从未尝有人敢揍我,更未曾尝到被人揍到底是什么滋味,真想不到这个叫方铮的家伙,总算让我尝到了一回。”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君子也。”段烨看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我断定,今日定有一个狠人会暴揍他一顿。” “暴揍他?公子莫不是说是那杜玉书?”申万沙捶足顿胸。 “公子,那杜玉书乃心胸狭隘之人,那日,他在方铮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而他一旦寻上那方铮,势必不会让方铮轻易脱身。” “公子,方铮虽揍了你,但毕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情有可原。可是如果你若借他杜玉书之手收拾他,岂不有失君子之风?” 段烨深深地朝申万沙鞠了一躬:“老师,段烨在你心中岂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 “老师,那方铮虽外表放荡不羁,可实在胸怀坦荡之君子。老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鑫月坊?” “为师不知。”当听到段烨再次唤乎自己为老师的时候,申万沙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之情。 公子虽为当今陛下的庶子,但是毕竟也是陛下的儿子。自己在岳州的时候,只不过偶尔指点了一下公子的琴技而已。 可从那时候起,公子就一直对自己以师礼敬之。眼下,公子不辞劳苦,从千里之外的岳州来看望老夫。 老夫何德何能,能让公子如此厚爱? 当听段烨讲完那方铮缘何去那鑫月坊时,申万沙也是一惊:“真是想不到,那外表不羁的方铮居然是如此高义之人。” “老师,既然那方铮乃一谦谦君子,我段烨岂能做那小人?甚至我料定那杜玉书必然会找方铮的麻烦,特意叫肖炎暗中保护方铮。” “这就好,这就好。”申万沙虽不晓武,但是也知肖炎身手之强。只要有肖炎在暗中保护,量方铮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老师,我后来又叫肖炎替我揍方铮一顿。”段烨突然说道。 “……” 段烨悠悠道:“老师,弟子虽不愿做小人,但肖炎天生喜做小人。” “……” “还有,老师,这绿绮也不是我从那杜玉书手上买来的,而是我让肖炎从他府上偷得的。” “……” “老师,你这是什么了?为什么面色如此难看?” “我……我……公子,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如此有趣之人。”申万沙放声大笑。 “老师,做一个趣人岂不是很好,可以远离那些纷争,可以率性而为,想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申万沙脸上的肖荣祥消失了,而声音变得低沉:“公子,你以为故意放荡自己,故意表现出自己一副胸怀无大志的样子,就真的可以离开那些纷争吗?” 段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老师,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如果我要自保,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申万沙叹息不已:“对了,公子,上个月,陛下召老夫去京城,去好久未听老夫抚琴,怪想念的。” “公子,你知道老夫见到陛下之后,发现什么了吗?” “老师发现什么了?” “老夫发现陛下又瘦了,又老了。” 段烨扭过头去:“可是这与我何干?” “公子,陛下虽然有负于你和你母亲二人,但他毕竟是你的身生父亲,你真的能无视你和陛下之间的那父子之情?” “公子,不要忘了你不姓段,你本姓项。公子,你要明白,你虽是陛下的庶子,但和陛下的三个嫡子比起来,陛下其实最喜欢的还是你呀。甚至陛下心目之中最中意的太子人选还是公子你呀!” “老师,我宁愿不是老家伙最喜欢之人。我只希望能陪着自己的母亲好好过日子,可是这老家伙却不让我们母子称心。” 申万沙无言以对。陛下虽是一明君,但却有一致命缺点,太优柔寡断。陛下,如果你顾及礼法的话,那封三个嫡子之中的一个为世子。 陛下,如果你真的心属烨公子的话,那也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封烨公子为世子。陛下,难道你真的希望看到你的这几个儿子因为陛下你的犹豫不决而互相敌视,互相厮杀不已。 陛下,犯错误并不可怕,它毕竟伤害的人有限,毕竟我们以后还有时间去弥补。可是比犯错还可怕的就是犹豫不决,因为那伤害的则是所有的人。 夕阳西下之时候,那笔直的官道之上,一支有百人构成的仪仗车队正宛如一条长蛇般,浩浩荡荡而行。负责在最前面鸣锣开道的的是二十几个彪悍的骑士,个个鲜衣怒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元浦县县令卢弘正带着自己的一干手下跪倒在路边,恭迎车驾的到来。因为巨大的恐惧,卢弘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本来,自己是派人快马前往京城,希望丞相大人能派人来接走潘惜灵小姐。 可是卢弘怎么也没有想到,丞相大人居然会亲自来到元浦县。 行走的行辕终于停下了,衣着华丽的轿夫小心翼翼地将软轿给放下,然后无比恭敬地掀开卷帘。从软轿之中走出来之人,年约五旬,白发白髯,虽身形偏瘦,但却眼神凌厉无比。 第四十八章大楚丞相潘胤 看着那个身穿紫袍的老者,卢弘的身体抖得如若筛糠:“下官卢弘恭迎……恭迎潘丞相!” 老者目光冰冷似刃:“卢弘,我且问你,我家惜灵现如今所在何处?” “禀丞相”卢弘刚要回话,一个惊喜万分的声音传来。 “爹爹,爹爹。”一个俏丽的身影带着一阵香风直扑到潘丞相的怀中。 “乖女儿,乖女儿。”潘丞相也是张开自己的手,而那冰冷的面孔也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乖女儿,告诉爹爹,你没事吧?” “请爹爹放心,女儿一切安好。” 战战兢兢的卢弘在将潘丞相的依仗车队安排妥当之后,更是亲自将潘丞相父女二人迎进了县衙内堂。 而在元浦县阴暗潮湿,恶臭不断的大牢之中。昔日不可一世的丞相府管家潘仁早已失去了当初那不可一世的样子。 此时,一个看守的衙役正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这个被镣铐锁住家伙。 “这位大哥,只要你帮我从这逃出去,事后我定将筹谢纹银千两。” “酬谢纹银千两?”衙役冷笑不已。 顿时,潘仁精神一振:“这位大哥,你是不是嫌少?那五千两如何?” “呸。”衙役唾了一口;“姓潘的,就算你给再多银子也没用。不错,老子是非常喜欢钱,可更明白一件事,如果都不能保证脑袋是否能留在自己的脖子上,那要再多的银子有何用?” “所以呢!姓潘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吧!”衙役干脆背转过身去。 失败了,又失败了。无比颓丧的潘仁无力地倒之地。十天,从自己被关进这里已经过去了十天了,想想,远在京城的那大楚朝丞相潘胤在接到卢弘的传报之后所派出的人马应该就在这几日到了。 而那帮人在来到元浦县接走潘惜灵之余,一定也会将自己押往去见潘胤。 当想起潘胤那双阴翳的眼睛的时候,潘仁更是感到不寒而栗。 自己必须在那帮人赶到之前,从这逃出去。否则的话…… 可就在潘仁正想着如何尽快朝从你这儿逃出去的时候,地牢之外,一个声音飘来:“就是这?” “禀丞相,就是这。”又一个近乎谄媚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对于潘仁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那潘胤居然来了?潘仁的身体顿时一片冰冷。 结实的牢门终于被衙役给打开,映入潘仁眼帘的是一张无比阴森而更让他无比胆寒的脸。 潘胤的脚步终于停下:“潘仁,本相来看你了。”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此时的潘仁面如土色,连忙磕头不已。 “潘仁,枉本相一样对你器重有加,可你居然做出此等事来。潘仁,你可真让本相刮目相看呀!” “丞相大人,潘仁是一时糊涂才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丞相大人饶命。” “潘仁,我且问你,是何人指使你这样做的?” 此时的潘仁连抬起头来的勇气都没有:“丞相大人,没……没人指使,是……是潘仁一时糊涂,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是吗?”潘胤的眉头稍稍上挑:“潘九,给本相打断他的一条腿。” 顿时,身后一个黑衣劲装汉子从潘胤的身后走出,先是一脚将潘仁给踹倒在地,而后一个则是则是狠狠一脚跺去。 “啊!”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使得一旁的卢弘也忍不住一个哆嗦。 “再问一遍,你的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没……没有指使之人,丞相大人……是我……” “潘九,再给本相将这家伙的另一条腿给打断。”潘胤淡淡地吩咐道。 “是,丞相。”面无表情的潘九又是狠狠一脚跺了上去。 惨叫声再起。 “潘仁,你也跟随了本相将近二十年,本相的脾性你也该知道。再问你最后一次,指使你的人是谁?” “丞相大人,我说,我说!”俩条腿被废的潘仁再也不敢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 “丞相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惜灵小姐贵为丞相之女,寻常之人断无胆量做出这等事来。如果我将此人名姓告诉丞相大人,一旦被其知晓,我定然无葬身之地。” “所以,此人名姓,我只能告知丞相大人一人知晓。” “可以。”潘胤点点头。 “还有,丞相大人,我如将此人名姓说出,大人需答应饶我一命。” 潘胤想都不想:“那是自然。” “谢丞相。”潘仁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半响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潘仁朝潘胤点点头,后者会意,旋即低下身,附耳过去。 潘仁到底对潘胤说了什么,卢弘无从得知。但卢弘可以清楚地看到潘胤的脸色从异常惊讶变为异常愤怒的过程。 终于得到自己所知道一切的潘胤站起身来:“潘九,给本相就将这家伙拖出去喂狗。” “是,丞相大人。”潘九一把抓住潘仁的衣服领子,轻而易举地将他给提了起来。 潘仁慌了: “丞相大人,你怎么能这样?丞相大人可是亲口答应我,只要我说出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你就会饶了我。丞相大人身为堂堂大楚朝丞相,岂能那出尔反尔之事?” 潘胤冷哼一声:“出尔反尔?那又如何?老夫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更不想遵守所谓的君子的那迂腐的一套” “潘仁,老夫记得曾经告诉你,惜灵是老夫最为疼爱之人,如若有人胆敢伤害她,老夫定会将他挫骨扬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胤缓缓背转过身去:“潘仁,你以为老夫对你说的话是戏言吗?” “丞相大人饶命,丞相大人饶命。” “潘仁,你无需求饶。念你也曾跟随老夫二十多年,老夫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潘胤停顿了一下:“那就是你潘仁到了地府之后,是决计不会感到寂寞的,因为,老夫已经让你的一家老少五十余口皆在那黄泉路上等着你。” 顿时,潘仁如遭电击:“我的一家老少五十余口……” “潘胤,你这个畜生,我和你拼了!”悲痛欲绝的潘仁拼命地挣扎着。 “蠢货!”潘九眉头一皱,然后将那潘仁狠狠甩去。只听得‘彭’一声巨响,潘仁的身体缓缓滑落下来。 看着墙壁之上,潘仁所留下的那一大块腥红的血迹,卢弘双腿一软,直接瘫落在地。 “废物一个。”潘胤冷冷地看了卢弘一眼,然后掉头就走。而身后,那潘九更是拽着那潘仁尸体的一只脚,拖着就走。 “哈啾!”正和阿秀,胡锰二人谈笑甚欢的方铮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喷嚏,随后身体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 “ 咦?县令大人,你怎么来了?”阿秀奇道。 方铮笑了:“老卢,我说怎么自己突然会莫名其妙地打喷嚏,感情是你这个贵客上门。可是……” 可是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方铮突然一愣:“咦?老卢,你这是怎么了?” 身体颤抖不已的卢弘呶动着嘴,好久才吐出话语来:“方铮,潘丞相……潘丞相……他……他……他要见你。” 潘丞相要见我?潘丞相又是谁?难不成…… 第四十九章朝阳似血 “草民方铮拜见丞相大人。”方铮朝着潘胤行了一个礼。 潘胤没有答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听惜灵说,在自己遭贼寇掳走之后,就是这个年轻人根据那仅有的蛛丝马迹,找寻到贼寇的聚集所在,最终带着一干兵士消灭贼寇,成功救出来自己。 虽然自己的宝贝女儿将当时的场景讲得是如何的惊心动魄,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描述得是如何的智勇无双,但是身为大楚国丞相的潘胤却一眼看出了这是自己的女儿为那个叫做方铮的年轻人邀功,故意为之的。 不过既然这个叫做方铮的年轻人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而自己的女儿也对他颇有好感,那么自己就好好瞧上一瞧,如果这方铮勉强也能算是一个人才的话,提携他一下也未尝不可。 虽然至始至终那潘丞相都面带笑容看着自己,但从对方身上散发而出的那种巨大的压迫感,却还是让方铮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应该身居高位者与身带来的那种威严吧!方铮暗暗想道。 “方公子,请坐。”潘胤终于开口了。能在自己的威势之下而依旧未显出慌乱的样子来,这方铮勉强也算是一个人物。 “谢丞相大人。”方铮也是长舒一口气。 “方公子,十数日之前小女不幸被贼寇掳走,幸亏方公子及时出手,才将她给救下。 ” “方公子,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老夫谢过了。”潘胤拱拱手。 方铮也是连忙还礼:“丞相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道哉?” 潘胤依旧面带笑容;“方公子,听惜灵说,那日你与贼寇的恶战之中威风八面,表现甚是骁勇。这可让老夫仰慕不已,只可惜未能一睹方公子的风采,实为一大憾事。” 方铮‘噗呲’一乐:“丞相大人,方铮只不过一介布衣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惜灵小姐的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我说惜灵呀,我知道你在丞相大人的的面前如此说是为了我好。但问题是,你就算是要吹也得吹得离谱点嘛! 比如什么智谋无双,胆略过人,临危不惧什么的,咱方铮自认勉强也配得上。可你说什么威风八面,与贼寇大战三百个回合什么的,谁会信?你这不是让我出洋相吗? 苦笑不已的方铮连忙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潘胤微微颔首;“想不到方公子是如此的实诚。” “丞相大人过奖了。” “爹爹,这方铮不但智勇双全,更兼有那君子之风,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随着卷帘的被掀开,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优雅的俏佳人走了进来。 方铮揉揉眼睛,好不容易才辨认出眼前的这位佳人到底是谁。 方铮压低了声音:“我说惜灵,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什么大家闺秀?” 潘惜灵从牙齿缝挤出声音来:“方铮,你是不是皮痒?” 方铮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言。而来到潘胤身边的潘惜灵再次变成了一个乖乖女的模样。 潘惜灵亲热地挽住潘胤的手腕:“爹爹,这方铮不但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更有那旷世奇才。所以,女儿恳请爹爹能厚赏方铮。” “哈哈哈!”潘胤放声大笑:“女儿你说得对,是该厚赏,是该厚赏。” “不过,女儿,你认为爹爹该如何赏赐这方铮呢?” 潘惜灵撇撇嘴:“爹爹,女儿要求其实不多。我看随便给方铮一个四品官做做也就得了。” “胡闹!”潘胤沉下了脸:“在我大楚朝,能官居四品者,皆朝廷大员,非才智卓越,功绩赫赫之人不可担任。” “这方铮,虽然也称一个人才,但毕竟眼下只是一介布衣,怎可一下子将他提拔到四品大员的位置?” “惜灵,你太胡闹了。” 潘惜灵撅起了嘴:“那爹爹,你以为该如何?” 潘胤思索了一会道:“我看,先给方铮一个七品官做做,等日后功绩上来之后,再图升迁也不迟。” 潘惜灵的脸拉得老长: “看来只有这样了。” 潘惜灵看向方铮:“方铮,还不拜谢我爹爹?” 此时的方铮觉得口干舌燥:“惜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身为元浦县县令的那卢弘,官阶也只不过是从七品。” 潘惜灵笑了:“没错。方铮,以后那卢胖子再看到你,恐怕就要唤乎你为方大人了。” “谢丞相大人!”方铮拜倒在地。 为了感谢方铮对自己的女儿的救命之恩,潘胤更是设宴相邀。 而对于能和堂堂的丞相大人举杯交盏,方铮更是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酒席之间,潘胤谈笑自如,言语风趣,更让方铮心生不少好感。 酩酊大醉的方铮是被潘胤令人给送回官驿的。 “方铮,对不住了。”看着方铮远去的背影,原本笑容满面的潘胤眼中却是寒光一现。 …… 元浦县的西市,本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方。可是今天的清晨,虽然依旧汇集了黑压压的一圈人,可这原本应该喧闹不已的地方此时却显得异常的萧瑟。 究竟缘何会落得这番模样?无它,只因为这里已经拿来作刑场。 在那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早已经铺好了一排木板,而后面百余名男子更是被五花大绑的兵士正被强行逼迫跪倒在地。这些可怜的兵士有的早已目光呆滞,浑身不住地抖动。而有的则是神色凄厉,铁青的脸上,那被蓬发遮掩的双眸则狠狠地监斩官卢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此景,卢弘恨不得撒开腿丫子就跑,可是却不敢。因为在自己的身边,潘丞相派来之人的那无比凶恶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挪开。 卢弘非常肯定:尽管自己是元浦县的县令,可是自己一旦退缩的话,等待自己的绝对是身首异处。 潘丞相,你为何要让下官来作这监斩官? “卢大人,该行刑了。”潘胤所派来的那个有着阴翳眼神的消瘦男子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这个……,先生能否稍等片刻?” 男子阴阳怪气:“卢大人,我稍等片刻无妨,可不知道丞相大人他愿不愿意稍等片刻?” 卢弘的身体抖动如筛糠:“下官岂敢违抗潘丞相的命令?可是这是整整一百五十条人命呀。” “没用的废物,滚一边去。”男子一脚将卢弘给踹开。 “行刑!” 随着男子手的重重挥下,二十几个军士就强行拽起十个早已瘫做如泥的男子,将他们强行摁倒在那木板上。 随后,十个赤裸上身,头扎红巾的刽子手也是走上前来。看他们手中的明晃晃的屠刀,煞是寒光慑人。 刽子手手起刀落,顿时,一阵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 从脖腔之处汩汩流淌的鲜血转瞬之间鲜血便染红了高台。那刺鼻的血腥之味道更是让在场观刑的人感到了一阵强烈的窒息。 见此,那心地善良的百姓无不掩面含泪,更有一些胆小之人则是忍不住狂呕起来。 可是这还不算完! “行刑!” 声音刚落,又有十个男子被强行拉拉过来。屠刀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 看着那无数在血泊之中翻滚的头颅,再胆大之人也是惊恐无比,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同伴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具无头的尸体,被绑缚的江元眼中全是血泪。 “苍天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在江元悲愤的叫声还没有断绝的时候,他的那颗头颅已经飞到了半空,而那脖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是那么的刺眼。 一百五十六人,整整一百五十六颗脑袋。 这一百五十六人皆是兵士。十数天前,他们这些兵士曾跟随方铮去往弥陀山。在消灭了盘踞弥陀山的贼寇之后,更是收获了不少的财物。 可是谁也想不到,十数天之后,这些曾毫不客气地砍下贼寇脑袋的兵士们,居然也会被人砍下脑袋的时候。 元浦县共有军士千余人,除了这被砍掉脑袋的一百五十六人之外,余者皆被脸上刺青,被发配边疆,永不得赦。 而他们的罪名只有一条,那就是勾结贼寇。 “少爷,少爷。”耳边传来了阿秀轻轻的呼唤声。 “阿秀,别闹,让我再睡会。” “少爷,不能再睡了,出大事了。”阿秀的声音在哽咽。 阿秀的哭泣之声终于将方铮的睡意驱去。 早知道。昨天就不喝那么多酒了。揉着发胀脑袋的方铮慢慢从榻上坐起:“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阿秀,你莫怕,慢慢说。” 而当目光扫到阿秀身边的卢弘的时候,方铮更是惊奇不已:“咦,老卢,你怎么也来了?” “等等,阿秀,老卢,你二人这是干什么?” 方铮分明看到,不但此时的阿秀在抽泣不已。就连那卢弘和以往相比,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此时的卢弘不但情绪异常的低落,甚至在他的眼中可以看到晶莹的液体在流动。 而就在方铮纳闷不解的时候,卢弘已经是扑了上来,泪如泉涌:“老方。” 虽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袋,但是方铮还是安慰道:“老卢,你一大男人,哭什么?快说,这到底怎么了?” 卢弘嚎啕大哭:“一百五十六条性命,整整一百五十六条性命,就这样没了呀。” “一百五十六条性命?没了?老卢,你说的是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方铮挠挠自己的脑袋。 阿秀哽咽着:“少爷,如果你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话,还是自己去西市瞧瞧吧!” 第五十章誓要讨那公道 一团雾水的方铮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为什么,一种冰冷的感觉直从脚后根升起。 方铮像发了疯似地跳下床,然后撒腿就跑。 “老方,等等我。”胡锰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追了上去。 原本应熙攘无比的西市,此时却是一片萧瑟l落寞。地上,那依旧滚烫的殷红鲜血,以及那一具具正被拖走的无头尸体深深地刺激着方铮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方铮的脑袋‘噹’地一声炸了。 “爹爹,女儿没有骗你吧?”潘惜灵给自己的父亲递过一杯热腾腾的香茗。 潘胤哈哈大笑:“我的宝贝女儿,又怎么会骗自己的爹爹呢?” 潘惜灵撅起了嘴:“那么为何爹爹只许他一个区区七品官阶?” 潘胤摇摇头:“女儿,你也知道,我大楚国的官阶共分为九品,四品官阶之下皆为不入流,而只有四品之上才能真正称为高官,而只有四品之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入得皇帝的眼,也只有四品之上的官员才能有资格进金銮殿。” “为官者只有跨过四品官的这道天堑,今后才有可能平步青云。所以爹爹要贸然将那方铮提拔为朝廷四品大员,恐怕会招来朝堂之上的一片诽议。” “女儿,爹爹就算身为大楚国的丞相,也禁不起这么多人的口诛笔伐。” “爹爹,话虽如此,可那方铮不但才学过人,更是智勇兼备。如此大才之人,爹爹只给他一个区区七品小官,未免太小气了。” 潘胤苦笑摇头;“小气?乖女儿,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爹爹?” “女儿,如果你对爹爹只许他方铮一个七品官阶不满的话,那爹爹就再给那方铮一点好处怎么样?” 潘惜灵无精打采:“爹爹准备再给方铮什么好处?” “如果爹爹决定收方铮为门生,待明日回京之时,也捎上他,女儿你以为这个好处能否让你蛮满意?” 潘惜灵大喜:“爹爹,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潘胤含笑点头。 “女儿替那方铮谢谢爹爹。”潘惜灵喜出望外。潘惜灵当然知道,一旦那方铮成为自己爹爹的门生之后,身份将不可同日而语。 可不要看方铮如此只是区区七品小官,只要有了丞相门生这个身份,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方铮,你该如何谢本小姐呢?潘惜灵歪着脑袋,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 “咦?方铮,你怎么来了?”看着在门口出现的方铮,潘惜灵先是一愣,然后大喜。 潘惜灵欢快地朝方铮奔去:“方铮,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爹爹他……” “方铮,你……你怎么了?”正欲向方铮报喜的潘惜灵突然发现,此时的方铮眼中竟然有盈盈的泪光涌动。 方铮无力地将潘惜灵推到一边,然后缓缓走向潘胤。 看到方铮的这样子,潘胤收起了笑容:“方铮,你都知道了?” 方铮看向潘胤的眼睛在滴血:“潘丞相,方铮想请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铮,你来寻老夫就是为了问这事?”潘胤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元浦县城的千余兵士,一百五十六人被砍掉了脑袋,其余之人皆被脸上刺青之后发配边疆。所有在现场观看到这一幕之人,注定在很长的时间里,将夜夜有噩梦作随。更有些胆小之人,甚至当场就被吓疯了。 太恐怖了,太残忍了。而制造出这一场血雨腥风的却是刚来元浦县城不久的大楚朝丞相潘胤。 虽然方铮为了这帮兵士的安全着想,刻意隐瞒了他们与弥陀山贼寇勾结的事实。但是潘胤何许人?堂堂大楚国的丞相,权倾朝野的潘胤会连这其中的猫腻也看不出? 堂堂千余官军,面对区区五十不到的贼寇,数次剿之,却皆是无功而返。这其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官军定然有贼寇有所勾结。 虽然大楚国的贼寇众多,但从来没有人敢将主意打到他潘胤的身上,更不敢将主意打到他潘胤视为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身上。 潘胤怒了,彻底地怒了。正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虽我潘胤之怒比不上天子之怒,但至少也能使这个天下颤栗不已。 方铮那颤抖的手愤怒地指向潘胤:“整整一百五十六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没了!方铮敢问丞相大人,他们何罪之有?” 一百五十六条性命?当明白原委的潘惜灵也震惊了。 “爹爹!” “惜灵,这没你什么事,退下。”潘胤对着潘惜灵,一声厉喝。 潘胤看向方铮的眼神异常的冰冷:“方铮,你可知道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老夫说话?” “丞相大人,方铮再请问一次,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潘胤拍案而起: “大胆方铮,你好大的胆子。” “方铮,你问本相为什么?难道你以为本相连他们与贼寇勾结的事情也看不出来吗?难道你以为你替他们隐瞒,本相就不予计较了吗?” “方铮,你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贼寇勾结,却不向我禀明,已是大罪。但念在你救了惜灵,本相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 “更者,为了不让你为难,本相昨晚故意将你灌醉。” “方铮,你可知道,本相对你已经做到仁义至尽?” “方铮,你不思感激倒也罢了,可居然敢跑到本相面前来大放厥词?方铮,你莫不是真的不将本相放在眼里不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方铮咬牙切齿:“潘老贼,你这老匹夫。究竟是何等的蛇蝎心肠,才使你作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方铮,你以为你是谁?” “潘老贼,在下方铮,只不过一介草民而已。此番找你,不为别的,只为那些枉死兵士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方铮,请问何为公道?” “潘老贼,虽然那帮军士与贼寇勾结不假,但首恶却是那郝纪城,他们皆是从犯而已。而现如今,首恶郝纪城已伏诛,众军士也皆有悔改之意,更是将那帮贼寇诛杀殆尽。” “潘老贼,众军士就算有错,小惩即可,你又何苦将他们尽皆屠戮?” 潘惜灵泪流满面,扑了上来:“方铮,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你给我闪开。”方铮粗暴地将潘惜灵一推攘。 “哈哈哈。”潘胤放声狂笑:“好一个仗义执言的方铮,好一个铁骨铮铮的方铮。方铮,在你的眼中,那些军士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可是在本相的眼中,他们却与猪狗无甚分别,杀了也就杀了。” “与猪狗无甚分别?”强烈的怒意使得方铮的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方铮,就算你对那帮兵士之死心有不甘,那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本相为他们报仇不成?” “混蛋!”悲痛万分的方铮狠狠一拳朝地上砸去。 就算此时的心里万分的愤怒,万般的痛苦,可是那一百五十六名兵士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望着方铮痛苦中带着落寞的身影,潘胤突然道:“方铮,如果这帮军士只是与贼寇勾结,如果他们不是太过纵容那帮贼寇,以至让惜灵差点身遭不幸。本相断然不会如此大怒,或许会考虑你方铮的话,小惩一番即可。” 方铮身体一抖:“难道就因为惜灵差点身遭不幸,就让一百五十六人头落地?” 潘胤毫不掩饰:“当然。”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就在这时,一个华服男子兴冲冲地进来,差点与方铮给撞上。 “潘荣,事情怎么样了? 潘荣低下了身子:“禀丞相大人,属下在监斩了那一百五十六军士之后,更是一刻也不敢休息,连忙带人缉拿那些兵士的家眷。” “丞相大人,此时,那帮兵士的家眷,男的已经皆数打入贱籍,而女的也统统打入娼籍。” “很好,非常好。”潘胤颔首。 “谢丞相夸奖。”潘荣的头更低了。 “哎呦。”潘荣一声惨叫。 “你这王八蛋!”而眼中闪着熊熊怒火的方铮一把将潘荣摁倒在地。 “男沦为奴,女沦为娼。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也做得出来?”方铮的拳头像雨点一般地朝着这家伙的身上落去。 可怜的潘荣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也曾拼命地挣扎,可是在暴怒的方铮的面前,他的反抗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畜生,老子打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 潘胤大喝:“方铮,休得放肆。” 潘荣大呼:“丞相救我,丞相救我。” 可是怒火中烧的方铮,又岂会住手?拳头依旧无情地砸在潘荣的身上。 “方铮,本相叫你住手。”潘胤咆哮着,一把拽住方铮的胳膊,就欲将其拽开。可此时的方铮早已因滔天的怒火几乎丧失了理智,当感觉到有人拽自己的胳膊的时候,想都没想,一拳头砸了过去。 “啊。”潘胤一声大叫,殷红的鲜血顿时就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来人,来人,给本相将方铮拿下。”潘胤捂着自己的鼻子,大叫不已。 随着潘胤的叫唤之声,好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就冲了进来。当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几人大惊,连忙手忙脚乱地将几近癫狂的方铮给制住 。 “给本相将这个混蛋关到地牢去。” 第五十一章阿秀的决然 元浦县的那馆驿之中,阿秀胆战心惊,白天那血粼粼的一幕至今还在她的脑海之中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娘的,那潘胤真不愧是权倾朝野的大楚国丞相,一百来号的人,说咔喳就咔喳了。”胡锰虽然也是一个狠人,但看到那么多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也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后怕。 胡锰端起酒杯,一咕噜就灌了下去:“不过阿秀,我还真佩服老方的,居然敢为了那一百五十多条人命,只身一人前去找那潘胤理论去。” 阿秀气得身体发抖:“既然你知道少爷想去找丞相理论,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胡锰一番白眼:“拦?为什么要拦?阿秀妹子,老方一介草民,居然会为了毫无相关的百余人的丧命去找丞相理论。老方此举,堪称大丈夫。我老胡佩服还来不及,又岂会去拦他?” “就因为佩服,你让少爷乱来?你就不怕丞相一怒之下……” “一怒之下,又能怎样?” 胡锰不耐烦了:“我说阿秀,老方毕竟是潘小姐的救命恩人,而潘小姐,对老方呢,貌似还有那么点的意思。” “意思?什么意思?”阿秀的眼神异常的古怪。 “这个……这个……” 胡锰连忙旁顾左右而言他:“阿秀妹子,老胡敢向你保证,只要有那潘小姐在,就算潘丞相再恼火,也不会拿老方怎么样的。” “那就好。那就好。” 胡锰的话语终于让阿秀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一个焦急万分的事情传来。 “阿秀姑娘,老胡,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形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而当听到卢弘说方铮被潘胤投入大牢之后,阿秀顿时眼前一黑,身体也软绵绵地滑落,幸亏一旁眼疾手快的胡锰给扶住。 胡锰也傻眼了:“老卢,这是不是真的?” “我说老胡呀,这种事岂是能开玩笑的?”卢弘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当失魂落魄的卢弘终于回到县衙之后,却发现丞相大人居然眼睛淤青一片。 卢弘大惊,连忙战战兢兢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丞相大人却是一语不发。幸而身旁那个叫做潘荣的鼻青脸肿的家伙不阴不阳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方铮居然掌刮丞相大人?卢弘当时就被吓傻了。老方,你太乱来了。丞相大人乃国之重臣,处尊居显,岂能冒犯? “老方这下可闯大祸了,恐怕谁也救不了他了。”卢弘哀叹不已。 “我这就去求丞相大人放了少爷。”面色苍白阿秀踉跄着就朝外冲去。 “没用的,阿秀姑娘,潘丞相身为大楚国之相,不但名满朝野,更是受万民敬仰。”走进门来的程义拦下了阿秀。 “如果方兄仅仅是言语顶撞了丞相大人,阿秀姑娘,你去哀求,或许丞相大人大度,饶了方兄也不一定。” 程义摇头叹息不已:“可问题是方兄居然掌刮了丞相大人,这可是大逆之举呀。阿秀姑娘,丞相大人如果这都还能饶过他的话,那丞相大人的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此时的胡锰眼睛也红了:“他娘的,这时候说这些话还有什么屁用?程义,你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相想必脑袋瓜子也比我们这些粗人好使。” “你给出个主意,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是呀,是呀,少爷,方公子平常那么照顾我们,如今他现在有难了,也该我们帮他的时候了。”程义的仆役阿福拽拽程义的袖子。 程义怨恨地看了胡锰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诸位,我虽有心,却无力尔。方兄,你缘何如此糊涂?” 胡锰一把揪住程义的衣服:“真的没办法?” “爱莫能助。”程义的眼中出现一丝怒色,他拼命地想要将胡锰的手给掰开。 “诸位,老方冒犯丞相大人,已经是罪无可赦。为了避免受到牵连,我劝诸位还是和我一起乘早逃吧?” 阿秀怒不可遏:“程义,你这个畜生,少爷以前对你那么好,可如今少爷落难了,你不但不想办法救他,居然只想逃。” “程义,你还算是人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程义的脸上。 “阿秀,打得好!”胡锰一声大叫:“程义,你这狗东西,老方平时那么照顾你,有什么好处都忘不了你的那一份。可眼下,他有难了,你居然说这种混账话?”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们……你们敢打我?” “老子打你这忘恩负义之人又怎样?” “胡锰,你这个莽夫,你知不知道,方铮做下如此大逆之举,丞相大人就算杀了他也不为过?” “放你娘的屁!”又是狠狠的一个大嘴巴子。 “胡锰,放开我家公子。”阿福慌忙想将胡锰给拉开。 “滚一边去。”暴怒的胡锰飞起一脚,直接将阿福给踹飞。 “住手,胡大哥,你放了这个畜生吧!”泪流满面的阿秀拽住胡锰的胳膊:“胡大哥,你就算将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打死,又能怎么样?” “放了他,放了这个混蛋。他可以看着少爷落难无动于衷,可是我阿秀不能。阿秀曾发誓,这辈子是少爷的奴婢,这辈子都要保护好少爷。” “阿秀这就找丞相大人,告诉他,无论少爷犯了多大的罪,阿秀都愿替少爷承担。如果丞相大人真的要杀少爷的话,阿秀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少爷的命。”阿秀踉跄着冲了出去。 “阿秀姑娘。”大惊的卢弘想要拽住阿秀,可是却没抓住。 “阿秀妹妹!”看着已经冲出去的阿秀,胡锰也愣了。 “都告诉她没用了,还不死心,真是一个笨女人。”程义擦擦嘴角的鲜血。 “去你娘的。”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直接将程义扇出去老远。 “阿秀妹妹,你一柔弱女儿为了老方都尚且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我老胡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岂能退缩?” “阿秀,等等我,我老胡和你一起去。”胡锰一把将程义扔到一边,然后紧追阿秀而去 。 程义声嘶力竭:“蠢货,都是一帮蠢货。好,既然你们要去送死的话,那就去好了。” “去你娘的。”卢弘拽起一张椅子,狠狠地朝着程义的脑袋砸去。 第五十二章方铮危矣 元浦县的官驿中,此时早已乱作了一团。无论潘惜灵如何苦苦哀求,面色铁青的潘胤却是面色阴沉,始终一语不发。 看着伤心不已的潘惜灵,鼻青脸肿的潘荣幸灾乐祸:“小姐,方铮掌刮丞相,那可是小人亲眼所见。如若饶了那方铮,试问丞相大人的颜面何在?威严何存?” “潘荣,给我闭嘴。” “小姐,小人闭嘴可以。但是小人实在不愿看到丞相大人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潘惜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爹,女儿求求你。求你饶了方铮吧。” “万万不可。丞相大人,那方铮胆大包天,居然敢掌刮丞相大人,其罪如同弑君,岂能饶他?” “方铮年轻气盛,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爹爹,你就饶了他吧。” “丞相大人,万万不可因为一时仁,让你一世威名受损呀1” …… “你们俩个,都给我住嘴。”潘胤一声大喝。 “惜灵,如果方铮只是言语冒犯爹爹,爹爹大人大量,定不会与他计较。但他居然敢做出推攘爹爹的举动来,如果不惩戒一番,日后还不知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潘惜灵擦擦眼角的泪水:“爹爹打算如何处置方铮?” 潘胤强忍怒火:“无它,关上十数日,让他消消火气即可。” “谢爹爹,谢爹爹。”潘惜灵大喜,如果只是关上十数日,那倒没什么。 潘荣急了:“丞相大人,方铮掌刮您,那可是弥天之罪。如果不施以严惩的话,那丞相大人的威仪何在?” 潘胤端起了茶盏,只是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不已:“那你认为本相应该如何处置方铮?”。 “无它,斩其首足矣。” ‘咣啷’一声响的背后,是潘荣的惨叫。潘荣的脑袋就算再硬,如果被个花瓶狠狠给砸了一下的话,也铁定是头破血流。 潘惜灵娇躯颤抖不已:“斩首?要斩也是斩你的狗头。潘荣,你这个狗东西,方铮和你有何冤仇,非要置他于死地?” 潘荣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小姐,方铮掌刮丞相大人,形同弑君,如不杀之,那么丞相日后在朝堂之上将如何抬得起头来?” 潘胤面色阴沉:“不错,潘荣说的不错。惜灵,如果不杀方铮的话,那么爹爹的威严将荡然无存。日后,爹爹不但会成为朝堂之上那些同僚嘴中的笑柄,更会成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 潘荣大喜:“丞相大人明见。” 。 “潘荣,这件事本相就交给你处理了。” “谢丞相大人。” “潘荣,你给我站住。”潘惜灵就欲拦下兴冲冲而去的潘荣,可是却被潘胤给一把拽住。 “爹爹!” “来人,将小姐给带下去。” …… 申万沙的府邸之中,琴声依旧,可却远没有了昔日的优雅温婉。“老师,你的心乱了。”一袭白衣,翩翩佳公子般的段烨突然说道。 “岂能不乱?”申万沙喟然长叹:“公子,百余军士与方铮非亲非故,就算尽被屠戮,与他何干?缘何因此得罪丞相?老夫观那方铮也算是一个聪明人,可他却缘何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来?” 段烨揉揉自己的鼻子:“老师说方铮糊涂?可为什么学生不觉得?可为什么学生听到方铮之举后,却是钦佩不已?” “钦佩不已?”申万沙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段烨,许久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公子,公子。”随着一声叫唤之声,一个人影无端地出现在段烨的身后。可是此人的出现虽然诡异,可是无论是段烨还是申万沙,都没有显出万分的惊讶来。 肖炎凑近段烨的耳边,一阵低语。顿时,段烨的眼睛瞪得滚圆,而脸色也是奇怪无比。 “公子,怎么了?”看到段烨如此,申万沙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了,老师,只不过刚刚有人前往地牢,试图劫狱。” “劫狱?” 段晔缓缓点头。 没错,是劫狱。光天化日之下,俩个人竟然冲进守卫森严的县衙地牢,试图劫走犯人。真是可笑之至,愚蠢之极! 可是为什么如何愚蠢的举动,我听后不但感不到一丝的好笑,反而心中有那么一种别样的感觉呢? 段烨疑惑地看看肖炎。肖炎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不但拥有高强的武艺,更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但凡是高手,都有属于高手的骄傲。可是如此一个绝顶高手,在对自己说起那二人如此荒谬愚蠢的举动的同时,为什么脸上没有半点的嘲讽之味,所有的是那根本不想掩饰的尊敬之意? 肖炎微微欠身:“公子,虽然这二人此举看上去是自不量力,荒诞之至。但为救主,不惜身死。此等义举,肖炎钦佩还来不及,又岂能嘲笑之?” 肖炎嘴中那冲进地牢,试图劫走犯人的人当然是那阿秀和胡锰。在苦苦哀求潘胤未果,并得知方铮即将被处斩的情况之下,这也是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 。 当然,二人的举动虽然悲壮,让人钦佩不已。但是后果却是可想而知。 “义仆,此二人真是义仆呀。” 申万沙也是叹息不已。 “公子,按我大楚国律法,欲图劫牢者乃是死罪。看样子,这二人已经绝无幸免的可能。” “只是……只是如此忠义之人,眼看就要命丧黄泉,岂不可惜?”申万沙看向段晔的眼神异常的古怪。 段烨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朝窗外望去。 “公子……”申万沙看着段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夫如今感到极其疲惫,想要去休息一下,就不陪公子了。”说完之这话之后的申万沙蹒跚而去。 项烨终于从窗外收回了目光,看着依旧毕恭毕敬站在身后的肖炎:“肖炎,我且问你,我真的错了吗?” “这个……这个……公子,说实话,肖炎也不知。”肖炎低下了头。 阴暗潮湿,恶臭不断的县衙大牢。 潘荣耻高气扬地看着垂头丧气的方铮:“方铮呀方铮,想不到我会来看你吧?” 方铮木然地抬起头:“是没想到。” “方铮,你知不知道我来这干什么?” 方铮撇撇嘴:“难不成准备放我出去?” “做梦!”潘荣冷笑不已:“方铮,自从你揍了我之后,你就变成我潘荣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但凡是做我潘荣仇人的人,是决计没有好下场的,你方铮也一样。” “方铮,是不是感到害怕了?是不是感到后悔了?我告诉你,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哈哈哈!”潘荣放声狂笑。 ‘啪’一个粗瓷碗直接迎面飞了过来,顿时让潘荣吓了一大跳。 第五十三章命悬一线 “潘荣,你只不过是潘府的一条看家犬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唤?” 方铮打了个哈欠:“潘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给我滚,老子还要睡觉。” 潘荣咬牙切齿:“好你个方铮,都这种时候了,还如此嚣张。来人,给我将那二人押上来。” “是。”丞相府的几个家将连忙应声而退。 片刻之后,奄奄一息的阿秀和胡锰被押了上来。“阿秀,胡锰,你们这是怎么了?”方铮大惊。 在听到方铮的唤乎之后,阿秀和胡锰艰难地抬起头,在勉强笑了一下之后便陷入了昏迷。 “潘荣,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方铮,我实话告诉你。俩个自不量力的蠢货,当听到你被丞相大人打入大牢之中,便试图劫狱,只可惜事情败露,以至当场被擒。” “潘荣,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愤怒不已的方铮当即就扑了上去,直撞得拿厚实的牢门嘎嘎作响。 “杀了我?方铮,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潘荣傲然地看着方铮。 “方铮,你知道吗?丞相大人已经将你交于我处置。这也就是说,你的生死已经在我的手中。可是遗憾的是,我潘荣从没有让自己的仇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习惯。” “你这蠢货,将牢门给打开,我要送这混蛋归天。” “是。”狱守连忙将牢门给打开,潘荣得意洋洋地走了进去。 “方铮,我告诉你咦?潘九,你这是干什么?”潘荣惊恐地发现,那陪伴自己而来的丞相那贴身护卫潘九居然将牢门给锁上了。 潘九面无表情:“潘荣,丞相大人说,方铮的事情交于你处置。潘九只不过是遵从丞相大人的吩咐而已。” 潘荣急了:“潘九,你肯定误会了,这肯定不是丞相大人的本意。潘九,你赶紧给我将牢门打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潘荣的脸颊上。 方铮面露杀机:“潘荣,你这个蠢货,难道还不明白?这分明是那潘老贼已经厌倦了你这条看家狗。” 看着杀气腾腾逼向自己的方铮,潘荣的身体犹若筛糠:“潘九救我,潘九救我。” 可是遗憾的是,牢门之外的潘九却是置若罔闻。 方铮一声不吭,他一把抓住潘荣的脑袋,使劲朝地下摁去,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对方血肉模糊,再也没有一丝动弹的时候,才松开手。 方铮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外面依旧面无表情的潘九。 “方铮,你为什么要杀他?”潘终于开口了。 方铮在潘荣尸体的衣服上擦擦自己手上的血迹:“潘九,这不正是你和那潘老贼想看到的吗?” 潘九坦然承认:“ 方铮,你很聪明。” “那可否告诉方铮,那潘老贼为什么要这个蠢货死?” 潘九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 “因为他多嘴。” 没错,潘荣是太多嘴了,他根本不明白,被方铮拳打的事情在让潘胤感到大怒的同时,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而对于让自己感到耻辱之事,就算是一平民百姓,都不愿提起,况且堂堂丞相乎?潘胤已经很隐晦地告诉潘荣,他只是被那方铮推攘了一下而已。 只是那可笑的潘蓉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潘荣不但蠢,而且比愚蠢还要可怕的是他太多嘴,居然屡屡将潘胤不愿提及的耻辱提起。 这样的一个蠢货,根本是死不足惜。 …… 潘胤无比厌恶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程义。在潘胤可怕的威势之下,程义虽然战战兢兢,,但却依然强忍恐惧,从怀中掏出一物。 见之,潘胤面色大变,他分明认出这是自己在三年前,那程家未衰落之前,所写下的一纸婚书。 潘胤勃然大怒:“程义,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它,只想换取丞相大人的一个允诺。” “程义,你想威胁老夫?”潘胤霍地一下站起;“程义,虽然你有婚书在身,但你应该明白老夫是不可能将惜灵嫁给你的。” “丞相大人,这个……这个……晚辈明白。” “你既然明白的话,还要将它拿出来作甚?” 程义连连磕头,泣不成声:“丞相大人,你也知道,家父家母在临终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振我程家。可是奈何程义无能,至今一事无成,让九泉之下亡父亡母蒙羞不已。” “如丞相大人怜悯,请帮程义一把。” 潘胤恍然大悟:“原来你想用这一纸婚书换取你的前程?” 虽然羞愧万分,但是程义还是点点头。 “想为自己博取大好前程无可厚非,可是程义,你想仅凭一纸婚书就让老夫帮你,代价是不是小了些?” 代价小了些?程义傻眼了。 程义非常清楚,以自己能耐,如果没有丞相大人帮忙的话,想要飞黄腾达,出人头地,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这样庸碌下去?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这样任人欺凌下去?身上那隐隐传来的痛楚让程义感到痛苦之余,更是感到无尽的耻辱。 突然,一个念头在程义的脑海之中闪现。 如果……如果将这个秘密告诉丞相大人的话,那么丞相大人应该会帮自己吧? 不行,绝不行!如果那样做的话,那岂不是置方铮于死地? 怎么不行?方铮屡屡羞辱我,而他的那一仆一婢更是屡屡谩骂殴打于我。方铮对我如此不义,我又何须替他隐瞒? 如果将那个秘密说出来的话,决计会打动丞相大人。可是一旦说出,方铮绝对是有死无生。 到底是说与不说呢?程义的脑海之中,在激烈地交锋着。 看着脸色不变化的程义,潘胤冷哼一声,就欲转身离去。 见此,程义大呼:“丞相大人留步。” 方铮在初次遇到程义的时候,有感于对方与自己相似的命运,不经意间将自己干掉高阳县县令潘庆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刚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个时代的方铮根本不会知道,其实高阳县县令潘庆就是大楚国丞相潘胤的远方外亲。 远方外亲被害,潘胤岂能坐视不理?可是任凭如何调查,却始终不能找到凶手。而这件事也使得潘胤如鲠在喉。 第五十四章命丧黄泉终不悔 “丞相大人,这是方铮在我的面前亲口承认的,绝不会有假。” “丞相大人,晚辈如用这个秘密能否换取自己的一个大好前程?” 潘胤沉默了,久久之后才道:“程义,听惜灵说,那方铮一直待你如兄弟。你将此事吐出,岂不是将自己的兄弟置于死地?” 程义咬咬牙:“潘丞相,方铮对我有恩是不假,可是却是小恩。惩奸除恶,匡扶正义,乃是大义所在。舍大义,眷小恩,程义以为耻也。” “好一个以为耻也。很好,非常好。程义,你的要求,老夫答应了。” “谢丞相。”程义大喜。 程义三下五除二地就将手中的那纸婚书撕扯得粉碎,任其飘然而下。 ‘嚯嚓’ 一声巨响,顿时将那程义惊得跌落在地。 窗外,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道道闪电从天际劈下,随后狂风开始怒吼,暴雨更是狂泄不已。 …… 那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那清晨时分的时候,早已雨停风歇。 夜晚的这一场暴风雨已将街上的尘土冲刷得干干净净。而经过那暴雨摧残的槐树则展现了强大的生命力,那枝叶是那么的青翠嫩绿、晶莹剔透,只是那清新湿润的空气之中却依旧夹杂着丝丝的血腥之味。 三天之前,元浦县城一百五十六名军士在这里身首异处,其状之惨,目不忍见。而后,更有一名为方铮的庶民基于义愤,怒斥丞相大人,誓要为百余军士讨回公道。 只是…… 当看到被推在砍头台上的那位,无数的叹息声响起。 一身赭色囚衣的方铮眯缝着眼睛,无比迷恋地看看那无比湛蓝清澈的天空。 随着一声叹息轻轻响起,方铮的嘴角也随之露出一丝苦笑。前世,自己的生命草草结束。而这个时代,自己依然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 方铮不后悔,压根就没有后悔过。 对于自己是不是好人,方铮不知道,但他知道一点,当看到一百多条活生生的性命因为一个人的怒火而消失的时候,自己是绝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人可以有尊卑之分,可以有贫贱之别。但是再卑微的生命,都应该有他生存的权利。那些军士与贼寇勾结,但也是迫于生计,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何缘为一人之怒,而身首异处? 潘胤冷冷地看着处斩台上的方铮。方铮,能让我堂堂大楚国的丞相,成为你的监斩官,你也该死而无憾了。 方铮,你又有何德何能?能让我的女儿为放了你,竟然以死相逼? 潘胤越想越恼火,不禁从监斩台起身,来到方铮身边:“方铮,知道和本相作对的后果了吗?” “呸。”回答潘胤的是方铮的一口唾沫。措不及防的潘胤当下就被喷个正着。见此,不远之侧的潘九面色大变,当下就冲了过来。 “潘九,退下。”一声厉喝喝止了潘九。潘胤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块方帕,然后若无其事地擦擦鼻尖的唾沫,随之扔置一边。 “方铮,你恨程义吗?”潘胤突然道。 “不恨。”方铮断然摇头。 “缘何?”潘胤稍稍感到有些惊讶。 “世人皆有追逐名利之意,眷恋富贵之心。程义如此,本性使然,我为何要恨他?” 潘胤点点头:“方铮,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见识和胸襟。方铮,以你之才,本可大有一番作为,可为何偏偏要和老夫作对?” “我方铮无意与任何人作对。但眼看一百五十余人惨遭屠戮,我方铮却不能无动于衷。” “不能无动于衷?老夫且问你,为了与你毫无任何瓜葛的那一百五十余人的性命,将自己的性命也给陪进去。方铮,你认为值得吗?” “哼!”方铮直接闭上了眼睛。 “对了,方铮,我再问你一句,你杀害高阳县县令潘庆,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方铮一声冷笑:“潘庆那狗官之死,系方铮一人所为,岂有何人指使之说?” 潘胤低下身子:“方铮,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指使你之人乃高阳县县丞魏承恩?” 方铮笑了,笑得无比的舒畅: “如果丞相大人这样想的话,方铮无话可说。但是若想让方铮诬陷他人,方铮自问,还没有下作到那种地步。” “方铮,你……你……老夫发现,还是小看你了。” “恩人,恩人。”撕心裂肺般的叫喊之声下,有二人正欲从高台之下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可是却被那些兵士持枪给死死拦住。 “丞相有令,擅自上前者,死。”兵士厉声喝道。 见兵士不肯让自己上前,瘦小的男子急了,他狠狠一口咬向 兵士的胳膊。“啊。”兵士一声大叫,连忙一缩手。 瘦小男子见机,连忙朝处斩台冲去。“劫法场者死!”兵士大吼,举起手中的长矛就摞去,可却不防,那瘦小男子身旁的一个肥硕的妇人却死死地拽住他的长矛。 兵士大怒,飞起一脚将妇人踹倒在地,然后举起手中的长矛就欲捅将而去。 “给我住手!”千钧一发之时,一声大喝。 望着纳闷不已的兵士,潘胤挥挥手:“此二人不像劫法场之人,想必是方铮故人,让他们二人过去。” “是,丞相大人。”兵士终于让开了。 那陆旺才夫妻二人跌跌撞撞地来到方铮的面前,匍匐在地,泣不成声:“恩公,你受苦了。” 望着泪流满面的这二人,方铮苦笑不已:“你夫妇二人何必要蹚这趟浑水? ” 陆旺才胡乱擦擦自己的眼泪:“恩公对我夫妻二人有再造之恩。如今恩公蒙难,我夫妻二人岂能躲避不理?” 看着这哭泣不已的二人,再想想这二人方才冲击法场,差点送命的事,在场之人,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不禁唏嘘不已。 鑫月坊。 那 琴声宛转悠扬,恍如仙乐。“方公子,就让仙儿用此曲为你送行吧。”两滴晶莹的泪水从林仙儿玉石般的俏脸了滑落下来。 “给我将这二人拉走。”潘胤一声厉喝。 而当陆旺才夫妇被人潘胤令人强行拖走之后,台下之人更是群情激奋,躁动不已。 “时辰已到,给我将那方铮斩了。” 第五十五章刀下留人 一个红色皂衣,袒着胸腹的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大刀,狠狠地朝着方铮的脖子砍去。 可就在鬼头大刀即将落到方铮脖子上的时候,一物飞了过来,直接将刽子手手中的大刀磕飞。紧接着一个矫健的人影冲了过来。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见此,俩个兵士架枪想要拦下他,可是那膝弯软弱处没来由地传来的痛楚让他们不得不蹲下身去。 潘胤身旁的那潘九兼职,不仅面色一凛,连忙纵身而去。 来人身形疾如闪电,一个跃起便摆脱了十余名兵士的纠缠,稳稳地落到台上。而乘此人落地未稳之时,潘九一掌拍将过去。 见此,来人不屑地一声冷哼,也随之一掌迎了过来。两掌相迎,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潘九只觉得胸部气血翻腾,身体蹭蹭蹭地连退好几步才堪堪停住。 “你到底是谁?”潘九大惊。方才自己乘对方立足未稳之时发动,已决然占据了绝大的便宜。可是即使这样,自己在和对方的交锋中,却吃了大亏。 “在下肖炎。”肖炎长衫飘飘,气质出尘,高手风范一览无余。 肖炎?潘九的瞳孔急剧收缩。如果说刚才在对对方的对抗之中吃了大亏有点不甘的话,那在得知对方的大名之后,潘九再也兴不起一丝和对方对抗的念头。 作为潘胤的贴身护卫,潘九是高傲的,更是自负的。潘九很自信,在大楚国,能称得上是高手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这些所谓的高手,在自己的眼中,却统统不值一提。 肖炎是一个武学奇才,更是一个武学异类,从没有人敢怀疑这一点。肖炎在十六岁的时候,便行走江湖,开始挑战高手。 一年之内,连战七十二高手,不但无一败绩,而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高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物,他们可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名宿。 可肖炎二十岁之后,所击败的人却越来越少。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济了,而是因为那些所谓的高手,一旦闻肖炎来挑战,就连忙退避三舍。 当肖炎二十五岁的时候,在江湖已经难觅对手。 肖炎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只是肖炎消失之后,所有被肖炎的光芒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人都是狂喜不已。 至此,肖炎成为了江湖的一个传说。 潘九虽然骄傲,虽然自负,但绝不自大。潘九知道,肖炎获得的成就,自己此生亦未必能达到。 “高手,你总算出现了,看来天不绝我呀!”方铮笑了,虽然他早已报以赴死之心。但是如果能活下来的话,谁他妈的还想去死? “解开,赶紧给我解开。”方铮叫嚷道。肖炎几步来到方铮的身前,然后化掌为刀,轻轻几下,就将绳索割断。 “多谢,多谢!”方铮连忙扯掉身上的绳索,站了起来。 “方铮,不用如此多礼。”肖炎也笑了,那笑容使得潘九身体不由一颤。怎么回事?像肖炎这样的一个绝顶高手,怎么笑起来居然这么的猥琐? “方铮,你知道吗?我这人一看到你,就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揍你。”肖炎再次摁住方铮一顿狂揍,只揍得方铮哀嚎连连。 被冷落一旁的潘胤面色铁青:“肖炎,你太放肆了。你可知道,按大楚国律法,劫法场者以谋逆之罪论处?” 肖炎还未答话,又一声音飘来:“大楚国律法云:凡意图谋逆者,罪不容诛,按律,当斩。潘丞相,如此说来,本公子也免不了成为你的刀下亡魂呀!”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俊俏公子哥正摇着折扇,施施然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潘丞相,好久不见,身体安泰否?”俊俏公子哥走到潘胤的身边,行了一个礼。 “多谢公子关心,老夫一向安好。” 潘胤面色大变,连忙朝俊俏公子哥行礼。 见堂堂大楚国丞相居然向一公子哥回礼,人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但凡不是傻子,都已经看出这个年轻俊俏的公子身份绝非一般。 看着潘胤疑惑的眼神,俊俏公子哥笑笑:“潘丞相,本公子此次来元浦县,只为探望恩师而已,别无他意。” “原来如此。”潘胤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公子缘何要劫法场?” “无它,只因为本公子觉得方铮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这么说,公子想救方铮?” “然也。”俊俏公子点点头:“潘丞相,今日你若让本公子带走方铮,他日,本公子必将登门道谢。” 潘胤沉下了脸:“公子,如果老夫不允呢?” 俊俏公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那么从今日起,你潘丞相大人就是本公子的仇人。” 听到俊俏公子居然敢威胁自己,潘胤勃然大怒:“为了区区一个方铮,就给自己加一个强敌。公子,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孟浪了吗?” 俊俏公子无所谓地耸耸肩:“本公子的强敌已经够多了,再多潘丞相你一个也无妨。” “你…….你…….公子,不要欺人太甚!” “潘丞相,三天前,百余军士因你一怒而身首异处。而方铮出于义愤,怒而寻上你,想要为那百余无辜军士讨回公道。” “方铮此举,不但感天撼地,更有国士之风,让本公子在敬佩之余更是汗颜不已。” 潘胤冷哼一声:“公子也太高看他方铮了。” “高看也好,低看也罢。潘丞相,一句话,你放不放方铮?” 潘胤断然拒绝:“不放。” “潘丞相身为大楚国丞相,位极人臣,自然不会将本公子放在眼里。潘丞相,听说你是鉴赏玉石的大家,恰好本公子身上正有一玉珏,想请潘丞相给鉴赏一番。”段烨从怀中掏出一枚色泽晶莹,造型精巧的鱼形玉珏。 见此玉珏,潘胤不知为什么却是突然之间却是面色大变,进退失据,张皇不已。半响之后,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五十六章方铮获救 “潘丞相,你这是做什么?”段烨故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公子,老夫认输,方铮你可以带走了。”潘胤恨恨地咬着牙。 “那就多谢潘丞相了。”段烨哈哈一笑:“肖炎,给我将方铮带走。” “是,公子。”肖炎一把拎起方铮的衣服领子。 “高手……不……不。肖兄,请放手,小弟能走,小弟能走。”方铮委婉地谢绝了肖炎的‘好意。’ 方铮陪着笑脸,压低了声音: “我说肖兄,小弟斗胆问一句,小烨到底是什么人?” “方铮,你知道这个世上死得最快的人是什么人吗?” “这个……这个……小弟不知,请肖兄赐教。” 肖炎直接扭过头去。“这个世上,往往死得最快的就是像你这种好奇心重的人。” 像我这样好奇心重的人?方铮顿时被噎住。 妈的,狗日的肖炎,老子陪着笑脸问你,你不说也就罢,至于这么拽吗?有种的,你再拽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抽你?望着肖炎的背影,方正腹诽不已。 “对了,潘老贼,感觉如何?”方铮笑嘻嘻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潘胤。 潘老贼?听到方铮又如此唤乎自己,潘胤的脸气得发黑:“方铮,今日你虽然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但你也不要得意。他日,你若再落入老夫手中,我定将你挫骨扬尸。” “潘老贼,他日我是否能被你挫骨扬尸,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至少知道一件事,眼下大楚国的丞相,居然会因为看到一块极品玉珏而激动得跪倒在地。” 潘胤气得七窍生烟: “方铮,你…….你……你懂个屁!” “我懂个屁?潘老贼,真想不到如此粗鄙之语居然出自堂堂丞相之口?哈哈哈。” 大笑之后的方铮,紧随段烨,肖炎扬长而去。 能让身为大楚国丞相的潘胤畏惧,甚至在掏出那块玉珏之后,潘胤甚至被吓得跪倒在地。由此可见,段烨绝不是普通人。 可是任凭方铮如何旁敲侧击,段烨就是笑而不答。如果再不识趣,依然纠缠不休的话,换来的铁定就是肖炎的一顿暴揍。 方铮的平安归来使得卢弘也是大喜。一向抠门的卢弘破天荒地设宴为方铮压惊。 可是当方铮无意间讲起那块让潘胤吓得面色大变,跪倒在地的玉珏的时候,卢弘居然也是大惊失色,差点也是当场跪倒在地,幸亏段烨用眼神制止住他。 “方铮,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奇心越重的人,死的越快?”肖炎狞笑着,看着方铮。 “肖兄息怒。肖兄息怒。小弟再也不敢了。”为免受皮肉之苦,方铮连忙陪起笑脸。 “老方,瞧你那孙子样。”方铮身边的胡锰鄙夷不已。 “我装孙子?”方铮怒了:“这他妈的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胡锰,我问你,你揍得过他吗?” “不能。”胡锰想都没想就摇摇头。虽然自己的个头比对方大了一大截,但胡锰却知道,如果那家伙交手,自己三五个回合之内,铁定会被打趴下。 “那你还好意思说?” “……”胡锰顿时语憋。 …… 次日, 元浦县城的大街之上,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段烨轻轻问道:“方兄,如今还伤心吗?” “潘老贼,你这丧心病狂之徒,我方铮绝饶不了你。”方铮仰天长啸。就在昨晚在卢弘的府上和压惊酒的时候,却不想听到了一个噩耗。 那潘胤潘老贼在自己离开之后,居然迁怒于那陆旺才夫妇二人,居然丧心病狂地将夫妇二人以劫法场之罪给当场诛杀。 潘老贼,你所恨之唯方铮一人而已,可为什么要牵连那善良的陆旺才夫妇? 段烨叹了一口气:“方兄,这也怪我太过疏忽,未想到那潘胤心胸如此狭隘,居然会寻上那夫妻二人。” “如果我要知道……唉!” 长啸之后的方铮也是一声叹息:“公子,其实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那潘老贼太过狠毒。” “方兄此言,让小弟羞愧万分。对了,方兄,对于小弟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公子,你的好意方铮心领了。但是恕方铮不能答应。”自从知道段烨的身份不简单之后,方铮已经再也不唤乎他为小烨了。 “方兄,缘何对我有如此戒备之心?” 方铮默然。高阳县的县丞魏承恩,同样也是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让自己感激不尽,可是后来呢?可是后来自己才发现自己自己只不过是被人家利用的一枚棋子,在被对方利用完之后,不得不带着阿秀逃离高阳县,亡命天涯。 还有程义,自己一直将他当作兄弟,可是到最后,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也是他。 “方兄,我知道你直到现在还埋怨我为什么不肯将真实身份告知。可是方兄,你要明白,我之所以这样做,不是故意想隐瞒,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二人就这样犹如闲庭漫步般地边走边聊,后边十丈之后跟随的是肖炎,阿秀,胡锰几人。每当胡锰感到不耐烦,想要赶上几步的时候,肖炎就投去恶狠狠的目光。 当然了,在肖炎凶恶的目光之下,胡锰变得老实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肖炎的眉头更是越来越紧锁,他隐隐感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方兄……” 段烨还想相劝。 “不好。” 肖炎突然失声尖叫。 而未等肖炎话音落下,对街一座高楼上的一排木窗忽然同时打开,然后便听到一阵机括响声,十几支弩箭疾如闪电,直朝段烨激射而去。 弩箭去势甚急,看那箭头蓝色的幽光。分明是淬了剧毒。 段烨此时也看到了,可是想躲避已经全然来不及。 万分危急之时,却见肖炎身体一晃,宝剑随即划过一道白光,十几支激射而来的弩箭顿时被斩落在地。 弩箭刚过,数十条手持泛着蓝光钢刀的蒙面黑衣就从木窗之中跳了出来,直扑段烨。顿时,一片肃杀之气充斥于天地间。 肖炎长剑一闪,最先冲上来的三个黑衣人随即断为数截。 第五十七章突如其来的刺客 见同伴死亡,这些黑衣人丝毫不惧。旋即改变了战法。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劲弩,瞄准了肖炎。 而其余之人直扑段烨,方铮,胡锰,阿秀他们几个。 “啊。”看到迎面劈来的钢刀,阿秀惊恐地叫喊起来。 “去你娘的。”胡锰一把拽过阿秀,然后狠狠一拳扎向蒙面人的脑袋。 “还愣着干什么?快逃。”方铮也是一把拽住段烨的衣服领子,朝后拖去。此时,钢刀也在这一刻落下。 池鱼之殃!真他娘的是池鱼之殃。方铮哭丧着脸。 “肖兄,你断后,我带段公子先撤。”方铮没义气地说道。 “好。” 可是虽然肖炎很强,但是那些黑衣人却分明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既要掩护方铮他们撤,又面对那拼那些悍不畏死的黑衣人,以及还要提防时不时飞来的弩箭,就算是强如肖炎,也只能是左支右挡,险象环生。 “肖炎,不要恋战,赶快撤。”尽管身处险境,可是段烨却依然高呼不已。 “你给我闭嘴。 ”恼怒不已方铮一只手拖着段烨的衣服领子,然后一把拽过阿秀,直朝后退去。 而胡锰呢?虽然这家伙看上去是一副傻大个的样子,可却贼精着呢!一看方铮跑了,他也不充好汉了,也连忙没义气地抛下肖炎逃了。 慌不择路的方铮一脚踹开路边一间屋子那虚掩的大门,然后拖拽着段烨和阿秀冲了进去。 在扔下惊恐不已的段烨和阿秀之后,方铮连大气也来不及喘一下,就欲将门给关上。 “老方,别把我关在外呀!”就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紧随而来的胡锰又强行将它给掰开。 急于逃命的胡锰一时之间,脚没收住,直接将方铮给撞倒在地。 “胡锰,你个王八蛋。”方铮强忍着痛楚,从地上爬起,想将门给再次给合上。可是此时,已经太迟了。 一个黑衣人已经赶到,那闪着幽幽蓝光的钢刀狠狠地朝着方铮刺来。 “完了。”方铮的心一沉。 可就在钢刀堪堪刺到方铮的胸口的时候,却停住了。只见那个黑衣人浑身的气力仿佛在瞬间就被吸走了似的。 片刻之后,蒙面黑衣人的身体一颤,然后就萎萎地倒在了地上。 可是虽然这个蒙面黑衣人倒下了,可是他的几个同伴此时也冲进门来。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激射而来,寒光闪过之处,好几颗头颅冲天而起。 “快进去。”肖炎咬咬牙,强行将门给关上。 虽然方铮他们几人已经逃进了屋子,可是众黑衣人却依旧不死心。 几个黑衣人咬咬牙,合力朝着那扇门撞去,可却没想到那扇门却是异常的结实,一时之间,居然不能将它给撞开。 终于获得一丝喘息机会的方铮这才发现,此刻自己的身上湿透了。 “方兄,要不是方才你拉我一把,今个我就要交代在这了。”段烨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闻听此话的方铮双眼通红,他一把拽住段烨的衣服领子:“快说,你他娘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多人要置你于死地?” “方铮,你找死。”大怒的肖炎伸手就朝方铮抓来。 ‘彭。’的一声响,肖炎摇晃着身躯倒下了。 “妈的,高手就这点能耐?”胡锰扔掉了手中的一根大木棍。 方铮气得脸发青:“你这蠢货,他要不是方才的那一番恶战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你能敲晕他?” “这倒也是。”胡锰挠挠自己的脑袋。 “少爷,胡大哥将他敲晕了,那么外面的蒙面人如果冲进来,那么怎么办?”一旁的阿秀怯生生地问道。 “这…….”方铮和胡锰顿时傻了眼。 段烨无奈地摇摇头:“哎,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 “几位,看这样子,这扇门应该经不住他们几番撞。” “小子,快说外面那些蒙面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方兄,我的仇人多着呢?我哪知道是谁?” “他们是谁你不知道,那么我问你你小子是谁?” “方兄,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我不能说。” 方铮一把掐住段烨的脖子:“不能说?到现在还不肯说,小子,你不说的话,也不用等那帮家伙冲进来了,我现在就将你给掐死。” “方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个屁。对了,你的那块玉珏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潘老贼一见到它,就被吓得跪下了?” “方兄,这个也不能说。” “又是不能说?胡锰,给我将那块玉珏从这小子的身上掏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方兄,不要。” “给我闭嘴。” 可就在段烨被方铮掐得几乎要翻白眼的时候,外面一片喊杀声传来。“不好,撤。”看着蜂拥而来的众多衙役,众黑衣人明白,今天的刺杀任务恐怕是失败了。 “老方,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公子?你难道就不怕诛九族吗?”当看到方铮紧紧掐着掐着段烨脖子的时候,卢弘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下官卢弘拜见公子。”卢弘颤颤巍巍地跪倒在段烨的面前。 顿时, 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老卢,你怎么也跪了?”。 段烨笑了,他连忙将目瞪口呆的方铮的手掰开:“卢县令,本公子方才是和方兄闹着玩,不妨事的,不妨事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卢弘擦擦额头的冷汗,可是当无意间看到胡锰手中的那块鱼形玉珏的时候,又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老卢,你这是干什么呀?不就是一块玉珏吗?至于让你吓成这样吗?” “老方,你……你……你知道这块玉珏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代表着如朕亲临!” “代表着如朕亲临?”方铮彻底傻了。 “他……他是皇上?”方铮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 “皇……皇上?”胡锰的声音也在哆嗦。 “皇上?不……不可能,当今的圣上年方……年方五旬,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年轻的。”阿秀的牙齿打颤不已。 “我当然不是皇帝了。只不过这枚玉珏的确是他老人家的东西。”段烨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如今是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方兄,恐怕你已经猜出来,段烨并非我的本名。不错,我的真正名字叫做项烨。” 第五十八章大楚皇室 南安城,大楚国的国都所在。 一轮高高悬挂在天际的冷月正万分疲惫地注视着万籁俱寂的大地。由一座座宫殿组成的皇宫在苍白的月光的映射之下,依不改其典雅华丽的,苍劲巍峨。 一阵阵男男女女的低语声从一座灯火辉煌的宫殿中传出。那摇曳的烛光之下,在低垂的帘帐里的一切看上去格外的朦胧。 几个宫监们正小心翼翼地侍立在烛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 一声低沉的惊呼终于从帘帐之中传出。 “陛下,您又做噩梦了?”帘帐之中,又一个女子无比妩媚的声音传出。 “唉。”一声叹息之后,帘帐终被掀开,一个身穿黄色寝衣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虽然年近六旬,须发斑白,但是眼神却犀利无比,浑身上下更是有一股威严之气散去。 “陛下。”几个值守的宫监连忙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 “你们都下去吧。”紧随老者从帘帐之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年方二十左右的绝世佳人。蛾眉下的一双美目慑人心魄,那婀娜玲珑的娇躯更是摄人心魂。 “是,丽妃娘娘。”众宫监连忙躬身而退。 “老了,朕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项禹捶捶自己的腰,坐了下来。 “陛下如今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何来说老?”丽妃也坐了下来。 “可那帮孽子可不这么想,他们恨不得朕这个老不死的早日殡天。”项禹冷哼一声。 “陛下多心了。” “丽妃,真的是朕多心了吗?”项禹笑看着丽妃,后者却是无言以对。 “也不怪他们那么想,毕竟朕的那把椅子谁看了都会眼红。为了能坐上那把椅子,他们明争暗斗,以为朕看不出来?” “丽妃,你认为如何才能使这帮小畜生安分下来?” “这……”丽妃迟疑着:“陛下,臣妾乃后宫之人,岂能妄议国事?” “此非国事,乃家事尔。爱妃缘何不能说?” “朕如此苦闷,爱妃,你就不能戏言几句,让朕宽心一番?” 丽妃犹豫着,最终咬咬牙:“陛下,缘何不早立储君?” “早立储君?”项禹苦笑不已:“爱妃,你以为朕不想?” “爱妃,为君者,须以德治天下,须以礼固天下,须以民为根本。可是你看看那几个小畜生,有哪个能做到?” “爱妃,让那些小子的任何一个坐上朕的这把椅子,恐怕都不是百姓之福呀。” 丽妃黯然。的确,陛下虽有五位皇子,可却无不是寡廉薄恩之人。这样的人如果一旦君临天下,绝非是百姓的幸事情。 “爱妃,你说,如果朕将项烨立为储君,那又如何?”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丽妃面色大变。 “陛下,项烨虽高情远致,厚德载物,实乃为君的不二人选。可是他毕竟是陛下的庶子。太祖关于立储的遗训那可就是立嫡不立庶呀。” “陛下,如果你立项烨为储君,不但会遭到众皇子的反对,甚至朝野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陛下,万请三思呀。” 项禹大怒:“朕身为天子,立何人为储君,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立谁为储君,谁敢反对?可是陛下,您立项烨为储君不打紧,可是如果没有一个大臣愿意辅佐他的话,项烨可就成为真正的孤家了。” “如果他们不愿意辅佐烨儿,如果他们敢对烨儿阳奉阴违的话,那朕就统统将他们杀光。” “如果那样一来的话,那陛下和那些残暴之君还有什么区别?如果陛下真的将那些股肱大臣杀了的话,它日,就算项烨能够为帝,那还有谁能帮助他治理天下,安抚万民?” “这……”项禹沉默了。 “陛下,臣妾虽为妇人,但却也深知,如果陛下违背太祖遗训,万一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所利用,小则,争端不止,大则,战乱将起。” “陛下,臣妾想到的,想必项烨也知道。项烨之所以故意放荡形骸,恐怕也是因为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项禹显得无比的悲怆:“为什么有资格继承朕大统的嫡子偏偏是一帮纨袴膏粱,而朕中意之人却偏偏是庶。朕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要如此惩戒朕?难道我大楚国的万里锦绣江山就要在朕的手中断送?” …… 项禹虽为大楚国的皇帝,可是却生性风流。项烨的母亲在二十年前,乃是一商贾的女儿。可是虽出生于商贾之家,可项烨的母亲却拥有沉鱼落雁般的绝世佳容。 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时还是皇子的项禹遇见了这位佳人。男的风流倜傥,女的倾国倾城。这样的情况之下,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了。 由于身份地位的悬殊,这二人注定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带着深深的不舍,项禹离开了泪眼婆娑的佳人。可是却不知,风流过后,佳人的腹中已经珠胎暗结 。 十月之后,一个婴儿呱呱坠地。得到这个消息的项禹大喜,本欲将她母子二人接到身边。可是要知道,那时候的项禹已被立为储君。 商贾为四民之末。未来的皇帝,岂能和商贾之女纠缠不清?迫于种种的压力,项禹只有放弃了那个想法。 深深的内疚之下,项禹遣心腹之人将一心爱的玉珏送之那可怜的女人。 项烨苦笑着,再次拿出那块玉珏:“老头子觉得有负于我母亲,就用这作为补偿。在他登基之后,便昭告天下,日后无论是何人,但凡见到持玉珏之人,必须行跪拜之礼。否则的话,以蔑君罪处之。” “大楚国律,蔑君者,诛之!”一旁的肖炎不阴不阳道。 我的妈呀,难怪潘老贼和卢胖子一看到这玉珏就吓得跪倒在地?明白过来的方铮只觉得双腿发软,随即下意识地跪下去。 项烨连忙一把扶住:“方兄,你我相识于鑫月坊之时,就已一见如故,引为知己。这玉珏是我是用来教训那些不开眼之徒,方兄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第五十九章方铮入彀 “公子。”方铮深深地朝项烨行了一个礼。虽说对方只是庶出,但毕竟他老爸是天子,自己再和以前一样乱来的话,实为大不敬。 “公子,你还是称我为方铮吧,这样反而让我觉得自在些。” 项烨腆着脸笑了:“既然如此,那么方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我为小烨,这公子公子的,听上去也让我觉得不自在。” 方铮头更低了:“方铮不敢。” 项烨沉下了脸:“方铮,如果你不肯的话,那我就找上些伶牙俐齿的说书先生,将方铮你上青楼的事给说上一说,让天下人好品鉴一番。” 方铮的笑顿时僵硬了:“如果公子那样做的话,那我也将你上青楼的事情编排一番,我也寻几个说书先生给你宣扬一番。” “那就有劳了。”项烨阴笑着,朝方铮行了一个礼。 该死!方铮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能拿春宫扇出来炫耀一番,又岂会在意人们议论其上青楼一事? 看着方铮咬牙切齿,有怒不敢发的样子,项烨眨眨眼睛:“方兄,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请问,你至今是否依旧还是童子之身?” “……” 看着面色铁青的方铮,项烨更得意了: “方兄,一个酷爱上青楼之人,却至今依旧是童子之身,真是亘古未有,亘古未有呀。” “老方,下次你我二人再去鑫月坊的时候,由小弟做东,找俩个青倌给你破处如何?” “烨子,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方铮彻底暴怒了。 “哈哈哈。”项烨狂笑不已。 一番嬉笑打闹之后,方铮对项烨仅有的那一丝畏惧之感也消弭殆尽。“对了,烨子,既然你的皇帝的庶子,又有着这么一块如朕亲临的玉珏,一般的人是不敢有胆子来刺杀你的吧?” “烨子,在这个世上,真正敢杀你的人应该寥寥无几。如果烨子你真将我当朋友的话,那就告诉我,他们到底是谁。” 项烨脸上的笑容异常的尴尬:“方兄,你真聪明,这种事都能看出来。” “少岔开话题。”方铮不耐烦了:“烨子,要知道,方才我差点因为你将小命给丢掉。如果你连那伙蒙面人到底是谁都不告诉我的话,那也不仗义了。” 项烨看着方铮,眨眨眼睛,小声道:“老方,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惹上更多的麻烦。” 项烨神秘兮兮的样子顿时勾起了方铮的好奇心。方铮笑了:“惹上麻烦?烨子,你以为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当真想知道。”项烨还在卖关子。 “废话。”方铮的心中好像有一只耗子在抓挠似的,难受极了。 “好吧。方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的确,在这个世上,除了大皇子,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敢杀我。” “什么?烨子,你说,派那些人来刺杀你的人是大皇子?”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 “是呀。虽然目前还不能断定,但我至少有九成的把握。等等,你的腿干嘛要抖?” “烨子,我是高兴呀,高兴你果真是将我当成朋友。”方铮泪流满面。好奇心害死人,好奇心害死人呀。 项烨好心地拍拍方铮的肩膀:“方兄,你我朋友一场,我才将这件事告诉你。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休想从我嘴中掏出半句话来。” “烨子,我问你,如果你有一个秘密,你能做到守口如瓶吗?” “这个嘛?”项烨挠挠脑袋:“我尽力吧!” 你尽力?那就是说不能了?方铮哆嗦不已:“我说烨子,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还是给你去做幕僚吧!” “咦?方兄,以前我无论如何求你给我做幕僚,你都不肯答应。可如今你怎么自己提出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呀?你这个混蛋。 方铮终于明白,在好奇心的作祟之下,自己已经被那个混蛋一步步地引入彀中。而当危险再次来临的时候,自己是绝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虽然自己有点小聪明,可是身为一介布衣的自己要想和堂堂大楚国的大皇子对抗,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潘老贼了。 强敌虎视眈眈之下,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伴在这个混蛋的左右,万一有危险到来的时候,还能用这家伙去抵挡一下。 “好,既然老方你主动提出来了,我项烨岂能拒绝?”项烨大喜。 虽然项烨已经答应,可方铮还是有点不放心:“烨子,你身边有多少像肖炎这样的高手?可否派一个来作我的贴身护卫?” “不好意思,老方,我的身边仆人虽然有几个,但是真正身手好的只有肖炎,要不,我让他去做你的贴身护卫?” 方铮大喜,差点就要答应,可当看到肖炎阴恻恻看向自己的眼神,连连摇头:“烨子,我看……我看还是算了!” “不过,方兄,我看你其实也不需要再找什么护卫,那个叫做胡锰看上去威风凛凛,十足的一个英雄好汉。有了他的保护,谁还敢伤害你?” 那混蛋也配称英雄好汉?方铮的脖子都气歪了。那家伙看到比自己弱的,比谁都横。可一看到比自己厉害的,却跑得比谁都快。 项烨托着自己的下巴:“方兄,其实我琢磨着,就算是一根只配扔进火炉中的烂木头,只要稍加打磨一下,好歹也能凑乎当根拐杖是不是?” 方铮立即会意:“烨子,你打算用谁来打磨一下那根烂木头?” 项烨没有说话,只是朝肖炎呶呶嘴,便走了过去。那二人说了什么,方铮没有听清楚,但他亲眼看到在项烨一番话说完之后,肖炎最终犹豫了,缓缓点头。 方铮大喜,连忙将胡锰唤来。 对于方铮的呼喊,胡锰起初还有点不愿意,可当听完方铮的话语之后,顿时眉开眼笑。 “老方,你够意思。”胡锰的熊掌当下就朝方铮拍去。疼得龇牙咧嘴的方铮还没来得及抱怨的时候,那家伙已经朝肖炎奔去。 “老方,胡锰那家伙拜肖炎为师的话,我看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等一的高手。” “那是,那是。”方铮也是笑开了花。只要将胡锰变成高手,那么自己的性命就又多了几分保障。 可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怒骂:“胡锰,我要杀了你。” “师傅,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动怒?”看着怒气冲天的肖炎,胡锰抱头鼠窜。 这又是玩得哪一出?方铮和项烨的眼睛瞪得溜圆。只见,一幅画卷正晃晃悠悠而落。 居然是春宫图?该死的胡锰,你居然用这东西去当拜师礼? 第六十章前往岳州 天色终于亮了,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喷涌而出,那金色的光芒慢慢印染了半个天空。项禹张开自己的手,让几个宫女替自己更衣。 “大殿下,不可,不可。”一个宫监惊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闻听此,项禹不禁皱眉。 “儿臣拜见父皇。”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头戴紫金冠,身穿金色绸罗袍的青年向项禹行礼。青年身材高朗,相貌英俊,目光狡黠,而那嘴角微微露出的笑意丝毫不掩饰其傲慢。 见此,项禹不仅皱眉:“骏儿,父皇不是和你说过多少次,父皇寝宫,非招唤,不得入内?” 项骏低下了头:“禀父皇,儿臣每日向父皇请安,非有他意,只为尽人子之孝也。” “尽人子之孝?”项禹一声冷哼:“如果你有孝心的话,不如多多去做一些善事。”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下去吧。”项禹不耐烦地挥挥手。 项骏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父皇缘何如此厌恶儿臣?” “那你说究竟是为何?”项禹死死地盯着项骏的眼睛。 “儿臣不知,请父皇示下。”项骏丝毫不惧,也是迎了上去。四目相交,仿佛有火花四溅。 正准备小心翼翼地将冠冕给项禹带上的宫女实在受不了这可怕的气息,手脚开始颤抖起来。一不小心,冠冕坠落在地。 “大胆。”项禹一声怒喝。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宫女连忙颤抖着跪倒在地,求饶不已。 “来人,将这贱婢拖走,廷杖打死。” “是,陛下。”俩个内监应声上前,拖起早已瘫成一团的宫女朝外而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宫女的求饶之声越来越远。 项骏哀叹一声:“跌落冠冕,乃无心之过。父皇因此就将她活生生打死,是不是太过了?” 项禹冷哼一声:“哼,让她丧命的非是朕,而是你。” “父皇,怎么会是儿臣?” “怎么会是你?如果你今日不到朕的寝宫来,就算她跌落冠冕,朕顶多斥责她一番也就罢了。” 项骏故作不解的样子:“儿臣不至,她就能捡回一条性命,而儿臣一至于,她却要被廷杖打死。这是何故?” 项禹阴森道:“因为朕想让你知道,朕才是天下之主,不可冒犯的天下之主。不要忤逆朕,朕的怒意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看着面色铁青的项骏,项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坐上软舆,由几个内监抬着上朝去了。 见项骏项禹的銮驾而去,笑了,轻蔑地笑了。居然想用杀一个小小的宫女来威吓我?父皇,你也太小瞧儿臣了。 …… 官道之上,庶子项烨终于打算回岳州,而已经作为项烨幕僚的方铮自然也是一起上路。 细雨蒙蒙之中,远处的山脉河流,犹如一幅上好的泼墨山水画。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项烨一声叹息:“此景虽美,只可惜不是一个出发的好日子。” “老师,不劳相送,弟子去也。”项烨朝着申万沙深深地鞠了一躬。 “去吧,去吧!”申万沙含笑挥挥手。 “老方,以后咱老卢不在你身边,你可要自己保重呀。”卢弘的话语隐隐带有哭腔。 “老卢,我会的。”方铮强装笑颜,拍拍卢弘的肩膀,只不知为什么鼻子有点酸酸的。 “方铮,我杜书玉平生从没佩服过任何人,可如今的你却让我刮目相看。我杜书玉服了。”昔日曾恨不得制方铮于死地的杜书玉深深地朝方铮行了一个礼。 “杜兄弟,客气了。”方铮笑笑,昔日的那些恩怨,在这一刻,当然无存。 “方兄保重。” “保重!” 方铮的目光转向最后那一人。看着方铮的笑脸,林仙儿的声音在颤抖:“方公子,你会忘了仙儿吗?” 方铮摇摇头:“不,永远不会,仙儿姑娘,无论方铮去了哪,都不会忘记元浦县有还有仙儿姑娘这个好朋友。” “仙儿姑娘,保重!” “方公子保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望着那熟悉背影的远去,林仙儿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虽然碍于祖宗留下来的礼法,不能将项烨母子俩接到身边去。但是心中有愧的项禹很想做些对这对母子进行补偿,可却被项烨的母亲给拒绝了。 无奈之下的项禹最后只有将自己最为心爱的玉珏相赠,并昭告天下: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布衣庶民,只要见到那块‘如朕亲临’的玉珏,就得老老实实行臣子之礼,否则就为大不敬之罪。 由于项烨的母亲出生于商贾之家,耳濡目染之下,项烨对于经商之道也是颇有心得。再加上庶子的这个身份,所以家境殷厚,衣食无虞。 十天之后,项烨的车队终于回到了岳州。 “乖乖,真不愧是豪门大户!”立在偌大院中的方铮赞叹不已。亭宇楼阁,楼台小谢,小桥流水应有尽有。花草芬芳,树绿水清更有众多的下人丫鬟不断的穿梭其间,端是繁华不已。 此时,几个玲珑的小丫鬟正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朝这儿而来。此人中年美妇,丹凤眼,皮肤细腻,脸色晶莹,神情端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华贵的气度。 “母亲,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方铮。”项烨连忙向中年美妇介绍方铮。 “方铮见过夫人!”方铮连忙行礼。 中年美妇笑了:“方先生不必多礼!” 中年美妇仔细地打量着方铮,不住地点头:“好一个少年英俊,好一个风流儒雅!” “谢夫人夸奖!”方铮得意地笑了。 项烨一脸的兴奋。:“母亲,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方铮已经答应做我的幕僚了!” “什么?方先生答应做你的幕僚了?”中年美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正是如此。” “混账!”中年美妇闻之勃然大怒:“方先生乃是一大才,怎能屈尊给你这生性顽劣之人做幕僚?” “胡闹,简直是胡闹。”在斥责完项烨之后,中年美妇看向方铮。 第六十一章秦夫人 “谢夫人夸奖!”方铮得意地笑了。 “母亲,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方铮已经答应做我的幕僚了!”项烨一脸的兴奋。 “什么?方先生答应做你的幕僚了?”中年美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正是如此。” “混账!”中年美妇勃然大怒:“方先生乃是一大才,怎能屈尊给你这生性顽劣之人做幕僚?” “胡闹,简直是胡闹。”在斥责完项烨之后,中年美妇看向方铮。 “方先生,烨儿不懂事,妾身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方先生,关于幕僚这件事情,乃是烨儿胡闹而已,当不得真,请方先生见谅。” 项烨急了:“母亲。孩儿聘请方铮做幕僚,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岂能当儿戏?” “给我住口。”在喝止住项烨之后,中年美妇叫过一小丫鬟,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听完之后的小丫鬟连连点头,然后飞一般地奔去了。 小丫鬟去得快,来得也快。只是去的时候是空手,而回来的时候,手中已多了一个装满白花花银子的托盘。 “方先生,劣儿胡闹,让你见笑了。这里有纹银千两,就当赔罪了。” 方铮没有回答,只是从托盘之中拿出一锭银子掂了掂,最后还是长叹一声,依依不舍地给放了回去。 中年美妇皱眉:“方先生莫不是嫌少?” “岂敢!” “莫非先生视金钱如粪土?” “那种事恐怕只有高士才能做得到,我方铮可做不到。” “那既然如此,先生缘何不肯收下银两?” “夫人,不是我不想收,而是这银子烫手呀!”方铮摇摇头:“夫人,银子再好,可是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先生说笑了!”中年美妇显得异常的尴尬。 “夫人,方铮没有说笑。”方铮正色道:“方铮知道夫人这样做是为了方铮好。可是夫人却不知,这样做偏偏是害了方铮。” “方先生,这怎么是害你呢?” “夫人,我知道公子身为当今陛下的庶子,为了避免卷入纷争的漩涡之中,故意放荡形骸,故意流连于风月之所,以期向人们表示他胸无大志,以求能平安度日。” “可是夫人,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公子想避祸,可是灾祸什么时候离开他过?”在元浦县的蒙面人刺杀事件差点让方铮送命,可是肖炎的一句话更让方铮几近崩溃。 像这种刺杀事件,肖炎自从跟从项烨以来,起码有十数次之多。当然昨天的刺杀事件也是肖炎所遇到过的最为凶险一次。 如果当时不是当时方铮当机立断,又加上运气好的话,恐怕项烨早就没命了。 “夫人,尽管公子故意在众人的面前表现胸无大志的样子,但是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就凭他的庶子身份,想要取他小命的人就不知几许。” “而且是那种特别厉害的家伙。”方铮用埋怨的眼神看着项烨,而后者却是微笑向他点头。 “夫人,想必自从那元浦县刺杀事件发生之后,公子的那些仇人已经将我方铮当成了公子的同党,誓要除之而后快。” “夫人,公子毕竟是庶子,那些人就算想要伤害他,也势必投鼠忌器。可是我方铮却不同。方铮只不是一介布衣,无任何仰仗。” “夫人,方铮虽不才,但却知道,如果那帮家伙寻上来,方铮只有死路一条。而只有在公子的遮护之下,或许才能捡回一条小命。” “所以这才是你答应烨儿,做他幕僚的原因?” “夫人冰雪聪慧,方铮佩服万分。” 中年美妇也是叹了一口气:“方铮,你也是一个聪明人。” “夫人,你知道吗?小时候,我遇到麻烦的时候,总喜欢逃避,躲闪。可每当这时候,我父亲就会狠狠给我一巴掌。夫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方铮意有所指。 中年美妇的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那是因为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可是方铮,如果你成为烨儿的幕僚之后,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方铮不假思索:“当然是要帮他变得越来越厉害。只要公子变得越来越厉害,那帮家伙才不敢有非分之想,才不敢妄为。而只有那样,我方铮的小命才真正算安全。” “计将安出?” “无它,两个字,钱,势!”没错,就是钱和势。要知道不论是什么时候,或者是什么地方,就没有几件是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而一旦拥有强大的势力,任何人想要动你都要掂量掂量。不要一个不小心,害人不成,反而将自己给搭进去。 钱,好说!后世的那些新奇的玩意,随便让一个提前诞生,绝对能赚得盘盆满钵满。对了,小烨这家伙好歹也算是一个商业奇才,绝不能浪费了。 至于势吗?同样也不是问题。当然那得一点一点来。比如凡是大户人家,家丁护院肯定不少。如果将他们集合起来,再辅以后世的军事化训练和管理,绝对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当然要保证如此强大的力量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政治思想工作一点也不能松懈。对了,这么一支强大的力量,首先得有一个拉风的名字。 叫什么好呢?我看就叫城管吧!想到得意之处的方铮骄傲地笑了。 看着奸笑不已的方铮,项烨捂着下巴:“母亲,你说他真的行吗?” “烨儿,他行不行我不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我至少知道一点,他是绝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的。”中年美妇悠悠道。 “因为帮你就是帮他自己。” “方幕僚,妾身还想和你说个事。妾身本姓秦,你日后就唤我为秦夫人吧!” 月俸纹银一百两,外带赠送一栋豪气的大宅子以及一辆马车。这就是方铮成为项烨的幕僚之后,所享受的待遇。 有房有车,外带高薪,这可是典型的白领待遇呀!一想到这,方铮的心里就是美滋滋的。兴奋不已的方铮当下就奔赴自己的新宅子,想必阿秀和胡锰二人已经在那等着自己了。 方铮行走匆匆,可是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自在。方铮隐隐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貌似自己被跟踪了。 第六十二章来自柴老爷子的邀请 方铮猛然回首,只见不远之处有俩个家伙在万般惊慌之下,下意识地抓起街边小贩的坛坛罐罐,假装欣赏起来。 果然有人跟踪,方铮心已凛,连忙就加快了步伐。可看到方铮想溜,那俩个蹩脚的尾随者也是加快步伐,跟了上来。 方铮越走越胆寒,因为他发现,除了那俩个家伙之外,貌似更有好些人正朝着自己围了过来。 该死!方铮的额头,顿时冷汗直冒。虽然已经料到自己成为项烨的幕僚之后,项烨的那些仇家很快就会寻上自己,但是拜托,就算再快也不能这么快呀! 可是如今懊悔有什么用?眼下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摆脱他们。可是虽然方铮的这个想法非常好,但是现实永远都是残酷无情的。 急于逃命的方铮终于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看着眼前的这个死胡同,方铮欲哭无泪。后面,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方铮甚至都能听到他们气喘吁吁的声音。 他娘的,老子和你们拼了!方铮将心一横,猛地转过身去。 身后,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围将过来,而为首的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公子哥更是朝着方铮呵呵一笑。 “姓方的,我家那个老爷子对你非常感兴趣,想见上你一面。识相的话,就赶紧跟我走。” 方铮沉下了脸:“如果不不识相呢?” “……”公子哥愣住了,他没想到方铮居然会这么说。 “这位公子,你家老爷子的盛情,我方铮心领了。但是眼下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去见他。” “不过这位公子,请放心,改日,我方铮一定登门拜访你家老爷子,亲自向他谢罪。”说完这话的方铮眼睛贼溜贼溜地看看四下,就想逃。 可是那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岂能让他如愿?壮汉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分别四散开来,堵住了方铮的逃路。 年轻的公子哥笑了:“姓方的,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陪我去见我家老爷子,这样大家都好。” “第二个就是你打掉他们,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去。”年轻的公子哥指指那些膀大腰圆的壮汉。 “姓方的,你选吧!” 这他妈的叫我怎么选?方铮哭笑不得:“这位兄台,方铮今日实在无空,不能陪你去见你家老爷子。” “这位兄台,咱商量一下可否。只要兄台今日且放小弟离去,他日,小弟愿请兄台上那花楼,行那风雅之事。当然,所有的开销自然是小弟一人承担。”。” “上那花楼,行那风雅之事?”听这话,年轻的公子哥一喜,下意识地就要答应。可是想想之后,却还是不甘地摇摇头。 年轻的公子哥垂头丧气:“这段日子,我家老爷子心情不好。如果在这种时候还去那花楼的话,万一被他知道,铁定会挨揍。” “所以呢?本公子觉得这段日子还是不惹他老爷子为妙,还是老老实实将你带去见他最好” “方兄,小弟都这么惨了。哪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呀。方兄,求求你,快跟小弟我走吧!” “姓方的,跟我走吧!” “不行!”方铮断然摇头。这家伙还不知道在动什么心思,自己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套。 见自己无论如何哀求,方铮都不肯答应,柴洛也急了:“方兄,既然如此的话,就休怪小弟得罪了。” 柴洛招招手,顿时四五个壮汉就将方铮架起,抬着就走。当然了,在如此境况之下,方铮可不会束手待毙的,他也曾拼命地反抗。可面对四五条壮汉,他的所谓的反抗看上去异常的可笑。 “草包,瞧你这点出息。”就在方铮几近绝望的时候,一个奇怪而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方铮的耳边响起。 方铮连忙四处张望,可是却根本无法发现这个神秘的出语之人是谁。可是奇怪的是,当这个既神秘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之后,方铮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踏实。 …… “犬子不懂事,冒犯了方先生!老夫在这里向方先生赔罪了!” “老爷子客气了!我和令公子之间只不过有点小小的误会而已,何来冒犯之说?”方铮坐立不安,显得极为的局促。 虽然面前的这个老者已经须发斑白,言语之间更是和蔼无比,但是却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方铮觉得非常的难受。 老爷子明显也感觉到了方铮的不自然,笑了:“方公子,老夫从军四十载,也算是杀人如麻,身上有点暴戾之气不足为奇。” “方铮,我爹爹未退隐之前,可是朝廷的归德将军。”说起这年轻公子哥一脸的得瑟。 闻听,方铮肃然起敬:“方铮见过老将军,敢问老将军高姓大名?” “方公子客气了。老夫柴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是老夫的犬子柴洛。”柴老爷子长叹一声,顿时柴洛的脸上尴尬无比。也难怪柴老爷子哀叹不已。要知道,他们老柴家可是军伍世家,而每一代老柴家的人都是骁勇善战之士。 这样的老柴家,称之为将门世家一点也不为过。可谁曾想到,像柴家这赫赫有名的将门,到了柴老爷子这一代,却出了柴洛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 “方公子,你知道吗?老夫膝下就这么一个独子。本来还仰望他光耀门厅,可谁曾想到他却如此的不成器,整天不务正业,只知道寻花问柳,整个一纨绔之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柴洛顿时不乐意了:“爹爹,孩儿是无能不假,可是你看看项烨那小子,还不是和孩儿一样?” “混账!”柴老爷子勃然大怒:“项烨乃是当今陛下的庶子,你有何资格和他相比?” “况且,庶子放荡形骸,流连于风月之所,只不过是为避祸而已,非不愿有所作为而已。” 方铮挠挠自己的脑袋:“老爷子慧眼如炬,方铮佩服万分。但方铮却不知老爷子和我作甚?” 柴老爷子没有回答,面色却是无比严肃:“方铮,听说你已经答应做那庶子项烨的幕僚?” “不错。”方铮心一凛。自己正式成为项烨的幕僚,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可想不到老爷子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是因为老夫在庶子的府上有亲信之人!”柴老爷子丝毫不隐瞒。 方铮再次一凛。能在项烨的府上安插眼线,足可以见这位老爷子不简单。 柴老爷子死死盯着方铮的眼睛:“方铮,老夫对你如此坦诚,也希望你对老夫也坦诚相待。方铮,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答应项烨成为他的幕僚?” 方铮直言不讳:“很简单,因为我怕死,我不想死,所以我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老爷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所以,方公子在成为那庶子的幕僚之后,会极尽所能去为他出谋划策?” 方铮点点头:“没错,一个人的靠山越强,他也就越安全。但方铮不知,老爷子为何要问这?” 老爷子沉思了一会,缓缓道:“很简单,因为我柴家想依附那庶子项烨!” “什么?”方铮张大了嘴巴,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铮,那是因为老夫已经没有了退路。”柴老爷子哀叹一声,缓缓坐了下来。此时的老爷子整个看起来,显得异常的颓丧。 当今的大楚国皇帝项禹虽说也算圣明,可是由于生性风流,被掏空了身体,因此虽六旬不到,可却已需靠虎狼之药来支撑。 项禹生性风流,本应子嗣众多。可是众多的子嗣总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不幸夭亡。 至今,项禹所能活下来的子嗣除了那三个嫡子之外,就只有项烨这个庶子。 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当今的天子早已是日薄西山,随时都可能灯尽油枯。可问题即使到了这种情况,项禹却依旧不肯定下继承大统之人。 原因无他,因为项禹的那三个嫡子无一让他满意,而让项禹真正满意的却是性格谦良的项烨。 方铮撇撇嘴,这些事自己早就不知道听出过多少次了,还用老爷子你提醒? “方公子,你可明白,传嫡不传庶,乃礼法也!当今陛下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将皇位传给他的三个嫡子中的一个。” “老爷子,无论他们哪一个继承皇位,也是他们项家的事,与你何干?但不知老爷子投靠了哪位皇子?” “一个也没有!”柴老爷子老老实实道。 “一个也没有?”方铮一个踉跄:“老爷子,你好糊涂呀!” “方铮,你才糊涂呢?我爹爹正是因为看不清哪位皇子最后会继承大统,为避免遭祸,才不肯轻易依附的。”柴洛不乐意了。 方铮没有解释,只是苦笑摇头。本来他对于柴老爷子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归隐有些纳闷,到现在,总算明白了。 归德将军,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朝廷重臣,地位也是显赫无比。可是地位越高的人,就越容易卷入纷争之中。面对纷争,必须慎之又慎,千万要选对所站的队伍。 队伍选对了,飞黄腾达不在话下。站错队,那可就惨了。所以不要看那些地位显赫之人光鲜无比,举手之间,呼风唤雨,要知道他们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站错队伍的确可怕,但比站错队伍还要可悲的是那些不能站队,选择做墙头草之人。因为那墙头草,无论在何时,都只会被那争斗双方所厌恶不已。 第六十三章柴家的投靠 柴老爷子唏嘘不已:“方铮,实不相瞒。为了继承那大统之事,陛下的那三个皇子都找过老夫,都想让老夫表明自己的看法。可是陛下的圣意未决,老夫又岂能轻易表态?” 柴老爷子的话语之间掩饰不住的悔意:“老夫本以为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决定,可是事到最后,才发现这样的决定不但愚蠢,简直是愚蠢之极。” “所以老爷子您就不得不提前告老还乡?”方铮也是摇头不已。 “方铮,你以为老夫真的想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如果说只是一位皇子对老夫这么说,老夫完全可以充耳不闻。可是那三位殿下皆这样劝老夫,老夫就不得不慎之又慎了。” “而当老夫昔日的那些好友,都劝老夫去做一个逍遥田园翁的时候,老夫终于明白,是老夫该识趣离开的时候了,否则的话,必有大祸临头。” “方铮,你知道吗?老夫纵横沙场几十载,从未怕过任何敌人。可是那一刻,老夫却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了。” “老夫万万没想到,老夫当初这样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决定,不但让那三位皇子皆将老夫我视作仇人,更险将我柴家置于死地。” “方铮,陛下的这三个皇子都是心胸狭隘之人,日后他们无论哪个登基,估计绝饶不了老夫。老夫早已年过六旬,早已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老夫怕。怕柴家因为老夫的这个愚蠢的决定而衰亡,更怕老夫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也因为老夫的愚蠢而命运凄惨。” 方铮长叹一声:“老爷子如此高瞻远瞩,让方铮佩服。” ”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赌注,可是有些人人偏偏喜欢自从聪明,总喜欢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不肯轻易下注。可是悉不知,这样的做法必将受到所有豪赌之人的摒弃。 你既然不肯做我的朋友,那就意味着你不肯忠诚于我。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视为我的敌人。 只有将你除之,我才能真正感到安心。 这是所有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的人必然的想法。 “老爷子既然已经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为什么不寻上那三位皇子中的一个去表示那悔意,去将自己的赌注押上去,又缘何要将赌注押在陛下的庶子身上?” 柴老爷子皱眉:“方铮,老夫观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可为什么却偏偏说出如此愚蠢之语?老夫因为迟迟不肯下注,已经遭到三位皇子的厌恶,不得不告老还乡。” “以三位皇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性格,老夫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奇迹,又岂能奢望皇子们能原谅老夫,接受老夫的投靠?” “而那项烨虽为庶子,却为人聪慧,性格禀善。我柴家只要依附上去, 庶子必将成为为我柴家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 “方铮,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方铮,项烨虽为庶子,可是却是陛下最为喜爱之人。庶子虽无缘继承大统,但日后如若能建得赫世之功,封王当不在话下。” “而庶子一旦被封王,无论日后哪位皇子登基,我柴家的地位将稳若泰山。” 柴老爷子非常清楚,在大楚国,凡被封王者,权力大得可怕。他们不但能拥有自己一大块的封地,更能拥有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军队。而且,凡被封王者,对于自己封地里的一切都拥有绝对的管辖权力。 更者,只要不是犯了谋逆之罪,就算天子都不能治他。因为王爷的权力实在太大,因此,偌大的大楚国,至今只有一个王爷,那就是当今大楚国皇帝项禹的亲兄弟晋王项淑。 昔日,项禹的父亲为了避免自己的小儿子受到项禹的伤害而封其为王。今日,项禹又何不能为自己喜爱的庶子不受嫡子的伤害而封其为王? “方铮,你虽外表不羁,可却能为百余枉死军士仗义执言,不惜得罪潘胤。而庶子更能为救你一命,不惜与潘胤交恶。” “方铮你侠肝义胆,而庶子他更是德配天地。老夫再愚笨,面对老柴家危如垒卵的困境,也知道如何取舍。” 方铮揉揉鼻子:“方铮作为公子的幕僚,理应要尽到幕僚的本份。柴老爷子,你想投靠公子,想要公子为你柴家遮风避雨,可是公子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好处?“柴老爷子哈哈大笑:”方铮,老夫虽已告老还乡,但是毕竟戎马几十载。说句自夸的话,大楚国的军中的许多将领,除了老夫的至交好友外,很多都是老夫的门生。” “老夫如果有事相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应该会给老夫一个薄面吧!” “方铮,如若它日战乱一起,老夫别的不敢说,但能保证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会以老夫的马首是瞻。”柴老爷子的声音异常的低沉。 “他日战乱一起?”方铮倒吸一口凉气。 “老爷子,你不会想……” “没错,陛下的那三位皇子都是心胸狭隘之人,他三人中的任一个登基,都是桀纣之君,都会是天下苍生的灾难。” “方铮,陛下虽为仁主,但实乃优柔寡断之人。陛下在一日,那三位皇子不得不将他们的野心压下。但他日,陛下一旦殡天,那三位皇子将无任何忌惮。” “老夫虽不才,但也料定,到那时,必将战乱四起。” “所以,在那日的到来之前,老夫愿帮公子好好准备一番。” “爹爹!”柴洛惊呆了。要知道,自己爹爹所说的这番话语都是大逆不道之语,一旦传出去,柴家必将满门被抄斩。 方铮皱眉:“老爷子,你就不怕方铮出去之后,将你这话四处张扬?” “方铮,你敢……”柴洛大惊,就欲上前。 “孽子,还不退下!”柴老爷子一声厉喝。 “方铮,你在元浦县之时,就能为一百五十名无辜而死的兵士仗义而言,不惜得罪那潘胤,以至差点命丧黄泉。” “老夫不相信,如此的一个方铮,竟会是那口腹蜜饯,两面三刀之人。” “方铮,老夫自从归隐之后,就一直想结识烨公子,只可惜无人引见。方铮,如果你肯为我柴家坐那引见之人,我柴家上上下下百余口将奉你方铮为上宾。” “今后我柴家的荣辱就全靠你了。方铮,请受老夫一拜!” “老爷子不必如此多礼,不必如此多礼。” “老爷子,您的要求,我方铮答应了。” 第六十四章跋扈的胡人 柴洛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自己的老爹想依附那庶子项烨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为什么叫自己今后对那方铮以兄礼待之? 本来自己纨绔大少爷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可是眼下却平白地多了一个兄长。看着方铮那副欠揍的嘴脸,柴洛就要拒绝,可却被老爷子劈头盖脸地收拾了一顿。并警告自己,如果自己敢对那方铮有一丝不敬的话,就要将自己逐出家门。 完了,我柴桧无拘无束的幸福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方铮笑咪咪地看着柴洛:“我说小洛呀,本来哥哥是应该陪你到公子那走一趟,不过哥哥今个忙,实在抽不出身,恐怕只能你自个去了。” “小洛,你不会埋汰哥哥吧?” 小洛?还哥哥?闻听此话,柴洛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恨不得给这个贱人的脸上狠狠来上这么一下子,但是却不敢。 柴洛强压怒火,好不容易才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既然兄长有事,小弟怎敢叨扰?项烨那,自己一人去得了。” “那为兄这就去了。”看到柴洛如今一副吃瘪的样子,方铮的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可就在二人准备分手而去的时候,一股刺鼻的腥骚味直冲了过来,让方铮不禁皱眉,就连柴洛也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妈的,该死的胡人,他们难道都不洗澡吗?”柴洛连连扇动着自己的手,想要将这股腥臊味扇去。 胡人?闻听柴洛,方铮连忙看去,只见与自己擦肩而去之人棕发褐眼,面相粗犷,果然与周围之人大不相同。 片刻之间,那胡人已来到一个卖缎子的摊前。而一见胡人到来,原本满脸笑容的摊主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胡人拿起缎子看看,不中意的,毫不客气地朝地上一扔,然后再拿起另一匹。虽然看着一匹匹上好的缎子被这个胡人扔在地上,摊主肉痛不已,却不敢发作。 转眼之间,已有好几匹缎子被这个胡人扔在地上。见此,方铮大怒,混蛋,你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如此糟蹋东西呀! 可是就在方铮欲寻上这家伙理论的时候,却被柴洛一把给扯住:“方兄,惹不起……惹不起,他……他可是胡人呀!” “惹不起?什么叫惹不起?”方铮一愣。而还未等柴洛答话之后,那个胡人终于挑好了自己中意的缎子。 “好了,南人,这缎子我买了,银子给你。”胡人扔下一两银子,扛起那匹缎子就走。 摊主可急了,他一把扯住胡人:“爷,你别拿小的开玩笑中不中?织成这么好的缎子,光工费最起码也要花八两银子呀!” “怎么?嫌少?”胡人皱眉。 “爷,不是小的故意为难你,这一两银子实在太少了。”摊主哭丧着脸。 胡人顿时大怒:“一两银子居然还嫌少?你们这些南人,就是贪得无厌。” 胡人直接就是一脚,将摊主给踹倒在地。 “爷,不是小的嫌少,实在是一两银子真的买不到一匹上好的缎子呀。”摊主死死抱住胡人的腿,就是不愿让他离去。 这二人的争执将众多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可是虽然对于这个胡人只愿给一两银子就欲将一匹上好的缎子拿走,人们都感到异常的愤怒,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句公道话。 方铮大怒:“妈的,一两银子就想买一匹上好的缎子,这跟抢夺还有什么区别?小洛,给我松手!” “别别,兄长,你可千万不要乱来,胡人咱惹不起。”柴洛死死地拽着方铮,不让其挣脱。 胡人‘啪’地就是一大耳刮子:“松手,在爷发火之前赶紧松手。” 摊主苦苦哀求:“不行呀,爷,一两银子实在太少了。” 见摊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松手,那胡人可恼了,他伸开自己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不愧是极其凶悍之徒,这一巴掌下去,摊主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妈的,老子买你东西肯给你钱,就已经是你天大的荣幸了。你他妈的居然还嫌少?找死!” 胡人一把揪住摊主的衣服领子,就像拎一只小鸡似的,给扔了出去。 “混蛋!”方铮怒了,彻底怒了。强夺豪取的行为就已经是伤天害理,而眼下居然还将人给打成重伤。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这混蛋如此暴戾恣睢,我方铮决计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看着怒气冲冲站在自己面前的方铮,胡人冷笑不已。 “懦弱的南人,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大突厥的勇士贺鲁。” “卑贱的南人,就算你们的皇帝老儿见了伟大的突厥人,都得客客气气的。就不用说你这个小小的平头百姓了。” “滚开,在爷发火之前赶紧滚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揍。” 柴洛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二人,连忙将方铮拉到一边:“方兄,这突厥人甚是凶悍,万万不可与他发生冲突。” “方兄,你且先消消气,这里交给小弟我好了。” 柴洛看着那凶神恶煞般的突厥人,勉强笑笑:“这位突厥的英雄,你且听我说,这天下万事都不过一个‘理’字,英雄你……” 可柴洛话还没说完,一记大耳光就扇了过来。 “讲理?还想和爷爷讲理?你们这些懦弱的南人只会耍嘴皮子上的功夫。伟大的突厥人,向来崇拜的都是力量。” 突厥人傲然道:“好呀,你们不是嫌我给的钱少吗?可以,来来,懦弱的南人,来和伟大的突厥勇士贺鲁打一场,只要赢了,要多少银子我给多少。” 突厥人凶恶的眼睛四顾而去。而被凶恶目光扫到之人,无比胆战心寒,后退而去。 突厥人放肆狂笑:“怕了?偌大的一个大楚国,皆是一帮绵羊,居然找不出一个敢和突厥勇士交手之人。哈哈哈!” “该死的突厥人,休要猖狂。我来!”一声怒吼。 “你?”笑声戛然而止,突厥人冷冷地看着一脸怒容的方铮。 柴洛急了,一把抱住方铮:“方兄,那突厥人就是一帮未开化的野人,我们何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不要理他,我们走,我们走。” “放屁!”方铮一脚将他踹倒。 方铮傲然地看着突厥人:“该死的突厥人,我方铮今天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不是你突厥才出勇士,我大楚国同样不乏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 “有点意思!”突厥人笑了,朝方铮勾勾手。 第六十五章众民之怒 怒不可遏的方铮当即就朝着那个突厥人扑去。可是面对此,那个突厥人却是不屑撇撇嘴,随即一脚踹了过去。 顿时,方铮就飞了出去。 看着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小腹,哼哼唧唧连话也说不了的方铮,突厥人更是得意洋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找爷晦气的,大可以上来!” 突厥人凶狠的目光四散扫射而去,所有被目光扫到之人都被吓得战战兢兢,慌不迭地低下来头来。 见此,突厥人不禁冷哼一声:“你们南人都是一帮没卵蛋的孬种,我呸!” 趾高气扬的突厥人扛起那匹缎子,就欲离去。“你这个混蛋,给我站住!”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突厥人皱眉,再次转过身去。 突厥人分明看到方才那个被自己踹倒的南人居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小子,你想怎么样?”突厥人皱眉。 方铮擦擦嘴角的鲜血:“放下你抢夺来的东西,然后向被你伤害的人道歉。” “放下我手中的东西,然后道歉?”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突厥人放声狂笑。 “要高贵的突厥人向卑贱的南人道歉?我呸!”突厥人狠狠一巴掌扇过来。见此,方铮连忙缩身,在堪堪避过对方这一拳之后,随即狠狠一拳砸向对方的胸口。 ‘彭!’方铮直觉得自己的右拳发麻不已,可是反观那个突厥人,不但身体纹丝未动,而眼中更是闪着不屑的目光。 而就在方铮惊讶不已的时候,突厥人狠狠一拳朝着方铮的胸膛击来。这下,方铮再也不能躲避开,身体直接被揍飞了出去。 “你这个混蛋,不许走!”尽管浑身上下都好像被拆散了似的,可是方铮却依然站了起来。 柴洛苦苦相劝:“方兄,别胡闹了,千万别胡闹了,你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小洛,你给我让开,我要教训这个混蛋。”方铮一把推开了柴洛。 “大言不惭。”突厥人冷笑不已:“蠢货,你的勇气的确让伟大的突厥勇士钦佩,可你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你也不看看你的周围,在爷的面前,居然连一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就这愣小子,却还傻乎乎地嚷着要教训我。” “小子,我劝你最好识趣一点,老老实实给我滚一边去。如果为了强充好汉,把自己的小命给弄丢了,那可不值了。” “那可未必哟!”面对对方的冷嘲热讽,方铮却是一声冷笑。 “装腔作势!”突厥人一声冷哼,此时的他,甚至都不愿意拿正眼看方铮。 方铮不再理会他,调转头看向那些惊恐万分的人们:“诸位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可是现如今这个突厥人居然当着我们的面欺凌弱小,肆意妄为,诸位不但不敢挺身而出,反而像一只乌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给缩了回来。”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看到一突厥人在我大楚国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居然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诸位!方铮想问,你们作为男儿的血性哪去了呢?你们作为男人,还有没有一点的羞耻之心?你们的脊梁骨是不是被人打断了?” “没错,今天被欺凌的不是你们,你们可以无动于衷。但是你们想想,如果你们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只会日渐增长恶人的嚣张气焰。你们谁能包证,日后你们的妻儿老小被恶人欺凌?如果没有人肯仗义相救的话,那你们的妻儿老小下场会怎么样?” 在方铮的怒斥之下,很多有良知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方铮长吸一口气,缓和一下自己的语气:“诸位,这个突厥人虽然异常凶悍,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我们这足有好几十。” “诸位,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小小的突厥人都对付不了?至于会吓成这样?” “小子,你想干嘛?”突厥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的确,南人在自己的眼中,都是极其孱弱的。凭自己的身手,一个对付三五个南人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自己就算自己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一个人对付这么多的南人呀。虽然方才自己也曾大言不惭地叫这些南人一起上,可是自己是料定这些怯弱的南人没有这个胆子的。 可是如果这些南人真的被这小子鼓动,真的不要命地一起来的话…… 想到这的突厥人,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畏惧之色,而这更是丝毫不差地落到了众人的眼中。 真想不到,凶悍的突厥人居然会害怕?看到突厥人眼中出现的一丝慌乱之色,人们心中的恐惧之感也在慢慢消散。 方铮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强与弱永远都是相对的。当面对凶恶的敌人时,你越是胆怯害怕,他就越发可怕。可当你抛弃心中的那股惧意,和他以死相拼的话,那你就会发现,其实对方也没什么可怕的。 “诸位,想必这位柴大少大家都认识吧?我告诉你们,柴大少说了,大伙谁能将这突厥人揍趴下,赏银百两。” 柴洛急了:“方铮,你个杀千刀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就是刚才。”方铮拍拍柴洛的肩膀:“我说小洛呀,你也知道,你家老爷子对我可是非常欣赏的。你想想,如果我在老爷子的跟前嚼舌头根子的话,他是信还不信?” “方铮……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小洛,方才这该死的突厥人给了你一巴掌。如果这仇不报的话,你日后在岳州城还有什么脸见人?” 他奶奶的,想到自己平白无故挨了这突厥人的一巴掌,柴洛就怒火中烧。 柴洛恨恨地朝地上一跺脚:“诸位,谁他娘的能将这个该死的突厥人揍趴下,本少爷赠他纹银百两。” 百两纹银?当听到这之后,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人们的脑海之中都被那白花花的银子给占据,而对突厥人的那畏惧之感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散去。 见此,方铮一声大吼,然后朝着突厥人扑了过去:“银子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要和我抢。” “那银子是我的。”随着一声声的叫吼,众人纷纷朝着突厥人扑去。 望着疯狂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人们,那个突厥人的脸色也是大变。 突厥人咆哮一声,抬腿一脚就踹在一人的脸上,顿时鼻血飞溅,那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可是此时的人们脑海中早已被白花花的银子所占据,尽管一个个人被击去,但还是有着更多的人疯狂地扑了过来。 虽然突厥人拳脚连动之下,一个个的人便哀嚎着,被击飞了出去。但你要知道,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殴。在人们疯狂的攻击之下,突厥人的呼吸越来越紊乱,而动作也是越来越迟缓。 见此,方铮狂喜,他连忙弯下身来。 “又便宜不占是王八!”柴洛的眼珠子咕噜噜地直转 。只见柴洛从地上胡乱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然后朝着那突厥人的眼睛洒去。 双眼剧痛的突厥人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靠,居然被这小子占先了。迟了一步的方铮懊恼不已。 可是会捡便宜的又岂止只有柴洛?一见突厥人两眼被迷住,更有俩个家伙一人搂住突厥人的一条腿,然后奋力一扯。 此时的突厥人再也不能站住,整个人栽了下来。紧接着,拳脚如同雨点般地落了下来。 突厥人拼命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当一个瓦罐在他的脑袋上粉碎之后,他就再也不动了。 “谁去找根绳子,将这混蛋给捆起来。”方铮拍拍自己的手,方才的那一瓦罐就是他砸的。 一个手脚麻利的家伙连忙找来一根粗麻绳,就欲将突厥人的手给捆上。 见此,方铮大骂:“蠢货,突厥人如此凶悍,你这么捆不是找死?” 那人糊涂了:“那你说怎么捆?” “当然了这样捆了。”方铮不由分说地从那人的手上夺过绳子,然后用四马攒蹄的捆法将那个昏迷的突厥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如此一来,等到那个突厥人醒来,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挣脱的。 等方铮忙碌完,一个家伙迫不及待地问道:“对了,这位老兄,突厥人可是被揍趴下了,那你答应的那一百两银子呢?” 方铮还未答话,又一个家伙急了:“突厥人是老子揍趴下的,银子该我拿才对。你凑什么人热闹?” “突厥人是我揍趴下的,银子应该归我,归我!”又一个家伙嚷嚷道。 “是我,是我。” …… “都他妈的别吵了。”柴洛火了:“不就是银子吗?还怕我柴大少赖掉不成?” “给,这里有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你们拿去,想怎么分就这么分。”柴洛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然后撒去,引得人们纷纷抢夺。 “过瘾,真他妈的过瘾!”柴洛一屁股坐倒在地。 “是呀,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突厥人居然如此凶悍,居然让我大楚国之人如此畏惧。”精疲力竭的方铮也丝毫不顾形象地坐倒在地。 第六十六章大楚国的耻辱 看着精疲力竭的方铮,柴洛撇撇嘴:“能不怕吗?方兄,你可知道,突厥人天生就彪悍无比,不要说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是我大楚国最为精悍的军士,恐怕和突厥人的兵士比起来,也差了好大一截。” 方铮一愣:“有这种事?” “我还会骗你不成?方兄,突厥人的凶悍你根本无法想像。虽然这几年突厥人开始与我大楚国交好,可是几年前,我们和突厥人那可是敌对之国。” “方兄,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子当年可是边关赫赫有名的守将,那时也曾真刀真枪和突厥人干过好几仗。” 方铮笑笑:“老爷子既然是边关的守将,那他的统领的军队自然也应该是大楚国的精锐之师了。” “那是当然。”说起这,柴洛的眼中尽是兴奋,可这种兴奋的光芒没有多久便消失了。 “方兄,我家老爷子当年统领的军队的确是大楚国的精锐不假,可是和突厥人的军队交锋起来,却还是差得太多了。” “我家老爷子曾不知一次在我面前说起,如果想和突厥人交战,如果能守,就绝不攻。如果非要攻不可的话,起码要有五倍于对方的兵力,否则那根本就是去送死!” 方铮挑挑眉头:“突厥人这么厉害?” 说起这,柴洛也是一脸的黯然: “那是当然。我家老爷子当年统军的时候,便再三告诫自己的部下,如果没有万分必要,千万不可与突厥人发生冲突。如果实在免不了要和突厥人交战,一定要万般小心,决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在没有将对方砍成肉酱之前,你得千万要小心。就算突厥人已经断气,说不定他也能蹦起来砍你一刀。” “方兄,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家老爷子好歹也算是大楚国的名将,可就连他都不敢小瞧满突厥人,更何况其他人呢?” “我明白了!”方铮缓缓点头。刚才在看到那个突厥人胡作非为的时候,那么多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方铮还以为是那帮人的怯弱。 可如今看来,则不然。要知道,军队乃国家的柱石,可如果连作为国之矛的军队都如此畏惧那突厥人,那还能怪这些平民百姓吗? “所以呢!我大楚国对于突厥人的做法是能不惹,尽量不惹。可是谁想到老方你却偏偏不吃这一套。” “方兄,幸亏你今天运气好,如果你运气犯衰,被那个突厥人打死的话,恐怕都没人能为你申冤。” “没人为我申冤?那么官府干什么去了?” “方兄,你是傻了不成,就连当今的陛下都是对突厥人一忍再忍,官府又岂会因为你一介草民被突厥人打死而为你申冤?” “不过呢?”柴洛洋洋自得:“不过呢?突厥人虽然异常的凶悍,可大多都是四肢发达,头脑愚笨之人。这样的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方兄,你知道吗,我大楚国只不过用稍许的钱帛,就哄得那突厥人不再作乱,乖乖与我大楚国修好。” 柴洛洋洋自得:“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兵法的奥妙所在,这些愚蠢的突厥人如何能懂?” “放你娘的屁。”没好气的方铮一巴掌甩了过去。 遇到可怕的敌人,不想着如何去遏制?而选择一再忍让?甚至自欺欺人地说对方成不了什么气候?这是什么逻辑? 遥想自己原来的那个时代,历史悠久的华夏民族拥有璀璨无比的文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走在世界的顶端。 和拥有灿烂文明的华夏比起来,周围的那些番邦蛮夷简直都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可谁曾想到,就是这帮让人瞧不起的野人,一次又一次地挑起了战端,一次又一次让华夏文明遭受重创,甚至有两次让华夏文明出现了断档。 无数的血泪告诉人们,永远也不要瞧不起自己的敌人,否则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痛苦,甚至很有可能是灾难。 当然这些话方铮是永远也不会对柴洛说的,因为没有经过那切肤之痛的人,任何的忠言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危言耸听。 但愿那些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能有目光高远之人,能真正意识到这个潜在的可怕危险。 “对了,方铮,这个突厥人怎么办?”看着沉思的方铮,柴洛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送到官府去了。”方铮摇摇头,晃去纷乱的思绪,然后站起身来。 “方兄,你莫不是傻了不成?就算你将这家伙送到官府去,官府也不敢拿他怎样的。” “你才是蠢货呢!”方铮没好气道:“官府如何对待这个突厥人,我不知道。但将恶意行凶之人送往官府,那是大楚国的律法所在。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的话,会给自己召来不少麻烦的。” “哦!”柴洛恍然大悟。 “不用了,这家伙就不用二位送往官府了。”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开。方铮连忙回头,只见又有俩个棕发褐眼的突厥人站在那里。 “二位,这个被你们捆住的不成器的东西是我的仆役,不知你们能否将他交给我?”一个五旬左右,衣着华丽。双目炯炯的突厥人朝方铮,柴洛拱拱手,微笑不已。 方铮皱眉:“放了他?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 虽然面前的这个突厥人谦逊有礼,笑容可掬,可是不知为什么,方铮对他却有一种深深的厌恶之感。 华服突厥男子身边那个身材魁梧的突厥人勃然大怒:“该死的南人,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 “图索,不得无礼!”华衣中年突厥人一声冷哼。顿时,身材魁梧的突厥人脸上的怒容消失了,他连忙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强夺豪取,肆意伤人!”华服突厥人摇摇头:“真想不到贺鲁这个混账东西居然作出此等让我突厥蒙羞之事。” “这位公子,我禄赞请求你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交我带回,我定将好好惩戒他一番。” 方铮看看柴洛: “禄赞?对了,小洛,这个名字你听你家老爷子提过吗?”。 柴洛仔细想想,然后摇摇头:“闻所未闻。” 禄赞朝柴洛笑笑:“禄赞在我突厥国,乃一名不经传之人。这位公子不认识禄赞,也是情有可原。” 方铮摇摇头:“ 禄兄,将这混蛋交给你带走也不是不可,但是我二人却是你的这个仆役打成重伤,恐怕得找个医者去瞧瞧。” “只是可惜囊中羞涩呀!”方铮故意长叹一声。 闻听此语,那个身材魁梧的突厥人图索勃然大怒,就欲发作,可是却又被禄赞给用眼神制住了。 第六十七章突厥人禄赞 禄赞哈哈大笑:“这个,好说,好说。” 禄赞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不知一千两银子能否让二位感受到我的歉意?” “够了,够了。”眉开眼笑的方铮一把接过银子。 禄赞朝图索点点头,后者连忙弯下身,抓住绳子,微微一使劲,粗大的绳子立刻就崩裂下来。 见那个蠢货还不醒,图索毫不客气地两记耳光甩了过去。贺鲁那个蠢货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正在分着银票,笑得无比淫贱的方铮和柴洛的时候,大怒。 “无耻的南人,老子饶不了你们。” “贺鲁,给我退下。”虽然禄赞的话语异常的平静,可是贺鲁却忍不住一个哆嗦,乖乖地退了下去。 看着兴高采烈数着银票的方铮,禄赞笑问道:“这位兄弟,你大楚国人一向畏我突厥人如虎,可你缘何敢揍贺鲁?” “问我为什么?”正点着银票的方铮不耐烦地抬起头:“人家要打你,你哀嚎求饶有屁用?只有咬咬牙,打呗!” “就算打不过,咬都要咬对方一块肉。” 禄赞收起了笑容:“这位兄弟,你的想法固然好,可是你想过没有,如今的你大楚国好不容易和我突厥交好,如果大楚国人人都像你这样乱来的话,万一彻底激怒我突厥,使得两国战端再起。” “这样的责任你担当得起吗?”禄赞拉长了声音。 闻听此言,柴洛吓得面色苍白,他连忙拉拉方铮,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方铮哈哈大笑:“我当然不想希望看到我大楚国和你突厥之间发生战争。但是如果真的战争不可避免地发生的话,那还是那两个字,打呗!” “打?”禄赞身边的图索冷笑不已:“你大楚国人皆是懦弱之人,而我突厥人皆是剽悍勇猛的战士。一旦两国发生战争,你大楚国如何抵挡?” 方铮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他死死地盯着图索:“很简单,一个字,耗!” “耗?什么意思?”图索糊涂了。 “什么意思?我大楚国地大物博,人口有万万之众,而你突厥居北方苦寒之地,物质匮乏,人丁稀少。” “我大楚国如若和你突厥开战,只要万众一心,采用这耗字诀,总有一天会将你突厥给活活耗死。” “耗字诀?”原本笑容满面的禄赞也是面色大变。 “没错,就是耗字诀,只要这样耗下去,你突厥虽胜亦不胜,我大楚虽败亦不败。一年两年之内,我大楚国可能不能奈何你突厥,但是十年八年之后……哼哼!” 禄赞死死盯着方铮的眼睛:“但不知禄赞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这位小兄弟的大名?” 方铮昂首:“不才方铮,一介布衣尔。” “你就是方铮?”禄赞大惊。 方铮皱眉:“禄兄居然也知道方铮的贱名?” 禄赞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当然,方老弟的大名,禄某也是久仰已久。” “久仰也罢,为所未闻也。”方铮无所谓地耸耸肩: “只是方铮眼下还有急事,想向禄兄告辞,不知禄兄可否应允?” 禄赞拱拱手:“方老弟请便!” 方铮拽着柴洛,就这样昂首而去,只留下面色铁青的禄赞和那一脸不忿的图索和贺鲁二人。 图索恼道:“大人,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宰了那个叫方铮的混蛋?” 贺鲁同样也是一脸的不甘:“是呀,大人,如果不是您频频用眼色制止!我贺鲁一只手就能将他捏死!” 禄赞一声冷哼:“蠢货,你们俩个都是蠢货。” “而至于那个叫做方铮的,明知单打独斗不是贺鲁的对手,却宁愿宁愿一次次作那以卵击石之事,以换取那些大楚国人的羞耻之人。” “先来说你贺鲁,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会败?” “为什么会败?”贺鲁嘟囔着嘴。不就是那个方铮太过奸诈,先是一番胡言乱语,使得那些大楚国之人萌生羞耻之人,继而对自己不再那么畏惧。然后,更是用重金相诱,唆使那些大楚国人群殴自己,以至自己落败…… 想到这的贺鲁不禁揉揉自己酸痛的身体:“那方铮真是卑鄙无耻的家伙,只会行这种肮脏龌蹉之事。” “贺鲁,你这个蠢货,给我闭嘴。”禄赞厉声喝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古至今来,皆是如此,又何来卑鄙无耻之说?” 禄赞眼中掩饰不住的欣赏之意:“那方铮能为百余无辜军士的身死仗义直言,差点身殒,实乃高义之人。而如今他又略施小计,让堂堂突厥勇士颜面扫地,足可见其有勇有谋,连老夫都不禁有些佩服他了。” “尤其是那个耗字诀,如果大楚国真这样对卧突厥的话,那我突厥的形式将大为不妙呀!” 禄赞眼中出现一丝寒光:“如果那大楚国真的想和我突厥耗下去的话,那我突厥就算百胜都不能算真胜,那大楚国就算百败都不能算真败。” “那方铮真是抓到了我突厥的命门,端是一个可怕的人物。此人如果只是永远只是一介布衣,那也倒没什么,可是就怕他他日成为那大楚国的擎天之柱。”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突厥危矣!” 图索忍不住插嘴:“大人,既然那方铮如此可怕,为什么大人方才为什么不让我将他除去?方铮此子既然如此让大人忌惮,大人就不怕他日后成为我突厥的一大祸害?” “图索,这就是我也也要骂你是蠢货的原因。”禄赞苦笑不已:“图索,我不杀方铮,非不愿,乃不能尔。我自从见到那方铮,直至他离开,都有这样的一个直觉:那就是,如果我想杀那方铮,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大人,这是何故?”图索糊涂了。那方铮虽不算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但以自己的本事,想要杀他也是易如反掌,大人缘何说断无成功的可能? 看着迷惑不解的图索,禄赞悠悠而道:“图索,方铮是一个聪明人,你对他起了杀机,他如何不晓?可是如此状况之下,他却依旧谈笑自如,这是为什么?” 图索连忙问道:“大人,那是何故?” 禄赞叹了口气:“我想应该是有恃无恐吧!” 图索更糊涂了:“敢问大人,那方铮究竟有何可恃?” 禄赞摇摇头:“图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而当禄赞几人终于被远远抛出自己的视线之外的时候,背部早已湿透的方铮一屁股做倒在地。 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方铮不敢想像,如果那个可怕的突厥高手真的对自己出手的话,那隐藏在暗处的肖炎是不是真的能救下自己? 第六十八章肖炎的秘密 “方铮,你认为呢?”突然一个声音没来由地在方铮的身后响起。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方铮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方铮,方才那个叫做图索的突厥人很强。”一袭白衣的肖炎,背负双手,模样甚是潇洒无比。 看着肖炎这玉树临风的模样,方铮也不禁心生几分嫉妒之感。这模样,这造型,搁在后世,铁定会招来一大群的花痴少女尖叫不已。 “不过就算那个叫做图索的突厥人再厉害,在你肖兄的眼中,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那是自然。”肖炎显得极其的自负。 “大言不惭。”一旁的柴洛小声地嘀咕道。 肖炎一声冷哼:“柴洛,你方才的话语我没有听清,烦请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肖炎的厉害,柴洛可是见识过的。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说一遍。 在用威胁的眼神看看缩头躲到方铮身后的柴洛,肖炎突然说道:“方铮,你知道吗?那个叫做图索的突厥人,他虽然厉害,但在我的眼中,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只是……” “只是……”肖炎停顿了一下:“只是那个叫做禄赞的突厥人我实在看不懂,虽然我们未曾交手,但我有这样的一个直觉,如果我和他一旦交手,胜负犹未可知。” “那个叫禄赞的人居然这么厉害?”柴洛的眼睛睁得老大。依照他的看法,那个叫做图索的突厥人的确很厉害,这一点哪怕傻瓜都能看得出来。 可治那个叫做禄赞的人?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样的家伙,自己咬咬牙,撩翻他应该不在话下。 可是这样的家伙,肖炎居然说实力和自己差不多。肖炎什么人?在大楚国,能够打倒他肖炎的人,伸只巴掌都能数的清。 可是这样的肖炎居然说自己也没有把握击败那禄赞。肖炎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 不,肖兄没有开玩笑,关于这一点,我也非常赞同。”方铮深深地点头。 那突厥人禄赞,当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揍得无比凄惨的时候,却不怒不恼。甚至自己为了放人硬敲诈勒索的时候,却依然面带微笑,礼貌有加。 一个拥有如此隐忍力的人,又岂是简单人物?还有,如果那禄赞真的是简单人物的话,又岂能让那俩个无比凶悍的突厥人敬畏不已? 虽然禄赞口口声声说,自己在突厥,只不过是一无名之人,但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凛然的气势,那股绝对只有上位者才拥有的气息,是无论如何掩饰也掩饰不掉的。 “对了,肖兄,那个叫做图索的突厥人几次对我露出杀意,可却都被那禄赞给制止。我想禄赞之所以这样做,畏惧的应该是肖兄你吧?” 肖炎默然。 方铮一肚子的狐疑:“对了,肖兄,还有一个问题,当谈起这突厥人的时候,我在你的身上发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意。” “肖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痛恨突厥人?难不成,你和那突厥人之间也有那血海深仇?” “方铮,你这混蛋,那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如果再喋喋不休的话,信不信我我现在就杀了你?”肖炎一把揪住方铮的衣襟,狂吼不已。 看到那肖炎那原本清秀的面孔此时异常扭曲的时候,方铮也是大惊:“对不起,肖兄,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对不起,方铮,我失态了。”肖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什么了,肖兄不用太过自责。”方铮已经明白,在这肖炎的身上,铁定有着让他不愿意回首的往事。而这件事情,那突厥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肖炎仰首望天,声音低沉:“方铮,如果他日,我大楚国再与那突厥交战,以我大楚国百姓的柔弱,真的能击败那如狼似虎的突厥人?” 方铮苦笑摇头:“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和禄赞交谈之时说过,想必肖兄你也听到了如果肖兄真的还想再问一次的,方铮可以再说一遍,可以,绝对可以。” “只不过,要想击败突厥人,代价可能会大了些。” 肖炎的眼中,凶光立现: “如果能击败那突厥人,代价再大又何妨?” 看着眼中闪着仇恨目光的肖炎,无可奈何的方铮唯有摇头不已。为了不让肖炎回想起那痛苦的过去,方铮连忙调转话头。 方铮腆着脸笑了:“对了肖兄,我方才被那突厥人吓得不轻,直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肖兄乃实诚君子,方铮斗胆问一下肖兄,可否做到底,护送我回自家宅院?” “方铮,你……”肖炎一阵气结。方才,这家伙在突厥人的面前所表现出的不卑不亢让自己眼睛一亮,不由心生几分好感。 可是看看如今这厮的嘴脸,那丝好感却再次荡然无存。 公子项烨举止优雅,言谈风趣,举手投足之间潇洒自如,使人不禁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是看这方铮,典型的一泼皮无赖模样,让人厌恶不已。可是……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混蛋,却缘何总是能作出一些令人肃然生敬的事情来? 由于对肖炎的畏惧, 柴洛慌不迭向方铮辞行,老老实实地去找那庶子项烨去了。而方铮自然在一脸不甘的肖炎的护送之下,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自己的那栋新宅子。 当看到眼前这栋比起后世豪华别墅丝毫不逊色的大宅子时,方铮放声狂笑:“哈哈哈!” 可是在方铮放肆的狂笑之声中,满脸泪痕的阿秀却是跌跌撞撞地从宅子冲了出来。 “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方铮故意叹口气:“我说阿秀呀,虽然谁看到这么大的宅子,都免不了兴奋。但是再兴奋,你也不至于兴奋得哭呀!” “来,赶紧将眼泪擦擦,也不怕客人笑话。”说到这的方铮扭头看看肖炎,而后者则是冷哼一声,就背过脸去。 阿秀胡乱地擦擦自己的眼睛:“少爷,不好了,是真的不好了,胡大哥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 方铮一愣:“什么?阿秀你说胡锰这家伙被官府的人抓起来了?” “阿秀,先不要急,慢慢说。” 在抽泣的阿秀断断续续的描叙之下,方铮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第六十九章讹诈 和方铮一样,在看到今后能住进这么大一栋宅子之后,阿秀喜出望外,而胡锰更是嘴都笑咧了。在高兴之余,阿秀更是打算去购置一些必要的物件。在将此对胡锰一说之后,后者更是欣然相从。 于是呢,这二人就高高兴兴地去上街了。阿秀物件的确是买了不少,可是绝大多是都是为方铮购置的。 而看到这的胡锰不乐意了,他便劝说阿秀也为自己购置一点。按照胡锰的话说,如今的方铮在陛下那庶子的手下做幕僚,身份尊崇,早已经不能与昔日相比。 如今的阿秀妹妹你,如果不把自己好好拾落拾落,那丢的可是那方铮的脸。 而一听自己可能会给方铮丢脸,阿秀也急了,连忙问胡锰该怎么办。 胡锰这个混蛋强忍着笑意,在敲诈了阿秀五两银子做酒钱之后,终于告诉她,她应该替自己买一些首饰妆扮妆扮自己,使得以后走出去不再丢方铮的脸。 要知道,大凡是个姑娘,都有爱美之心,都希望有漂亮的首饰。在胡锰的蛊惑或者说唆使之下,阿秀终于犹犹豫豫地进入了一家专门卖首饰的铺子。 当然作为一大老爷们,胡锰是不屑也不愿进去的。于是呢?这家伙就站在门口等。 而这家卖首饰的铺子的老板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有心之人,但凡只要看看他那咕咕转动的小眼睛,就会知道这老家伙绝不是送命好人。 看到阿秀走进来了自己的铺子,小老头连忙热情地介绍起来。毕竟是做了几十年买卖的商人,小老头巧舌如簧,不一会就将阿秀哄得迷迷糊糊。 “掌柜的,我就买这个。”阿秀犹犹豫豫地指向一支金簪。 小老头一拍大腿:“哎呀,姑娘,你可真有眼光。老朽实不相瞒,这支金簪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是不卖的。” 阿秀慌了:“掌柜的,既然这支金簪是你的镇店之宝,那我就不要了。” 小老头连忙制止:“别别,姑娘,虽说这支簪子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但是老朽一眼就看出姑娘你特别地喜欢它。” “姑娘,既然你诚心想要它的话,那老朽我就忍痛割爱。” 小老头做出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二十两。姑娘,你只要付二十两,就可以将它拿走。” “谢谢掌柜,谢谢掌柜!”阿秀顿时感激涕零。可是如果方铮在此的话,铁定会给这老家伙两个大嘴巴。 一支破簪子,你居然敢卖二十两银子,你欠抽呀? 可是善良的阿秀根本没有意识到小老头骗了她,在千恩万谢之后,她就掏出了二十两银子。 对了,阿秀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少爷知道后不会骂阿秀吧? 见轻而易举的,二十两银子就到手了。那小老头的心里乐开了花,真是一个傻丫头! “掌柜,簪子可以给我了吗?” “嗯!”小老头点点头,就欲将簪子递过去,可突然之间眼珠子一转,而手也鬼使神差般地缩了回来。 小老头拉下了脸:“姑娘,你银子都没有给,叫老朽如何能给你簪子?” 阿秀急了:“掌柜,我方才不是给你银子了吗?” “姑娘,你何时给老朽银子?”小老头狡狯地眨眨眼。既然这个姑娘是个傻丫头,那么再坑她一把又如何? “掌柜,你怎么能这样,我方才明明给了你银子……” “你什么时候给老朽银子?姑娘,老朽也活了这么大岁数,岂能讹你不成?” “掌柜……” “来人,将这个骗子给我轰出去。”小老头一声令下,顿时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伙计就涌了上来,强行将阿秀给推攘了出去。 当看着被强行推攘出来的阿秀哭哭啼啼的样子,胡锰大惊,连忙问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当听完阿秀断断续续地说明一切之后,胡锰的肺都要气炸了。 老东西,居然敢坑我阿秀妹妹,你找死!怒不可遏的胡锰当即就冲进门来。而看着这个明显来意不善的家伙,店里的那几个伙计下意识地就要阻拦,可是却被胡锰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腰带,给扔了出去。 胡锰一把抓住了那小老头的衣服领子,硬生生将他给提了起来:“老东西,竟敢赖我阿秀妹妹的东西,你当我胡锰是是好欺负的么?老东西,识相的话,赶紧将银子还回来。” 虽然胡锰的样子的异常的凶恶,但吞下去的银子又岂有再吐出来之理?小老头立刻扯开嗓子嚎叫起来:“强盗啊,有强盗呀!街坊邻居,你们赶紧来呀!” 小老头不叫倒好,这一喊胡锰更是怒不可遏,他抬手就是两记耳光。 “住手,赶紧住手!”小老头的唤乎之声终于将左右店面的街坊邻居给招了来。 见人越来越多,胡锰恼怒地将小老头朝地上一扔:“诸位,你们给评评理……” 气愤不已的胡锰连忙唤来阿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呀,老王头这家伙做生意向来不检点,没准这事还真的做得出来。 “没错,我看这小姑娘长得挺实诚的,应该不会说谎。” “我看事实应该就是这样了。” …… 人们纷纷七嘴八舌。而看到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是那小老头讹了阿秀之后,胡锰更得意了。 一人蹲下身子,想要劝小老头将银子还给人家姑娘。可突然之间,却是面色大变。他分明看到那小老头的脸色张得通红,在呼呼粗喘了几下之后,身子一萎,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气息。 死了?居然死了!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老头的尸体,人们被吓得四散而逃。 “掌柜的!掌柜的!”闻听尖叫声,那几个被胡锰扔出去的伙计更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小老头的身边。 糟了!我怎么会将他给打死了?胡锰也傻眼了。 看着抱着小老头尸体嚎啕大哭的那几个伙计,胡锰连忙拉住阿秀的手,就欲逃遁而去。 可是见到自己主家被打死的那几个伙计岂能让胡锰轻易逃脱?在让一个家伙飞奔去报官之后,另外的那几个也是死死缠住胡锰。 不一会,俩个巡街的衙差就来了。 见到小老头的尸体,俩个衙差大惊,连忙从后腰上扯下一条细铁链,‘哗啦’一声就套到了胡锰的头上,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 “少爷,你一定要救救胡大哥呀,要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被官府抓去呀!” 第七十章岳州知府 明白缘由的方铮暗暗恼火。胡锰,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蠢呢?我不是一再警告你,不要遇到事就知道动拳头,要多动脑子。要想收拾那个小老头,办法多的是,可你倒好,几拳头下去,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过虽然心中恼怒不已,但胡锰这混账东西毕竟也好歹跟随了自己好些时日,再加上如今入狱实为为阿秀打抱不平而致。 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置之不理。 看着依旧哭泣不已的阿秀,方铮柔声安慰:“阿秀,莫哭莫哭。胡锰那厮虽然错手杀人,可实乃无心之过。明天我就去谒见州府大人,澄明缘由,表示我们可以对死者的家属进行一些赔偿。” “阿秀,我想,只要能使得死者的家属满意,让他们撤了诉状,胡锰那厮就可以出来了。” “少爷,你说的是真的?” “阿秀,这还能有假?”方铮笑笑摇摇头:“阿秀,我可以向你保证,胡锰那厮最迟明天响午的时候就能从牢里出来。所以,你就尽管放宽心好了。” “阿秀,眼下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嗯。”在方铮的安慰下,阿秀的心情顿时好了些许。 可是虽然方铮打算明天就去找那州府大人,可却万万没想到,人家此时却已经寻上门来了。 “州府大人居然要见我?”拿着那张名刺的方铮哭笑不得。堂堂岳州府的知府,地位不知道要比自己高出多少。如果说要拜见,也是自己拜见人家。可怎么如今却倒个了? “岳州知府陶宇拜见方幕僚。”胖胖的岳州知府朝方铮弯下了身子。 方铮也慌忙还礼:“知府大人乃朝廷四品大员,方铮只不过是庶子手下的一个小小幕僚,怎经得起如此大礼?” “知府大人,请坐。” “谢方幕僚。” 在一番交谈之后,方铮终于明白了,这知府大人居然也是为了胡锰一事而来。 “方幕僚,你放心,那胡锰之事就包在下官的身上好了。”陶宇朝着方铮点头哈腰。 “方幕僚,明日下官就赶赴那死者之家,好生斡旋一番。务必让那死者家属撤回那诉状。” “那就有劳知府大人了。”方铮含笑点头,可心中却是一阵恶寒。 下官?你一堂堂朝廷四品大员居然在我这个小小的幕僚的面前称下官?你还要不要脸?你就算再下贱也不能下贱到这种地步呀! 这老小子到底想搞什么鬼? 陶宇肥嘟嘟的脸上挤满了笑容,他再次朝方铮拱拱手:“对了,方幕僚,再下久仰项公子的大名,可是却无缘得见,可否恳请方幕僚给引见一番?” ‘噗呲’方铮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感情这混蛋以堂堂知府的身份屈尊来看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将他引见给项烨? 看着目瞪口呆的方铮,陶宇一愣:“方幕僚,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是答应了?” 陶宇再次深深朝方铮行礼:“下官谢过方幕僚。方幕僚对下官的引见之恩,下官感激不尽。” “你……你……”方铮张口结舌。拜托,我可什么话还没说呢?你这家伙,就算不要脸,也不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吧?” “方幕僚是不是认为在下忒不要脸?”很明显,这岳州知府陶宇也是一个察言观色之人。 方铮笑了:“陶大人,我今日看到你,不禁想起我的一个朋友,他的个性与你陶大人非常相似。” 没错,那元浦县的县令卢弘也是一个忒不要脸之人。可是那样的一个人,却是唯一一个真正配称方铮朋友的人。 “方幕僚可是说那元浦县县令卢弘?” 方铮大惊:“陶大人居然也认识那卢弘?” 陶宇笑了:“方幕僚,实不相瞒,那元浦县县令卢弘正是下官的侄儿。” “卢弘那王八蛋是陶大人你的侄儿?”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 陶宇谄笑不已:“正是!” “方幕僚,下官那不成器的侄儿由于那丞相千金潘惜灵之事,差点殒命。幸亏方幕僚危难之时,大显神威,将那潘小姐救出,这才让下官那侄儿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方幕僚对下官侄儿的救命之恩,下官谢了。” 此时的方铮真是哭笑不得。刚刚离开那个不要脸的活宝卢弘没多久,可眼下却让自己遇到了一个更不要脸的叔叔。 老天爷,你也厚爱我方铮了吧! 无奈的方铮只有摇头不已:“对了,陶大人,既然你说卢弘的叔叔,那我们也算是熟人了,能否麻烦大人一件事。” 陶宇一脸的谦卑样:“下官谨听方幕僚教诲。” 方铮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老子想说的是,你老陶不要老在老子面前下官下官地叫好不好?你老陶不要脸,可老子还要脸呢!” “还有,老陶,我问你,你为什么执意要我引见你见项烨项公子?莫非……莫非你在那官场之上属于那无根无基之人?” 看着方铮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陶宇脸上那令人作呕的的谄笑也终于消失了:“方公子真是……真是慧眼如炬呀!” “方幕僚,我老陶在官场上的确属于那无根无基之人,能做到四品官的份上,就已经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 陶宇苦着脸:“咱老陶也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无根无基之人,想在官场之上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咱老陶想,既然升官无望,那就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缩头乌龟,不要参与那朝廷纷争之事得了。可是不行呀,庶子他所居之地正是咱老陶治下的岳州,无数的人在心里都已经将我老陶看成了那庶子的人。” “方幕僚,你知道吗?被朝野上的那一个个权臣盯着,咱老陶心里发虚呀!还有……还有……” 陶宇心虚地看看方铮,没有再讲下去。 方铮也是一声叹息:“老陶,你别不好意思说。还有什么?不就是因为我方铮得罪了那潘胤潘老贼,继而使得那潘老贼迁怒于卢弘。” “而你老陶害怕因为自己是卢弘的叔叔,怕在那潘胤一怒之下,遭受池鱼之殃,继而想给自己找个靠山,对不对?” 陶宇尴尬地笑笑:“方幕僚,咱这不是没办法吗?就连那柴家那赫赫有名,曾为大楚国归德将军的柴老爷子为了自保,都将赌注押在了项公子的身上,咱老陶再不做些什么,那不就成一彻头彻尾的傻蛋了嘛!” 方铮点点头:“好吧,老陶,既然是我方铮有愧于你,那为了补偿,我就将你引见给公子。” 项烨虽为当今皇帝的庶子,声望甚高,但可惜却势单力孤。而那柴家的柴老爷子虽已归隐,但其在军中威望犹在。 至于这陶宇,虽实为一不要脸之徒,但毕竟也是这岳州府的最高行政官员。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合则皆利,分则皆害。 而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项烨拒绝这二人的依附呢? 第七十一章遇到对手了 “烨儿,这么说,那方铮是遇到大麻烦了?”秦夫人微微蹙眉。 项烨苦笑不已: “是的,母亲。那方铮一向狡诈多端,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可孩儿不得不说,今天,他恐怕是遇到对手了。” 在得到方铮保证将自己引见给项烨之后,那岳州知府陶宇果然第二天就兴冲冲地赶往死者的家中,期望死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撤了那诉状。 当陶宇到达的时候,那店里的伙计们已将小老头的儿子找寻而来。而当看到自己老爹的尸体冰冷地躺在那的时候,那小老头的儿子更是放声大哭,并发誓一定要让那凶手为自己的老父偿命。 “公子万请节哀,莫要哭坏了身子。”在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人家之后,陶宇便直接切入正题。 “公子,虽然那凶手失手打死你老父,证据确凿,不容抵赖。但你那老父讹诈人家小姑娘也是事实。细究起来,那凶手与你老父皆有错。” “公子,正所谓人生不能复生。公子你想,就算杀了那行凶之人,你老夫难不成还能活过来?公子如果硬要让凶手给你老父偿命的话,那你老夫讹诈人的事情必将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公子,人活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那名节二字。公子难道你的老父死后不得安宁,到了九泉之下还要被人唾弃不已?” 小老头的儿子擦擦眼角的泪水:“那知府大人,你认为该如何是好?” 陶宇笑笑:“公子,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公子看这样好不好?为了你亡父的名节不受辱没,你还是将那诉状给撤了。” “当然了,作为补偿,我会令那行凶之人付你一笔银两。公子看,这样处置可否?” 抽泣之声顿时停止了:“知府大人,但不知那行凶之人肯陪多少银两?” 陶宇伸出两个手指头:“白银两千两。公子意下如何?” 那小老儿的‘孝子’见之,摇摇头。 陶宇微微皱眉:“那公子认为该多少?” ‘孝子’直接伸出了一只巴掌。 陶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公子,你索要五千两。这是不是太多了?” ‘孝子’咬牙切齿;“知府大人,如要小民撤了那诉状,起码白银五千两。如果低于这个数,小民我就算拼了让亡父的名节受损,也要那凶手为我亡父偿命。” “公子,不是本官不答应,实在是五千两白银实在太多了。公子,我们可否再商量一下?” “做梦!”那‘孝子’一梗脖子:“知府大人,你若想保得那凶手平安,就必须给我五千两纹银。如果低于这个数,休想让我撤回那诉状。” 陶宇大怒:“公子,为人要识趣,不可太过贪婪,否则那可是会给自己引祸上身的。” 面对威胁,‘孝子’丝毫不惧:“知府大人,你身为朝廷官员,居然做那包庇凶手之事,难道知府大人就不怕引祸上身?” ‘孝子’咬咬牙:“如果知府大人不能秉公断案的话,那我就上那京城去。” 他娘的,老子要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小子还打算去京城告御状?那‘孝子’的一番话让陶宇的鼻子都气歪了。 可是再气恼又如何?眼前的这混蛋分明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一口咬定,要想让他撤诉状可以,白银五千两。低于这个数,休想。 陶宇无计可施。 …… 听到这的秦夫人也笑了:“失手杀人的确不该,赔偿人家点银两也是理所应当。但是索要五千两,的确是有点过了。” “烨儿,你说那方铮肯付这五千两吗?” 项烨撇撇嘴:“母亲,我对那方铮知根知底。我料定,那‘孝子’想从他这敲诈取五千两白银,无疑痴人说梦话。” “如此说来?那方铮是决计不顾他那仆役的生死了?” 项烨也笑了:“母亲,那方铮能为百余枉死的兵士仗义执言,足见其高义。而那仆役,更是与方铮共患过难。眷钱财忘恩义,我料那方铮断然做不出来。” 项烨叹息一声:“那方铮虽一向狡诈无比,坑人无数。可面对如今这种情况,应该也是一筹莫展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这家伙是孩儿的幕室之宾,孩儿不得不帮他一帮。这五千两,孩儿打算替他出了。” “烨儿不可。”秦夫人断然制止。 项烨奇道:“母亲,这又是为何?虽说五千两白银看上去数目很大,但对于我项烨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用五千两纹银去救下一条性命,也算做了一件善事。母亲,为何你会不同意呢?” 秦夫人摇摇头:“烨儿,如果是其他人遇到这事,你如此做,为娘我绝无二话。但是他方铮不行。” “烨儿,你一向说那方铮是智慧之人,才不顾为娘的反对,非要让他成为你的幕僚。为娘很好奇,烨儿你嘴中所说的智慧之人会连这点小事都无法解决?” 项烨恍然大悟:“母亲莫非是想让这事作为对方铮的考验?” 秦夫人含笑缓缓点头。 …… 而当听到垂头丧气的陶宇将一切讲明之后,方铮也是勃然大怒。娘的,自己活这么大,一向只有自己敲诈别人的份,可却没想到竟敢有不开眼的东西,敲诈到我的头上来了。 陶宇也是恼怒不已:“方幕僚,眼下该怎么办?要不,我们请烨公子出面?本官的面子,那个混蛋可以不给。但烨公子要是出面的话,那小子不得不掂量掂量。” “放屁!烨公子是陛下的庶子,如果让他出面,说不定是能逼迫那混蛋就犯,可是老陶你就不怕让烨公子落个仗势欺人的坏名声?” “这……”陶宇傻眼了。是啊!烨公子作为陛下的庶子,一旦名声受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陶宇一脸的不甘:“如此看来,只给答应那混蛋了。” “答应他,做梦!”方铮更是冷笑不已:“想讹我方铮银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那方幕僚,你打算怎么办?” 此时的方铮笑得无比奸诈:“怎么办?当然是证明那小老头不是被胡锰给打死的了。” 陶宇越来越糊涂了:“方幕僚,那小老头被人打死,当时在场看到的人有很多,这如何能做假?” “做假?老陶,在你的心目之中,我方铮会是那样的人吗?”方铮亲热地搂着陶宇的脖子。 “老陶,你也该明白,这个世上,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那可未必是真。比如,这小老头的死因。虽然表面看来,他是被人给打死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是不是别有隐情呢?” 顿时,陶宇的眼睛一亮:“有道理。听方幕僚这么一说,老陶我也觉得这事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这其中定有隐情。” “没错。”方铮丝毫不以为耻:“这其中的隐情就是,那小老头本来年事已高,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的年头好活。而在加上他讹阿秀银两,不巧被胡锰揭穿,故而羞怒昏厥、气血攻心而死。这干胡锰何事?” 第七十二章何为无耻 陶宇一拍大腿:“是呀,那小老头分明是羞愧而死,怎么能说是胡锰杀了他的呢?” “方幕僚不愧是烨公子最器重的人,真是明察秋毫,老陶我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方铮得意地笑了。 这俩个混蛋,片刻之间就达成了一致,将小老头被胡锰推攘至死说成了羞惭而死。而既然小老头是丑事被揭穿,羞惭而死,那自然是不干胡锰什么事了。 可是想不到那‘孝子’也是个狠人。好呀,你们说我们老父是羞惭而死。那请问我老父缘何要羞惭? 为什么会羞惭?当然是讹诈银两被发现。 你说我老父讹诈银两,请问,谁看到了? 看着恶狠狠瞪着自己的那小子,方铮恨不得赏上一记大耳光。好小子,有种!为了五千两银子,居然这种厚颜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 不过,小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奈何你了吗? 方铮身边的陶宇笑得异常的奸诈:”“既然公子你认为你的老夫父不是羞惭而死。那好,为了让公子你心服口服,本官就令仵作对你老父开膛验尸,查明你老父是否有内伤。” “知府大人,不用这样吧?”那小子傻眼了。 想想自己的老父死了都不能安生,也要被人给开膛破肚,这小子就感到不寒而栗。 这小子当然明白,这事一旦传出去, 他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小子,这下服了吧!想和我斗,你还嫩着呢!方铮得意洋洋。 “行,开膛就开膛,只要能让凶手伏诛,我想老父在九泉之下也会原谅我的!”想想那五千两银子,这小子却硬是咬咬牙,挺住了。 而看到这的方铮都要疯了。 好小子,你还是不是人? 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不过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再给你来点更狠的! 岳州知府大人陶宇陶大人,乃是一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好官。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让一个歹人漏网的原则,陶大人希望‘孝子’能寻访曾经为自己亡父看过病的郎中,让他们证明自己的亡父根本没有可以导致送命的暗疾。 对了,这位孝子,本官还想提醒你,要你找的郎中可并不仅仅只是岳州的郎中。这么多年,无论在哪,只要曾替你老父看过病的人,你都须取来他们的证词,以证明你的亡父从未留下暗疾。 方铮的这一招太狠了,要知道,作为一个商贾,小老头自然要走南闯北,走过不少的地方。在途中,身体偶感有恙,找个郎中瞧瞧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问题是,小老头这辈子走过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究竟什么时候生过病,在哪生过病,请没有请郎中,这一时半会哪里能弄得清? “如果连这都搞不清,这不是让本官草菅人命?”陶宇拂袖而去。 那小子闻听,都要哭了。要知道,如果依照卢弘说的,将这一切弄清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不急,我可以慢慢等。”方铮奸笑不已。方铮这一招同样不新鲜,乃是来自后世官场经典的‘拖’字诀,虽然这一件件的事情看上去分明是强人所难,但问题是这一切都是按照程序而来,让你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你急?抱歉,我不急。你如果还不识趣,还不想就此作罢?可以,那就慢慢等吧!我不急。 “肖炎,你这下应该承认方铮是个人才了吧?”项烨笑嘻嘻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肖炎冷哼一声:“这算什么人才?公子,方铮所做的这些分明实在太过无耻。” “肖炎,此言差矣!”项烨摇摇头:“胡锰失手导致那掌柜而死,乃无心之过,情有可原。况那掌柜已经古稀之年。方铮愿赔偿对方些银两,就已经可算是仁至义尽。” “只可惜那老掌柜的儿子偏偏不识趣,偏偏要狮子大开口,故而激怒方铮。如果说无耻,那也是那那老掌柜的儿子无耻在先。方铮只不过是以无耻之道还制无耻之人,何错之有?” “这个……这个……公子,话所如此,但我总觉得方铮这番行径,实在太过下作,让人不齿。” 无可奈何的项烨唯有摇头:“肖炎,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好了。” “不错,方铮此举的确无耻了点,但是肖炎,你可曾想过,古往今来,那些呼风唤雨的人物,有哪个不是无耻之人?又有那个不行下作之事的?” 肖炎哑口无言。 “肖炎,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但是我还是想送你一个忠告,如果想在这个世界活得风生水起,就学得无耻一点,下作一点。” 虽然在肖炎的眼中,那方铮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之徒。但是就这样一个无耻的家伙,偶尔也会受一下良心的谴责。 由于要让胡锰在地牢之中好生呆上一段时间,所以心有不忍的方铮就特意去地牢探望了一趟,并想安慰一番。 可是当看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牢之中那狼藉的酒坛,以及被扔得到处都是鸡骨头,以及在松软的卧榻上酣睡正香的胡锰的时候,方铮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陶宇无耻地冲方铮笑笑:“方幕僚,既然你是我老陶的朋友,那老陶我又岂能怠慢你的奴仆?” “老陶,那就多谢了。”方铮从牙缝里挤出这声音。奶奶个熊,这他妈的也叫坐牢? 既然胡锰在地牢之中住得舒舒服服,那么方铮仅有的那丝内疚之感也消失殆尽。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方铮就好像彻底忘了这件事似的,整天里和项烨谈笑风声,更时不时地也逗趣一下柴洛。 方铮再也不提这事,而项烨也更是从不在方铮的面前提起。而看着方铮整天只顾嬉笑玩耍,无所事事的样子,肖炎不乐意了。 “方铮,公子既然聘你为幕僚,你就应该尽心尽力去替公子做事,岂能整天游手好闲?” 面对肖炎的质问,方铮翻翻白眼:“我说肖兄呀,你所说的那些事都是仆役干的。我方铮是什么人?我可是幕僚,烨子的幕僚,岂能去干那些粗鄙之事?” 肖炎气得鼻子直冒烟:“那,请问你能干什么?” 方铮摇头晃脑:“我能干什么?肖兄,如果你认为你干不了的事情,大可以交给小弟去处置。能为肖兄分忧,乃小弟的荣幸。” 肖炎大怒。 我肖炎做不了的事情交给你?这么说,你方铮认为你比我肖炎还要厉害?大怒的肖炎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傲的无耻之徒。 揍他一顿?这家伙特无耻,挨揍之后铁定会到公子的面前哭诉一番,到那时,自己不免被公子斥责一番。 那又该如何?肖炎突然之间眼珠一转,有了。 为了惩戒方铮,肖炎借口这几日账房正在盘点,人手吃紧,既然方幕僚这几日甚是清闲,能否去帮一下忙? 第七十三章摆了肖炎一道 看看那忙得焦头烂额的几位账房先生,在随手在那堆积如山的账簿取下一本看看之后,方铮笑了。 “公子吩咐需在十日之内,将所有账簿都查看清楚,务必使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所以,方铮,这十日里就要辛苦你了。”肖炎幸灾乐祸地看着方铮。 “十日?这些许账目,要十日才能理清?”方铮故意做出一副惊讶无比的样子。 肖炎顿时拉下了脸:“十日理清这些账目虽然有些吃紧,但方幕僚乃有大才之人,不会连这也做不到吧?” 方铮呵呵一笑:“肖兄误会了,我不是说十日理清这些账目有些吃紧,而是说须十日才能理清这些账目,公子府上的这些账房先生也实在太无能了吧?” 肖炎皱眉:“方铮,难不成你是说十日的时间太多了?” “然也!”方铮点点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顿时,肖炎咬牙切齿:“那你以为几日即可?” “不多,三日即可。”方铮骄傲地伸出三个手指头。 肖炎的面色越发地难看;“方铮,你可知道,公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不学无术之人。” “肖兄,是不是夸夸其谈,三日之后自有分晓。” “肖兄如果不相信,你我二人不妨赌上一把如何?” “好赌就赌。”肖炎一声大喝:“不过你我最好先将赌注说清。” 十日对于这些公子府上做了几十年的账房先生来说,都已经有点吃紧张,我就不相信你小小方铮,居然能在三日之内将这些账目理清?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不过,方铮,你也配称君子?” 方铮尴尬地笑笑:“ 这个……这个……肖兄,你何苦做这揭人短之事?” “方铮,如果三日之内,你不能将这些账目理清,日后但凡我肖炎出现的地方,你须退避三舍。” 方铮挠挠脑袋:“肖兄居然如此不待见于方铮?” “对了,肖兄,假如方某赢了,你又当如何?” 肖炎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方铮能赢了,那肖某可以答应你任何的一个条件。” “好!”方铮直接用一个字结束了二人之间的交谈。 三日之内,将这一大堆凌乱的账簿理清,不要说肖炎认为不可能,换做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这是断无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是方铮则不然。要知道项府的产业虽大,但是想想后世的那些跨国大公司,垄断大财团,规模绝对要比比这还要大的多,可从来也没有见过人家的会计忙得像这几位账房先生一般。 在简单地翻看了一本账簿之后,方铮惊讶地发现,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这些账房先生采用的记账方法不对,这些账房先生居然采用的是那流水记账法。 当然流水记账法也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将每一笔的账目的来源去处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一旦想要对账目收支归类统计的话,就变得十分的麻烦。 但话说回来,如果采用后世的三栏式借贷记账法,这一切将变得非常的简单。可是如果要在这个时代要讲什么资产负债的借贷关系,明显不太现实。 所以,方铮退而求次,选用了早被会计学所抛弃的收付记账法。收付记账法通俗易懂,而且是逐笔结算余额,所以不但账目很难出错,而且所记载的每一笔账目更是清清楚楚,让人看了一目了然。 当方铮拉住那几个账房先生,希望他们能采用自己这种新的记账方法的时候,那些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账房先生差点要和方铮翻脸。 而当他们好不容易忍住性子,听方铮解释完之后,眼睛却不由一亮。他们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账房先生,这种记账的好处,他们如何看不出来? 只要用这种新的记账方法,三日内,理清账目,绝无任何问题。 “方幕僚不愧的大才呀!”几个账房先生对方铮佩服万分。 “诸位老先生,客气了,客气了!方铮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要想理清这些账簿,最终还要靠诸位老先生呀!” 方铮的谦逊以及表现出对着这几位老账房先生的尊敬,很明显让对方非常受用。而在对方对自己大生好感的时候,方铮更是慷慨解囊,做东请这几位账房先生到酒楼去大吃大喝了一顿。 漂亮的话语永远也没有那赤条条的诱惑吸引人,美丽的许诺永远也没有眼前那实在的好处让人动心,方铮深谙此道。 酒足饭饱之余,几位账房先生更是拍着胸脯向方铮保证,日后有用得着老哥哥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对于一顿饭之后,就多了好些岁数完全可以做自己长辈的老哥哥,方铮只有苦笑不已。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账房先生的本事的确是很强的,在采用了方铮新的记账方法之后,不到两日,居然将所有的账目给彻底理清。 “方铮,你这个混蛋。”肖炎悲愤地叫起来。虽然他不敢相信,方铮真的能在三日里将账目理清,但是当看到同样惊讶无比的公子手中的账本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输了。 而既然输了,就不得不兑现自己的承诺。肖炎本以为方铮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可没想到这个混蛋居然叫自己找上十来个青皮流氓,叫他们有事没事的时候都去那个‘孝子’的店铺去转悠转悠。 我肖炎何许人也?怎么能做这种无耻之事?可是再不愿也得做,休不说自己有诺在先,就算公子在听到自己个方铮的赌约之后,也是决然地对自己下了命令。 让肖炎堂堂一个高手找几个青皮流氓去人家店里闹事,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尽快地将胡锰那个混蛋尽快地从牢里滚出来。 方铮本来是不急的,可是当陶宇那个混蛋拐弯抹角地向自己讨要胡锰这几日的花费之后,方铮不淡定了。 老陶,你这个混蛋,真他娘的是个奇葩,牢房居然也能当客栈开。 第七十四章不合格的兵士 大家试想一下这种情况:假如你正开开心心地做着生意,可冷不防十几个青皮流氓却冲了进来。虽说他们不打砸,也不吵闹。但是任凭谁看到这帮家伙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不会感到害怕? 那个可怜的‘孝子’这下可惨了,本来自己的生意做得好端端的,可是就是因为这些青皮无赖的光顾,使得再也没有一个人肯光顾。 做生意的,最希望的就是顾客盈门,最怕的就是门可罗雀。 有心报官吧?可是人家毕竟什么都没有做,大楚国的律法可没一条说,做生意的可以将客人拒之门外的。 当然,话说回来,人家如果在你店里闹事,官府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可是问题的人家老实得很,本官如何能管? 一天,两天,‘孝子’也能忍忍。但是十天之后,‘孝子’再也撑不下去了。终于有一天,‘孝子’哭着喊着来到方铮的府前,乞求他能放过自己一马。 在装腔弄势一番之后,在可怜的‘孝子’几乎被逼得要跪下的时候,方铮才勉强答应替他去教训那些青皮流氓们。 当然了,作为报答,‘孝子’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自己的老父的确是年老体衰,气急攻心而死,和胡锰没有任何的关系。 胡锰也终于出来了,而作为庶子幕僚的方铮更是声名大振。从此,岳州城再凶悍的泼皮无赖,一旦闻到方铮的大名,立马就会变成缩头乌龟。 “咦?想不到肖炎居然会送请帖给我?”抖动着那张鲜红的请帖,方铮得意洋洋。要知道,肖炎可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能收到他的请帖,这可让方铮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方铮的得意却没有持续多久…… 在项府南苑的校场之上,旗番招展,五百名兵士衣甲鲜明,傲然而立。而在靠近辕门的地上,肖炎的嘴角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方幕僚,请!”肖炎朝方铮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肖炎,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接到你的请帖,还以为你要请老子赴宴,可却没想到你居然让老子到这种地方来。”方铮低声骂道。 “方兄,肖炎这是想给你来个下马威,你连这也看不出来?”紧跟在方铮身后的柴洛小声地说道。 “废话。老子这么聪明的人,会连这也看不出来?”方铮毫不客气地一个暴栗甩了过去。 可是虽说脑门一阵生疼,可是柴洛却不敢发做。要知道,在那个叫做胡锰的莽夫终于被放出来之后,自家的老爷子更是对方铮赞不绝口,甚至破天荒地登门去拜访方铮。 他二人究竟谈了什么。柴洛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最后,自家的老爷子被方铮送出来的时候,二人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还有,在这次的拜访之后,方铮在自家老爷子的口中就变成了贤侄,而自己却被老爷子喝令从今以后就老老实实地给方铮做小跟班。 “对了,小洛,我问你,这怎么会有兵士呢?” 柴洛刚要答话,就被肖炎更瞪了回去。 肖炎瞥瞥方铮:“那是因为公子虽为当今陛下庶出,但却深受陛下喜爱。为了公子陛下的安全,陛下特下圣旨,允许公子可以拥有五百名的私兵。” “ 肖炎虽不才,蒙公子厚爱,忝为这五百名兵士的大统领。” 明白缘由的方铮连忙拱拱手:“想不到肖兄居然还是手下拥有五百名兵士的大统领,方铮佩服,佩服。” 佩服?对于肖炎能统领五百名军士,方铮当然是佩服不已的。可问题是,肖炎将他带到这来,可不仅仅只是想听对方说一声佩服的。 校场之上,那喊杀之声冲天而起,只惊得鸟雀们四散而逃。 五百名雄壮的兵士在号令之下,正在操练着。虽阵型不断变动,但阵势却始终齐整,进退之间,更是有条不紊。 肖炎的脸上一片得色:“方幕僚,你看此军能否称得上是精锐之师?” 精锐之师?听到这话,方铮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倒。能吼上两嗓子,能站几个漂亮的队形,就能称精锐之师? 如果让你看看后世的那些仪仗兵的表演,恐怕你肖炎会羞愧地将脑袋塞到裤裆里。 “难道方幕僚不这样认为?”肖炎皱眉。这营兵士可是自己亲自训练的,更是凝聚着自己无数的心血。 “这个,肖兄……”犹豫了一下,方铮还是觉得应该据实相告。 “肖兄,真正的精锐之师那是要经过战火的淬炼的,一支没有上过战场的军队,就好比一柄没开刃的宝剑,要对其作评价,还为时尚早。” “肖兄,你这的这营兵士虽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只可惜花哨动作太多。”方铮朝校场之上指指。 只见一个兵士正将一把刀舞得虎虎生威,可谓泼水不漏。再看另一个耍枪的兵士,一柄长枪一抖,顿时就抖出五朵枪花,引来叫好之声一片。 “华而不实!”这就是方铮的评价。 “华为不实?”肖炎大怒:“方铮,这二人的武艺在这五百名兵士之中,皆是佼佼者。你居然说他们华为而实?” 方铮连忙解释:“肖兄,如果是平常的争斗,以他二人的武艺,可大占便宜。可是一旦到了战场之上,面对的可是千军万马,这样极耗体力的武艺,又能撑多久的时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肖兄,战场之上,讲究是就是消灭敌人,保全自己。所以最好的武艺应该是那种最简单,最实用的武技。” “还有,肖兄,你看那个家伙差点撞到了自己的同伴,可你看看他那个同伴,眼睛瞪得那么大,恨得立刻收拾对方一顿。” “对人家的无意间的碰撞,就横眉冷对。却不知,战场之上,面对敌人,他们都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袍泽。” “肖兄,恕方铮冒昧,你的这帮兵士,如果一旦上了战场,如果面对的是乌合之众的话,或许能占点便宜。” “可是一旦面对的敌人是虎狼之师的话,你的这帮兵士分明就是去送人头的。”方铮直言不讳。 肖炎大怒:“方铮,难道我肖炎精心训练的兵士在你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堪?” “说不堪倒也不至于。但是,肖兄,如果要这营兵士勉强称得上合格的兵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合格的兵士?在你方铮的眼中,我肖炎费了偌大精力训练出来的兵士,居然连合格都算不上? 望着面色铁青的肖炎,方铮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方铮明白,身手超强的肖炎是一个君子,但同样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而骄傲的人大凡都有着一颗脆弱的自尊心,他们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被被人说的一文不值。 方铮本不想打击对方的自尊心的,可他更明白,如果此时自己不挑明,日后这支军队一旦面对强敌,后果不堪设想。 “肖兄,如果你认为所说的是危言耸听,那我就给你证明一下。” 方铮一把扯过柴洛,然后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阵嘀咕,只听得后者连连点头。 “方铮,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到时候,一切自有分晓!”方铮笑了:“肖兄,不好意思,我饿了。” 第七十五章方铮试兵 既然饿了,那当然得吃饭。肖炎就算再讨厌方铮,也不至于这点礼数也不懂。 只是让肖炎恼火的是,酒足饭饱之后的方铮并没有休息,硬是让自己领着他在军营之中到处,顺便还不忘想些办法折腾一下那些军士。 虽然被撩拨得大怒的那些兵士恨不得揍方铮一顿,但是最终还是被肖炎给制住了。 方铮到底想做什么,肖炎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陪着这混蛋一整天折腾下来,休要说那些兵士,就算是自己也感到稍许的劳累。 漆黑的夜幕之下,人静虫寂。肖炎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方铮。这家伙白天折腾了那么久,居然还不肯消停,居然深更半夜地将自己唤起来,说要让自己瞧一场好戏。 “小洛,胡锰,你们准备好了吗?”方铮压低了声音问道。 “准备好了!”柴洛和胡锰兴奋得直搓手。 “准备好了,就行动。”方铮重重地一挥手。 看着带着人四散开来的柴洛和胡锰,肖炎纳闷不已,就要相问。 “肖兄,什么也别问,你只要这样看着就明白了。” 柴洛悄悄地来到一块空地之上,然后点燃了一堆篝火,最后长吸一口气,大叫:“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逃呀!”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逃!”在柴洛这一叫唤之后,其余的人也纷纷跑着,叫嚷起来。 “什么?走水了?”此时,正在兵营之中睡得迷迷糊糊的那些兵士也被叫声唤醒。揉着迷糊眼睛的他们分明看到外面果然有一团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逃!”外面的声音更响了,甚至可以听到有人因为慌不择路,而摔倒哭喊的声音。 糟了!真的走水了!兵士们大惊,慌忙争先恐后地从营帐之中朝外逃去。 “过瘾,真他妈的过瘾!”拿着一根粗棒子的胡锰哈哈大笑。一个惊慌失措的兵士刚在胡锰的眼前闪过,胡锰就抡起手中的粗棒子狠狠地朝着这家伙的背上砸去。 如果不是老方再三吩咐不得闹出人命,自己这一棒子下去,铁定要让这蠢货脑袋开瓢。不过看着这可怜的小子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胡锰的心中也是一阵爽。 胡锰是爽了,而他找来的那十几个家伙也同样爽得不要不要的。一棒子下去,立马有一个可怜虫倒在地上哀嚎不已,而自己却不用担心任何人和自己拼命。 “够了,够了,都他妈的给我站住!”怒吼不已的肖炎想要使骚动的兵士们镇静下来。可是平时畏惧自己如虎的这些兵士居然没有几个因为肖炎肯真的停下来。 看着这些蠢货,肖炎脸色发青。 在方铮的微微叹息之下, 肖炎的身形在人群之中一阵闪动,一个个的人哀嚎着被扔了出去。 当这帮惊恐不已的兵士终于发现这只是一场恶作剧,其实兵营并没有走水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下起码不下百来号的人。 “蠢货,全他妈是蠢货。”白天在肖炎的眼中威猛无比的兵士们,此时个个是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由于突然听到走水的消息,很多兵士都只穿着一块遮羞布就跑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位喜欢裸睡的家伙,整个就赤条条地跑了出来。 当然了,对于这位使自己颜面扫地的裸兄,肖炎直接就令人将他拖下去,赏了五十皮鞭。 “不堪一击,简直是不堪一击!”胡锰摇头晃脑。此时的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要知道,就方才那一会,被自己撩翻的兵士起码有二三十个。 “肖兄,如果刚才是真的劫营的话,你认为你这帮兵士能幸免下来多少?” 肖炎沉默了,要知道方铮他们这边拢共才二十人不到。可是就是点燃了一堆篝火,然后吼上那么几嗓子,而自己所谓的精悍士兵就躺下了百来号。 “王八蛋,搞了半天,是你耍老子!”一个恼羞成怒的兵士当下就朝方铮冲了过来。可是已经心甘情愿成为方铮狗腿子的胡锰,又岂能让他如愿? 只是一个大耳刮子,这小子就飞了出去。 “他奶奶个熊,还有哪个不服气的,尽管上来好了。”胡锰牛眼一瞪。 方铮平静地看着这帮狼狈不堪却又恼怒不已的兵士:“诸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恨我方铮,恨我让你们大出洋相。可是我却认为,你们不但不应该恨我,反而应该感激我。” “你们被我耍了,可以冲我发火,甚至日后找我寻仇也都没关系。但是试想,如果今夜,劫营的是你们的敌人的话,恐怕你们连抱怨的机会也没有了。” 方铮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因为那时的你们早已变成了一具具死尸。” “你们因为被我耍而恨我,可你们为什么不想想你们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我给耍了?你们都是肖炎肖统领引以为傲的精悍兵士。可他妈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将这么简单的计谋看出来?” 说到兴起的方铮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都是猪呀!不,我看猪都比你们聪明!” “方铮,你这个混蛋!”又有几个实在忍不住羞辱的兵士冲了过来,可是无一不是被胡锰给揍翻在地。 看着这一切的方铮故意张大了眼睛:“乖乖,老胡,真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厉害。这帮兵士可是经过肖兄指导过的,个个可都是响当当的高手,居然会连你也打不过?” “这没道理呀?” 胡锰哈哈大笑:“老方,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承认,肖炎的确是很厉害,我十个老胡也铁定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的这些兵士却不一定了。这帮生瓜蛋子不知道,真正的高手压根不是练出来,那可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老方,你别看这些生瓜蛋子气势逼人。可他们对于打架来说,全他妈的是外行。” “没错,高手不是练出来的,而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肖兄,是不是这个道理?”方铮看看肖炎,意有所指。 第七十六章深仇大恨 “我明白。”肖炎的声音异常的低沉。 肖炎是高手,他自然想当然地认为自己训练出来的人也一定是厉害无比,可却忘记,曾经有一个自己的至亲之人也曾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语。 而为了让自己明白这样的道理,甚至亲自带自己去江湖历练。 只是……只是那位至亲之人永远也不可能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想到这一股清泪从肖炎的眼眶之中流出。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大家只顾逃命,谁能想到这是一场恶作剧?”一个异常低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方铮笑了:“情况危急?情况危急就不动脑子了?要知道,在战场上,越是危急的情况之下,你的头脑就要越加地冷静,要知道,一个判断失误,那你就死定了。” 听到这,一个兵士笑了:“方幕僚,您说笑了。我们这帮人说穿了,就是护卫公子的,哪有上战场的那一天?” 顿时,方铮将脸一沉:“你既然知道你们是保护公子的兵士,就应该明白,你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在公子万一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 “兵士的责职是什么?那就是苦练本领,将来如果能到战场之上,就能奋勇杀敌。可你倒好,居然连兵士的责职是什么都不知道,居然会天真地以为自己永远也没有上战场的那一天?” “一个连兵士责职都不知道的人,那就是兵士的耻辱。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军中,你回家种田去吧!” “什么?”闻听方铮的话语,众军士一阵哗然。只是说了一句,我们这些人不可能有机会上战场,就叫人家回家种田? 方铮不理会惊愕不已的兵士们,径自看向肖炎,面色无比严肃:“肖兄,为了公子的安危着想,方铮请你将此人剔出军列!”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要知道作为公子的兵士,他们的地位待遇可是让无数人艳羡不已的,可是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就什么都没了?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肖炎,后者犹豫着,最好还是看向方铮。 方铮断然打断了肖炎开口的机会:“肖兄,正所谓,慈不掌兵,一支没有危机感的军队永远都不可能是一支好的军队。你是一个好人,但永远也成不了一个好的将军。” 方铮压低了声音:“况且,肖兄你对这营兵士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人人都看得见。肖兄,如果方铮所料不错的话,你如此训练这样军士,并不仅仅只想让他们做公子的护卫吧?” 听到这的肖炎,身体不由一抖。 方铮扭过头去:“肖兄,我方铮不知道你将来会拿他们去做什么,但是方铮想说的是,如果肖兄只想让这支你煞费苦心训练而成的队伍永远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的话,那就继续保持你的仁慈吧!” “小洛,胡锰,我们走!” “是!” “慢着!”看着方铮的背影,肖炎的表情显得极其的痛苦:“方铮,我如果答应将这营兵士交给你,你能保证让它成为一支雄师吗?” “这个……”方铮思索了一会:“应该可以吧!” “不是应该可以,而是必须可以,你明不明白?”肖炎双眼通红,他一把揪住了方铮的衣服领子。 “肖兄,你这是干什么?” “方铮,我只想知道,可不可以?” 方铮分明看到,肖炎那杀气腾腾的的眼中居然还有着那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 方铮坚定地点点头:“可以,绝对可以!肖兄,我方铮可以对天发誓,只要肖兄信任我,将这支队伍交给我的话,我绝对能将它变成一支精悍之师。” “方铮,肖炎再次谢了!”肖炎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仰首望天,在使即将冲出眼眶的泪水再次流回去之后,肖炎冷冷地看向众兵士:“诸位,从今以后,方铮方幕僚就是你们的新统领,今后,军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禀明方统领,由方统领处置。” 肖炎离开了,就这样离开了,走得是那样的毅然,只留下哀叹不已的方铮以及慕名奇妙的胡锰柴洛,当然还有那些面面相觑的兵士门。 对于肖炎为什么这么激动,为什么会执意要将这支军队训练成一支雄师,方铮非常地想知道,但是肖炎是肯定不会告诉他的。 当听完了从军营归来的方铮的疑问,项烨长叹一声:“报仇,方铮,肖炎他是想报仇呀!” “报仇?公子,此话怎讲?” …… 肖炎无疑是一高手,在大楚国,能作为他对手的人,屈指可数。而既然能教出如此杰出的肖炎来,肖炎的师傅当然也是一绝顶高手。 可是令人感到悲怆的是,那样的一个绝顶高手,最后还是死了,而起死得异常的悲壮。 四年之前,那时,突厥人还未与大楚国交好。而那也正是肖炎的师傅正带着肖炎游历天下的时候。 那时,这师徒二人恰巧来到北方边陲。可却不巧,恰逢突厥犯边。由于大楚国的军队畏于突厥人的凶悍,不敢与之对敌,便决定率领军民后撤。 可是军队撤退起来很容易,但是对于那些拖家带口的老百姓,想让他们撤退,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看着凶恶无比的突厥人就要追上来,大肆杀戮。肖炎的师傅实在不忍看着那惨剧发生,便带着和数十个同样不想看到惨剧发生的热血男儿朝着那突厥人迎了上去,誓要为百姓赢得逃离的时间。 最终,这些勇士用自己的生命为百姓们赢得了逃离的时间。 当被敲晕扔在乱草丛中的肖炎最终苏醒过来之后,看到的只是师傅插着无数利箭的冰冷尸体。 悲痛欲绝的肖炎仰天长啸。 没错,肖炎的师傅是绝顶高手,可是当面对的如果是敌人的千军万马的时候,个人的武勇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项烨叹了一口气:“方幕僚,肖炎他虽然自视甚高,但却从来不认为自己能达到恩师的那种高度。” “所以,肖兄认为,要想为他的恩师报仇,只有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军队来?” 项烨点点头:“只可惜,如今的突厥已和我大楚国修好,肖炎想报仇,恐怕是今生无望了!” “修好?”方铮苦笑不已:“公子,你以为用金钱换来的和平能持续多久?” 项烨的眉头一皱:“方幕僚,你莫不是以为我大楚国和突厥之间还可能会发生战争?” 方铮摇摇头:“公子,会不会,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是绝对不会作那种因为怕被狼咬,就拿粮食去喂它的蠢事的。” “公子,既然这营兵士是肖兄为恩师报仇的信念所在,那方铮就帮他一帮吧!” 第七十七章练兵之法 南苑兵营的校场之上,数百根碗口粗的粗木就横七竖八地放在那,而一侧,正是那微笑而立的方铮。 “诸位是不是很奇怪?很奇怪这些粗木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看着笑容可掬的方铮,所有的人面面相觑,然后缓缓摇头。 方铮指指那堆粗木:“很简单,你们一人背负一人背负一根粗木,绕营去跑。” 闻听这,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们这帮人之所以能被肖炎挑上,个个都是身强力壮之人。背负这样的一个粗木,根本不算是什么难事。 我还以为这位新任的方统领还有什么厉害的练兵之法呢?闹了半天,居然只是叫我们扛根木头跑? 带着对方铮深深的鄙夷,众兵士纷纷上前,一人端起一根粗木,放置在肩上,随即大步跑出营地。 “对了,胡锰,你带人盯着这些混蛋,如果他们有谁没有跑够二十圈的话,你就给我往死里揍!”方铮掉头对着胡锰吩咐道。 “老方,咱老胡明白。”胡锰眉开眼笑,如今的他已经越来越喜欢给方铮狗腿子的那种感觉了。 这五百可怜的兵士太无知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背负粗木奔跑到底有多难。没错,这碗口大的粗木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太重的物件。 但你要知道,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四五米长的粗木扛在肩膀上容易前倾后晃,要掌握好其中的平衡则是难中之难。 依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体力充足,跑前几圈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越到后面,随着体力的逐渐流失,那些兵士们就渐渐掌握不住平衡了,渐渐感觉肩膀上的粗木好似越来越重。 有几个兵士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将肩上的粗木扔下,想要稍稍休息一下,可是方统领手下那个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狗腿子直接就带着几个人冲了,蘸了水的藤鞭劈头盖脸地就抽了下来。 胡锰狂吼不已:“不许停,给老子跑,继续跑!” 碍于藤鞭抽在身上的生疼,无奈的兵士们只得咬咬牙,再次扛起粗木,朝前跑去。 九圈之后,那些扛着粗木的兵士,开始步履蹒跚,粗喘不已。 十二圈过后,原本还算齐整的队形已经被拉开。 十五圈过后,所有的人粗喘如牛,都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可虽然身体异常的疲惫,可是却不能停,那个拿着藤鞭的凶神恶煞般的家伙正狞笑这,他巴不得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 十八圈过后,已有二十来个兵士实在受不了,干脆扔下了粗木,躺在地上大喘不已。 “你们这帮废物,快起来,赶紧给我起来!”胡锰手上蘸水的藤鞭劈头盖脸地朝着这些家伙的身上抽去。 可是尽管哀嚎连连,可是这帮家伙却说什么也不肯从地上爬起来:“你打死我吧,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起来了!” “真的不愿再起来?”平静的声音在这些兵士的头顶响起。 “不起来,说什么也不起来,方统领,你有本事就叫这家伙将我们打死!” 方铮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冰冷:“我再问你们最后一次,起不起来?” 疲惫万分的兵士也豁出去了:“方统领,就算被打死也不起。” 方铮摇摇头:“可以,既然你们不想起来的话,那索性就躺在这好好休息吧。” “不过,如果你们休息够的话,就赶紧回去收拾一下,然后离开这军营,我方铮不需要不遵从命令的兵士。” “啊!”兵士们傻眼了。 方铮不理会这些懦夫,看看那依旧还在咬牙支撑的那些兵士:“弟兄们,一个优秀的兵士,不但需要有健壮的体魄,更需要有一颗坚韧的心,一颗永不放弃的心,一颗百折不挠的心!而这样的勇士,他们永远也不会被区区一根木头给打败!” 方铮的声音无比高亢:“真正的兵士是什么?我告诉你们,那就是,遇胜而不骄,遇败而不乱,闻鼓而忘死,令之所指,奋勇向前!剑之所指 ,所向披靡!” “这样的兵士才是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兵士,这样的兵士才配称悍卒,e而这样军队才配称得上是铁血之师!” 方铮的身影慢慢远去了,可是他的话语却在兵士们的耳中萦绕。悍卒?铁血之师?沉寂的热血在慢慢沸腾,而那炙热的光芒在他们的眼中闪现,作为兵士的尊严和自豪感终于在这一刻慢慢萌苏。 五百名兵士,最后咬牙坚持下来的共有四百多名,而中途放弃的那一百名兵士则被方铮无情地给驱逐了出去,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加了盐的温水,是最适合大汗淋漓的人使用的。而香喷喷的肉食则是补充体力的最好食物。 看着逐渐恢复体力的众兵士,方铮笑眯眯道:“弟兄们,经公子同意,本统领打算在你们这个四百人之中选出四十个队正,四个伍长!不知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选队正和伍长?听到这的兵士们沸腾了,要知道,一旦成为了队正和伍长,那就意味着自己将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大头兵了。 “本统领还得说一句,队正不但能指挥自己手下的这些兵士,而他的俸禄也将是普通兵士的十倍!” 成为队正,不但有九名手下,更有十倍于兵士的俸禄?听到这的所有兵士沸腾了。 “方统领,请问这队正和伍长如何选取?”一个士兵高声问道。 “这个很简单!你们四百人以十人为一组,分四十组。然后,每组的十个人开始打斗,最后胜出的那个就是队正。” “这不就是说,谁的拳头最大,谁最能打,谁就是队正?”众士兵们恍然大悟。 方铮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对。我所说的打斗并不仅仅只是正儿八经的拳脚之间的打斗。对于本统领来说,我只关心你们最后谁赢,至于你们采用什么手段,我一概不过问。” 一个兵士心虚地看看左右,然后再看看方铮:“方统领,如此说来,如果靠耍心眼,靠用阴谋诡计打败你的对手,那也算?” 方铮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点头。 “这也算?”本来因为身体瘦弱而准备放弃的一些兵士眼中再次闪现兴奋的目光。 方铮这样做其实是有深意的。的确,强悍的士兵的确可怕,但是狡诈的士兵同样可怕,而那些既强壮又狡诈的兵士则是最可怕的。 战场之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消灭对方,保存自己。 第七十八章强军之策 “对了,方统领,那伍长呢?”又一个兴奋不已的士兵叫道。 “伍长的俸禄是队正的五倍,是普通士兵的五十倍!” 普通士兵五十倍的俸禄?听到这的兵士们炸开了锅。“那么,方统领,伍长如何选取?是不是谁最厉害谁就能成为伍长?” 方铮伸手示意激动不已的兵士们镇静下来:“一个伍长手下有十个队正,一百名兵士。换句话说,在战场之上,一个伍长的判断可是关系到这百名弟兄的性命的。” “如此重要的职位,岂能只要能打就行?”方铮翻翻白眼。 “哈哈哈!”兵士们放声大笑。 “弟兄们,伍长是由队正中选取,反正你们既然能成为队正,至少证明你们武力还算不错。但是要成为伍长,必须要能识文断字,必须要头脑伶俐,必须遇变不惊,遇辱而不怒,必须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而这,就由本统领亲自来考核。” “对了,还得说一句,从今以后,队正每半年考核一次,伍长每两年考核一次。” 刚刚扛完粗木的那股疲乏之感,在这一刻顿时就散去,所有的兵士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然了,我们的方统领也非常地顺应民意,宣布比试立刻展开。 为了成为队正,每个人都卯足了劲,而各种阴谋诡计,下三滥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一个时辰之后,四十个队正终于选出。而我们的方统领,在让他们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对其进行了一场高考的古代版。 最终,有四个佼佼者杀出重围,如愿成为了伍长。 可是虽然队正和伍长都已经选出,可是那些失败的兵士们却不气馁。因为他们明白,他们半年之后还有机会。 也就是在这一天起,这些兵士爆发出来无比炙热的训练激情。军营那些坚固的木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受到人们的蹂躏。 一拳,一拳,又一拳。尽管双手已经击打得鲜血淋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在乎。 当然了,普通的兵士尚且如此,那些已经成为队正和伍长的家伙更不会懈怠了。 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永远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诱人。一潭死水的铁饭碗制度永远也没有竞争机制更有激情。 来自后世的方铮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该如何运用这一点。 如今的兵士们的毅力和激情都有了,而眼下是提高他们上阵杀敌的本领的时候了。 方铮承认肖炎是高手,是绝世高手。但是方铮却对肖炎传授给这些兵士的枪法却不太满意。 公允地说,肖炎传授兵士们的这套枪法的确异常的精妙,如果真正领会的话,必将武力大增。但问题是,如此精妙的枪法,这些兵士又有几个能真正融会贯通? 如果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学会这套枪法,那遍地都是高手了。况且,退一步讲,就算将这枪法勉强学会,纷乱的战场之上,又有谁会等你将这种枪法使出? 战场之上的厮杀,永远也不可能是高手间的对决。战场之上最忌的就是盲目地消耗自己的体力,最有效的就是那种一击必杀的武技。 招式好看与否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否干掉敌人,保住自己的性命。 禀着这样的理念,方铮毫不客气地摒弃肖炎的那种精妙枪法,只让这些兵士习练那些最简单的招式,刺、挑、扫。 可不要小瞧这些最简单的招式,要知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就算最简单的招式,只要练到极致,同样具有极其可怕的战斗力。 奔跑,翻滚,跨沟,爬高,匍匐前进。这些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如果要放在被方铮故意令人弄得坑坑洼洼的场地上进行的话,难度可要大得多了。 几个来回下来,就算再强壮的兵士也是全身湿透,只能趴在地上粗喘不已。 可是尽管如此,方铮却执意要这样的训练方法坚持下去。因为这种训练的方法,不但锻炼人的反应能力,更能锻炼人身体的柔韧性和灵活性。 方铮白天如此折磨这些可怜的兵士也就算了,每天晚上,当方铮心血来潮的时候,更是无耻地唤来一队兵士,让他们去劫营,并告诉他们劫营成功有重赏,如果被劫营成功的有重罚。 白天魔鬼式的训练已经榨干了自己最后的一丝体力,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早已酣睡不起来。这样的情况之下,有人要劫营,岂能不成功? 那些劫营成功的兵士拿着丰厚的赏赐哈哈大笑着离去了,可那些因为酣睡被人家成功劫营的人却还得要接受方铮的重罚。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居然敢劫老子的营?不行,老子也得来上一次。当然,对这样的复仇要求,方铮是来者不拒。 于是,一到了晚上,总有着这么一些兵士偷偷地去劫营。成功了,既能报了被劫之仇,又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何乐而不为? 占了便宜的得意洋洋,吃了闷亏的咬牙切齿,发誓要讨要回来。不知不觉间,人们的警惕心变得越来越高,而劫营变得越来越难。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方铮更是宣布,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只要让对手吃亏的话,都有重赏。 这样一来,人们的积极性更高了。说的不客气点,哪怕蹲茅房,都在琢磨着是不是能摆对方一道,好拿到方统领的赏赐。 当然了,你要拿到赏赐,首先得是在你能安全地上完茅厕之后。 方铮为此虽然付出了大量金钱的代价,但他一点也不后悔。要知道,即拥有极其可怕战斗力,又狡诈的军队才是最为可怕的军队。 “兄弟,哥哥的小命就攥在你的手上了,你可千万要眼睛瞪大点。”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兵士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哥哥请放心,只要小弟在,断不会使哥哥被伤一根汗毛。”可是虽然嘴中这样说,可是这位的心里却在打鼓。 方统领,你干嘛要玩这一出?如果我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要害死那家伙? 被五花大绑的兵士当然不能动弹,但问题是他跟前的木头支架上正悬挂着一个粗大的圆木。 那头,一个兵士正推动圆木,让它像一个秋千一样荡起来。而这头,在自己的身边,同样有着一个兵士,而他的责任就是当圆木荡过来,在即将砸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可怜虫脑袋之前,将它给奋力推回去。 可想而知,一旦这个负责将圆木推回去的兵士走神,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兵士的脑袋铁定会被砸开花。 自己的生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却要掌握在自己的同伴手中。方铮此举的目的是要让这些兵士们明白,什么才是可以生死相托的袍泽。 第七十九章演戏 不知不觉间,两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而原先的那四百名兵士更是又有五十多因为实在吃不了这苦,选择了退出。 但是就这仅存的三百五十名兵士却无一不是身体彪悍,动作敏捷之徒。而比这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彪悍的家伙在看人的时候,眼珠子都习惯于咕噜噜地转,闪烁着一股狡诈的光芒。 当接到方铮的邀请之后,项烨欣然带着肖炎而往。可是当他们来到这军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不是欢迎仪式,而是层出不穷的偷袭暗算。 埋伏,敲闷棍,挖陷坑,搞绊索……这一个个的阴谋诡计接踵而来,根本让人防不胜防。就算是强如肖炎,应对起这没完没了的偷袭也显得有些吃力。 “肖统领,我们虽不才,但也想向你请教一番,不知你可否答应?”昔日那些畏惧肖炎如虎的兵士们居然第一次向他提出了挑战。 “可以。”肖炎傲然地点点头。虽然这帮家伙敢向自己挑战让自己感到非常的惊讶,但是作为高手的那种骄傲让肖炎根本不想拒绝。 “肖统领,您是高手,论一对一,我们这些人恐怕无人是您的对手,我们能不能几个一起上?”一个兵士缩着脖子,怯生生地看着肖炎。 “可以。不管你们来多少人,我肖炎都奉陪到底。”看着这些战战兢兢的兵士们,肖炎一脸的不屑。 可是当真正交起手来,肖炎却是大吃一惊。虽然这帮家伙的招式简单,但是出手却迅捷无比,直奔要害,丝毫不拖泥带水,这让自己不得不打起六分的精神。 最好的格斗方法,那就是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招数在最短的时间里击倒自己的敌人。这是方铮给这些兵士们灌输的理念。 可是旧的搏击方法被改变还不算,这些家伙之间的配合更是默契的惊人,进攻的人全力以赴,根本不顾忌自己露出的那致命的破绽。 可就是这显而易见的破绽,自己也是很难抓住。因为当那破绽刚一出现的时候,就又有一个同伴将它挡住了。 如果不是绝对相信自己的同伴,没有人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对方的手上。 在这种不顾自身安危,放手一搏的情况之下,就算是强如肖炎也感到有些棘手,不得不打起八分的精神。 身为堂堂的高手,有着高手独有的骄傲。如果败给这些兵士的话,那自己的颜面何存? 凭借着过人的胆识,超高的身手,肖炎打起十分的精神,最终打败了这些兵士。 “果然不愧是肖统领,我等心悦诚服。”那几个向肖炎挑战的兵士早已汗流浃背。 “你们能做到这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肖炎的嘴角难得地露出了笑意。 “公子,肖兄,请!”满脸笑容的方铮将二人迎进屋内,然后令人奉上茶来。 看着那碧绿的茶水,闻着那浓郁的清香,项烨连连点头。 项烨端起了茶杯,就要品尝,可却不知为什么却又放下。 望着迷惑不解的方铮,项烨突然笑眯眯道:“方幕僚,这茶水之中貌似下了作料了嘛?” 闻听,正欲将茶水饮下的肖炎面色大变:“公子,莫非茶水之中有毒?” 项烨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点头。 肖炎‘彭’地一声摔掉手中的茶盏:“大胆方铮,你居然敢在茶水中下毒?” 面对暴怒的肖炎,方却是不以为然地抠抠自己的耳朵:“肖兄,我不就是在里面加了点泻药吗?根本吃不死人的,你至于这么大的火吗?” “方铮,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在公子的茶里放泻药?”大怒的肖炎一把就揪住方铮的衣服领子。 项烨一声大喝:“住手!” “公子……” “肖炎,我叫你住手,你没听到?”项烨沉下了脸。 肖炎虽然心高气傲,但对项烨的话语却不敢有所违抗,只得乖乖地松开手。 项烨的面色看上去是那么的阴沉:“方铮,我问你,你在本公子的茶中下毒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铮眨眨眼睛,看看强压怒火的肖炎,再看看那面色阴沉的项烨。 方铮微微一笑:“公子,如果我说觉得好玩才在茶水之中放了点泻药,可不可以?” “大胆!”忍无可忍的肖炎就欲再次动手,可却还是被项烨用眼神给制止住。 “好玩?觉得好玩就敢对本公子下毒?”项烨冷笑不已:“方铮,我今天就让你自食其果。” “方铮,我命令你,给我将这茶水饮下去!” “公子,不至于这么狠吧?”方铮拉长了脸。 “方铮,你这是咎由自取。”肖炎冷哼一声。 “既然公子这么说了,看来我是不喝不行了。”愁眉苦脸的方铮唯有一仰脖子,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咦?他居然真的饮了?看到这一切的肖炎目瞪口呆。而看到肖炎这样子,那项烨也是摇头叹息,从茶壶之中再倒一杯,然后一饮而下。 “公子,你……” “肖炎,你放心好了,不但方铮方才饮的那杯茶水没有毒,就算我饮的这杯水,同样也没有毒。” 方铮摇头不已:“肖兄,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引入歧途了,公子的一句茶水之中是不是加了什么作料,就让你下意识地以为茶水之中一定是被下了毒。” “肖兄,从你方才的表现看来,你的确是非常担忧公子的安全。可是你却俨然忘记了,作为公子的贴身护卫,除了高强的身手外,最需要的就是那冷静的判断力,无论遇到何种危险的境况,都不会被左右的敏锐判断力。” “而肖兄,这就是你最欠缺的。” 项烨同样用关怀的目光看着肖炎:“肖炎,你非常强。我知道,凭你的武艺,天下已无几人能敌。可是为什么同样一帮兵士,在你的手中却是松散无比,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可言。可到了方铮的手中却变成了一支悍兵?” 肖炎低下了头:“请公子赐教。” “那是肖炎你不明白,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无所不能之人。你的确很杰出,但在这个世上,比你肖炎杰出之人比比皆是。” “肖炎,作为绝世高手,你有高手的骄傲。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其实这个世上,骄傲却是最致命的东西。” 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的肖炎,方铮的心中有了几分不忍,他想插嘴,但还是被项烨给用眼神制止住了。 第八十章友情 “肖炎,因为你的骄傲,你连那些向你挑战的兵士根本就是示敌以弱竟然都看不出来。虽然你肖炎最终还是赢了,但是恐怕那些兵士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吓了你一大跳吧?” “肖炎,永远也不要轻视你的任何对手,即使他们在你的眼中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孱弱不堪。要知道,再孱弱的人,一旦联合起来,一旦张开獠牙的话,实力同样强得可怕。” “肖炎……明白。” “肖炎,你明白自然好。但是肖炎,你有没有想过,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如果你能有几个帮手的话,会不会轻松许多?” “我……” 微笑不已的项烨走到肖炎的身边,然后将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肖炎,我希望你明白,在这个世上,无论是谁,都会需要帮助,都会需要朋友。” “肖炎,如果你能明白这些道理,也就不辜负我和方铮联合起来演这场戏。” 肖炎的嘴唇呶动:“公子,你说方才的这一切都是你和方铮谋划好的?” “不,准确地说,是方铮央求我这样做的。” “公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炎的声音已是在颤抖。 “无它,只因为你肖炎是我项烨的朋友,我项烨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因为仇恨而迷失了自己。” “朋友?公子,你说肖炎是你的朋友?”肖炎的眼睛朦胧了。在自己的恩师惨死在那突厥人手中的时候,自己的心中就已经被仇恨所占据。 而在被仇恨充斥的同时,自己俨然已经忘记已经失去了许多东西。 “没错,是朋友,是和我项烨可以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朋友。” “而且,不只是我,就是他方铮也想做你肖炎的朋友,故而才找我演出了这场戏。” 看着向自己投来惊讶目光的肖炎,方铮嘿嘿一笑:“肖兄,不知方铮可否有这个荣幸?” 肖炎面色冰冷:“方铮,你想做我的朋友?” “这……这……如果肖兄觉得方铮不配的话,那就算方铮胡说好了。”尴尬万分的方铮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 肖炎冷哼一声:“方铮,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方铮不知,请肖兄赐教!” “我肖炎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其一就是看到恩师惨死,而自己未能相救。其二就是……” “其二是什么?”见到肖炎突然之间讲的好好却又停住,方铮连忙问道。 肖炎厉声喝道:“方铮,将你的手举起来!” “将我的手举起来?肖兄,你要干什么?”虽然不明白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方铮却还是将自己的手给举了起来。 ‘啪’的一声重响,这是两掌相击的声音。 “其二就是交了你方铮这个损友。”在撂完这句话之后,肖炎扭头就走。 “损友?这是什么意思?”方铮愣了,他疑惑地看看项烨。 “没错,是损友。”项烨笑了,笑得那么舒畅。看来那肖炎,终于解开他的心结了。 方铮终于也明白了:“损友就损友吧!哈哈哈!” “方铮,今日肖炎能解开心结,都是你的功劳。我项烨在此谢了!”项烨发出了由衷的谢意。 “公子,你一直将肖兄视为朋友,我方铮不也是如此?当朋友有需要的时候,伸出手帮他一帮,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何须说感激?” “公子,方铮既然为你的幕僚,就应该伴随公子左右,为公子出谋划策。而眼下既然肖兄的心结已经解开,那么我这统领的位置也该完璧归赵了。” 项烨微微挑眉:“方铮,你花了偌大的心思,才练成如此一支强兵,怎么舍得放弃?” “虽有些不舍,但是这些兵士乃肖兄报仇的希望所在,方铮岂能因为自己的不舍,而让肖兄的希望落空?” 项烨苦笑不已:“可是方铮,你也知道,如今我大楚国已和突厥修好。想要找突厥人报仇,肖炎恐怕这辈子都无望了。” 方铮不笑反问:“公子,你认为一条饿狼会因为你施舍的几根骨头而放弃吃人的念头?” 项烨大惊:“方铮,你如此说来,莫非是认为突厥还有犯我大楚的可能?” 方铮摇摇头:“公子,我大楚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可百姓却大多性格温和,天生不喜欢争斗。而突厥人虽天生彪悍,喜好战斗厮杀,却苦于地贫人寡,无力支撑起一场浩大的战争!” “公子,方铮虽不才,但也敢断定,只要我大楚国自己不乱,那突厥人绝不敢生非分之想。但是如果我大楚国自己先乱了,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方铮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可是基于华夏历史数千年的血历史而得到的惨烈的教训。五胡乱华的发生,盛唐强明的轰然倒下,以及近代倭寇的侵华,无一不是我们自己内部现乱了,才给了强敌以可乘之机,才带来了一场场触目惊心的浩劫。 看着一脸黯然的项烨,方铮连忙安慰道:“公子,方铮担忧的只不过是最可怕的后果,它发生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项烨一声长叹:“就算是再小的可能,也希望他不要发生。要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必将是生灵涂炭。” 方铮默然。 “对了,方铮,我不想平庸一辈子。”项烨声音突然之间变得低沉。 “公子,你说什么?干嘛声音这么低?”方铮挠挠自己的耳朵。 “公子,我方才好像听你说,你不想这辈子平庸之类的?” “没错,方铮,在这个世上,只要不是蠢货,没有人甘愿平庸一辈子。人生在世,没有人希望过得浑浑噩噩,总希望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才不枉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方铮,虽然我项烨从小就有万丈雄心,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可是由于我的庶子身份,注定不能太过招摇。” “为了自保,我项烨不得不故意放荡形骸,以向人们表示我胸无大志,借此希望我的那些名义上的皇兄们能够以我项烨胸无大志,已不对他们继承皇位构成威胁,希望他们能够放我一马。” “可是遗憾的是,貌似公子的这些努力都失败了。”方铮叹了口气。昔日在元浦县,遭到大皇子派来的那些刺客的袭击,差点身陨的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害怕。 第八十一章没人愿意平庸 项烨显得痛苦无比:“可是虽然我项烨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表示我没有窥视皇位之心,可那几位皇兄却何曾肯放过我?如果不是肖炎的话,我项烨坟头的草都不知道枯荣了几许。” “我项烨非常的不甘,不想如此胆战心惊地过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方铮。” 一说到这,项烨原本灰暗的眼中闪现出从未有过的光芒:“你方铮在那元浦县为百余枉死的兵士仗义而言,不惧身死,让我项烨汗颜。那肖炎一向与你不合,可你不但不恼,更是煞费苦心帮他解开心结,让他重焕生机。” “你方铮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因为你不想让自己的那颗善良之心泯灭。” 方铮也是一声叹息:“公子,人活一世,草活一秋,皆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生既然如此短暂,又何必为了苟活而忘记了那道义和良知?” “方铮,我项烨不想浑浑噩噩地虚度一生,我也想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那一笔。” “方铮,我不想平庸,你能帮我吗?” 方铮笑了,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明白,自己久久盼望的这一天终于到了。项烨不想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二世为人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公子,属下既然是你的幕僚,干的就是替公子出谋划策之事,如果公子想听的话,方铮那就斗胆讲上一讲。” “但讲无碍。” 此时的方铮,目光炯炯:“公子,人活在世,当然是想要一番作为。但是公子你做为陛下的庶子,一旦表现得太过亮眼,自然会引来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嫉妒和陷害。” “如若公子有危,属下和肖兄自然会替公子抵挡。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公子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的势力要足够强大,强大到令那些家伙忌惮,不敢轻取妄动。” “岳州知府陶宇虽然无甚才华,但毕竟也掌握着岳州的军政大权,和他交好,对于公子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而那柴家的柴老爷子,虽然已归隐,但在军中,却威望犹在。示好那柴家,倘若它日有变,或许那柴老爷子能公子赢得那军中的一些助力。” 方铮的眼中,精光四溅:“此外,公子的目标不应该只是做一富家翁。立下赫赫功绩,使得陛下龙颜大悦,封公子为王才是公子的目标所在。” “封王?” “没错,就是封王。公子,按照我大楚国的律法,但凡封王者,非谋逆大罪,诸罪不得加身。” 项烨显得异常的激动:“方幕僚,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使得陛下封我为王,才能使我不要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方铮的脸色异常的严肃:“公子,方铮既然为你的幕僚,为了公子能被封王,自然会鞠躬尽瘁。” “但是公子,方铮斗胆问一句,如果它日公子果真被封为王,是否能善待治下百姓?” “那是自然。” 项烨傲然抬起头:“我项烨注定是要做那万古流芳之人,又岂会作那昏聩之事?” 方铮松了一口气:“如果公子真是这样想的话,那属下就放心了。” “对了,主公,属下还有要事在身。如果主公没有其它的事的话,那属下就告辞了。” “方幕僚请便!”心头的阴霾终于被驱去的项烨心情大悦。 咦?方铮他方才唤乎我什么?项烨的心一凛。 …… 校场之上,兵士们依旧在热火朝天地操练着,而解开心结的肖炎正嘴角含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肖兄,宝剑虽已铸成,但还未开刃。如果现在就高兴,未免还嫌太早了点。” 肖炎微微侧首,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方铮:“方铮,那你说,如何给这宝剑开刃?” “很简单,只要经过三场以上的战斗厮杀即可。” “有道理!”肖炎点点头:“不过方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方铮笑了:“肖兄,这只是其一。其二,方铮想向肖兄举荐一个人才!” “举荐人才?”肖炎一脸的狐疑:“你想举荐何人?” 方铮正色道:“我想举荐那柴家柴老爷子的麒麟儿柴洛为肖兄的副手。” 肖炎一个踉跄:“方铮,你说柴洛那个纨绔?” “肖兄,那柴洛胸藏万般韬略,乃一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如何到了你的嘴中,却成了纨绔?” “方铮实在不想看到一颗明珠湮没在尘土之中,故而向肖兄举荐。” “方铮,那柴洛胸藏万般韬略,我怎么看不出?” “肖兄,那柴老爷子乃大楚国呵呵有名的战将,深谙兵法韬略。而柴洛既然是柴老爷子的儿子,自然也是得到了柴老爷子的真传,又岂不能称作人才?” 肖炎怒极而笑:“方铮,感情你是因为想向那柴老爷子示好,故而才向我举荐那柴洛。” “方铮,我告诉你,如果你举荐之人真的有大才的话,我肖炎愿意扫径以待。但如果是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的话,我告诉你,休想。” “肖兄,真的不可以?” “绝无可能。方铮,我告诉你,此事不要说我不会同意,就算禀告到公子那,公子也不会同意的。” “如果主公同意的话,那又当如何?” “如果主公同意的话,我肖炎无二话。等等,你方才唤乎什么?谁是主公?”肖炎的眼睛瞪得溜圆。 “方铮所唤乎的主公当然就是那项烨项公子了。”方铮连忙将肖炎离开之后,自己和项烨所交谈的一切说了一遍。 “肖兄,公子如要摆脱眼前的这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立下赫赫功绩,使得陛下能封他为王。我方铮不想平庸,主公他也不想,肖兄,你应该也是如此。” “而且只有主公被封为王,你我胸中的万般才华,才能有尽情施展的可能。而只有主公被封为王,肖兄你才有成为领军大将的可能,才有它日向突厥人寻仇的可能。” “可是大楚朝自从立国起来,能为封王者只有一人,主公想要被封王,难度何其大也。如果不借助外力的话,很难成功。” “那柴老爷子,虽已归隐,但在军中威望犹在,如若……” “”不用说了。我答应你,从今天起,那柴洛就是掌管这营军士的副统领。” 第八十二章人丁兴旺 将军营之事交代清楚的方铮,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松一段时间,可是想不到的是,麻烦却又来了。 望着一脸轻松的方铮,阿秀怯生生道:“少爷,家里的银两快没了。” “银两快没了?”方铮一愣:“阿秀,不要急。告诉我,是不是家里遭窃了?” “不是,不是。”阿秀连忙摆摆手。 “少爷,不是遭窃,而是……而是这个月的月钱已经快用完了。” 这个月的月钱财已经快用完了?听到这,方铮不禁皱眉。要知道,自从搬进这里来之后,自己已经将所有的家事托与阿秀管理。 而为了应付正常的开销,方铮更是将每个月的月钱定为六十两银子。六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打个比方,在岳州城,这已经足可以应付一个中等家庭二三十个人的正常开销了。 方铮之所以将每个月的月钱提高到这么高,是由于胡锰和阿秀跟着自己也吃了不少的苦,而给予他们的补偿。 可是方铮却没想到,如此高的月钱居然连一个月都没撑下去! “胡锰,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方铮沉下脸,看着一旁在不断揉鼻子的胡锰。 胡锰显得异常的尴尬:“这个……这个……老方,咱老胡嘴拙,不会说。你还是……你还是问阿秀妹妹吧!” 方铮大怒:“放屁,老子问的就是你。” “阿秀是什么人?老子会不知道?而既然阿秀绝不是那种大手大脚之人,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你的身上了。” “老胡,赶快说。否则的话,休怪老子和你翻脸。” 胡锰狡黠的眼睛先是看看羞愧地低下头去的阿秀,再看看暴怒的方铮,最后只有硬着头皮道:“老方,你还记得为了帮肖炎练兵,你特意叫我寻些帮手在晚上去放火的事?” 方铮当然记得,正是因为那故意的纵火,才让肖炎明白他的所谓的‘精兵’和真正的精兵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想到这的方铮,口气也缓和了些:“胡锰,我叫你找人是不假。但是事情办完之后,该给人家的银子一定要给。不会是你给独吞了吧?” 胡锰嗤之以鼻:“老方,咱老胡爱银子是不假,但还不至于作出那样的事来。” 胡锰心虚地看看方铮:“只不过我以为老方你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所以就干脆将他们给留了下来。” “老方,你也知道,人一多,自然开销也大。” 方铮皱眉:“就算这些日子多了十几个人的开销,也不至于将六十两银子都花完呀?” “这个……这个……老方,他们几个之后有几个生病了,所以我就找大夫给他们看了。” “老方,你也知道,这些大夫一个个自称救人的活菩萨,可个个都是比强盗还狠的家伙,所以,自然花费大了些。” 方铮的眉头越皱越紧:“胡锰,擅自做主将这些人收留下来也就算了。还要花大量的银子给他们治病。胡锰,你什么时候心肠变得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胡锰呵呵笑了:“这不是跟你老方学的嘛。” “少来这一套,胡锰,赶快交代,这班人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为他们这样做?” 胡锰咬咬牙,他知道,再也混不过去了。 “老方,实话告诉你,他们和我压根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错,胡锰找来的那些人的确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不要忘了,这个世上有句话叫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胡锰本来一个游手好闲,让人唯恐避之不急的无赖混混,只不过这家伙脸皮特厚,故而缠上了方铮,一直到现在。 而既然胡锰是这号人,那他所找的那些人本性和他也差不多。一帮走到哪都无人可要的倒霉蛋一看到和自己一样混蛋的家伙如今却混得风生水起,故而起了艳羡之心,央求胡锰将他们收留下来。 而由于大家都有相似的命运,胡锰难得地起了怜悯之心,故而就答应了。 “老方,你也知道,这帮家伙无论走到哪,都是无人肯收留的。”想想自己在没有认识方铮之前,所过的的那种穷苦憋屈的日子,胡锰鼻子也是一阵酸。 “少爷,你不会真想将他们赶走吧?” 将他们赶走?看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胡锰和阿秀,方铮苦笑不已。 “算了吧!既然你们俩都不忍将他们赶走,那我又如何能狠得下心来?” “既然木已成舟,我还能怎么办?本来这几天我正琢磨着找几个护院的来帮阿秀料理这个家,看来现在不用找了。” “谢谢少爷,我就知道少爷是个好人。”当知道方铮不会将那些人赶出去之后,阿秀大喜。 “老方,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狠心之人。”胡锰也是大喜。 “翠儿,老爷都回来这么久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去给老爷奉茶?”胡锰扭头朝外吼道。 “是,胡总管。”随着一声黄莺般的应答之声,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小丫鬟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请用茶!”俏丽小丫鬟从盏托上取下茶盏递给方铮,阿秀二人。 “翠儿,谢谢你了。”阿秀的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喜色。 方铮面色铁青:“胡锰胡总管,如今我们家到底添了多少人,统统唤出来给我瞧瞧。” “没问题。翠儿,你把大家都叫上来,老爷要训话。” “是,胡总管。”俏丽小丫鬟退了下去。 除了胡锰收留的那十几个人之外,如今的方铮方老爷更是平白地多了十几个丫鬟仆役。 粗略一算,如今的方老爷府上,足足多了三十来号的人。 这么多的人终于让我们的方老爷有了一种大户人家的感觉,可是人多也意味着开销的变大。 作为项烨的幕僚,方铮每个月的俸禄是一百两银子。能拿到如此高的俸禄,堪比后世的白领。 可是在平白地多了三十来号人要养活的话,那这一百银子已经是远远不够了。 眼下,开拓财源已经是迫在眉睫。 第八十三章赚钱之法 项烨笑咪咪地看着方铮:“如此说来,那一月百两纹银的俸禄的确是太少了。方幕僚,你此次来找我,莫不是想让那俸禄涨上一些?” “公子,你就别拿属下开玩笑了。”方铮苦笑着摇摇头:“我方铮虽然脸皮稍厚,但还没有到那种厚颜无耻的地步。” “公子,方铮此次并不是为涨俸禄之事,而是想和公子谈一桩生意。” “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瞧瞧四周无人,方铮压低了声音,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公子,方铮相请你看一好物件。”言罢之后,方铮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顿时,一个四四方方,滑若凝脂,清香可闻的物件出现眼前。 项烨奇道:“方幕僚,这是何物?怎么看上去如此喜人?” “公子,此物名唤桃乐丝,其妙用更是无穷。” 项烨皱眉:“桃乐丝?这名字怎么如此古怪?” “公子,此物乃是方铮睡梦之中得一仙人点拨制作而成。其妙用无穷,堪称神物,自然名字听起来有点缥缈似仙。” 项烨撇撇嘴:“还仙人指点?拉倒吧!方幕僚,你这样说,莫非又想将此物卖高价?就如同那香水?” “公子果然聪明,方铮佩服。” “对了,方铮,如果你要赚钱,但凭那香水的配方,就足可以使你成为岳州的富户,为何又想出这桃乐丝之物? ” 一听到项烨提起那陆旺才夫妇,方铮显得极其的伤感:“公子,那香水虽是大赚钱之物,属下却不想再染指。” “方幕僚,你是否还因为那夫妇的惨死而心怀歉意?” “公子,那陆旺才夫妇生性良善,与世无争,本应平安度日。可是却因为属下,招致无妄之灾。每每想到这,方铮就心痛不已。” “所以呢?属下想将那香水的制作之法呈于公子之后就不再过问那香水之事。” “不过,属下希望公子在卖那香水的时候,一定要说明那香水是那陆旺才夫妇发明的。” 项烨点点头:“的确,那香水是一好东西。能用香水之名,使得那陆旺才夫妇之名能位列青史之中,也算是你方幕僚对他们最好的补偿了。” 感觉到气氛的压抑,项烨连忙调转话头:“方幕僚,那香水之事就此揭过。但我想知道这桃乐丝究竟奥妙何在,希望方幕僚不吝赐教。” 方铮笑笑:“公子,此神物须在沐浴时使用,男子用之,可使人神清气爽,怡然自得。如佳人用之,则能全身蔼香连连,美若天仙。” 项烨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厉害?” “绝无半点虚言。公子若不信,大可一试便知。” “好,那我就试试。”项烨接过那‘桃乐丝’,重新包裹好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怀中。 “方幕僚,如果此物真有你所说的那神妙的话,必能大卖。但不知方幕僚,想要用此物换什么?” 方铮伸出一只巴掌:“方铮只希望日后能分到此物所售之利的五成。” 项烨慌忙将刚揣进怀中的木盒又掏了出来,悠悠道:“方幕僚,五成利实在太多,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方铮不甘地咬咬牙:“公子,那就四成。” 可是项烨却还是摇摇头:“三成,最多只能三成,否则一切免谈。” 方铮咬牙切齿:“算你狠。”虽然这个叫桃乐丝的东西的确是个好物件,但是让自己不甘的是,那最为致命的销售渠道却掌握在项烨的手中。 虽然自己脑中的金点子甚多,但如果没有了销售渠道,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说到这,想必大家还有疑问,那这个叫做桃乐丝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东?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香皂。在后世,us porto在欧洲被誉为最顶级的沐浴精品品牌,更是场上最为奢华的香皂品牌之一。 不要为方铮将让后世的香皂提前诞生感到诧异,要知道,其实香皂的工艺非常的简单,说穿了也就是动植物油脂加火碱按比例调配,最后加热进行皂化反应最后生成。 虽然香皂在后世绝不是一个稀奇的东西,但是在这个世界,绝对是能博人眼球的新奇物件。当然了,在这个时代的生产条件下,产量绝对不可能太多。 可是这又怎么样?从一开始,方铮就没打算走产量路线,他要走的是精品路线,他要将这原本非常普通的物品打造成这个时代的奢侈品。 公子项烨乃是当今皇帝的庶子,他所结识的人非富即贵。而这种权贵之人,最不差的就是钱,不宰他们宰谁? 可是仅仅一个香皂就行了吗?既然要赚钱,那就狠狠来上一把。 方铮奸笑着又掏出一个无比精美的小瓷瓶,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一个黄豆大小的小药丸来。 “公子,这还是方铮梦中……” “知道了!又是那位仙人托梦给你的?”项烨不耐烦地挥挥手;“废话少说,你就告诉我这小玩意到底稀奇在哪?” 方铮一脸的严肃:“公子切不可因为它小儿轻视它。要知道,它可是仙人所传,服用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项烨冷哼一声:“再厉害能比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厉害吗?” “公子此言差矣!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那可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神物,若非有大机缘之人,断不可能得之。” “可我这宝贝则不同,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公子,实不相瞒,服用此物虽不能寿与天齐,但绝对能增你二十载的寿元。” 项烨大惊:“能平白多增二十载的寿元?” “不敢妄言。” “如此宝贝,当尝上一尝。”项烨连忙将一粒小丸子倒入口中。 “公子,感觉怎么样?” 项烨咂咂嘴:“这个里面东西好像很杂嘛!好像有荞麦粉,绿豆粉,黑豆粉,芝麻粉,粟米粉……” 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公子,我将这么多东西磨成粉混在一起就是不想让人察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公子居然还是给辨出来了,真是厉害。方铮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方幕僚,不是我自夸,除了我,恐怕任何人尝后都不能辨明这到底是何物。”项烨洋洋自得。 “不过,方幕僚,你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磨成粉,然后用糖霜和成小丸子,就敢冒充能平增二十载的寿元仙丹?” 方铮厚颜无耻道:“公子,这怎么叫冒充?这本来就是。” 项烨笑道:“如果有人服用了,不能增二十年寿元呢?” 方铮一翻白眼:“那是他劫数难逃,与我何干?” 项烨咬牙切齿:“那他如果吃了你这玩意之后,又活了十年二十年,那你岂不要说这是你仙丹的神效?” “公子果然聪明。” 第八十四章寿元丹 “方幕僚,你将这些由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成的小丸子冒充仙丹,就不怕遭天谴吗?” “公子,如果一瓶卖一千两,所获之利你我依旧三七分,公子还怕不怕什么天谴?” 项烨倒吸一口气:“一千两?方幕僚,这话,你还真说得出来。” “公子,一千两其实也不算高,公子也该知道,一千两银子一瓶的寿元丹,没钱的人可虽然买不起,但那些有钱的人却不会在乎,说句难听的,你价卖的贱,他都不愿理你。反而你卖得越贵,他反而越相信这是真的。” “言之有理!”项烨深以为许。 项烨故意长叹一声:“可是方幕僚,本公子虽有心帮你,但总觉得作此事实在有悖良心,实为不妥。” 方铮都要哭了:“公子,不带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一大帮子的人需要养活,三分利已经不能再少了。” “两分利。”项烨伸出两个指头:“方幕僚,只要你同意的话,本公子就豁出这张脸,帮你一帮。否则,请另请高明。” “行,两分利就两分利。”方铮哭丧着脸。眼前的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呀! 其实方铮的这一套在后世同样不新鲜,只不过是从后世所售卖的那些保健品中所获得的灵感。想想那些顶多成本只有几毛钱的玩意,一包装之后就他娘的敢卖几百上千。可是它的真正作用能有多少,只有天知道。 几天之后,街头巷尾,酒肆茶楼,人们都在谈论着一个话题。 据说三个月前,有人在庶子的府上,有一个叫做侯三的家仆身子骨非常差,眼看着一口气随时都断掉,甚至他的家人连棺材板都为他做好了。 可谁曾想到,三个月后,这个坟头草都应该老高的家伙居然还活着,而且不但不再是三个月前奄奄一息的样子,整个人都呈现一副生龙猛虎的样子,看样子还有好些年头好活。 “真有这事?”一个人还不相信。 “这还能有假?”说话的那人不高兴了:“昨晚我上春香楼,恰好碰到了侯三,我可亲眼看到他叫了三位姑娘作陪。” “刘兄,若不是生龙活虎之人,岂能一夜连御三女?” “这倒也是。”那位点点头:“对了,李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能使三个月前的一垂死之人犹如脱胎换骨,变得如此生猛。” “这个嘛……”那位瞧瞧左右,压低了声音:“刘兄,这个秘密,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可你刘兄与我乃至交,小弟岂能瞒你?” “刘兄,附耳过来。” 于是,那位老老实实地将耳朵贴了上去。 什么?那个叫做侯三的家伙之所以能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是因为庶子看他可怜,给了他一粒寿元丹?而且据说服用寿元丹不但能强身健体,更能平添二十年寿元? 如果说一个人俩个人这么说,铁定人们会嗤之以鼻。可是街头巷尾都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人们可就半信半疑了。 为了求证,甚至有人专门去谒见庶子,可是奇怪的是,庶子却总是盘顾左右而言他。 有问题,其中一定有问题。 既然庶子不肯说,那只有找那个叫做侯三的求证。 “这怎么可能?简直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大怒不已的侯三蹦跳着就从春香阁溜了。 “无稽之谈?这家伙昨天趴在老娘肚皮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一个姑娘撇撇嘴。 “那请问姑娘,当时,那侯三说了什么?” “想要知道,银子拿来!” 而在姑娘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人们终于明白,感情那庶子的手上果然有着能够凭添二十载寿元的寿元丹。 庶子项烨不愧是一个商业运营的奇才,华丽的包装,精心的炒作,还有限量发售的噱头,更使得人们趋之如骛。 香皂和保健品的确是赚钱的利器,但让方铮感到异常不甘的是,所有的销售渠道都掌握在项烨的手中,虽然眼看着这两物件能带来丰厚的利润,可是自己分到手的却是少得可怜。 不行,得拥有自己独立的产业,绝不能让项烨再扒自己的皮了,方铮咬牙切齿。 来自后世的方铮脑袋瓜中有无数赚钱的点子,可是却苦于无销售渠道,不得不受制于项烨。 所以自己如果要想独立,那赚钱的法门一定要不愁销路。可是何种营生才不愁销路? 正所谓,名以食为天,不论是什么朝代,人们都不可能将嘴给扎起来。如果开一个有特色的大酒楼的话,铁定会赚得盆满钵盈。 对,就决定开酒楼了。 开任何店,最重要的就是客流量。如果要想酒楼生意好的话,所选的地段一定要好。 为了挑选更好的地段,方铮花了几日的功夫,带着阿秀和胡锰四处找寻,最终来到了岳州的烟霞湖畔。 清澈如镜的烟霞湖,波光粼粼,在阳光的映衬之下,更是闪烁着金色的光辉,煞是好看。而那水面之上,游船如梭,不时地有欢声笑语传来。 看那湖水之畔,垂柳依依,来来往往的人们更是络绎不绝。 此处风景如此怡人,游人更是川流不息。如在此处开一个大酒楼,想不赚钱都难。 确定好开酒楼的地段让方铮感到非常的高兴,可当看到此处正有一个酒楼正挂出转手的告示之后,方铮更是狂喜不已。 这可真是瞌睡时遇到了枕头,就连老天爷也要帮自己呀! “想要盘下这酒楼,可以。纹银五千两,少一两也不行。”当听到胡锰大大咧咧地说自己的主家想盘下这座酒楼的时候,那个尖嘴猴腮的老板直接就开了五千两银子的天价。 “阿秀急了:“老板,不带这样的,你外面的告示明明说只要四千两就可以盘下酒楼,怎么如今变成了五千两?” “奶奶的,你这小老儿,莫非找打?”大怒的胡锰举起手中的拳头,可却被阿秀死死拽住。 此时的方铮也是极为的不满:“是呀,老板,做人要讲诚信,明明说好的四千两,你岂能坐地起价?” 看着衣着亮鲜的方铮主仆三人,尖嘴猴腮的酒楼老板冷笑不已:“三位,酒楼是我的,我愿意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你们如果不愿意的话,大可以不买,我绝不勉强。” 方铮无奈地摇摇头。 方铮明白,若不是方才阿秀,胡锰二人表现出极度想盘下这酒楼的心思,这个混蛋断不会狮子大开口。 这个时代的人,心眼还是太实在。如果换做后世,那些真正想买东西的人,首先会将吹毛求疵,将你的物件说的一钱不值,然后在你心里有点发虚的时候,狠狠地对价格砍上一番。 第八十五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是虽然阿秀和胡锰无意间暴露了他们迫切想盘下这座酒楼的心思,才使得那个混蛋得以坐地起价,但是方铮却不忍责备他们。 “老板,做人要讲信用,你可不能这样呀!”阿秀还不死心。 “姑娘,五千两的银子,少一两都免谈。”尖嘴猴腮的酒楼老板直接梗起了脖子。 胡锰恼怒不已:“老王八蛋,信不信老子揍你?” 方铮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揍?揍你的头!你还嫌岳州的大牢没呆够?” “还有你阿秀,别和这混蛋浪费口舌!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看着趾高气扬的酒楼老板,方铮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一个老小子,既然敢在我方铮的眼前耍无赖?既然如此,那就要休怪我方铮不客气了。 “老板,既然话不投机,再说无益,我们就告辞了!”在撂下这句话之后,方铮拽着阿秀,胡锰就走。 尖嘴猴腮的酒楼老板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这三人的话语,明明是非常想盘下这座酒楼的,可现在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放弃?费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几乎腿都要跑断,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绝佳之所,方铮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可是要方铮花五千两盘下这座本打算四千两就卖出的酒楼,那却是休想。 看着气鼓鼓的阿秀,胡锰二人,方铮阴险地笑了。 尖嘴猴腮的酒楼老板是因为上了年纪,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去经营酒楼,所以想卖掉它,好回老家养老。 虽然方铮没有买下酒楼让他有点失望,但是没过多久,就彻底忘了这事。毕竟,在如此繁华地段的一座酒楼,生意也差不到哪去,再等等,铁定会有人来接手的。 “伙计,你他娘的给我过来!这么大的一座酒楼,就拿这喂猪的玩意打发客人?”一个壮汉怒道。 伙计也恼了:“这位客人,这是我们酒楼最便宜的菜,当然味道也就一般了。” “况且……”看着这帮凶神恶煞般的壮汉,伙计没敢再说下去。 四五个大老爷们来我们酒楼就点了几个最便宜的菜,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你们占了我们的桌子呢! “哎呀!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一个壮汉扔下了手中的筷子,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该死,你们在菜里放了什么?”壮汉‘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然后口吐白沫,在地上痛苦翻滚抽搐。 见此,那伙计大惊,难不成菜不干净?不会呀!我们酒楼的每样菜,那可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又怎么会不干净呢? “哎呀!我怎么也觉得肚子好疼?”有一个壮汉栽倒在地。 “我也是!” “我也是!” …… 转眼之间,这四五个壮汉接连倒地,在地上翻滚抽搐不已。 看到这,那个伙计再也不能保持镇静了,连忙扯起嗓子叫喊起来:“老板,老板你快来!出大事了!” 闻听报信,尖嘴猴腮的酒楼老板很快就来了。虽然眼前的一切让他大惊,但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稍一琢磨,就明白这其中有问题。 尖嘴猴腮的酒楼老板冷笑不已:“几位客人,你们莫不是想讹老夫?” “讹?谁他妈的要讹你?你饭菜不干净,还敢诬陷我们讹你?”正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一个壮汉艰难地抬起头。 “几位,不要闹了,赶紧走,如果再不走的话,休要怪老夫报官。” “报官就报官,谁怕谁?” 岳州府的衙差很快就赶来了。看着面前那面色铁青的酒楼老板,绝对不像说谎的样子。再看看被郎中正忙碌救护之下那些壮汉,口吐白沫,痛苦不已的样子,分明也不像作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之下的衙差只得检查壮汉们吃剩下来的那些菜肴。可是一检查之下,却吓了一大跳。 区区的四盘菜里,居然挑出了四只蟑螂,一条蜈蚣,更为离谱的是,在那一大碗的汤里,居然发现了一只小耗子的尸体。 菜肴之中混入了这么多的东西,人吃了能没有事吗? 老板面色煞白:“官爷,我也不知道,这些菜里是如何混入这么多东西的?” “不管你是否知晓,毕竟菜里出现了这么多不该有的东西是事实。老板,你认为该怎么办?” “这……这根本不关我的事,这些东西分明是他们自个放进去的,借此来讹我。没错,就是这样的。” “简直胡说八道。”衙差恼了:“你说他们讹你倒也可能,但是你见过为了讹人,会连自己性命也不顾的人吗?” “这……这……官爷,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要么坐牢,要么赔钱了。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酒楼老板只得捏着鼻子用一大笔钱送走了这伙瘟神。 互相搀扶着的壮汉们哀嚎不已,可是当走到一个寂静的小巷的时候,却停止了嚎叫。 小巷的深处,走出一个异常壮硕的家伙:“兄弟几个,事情办妥了?” “禀胡总管,一切按照你的吩咐,都已经办妥。” “我的吩咐?”胡锰苦笑:“兄弟几个,别往我老胡脸上贴金了。如此绝妙的主意,在我们家,除了老方他,决计没有人能想得出。” “对了,兄弟几个,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给我仔细讲上一讲,也让我老胡长长眼。” “胡总管,是这样的……”壮汉们连忙七嘴八舌地讲述起来。 胡锰的眼睛瞪得溜圆:“不会吧!兄弟几个,那些东西你们居然真敢吃下去?老方是叫你们演戏不假,但也没至于让你们弄得这么狠吧?” “不对自己狠点怎么行?那不就被那些衙差和郎中给看出破绽了?”不久之前,那个率先口吐白沫的壮汉苦笑不已。 “胡哥,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些混混无赖,走到哪都是让人厌恶的主。就算想改邪归正,可却没人肯相信。” “可唯独家主他不嫌弃我们,肯收留我们。家主对我们有如此大恩,岂能不誓死报之?” “是呀!老方这家伙虽然胆小,虽然奸滑,但却特别讲义气,想我老胡昔日比你们还要落魄,可自从遇到老方之后, 才有了今日的这帮风光。”遥想昔日,胡锰也是唏嘘不已。 “我老胡以前发誓如同放屁,可如今,我要以那我过世的爹娘的名义发誓,这辈子跟定他老方,如果有谁要对老方不利,先过我老胡这一关。” “没错,日后谁要对家主不利,我们就和他拼命。”这几个壮汉齐嚷嚷道。 “对了,兄弟几个,老方说,今天这一下子虽然够狠,但还不至于让那老混蛋吐血,明个再唤几个露过脸的弟兄再去那家酒楼关顾一下?” “没问题。胡哥,你就瞧好吧。”这几个壮汉哈哈大笑。 第八十六章生财有道 这些昔日被人们厌的混混们,生活的凄惨,没人知道。但是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是方铮收留了他们。 方铮根本不知道自己看似一个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感动了这么多的人,这也更是促成了这些人不惜生命,都要将戏演逼真的做法。 一次两次的折腾,那酒楼的老板还能勉强承受。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三天两头来上一趟,搁在谁的身上也受不了呀。 可是事情还不仅于此,酒楼的饭菜不干净,三天两头有人吃了中毒。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酒楼的食物不干净,三天两头使人吃了中毒的传闻飞快了四散开来。 十天之后,看着俨然已经没有一个顾客的酒楼,老板欲哭无泪。而这时,得意洋洋的胡锰终于再次出场,以只有两千两纹银的超低价格盘下了这偌大的一座酒楼。 不要怪方铮无情,这只是给对方漫天要价的一个小小的惩戒。 盘下酒楼之后,紧接着暂停歇业,开始重新装修。你也别说,当方铮主动提出将工匠们的薪水提高两成之后,所有的人都爆发出了饱满的工作热情。 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酒楼的内外装修已经基本完工,和以前的酒楼比起来,更是彻底变了样了。 酒楼的一楼,经过方铮大刀阔斧地整改之后,变成了一个大众餐厅,它抛弃原来酒楼那种凌乱不堪的特点,划分出了不同的模块,高低搭配,错落有致,层次分明。 “阿秀,胡锰,你们二人要知道,做任何生意,首先店面要干净整洁,使客人一看就觉得舒心许多。要让他们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不是来花钱的,他们是来享受的。”方铮解释道。 “阿秀就知道少爷是最棒的!”阿秀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胡锰呵呵地笑了:“老方,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蛮有道理的。” 心细的阿秀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她发现原来的桌椅统统已经被撤换掉。如今的这些桌椅都是新做的,并散出阵阵的幽香。 桌椅是新的,虽然让阿秀感到惊讶,但还能接受。但是让她有些不解的是,虽然同样是桌椅,可是如今的这些新桌椅却是大有名堂。 当然是大有名堂,因为方铮令人将将那原本应四四方方的餐桌改成一张张的大圆桌,而那些规规矩矩的大长凳更是换成一张张极其舒服的大软椅。 大软椅取代大长凳的好处,不必说,大家都明白。可是为什么好好的四方桌要换成这圆桌呢? “一张方桌顶多坐八个客人,而一张圆桌起码可以做十个客人。要知道,人一多,自然热闹,而花的钱自然会更多。”方铮笑咪咪地解释道。 “还有这圆桌可还有一个寓意,那就是圆圆满满。吃个饭也能讨个好彩头,谁不乐意?” “少爷就是聪明。”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阿秀开心地笑了。 “聪明,老方,你实在太聪明了,居然连这也想到了。”胡锰翘起了大拇指。 “对了,老方,这里地方既然这么大,容纳的客人这么多,我想价格只要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提上一点,我们绝对能赚很多。” “老胡,你错了。” 方铮断然摇头:“价格不但不能提,相反,我还想降上一降。” “降价?干嘛要降价?”阿秀眨眨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她知道,这里之所以变得如此漂亮,那可是花了大代价的。 少爷之所以花大代价将这里弄得如此漂亮,就是准备赚大钱的。可是明明赚钱的机会放在眼前,少爷却不要呢? 看到疑惑不解的阿秀,方铮连忙解释:“阿秀,你想的是没错,我将这里搞得如此漂亮,就是为了赚钱。” “可是你要知道,赚钱最忌讳的就是太过急躁。” “阿秀,实话告诉你,这是今后所招待的都将是普通的客人,所以这里的饭菜无需做的太过精美,只要要味道好,分量足,价格实惠就行。换句话说就是,要让所有来这的人都觉得在这吃饭,值!” 胡锰托着下巴:“老方,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你面前不赚,非要打肿脸充胖子。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你才笨蛋呢。”方铮笑骂道:“虽然这样一来的话,可能每一桌赚上的钱的确会少上一些,但是你想想,如果这里客人能天天爆满的话,所赚取的银两也十分可观。” “更何况一般的人吃饭总喜欢朝热闹的地方去,只要能将酒楼变得热闹些,能为我招来大量的客人,还怕没机会赚钱?” 谈笑之间,三人已经上了二楼。二楼的摆设和一楼大致相同,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中央搭了个大台。 “主人,这是干什么的?”阿秀问道。 方铮笑笑:“阿秀,是这样的。以后,这里时不时会有伶人在这唱些小曲,给客人们乐呵乐呵!” “唱小曲?什么小曲,莫不是诸如扬州十八摸的妙曲?”一听到唱小曲,胡锰顿时来了精神。 “老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唱小曲的伶人一定要长得俊。”胡锰咧着嘴笑了。 方铮咬牙切齿:“当然俊了,这一楼招待的就是像你这种有点小钱,又喜欢寻开心的家伙的。” 胡锰哈哈大笑:“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老胡天天到这喝酒听小曲。” 方铮恼怒不已:“你想喝酒听小曲?可以!不过胡锰,我丑话说在前面,那该收的银子一文也不能少。” 顿时,胡锰苦下了脸:“老方,不至于这样吧!” “嘻嘻嘻!”阿秀烟嘴而笑。 能上二楼喝酒听小曲的人肯定手上是有几个小钱的,那在这儿的消费自然要比一楼要高上一些。 所以在二楼的饮食也要比一楼稍稍好上一些。 转眼之间,三人已经踏上了三楼。和一二楼比起来,这里已经被隔成一个一个个隔音效果非常好的的单独雅间。而让人耳目一新的是,这些雅间门上每个都用烫金的朱贴写上了名字,这个叫做采菊轩,那个叫做归鸿阁,还有一个丝竹居,忘尘斋什么的。 看着一脸惊讶样的二人,方铮连忙再次解释:“大富之人最喜欢的是追求雅致,这里的装潢必须是最精美的,这里的酒菜也必须是最精美的,而这里的服务也必须是最精美的。” 阿秀顿时心领神会:“主人,这么说来,这些的房间虽少,但是可能是酒楼最赚钱的。” “我家阿秀果然聪明。”方铮笑了。 “老方,就凭你这脑袋瓜子,恐怕想不赚钱都不行。”胡锰哀叹不已。 方铮鄙夷地看着这个土包子。才看了这么点,就羡慕嫉妒恨了?好,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好好让你开开眼。 边说边谈,三人终于走上了酒楼的顶层,也就是四楼。可是令人最为惊奇的是,这偌大的四楼只有一个大间。 可是如此大的一个厅间,摆设不但不多,反而显得异常的稀少。 胡锰挠挠脑袋:“老方,这偌大地方怎么只有一间大间?还有这里怎么看上去这么寒酸,没几样好的物件?” 寒酸?这还能叫寒酸?听到胡锰的话,方铮的鼻子都要气歪。要知道,这里的物件虽然少,可每一件无不是自己找上好的工匠,用上好的材料,精心制作而成。 方铮强忍怒火:“你这蠢货懂个屁!这里虽然只有一个独间,但正是因为它的独一才显得它的弥足珍贵。” “此外,我还告诉你,下面的三层客人想去哪一层,可以自己选。但是唯独这里,不行,能上这来的客人必须由我们选。” 胡锰张大了嘴巴:“什么?我们选?老方,古往今来,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只要能付得起银子的人,都是最为尊贵的客人,都需笑脸相迎。可我从来没听说过做生意的还能挑客人的。” “那就是我比他们的高明之处。”方铮骄傲地笑了。 第八十七章经营之道 方铮推开那窗牖,顿时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风从那明镜般的烟霞湖面徐徐吹来。 “从这极目远眺,那如画美景尽览无余,这才是这四楼最大的卖点。”方铮笑了。 “三楼是为那些有身份,懂得享受的人准备的,所以它提供的一切都必须是精美的。而有资格来到四楼的客人无不是最为尊贵的。所以所提供的一切如果只是精美,已经是远远不够了。它必须是最顶级的,它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能登上这四楼,那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为了体现这种尊贵,有资格能上这里来的人必须经过我们的严格挑选,如果我们不满意的,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行。” “可是一旦我们满意的话,不但不会收他们一文钱,甚至还会有厚礼相送。” 胡锰的嘴巴张得老大:“什么?吃饭不但不花钱,还能得到厚礼?老方,你不是糊涂了?怎么做这样的蠢事?” 方铮直接一脚踹去:“你才蠢呢!我们不收他们银子是不假,但是他们能给我们的远比银子要多得多。” “老方,你到底说什么?我老胡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跟你个蠢货说,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方才正苦苦思索的阿秀终于开口:“对了,少爷,阿秀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资格上这来?” “这个嘛……一时半会很难请解释清。”方铮眯起眼睛:“不过,阿秀,我可以给你打个比方,在岳州,比如庶子,比如柴家的那位老爷子应该都有这样的资格。至于岳州府的知府陶宇嘛,貌似他还不够格。” 阿秀的眼睛一亮:“少爷,我明白了。” 方铮微笑着看着阿秀:“阿秀,你明白什么了?” “少爷,阿秀知道,虽然我们从他们的手上得不到一文钱,但我们得到是那远比钱财还要重要的东西,可那就是他们的名。” “还是阿秀了解我。”此时的方铮笑得无比的畅快。 后世,那些商家,店家费尽心思,想和明星,名人名人扯上关系,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们的名吗? 君不见,只要那些明星名人所踏足过的地方,不但立刻声名显赫,而且后来者更是趋之如骛。 “还有老胡,等开业之后,给我将站在门口迎宾的那傻小子给换掉,给换上俩俏丽的小丫头。至于那俩傻小子,让他们给我去跑堂。”方铮扭头吩咐道。 胡锰顿时眉开眼笑:“妙,真是妙,看到门口有娇滴滴的小娘们招呼,就算本来不想吃饭的也不禁想进来瞧上一番。” 方铮叹口气:“老胡,不是我说你,别的什么事,任凭我磨破嘴皮子,你都不一定明白,可是这事一旦和女人挂上钩,你这混蛋却立马变得贼聪明。” 虽然方铮的这一项项举措让阿秀,胡锰二人耳目一新,但是方铮更知道,一栋酒楼究竟能不能红火,最终还是取决于菜品。 这不,方铮此时正对酒楼的厨子进行考核。 “东家,我江胖子做厨子二十年,你居然还想考核我?东家,如果你看我江胖子不顺眼,大可以叫我立马滚蛋,不带这么折腾人。”一听到居然要考核,一个身穿白布大褂,光头锃亮的大胖子立马挺着自己的大肚腩傲然地看着向方铮。 看到这个嚣张无比的家伙,胡锰勃然大怒:“妈的,死胖子,你一个小小的厨子,居然敢顶撞东家,信不信我抽你?” “老胡,住手。”方铮连忙喝止住了胡锰。 方铮笑呵呵地看着这个姓江的胖大厨:“江胖子,我知道大凡有点真才实力料的人都免不了有些恃才傲物,你敢对我这么说话,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 江胖子斜眼看着方铮:“东家,就因为我口气大,你就认为我有点水平,你就不怕我的那滥竽充数之人?” 方铮摇摇头:“那只是其一,而其二是你的体型。” “我的体型?”江胖子一愣。 “没错,是你的体型。”方铮点点头:“只会真正会吃的人才懂得该如何才能烹制出美味佳肴来。” “……”江胖子气得没背过气去。 “哈哈哈。”终于找回场子的方铮放声大笑:“好了,不开玩笑了。江胖子,你真有本事还是假有本事,好歹也得拿出来瞧瞧,也好让人心服口服。” “作厨子的如果要考无非考的也就是做菜的手艺。江胖子,我也不为难你,我如今只考你一道菜,如果你做的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你赶紧乖乖卷铺盖走人,省得我撵。” “哼!”一声冷哼之后,江胖子直接扭过头去。 “但是……”方铮故意拉长了声音:“但是如果你做的菜能让我满意的话,你原来的那个东家给你多少工钱,我翻一倍。” “什么?此话当真?”原本一脸不以为然的江胖子身体一抖。 “绝无半点虚言。” 江胖子一脸的兴奋:“那好,我江胖子倒要看看东家究竟要考什么。” “很简单,你就去给我做个芹菜炒肉片。” 江胖子一愣:“什么?只是做一个芹菜炒肉片?” 江胖子已经从心里做好了方铮刁难他的准备,可却万万没有想到人家要自己做的菜居然如此简单。 简单?芹菜炒肉片的确是很简单。可是对于厨子来说,越是简单的菜品就越能体现厨子的真正水平。 况且,芹菜炒肉片虽然做起来很简单,但是要将之做得出色却很难,因为炒芹菜和炒肉片所需要的火候完全不同。 芹菜和肉片,任何一个炒老了,都会使这道菜的味道大打折扣。 而且,一道出色的芹菜炒肉片除了要求高超的火候掌握技术,对刀工的要求也非常高。只有经过优秀的刀工切出来的菜,味道才能完美地融合进去。 肉片的滑嫩多汁,芹菜的香脆可口,要将这两者完美地表现出来,高超的火候技术和精湛的刀工技术,缺一不可。 当然了,如果芹菜炒肉片这道菜能做好,那么做其他的菜,不说别的,至少味道是不会差到哪去的。 第八十八章人尽其用 但让方铮感到颇为高兴的是,这个江大厨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稍顷之后,一盆香气袭人的芹菜炒肉片就端了上来。 方铮闭上眼睛,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着,片刻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江胖子,你合格了,从今日以后,你就是我们俏江南酒楼的大厨。这里有一百两的银子,就当东家我先预支你两个月的工钱。” 言罢之后,方铮就示意阿秀将一百两的银票给江胖子递了过去。 见还没有工作,就有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入账,那江胖子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缝。 “东家,咱什么也不说,今后你就瞧好吧!” 看着高兴不已的江胖子,方铮干脆又添了一把火:“江胖子,日后如果有人夸你菜做得好,决定打赏的话,所打赏的钱,酒楼将和你二一添作五,对半分。” “真的?”此时的江胖子都有一种幸福得跌入云端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来自后世的方铮非常清楚,将收入与业绩挂钩的奖励制度,更能激发出员工的工作热情。 当兴奋不已的江胖子走后,方铮微笑着看向阿秀:“对了,阿秀,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家酒楼的掌柜,酒楼的一切都归你管理!” 一听到这,阿秀可慌了,她连连摆手:“不行呀,主人,阿秀很笨的,根本管不了一个酒楼的。” “阿秀,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也许尝试之后,你会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优秀。” “阿秀,没有人天生就什么都会的,再成功的人也曾有过失败的教训。不要畏惧失败,你所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并为此去努力。” “阿秀,我既然是烨公子手下的幕僚,自然平时要陪伴在烨公子的左右。那自然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来管理酒楼,所以我只能找一个让自己足够放心的人来帮自己。” 方铮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阿秀:“而阿秀你,则是我方铮最放心的人,我不指望你指望谁?” 阿秀显得异常的急促:“主人,我……我……” “阿秀,更何况,我说将俏酒楼交给你打理,并不是说从今以后就撒手不管了。一旦闲暇之时,我自然也会来酒楼看看。” “阿秀,你能帮我吗?” “这个……这个……主人,那阿秀就试试吧!”看着方铮那期翼的目光,阿秀的声音低不可闻。 方铮这样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对于方铮来说,阿秀无疑是一个善良漂亮的女孩子。但是这样的一个好女孩却有一致命的缺点,太过胆小,太过不自信。 公平地说,方铮对阿秀非常的好。可是这种好在让阿秀感动的同时,也感到一股深深的自卑和内疚。 阿秀恨,恨自己太没用,恨身为丫鬟的自己不但不能帮到自己的主人,反而成为了自己主人的累赘。 方铮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他更知道,面对这样的阿秀,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无法解开她的心结的。 如果让阿秀再这样下去的,她恐怕会慢慢陷入那自卑之中,无法自拔。 要让这种事情不发生,唯一能解开她的心结。而要想解开她的心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阿秀她明白,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将事情做好,她并不是那种一无是处之人。 只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酒楼经营得红红火火,让她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想必那份自信也会慢慢回到她的身上。 在那些后世的一系列的先进经营理念下,眼下酒楼的运营也正一步步步入正轨,只要不是出现太大的失误,生意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而对此,方铮有着充分的自信。 “老方,你将这么大的酒楼交给阿秀妹妹打理,那我干什么?”看着方铮将酒楼的管理权交给阿秀,胡锰的眼都红了。 方铮拍拍胡锰的肩膀:“胡锰,不要嫉妒阿秀。经营酒楼是一个细致活,需要的头脑灵活,脾气温和之人,在这一点上,你绝对比不上阿秀。” 胡锰嘟咙着嘴:“老方,你也太小瞧人了吧!” “老胡,别不甘。我告诉你,大掌柜你是别想了,不过让你做个二掌柜倒可以考虑考虑。”就在胡锰失望不已的时候,方铮由抛出了诱惑。 “真的?”失落的情绪再次高涨。 “当然是真的。”方铮点点头:“老胡,其实酒楼能否经营的下去,很大一部分也要依仗你!” “那老方,我这个二掌柜需要做什么?”胡锰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方铮白了一眼:“当然是你最擅长的,揍人。” “揍人?” “没错,是揍人。老胡,虽然日后酒楼的经营归阿秀,但毕竟阿秀性子柔弱,恐怕会有一些不开眼的东西会故意为难她。那时候,就该你出马了。” 胡锰低落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比如……” “比如店里的伙计不听阿秀的使唤,比如一些客人会故意刁难,更或者有胆大妄为的混蛋想上门闹事。” “胡锰,有些人,和他讲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而该如何对付这些顽固不化的家伙,就得靠你这个二掌柜解决了。” “没问题。没问题!”胡锰哈哈大笑。 如果真有这些不开眼的东西要找不自在的话,老胡我就揍他丫的。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有些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其实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阿秀人聪明,心细,脾气温柔,这样的人让她去管理繁琐的酒楼事物,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胡锰呢,不但脾气暴躁,而且脑袋不大灵光。让他去管理那么繁琐的酒楼事物,恐怕不到三天就给你弄个鸡鸣狗跳。 胡锰在遇到麻烦的是,最讨厌的是用脑袋去解决问题,而最喜欢的是用拳头解决问题。而这样的人,让他去对付那些不开眼的闹事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材,人尽其用。 第八十九章红火的生意 “限时打折?什么叫限时打折?” “回客人,就是原来您到这来吃顿饭可能要花二两银子,但是如果是在我们俏江南酒楼规定的特别时间到来,您就能享受一定的折扣。” “什么?挑时间来吃饭,还能省银子?” “是的,客人。” “那么这个什么会员卡又是什么意思?” “回客人,只要拥有这张会员卡,不但可以提前订桌子,甚至不论何时来都能享受一定的优惠折扣。” “什么时候都能享受一定的折扣?居然有这么好的好事?那请问,如何办这个什么会员卡?” “很简单,客人,只要您在我们俏江南酒楼的消费达到一定的限额,您自动就是我们俏江南酒楼的会员。” “只要累计消费达到五十两银子,就能自动成为俏江南酒楼的会员?就能拥有所有开销享受打折的好处?” 这好是好,不过这五十两银子的消费额是不是太高了些?要知道,寻常人家一次吃饭也就是二三两银子,要积攒到一百两银子的消费额,起码也得一年半载。而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在,自己还不能享受打折的优惠。 这么一算下来,自己不是要亏上好些银子? “这个……这个……姑娘,商量个事,我能不能在你们酒楼先存上五十块两银子,然后我每次来你们酒楼吃饭,都能给我折扣?” “反正……反正我的这五十两银子都会在你们酒楼消费,你们只不过早点把这个会员卡给我而已。”说到这的客人连自己都觉得脸红,这是干什么,这不分明是想占人家便宜吗? 可是就在客人以为对方决计不可能答应自己的这无礼的要求的时候,却想不到那个笑脸盈盈的漂亮女掌柜居然说可以。 “客人,我这就令人去给你办。” 阿秀的心中窃喜。 主人真是太聪明了。他说这个会员卡制度一旦推出,肯定有人想法设法来占便宜。但是这时,你一定不能拒绝,一定要毫不犹疑地答应。 要知道,是人都有占小便宜的心理。阿秀,你就是要利用他们的这个弱点,你要让他以为他的真的是占了便宜,你要让他感到窃喜。你要让他根本不知道,相对于占了点小便宜的他来说,我们可是占了大便宜。 只要这会员卡一旦办下来,他很可能就变成我们俏江南酒楼的长期客户。到时候,他兜里的银子还不源源不断地变成我们酒楼的银子? 一旦路过俏江南酒楼的门口,就有俩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弯腰向你行礼貌,然后微笑说,客人,欢迎光临。 啧啧,看这俩小娘子那水灵灵的脸蛋,再看看那迷人的小身段。对了,就是那句客人也贼好听,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自己本来不打算进去吃饭的,可不知为什么脚却不受控制地朝里钻? 咦?这里面摆设蛮新奇的吗?桌子居然是圆的,还有长凳居然变成松软的椅子?不管了,坐下看看怎么样?不错,真舒服。 “客人,这是菜单,请你瞧瞧!”一杯香气怡人的茶水递上来之后,一个清秀的跑堂递过来一张精美的红笺。 在下意识地结果翻看之后,几个客人的眼睛都直了:“伙计,你们确认这菜单的价格没写错?” “决计错不了。”笑脸盈盈的跑堂点点头。 客人们顿时大喜:“真想不到,这些菜品居然这么便宜,今天在这吃饭可赚着了。伙计,我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当客人点完菜之后的跑堂掉头就要走,可是走了几步又回头。 “客人,休怪小的多嘴,我认为你还是再点一个菜比较好。” 一个客人奇道:“为什么?这些菜已经足够了,我干嘛要多点?” 清秀的跑堂连忙耐心解释: “几位客人,你们所点的这些菜二两银子都不到,可是俏江南酒楼有这么一个规定,凡是在我们酒楼消费满二两银子,可以免费赠送一壶上好的花雕酒。” “几位客人,你们还差二钱银子就可以达到二两银子的消费标准,你们看要不要……” “要,要!” 怎么可能会不要?一壶上好的花雕起码价值六钱银子,而在加一个最便宜的菜正好也就二钱银子。 对自己这几个人来说,多加一个菜,少加一个菜,也没多大了不起。但是能多加一个菜,能白白赚来一壶上好的花雕酒,这样的好事干吗不要? “那几位稍等,菜马上就来。”小二匆匆去了。 你别说,这俏江南酒楼的菜虽说价格便宜,但味道着实不错。几个客人一面吃着,喝着,一面赞不绝口。 “对了,伙计,那些人去二楼干什么?”看着一些人陆陆续续朝二楼而上,一个客人问道。 “回客人,二楼其实和这差不多,只不过酒菜要比一楼的精美一些,当然了,价格自然也要贵些。” “不过呢?在那喝酒,会有伶人唱曲助兴。”小二笑着道。 “一面喝酒,一面听伶人唱曲,居然有这样的好事?早知道,哥几个就直接直奔二楼了。”一个客人懊悔不已。 “对了,小二,那些伶人唱什么曲?” “我们掌柜说了,只要能让客人们满意,她们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当然了,客人如果肯花银子想要伶人唱自己感兴趣的,那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的一个客人淫笑不已:“那如果我想听扬州十八摸呢?” 小二笑容满面:“自然也可以。” “哥几个,今个就算了,下次小弟做东,我们就直接上二楼,喝酒听小曲去。” 和吵杂的一二楼比起来,三楼显得典雅儒静了许多。在这里,根本看不到那些年轻俊俏的小二,在这里,负责伺候客人的都是一些十四五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当然了,按照胡锰的意思,既然三楼的客人都是有些身份的,那么负责伺候的就应该是那些胸大,腰细,屁股大的漂亮娘们,当然最好是那种眨眨眼都是风情万种的妖精式的女人。 但听到胡锰的这个想法的时候,方铮则是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胡锰,你给老子记住,老子是开酒楼的,不是开妓院的。” 第九十章快餐业的诞生 不要怪方铮为何要如此动怒。因为,来自后世的方铮实在不愿将后世那些酒店污秽不堪的东西带到这个时代来。 我方铮开酒楼是想赚钱没错,但我还没到那种为了赚钱抛弃自己良知的地步。 想去女人,给我到窑子去,老子这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地方。 俏江南酒楼自从开业的那天起,就可谓是天天顾客盈门。一楼永远是济济一堂,二楼永远是高朋满座。 而三楼,虽然在这吃顿饭要远比在一二楼吃顿饭花销大得多,但是关顾这里的客人同样是络绎不绝。如果你想在这吃顿饭而不事先预定,那是基本上很难等到位置的。 至于酒楼最顶层的四楼,没有几个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因为那里是俏江南酒楼最为尊贵的地方,那里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就算你肯付再多钱也不行。 要去那里,唯一的可能就是俏江南的大掌柜认为你有资格。俏江南酒楼开业差不多已经半个月了,可是至今为止,能登上去的只有柴家的老爷子和那项烨项公子。 柴家的老爷子,何许人?归隐之前,那可是朝廷的归德将军,那可曾经是大楚国赫赫有名的边军大帅。 至于项烨项公子,乃是当今陛下的庶子,身份之尊崇,自不必说。虽然我等没有资格去俏江南的四楼见识一番。但是能在昔日的边关大帅和当今陛下的庶子进膳过的地方吃饭,这也是莫大的荣耀呀。 厨房之内,虽然忙得额头汗珠直落,但是大厨江胖子却是开心不已。今个有个客人对我的那道清蒸鲈鱼赞不绝口,赏了二钱银子。阿秀掌柜说了,等打烊之后,就将那我该得的银子给我。 “小德子,怎么又偷懒了?你也不看看客人等多久了?”江胖子对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学徒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疼疼疼!”小学徒捂着自己的脑袋,叫屈不已:“师傅,你也不看看,这段日子天天这么忙,累得我腰酸腿麻。好不容易逮个空喘口气,你还不让。” “歇什么歇?你师傅我当年学徒的时候,比你现在还累,可怎么没抱怨过?” 小德子嘟着嘴:“没抱怨过?师傅,你骗谁呢?说不定当年的你还不如我呢。” “小兔崽子,居然会顶嘴了。”江胖子笑了:“好了,我知道你苦,以后每个月的工钱我再给你加二两银子。” “这是真的?师傅,你没骗我?”小德子大喜。 “师傅什么时候骗过你。”江胖子撇撇嘴:“小德子,只要你肯好好干,师傅就把自己压箱子的绝活传给你。” “过个两年,等你出师的时候,凭一手的绝活,到哪不能赚大钱?” 小德子的眼睛一亮:“师傅,你真的会将绝活教给我?” 江胖子作势又是一巴掌抽去:“老子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至于骗你这小兔崽子?” 小德子一缩脑袋,躲过了江胖子的这一巴掌:“既然如此的话,那师傅你就瞧好吧。” 原本还叫苦连天的小德子此刻充满了活力,而手脚也变得麻利了许多。 …… 看着那些客人高兴而来,乘兴而归,看着那偌大的钱柜慢慢变得充实起来,阿秀也是开心极了。 少爷,你放心,阿秀一定会为你赚很多银子的。 “它奶奶个熊,咱老胡真想不到开一座酒楼居然这么赚钱。”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胡锰也是眉开眼笑。 可是当看到同样兴奋的阿秀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清闲得不得了胡锰也感到不是滋味。 “小二,结账。”一个客人挥手叫道。 清秀的跑堂连忙奔了过去:“好的,客人,一共是三两四钱银子,抹去零头,算你三两好了。” 客人眼睛一瞪:“什么?我们哥几个就点了这几个菜,你居然要收三两银子,你们开的是黑店呀?” 微笑不已的跑堂点头哈腰:“客人,三两银子其实并不多。要知道,这满满一桌的酒菜,您到任何一个酒楼,也不可能只收您三两银子呀!” “混账东西,你一个跑堂的是,居然敢对爷这么说话?”‘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是无数盘碟碎裂的声音。 看着周围人们投来的惊讶的目光,这几个家伙越发地嚣张:“小子,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哥几个是什么人?你也不打听打听,哥几个吃饭什么时候付过钱?” “小子,哥几个今天心情好,这一文钱赏你了,如果不识趣还要跟上来的话,信不信将你狗腿打断?” 几个嚣张无比的家伙在扔下一个大子之后,扭头就走。却不曾想在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八蛋,你找……”那个死字还没出口,这小子就被人一巴掌给扇了出去。 胡锰搓着自己的大手,狞笑不已:“兄弟几个,干活的时候到了。” “是,胡哥。”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同样狞笑着走了过来。 …… 当送完最后一位客人,俏江南酒楼终于到了打烊的时候。 虽然此时的阿秀疲惫万分,可是却是一脸的兴奋:“少爷,你知道吗?我们酒楼这半个月来的进项,刨去各种开销,居然净落二千两。” “二千两,少爷,是二千两呀!” 看着兴奋得俏脸通红的阿秀,方铮无比怜惜地掏出一块丝帕替她擦擦额头的汗水:“居然能半个月的时间里,净赚二千两,阿秀,你可真能干。如果换上我当这个掌柜,决计赚不了这么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你又取笑阿秀了。”阿秀害羞地低下了头。 虽然这半个月的忙碌让阿秀感到非常的疲惫,但是阿秀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因为她终于发现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之人,她完全能够替少爷分担很多的事情。 “对了,阿秀,听胡锰说你今个跟一个客人吵了一架,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铮笑咪咪地看着阿秀。 一听到这,阿秀顿时就急了:“少爷,并不是我想和那个客人吵,只因为那个客人实在太不像话了。他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最后结账走人的时候,居然还剩下不少。少爷,你说气不气人?” 方铮眨眨眼睛:“阿秀,是不是他不肯付银子?” 阿秀摇头:“不,五两银子的酒菜钱,他一文都未少。” 方铮故作糊涂:“阿秀,人家都将银子给付了。那你还生什么气?” 阿秀急了:“少爷,他是付了银子不假。可是他既然叫了一桌酒菜,就应该将它给吃完,怎么能留下那么多?这也……这也太浪费了。” ‘噗呲!’方铮再也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笑完的方铮连忙劝导阿秀:“阿秀,人家既然肯那桌酒菜付钱,那就等于说那桌酒菜就已经是他的了。至于他是吃,还是不吃,那是他的自由,你生哪门子的气?” 阿秀撅着嘴:“少爷,阿秀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实在忍不住看他糟蹋粮食。” 方铮本来再说一些,可是看到阿秀一副委屈的样子,心生不忍。 方铮摇摇头:“阿秀,切记,今后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和客人生气了。” “可是,主人……” “可是你实在看不下去?阿秀,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出个主意,让这些食物绝不会再被浪费。” 阿秀一愣:“主人,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阿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主人,到底是什么好法子,快告诉阿秀。” “办法很简单,就是两个字,快餐。” 没错,就是快餐。自己的这家酒楼处在繁华之地,不但游人众多,更有无数的贩夫走卒为生计操劳奔波。 如果将这些客人吃不了的食物挑选挑选,然后用五文钱一分的超低价卖给那些属于社会最底层的穷苦百姓,想必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对于这些穷苦的百姓来说,生活的压力已经是非常重。能花区区五文钱就能吃得饱,吃得好,他们铁定会开心不已。 而对于酒楼来讲,这些饭菜本来就是客人们付过钱吃剩下的,所以五文钱虽少,但却都是净赚。 “少爷,你真聪明,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 “那是自然。”方铮哈哈大笑。 …… 可是虽然如今钱已经赚得越来越多,可是方铮的心中却还是有个芥蒂,那就是自己对项烨的保证。 可是虽然自己为此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奈何那最为关键的东风却始终不至。 项烨根本不知道,早在半个月之前,自己已经让身为岳州知府的陶宇以项烨的名义上表朝廷。 而奏表主要说的是岳州乃大楚朝江南富裕之所,每年所缴纳的赋税占大楚朝赋税的一成。岳州的百姓对朝廷贡献如此之多,可朝廷却将岳州与那其它各州一同视之,因此,百姓颇有怨言。 因为民乃国之本,民顺则国之昌,民怨则国之危。所以愚儿项烨叩请陛下能派大员来巡检岳州,以示陛下对越州百姓的恩宠,以示朝廷对岳州百姓的关心。 这封以项烨的名义发出去的奏表,名义上是让朝廷派大员来安抚怨言颇多的岳州百姓,但实际上是向皇帝表明身为庶子的项烨不再游手好闲,想要有一番作为的信号。 虽然大楚国的皇帝项禹有三嫡一庶,四个儿子,但最喜欢的却是庶子项烨。此次,项烨向那项禹表示想要一番作为的信号,那项禹是绝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相信要不了多久,朝廷所派出的大员就会来到。而这位朝廷大员,也很有可能就是大楚朝皇帝项禹的亲信。 而这股东风到来之前,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等了。 第九十一章神秘的拜客 方铮在苦苦等待。可他却不知,身为项烨母亲的秦夫人,此时的心中却是五味交杂。 “秦夫人,你真的还恨我那好友吗?”问话之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不但鬓角斑白,而脸上更有些病态样的苍白。 秦夫人微微一笑:“恨?早已无爱,有哪来的恨?” 闻此,老者也笑了:“夫人能如此豁达,老夫也安心多了。夫人,老夫这次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其实是受我那好友所托……” 秦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话语:“徐先生,烨儿乃胸无大志之人,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你们二人又何必硬要将他卷入漩涡之中?” “秦夫人,你难道以为真的是我二人想打扰你们母子的安逸?错了,大错特错。”老者摇摇头:“秦夫人,老夫这次来岳州,其实正是受烨公子之邀。” “受吾儿相邀?”秦夫人勃然大怒:“简直是一派胡言。吾儿为避免卷入是非之中,一向都是谨言慎行,绝不过问那朝堂之事,又岂会邀请你来岳州?” “秦夫人万莫心急,老夫所说皆为实言,绝无半点诳语。夫人如若依然不信,老夫这里还有烨公子向朝廷所上的奏章一封,请夫人过目。” 半信半疑的秦夫人接过老者的那封奏章,在匆匆阅览之后,脸色大变:“不可能,不可能。吾儿决不可能写这样的奏折,这一定是伪造的。” 老者笑了:“秦夫人,老夫当然知道这奏折的确不是烨公子亲笔所书。” “你知道就好。”秦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秦夫人,此奏章虽不是烨公子亲笔所书,或者烨公子对此更是一无所知。但是此奏章所写未必不是烨公子的心声。” “一派胡言,这上面所书绝不是吾儿的本意,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秦夫人,这所上奏章为岳州所那赋税较多,百姓颇有怨言。为社稷,烨公子恳请朝廷派大员巡检岳州,来安抚百姓。” “秦夫人,这上面有哪一点有陷害烨公子的意思?” “……” 看着哑口无言的秦夫人, 老者微微摇头:“秦夫人,你那护犊之心,让徐某佩服万分。徐某本也不想打扰你母子二人的这种闲逸日子,只可惜……”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而闻听此言,秦夫人的身体不禁一抖。 “夫人也知道,我那老友虽然膝下也有几个子嗣,但是只可惜的是,他们不是心胸狭隘,就是暴躁狂虐之人,而唯独身为庶子的烨公子性格温和,品行淑君。” “夫人,虽然在众多的子嗣,我那老友唯独喜欢烨公子,只是遗憾的是,烨公子却偏偏是庶出。” 秦夫人冷哼一声:“这又与我何干?” 徐姓老者脸色一正:“夫人何出此言?想必夫人已经知道我那老友早已年过六旬,而如今身子骨更是变得越来越弱。而我那老友担心,一旦他哪日去了,何人能继大统?” 秦夫人没好气道:“那就让他从你那三个儿子中挑选一个得了。” “不可,绝不可!”徐姓老者一脸的严肃:“夫人,以三位皇子的品性,他日一旦登基,对于天下苍生来说,可是一场灾难。” “而只有身为庶子的项烨继承大统,才可能是百姓之福。” 秦夫人大怒:“就是因为你们的这种想法,才使得烨儿屡屡身临险境,如果不是他身边还有肖炎的话,恐怕……恐怕……” “夫人,切莫激动,切莫激动。如果想这种情况不再发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庶子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也让那些人彻底断绝非分之想。” 秦夫人大惊:“徐伦,你这老匹夫,简直是一派胡言。烨儿聪慧自是不假,但他毕竟是庶出,如让他继承大统,势必被礼法不容。如果你二人硬要逆天而为,轻则惹得怨恨不已,重则可能引得战乱四起。” “徐伦,你这丧心病狂的老匹夫,真的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吗?” “夫人,且听我说……” “老匹夫,你给我闭嘴。如果在胡言乱语的话,信不信我马上叫人将你轰出去?” “唉!”徐伦无可奈何,唯有叹息不已。 “秦夫人,此时我们不提也罢。夫人,徐某在京城也曾听说烨公子因为要救一庶民,居然不惜得罪那潘胤潘丞相,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那被烨儿救下来之人名唤方铮,眼下正是烨儿的幕僚。徐伦,你问此事,莫不是想为那潘胤出气?” 徐伦哈哈大笑:“秦夫人,想哪去了!那潘胤虽身为大楚国的丞相,可是却与徐某相交不深。也许有人在他潘胤的面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但徐某恰巧不是那样的人。” “况且那方铮能为他一百受牵连的军士的惨死仗义执言,不惜得罪潘胤,差点身死。此等壮举,就连徐某也是佩服万分,又岂会做那种令人唾弃之事?” “还有。”徐伦故意停顿了一下:“秦夫人,虽然老夫不知道这封以烨公子之所上的奏章究竟为谁所书。但如果荣老夫斗胆猜测一下,这奏章真正的所书之人必是那方铮无疑。” “原来是那方铮。”秦夫人大怒:“方铮,你这无耻小人。吾儿一向待你不薄,你缘何作出此等事来?” 徐伦苦笑不已:“秦夫人,那方铮此举乃为吸引圣上的注意,乃向陛下表示他想有一番作为的心思。” “秦夫人,那方铮如此忠心为主,你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又岂能如此辱骂于他?” “忠心为主?他方铮也不是一个蠢人,他难道不知这样做会害死吾儿的?” “此举会害死烨公子?秦夫人,你难道真的这样认为?” 徐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为避祸,故意放荡形骸,嬉笑红尘,的确是一好的自保手段。” “但是此举真的能避祸吗?难不成秦夫人你真的将天下人当成傻子?” “秦夫人,这方铮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知道,烨公子如果一味地避祸,并非长久之计。既然避无可避,那为何不主动出击?” “立下赫赫之功绩,使得烨公子受万民爱戴。到那时,就算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想再对烨公子不利,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正所谓民意不可违,就算再残忍暴虐之人,在面对万民所向之时,也不得不有所忌惮。秦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秦夫人无言以对。 “秦夫人,能在黑暗之中,劝说烨公子放弃幻想,冲杀而出。那方铮为人之聪慧,目光之犀利,就连徐某也是自叹不如。” “秦夫人,那方铮实乃世之罕见大才,徐某非常想见上一见,不知夫人可否引见?” “这……好吧!”秦夫人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缓缓点点头。 第九十二章折服 “方铮见过老先生。”方铮冲着徐伦拱拱手。 “你真的就是方铮?”徐伦微闭着眼睛,不急不缓地问道。 方铮乐了:“老先生,方铮只不过是一不入流的庶民而已,应该没有人闲得无聊,敢假冒吧?” “大胆!”突然之间,徐伦一声大喝,随即猛地睁开眼睛。顿时那眼中神光湛然,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由然而出。 措不及防的方铮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可当看到对方脸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的时候,回过神来的方铮更是恼怒不已。 好一个糟老头,感情你想给老子来个下马威? 你不就是想吓唬我吗,你以为我方铮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你不就是会瞪眼吗?老子也会! 想到这的方铮便也是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看着那徐伦。于是乎,四目相对,谁也不肯相让半分。 慢慢地,慢慢地,徐伦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愧是能让那潘胤也吃瘪的方铮,果然有趣。 方铮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老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么出于礼貌,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徐伦缓缓点头:“老夫徐伦。” “徐伦?”方铮微微皱眉:“这名字还勉强凑乎。” 凑乎?饶是徐伦饱经世故,堪称阅历天下,也万万没想到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的评价居然是还凑乎? 要知道,一般的人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无不是畏惧有加,惊恐有加。可唯独这个混蛋,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却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方铮,你究竟知不知道老夫到底是谁?” 方铮也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是谁?你不就是一个名唤徐伦,没事就喜欢吓唬人的糟老头吗?” 徐伦一愣:“糟老头?方铮,你难道不怕我?” 方铮撇撇嘴:“怕你?都是一个两个肩膀架个脑袋,我干嘛要怕你?” “原来你果真不知老夫到底是谁。”恍然大悟的徐伦笑了。 看到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本来还以为他有恃无恐,可闹了半天,更本就是无知者无畏。 “老徐, 我问你,我们还需要这样瞪眼瞪到什么时候?”老是这样瞪着对方,方铮已经感到眼睛一阵生疼。 徐伦得意洋洋:“受不住,就赶紧认输。” 认输?方才莫名其妙地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就够让我恼火的。可眼下,你居然还妄想让我认输?我告诉你,做梦。 方铮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老徐,你也不想想,论年纪,我可比你小上好大一截,所以比精力的话,我绝对远胜于你。所以老徐你如果想这样硬耗下去的话,最后输的铁定是你。” “老徐,反正耗下去,你迟早是输,何不爽快点,现在就认输,省得倒是难堪?” “是吗?”徐伦一声冷笑,随即一脚朝对方踹去。 “老徐,你干嘛?”眼疾手快的方铮连忙躲开。 “方铮,你输了!”奸计得逞的徐伦连忙揉揉自己胀痛的眼睛。 “潘胤之女路经元浦县,却不幸被贼寇所虏,危在旦夕。万般危急之下,你方铮一人闯入军营,妄图游说那些官兵剿灭贼寇,救出潘胤之女。” “却不曾想,那伙官军却早已与贼寇勾结。见事情败露,那伙官军意杀你灭口。可即使在这命悬一线之机,你方铮居然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唬住那伙官军,甚至煽动他们前往弥陀山,剿灭了那帮贼寇,成功救出潘胤之女。” “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更能在危如累卵之时,凭借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方铮,你果真是一奇才。” 方铮也乐了:“老徐,你也别夸我,我承认,我的脑袋瓜子是比别人聪明那么一点,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老徐,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我当时的处境,都不会坐以待毙的,只不过我运气好,碰到了郝纪城那个蠢货而已。” 徐伦不理方铮,自顾自说下去:“而后,潘胤赶至元浦县,大怒之下,更是将那一千军士屠戮的屠戮,流放的流放。你方铮基于义愤,誓要寻那潘胤讨个公道。” “如果不是庶子项烨及时出手的话,恐怕……恐怕……”徐伦看着方铮,叹息不已。 “方铮,我搞不清,像你这做聪慧之人,又怎么会作出那等蠢事呢?” 方铮也是一声叹息:“老徐,说实话,我方铮怕死,非常的怕死,可是我就算再怕死,也无法做到见那一百军士惨死而无动于衷。” “不错,军士与贼寇勾结,的确有罪。但细细寻究,缺少迫于生计,其情可怜。军士纵然有罪,那也罪不至死。” 此时的方铮显得激动无比:“可那潘胤老贼, 却无半点怜悯之心,将百余军士尽皆屠戮。” “正所谓天理昭彰,善恶终有报。岂能让那老贼妄为?” 徐伦也是点头叹息不已:“是呀,官军与贼寇勾结,的确是有罪,但将百余军士屠戮,潘胤如此,的确的有点过了。” 方铮不乐意了:“老徐,你寻我来,难不成就想在我面前谈那老贼之事?” “当然不是。”徐伦捶捶自己的腰,坐了下来。 “人老了,精力不济了,还没站多久,就感到乏力了。” “既然上了岁数,就该在家好好颐养天年,干嘛到处折腾?”方铮也是一屁股坐下,随后拽过茶壶,倒了两杯茶。 “老夫一大把年纪,当然想在家颐养天年,可是却不行呀,有很多的事情等着老夫去做呀!”徐伦接过方铮递过来的茶盏。 “老徐呀,事情多那又如何?方铮就不信,偌大的天下,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你老徐一个能完成?” 方铮乐了:“老徐呀,我问你,知道三国的诸葛孔明吗?” 徐伦的眉头隐隐有一丝不悦:“诸葛先生胸藏韬略,腹隐经纶。虽身在隆中,却早知天下三人。如此智冠天下之人,我如何不晓得?” “方铮,你说诸葛先生,莫非是……” 徐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第九十三章方铮论天下 看着徐伦那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方铮一翻白眼:“打住,千万别胡思乱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老徐想和诸葛先生一样,事必躬亲的话,你迟早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徐伦长叹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你以为老夫不知?可是老夫不敢呀,老夫的那些琐事,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又有几人真正能将之做好?” 方铮撇撇嘴:“老徐,你这话就说的太过了。我就不明白,这天下就还有只有你老徐一人能做,其他人根本做不来的事情。” 徐伦皱眉:“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就是狂妄!” “方铮,你既然口气如此之大,那我挑个最难的来问你。方铮,想必你也知道,我大楚国不但疆域广阔,而人口更是有万万之数。” “方铮,当今天子圣明,乃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可就算是他,也有自己的苦恼,苦恼任凭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能使得天下永无祸事。” “方铮,连当今天子尚且有不能做到的事情,你还敢说老夫话过了吗?” 方铮无奈地摇摇头:“老徐,天下之事固然有难易之分,但是如果你抓到了诀窍,或许你就会发现此事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难。” 徐伦一愣:“愿闻高见。” 方铮微微一笑:“高见不敢有。但如果老徐你不笑话的话,我倒是想把自己的看法说说。” “老徐,你说使天下永无祸事很难,但方铮却不这样认为。方铮以为,这天下之事,说穿了,不过就是生计二字。” “老徐,你要明白,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所谓的生计说穿了就是有饭吃,有衣穿。只要温饱能解决了,谁还会想去弄什么祸事?” 徐伦一怔:“只要百姓能有饭吃,有衣穿,天下就不会有祸事?居然这么简单?” 方铮点头:“没错,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老徐,只要百姓不闹事,就算有些不安分的家伙想要跳出来闹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自古以来,民为贵 ,社稷次之 君为轻。只要将这百姓的事情解决好,天下还能有什么事?” 徐伦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一个民为贵,社稷次之 君为轻。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好一个方铮,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见地,我徐伦服了。” 徐伦朝方铮深深行礼:“方铮,请受老夫一拜!” 方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徐,方铮只不过是随意胡说一番,你至于行如此大礼?” “不然!”徐伦一脸的正色:“老夫做了一辈子的官,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天下太平,为此,老夫殚精极虑,可是却从未想到,这天下之事,说穿了只不过民生二字而已。” “方铮,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才,理当受老夫一拜!” 方铮笑了:“老徐,你既然这么诚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伦先是一愣,然后开怀大笑:“胸有大才却不傲,表面虽狂妄,实乃是率性而为,根本无视世俗之礼的约束。” “方铮,我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 方铮朝徐伦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徐先生可千万不能对方铮感兴趣,因为方铮……因为方铮只对女人感兴趣。不对男人感兴趣。” “……”乍楞之后,徐伦更是笑得连气也喘不周全。 “对了,方铮,你既然将天下之事归为那民生之事。那老徐我想请问,你对北方的突厥人有什么看法?” 闻听此,方铮的心不由一抖,他不禁朝徐伦看去,只见对方的脸上从没有过的凝重。 方铮一声长叹:“为图苟安,作出以肉饲狼之蠢举,方铮心中虽有万般悲愤,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徒呼悲哉!” “那豺狼小的时候,可能对人心生几分畏惧,稍稍喂之,或许能得一时的苟安。可是一旦豺狼长大,必将更加凶残,区区的肉食恐怕将再也难满足他们的贪欲。到那时,即使不想与之争斗,也不得不与之争斗。” “可是……可是就怕到那时,人已不再是饿狼的对手。” 看着悲痛不已的方铮,徐伦也是一声叹息:“此中利害关系,老夫又岂能不知?只是朝野上下,皆认为,那突厥人只不过是关外的一群未开化的野人,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未开化的野人?拥有这种想法的人都他妈的是一帮蠢货。”方铮冷笑不已:“方铮虽然与突厥人知之不深,但也有幸遇到过突厥人。可是他们在方铮的眼中,从来不是什么未开化的野人。” “他们凶残,他们残忍,他们阴险,他们狡诈。在那一张张笑脸的背后,永远藏着一颗恨不得撕碎你的心思。” “如果朝堂之上的那帮蠢货,和我方铮一样,有幸遇到那个叫做禄赞的突厥人,他们还会有那样愚蠢的心思吗?” “我方铮可以保证,那个叫做禄赞的突厥人,别看他面善,如哪一天,我大楚国和突厥之间再发战端,他将是我大楚国最可怕的敌人。” 看着一脸义愤样的方铮,徐伦的眉头越皱越紧:“方铮,你可知道那个让你畏惧不已的叫做禄赞的突厥人到底是谁?” 方铮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断定,这样的人在突厥,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徐伦沉吟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据实相告:“方铮,让我来告诉你吧,那个叫做禄赞的人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他的真名其实叫做禄东赞,乃突厥的国师。” 方铮大惊:“什么?那家伙是突厥的国师?” “没错。方铮,虽然我和你一样,也非常地讨厌突厥人,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那禄东赞的确是个人物。” “想那禄东赞自从成为突厥的国师之后,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辅佐突厥可汗势如破竹般消灭了草原上的那些不肯归顺的部落,使得原本零散,争斗不断的突厥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而且,自从那突厥部落统一之后,突厥的国势越加强盛。就说那突厥与我大楚国交好之事,其实也不是我大楚国率先提出的,而是那禄东赞主动提出的。” “只不过我大楚国一直被突厥人骚扰,苦不堪言。而现如今,突厥人突然提出修好之意,岂能不答应?” 第九十四章徐伦问计 方铮大怒:“愚蠢之极,愚蠢之极,那突厥人与我大楚朝的交战之中,屡屡占得便宜。可就在这时候,却提出修好之意,这其中的用意,还不昭然若揭呀?” 徐伦苦笑不已:“就算知道又如何?国库空虚,朝无良将,国无强兵。此等状况之下,如何能与突厥争斗?” “国库空虚?我大楚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只要多行农商之事,要不了几年,必将国库丰盈。” “而所谓的朝无良将,国无强兵,更是无稽之谈!朝无良将,那是因为良将被埋没,国无强兵,那是因为不行那强兵之法。想我大楚国人口已达万万之众,岂能挑不出几员悍将,岂能练不出几支强兵?” 方铮的声音异常的低沉:“我大楚国从来就不乏忠臣良将,想那如今已经归隐岳州的柴老爷子,为我大楚国镇守边关多年,屡屡将那突厥人拒之关外,使得我大楚国的百姓免遭突厥人的屠戮。” “可如此的一员良将,却因为遭到三位嫡个皇子的共同鄙弃,不得不提早告老还乡,在岳州蹉跎岁月。这件事想想就让方铮痛心不已。” 徐伦一声叹息:“是呀,那柴泓的确可算我大楚国的一员良将。昔日,他提出归隐之时,我曾劝陛下万万不可应允,可陛下却问我臣与子,孰亲孰疏。” “陛下都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臣与子,孰亲孰疏?在国家大事的面前,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说出如此幼稚的话语来?这个陛下实在……实在…… 徐伦拍拍方铮的肩膀:“方铮,老夫想给你一个忠告。你须知,你我皆是陛下的臣子,就算心中有万分的不满,也只能埋在心中,否则会给自己带来大祸。” 方铮深深欠身:“方铮谢过徐先生教诲。” “对了,方铮想请问,我大楚朝除了徐老爷子这样的良将之外,军士之中更是不乏猛士,可为什么要摒弃不用,让他最后沦落为贼寇?” 想起,昔日在元浦县,自己为了救那潘惜灵,所杀的拿手贼寇头目那姚彪,方铮更是唏嘘不已。 徐伦低下头去:“那也没办法的事情,两年前,突厥人提出要和我大楚国交好,其中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将曾杀害他突厥人的大楚国军士逐出军伍。”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方铮怒骂不已:“将那些能让突厥人畏惧的猛士逐出军伍,这种事情究竟是何等聪慧的人才能想得出?” “方铮,骂只能解心中那一时的郁闷之气,可是对如何解决事情却是于事无补。方铮,如果你真的有本事,那就想出一条良策来,该如何一劳永逸解决那突厥对我大楚国的威胁。” 方铮长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既然徐先生想听方铮的愚见,那方铮就斗胆讲上一讲。” “徐先生,方铮承认,那突厥人体格魁梧,战力强悍,以我大楚国的兵士战力,一旦和他们对战,铁定要吃亏不少。可须不知,万事皆须扬长避短。” “可徐先生须知,那突厥人虽强,但毕竟是游牧民族,最擅长的是骑战。但骑战,最大的弱点就不能攻城。只要我们依靠坚固的城池死守,决计能减缓突厥人前进的步伐。” “再者,突厥身居苦寒之地,物资自然无比匮乏。突厥人不怕和我大楚国人打仗,但最怕和我大楚国人耗下去。战事拖得越久,突厥的后勤也就越难为继。” “而一支军队,如果连吃饭都成问题的话,那再强的战斗力也要大打折扣!” “更何况,我大楚国人口有万万之众,如果全民一心,齐心抗敌的话,就算拿十个大楚国人的性命换那一个突厥人的性命,我大楚国都承受得起,可是那突厥却承受不起。” “徐先生,打仗固然是要靠将帅的谋略,士兵的勇猛。但说穿了,打仗打的其实就是一个国家的国力,拼的就是一个‘耗’字诀,谁的国力强,谁能耗得久,谁最后就能赢。” 看着慷慨激昂的方铮,徐伦依旧不动声色:“方铮,你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未免有些纸上谈兵。” “徐先生,我的话虽然有些一厢情愿,但如果能给那些治国之臣一些启发的话,那就足够了。至于到底该如何做,那是他们应该考虑的。我方铮,一介草民,又岂能妄自菲言?” 徐伦瞟瞟方铮:“那我且问你,方铮你如若是那治国重臣,那你认为该如何解决突厥人只祸?” 方铮苦笑不已:“徐先生,方铮不是说了,方铮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岂能妄自菲言治国之法?” “叫你说就说,何来这么多废话!”徐伦大喝一声。 “方铮,你再这样说拿腔作势的话,信不信我踹你?” 踹我?看着面色苍白的徐伦,方铮腹诽不已。老徐,你也不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这么冲?还想踹我?我年轻,身子壮,给你踹几下倒也无妨。 可如果你老徐为了踹我,将你那身老骨头给抖散架了,那可就亏大了。当然,这样的话语,方铮也只能在自己的心里说说而已。 好,你不是想听吗?那我胡吹一番,让步开心开心。 “徐先生,如果我是那治国重臣的话,首先我要大力发展国势,实行精兵强国之略。毕竟,只有自己强大了,敌人才不敢有非分之想。” “行精兵强国之略?有道理。那请问,如何富国强兵?” “富国无非薄徭役,清吏治,重农商。而强兵,无非是选敢战之人,能战之人编制成军,让我大楚国最为能征善战之人悉心练之。” “富国强兵自是不假,那么突厥人呢?难道就不管他们了?” “那绝对不行,虽然突厥已与我大楚国交好,但是我大楚国对突厥人的戒备之心一点也不能松懈。与突厥人经商可以,但是盐,铁,粮这三项物资的经商必须严格掌控。” “大楚国强大了,就是日后突厥人有非分之想,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就算日后战端终起,我们至少也能应对自如。” 徐伦连连点头:“有道理,说的有道理,可是道理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难呀!” 方铮的眼中闪着坚毅的目光:“再难也得做!再难的事情,只要我们肯去做,就必定会有收获,但是如果我们畏惧不前的话,注定会是一无所获。” 徐伦长叹一声,如释重负:“真想不到我徐伦此次的岳州之行,居然让我遇到如此一个大才。” “方铮,我且问你,你能帮我行那富国强兵之法吗?” 第九十五章英华殿大学士 “帮你行那富国强兵之法?”方铮笑了:“徐老先生,这话可不是普通人敢说的。方铮想知先生到底何许人也!” 徐伦叹了一口:“我徐伦本以为自己还有几分名气,自认为大楚国除了那些稚童之外,应该没有几人不知道我徐伦的名字。” “可我徐伦万万没想到,今日却偏偏遇到你方铮这样的奇葩。好吧,既然你如此发问,那老夫就告诉你,老夫徐伦乃大楚朝英华殿大学士,同时也是大楚朝的户部尚书。” “英华殿大学士?还是户部尚书?”饶是方铮再笨,也知道这英华殿大学士为文臣最高级,正一品,它的职责就是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而正因为英华殿大学士这个职位如此重要,因此只有天下最为聪慧之人才能担当。 而那户部尚书,虽然仅为正二品,而同样不可小视。须知,户部尚书可是掌管全国钱粮税赋的人。 用后世的大白话讲,那可是如假包换的财政部长。 当听到对方的真正身份之后,方铮的脸上再无一点嬉笑之色:“原来是徐大学士,久仰久仰。徐大学士,方铮之前太过孟浪,万请见谅。” 徐伦叹了一口气:“见谅?方铮,你虽口口声声说见谅,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畏惧之色。恐怕如果我真因为这责怪你的话,你肯定会在心里将老夫归为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官之内。” 被无情揭穿心中所想的方铮笑得异常尴尬:“徐大学士,您真会开玩笑。” “方铮,如果在众人之前,你直呼老夫之名,恐会遭人诟病。但此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顾忌那些世俗之礼,你愿意怎么称呼老夫就怎么称呼老夫。” 方铮的头更低了:“岂敢,岂敢。” “对了,徐先生,你乃大楚朝的大学士,又兼大楚朝的户部尚书,可谓是一等一的朝廷大员。怎么会屈尊到岳州来?” 徐伦也笑了:“方铮,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这……这……徐先生,你就不能给方铮留点面子吗?”方铮挠着自己的脑袋,呵呵地笑了。 “好了,方铮,不和你开玩笑了。”徐伦面色一正:“老夫这次来岳州,固然是因为你以那项烨的名义所上的奏章而来,二来,其实也是替陛下探望一下秦夫人。” “替陛下来探望秦夫人?”方铮当然知道,那当今的皇帝项禹年轻的时候与那秦夫人曾有过一段恩爱,这才产下项烨。 可是碍于秦夫人出生商贾,登基之后的项禹却不能将自己的心爱之人接到身边。可是虽然如此,那项禹的心中却从未忘记秦夫人。 能被那项禹暗暗派来探望秦夫人,这徐先生绝对是深重项禹器重之人。 看着方铮,徐伦悠悠道:“方铮,老夫与陛下相识的时候,是在五十前,那时候的陛下的身份还是先皇的太子,而我的身份则是那太子侍读。” “只是当年的陛下太过顽劣,不肯好好读书,因此老是引得姜老夫子的责骂,而我既然身为太子侍读,也就自然连带着一起倒霉了。” “可是我呢?实在不甘,太子不肯好好读书,与我何干?何故让我也受牵连?” “万般的不甘之下,我就寻了个机会,好好地揍了他一顿。” “什么?老徐,你当年居然揍了陛下?”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对方的称呼再次从徐先生变成了老徐。 “是呀,我老徐当然就这样做了。厉害吧!”徐伦洋洋自得。 “厉害,厉害。”方铮翘起了大拇指。敢揍太子的人,能不厉害? “可是陛下当年虽生性顽劣,但实乃一等一的大好人,在被我揍了一顿之后,不但没有向先皇去哭诉,反而向我赔罪不已。” 想到当年趣事的徐伦也不禁笑了:“我记得当年陛下为了向我赔罪,特意邀我至青楼喝花酒。” 这种事情也好拿出来炫耀?听到这的方铮一阵恶寒。 看着眉飞色舞的徐伦,方铮小声问道:“敢问老徐,你当年和陛下上青楼的时候,有多大?” 徐伦丝毫不隐瞒:“陛下当年十六,而老夫只比陛下小一岁。” 一个十六,一个十五?俩未成年的小屁孩居然去逛窑子?如果说方才方铮口中的佩服还有些虚伪的话,那此时的他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本来呢,我们喝酒正喝得开心,可是呢却有几个纨绔子弟恰巧也来青楼喝花酒,我们看他们不顺眼,而他们看我们也不顺眼,于是……” 方铮擦擦额头的冷汗:“于是,你们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没错,方铮,你可是不知道当年的老夫和陛下有多神勇,我们二人就将他们十几个打得哭爹喊娘,狼狈而逃。” 还俩个打十几个?方铮撇撇嘴。 老徐,我方铮敢断定,如果当年不是那十几个纨绔最后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被打得哭爹喊娘的绝对是你们。 此时的徐伦早已沉浸在对昔日之事的回忆之中:“那一架打得真过瘾,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后来还是被先皇给得知了。先皇大怒,将我和陛下扔到刑部大牢中给关了十天。” “我记得当年的陛下一听要在刑部大牢被关上十天,连忙哭着喊着向先皇求饶,可是先皇丝毫不为所动,所以我二人只得老老实实在大牢呆了十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神人呀!如果说方才的方铮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话,那现在的他就简直想要顶礼膜拜了。 好家伙,一同嫖过娼,一同干过架,更一同蹲过大牢,这世上还有什么关系比这还铁的? “方铮,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跟随在陛下左右,更和陛下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正因为老夫是陛下相交五十年的老友,所以这次陛下才派我来探望秦夫人。” 方铮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让老夫稍稍感到惋惜的是,想当年的陛下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到了现如今,怎么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陛下今年已经六十有三,可是却依旧不肯确认继承大统的人选,他须不知,他一日不定下太子的人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也就一日不死心,那么天下也就一日不宁?” “方铮,你认为是不是这个道理?”徐伦的眼睛直视方铮。 “这个……这个……此乃皇家之事,方铮岂能妄自菲薄?”方铮下意识地躲避对方的目光。 徐伦仿佛没有看到方铮尴尬万分的样子,径自说道:“方铮,你知道吧,陛下由于年轻的时候太过风流,所以身子骨亏得厉害。现如今,一个晚上就要如厕四五次。” 方铮大惊。一个晚上要上四五趟厕所,这身体可不是一般的虚呀! “虽然陛下在外人的面前依旧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可是实乃用虎狼之药进补所致。方铮,你也知道,靠这虎狼之药维持,无疑饮鸩止渴。” 徐伦一声叹息:“方铮,虽然老夫与陛下乃相交五十年的好友,但也知道现如今的陛下,时日已经不多了。” 第九十六章弥勒教 方铮的脸色大变,身体蹭蹭后退:“徐先生,你和我说这作甚?” “方铮,你是聪明人,也该知道,天下如果一日无主,必将大乱,而到时候必将生灵涂炭。” “方铮,你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不能,决不能。”方铮摇摇头,不要说自己,但凡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希望看到那种战乱不止,百姓哀嚎连连,流离失所的情况发生。 “如果要那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必须在陛下殡天之前,将太子的人选确定下来。” “可是陛下他……” 徐伦一声大喝:“陛下虽优柔寡断,但不失为一代明君,正所谓君忧臣辱,陛下不忍做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替他做好了。” 额头冷汗直冒的方铮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倒椅子上:“老徐,你……你……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骂你佞臣贼子?” 此时的徐伦眼中射出两束让人胆寒的光芒来:“能使天下安宁,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老夫就算做上一回佞臣又如何?” “可是方铮你也该知道,陛下虽有四子,可是三个嫡子不是愚笨不堪,就是残忍成性。他日若为帝,非天下苍生之福。” “可唯独这庶子项烨品德淑良,堪为君王。” 方铮擦擦额头的冷汗:“可是老徐,烨公子虽人不错,只可惜是庶子。如果让他为帝的话,有碍礼法,恐更会遭到人的反击。” “方铮,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徐伦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让方铮根本不敢直视。 “方铮,你是一个聪明人,而老夫同样也不是蠢货。而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就不必绕那么多弯子了。” “方铮,之所以以项烨的名义向朝廷上奏章,不就是希望陛下能给那项烨机会,让那项烨能立下赫赫之功绩,得以封王,最后能得以自保。” “方铮,公允地说,你这计策非常的厉害。只要那项烨照你所说的去做,定然能从如今的困境中解脱处来。” “可是,方铮,你不觉得你为那项烨定下的这目标太小了吗?” 徐伦厉声喝道:“与其让那项烨能被封王,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助他,让他最终能君临天下?” “可是……可是……”方铮张口结舌。本来还以为自己为项烨定下那被封王的目标太过宏伟,可是没想到在人家的眼中,这个目标居然还是太小了。 “方铮,你之前也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只要百姓们认可,那些迂腐之人就算闹翻天又能如何?” “方铮,只要庶子能赢得民心,能让百姓们觉得只有庶子登基,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那么谁还会顾忌他以庶子身份继承大统与礼法不合?” “而如何为庶子赢得民心,是我要做到,更是身为庶子幕僚你该做的。” “方铮,你不是想要陛下给那庶子项烨机会吗?好,机会就在眼前,可就要看你能不能抓住。” 方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前的这个老人虽然依旧是那么弱不禁风,可是在方铮的眼中,却犹如那巍峨之高山,只可仰望。 “方铮,你知道那弥勒之祸吗?” 弥勒教,也许很多人听到这有些陌生,但是如果说起那白莲教,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而这弥勒教就是那白莲教的前身。弥勒教,最早于南北朝的梁朝梁武帝时期所创立,其后数百年间,不断吸收佛教、道教、摩尼教诸教部份思想,最后形成白莲教。 弥勒教数百年间,在民间广为流传。 虽然弥勒教的教义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但遗憾的是,由于弥勒教吸收的大多是下层人民,所以很快就被有心人当成了利用的工具。 而至唐宋起来,基本历朝历代都有弥勒教的出现。为了吸引教众,弥勒教更是蛊惑那些愚夫愚妇男不耕女不织,只需礼佛朝拜,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如果天下的百姓皆不事生产,皆将希望寄托无那虚无缥缈之物,天下岂不打乱?正因为如此,所以无论哪朝哪代的当权者都是非常讨厌这弥勒教的,一旦发现,都是要严厉打击的。 而弥勒教的罪过却远不止于此。弥勒教兴起的这数百年间,更是屡屡有人藉此来造反。 方铮更知道,这弥勒教最疯狂的时候则是在明清两朝。在明清两朝,那由弥勒教演变而成的白莲教更是几次作乱对抗中央王朝,虽最终皆被平定,但是却给国家,却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正基于此,方铮对于弥勒教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在方铮的心目之中,已经将弥勒教划为邪教。 徐伦停顿了了一会道:“世间岂有不劳而获之事?弥勒教此举分明是动我大楚国的根基,必须剿灭。” “经朝廷多方查探,最终确定那弥勒教的总坛正建在岳州,老夫此次来岳州,正是为剿灭那弥勒教一事。” 方铮倒吸一口凉气:“但不知徐先生打算如何剿灭那弥勒教?” “简单,但凡只要是弥勒教之众,尽皆屠之。” “尽皆屠之?”方铮大惊:“徐先生,那弥勒教除却那为首万恶之人外,大多是被蒙蔽的愚夫愚妇,将他们尽皆屠戮,是不是太残忍了?” 徐伦面色一寒:“方铮,正所谓斩草除根,为了大楚朝的安宁,多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徐先生,就算你今日将这些弥勒教教众屠戮,那它日,弥勒教再次祸众,你又该如何?” 徐伦毫不犹豫:“再屠之。” 方铮大惊:“徐先生,你莫要忘了,这可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呀!” “方铮,为了大楚朝的安宁,为了减免这场祸乱,就算万夫所指,老夫不得不这样做。” 方铮急了:“徐先生,你乃大楚朝第一聪明人,难道就不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能!”徐伦笑了:“方铮,如果你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妨说给老夫听听?” “这个……这个……徐先生,弥勒教祸国殃民,不得不除之。方铮窃认为,要彻底解决弥勒教之事,必须先戳穿弥勒教那用来蛊惑人的妖法,只要那些愚夫愚妇明白那些神迹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之后,自然不会再信它。” “此外,朝廷的法度也需稍加更改,例如可以减免一些赋税,使那些百姓的压力不再大。朝廷要多多鼓励那些肯劳作的百姓,让他们知道,劳作的越多,得到的奖励越多。” “而当百姓生活有了盼头之后,自然不会将那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东西。” 徐伦连连点头: “此举甚善!” “徐先生,那些愚夫愚妇可以饶,但是弥勒教的那些首恶绝不能姑息,必须得到严惩。”方铮一脸的凝重;“只有严惩那些首恶者,才能使那些后来者心生畏惧,不敢再利用邪教危害天下。” 徐伦深以为徐:“方铮,你果然不愧是一代俊杰,如若按你此法而行,那弥勒邪教定然彻底消弭,永不危害天下。” 徐伦一脸的正色:“弥勒邪教为害一方,动摇我大楚根基,祸害我大楚国百姓。庶子项烨实在不忍看到天下苍生受到弥勒教的祸害,愤尔上书朝廷,要彻底除那祸国殃民弥勒教。” “陛下有感于庶子项烨一番爱民之心,又怒于弥勒教的种种恶行,特令庶子项烨为岳州黜置使,专门负责剿灭那弥勒教之事情。” “庶子项烨手下更有幕僚名为方铮,其人忠君爱国,为人聪慧,乃难得一见之人才,特封为岳州参军事,辅佐庶子项烨剿灭那弥勒教。” “方铮,那弥勒教的斑斑劣迹,可谓是罄竹难书,所以,方铮,你协助庶子剿灭那弥勒教,无须有任何的思想负担。” 罄竹难书?方铮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弥勒教做了多少多少的坏事,自己可能会相信。但是用罄竹难书来形容,实在太夸张了吧? 方铮小心地问道:“方铮斗胆问徐先生,先生你所掌握的那弥勒教所犯之罪,究竟有几件是真,又有几件是假?” 徐伦死死地盯着方铮的眼睛,许久之后才淡淡道:“方铮,真的假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大人教诲!”方铮低下了头。 “方铮,虽然那弥勒教罪大当诛,但是不可否认,那弥勒教中不乏彪悍之徒。所以,我将这块腰牌赠送与你。”说完之后的徐伦从腰间扯下一块腰牌递了过去。 方铮连忙接过,发现此腰牌半个巴掌大小,入手甚沉,俨然是纯金制作。此腰牌正反两面,一面雕着一条金龙,而另一面刻着的是一个‘御’字。 “徐先生,方铮斗胆请问,此物有什么用?”虽然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方铮明白,这绝不是让自己挂在腰间做装饰的。 “方铮,在我大楚国的任何地方,持此腰牌,你都可以无条件地调动不超过三千的官军。” “方铮,只要你辅佐那庶子项烨将这弥勒教彻底解决,必将是大功一件。到那时,不但那项烨地位攀升,就连你方铮,飞黄腾达也不再是梦想。” “方铮,你明白吗?” 明白?如果不明白?方铮苦笑不已。 方铮一向自诩聪明过人,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傻子。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弱不禁风的老者牵着鼻子走。 不过,能被大楚国第一聪明之人牵着鼻子走,不也是一种荣幸吗? 方铮如此安慰自己道。 第九十七章利刃出鞘 庶子项烨庄园的那校场之上,身为那四百府兵大统领的肖炎面无表情地看着胡锰:“胡锰,感觉怎么样?” 胡锰哭丧着脸:“肖统领,你就饶了我吧!” 肖炎根本不为所动:“不行,方铮将你交给我的时候,就嘱咐我一定要将你训练成一个高手。虽然你资质愚钝,很难成为真正的高手,但是既然我答应了那方铮,又岂能反悔?” “可是肖统领,老方他是叫你训练我,不是叫你来揍我。” “要想学会揍人,首先得学会被人揍,你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 “懂!这样的道理我当然懂,可是肖统领,咱能不能求求你,在揍我的时候悠着点?” “不行。”肖炎冷冷地看着胡锰:“如果你心有不甘的话,你可以将那根木桩当做我,你可以将你的怒火全部撒到它的身上。”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胡锰咬咬牙,一瘸一拐地来到那木桩的跟前。 “肖炎,你这个混蛋!”胡锰的恨恨地一拳砸向木桩,只砸得那木桩晃动不已。 “胡锰,难不成你的怒火就这么一点?笑死人了!”肖炎冷笑不已。 “肖炎,我要揍你这个混蛋。”被激得怒火中烧的胡锰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向那根木桩,就算双拳已经血肉模糊,也丝毫不愿停止下来。 那种被肖炎无情蹂躏的郁闷与不甘,也只能通过这种野蛮的方式才能抒发出来。 而至始至终,肖炎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肖炎头也不回:“方铮,你不是恨我?” 方铮讪讪地靠了上来:“肖兄不愧是绝世高手,我动作如此轻,居然也能被你发现。” 方铮腆着笑脸:“肖兄,我怎么会怪你呢?老胡这个混蛋就是犟驴子,你越跟他客气,他越蹬鼻子上脸,反而你越对他狠,他反而会越老实。” “肖兄,你揍他是为了帮他锤炼筋骨,你激怒他击打木桩是为了帮他锤炼武技。对于你这样的一个因材施教的好老师,我方铮高兴还来不及,又岂能埋怨于你?” “你知道就好。”肖炎扭过头来:“对了,方铮,你来这,不仅仅就是为说这些废话的吧?” 方铮摇摇头,收起笑容:“肖兄,还记得我帮你练兵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宝剑虽已炼成,但还欠开刃。” “而今天,肖兄,我要告诉你,宝剑终于到开刃的时候了。” …… 徐伦走了,带着无比的欣慰回京城去了。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告诉方铮,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彻底解决那弥勒教之事,否则的话,他就要行那杀戮之法了。 项烨掂着自己的岳州黜置使官印,显得有点遗憾:“虽然我项烨想要有所作为。但为什么徐大学士交给我的却是这剿灭弥勒教之事?徐大学士,你这是将我项烨朝火堆上推呀!” 肖炎连忙上前:“公子,那弥勒教乃是荼毒百姓,危害我大楚朝的根基的邪教,本就该彻底剿灭。公子如能解决这弥勒教之患,必将声望大增。” “公子,徐大学士将如此偌大的一件好事交给你,公子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能埋怨那徐大学士?” 项烨苦笑摇头:“肖炎,你须知,自从我朝建立,那弥勒教之事就一直是我大楚朝的隐患,虽然历经剿灭,可总是如那死灰一般,会再度复燃。” “肖炎,剿灭弥勒教简单,可要想彻底解决那弥勒教之患,难呀!” 肖炎不以为然:“公子,这有什么难的,大凡是弥勒教之人,只要尽皆诛之,我看还有谁敢参加那弥勒教?” “尽皆诛之?”项烨将脸一沉:“肖炎,如果那弥勒教之人个个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将他们彻底剿灭,我项烨无任何的话说。” “可是那弥勒教之人大多为被蒙蔽的愚夫愚妇,将他们杀死,你肖炎于心何忍?” “这……”肖炎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了头。 项烨扭头看向方铮:“对了,方幕僚,你对此有何看法?” 此时的方铮一脸的欣慰:“公子之愁,只不过是不忍看到那些愚夫愚妇因为弥勒教遭受那无妄之灾。” “不过公子,如果以为用那杀戮之法就能解决弥勒教之事,那陛下只需派任何一区区五品官员即可,何必要让徐大学士千里迢迢赶赴岳州,将此事交于公子你?” “公子,解决这弥勒教之事的确很难,但反过来想一想,这对于公子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此时的方铮慷慨激昂:“公子,你是否知道,只要能漂亮解决这弥勒教之事,必能使公子名扬天下,为万民所颂?” “方幕僚,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这么一回事。”项烨揉着自己的鼻子笑了。 “那就有劳方大人了。” “方大人?”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岳州参军事的官印,方铮苦笑不已:“公子,属下虽为莫名其妙成为了岳州参军事,窃喜不已。但想想,公子好像同样也有岳州黜置使的头衔,论这官职,公子依然是属下的上司。” “公子,如果要按官职称呼的话,也应该是下官方铮称呼你为黜置使大人,岂能本末倒置?” 方铮也忍不住打趣道:“还有,大人为岳州黜置使大人,剿灭这弥勒教之事应该是大人的份内事。如果要麻烦下官?” “哈哈哈!”项烨大笑不已:“难道方大人不知我是生性惫懒之人?难道知道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动脑子?” “所以,如何解决这弥勒教之事,我不指望方大人,还指望谁?” 方铮无奈地摇摇头:“公子本为一大智慧之人,缘何总喜欢藏拙?” 项烨也叹了一口气:“方铮,如果我说,我不想锋芒太露,这个理由可否?” “属下明白了。”方铮也是一声叹息。 “那么,方幕僚,一切都拜托你了。”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公子厚望。” 虽然方铮对剿灭那弥勒教有着充分的信心,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点小小的犯愁。虽然徐伦在临走之前已经告诉自己,那弥勒教的总坛就在岳州。可是以这岳州之大,如何才能到那弥勒教总坛的真正所在之地? 第九十八章弥勒法会 “主人,这么说,你成为官老爷了?”看着方铮摆在桌上的沉重铜官印和那绿色官袍,阿秀大喜。 虽然参军事的官阶仅仅只为从七品,但毕竟让方铮从今以后不再是一介布衣,它标志着方铮已经正式踏入了官场,成为了朝廷的官员。 喜不自禁的阿秀朝着方铮款款一拜:“民女阿秀拜见方大人。” 见到一向正经的阿秀居然也学会了开玩笑,方铮也乐了:“免礼,免礼!” “谢大人。”阿秀笑脸盈盈:“请问大人,要不要民女伺候你换上这官服?” “别别!”方铮连连摆手:“阿秀,能做官,我当然高兴。可是要我换上这绿袍,戴上这绿帽。出去之后还不被人笑死?” 阿秀撅着嘴:“少爷,按照我大楚朝的律法,凡六七品官员皆穿这绿色官袍。可阿秀怎么没看到别人嫌这绿色官袍丢人?” 方铮撇撇嘴:“他们喜欢当王八,可我却没那样的爱好。” 闻听此言,阿秀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 …… 一番嬉笑打趣之后,终于再次进入正题。 胡锰挠挠脑袋:“老方,虽说你成为了官老爷,我老胡也替你高兴。但是老胡不明白,那弥勒教只不过是蛊惑一些人去烧烧香,拜拜佛,又没做什么大恶事,干嘛要剿灭他们?” 方铮一翻白眼:“老胡,我且问你,叫好端端的人放下正经事不做,整天只知道烧香拜佛。如果天下人皆这样,老胡,你认为会怎么样?” “……”胡锰傻眼了。 如果天下人都那样的话……听老方这么一说,这弥勒教的确是要除掉。 阿秀也是连连点头:“没错,少爷说的一点也没错,那弥勒教总是蛊惑人不干活,整天就是求神拜佛,不知道多少人好端端的日子就因为这弥勒教被毁了!” 对于阿秀来说,无论方铮说什么,都是正确的,而她阿秀都应该是无条件支持的。 “少爷,你打算如何除掉那弥勒教?” “阿秀,我……”方铮刚要答话,可话头却被胡锰给抢了过去。 胡锰一脸的兴奋:“阿秀妹妹,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既然弥勒教的那帮家伙整天不务正业,那就是一帮整天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的废物,干脆将他们统统宰了算了。” “宰?宰你个头!你当他们是猪呀!”方铮直接一脚踹过去:“弥勒教蛊惑人不务正业,的确是该除掉,但是就因为这将他们统统杀了,就有点过分了。” “劝说那被弥勒教蒙骗之人,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重新行那农商之事,这才是我方铮该做的。” “而要使得那些被蒙蔽的人能够迷途知返,首先得揭穿他们那用来惑人的把戏。可这一切必须建立在找到弥勒教总坛所在。” “可是岳州如此之大,叫我如何去找呢?”方铮愁了。 看着愁眉不展的方铮,胡锰感到莫名其妙:“老方,那弥勒教还用找?” 方铮大喜:“老胡,你知道?” “那是自然。”胡锰得意洋洋:“老方,你这些日子一直陪在公子的身边,压根不过问酒楼之事。你压根不知道,这几天,那弥勒教天天在那烟霞湖河堤的附近做法会,那参加的人可是多得不得了。” 阿秀也连忙附和道;“是的,少爷,那参加弥勒教法会的人还常常到我们酒楼来订快餐呢。” 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呀!方铮的心终于定了。 “禀家主,胡老大,还有阿秀姑娘,有客人来访。”一个家仆毕恭毕敬地问道。 “有客来访?是谁?” “三人的脸上皆是纳闷。 “是那岳州府知府陶宇陶大人。” 方铮哑然而笑。老陶这混蛋,鼻子可真灵敏呀!不过呢?我本来也想到他那去一趟,可这样子,可以省得自己跑腿了。 “你且将知府大人迎入待客厅,好生服伺,我马上就到。” “是!”家仆躬身而退。 …… 次日,那弥勒教的法会在烟霞湖畔河堤再次开始的时候,身着便装方铮也悄然地带着胡锰混了进来。只见此处香烟袅袅,人群环绕,数数居然不下数百之众。 人居然这么多?方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当想到那岳州知府老陶手下的那帮衙役在不久之后,即将赶到的时候,放心了不少。 此时, 只见在那一空旷之处,正供着一尊袒胸露乳的笑脸佛像。而在这尊佛像的周围放满了供果香炉,无数的信徒跪在周围,不停地磕头。 方铮分明看到,一个瘦高个的家伙,此时正拿着一柄木剑舞动着。只闻一声大喝,那飘飘的长袖之中,居然飞出无数的黄裱纸。 只见那瘦高个家伙的桃木剑只是一刺,就有一张黄纸穿在上面,只是挥手一掠,那张纸一下子就变成了火球。桃木剑上的火球飞舞,不一会就将那所有飘落的黄裱纸全都点燃了,看上去煞是神奇。 “大师兄法力无边,果然厉害!”一片叫好声响起。 “乖乖,居然这么厉害?”看到这一切的胡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有什么厉害的!你要上去耍,也不比他差哪去!”方铮没好气地道。真想不到,那种在黄裱纸上涂抹硫磺和磷的小把戏,居然能蒙骗这么多的人。 在一片崇拜声中的瘦高个大师兄得意洋洋:“诸位信徒,方才我所展示的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眼下,让大师兄我再为诸位信徒展示一下更厉害的法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瘦高个大师兄旋即拿来一碗清水,又找来三只一般长短的方头木筷,用水在筷子方头一蘸了点水,又在筷子之间也沾了点水,然后将三根筷子并立在一起,微笑道:“请诸位信徒看好了。” 大师兄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三根筷子缓缓地插进了水杯之中,毕恭毕敬叫道:“恭请弥勒老祖显灵!” 那三根筷子原本有些歪斜,可当大师兄将手拿开的时候,那三根筷子竟然并立在一起,直直地竖了起来 所有看到这之人,不禁大愕,片刻之后大呼:“老祖显灵了,老祖显灵了。” “我,居然真显灵了?”胡锰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蠢货,如果羡慕的话,我回家去教你,你想怎么显摆,就怎么显摆。”方铮对着这个蠢货就是一巴掌。 选用方头,上下一般粗细的筷子,合并起来,增加筷子与碗底部的面积,利用水的粘着性,多练习几趟,想要竖起来,并非难事。 可是虽然方铮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可是那些信徒们却不知道呀!他们还真的天真地以为是佛祖显灵了。 筷子在水中竖起来了,这可是吉兆啊,大厅中顿时一阵嗡嗡之声,这位大师兄果然是仙师,法力非同凡响。 大师兄摇头晃脑:“诸位信徒,老祖的法力通天,功德无量。我本愚笨之人,只不过诚心信奉老祖,就拥有了如此莫大的法力。” “诸位信徒,只要加入了我弥勒教,皆为老祖座下的弟子,受老祖庇护。从此功德无量,不再受那世俗之苦。” 在这大师兄的蛊惑之下,当下便有不少正犹豫的的普通百姓纷纷向那弥勒佛像磕头,加入了这弥勒教的法会之中。 第九十九章方大人的官威 “有请老祖赐我等弟子琼浆玉露。”随着大师兄的一声高喝,法会到了高潮。 “琼浆玉露?我倒要看看这骗人的东东又是什么?”方铮冷笑不已,他端起那一盅所谓的‘琼浆玉露’就饮下。 咦?这是什么东西?饶是方铮聪慧过人,也不明白自己所饮的这东西为什么会是这个味道?似酒又不像酒,似水又不像水,甚至还有一股怪怪的甜味。 可是虽然方铮纳闷不已,可那帮无知的百姓在饮了之后,却是热泪盈眶:“仙露呀,真是仙露呀!” 可就在方铮苦苦思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不防身边的胡锰却是勃然大怒:“奶奶个熊,好好的酒居然被糟蹋成这样子。小子,你找死!” 大怒不已的胡锰冲了上去,对着那故作仙风道骨模样的大师兄就是狠狠的一大耳刮子:“花雕,竹叶青,女儿红,这些分开来,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酒。可你小子将他们混在一起,这算是什么事?” “还有,你把这些好酒混在一起也就算了,可干嘛要在里面加什么蜂蜜?你将这些好东西弄成乱七八糟的样子,不简直是糟蹋吗?” 犹不解恨的胡锰对着这小子又是一巴掌。 方铮一阵恶寒,貌似自己卖的那能延年益寿的寿元丹,也是这么干的。 可是老胡,既然你知道那也就算了,干嘛现在就说出来?那老陶的衙役们还未赶到,你现在就忍不住冒出来,不是给我添乱吗? 可是方铮现在后悔还是有些迟了,一看到自己的大师兄被人给揍了,十几个弥勒教的弟子就冲了过来:“哪里来的恶人,居然敢殴打我弥勒教的大师兄?” 可是对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胡锰却是丝毫不惧。只见那小子撇撇嘴,扔下那可怜的大师兄就迎了上去。 那被肖炎蹂躏的不甘与痛苦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对象。 片刻之后,十几个弥勒教的弟子就被胡锰给揍趴在地,哀嚎不已。 地上的那大师兄还在嚎叫不已:“诸位信徒,这家伙殴打我弥勒教之人,就是侮辱老祖。兄弟姐妹们,决不能饶了他,快上呀!” 见此情景,方铮一脚狠狠地踏在这小子的胸窝上,将眼一瞪:“我看你们谁敢?” 方铮凶神恶煞般的样子,顿时唬住了不少的人。可就在方铮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却不防脚下的大师兄又是一声大叫:“弥勒教的兄弟姐妹们,如果你们不将这个冒犯老祖的家伙拿下,老祖可是要动怒的。” 见大师兄这么一说,那些本有几分怯场的百姓,再次不要命地冲了过来。 “这下可遭了!”方铮的心一沉。休说面对这么多的百姓,他方铮就算再厉害,也对付不了。可是就算能对付,可是面对这众多被蒙蔽的百姓,他方铮又能忍心出手? 可就在这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外面一阵熙攘声传来。紧接着,几十个身穿皂衣的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了进来,拿着手中的木棍,鞭子对着这帮百姓就是死命地抽。 而看这帮衙役的表现,分明是多次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下手之处都是人最为疼痛难忍之处。 自古以来,百姓怕官差,乃天性也。就算你用有什么弥勒老祖庇护来给他打气,也不能消除他内心对官差的恐惧之感。 “大人,下官没来迟吧?”笑呵呵的陶宇笑呵呵地跑到方铮的面前。 看着那张欠揍的嘴脸,方铮强忍住出手的冲动:“知府大人神兵天降,挽狂澜于既倒。方铮佩服还来不急,又岂敢责怪?”’ “方大人如此赞誉,让下官惶恐不已。”此时的陶宇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 “大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老陶堂堂正四品官员,对我这个区区从七品唤乎大人就已经够恶心的了。而眼下,明明一切都已经被你掌控,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该怎么办? 老陶呀老陶,天下还有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吗? 可是心中虽然异常的恼火,但方铮更知道,大凡厚颜无耻之人大多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这样的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往往是蛊动人们在前冲锋,而自己在后摇旗呐喊。 如果成功了,功劳少不了自己的那一份,可如果失败了,那过错铁定要让冲在最前面的人承担。 “老陶你这混蛋,你够狠!”本想将老陶这混蛋推到前面给自己当挡箭牌,可没想到这老小子贼精,就和他那无耻的侄儿一样。 方铮看着陶宇,不甘地咬咬牙:“知府大人,眼下我们最为重要的先揭穿这弥勒教骗人的把戏,让这些被蒙蔽的愚夫愚妇知道他们上当了,其实所谓的娘娘显灵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陶宇立马翘起了大拇指:“大人果然高见,下官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看着这个铁了心要做乌龟的家伙,无可奈何的方铮只有亲自走上前去。 “原来是这样。”当看到大师兄表现的那些神奇的法术,自己居然也能轻易完成之后,人们一阵哗然。 “你是何方妖孽,居然敢管我弥勒教之事?”虽然把戏被揭穿,但被方铮踩在脚下的大师兄还嘴硬。 “老子是谁?老子就是新任的岳州府参军事方铮方大人,专门为你弥勒教一事而来”见这小子不安分,方铮又狠狠加了一把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大人,您的官服!”随着一声叫唤声,阿秀捧着那绿色的官袍小跑着过来。 虽然方铮异常讨厌被人看做王八,但此时此景,不换上官袍的话,恐怕很难镇住那些躁动的百姓。 在匆匆套上官服之后,我们的方大人大发官威:“小子,本官告诉你,你利用这些江湖的把戏,欺骗那些善良百姓,已经让本官大怒!本官虽想现在就宰了你,但想想毕竟上天以好生为德,所以想再给你一个机会。” “小子,如果你能将你弥勒邪教的总坛所在之处告诉本官,本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 “否则的话,就立刻宰了我?这位官老爷,我告诉你,我孙蒙本事卑微,败在你手,无话可说。但是我弥勒教教主和座下三大护法,皆是法术高强之人,你杀了我不打紧,可是一番惹怒了他们,必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那小子即使到了现在,还不识趣,犹自嘴硬。 “是吗?”方铮一声冷笑:“老胡,给本官将这混蛋宰了!” “是,大人!”本就因这家伙将好端端的酒糟蹋成不成样而恼怒不已的胡锰旋即走了上来。 看着面色终于出现一丝惊恐之色的大师兄,胡锰也不答话,直接抽出一个衙役腰间的配刀,狠狠劈了下去。 “啊!”可怜的大师兄发出了最后的惨叫。 方铮冰冷的目光恶狠狠地扫向那十几个弥勒教教徒,只让他们浑身颤抖不已:“同样的问题,本官再问一遍,如果你们的回答和这蠢货一样的话,那恭喜你,这家伙的黄泉路上将绝不会孤单。” “你……你如果乱来的话,教主……教主他是不会饶了你的。”一个弥勒教教徒强做镇静。 方铮也不答话,直接一使眼色。胡锰大喜,然后像拎小鸡一样将那小子给拎了出来,随后,手起刀落。 “还有谁想和你们大师兄去做伴的,尽管报上名来好了!”方铮的眼神越发地冰冷。 “不怕死的家伙,尽管来找我老胡。”拎着滴血的腰刀,胡锰恶狠狠地看着那帮被吓破胆的弥勒教教徒。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一个弥勒教教徒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说,我也说!”又一个弥勒教教徒跪倒在地。 “我说,不要杀我。” …… ‘扑通’声接连响起。 什么?弥勒教的总坛居然在岳州的东明寺? 见方铮一脸疑惑的样子,陶宇连忙解释道:“大人,这东明寺在我岳州可是赫赫有名的宝刹名寺,香火异常鼎盛。那寺院的主持慧明大师更是精通佛法,被当地百姓称为活佛再世……” “大人,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那东明寺的主持可是惠岸那秃驴。”一个衙役忍不住插嘴。 “闭嘴!”陶宇厉声喝道。 方铮奇道:“如今那东明寺的主持是惠岸,那慧明大师呢?” “这……下官也不知。”陶宇摇摇头。 虽然不清楚那好端端的东明寺突然之间为什么会换了主持,但是既然知道那东明寺很可能是那弥勒教的总坛所在,自己不免要走上一遭。 看着噤若寒蝉的众百姓, 方铮沉下了脸:“诸位,本官此次只为这弥勒教之事而来,与尔等全无半点关系。尔等只需老老实实回家,本分度日,则自然无事。” “但是如果尔等依然要因为这弥勒教之事而纠缠不休的话,那么……”方铮的面色冰冷:“那么。我岳州府的大牢随时恭候诸位的光临。” “没错。”狐假虎威的陶宇也是将眼一瞪:“是走是留,本官也希望大家好好考虑清楚。” 虽然心中还有那一丝的不甘,但在方铮和陶宇的威胁之下,百姓们最终还是慢慢散去了。 第一百章贼窟 能够发现弥勒教的总坛所在终于让方铮心里为之一松。眼下,还是暂且先回去,和公子好好商议一下去那东明寺一事。 可就在方铮打算收兵回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貌似有人朝着这边看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方铮方铮连忙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一道矮墙边,一个脑袋慌慌张张地缩了回去。 那家伙肯定有问题,方铮立刻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老胡,带几个衙役去将那个混蛋给我抓回来。” “是,大人。”胡锰得意洋洋。 “大人。”衙役们眼巴巴地看着陶宇。 陶宇大怒:“方大人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是不是不想活了?” …… 虽然那汉子想要逃,但是那一瘸一瘸的腿却明显降低了他的速度。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胡锰和那些衙役们,那衣衫褴褛的汉子咬咬牙,就举着手中那柄生锈的刀扑了过来。 “奶奶的,在你胡爷爷的面前,居然还敢动刀子?”大怒的胡锰直接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那汉子踹得连翻好几个跟头。 汉子咬咬牙,还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早有俩个衙役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挟住了他的胳膊。 恼怒不已的胡锰上去就是两个耳光:“小子,我问你,为什么要逃?” “要你管!”汉子的眼中闪现仇恨的目光。可是汉子虽然拼命地挣扎,可是却始终无法从那俩个衙役的挟持中摆脱出来。 胡锰捡起地上那柄生锈的刀,只见那尖刀锈迹斑斑,刃上全是豁口,钢口也不好,薄薄的,分明一拗就能拗断。 …… 看着这个瘸了一条腿的瘦小汉子,再看看胡锰带回来的那柄所谓的‘凶器’,方铮哭笑不得。 “兀那汉子,本官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拿这玩意准备干什么?” “哼。”面对方铮的询问,那人直接扭过了脖子。 “你他娘的找死。”胡锰大怒。 “胡锰,住手。”在喝止住胡锰之后,方铮看着那人笑了:“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你说的话,本官或许会酌情饶了你。” “但是你如果执意要隐瞒的话,本官就凭这把‘凶器’,想定你一个意图行刺之罪不算难吧?” “我……”那人还在犹豫。 见此,陶宇大呼:“来人,给我将这意图行刺大人的刺客暂且押下去,择日处斩。” “是!”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了上来。 “等等!”陶宇连忙走到那人的跟前,撩起那额头蓬乱的头发。 “穆顺,怎么是你?”陶宇大惊。 方铮皱眉:“老陶,你莫非认识他?” “这个……这个……”陶宇笑得异常的尴尬。 “这位大人!”那人惨笑不已:“实不相瞒,学生为穆顺,身具血海深仇,只是几次向知府大人递状子,希望知府大人为学生主持公道。可是每一次,学生的状子都被知府大人无情驳回。” “学生苦于伸冤无门,唯有希望借这把刀,手刃仇人。” 方铮的眉头更紧了:“老陶,他真的向你递过状子?” “这个……这个……大人,是真的。”陶宇的头更低了。 方铮不再理会陶宇,径自看向那穆顺:“穆顺,你既然自称学生,想必也是一读书人。这其中的原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仔仔细细讲来,或许我能替你伸冤也不一定。,” “谢大人!”穆顺感激不已:“大人,学生穆顺,是岳州的生员,家境也还算富裕。只是有一次和妻子陪着老母去东明寺进香,见到了那东明寺的三位得道高僧。” 学生亲眼见到他们在讲佛法,演法术。端是神通厉害无比。那三位贼秃说,只要加入那弥勒教,就能修得正果,超脱世俗之苦。学生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他们的鬼话,就真的加入了那弥勒教。” “为了表示诚心,学生更是将家中的辎财捐献一空。” 听到这的胡锰撇撇嘴:“你他娘的真是一蠢货,就凭那三个贼秃的虚妄之语,就能将自己的家产全给扔出去了?” “你他娘的才是蠢货呢!”方铮一脚踹了过去。胡锰对那东明寺的三个贼秃的虚妄之语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虚妄之语的真正可怕。 要知道,在后世,那些玩传销的,也就是凭借着这吹嘘的天花乱坠的一套,让无数的人乖乖上钩,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家产交出。 想在后世,就连那些博士教授之类的,在那些花言巧语的面前,也频频中招,更何况,眼前这个叫做穆顺的小小秀才呢? 穆顺伤心不已:“就是到了这一步,学生依然相信那三位贼秃是修成了金身的神佛,执迷不悟地追随着他们。可是,学生有一次,却惊讶地发现,他们对于女信徒,竟然以什么“‘天作之合’、‘前世姻缘今世了愿’的理由,诱骗她们献身。” 胡锰大惊:“他娘的,想不到那三位贼秃居然是淫僧?” 陶宇也不禁皱眉:“穆顺,你可知东明寺乃我岳州的名寺,而那三位老僧皆为修为了得,受万名敬仰的得道高僧?你可知道如此诋毁他们,该当何罪?” “什么名寺?什么得道高僧?那东明寺分明是一藏污纳垢的贼窟,那东林寺的秃驴们分明都是一帮丧心病狂的恶贼。” 陶宇大怒:“大胆穆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铮也是勃然大怒:“姓陶的,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大人!”陶宇连忙缩回了脖子。 方铮再次看向穆顺,和颜悦色道:“穆顺,你且继续说。” 此时的穆顺更是嚎啕大哭:“大人,学生根本不敢妄言呀!要知道,学生的老母,妻子也是那弥勒教的信徒!” “那一日,学生和母亲亲眼见到自己的妻子被那三位淫僧强行拉至禅房,老母想要阻止,却不料被一淫僧推攘,头触香炉而亡!” “而学生更因为阻拦,更被那三位淫僧令手下的一帮贼秃活活将腿给打断,给扔了出去。” “什么?”闻听此言,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方铮面色铁青:“陶宇,我问你,既然你早已知道那东明寺乃一藏污纳垢的贼窟所在,那为什么还不速速带人将之剿灭?” 陶宇硬着头皮:“大人,这……仅凭穆顺这一人之言,就确定那东明寺为贼窟,未必有些不妥。” “如果知道不妥的话,那更就应该派人详加调查。”方铮一声冷哼:“我看你分明是因为这弥勒教在岳州的信众太过众多,不想惹事,故而硬要装糊涂。” “大人……明鉴!”陶宇的头都不敢抬。 “穆顺,你且起来,这东明寺之事,本官管定了。得道高僧?有通天彻地之能?我倒要看看,如果我将他们拿下,还有几个百姓相信他们是真佛,相信有真本事?” 陶宇讪讪道:“大人想要除掉那弥勒教的雄心让下官佩服!但大人,想过没有?就算他们被大人擒住,只消说一句不忍杀生,要以大佛心、大慈悲普渡众生、感化愚昧,代信徒承一切苦厄,那么那么愚夫愚妇依然会被感动得痛哭流涕。” “如果真的会是那样的话,那么本官就更要成全他们了。”方铮冷笑不已。 第一零一章东明寺 岳州名寺东明寺,其建筑规模雄伟,前有密林清泉,后依青山奇峰,别有一番庄严磅礴之感。由于这东明寺是岳州的名刹古寺,因此,这里一年四季香火异常的鼎盛。 而今天,东明寺却迎来了一大帮子的奇怪的香客。 “岳州参军事方铮方大人今日来东明寺上香,闲杂人等统统给我滚。否则的话,以图谋行刺罪论处!”方铮的狗腿子胡锰瞪着眼睛,指挥着自己手下的那些爪牙,将那些香客们撵得鸡飞狗跳。 “诸位,今天我家公子要在这东明寺上香,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各位尽早离开。”虽然肖炎的态度看起来胡锰客气多了,但他冷峻的面孔,平静的话语之中却隐隐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味道。 而那位腆着大肚子的,好一副大老爷的派头:“诸位父老乡亲,今日公子来这上香,为避免歹人混入,本官希望诸位趁早离开。” 这位岳州知府陶宇陶大人和那俩位比起来,简直可以算是慈眉善目了。可是看看这位身后的那些横眉竖眼,凶神恶煞般的衙役们,人们不敢想像,如果违背了这位知府大人的意思,后果会是怎么样。 在胡锰手下的那些爪牙以及肖炎手下的这五百兵士还有陶宇的那些衙役的驱逐之下,众多的香客纷纷被撵了出来。 “方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身着紫色官袍的项烨苦笑摇摇头,然后迈步进入了东明寺,直朝那大雄宝殿而去。 方铮也笑笑:“项大人,既然你我皆是朝廷的官员,那官威自然也是要摆一摆的。” “是吗?方大人?”项烨看看身着绿色官袍的方铮,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顿时,方铮一阵恶寒。妈的,要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穿得像个王八似的? 一路之中,也有几个小沙弥想上前来问话,可是却让胡锰给揍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见此,方铮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肖炎道:“肖兄,我看老胡被你折磨得不清呀。” “哼。”肖炎直接扭过头去。 那无耻的陶宇闻听,连忙翘起了大拇指:“真想不到,方大人府上的家将如此生猛,下官佩服,佩服。” “老陶,你不多嘴会死呀?”哭笑不得的方铮一脚踹了过去。 言语之间,这几人已至东明寺的大雄宝殿。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内,只见这里香火袅绕,而看那十来米高的金佛,更是别有一番庄严之感。 金佛之下,有着三个蒲团,上面各自跌坐着一位身披大红袈裟的僧人,这三位僧人虽都已年逾古稀,可却个个寿眉长髯,宝相庄严。 “这应该就是那穆顺嘴中所说的东明寺的那三位妖僧了。”方铮暗暗思量。 看着这三个冒充得道高僧的妖僧,项烨也不点破,只是微微笑笑,就接过肖炎递过来的香点上,然后插入那香炉之中,最后拜了一拜。 “几位大人既肯来我东明寺上香,足见对佛祖的虔诚,可是缘何要将那众香客驱赶而出?”一个妖僧睁开那微闭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大师……”项烨刚要答话,可却不想被方铮抢过了话头。 “混账,我家公子不但是当今陛下的庶子,更是陛下亲封的岳州黜置使。他想做什么,还要你这老秃驴来指手画脚?” 老秃驴?不论是问话的妖僧,就连其他那二位,也是一副大怒的样子。 “方铮,三位大师都乃得道高僧,岂容你放肆?”项烨不痛不痒地责怪道。 “公子,方铮知罪。”方铮懒洋洋道。 “方铮,你和那胡锰皆是一样的货色,让人不齿。”肖炎直接扭过头去,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样子。 面对肖炎的讥讽,方铮只是笑笑,也不分辨。可是虽然方铮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是心中暗暗诧异不已。 方铮方才的举动其实是故意为之的,其根本目的是故意试探。 如果这几个老和尚真的是得道高僧的话,那听到自己的恶语应该是泰然处之,绝不会像刚才那样目露凶光。 三位妖僧方才的表现让方铮更加确定,那秀才穆顺应该是没有说谎。 方铮再次上前,开始围着这几个妖僧开始打转起来。起初这几位妖僧对于方铮的举动嗤之以鼻,做出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可是当看到方铮居然没完没了地在自己的眼前转个不停的时候,这几个妖僧终于感到不耐烦了。 一个妖僧大怒:“请问这位施主,你到底所欲何为?” 方铮终于停下了步子,笑了:“方铮拜见弥勒教三位护法。” “不必了!”一个妖僧不耐烦地挥挥手,可是下一刻却心一凛。不好,上这小子的圈套了! 一个妖僧怒抖僧袍: “这位施主,这里乃佛门之地,与那弥勒教无任何瓜葛。施主若要寻那弥勒教请去别处。” 方铮脸上浮现讥讽的笑意,他唤过陶宇,然后低语几句。后者会意,连忙走了出去。 稍顷之后,陶宇带着自己手下的那几个衙役押着那几个被抓获的弥勒教弟子走了进来。 陶宇得意洋洋:“几位,睁开你们的眼睛给我好好瞧瞧,这几位是不是你们弥勒教的护法?” 惊恐万分的那几个弥勒教教徒看看陶宇,又看看那三位面色阴沉的妖僧,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陶宇大怒:“我问你们,这三位是不是你们弥勒教的三位护法,还不快招来?” “这个……这个……知府大人饶命,我们委实不知呀。”几个弥勒教的弟子战战兢兢,连忙跪倒在地。 “委实不知?”方铮冷笑不已:“老胡,动手。” “是。”胡锰狞笑着,一把拿过那案桌上的香炉,狠狠地朝着一个弥勒教弟子的脑袋砸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那个弥勒教弟子当场毙命。 妖僧大怒:“大胆狂徒,佛门净地,岂能容你恶意杀人?” 方铮狂笑不已:“我本无意杀人,奈何他自寻死路!” “我再问你们一句,这三个老秃驴是不是你们弥勒教的三位护法?” “是,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那些弥勒教弟子再也不敢耍滑头,连连磕头不已。 当自己的真正身份被揭穿之后,三个妖僧大惊,连忙起身就欲逃窜而去。可是冷不防,一股冰冷的杀意传来,至此,这三位老僧不敢轻取妄动。 第一零二章羽化升仙 “肖兄果然厉害,只是一瞪眼,就能将这三个老王八蛋镇住,小弟我佩服,佩服。”笑容满面的方铮慌不迭奉上一个大大的马屁。 肖炎一声冷哼:“方铮,你要知道这三老秃驴是不是那弥勒教之人,只需将他们擒下,严刑拷问即可,为什么要杀人?” “为什么要杀人?”方铮一声长叹:“肖兄,你须知,徐大学士临走之前,叫公子在一个月之内,解决这弥勒教之事,否则的话,他可就要大开杀戮了。” 项烨点点头:“所以,肖炎,我们时间耽搁不起。况且,肖炎你所说的严刑拷问的确是一个好法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三个弥勒教的护法抵死不承认,仓促之间,你又如何收场?” 肖炎低下了头:“这……肖炎考虑不周,请公子见谅。” 那无耻的马屁精陶宇连忙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 “公子,下官为官多年,对于刑拷审问,颇有一番心得,如果这三个秃驴不承认的话,哼哼。” 看着这个蠢货,项烨无奈地摇摇头:“知府大人,就算严刑之下,他三人承认又如何?毕竟,在百姓的心中,这三人乃是受万民敬仰的得道高僧。高僧受严刑,恐怕会激起民变呀!” “民变?” 陶宇冷笑:“公子,难道忘了我们手上还有那穆顺?” “虽然那穆顺深受弥勒教残害,但是仅凭他一人之,岂能让百姓信服?” “……”陶宇哑口无言。 “所以呢?我只有借那家伙的脑袋一用。”看着地上那具弥勒教弟子的尸体,方铮撇撇嘴。 而此时,那三个妖僧也终于从惊慌之中回过神来:“几位大人,就算我们刚才承认又如何?我们如果现在否认,你们又能奈何我们?” “没错,诸位施主,老衲三人皆是东明寺默默无闻的三个老和尚,根本不知道什么弥勒教,更与那弥勒教没有任何的关系。”三个老家伙再次坐到蒲团上,再次变成一副庄严无比的样子。 “混蛋。”胡锰大怒,拎着拳头就欲冲上去,可是却被项烨用眼神给制止住。 方铮沉下了脸:“对了,既然三位是那弥勒教的三大护法,那想必那东明寺主持惠岸就应是那弥勒教的教主了?” 可是面对方铮的质问,那三个妖僧理都不愿理,直接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就连项烨也怒了。项烨面色冰冷:“三位,我劝你们莫要在本公子面前耍滑头,否则……” “否则如何?”三个老家伙丝毫不惧,冷笑不已。 “否则的话,本公子让你们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好大的口气?公子,虽然我三人苦修数十载,早已做到无欲无求,不怒不喜的境界。但是外面的那些百姓却未必。” “公子,我三人虽无甚本事,但在那些百姓的心目之中,也薄有声望。公子虽为当今陛下的庶子,但也须知民怒不可犯。公子如若对我三人不利,一旦激怒了外面的那些百姓,恐怕就不妙了。” “混账东西,居然敢威胁公子。”肖炎大怒,一脚将一个老家伙踹倒。 一个妖僧还嘴硬:“你这恶徒,休要猖狂,你须知民意不可违,要是惹怒了那些百姓,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陶宇咆哮不已:“叫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这三个弥勒教的妖人,本官现在就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项烨一声厉喝:“陶大人住手。” “公子……” 项烨沉下了脸:“还不退下?” “是。”看着面色铁青的项烨,陶宇没来由地心生一股惧意。 只见项烨蹲下身子,看着那闭目的三个弥勒教妖人:“本公子长这么大,虽然历经无数凶险,但却从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威胁我。你们可是头一个,这可真让本公子开眼。” “还有什么民怒不可犯,民意不可违反?想用这个来威胁本公子?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三个就可以蛊惑那些百姓对本公子不利?” 一个弥勒教妖僧睁开眼睛:“想知道能与不能,公子大可一试便知。” “用不着,本公子非常相信。本公子知道,你们弥勒教最擅长的就是谣言惑众。想我大楚国太祖皇帝在位时,你弥勒教就用妖言唆使百姓作乱,荼毒天下苍生。” “而看三位的样子,分明是得到了你们那些前辈的真传呀!” “公子知道就好。”三位白莲教妖人洋洋自得。 “可是本公子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有这种机会的,我要你们死。”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机顿时弥漫了整个大雄宝殿。 “好强的杀气!” 方铮不禁皱眉。 项烨俊美的面庞之上尽是杀气:“我不但要你们这三个妖人死,而且要让你们在那些百姓的眼前死去。” “你……你敢?那些百姓是……是绝饶不了你们的。”三个弥勒教妖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惧意。 项烨意味深长地笑了:“不,他们不但不会恨我,相反还会非常感激我。” …… 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被兵士们和衙役们强行阻止在山门外的香客们窃窃私语。 此时,东明寺的山门前,正有二十几个兵们在忙碌着,在同垒木搭建一座高台。 面对着惊讶无比的人们,项烨笑容满面:“诸位,今日本公子来东明寺上香,与东明寺这三位得道高僧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三位高僧告诉本公子,今天是他们功德圆满,得道飞升之时。” “今日来东明寺之人,得以能见高僧飞升,皆是与佛有缘之人。来人,请高僧。” 随着项烨话音的落下,六个粗壮的汉子,分别一左一右,满怀敬畏地搀扶着那东明寺的三个妖僧而来。 方铮托着下巴:“这几个秃驴明明是被人强行给架着,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顺从?而且看起来这么开心呢?” “肖兄,能否告诉小弟,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肖炎冷冰冰地看着方铮:“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干嘛不试上一试?” “这个……这个……肖兄,我看还是算了吧。”方铮尴尬地笑笑。 可是虽然内心惊恐无比,可是那三位弥勒教的妖僧却不由地浮现一股笑意。这三位妖僧也想要疾呼求救,可是奇怪的是,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竟然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三位妖僧也想要挣扎摆脱,可是令他们几乎要崩溃的是,那浑身的气力却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而看着这三个‘得道高僧’笑容满面的样子,居然没有一个香客看出他们已经是没有自主能力,只能被人操纵的傀儡了。 转瞬之间,三个‘得道高僧’已经被人‘扶’上了高台。 六个壮汉毕恭毕敬地朝三位‘高僧’行了一个礼,然后走下高台。随后,十几个兵士纷纷把柴薪之物堆在高台四周。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众香客纷纷交头接耳。(松香遇火发金光) 只见项烨面朝高台上的那三位‘高僧’深深一鞠躬:“弟子项烨恭喜三位圣僧功德圆满,终于可以脱离苦厄,得道飞升。” “恭送圣僧。”项烨一挥手,顿时几个兵士点燃了几个火把,然后扔向了那些柴薪。要知道,这些柴薪本就是特别容易着火之物,一碰到火星,就立刻燃烧起来。 不一刻,那疯狂的火苗已将高台给吞没。 “不好了,不好了,圣僧要被烧死了!”看着熊熊的烈火,一个香客面色苍白。 一旁听得分明的一个衙役旋即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混账东西,什么叫要被烧死?你再胡说的话,信不信老子将你扔到州府的地牢去?” 在衙役的威胁下,这个香客再也不敢乱叫唤。 “业火焚身,渡万民苦厄,涤人间罪孽,功德圆满,飞升之日,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看着那在熊熊烈火中金光四溢的三位妖僧,项烨再次一鞠躬。 方铮也深深弯下身子:“恭送三位圣僧!” …… “对了,方铮, 那三位妖僧缘何身上会冒金光?”不明所以然的肖炎低声问道。 方铮一乐:“肖兄,那你得首先告诉我,你如果让那三位妖僧乖乖变成任人操纵的傀儡?” “你……”肖炎好不容易才压下怒火:“那只不过是我用点穴法封住了他们的穴位而已。” “点穴法?这么神奇?”方铮张大了嘴巴。本以为点穴法只存在武侠小说之中,可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存在。 “肖兄,商量个事,这点穴之法能否教于小弟?” 肖炎冷哼一声:“可以,只要你能吃得了苦。” 顿时,方铮的身体一抖:“居然这样的话,我看还是不必了。” “方铮,你眼下可以告诉我,那妖僧身上为什么会冒金光了吧?” “肖兄,这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叫人在那三位的妖僧周围撒了点松香和硼砂而已。” 肖炎一脸的狐疑:“在烈火之中加点松香和硼砂就能冒金光?” “肖兄如果不信小弟的话,大可回去之后寻些松香和硼砂试试。” …… 熊熊燃烧的大火过了半响才慢慢熄灭,可是那座用垒木搭建而成的高台,以及高台上的那三位‘高僧’,早已变成了一片灰烬。 第一零三章方大人的智慧 面朝窃窃私语的众人,方铮上前一步:“火者,焚其肉身,破其最后执着。东明寺这三位高僧,今日终于修得正果,舍弃那皮囊,飞升仙界,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祝呀!” “是呀,是呀!”项烨也是连连附和。 “咦?那是什么?”方铮突然之间夸张地大叫一声。方铮抬头看去,只见一尺黄绫正飘飘荡荡,自空而下。 方铮连忙伸手,接住了黄绫,匆匆一看之下,顿时尖叫起来:“公子,是三位圣僧飞升之后,留下的佛旨。” “什么?是三位圣僧飞升之后,留下的佛旨?快给我看看。”项烨一把夺过了黄绫。 抖动黄绫的项烨激动无比:“诸位,虽然三位圣僧已经飞升,但是却依旧不忘岳州的百姓。三位圣僧的佛旨说,要将东明寺这些年集攒的香火钱分发给贫苦的百姓周济他们度日。” 方铮面朝虚空而拜:“三位圣僧飞升之后,却依旧念记着那穷苦的百姓,真是大慈悲呀!公子,我等应谨遵圣僧佛旨。” “没错。”项烨点点头:“陶大人,你就带几个人将东明寺这些年集攒的香火钱清点一下,然后按照圣僧的佛旨,分发给穷苦的百姓。” 陶宇强忍着笑意:“是,公子,下官这就去做!” “不行,绝对不行。”一看到要分东明寺的香火钱,那些僧人急了,就欲阻拦。 陶宇眉头一皱,顿时,几十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就冲了上来,而手中的水火棍则是没头没脸地朝着这些僧人的身上招呼而去,只揍得这些和尚哭爹喊娘。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随着一个洪亮声音的响起,一个身披袈裟,面色黝黑的中年壮实和尚从庙里冲了出来。 项烨皱眉:“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止我们执行圣僧的佛旨?” 陶宇连忙上前,抵御道:“禀公子,此人正是东明寺的主持惠岸。” 他就是惠岸?太好了,正主总算出现了。 方铮强忍内心的狂喜:“对了,惠岸主持,我等已来东明寺多时,为何主持直到现在才迟迟不肯现身?” 惠岸打了个稽首:“施主,老衲方才正在静室苦修,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见客?”方铮笑了:“惠岸主持,你方才未曾看到三位圣僧飞升情景,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那惠岸顿时咬牙切齿:“没错,惠岸未能亲自护送三位师叔飞升,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方铮慢慢走到了惠岸的身边:“秃驴,如果方铮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弥勒邪教的教主了吧?” 惠岸的声音也是异常的低沉:“该死的方铮,你杀我弥勒教三大护法,本教主与你誓不罢休。” “誓不罢休?”方铮冷笑不已:“教主莫非想杀了方铮?只可惜的是,教主恐怕做不到。” 方铮傲然道:“教主,方铮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教主一动手,那么死的铁定是教主你。” “方铮,你……”虽然恨不得立刻就将这混蛋撕烂,可是看着四周那虎视眈眈的兵士和衙役们,惠岸还是不敢轻取妄动。 方铮不屑地看看惠岸,然后走向陶宇:“陶知府,虽然那飞升的三位圣僧乃大慈悲之人,飞升之后,不忘将庙里的香火钱分发给穷苦的百姓。” “但是难保这些僧众之中没有贪婪宵小之辈,会将香火钱藏起来。” 陶宇点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那下官请问方大人,那就该如何?” 方铮撇撇嘴:“怎么办?找呗!陶知府,你命令你手下的那些衙役进入寺庙之后,给我仔仔细细地找,务必要将那些贪婪的僧人隐藏起来的香火钱给找出来。” 陶宇眨眨自己的小眼睛:“有道理,下官这就按方大人的吩咐去办!” “还有,陶知府,本官知道要弟兄们去找寻被那些贪婪的僧人隐藏起来的香火钱肯定会很辛苦。本官看这样好了,所找到的香火钱,额外分出两成给弟兄们做辛苦钱好。” 众衙役一听到有钱可分,顿时眉开眼笑:“谢方大人,谢方大人。” “方铮,你到底要做什么?”惠岸大怒。要知道,如果让这帮家伙这么一折腾的话,寺里肯定会损失一大笔钱。 “当然是找被藏匿的香火钱,不会我有一个感觉,或许在找寻的过程之中,会有意外的惊喜。”方铮分明意有所指。 方铮扭头看看众多百姓:“诸位,三位圣僧飞升之前,曾下佛旨将庙里的香火钱分发给穷苦百姓。能找到那被找寻被那些贪婪的僧人隐藏起来的香火钱,分发给穷苦的百姓,也是一大善事。” “诸位,这东明寺如此之大,光靠这些官差,恐怕一时之间忙不过来。诸位,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帮上他们一把。” “当然了,既然要辛苦大家,那辛苦钱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和这些差爷们一样,所寻到的香火钱,两成作为辛苦钱。大家愿不愿意帮忙?” “愿意。”方铮的一席话语顿时使得群情激奋。 惠岸大吼:“方铮,东明寺乃佛门圣地,清修之所,岂能容你放肆?” 方铮也是一声大吼:“大胆惠岸,将东明寺这些年积攒的香火钱分发给穷苦的百姓,乃是三位圣僧飞升前所留下的佛旨。” “惠岸,你一小小寺庙主持,焉敢违抗佛旨?” “……”惠岸一时语憋。虽然明知道那三个倒霉蛋压根不是飞升而去,而是被眼前的这个混蛋给活活烧死。但是问题是手上没有证据,根本无法揭示那三个倒霉蛋飞升时的神光是假的。 在看着那三个蠢货面带微笑,沐浴在神光之中,飞升而去,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真的。而对于所谓的佛旨,人们也更是深信不疑。 对于信徒来说,佛旨谁都不能抗拒,哪怕身为东明寺主持的自己也不能。 惠岸咬咬牙:“方铮,你看这样好不好?东明寺你们就别进去了,而东明寺这些年积攒的香火钱,我这就令人送出来。” 方铮冷笑不已:“主持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呢,我还是觉得亲自去拿比较放心!” 方铮率先一脚踏进东明寺:“大家跟我走,势必要东明寺的每个角落寻个遍,势必要将那些被寺中那些贪婪僧众藏起来的香火钱更找到。” 而一见方铮进去了,那些迫不及待的衙役和百姓们,也更是鱼贯而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见这些蜂拥而至的人们,东明寺的那些僧人们就要阻止。 陶宇一声大喝:“大胆,我等奉圣僧的佛旨找寻东明寺的香火钱,汝等如果敢阻拦,本官就将你们以蔑视圣僧的罪名,打入大牢。” 这一帮僧人顿时就被唬住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铮,本教主是不会放过你的。”看到好好的一个东明寺被这帮家伙折腾得一片狼藉,紧随方铮而来的惠岸咬牙切齿。 “妖僧,这句话应该本官说才对。”方铮冷笑不已。 第一零四章智搜东明寺 方铮此举并不是仅仅想给那惠岸添堵而已。要知道,这东明寺如此之大,所隐蔽之处更是应该不少。想要看陶宇手下的那区区几十个衙役将这东明寺搜个遍,显然不太现实。 故而,方铮故意用分所搜查到的香火钱的二成来诱惑人们,让这些人帮助自己仔细地搜查这东林寺。 紧紧跟随在方铮身后的那惠岸更是咬牙切齿。他明白,好好的一个东林寺,在一大帮子人的折腾之下,铁定会是一片狼藉。 可是再恼怒又如何,惠岸明白,如果自己一旦表现出丝毫的不满的话,方铮那个混蛋铁定会叫人用违抗佛旨的罪名叫人将自己给砍了。 方铮,今日之仇,本教主记住了,他日,我一定百倍奉还。 还他日?惠岸秃驴,那也得看你能否过了今天这一关。方铮用眼角的余光看看身后的惠岸,嘴角微微上扬。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 正在搜查的一个愣头青一面走着,一面四处张望。可是由于心不在焉,一下子就与寺里的一棵梧桐树撞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愣头青一声惨叫,然后跌倒在地。 “哈哈哈!”看到这愣小子的傻样,人们不禁哈哈大笑。 “娘的,真他妈的晦气,走个路居然也能撞树上。”恼怒不已的愣头青胡乱地抓了一把胡桐树下的泥土来泄气。 “咦?这是什么?”愣头青抓攘泥土的手好像突然之间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愣头青连忙手脚连动,将坚硬之物周围的泥土排开,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将那坚硬之物举在手中的时候,愣头青舌头在打颤: “是……是……是银子!” “哈哈哈,我发现银子了,我发现银子了!”愣头青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那个银锭,狂笑不已。 原本嘲笑着小子的人们也傻眼了,跌个跟头,居然能捡到银子,这小子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可是运气好的又岂是只有这个愣小子?这不,有几个家伙为了找所谓的被藏起来的香火钱,到伙房里去翻腾了一番。 一个吃饱了纯属撑着没事做的家伙在翻腾草灰玩的家伙,居然扒拉出一锭银子来。当然这个幸运的家伙也让那些翻来翻去只找到一些萝卜青菜的人们羡慕不已。 可是有如此好运气的绝不止这二位。那里,一个内急的家伙在上茅房的时候,居然在茅房的墙缝里发现了一吊钱。 而在这三个幸运的家伙出现之后,发现钱财的捷报更是频传。 一些人在和尚住的寮房折腾的时候,居然也在榻上的那一张张的草席地下发现了钱财。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佛像的后背,供香客们上香的香炉之中,让人们拜佛的蒲团之中,甚至,那寺院之中的那几份菜地,在那还没有清走的一块大石之下,人们也是纷纷有所斩获。 总之,无论你走到哪,只要你运气好的好,都可能会找到钱财。不过,拥有如此好远的人也未免太多了吧? …… “哈哈哈!”那些大有收获的人哈哈大笑。可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则是恼怒不已。可是无论是得意之人,或者是懊恼之人,都是惊讶不已。 他们万万没想到,小小的东明寺居然如此富足,几乎处处都能找寻出银两来。自古出家之人,都应该是苦修之人,可这小小东明寺的秃驴们,缘何有这么多的钱财? 原本对东明寺僧人的那一丝敬畏,也在这接二连三被找寻到的钱财的面前,黯淡了不少。 惠岸的身体气得直发抖:“方铮……你……你好卑鄙!” “的确是够卑鄙的。”方铮身后的肖炎直接扭过头去。 “好一个方铮,果然厉害。”项烨含笑连连点头。项烨明白,随着这些钱财的陆续被发现,人们寻宝的热情将极度高涨。为了找到宝贝,人们的搜寻将更加的仔细,甚至挖地三尺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样一来的话,或许会真的出现惊喜也不一定。 在人们极度高涨的热情之下,银锭金叶子,珍珠玛瑙相继被发现,甚至上好的檀香,龙涎香也纷纷出现。 人们恼了,彻底恼了。身为出家之人,居然藏了这么多的宝贝,这些秃驴还算是清修之人吗? “大人,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兴奋不已的胡锰跑了过来。 当看清胡锰手中之物的时候,方铮勃然大怒:“蠢货,本官是叫你去寻宝,你将这些骨头拿来干什么?” 胡锰嬉皮笑脸道:“大人,修行之人不是应该都食素吗?我可却在这里发现了刚吃完的鸡骨头,这意味着什么?” 方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这些东明寺的和尚并不是六根清净之人。” “对了,老胡,你立下如此大功,回去之后,本官赏你二两银子。” “谢大人。” “好了,老胡,先把嘴巴上的汗水擦擦,然后继续给我去找。” “是!”胡锰连忙胡乱地在嘴巴上一摸,然后又奔去了。 嘴巴上居然也能有汗水?那分明是那混蛋吃完烧鸡之后还没来得及擦去的油渍。方铮呀方铮,你也太不要脸了。 惠岸紧握的双拳捏得嘎嘎响。惠岸明白,东明寺的名声这下可完了,彻底地完了。这些被搜出来的宝贝法当然不可能是东明寺的,就算东明寺有这些宝贝也不可能藏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眼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东西都是有人事先埋藏好的,而如今,这些所谓的运气好之人只不过是故意将他们挖出来,以栽赃陷害。 可是东明寺作为弥勒教总坛所在,平时也是戒备森然,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东明寺,藏好这些东西,然后悄然而去呢? 惠岸百思不得其解。 “方铮,你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你。”看着耻高气扬,指使人们东奔西走的方铮,肖炎咬牙切齿。 这时候,一个衙役对着陶宇的耳朵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闻听之后的陶宇显得激动不已,他连忙来到方铮的身边:“禀大人,我们在东明寺的一间柴房的草垛后面发现一间密室。” “密室?”方铮顿时大喜。太好了,总算找到了。 “走,带本官去看看!”方铮一挥手。 “是。” “糟了。”而看着方铮他们一伙人匆匆而朝柴房那而去,惠岸不由一惊。 惠岸迟疑了一会,但最后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第一零五章净土下的罪恶 在柴房的草垛的后面,果然有一个不大的暗门,如果不是有心之人将那些茅草搬开,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看着那暗门上的大锁,方铮皱眉:“惠岸主持,可否请你将它打开?” “这个……这个……”惠岸硬着头皮:“大人,此处早已废弃多年,如果不是大人的手下寻得,就连贫僧也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大人,时隔多年,这门锁的钥匙早已不知道丢在哪里,你让贫僧打开它,实在是为难贫僧了。” “是吗?”方铮冷笑不已。还废弃多年?你骗傻子呀?就凭那铜锁的锃亮无比,就知道这儿时常被人进出。 惠岸旁顾左右:“大人,这里只是一间被废弃的安静室,无甚好看,我们还是离开吧!” 方铮冷笑不已。离开?好不容易找到这,惠岸你这贼秃居然还想哄骗老子离开?做梦! “胡锰,给本官将这锁砸开。” “是!大人!”胡锰应声上前,举起手中的短刀就朝着那把铜锁劈去。只听得‘咣啷’一声响,那铜锁断裂开来。 当进入密室之后的方铮也是稍感意外,这里果然和惠岸那贼秃所说的一样,是一间静室。这里除了一桌一案一蒲团之外,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真的判断错了吗?方铮皱眉。 “大人,我没骗你吧?”惠岸嘲讽地看着方铮。 “没错,看来是本官误会你了。”不甘的方铮咬咬牙,就欲离开。 等等,不对!这间密室不但外面的铜锁锃亮无比,就连这里的桌案都是洁净无比,不染一丝纤尘。 这样的情况,分明就是时常有人进来的。再者,如果这里真的是一间普通的静室的话,那缘何要将它搞得如此神秘? 有问题,这间密室一定有问题。想到这的方铮连忙在这间静室仔细查看起来。可是虽然方铮查看得无比仔细,可是却依旧无法在这只有一桌一案一蒲团的狭小的静室之中,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来。 “混蛋。”苦苦搜寻却一无所获的方铮恼怒不已,一脚就朝着那案桌踹去。 可下一刻,奇异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随着‘嚓’地一声响,案桌前裂开一道口子,随即两道翻扳倾开,一个黑窟窿现了出来。 “不好!”见此,惠岸面色大变。 “惠岸,这是怎么回事?”方铮面色一沉。可那惠岸也不答话,身体‘嗖’地一下直朝外窜去。 方铮大呼:“胡锰,将那贼秃给我拿下。” “是,大人。”胡锰连忙带上俩个人追了上去。 “大人,怎么办?”看着那漆黑的大窟窿,陶宇心有余悸。 “怎么办?当然是下去一探究竟了。”方铮不满地摇摇头,然后沿着那蜿蜒的阶梯小心翼翼地而下。 那岳州知府陶宇虽然心中有些害怕,可是看到方铮既然下去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下去。不过预防万一,这混蛋却还是令自己手下的几个衙役走在前头。 虽然从上面看,这间静室很小。可是方铮却没想到这小小的静室下面却是别有洞天,足足有十来丈长宽。 当方铮的眼睛刚刚适应这里的阴暗的时候,却不防一阵哭泣声音传来。而且这哭泣之声不是别的,分明是女人的嘤嘤抽泣之声。 “妈的,不是说戌时的时候才轮到你们这帮王八蛋,怎么这么早就下来?”在女子的抽泣声过后,又有一个恼怒的声音响起。 借助那飘过来的微弱的烛光,方铮分明看到的是一颗硕大无比的光脑袋。 “你……你是谁?” 那个光脑袋几乎在同一时发现了方铮这个生面孔。 方铮也不答话,飞起一脚,将这家伙踹倒在地。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后面的陶宇大叫不已。 “是,大人。”俩个衙役旋即扑了上去,将那光头给牢牢摁住。 方铮捡起那和尚掉落在地的烛台,然后向一个衙役借了一个火镰子,再次将蜡烛给点燃。 借助那烛光的帮助,方铮慢慢朝那哭泣之声来处摸去。 眼前的一切让方铮怒目圆睁,他分明看到在那肮脏的卷席之上,正有几个皮包骨头的女子正一丝不挂地相互搂抱着哭泣不已,而更有几个,则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方铮上前,将自己的手放置她们的鼻前,却是气息全无。 “禽兽,简直就是一帮禽兽!”方铮怒吼不已。 看到眼前无比凄惨的一幕,陶宇也是怒发冲冠:“畜生,简直是一帮畜生,佛门静修之地,居然被这帮畜生弄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本官要将东明寺的这帮贼秃统统砍了脑袋。”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看到方铮的到来,这几个可怜的女子求饶不已。 方铮连忙柔声安慰道:“诸位姑娘莫怕,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跟东明寺的那帮贼秃不是一伙的,我们是专门来救你们的。” “真的?” “是真的。”方铮连连点头:“诸位姑娘,你们哪位是穆顺的妻子?” “奴家……奴家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闻之,方铮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陶大人,你赶紧唤个人出去,让他给这些姑娘找寻些遮羞的衣物来。” “下官遵命。”陶宇连忙唤来一个衙役,吩咐了几句。后者听后连连点头,然后飞奔而去。 “你们这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敢管我们东明寺的事情?”被俩个衙役牢牢制住的那个和尚依旧还不老实,依旧嚣张地叫嚷道。 方铮面色阴沉,几步走上前去,抽出自己官靴之中藏匿的那把短刀,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肚子捅了过去。 “啊!”那个和尚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叫声。 方铮一把提着这家伙的衣服领子,不让其倒下,而另一只手则是握着短刀在他的肚子里拼命地搅动着:“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资格。” 那和尚的惨叫之色终于慢慢停止,头更是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第一零六章图穷匕见 再说那被陶宇唤去为姑娘们取衣服的衙役。那人去得快,来的也快。只是在来的时候,身后已经多了项烨和肖炎二人。 而当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的时候,二人也是怒不可遏。 在好心地劝慰了这些姑娘之后,方铮更是令人小心翼翼地将她们搀扶而去。 项烨声音低沉:“方铮,你知道吗?我们找到慧明大师了。” 方铮一愣:“公子,你说你们找到了慧明大师?” “没错!”项烨点点头:“有一个家伙在东明寺的一间禅房里,发现了一个密道,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东明寺那原来的主持慧明大师。” 肖炎接口道:“只是发现慧明大师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我想如果我们再迟上那么几天的话,慧明大师就会没命了。” “太好了。”方铮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些被东明寺的妖人们抓住蹂躏的姑娘们已经找到,而那东明寺原来的主持更是被找寻到。 眼下,是该揭穿东明寺这帮弥勒教妖人的真正面目的时候了。 在那些受害的姑娘们声泪俱下的控诉之下,在听那德高望重的慧明大师将一切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讲述之后,人们不禁震惊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东明寺的这些和尚居然都是弥勒教人假扮。 他们更没有想到,一向自称以救人扶世为自己任的弥勒教之人,居然做出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伤天害理之事。 而更让人们惊讶无比的是,那弥勒教不仅作恶多端,更是谋划着准备在中元节的时候起事。 弥勒教之人准备在中元节的时候起事?无论是项烨方铮,亦或者是陶宇肖炎,闻听之后都是大愕。 但凡不是个蠢人,都明白,如果真的让那弥勒教起事的话,那么必将迎来一场浩劫。 项烨沉声命令道:“将这些假冒东明寺僧人的弥勒教妖人统统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下官遵命。”陶宇应声而退。 方铮问道: “对了,公子,那胡锰在哪?他应该将那弥勒教教主惠岸给抓住了吧?” “方铮,那惠岸刚才已逃进了竹林,胡锰也追了进去,我不放心,又令十几个兵士也跟了上去。” “那就好,那就好。”听项烨这么一说,方铮也松了一口气。胡锰这家伙本来就凶悍无比,眼下又带了十几个人追了上去,就算那惠岸再厉害,也应该不是对手。 可就在方铮顿觉轻松不少的时候,去突然听到一阵喊杀之声传来。方铮连忙侧目,只有东明寺后面那座青山的山坳之中,居然杀出一只头戴白色头巾,手持各种兵器的队伍来,数数足有两千之众。 还未等人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支队伍已经杀至跟前,见人就砍,顿时哀嚎之声一片。 看到一个个无辜之人倒下,方铮的心在滴血。 方铮疾呼:“所有的衙役和兵士听我的命令,将这帮弥勒教妖人拦下,掩护乡亲们撤到寺里去。” “我等谨遵大人命令。” 在陶宇和肖炎的指挥之下,所有的衙役们和兵士都拿着手中的兵器迎了上去,和那帮弥勒教之人战成一团。 想必这就是那弥勒教准备在中元节起的大军,方铮自忖道。 “方铮,看,他们好像在朝那竹林突,他们想不成想救出那惠岸?”项烨分明看到那弥勒教之人正拼命朝着竹林突进。 方铮也是大惊:“公子,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在他们与那惠岸汇合之前,将其击杀!” 方铮明白,那惠岸既然这弥勒教的教主,那如果让这帮弥勒教之人将他救走,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必将前功尽弃。 和方铮料想的一样,这伙弥勒教的贼寇可不是一般的弥勒教教徒,他们可是那弥勒教教主惠岸挑选凶悍之徒,精心训练,以便在中元节用来起事的一支队伍。 为了不让官府的人给察觉到,那惠岸更是将这支队伍隐藏在那东明寺后面的莽莽大山之中。而现如今,惠岸的身份败露,已经命悬一线。 眼见于此,那支队伍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了,于是便杀将出来,誓要将惠岸给救出来。 …… 厮杀之声震耳欲聋,而刀枪互击的火花更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灿烂。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陶宇手下的那些衙役,虽然竭尽全力抵抗,但是却还是节节败退,不时地,更有那倒霉者惨叫着,被敌人给砍翻在地。 而与这些勉强支撑的衙役比起来,肖炎手下的那些兵士却是显得游刃有余。 只见一个弥勒教贼寇举起手中的长刀,对着自己的敌人迎面砍将过去。 危急关头,那兵士一个三角步,就已经闪到侧面,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而在对方还未收回兵刃的时候,兵士手中的长矛就直接扎进了对方的肋下,使命一绞,最后奋力拔出。 顿时,那温热的鲜血喷了兵士满身都是。 那边,一个雄壮的弥勒贼寇狞笑着,狠狠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一个兵士砍了过去。可如此危急关头,那兵士连躲都愿躲,长矛对着这家伙的胸口捅了过来。 难不成这家伙想和我同归于尽?雄壮的弥勒教贼寇纳闷不已。可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但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咣啷’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砍在那盾牌之上,火星四溅。而与之同时,那冰冷的长矛也直接就捅进了弥勒教贼寇的胸膛之中。 伴随着无尽的痛楚,浑身的气力如同潮水一般逝去。白莲贼寇终于不甘地倒下了。 兵士冲着为自己挡下对方致命一击的同伴点点头,而对方更是回以善意的微笑。 这就是兄弟,在战场之上,可以将性命相托的袍泽。 “该死的官兵,谁敢与我一战?”一个异常凶悍的弥勒教贼寇瞪着血红的眼睛,狂吼不已,而在他的身下,早已倒下了好几个衙役的尸体。 可是这家伙还没得意多久,前后左右,十几把森冷的长矛就扎了过来。面对如此密集的矛林,就算强如肖炎,应对起来,恐怕也要险象环生,就更不要说这小子。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这蠢货,顷刻之间,身体就被扎成了马蜂窝。 在战场之上,个人的武勇永远也没有团队的默契合作来的重要,这就是方铮给这帮兵士灌输的理念。 第一零七章恶战 面对那异常凶猛的弥勒教贼寇,经过方铮训练过的那四百名兵士始终全无惧色,而阵型亦是不乱。 只见那十几个兵士排成一条直线,举矛,平刺,收矛,再举矛,再平刺,再收矛。这一套看上去异常简单的动作的每一次循环,都有着弥勒教贼寇的哀嚎倒下。 战场之上永远也不需要那种花哨繁琐的招式,它需要的只是最简单,最直接,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招式。因为就算是最简单的招式,只要练到极致,杀伤力同样惊人得可怕。 虽然弥勒教贼寇的伤亡惨重,但凭借着那股凶悍,十几个人弥勒教贼寇更是冲出了阻碍,杀进了那竹林之中。 绝不可以让他们将惠岸给救走。看到这的方铮也急了,掳起袍袖,直接也是向竹林中冲去。 “方铮,不要去。”眼见如此,项烨连忙想要拦住,却还是迟了一步。 项烨不由身体一抖,他这才发现十几个面目狰狞的弥勒教贼寇已经杀至自己的身边。而就在项烨命悬一线的时候,只见一道白光掠过,这些弥勒教贼寇的脑袋就飞上了天。 肖炎一把扶住项烨:“公子,这里危险,让属下护送你到寺庙里去。” 焦急万分的项烨遥指竹林:“肖炎,我不打紧,你赶快去帮那方铮。” “公子……” 项烨大怒:“肖炎,我项烨生死是小,但那天下苍生安危事大,如果让那惠岸逃脱,还不知要有多少百姓会惨遭屠戮。” “为了使天下百姓不再遭受浩劫,断不可让那惠岸逃走,务必将他格杀。肖炎,你还不快去?” 感到到项烨身上那身上从未有过的凛然之气,肖炎的身体也不禁一抖。 项烨怒吼不已:“汝还不快去?” “属下谨遵公子命令。”肖炎咬咬牙,再唤来几个兵士,吩咐了几句之后,也是朝那竹林奔去。 风呼呼地吹着,树叶也是被吹得哗哗作响。竹林深处,厮杀之声清晰可闻。闻听声音,无论这些准备救人的弥勒教贼寇,还是方铮,都是撒开腿朝那奔去。 方铮太小看那惠岸了。虽然是以寡敌众,但是依仗强悍的武艺,那惠岸不但干掉了胡锰带来的好几个人,就连胡锰本人身上,也凭添了好多的伤痕。 “惠岸,你这贼秃,胡爷爷要宰了你。”杀红了眼的胡锰像发了疯似的朝着对方砍去。 虽然惠岸的武艺远胜胡锰,但是激烈的战斗之下,也未免气力也有些衰竭,再加之本就是丧家之犬,胆气未免怯了几分。 如此境况之下,在面对那胡锰不要命的攻击下,一时之间,二人居然相持不下。 “教主,不要怕,我们来救你了。”随着叫唤之声,远处,十几个弥勒教贼寇正朝这杀将过来。 见此,那弥勒教主惠岸大喜,连忙抖擞精神,逼开胡锰,朝着那些弥勒教贼寇汇合而去。 “教主,快走,快走!”弥勒教贼寇保护着那惠岸,就想仓皇逃走。 “惠岸,哪里走?”一声大吼,气喘吁吁的方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头上的官帽早已不知跌落到哪去。 一个弥勒教贼寇大怒,仗其凶悍,持刀就迎了上来。 面对冲过来的那方铮,弥勒教贼寇想都不想,就是一刀下去。可谁曾想到,就在钢刀落下的那一刻,方铮却是一个跄踉,栽倒在地。 可却偏偏就是因为方铮的这意外栽倒,使得弥勒教贼寇的这一刀落了空。 “蠢货。”弥勒教贼寇冷笑不已。面对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来的方铮,这小子还想再补上一刀。 可下一刻,这小子却愣住了。弥勒教贼寇分明看到,此时的方铮,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惊恐,有的则是那掩饰不住的嘲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没等这家伙想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下腹,一股剧痛传来。 “到底谁是蠢货?”站起身来的方铮直接拔出了自己的短刀,然后一脚将对方的尸体给踹飞。 可是还未等方铮喘口气,又一个弥勒教贼寇冲了过来。 自古以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本着这样的理念,方铮不容对方靠近,就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手里的短刀更是直刺对方的胸口。 面对此,那弥勒教贼寇只是稍稍后退了半步,就避过了这一击。随后,弥勒教贼寇将手中的长刀抡起,夹着一股劲风就劈了过来。 危急时刻,方铮当机立断,脚下一转,身子就想贴上前去,可却没曾想对方亦是狡猾无比,手中的钢刀在劈到一半时候却变成了横扫。 面对如此情况,方铮唯一的办法就是扑倒在地。可那弥勒教贼寇却是得势不饶人,手腕一翻,就朝着方铮的后背刺下。 无奈之下的方铮连打几个滚,才堪堪躲过。 狼狈爬起来的方铮吓得一身冷汗,可是看着其余的那些弥勒教贼寇保护着那惠岸已经越走越远,更是焦急万分。 方铮咬咬牙,冲上前去,对着对方的软肋就是一刺。可是却不曾想,对方的左拳头也在此时砸了过来。 ‘铛’的一声响,方铮的短刀被砸飞。可是事情还远不止于此,弥勒教贼寇的那一拳实在太猛,不但击飞了方铮的短刀,更是将方铮的胳膊震得发麻。 面对已经手无寸铁的方铮,那弥勒教贼寇狞笑着,又是狠狠一刀剁来。 身体酸麻无比的方铮,此时的动作也不由地变得缓慢起来。面对这一击,方铮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可能。 “完了!”方铮的心一沉。 可就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条身影从弥勒教贼寇的身后一掠而过。紧接着,弥勒教贼寇的动作凝滞了。 片刻之后,弥勒教贼寇的身体轰然倒地。而在他的脖颈之处,只见方铮那把短刀已经深深地插了进去。 可此时的方铮哪有心思管他?方铮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那犹如大鹏鸟的身形。只见几个呼吸之间,那肖炎已经追上了惠岸一行人。 为了掩护惠岸逃走,众多的弥勒教之人犹如发了狂一样,朝着肖炎扑过来。可是面对此,肖炎丝毫不惧,只是冷笑一声,也迎了上去。 肖炎的身影在人群之中穿梭,可是但凡被他靠上的话,无不惨叫而亡。 可正是由于这帮弥勒教贼寇的拼死相拒,那惠岸已经冲出了竹林。 面对这个弥勒教的贼首,俩个立功心切的兵士大吼着,就冲了过来。 见此,惠岸腾空而起,双脚连踢。顿时,这俩个兵士就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在地上勉强抽搐几下之后,便再也不动。 惠岸随即一声长哨,只见远处,一匹骏马正疾驰而来。 惠岸飞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眼看就要逃之夭夭。 第一零八章贼酋伏诛 “完了。”眼见这的方铮心里一阵巴凉。可就在时候,一个身影从方铮的身后掠过。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截住了惠岸的去路。 面对拦在自己面前的肖炎,惠岸纵马就想将其撞飞。可却没想到肖炎却面露不屑之意,随即一拳砸过去。 肖炎的这一拳之势大力沉,直接将那骏马的脑袋砸歪。轰然倒地的那骏马在地上踢腾了几下之后,终于不动了。 那狼狈不堪的惠岸艰难地从马的尸体下抽出脚来,一瘸一瘸地还想逃走。可这时候,好几根长矛就捅了过来,顿时将这家伙扎了个透心凉。 肖炎的手中,宝剑寒光一掠而过,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惠岸已经伏诛,尔等这些弥勒教的贼人还想顽抗到何时?”举着那惠岸头颅的肖炎威风凛凛。 什么?教主死了?正在那与官兵死战的弥勒教教众惊呆了。也曾有自作聪明之人,以为这是敌人的诈兵之法,可是肖炎手中的那颗丑陋的头颅则无情地打消了他们的这种幻想。 这伙弥勒教的贼寇之所以表现凶悍,就是想将那教主惠岸给救出去。可眼下,惠岸已死。支撑他们的那股凶悍之气也彻底退去。 “快快投降!”四周传来一片怒吼之声,所有听到这声音的弥勒教贼寇皆是胆寒不已。 ‘扑通’一个弥勒教的贼寇终于扔掉手中的兵刃,跪倒在地。而随着这一个的开始,‘彭彭’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的弥勒教贼人也纷纷跪倒在地。 至于那些犹豫不决之人,迎接他们的则是无情的钢刀长矛。 “投降者免死。” 面对那最后的二十几个依旧负隅顽抗的弥勒教贼寇,兵士们齐齐怒喝道。 可是这个百余个最为凶悍的弥勒教贼寇,面对这喝令声,却始终不肯放下手中的兵刃。 当然,战场之上,对于这样的负隅顽抗之徒,所有人的选择都是一样的,将他们给彻底击杀。 可是如今,却不行。因为这百余个的弥勒教贼人已经汇集在一起,并结成了一个内外二层的圈阵。 你可不要小瞧这圈阵,曾有十几个不知好歹的兵士举着自己的兵刃就冲了上去。 看到兵士的到来,那圈阵最外面一层的弥勒教贼人则是举刀就砍。面对这情景,那些兵士们自然要招架躲避。 可就在兵士们抵挡的时候,那圈阵之中的第二层弥勒教贼寇齐齐从那同伴的腋下伸出长矛,疾刺而来。 当然,面如此厉害的攻击,能再次抵挡下来的已经寥寥无几。可是那仅有的那几个堪堪抵挡下对方两轮攻击的兵士,却根本没料到对方的第三波攻击接踵而来。 此时,在第一圈的弥勒教贼寇早已收刀,调整之后,再次朝兵士们劈过来。 这些弥勒教贼寇所结成的阵型,犹如一捆绑得密密实实的大木桶,根本无任何的破绽可言。 而结成圈阵的这里外两排弥勒教贼寇,其配合默契无比,其攻击更是绵延不断。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形,那怕是强如肖炎也是眉头紧锁,一时想不出那破阵之法。 当然,也曾有一些自负神勇,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强行冲破这圈阵的兵士们。可他们最后的下场,却无一不是横尸当场。 当然了,这奇怪的圈阵虽说厉害,但想破解它也是不难。说得难听点,此时,只须有一队弓箭手前来,那这些结成圈阵的弥勒教贼人铁定会被射成刺猬。 可是问题偏偏是,无论是岳州知府陶宇手下的那帮衙役还是肖炎手下的那帮兵士,他们手中所持的不是朴刀,就是长矛,却愣是没有一个弓箭手。 “方铮,此阵煞是厉害,急切之间,恐难以破。”饶是庶子项烨聪慧过人,面对此,也是一脸的愁容。。 方铮一脸的不屑:“公子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也许此阵在公子的眼中,甚至难缠,但在方铮眼中,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尔。” 项烨闻之大喜:“如何破之?” “唯有火攻。”方铮的嘴中淡淡吐出这四个字。 得到命令的一帮衙役和兵士们,分别四散开来,寻找那可以引火之物。 当无数被火把点着的柴草被扔出去之后,转眼间那帮弥勒教贼人站着的地方就着起来了。 当然也有不但束手待毙的弥勒教贼人拼命拨打着人过来的柴草,可这样一来的话,那阵型不免就乱了。 而一见如此,众人皆是大喜。 兴奋不已的众衙役和兵士们更是纷纷将找来的柴草点燃扔了过去。虽说柴草之上的那大火可怕,但比大火还要可怕的是柴草燃烧时,所产生的浓烟。 面对着没完没了扔过来的薪草,这些结成圈阵的弥勒教贼人终于扛不住了。他们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纵不被烧死,也要被那浓烟给熏死。 终于,有几个的弥勒教贼人实在受不了,直接从圈阵之中冲杀了出来。可这样一来的话,原本无懈可击的圈阵也是宣告被破。 而面对这些零单的弥勒教贼人,任凭他再骁勇,在众多杀气腾腾的衙役和兵士们的面前,也不免丧命。 弥勒教教主惠岸伏诛,而那两千余弥勒教贼徒,除了投降者之外,其余的更是皆数被杀。 如此的战果,称大胜也不为过。 可是面对这样的胜果,却无人高兴得起来。因为在为了取得这样的战果,己方的伤亡同样得惊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炎的五百名兵士,阵亡三十余人,而这其中绝大多数是贸贸然冲击圈阵而亡。当然,这帮兵士如果不是经过方铮严格训练过的话,想必如此的伤亡要大得多。 在这一役中,伤亡较为惨重的是岳州知府陶宇手下的那帮衙役,由于缺乏严格的训练,一战之后,百来个衙役居然折损了七八十。 而伤亡作为惨重的则是那些无辜的香客百姓,虽然方铮在第一时间就叫他们赶紧进入东明寺躲避。 可是面对这一大帮凶神恶煞般杀将而来的弥勒教贼人,这些百姓们早已被吓破了胆,就像那没头的苍蝇一样,哭着喊着四处逃窜。 当然,这样的逃窜,造成的损失也是惨重的。在这一场厮杀下来,起码有两百名的百姓倒在了血泊之中。 方铮阴沉着脸,指挥一干人等收敛死者,救护伤者。而至于庶子项烨,则是和声细语地安慰那些被吓破胆的百姓们。 眼见这佛门之地,居然变成了阿修罗地狱,那东明寺的主持慧明更是嚎啕大哭:“老衲无能,老衲该死。由于老衲识人不淑,才让那弥勒教之人钻了空子,才以致酿成如今这弥天大祸呀!” “老衲唯有一死才能向佛祖谢罪!”羞愧万分的慧明直接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就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咣!’一声金戈之声,慧明手中的腰刀直接被肖炎的宝剑给斩断。 肖炎摇头不已:“慧明大师,这一切的罪孽都因那弥勒教而起,与你何干?” 慧明垂泪不已:“肖统领,话虽如此,可是如果当日老衲能识破那惠岸的伪装,何至于有今天的惨剧发生?” 闻听,肖炎也是一声叹息:“慧明大师慈悲为怀,果然一副菩萨心肠。慧明大师,你无需太过自责。如果真的要怪,只能怪那弥勒教之人太过狡猾。” 看到这慧明悲痛欲绝的样子,方铮也不禁摇摇头,走上前来。 方铮轻轻地拍打着慧明的肩膀,一字一句道:“逝者已逝,徒悲无益。如果慧明大师真的有心忏悔,决定以死赎罪的话,方铮愿意送大师上路。” “这位大人缘何如此说?”方铮的话语使得那慧明身体不由地一抖。 方铮的话语更使得肖炎大怒:“方铮,你这厮,究竟想要作甚?慧明大师乃一慈悲之人,此次弥勒之祸乃因大师一丝不察,才让那弥勒教之人钻了空子。” “方铮,弥勒教之乱实乃与慧明大师无关,你怎么能让他为死者偿命?” “与他无关?”方铮冷笑不已:“肖兄,休要动怒。小弟且问你,肖兄你知道这老秃驴是何许人也?” “混账!慧明大师乃东明寺的主持,一生慈悲为怀,深受万民敬仰,岂容你污蔑?” 方铮用万分愤怒的目光瞧着那慧明:“一生慈悲为怀,深受万民敬仰?肖兄,你说错了吧?” “ 方铮,那你认为慧明大师乃何许样的人?” “肖兄,如果你真的要我说的话,那就听好了。”方铮死死地盯着那手足无措的慧明:“肖兄,那慧明老秃驴明为这东明寺的主持,可他真正的身份却是那弥勒教的教主徐福。” 什么?慧明大师是弥勒教的教主徐福?那弥勒教的教徒不是那已经伏诛的惠岸吗?所有听到方铮话语的人都惊呆了。 肖炎咆哮不已:“明明那弥勒教教主惠岸已伏诛,方铮你居然视而不见,反而污蔑慧明大师?” “方铮,你如此混账,我肖炎岂能饶你?”怒不可遏的肖炎当即就朝方铮扑去。 “肖炎,住手。”一声厉喝。 “公子……”虽然心中无比的愤怒,但是对于项烨的命令,肖炎却不敢不服从。 项烨叹了一口气:“肖炎,方铮他虽然平时放荡不羁,而说话更是没有边际,但是此时,他压根没有骗你,那慧明秃驴的确就是那弥勒教教主徐福。” 第一零九章三个八卦男 “什么?”肖炎惊呆了。方铮的话语,自己可以认为是一派胡言。但是公子的话,自己却不能。 可公子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自己最为敬重之人,他是决计不会骗自己的。 看着惊愕不已的肖炎,项烨微微摇头:“肖炎,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容我慢慢给你解释。” “肖炎,试想一下,如果你是那慧明秃驴,你被那惠岸关押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几个月,你能不能依旧做得和那慧明秃驴一样如此精神?” “公子,我……”肖炎哑口无言。休要说自己,就是换上任何一个人,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几个月,能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还能谈什么精神? 可是这慧明在被救出来之后,除了神情有些狼狈之外,整个人精神都非常的好,用面色红润来形容都一点也不为过。 “况且,那弥勒教隐藏东明寺这么多时,都未被发现,可见那弥勒教教主定然是异常狡诈之人。可那惠岸除了有几分蛮勇之外,分明是一愚笨不堪之人。”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弥勒教的教主。” 项烨的一席话说得肖炎无言以对。可是自己想想,公子的这些话却是句句在理。 难不成……想到这的肖炎,锐利的目光直朝那慧明扫将而去。 那慧明面色终变:“这个……这个……烨公子,此玩笑开不得,开不得。” “开玩笑?徐福,你以为公子他会和你开玩笑?” “徐福,你知道吗?本官在大破你弥勒教法会之时,曾抓到一自称是你弥勒教大师兄的家伙,在本官的严刑拷打之下,那家伙告诉本官一个秘密,那就是东明寺,名义上是佛门静修之地,但实则为那万恶的弥勒教总坛所在。” “而且,你这个东明寺的主持,法号慧明的家伙,其实就是那弥勒教的教主徐福。” “错了,错了。”方铮拍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应该说你是那东明寺的前主持,而如今东明寺的主持,应该是那已死的惠岸。” “不过,那惠岸也真够蠢的,明明只不过是你的傀儡而已,居然在临死之前,都宁愿假冒那弥勒教的教主。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他告诉肖兄,他不是弥勒教的教主,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那‘慧明’闭上了眼睛:“方铮方大人,你要污蔑老衲是那弥勒教的教主徐福,至少也要找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想那弥勒邪教,一向神出鬼没,而他们的教主徐福更是神秘无比。一个以弥勒教大师兄自居的骗子,又如何能认识那徐福?” “真的?”方铮一脸的不相信。 ‘慧明’愤怒地一甩僧袖:“出家人怎能打逛语?” “既然是出家之人,那就应该修身言行,那就应该不理世俗之事。可你缘何对那弥勒教之事知晓如此清楚?” “我……”那‘慧明’顿时哑口无言,还想用什么话将这给搪塞过去,可是方铮又岂会给他机会? “秃驴,事到如此,你居然还百般抵赖?”方铮一声大喝,从袖中掏出一块小布片来。 “本官之前曾在你东明寺的密室之中救出若干被你们关押蹂躏的可怜女子,而这块布面就是其中的一位女子交于本官的。她说,是那弥勒教的教主徐福玷污她之时,她悄悄扯下的。” “什么?”闻听,那‘慧明’大惊,连忙朝自己的僧袖看去。只见自己的两只袍袖皆是完好无存,哪有半点被扯破的痕迹? 看着方铮那带着嘲讽的笑意,‘慧明’懊悔不已。 该死!居然中了这厮诡计! “还有,徐福,我只不过说那死去的惠岸是蠢货而已,你缘何要用那种如丧考妣的眼神看我?莫非你二人之间……”方铮的脸上露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 ‘慧明’勃然大怒:“方铮,我何时用那种眼神看你?还有,我徐福压根就不好男风,和那惠岸之间又怎么如你想得那么龌龊不堪?” 可是暴怒的‘慧明’话刚一说完,就意识到不妙。 方铮哈哈大笑:“哎呀呀,你果然承认你是那徐福。” 什么?他果然是那弥勒教的教主徐福?一听到‘慧明’这家伙承认了,无数的刀矛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其实呢?这一点不光是方兄你和烨公子,就连我也看出来了。”柴洛搀扶着浑身带伤的胡锰走了过来。 肖炎冷哼一声:“柴洛,你既然身为公子这四百府兵的副统领。在那恶战之时,就应该奋勇向前。缘何我在那厮杀的战场之中,至始至终未看到你?” “肖统领,这……这……”柴洛显得极其的尴尬。 见此,方铮连忙解围:“肖兄,你所擅长在于勇,冲锋陷阵自然是责无旁贷。而小洛他,所擅在于谋,运筹帷幄是他份内之事,但如果叫他去战场厮杀,就有点不适合了!” “就是,就是!”柴洛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面对着一唱一和的俩个混蛋,肖炎只是冷哼一声,就扭过头去。 柴洛看看方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过呢!兄长,你说这徐福和那惠岸之间有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可大错特错了。我看这徐福对那惠岸的死伤痛欲绝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因为那惠岸是他的私生子。” “对,肯定是私生子,绝对错不了。”柴洛一口咬定。 “小洛,这你是如何知道的?”方铮顿时来了兴趣。方铮一向自诩聪明过人,可如此聪慧的他,居然不能觉察出徐福和那惠岸之间的关系,反而让那柴洛给察觉到了。 一想到这,方铮不免心生几分妒意。 “柴洛,快说,也让我老胡开开眼!”胡锰的八卦之心也被熊熊点燃。 柴洛不答反问:“那兄长得首先告诉我,你和烨公子是如何知道那老秃驴就是弥勒教的教主徐福的?” 方铮不耐烦了:“我们哪知道?我们只不过觉得一个被关押了好几个月的人不应该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而既然发现那秃驴有问题,干脆就诓一诓。可没想到却给诓中了。” “少说废话,赶紧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那惠岸其实是徐福的私生子的?” “这个……这个……我也是胡说的。”柴洛尴尬地笑笑。 方铮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胡说的?” “是呀。”柴洛点点头:“小弟一直仰慕兄长那天马行空的想像力,那漫无边际的胡扯能力。” “正所谓,近朱者赤。小弟跟随兄长也这么长时间里,耳濡目染之下,方兄的本事也学到了几分。” 第一一零章屠夫方铮 还近朱者赤?你还不如说近墨者黑。老子身上这么多的优点你不学,你偏偏要学老子喜欢吹牛,喜欢胡说八道的毛病? 看着那脸色越来越黑的方铮,柴洛一阵心虚:“这个……兄长,其实这……也不是完全胡说。” 方铮咬牙切齿:“那就继续说,如果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那小弟就继续说了。”柴洛擦擦额头的冷汗:“兄长,老胡,假如有一人在你面前死去,可他却非你们至亲之人,你们会如此伤心吗?” “不会!”方铮和胡锰断然摇头。 柴洛一摊双手:“这不就是嘛!” “放屁!”方铮气得肺都要炸了:“就仅仅因为你看出那俩秃驴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你就认为他们是父子关系?” “难道……难道他二人不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由于碍于世俗之礼,这二人虽为至亲兄弟,但却不能公然相认?” 胡锰好不容易才忍住那种强烈的呕吐之感:“大人果然厉害,咱老胡服了!” “兄长果然慧眼如炬,小弟……佩服!”柴洛艰难地伸出大拇指。 听着这三个人渣居然公然在自己的面前造谣生事,徐福更是咆哮不已:“你们这三个畜生,吾儿都已经身死,你们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你们这三个恶贼,无耻之徒。我徐福恨不得生吞尔等之肉,活噬尔等之骨。” 方铮一缩脖子:“不过,徐福,丧子之痛,搁在谁心里也不好过。不过,徐福,你要知道,你儿子是那肖炎所杀,你要报仇也应该找他才是,干嘛要这样看着我?” 看着那几近疯狂的徐福,柴洛更是幸灾乐祸:“不过,徐福,我还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让那那私生子全尸入殓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你那私生子的脑袋早就不知道被肖炎那个混蛋扔哪去了。” “肖统领,你也太狠了吧?”胡锰看着肖炎,嬉笑不已。 此时的徐福,已被激得双眼猩红,咆哮不已:“肖炎,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徐福和你拼了。” 徐福长袍一抖,犹如一只大鸟一般就跳出了兵士们的包围圈,直扑肖炎。 “果然好身手。”看着轻而易举就跳出包围圈的徐福,方铮也是赞叹不已。 的确是好身手,不过如果徐福想比试的对象变成肖炎之后,那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在肖炎的一声冷哼之声中,那徐福安然落地,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落地之后的那徐福,早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望着面色阴沉的肖炎,柴洛连忙识趣地扶着胡锰离开了,而方铮呢,则是非常聪明地闪到项烨的身后。 “禀告公子,这些被俘获的弥勒教的贼人如何处置?”陶宇朝项烨问道。 “当然是暂且关入大牢了。”肖炎气鼓鼓地道。对于那三个无耻之徒方才的表现,直到现在,自己想想都要作呕。 可是更让自己几乎崩溃,那三个混蛋虽然信口开口,胡说八道,但最后竟然被证实,都是真的。 项烨没有回答,却是径自朝方铮看去:“方铮,你认为这伙弥勒教的贼人该如何处置?” 看着项烨那张无比凝重的脸,方铮一声叹息,低下了头去:“公子,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府去休息吧?” 听方铮这么一说,项烨深以为许,连连点头:“听方幕僚这么一说,我的确是感到有些累了。” “肖炎,我们回府。” “是,公子。”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肖炎还是连忙应允。 望着带着肖炎扬长而去的项烨,那岳州知府陶宇愣了:“方大人,烨公子他这是怎么了?须知,他可是陛下御封的岳州黜置使,专门负责处置这弥勒教之事。” “眼下,事情还没有解决,他怎么能一走了之?他好歹也给个话呀?” “陶大人,公子劳累了一天,回府休息,有何不可?况且,公子虽然回去了,但本官这个岳州参军事还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方铮扭头就走。 “方大人,你这是去哪?”陶宇更糊涂了。 方铮看着那一帮兵士和衙役的跟前,声音异常的冰冷:“我大楚国的律法,意图谋逆者,杀!想必诸位都知道吧?” 杀?什么意思?难不成叫我们将这些弥勒教的贼人统统杀了?所有的兵士和衙役面面相觑。 如果他们还是敌人的话,那么自己杀起来,一点也不会心软。可是问题是,这些弥勒教之人已经投降了,为何还要将他们杀了? 一个队正颤颤巍巍地来到方铮的身边:“方大人,将这一帮投降的弥勒教贼人统统处死,事干重大,是不是该请示一下烨公子?” 方铮厉声喝道:“杨韬,你不要忘了,我是陛下亲封的岳州参军事!你知不知道违抗上官的命令是何等的大罪?” “这个……这个……方大人,您是陛下亲封的岳州参军事不假,可公子还是陛下亲封的亲封的岳州岳州黜置使。论官阶,公子应该比大人您还要大上几分……” 方铮断然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可是你没见公子已经走了吗?” 杨韬的额头冷汗直冒:“正因为公子已走,我们更不能轻易处置这些弥勒教贼人。大人,我看……” “杨韬,你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走吗?”方铮背过身去,声音更是变得无比低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杨韬,你知道吗?不论是前朝或者我如今的大楚朝,律法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曾增减删改过。可是唯独谋逆者,诛!无论哪一朝,那一代,都不曾,也不敢对其更改过。”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谋逆那是动摇国之根基的事情。对于那些意图谋反者,如果不严惩,那么后来者将有恃无恐,大逆不道之人将更是屡出不穷。而如果战乱频起,更将是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 “所以,为了使那种最可怕的后果不再发生,对那些意图谋反者,决不能轻饶。谋逆者,诛!这是一条底线,任何人都不能逾越!” “公子心仁,不想将这些放下武器的弥勒教贼人诛杀,可他更不忍看到由于他的一时之仁,它日使得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所以本官就让那公子先走了。”方铮回头,惨然一笑。 看着目瞪口呆的杨韬,方铮摇摇头:“杨韬,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还有这些弟兄都一样,我们都是公子的狗腿子。” “公子荣,我们这些做狗腿子的,也一起沾光。公子如若衰,我们这些狗腿子也免不了倒霉。而为了自己不倒霉,我们这些狗腿子就必须忠心辅佐公子。” “可杨韬,你知道如何才能称为优秀的狗腿子?让我来告诉你,一个优秀的狗腿子最重要的就是能替主人分忧,能替主人做他不愿做,而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如此讲,你可明白?” “大人,我……我明白了。”此时的杨韬只觉得口干舌燥。 “去吧!”方铮疲惫地挥挥手。 “是,大人!”杨韬跌跌撞撞而去。 “对了,杨韬,将这些弥勒教贼人净皆屠戮,恐怕会遭天谴的。我看……我看……我看就逢十留一吧!” 第一一一章农者之喜 “方铮,你这个屠夫!”当听到这惊人噩耗的肖炎目眦俱裂,狠狠一拳砸过去,方铮应声而飞。 “少爷,少爷!”惊慌失措的阿秀连忙跑过去,将方铮给拉起。 方铮擦擦嘴角的鲜血,苦笑不已:“肖兄,那些弥勒教贼人都已经杀了,就算你再怎么恼火,也是于事无补。” 肖炎怒不可遏:“方铮,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是我却非常的敬重你,因为你能为那百余冤死的兵士向那潘胤讨回公道。” “可是我却不曾想到,那个能为无辜而死的兵士仗义而言,让无数人敬仰不已的方铮,如今却变得如此残忍,变成了一个让人恨不得生噬汝肉的冷血屠夫。” “方铮,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方铮摇摇头:“肖兄,你是一个君子,有些事,你根本不会明白的。但是,肖兄,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对于这件事,我方铮别无选择。” “方铮,事到如此,你还想狡辩?”勃然大怒的肖炎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宝剑。 “方铮,你如此残忍狡诈,我肖炎岂能留你?”锋利的宝剑当下就朝方铮劈去。 “肖统领,住手,赶快住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秀奋不顾身地拦在了方铮的面前。 “阿秀姑娘,给我闪一边去。” “不,绝不!”阿秀断然拒绝。 肖炎咬牙切齿:“阿秀姑娘,如果你不闪开的话,我就连你一起杀。”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让开。” “你给我闪开!” 愤怒的肖炎一把扯开阿秀,而那手中锋利的宝剑更是急速挥下。 “不!”阿秀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叫喊之声。 “方铮,你为什么不躲?”肖炎的声音异常的沙哑。 方铮平静地看着肖炎:“肖兄,你本无意杀我,我为什么要躲?” 不知为什么,肖炎的目光有些闪烁:“方铮……你……你如果你能为你所作的真心忏悔的话,我今日可以饶你一命。” 方铮坦然无比:“我本无错,何来忏悔一说?” “方铮,你这个混蛋,你莫非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肖兄,意图谋反,那是严重撼摇国之根本的大事情,绝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历朝历代,对意图谋逆者的处置只有一条,那就是诛杀!这是一个国家律法的底线,决不允许逾越。” “肖兄,你说是我屠杀了他们,可我认为则不然!杀了他们的恰巧就是他们自己,在他们走上谋逆这条路之后,他们的命运早已经决定。” 阿秀心有余悸地看着肖炎:“肖统领,我知道你恨我家少爷。可阿秀认为,你不但不应该恨他,相反还要感激他!因为负责处置他们的是我家少爷,所有他们十个人之中,还能有一个能活下来。” “可是……可是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那十个人之中,恐怕连一个都无法幸免!” “肖统领,你说我说的对吗?”阿秀怯生生地看着肖炎。 肖炎没有回答,久久地凝视着方铮。 许久之后,肖炎扭头就走。 …… 自从东林寺一役,弥勒教被剿灭之后。那岳州知府衙门更是告示频出:一,为怜悯岳州百姓辛苦不易,岳州知府陶宇决定将今年所征收的朝廷的赋税减免三成,而所差之额由官府贴补。 什么?今年所缴纳的赋税要少上三成?在听到这个告示之后,岳州的百姓先是一愣,然后狂喜。 减免三成缴纳给朝廷的赋税?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岳州的百姓,家里将比以往有更多的结余,这意味着今年,将过得比以往富裕不少。 二:凡一家一户所耕之田达到五十亩以上者,皆有官府免费提供优良的稻种。而所耕之田达到一百亩以上者,官府可以免费赠送耕牛一条。 要知道,对于耕者来说,每年在种子上的花费那可是一个大数目。可如果能耕作五十亩以上者,官府就能免费提供稻种,这就意味着又能省下一大笔不小的开销。 如果说免费提供稻种让那些耕者激动不已,那么免费提供耕牛可就让人几近癫狂了。要知道,家里拥有一条耕牛,不但能使自己的劳作轻松不少,更能让自家成为让人艳羡不已的小富之家。 三:凡是细心耕作,使得亩产达到五百斤以上者,都能得到来自官府的一笔赏赐。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不会是官府骗人的吧? 可是当那王老头笑眯眯领人扛走好几袋上好的稻种,当那老孙头喜滋滋地牵着一条耕牛朝家赶,更当那远近闻名的张老汉乐呵呵地从官府那领走十两银子的赏钱之后,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这是真的,这全部是真的。官府这次真的没有骗人! 一个老汉笑呵呵地打招呼:“喂,吴老哥,明天你我二人到慈光寺去礼佛敬香,如何?” 吴老汉哈哈大笑:“ 费老弟,明天恐怕不行。老哥我这几日不是正忙着照料我家的那几十亩地,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费老弟,我看等忙乎了这阵子,你我二人再去如何?” 费老汉也乐了:“就听老哥你的。” …… 在岳州知府陶宇的这些告示之下,岳州的那些农者焕发了从未有过的劳作热情。一时之间,那曾在岳州轰轰烈烈的礼佛膜拜之事,也消失了大半。 在这个世上,真正虔诚的佛祖信徒少之又少。而绝大多数的信众,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太重,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无所不能的佛祖身上。 而当他们赫然发现,靠自己的双手就能使自己过上幸福日子的时候,那么对佛祖的希望也会少上许多。 农耕社会,农者毫无疑问要占人口的绝大多数。只要给予他们希望,将他们给安抚下来,天下基本上不可能有大的动荡。 而当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者肯安心度日的话,那些宵小之辈,就算有心作乱,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当天下的百姓皆能安心度日的话,那弥勒邪教将再无兴起的可能。 第一一二章新赋税论 “方大人,你可害死苦本官了。”与兴高采烈的农者比起来,那岳州知府陶宇却是满脸的愁容。 方铮微微一笑:“老陶,那减免的上缴朝廷的赋税,那对农者的奖赏,所有的花销尽由公子一人所出,你老陶都不用出一文,何来叫苦?” “方大人,公子此举使得岳州的农者大悦,爆发了无比的耕作热情,再也不将那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之事,更使得那些邪教没有了蛊惑愚夫愚妇的可能。” “可是方大人想过没有,今年平安度过之后,来年当如何?次年又该当如何?” 方铮毫不犹豫:“很简单,照例行之。” 陶宇大惊:“大人,下官虽然也知道烨公子家财颇丰,但也禁不起如此折腾。一年两年,尚能勉强支撑,但三五年后,又当如何?” “大人吗,你须知,人都有这么一个劣根性,他原本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就算东西再好,他也不会对它抱有多大的期望。” “可是一旦他拥有之后,你再将它夺走,轻则引得怨声载道,重者……重者……”陶宇看看方铮,没有敢继续说下去。 方铮乐了:“那以老陶你看,又当如何?” “大人,下官认为偶尔给那百姓一点甜头,也未尝不可,但是绝不能成为惯例。大人,赠送稻种和耕牛,偶尔实之,定能提高农者耕作的热情,下官举双手赞成。” “但那减免赋税之事,则万万不可行,一旦大人今年减税,那来年再加税的话,必将引得万民的抵触。” 方铮耸耸肩:“那么大家都抵触的话,那这税赋就以今年之例一直减免下去好了。” 陶宇大惊:“大人,此等玩笑开不得。大人也知那税赋乃国之根本,岂能说减就减?更何况,我大楚国这几年的赋税几乎年年都是入不敷出,朝廷没有加税就已经是万幸,岂能再谈减税之事?” 看着面色大变的陶宇,方铮摇摇头,决定不再戏耍对方了:“老陶,你无须为此担心。你须知,减免赋税并不意味着朝廷的税收会减少,而增税并不一定能使朝廷的税赋增加。” 陶宇迷惑不解:“减税不一定会让朝廷的收入减少,增税并不一定能让朝廷的税收增加?方大人,你的话怎么如此深奥,下官我怎么听不懂?” 方铮叹了一口气:“老陶,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很难说得清,还是打个比方吧!” “老陶,这税收好比是一棵果树上的果子,而朝廷征税好比去摘这棵果树上的果子,今年你如果果子摘得狠了,使得果树伤了,那你以为明年果树还能结多少果子?” “如果你今年少摘点果子,使得果树能得到充分的休养生息,明天绝对能结出更多的果子来。陶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陶宇面色发青:“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千万不能贪念那一点的收获,做那涸泽而渔的事情?” “正是!”方铮点点头。 陶宇心悦诚服,向方铮拱拱手:“方大人,下官听你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呀!” “可是方大人,虽然你的想法是好,可是国家的税收,又岂能像那摘果子一样的简单?况且,国家每一年那数额庞大的花费,都有实打实的用途,岂能说削减就削减?”” “当然不能像那摘果子一样的简单。我所说的减税并不是仅仅只是减而已,而应该是此减彼增。” 陶宇更糊涂了:“此减彼增?大人究竟想说什么,下官怎么越来越听不懂?” “陶大人,税收的真正收法应该是抽富补羸,可是我如今的大楚朝,却倒了个个,那些本应多收税的反而收的少得可怜,那些本应该少收的,反而收的太多。” “老陶,赋税的真正收法应该是抽富补羸,可是我如今的大楚朝,却是,国之赋税八成都是从那农人的手中收取,而匠人,那商贾,却连二成都不到!” 方铮叹息不已:“那些本应多收征税的反而征得少得可怜,而那些本应该少征收的,反而征的太多。如此征税之法,富者窃喜,穷者暗悲,这就是我大楚国如此的税收造成的现状。” 陶宇笑了:“方大人,《春秋.谷梁传》曾云:“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可见,先贤已经将这天下之民划为士农工商四类。” “士农,位尊者,工商,位卑者。而所谓士者,指的是读书人,他们乃国家的栋梁,自古以来就税不加身。而既然士人不用交税,那么这国之赋税只能有农者承担了。” “至于那些匠人,商贾,乃四民之贱也,所以愿意从事者更是寥寥无几,自然国家向他们所收的赋税就少了。” 方铮正色道:“陶大人,愿意从事匠人,商贾的人少的确是事实,但是因此向他们少收税却是大错特错了。” 陶宇奇道:“从业者众,所交赋税多。从业者寡,所交赋税自然要少,这是理所方然的事情,方大人如何要说错了呢?” 方铮冷笑不已:“陶大人既然也知四民之说,那方铮敢问,那士者,虽其中不乏俊才,但不事生产却是事实。更有一帮尸位素餐之徒,为万民所厌恶,如此之人,缘何配称四民之尊?而那商人为谋一利,却是日夜奔波劳作,如此劳苦功高,缘何只能排在四民之末?” “这……这……”陶宇哑口无言。 方铮不再理会,径自拿起桌上的一个精致的瓷杯:“陶大人,再请问,这个杯子价值几何” 而说起这杯子,陶宇洋洋自得:“方大人,这可是上好的细瓷,本官当时买的可是达到二两银子一对。” “那陶大人可否告知,这细瓷是用何制作而成?” “这个……这个……方大人缘何开此等玩笑?这个当然是由陶土烧制而成。” “那再问陶大人,这陶土售价又是多少?” 陶宇乐不可支:“方大人,这陶土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就算想卖也卖不到几个钱的。” “那陶大人,既然陶土不值钱,可一旦烧制成瓷器,却能卖出二两银子,老陶,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利有多大?” “这个……这个……”陶宇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看着有些明白的陶宇,方铮再次将桌上的一个橘子拿起:“老陶,这个外面卖多少钱?” “大人,这东西在南方虽不算什么稀罕之物,但因为此物生性喜热,故而在我们这无法栽培,也成为了稀罕之物。” 终于明白方铮意有所指的陶宇,额头冷汗直冒:“方大人,此物在那南方,一文钱可以买一大堆,但商贾一旦将至运到我岳州,大概可以卖十文钱一个。” “原本一文钱可以买一大堆的东西,一经商贾转运之后,就变成了十文一个。陶大人,这其中的利有多大,你有没有想过?” 陶宇没有回答,直接低下了头。 方铮依旧不打算就此放过陶宇:“陶大人,那再请问,如今市上的粮食售价多少?” 陶宇的声音异常的低微:“在市上,恐怕一担粮食二两银子都卖不到。” “那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 “大约……大约五担左右。” “那也就是说,一亩地的最高收入也不会超过十两。而那农人自播种到收割,起码要辛苦好几个月。” “一亩地忙碌好几个月,可最后的收成却不到十两,赚取的可谓是极其微薄。可是就是这样,农者却要负担朝廷将近八成的赋税。陶大人,你难道还认为这样的赋税制度没有错吗?” 方铮话语之中掩饰不住的惋惜:“市农工商,只不过是所从事的职业不同而已,但归根到底,都是天下的百姓,都是朝廷的子民,为何要硬使他们有贵贱之别?” 在后世,粮食作为一个国家社会稳定的根本,无论哪国的政府都是非常的重视的。 但是不否认的,农业虽然对于一个国家的稳定异常的重要,但是种粮食所产生的利润却是少得可怜。 农业是国家稳定的基础,而工商业才是国家经济发展的胳膊。为了使这个国之根本不动摇,基本所有国家的政府对于农业都是采取补贴扶持。而为了使经济发展,几乎所有的国家都采取促进工商业发展的手段。 “百姓最需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有饭吃,有衣穿,过日子能有个盼头。如果这些要求能得到满足的话,谁还会将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神佛之上?” “一旦百姓有了自己的奔头,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就算再厉害,也掀不起风浪来。而如果百姓连安稳日子都过不上,那就会使得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老陶,虽然我们今日将那弥勒教铲除了,但如果百姓的生计不能解决的话,他日,那弥勒教死灰复燃也不是不可能。” “下官谨遵大人教诲。” 方铮掏出一本奏章:“陶大人,这是我和公子对这次的弥勒教之事,并对朝廷目前的赋税制度提出的一点看法。希望陶大人你能令人送往京城,以达圣听。” 接过那奏章,陶宇慷慨激昂:“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令人八百里加急,将此奏章呈与陛下。” 第一一三章悦来客栈 任何地方,任何时代,都不乏聪明人的存在。和这些人比起来,或许方铮真的算不得什么。但是来自后世的他,却有着这些人无法企及的东西,那就是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见识。 扶持农业,大力促进工商业的发展,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才是最正确的路,可遗憾的是,大楚国在前进的途中,方向出现了偏移。 作为一个拥有远超这个时代人们见识的穿越者,方铮有必要,更有责任对那些当权者进行委婉的提醒。 方铮让陶宇上书圣听,与公,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一旦能够实施,必将在历史上书写下重重的一笔。 于私,这是以庶子项烨的名字呈上去的奏折,一旦被采纳,必将是一笔让人无法忽视的重大功绩,必将使得项烨声名大振。 当然了,在京城的回复到来之前,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等了。 而随着俏江南酒楼生意的日渐红火,方铮的商业触手更是从餐饮业延伸了住宿业。 项烨一愣:“方幕僚,你给你的这家客栈叫做龙门客栈?” 方铮连连点点头:“那是当然。” 一说到龙门客栈,方铮就热血沸腾。想想那西域的漫漫黄沙之地,疲惫万分的你想要找一个地方去歇歇脚,猛然发现,前面正赫然屹立着一家客栈。 那大门之上悬挂的匾额赫然写着气势磅礴的四个大字—龙门客栈。当你走进去之后,那性感妩媚的老板娘,足可以使你口水直流。 走南闯北的商贾,让人不禁眼界大开。那行走江湖的英雄刀客,让你不禁肃然起敬。而那些对你笑脸相迎之人,说不定就是阴险狡诈的万恶之徒。 或许,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下一刻就是刀光剑影。 …… 项烨笑笑,打断了方铮的遐想:“方铮,我知道你非常中意这个名字。不过,很遗憾是,这个名字恐怕你是不能取的。” 方铮也乐了:“不能取?莫非公子以为这名字太过好听,想据为己有?” “我才不会呢?”项烨撇撇嘴:“方铮,如果你真的让你的客栈起这个名字的话,我敢保证,你的下辈子就会在京城的天牢中度过。” 方铮顿时一惊:“公子,不至于吧?” “不至于?”项烨冷哼一声:“方铮,要不要本公子提醒你真龙天子是什么意思?” “……”方铮顿时蔫了。 方铮就算再大胆,也没有胆大到和皇帝去抢那‘真龙’龙称号的地步。所以呢,最后,他只有老老实实放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乖乖地将自己的客栈名字改为悦来客栈。 当方铮将自己的悦来客栈融入后世五星级大酒店的经营管理理念之后,悦来客栈注定成为了方铮的又一个聚宝盆。 望着那络绎不绝的客人,柴洛腆着胸膛,作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来。见此,季元只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季元,乃是当初胡锰自作主张收留的那十几个混混之人。这些本来让人厌恶不已,无人愿意收留的可怜虫,最终在方铮这找到了安身之处。 出于对方铮的感激,这些家伙也更是洗心革面,决心从新做人。而季元就是这十几个人中,最为聪明的一个。 而由于俏江南酒楼的生意非常忙碌,所以阿秀已经不可能抽出时间来管理这悦来客栈了,在略微思索之后,方铮直接就让季元成为了客栈的掌柜。 对于方铮来说,作出这样的决定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对于季元来说,却不同了。 从一个小小的混混,一跃成为悦来客栈的大掌柜。家主对自己如此信任,让季元感动得痛哭流涕,更是指天发誓,一定要经营好客栈,绝不辜负家主对自己的期待。 至于柴洛为何在这悦来客栈出现?那是因为这家伙看胡锰在俏江南酒楼那边耀武扬威,因此十分艳羡。 去俏江南酒楼和胡锰抢风头,柴洛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万不得已之下,只有退而求次,经常来悦来客栈转悠转悠,摆摆威风。 想想胡锰在自己的面前吹嘘,一旦有不开眼的家伙想在俏江南酒楼闹腾,自己就会毫不客气地拎着那些家伙的衣服领子,将他们扔出去的时候,柴洛的心里就痒痒的。 什么时候,这种威风八面的事情也让我遇上一遇? …… “店家,我要住店。”一个柔美似水的声音传来。 “可以,可以,这位姑娘,我这就为你们安排几间上房。”笑容满面的季元连连朝客人点头。 说想要住店的是一个正处于双十年华的少女,其肤如白如雪,秀颈婀娜,俏丽的面庞之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由于这女子生得甚为漂亮,季元又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 “妈的,老子的婆娘,你小子也敢乱瞧?信不信我把你狗日的眼珠子给抠出来?”少女身后,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威猛汉子大怒。 “杨虎,你敢?”少女一声怒斥。 说怪也怪,别看那叫杨虎的壮汉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可是在少女的喝斥之下,顿时就蔫了。 在劝住杨虎之后,漂亮的少女更是连忙向季元道歉不已:“掌柜的,我家这口子脾气爆,您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心有余悸的季元尴尬地笑笑:“没什么了,没什么了。” 可季元虽不想惹是生非,可有一个人却不干了。季元的身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在下有一件事不明,不知姑娘可否指教?” 看着相貌虽然俊逸,但举止却有些轻浮的柴洛,少女不禁蹙眉:“公子但说无妨,小女子自当知无不言。” 的 柴洛瞧着那张俏脸,色眯眯地笑了:“在下想知道,姑娘如此一沉鱼落雁般的佳人,却为什么要跟随这样一粗鄙莽夫,岂不好比那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姑娘,如果不弃的话,你不如跟随本公子,总比伴随那个莽夫好上千倍。” 闻之,杨虎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敢打我婆娘的主意,小子,你找死!” “杨虎,你给我住手。”少女再次喝止了杨虎。 少女强忍厌恶之感:“这位公子,我柳莺儿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所以请公子自重!” “自重?”柴洛更乐了:“想不到莺儿姑娘居然叫我自重,可如果我偏偏不自重呢?” 柴洛淫笑着,伸出手就朝着柳莺儿的香腮摸去。 第一一四章恶霸的风采 “淫贼安敢如此?”柳莺儿大怒,她一把抓住柴洛的爪子,使劲一捏。 柴洛惨叫连连:“疼疼疼!” 季元也急了:“姑娘,你赶紧放手,这人你惹不得。你可知道他是那烨公子府军的副统领?你得罪他,那可是得罪烨公子!” 柳莺儿一惊:“烨公子是谁?等等,莫不是当今陛下的那庶子项烨?” “正是!”季元苦笑不已:“姑娘,你如果不想给自己招惹大麻烦的话,我看你还是将他给放了吧!” 柴洛也是嚷嚷不已:“臭娘们,知道厉害的话,还不放手?” “狗仗人势的东西,就会叫唤!”柳莺儿一脚将柴洛踹倒。 “杨虎,我们走!”柳莺儿掉头就走。而杨虎,在恶狠狠地盯着柴洛看了一眼之后,也是转身就欲离开。 “柴副统领,你没事吧?”季元连忙就欲搀扶起柴洛。 “这没你什么事,给我闪一边去!”柴洛一把将季元给推开。 揉着那发疼不已的手腕,柴洛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给我站住!” 一见到柴洛还不死心,季元就想相劝,可是却被柴洛狠狠地给瞪了回去。 “淫贼,你还想做什么?”柳莺儿的眼中充满了怒火。 “干什么?”柴洛笑了。 “莺儿姑娘,方才是在下孟浪,多有冒犯!得罪之处,万请姑娘见谅!”说完之后的柴洛,深深弯下身子,行了一个礼,态度更是显得极为的诚恳。 对于这家伙的前倨后恭,柳莺儿很显然,非常的纳闷。而观那杨虎,更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莺儿姑娘,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特奉上纹银百两,请姑娘笑纳!”柴洛解开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两锭成色十足的白银递了过去。 柳莺儿冷冷道:“淫贼,你的歉意我接受了,至于银子,我不需要!” 可虽然柳莺儿断然拒绝了柴洛的银两,但那杨虎可急了:“莺儿,你这是做什么?这送上门的银子,咱干嘛不要?” 杨虎一把将那银子从柴洛的手中夺了过来:“小子,今天老子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不过下次你还想打我老婆主意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不会的,绝不会的。”看着正迫不及待地想将银子揣到怀中的杨虎,柴洛诡异地笑了。 “莺儿,我们走!”杨虎转身就朝外走去。可却没曾想到,柴洛的身形却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而冲出门外的柴洛更是扯起嗓子大喊:“来人呀,快来人呀,抢劫了,这儿有人抢劫了。” 什么?有人抢劫了?听到柴洛的叫唤声,人四周的人们先是一愣,然后飞快地聚了起来。 “抢劫?谁被抢了?那强盗在哪?”人们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柴洛笑嘻嘻地冲着众人拱拱手:“诸位,被抢劫的正是在下。而至于强盗嘛?则是这二位。” “诸位,请看,我那被抢的银子还在他二人的手上呢!” 柴洛朝着一脸惊讶模样的柳莺儿和杨虎呶呶嘴。 “无耻!”柳莺儿气得俏脸发白。 杨虎大怒:“你这个无耻之徒,这银子分明是你送给我的,怎么变成我抢你的?” “我送你的?”柴洛冷笑不已:“我脑子又没生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送你银子?” “你……”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杨虎一时气结。 柳莺儿在恶狠狠地看看柴洛之后,又恼怒地看着杨虎:“杨虎,把银子还给他。” “是!”虽然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的不愿,但此情此景,却是别无他法。咬牙切齿的杨虎唯有不甘地将手中的银子抛给柴洛。 接住银两的柴洛更是盛气凌人:“站住,难道就想这么去了?” 杨虎的双拳捏得咯咯响:“小子,银子都还给你了,你还想做什么?” 柴洛撇撇嘴:“光天化日之下,抢劫银两,可惜没有来得及逃走,你二位可真够倒霉的。可是你二位莫不是以为,将银子还了就没事了?” 柳莺儿气得秀眉直竖:“淫贼,这银两分明就是你送给我的,如今你反悔,拿回去也就罢了。你还如此纠缠不休,到底想做什么?” 柴洛摇头晃脑:“莺儿姑娘,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送你银两?这分明是你们二人硬从我的手上抢的。” “淫贼,你……” “莺儿姑娘,你休要狡辩。如果你不承认的话,那我们就来问问大家好了。” 嬉皮笑脸的柴洛冲着看热闹的众人拱拱手:“诸位乡亲,眼前的一切,想必大家也看到了。对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大家应该都有自己的看法。” “我想请问大家,到底是他们抢劫我是真,还是我脑袋进水,送银子给他们是真?” “这……这……”人们交头接耳。虽然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搞不清,但是人们潜意识地都认为,这个俊俏的公子被那一男一女打劫的可能性比较好。 毕竟,只要不是脑袋被门板夹坏了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送银子给人家。 可就在这时,一个尖嗓子传来:“等等,也许是公子你看上人家小娘子长得俊俏,心生邪念,想用银两讨好人家,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是……” “哈哈哈!”听到这的人们齐齐发出会心的笑意。 的确,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柴洛丝毫不恼:“这位兄弟说的的确不错,只可惜你忘了,那春香阁的姑娘们不但个个长得漂亮水灵,而且又温柔又体贴。对了,还有那活计做的非常不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如果本公子要寻开心的话,大可上那春香阁去,又何必找这位不解风情的莺儿姑娘?” “这……这……”那小子傻眼了。貌似对方说的也是蛮有道理的。 “淫贼……”听到那个淫贼居然将自己和春香阁的姑娘们比,柳莺儿勃然大怒。她恨不得一掌就毙了这个淫贼,但是看看周围所汇集的众多人,却还是没敢造次。 相持不下之下,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来打圆场:“三位,你们各执一词,究竟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一时之间很难分辨。依我看,你们最好到官府去,让官府的人来明辨是非。” 人们纷纷点头:“是呀,是呀,这事还是让官府来断定最为妥当。” “正合我意。”柴洛更是笑逐颜开。去见官?本公子最不怕的就是见官了。那岳州府知府陶宇,可是典型的一欺软怕硬之人。 休说那老小子一向费力巴结的兄长方铮,就说自家的那老爷子,只要名号搬出来就可以将他吓得尿裤子。 对了,就算如此的自己,也早已今非昔比。想想当今陛下的庶子烨公子府军副统领的身份亮出来,也够让那老小子喝一壶的。 去见官?一见这事,那老小子该如何取舍?这还用说? 想到得意之处的柴洛笑眯眯地看着柳莺儿,杨虎二人:“二位,如果你们还不承认的话,那我们就去见官?” “什么?去见官?”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见官,那犹如凶神恶煞般的杨虎眼中却闪现一丝慌乱之色。 见此,柳莺儿狠狠地朝杨虎的脚上一跺,这才使得他恢复常态。 柳莺儿的眼中燃着熊熊的烈火:“淫贼,为了区区百两的银子居然要去见官,你不要脸,我还嫌弃丢人呢!” “淫贼,今日被你摆了一道,我柳莺儿认了。淫贼,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如何才肯罢休?” “如果肯罢休?让我好好想想!”柴洛托着下巴,淫笑不已。 柳莺儿皓齿紧咬:“淫贼,只要你肯善罢甘休的话,不但你的那百两纹银我双手奉还,甚至我还可以额外再送你纹银百两。” “淫贼,你看这样可否?” “这个吗……貌似……还不够!”柴洛笑得异常的猥琐。 杨虎举起自己的拳头:“小子,休要寸进尺进尺。” “杨虎,你给我闭嘴。”再次喝止住杨虎之后,柳莺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柴洛。如果眼神能变成那刀子的话,恐怕此时的柴洛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淫贼,你到底想如何?” “这个嘛!在下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莺儿姑娘能抱抱在下,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淫笑不已的柴洛张开自己的手。 “小子,安敢如此?” “杨虎,你这个蠢货,还嫌不够乱吗?” “淫贼,你确定真的要如此?” “没错。” “那好,我答应了。”原本怒容满面的柳莺儿却不知为什么笑了。那犹如三月桃花般的笑容更是让柴洛不禁心头一漾。 柳莺儿上前,那双手与柴洛的身体却是乍和又分。 “淫贼,这是你自找的。”虽然柳莺儿的声音异常的低微,但却依旧是一字不差地落进了柴洛的耳中。 可是虽然听到了,但柴洛却是不以为然。 “杨虎,我们走!” 柳莺儿那婀娜的娇躯夹杂着一缕香风,飘然而去。 杨虎面色阴沉:“小子,今日之仇,我杨虎记住了。但不知道小子你有没有胆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如果我不说,你还以为我怕了你。”柴洛冷笑不已:“是不是日后想寻我报仇?可以!本公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方铮是也!” “方铮?好,这个名字我记住了。”杨虎点点头,然后扬长而去。 第一一五章金銮殿上的争斗 季元挥挥手,让看热闹的人们离开:“诸位乡亲,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在看热闹的人们意犹未尽地四散而去之后,季元埋怨地看着柴洛:“柴公子,你这样做也太不仗义了吧?” “我不仗义?”柴洛一翻白眼:“我说老季呀,你也知道我平时被我家老爷子管得太严,如今好不容易才有逮到一个作恶霸的机会,岂能放过?” 想到得意之处的柴洛不禁一乐:“不过,你也别说,作恶霸的这感觉真是太过瘾了。” 季元撇撇嘴:“柴公子,既然你想作恶霸过瘾,那干脆不硬气到底?干嘛到最后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相告?” “废话,我一旦告诉真名,万一那夫妻二人寻上门去,我还不被我家老爷子揍死呀?” “柴公子,为了你不被你家老爷子揍,你就败坏我们老爷的名声?你不觉得你这太不仗义了?” “老季,这什么叫败坏他方铮的名声?说得难听点,他方铮还有什么名声好败坏?不过呢……”柴洛的脸上浮现一种古怪的笑意:“不过让本公子感到奇怪的是,那二人明明是夫妻,可是那柳莺儿却非常不待见那杨虎。” “老季。你说怪不怪?” “那又什么奇怪的?柴公子,你要知道,要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嫁给那么野蛮的家伙,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的。” 柴洛深以为许,连连点头:“难怪,那柳莺儿直到现在还是那处子之身。” 季元大惊:“柴公子,这你都能看出来?” 柴洛不满了:“老季,你这是什么话?我告诉你,休要说是一个女子,就算是一只母苍蝇在我的眼前飞过,我都能看出她是不是完璧之身。” “……”季元一个踉跄。 “不过呢……”季元歪着自己的脑袋:“那柳莺儿至今仍是处子之身,究竟是那杨虎不愿呢?还是不能呢?” 季元一阵恶寒:“柴公子,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 在那远离岳州百里之遥的南安城,那是大楚国的国都所在。而此时,正是早朝的时候。 在那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上,一身金黄色龙袍在身的大楚国皇帝项禹显得极为的精神。 项禹骄傲地看向阶下的文武群臣:“诸位爱卿,这是岳州的项烨所上的奏折,奏折上所说,那岳州的弥勒教总坛已经被彻底捣毁,而那弥勒教贼众皆已伏诛,从今以后,我大楚国将再无弥勒教之祸,哈哈哈!”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文华殿大学士徐伦率先从队列中走出,朝项禹道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徐伦话音刚落,那恭贺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诸位爱卿,同喜同喜!哈哈哈!”项禹笑得更畅快了。 项禹的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喜色:“诸位爱卿,那项烨替我大楚国永除那弥勒教,保我大楚社稷之安定,保我大楚百姓安宁。此等赫赫之功,理应重赏,朕决定封他为大楚忠靖侯,不知诸位爱卿是否有异议?” “陛下,微臣……”礼部尚书沈度从列中走出,刚要答话,可是冷不防地感到一阵寒气袭来。 项禹阴测测地看着沈度:“沈爱卿,难道认为朕的决策有不妥之处?” 沈度感到背后一阵凉气袭来:“禀陛下,臣……臣无异议。” 项禹一声厉喝:“既然无异议,还不退下?” “是,陛下。”沈度乖乖地缩回了脑袋,回到了列中。 能够站在这金銮殿之上的,有哪一个是蠢人?礼部尚书沈度被陛下喝斥,表明陛下想封那庶子项烨的心意已决。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有人不识趣地跳出来的话,那纯粹是不想让自己的脑袋继续留在脖子上了。 “” 看到那文武重臣皆被自己所威慑住,项禹显得极为的满意:“既然诸位爱卿皆无异议,那么朕就决定……” “父皇,儿臣有异议。”一个朗朗的声音响起。 “骏儿,你说你有异议?”望着那阶下傲然而立,玉树临风般的项骏,项禹强忍怒火。 项骏微微一笑:“父皇,那项烨虽然剿灭了弥勒教,也算是有功一件,论功行赏赐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果说这是赫赫功绩,那就有点过了。” “而且,仅仅因为剿灭了那弥勒教,就封他为侯,这赏赐实在太高了。” “父皇,那弥勒教之患对于我大楚国来说,只不过是芥藓之疾,我大楚国贤臣良将更是数不胜数,任意派出一人都可剿灭那弥勒教。” “父皇,你因为剿灭这弥勒教的就一意要封那项烨为侯,儿臣也无话可说。” “父皇,如果立下这点末之功就能封侯,那我大楚国不将遍地都是侯爷?”项骏丝毫不惧面色铁青的项禹。 项骏嘴角浮现嘲讽的笑意:“父皇,儿臣不才,敢问父皇,如果他日有人立下赫赫之功,父皇又该如何封赏?” 项禹勃然大怒:“混账。弥勒妖教,乃祸害我大楚国根基的邪教。汝弟项烨能将之除掉,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如此赫赫之功,怎么到了你的嘴中就变成了那点末之功?” “项骏,你莫非因为烨儿乃朕的庶出,故而对他心存鄙夷,百般刁难?” 项骏言语铿锵:“父皇,那项烨虽与儿臣异母,但毕竟也是儿臣的弟弟,儿臣这个做兄长的理应呵护有加,岂能鄙夷刁难?” “陛下,老臣认为大皇子所言及是。我大楚国自从立国以来,对于封王封侯者都有严格规定,非立下赫赫之功绩者,不得封王封侯。” 说话之人身穿紫色一品官袍,虽说以及女年近六旬,可却依然精神抖擞:“陛下如果因为疼爱那项烨,就违反祖宗法制,封那项烨为侯,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诟病?” “潘丞相,你也这样认为?”如果说是项骏反对,项禹可以斥责一番。但是如今出语反对的可是大楚国丞相潘胤,就算是项禹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正是!”潘胤点点头;“陛下,你可知自从我朝建立至今,那弥勒之祸何时平息过?那弥勒教总是剿了又起。起了又剿。就犹如那青草,始终不能将根除去。” “陛下,如果那项烨能使那弥勒之祸永不再起,此等大功,封他为侯,一点也不为过。但是……” “但是……”项骏连忙接口:“但是父皇以为那弥勒教真的不会再兴起吗?” 项禹一语不发,死死地盯着项骏的眼睛。而项骏更是全然不惧,直接迎了上去。这父子二人的目光在激烈地交锋着,在场之人分明感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电花。 第一一六章项烨封侯 “哈哈哈!”突然之间,项禹放声大笑:“项骏,只要朕能保证今后永无弥勒之患,你就不阻止朕封项烨为侯?” “正是。”项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弥勒之患,我就不相信他项烨有何能,使它永不再起。 项禹面朝徐伦:“徐大学士,将那岳州知府陶宇所上的奏章给他瞧瞧。” “是,陛下。”徐伦应答之后,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朝项骏递了过去。 那项骏接过那奏章,本是不以为然,可是当瞄了一眼之后,却是面色大变。 “新赋税论?”一脸惊愕样的项骏连忙仔细研读了起来。 “天下万民,皆是我大楚国百姓,皆是陛下之民,岂能有贵贱之分……” 不但是项骏惊愕无比,就是所有听到奏章所写内容的文武百官也是一脸的惊讶。不要怪要他们如此惊讶,要知道此奏章中所书可算是惊天覆地。 奏章所表:希望朝廷能够改变昔日的那种将百姓分为几等的做法,提倡天下诸民皆平等。并委婉地提出以往朝廷的赋税征收方式有失公允,希望朝廷能够扶持农业,大力鼓励工商业的发展。 农,乃国家生存之根本。而工商,乃国家富强之根本所在。 当项骏将这奏章读完,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淋。 徐伦看着项骏:“民乃国之本,只要能使得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天下自然安宁。就算有宵小之辈想趁机作乱,也只不过是那跳梁小丑,除了徒添笑料,根本兴不起多大的风浪。大皇子,你认为老夫所言对与不对?” “这个……这……”饶是项骏聪慧过人,此时也是无言以对。 而大大楚国的丞相潘胤也是面色铁青:“徐大学士,此奏章可谓是字字如珠玑,只要朝廷能采纳,国富民强当不是问题,而弥勒邪教也将永无再兴起的可能。” “徐大学士,此等奏章如非那种智冠天下之人,绝对不可能写得出。可是老夫虽与那岳州知府陶宇素不相识,但也知他只是一庸庸之辈。” “如此庸碌之人,怎会写出这样的奏章来?” “没错,潘丞相所说一点也没错,微臣高珑身为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的考核,也知那岳州知府陶宇虽无大过,可亦无大功,乃一平庸之人也。” “陛下,此等奏章绝不可能出于陶宇之手,望陛下明查。” 徐伦丝毫不隐瞒:“潘丞相,高尚书,此奏章虽说是那岳州知府陶宇所上承,但是却是身居那岳州的庶子项烨所书。” 徐伦看看项骏,又看看那潘胤与高珑:“二位,如果你们觉得剿灭弥勒教之事还不能使得那项烨被封为侯,那么再加上这份奏章可否?” 可这三人尚未答话,又一个家伙却冒了出来;“陛下,万万不可。将天下百姓分为四等,历朝列代皆如此,岂能胡乱更改之?那匠人,商贾皆为下作之人,陛下如果将他们与士农共列,岂不怕天下人耻笑?” 项禹的面色极其的阴沉:“照你这样说来,祖宗的立下来的法制,是万万不能更改的?” “陛下明鉴!”这家伙摇头晃脑,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咦?自己的那些同僚投向自己的眼神怎么和看白痴一样? 徐伦微微一笑:“萧大人,正所谓,人无常势水无常形。法因时而生,更因势而改。萧大人何曾听到过万世不改之法?” “此奏折字字如珠玑,一旦朝廷采纳,必将使得我大楚国国富民强。可是萧大人却置之不顾,拘泥不化,硬要说什么祖宗法度不可废也!” “祖宗法度和我大楚国的万世基业,到底孰轻孰重,萧大人难道真的不知?” 徐伦沉下了脸:“萧大人,老夫想知道,你这样做究竟所为何图?你难道不想看到我大楚国国富民强,你难道想让陛下成为那不纳忠言,遗臭万年的昏君?” 徐伦厉声喝道:“萧大人,老夫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大楚国的臣子?” 徐伦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话语使得这姓萧的心一沉:“徐大人,你……你……你误会下官的意思了。” 徐伦不再理会这家伙,径自看向项禹:“陛下,微臣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弹劾中书侍郎萧慎身为大楚国之臣,却不思忠君爱国,蛊惑陛下行那昏聩之事,成那万世唾弃之君。” “陛下,萧慎心肠歹毒,罪无可赦,实乃佞臣贼子也!老臣恳求陛下将此贼发配边疆,非召永不得还!” 什么?发配边疆,非召永不得还?朝堂之上,所有的文武群臣都惊呆了。 中书侍郎萧慎也傻眼了,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祖宗法度不可废也,就要被发配边疆,非召永不得还? 项禹缓缓点头:“徐爱卿所言极是,朕准奏!” “陛下饶命,微臣知罪,请陛下饶命!”心惊胆战的萧慎慌忙跪下,连连磕头不已。可是金銮殿外早已冲进来几个黄门武士,将已经吓得瘫成一团泥的萧慎架起就走。 那个倒霉蛋的哭泣求饶之声越来越远,金銮殿上的所有文武百官更是胆战心寒。 大楚国皇帝项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项骏和潘胤:“你二人是否依旧认为项烨之功,不足以封侯?” 在项禹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项骏首先败下阵来:“儿臣不敢。” “老夫也无异议!”随后,潘胤也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封那项烨为大楚忠靖侯。” “陛下圣明。”底下一片高呼之声。 “陛下,那项烨立下如此赫赫之功,封为忠靖侯一点也不为过。但那项烨手下的幕僚方铮,以及岳州府知府陶宇,同样在剿灭弥勒教之役之中立下赫赫功绩,如果不一并赏之,恐怕会让天下人心寒。” “徐大学士言之有理。”项禹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朕就封那方铮为三品光禄大夫,擢升那岳州知府陶宇为从三品御史大夫。” “徐大学士,朕封你为传旨天使,即刻赶赴岳州,召那三人进京,朕要当面嘉奖之。” 徐伦连忙跪拜下:“微臣徐伦接旨。” 项禹傲然地看向左右:“诸位爱卿,如果还有事的话,尽管奏来。若无事,就此退朝。” 第一一七章潜在的威胁 朝会终于散了,众文武百官也尽皆退去。 金銮殿外,那大皇子项骏终于停住了自己的步子,看着身后:“潘丞相,自从退朝之后,你一直跟随于我,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潘胤尴尬地笑笑:“大皇子果真聪慧过人!” “潘胤,有话快说!少在我面前绕圈子!” “是,大皇子!”潘胤收起笑容,凑到项骏的身边:“大皇子,你认为徐伦那所呈的奏章到底如何?” “潘胤,你莫非是想取笑与我不成?”项骏顿时恼怒不已。即使项骏心高气傲,对于那份奏章也是不得不佩服。 能拥有此等见识,写出如此独具只眼奏章之人,绝对是那旷世之才。只是此奏章所写之人换做其他任何人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那庶子项烨? 就算一向目空一切的项骏也赶到了一股潜在的强大威胁。 察言观色的潘胤压低声音:“大皇子莫非以为那奏章真的是项烨所书?” 项骏恼怒万分:“废话!” 可潘胤却是一点也不恼;“大皇子,我也承认那庶子项烨实为不可多得的智慧之人。但是说他能写出如此一份让满朝文武皆震撼的奏章来,老夫却是万万不信。” “大皇子,老夫几乎可以断定,此奏章绝对是他人代写,而项烨只不过是挂了名而已。” 一听到如此精妙的治国治世之法不是出于项烨之手,项骏顿时来了精神:“以潘丞相看,此奏章到底出于何人之手?” 潘胤沉吟了一会,一字一句道:“大皇子,如果老夫所料不错的话,能拥有如此见识的人,当今天下,除了那项烨手下的幕僚方铮之外,绝无他人。” “方铮?”项骏眉头一皱:“潘丞相,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方铮应该就是那在元浦县让你颜面扫地之人。” “就是他。”想起当初发生在元浦县的一幕,潘胤就不禁咬牙切齿。 项骏笑了:“潘丞相,你能将这告诉我,项骏十分感激。但项骏不知潘丞相究竟所为何图?” “老夫见大皇子方才从金銮殿出来之后,一直忧心忡忡,实在心生不忍,故而……” “少来这一套。”项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潘胤,你我皆不是蠢人。所以,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还是直接点比较好。” “既然大皇子如此说,那么老夫就不绕弯子了。”潘胤也收起了笑容:“大皇子,老夫之所以将此事告诉你,是想提醒大皇子,那项烨对大皇子的威胁虽大,但那方铮同样不可小视。” “如果大皇子因为那方铮仅仅只是一介布衣而小视他的话,恐怕会落得和老夫在元浦县一番,颜面扫地。” “哈哈哈!”项骏哈哈大笑:“潘丞相,多谢你的提醒。我项骏虽然骄傲,但绝不狂傲。只要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不管他是位尊还是位卑,我项烨绝不轻视于他,皆是一样做到礼贤下士。” “大皇子,如果想要那方铮投效于你,我看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项骏脸上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愿不愿意效忠于我,是他的自由。但他须明白,顺我我项骏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胆敢忤逆我项骏者,杀!” 潘胤悠悠道:“大皇子,这种话,老夫窃以为,这种话,还是等你坐上那张椅子再说。” 被戳到自己最不愿意提及之处的项骏:“潘胤,你这话和我说说倒也无妨。可是如果你在我二弟的面前提起,恐怕你难免变成那冢中枯骨。” “谢大皇子提醒,老夫铭记在心。”潘胤也不恼。 项奕乃项禹的第二个嫡子,也正是大皇子项骏的亲弟弟。和相貌俊朗,心思聪慧的项骏比起来,那项奕不但人长得丑陋不堪,而且为人更是愚笨无比。 见潘胤已经低头,项骏也不想让其实在难堪,只是想起那项奕,更是恼怒不已:“项奕。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蠢货,居然也敢对皇位有窥视之心?” 潘胤的面色阴沉:“大皇子,二皇子的确是不值一提的挑梁小丑,老夫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只是他却做了一件让老夫愤怒不已之事。” 项骏一脸的纳闷: “他又能对你做什么?” “大皇子,那二皇子曾偶遇小女惜灵,一见之下,倾心不已,便向老夫提出求婚,可是遗憾的是,小女对他无半分的好感,故而老夫就断然拒绝了二皇子的要求。” “老夫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想起昔日发生的事情,潘胤一脸的怒色:“可老夫万万没有想到,那二皇子居然收买了老夫府上的管家,居然试图乘小女回家省亲的时候,杀害小女。” 明白缘由的项骏皮笑肉不笑:“所以,你想求我帮你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潘胤摇摇头:“大皇子,老夫虽然嫉恶如仇,但还没心胸狭隘到那种地步。二皇子虽然做出那等事来,但毕竟年少无知,也是情有可原。” “大皇子,老夫不但决定原谅了二皇子对小女所做的那一切,更是希望大皇子念在与二皇子毕竟兄弟一场的份上,万事以宽仁为怀,不要太过责难二皇子。” 闻听,项骏一头的雾水。项骏明知这潘胤乃睚眦必报之人,可是却是不曾料到,他此时居然会说宽仁为怀之类的东东。 项骏本以为对方在说谎,可是瞧瞧对方的眼神,压根不像作假的样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饶是项骏聪慧过人,一时也不免有些糊涂。 可突然之间,项骏眼睛一亮:“潘丞相,那项奕平日胡闹也就算了,我念及兄弟之情,不与他一般计较也是无妨。但如果他日,他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我就算想帮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呀!” 潘胤长叹一声:“如果他日,真的有那么一天,二皇子作出那罪孽滔天之举,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们。我等纵然相帮,也是有心无力。” 项骏恍然大悟:“潘胤,你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项骏明白,潘胤此举分明是叫自己故意包容那项奕,以助长其飞扬跋扈之心。等他日,他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时候,再痛下狠手,名正言顺地将之彻底除去。 “大皇子果然聪慧,让老夫佩服。”潘胤丝也是森然一笑。 项骏看着潘胤,突然道:“潘丞相,你有没有考虑一下,从今以后放弃项渝,投于我项骏的门下?” 潘胤断然拒绝:“大皇子,三皇子幼时曾拜老夫为师,学那圣人之训。大皇子,三皇子一向以师礼待老夫,老夫我又岂能置那浓浓的师生之情于不顾,作出那令人不耻之事?” “浓浓的师生之情?说得可真是动人!”项骏冷笑不已:“潘丞相,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勉强了。但它日,你若改变主意,我项骏的大门始终对你打开。” “谢大皇子。” “对了,潘丞相,那蠢货项奕之事,我自有计较,但是你须知,那项烨要不了多少时日,即将奉召来京。” 项骏忧心匆匆:“潘丞相,以父王对他的宠爱,一旦项烨来京,后果不堪想像。” 潘胤深以为许:“没错,那项烨虽是一其可怕的敌人,但是其的党羽方铮,陶宇同样不可小视。” “没错。”项骏点点头:“虽然碍于满朝文武,父皇所封那二人的光禄大夫,御史大夫皆是虚职。但难保在他二人来京之后,项烨不央求父皇重用他们。” “是呀,一旦让那二人掌握了实权,那项烨的实力必将大增,对付起来就更难了。” “只是大皇子,召那项烨等三人来京是陛下的旨意,我等万万不可违抗。但是……”潘胤的眼中凶光一现:“但是我等也不并非只能束手待毙!” “大皇子,如果在项烨来京之前,斩其一臂膀,定然使其元气大伤,但时候,大皇子应付起来也就轻松多了。” “斩其一臂膀?如何斩其一臂?”项骏顿时来了兴趣。 潘胤意味深长地笑了:“大皇子,老夫且问你,我大楚朝的巡按御史是干什么的?” “潘丞相,那巡按御史虽然只是区区六品小官,但却掌管着督查各地官员操行的权力,让人无法小视,难道潘丞相是想……” 看着一脸兴奋的项骏,潘胤点点头:“老夫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会发生,所以早已派出巡按御史去检查岳州官员的操行,想必要不了多日,就能到达。” “潘丞相果然老谋深算,项骏佩服!”项骏恭维道。 “没错,为官之人,绝大多数都是为民为利,真正的官清如水之人,更是少得可怜。只要详加检查,总能抓到那些为官者的把柄。这也是巡按御史虽然官职小,却为所有官员所畏惧的原因。” “大皇子,只要派往岳州的巡按御史抓到把柄,想要搬倒那岳州知府陶宇不在话下。而那陶宇一旦倒下,势必等于断了那项烨的一臂。” “妙,果然妙!但如想抓到那陶宇的把柄,所担当巡按御史之人不但要心思狡诈,更要绝不可能会被人给收买。” 潘胤哈哈大笑:“大皇子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我所排出去之人,是万万不可能被收买的。” “潘丞相,这是何故?” “回大皇子,因为此人叫做程义,不但是一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更有那方铮有不共戴天之仇。” 第一一八章江洋大盗 夜色漆黑,伸手难见五指,一个人全身裹成一片漆黑的人环顾左右,再没有发现有何异样的时候,便纵身跃上那高墙。 “方铮恶贼,我杨虎今晚来找你寻仇了。”蒙面男子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然后朝院落之中跳下去。 可就在安然落地的杨虎准备迈开脚而行的时候,却冷不防一张硕大的渔网兜头就罩了过来。 杨虎当然也想逃脱,可却不曾想这渔网之上居然有许多的倒钩,一个不小心就嵌在自己的肉中,生疼不已。 “娘的,是那个不开眼的蟊贼,居然敢潜入方府图谋不轨?”随着一个兴奋的叫唤之声,四五个火把打起。 在火把的映衬之下,胡锰一脸的兴奋:“不过,大人也真够厉害的,居然想出如此绝的捕贼利器。” 当然了,当方铮由昔日一穷二白的布衣,一跃成为岳州参军事方大人,并且由于经商方式了得,逐渐拥有万贯家财的时候,心态自然也稍稍变了。 虽然自己如今的日子可算是风生水起,但是难免会惹得那些宵小之辈的眼热。万一那帮王八蛋寻上门来在,怎么办呢? 后世那些影视剧带给方铮的影响可太深了。区区蟊贼,是决没有胆子,更没有能耐能进入守卫森严的大户人家图谋不轨的。 真正有这个胆量,有这个能耐的,那可都是能高来高去的江洋大盗。 为了保护自己的万贯家财,当然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命,我们的方大人发明了此等捕贼利器。 “娘的,你们这帮龟孙子,有种的放开老子,不带玩这种阴的。”虽然已经被擒住,可是杨虎还在叫嚷不已。 “他奶奶的,一个小小的蟊贼,都这种地步了,居然脾气还这么冲?”胡锰大怒:“兄弟几个,给这家伙泻泻火。” “胡管家,您瞧好吧。”几个壮汉狞笑着,挥舞着胳膊粗的木棍,就没头没脑地招呼了过去。 杨虎恼怒无比,如果说光明正大地对决的话,就算这些人一起上,也全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眼下,英雄一世的自己,居然被一帮小喽啰围殴。 想到这的杨虎更是悲愤不已:“方铮,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老子饶不了你。” “咦?这声音怎么如此的耳熟?”一个壮汉惊讶地叫起来。 “你……你是白天那个在悦来客栈闹事的那个家伙?”尽管杨虎黑布蒙脸,但那熟悉的声音最终还是让季元给认了出来。 “季元,这是怎么回事?”胡锰愣愣地问道。 “胡总管,是这么一回事……”苦笑不已的季元连忙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明白缘由的胡锰更是哭笑不得:“真想不到大人这样贼精的人,居然会被柴洛这小子给摆了一道。” “那胡总管,这蠢货怎么办?”一个壮汉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捆上,待到天明之后,交于官府人处置。”胡锰还未答话,又一个声音传来。 而当见到这人之后,所有的壮汉们纷纷行礼。 被外面的声响惊醒的方铮笑咪咪地朝着众人回礼:“大家今天做得非常不错,等天亮之后,到阿秀那,每人支取二两银子。” “谢家主!”所有的壮汉们大喜。一个壮汉为了表示忠诚,更是抡起手中的棒子就朝着杨虎的后脑勺击去。 杨虎就算武艺再好,被一棍子砸到后脑勺,也免不了会昏过去。 在将杨虎击晕之后,几个壮汉更是用那蚕丝做的鱼线将那杨虎捆了个密密麻麻。当然,。这缺德的主意也是方铮所想出来的。 你可不要小瞧这鱼线细就小瞧它,要知道它不但异常的结实,而且一旦被它捆上,那细线可就直接勒进肉中,想要挣脱根本就是天方夜谈。 可当大笑不已的胡锰几人刚将那杨虎捆绑妥当之后,却不想又听到一声无比惊恐的叫唤之声。 “阿秀妹妹!”大惊的胡锰连忙朝着那叫声所发之处冲去。 那里,原本虚掩的寝房之门被人从里面给一脚踹开,一身同样黑色装扮俏丽身影正将一把锋利的宝剑架在面如土色的阿秀的脖子上,胁迫着她走出来。 胡锰一声怒吼:“该死的蟊贼,赶紧将阿秀妹妹给放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俏丽的蒙面人冷笑不已:“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赶紧将那杨虎给放了,否则的话,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方铮大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俏丽的黑衣女人将手中的宝剑轻轻一拉,顿时殷红的鲜血就流了出来。 俏丽的蒙面人看着胡锰,方铮二人,目光之中掩饰不住的鄙夷:“再问一句,放还是不放?” 虽然此时的胡锰恼怒不已,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对方。可是因为阿秀在对方的手上,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无可奈何的胡锰只有看向方铮:“大人,怎么办?” 此时的方铮也是面色铁青:“该死的臭女人,我命令你,赶紧给我放了阿秀,否则我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柳莺儿冷笑不已:“你这恶贼,好大的口气。恶贼,我告诉你,赶紧将杨虎给放了,否则我可就杀了这个女人。” “少爷,我怕!”被柳莺儿挟持的阿秀已经是两眼汪汪。 方铮连忙柔声安慰道:“阿秀莫怕,莫怕,有我在,绝对没事的。” “想要这个胆小无能的女人没事的话,就赶紧将杨虎给我放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铮默默地低下头去,声音更是变得异常的低沉:“臭女人,你知道吗?阿秀她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跟随我方铮,而无论我方铮遇到何种的危险,她也从没有抛弃我独自逃生。” “而就从那时起,我方铮就暗暗发誓,将来无论遇到何种的危险,绝会让阿秀受到一丝的伤害。所以你用阿秀来威胁我,是你这辈子所犯的最大的错误。” 方铮缓缓地挑起头来,而那眼中所闪现的寒光,就算是柳莺儿也不禁胆寒。 “你说……你是方铮?你……你怎么可能是那方铮?”柳莺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颤抖。 苦笑不已的季元走上前去:“柳莺儿姑娘,我家家主的确名唤方铮,而至于白天说自己是方铮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的真名其实叫做柴洛。” “柳莺儿姑娘,如果真有人得罪你的话,那也是柴洛那个混蛋,与我们家主何干?” 季元苦苦相劝:“柳莺儿姑娘,既然我家家主与你无冤无仇,那你将阿秀姑娘给放了吧?” 柳莺儿这才明白,闹了半天,自己居然被人给骗了,找人寻仇居然找错了对象。 “就算你是那真正的方铮又如何?像你们这种为富不仁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被击昏的杨虎也在此时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 面色铁青的方铮也不答话,对着杨虎的脑袋就是狠狠一脚跺下去。 “啊!”杨虎惨叫不已。 柳莺儿气得娇躯乱颤:“方铮,你这恶贼,不要太过分了。” 方铮反唇相讥: “我过分?臭女人,你和这个蠢货深夜潜入我家,图谋不轨,居然还好意思说我过分?” 柳莺儿一时语憋:“方铮……我……我……虽然我和杨虎寻仇找错了人,是我们的失误。但你方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是好东西?臭女人,你如何看得出来?” “你……你为富不仁!” “我为富不仁?”方铮冷笑不已:我方铮只不过家境殷富了点,怎么能和那为富不仁挂上钩?臭女人,你说我是偷了还是抢了,或者还是欺压谁了?” “这……这……”柳莺儿哑口无言。 “臭女人,我方铮凭本事堂堂正正地赚钱,开开心心地花钱,何须羞愧?倒是你二人,好端端的人不做,偏要做那令人不耻的江洋大盗!” 柳莺儿大怒:“方铮,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二人乃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侠客,你怎么能将我们和那万恶的江洋大盗相比?” “不事生产,依仗手中三尺利剑行走天下,所到之处,无不掀起腥风血雨,这样的人也配称侠义之人?” “那……那是一些心肠恶毒的败类所为,绝大多数的侠客,本性……本性是好的。” “本性是好的?仗自身武力,横行无忌,为害一方,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本性是好的?” “臭女人!不错,这个世上是有不公不平之事,但自有官府之人秉公处之。如果人人都像你们,一遇不平之事,就想依仗自己的武力去解决的话,那天下岂不大乱?” “武勇者可以横行无忌,不受任何拘束。而柔弱之人,却只能在蹂躏之下,苦苦哀嚎!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侠义之人所看到的?” “我……我……”柳莺儿张口结舌。 方铮一声怒喝:“臭女人,我见你良性未泯,今天可以破例放你们一马,但是它日,你二人如果再落到我方铮之手,我方铮决不轻饶。” 方铮扭头:“胡锰,你叫几个人将这恶贼扔到水池中去浸泡一夜,待到天明之后再放了他。” “是!”胡锰连忙唤来俩人。 第一一九章恶贼杨虎 柳莺儿顿时大怒:“方铮,如果你真的敢那样做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这女人?” 方铮死死地盯着柳莺儿的眼睛,眼中充满无尽的杀机:“臭女人,我也告诉你,如果阿秀果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立马就将你夫妻二人剁成肉酱。” “方铮,你……你休要吓唬人!” “臭女人,如果你认为我是吓唬你的话,大可以一试便知。”说罢之后的方铮不再理会,径自看向胡锰。 “胡锰,去取点酒菜来,本官倒要和这些该死的江洋大盗比比,到底谁耗得过谁!” “是,大人!”胡锰笑嘻嘻而退。 …… 待到天明之后, 方铮便怒气匆匆地赶往柴府。方铮的本意是想找那胆敢冒充自己的柴洛算账的。可是当他来到柴府之后,满腔的怒火却顿时化作了虚无。 为何?只因此时的方铮看到柴洛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了。此时的柴洛这小子从头到脚都肿得乌青发亮,整个人就那样有气无力地躺在吊上哼哼。 如果有人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碰一下这小子身体的话,这小子就立刻大声惨叫起来。 方铮更是发现,这小子除了手掌和脚底板,浑身上下都不能碰,碰了就要惨叫。 方铮扭头问道:“柴伯伯,请郎中给这小子看过了吗?” 柴老爷子哀叹不已:“早就请了,可是就连那郎中也看不出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柴洛,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了人,所以给人下了黑手?” 虽然浑身上下疼痛,但柴洛还在不停地叫嚷着:“兄长,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柴洛一向谨言慎行,而脾气更是温和无比。像我这样普天之下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岂能得罪人?” 一听到柴洛这话,方铮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算好人?昨天是谁冒充我的名字,以至于让那俩个江洋大盗深夜潜入我家去寻仇? 江洋大盗?等等!想到这的方铮突然警觉起来。 方铮连忙低下身来,仔细地查看柴洛的肌肤。在严查之下,终于让方铮发现了问题所在。 方铮终于发现,在柴洛的身上到处扎满了细细的毛絮状之物。 明白之后的方铮松了口气:“好了,别叫唤了。这病我能替你治。” “真的?”听方铮这么一说,那柴老爷子先是一愣,然后大喜。 柴洛也不哀嚎了:“兄长,这是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呀!” “蠢货,少在这瞎嚷嚷!”方铮没好气了回了一句。 方铮连忙叫来一个仆役准备了一大桶的温水,然后将惨叫不已的柴洛给扔了进去。在用自己发明的香皂给这小子浑身上下涂了个遍之后,更是毫不客气地令人拿着一把猪鬃大刷在他的身上拼命地刷着。 虽然被刷得生疼的柴洛声音叫得之惨犹如那杀猪的一般。可是奇怪的是,当猪鬃大刷将他全身上下都刷了个遍之后,那疼痛难忍的感觉却慢慢消失不见了。 在面色阴沉的方铮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之后,柴洛一切都明白了:“柳莺儿,你这个该死的臭娘们,我柴洛饶不了你。” 柴老爷子也是恍然大悟:“原来那二人是江湖之人,难怪会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伤人。” 方铮嗤之以鼻:“什么江湖人物?伯父休要朝那帮恶贼的脸上贴金,以小侄看,他们分明就是一帮危害天下的江洋大盗。” 柴老爷子也是连连点头:“仗手中利剑,游走天下。哪怕遇到睚眦之怨,就要拔剑相向。此等自号侠义的人物,其实与那江洋大盗无甚分别。” …… “饶不了我?居然说官府的人饶不了我?我看你他娘的是找死!”大怒的杨虎拔出那手中的刀狠狠地刺进了对方的背心之中。 “啊!”一声惨叫过后,男主人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抱住杨虎大腿的手。 柳莺儿大惊:“杨虎,你在干什么?” “恶贼,你还我爹爹!”一个八岁的稚童看到自己爹爹的惨死,悲痛地扑了上开。 “小兔崽子,你找死!”杨虎手中刀再次拎起,一颗幼小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杨虎,不许乱来。” “恶贼,还我夫君,还我孩儿命来。”最后幸存的女主人像发了疯似的扑了上来。可是此时的杨虎早已杀红了眼睛,对着这个敢于自寻死路的女人,想都没想,直接一刀剁了下去。 ‘咣当!’一声刺耳的声响,杨虎手中的大刀被柳莺儿手中的宝剑给格挡了下来。 杨虎一愣:“莺儿,你这是干什么?” 可是迎接杨虎的却是那柳莺儿一记响亮的耳光。 柳莺儿一把将那个疯狂不已的女人拽开,大怒不已:“杨虎,我们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可不是那种丧尽天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 杨虎挠挠脑袋:“莺儿,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什么区别?崔莺儿愣住了。 杨虎笑了:“莺儿,别傻了。所谓的侠客和大盗,还不是一样闯到人家的家里去夺财越货?还不是一样被人发现之后,也得杀人灭口?” “莺儿,所谓的侠客只不过是给自己的脸上贴层金,告诉人家,自己所祸害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死有余辜之人。而那些江洋大盗呢?干脆连这都省了。” 柳莺儿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让自己敬仰的无比的惩强扶弱,匡扶正义的侠客,在杨虎的嘴中,却和那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无甚分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柳莺儿有心想争辩几句,可是一时半会之间居然是无言以对。 而就在柳莺儿愣神的一刹那,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挣脱了她的拉扯,再次朝着杨虎扑了过去。 “恶贼,还我夫君,孩儿命来。”癫狂的女人伸出自己的手就朝着杨虎的脸抓去。 杨虎大吼:“臭女人,赶紧住手,如果再不住手的话,老子连你一块宰了!” 可是已几近癫狂的女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在撕扯之中,只听得‘嗤啦’一声响,杨虎那威风凛凛的络腮胡须居然给那女人一把扯了下来,最后所露出来的居然是光秃秃,没有一根毛发的下巴。 见自己最不想让人看到的秘密居然被这个女人给弄开了,杨虎更是恼羞成怒,直接一把拎住那女人的衣服领子,狠狠地朝着对面的墙壁扔去。 ‘彭’的一声巨响,殷红的鲜血直接从那女人的脑袋流了出来。 “恶贼,你不得好死!”在用不甘的眼神看看杨虎之后,那女人终于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殷红的鲜血让柳莺儿疯狂了。自己只不过看这家颇有辎财,想必来途必不正。自己二人来此,取点不义之财去做那救危扶困之事,乃侠义之举也。 自己本意只想对这些为富不仁之人小惩一番即可,可从没有想过要杀人,更没想到要将人家全家皆杀死。 柳莺儿都要疯狂了: “杨虎,我等侠义之人,怎可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举动?” “莺儿,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柳莺儿疯狂地捶打着杨虎: “杨虎,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第一二零章天怒人怨 见此时实在无法让柳莺儿冷静下来,杨虎唯有摇摇头,对着柳莺儿的后脑勺击去。 “莺儿,你为什么直到如此还这么天真呢?”杨虎满是爱怜地一把搂住身体缓缓瘫落的柳莺儿的柔嫩腰肢,随之将她放置在椅子上。 随后,杨虎更是四处翻找,将找到的金银细软扎成一个重重的包袱,斜背在身上。 得赶紧逃!杨虎明白,如若等到官府的人来之后,一切可就糟了。 思索完毕的杨虎掏出身上的火镰子,然后将屋子点燃。当看到那疯狂的火苗开始无情地舔舐一切的时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杨虎将昏迷的柳莺儿放在自己的肩上,随即远遁而去。 …… 清晨,围着那一片焦土,人们纷纷摇头叹息不已。 “这黄老仁性子非常的好,对左邻右舍平时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未见过他和谁红过脸,怎么会遭受如此大劫?”一个人一声哀叹。 “是呀,这黄老仁平时做生意也是非常的公道,平时在他这买东西,从不缺斤少两,就算钱未带够,少个三五文的,也是呵呵一笑也就算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这地步?”又一个人也是摇头不已。 “这该杀千刀的恶贼,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这一位显得义愤填膺。 “没错,没错,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所有的人纷纷附和。 …… 造成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不是别的。就是眼前这家黄纪杂货铺的掌柜黄老仁一家,昨晚突然遭到莫名的浩劫,全家三口不但被恶贼净皆杀戮,而整个家更是被一把大火净皆焚毁。 丧尽天良,此恶贼的行径分明是丧尽天良。 …… 岳州那知府衙门。 看着那放置在跟前的那两大一小,三具焦黑得已经认不出模样的尸体,所有的人都是面色苍白。 “畜生,简直是丧尽天良的畜生。”愤怒不已的陶宇狠狠一拳砸在桌上。自己自从担任岳州知府十来年,虽然大大小小的案子已经历过了不少,但从没看过将人全家灭门之后还要纵火销毁一切的行径。 “混蛋,真想不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心肠如此恶毒之人。”项烨也从没有显示出如此的愤怒。 那柴家的柴老爷子,此时也是一脸的怒容:“是呀!老夫行伍四十载,也算是杀人如麻,可是如此恶毒之事,却也万万做不出来。” 胡锰也深以为然:“是呀,咱老胡虽然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也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肖炎更是面色铁青:“看这一家人三口的伤口,分明是一击毙命。如此看来,此凶手不但心狠手辣,更是一绝顶高手。” 柴洛嘟咙着嘴:“绝顶高手?在岳州,居然还能有让你肖炎当成绝顶高手之人?”。 “少爷。”心惊胆战的阿秀紧紧地拽着方铮的胳膊。 项烨目光如利剑,直刺陶宇:“知府大人,我问你,你打算用多久的时间破这案子?” 陶宇傻眼了:“公子,在命案所发现场,除了发现这三具焦黑的尸体外,所有的东西尽被烧毁。” “公子,关键的线索一条都没有,让我如何破案?况且……况且……”陶宇嘟咙着嘴:“况且,肖统领也说了,这犯案之人为一绝顶高手,怎么是我一个小小的知府能对付的?” “混蛋!”愤怒不已的项烨直接一脚踹过去,顿时将陶宇踹了个大马哈。 “方大人,你看……你看……”无可奈何的陶宇只得求救于方铮。 此时的方铮面色苍白:“肖兄,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这岳州会不会有深藏不露的高手的存在?” 肖炎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断然摇头:“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方铮,你也知道,真正的高手那可是一拳一脚拼杀出来的。肖炎虽然不才,也从未听出过,一个人将自己关起来苦练武技,就能成为绝顶高手的。” 柴老爷子也是连连点头:“肖统领说的一点也没错,真正的武技是拼杀出来的。那种闭门造车的练武方式,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强身健体而已。” “那照二位的意思,那如果如果真的有能做下这种案子的人,二位应该都认识?” “没错。”肖炎点点头:“在岳州,能做到像这样一击毙命的,绝不超过十人。而这些人,在岳州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是呀,但凡有名之人,最注重的就是他们的声誉。而以老夫对他们的了解,是绝对作不出这种事来的。”柴老爷子也是点头不已:“如果老夫所料不错的话,做下如此案件之人绝不可能是岳州的本地人。” 方铮点点头:“以伯父看来,这案子很有可能是外来人做的?” “贤侄所言不错。” “外来人做的?”听到这的柴洛身体突然之间一抖。俩个人影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 “老方,你猜会不会是那二位?”胡锰的嘴巴张得老大,看样子,他也想起来了。 方铮重重点头:“以那夫妻二人的残暴,以他二人的身手,这案子很可能是他们做的。” “你们所说的那二人究竟是谁?”剩余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 …… “兔崽子,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大怒的柴老爷子一巴掌甩了过去。 “老爹,我这不是怕你揍我吗?”捂着自己脑袋的柴洛撅着嘴。 “方铮,你……你看你做的好事?”肖炎怒不可遏。方铮,你既然知道那二人是残忍暴虐的江洋大盗,昨晚在将他们擒下之后,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放走? 方铮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语不发。此时的方铮更是追悔莫及,如果昨晚自己没有放那俩个江洋大盗离去的话,或许这一家三口就不必惨死。 项烨叹了一口气:“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再后悔也没有用。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将那凶手缉拿归案,也好安慰这一家三口的在天之灵。” “可是岳州如此之大,要想找到那二人,犹如大海捞针,何其难也!”项烨瞟瞟方铮。 柴老爷子点头:“是呀,这些江洋大盗不但武艺高强,更是行无踪去无影。想要将他们抓获,何其难也!” 方铮的双拳握得‘咯咯’响:“公子,那二人是方铮放手,自然也应该由方铮将他们抓回!” “此等万恶的江洋大盗,任凭他如何本领通天,犯下这滔天之恶举,我方铮绝饶不了他们。” “杨虎,柳莺儿,你二贼插翅难逃。” 方铮扭头看向阿秀:“阿秀,你去给我定一身孝服!” “是,少爷!”阿秀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一愣:“少爷,你要定孝服做什么?” 方铮一字一句道: “我要为这无辜枉死的一家三口披麻戴孝。” 第一二一章插翅难逃 次日,岳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样的一张缉捕告示:岳州有商贾名为黄老仁。此人性格谦良,和睦相邻,恪己守法,乃百姓之楷模。可却不料昨晚居然有丧心病狂之徒,将黄老仁一家三口尽皆屠杀,其恶滔天,其行令人发指! 究竟何等丧尽天良之人,做下如此人神共恶之事?岳州黜置使项烨,岳州参军事方铮,岳州知府陶宇,并大楚朝前归德将军柴泓,基于义愤,决定替天行道,定要使这二贼伏诛。 大凡我岳州忠良百姓,但凡心中还有那一丝善念存者,试问,能任由那二恶贼逍遥法外否? 但凡我岳州忠良百姓,只要能发现那二贼踪迹者,赏银纹银两千两,并上报朝廷嘉奖。但凡能击杀那二贼者,赏银纹银五千两,并上报朝廷嘉奖。但凡能抓获那二贼者,赏银纹银万两,并上报朝廷嘉奖。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论是提供信息,还是抓获亦或者是杀死那二贼,不但能获得巨大的赏银,更是能得到来自朝廷的嘉奖。 在大义的号召之下,在名和利的激励之下,所有的人都爆发出了无比的热情。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更是传出了岳州黜置使项烨,岳州参军事方铮,岳州知府陶宇,大楚朝前归德将军柴泓皆身穿缟服,为那死者一家三口披麻戴孝的事情。 乖乖,这岳州最为尊贵的四位大人居然能为黄老仁一家披麻戴孝?所有的人在震惊的同时,更是激动无比。 四位大人尚且如此,我等庶民百姓岂能再让那二恶贼继续逍遥? 不管是为名还是为利,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加入了浩浩荡荡的抓捕恶贼的行动之中。 当所有的百姓号召起来之力,那所凝聚起来的力量将会是一股浩瀚的洪流,任何邪恶的力量都会被击得粉碎。 恶贼,你们在劫难逃! …… 岳州,一个极其隐秘之所。 “他娘的,想我杨虎好歹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却没想到居然沦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杨虎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到地上。 也难怪杨虎如此恼火,要知道,这几天,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贩夫走卒,更或者是那些以英雄自居的人物,甚至就连一些地痞无赖都叫嚷着要替天行道,灭了这俩个丧心病狂的江洋大盗。 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杨虎就好比那一条丧家之犬,走到哪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被人察觉。 虽然自杀死那一家三口之后,才过了短短三日不到的时间。可是这短短的三日里,自己都有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要不是自己见机快,身手好,恐怕早就被人逮住领赏去了。 杨虎咬牙切齿:“方铮,你这狗官,好恶毒的手段。” 看着暴怒不已的杨虎,柳莺儿却是面无表情:“杨虎,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杨虎怒不可遏:“咎由自取?老子只不过是杀了三个平头百姓而已,他方铮至于赶尽杀绝吗?” 虽然非常愤怒于杨虎的所作所为,但是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夫。眼见杨虎陷于如此困境,柳莺儿说什么也得帮他一把。 柳莺儿叹了一口气:“杨虎,此时的岳州城已经四处搜捕我们,如果继续留下来的话,我们迟早要被发现。眼下,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逃离这。” “逃?我为什么要逃?”杨虎冷笑不已:“那方铮曾带给我杨虎莫大的羞辱,而眼下他又分明想制我于死地。我与那方铮之仇,不共戴天。” “莺儿,想杨虎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叫我夹着尾巴逃走?你叫我以后有何颜面面对江湖朋友?” “想我等这些江湖人物,仗一身武艺,行走天下,快意恩仇,就连朝廷也不敢横加阻拦。可他狗官方铮,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与江湖人物作对,他是不是嫌自己的命长?” 柳莺儿秀眉直竖:“蠢货,你是不是又想去刺杀那方铮,你以为这次被抓住,你方铮也仅仅只会将你扔到水池中浸泡一夜?” 杨虎咆哮不已:“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提那事,你为什么又提?” 柳莺儿也是大怒:“我想知道那你杨虎究竟想什么?” “我想做什么?”此时的杨虎面目狰狞,杀机立现:“他狗官方铮不是想赶尽杀绝吗?他以为他够狠,够毒!可是我倒要看看,他方铮和我杨虎比起来,究竟谁更狠,谁更毒。” 柳莺儿顿时面色大变:“杨虎……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他方铮死。我要让他方铮后悔,我要他方铮知道,我们这些江湖英雄,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杨虎抽出单刀,狠狠地朝桌子劈去,顿时将那张桌子劈成两半。 …… 拿着那张英雄帖,崔老六的手不住地颤抖。对于这些在江湖上混的绿林人物,能收到这样的英雄贴,那可是无比荣耀的事情。 虽然这张邀请岳州一带的绿林好汉共赴英雄会的英雄帖没有说所发之人到底是谁。但这行走江湖数十年的崔老六也不是蠢人,在这种岳州军民齐齐搜捕大盗杨虎的节骨眼上,还不肯安分,还要发出这英雄帖的人,究竟会是谁,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想想自己的娇妻幼儿,这崔老六有心想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转念一想,如若自己不去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胆怯了,不但自己几十年打下来的威名尽毁,而今后,自己在江湖上将再也抬不起头来。 崔老六叹了一口气。 去吧!还是去一趟!去了之后,就赶紧劝那杨虎夫妇二人早日离开岳州,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而接到杨虎所发出的英雄帖的可不仅仅只是崔老六一人。短短的几天里,岳州附近那些大大小小的绿林好汉们纷纷接到了杨虎的英雄帖。 虽然在这个节骨眼,没有多少人想与那杨虎发生关系,但由于和崔老六一样的想法,绝大多数的人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赴约。 第一二二章狗急跳墙 “公子,兄长,你们知道吗?那俩个江洋大盗的落身之处已经找到。”胡锰喜滋滋地跑了进来。 “胡锰,你迟了。”肖炎瞟瞟兴高采烈的胡锰。 “迟了?”胡锰的嘴巴张得老大,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二贼的落身之处,特意在第一时间就来报喜,可是却想不到肖炎居然说自己迟了。 迟了?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蠢货的样子,方铮唯有用无奈地摇摇头。蠢货,拜托你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那俩个江洋大盗将事情搞得如此大张旗鼓,有心之人又有几个不能发现? “只不知,这些绿林人物齐聚岳州,到底想干什么?”抖着那张所谓的英雄帖,项烨皱起了眉头。 “干什么?”柴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我看十有八九是那杨虎,柳莺儿狗急跳墙了。” “方铮贤侄,你可知道,这些江湖人物无不都是一些好勇斗狠之徒,而这次杨虎夫妇二人将他们聚集起来,很有可能是准备向你发难。” “方铮贤侄,你打算如何应对?” “是呀!”陶宇的脸上也不免有些惊慌之色:“方大人,这些江湖因为实在太过悍勇,只要不是犯下滔天之罪,朝廷一般都不愿去招惹他们。” “方大人,你为了那黄老仁一家三口之死,招惹如此众多的江湖人物,值得吗?” “陶宇,你给我住口。”方铮勃然大怒:“正是有你这样的蠢货在,才使得这些江湖人物视法度为无物,才会接连犯下这一桩桩令人发指的恶行。” 陶宇缩回了脖子:“大人,话虽如此。但面对如此众多的江湖人物,我们又当如何处置?” “如何处理?”方铮冷笑不已:“那弥勒教之事才过多久,陶大人这么快就忘了?” 方铮看向项烨:“公子,虽然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俩个江洋大盗的落身之处,但是属下认为,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让他把那些绿林人物聚集完。” “我倒要看看,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一股慑人的气势由方铮的身上油然而起。 项烨也是点点头:“没错,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无视朝廷的法度,这几年也折腾得太不像话了,眼下是该约束一番,也是该让他们长点教训的时候了。” …… 深夜,在天上一轮明月的笼罩之下,杨虎看看下面起码不下五百人的‘英雄豪杰’,显得意气风发。 身着一身青色劲装的杨虎朝那诸位‘英雄好汉’拱拱手: “诸位英雄,我们这些江湖人物平生做的就是那种行侠仗义之事,过的就是那种快意恩仇的日子。所谓的朝廷法度,在我们的眼中,那根本就是个屁。” “本来呢?我们这些人与那些官府之人,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想不到岳州的那狗官方铮,居然想要对我等英雄人物赶尽杀绝。” “诸位英雄豪杰,你们说这能忍不能忍?” “没错,这些狗官实在太嚣张了。他莫不是以为这样,我们这些英雄就怕了他们不成?”一个‘好汉’举起自己的手,嚷嚷道。 “没错,这狗官也实在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另一个家伙也不停地嚷嚷道。 又一个家伙义愤填膺:“没错,杨虎大哥不就是杀了几个平头百姓,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让官府死死相逼?” “不给这些狗官一点教训,他们还真以为我们这些江湖英雄好欺侮不成?” …… 看着群情激愤的‘英雄好汉们’。杨虎显得极为的满意:“诸位,既然那方铮狗官不将我等英雄放在眼里,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所有的‘英雄好汉’都愣住了。叫他们吼两句,嚷嚷两嗓子,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问他们该怎么办?貌似……貌似压根就没想过。 杨虎沉下了脸:“诸位,那方铮狗官不将我等英雄放在眼里,实在是让我等英雄忍无可忍。诸位,如果不给那狗官一点教训的话,也不怕堕了我等英雄的威名?”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家伙弱弱地问道:“那若依杨大哥,我等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杨虎面露杀机:“当然是将那狗官方铮给宰了,也让那些官府之人知道,我等江湖人物,并不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当听到杨虎居然要带着这帮绿林豪杰去向方铮寻仇,一旁柳莺儿大恐: “杨虎,只要我柳莺儿在,你休想乱来!” 杨虎强忍怒火:“莺儿,那狗官方铮如此对我,我如果还能忍的话,如何对得起这堂堂的七尺男人之身?” 柳莺儿的脸上一脸的嘲讽:“杨虎,你也算七尺男儿?” 看着四周投来的一片诧异的目光,杨虎勃然大怒。要知道,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无法启齿的奇耻大辱。要不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深爱的女人的话,自己早就将她给剁了。 杨虎咬咬牙:“莺儿,此事我已意决,你不必相劝。” 柳莺儿寸步不让:“如果我非要阻止你呢?” 如何你非要阻止的话……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俏丽面庞,杨虎面露凶光。 “莺儿,如果你非要阻止我的话,那就休怪我对不住了。”言罢之后的杨虎一把将柳莺儿摁住,然后用一根绳索将她捆了起来,最后扔进了屋子。 …… 什么?将那狗官方铮给宰了?饶是这帮所谓的‘英雄好汉’之中不乏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之徒,可让他们去杀害朝廷的官员,他们也不得不掂量。 看着左右噤若寒蝉的众人,崔老六硬着头皮:“这个……这个……杨老弟,杀害朝廷命官,形同谋反。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惹怒了官府,后果不堪设想。我看……我看……” 杨虎冷笑不已:“依你看,此事最好就此作罢?” “没错,没错。”崔老六连连点头。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一掠而过,崔老六的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望着‘扑通’倒在地上的那具无头尸体,杨虎唾了一口:“真想不到,我等英雄豪杰之中,居然还有你这样的胆小鬼。” 第一二三章绿林集会 “崔大哥!”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之声,五六个壮汉齐齐扑了过来。可是见此,杨虎却是丝毫不惧,只见他长刀一卷,顿时那五六个壮汉的胸口就喷出了血花。 “好厉害!”所有看到这一切的‘英雄好汉’不禁胆寒。 木然地收回自己的单刀,杨虎目光凶悍:“诸位英雄,还有哪位不赞同的,尽管站出来。” 在杨虎悍戾的目光所扫之处,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来。可就在这时候,却有一个家伙跳了出来。 “没错,杨大哥说得对,那狗官方铮实在太小瞧我等英雄人物,如果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以为我们这些江湖豪杰怕了他们不成。” 这个家伙鄙夷地看着众人,嚷嚷不已:“你们这些没卵子的怂货,如果你们不敢去的话,我陪杨大哥。” “说的好!” 杨虎一声大喝:“这才是我等英雄好汉所应有的气质!这位小兄弟,但不知尊姓大名?” 得到杨虎的夸奖,那小子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杨大哥,小弟区区贱名,恐怕入不得杨大哥之耳。” 杨虎责怪道:“小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也许你如今默默无闻,但谁能说他日你不能名动江湖?” “多谢杨大哥吉言。”那小子谄笑不已:“杨大哥,小弟名叫裴泰,久仰杨大哥威名,日后还仰仗杨大哥多多照顾。” 这一通马屁拍得杨虎眉开眼笑:“好说,好说。” 杨虎冷冷看向众人:“诸位,裴小兄弟如此年纪,竟然有如此豪气,诸位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见此,难道就不羞愧吗?” 羞愧?如果羞愧就能免于跟着这白痴胡闹去的话,我想在场的这些‘英雄豪杰’有一大半都会选择羞惭而退。 可是……可是看看地上那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没有人敢吭一声。 杨虎一声厉喝:“好,既然诸位英雄都没有意见,那么我等稍事休息之后,就赶赴那狗官方铮的府邸,誓要将那狗官剁成肉酱。” “不过呢?我杨虎也不会让诸位英雄白跑一趟的,那狗官方铮府上的不义之财,净归各位英雄所有,我杨虎分文不取。” “好好!杨大哥如此豪义,我等佩服万分,一切唯杨大哥马首是瞻。”一听到有银子可以抢,刚才还惊恐不已的‘英雄豪杰们’齐齐发出了兴奋的叫嚷声。 那叫裴泰的小子蹦跳着来到杨虎的面前,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找来了一坛子的酒。只见这小子拍开酒坛子上的封泥,就将酒朝杨虎递了过去。 裴泰豪气万千:“杨大哥,我们此番前去杀那狗官方铮,乃扬我等江湖英雄威名之壮举,怎可无酒壮行?” “这个……”杨虎看着那裴泰,却不接过那酒坛。 裴泰也是个机灵人,顿时会意:“杨大哥,既然是小弟向大哥敬酒,小弟岂能不先干为敬?” 裴泰捧着那酒坛,就是‘咕咕’好几口。 “杨大哥,请。”‘裴泰擦擦嘴角的酒渍,再次将酒坛递了过去。 “好。”杨虎不再生疑,一把拽过那酒坛,仰起脖子,就灌了下来。可是杨虎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那个名为裴泰的家伙的嘴角,却不禁浮现一丝戏谑的笑意。 杨虎,你这个蠢货。 …… “诸位英雄,我们走。”杨虎狠狠地将手中的酒坛砸碎在地。在那静静的月色之下,于是几百个‘绿林好汉’脚下如风,就杀气腾腾地准备朝那狗官方铮的府邸而去。 呜咽的冷风刮过,一切的物体在夜色之下显得极为的诡异。 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一串火花燃起,随后,更有一颗火球在半空之中炸裂开来。 ‘蹭蹭蹭’,无数的火把纷纷点起,将周围照得一切分明。借助这火光的帮助,杨虎分明看到,在前方的林子现出许多的人影,虽然一时之间根本看不清对方付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杨虎分明感到那无数寒光四射的利刃之上盈满了杀气。 杨虎的心不由地一沉:“不好,中埋伏了。” “什么?居然是官军?”所有的‘英雄好汉’们亦是大惊。 “有什么好怕的?”杨虎厉声喝道:“诸位英雄,虽然他们的人数稍稍大于我们,但是想想我等可个个都是行走江湖的好汉,论厮杀的本领,一个人对付他们十来个,根本不在话下,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呀!虽然我们这边的人数比他们少,但是论起本领来,可要比那些官军大得多了,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的‘英雄豪杰’们也终于按下那份惊恐。 “真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人群之中挤出一身缟素的‘狗官’方铮。 方铮的眼中充满了怒火:“杨虎,你还记不记得本官曾和你说过,如果你我再次相遇的时候,就是你杨虎的死期。” “狗官,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虽然方铮在前面设埋让杨虎吃惊不小,但是当粗略估计前面对方的人也只有区区四五百的时候,杨虎的心中也是大定。 杨虎狞笑不已:“方铮狗官,我本来是想找你去的,却不想你居然送上门,也省得我再多跑一程。” 方铮也是冷冷一笑:“真是这样吗?” “方铮,你这是什么意思?”杨虎的心不由地一凛。 方铮也不答话,只是拍拍手。只见‘蹭蹭蹭’就又是一大堆的火把打起,只见左右旷野中忽然也平地乍现无数官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些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靠近过来,但是那一股无形的压力和杀气亦是叫人心惊胆颤。 该死的方铮,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杨虎的面色终于变了。虽然己方这些人个个都是杀人打架的好手,但是要和如此众多的官军交手,就算自己方再强,也很难占得便宜。 见此,杨虎身旁的那裴泰突然大呼:“不好了,杨虎大哥,后面也有官军。” 什么?闻听尖叫之声,众多‘英雄豪杰’纷纷朝后看去,果不其然,在后面也有无数的官军围了过来。 前后左右,居然都有官军。该死的方铮,你分明是想将我们给一锅端了。 “你们这帮恶贼,本官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插翅难逃。” 方铮当然知道这伙江湖人物的厉害恐怕比那弥勒教之徒还要强上几分。为了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方铮已经调动了他所能调动的所有人,包括肖炎手下的那些兵士,以及陶宇手下的那些衙役。 为了预防万一,也为了将这帮江湖人物一网打尽,方铮甚至第一次动用徐伦给他的那块调兵符,调来了岳州的三千府兵。 “尔等匪寇,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丢下手中的兵械,跪地投降。”方铮厉声喝道。 “汝等匪寇。还不快点跪地乞降?”一阵雷鸣般的吼声响起。 虽然看到被众多的官军包围,所有的‘好汉’们都是胆颤不已,但是不可否认这其中还有不少异常凶悍之徒。 官军是多了些。可多又怎么样?我等英雄就凭手中的这口单刀,就可以将你们杀得丢盔弃甲。 “狗官,想让我等投降,做梦!”几十个‘好汉’咬咬牙,就攥着手中的兵器朝着官军冲了过去。 第一二四章围堵之战 虽然那些匪寇异常的凶悍,可是曾经和那弥勒教的恶人们交战过的兵士和衙役们也未必有多害怕。 可方铮临时征集而来的那三千岳州的府兵则不同了,一看到这些凶神恶煞般的‘绿林好汉’一个个的府兵吓得面如土色,掉头就跑。 “方大人有令,凡是畏敌后退者,死!”面色狰狞的胡锰直接带着自己的那些凶恶手下,将胆敢后退的兵士给砍翻在地。 胡锰的凶残终于使得那些惊慌不已的府兵们不敢再逃跑。 而看着这一切的方铮却是始终一言不发。虽然这临时征调而来的府兵战力之差,让人吃惊,但是幸好自己已经早有准备。 而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府兵,一帮‘英雄好汉’更是放声狂笑。 杨虎更是笑得连肚子都要捂不住:“狗官,你以为就凭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擒住我等英雄?” 咦?怎么回事?正狂笑不已的杨虎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倦意袭来。 不要,这种时候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杨虎拼命地晃动着脑袋,借此晃去那股倦意。 “杨虎,我看你这蠢货还能撑多久?”杨虎的身边,那裴泰在窃笑不已。 面对杨虎的冷嘲热讽,方铮却是微微一笑。方铮轻轻一挥手,顿时那曾经过自己的训练,归肖炎统领的那四百军士站到了最前排。 杨虎顿时一愣:“方铮,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嗖嗖嗖!’无数的簧机启动声响。在那密密麻麻的箭弩之下,这些悍匪纷纷倒地。 在上次剿灭弥勒教的战役之中,方铮分明感到了军中有弓弩手的重要性。军士的武力可以提高,但提高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 因此,想快速提高军士的战斗力,必须着重于军械的改良上。三国时期,那蜀国地小人稀,可缘何能和那天下占有三分之二的魏国硬抗几十年? 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那智冠天下的诸葛丞相有那让无数敌人胆寒不已的神鬼莫测之能,但更重要的是蜀国的军械发明制造已经远远走在了魏国的前面。 木牛流马的发明,使得军粮的运输不再成为蜀国的短肋。而诸葛神弩的发明,更使得蜀军的战斗力有了极大的提升。 诸葛神弩,就算方铮再自忖聪明,也知道,自己是决计做不出来的。但是根据诸葛神弩的启发,改良一下如今的弩,那应该问题不大。 基于此,连珠匣弩诞生了。虽然这连珠匣弩只能在四十丈内近射,但一匣十枝,杀伤力却也是惊人。 在连珠匣弩发明之后,方铮就将它们给肖炎统领的四百府军装备上。本想寻个机会,验证一下这连珠匣弩的实战威力到底如何,却不想这帮‘英雄好汉’有幸成为了试炼者。 虽然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论武勇,要远胜那些兵士。但是当无数的箭弩攒射过来之后,就算神仙躲避起来,也要感到吃力,更何况这些肉眼凡胎之人? 看着一个个的‘好汉’丧命于矢弩之下。杨虎目欲喷火,他大叫道:“兄弟们,冲,和我一起冲,只要和这些官军搅在一起,就不用怕他们手中的箭弩了。” 没错,只要和这些官军搅在一起,就不用怕他们手中的箭弩了。虽然同伴的死亡也曾让这些‘英雄好汉’惊恐不已。但片刻的慌乱之后,那血腥气激得他们凶性大发,‘好汉’纷纷绰起手中的兵器朝着官兵反扑过去。 可是这些‘好汉’们太天真了,虽然他们离那些官军不过区区百丈的距离,可是平常根本不起眼的百丈的距离,却仿佛成为了死神主宰的区域。 ‘呃!’,一个匪盗刚刚抢出几步,利矢贯喉而过,他余势未尽,又奔出几步,这才重重摔在地上。那弩矢矢身短小,矢发无声,在夜色之中就算目力再好,也很难看到。 虽然杨虎凭借着听风辨物的本领,将刀挥得风雨不透,磕飞了四五枝弩箭,但依然不能阻止自己身边同伴的一个个倒下。 当然如果这帮‘好汉’保持齐整的冲锋队列,势必会将伤亡极大缩小。但这些依仗武勇,横行无忌的乌合之众,怎会想到那上面去? 在付出极大的伤亡之后,匪盗与官军的距离已不到二十丈。 可就在匪盗松了一口气,以为只要加把劲,就能和那些官军缠斗在一起,将他们犹如砍瓜切菜般地剁翻的时候,却不曾想那最前面的那些弩手齐齐朝后退去,随后,一排手持不到胳膊长短矛的军士填上了他们的空缺。 他们又想干什么?众匪寇纳闷不已。可就在这时,那些短矛有犹如密雨般地飞了过来。在如此近的距离,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之下,众匪寇根本是避无可避,死伤惨重。 方铮将这四百府兵平均分成四队,而每队更是分为两组。前一排利用箭弩大量杀伤敌人,而后一排则是利用投矛给予对方重创。 而就在众匪盗死伤惨重,被吓破胆的时候,只见那些官军将手中的长矛举起,排着整齐的队伍,一步步朝着匪寇们逼将过来。 “该死的官军,老子和你们拼了。”几个匪寇绝望地冲了上去。可是直接就被那森然的矛林给扎成了蚂蜂窝。 看着这一切的杨虎心惊胆战,可是突然感到左腿一阵生疼,他连忙看去,只见那个叫做裴泰的人正冲着自己冷笑不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怒的杨虎举刀就朝对方砍去,可没想到那小子贼精灵,一个懒驴打滚,就远避而去。 “你到底是谁?”杨虎强忍着那股越来越晕的感觉。如果现在他不明白,自己着了人家的道,那简直就比猪还蠢了。 “杨虎,我们这才几天不见,你又不认识我了?我告诉你,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方铮。”早已躲到安全之处的‘裴泰’冷笑不已。 杨虎咆哮不已:“小兔崽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诓我?” “不好意思,习惯了。”‘裴泰’尴尬地笑笑,朝脸上一摸。 “杨虎,你给我听好了。让你接连两次惨败的这位爷,乃烨公子府军的副统领,柴洛是也。”说罢之后的柴洛朝着自己的脸上胡乱一摸,显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柴洛厉声喝道:“杨虎,如今你已成那瓮中之鳖,速速投降,否则项上人头难保。” “放你娘的屁!”杨虎忍着钻心的疼痛,抓起地上几个同伴的尸体,朝着那帮军士扔去。 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况会发生,但是那些军士根本想不到杨虎的力气居然如此大。巨大的力量直接使得被冲击到的几个军士一个踉跄,而原本整齐的阵型也终于出现了一丝缺口。 见此大好机会,杨虎岂能放弃?杨虎直接持着刀就冲了过去,而后面那些匪寇们更是紧紧相随。 见此,方铮唯有一声叹息。没办法,虽然自己这边的人数众多,可是最终能起到作用的只有肖炎的那四百军士,而陶宇的那些衙役,充其量只能算作辅佐。 至于那三千临时召集而来的三千府兵,虽说自己没指望他们什么,只希望他们能壮大一下己方的声势,可如今看来,却还是太奢求他们了。 如果……如果自己手中的可用之人再多一些,如果自己排的军列再密实一些,这些匪寇将插翅难逃。 可是…… 要知道,能在这无比惨烈的战斗之中幸存下来的匪寇,无不是武艺高强之辈。在与官军们纠缠在一起之后,便纷纷与官军们砍杀起来。 第一二五章势如破竹 虽然官兵人数虽众,可论单打独斗却绝不是这些江洋大盗的对手。几名匆忙拔出朴刀迎战的官兵顿时就被砍翻在地,而其余的大盗则趁机蜂拥过来,与官兵展开了混战。 杨虎晃晃昏沉的脑袋,一声狞笑,随即纵身一跃,单刀横拖,在一人的腰间划过。在惨叫之声中,已将那兵士开膛破腹。 杨虎不愧为凶悍之徒,面对众多的军士,却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刀锋过处血溅不止,顷刻间已有六七人成为他倒下亡魂。 可是由于中了柴洛的暗算,杨虎的身上也添了不少的伤痕。 看着这些人异常凶悍的样子,那临时征调而来的三千府兵又想溜。“方大人有令,奋勇杀敌者,赏!临阵退缩着,斩!”凶神恶煞般的胡锰又让十几个逃兵的脑袋搬了家。 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府兵,方铮也是面色冰冷:“本官再加一条,凡畏敌不进者,株连全家!” 顿时,这些府兵们傻眼了。什么?不前进者,不但自己要被砍了脑袋,自己的全家也要受到牵连? “奶奶的,老子和你们这些匪寇拼了!”当自己全家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就算心中再害怕,也不得不冲了。 正所谓凶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虽然众军士技不如人,但悍不畏死之下,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终于起了作用。 看着自己的同伴越来越少,杨虎心急如焚:“兄弟们,不要恋战,快走!” 一阵寒风从背后袭来,杨虎屈膝便倒,只见一把利刃直接从他的头顶掠过。杨虎一声长啸,狠狠一拳砸向那府兵的背心,将他砸得吐血而飞。 “恶贼,给我去死!”当退路彻底被断绝之后,原本怯弱的那些府兵也终于变得凶悍起来。 一个府兵瞪着血红的眼睛,举着手中的刀就朝着杨虎扑来。 “来的好!”杨虎晃晃脑袋,发出霹雳般一声大喝,右手铁拳挟着风声‘砰’地一下击中了那名府兵的胸口,将他胸膛都打得凹了进去。 那府兵连最后的哀嚎也没发出,一句话哽在喉中,便七窍都渗出血来,眼见是活不成了。 在杀掉那府兵之后,杨虎身形又是一矮一转,堪堪避过两柄钢刀。 杨虎左肘一抬,撞飞了一个府兵,右足向后踢出,踹中一个府兵的小腹。 将胸腔之中气呼出去之后,杨虎顺手夺过一柄朴刀,横扫而去。顿时,空中血雨飞扬。虽然周围刀枪林立,可是一时之间竟是无人能近得他身。 看到这一切的柴洛瞪大了眼睛:“乖乖,杨虎这家伙这么厉害,中了我的迷药,居然到现在还不昏倒?” 恼怒不已的方铮一巴掌拍过去:“叫你当初在酒里放毒药,你就不听。眼下,自食恶果了吧?” 柴洛委屈不已:“兄长,这能怪我吗?我本来想在酒中放毒药,可是肖炎却不肯。他说杨虎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也是江湖之人,而江湖之人就算死,也要有江湖人的死法!” 方铮无奈摇头:“是呀,肖兄是君子,可是他却不知他的君子之为,会让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方铮一声大喝:“胡锰,让兵士们给这些混蛋让出一条路来!” 杀红眼的胡锰擦擦脸上的血迹:“大人,弟兄们再咬咬牙,眼看就要将这些匪寇彻底消灭。可如此紧要关头,你怎么想给他们一条生路?” “蠢货!”见这个家伙如此不开窍,方铮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这些家伙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你断绝了他们的生路,他们还不和你拼命?那样的话,我们还不知要损失多少人?” “还不如给他们一线逃生的机会,让他们再也兴不起顽抗之意。然后我们再一路尾随,追杀不已,我就不信,在我们这么多人的追杀之下,他们能有几个人最终逃脱?” “没错,这叫围三阙一,兵法上为上上之策。兄长不愧是兄长,小弟佩服!”明白过来的柴洛立刻奉上一个马屁。 …… 昔日那些自诩为英雄豪杰,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的江湖人物,如今就像一条条丧家之犬一样,一路狂奔。 而在他们的身后,更是有着无数的官兵在追赶着。一旦有倒霉蛋落下,被那些官兵给赶上,迎接他们的绝对是无数的长矛大刀。 当然了,如果这些‘英雄豪杰’能够破釜沉舟,决定和这些官兵死拼的话,就算死,也铁定能给官军们重创。 可是当看到只要跑快一点,或许就能有逃生的机会,谁还愿意留下来和官兵玩命?和杨虎杀出重围的那些‘好汉’越来越稀少。 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家伙实在跑不动,他绝望地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别……别杀了。我……我投降!” 一见这家伙跪地投降,一个官军冲上来,想都不想,一刀就要剁下去。 “住手。”后面骑着骏马而来的方铮瞧得真切,连忙一声大叫。 “大人。”既然方铮叫住手,就算心中有万分的怒意,那个军士也不敢造次。 “来人,给我将他捆上。”方铮一声厉喝。顿时,几个军士连忙上来,将这个家伙用牛皮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几个府兵对方铮谄笑不已。对于之前,方铮叫他们去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江湖人物心中还有几分畏惧的话,那此时,那丝畏惧之感更是荡然无存。 什么狗屁的江湖人物?还不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老子一刀下去,还不依然是脑袋搬家? 方铮遥指那些匪寇逃窜的方向,意气风发:“宜将神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诸位,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你们抓不住,可不要怪本官。” 听着方铮这样说,那些兵士更是直接将那被绑着的家伙一脚踹倒路边,然后像打了鸡血一样,哇哇叫着继续追上去。 杨虎的眼睛在滴血:“诸位,那狗官分明是想赶尽杀绝。算了,我们不逃了,和这些朝廷的鹰犬拼了,就算死,也要拉上些垫背的。” 可是虽然杨虎说得发狠,可是那些匪寇又有哪一个真的愿意放弃逃生的念头,和那些官兵拼命? 况且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人,以他们这些被吓破胆的人的疲惫之躯去对付那些兴奋得嗷嗷叫的无数官军,下场会如何,不言而喻。 “别追了。我投降!”又一个绝望无比的人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我也投降!”又一个家伙放弃了抵抗。 “投降,投降!”随着一阵‘叮当’的声响,那残存的二三十个匪寇纷纷跪地投降。 而对于这些投降的匪寇,官兵们更是毫不客气地用牛皮绳将他们五花大绑。 第一二六章高手对决 “我杨虎就算死也是绝不会投降的。”杨虎发出了一声嗥叫,再次将俩个追到身边的官军劈成两截。 我杨虎也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岂能葬身于此?杨虎咬咬牙,再次朝东面突杀而去。 “追,弟兄们,给我追!”兴奋不已的胡锰也是嗷叫不已。 “不必了!”方铮一声大叫,制止了人们继续追下去。 胡锰一阵纳闷:“为什么?大人?” 方铮苦笑不已:“老胡,实话告诉你,那东面分明是一条死路,他杨虎想从那里逃出去,无疑痴人说梦话。” “更何况!”方铮仰首朝漆黑的东面看去:“更何况,那是还有一个比杨虎更厉害的人在那守候着。” “比那杨虎还要狠的人?”胡锰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就回过神来。 “大人莫非说的是肖炎肖统领?” 方铮没有答话,只是缓缓点头。 “大人,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一个低着头的小兵对着方铮说道。 方铮笑了:“不用,有肖兄在前面时候,我量……” 可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方铮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个小兵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有一种娘们的味道? 可还没等方铮回过神来,那个‘小兵’已经跳上骏马,将手中的短剑抵住方铮的咽喉。 “大人!”一见到方铮被挟持,众多的军士连忙就要冲过来。 “谁敢乱动的话,我现在就宰了这狗官。”那‘小兵’厉喝道。 方铮面色铁青:“柳莺儿,你果然厉害,居然能蒙骗过本官。” 柳莺儿将脸一沉:“狗官,少说废话,要想活命的话,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否则的话,我就宰了你!” “行,行!”方铮咬牙切齿;“不过,臭女人,你给我记住,我方铮可是非常记仇的。” 柳莺儿扭头看向众多兵士:“还有,如果你们不识趣,硬要追上来的话,要就准备给你们的大人收尸吧!” …… 逃,赶紧逃!只要今天能逃出去,我杨虎还有找那狗官方铮报仇的机会。 这是杨虎脑海之中唯一的念头。 不好!正疾驰的杨虎突然之间刹住了自己的步伐。在离峭壁只有几尺的时候,杨虎终于停住了。 好险!杨虎不由地擦擦额头的冷汗,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刹住脚步的话,自己很可能已经冲下了那漆黑的万丈深渊,而到那时,自己定然是尸骨无存。 可就在杨虎庆幸不已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杨虎,虽然你没有坠下深渊,已属大幸。但是你也无需如此高兴,因为它仅仅只是稍稍延迟了你死亡的时间而已。” “你是谁?”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杨虎的瞳孔急速地收缩,一股强烈的恐惧之感袭上心头。 “我,肖炎!”修长的身影终于停住。 “你就是肖炎?”杨虎的身躯不由地一阵抖动。但凡江湖之人,无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要知道,在五年之前,这个名字对于江湖人士来说,那就是一个神话,它意味着不败。 杨虎的额头冷汗直冒:“肖兄,你我都是江湖之人,自然也应该知道,在江湖之上,讲究一个‘义’字。” “肖兄,你须明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只要肖兄你今日能放我离去,他日,我杨虎必有厚报。” “放你离去?”肖炎冷笑不已;“杨虎,你无辜杀死那黄老仁一家,已经是丧尽天良。我如果这样就放你离去,如何对得起那惨死的一家三口?” “杨虎,虽然你罪大恶极,理当伏诛。但我肖炎敬你也是一个江湖人物,决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死法。” “杨虎,你先是身中迷药,现在尚未完全复原。而眼下,仓皇而逃的你更是疲惫不堪,如果就这样将你杀了,也未免胜之不武。” “杨虎,我给你一息的时间休息,一息之后,我就取你性命。” 杨虎大怒:“肖炎,你欺人太甚。你肖炎昔日虽然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我杨虎也不是那泛泛之辈。” 杨虎面露凶光:“肖炎,你不是想杀我吗?那现在就来,我杨虎用不得你的怜悯。” 肖炎面色依旧平静:“杨虎,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 言罢之后的肖炎抽出了自己的宝剑,然后将一手背在身后。 “肖炎,你欺人太甚!”杨虎大吼一声,然后紧握手中的单刀,旋转冲出。那刀势犹如狂风骤雨,更是激荡的地上的尘土漫天飞舞。 可在这无比凌厉的刀法之下,肖炎却丝毫不惧,只是缓缓点头:“不错,还算有点能耐。” 肖炎手中的长剑蓦然发出青色剑芒,迎着那刀网,疾刺而去。‘铛’的一声响,杨虎手中的单刀更是直接被震碎,坠落在地。 而在震碎杨虎手中的单刀之后,肖炎手中的宝剑去势不减,直接刺向杨虎的咽喉。 “完了!”杨虎的心一沉,他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女人,给我闪一边去。我肖炎从不杀女人。”肖炎的宝剑终于停住了。 “不!绝不!”柳莺儿毅然地摇着头:“肖大侠,这杨虎乃是我柳莺儿的夫婿,我是绝不会让你杀他的。” 肖炎一脸的狐疑:“你说他是你的夫婿?” “不,肖兄,这娘们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恶贼杨虎的确就是她的夫婿。”心有余悸的方铮跳下马来。这该死的臭人,不但敢用刀子胁迫老子,居然还在深更半夜让骏马狂奔。她知不知道,万一一个不小心,老子的性命可就要交待在这了。 想到这的方铮更是恼怒不已:“肖兄,你别看这娘们是个女人,便心生不忍。要知道她和那杨虎是一伙的,也是那穷凶极恶之人。肖兄,你赶紧杀了她,也好为那无辜枉死的一家三口报仇。” “方铮,放你娘的屁!”杨虎破口大骂:“杀那一家三口乃你杨虎爷爷一人所为,与莺儿毫无任何的关系。甚至莺儿当时还想阻止我,却被我给打晕。” “该死的方铮,要寻仇就冲你爷爷我一人来好了,找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 方铮勃然大怒:“该死的恶贼杨虎,死都临头了,居然还要狡辩。你以为你太爷爷我是那么容易骗的?” “肖兄,赶紧动手,莫因今日一时之仁,而让他日追悔莫及呀!” “方铮,我说过我肖炎从不杀女人。如果你硬要杀的话,那么你自己来好了。”肖炎一抖双手,只见那宝剑应声而飞。最后插进方铮面前的土地之中,犹自晃动不已。 方铮咬咬牙:“我来就我来,臭娘们,我可不是肖兄,会心慈手软。” 方铮拔出那口宝剑,然后平端,直朝柳莺儿的咽喉疾刺而去。 第一二七章杨虎伏诛 “柳莺儿,你……你……你为什么不躲?”方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颤抖。 柳莺儿闭上了眼睛。两股晶莹的泪水从那冰肌如玉的面颊面颊缓缓落下:“方铮,我柳莺儿滥杀无辜,罪无可赦,死有余辜。今日就借你之手,向那枉死的一家三口赎罪吧!。” 方铮冷笑不已:“该死的贼娘们,事到如此,还惺惺作态?你莫非以为我方铮是那三岁稚童般好欺骗?你莫非以为区区几滴眼泪就能使得我下不了手?” 可是虽然嘴中说得凶恶,可是此时的方铮不知为何,觉得手中的宝剑有千钧之重,怎么也刺杀不下去。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铮恼怒地将手中的宝剑一扔。 一旁的肖炎瞟瞟方铮:“为何不刺?难不成你方铮方法人也有软的时候?” 方铮万分的颓丧:“肖兄,不要取笑我了。虽然我知道这女人是穷凶极恶之人,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 肖炎平静地看着方铮,悠悠而道:“方铮,这女人在你说起那一家三口惨死之时,流下悔恨的泪水,并在你欲取她性命之时,不但不思逃走,反而闭目受死。” “方铮,这一切足以证明她良心未泯,如此情况之下,你当然下不了手。” 方铮咬咬牙:“可是肖兄,那黄老仁一家三口毕竟……” 杨虎破口大骂:“方铮,你这狗娘养的。要爷爷我告诉你几次,你才明白,杀那一家三口乃爷爷我一人所为,与莺儿没有任何关系?” 方铮立刻回骂道:“杨虎,你这个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的龟孙子。你以为这么说,就能骗过你太姥爷我?” 肖炎摇摇头:“方铮,杨虎这恶贼也没有说谎。但凡江湖人物,哪怕是穷凶极恶之徒,也讲究一个敢作敢当。否则的话,会让那江湖的朋友瞧不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况且,那一家三口那焦黑尸体上的伤口表明他们死前曾承受了巨力的撞击。如此的巨力,断断不可能是一个女子能使出来的。” “这……” 杨虎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方铮狗官,你现在知道爷爷没骗你了吧?方铮,爷爷我这辈子从来杀人如麻,可从来没抵赖过,更没有想到后悔过。” 肖炎也怒了,厉喝道:“杨虎,你这天缺之人,休得口吐秽言!我肖炎万万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杨虎咆哮不已:“肖炎,你莫要欺人太甚!” 看着一向温雅的肖炎居然也骂人了,方铮大叫一声:“肖兄,骂得好。” 咦?方才肖兄骂那王八蛋什么?貌似骂那杨虎是天缺之人? 眉头微蹙的方铮狐疑地看着杨虎,最后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杨虎的身下瞧去。 原来如此!方铮的嘴角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笑意。 见肖炎居然提起自己最不愿意被提起的事情,杨虎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肖炎,我饶不了你!” “莺儿,你给我闪开。”杨虎粗暴地将柳莺儿给推开。 肖炎冷冷地看着杨虎:“杨虎,是不是想和我拼命?不错,这才有个江湖人物的样子。” 杨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肖炎,我当然也想和你拼命,可是我杨虎却深知,绝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杨虎面露凶光:“但我杨虎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绝不会做那摇尾乞怜的事情。我杨虎就算死,也是一条英雄好汉。” 杨虎恨恨地看着方铮:“不过方铮狗官,你也别得意。就算我杨虎日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之后的杨虎牙一咬,直接跳入那漆黑的深渊之中。 “杨虎。”这是柳莺儿悲痛欲绝的声音。 虽然柳莺儿从内心不喜欢这个和自己有夫妻之名但没有夫妻之实的男人。但是这么多年的相伴左右,不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而看到朝夕相处的对方惨死在自己的眼前,要她无动于衷,那更是万万不可能的。 “杨虎,你休要怕,莺儿这就来陪你。”柳莺儿咬咬牙,拔出自己的短刀就朝着脖子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噹’的一声响,柳莺儿手中的短剑就被肖炎给击飞。 “肖炎,你……”柳莺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肖炎的人影疾驰而来。紧接着,柳莺儿的脖子一软,人随即就软绵绵地瘫落下去。 哀叹一声的肖炎轻轻扶住柳莺儿的娇躯:“柳莺儿,你虽为匪,但却良心未泯,依旧是一良善之人。让如此的你,去给那万恶的杨虎殉死,岂不可惜?” 肖炎回首看向方铮:“方铮,你过来。” 方铮顿时一阵警觉:“肖兄,你想干嘛?” 肖炎冷笑不已:“方铮,你可以选择拒绝。” “这……这……我看我还是过来吧。”看着肖炎不怀好意地目光,方铮唯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方铮,这女人今后就交给你了。”肖炎将昏迷的柳莺儿朝方铮推去。 方铮傻眼了:“肖兄,你干嘛要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小弟我?你叫我该如何处置?” “方铮,人已经给我,自然是那杀刮由你。” 肖炎微微一笑:“不过,我料你方铮是绝不忍这样做的。” 言罢之后的肖炎就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娘的,什么狗屁高手?做事总是不做的干净点,最后还不得让老子为你收拾烂摊子?”可是虽然嘴中忿骂不已,但方铮却无可奈何。 无奈的方铮唯有将昏迷的柳莺儿架在自己的那匹骏马上,然后自己牵着马缓缓而行。 漆黑的夜幕之下,方铮磕磕碰碰而行:“该死,那帮蠢货,怎么还不来救场子?” 而就在方铮咒骂不已的时候,终于一阵吵杂的声音传来。 “大人莫怕,大人莫怕,我们来救你了。” “大人,你没事吧?”冲在最前头的胡锰伸长了脖子,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滚!”没好气的方铮一脚踹了过去。 第一二八章云淡风轻 岳州附近大大小小五百余名的江湖人物,经此一役,除了最后那二十几个投降的外,其余尽皆伏诛,而负责围剿他们的官军的伤亡居然不过百。 要知道,历朝历代,官军和这些武艺高强的江湖人物之间的争斗从没有停止过。可是每一次你争我斗,在这些江湖人物遭受重创的同时,官军自己也是伤亡惨重。 可是唯独这一次,官军却是以微乎其微的代价,将这些目无朝廷法度的江湖人物彻底剿灭。 至此一役之后,那岳州参军事方铮方大人的威名更是名扬天下。而在那血雨腥风的江湖之上,无论再凶恶的‘英雄好汉’,一旦听到方铮的大名的时候,无不是心惊胆战。 …… “大人如此厚恩,这叫末将何以为报?”一个身着明铠的男子拜在方铮面前。 “孙将军,你等协助本官剿匪有功,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方铮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对方起来。 孙轩,官居参将,而那方铮临时征调的那三千岳州府兵正是隶属于此人掌管。在看到自己那一帮的手下在剿灭那些‘江湖人物’中的拙劣表现之后,孙轩诚惶诚恐,生怕方铮会借机发难。 可却万万不曾料到,方铮不但没有一句的责怪之言,更是带来白银万两,说是作为对这三千府兵的犒赏。 方铮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感动不已的孙轩:“孙将军,休要惭愧。你手下的这些兵士只不过是平时疏于训练,所以表现才稍稍差强人意。只要训练得法,未必不能成为一支强军。” “方大人……”孙轩糊涂了,他不明白方铮缘何会说这些莫名奇妙的话。 孙轩硬着头皮:“这个……方大人,末将孙轩虽有忠君报国之心,但却苦于资质愚钝,不懂练兵之道,才使得手下的这帮兵士难堪大用。” “末将听闻方大人乃是练兵大家。如方大人不弃,末将想请大人指点一下末将。” 方铮哈哈大笑:“孙将军,你太高看本官了。本官呢,其实原本也是一平庸之人。只不过由于能跟随烨公子,故而能时时聆听公子的教诲。这时间久了之后,人自然也稍稍变得聪明了些。” “孙将军,本官的这点微末能耐和烨公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孙将军如若有心,不妨闲暇之时,多多拜访烨公子,多多聆听到公子的教诲,想必收获定然甚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这孙轩再不明白,那就比猪还蠢了。 要知道,那项烨公子虽为陛下庶子,可是却聪慧过人,深得陛下喜欢。 且不说依附烨公子的那岳州知府陶宇,那大楚国前归德将军柴泓,个个都是赫赫有名之辈。就说面前的这位方铮方大人更是博闻强学,智冠天下。 灭那弥勒邪教,除那江湖匪寇,这一桩桩难如登天之事,到了他的手中,却犹如闲庭漫步,信手捏来。 想这烨公子麾下有如此众多的奇人异士,更更凭借一桩桩赫赫功绩名扬天下。这样的人又怎可能永远只是一区区岳州黜置使? 自古大树底下好乘凉。 如今,方大人代表烨公子对自己表明招揽之意,自己再不抓住的话,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末将谢过方大人提携之恩。”孙轩再次跪拜在地。 …… 虽然凭借着过人的智慧,方铮一次次地将危机解除。但在这其中,方铮还是发现自己这边的实力实在太弱了,弱得有时候让自己用起来,有一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今日,这江湖贼寇的事情是解决了。那他日,遇到比这些江湖贼寇贼寇还要强大百倍的敌人又当如何?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提高己方的力量,只要有可能招揽至公子麾下的人,一个也不要放弃。 海纳百川,有容才乃大。 岳州知府陶宇愿意依附烨公子,那统领岳州府军的孙参将愿意投效烨公子,再加上柴老爷子一家的傍附,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烨公子已经是岳州当之无愧的军政第一人。 项烨的羽翼渐丰当然让方铮感到高兴,但还有那么一件事让他方铮如鲠在喉。 杨虎伏诛,而那柳莺儿本打算殉死,可却被肖炎给救下。而既然已经知道这女人不是杀害那一家三口的真正凶手,方铮自然也不想让她抵命。 甚至,方铮因为那柳莺儿的伤势,专门请来了郎中。至于醒来之后的柳莺儿会不会继续寻死?方铮却一点不担心。 要知道一个人想死,那十有八九是当时头脑一发热做出的决定。等她冷静下来之后,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究竟还想不想继续寻死,肯定要掂量掂量。 当然了,如果那时再听上一通方铮诸如‘生活多美好,世界多美丽,人生多精彩,你柳莺儿如此一俏佳人将之抛弃,岂不惋惜?’的一通鬼话,恐怕让柳莺儿去死,她都要犹豫上几分。 可虽然阿秀的悉心照顾下,那寻死的念头慢慢散去。可是那柳莺儿却依旧是整天以泪洗面,精神恍惚,人也日渐憔悴。 方铮对这倒是无所谓,他认为这娘们过一段时日,自然会恢复。可是善良的阿秀却不忍看到这一切,苦苦哀求方铮去开导柳莺儿。 万般无奈之下,方铮只得去担当起后世的‘思想教导员’的职务。 “我说贼婆娘,你休要恨我,那杨虎之所以丧命,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挥手示意端茶上来的阿秀下去之后,坐在柳莺儿面前的方铮毫不客气地自斟自饮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婆娘,想想如果你二人能够老老实实度日,缘何会落得如今的这步田地?” 柳莺儿怒吼不已:“方铮狗官,你给我住口。我等侠义之人,做得就是那种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之举。你想要我等成为那些被你们这些狗官欺压的顺民,做梦!” 方铮一阵恶寒。又来了!又来了!还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无奈的方铮只有摇头:“贼婆娘,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有着众多的贪官污吏,他们欺压良善,坑害百姓,令人恨不得活剐了他们。” “可是……”方铮揉揉自己的鼻子:“可是你却不能否认,这个世界还是有众多的心地良善,为国为民,心系天下的好官,就例如本官!” “你?” 柳莺儿冷笑不已:“方铮,你一小小的参军事,居然也家财万贯,你好意思说你是好官?你敢说你没有贪墨百姓的血汗钱?” 方铮哭笑不得:“贼婆娘,我的那些家财都是我经商所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从百姓的身上搜刮而来?” “……”柳莺儿一时语憋。方铮的酒楼,客栈她都曾去过。瞧瞧那每天如潮的客人,可想而知,有多赚钱。 看着方铮嘲笑的目光,柳莺儿心有不甘,可突然之间,心里一亮:“方铮,那岳州知府陶宇,日子过得比你还要富足,可我却知道他名下却没有任何的产业,你总不至于告诉我,他仅靠朝廷的那点俸禄就能过得如此富足。” 方铮苦笑不已:“贼婆娘,陶宇他靠朝廷的那点俸禄当然过不上如此富足的日子。但你要知道,他是岳州的知府,用知府的权力为自己赚取点钱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柳莺儿一脸的鄙夷:“方铮,他陶宇身为朝廷的官员,用自己的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这还叫好官?” 方铮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人非圣贤,岂能要求他只付出不索求?那陶宇为岳州百姓奔波忙碌,适当地为自己赚取点报酬,理所应当,无可厚非。你为什么要如此愤愤不平?” “贼婆娘,这天下人皆有好利之心,为官者也是一样。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一定的好处的话,还能提起精神为民谋利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人,那是圣人了。” 第一二九章方铮的无奈 方铮无可奈何:“贼婆娘,你不可能要天下所有的官员,都做到官清如水。自古万物皆有瑕疵,况且人乎?说句公允话,只要真心为百姓谋取福利,就算拿点,索要点,又何妨?” “当官的,只要真心为民,偶尔做点不检点的事情,也情有可原,归根到底,他还是一个好官。只有那些只顾为自己捞好处,不顾百姓死活的官员,那才是你嘴中所说的十恶不赦的狗官。” “贼婆娘,你明白了吗?”方铮期翼地看着柳莺儿。 柳莺儿一脸的不屑:“一派胡言!明明是做那贪赃枉法之事,却还要为自己找借口,你这样的人不是狗官是什么?” 面对如此一个不知道变通的蠢女人,方铮真是无言以对了。方铮本想将后世那位伟人的‘白猫黑猫’理论搬出来,教育一下这个蠢女人,但是想想却还是放弃了。 而看到一向诡言善辩的方铮居然被自己弄得无言以对的时候,柳莺儿更是鄙夷地冷哼一声,直接扭过头去。 不甘的方铮唯有改变话题:“对了,贼婆娘,我看你良性未泯,可怎么却和那万恶的杨虎搅在一起?” 柳莺儿大怒:“方铮,杨虎都已经死了,你还敢如此诋毁他?” 方铮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杨虎就算死了,也改变不了是个恶贼的事实。贼婆娘,难不成你还想为那个蠢货报仇?” “方铮,你这恶贼!”气得娇躯乱颤的柳莺儿一抖手。只听得‘嗖嗖嗖’三声响。三柄飞刀擦着方铮的头皮飞过,最后没入了那柱梁之中。 “我的妈呀!”面色哆嗦的方铮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大人,大人!”听到动静的胡锰领着几个人就杀气腾腾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胡锰杀气腾腾:“大人,这个婆娘贼性不改,要不要我现在就替你将她宰了?” “不要呀!少爷,莺儿是好人,求求你,不要伤害她。”胡锰身后的阿秀惊慌失措。 “杀杀杀!你这蠢货,除了知道杀还知道什么?”‘方大人’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 胡锰挠挠头:“大人,对于这样的恶贼,一刀下去最简单。除了这,还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方铮暴跳如雷:“能做的多了去。我们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可以用情感化她,可以用理教育她。我们要让她知道所犯的是何等的罪孽!我们要让她羞惭不已,我们要让她痛哭流涕,我们要让她幡然悔悟,决定痛改前非。我们要让她与邪恶的过去彻底告别,投到光明的未来之中去。” 方铮洋洋自得:“这些,你懂不懂?” 胡锰只觉得直接头上有无数的星星在转:“这个……大人,貌似还是不懂。” 顿时,方铮咆哮不已:“滚!给我滚,想我方铮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个蠢货的手下?” “是,大人!我这就滚,这就滚!”胡锰慌忙抱头鼠窜。 “少爷,你别生气了,气大伤身。”一旁的阿秀连忙劝抚方铮。 “生气?和这个蠢货生气?他胡锰还不配。”余怒未消的方铮倒了一杯茶,给阿秀递过去。 “阿秀,胡锰这个夯货不懂事,屡屡得罪人。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来,喝杯茶,消消火。” ‘噗呲。’阿秀忍不住乐了:“谢谢少爷。少爷请放心,阿秀不会生气的。” 阿秀拽住柳莺儿的胳膊,也是央求不已:“对了,莺儿姐姐,少爷可是个好人,求求你,不要惹他生气好不好?” “咦?莺儿姐姐,你怎么了?”看着嘴巴张得老大的柳莺儿,阿秀纳闷不已。 柳莺儿的声音异常的沙哑:“这个……阿秀妹妹,你不是说你是他方铮的丫鬟吗?他怎么会给你斟茶?” 方铮一翻白眼:“贼婆娘,我告诉你,阿秀她压根不是我的丫鬟,她是我的亲人。你如果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抽你?” 面对方铮的威胁,柳莺儿却是冷笑不已:“方铮,你莫不是想动手?可以,来呀!” “少爷,莺儿姐姐,你们就不要再吵了,好不好?”在强行将这二人分开之后,阿秀甜蜜地笑了。 “莺儿姐姐,少爷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也是最疼爱阿秀的人。能跟在少爷身边,是阿秀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看着不带一丝造作笑容的阿秀,柳莺儿的心中不知为什么觉得一阵酸酸的。虽然她柳莺儿武艺高强,可不要忘了她同样也是个女人。她也同样渴望被人关心,被人呵护,被人照顾的那种感觉。 可是自从自己的父母双亲去世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尝到这种幸福的感觉。 自己的父母也是一对行走江湖的侠客,在自己幼小的时候,自己的父母也自己定下了一门娃娃亲,而男方同样是一对江湖人士的孩子,他就是杨虎。 自己的父母之所以将自己许配给杨虎,只因为那杨虎的父母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而江湖之人,讲究的是那‘信诺’二字。 虽然自己对那杨虎没有多少的感觉,可是碍于江湖信义,她柳莺儿却从来没想过反悔这门婚事。而当自己和杨虎成年之后,自己的父母和杨虎的双亲却不幸死于江湖纷争之中。 万般无奈之下,自己和杨虎只有携手浪迹天涯。 …… 听到这的方铮忍不住插嘴:“所以呢?贼婆娘,我劝你,为人万不可做那好勇斗狠之事,否则同样的下场迟早也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方铮,你找死!” “莺儿姐姐不要动怒,千万不要动怒!” 阿秀埋怨不已:“少爷,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方铮缩回脖子,古怪地笑了:“对了,贼婆娘,问一下,那杨虎是怎么会变成那天缺之人的?” 柳莺儿大怒:“方铮狗贼,我们江湖人行走江湖,总免不了与仇家厮杀,偶尔受伤有什么好稀奇的?” 方铮嘟咙着嘴:“受伤是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受伤如果受到那地方……他杨虎可真够倒霉的。” “方铮,你……” 看着这争吵不休的二人,就连阿秀也实在受不了了。阿秀连忙奋力将方铮朝门外推去。 “少爷,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行行!”方铮连连点头,可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方铮回头将眼一瞪:“我说贼婆娘,你这些日子天天吃我的,喝我的,日子过得可真不错呀!” “方铮恶贼,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天下岂有白吃白喝之理?要想吃喝?可以,给我干活去!贼婆娘,我家的酒楼眼下正缺少几个帮手,你就去帮忙吧!” 阿秀急了:“少爷,莺儿姐姐身体这么虚,就应该好好静养,你怎么能叫她去干活呢?” “身子虚?少来!身子虚还能和我吵?我看她精神好的不得了!贼婆娘,我再问你一句,你去还是不去?你如果不去的话,我就将你白吃白喝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让你今后无脸见人。” “方铮恶贼,休要猖狂,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柳莺儿银牙紧咬,夺门而出。 “少爷……” “阿秀,你别劝,再劝也没用。”方铮直接扭过了脖子。见苦劝无效,阿秀唯有一跺脚,追上那柳莺儿。 看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方铮则是微微叹息。方铮当然不会因为那柳莺儿在自己这吃了点,喝了点,就恼怒不已。 方铮此举的真正目的是想让那柳莺儿从悲痛中走出来。要知道,治愈一个人心理创伤的最好的良药就是工作。 只有让那工作消耗掉她多余的精力,才会使她逐渐淡忘痛苦,慢慢地从悲伤中走出来。 第一三零章巡按御史 岳州知府衙门。 那身为堂堂朝廷四品官员的陶宇,此时早已是冷汗澄澄。而他的对面,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相貌俊朗不凡,身穿深绿色官袍的青年男子正傲然地看着陶知府。 身着深绿色官袍的官员?那不是说对方官阶仅仅只是区区六品?可让人费解的是,这区区一六品官员怎么能让陶宇这样朝廷四品大员如此战战兢兢? 答案其实很简单,那是因为这个六品官员可不是一般的六品官员,他的官阶为六品巡按御史。 何为御史?简单地说,御史所拥有的权力是监察之权,无论朝堂里多大的官儿,但凡失仪的,失德的,或者渎职的,只要他们认为有不妥之处的,他们都能参劾你一本。 而所谓的巡按御史呢?则表示这类御史官员管的不是朝堂上的官员,而是那些地方官。巡按巡按,顾名思义,是奉命考察地方官员品德,执政之优劣的官员。 用后世的大白话讲,那和中央下派到地方的纪检官员差不多。 当然了,这种一直流传到后世的纪检制度的确一种非常不错的制度,它能有效地惩戒那些渎职,无作为的庸官,贪官,昏官。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前提必须建立在这个朝廷所派的巡按御史是不但要是一很难被糊弄的聪慧之人,更要是绝不可能被地方官员收买的公正廉明之人。 因为如果这巡按御史是一公正廉明之人,地方官员只要没做多少亏心之事,也用不着怕。但是怕就怕…… 看着冷汗直冒的陶宇,那年轻的巡按御史却笑了:“陶大人,本官可听说你在剿灭那弥勒邪教之役中立下了赫赫之功?” 见对方问这个,陶宇顿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能将那万恶的弥勒教剿灭,这是他陶宇这辈子最为引以为傲的事情。 陶宇面露喜色:“御史大人过奖了,陶宇身为岳州知府,拿朝廷俸禄,自然要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利。那万恶的弥勒教之人虽然甚是狡猾,但本官又岂是庸庸之辈?” “御史大人,恐不知当日情形有多危险。当日,面对那万余如狼似虎的弥勒教贼人,本官全无惧色,亲冒矢石,率领一干手下,才将那万恶的弥勒教贼人彻底给剿灭。” 年纪的巡按御史冷笑不已:“率一干手下,将万余弥勒教贼人彻底剿灭,知府大人之神勇,就算千古名将也未能及也。” 陶宇的脸更是笑开了花:“大人过誉了。” 这年轻的巡按御史突然一声厉喝:“大胆!作为岳州知府,陶大人你手下所能指挥的衙役充其量不会超过五百。而仅凭这区区五百人,就能将万余弥勒教之人剿灭。陶大人,你是不是将本官当成傻子?” 陶宇的身体顿时一抖,再也不敢隐瞒:“御史大人恕罪。陶宇方才一时激动,恐言语之间有所夸张。那日,本官所遇到的弥勒教贼寇大约只有两千余。” “两千余?也是你手下区区五百的衙役能对付的?”巡按御史冷哼一声:“陶大人,据本官所闻,剿灭那弥勒教之事,乃是陛下为扬那庶子项烨的名望,特意交与那项烨的。” “为此,陛下特封那项烨为岳州黜置使,而那手下那名为方铮的幕僚,更是被封为岳州参军事,以便去来辅佐那项烨。” “陶大人,既然剿灭那弥勒教之事是陛下令那二人所负责处理,怎么到了你的嘴里,那功劳全变成了你一人的,而那陛下寄予期望的二人却是点末之功全无?” 巡按御史将脸一沉:“陶大人,你可知贪冒他人之功,是何等大罪?” 陶宇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御史大人恕罪,御史大人恕罪!那剿灭弥勒教的大功的确为烨公子和方铮方大人所为,本官只不过是尽了点绵薄之力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巡按御史步步紧逼:“陶大人,那剿灭弥勒教之功究竟谁大谁小,我们暂且不提。本官且问你,那弥勒教在你岳州蛰伏这么多年,为什么身为岳州知府的你却对此一无所知?” “大人,我……”陶宇就要辩解,可是对方却不肯给他机会。 巡按御史咄咄逼人:“陶大人,本官听闻那弥勒教已准备在中元节的时候起事,如若不是剿灭及时,恐已酿成大祸。作为堂堂岳州知府,身兼保护万千百姓安危之职,可你居然纵容那万恶的弥勒教做强,差点酿成那弥天大祸。” “陶宇,你可知罪?” “御史大人……”陶宇呶动着嘴,可是那巡按御史却是一声怒吼。 “来人,将这万恶的陶宇押入大牢,等来日押解回京,听候陛下发落。” “是,大人!”俩个如狼似虎的兵士上前将陶宇的官帽摘掉,将之锁住。 被逼无路的陶宇也豁出去了:“御史大人,本官为堂堂朝廷四品官员,就算有罪,也只能由朝廷下旨捉拿,又岂是你小小巡按可以擅自拿下的?” “大人,再者,本官更是深受烨公子的器重,更与烨公子身边的那红人方铮方大人有着莫逆之交。御史大人如此对待本官,就不怕惹怒了他二位?” 面对陶宇的威胁,巡按御史却是冷笑不已:“陶宇,你想用他二人来恐吓我?” 陶宇咬牙:“恐吓自是不敢,只不过希望御史大人三思而已。” “混账。”大怒的巡按御史一脚踹去:“什么烨公子,一区区庶子而已,岂能吓住本官?” “至于那方铮……”说到这,那巡按御史笑了:“陶宇,你可知道那方铮昔日也曾是本官的朋友?” 陶宇一愣:“方铮是御史大人的朋友?” “没错。”巡按御史面露凶光:“只不过是昔日的朋友,而现在,那万恶的方铮狗贼,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看着杀气腾腾的巡按御史,陶宇大恐:“御史大人,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陶宇,你给我听好了,本官姓程,名义。此次来岳州,是特意来报仇的。” …… 方铮的府邸。 “什么?老陶被新来的巡按御史打入大牢了?”方铮大惊。 “没错,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胡锰咬咬牙:“大人,你可知道那巡按御史是何许人也?” 方铮摇头:“是谁?” 胡锰一拳捶到桌上:“那人就是大人的昔日‘好友’,那无耻至极的程义。” 程义?居然是他?方铮震惊了。程义这个名字,曾经带给了自己不忍回首的过去。自己本来已经刻意想让自己忘记这个人,可想不到他还是出现了。 将事情的原委讲完的胡锰一脸的怒色:“大人,那该死的程义居然以老陶贪墨剿灭弥勒教的大功为由,将老陶打入大牢,这也太狠了吧!” 听完之后的阿秀也是一脸的苍白:“少爷,那陶知府虽然爱吹嘘,但剿灭那弥勒教,他的确也是有功。充其量也只是言过其实之罪,说贪墨大功,也太过了吧!” “少爷,程义用这样的一个借口将陶知府下狱,他就不怕将来朝廷的责罚?” 胡锰也是连连点头:“是呀,程义这蠢货想报仇都想昏头了,居然作出如此愚蠢的举动来。” “不蠢,他压根一点也不蠢!”方铮痛苦地摇摇头:“贪墨剿灭弥勒教的大功恐怕是程义临时想到的。” “为了使他抓捕老陶名正言顺,我想程义他还会寻找更多的证据的。” “寻找更多的证据?”胡锰顿觉轻松:“大人,那老陶虽然脸皮厚了点,又爱吹牛。但总得来说也算是一个好官,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程义想抓到老陶的把柄,一个字,难!” 方铮一脸的严肃:“老胡,你错了!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当初是如何对付东明寺的那惠岸的了吗?” “怎么对付那惠岸的?”胡锰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是呀,自己这些人当初是怎么对那惠岸的,难保那程义不用此法对付老陶。 “方铮面色凝重:“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退一步讲,就算那程义不用栽赃陷害之法,想要治老陶,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少爷,此话怎讲?” “此话怎讲?阿秀,你要知道,官场本就是一个大染缸。但凡混迹官场之人,有几个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只要肯找,总能找到官员失体之处的。” 方铮一声叹息:“如果那程义一门心思想对付老陶的话,我想,恐怕他老陶在劫难逃。” 阿秀急了:“少爷,如此说来,你就不管知府大人了?” “不管他?那怎么可能?”方铮苦笑摇头:“那老陶与程义有何深仇大恨,至于让程义下如此狠手?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我?那可怜的老陶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我方铮岂能因为我和程义的恩怨,连累那老陶?我方铮这就去拜访这位御史大人,告诉他,有什么事冲着我方铮一人来好了。” 第一三一章死局何解 程义一动不动地看着方铮,而双眼之中,更是闪着仇恨的目光。而反观方铮,则是目光坦然。 方铮他在等,等待着程义的答复。 “叫我放了那陶宇,方铮,你以为你是何人?”程义终于冷笑开口。 方铮摇头:“程义,我知道你恨我,非常的恨我。但我方铮可以对天发誓,我根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程义恼怒不已:“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此等厚颜无耻的话,你方铮居然说得出来?” “方铮,你莫不是忘了昔日,是谁仗着手中有几个钱,肆无忌惮地践踏我的尊严?昔日,是谁让自己手下的恶奴肆无忌惮地羞辱殴打于我?这就是你所说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程义的牙咬得咯咯响:“方铮,这一切的一切,我程义都可以忍。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那惜灵小姐的面前说我的坏话,诋毁我。” “程义,你听我说,我没有……” “方铮,你给我住口。”程义大骂不已:“自从我看穿你这伪君子的真面目之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你方铮所给我的耻辱,他日,我程义一定要百倍讨要回来。” “所幸的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等到了这一天。哈哈哈!”程义放声狂笑。 看着这个由于强烈的报复之心而丧失理智的人,方铮唯有叹息:“程义,你恨我也罢,恼我亦可,更者,你想寻我报仇也无妨。但是那岳州知府陶宇与你我之间的恩怨全无半点的关系,我希望你还是将他给放了。” “做梦!”程义断然拒绝:“方铮,本御史奉天子诏巡视四方,自当公正廉明,岂会将个人恩怨夹在其中?” 程义阴沉着脸:“方铮,你若认为本御史这是是公报私仇的话,你大可以上书朝廷,告本御史一状。” “不过,方铮,你敢吗?” 方铮也怒了:“程义,你真的要做的如此之绝?” 程义的脸几乎要贴上方铮的面庞:“是那又如何?方铮,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过人,屡屡凭三寸不烂之舌让自己脱离困境。程义非常好奇,今日之困境,你究竟会如何破解。” …… 当归来之后的方铮将一切讲明之后,胡锰更是勃然大怒:“奶奶的,大人,你昔日对那程义可谓是恩重如山,可这狗东西今日却做出如此事来,简直是一忘恩负义的禽兽。” “他奶奶,我老胡今日就寻上去,好好揍他小子一顿。”说完这话的胡锰拔腿就要走。 “给我站住!”方铮一声厉喝:“老胡,你这个蠢货,也不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想。昔日,他程义只是一介庶民,就算你揍他一顿也无妨。” “但现如今,他程义可是朝廷派来的巡按御史,殴打朝廷官员,是何等的大罪,你考虑过没有?” “这……”胡锰傻眼了。 阿秀看看方铮:“那……少爷,我们不如上书朝廷,说那程义夹私报怨,让朝廷来惩罚他。” “阿秀,你真是太善良了!”方铮苦笑不已:“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官场好比一个大染缸,在官场之人,没有几个人真正算是清廉如水的。” “既然程义想对付那老陶,他自然会千方百计找寻老陶所犯之罪。就算我们告到陛下,也不能奈他何!” 方铮长叹一声:“如此境况下,想救出老陶,难呀!”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传来:“想不到让无数江湖豪杰闻风丧胆的方铮方大人,居然也有如此犯愁的时候。” 看着那阿秀身旁,冷若冰霜的柳莺儿,方铮勃然大怒:“臭婆娘,少朝自己脸上贴金了, 什么狗屁的江湖豪杰,分明是一帮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 柳莺儿大怒:“方铮恶贼,你找死!” 柳莺儿一抖手,一把飞刀直接朝着方铮飞了过去。 “我的妈呀!”方铮吓得连忙从椅子上滚下来。 柳莺儿鄙夷地看看方铮:“蠢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愁的?那个所谓的巡按御史,既然能公报私仇,那就是十恶不赦的狗官。我等江湖侠义之人,断断……” “断断饶不了他?”狼狈不堪的方铮从地上爬起:“你想去宰了他?蠢女人,你知不知道,杀害朝廷官员的后果是什么?” “胆小鬼。” “我胆小鬼?”方铮火冒三丈:“无论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弥勒贼人,或者是那些狂妄自大的江湖贼寇,我方铮都未曾露出半点惧意。谈笑之间,就让他们彻底消弥。” “像我这样的人,称为盖世豪杰也一点不为过。可你居然骂我胆小鬼?贼婆娘,你再敢在本官的面前大放厥词的话,信不信本官将你卖到青楼去?” “恶贼方铮,你杀了你!”大怒不已的柳莺儿就要找方铮拼命。 “莺儿姐姐,千万不要动怒,千万不要动怒。”阿秀死死地拉住柳莺儿。 阿秀埋怨地看着方铮:“少爷,求求你,你就不能不要惹莺儿姐姐吗?” “呸!和这个厚颜无耻之徒生气?他配吗?”柳莺儿厌恶地扭过头去。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你这个泼妇!”方铮也是扭过头去。可是突然之间,方铮的眼睛一亮。 看着那柳莺儿,方铮嘿嘿地笑了:“贼婆娘,虽说解决那陶宇之事非常的困难,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着故意拖住不讲的方铮,胡锰,阿秀焦急地问道。 方铮据实相告:“只不过需要这贼娘们的帮忙而已。” 见此,柳莺儿一声冷笑:“方铮,想要本姑娘帮你,做梦!” 方铮也是冷笑不已:“意料之中的事。贼婆娘,我就知道这些所谓的侠义之人都是一些道貌岸然之徒。” 柳莺儿的笑容充满讥讽:“方铮,你少来激我,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不过呢?如果你肯放下身段来求我的话,或本姑娘我会考虑一下。” “没问题!”方铮连忙朝柳莺儿深深鞠了一躬:“柳女侠乃一代豪侠,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为万民所颂。而现如今,那岳州知府陶宇身遭奸人陷害,不幸入狱。” “方铮希望柳女侠本着侠义之心,能够救他陶宇脱困。” “……” 第一三二章破解危局 岳州的官驿之中,巡按御史程义冷冷地看着再次而来的方铮:“方铮,本御史不是说了吗?就算你再为那陶宇求情也无济于事,可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方铮微微一笑,朝程义拱拱手:“程御史,本官此次前来非是为那陶宇之事,而是来向大人贺喜。” 程义一愣:“贺喜?方铮,本御史有何喜可贺?” “方铮恭喜御史大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儿家小。” “我失散多年的妻儿老小?”程义勃然大怒:“方铮,我程义尚未娶亲,何来的妻儿家小?” 方铮故做奇道:“御史大人,那女子情深意切,口口声声说是御史大人的发妻,岂能有假?” “当然是假的,方铮,你莫以为本御史还会骗你不成?” “御史大人万莫激动。是真是假,将那女子唤上来一问就知。”方铮不再理会暴跳如雷的程义,转而看向面色铁青的柳莺儿。 “我说阿莺呀,赶紧将御史大人的发妻带上来。” 柳莺儿看着得意洋洋的方铮,咬牙切齿:“是,大人。” …… 偌大厢房之中一片静谧,只听到女子哀痛的嘤嘤哭泣之声。而看到这一切的程义此刻如遭雷殛,睁大两眼呆楞着,眼中一片空洞虚无。 只见此时,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正跪在地上。而在她的身边,一个瘦小的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裳。 这女子用颤抖的手指着程义,正声泪俱下控诉这个‘抛弃妻子’的无耻之徒的斑斑劣迹。 “程义,这无耻之徒,三年前你虽只是一介没有任何功名的书生,无权又无财,而奴家却是青楼的一风尘女子。可是谁曾想,这样的你我却是一见钟情。程义,奴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你可是对奴家海誓山盟,口口声声说要照顾奴家一辈子。” “而当时的奴家深为感动,便决定以身相许。可谁曾想到你程义却在那第二日不辞而别!” “程义,你这个负心汉。你知不知道,在那一夜风流过后,奴家却已是珠胎暗结,眼看那肚子一天天鼓起来。” 女子擦擦自己的眼泪:“奴家本已经够倒霉的了,可是谁料到,那祸却不单行。十月之后,奴家在产下一子,在身子骨极为虚弱之时,却更是被妈妈给赶了出来。从此我孤儿寡儿二人孤苦伶仃,四处乞讨过活,受尽了无数的人家凄苦。” “要不是找到你这个负心人的信念在支撑着,奴家母子二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幸而苍天怜悯,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这个负心人。” 说到动情之处的女子一把拽过那身边的小男孩:“娃,赶快叫爹爹。” 那瘦弱的小男孩看看女子,再看看程义,终于怯生生地叫道:“爹爹。” 女子一把抱住程义的大腿:“程义,你今日定要给奴家一个说法,你究竟打算如何安置奴家母子?如若不然的话,奴家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程义的身躯打摆子似的剧烈颤抖着,而脸色已变成了惨白。 “你……你放手!你到底是谁?本官根本不认识你。你这妇人胡乱攀咬朝廷命官,不怕触犯王法森严么?”程义愤怒大叫,毫无堂堂巡按御史所应有的的威严形象。 女子哭得断魂断肠:“不放,放了你又跑了,奴家和这苦命的孩子上哪里喊冤去?” “贱妇你看仔细,本官与你从未谋面,你休得污蔑本官。” 女子一口咬定:“绝没认错,程义,你的模样化成灰,奴家也能拼出来!” 看着这一幕的方铮更是冷笑不已:“程义,人风流本无错。虽说此女只是一风尘女子,但你若真心对她,未免不能成就一段佳话。”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那风流过后,作出此等抛弃妻子的丑事来!程义,你此举与那禽兽何异?” “方铮,我……我没有……你……你听我……”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程义的身体突然一颤,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程义本就不是一个蠢人,此时的他,也终于明白了。 圈套!这分明是个圈套! 一旁的方铮依旧不阴不阳道:“御史大人,是不是认为这是一个圈套?是不是认为方铮是故意陷害你?” “方铮……”程义想要辩解,可是却无言以对。 是圈套那又如何?是陷害那又何妨?明知道这是对方的一个诡计,可问题是自己根本不能去接招呀! 要知道,大楚国一向标榜以仁孝治天下,崇尚那种道德之士。官员风流可以,但是作那抛妻弃子的事情却是极大的丑闻,让人不齿。 今日这事虽说是方铮污蔑,但你一旦和他争辩,势必要传扬出去。以方铮的恶毒,此事一旦出,小则朝堂皆知,大则天下皆闻。 ,一旦真到了那种地步,自己可算是臭满大街,别说当官了,恐怕走到哪,都有人指着鼻梁骂。 谣言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的真实性有多少。谣言的可怕在于,一旦传出去,就必然不受任何人控制。 用句粗俗的俚语讲:一旦到了那时候,就好比黄泥巴掉裤裆里,谁还管你是屎不是屎? 方铮。你太阴险了,太狠毒了。 可是,明知这是对方的一个恶毒之计,可是自己却不能破,也不敢去破。 程义终于低下了原本高傲的头颅:“方铮,你够狠,本官问你,你到底所欲何为?” “给我将老陶给放了,然后你从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 “好!我答应你!”在咬牙切齿地撂下这话之后,程义掉头就走。 看着程义消失的背影,方铮叹息不已。其实要不是事非得以,自己本不愿这样做的。 虽然凭借这稍显无耻的计谋,成功使得陶宇脱困,但方铮更知道,从今日之事之后,他方铮与程义之间的关系将再无回旋的余地。从今之后,他二人将变成不共戴天的生死之敌。 ‘嗖!’一把锋利的短刀擦着方铮的面颊而过,最后深深地嵌入了那廊柱之中。 方铮顿时被吓得一身冷汗:“贼婆娘,又想杀人呀!” “杀的就是你这样的无耻之人。”柳莺儿的秀目之中冒着熊熊的烈火:“方铮,你这无耻之徒,你居然叫我去青楼找女子演这场戏,你究竟将我柳莺儿当成什么人了?” 方铮揉揉自己的鼻子:“贼婆娘,这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嘛?我又没逼你?” “……”柳莺儿一时语憋。 “那这种事,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做?” 方铮正色道:“我方铮乃堂堂朝廷官员,作那种事,不有损我的威严?” “方铮,我要杀了你!” 第一三三章天子来诏 项烨之府,那香案已经摆好。而那来自京城的天使正在宣读着陛下的圣旨。 “诏曰:岳州黜置使项烨,性行温良,厚德载物,为万民之楷模。更有灭邪教弥勒,上书新赋税论,保我大楚万世基业之功。特封为大楚忠靖侯,钦此!” “臣项烨谢陛下圣恩!”项烨双手接旨,叩谢隆恩三称万岁。 “诏曰:岳州参军事方铮,心思慎密,恪尽职守,更有辅佐项烨灭邪教弥勒之功,特封为三品光禄大夫,钦此!” “微臣方铮谢陛下圣恩!”方铮拜谢接旨。 “诏曰:岳州知府陶宇忠君爱国,劳苦功高,亦有辅佐项烨灭邪教弥勒之功,特封为从三品御史大夫!” “臣陶宇谢陛下圣恩!”陶宇叩谢不已。 “陛下特命你三人自接旨之日起,即日随本大学士入京,面见圣上!”宣旨天使徐伦终于宣读完了圣旨。 “臣(项烨)(方铮)(陶宇)遵旨!” 微笑不已的徐伦捶捶自己的腰:“好了,圣旨总算宣读完了,终于不用那么拘谨了!” “完了?这就完了?不应该呀!”方铮一愣。 徐伦面露不愉之色:“方铮,你莫非以为老夫骗你不成?” 方铮腆着笑脸:“徐大学士,下官岂敢?只是下官觉得那弥勒教祸国殃民。此次剿灭它,全赖我等一干人等上下齐心,方能成功!” “可是那陛下缘何只赏我等三人,却置那众多同样出生入死之人于不顾,岂不让人寒心?” 听闻方铮的话语,徐伦脸上的怒意慢慢消失了:“方铮,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些不妥!那么,方铮,你以为又如何?” 方铮毫不犹豫:“徐大学士,下官窃认为在剿灭那弥勒教一役之中的所有有功之人皆应要赏,以示皇恩浩荡,陛下爱民之心。” “言之有理。”徐伦点点头:“那么,老夫就禀明圣上,在剿灭那弥勒教一役中,所有有功之人生者赏纹银五十两,阵亡者赏纹银百两,全家免徭役五十年。” 方铮大喜:“方铮替大家谢过徐大学士。” “方铮,先别忙谢!要知道这笔赏赐生者,抚恤死者的银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虽说老夫同时也是户部尚书,但是一切也得按规矩来。” “方铮,你也知道,如今国库吃紧,恐怕要那批银两拨下来,起码要等下半年的赋税收上去之后。” 项烨上前:“不可,徐大学士,众将士为天下安危,出生入死,理所当然要得到赏赐,如果这还要拖延的话,岂不让天下忠义之士寒心?” 徐伦皱眉:“那公子认为那该当如何?” “徐大学士,项烨愿捐出纹银十万两,以供朝廷犒赏有功之人。” 一见项烨居然肯捐出纹银十万两以作犒赏有功之人,陶宇更是一阵激动,就欲张口。可眼疾手快的方铮一把拉住他。 “老陶,你给我闭嘴!” 陶宇不满地嘟哝:“方大人,你这是如何?公子为了不让那些有功之人寒心,都捐出了十万两。你我皆是大楚国的子民,岂能甘居人后?” 方铮压低声音骂道:“蠢货,你的银子多,想捐,有的是机会。可如今这是公子扬名的大好机会,你冒出来做什么?” “……,下官明白了!”恍然大悟的陶宇连忙缩回了脖子。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此时的徐伦更是眉开眼笑。没错,大楚国的国库吃紧,的确是事实。但是再吃紧,区区十万两的赏银也是拿得出来的。 徐伦之所以这样做,是将一个大好的扬名的机会让了出来,看那项烨能否抓得住。所幸的是,项烨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而至于方铮……好像其人的表现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期望。不过呢?正是因为那方铮的表现屡屡让自己眼前一亮,才使得自己高看他几分。 想到这的徐伦不由地朝方铮多看了几眼。 项烨侃侃而谈:“还有,徐大学士!在此次剿灭弥勒教一役中,掌管我府军的正副统领肖炎和柴洛,还有方铮手下的那护卫胡锰皆立下了赫赫功绩。缘何陛下在圣旨之中,却是只字未提?” “好,公子,这就对了!”看到这的方铮不禁暗暗点头。 徐伦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项烨的眼睛,可项烨却是丝毫不惧,坦然迎之。 “哈哈哈!”片刻之后,徐伦放声狂笑。 “公子,你所想到的事情,陛下怎可能想不到?”徐伦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卷绫锦。 “诏曰:弥勒邪教覆灭,使我大楚基业得保,更使天下万民免遭屠戮!朕甚欣,欲遍赏有功之人。兹有佼佼者三人,名为肖炎,柴洛,胡锰,在剿灭那弥勒教一役中亦是立下赫赫战功。” 、 “特擢升肖炎为正六品昭武校尉,擢升柴洛,胡锰二人为从六品振威校尉。钦此!” 项烨再次叩谢:“微臣项烨替那三人谢过陛下圣恩!” 徐伦笑笑:“你等三人回去之后,好好准备准备,三日之后,一起随本大学士上京面圣。” “是!”三人再次行礼。 方铮朝徐伦拱拱手:“徐大学士从京城远道而来,一路奔波,想必此时更是劳累万分。大人今日暂且好生休息,明日,容下官在俏江南酒楼备下薄酒一桌,为大人接风洗尘。” “俏江南酒楼?”徐伦眯缝着眼:“方铮,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那俏江南酒楼正是你方铮的产业?” “正是。” “那老夫不知,方铮你请老夫赴宴,是真心为老夫接风,还是想让老夫为你的酒楼扬名?” “这……这……”被戳穿心思的方铮尴尬万分。 “哈哈哈!”在场之人,无不发出会心的笑意。 …… 且不说项烨的府上,这几人笑得肆无忌惮。而此时,在那官道之上的一列行辕,却是显得无比的落寞。 就这样走了?难道真的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官轿之中的程义不甘地咬着牙。自己这次来岳州,是奉丞相的命令,来斩断那庶子项烨的一条胳膊的。 只要能够成功地办成此事,必将使得丞相大人大悦,自己的仕途再上一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谁曾想到,本以为这轻松无比的事情,自己居然会失败。而让自己再次失败的不是别人,又是那万恶的方铮。 方铮,你太无耻了,为使陶宇那蠢货脱危,居然找一水性杨花的青楼女子来算计我?这个仇,我程义它日一定要报。 不,不仅仅只是那该死的方铮,就连那狗官陶宇,还有那个妓女,我都不会饶过你们的! 狗官,妓女?等等,这种场景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程义在脑海之中苦苦思索,最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对了!元浦县,那狗县令卢弘,还有鑫月坊的那个叫做林仙儿的臭婊子!都是老朋友呀,时间过得可真快,我都差不多要忘记你们了。 不过既然想起来了,那我程义怎么能不去拜访老朋友们呢? 想到这的程义连忙掀开轿帘子,冷冷道:“本官现在不打算回京了,准备到元浦县城去拜访一下老朋友。” “是!大人!”车队随即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第一三四章告别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三五章家臣 胡锰不再理会江胖子,径自面朝方铮,单膝跪下:“大人此次进京,必将前途无量,它日封王封侯也不是不可能。可大人须知道,咱方家要绵延万年,子孙恒昌,就必须要做到根基雄厚。” “大人,胡锰虽不才,但也肯请大人纳我为家臣。从今以后,我胡锰与大人共进退,若有反复,天打雷轰,子孙死绝。” 而一见到胡锰发誓,江胖子连忙和季元,还有胡锰的那一干手下跪倒:“我等肯请大人纳我等为家臣。从今以后,我等与大人共进退,若有反复,天打雷轰,子孙死绝!” “这……这……”方铮目瞪口呆,他明白,这帮人已经牢牢地将他们的命与自己锁在一起,从今以后,这帮人将对自己忠心耿耿,永不被叛。 胡锰豪迈地一挥手:“拿酒来!” “是。”一个同样热血沸腾的家伙连忙找来一坛酒。 面对那平端的酒坛,胡锰毫不犹豫地一刀子就割破自己的手腕子,让滚烫的鲜血滴了进去。 “我来!”一人高声叫道。 “我来!”另一人更是不甘人后。 …… 整整二十四刀,二十四个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和方铮绑在一起的人。从今日起,他们的性命就与方铮牢牢地捆在一起,方铮荣,他们俱荣。方铮如果衰,他们更是一个也逃不了。 没有人愿意庸碌一生。这些人不但将自己一生的幸福,更是将自己子孙万代的幸福压在了方铮的身上。 而当那酒坛最终传到方铮的手上的时候,方铮也是豪气万丈:“胡锰,把你的刀给我。” “是,大人。”豪气万丈的胡锰将刀递了过去。 “用不着。”此时,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方铮顿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疼。 看着自己汩汩流着鲜血的手腕,方铮龇牙咧嘴:“贼婆娘,我有叫你帮忙吗?” 柳莺儿冷笑不已。“方铮狗贼,我柳莺儿做事,还要问你的意见?” “我就知道,你这贼婆娘总想给我一刀,眼下,终于如愿了。”方铮嘟咙着嘴:“对了,贼婆娘,我问你,我们这些人走的走,留的留,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后怎么办?” 我今后怎么办?柳莺儿顿时怔住了。虽然自己是被迫被方铮驱赶到酒楼去干活,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而又重复的简单生活,再也不用卷入那刀光剑影,永无休止的江湖纷争之中。 自己赫然发现,其实这种平淡的日子,也蛮不错的。可而如今,方铮突然问自己,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个……这个……是呀,我到底该怎么办?柳莺儿茫然了。 方铮点点头,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你这贼婆娘虽然不是东西,但我方铮岂会和你一般见识?阿秀,给她两千两银子,叫她……” 可那个‘滚’字还没出口,阿秀急了:“少爷,不行呀!阿秀和莺儿姐姐相处了这么久,早已情同姐妹。如果这样让莺儿姐姐走的话,阿秀会……会不习惯的。” 阿秀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看方铮,声音变得异常的低微:“少爷,如今的莺儿姐姐也是一个人,无处可去,我看,不如……不如……” 方铮冷笑不已:“阿秀,你的意思是说,不如让她跟在身边,天天恶心我?” “少爷,求求你,答应吧。” “做梦。”方铮断然拒绝。 柳莺儿咬咬牙,抬起头来:“方铮,这么说,你是怕我了?” 方铮一脸的不屑:“怕你?我会怕你?想恶心我?贼婆娘,我倒要看看谁恶心谁?” “方铮狗贼,那就试试吧。”柳莺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行。”方铮更是扭过头去,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等等!方铮一愣。这什么意思?这意思是不是说,这贼婆娘今后就这样缠上我了? 方铮,你的嘴为什么这么贱呀?方铮懊悔不已。 …… 深深的悬崖之下,寒风呼啸,一片悲凉。此时,那疯狂生长的杂草丛之中,正有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躺在那里。而远处,一条早已饥肠辘辘的恶狼正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突然,这恶狼发现了草丛中的这具尸体,顿时变得兴奋无比。 冲到跟前的恶狼对着自己的食物狠狠一口咬下去,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凄惨无比的叫声响起。 “好疼,好疼。”大腿传来的剧烈疼痛之感居然使得那具‘尸体’猛地张开了眼睛。 “畜生,安敢?”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恼怒不已的壮汉直接一拳砸过去,顿时将饿狼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一把抓住那恶狼的尸体,壮汉毫不客气地冲着那咽喉之处咬将下去。随着炙热鲜血的下肚,壮汉的精神也稍稍好转了一些。 壮汉随手就将之扔出老远。随后就捂着自己的脑袋,苦思冥想。许久之后,那沉睡在脑海之中的记忆终于被慢慢唤醒。 “方铮,我杨虎饶不了你。”壮汉狂吼不已。 不错,这壮汉正是那江洋大盗杨虎。那日,在濒临绝境的时候,他愤而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没想到,这悬崖之下,松软的泥土,纷乱的杂草却是救了自己一命。 杨虎放声狂笑:“看来,是天不欲亡我杨虎。” 能够奇迹般地生还,的确是让杨虎高兴不已,但是这却丝毫不能驱走杨虎找方铮报仇的念头。 想想自己在方铮的手上所承受的万般屈辱,再想想,自己那心爱之人此时更知身在何方,杨虎就更是怒从心头来。 可是虽然恨不得立刻将方铮给撕成碎片,但杨虎却更是明白,昔日,自己手下汇集了那么多的英雄好汉,都不能奈何那方铮狗官。而眼下,自己不但孑然一身,更是身负重伤。 说的不客气点,如今的自己,要想找方铮报仇,无疑是痴人说梦话。 以前的杨虎曾不止一次因为自己高超的武艺而自豪不已,而当碰到方铮之后,而在一桩桩的惨败之后,他杨虎才赫然发现,在那个狗官的阴谋诡计面前,自己所谓的的高强武艺其实什么也不是。 既然无法报仇,那么就此作罢?叫我就此作罢?做梦!没错,今日我杨虎是的确不可能找他寻仇,但是他日却未必。 方铮,我今日姑且饶了你。但等到它日,我杨虎名扬天下,威震八方的时候,就是你方铮命丧黄泉之时。 想到这的杨虎面露凶光,大踏步而去。 第一三六章奇怪的被撞客 经过大半个月的路途颠簸,项烨,方铮,陶宇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大楚国的都城,南安城。 南安古城,自从建立到今,历经无数的战火,因此那巍峨高耸的城墙别有一股强烈的沧桑之感。看那城墙之上,那墨黑色的城砖头更是用它的沉默来告诉人们,它数百年来所曾经经历过的恢弘。 公允地说,陶宇所治下的岳州,算是大楚国的一个富裕之所。可是如果和这都城南安城比起来,岳州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高耸的酒肆茶楼,那林立的匠坊商铺,无不向人昭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一行人的车辕缓缓行在那如织的行人之中,耳边的鼎沸之声却从未断绝过。 在将众人安置在官驿中住下,在严厉地呵斥馆驿的人员万不可怠慢之后,徐伦便匆匆告退:“诸位,你们且在这暂且住下,待老夫这去禀明陛下。” “有劳徐大学士了。”项烨,方铮,陶宇也是连忙道谢。 …… 匆匆赶到皇宫的徐伦甚至没有通过内监的通告,就直接冲进了宣德殿。 “什么?烨儿他们已经到达京城了?”听到下首徐伦的禀告,项禹狂喜。 徐伦微笑而道:“回陛下,那忠靖候项烨,光禄大夫方铮,御史大夫陶宇三人和他们一干手下,皆已到达京城。老臣暂且将他们安置在官驿休息,但不知陛下何时召见他们?” “何时召见?”项禹沉下了脸:“徐大学士,你不知道朕心中有多想见烨儿,既然他们已经来京,你就应该直接将他们直接带来见朕,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他们安置在那官驿之中?” 徐伦正色道:“陛下爱怜忠靖候之心,老臣当然知道。只是陛下乃一国之君,而忠靖候虽然是陛下的子嗣,但同样是陛下的臣子,这君臣之礼不可不顾。” 项禹叹息一声:“看来还是朕欠缺考虑。徐大学士,就让他们一干人等暂且在官驿休息,等到明天早朝散后,朕于申时在武英殿接见他三人。” “老臣遵旨。”徐伦告退。 …… 等徐伦退下之后,项禹放声狂笑:“太好了,吾儿项烨,你终于肯来京城了,你终于肯来见为父了。” “烨儿,朕早就知道,你是朕几个儿子之中,最为聪慧之人,只要你愿意的话,立下赫赫功绩没有任何的问题。” “烨儿,朕希望你再接再厉,建下不世之伟业,去堵天下悠悠之口。到时,朕想将这大好的河山传与你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 长途的跋涉,身体的劳累可不是一时半会才能缓过来的。可是当今天子召见,又岂能拖延?虽然此刻的车辕滚滚,可马车之上的那几人却是有些昏昏沉沉。 “哎呀!”一声惨叫,猛然被惊醒的方铮连忙掀开车帘,却见一名穿着长衫的男子,正抱着大腿嗷嗷直叫,表情很是痛苦。 “怎么了?”前后两辆马车之中,那项烨和陶宇也纷纷探出头来。 正骑着骏马在马车旁护卫的肖炎连忙朝项烨点点头:“禀侯爷,刚才马车正拐弯,此人没注意,被方大人的马车给蹭了一下腿。” 胡锰也是恼怒不已:“奶奶的,轻轻碰了碰竟疼成这样?你小子泥巴捏的?” 只见那满头大汗之人停了哀嚎,躺在地上大怒道:“轻轻碰了碰?你瞎了眼吗?我的腿差点没让马车给压断了,这还叫轻?要不换你来蹭一下试试?” “哎哟!活不成了,我要死了。” 既然撞了人,那就不可能就此离开了。无奈的几人只有从马车上下来。 项烨卷起那人的裤子一看,却见大腿上只是蹭破了一层皮,尽管稍微出了一点血,既没骨折也没内伤,充其量也就是个擦伤而已。 项烨顿时松了口气:“虽然这人伤势不重,但毕竟被我们撞了是真的,给他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肖校尉,拿一百两银子给他。” “是,侯爷。”肖炎连忙应道。 可是谁曾想到,面对肖炎递过来的银两,那人却不肯接:“就这点?” 肖炎眉头微皱:“这位兄弟,一百两足可供中等人家一年的日常开销,已经是不少的了。” 肖炎身边的柴洛也是大恼:“小子,人不可以得寸进尺。” “我不管,我不管!”那人直接在地上打滚撒泼起来:“一百两就想将我给打发了?没门。” “我告诉你们,要么你们给我两千两,要么我们报官,让官府之人来处置。否则,没完。” “奶奶的,你他娘的分明是讹诈呀!”看着这人一副泼痞无赖的样子,胡锰大怒,攥起拳头就要砸过来。 “胡校尉,住手。”方铮连忙喝止了他。此时的方铮总算明白了,这人分明是学那后世的碰瓷,纯属想讹诈上一笔的。 让胡锰揍他一顿,固然解气,可是也等于将事情弄得更麻烦。自己一行人刚刚来到京城,正是立足未稳之时,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方铮,申时快到了。”此时的项烨更显得忧虑匆匆,要知道,当今天子是要在申时,在武英殿接见自己一行人。 如果再这么磨蹭下去,未在申时赶到,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虽然项烨焦急万分,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方铮他又如何不知? 方铮摇摇头:“公子,你和老陶他们暂且去见陛下,这里的事情就暂且交给我。” 在短暂地思考之后,项烨也是点头:“ 也好,我和陶大人就暂且先走一步,将这事向陛下禀明,我想陛下应该不会怪的。” “不过,方铮,事情处理完之后,你赶快来。” 方铮微笑点头:“公子放心,我会的。” 在目送项烨,陶宇一行人离开之后,方铮也松了一口气:“我说这位兄弟,咱们名人也不说暗话,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讹点钱。” “想讹钱?可以。我方铮认了,只是我想提醒兄弟你一下,凡事不可做得太绝,否则害得是自己。” “不可做得太绝?此话何解?”那人抬起头笑了。 方铮也拉下了脸:“我的意思说,做人要识趣,要懂得见好就收。” “小子,我再给你一百两纹银,赶紧拿着给我滚!否则的话,休要怪我不客气。” 方铮本想吓走这家伙,可岂知那小子居然寸步不让:“我不识趣,又当如何?” “不识趣的话,我就叫人用马车撞死你。大不了,我事后告诉官府之人,拉我这马车的劣马由于受了惊吓,一时控制不住,将一路人给撞死。” “由于是劣马受到惊讶将人撞死,官府只能判我赔钱了事。你说对吗?” 第一三七章圈套 望着面色阴沉的方铮,可那人却是哈哈大笑:“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方铮,不愧是一个狠人。” 方铮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元浦县,为百余军士无辜惨死军士仗义而言,不惜顶撞潘胤,差点身殒!此等铮铮铁骨,天下几人不佩?” “辅佐那项烨,灭弥勒邪教,使得大楚国江山稳固,更是大功一件。更有那新赋税论,使得大楚国国富民强不再是虚妄之言。” “此外,那些连朝廷都头疼的江湖人物,在你方铮眼中,却犹如草芥一般,举手可除。” “方铮,像你这等旷世奇才,天下但不是孤陋寡闻之人,又有几人不知?” 方铮笑了:“想不到方铮区区贱名,居然京城的人也能知晓。只是方铮不知,阁下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人却也笑了:“方铮,如果你能逃得了眼前这一劫,自然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不过呢……” “不过呢,听你刚才说要让马车撞死我,我还真被吓了一大跳。”那人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方大人,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真不好意思。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特奉上薄礼一份,恳请方大人笑纳。” 言罢之后的那人将肩上的包袱接下,然后递给方铮,最后施施然而去。 看到这一切的胡锰目瞪口呆:“明明是一个讹诈的,可是一眨眼却变成了送礼的?这小子到底搞什么名堂?” 胡锰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掂着那沉甸甸包袱的方铮同样是疑惑万分。只是不知为什么,一股不详的感觉从心底而起。 可就在方铮纳闷不已的时候,一阵纷乱的吵杂声传来,而原本那些闲庭信步的路人们更是落荒而逃。 “怎么回事?”方铮大惊,他分明看到一大帮衣甲亮鲜的军士围了上来。这帮军士个个身强力壮,傲气十足。尤其是那头盔之上。立着一根鲜艳的羽翎,随风而动,煞是好看。 难不成是羽林军?方铮的心一凛然。如此精悍的兵士,如此的装扮,在京城之地,就只有那羽林军了。 “给我将这蟊贼拿下。”为首的羽林校尉指着方铮喝道。 “是。”众羽林军兵士一拥而上。 方铮一声大喝:“本官乃陛下亲封的三品光禄大夫,你一小小的羽林军校尉,焉敢拿我?” 可是那禁军校尉却是冷笑不已:“本校尉奉天子令,缉拿犯罪之人,保护京城的安危。方铮,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员,就算是朝廷一品大员,一旦犯罪,我郑锦也是照拿不误。” 方铮面色凝重:“敢问郑校尉,本官所犯何罪?” “所犯何罪?”郑锦冷笑不已:“方铮,看看你手上的那个包袱,应该就是你从大皇子的府邸偷窃而来的宝贝吧?” “不好。”方铮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郑锦一把从方铮的手中夺过包袱,然后抖落开来。顿时,那耀眼的光芒就冲了出来。 一旁的胡锰也傻眼了,就算再孤陋寡闻之人,看着这些流光溢彩,模样无比精巧的物件,也知道这些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 郑锦得意洋洋:“证据确凿,方铮,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胡锰急了:“郑校尉,这些东西不是我家大人的。这分明是方才那人硬塞给我家大人的。” “有人塞给你家大人的?那人在哪?我怎么看不到?”郑锦故意看看左右。 “那人刚刚走!郑校尉,你听我说……” “够了!胡锰,不要说了。”方铮挥手制止了胡锰。 胡锰急了:“大人,这种情况,如何不能说清楚?” “说清楚?用得着吗?”方铮苦笑不已。 “老胡,方才那假意讹诈之人在莫名其妙地扔下这个包袱之后,就走了!可下一刻,这郑校尉就领着人匆匆赶到,你不觉得这太巧了点吗?” “这……”胡锰顿时无语,经方铮这么一说,自己感到的确是巧了点。 方铮用嘲讽的眼神看着郑锦:“还有郑校尉,你都没有打开这包袱瞧上一瞧,就知道这是大皇子府上丢弃的宝物。” “郑校尉,你可太厉害了。” “郑校尉,我方铮一向只想着如何算计别人,却从来没想到今日,居然也会被人给算计。” “方铮,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脚?” 见被揭穿,这郑锦也不再隐瞒:“方铮,大皇子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方铮皱眉:“如此说来,你郑锦是大皇子的人?而今天的这一切是你们事先谋划好的一个圈套?” “当然。”郑锦得意洋洋。 “郑校尉,我方铮虽然仰慕大皇子威名已久,但遗憾的是却与那大皇子素不相识。可那大皇子何故如此恩宠方铮?” 郑锦直言不讳:“那是因为你方铮是个人才,让大皇子非常欣赏。” “方铮,大皇子见你如此大才之人,居然要跟随那庶子项烨,觉得十分惋惜。大皇子希望你能够抛下那项烨,拜与大皇子的门下。” “而只要你肯拜与大皇子的门下,大皇子向你保证,日后他一旦登基,必让你方铮封侯拜相。” 方铮挑挑眉:“条件还挺诱人的。” “那是当然,为了表示诚意,大皇子说了,方铮,只要你肯答应,眼前,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就作为给你的见面礼。” “郑校尉,你须知忠靖候不但对我方铮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恩。如果我置忠靖候如此大恩于不顾,转而投效大皇子,岂不成了那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 看着面色越来越阴沉的郑锦,方铮挪愉道:“郑校尉,你可以不把自己的脸面当回事。可我方铮可是要脸的。” 郑校尉大怒:“方铮,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 “断无应允的可能。” “方铮,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郑锦将脸一沉:“那本校尉就要请方大人到天牢去做客了。” …… 且放下方铮这边不提,单说项烨那边。 虽说项烨和那项禹已经数年未见,但却不能改变其二人的父子之情。但看到项禹那日渐憔悴的模样,项烨的心中更是一阵酸楚,心中那稍许的不满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而当自己最为心仪的儿子如今一副玉树临风的倜谠俏公子模样,项禹也是大喜。 在例行公事般勉励了项烨,陶宇二人之后,项禹的眼睛就再也没有从项烨的身上挪过。 陶宇虽人不算有多聪明,但也是已识趣之人,在三叩九拜拜谢陛下恩宠之后,便随项禹的贴身内监下去休息。 这父子二人相见,自然有无数的话要交谈。当内侍太监替这二人连续添了三次茶水之后,这二人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第一三八章驭臣之道 项禹看着项烨的目光充满了欣慰:“烨儿,为父如今上了年纪,身体也日渐衰落。你不如就留在京城,也好照顾一下父皇如何?” “儿臣遵旨。”此时的项烨更是心潮澎湃。项烨明白,创造属于自己辉煌的时候即将到来。 “对了,烨儿,朕昔日身为太子时,曾在那乌衣巷购置了一座别院,以备闲暇之时居住。可自从朕登基之后,那地方却是再也没有去过。” “烨儿,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那别院想必已经破烂不堪。但朕认为,只要认真拾掇拾掇,应该还可以居住。” “烨儿,如果你不嫌委屈的话,将那作为你忠靖侯的侯府吧。” “儿臣谢过父皇!”项烨大喜。虽然父皇说那座别院已经二十几年没人入住。但想想,那里可是当今天子住过的地方,又有谁敢让那里荒芜破败下去呢? 项烨强忍激动:“父皇,儿臣昔日在岳州之时,曾得到手下幕僚方铮偌大的帮助……” “皇儿,我不是封他方铮为三品大员了吗?如此厚赏,难道还不够?”项禹皱眉。 项烨微微摇头:“父皇,如果是平常之人,能成为三品大员,哪怕只是一个虚职,这辈子都是值得荣耀的事情!可那方铮不同,其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只给他一个三品光禄大夫的虚衔,岂不是让明珠沉于沧海?” 项禹微笑看着项烨:“皇儿,公允地说,那方铮能辅佐你,灭那弥勒教,保我大楚根基,更是提出那新赋税论,使得我大楚国能国富民强,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既然父皇认为他方铮是一个人才,那为何不愿重用?” 看着迷惑不解的项烨,项禹叹了一口气:“皇儿,你知道为君者,最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臣子吗?” 项烨不假思索:“当然是治国之能臣。” “错!”项禹断然摇头。 项烨奇道:“父皇,不是能臣,又是什么?” “是忠臣!”看着项烨,项禹慈爱地笑了:“皇儿,能臣固然有那安邦定国之能,但你要知道,这能耐越大的人,心思也就越大,也就更容易无视各种束缚。” “可那忠臣则不同,他们最值得称道的是他们的忠心。能耐差点没关系,只要有那颗赤胆忠心,纵然有害,也有害有限。” “可那些没有忠心的人,他的能力越大,就越是让人不放心。” “父皇,那方铮对儿臣的忠心天地可鉴,他没有半点做作之心。” 项禹反问:“皇儿,就算他昔日对你忠心耿耿,可谁能确保以后?” “这……”项烨无言以对。 项禹轻轻地拍拍项烨的肩膀:“皇儿,父皇给你一个忠告,人都是会变的,这世上永远也没有永远的忠诚。” “可是……” “可是就因为怀疑方铮的忠心?而弃如此大才而不用?皇儿,父皇还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 “皇儿,他方铮还年轻,时间多的是,我们无须着急。我们只需慢慢地等,慢慢地熬。将他方铮的傲气慢慢耗掉,将他的棱角慢慢磨平。” “皇儿,父皇给你一个忠告。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很难去珍惜的。当那种千辛万苦才得到而来的东西,人们才会懂得去珍惜,才更会不舍得轻易将它抛弃。” 项烨心悦诚服:“儿臣谢过父皇教诲。” …… 而就在这父子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内侍太监匆匆进来,在向项禹告罪之后,却又看看项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项禹恼了:“混账,忠靖候乃朕的儿子,你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讲的?” “陛下恕罪!”内侍太监强自定下神来:“陛下,那……那随忠靖侯进京而来的光禄大夫方铮他……他被被禁军投入天牢了。” “什么?”无论是项禹,或者是项烨都惊呆了。 “吾儿莫慌。”在安抚了项烨之后,项禹沉声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如实道来。” “是,陛下!”惊恐不已的内监连忙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道来。 项烨大怒:“这分明是诬陷!这分明是大皇兄对方铮的诬陷。父皇,儿臣请您试想一下……” 项禹微笑着打断了项烨的话语:“吾儿,休要激动。为父我还没有昏聩到那种地步,连这种小小的鬼魅伎俩也看不出。” 项烨微微摇头叹息:“只是父皇没有想到,你那不成器的大皇兄这么快就对你下手了。” “皇儿,那方铮曾屡屡帮你贡献良策,立下赫赫之功,堪称你最为得力的臂膀。而皇儿你那大皇兄想必也看到了这一点,故而想借机除掉方铮,断你一臂。” 项烨松了一口气:“既然父皇知道那方铮是冤枉的,那就赶紧令人将方铮给放了吧?” 项禹再次断然拒绝: “不可!” “为什么?父皇?” “为什么?皇儿,虽然那方铮曾屡屡向你贡献良策,但你能保证,他的内心没有滋生骄纵之心?” “皇儿,你要知道,这用人之道,须先抑而后扬。但凡为臣者,须对浩浩皇威有敬畏之心,须能做到侍君以忠,待民以诚。” “他方铮从一小小的布衣,一跃成为我大楚国的三品大员,如此快的擢升速度,在我大楚朝,不说亘古未有,也可算是屈指可数。而更让人不敢轻视的是,他方铮实在太年轻了。” “年轻人,最大的短处就是戾气太重,不知敬畏为何物。如果想让其人日后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必须好生敲打锤炼一番。而眼下,你大皇兄闹的这一出,虽然让父皇有些恼。但父皇转念一想,这未必是坏事,或许这正是杀杀他方铮锐气的大好机会。” 项禹笑道:“皇儿,你知道吗?父皇小的时候,也曾年少轻狂,也曾做出不少混账事,继而惹得先皇勃然大怒。” “皇儿,你知道先皇是如何惩戒父皇的吗?我告诉你,当年的先皇可是直接将朕和徐大学士扔到天牢之中去反省了十日,借此磨去朕的那股戾气。” “虽然堂堂的东宫太子被关到天牢之中十日,是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情。但朕却一点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庆幸,因为那天牢之中的十日,不但让朕明白了许多许多,更让我大楚国多了一位明君。” “而既然朕堂堂的大楚天子都曾在天牢之中呆过,他方铮在天牢之中磨练一番又如何?” “只磨掉他的戾气和傲气,日后我大楚国必将多一个忠君报国的栋梁之臣,而少一个权势熏天的权臣。” 项烨松了一口气:“如果父皇只是想磨练方铮一番,孩儿自然无异议。可是,可是就怕大皇兄他……” “他敢?”项禹的眼睛一瞪:“虽说项骏这孽障嚣张跋扈之至,但是想在朕的眼皮底下杀了方铮,我量他也没这个胆子。” 第一三九章做客天牢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四零章借刀杀人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四一章愚蠢的二皇子 这项奕虽然身为大楚国皇帝项禹的二皇子,可其人也实在太愚笨不堪了。他也不用自己的脑袋想想,自己的那个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大皇兄,会如此好心,将那方铮给弄进天牢,并且还特意来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 一想想那貌美如花的潘惜灵迟迟不肯接受自己,就是因为爱上了那方铮的时候,项奕的心头更是怒火中烧。 方铮,我项奕要你死! …… 方铮纵有万般智慧,也没有料到那堂堂大楚国的二皇子居然会来天牢探望自己,更想不到对方来探望自己的目的却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方铮,你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你了吗?”项奕冷笑着看着自己的情敌。 方铮震惊了。方铮本以为自己只不过需在天牢之中呆上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会有性命之虞。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小瞧那个大皇子了。 那拙劣的栽赃陷害之计根本只是一个引子,而真正的杀着却是如今的这借刀杀人之计。 不过,在震惊的同时,方铮也感到了一丝的庆幸。方铮庆幸的是那项骏虽然心狠手辣,但他却还是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太小瞧我方铮了。 借刀杀人本来是一个狠毒无比的计谋,可项骏所犯的错误就是这把刀却借错了。 “动手!” 说完之后的项奕一声厉喝,他所带来的几条壮汉随即就要上前。 “且慢!”方铮面部改色:“二皇子,我有一个惊天的秘密,不知二皇子感不感兴趣?” “惊天的秘密?”听到这的项奕一愣,然忙喝令自己的手下住手。 这项奕实在太愚笨不堪了。他不知道曾经有不知多少人因为无法按耐下自己的好奇心,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之下,最后却不得不遗憾地倒在方铮的脚下。 而看到对方果然上钩,方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何秘密?赶快说来!” 方铮故意装出一副惊恐:“如果我说出来,二皇子能否绕我一命?” 项奕下意识地就要来一句‘做梦’,但想想却还是笑了:“可以。” 方铮连忙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谢二皇子,谢二皇子。” 看着方铮这样子,项奕鄙夷不已。天下之人皆传这方铮聪慧过人,可依我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带着十足的鄙夷,项奕连忙问道:“方铮,要想活命,就赶紧将那个秘密说出来。” “是!”方铮连连点头:“禀二皇子,那秘密就是方铮有祖传的换颜之秘法。” “换颜之秘法?那是什么东东?”项奕顿时来了兴趣。 “禀二皇子,所谓的换颜之术是指可以将人的一张平庸无奇的面孔换成一张可以迷惑万千的俊俏面孔。” “是吗?真的有如此精妙的术法?”项奕顿时显得激动无比。要知道,身为二皇子的他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唯独让他不满的是却是长了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如果自己有一张俊美的面孔,休说那潘惜灵,试问天下,还有什么样的女人不会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 “二皇子,方铮岂敢骗你?”方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二皇子,方铮小时候,曾经和家人走散,却不曾想遇到了一只饿狼。” “二皇子,你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吗?” 项奕恼了:“方铮,要想活命的话,赶紧将那换颜之术告诉我,说什么饿狼之类的干什么?” “对了,我问你,那恶狼为什么没吃了你?” “回二皇子,因为……因为……”方铮显得极其不好意思:“因为饿狼被吓跑了。” “被吓跑了?”项奕先是一愣,然后笑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能将饿狼吓跑,方铮,你……你长得可真够丑的。” 方铮一脸的羞惭:“二皇子,由于怕我这相貌会将人给吓死,所以我父遍寻奇方,最终在一个高人的手上得到了这换颜秘法。” 项奕的声音在颤抖:“方铮,这是真的?” 方铮苦笑不已:“二皇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现在的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明证。” 项奕狂喜:“太好了,方铮,如果你将这换颜秘法交出来,本皇子不但可以饶了你一命,甚至还可以赏你万两白银。” “谢二皇子,请附耳过来。”方铮招招手。 见此,那项奕的手下可急了:“二皇子,你不要听方铮那胡言,这人的相貌是父母给的,岂能说换就换?” 方铮冷笑不已:“你这蠢货,性命攸关之际,方铮岂敢蒙骗二皇子?” 方铮继续挑唆:“二皇子,此人听我有换颜秘法相赠,不但不为二皇子而喜,反而百般阻挠。分明是居心不良,二皇子切莫饶了他。” 听方铮这一挑拨,头脑简单的项奕更是大怒:“混账东西,老子今天好不容易碰到能使自己变俊的机会,可你不但不高兴,反而还要阻挠我,我看你分明是居心叵测。” “来人,将这混蛋拉出去,然后乱棍打死。” 那人连连叫饶:“二皇子饶命,饶命!小人只不过是不想让你受那方铮的蒙骗,小人可是一片忠心呀!” 项奕暴跳如雷:“这也妈的也叫忠心?你们几个,还不将这混蛋拉出去?” …… 虽然明知道这二皇子项奕上了方铮的当。但看着项奕暴跳如雷的样子,却没人敢触霉头。于是,剩下的几个家伙连忙拉着那个倒霉蛋去了。 项奕余怒未消:“方铮,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然!”笑容满面的方铮勾勾手,示意对方靠上来。 可当愚笨不堪的项奕果然靠上来之后,方铮脸上的笑容却是顿时消失。只见方铮一把拎起地上的那瓦瓮,狠狠地朝着项奕的脑袋砸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项奕的脑袋鲜血直流。 方铮却是毫不手软,左手一把勾住项奕的脖子,右手旋即抓住一块破碎的瓦片,抵住项奕的咽喉。 “项奕,你这蠢货,再敢动一下的话,我就宰了你!” …… 二皇子被方铮劫持的事情很快地就传到了项烨项禹那里。 项禹先是大惊,然后是大怒:“蠢货,简直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可是虽然明白自己的这个愚笨不堪的二儿子是被人当刀使了,但是毕竟父子情深,项禹不能对此置之不理。 “来人,赶紧将朕的銮驾备好,朕要去往天牢!” …… 天牢之中,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方铮,还不将二皇兄给放了?”忠靖候项烨焦急万分。 “方铮,不可胡闹,赶紧将二皇子给放了。”文华殿大学生徐伦慌忙叫道。 “方铮,你果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呀!”丞相潘胤更是冷笑不已。 “项奕,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蠢货,可没想到你比猪还蠢。”大皇子项骏暗暗咒骂不已。 看着这些纷纷劝自己放了项奕的人们,方铮则是断然摇头:“诸位,还是别费口舌了,如果陛下不至的话,方铮是无论如何也会不放人的。” 第一四二章廷仗之刑 而就在这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悠长的声音:“陛下驾到!” 闻之, 一帮人等连忙跪倒在地:“臣等恭迎陛下!” 当匆匆进入天牢的项禹看到眼前的一切,更是勃然大怒:“方铮,朕命令你。放了奕儿。” “微臣方铮接旨。”方铮松了一口气,一把将项奕推倒在地。 而一见项奕终于脱困,十几个侍卫纷纷一拥而上,将方铮给拿下。 项禹怒不可遏:“方铮恶贼,胆大包天,居然敢伤害朕的皇子,其罪不可赦!来人,将此贼拉出去,斩首!” “诺!” “父皇,且慢!”一见到方铮即将被拉出去斩首,项烨急了。 “父皇,儿臣却与方铮交往日久,心知方铮乃一忠勉之人,不是事非得以,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父皇,你要惩戒方铮可以,那逼迫方铮做出如此之举的人又该如何?” “这……”项禹哑言。都不用想,项禹也知道这事的始作俑者是谁,可是让他真的将自己的那大儿子给揪出来,他又是万分不忍。 看到这,徐伦也是叹了一口气:“陛下,依老臣看,方铮挟持二皇子虽为不妥,但想必也是事出有因。” “陛下,我想这一定是二皇子脾气暴躁,言语过激,才惹得方铮大怒,作出如此不冷静的行为。” “陛下,方铮虽然无礼,但看在他年轻气盛的份上,陛下就宽宏大量,饶他一次吧!” 虽然徐伦的这一番话明显是和稀泥的做法,但对于项禹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处理方法。 项禹的脸色缓和了些:“徐爱卿所言极是,朕依就是了。” “来人,将那方铮给放了。” “老臣谢过陛下。” “臣方铮谢过陛下!” 重获自由的方铮活动身躯,连忙跪倒在项禹的面前。 “方铮谢过徐大学士,谢过忠靖候。”方铮对着徐伦和项烨深深道谢。 做完这一切的方铮来到项骏的身边,语气冰冷:“想必这位就是大皇子殿下了?” “不错!”项骏面色铁青。本以为必杀之局,却被方铮再次化解,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甘。 方铮看着项骏,突然一笑:“大皇子,方铮有一金玉良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项骏一愣:“金玉良言?是什么?” 方铮也不答话,却是狠狠一拳朝着项骏的鼻子砸过去,措不及防的项骏顿时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哎呦!”项骏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鼻子。 “大皇子,我所想说的是,想找队友可以,但千万不能找猪做自己的队友。”方铮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反了,反了!来人,给朕将方铮这恶贼拖出去斩首。”看到方铮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殴打项骏,项禹咆哮不已。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自有主张。”捂着鼻子的项骏站起来摆摆手。 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方铮,项骏却突然笑了:“方铮,你叫本皇子不要和猪做队友?果真是一金玉良言,项骏受教了。” 项骏端端正正地向方铮行了一个礼。 这项骏的表现明显让方铮稍感意外,可是谁曾想到又有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陛下,方铮挟持二皇子,可是大罪,如果就这样饶过他的话,那皇威何在?” 听到这的人们纷纷侧目看去,原来出语之人竟是大楚国的丞相潘胤。 听着潘胤的话语,项禹却是眉头紧锁。自己的二儿子被方铮弄得头破血流,他项禹当然不想就此罢休。可是如果要惩戒方铮的话,那项烨和徐伦铁定会不愿意。 虽然对整件事情的经过,在场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一清二楚,但是如果真的闹翻的话,大家颜面都无光。 想到这的项禹恼怒不已。 潘胤,你这老贼,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可是纵然恼火,但项禹却不得不对潘胤的话语作出回答:“潘丞相,依你看,那又当如何?” 潘胤连忙行礼:“回陛下,方铮挟持二皇子,其行虽可原,但其罪不可赦!不惩不足以服众!老臣认为,赐方铮二十廷仗足矣。” “好!依爱卿所奏!”项禹点头。只是区区二十廷仗,烨儿和徐伦应该不会反对。 可是项禹却不曾想潘胤话头一转:“陛下,方铮固然有罪!但二皇子私入天牢,威胁方铮。实在有失皇室仪态,如果不施以薄惩,恐让天下人以为陛下徇私。” 什么?听到这一切的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惩戒方铮还不够,居然连那二皇子项奕也要一起惩戒? 项禹拉下了脸:“潘丞相,当真要如此?” 潘胤丝毫不惧:“正因为陛下乃我大楚国的明君,老臣才敢如此进言。” 项禹面色铁青,好你个潘老贼,居然连朕的皇子都不放过。项禹当然知道,这潘胤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项奕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百般纠缠那潘惜灵,潘胤故而想法报复。 可是虽然心中万分恼怒,但项禹却无法发作。毕竟那潘胤所说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项禹咬牙切齿:“那依潘丞相所言,朕该当如何如何惩戒奕儿?” 潘胤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老臣以为,廷仗一记足矣。” 廷仗一记?闻听,人们松了一口气。区区一记廷仗,既解了那潘胤的怒气,又使二皇子不受到多大的伤害,也算一个不错的主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胤,算你识趣。 项禹面色稍稍缓和:“就依潘丞相所奏。” 听到方铮只不过是挨廷仗十记,项烨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与一脸轻松的项烨比起来,徐伦却是面色凝重。 项烨年纪轻,不知道这廷仗的厉害所处,可是混迹官场五十载的徐伦却岂不知这廷仗之刑的可怕? 廷仗之刑虽然看上去虽不起眼,可要知道执行这廷仗之刑的人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胜任的,那可都是需要经过数年苦练的,这些人对力道的把握早已已经到达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 据说这些人在练习时,会将一张薄纸放在一块豆腐上,然后用木棒捶打。那些炼至巅峰者,这一棍子敲下去,可以将纸张锤得糜烂,可那纸张下面的豆腐却可以完好无损。 正因为这,所以廷仗之刑也是极其可怕 ,那看上去轻描淡写的一下子,那可能会使你五脏俱碎,当场送命。 可那看上去声势浩大的狂揍,或许只能对你造成稍许的皮外伤而已。 陛下虽碍于我和忠靖侯的面子,不杀了方铮,但是这十廷仗之刑法起码要让方铮躺好几天吧? 而至于二皇子那一记廷仗之刑,恐怕……想到这的徐伦不禁苦笑摇头。 徐伦所料想的没错,虽然只是区区的十廷仗,可是还没有执行完的时候,方铮就疼痛得昏厥了过去。 可号称大楚国第一智慧之人的徐伦却还是料错了一步,在挨了那本以为只是做做样子的一记廷仗之后,那二皇子项奕却是惨叫一声,在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之后,就再也不动弹了。 众人皆惊。 大惊失色的项禹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之后,在将自己的手放在项奕的鼻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回来。 项奕……居然死了! 第一四三章三皇子项渝 什么?项奕居然死了?所有的人们再次被震惊了。 文华殿大学士第一个回过神来,他一把揪住那行刑的内侍:“快说,是谁叫你下如此重手的?” 可面对愤怒不已的徐伦,那内侍却是丝毫不惧:“禀徐大学士,此事没有任何人指使。昔日,二皇子曾百般侮辱于我,故而我许辉一直寻找报复的机会,幸而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觅得这一天。” “哈哈哈!”内侍许辉放声狂笑。 此时的项禹更是暴跳如雷:“来人,给朕将这恶徒拖出去斩首。” “是,陛下!”几个武士应声上前。 “用不着!”内侍许辉一声厉喝:“我许辉今日大仇得报,心愿已了。从此,这个世上已再无牵挂之物,我去矣!” 言罢之后的许辉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然后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是使命一拉。 顿时,血如泉涌。 虽然许辉已经自戕,项骏也是咆哮不已:“来人,给我将此贼的尸体拖出去鞭戮!” “是!”众武士连忙将许辉的尸体拖了出去。 “奕儿,我的皇儿!”此时的项禹悲痛欲绝,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幸亏一旁,眼疾手快的项骏,项烨一左一右地扶住。 项骏,项烨一起道:“父皇节哀,父皇万请节哀!” 项禹老泪纵横:“许辉恶贼杀害朕的皇子,罪大恶极。徐伦,朕命令你,给朕诛其九族之内,为朕那可怜的皇儿报仇!” 诛其九族?听到这的徐伦明显犹豫了一下,但看看项禹伤心欲绝的样子,最后还是躬身:“老臣遵旨!” 项禹愤怒的手指向潘胤:“潘胤老贼,你可知罪?” 身体颤抖无比的潘胤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老臣知罪!” “潘胤恶贼,妖言惑君,致使朕皇儿项奕惨死,罪大恶极,自即日起,罢免大楚丞相官衔,永不叙用。” 什么?人们再次被震撼到了。这朝廷一等一的大员,大楚国赫赫有名的潘胤潘丞相,就此被贬为庶民了? “谢陛下!”潘胤顿觉眼前一片阴暗。 …… “父亲,父亲!”潘惜灵那焦急的呼唤之声,终于使得潘胤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潘胤的醒来,潘惜灵则是破涕为笑:“父亲,你醒了,你终于醒来了!这太好了!” 潘胤艰难地冲着潘惜灵一笑:“女儿,为父是怎么回来的?” “父亲,是三皇子得知你昏倒在天牢之中,赶紧令人将你护送回来的。” 潘胤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惜灵,你都知道了。” 潘惜灵没有答话,迟疑了,最终还是缓缓点头。 …… “老师,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黄袍的青年男子冲了进来。 此男子二十岁左右,相貌虽无甚突出之处,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忠厚踏实之感。 而看着这个自称学生的青年男子的出现,不知为什么,潘胤的眼中涌起强烈的厌恶之意。 “三皇子,老夫如今已是一介庶民,怎担当得起三皇子如此的厚爱?” 三皇子慷慷而言:“老师,此言差矣!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项渝再无礼,这点道理也还是懂的。” “况且,老师虽然被父皇贬为庶民,但难保日后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老师,你说这是不是?”看这三皇子项渝,端是无比谦卑。 “项渝,你……”潘胤就欲发作,可是看看身旁的潘惜灵,却还是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 “惜灵,你下去吧,为父和三皇子还有一些私密话要说。” 潘惜灵用古怪的眼神看看潘胤,又看看项渝,最后还是点头:“是,父亲。” 可待到潘惜灵的身影刚刚不见之后,潘胤就咆哮不已:“项渝,老夫问你,你对此事作何解释?” 项渝故作不解:“老师,你这说的什么话,弟子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潘胤怒不可遏:“项渝,老夫一直将你当做老夫最为得意的弟子,可却万万没想到,如今的你却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项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项渝能得到老师如此盛誉,真是愧不敢当。” “愧不敢当?我看你是当之无愧!想我潘奕一辈子都在算计人,陷害人!可是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会被人给算计,而这个算计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弟子。” 项渝丝毫不以为耻:“老师,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师能拥有项渝如此杰出的弟子,应该感到骄傲才是!” “你……”潘胤一时气急,许久,才咬牙切齿道:“项渝,你可知那徐伦已被陛下派出去诛杀许辉的九族了,你就不怕……” 项渝微微一笑:“老师,弟子在听到二皇兄遇害的消息之后,悲痛之余更是大怒不已。为了给二皇兄报仇,弟子已经令人将那许辉的九族尽皆屠杀,已经无需劳徐大学士了。” “什么?”潘胤大惊,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忠厚老实,平庸无奇的弟子,居然不但心思狡诈,而且心肠更是狠毒无比。 …… 项骏的府邸。 “潘胤教了一个好徒弟呀!”项骏哈哈大笑。 “大皇子,那潘胤一向老奸巨猾,可他却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自己弟子的手上。”身为项骏智囊的邱懿也是摇头不已。 “假借身体虚弱,一直在府中静养,让人对你难起戒备之心。待到时机一到,骤然发难,那二皇子死得可真冤呀。” 项骏一声冷哼:“项奕的确死得够冤。不过我也没想到那项渝忍耐力居然如此之强,说的难听点,恐怕你我,当时遇上这事情,也不免着了他的道。” 邱懿点点头:“大皇子所言极是。” “对了,邱先生,那许辉的家小有没有被救出来?” 邱懿摇头叹息不已:“对不起,大皇子,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项骏奇道。项骏知道那文华殿大学士徐伦虽为自己父亲的至交密友,但却有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 虽说此次奉父皇的旨意,去诛杀那许辉的九族。但如果邱懿若苦苦哀求,打动其悲悯之心,救下那许辉家室的几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而一旦有了人证在手,就能给项渝那混蛋重重一击。 可……可为什么邱懿说一个都没有呢? 邱懿一脸的不甘:“大皇子,那是因为陛下令徐大学士将做之事早已由那邱懿给代劳了。” “杀人灭口?项渝,你好狠毒!”项骏咬牙切齿。 第一四四章迷离扑朔 “疼疼疼!”方铮龇牙咧嘴。 “方铮,你这个蠢货,如果不将体内的淤血化掉的话,恐怕你连这辈子都休想站起来!”柳莺儿冷哼一声,然后抽出一声银针。 方铮顿时面色大变:“贼婆娘,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送你归西!”柳莺儿冷笑着,将手中银针朝方铮插去。 “啊!”方铮又是一声惨叫。可是柳莺儿却是毫不手软,接连将好几根银针朝着方铮插去。 看着像杀猪一样惨叫连连的方铮,阿秀心惊胆战:“莺儿姐姐,少爷他不会有事吧?” 柳莺儿用鄙夷的眼神看看方铮,再看看阿秀,笑了:“阿秀妹妹不要怕,这蠢货死不了的。” 虽然惨叫不已,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方铮觉得自己被银针所插之处的疼痛感在慢慢消失,而一股炙热的感觉涌了上来,让人浑身上下觉得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喂,贼婆娘,你居然会那针灸之术?” “废话,我们行走江湖之人,受伤那可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不会点医术怎么行?” “贼婆娘,你不是非常恨我吗?为什么要救我?” “哼!要不是怕阿秀妹妹伤心,谁要救你?” 柳莺儿皱眉:“对了,方铮,你昏迷的这三天里,嘴里一直念叨着恶婆娘,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问你,你嘴中的那恶婆娘是谁?” “什么?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他再次环视左右,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那么的陌生。 阿秀擦擦眼泪: “少爷,你的确是昏迷了三天,莺儿姐姐没有骗你!至于这栋新宅子,是忠靖候买下作为我们安身之所的。” “还有,肖炎肖校尉对我说,在少爷你醒来之后,代他转达忠靖候的歉意,忠靖候说是他对不起你,害你沦落成这样。” 阿秀撅起了嘴:“道歉居然还能请人代劳,这忠靖候可真够忘恩负义。对了,还有那个陶宇陶御史,也特不是东西,居然也只是派人来探望少爷,自己都不肯登门。” 方铮叹了一口气:“阿秀,不要怪他们,他们这样做,也是身不由己!” 方铮当然清楚,在自己惹得项禹龙颜大怒的情况之下,那项烨和陶宇来看自己,一旦被项禹得知,就好比那火上浇油,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想了想,方铮突然道:“对了,阿秀,忠靖候和陶御史来看我,有没有带礼物来?” “呸!” 柳莺儿唾了一口:“方铮,你这个财迷,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礼物,你羞不羞?” 见柳莺儿这样说方铮,阿秀可不干了:“莺儿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少爷呢?你说少爷是财迷,可我怎么看到你将陶御史所送礼物之中的一对玉镯给藏了起来?” 顿时,柳莺儿的俏脸通红。 “哈哈哈!”方铮放声大笑:“贼婆娘,原来你我是同道中人呀!” 柳莺儿恼羞成怒:“方铮,不就是一对镯子吗?我还给你就是了。” “别别!”方铮连连摆手:“那玩意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上,就干脆便宜你好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没有几件好的首饰衬托衬托,岂不是暴殄天物?” “你……”大怒的柳莺儿就又欲和方铮争吵,可是却被阿秀给一把拉住。 柳莺儿心有不甘:“对了,方铮,我方才问你,你嘴中念叨的那个恶婆娘到底是谁?能让一个人昏迷的时候都忘不掉的女人,可想她在你心目之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方铮恶贼,你可知道,在你昏迷的这三日里,阿秀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不眠不休。” 柳莺儿恨恨地看着方铮:“方铮恶贼,你有阿秀妹妹如此好的一个女孩子,你还在念叨着别人,你知不知羞?” 阿秀慌了:“莺儿姐姐,你不要这样说少爷,少爷他不是那样的人。莺儿姐姐,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那潘丞相之女潘惜灵小姐?” “什么?是她?”柳莺儿一愣。虽然自己跟着方铮这个混蛋没有多久,但是有关这混蛋的一切,阿秀早已如数家珍地一样向自己说起。 虽然此时的柳莺儿依旧对方铮恶贼恶贼地大骂不已,可是心中早已没有了昔日对方铮的那股恨意。 甚至想想这恶贼的那些所做所举,甚至……甚至…… 方铮,你这令人不耻的恶贼,为什么偏偏会做出那许多英雄之举。而那杨虎……想到这的柳莺儿不禁黯然神伤。 “对了,阿秀,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方铮明显感觉到了阿秀脸色的不对劲。 “没有,没有!”阿秀连连摆手,可是在方铮责怪的目光之下,却不得不据实相告。 什么?那三皇子项奕被打死了?而项禹更是迁怒于丞相潘胤,将之打为庶民?方铮惊呆了。想不到在自己昏迷的这短短的三天里,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阿秀的脸上浮现稍许的不忍:“少爷,那潘胤虽然不算是个好人,但陛下却因为二皇子的死,而一怒之下将他打为庶民!这……这……” 柳莺儿不满了: “阿秀妹妹,听你的口气,是不是有点可怜那潘胤潘老贼?” “不,不!不!莺儿姐姐,那潘胤将少爷害得这么惨,我怎么会可怜他呢?”脸色通红的阿秀连忙摆手。 “好了,你们俩个不要再说了!”方铮叹了一口气:“那潘胤从堂堂大楚国的丞相沦落为一介庶民,的确是悲惨了点。阿秀,你心地善良,对此,心生怜悯之意也无可厚非。” “至于贼婆娘,你说那潘胤咎由自取,我看未必!”方铮苦笑不已:“我看,这京城的水太深了。” 京城的水太深了?这是什么意思?阿秀和柳莺儿面面相觑。 “没错,方铮,你说的没错,这京城的水实在太深了。”随着一声叹息,那文华殿大学士徐伦由胡锰伴随着走了进来。 “方铮见过徐大学士。”方铮艰难地想要起身。 徐伦连忙摆手:“方铮,你现在重伤在身,切不可乱动弹。” “方铮一直敬仰徐大学士的忠君爱民之心,而眼下,京城居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可方铮却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实在可悲。” “徐大学士温良恭俭,乃让百姓交口称赞的淑人君子,但不知能否其中原委告知方铮,省得方铮日后死得不明不白!” 徐伦面露尴尬:“这个……这个皇室之事,方铮,你又何必苦苦追问到底?” 方铮寸步不让:“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徐大学士,如果你连这潜在的危险都不愿告诉方铮,那么方铮只有……只有……” 徐伦的心一紧:“只有怎样?” 方铮悠悠道:“方铮唯有逃遁一路可走。” 第一四五章惊天秘闻 “逃?”徐伦勃然大怒:“方铮,忠靖候对你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如今他身处漩涡之中,正是需要援手之时。可你方铮却置忠靖候大恩于不顾,妄图一逃了之。方铮,你还有没有一点的羞耻之心?” “徐大学士,我……” 徐伦丝毫不给方铮开口的机会:“方铮,你生性本善,更有那经天纬地之才,匡扶社稷之能。造福万民,流芳百世是你的荣耀,更是你的责任。可你却置这天下苍生的安危于不顾,妄图一逃了之。” “方铮,你对得起我大楚国的万千百姓吗?” 看着义愤填膺的徐伦,方铮却是叹息不已:“没用的,徐大学士。方铮早已不是那种激扬少年。” “徐大学士,我方铮是很现实的,不要用什么大义来激我。” “徐大学士,要我方铮继续留在京城,可以,但是必须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这一切,如果徐大学士不答应的话……” 方铮扭头看向阿秀:“阿秀,赶紧收拾一下,少爷我马上辞官,我们回岳州,继续做那富家翁去。” “嗯!”阿秀连连点头。少爷说的没错,与其在京城做一个时时刻刻都要担惊受怕的大官,还不如回岳州去做一富家翁。 “且慢!”徐伦连忙摆手。 方铮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徐大学士愿意说了?” 徐伦咬咬牙:“方铮,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方铮断然摇头:“徐大学士,事关方铮的脑袋能否继续留在脖子上,方铮岂能退让?” 徐伦无可奈何:“既然你方铮不肯退让,那唯有老夫退让了。方铮,我可以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能让这几人暂且退避。” “不行。”方铮断然拒绝:“徐大学士,胡锰和阿秀都是和我方铮同生共死过之人。他们对于我方铮来说,就犹如我的家人。” “徐大学士,这事关生死存亡,方铮能隐瞒自己至亲的家人吗?” “而至于那个婆娘……”方铮瞟瞟柳莺儿:“她也算我的半个家人。” “方铮,你……”柳莺儿大怒,就欲发作,可还是被阿秀给拉住。 望着无任何回旋余地的方铮,无奈的徐伦只有妥协:“好吧,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不过,方铮,你要明白,知道这一切的你,就等于彻底将自己的后路给断掉了。” “断了后路更好!”方铮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了退路,这才能破釜沉舟,死里求生。” …… 小半个时辰之后,徐伦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讲述:“方铮,你后悔吗?” 虽然震惊无比,但方铮却是摇头:“徐大学士,后悔是只有那些蠢货才会做的事,他们根本不明白,当危险到来的时候,再后悔已经于事无补,你唯一该做的应该如何去面对它。” “好,果然是方铮,不愧是我徐伦看中的人。”徐伦欣慰地点点头。 徐伦看着方铮,突然问道:“方铮,你观陛下何许人也?” “这……”方铮顿时被问得措不及防。 “这个……回大学士,陛下仁厚礼贤,恭俭爱民,实乃一代圣君。”方铮硬着头皮道。 徐伦苦笑不已:“仁厚礼贤,恭俭爱民,实乃一代圣君?方铮,这真是你心中所想?” 方铮根本不敢直面徐伦:“回大学士,这皆是方铮肺腑之言。” 徐伦摇摇头,一脸的失落:“方铮,想你在元浦县,为了那百余枉死的军士,仗义执言,不惜得罪潘胤。那等铮铮铁骨,就连老夫我也是佩服万分。” “可是如今的方铮,却为了苟安,说此等言不由心之语,让老夫心寒呀。” “方铮,你既然不愿说,那老夫就替你说吧。这陛下虽勤政爱民,锐意图治,但可惜太过优柔寡断,不知家与国,孰重孰轻。” “这陛下已登基逾四十载,虽无失德之处,可却不能如高祖般去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更不能做出如太宗般励精图治,扬我大楚国威,令万邦来朝的赫赫伟业。” “方铮,此等君王,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只能勉强称作明主,何来圣主一说?” 方铮哑然。徐伦所说,正是他方铮的心声。 徐伦死死地盯着方铮的眼睛:“方铮,陛下由于太过溺爱自己的孩子,故而对你有所亏待,但老夫希望你能以宽仁为怀,原谅陛下那一次。” “方铮不敢。” “方铮,你是否记得老夫曾对你说,如今的陛下虽看上去生龙活虎,但实乃用虎狼之药进补所致?” “徐大学士,方铮记得。”方铮越发糊涂,这徐大学士此时说这作甚? 徐伦继续道:“那方铮,你可知那薛御医曾偷偷对老夫说了什么?” 方铮顿时心一抖:“那薛御医说了什么?” 徐伦一声长叹:“那薛御医曾悄悄告诉老夫,陛下的寿元已经不足半载。” 什么?陛下的寿元已经不足半载?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方铮只觉得口干舌燥:“徐大学士,这……这有没有可能是薛御医和你开玩笑?” 徐伦脸一寒:“方铮,事关陛下龙体康健,他薛御医岂敢说妄语?” 方铮的额头直冒冷汗:“那……那是不是薛御医看错了?” 徐伦一声哀叹:“方铮,那薛御医行医四十载,素有我大楚国第一神医之称,你认为他可能错吗?” 方铮黯然,只是额头早已是冷汗澄澄。 徐伦一脸的伤悲:“方铮,面对一个只有区区不到半载寿元的可怜老人,你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恨意,也该放下了吧?” “方铮……明白。” 徐伦不再理会方铮,看向那目瞪口呆之人:“几位,今日你们所听的惊天秘闻,一旦张扬出去,后果会是如何,就不用老夫多说了吧?” 闻之,阿秀连连摆手:“徐大学士……你放心……我们……我们是不会乱说的。” “我们……也是。”饶是胡锰,柳莺儿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可在这瘦弱的老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居然不敢抬起头来。 徐伦再次看向方铮:“方铮,陛下时日已经不多,而那继承大统的人选自然要从陛下的子嗣中挑选。” “方铮,时到今日,陛下这三嫡一庶四位皇子,你应该都算结识过了。而真正才德兼备,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君,造福万民的人是谁,想必你的心中也亦有了答案。” 第一四六章优柔之君 方铮的声音低沉:“方铮以为,那忠靖候宅心仁厚,更有那鸿鹄之志。如果能成为天下之主,实乃百姓之福,我大楚国之幸。” 徐伦笑了:“正是如此!可方铮你有没有想过,那忠靖候虽是为君的上上人选,可是却是庶出,如之奈何?” 此时的方铮终于抬起了头来,而目光更是炯炯:“唯有立那赫赫之功绩,收那天下万民之心。” 徐伦充满期翼地看着方铮:“可真要立下那赫赫之功绩,真要要收取那天下万民之心,又岂是一件易事?方铮,你认为单凭忠靖候一人之力,能做到吗?” “如如若这忠靖候它日不能为君,这天下百姓有有谁去怜恤?” “徐大学士,不用说了,方铮知道该怎么办了。”方铮咬咬牙:“徐大学士,方铮恳请大学士让方铮去做官。” “你说想要做官?” 任凭徐伦聪慧绝伦,也想过方铮会以何种的方式回答自己,可却唯唯想不到方铮的回答居然是要做官。 “方铮,你已经是三品光禄大夫,在我大楚朝,可算实打实的高官了,如果你再想升,难也!至少,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的。” 方铮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徐大学士,方铮所说的做官并不是指的升官,而是想做一个有实权的官,哪怕是区区八品也可。” “如果没有实权的话,就算是堂堂二品大员,方铮也不稀罕。” 徐伦眼中精光四溅:“好一个方铮,果然有老夫昔日的风采。但不知你想做什么样的实官?” “那能掌握兵马的武官。” 没错是,是那掌握兵马的武官。来自后世的方铮非常的清楚,要想有话语权,必须紧紧握住那枪杆子。 …… 大楚皇帝的寝宫之中,伤心不已的项禹正躺在龙床之上。 “陛下,赶紧喝了这汤药吧!”一个内监小心翼翼地将汤药呈了上去。 项禹也不应声,端起汤药就朝嘴中灌去。可就在那内监准备退下之时,却是项禹‘彭’地一声将碗砸在地上,然后大骂不已:“你这狗奴,这汤药为何如此之苦?你莫非想要弑君?” 那内监顿时吓得战战兢兢,连忙跪倒在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项禹怒不可遏:“大胆狗奴,胆敢弑君,罪无可赦,来人,将此恶贼拖出去枭首!” “是,陛下!”几个内侍连忙上前,将这倒霉蛋拖了下去。 而看到这一切的那温柔端庄的丽妃,哀叹一声,上前劝道:“陛下切莫动怒,切莫动怒,龙体要紧。” 看着这个自己最为心爱之人,项禹强压怒火:“爱妃,朕岂不知动怒对于朕的龙体来说,有百害而无一益?” “朕只是想起朕那惨死的奕儿,伤心呀!”想到那已经死去的项奕,项禹更是老泪纵横。 看到这,丽妃连忙示意周围的内监和嫔女们下去。 “陛下,那杀害二皇子的凶手已经伏诛,想必二皇子在九泉之下,也终于可以瞑目了。陛下何必依然如此伤心?” “爱妃真的这样认为?”项禹死死地盯着丽妃的眼睛。而在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丽妃根本不敢直视。 丽妃不敢直视项禹的目光,而声音更是低微无比:“陛下何出此言?” 项禹一声叹息:“爱妃莫非真的以为朕老了?爱妃莫非真的以为朕不知那恶贼许辉早已拜入了那孽子项渝的门下?” “陛下……”丽妃无言以对。 想起惨死的项奕,痛心疾首:“朕虽然知道朕的这三个儿子皆是不成器之徒,可是朕万万想不到,那个畜生居然会对自己的兄长下手。” 情不自禁的项禹嚎啕大哭:“老天爷,朕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朕的这些子嗣手足相残?” “爱妃,你告诉朕,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项禹因为痛苦而变得有些狰狞的面孔,丽妃感到一阵后怕:“陛下,臣妾……臣妾不知。” “不知?朕如此疼爱于你,如今想听一句真话,都不可以?爱妃,你对得起朕吗?”项禹咆哮不已。 “陛下,臣妾……臣妾虽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臣妾却清楚地记得徐大学士说过的一句话。” “徐大学士说,陛下太过溺爱自己的三位皇子,恐非大楚国的幸事。” 项禹大怒:“我溺爱他们?爱妃,那三个孽子哪次犯下罪孽,朕没有严惩他们?如此,怎么能叫溺爱?” 丽妃连忙告罪:“陛下,臣妾知错,臣妾知错。但臣妾不知陛下对那三皇子该如何惩戒?” “如何惩戒?”一说到这,项禹怒不可遏:“项渝这孽子大逆不道,居然做出那弑兄之举,朕岂能饶他?” “朕决定……朕决定惩戒那孽子的皇子用度减半,并禁足一月。” 丽妃默然。皇子用度减半,禁足一月?这就叫严惩吗? 陛下,三皇子犯下如此罪孽之举,你的惩戒为何如此之轻?陛下,你须知,惩需使人畏,罚需使人惧。如若做不到的话,这样的惩戒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 项禹老泪纵横:“爱妃,朕恨不得撕碎了那孽子,可是朕做不到呀!都说那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孽子再不济,也是朕的骨肉,朕舍不得呀!” 见此,丽妃只有安慰:“陛下莫伤心,莫伤心,保护龙体要紧。” “陛下,虽然大皇子和三皇子心胸狭隘了点,但不要忘了忠靖侯项烨性格温良,厚德载物,乃难得一见的仁人君子。陛下有忠靖侯这样的子嗣,足见老天对陛下也不薄。” 当听到丽妃提起项烨的时候,项禹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些。“没错,朕虽有四子,可却唯独这烨儿可堪一用。” “爱妃,朕知道,烨儿的品德谦良,这大楚的江山只有交到他的手中,才能万世永固。可是烨儿是庶子,如想让他继承他大统,需得他有足够的名望才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可是……可是烨儿虽有灭那弥勒教之大功,可是要得已封为世子,名望却还是不够呀!” “烨儿,为父这些年来身体越渐渐憔悴,自感时日不多,烨儿,你可要加油呀!”说到这的项禹剧烈地咳嗽起来。 项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然后倒出几颗黑乎乎的丹药来,仰脖吞服而下。 一旁的丽妃兼职不忍:“陛下,此药性子太烈,陛下还是少服为妙。” “朕知道了。”项禹挥挥手。 “微臣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叩见陛下!”可此时,殿外,传来了一人的朗朗之声。 见殿外那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叩见,丽妃连忙起身告退:“陛下,那徐大学士乃国之栋梁,此次觐见陛下,想必亦是为那国家大事而来。” “臣妾乃后宫之人,不宜参与国事,乞告退,望陛下恩准。” “去吧,去吧!”项禹微微一笑。 第一四七章徐伦逼宫 待到丽妃退却之后,项禹连忙朝殿外迎将而去。 徐伦连忙下跪:“微臣徐伦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笑不已的项禹慌忙搀扶起徐伦:“徐大学士,此处无外人,你我二人之间就不必行那繁琐之礼了吧。” 徐伦正色道:“陛下为大楚国之君,徐伦为大楚国之臣。这君臣之礼如何能废?” 待将徐伦迎进宫来,项禹挥手示意其坐下:“不知徐大学士来找朕,所为何事?” 徐伦叹了一口气:“陛下,老臣年事已高,面对那这日常公务,已经越来越有力不从心之感。” 听到徐伦这么说,项禹也是一声长喟:“徐大学士感到精力不济,朕又何尝不是如此?” 徐伦拱拱手:“所以老臣恳请陛下收回一些老臣的职务,也好让老臣轻松一些,好再多活几年。” “徐大学士莫非是想偷懒不成?”项禹乐了:“不过徐大学士说得道理,如果因为这繁琐的公务累倒了朕的股肱之臣,那可是我大楚国的悲哀呀。” “但不知徐大学士想将何职务推出去?” “陛下应该还记得,那武卫军原本为怀化将军霍礴所统领,只不过半年之前,那霍礴已告老还乡,所以那武卫军暂且就由老臣统领。” “陛下,老臣乃文臣,不擅武略之事,暂且统领那武卫军一段时间,勉强尚可。可是时间一长,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呀!” “徐大学士,难不成你不想再继续统领这武卫军了?”项禹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南安城,做为大楚国的都城所在,不容有乱。 而维护这京畿之地安全的军队一共有两支。一支为羽林军,为大皇子项骏所统领,而另一支则就是这武卫军,暂且大学士徐伦统领。 羽林军编制为八千人,而武卫军人数稍少,但也达到了五千人之众。而正因为这羽林,武卫二军担负着保卫皇宫与京师安全的重责,所以必须交于自己亲信之人统领。 可如此重要的一个职务,徐伦怎么想推出去呢? 项禹眉头紧锁:“徐大学士想不再统领这武卫军,朕虽不舍,但也不想强人所难。但不知徐大学士,可否有接替你统领这武卫军的人选?” 徐伦直言不讳:“有!那忠靖侯昔日的幕僚,如今的那三品光禄大夫方铮。” “方铮?”闻听,项禹先生一愣,然后大怒。 “徐大学士,那不是由于那方铮,我那奕儿会惨死吗?” 徐论愣了:“陛下,方铮劫持三皇子是真的,可残害三皇子致死,却与那方铮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何无关?徐大学士,你难道不明白,我儿惨死,一切皆从方铮劫持奕儿开始。如果当初的方铮没有劫持奕儿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想到那惨死的项奕,项禹更是悲从心头来。 徐伦惊呆了:“陛下,当时是三皇子要取方铮性命。性命攸关之际,任谁也不会束手待毙。陛下若是因为这而迁怒于方铮,实在……实在太荒唐了。” “荒唐?何为荒唐?”项禹恶狠狠道:“徐大学士,朕皇儿的性命又岂是他方铮的贱命可比?” 看着这项禹,徐伦显得极其的痛苦:“陛下知不知道,这话一旦传扬出去,会使多少忠义之人伤心?” 项禹咬咬牙:“朕没有因为吾儿之死而惩戒他方铮,就已经是宽仁为怀了。可是徐大学士要让朕将这武卫军交给他,做梦。” “朕就算将这武卫军交于项骏那孽子,也不会交于方铮。” “不可。”徐伦大惊:“这羽林军和武卫军乃守卫京师的两支精兵,不但相互依存,更是相互制约。如果皆交于大皇子之手,陛下有没有想过这后果会是什么?” “那……那朕就决定另选他人。徐大学士,我大楚国人才济济,能人志士是更数不胜数。朕就不信,还没有才能超过他方铮之人。” 徐伦一声叹息:“陛下,老臣愚钝,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我如今的大楚朝,有哪个人的才能胜出那方铮的。” “徐大学士……”项禹一时语憋,许久之后才不甘道。 “徐大学士,你推举任何人不好,可缘何对那方铮情有独钟?” 徐伦皱眉:“陛下莫不是还因为那三皇子之事?” 项禹回避着徐伦的目光:“那方铮太过桀骜,虽也算薄有才名,可却不能大用。还是等过个几年,磨去他的棱角,再用不迟。” “陛下,将那方铮搁置几年,的确能磨去其的棱角,但恐也会磨去其的锐气。” “陛下真忍心因为陛下的一己之私,而看如此一个大才泯然众人乎?” 项禹也恼了:“徐大学士,不管你如何说,朕是绝不会将武卫军交于那方铮之手的。” “陛下,方铮忠君爱国,智冠天下,缘何不能统领那武卫军?” 项禹一甩袍袖:“徐大学士,不管你如何欣赏那方铮,朕说不允就是不允。” 徐伦毫不畏惧:“陛下如若不允,老臣徐伦这就辞官归隐,从今不再管那朝堂之事。” “这……”项禹愣住了,他死死地盯着徐伦的眼睛,可是却看不到对方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徐伦跪倒在地:“臣微臣恳请陛下封方铮为大楚宣威将军,掌管武卫军。” “爱卿请起,请起,此事……我们日后再商议。”项禹就欲搀扶起徐伦,可对方却一动不动。 “臣恳请陛下封方铮为宣威将军,去掌管那武卫军。如若不允,就许老臣告老还乡。” “这……这……”项禹仰天长叹:“贤弟,你缘何要对愚兄苦苦相逼?” “贤弟,你我虽为君臣,但项禹却一直视贤弟为我至亲之人。但凡贤弟的要求,愚兄无一不允,可是唯独在这方铮一事上,为兄是断然不允。 “兄长!”激动不已的徐伦对项禹称呼也变了:“那方铮不但智冠天下,更有着一颗忠君爱国的赤子之心,此等人才,称为国士一点也不为过。” “可兄长却因为一人的好恶,置此等大才与不顾,岂不让天下忠义之人寒心?陛下要做的是那流芳百世的万世明君,心胸岂能如此狭隘?” “兄长,你好糊涂呀!” 此时的徐伦黯然神伤:“既然兄长不愿启用那方铮,徐伦只有告老还乡。” 看着这徐伦,项禹异常的颓丧:“贤弟真的忍心弃兄长而去?” 徐伦默然,只是默默地摘下头上的官冕,放置一旁,最后蹒跚而去。 望着徐伦的背影,项禹抽泣不已: “贤弟莫去,贤弟莫去!贤弟的要求,愚兄答应就是了。” 第一四八章武卫军 这武卫军既然是守卫京畿的一支精兵,所以驻扎之地不可能离京城太远。在南安城北面不足十里之处,就是这武卫军的营盘所在之所。 武卫军的人数大约在五千左右,分为三营,分别为骑兵营,步卒营与那弓弩营。这三营兵士的统领皆为正六品昭武校尉。 这武卫军的统帅原为怀化将军霍礴,而自从霍礴半年之前,告老还乡之后,这统帅一职就由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兼任。 可虽说这武卫军归徐伦统领,但这徐伦乃朝廷重臣,公务繁忙,不可能时时来过问这武卫军之事。因此,这武卫军日常的军务,都由那三位校尉来打理。 而昨天,武卫军的三位校尉大人就接到了圣旨,说陛下已策封光禄大夫方铮为宣威将军,为这武卫军的新统帅。 而今天,就是这武卫军新统领方铮方大帅到来的日子。 此时,武卫军的那校场上旗番招展,全军肃立。看那五千余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枪矛锃亮,气势逼人。 而在阵前,更有三个骑着战马的将军,在靠近辕门的地方静静等待着。 一骑神俊的黑马打了个响鼻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见此,弓弩营统领洪亨连忙拍了拍马首,安慰着自己的爱驹,然后微微歪了歪身子,向身边一位一脸肃静,如同石雕铁铸般的将军懒洋洋地道:“张承将军,我说咱摆这么大阵势做什么?” 步卒营统领张承摇摇头:“洪将军,今日可是我们武卫军的新统帅方铮方大人到来的日子,自然不能乱了规矩。” 洪亨不以为然:“张将军,那光禄大夫方铮只不过是一碌碌无能之辈,我等犯得着如此敬畏他吗?” “无能?”张承苦笑不已:“洪将军,那方铮虽处弱冠之年,却能辅佐忠靖侯去那弥勒之患,提那新赋税论。就连那些连朝廷都要头疼不已的江湖人物遇到他方铮都不免惨败而回,如此文武双全之人,又岂能是平庸之辈?” 洪亨摇摇头:“张将军,你未免太高看那方铮了。灭弥勒邪教,剿江湖贼寇,的确使那方铮大出风头。但是想想,如果你我二人面对那样的情形时,未必做的比他方铮差,或许比他方铮还要好。” “张将军,我承认那方铮勉强也算是个人才,去指挥一般的军队也尚可。我武卫军乃大楚国精兵之中的精兵,更担当着护卫天子,守卫京畿的重责。如此重要的一个职位,非那种才能杰出,深孚众望之人,不可胜任。” “可陛下缘何要将如此重要的职务交于那方铮?” 张承大喝:“洪将军,我等皆是陛下的臣子,岂能妄议陛下之事?” 最后那个面孔白净的将领嬉笑着凑了过来:“二位将军,范某怎么听说将我武卫军交于那方铮并非陛下的本意,而是徐大学士以退隐相逼?” “范某不知那方铮使了何种手段,居然能使徐大学士为了他,不惜对陛下进行威逼。” 洪亨大怒:“范将军,徐大学士智冠天下,心系万民,为我大楚国更是鞠躬尽瘁。此等受万民敬仰之人,又岂能由你污蔑之?” 张承也是怒不可遏:“范铸鸿,你岂能用你那龌蹉的小人之心去揣测徐大学士?,我劝你最好收敛点,否则张某就对你不客气了!”。 范铸鸿顿时闹了个没趣。许久之后,才讪讪道:“二位将军,我等行伍之人,曾无数次在战场搏杀,曾立下无数战功。可如今却要让我们听那毛头小子方铮颐气指使。” “二位将军,你们甘心吗?” 洪亨,张承默然。 “对了,二位将军。”范铸鸿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二位将军可知道昨晚那大皇子的智囊邱懿邱先生来找过我?邱先生说,只要我们……” ‘刷’地一声响,一把明晃晃的宝刀直接抵住了范铸鸿的咽喉,使得范铸鸿不敢动弹一下。 张承面色铁青,一字一句道:“范铸鸿,我告诉你,武卫军忠诚的永远只是陛下,而不是那大皇子,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休怪我刀下无情。” ‘咣当’一声响,张承的宝刀终于归鞘。 …… 就在这时,只见三骑排成一行,接连冲进了辕门。方铮紧勒缰绳,顿时,骏马长嘶。 看那这校场之上,数千人马肃立,竟是人不语,马不嘶,寂然无声,可见平时训练有素,军纪严明。 方铮目光过处,阳光下之下的甲胄更是烁然闪光。 见此,方铮不禁点头,不愧是守戊京城的武卫军,这装备可谓精良,这兵士可谓是精悍。 “末将步卒营统领张承见过方大帅。”张承连忙向方铮行礼。 “张将军免礼!”方铮微笑还礼。 “末将弓弩营洪亨见过方大帅。”洪亨也是行礼,只是态度却不是那么的敬重。 见此,方铮不禁皱眉,但却还是还礼:“洪将军不必多礼。” “末将骑兵营统领范铸鸿见过方大帅。”范铸鸿嬉笑向方铮行礼。 “范将军请起。” …… 看着全无半点威严的方铮,洪亨眼中不屑的目光一闪而过。 胡锰顿时大怒:“你这厮,在大帅面前,居然敢如此无礼?信不信老子揍你?” 看着这个看上去异常粗鲁的家伙,洪亨也恼了:“你是何人?居然口吐粗鄙之言?” “我是何人?”胡锰沉下了脸:“老子叫胡锰,乃是方大帅的贴身侍卫统领,更是陛下亲封的振威校尉。” “小子,在本校尉的面前,居然如此放肆,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洪亨顿时乐了:“胡锰,你只不过是区区从六品振威校尉,而我却是正六品昭武校尉,论官阶,我可要比你高上一截。如果说要问罪,也只能是本将军问罪于你。” 听到这,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胡锰顿时傻了眼,他看看方铮:“大帅,这龟儿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方铮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了。” “切!”洪亨鄙夷地扭过头去。 看着方铮身边的那个窈窕的身影,张承眉头紧锁:“方大帅,军营乃重地,大人将女眷带来,怕有是不妥吧?” 听到这的柳莺儿恼了:“女眷,谁是这蠢货的女眷?你这混蛋,莫非是瞎了眼不成?”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就算涵养再好,也受不了。可是碍于方铮,张承就算是有怒也不敢发作。 可是虽然张承不敢发做,可是那洪亨却不乐意了。 第一四九章比试 “方大帅,陛下能封你为宣威将军,掌管这武卫军,足可见皇恩浩大。可是大帅你却置陛下的恩宠于不顾,将一粗鄙的莽夫和一女子带入军营之中。” 洪亨拉长了声音:“大帅,你就不怕陛下知道后会将罪于你?” 方铮就算涵养再好,此时不禁也有些恼了:“洪将军,胡校尉虽然有些鲁莽,但却是本帅最为得力的助手,本帅此次入主武卫军,带上他,有何不妥?” “而至于这位柳莺儿姑娘,虽说是一介女流,但也武艺高强,更是本帅不可或缺的帮手。此次随本官来军营见识一番,又有何不可?” 洪亨冷笑不已:“大帅因为器重这二人,就将他二人带到军营,就不怕有人诽议大人用人唯亲?” 方铮也笑了:“看来洪将军是心有不服呀!” 洪亨咬咬牙,也豁出去了:“大帅,是又如何?大人莫不是想依仗官阶压人?” 方铮摇头:“依仗官阶压人?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洪将军恐怕会更不服气了。” 方铮收起了笑容:“洪将军,既然你瞧不起我的这俩个助手,那就不妨和他们比试一番。” 胡锰闻之大喜: “大人所言甚好,咱老胡就想揍一下这个不开眼的混球了。” 胡锰狞笑着看向洪亨:“小子,要不要我们比划比划?” 洪亨丝毫不惧:“比就比!” 恼怒不已的洪亨来到一块空地,然后拔出了佩刀挥舞了几下,只见那刀光闪烁,甚是惊人。 洪亨收刀,傲慢地朝胡锰勾勾手。 胡锰也是咧嘴一笑,然后也抽出自己的腰刀走上前去。可就在这时,只闻得一声大呼:“且慢!” 众人皆回头,只见那发语之人乃是骑兵营统帅范铸鸿。 方铮皱眉:“范将军,你还有何话要讲?” 范铸鸿朝方铮行了一个礼,然后微微一笑:“大帅,胡校尉想和洪将军比试不假,但是大帅却忘了说,那胜负决出之后,又当如何?” 方铮的眉头皱得越发紧:“那依范将军之意,本帅又该如何?” “很简单,这场比试如果张将军赢了,我想大帅也应该没有脸面继续留在我武卫军了吧?” 方铮强忍怒火:“范将军,你放心好了,如果胡校尉输了,本帅就立刻离开这军营,从此永不过问这武卫军一事。” “但是如果胡校尉赢了呢?” 范铸鸿毫不犹豫:“大帅,既然我们约定张将军赢了的话,大帅就乖乖离开这武卫军。那么如果胡校尉赢了的话,张将军自然也当如此。” 什么?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范铸鸿。 张承面色铁青:“范将军,胡校尉和张将军比试自是无妨,但是以败者退出武卫军坐赌注,这赌注未免太大了点吧?” 范铸鸿嘿嘿嘿地笑了:“张将军,未战先怯,这岂是我等行伍之人所应做的事?” 范铸鸿扭头看向洪亨:“难不成洪将军怕了不成?” 经范铸鸿这么一激,洪亨顿时跳了起来:“我洪亨岂会怕这个粗莽匹夫?好,就依范将军所言。” “胡校尉,请!” “张将军,请!”胡锰一声大吼之后,然后举起手中的刀就砍了过去。而见对方的刀法居然如此粗劣不堪,洪亨鄙夷地一笑,然后挥刀格挡过来。 看着洪亨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张承却是大惊:“洪将军,不可大意!” 可是张承的提醒已经太迟了,只听得‘彭’的一声巨响,两把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顿时,洪亨感到自己的虎口一阵发麻。 好大的力气!洪亨大惊。 可虽然自己的这一刀给对方给挡了下来,但是胡锰却丝毫不气馁。 “洪将军,再来!”胡锰收刀再砍,而那洪亨无奈之下只得举刀格挡。可谁曾料想到,这胡锰的刀法虽然看上去粗劣不堪,可这胡锰的出刀却是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就犹如那长河之水,绵延不绝。 而在胡锰这犹如长洪奔泻的攻势之下,洪亨居然只能频于招架,根本无法还击。见此,胡锰更是气贯如虹,步步急逼,而那洪亨却已是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不已。 又是‘咣’的一声巨响,只见那洪亨手中的单刀早已经飞了出去。气力衰竭的洪亨脚下踉踉跄跄,不留神之下一个不稳,居然栽倒在地。 而此时,逼上前来的胡锰却是狞笑着,狠狠地一刀扎了下去。 “胡校尉,不要!”张承惊呼。 “完了!”洪亨的心一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哈哈哈,不堪一击,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胡锰放声大笑,将那离洪亨的面庞只有半寸之遥的单刀收回。 看着垂头丧气的洪亨,胡锰得意洋洋:“这就是堂堂武卫军弓弩营统领的实力?” 胡锰口吐粗鄙之语:“他娘的,就这点实力,居然能当将领?还不如回去搂自己的婆娘睡觉去。” “你这厮,休得猖狂!方才是我不小心,有种的再来比过。”此时的洪亨是又羞又恼。他从地上狼狈爬起,可是胸中却是一阵气血翻腾。 洪亨一阵摇摆,眼看就要再次跌倒,可是此时却有一只手扶住了他。 洪亨羞惭不已:“张将军,洪某无能,以至于让我武卫军蒙羞。” 张承沉声而道:“洪将军,胡校尉甚是骁勇,你今日惜败在他手,不算丢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胡校尉果然是武艺超群,范某佩服。”范铸鸿大叫一声好,然后看向洪亨。 “洪将军,虽然张某未曾料到将军会败,但将军须明白,我武卫军之人皆是言而有信之人,将军既然答应了大帅的赌注,如果食言的话……” 洪亨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范将军,用不住你提醒。洪某既然已败,自然会遵守承诺。” 洪亨朝方铮一抱拳:“大帅,洪某这就离开这武卫军。” “洪将军。” 张承看着洪亨,面露不忍之色。张承看着方铮,有心想哀求,可是一时之间却拉不下脸来。 胡锰哈哈大笑:“张将军是否看到洪将军即将离去感到有些不忍?如果果真如此的话,那本校尉就送你和洪禁军一起离去。” “张将军,方才与洪将军的比试实在不过瘾,本校尉想向张将军讨教一二,不知张将军可敢应战?” 胡锰的一席话顿时让张承气得青筋直冒:“胡校尉,你实在太狂妄了。既然胡校尉相邀,张某就向胡校尉讨教一二。” 轻松击败洪亨的胡锰此时傲气十足,他甚至都不愿用正眼看张某:“既然张将军有意,那么本校尉就指点你一二。” 洪亨大怒:“胡锰,你休得如此张狂。” 面色阴沉的张承一声不吭,大踏步来到场中央,朝那一站,顿时一股凛然的气势而出。 看到这,柳莺儿不禁暗自点头:“高手,和方才的那个草包比,此人绝对是高手。” 方铮捂着自己的下巴:“贼婆娘,你说这姓张的是高手?我怎么看不出来?” 柳莺儿实在不愿和这个蠢货计较,只是冷哼一声,就扭过头去。 ‘哐’的一声响,张承的宝刀终于出鞘,顿时,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气汹涌而出。可还未等胡锰回过神来,那凌厉的刀气已经将自己整个人给卷了进去。 “妈呀!”看着在自己全身上下不断翻腾的刀影,胡锰胆战心寒。 “胡校尉,感觉如何?”刀影骤然停止。 望着离自己的咽喉不足半寸之遥的刀尖,胡锰面色铁青:“张将军,你赢了。” ‘哦哦!’看到这个凶悍无比的家伙终于被击败,围观的那六千军士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之声。 范铸鸿大喜:“方大帅,洪将军敗于胡校尉之手,自当遵守承诺,离开武卫军。可如今,胡校尉敗于张将军之手,大帅是不是也该遵守约定,离开武卫军?” 方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 范将军就这么希望将本帅赶走?” 范铸鸿冷笑不已:“大帅难不成想坐那言而无信的小人?” 方铮不再理会范铸鸿,看看张承:“张将军能击败胡校尉,足见武艺高强。但不知张将军有没有胆量,再比上一场?” 再比上一场?张承一愣:“难不成大帅身旁除了胡校尉之外,还有高手?” “然也。”方铮笑笑,然后闪到柳莺儿的身后。 柳莺儿大怒:“方铮恶贼,你又想做什么?” 张承摇头不已:“大帅莫非手下无人,居然要沦落到依仗一介女流?” 方铮摇头:“张将军,休要小瞧女子。难道张将军未听闻巾帼不让须眉之说?” 张承一脸的不屑:“方大人, 末将孤陋寡闻,未听闻也。” 柳莺儿顿时勃然大怒:“张承,你焉得小瞧天下女子?”言罢之后的柳莺儿就拔出自己的宝剑,直朝张承而去。 虽然张承对于柳莺儿只是一介女流,不以为然。可是乍一交手之下,张承却是大惊。正所谓高手一旦过招,就自然知道对方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张承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子可比那粗鄙的汉子强多了。 张承走的是刚猛的路线,其招气势如虹,犹如奔腾之巨流,势不可挡。可那柳莺儿却走的是灵巧的路线,无论张承的刀法如何的凌厉,她都如闲庭散步,悠然而对。 只见这二人身影纵横交错,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看着场中战作一团的二人,胡锰的眼珠地都要掉下来了:“厉害,果然厉害!” “张将军威武!张将军威武!”看到这精彩无比的打斗,所有的武卫军兵士振臂高呼。 “张将军!”可是和众多欢呼的兵士比起来,那洪亨却是一脸的苦涩。 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二人,方铮却是微微摇头:“张承要败了。” 第一五零章良将归心 张承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线,威力可谓惊人无比。可是你要知道,这越是追求刚猛的武艺,它对体力的消耗也是越多。 虽然此时的柳莺儿频露败相,可是动作却依旧轻盈无比,可是张承的呼吸已经在不知觉中变得粗缓起来。 两百招过后,张承的步伐已经变得越发的沉重,而气势也早已失去了起初的刚劲威猛。 “胜负也该决出来了。”方铮眯起了眼睛。果不其然,只见那柳莺儿一声骄喝,人高高跃起,直朝张承飘来。 “女人,你败了!”本已气力衰竭的张承见之则是狂喜。要知道,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身在半空。因为人在半空,根本没有半点的借力地方,故而动作会变得僵硬不少。 想必是这女人太过心急,才犯下如此错误。 可就在张承准备趁这难逢的良机一举将柳莺儿给击败的时候,却不曾想柳莺儿的袖中有三道白光而出,分上中下三路直朝张承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突出如此的变故,让张承大惊。可张承不愧是武艺高强之人,在如此关头,依旧是丝毫不乱。只见张承宝刀飞舞,就将这三把飞刀击飞。 可没等张承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脖颈之处一阵冰凉。“张将军,你败了!”耳边传来了柳莺儿的娇柔之声。 “不错,我败了,是我败了!”张承一脸的苦涩,而手中的宝刀更是怦然坠地。 张承看着方铮:“方大人,末将败了,末将这就遵守诺言,和洪将军一起离开军营。” 洪亨一脸羞惭:“张将军,是洪某无能,连累了张将军呀!” 一脸黯然的这二人蹒跚着朝军营外而去,而那范铸鸿则是狂喜。 “张将军,洪将军!”看到曾朝夕相处的二位将军就欲离去,那五千武卫军军士焦急万分。 “二位将军,且慢!”一声平静的唤乎之声传来。 张承一脸的苍白:“方大帅,我二人已败,自然会离去。只是方大帅缘何要唤住我二人?莫不是大帅还想羞辱二人? ” 方铮笑了:“二位将军,虽然你二人皆败了是事实,但胡校尉败了也不假。如果你二人要遵守约定离开这武卫军的话,那岂不是逼着本帅也要离开这武卫军?” 范铸鸿面色阴沉:“那是自然,大帅莫不成想反悔?” 方铮大怒:“范铸鸿,自从本帅来这武卫军军营之后,你就一直挑唆离间。你莫不是真以为本帅不敢奈何你?” 一听到这,胡锰‘咣当’一下抽出自己的刀,架在了范铸鸿的脖子上:“奶奶个熊。姓范的你再唧唧歪歪的话,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方铮不再理会那面色煞白的范铸鸿,径直看向洪,张二人:“二位将军,方铮此次来武卫军,非是来夺权的,只因为徐大学士年事已高,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掌管武卫军,故而将这武卫军交于方铮。” “二位将军,方铮虽不才,但也有一颗忠君爱国之人。方铮不想徇私舞弊,更不想打击报复,只怀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可缘何二位将军不愿接受方铮?” 方铮正色道:“二位将军,方才的比武只不是一场切磋而已。哪有什么什么胜负之说?二位将军若因为这就赌气离开军营,未免气量太狭窄了一些!” “如果二位将军真的因为这而不忿的话,方铮向二位赔罪了。”方铮俯身向这二人谢罪。 “这……这……”洪亨,张承二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方铮故意一声叹息:“二位将军,方铮虽然薄有微名,但对着治军一道却知之甚微。方铮本想闲暇之时,向二位将军请教一番,可却不想二位将军就欲撒手而去?” “二位将军,方铮独自一人掌管这武卫军不打紧,可就怕日后堕了这武卫军的威名呀。二位将军忍心看到这一切吗?” “这……这……” 那二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忍之色。说实在的,这武卫军凝聚了他二人的大量心血,谁真的愿意将它抛弃?又有谁真的忍心看到自己心血受毁? 看到这,方铮再添一把柴火:“二位将军,为了使这武卫军的名誉不在方铮的手中毁掉,方铮虽愚钝,但也斗胆恳求二位留在这军中,也好时时鞭策督促方铮。” “这……这……” “二位将军,拜托了。”方铮再次深深行了一个礼。 这弱冠之年的方铮方大帅不但没有丝毫的傲气,还对我二人如此礼贤下士,这……这…… 洪亨,张承二人深深地感动。二人对视一眼,突然跪拜在地:“大帅如此厚待我二人,我二人岂敢不从命?” “哈哈哈!二位将军请起,请起!”哈哈大笑的方铮伸手搀扶起二人。 “谢大帅!” 可就在这一副其乐融融的时候,却不曾想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方铮,你仅凭几句花言巧语就使得这俩个蠢货对你纳头而拜,果真不简单呀!” “他奶奶的,老子不是叫你闭嘴的吗?” 大怒的胡锰宝刀朝前一抵,顿时,殷红的鲜血就从范铸鸿的脖子流了出来。 范铸鸿大恐:“方铮,你虽是陛下亲封的武卫军统帅,但如果没有陛下的旨意,依然没有权力处斩范某。” “方铮,如果本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就不怕陛下龙颜大怒?” 方铮笑了:“姓范的,果真厉害,居然敢拿陛下来威吓我,说实话,方铮还真有点害怕了。” “,我方铮当然想揍你,但我却不知道能不能揍你?”方铮笑了:“姓高的,咱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将你的靠山说出来,让我掂量掂量再做决定。” 原来大名鼎鼎的方铮也是一个软骨头, 范铸鸿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了,姓范的,除了陛下之外,你还有什么靠山,也一并和我讲了吧?” 范铸鸿一脸的鄙夷:“方铮,你既然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本将军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拜在了大皇子的门下。” 方铮恍然大悟:“这么说,你是大皇子的人?” 第一五一章自大的代价 “不错。” 范铸鸿 洋洋自得:“方铮,你如果敢伤害本将军的话,就是和大皇子作对,你就不怕……” 可这小子话还没有说完,方铮一拳就朝着他的鼻梁砸了过去:“姓范的,老子当你这么横,还以为你背后的靠山有多硬呢?原来你是那项骏养的一条狗,我呸!” “方铮,你找死!”捂着自己鼻梁的 范铸鸿大怒,就欲还手,可是当感到脖子上传来的寒意之后,愣是不敢动一下。 方铮将眼一瞪:“ 范铸鸿 ,如果你敢乱来的话!你信不信本帅就以行刺之罪,将你立即枭首?” 看着杀气腾腾的方铮, 范铸鸿 不由地一抖:“方铮,你……你吓唬我?” 方铮面色阴沉:“我大楚国律:以下犯上,意图行刺上官者,斩!只要本帅死咬是你范铸鸿意图行刺,本帅才不得已将你诛杀。就算时候传到陛下那,陛下也不能奈我何。” “方铮,你……你好卑鄙。” 方铮一声厉喝:“胡校尉, 范铸鸿 恶贼意图行刺本帅,罪大恶极。本帅令你将此贼拿下,就地枭首,以正国法。” “是!大帅!”狞笑不已的胡锰一把将这小子摁倒在地,作势将手中的宝刀高高举起。 当明白对方绝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范铸鸿 惊恐不已,大呼:“陛下救我,大皇子救我。” “大帅息怒,千万息怒。”张承连忙劝止住方铮:“大帅,要知道这范铸鸿可是大皇子的人,你杀了他可是和大皇子作对呀!” 方铮眼一翻:“张将军,本帅本来就和那大皇子不是一路的人,你难道不知晓?” 张承苦笑不已:“大人,话虽如此,但因为这一卑鄙小人,结怨于大皇子,不值得呀!” “是呀,大帅,万请三思呀。”洪亨也劝道。 方铮也乐了:“虽然本帅想宰了这无耻小人,但是二位将军既然开口为他求情,本大帅就给我二位将军一个面子,饶了他。” “ 范铸鸿 ,本帅虽然今日不杀你,但每次看到你都觉得恶心,我看你武卫军你就不用呆了,还是乖乖滚回你主子的身边去吧!” 惊恐不已的范铸鸿连忙从地上爬起,整整自己的衣裳:“方铮,你想将我逐出武卫军?我告诉你,做梦” “方铮,你要知道,本将军可是朝廷亲封的昭武校尉,若无大罪,除了陛下下旨,任何人皆无权能将我逐出军伍。” “你无大罪?”方铮冷笑不已:“ 范铸鸿 ,武卫军乃守卫京师之师,精军的精军。其责任重大,非是佼佼者不能入内。而你范铸鸿 ,乃一庸碌无为的草包而已,居然能混入我武卫军之中,更是高居昭武校尉之位?” “难道这不是大罪?” “方铮,你想罗织罪名拜托也想个好的法子,你说我为一庸碌无为的草包,不配入这武卫军,有何为证?” “凭你对军伍之事丝毫不知,甚至连我这个粗知军伍之事的人亦不如,就足以证明你是个蠢货。” “我对军伍之事丝毫不知?居然连你也不如?” 范铸鸿 大怒:“方铮,有没有胆子和我比上一比?” “可以!”方铮漫不经心:“ 范铸鸿 ,你看我手下的这二人,只要你能答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范铸鸿毫不客气地打断方铮的话语:“方铮,为将者,可不仅仅只是拼武勇,而更重要的是谋略,是那行军用兵之法。” 方铮哈哈大笑:“这么说,你想和我比你那行军用兵之法?” “不错。” 范铸鸿 不蠢,刚才洪亨和张承接连败于方铮手下之人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 范铸鸿 深知,论武艺,自己不但比不过那张承,就连那洪亨也是不如。 可那二人都已经败了,自己再想用比武打败方铮,那分明就是自不量力。 不明所以然的方铮毫不犹豫:“好,我答应你。” 范铸鸿 大喜:“方铮,你可以从洪亨和张承所统领的兵士之中挑出五百名,而也在我统领的兵士之中,挑出五百名。” “你我二人就以这各自的五百名军士对决,看看到底谁是草包。” “可以!”方铮点点头。 “君子一诺!” 范铸鸿 强忍狂喜。 “大人,不可,万万不可!”洪亨和张承就想相劝,可是却被方铮给制止住了。 方铮骄傲地看着范铸鸿 ,点点头:“自当千金。” “好!” 范铸鸿 大喜:“方铮,你初来军营,想必对军营之事还不太熟悉,要贸然现在就比试,我 范铸鸿 就算胜也胜之不武。” “方铮,本将军给你十五日的时间去熟悉这军营之事,十五日之后,你我再对决。” 范铸鸿 恶狠狠地看着方铮:“方铮,十五日后,如果你能击败我,我老老实实地离开这武卫军,可如果……” 方铮接口道:“如果十五日之后,本帅不能击败你,本帅也自动离开军营,永不过问这武卫军之事。” “好。方铮,你我十五日之后,再在此校场相见。”说完之后,范铸鸿掉头就走。 看着范铸鸿 远去的背影,胡锰冷笑不已:“想和大帅比用兵之法?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他难道不知道大帅用兵如神?” “胡校尉过誉了。本帅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方铮强忍狂笑的冲动,故作矜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鄙夷不已的柳莺儿直接扭过头去。 “贼婆娘……”大怒不已的方铮就欲发作,可是想想这娘们的身手,还是乖乖忍住了。 “咦?洪将军,张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看着愁眉苦脸的洪亨和张承,胡锰奇道。 张承苦着脸:“胡校尉,我如何不愁?大帅这明明是必输之局,可缘何还要答应那 范铸鸿 ?” “必输之局?”柳莺儿一脸的不屑:“二位将军,虽然那 范铸鸿 不是东西,可这位方大人可比他好多了。” 听到这的方铮眉开眼笑:他冲柳莺儿拱拱手:“多谢夸奖。” 柳莺儿看着方铮,突然莞尔一笑:“方铮,那 范铸鸿 的确不是个东西,而你虽然比他好上一点,也只能勉强算个东西。” 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什么?我勉强算个东西?” 听到这话,洪亨和张承,胡锰三人不禁掩嘴而乐。 方铮苦笑摇头:“洪将军,张将军,本帅或许无能,但未必有你们想的那样不堪。我等行伍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未战先怯。这比试尚未未进行,你们缘何认定本帅必输无疑?” 张承无奈摇头:“大帅知道那范铸鸿 在武卫军统领的是何种兵士吗?” “难不成是那最为精悍的兵士?”方铮微笑答道。就算他范铸鸿 所统领的是最为精悍的兵士,以自己的才智想要击倒他们也是不难。 “错了,大帅,那范铸鸿统领的究竟是不是武卫军最为强悍的兵士,末将不知道,但末将想请问大帅,大帅莫不是忘了那范铸鸿可是武卫军的骑兵统领。” 洪亨也是万分的沮丧:“大帅,末将再提醒大帅一下,末将是那弓弩营的统领,而张将军所统领的却是步卒。” 什么?方铮一个踉跄。自己怎么连这都忘了?如此说来的话,十五日之后,自己就要以五百步卒去面对范铸鸿的五百骑兵? 但凡只要有点粗浅行伍知识的人都知道,那骑兵可天生是步兵的克星。说得不客气点,一个骑兵如果面对十来个步卒,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那根本就是碾压之势。 方铮是有能耐不假,但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率领五百步卒去击败五百骑兵呀? 胡锰呶动着嘴:“大帅,要不,我们趁这十五天的时间,赶紧训练出五百骑兵来?” 张承苦笑不已:“胡校尉,十五天的时间要教会一个人骑马自然是不难。但训练出一个骑兵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洪亨也接口道:“是呀,胡校尉,一个优秀的骑兵要想训练出来最起码要三年的时间。否则的话,那也只能是一帮骑着马的步卒而已。” 柳莺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双唇:“方铮,你这恶贼,我早就劝你不要太过狂妄,可你就是不听,这下,看你如何收场?” “你劝我?你什么时候劝过我?”方铮嘟哝着嘴。虽然此时的方铮后悔万分,但是却是于事无补。 眼下,最应该想的是该如何收场。 虽说骑兵天生是步卒的克星,但天下万物皆相生相克。难道步卒真的没有可能击败骑兵吗? 方铮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可突然之间,眼前一亮,有了! …… 大皇子项骏的府邸。 “什么?那方铮真的要和你比试那用兵之法?”项骏笑了:“那方铮难道不知,你范铸鸿 统领的可是武卫军中的骑兵?” 范铸鸿 朝项骏行了一个礼:“大皇子,那方铮一是由于目中无人,二是由于属下以言语相激,故而使得他恼羞成怒,暂且忘了属下统领的是骑兵的事实,继而答应了属下的比试要求。想必此时的他也应该明白是中了属下的激将法。” 范铸鸿 洋洋自得:“可是大皇子须明白,眼下,赌约已立,就算那方铮再后悔,也是于事无补。” “好好!非常好!”项骏连连点头:“一旦那方铮比试失败,他将再无脸面留在那武卫军。待到那时,我以武卫军无人统领为由,恳求父皇将武卫军交于我,想必父皇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待到它日,这守卫京师的两大雄军,皆掌握在我项骏之手,我看还有谁敢忤逆我?”想到得意之处的项骏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第一五二章破敌妙法 范铸鸿谄笑不已:“属下恭喜大皇子。” 项骏摆摆手:“虽说这比试是必赢之局,但那方铮一向诡计多端,千万不可大意, 范铸鸿,你还是赶紧回去之后,早做准备。” “是,大皇子,属下告退。” 范铸鸿躬身而退。 待到那范铸鸿离去之后,那深受项骏器重的智囊邱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邱先生,方才的一切,你都听到了。”项骏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嗯!”邱懿点点头:“大皇子,那方铮虽聪慧过人,但却犯了聪明人最喜欢犯的错误,太过自大,太过目中无人,今日的这个跟头,他栽得不轻呀!” “哈哈哈!”项骏开怀大笑,可却不想邱懿话头一转。 “不过,大皇子,虽说十五日后的比试几乎是必胜之局,但是却不可因此大意,以免阴沟翻船。” “邱先生,这个,我自然知道。”项骏点点头:“邱先生,那武卫军之中,除了已经宣誓效忠于我的范铸鸿之外,更有众多我的心腹。我已经令人命令他们严加监视方铮,但凡那方铮有任何举动,都赶紧回报与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邱懿连连点头:“大皇子,如此一来的话,就算他方铮有任何的动作,我们都可以事先知晓,都可以早做准备。” …… 第一日,项骏接到报告,那方铮已经挑选了五百最为精壮的兵士,集中一处练兵。而那练兵之处,更是守卫森严。 “守卫森严又如何?岂不闻百密也难免一疏?我项骏就不信我的那些心腹不能混入进去?”项骏不屑地‘切’了一声。 邱懿苦笑不已:“大皇子,那方铮练兵之处虽然守卫森严,但是想要混进去也不是多难的事。只可惜的是那方铮下了一个命令,所有武卫军之人,包括他方铮自己,那练兵之所,只许进不许出。” 项骏一愣:“如此说来,就算我的那些密探能打探到里面的消息,也不能送出来?” 邱懿点点头:“怕是这样了。大皇子,想要知道方铮在那如何练兵,恐怕要等到十五日之后了。” 项骏乐了:“这方铮此举,虽是无赖,但委实有效。罢了,罢了,不知道也就算了!我项骏也算饱读兵书,量那方铮的练兵之法再新奇,也逃不了那些许种。” 第二日。项骏接到报告,方铮下令,从今天起,供那五百人的饮食不但顿顿需要肉食,而数量更要翻上一倍。 项骏颔首不已:“看样子,这方铮练兵可练得够狠的。” 第三日,项骏接到报告,那方铮令人用麻布缝制了一千个大大小小不同的口袋,送进军营那练兵之处。 “这……这……”不要说项骏不解,就连智慧过人的邱懿也是纳闷不已。这方铮到底在干什么? 而此时,在那守卫森严的军营之中,方铮笑了:“就算那项骏和邱懿聪慧过人,也想不到我用这些袋子只是为了装泥土。” 胡锰咧嘴而笑:“大帅,俺老胡也以为你购置这些袋子是准备装什么宝贝,可没想到你却用来装这些不值钱的泥土。” 看着正在奋力挖土的四百军士,张承面露忧虑:“大帅,虽说以步卒对付骑兵,必败无疑,但是如果抓紧这十五日的时间严加训练,就算依旧会败,至少也会败得体面些。” “是呀,大帅,时间如今紧迫,可你却缘何不训练兵士,却让他们挖土平整场地?”洪亨也是纳闷不解。 方铮叹口气:“二位将军,我武卫军的将士们担负着守戊京师安全的重责。为了这,众将士不但平日里勤修苦练,就算闲暇之时,也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二位将军,看到众将士如此辛苦,本帅亦是不忍。” “二位将军,本帅前几日初来军营的时候,看到将士们住的地方实在太太过简陋,实在太过寒酸,本帅心酸呀!” “二位将军,本帅决定将这地方整理一下,日后多盖几座好的营房,也好让将士们住得舒服些。” “大帅高义,末将代表弟兄们谢了。”听到这的张承,洪亨一阵感动。 方铮微笑摆手:“当然,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这些泥土可是练兵的一大法宝。” 什么?这泥土居然还是练兵的法宝?三人皆愣了。 “没错。”方铮点点头:“三位将军,你们赶紧令弟兄们将挖出来的泥土装进那口袋之中,小的装五斤,大的装二十斤。” 三人连忙允诺:“大帅,将泥土装进袋中,小事尔。但不知大帅究竟想干什么?” “很简单,从今日起,所有的将士训练的时候,双腿皆要各缚重五斤的袋子,而更需身负二十斤的袋子。” “大帅,此举何意?”洪亨更糊涂了。 张承面色大变:“大帅此举莫不是想训练这些兵士的耐力?” “然也。”方铮点点头。其实这说穿了也同样不新鲜,这就是后世非常流行的负重训练法。 要想用步卒对抗骑兵,就需要步卒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起码能够经得起骑兵的一轮冲击。当然,这样的训练之法的确有奇效,但是要看到明显的效果,训练的时间起码不能少于一个月。 十五天的时间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仓促了些,可是也没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想到这的方铮仰天长叹,真是人莫要装b,装b遭天劈呀! 而接下来的三天的时间里,项骏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难不成那方铮自知想赢无望,故而放弃了。” 邱懿缓缓摇头:“大皇子,如果是别人,或许会,可他方铮绝不可能。” 项骏也是点点头:“我也认为是这样。” 第七日,项骏再次接到报告,那方铮居然令人到兵部军械库支取了五百具的铠甲。 闻之,项骏点头:“战场厮杀,有盔甲的保护,自然要好得多。” 邱懿也是微笑道:“如此说来,那方铮定是叫人去支取轻便的锁子甲?” 密探摇头:“禀邱先生,那方铮一件锁子甲也未要,他所支取的全是重量在三十斤以上的重铠。” 重铠?他方铮不支取不但轻便,而且防护力超强的锁子甲,居然支取那繁重的重铠?他难不成真的想让那些步卒和范铸鸿统领的骑兵硬抗? 不可能的,一个人就算长得再结实,也不可能和骏马对抗的。 可这方铮到底在搞什么? 第一五三章步兵方阵 第八日,项骏又接到密报,方铮令人将百余根白蜡树运进兵营之中。 他方铮到底在搞什么?饶是项骏和邱懿聪慧过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蜡树说起来,其实算不得什么稀罕的树木。可它却有一个特点,木头不但坚硬更是弹性十足,假如用它长矛杆的话,那是很难折断的。 可如果你对这一些依旧不以为然的话,那提起那赫赫有名的‘白杆兵’的时候,你就断不可能轻视它。 明朝末年,那石砫土司马千乘 ,秦良玉夫妇所统领的部队因为所用长矛皆以白木为杆,故而称作‘白杆兵’。 白杆兵战力之精良,天下皆闻。更是在与那凶悍无比,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后金八旗兵的几次交战之中,让后者尝到前所未有的惨败。 当然那名震天下的白杆兵所使用的的白杆,不可能像方铮这样粗制滥造。但是方铮却不在乎,因为他的本意也只是想将此作为七日后的一种临时替代品而已。 大楚国的兵士所持长矛长约一丈左右,如果用后世的算法,大约在3.3米左右。可是方铮却偏偏让人将这批白杆制作成了两丈左右的超长长杆,比大楚国通常使用的长矛长出了一倍。 骑兵对步卒,最可怕的威胁就是那强悍的冲击力。而对于步卒来说,唯一能对骑兵产生稍许威胁的就是那长枪兵。 骑兵面对步卒,虽然占尽了绝对的优势,但是在方铮那个时代的历史上,步卒战胜骑兵的战绩也不是不存在的。 那办法就是利用最为强壮的士兵,紧密排列成一个齐整的方形编队,利用厚实的阵型,利用那盾牌和长矛组成的坚壁来抵消骑兵的可怕冲击力。 这种阵型在历史上就是那威名赫赫的步兵方阵。 步兵方阵的奥妙所在就是那以静制动,犹如刺猬般无懈可击的密集阵型和那超长的长矛使得骑兵无从下口,从而极大地限制骑兵的机动能力。 在古代欧洲战场上,步兵方阵大为盛行。要知道,训练成一个合格的骑兵要远比训练一个合格的步兵时间长得多,而花费更是大得多。 面对密集的步兵方阵,如果骑兵想强行冲击的话,必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那威名赫赫的古罗马之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天下无敌,很大的依仗就是那威震天下的罗马方阵。 后来,那希腊人更是将步兵方阵的精妙发挥到了极致。希腊方阵由身穿重装铠甲的步兵组成,前后排成六到八列,手持六英尺长的刺矛,并用木制盾牌互相交叠形成一道道坚壁。经过反复操演复杂的阵法,如有必要,方阵中的士兵可以从后侧移动到编队两侧,进而充实增强方阵前侧的兵力。 再后来,那马其顿人又是在希腊方阵的基础上对步兵方阵做了进一步改进,他们把矛的长度增加了两三倍,从而使方阵前后可容纳12到16排士兵。因此,马其顿方阵异常坚固,俨然一座铜墙铁壁;即便与更加庞大且机动性更强的波斯军团对阵,他们也能展露出极大优势。 在亚历山大大帝攻克波斯帝国的征程中,这马其顿方阵可谓是居功至伟。 说过了外国,再说中国。众所周知,由于幽云十六州的割弃,使得宋朝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缺少骑兵的朝代。 而面对那些以骑兵队伍见长的游牧民族,宋朝自然是吃亏不少。为了能和游牧民族对抗,无奈的宋朝将重步兵方阵的应用发挥到了极致。 绍兴十年前后,是宋朝军队最强大的时期。那精忠报国的名将岳飞更是利用重装步兵,大破金兀术的精锐骑兵铁浮图。 …… 十五日的时限,说过去就过去。方铮和范铸鸿对决的时候也终于到了。 武卫军的校场之上,范铸鸿的五百骑兵正骄傲地立在哪里,不住地安抚身下正兴奋嘶鸣的骏马。 校场的边缘,那高耸的观台,此刻却是旌旗招展,侍卫宫女层层环绕,更是戒备森严。一座銮驾高高架起,那大黄的銮帐更是随风飘舞。在銮帐的正中处摆着一张雕刻着五彩缤纷的金龙的宝座。 一个神态威严、脸色略带苍白,身着一身缎黄五爪金龙龙袍的老者正坐在那宝座之上,而身边,更是群臣围绕。 项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朝着身边看去:“徐爱卿,今日那方铮可要栽一个大大的跟头了。” 徐伦连忙行礼:“陛下何出此言?” “徐爱卿,这骑兵天生是步卒的克星,从古至今,皆是如此。这方铮不自量力,居然想用这步卒去撼骑兵,焉有不败之理?” 徐伦微笑摇头:“陛下,虽说此话不假,但是方铮乃是我大楚国的一奇才,或许他真有什么能克那骑兵的良策也不一定。” 项烨也笑了:“父皇,儿臣的看法也和徐大学士一样。” 一旁的项骏听到不满了:“徐大学士,项骏自五岁就开始研习兵法,却从未听闻过那步卒有克骑兵之法之说。” “徐大学士,项骏承认方铮薄有智慧,也算是一个人才,可是利用步卒克制骑兵,古往今来的兵法大家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方铮又岂能做到?” 邱懿也朝徐伦行了个礼:“徐大学士,邱懿也知道您甚是器重方铮。但是如果因为器重这方铮,让您的一世英名受损,那可就不值了。” “哈哈哈。”徐伦哈哈大笑:“邱先生如若不信,不妨和老夫赌上一赌如何?” “徐大学士既然有如此雅兴,邱某岂敢不奉陪?但不知徐大学士,如何赌法?” “邱先生,这很简单,如果方铮输了,老夫就将珍藏的一对上好七彩玉脂花瓶转送与你。” “那邱懿就谢过徐大学士了。” “可是如果方铮赢了的话,邱先生可要在陛下的面前,对方铮行以师礼。” “哈哈哈,就按徐大学士说的做。”邱懿放声大笑。 项禹看看这定赌的二人,再看看项烨,微笑不已:“对了,烨儿,虽说你与那方铮是至交,但见此必输之局,却依旧相信那方铮能赢,未免太有点意气用事。” 第一五四章步卒破铁骑 项烨摇头:“父皇,儿臣这绝非意气用事。父皇须知,这兵法是祖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自然是珍贵无比,也是我等后人学习的范本。但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古之兵法,又岂能照袭至今?” “父皇,这世上从来就无那一成不变的兵法,故这兵法只可研习,不可照搬,而这兵法的运用更须审时度势。” “父皇,儿臣对那方铮知之甚深,深知他绝不是一拘泥不化之人,更知他方铮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 项烨的脸上笑盈盈:“所以父皇不妨和儿臣好好见识一番方铮之能。” 项禹也是连连点头,赞许不已:“烨儿,那方铮究竟能否腐朽为神奇,父皇不知。但皇儿你能有如此卓尔不群的见解,父皇于心甚慰。” 只是看向那校场,项禹却不禁皱眉:“对了,那方铮怎么迟迟不出来?莫非是怕了不成?” …… 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之下,方铮终于出现了。只见那五百精壮的步卒皆身穿重铠,手持二丈长的白杆,肩负长弓,排成一字长形走了上来。 “诸军听令,列阵。”昭武校尉张承一声大吼,那五百步卒便开始行动起来。 “这是什么阵法?”当看到那五百步卒结成一个四四方方的阵型之后,观台上众人皆愣了。 “持矛!”又是一声大吼,顿时,那五百根长白杆斜举,结成了一片森然的白杆林。 观台上的人顿时面色大变。他们分明在这些威武雄壮的兵士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气势磅礴的压迫感。 方铮扭头看看身旁的范铸鸿,微微一笑:“范将军,可以开始开始了吗?” 当方铮的那五百步卒结好阵势之后,范铸鸿脸上的不屑之意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惊愕。虽说还没有交锋,但是行伍出身的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压迫感。 “方铮,你以为这样虚张声势就能吓倒本将军?”虽然是如此安慰自己,但范铸鸿的额头却还是渗出了冷汗。 看着这范铸鸿,方铮嘲讽不已:“范将军,为什么不进攻?你莫不是怕了不成?” “方铮,本将军岂会怕你?”范铸鸿还嘴硬。 “既然不怕的话,那就赶紧开始。” 看到方铮那不屑的目光,范铸鸿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手高高举起:“进攻!” 随着范铸鸿的一声令下,那五百骑兵端起手中没有矛头的长矛开始加速,两千只翻飞的铁蹄无尽地叩击着地面,发出连绵不绝的隆隆声。 方铮的步卒与范铸鸿相距不到四百米,但这四百米,对于骑兵来说,却是瞬间即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骑兵已经冲到步卒们的跟前。而此时,步卒所持的二丈长的长矛终于凸显出了它们的作用。 骑兵的冲击力固然可怕,但是前提是你得够得着人家,够不着也是枉然。自己手中一丈长的长矛离对方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对方的白杆就已经捅到了你的胸口。 冲击力可怕是一件好事,但反过来说,一旦遇到阻碍,那反弹力量同样是可怕。再者,结成密集阵型的那五百步卒和这五百骑兵比起来,他们已经不再是他们个人的力量去抵抗骑兵的冲击力。 更者,方铮的这些士兵不但人人身强力壮,而且个个身穿重铠,加之方铮的严格体能训练,又是极大地增强了抵抗力。 在这密集的步卒方阵前面,只听得此起彼伏的哀嚎之声,一个个的骑兵纷纷从骏马之上跌落下来。 当然面对可怕的骑兵的冲击力,也有一些体弱的步卒经受不住,被骑兵给强行冲击开来,但是第二层的步卒很快就递了上来。而反观那些受到阻碍的骑兵,攻击力早已顿减。面对对方的第二波攻势,很快也从马上掉了下来。 一排被冲开,第二排递补上,以此类推。而那些被冲散开来的兵士,只要没有丧失战斗力,在稍稍休息一会之后,也可以再次补进队列之中。 这……这样的阵型根本无法冲破呀!远本目空一切的骑兵终于感到了害怕。 如果这些步卒是零散的,面对骑兵,只能是被屠杀的命运。可是一旦结成如此的阵型,却根本让骑兵找不到下口的机会。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看到这的张承露出了笑意。不愧是方大帅,果然厉害。张承抽出自己的宝刀,将之高高举起:“武卫军威武,前进!” “武卫军威武,前进!”五百步卒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吼叫之声,然后排着整齐的队列,犹如一股无可阻挡的滚滚铁流朝着惊恐不已的骑兵们压迫过去。 看到这,不但骑兵们慌了手脚,就连他们身下的骏马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顶住,给我顶住!”看到这的范铸鸿大叫不已。可是这五百骑兵在在气势如虹的步卒面前早已被吓破了胆,哪还有勇气继续去对抗? 张承那铿然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校场的上空:“众将士,弃矛绰弓。” 闻听令,五百步卒纷纷放下手中的白杆矛,从背后将弓箭拿下。 箭弦拉满,再松开。无数无头的密集箭矢像雨点般地朝着骑兵们飞去。 虽然这些箭矢没有了箭头,但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之下,伤害力也是不可小瞧,一个个的骑兵纷纷哀嚎着,从马上坠落而下。 “给我抵住,给我抵住!”看着犹如丧家之犬奔逃不已的骑兵们,范铸鸿还在嚎叫不已。可是这时,一骑骏马奔了过来。 “蠢货,十足的一个蠢货。”项骏狠狠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方铮微笑不已:“大皇子,貌似方铮赢了。” 紧随项骏而来的邱懿也是面色阴沉,他来到方铮的跟前,深深行礼:“方铮,我邱懿自以为熟读兵法,却不知骑兵居然亦能被步卒破之。邱懿受教了。” 看着邱懿这谦逊无比的的样子,方铮也收起了笑容,还礼:“邱先生客气了。” “方铮,此战我们败了,败得心服口服。”邱懿咬咬牙:“但是方铮,邱某有一个问题请教,此阵威力如此之大,这么说以后,骑兵莫不是无用乎?” 望着一脸失落的方铮邱懿,叹了一口气:“邱先生,不用如此颓丧。这阵法虽妙,却有一致命的弱点,它重于守,轻于攻。而且就算胜,如没有骑兵的乘胜追击,充其量,只能算小胜。如此,怎可说骑兵无用乎?” “更何况,这阵势一旦被冲开,那不但是败,而且是惨败。” “邱先生,这骑兵,步卒皆有它的厉害之处,也皆有它的短处,岂能重此忽彼?” 邱懿再次行礼:“方铮,你我虽各为其主,乃不共戴天之敌。但今日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方铮,以你之才,足可让邱某以师礼拜之。” 第一五五章尽收军心(一) 校场之上,喊杀震天。 自从上次方铮用步卒大破范铸鸿所统领的骑兵之后,不但使得所有的武卫军步卒将士皆是扬眉吐气,而更让当今天子龙颜大悦,特下旨赏银万两。 方铮笑眯眯地看着张承,洪亨二人:“二位将军,本帅最近这段日子又琢磨出了一个新的阵法,不知二位将军有没有兴趣观上一观?” “不知大帅又想出来何等的精妙阵法?”张,洪二人顿时来了兴趣。 “二位将军,本帅这新阵型以十一人为一伍,选俩名有胆有识的健硕士卒持长盾居前,次选俩名力大者持狼筅跟之,再选四名健硕士卒持长枪分两列跟之,而尾则有俩健硕士卒持短刃护之,至于那伍长,则居中调遣指麾。” 闻听,张,洪二人不禁皱眉。 “大帅,末将愚笨,敢问那狼筅所为何物?” 方铮一边解释,一遍比划着:“洪将军,这狼筅与那长枪差不了多少,但是却稍显重滞,除了和长枪一样有锋利的矛尖之外,在械端更有数层密麻的刃形附枝。” 洪亨毕竟是行伍出身,经方铮这一解释,瞬间就明白了。这狼筅厉害就厉害在那械端密麻的附枝,它不但能够阻挡敌人的视线,而对敌人武器更是有着格挡锁封的奇效。 “二位将军,此阵型不但长短结合,攻守皆备,而与敌交战,阵型更是能灵活变化……”方铮手足连动,将这阵型的奥妙之处向这二人一一道来。 张,洪二人彻底拜服了:“大帅之大才,纵观古往名将,亦未必能及也。” 方铮微笑摆手:“二位将军如此盛誉,只让本帅汗颜。二位将军,实话和你们说,此阵法虽精巧,但所创之人却并不是本帅。” 张,洪二人一愣:“大帅,此阵真不是你所创?” 方铮点头:“二位将军,此阵法名曰鸳鸯阵法,乃是一名唤戚继光的不世名将所创。” “鸳鸯阵法?所创者为一名唤戚继光的不世名将?”张,洪二人更糊涂了。此二人也算是饱读兵书之人,可却是对鸳鸯阵与戚继光闻所未闻。 方铮笑笑:“二位将军,这戚继光非我中原人氏,乃海外万里之遥的一小小藩国的名将,二位将军不识,也情有可原。” “原来如此。”二人恍然大悟。大帅果然博学多才,我等拍马难及。 望着这一脸敬佩样的二人,方铮则是在心中暗暗向那位戚继光戚大帅谢罪。 洪亨跃跃欲试:“大帅,此阵甚是厉害,末将迫不及待地想演练一番,请大帅恩准。!” “去吧,去吧!”方铮微笑挥手。 “谢大帅!”兴奋不已的洪亨匆匆而去。 看着洪亨兴奋而去的背影,张承也笑了:“大帅,洪将军向来就是这样的急性子,大帅可莫要生气。” 方铮也乐了:“张将军,洪将军性格直爽,乃一性情中人,而本帅恰好也是一豪爽之人,看这洪将军不免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张将军,本帅能碰到和自己性情相近之人,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生气?” “哈哈哈!”张承放声大笑:“张承谢过大帅了。” “对了,大帅,这骑营之事……”张承收起了笑容。 骑营?当说起这,方铮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自从在上次的交锋之中,范铸鸿惨败而不得不黯然离开武卫军之后,这骑兵营就一直处于无人统领的状态。 而且,棘手之处还远不在于此。那骑营一向以拥有强大的攻击力而瞧不起步卒,而这一次,他们不但惨败于步卒,而那份高傲更是被撕扯得粉碎。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使得骑营的兵士们情绪更是变得异常的低落。 “张将军,陪本帅去骑营瞧瞧。” “是,大帅。” …… 武卫军的骑营之中,一片的惨然。虽然与那步卒的比试过去了已经好几天,但是这骑营的兵士们还没有从失败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想起一向被他们瞧不起的步卒在他们的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这些兵士们就长吁短叹不已。 “从今以后,我们骑营的弟兄们可有的罪受了。”一个兵士哀叹一声。 “是呀,就凭那日我们跟着范将军和大帅对着干这一条,大帅今后也不会善待我们。” 一个兵士一脸的不甘:“那范铸鸿也忒不是东西,他败了,撒手就跑了,可我们怎么办?” 一个年轻的俊秀兵士‘霍’地一下站起来:“都他娘的别说了,不就是输给了那步卒营一场,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后再赢回来!” “以后赢回来?杜鹏,莫不说大帅肯不肯给我们这个机会,就算大帅真的肯给,以大帅那神鬼莫测之能,你认为我们能赢吗?”一个年长的兵士叹息不已。 杜鹏耿起了脖子:“老梁,古往今来,那名将多的是,可我杜鹏从未听过生平未尝一败的名将。” “没错,那方铮是厉害,但是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吃败仗。” “杜鹏……”姓梁的兵士刚要说话,可外面一个暴怒的声音传来。 “杜鹏,你这个小兔崽子,大帅的名讳又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张将军,这名字生来就是给人叫唤的,若为此动怒,也实在太荒唐了些。”随着这话语之声,方铮和张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我等拜见大帅,拜见张将军!”一见到方铮,张承进来,众兵士连忙起身行礼,就连刚才那一脸不忿的杜鹏也不得不低下头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怒的张承蹭蹭几步来到杜鹏的面前,张开自己的巴掌:“小兔崽子,竟敢直呼大帅的名讳,找死!” “你敢!”面对那呼啸而来的一巴掌,可这杜鹏却是丝毫不惧。可是更令人纳闷的是,在听到这话之后,张承挥出去的那一巴掌就再也不敢落下去。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方铮奇了。方铮知道,这张承可是一不畏权贵,刚正不阿之人。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兵的一句话给唬住了呢? 方铮托着自己的下巴:“张将军,你莫非是与他相识?” “禀大帅,没……没错。”张承显得有些扭捏。 方铮的好奇心更甚了:“张将军,能否告诉本帅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这……这……”张承原本略显有点黑的脸此时涨得通红。 方铮更乐了,他看向那个叫杜鹏的年轻兵士:“这位小兄弟,既然张将军不肯说,那你可妨说上一说?” “说就说。”杜鹏气鼓鼓地看着方铮:“大帅,他不敢打我,他怕我挨打之后,去告诉我姐姐。如果我告诉我姐姐,他张将军起码要被罚在院中跪上一夜。” 方铮‘噗呲’一声:“这位小兄弟,你莫不是说你姐姐是张将军的老婆?” “正是。还有大帅,请你不要唤乎我为小兄弟,要知道,今年我已经十八了。” 张承厉声喝道:“杜鹏,休得在大帅的面前扯谎,本将军明明记得你还有三个月才过十八。” 杜鹏一翻白眼:“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要你管?” “混账,既然你姐姐将你托付给我,我岂能看着你乱来?” 杜鹏冷笑不已:“你如此对我,就不怕我逮到机会在姐姐的面前搬弄你的是非?” 张承大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好了,好了,你二人不用再吵了,本帅都知道了。”被吵得一个头有两个大的方铮连忙将这二人给分开。 “二位,你二人一个姐夫,一个小舅子,在这么多外人的面前吵吵闹闹,也不怕大家笑话?” 在劝住这二人之后,方铮看向众骑营的兵士:“诸位骑营的弟兄们,我知道你们还为几天之前的那场败仗而心存芥蒂,甚至有人认为本帅会寻着方子刁难你们。” 方铮的声音震人耳聩:“我告诉你们,有这种想法的人都他妈的是一群猪。我方铮要告诉他,你这样想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自古以来,从军者,需遇胜而不骄,需遇败而不馁。一时的失败算得了什么?咬咬牙,苦练本领,下次赢回来也就是了。” “而对于胜者来说,一时侥幸的获胜又算得了什么?你就不怕你的对手下次再扳回来?如果你能一辈子压你的对手一筹,那才算真正的有本事。” 方铮锐利的目光从四周扫过:“诸位,我方铮从没有轻视过武卫军的将士们,也从不敢轻视武卫军的将士们。因为我方铮知道,我武卫军的将士们都是大楚国精兵之中的精兵,是应该让无数人敌人为之胆寒的存在。这样的精兵绝不可能因为一次的失败就变得如此的沮丧,他们只会奋发图强,去找回他们曾失去的尊严。” 面对众将士,激动不已的方铮深深弯下身去:“诸位弟兄,我方铮虽不才,但也愿和众弟兄一起缔造属于我武卫军的辉煌,不知众弟兄可否帮我?” 众兵士更是感动不已:“大帅,我等愿意。” 虽然心中也是深受感动,但杜鹏还嘴硬:“大帅,你虽然口中说从未轻视武卫军的将士们,可缘何特别厚待那步卒营的弟兄?” 方铮纳闷:“厚待?我如何厚待了?” “大帅初来我武卫军,就传那步卒营的弟兄精妙的阵法,这不叫厚待?” 张承大惊:“杜鹏,不得对大帅无礼。” “哈哈哈!”方铮放声大笑,他一把勾住杜鹏的肩膀。 “我说小杜呀,你就为这生气?气量未免狭窄了些?” “大帅,如果你不偏袒步卒营的弟兄,那你也也传授我们骑营的弟兄精妙的阵法?” 方铮点点头:“小杜呀,阵法虽妙,却是以消耗机动力为代价的,而骑兵最可怕的地方却偏偏是强大的机动性和冲击力。用繁琐的阵法束缚住骑兵的机动性,得不偿失。” “大帅言之有理!”杜鹏撅着嘴。虽然心中觉得有稍许的不甘,但杜鹏不得不承认,方铮所说的的确有道理。 “不过呢……”方铮话头一转:“小杜,你想想,如果我们用精悍的士卒,用最为健硕的骏马组成一支骑兵队伍,给这人和马皆穿上重甲,配备上重械,以整齐的队形向敌人发起冲击,效果会是怎么样?” 第一五六章尽收军心(二) “这……”杜鹏的眼睛顿时一亮。骑兵的冲击力本来就已经很可怕,再配上重铠重械,那冲击力起码要翻上好几倍。 “当然了,小杜,如果人与马皆备上重铠重械,攻击力的确是上升了,但致命的缺点却是不能持久。” 此时的杜鹏一脸的兴奋:“大帅,这重装骑兵只需冲开敌人的阵列,消灭敌人的任务就交给普通骑兵好了。” “小杜,再想想,如果我让骑兵抛弃那笨重的长矛与长弓,再以轻甲束身,再装备那短刃短弩,辅以迅捷的骏马,那又当如何?” “这……这……”杜鹏目瞪口呆,抛弃那笨重的长矛与长弓,轻甲束身,装备那短刃和短弩,再加上快马的辅助,这攻击力是的确下降了一些,但是其机动性却是大大提高不少。 如果用这种骑兵去攻击敌人的话,虽说对敌人的伤害可能会小上一些,但在敌人的面前逃脱的机会却是大大提高。 “轻骑兵是用来骚扰敌人的,而重骑兵则是用来冲击敌人的阵型,这二者是各有各的妙处。”方铮看看众人:“但假使战场在那山野丘陵地带,亦或者需要攻城守城之时,又当如何?” 闻之,众人皆低下了头:“那恐怕最要依仗的还是步卒和那弓弩卒。” “所以,诸位,这无论是骑兵,或者是步卒,弓弩卒,各有各的擅长,更各有各的短缺,需扬长避短,需相互帮持,才能重创敌人。” “张将军听令。” 张承连忙低首:“末将谨听大帅吩咐。” “张将军,从今日起,所有武卫军将士,无论是骑卒,或者是步卒,弓弩卒,食需同食,行需同行,绝不可偏袒一方而欺辱另一方。” “末将尊令。” “还有,那范铸鸿虽已离开武卫军,但这骑营不可一日无统领。”方铮看看杜鹏:“小杜呀,我看你为人聪慧,心思乖巧,这骑营的统领就暂时由你代替吧!” 什么?众人再次大吃一惊。 “杜鹏,如今你无任何官阶在身,让你统领这骑营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这却不妨。我想只要让徐大学士去央求陛下,给你一个小小的八品宣节校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杜鹏的声音有些哽咽:“杜鹏谢过大帅。” 张承急了:“大帅,不可……” 方铮挥手:“张将军,你莫不是以为本帅是为了结好你,才让你妻弟成为宣节校尉,暂领这武卫军骑营?” “张将军,如果你这样想就错了。你张承为人刚正不阿,深受武卫军将士们的敬仰,但我方铮也绝不是那种为一己之私利,将军营大事当作儿戏的无耻小人。” “张将军,我之所以提拔杜鹏,只因为他为人机敏,实乃一可造之材,别无其它意图。” “还有你小杜,先别忙着高兴,你须知道,这骑营统领的职务只是暂时的,他日如果你立下赫赫的功绩,这骑营统领的职务本帅就让你做实了。但如果本帅发现你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的话,那对不起,该干嘛去干嘛去。” “还有你们。”方铮看向那众兵士:“它日,如果你们也能立下赫赫的功绩,升官封赏一样也少不了。” “我等谢过大帅。”众人皆拜谢不已。 “还有,张将军,为庆祝本帅掌管这武卫军,本帅决定今夜设酒宴,款待武卫军众将士。” 方铮高声叫道:“众将士,今夜酒宴,所有武卫军将士皆须出席,违者以军法处置。” 众人沸腾了:“谢大帅。” 听到方铮决定设宴款待武卫军众将士,张承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但是他还是向方铮拱手:“大帅,末将这就去准备。” 可张承这表情的变化丝毫没有逃脱方铮的眼睛。方铮笑了:“张将军,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情,今晚所有的开销,皆由本帅一人承担,无需从武卫军这拿一文钱。” 张承顿觉脸部发臊:“末将代表武卫军众将士谢过大帅。” …… 夜晚,在一硕大的空旷之地,一场气势无比宏大的酒宴就在这举行。武卫军的那些厨子们开心极了,面对着数不尽的各种食材,他们一身的厨艺终于得到了施展的机会。 武卫军的士兵们也开心急了。大帅有令,今日,美酒佳肴尽情享用,如果谁还扭扭捏捏的话,以军法论处。 当美酒下肚,这人与人的关系立刻就变得不那么生疏起来。当再灌几口,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人立马就称兄到弟起来。 所谓的骑营与步卒营,弓弩营的隔阂,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哈哈大笑的胡锰捧起一个酒坛:“洪将军,可否与我再战一场?” “有何不可?”想想自己在武艺上逊对方一筹,眼下正是扳回来的大好机会。 “洪将军,请。”胡锰端起酒坛,就咕咕牛饮起来。 “胡校尉,请。”洪亨不甘示弱,也是一阵狂饮。 一旁的张承看到这,微微摇头:“洪将军,胡校尉,你二人皆是朝廷册封的武将,要注意举止,不可如此失态。” 一听到这,那二人皆不乐意了:“张将军,大帅今晚有令,今夜武卫军众将士不分官阶,尽情畅饮,可张将军你却如此扭捏,似那小女人模样,就不怕人耻笑?” 我小女人模样?听到这,张承也恼了:“你二人休得猖狂,今晚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何为男儿的豪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承拽过一个酒坛,一掌拍掉封泥:“张将军,胡校尉,请,今晚,谁趴下谁就是那王八。” “张将军,请。”那二人也是大笑畅饮。 …… 看着开怀畅饮的众将士,那杜鹏如坐针毡,一副猴子挠心的样子。看到这,方铮微微一笑:“小杜呀,你知道本帅何时开始饮酒的吗?” 杜鹏摇头:“大帅,杜鹏不知。” 方铮朝杜鹏挤挤眼睛:“小杜,本帅告诉你,本帅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应经学活了饮酒。” “真的?”杜鹏的眼睛一亮,连大帅在十四岁的时候都开始饮酒,那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急不可耐的杜鹏伸手就朝一个酒坛抓去。 …… “俩个草包。”张承扔掉手中的空酒坛,看看早已烂醉成一团泥的洪亨,胡锰二人摇摇头,然后朝着方铮走过。 “大帅……”张承刚要说话,可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张承扭头看去,只见在那狂欢的兵士之中,居然有好些人在唉声叹气不已。 张承大怒:“今夜,大帅设宴款待我等武卫军将士,乃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可是面对大帅的盛情,你们不但不感到高兴,反而唉声叹气。” “你们知不知罪?” 那些兵士大惊,连忙跪倒:“张将军饶命,张将军饶命。” 张承咆哮不已:“来人,给我将这些……” “张将军,且慢。”方铮连忙摆手,制止了张承。 方铮温和地看着那些惊恐不已的兵士们:“诸位,今夜大家如此开心,可为何你们这些人却伤感不已?能否说出来,让本帅听听?” 方铮的温和终于拂去了那些兵士的恐惧:“大帅,今夜的确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可是我等实在开心不起来,我们……我们不想离开武卫军,我们舍不得离开军营呀!” 什么?不想离开武卫军?舍不得离开军营?听到这的方铮一头的雾水,他看看张承,而后者更是叹息一声低下来头。 “大帅,您初来我们武卫军,恐怕对我们武卫军的事情还不太了解就让末将为您一一道来……” 原来,这武卫军之所以是大楚国军队之中,精英之中的精英,除了装备精良,训练严厉之外,对于所入人选的甄别,更是极其的苛刻。 太过愚笨者不要,非身体健硕者不要,有犯科作奸者不要。而更有一条,只有年纪在十六至三十五之间的人才能入选。 大凡超过三十五岁之人的武卫军兵士,须得退出军伍,回乡。而这些伤心不已的兵士们正是因为到了年岁到了,要不了多久,就不得不退出军伍之人。 所到这的张承也一脸的苦涩:“大帅,弟兄们十六七岁从军,在军中一呆就是十几年,早以熟悉了军中的日子,早已对这军营有了深深的感情。” “大帅,在这军中呆了这么多年,一旦要离开,是谁也都有些伤感,更何况,弟兄们在军营之中,一呆十几年,除了会持刀弄枪之外,其它的什么也不会。” “大帅,叫年纪到了的弟兄们揣着五十两银子去解甲归田。这叫弟兄们日后如何生活?” 方铮震惊了:“什么?弟兄们一旦解甲归田,只能获得区区五十两?” 张承点点头:“大帅,这五十两已经不少了,也就羽林军和我们武卫军能得到。在我大楚国的其它的军队,一旦解甲,能拿到二十两银子就算顶天了。” 居然这么少?方铮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大帅,就是这么点。”一看到这,众多还兴高采烈喝酒的武卫军将士也没有了心情。 方铮咬咬牙:“张将军,你告诉本帅,我武卫军将士的月饷有多少?” “禀大帅,我武卫军步卒营,弓弩营士兵,每人月饷十两,而骑营的兵士稍高,为月饷十五两。” “而至于我和洪将军,为朝廷六品昭武校尉。月饷达到八十两。” 方铮震惊了,彻底地震惊了。在他的眼中,这武卫军是何等的光鲜夺目,让人艳羡不已。可是他却万万想不到,在这光鲜的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的辛酸和无奈。 看着沉思的方铮,张承无力地挥挥手:“弟兄们,还是散了吧,不要再让大帅烦心了。” “不!”方铮抬起头来,目光熠熠。 “诸位弟兄,我方铮既然为武卫军的大帅,就绝不允许看到一个弟兄伤心,就绝不允许看到一个弟兄受到不公的待遇。” “诸位弟兄,稍安莫燥,我明日就去寻那徐伦徐大学士,不但要将他将我武卫军众将士的月饷翻上一番,更绝不会使那些已不能呆在武卫军的弟兄们黯然离开,生活无依。” 第一五七章议建武英军 “什么?方铮,你想让这武卫军的月饷翻倍?”明白方铮来意的徐伦紧锁眉头。 “没错。”方铮点点头:“徐大学士,武卫军的将士担当着维护京都安全的使命,可谓是责任重大。可是如今的月饷,普通兵士只有区区十两,而就身为昭武校尉的洪,张二位将军,月饷也只不过只有八十两而已。” “大人,我武卫军将士为了京师的安全,恪尽职守,劳苦功高。将士们付出了如此之多,可是每月的饷钱,只有那么些许,这岂不让将士们寒心?” 徐伦闻听,也叹了一口气:“方铮,你说的这情况,老夫也明白。老夫亦以为以武卫军将士们的功劳,如今的这月饷的确是少了些,涨上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方铮,你想过没有,这武卫军总共有将士将近五千人,以现在的月饷发放,每个月也要将近七万两白银。如果按照你的所说,再将众将士的月饷翻倍,那可就是十四万两的白银。” “十四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呀!”徐伦看看方铮,微微一笑:“方铮,虽然这多出的七万两白银,我户部挤挤还是拿得出的。可是你要知道,一旦将这武卫军的月饷提上去,那羽林军的月饷又该如何处置?” “为了表示不偏袒,那羽林军的月饷唯有也提上去。可是方铮你想过没有?我大楚国地大物博,军卒不下百万之众,难不成将他们的月饷都要提上去?” “方铮,将武卫军的月饷提高虽是不难,可你要明白,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呀。” 看着无奈摇头的徐伦,方铮笑了:“徐大学士,这点,方铮自然明白。方铮来拜访您,只是表明武卫军将士的军饷实在太低,希望能有所提高。但是方铮并没有说这多出来的饷银要户部出。” 徐伦一愣:“方铮,这多出的饷银无需要户部出?那老夫想问这多出的饷银又从何而来?” 方铮自信满满:“这多出的饷银自然是武卫军自己出。” 徐伦更糊涂了:“这多出的饷银是武卫军自己出?” 方铮点点头:“徐大学士,您也知道,我武卫军的选人标准是十六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精悍男子。而士卒如果一旦超过了三十五岁,就必须解甲归田。” “没错。”徐伦点点头:“方铮,你也知道,人一过三十五岁,那气力已经开始衰竭,再让他们留在军中,已经不适。” “大人,此话虽有礼,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这些人在军营之中一呆就是十数年。平时做的就是那军伍之事情,会的就是持刀弄棒。可突然叫他们解甲归田,去做那其它的营生,又有几人能适应过来?” 徐伦点点头,哀叹一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 “大人,虽说人过了那三十五岁,体力开始衰竭,但不可否认,此时这人却仍处在那健硕之时。 ” “大人,让如此精悍的将士解甲归田,岂不可惜?” 看着哀叹不已的方铮,可徐伦却突然之间笑了:“方铮,你我之间就不必绕弯子了,还是径直说比较好。” 方铮也笑了:“大人果然不愧是我大楚国第一智慧之人,方铮佩服。大人,既然如此,那方铮也开门见山了。” “大人,方铮希望这些从武卫军退下来的军士,暂且不要让他们解甲归田,我想将他们另编制一军,名唤武英军。” “武英军?” “没错,就是武英军。大人,此武英军说军亦可,说非军亦可。而这武英军的任务就是负责为武卫军筹备饷银之事。” “大人想必也知道,我大楚国的商贾们走南闯北,贩卖货辎。这路途遥遥,一路之上不免遇到贼寇横行,方铮想让这武英军为这些商贾提供护卫。” “大人,这武英军皆是由武卫军退下来的兵士组成,战力自然彪悍。如果用来护卫商贾,是再好不过的了,而那些商贾也定然开心不已。” “当然,那商贾的财物和性命能得以保护,自然他们也应该付出一定的报酬。” “大人,方铮此举乃以军养军。一来是为了让那些从武卫军退下来军士有个好的去处,不至于浪费了一身的好本领。二来呢,也可让武卫军弟兄的待遇好上一些。” 一席话只听得徐伦连连点头:“妙,此计果然是妙。” “不过,方铮,那商贾虽大多家财殷富,奈何地位不高。你让武卫军退下来军士去护卫那些商贾,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于你?” “耻笑?”方铮乐了:“大人,那忠靖候在岳州之时候,所上的奏表就已经说过,这天下之民各务其职,各事其业,压根就没有贵贱之别,那所谓的地位高下之说也更是无稽之谈。” 徐伦一声叹息:“方铮,话虽如此,这天下之民分四等,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可突然之间要将它更改过来,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完成?” 方铮正色道:“大人,方铮愿做那先为者。” 方铮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大人,如果那些愚昧之人真的想嘲笑方铮的话,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因为……因为方铮不屑与蠢货为伍。” 方铮朝徐伦行礼:“大人,方铮已在江悦楼定下酒席二十桌,遍邀南安城的商贾,方铮想与他们把酒言欢。不知大人可否赏光?” “哈哈哈。”徐伦大笑不已:“方铮,既然你诚意相邀,老夫又岂能不赏光?” “方铮,虽然你那新赋税论所说这天下之人不应有贵贱之分,但是要让天下之人真正接受却是万分难也。方铮,你此举是为天下之人做了个好的表率呀!” …… 南安城到处都传扬着这样的一个消息。那朝廷三品光禄大夫,兼大楚宣威将军的方铮方大人已在江悦楼定下酒席二十桌,遍邀南安城的商贾,想与众人把酒言欢。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虽然那商贾虽大多家财殷富,但地位不高。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朝廷高官来说,商贾都是不欲待见之人。 可是如今,那身为朝廷高官的方铮居然邀请商贾赴晚宴,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呀! 第一五八章扬眉吐气的商贾 “赵老板,这方铮方大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会邀请我等商贾赴宴?”一个锦罗绸缎的商贾问道。 另一个衣着同样亮鲜的商贾眉开眼笑:“吴掌柜,这方铮方大人可不简单。此人正是如今那忠靖候昔日的幕僚。话说他昔日他辅佐那公子项烨,剿灭那弥勒教,上书那新税负轮,最终使得项烨得以被封忠靖候,可谓是功劳赫赫。” 吴掌柜也是连连点头:“赵老板如此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方铮方大人虽然只是一文弱之人,可却具有惊世之才,那连朝廷都有些忌惮的江湖人物,可是一旦遇到那,就彻底烟消云散。” “是呀,如果能结识如此有惊世大才之人,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况且,这位方铮方大人身为朝廷的高官,可是却与那些朝廷官员不同。” 吴掌柜不耐烦了:“说了这么半天,那方铮方大人的晚宴,你是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要去,那方铮方大人身为朝廷高官却如此看重我等商贾,如若不去的话,,此生枉为人也。” “对了,吴掌柜,你是去还是不去?” 吴掌柜哈哈大笑:“当然要去了,我不但要去,更要备下厚礼,感谢方大人对我等商贾厚重之恩。” …… 灯盏通明的江悦楼,今晚人头攒动,笑声不断,显得热闹无比。身穿各种绫罗绸缎的商贾个个都是眉开眼笑。 一个商贾笑呵呵地朝自己一个相识之人打招呼:“郑老板,多日不见,你可发福不少。” 那人也乐了:“崔老板,貌似你也比前段日子多添了十来斤肉。” 崔老板哈哈大笑:“彼此彼此,郑兄,小弟最近进了一批玉器,不知郑兄不知是否有兴趣为嫂夫人挑上几件?” “一定,一定。”郑老板也是哈哈大笑:“崔老弟,愚兄听说你对貂皮非常的感兴趣。这不,愚兄刚好从关外进了一批上好的紫貂皮,不知崔老弟有没有兴趣去瞧一瞧?” “郑兄相邀,小弟岂敢推诿?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在爽朗的笑声之中,俩人入座。 …… 此时立在门口的方铮身着一袭白袍,端是显得丰神俊逸,卓尔不凡。 方铮微笑着向一个个到来的客人打招呼,而看当一个堂堂的朝廷三品大员居然向自己问候,商贾们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在那一帮小二的热情招呼之下,众商贾纷纷入座。 方铮抬手向众人行礼:“诸位今日能赴方铮之邀,方铮再次谢过了。” 望着笑容满面的方铮,一个商贾也是拱手道谢:“方大人,今日我等商贾之人能赴大人之宴,实乃三生有幸呀!” 方铮也是微笑还礼:“这位兄台,方铮如若身着官袍,你依朝廷之礼,唤乎一声方大人,未尝不可。但是如今方铮身着便装,就是想与诸公平辈论交。你再叫唤我为方大人,不觉得有些生份吗?” “哈哈哈。”方铮的话语使得众商贾哄堂大笑。无形之间,他们对平易近人的方铮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那商贾更是感动不已:“ 方大人如此敬重我等商贾之人,只让我等惶恐。” “惶恐?缘何要惶恐?”方铮无奈摇头:“诸公,这天下人大多以商贾不事生产,逐利为由,鄙夷商贾。可却不曾想,这世上商贾之人根本缺不得。试问这天下百姓的衣食住行,有哪一个不与商贾息息相关?须知,正因为这商贾南来北往,贩运货物,交融万民,互通有无,于是才了如今的百姓生活富裕。” “世人都说商人逐利,可天下之人,但凡活在这个世上,谁不是为了名利奔忙,缘何独薄商人?” “再者,商贾获利虽丰,但又有几人想到其中的辛苦?这商贾之人贩运一车货物,首先将身家事先投入进去。其次,这走南闯北,路途遥远,辛苦不说,还要承担无数的风险。” “货物卖不出去,就等于将自己的身家赔了进去,而如果在途中遇到贼人,有个闪失,不但可能血本无归,更是可能连性命也赔进去。” 方铮一声叹息:“这其中的种种艰辛,又有几人明白?” 方铮声音高亢:“诸公冒万般艰辛,造福天下,功在万民。又何必如此看轻自己?” 方铮的这一席话更是让一个个的商贾连连点头。如若天下之人皆能像这位大人能明事理的话,那可是天下商贾的大幸呀! “来,就让我方铮敬劳苦功高的诸位一杯。”方铮举起了酒杯。 “谢方大人。”众商人也连连举杯。 …… 酒过几巡之后,众商人对方铮好感更是大增。一些商人甚至装起胆子和方铮谈起那经商之道。 当然了,来自后世的方铮岂会怯场?凝结无数智慧和才华的后世的经商理念让这些商贾在惊讶的同时,更是对方铮深深地折服了。 方铮微笑而言:“诸公,这经商之道,最注重的就是诚实经商,急民之所需。只要诚信待人,能解人之难,自能在天下万民的心中立下好的口碑。那时,不但金钱滚滚而来。而天下之人又岂会鄙视商人?” 方铮的一番话,更是让众商贾深以为许。一个年老的商贾不住地点头:“大人所说的话,句句可谓是金玉良言。我等当然也知道,这经商之道,就在于那‘诚信’二字。” “可是我等别的不怕,就怕那些害群之马呀!” 一听到这,众商贾也是纷纷点头。没错,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商人都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的,可是却偏偏有那么一小撮的害群之马,喜欢做那以坏充好,以次充优,坑蒙妇孺的无耻勾当。 而那些商贾的声誉,大多就是被这些无耻之徒败坏的。 老商人对方铮行礼:“听大人方才的一席话,分明是对经商颇有心得。但不知大人,面对如此困境,如何解决?” 闻之,方铮笑了。 如何解决?对于这样的情况,后世应对的方法众多,例如到工商局去投述,例如向质监部门举报,例如向新闻部门揭发。 但是如果要将后世的这些处理方法搬到这个时代来,明显不太现实。在如今的这个时代,最为简单,最为有效的方式那就是加强商人的自律。 可是是人都有贪婪之心,要商人自律,不就是让商人自己去监督自己?这不是普天之下,最大的笑话吗? 第一五九章方铮论商(一) 不,这绝不是一个笑话。所谓的加强商人的自律,根本不是让商人自己去监督自己,说得不客气点,如果那样做的话,分明如同让那耗子去看管粮仓。 方铮的本意是借鉴后世的行业协会组织,去兴建一个商业协会,用那相关的利益去彼此相互监督制约。 商会?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所有的商贾皆是一愣。 一个商贾壮起胆子问道:“敢问方大人,何为商会?” 方铮连忙微笑着解释:“诸公,这所谓的商会就是让一干经商之人所参加的一个组织。” 那人连忙问道:“那再请问大人,加入这商会有什么好处?” “这好处多了去。”方铮看看众人:“诸公,这商会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所加入之人可以互相帮持,互通有无。” “打个比方,比如我方铮是卖瓷器的,而这商会之中如果有人想从我这购买瓷器,我就会以低出外面半成的价格卖给你。” “当然了,作为回报,如果我方铮想进一些货物,如果从已参加商会的诸位的手上买,价格也应该比外面低上一些。” “再打个比方,假如有一位想进一批货物,他不知道哪里的价格最便宜,质量最好,而商会之中有人恰好知道,就可以告诉他,省得他奔波打听之苦。” “或者,我方铮准备到婺州进一批货物,而商会之中也有恰好有人也需要到婺州进一批货物。可是数量不多,大老远跑一趟,不值得,怎么办?” “那简单,自然我们都是商会之人,我自然要帮你一把,顺便给你带上了。” “对了,听说你张老板最近的银两周旋不灵?不要紧,商会可以为你做保,免息钱提供你一大笔银两作为周转。” “对了,听说商会之中有俩位掌柜的有矛盾了?没关系,商会可以在你们二人之间斡旋,调解,使得你们避免两败俱伤。” “……” “当然了,这都是加入商会的种种好处。但是……”方铮面色一正:“但是如若有人做出那种损坏商贾名誉的事情,商会和商会所有的成员都会联合制裁他,让他悔不应该做出如此恶劣之举。” 妙,果然是妙!只要加入了这商会,所有的商贾之间不但可以互相帮持,互通有无,更避免了那种无意义的相互争斗。 这位方铮方大人,不但是我们商贾的知音,更是一行商业奇才呀! “方大人一席话,让我等商贾之人茅塞顿开,老朽代表我等商贾敬大人一杯。”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商贾朝方铮举起杯子。 方铮哈哈大笑:“老先生,论辈分,您要比方铮大上不少,要敬酒,也只能是方铮敬你老人家,又岂能倒个个?” “这位老先生,方铮以杯中之酒相敬,祝您老人家福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 “老先生,请!” “方大人,请!”老商贾感动不已。 一杯酒下肚,老商贾对方铮的畏惧之感又消了几分:“对了,方大人,老朽方才听您一席话,深知大人实乃一经商奇才。” 老商贾朝方铮行礼:“方大人,老夫名唤何硕,靠售卖丝绸为生已逾四十载。可是最近却有一事让老夫困扰不已,不知何解,不知方大人可有妙法助老夫一把?” 方铮连忙拱手还礼:“老先生,客气了。究竟有何困扰,不妨说上一说,让方铮看看可否帮上一把。” “那老朽就谢过大人了。”老商贾道谢之后,便开始讲述起来。 原来这老商贾何硕不但售卖丝绸,而家里更是经营着一家制作丝绸的作坊。虽说这丝绸不是什么太过珍稀的物体,可要知道一匹好的缎子,那缫丝、织造、染整三道工序中的每一道都需要匠人有精湛的手艺。 何硕一脸的苦涩:“大人,正因为这制作好的缎子对匠人手艺的要求非常高,所以不但我那作坊每个月制成的缎子数量稀少,而那好的匠人更是难找。而且,一旦有匠人请辞,老朽就不得不再另去找。” “方大人,如此这番折腾,既费钱财,又伤神。不知大人可否有妙法解之?” 方铮点点头:“何老先生,不瞒你说,办法还真有。” 何硕大喜:“真有?老朽愿听大人指教。” “何老先生,要找到既会缫丝、又会织造、更会染整的匠人的确很难,但是如果要找只会其中一样的呢?” “何老先生,方铮窃以为,做那缫丝之事之人,无需定会织造,染整二事。而做那织造之事之人,做那染整之事之人皆是如此。做缫丝之事之人可专心缫丝,做那染整之事之人可专心染整,而做那印染之事之人亦可专心染整。” “专其一者,势必对匠人的要求不那么苛刻,自然匠人也就容易找得多。何老先生,咱说简单点,假使你的作坊雇了三个匠人,而以他三人的能耐,当能在一个月之内,制出三匹缎子来。” “可是何老先生,如果您重新分配一下,让这三人不再一人负责制做一匹缎子,你让那三人每人分别做那缫丝、织造、染整之事中的一种。虽说这是将本来一个人所作之事分给三个人做,但最终还是能能制作出三匹漂亮的缎子不是?更者,让匠人们心专其一者,想必他们的手艺将更加娴熟,恐怕一个月所生产出来的缎子远不止三匹。” 将制作产品的工序分解开来,让每个人负责其中的一道工序。这样的做法不但降低了对工人们技能的要求,更是由于工人能心专其一,极大地提高了生产率。 简单的产品制造还凸显不出这种做法的奥妙,但当产品的工序变得极其复杂的时候,这种方法就显示出了它真正的厉害所在。 这就是后世备受推崇的流水线作业法。 “妙,果然是绝妙之法,方大人,当受老朽一拜!”何硕心悦诚服,对方铮深深行礼。 方铮连忙还礼:“何老先生,方铮乃是后辈,岂能受如此大礼?” 此时,一个中年商贾站起身来,朝方铮行礼:“方大人,在下名为孟绍。方才所传授何老先生的绝妙之法让我等受益良多,但孟绍心中亦有一难事不知何解,希大人不啻指教。” 方铮还礼:“孟先生请讲!” 第一六零章方铮论商(二) “大人,孟绍有一友是制作马车的,可大人须知制作这马车实在太过繁琐,凭吾友一人之力更是倍感艰辛,不知大人有何妙法帮之?” “孟先生,你友可专制那马车车轮,另寻他人专制那马车车辕,再另寻一人专制那马车车厢。只要将这三人所制之物组装起来,不就是一辆马车?” 孟绍皱眉:“大人,恕在下冒昧,大人所说之法虽听上去不错,但恐怕难以实行。大人须知,这车轮,车辕,车厢如若由三家分别完成,倘若这大小不径相同,这如何能装成一辆马车?” 方铮笑了: “孟先生,如若怕这大小不径相同的话,那么我们就将这大小统一如何?那三家可以在制作之前,就将这大小方寸商议好。如此一来的话,岂会安装不上?” 确定生产零部件的统一规则尺寸,最后再进行统一安装。这种做法,后世同样赫赫有名,这统一规则大小生产出来的部件就叫做标准件,而这种生产方式就是那人们耳熟能详的标准化生产方式。 孟绍彻底拜服: “大人果然是奇才,我孟绍服了。” …… 一个个让商贾感到头疼不已的难题,可是一到了方铮的手中,却是纷纷迎刃而解。见此,众商贾服了,彻底服了。 此时,又有一个商贾站了起来:“大人,你帮了我等商贾之人这么多,难道就没有需要我等效力的地方吗?” 听到这,众商贾的眼光也是齐刷刷地看向方铮。 方铮笑了,舒畅地笑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不瞒诸公,方铮的确有一事需要诸公的帮忙。诸位,方铮决定将那武卫军解甲的兵士编织成一军,名为武英军……” “不知诸公可否助方铮一把?” 当明白一切的众商贾肃然起敬。休说这方铮方大人体恤手下兵士的做法让他们感动,不忍拒绝方大人的要求。就说那武英军,那可是由威名赫赫的武英军解甲的兵士组成。如果让他们护卫商贾走南闯北,不但对沿途之上的贼寇有着巨大的威慑,而且,对于商贾们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荣耀。 如此名利兼收的大好事,缘何不答应? 众商贾齐齐道: “我等原为大人分忧。” 方铮大喜,连忙举杯:“方铮在此谢过诸公。诸公,请!” “大人,请。” …… 酒至半酣,人亦渐醉。而此时的众商贾更对方铮没有一丝的畏惧之感。有几个商贾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当商议好了之后,更是向周围之人询问。 “好,理应如此!”所有被问到之人皆是点头。 还是那最年长的何硕开口:“大人,我等商贾之人已经商议好,决定依照大人所说,成立这南安商会,但是却知那商会会长的人选如不是那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深孚众望之人,绝不能胜任。” “大人,我等遍观在座之人,唯大人一人德才兼备,能胜任这商会会长。” 众人纷纷请求:“我等请大人应允,作这南安商会的会长。 ” “这……这……”方铮苦笑不已:“诸位,方铮当然也想做这商会会长,但是方铮乃朝廷的命官,日常公务繁忙,恐抽不出多少的时间来管理这商会之事。” “我看……我看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 何硕断然摇头:“不可,大人,在座之人无一人有大人之才,无一人有大人之威望,如果大人不肯做这商会会长,试问还有谁配?” “诸公……”方铮还想推辞,可是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 “方铮,既然大家如此盛情相邀你做这商会会长,我看你就不要负了大家的好意,答应了吧!” 一看到那来人,众商贾大惊,纷纷起身:“我等拜见徐大学士。” 徐伦连连摆手:“诸位不必如此多礼,老夫此次来此,一是应方铮之邀,二是代表陛下感谢诸位为我大楚国所做的劳绩。” “诸位,辛苦了!” “我等谢过徐大学士,谢过陛下!”众商贾也是纷纷拜谢。 方铮朝徐伦行礼:“方铮见过徐大学士。只是大人所说那商会会长之事,方铮万万不能应允。” “方铮,你莫又要说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徐伦白了方铮一眼:“就算你方铮只做一个挂名的商会会长,也总比推却强。” “诸位,你们说老夫说的有无道理?” “徐大学士言之有理。”众商贾纷纷附和。商贾在人们的眼中,是地位低贱之人。而方铮,却是实打实的朝廷高官。对于这些商贾来说,哪怕方铮不做任何的事,只要能答应作这商会会长就足够了,就足以让他们在外人的面前扬眉吐气了。 “诸公,项烨不请自来,诸公不会见怪吧?”此时,外面又是一阵笑声响起,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跨步走了进来。 众商贾再次拜倒:“我等拜见忠靖候。” 项烨笑脸盈盈,挥手示意人们起来:“诸公请起,项烨久闻诸公大名,特来结认识一番,想必诸公不过见怪吧?” “忠靖候这是说哪里的话。”众商贾热泪盈眶。作为商贾,他们在众人的眼中一向地位卑微,可是如今,不但受到方铮方大人的盛情相邀,就连号称大楚国第一智慧之人的徐大学士也来看望他们,甚至带来了陛下的褒奖。 而现在,深受陛下喜爱的忠靖候居然也来看望我等。 为商贾者今日能得此荣耀,就算身死,此生无憾。 看着项烨的笑脸,方铮的内心也是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喜悦。徐伦,是自己主动邀请来的。而忠靖候,自己根本没有派人去通知。 欲御天下者,必收天下人之心。方铮在赌,赌项烨会不会抓住如此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所幸的是,项烨的表现没有让自己失望。 项烨也是看看方铮,微笑点点头,虽无语。但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项烨拍拍手,六个身穿亮铠的武士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俩个手捧木盘的内侍。项烨掀开一个木盘上的红绸,只见那上面摆着一份鎏金文书以及一面金光闪闪的金牌。 项烨朗朗道:“传圣上口谕,朕听闻有商贾何姓名硕者,其人积善成德, 高节清风,为万民所颂,特彰显其名,以宣教化,赐金牌一面,以示殊荣!” “草民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激动不已的何硕抖抖索索,跪倒在地,拜谢不已。 虽然接过来的只是一枚小小的金牌和一份鎏金文书,可它对于何硕来说,这代表着皇家的殊遇,这代表着无尚的荣耀。 项烨再次掀开另一个木盘上的红绸:“传圣上口谕,朕听闻有商贾孟姓名绍者,其人和睦乡邻,敬老尊贤,奉公守法,涓滴归公,为万民典范,特赐金牌一枚,以示殊荣!” “草民孟绍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孟绍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谢不已。 看到这一切的徐伦笑了,笑得无比的欣慰。这方铮不但才华横溢,为人宽容,而腹中更隐万般韬略。而那忠靖候项烨不但心思聪慧,更能礼贤下士,最值得称赞的是,他有着一颗包容天下之心。 陛下,我大楚国能有此二人,乃天下之幸,乃万民之幸! 第一六一章程义回京 “我等谢过大帅。”校场之上,五千余武卫军将士齐刷刷跪倒在地,向方铮拜谢不已。 方铮连忙挥手示意众将士起身:“诸位将士,我方铮只不过是做了点自己份内的事,如何当得诸位如此大礼?” …… 方铮的这一场酒宴,不但使得那些一直被人低看一等的商贾扬眉吐气,也更是兑现了自己对武卫军众将士的承诺。 而对于方铮自己来说,收获也是甚丰,他被这众多的商贾一致推举为南安商会的会长。 、 当然,对于方铮的这一举动,钦佩赞赏之人有,那讥笑嘲讽之人亦有。可是这又如何,他方铮做事,一向是天马行空,率性而为。你什么时候看到他方铮方大人做事要顾及别人的闲言碎语? 当然了,讥笑嘲讽可以,但是这些人却不敢对方铮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你要知道,昨晚的那场宴席,不但南安城的所有商贾皆出席,就连那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大楚忠靖候项烨也是出场。 骂方铮一两句倒也无妨,但是如果做得太过,不是连徐大学士和忠靖候一起的得罪了吗? 项骏重重地一拳击在桌上,只震得那茶具抖动不已。“以军养军,一来解除了那些从军伍中退下来的兵士的安置问题,二更能使军中将士的待遇得到提升,从此再也不敢有所怨言。如此一举两得的绝妙主意,我项骏为何想不到?” 邱懿也是叹息不已:“大皇子,那方铮行事一向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所作所为屡屡在让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却不得不自叹不如。” 邱懿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项骏:“只是稍稍有点可惜的是,那方铮与那商贾同队伍,虽获利颇多,可却要使自己名誉受损。” 项骏微微一笑:“邱先生,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那颜面,可又有几人知道,这天下最不值钱的却依旧是那脸面?” “方铮此举不但赢得了商贾之心,更是赢得了那武卫军众多将士之心。能收获如此众多的人心,何须再去顾忌那些迂腐之人的闲言碎语?” 项骏沉吟了一会:“邱先生,我想让方铮这以军养军之法在羽林军之中实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邱懿点头:“大皇子,东施效颦,虽落下成,但也不乏一绝妙之法。属下这就去谋划。” …… 在解决了这武卫军之事之后,方铮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想想自己追随忠靖候从岳州千里迢迢来到这京城。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可是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但是幸运的是,这一切到底还是过去了。 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之中,耳边那喧闹之中更是络绎不绝。可是一身便装的方铮对此却是一点也不恼。 方铮非常反感,后世那些官员一旦出行,动不动就要鸣锣开道,要人保驾护航的事情。 能暂时放下那繁重的公务,能暂时抛弃那朝廷大员的身份,以一个平民的身份融入这些百姓之中,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看着方铮脸上洋溢的笑意,阿秀整个人也觉得开心不少。而至于胡锰呢?貌似从出来到现在,这家伙的嘴从来就没有停过。 “好吃,真他妈的好吃。”胡锰的嘴里将那环饼咀嚼得嘎嘣响。 “粗鄙不堪。”看到胡锰的这样子,柳莺儿不屑地背过头去。 方铮扭头看看落在后面好大一截的柳莺儿:“我说阿莺呀,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你就不怕走丢了?” 柳莺儿大怒:“方铮恶贼,你以为我柳莺儿是三岁稚童,那么容易走丢?我只不过是不屑于与你这个蠢货为伍罢了。” 方铮撇撇嘴:“阿莺呀,别嘴硬了,赶紧跟上来,如果真丢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方铮,你这狗贼……”恼羞不已的柳莺儿就欲好好教训这混蛋一番,却不曾前面一阵鸡鸣狗跳之声传来,而大街之上,原本有说有笑的人们更是落荒而逃。 “御史大人回京,所有闲杂人等速速回避。”随着这威武悠扬的叫唤之声,那御史大人的行辕正浩浩荡荡地驶来。 见此,柳莺儿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御史回京,居然摆如此大的行头,真是好威风呀。”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行辕,阿秀的脸色却突然之间变了。阿秀用颤抖的手指着那行进之中的官衔牌:“少爷,那是……那是程义,程义他……他也回京了。” “阿秀,我看到了。”方铮的脸色更是无比凝重。 胡锰大呼:“大人,你看,那居然有三辆囚车。” “大人,你看那三辆囚车之中所押解的犯人怎么看上去那么的面熟?” “是吗?”方铮连忙定睛看去。此时,那行进的车辕已经来到了方铮的跟前。 虽然那三辆囚车中关押的犯人模样凄惨,但那相貌却依然可见。居然是……当彻底看清那三个囚犯的面目之后,顿时,一股怒火不由自主冲上脑门。 “停下,统统给我停下。”怒火中烧的方铮连忙伸手拦了上去。 看到有人居然想拦下御史大人的车辕,那行进的兵士勃然大怒。一个兵士大喝一声:“大胆恶徒,你知不知道阻拦御史大人车辕是何等的大罪。我看你是……” 可这小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胡锰却是一巴掌将他扇飞。 外面巨大的动静使得那三辆囚车里的萎靡的犯人们也抬起头来。而当他们看到阻拦行辕的的人的相貌的时候,顿时喜出望外。 三个犯人伸手就要呼唤,可是身体的极度虚弱,使得他们的声音低不可闻。 “刺客,有刺客。”惊慌不已的兵士连忙将方铮和胡锰围了起来。 方铮一声大喝,然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牙牌。“本官乃大楚朝三品光禄大夫方铮,我看尔等谁敢乱来?” 胡锰将眼一瞪:“我乃大楚朝从六品振威校尉胡锰,我看你们哪个龟儿子活得不耐烦了?” 看到这表明身份的二人,那些如临大敌的兵士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铮紧紧地攥紧自己的拳头:“胡校尉,阿秀,你二人去将那囚车之中的三人解下来。” “好!”胡锰和阿秀应答了一声,便朝那三辆囚车而去,虽然也有兵士想阻拦,但在胡锰的怒视之下,却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时候,那顶软轿之中传来了让方铮无比愤怒的熟悉声音:“方铮,你虽然身为朝廷的三品光禄大夫,但也须知道,劫囚乃是死罪。” 方铮怒吼不已: “程义,你这恶贼,你给我滚出来。” 软轿之中的程义冷笑不已:“方铮,你叫本官下轿,本官就下轿?你以为你是何人?” 第一六二章善恶终有报 当明白这软轿之中就是昔日曾在岳州出现的那无耻的巡按御史的时候,柳莺儿也是怒不可遏:“狗官,这么说,你是不肯下来了?那好,本姑娘现在就来请。” 柳莺儿一抖手,只见袖中一道白光而出,然后‘嗖’地一下直朝软轿之中飞去。 “妈呀!”只听得一声惊恐的叫唤之声,那程义直接从软轿之中滚了出来。 狼狈不堪的程义刚想从地上爬起,可是就听得一声娇喝:“狗官,给我跪下。” 程义顿觉得膝盖一阵酸麻,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气愤不已的胡锰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三辆囚车之上的锁破坏掉,将那三名犯人给放了出来。 这三名犯人为二男一女。在从囚车之中出来之后,更是痛哭流涕。在踉跄着来到方铮的身边之后,就要挣扎着道谢。 方铮连连摆手:“对了,老卢,仙儿姑娘,还有杜兄弟,你们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 在听完那三人哭哭滴滴的控述之后,方铮的脸色苍白。虽然程义恨他方铮恨得咬牙切齿,但在他方铮的眼中,那程义只不过是一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 可是方铮万万想不到那程义居然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鑫月坊被程义以窝藏贼寇为由而查封。除‘贼首’林仙儿被押解回京待发落之外,所有的人更是被卖为奴婢。 那元浦县县令卢弘更是被程义与与贼寇勾结为由,当场拿下。就是那卢弘手下的黄班头,因为一时不忿,多说了几句,就更是被这程义恶贼令人当场枭首。 而至于那纨绔子弟杜书玉,则是最为凄惨的。因为他家境殷厚,故而心里不那么畏惧程义,便怒骂了程义一番。 可谁曾想到,大怒之下的程义居然罗织了意图谋反的滔天罪名,将杜书玉一家除杜书玉一人之外,其余人等尽皆当场诛杀。 丧心病狂,如此行径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使得人神共愤。 方铮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程义,你这恶贼,你做下如此滔天罪行,还算是人吗?” 程义擦擦嘴角的鲜血,冷笑不已:“方铮,我不是人又如何?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程义阴测测道:“方铮,昔日你在岳州,我程义不能奈你何。可是现如今,你来到了京城,与那权倾朝野的潘丞相可谓是近在咫尺。” “方铮,以潘丞相对你的恨意,再加上我程义的煽风点火,你方铮以为你这次还能逃脱吗?哈哈哈哈。”程义放声大笑。 “蠢货,给我好好清醒一下吧!”实在看不下去的柳莺儿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程义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柳莺儿:“臭女人,你可知殴打朝廷命官是何等的大罪?” 同样抑制不住怒火的胡锰也是狠狠一巴甩了过去:“程义,你居然想威胁莺儿姑娘?简直是找死!你这恶贼,我告诉你,那潘胤早已不是大楚国当今的丞相,他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被陛下一怒之下贬为庶民。” “程义,如果你还以为那潘胤是你的靠山的话,还是趁早醒醒吧。” “什么?”正得意洋洋的程义如遭如遭雷殛:“胡锰……你……你骗人?” “我骗人?”胡锰冷笑不已:“程义,我胡锰有几个脑袋,居然敢陛下的谣?我告诉你,那潘胤被陛下贬为庶民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在这偌大的南安城,可谓是妇孺皆知。” 善良的阿秀眼中也充满了怒火:“程义,你这恶贼。胡大哥说的一点也没错,那潘胤的确已经被陛下贬为庶民,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朝这里的每个人询问。” “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的。”程义的脸色煞白。程义不是蠢货,他当然知道,自己罗织那莫须有的罪名,将元浦县的一大帮子的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其罪孽已经是滔天。 自己之所以无恐,那是因为自己相信那权倾朝野的潘丞相可以一手遮天。只要有他的庇护,定然是无人敢拿自己怎样。 可是……可是缘何自己最大的依仗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这不是真的,这绝不可是真的。此时的程义胆颤心寒,他疯狂地抓住一个行人:“告诉本官,那潘丞相是不是已经被陛下贬为庶民?” “回大人,是……是真的。”看着面目狰狞的程义,那人恐慌不已。 “混蛋。”程义一把将这人推开,又抓住另外一人。 程义嚎叫不已:“你,快告诉本官,他们所说的都是假的。” 男人身体瑟瑟发抖:“大人,你……你万莫激动,那潘丞相的确已经被陛下贬为庶民。” 程义踉踉跄跄,奔向了第三人。那原本凶恶的眼神,此时充满了哀求:“求求你,告诉本官,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只要你告诉本官,这不是真的,本官给你万两白银。” 那人根本不敢看程义的眼睛:“大人,恕……恕罪。他们说的……说的都是真的。” “不。”绝望不已的程义再也站不住了,‘扑通’一下坐倒在地。 …… 程义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方铮就算再心慈,也绝不会放过他的。否则,那冤死在九泉之下的无数亡魂将死不瞑目。 在接到报之后,这京城府尹寇仲很快就带领一帮衙役赶来。在听明一切之后,寇仲顿觉事情严重,便连忙令人将程义打入天牢,而自己则是匆匆进皇宫向那项禹汇报去了。 听到这一切的大楚皇帝项禹更是勃然大怒。要知道,这巡按御史肩负着检查地方官员操行的重责。一向以公正廉明,品德高尚著称。 可是谁曾想到, 这本应该受到万民景仰的巡按御史,居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罪恶之事情。 大楚国开国至今,已有二百余载。这二百多年间,品德恶劣的巡按御史不是没有。但像这程义如此穷凶极恶,丧尽天良之人,却是亘古未有。 这不但是大楚国的奇耻大辱,这更是他项禹的奇耻大辱。 那御史大夫陶宇更是嚎啕大哭:“陛下,我那侄儿卢弘忠君爱国,体恤百姓,乃难得一见的大楚国忠臣。可如今却遭恶贼陷害,沦落至此。” “陛下如若不能主持公道,岂不天下忠义之士之寒心?” 项禹暴跳如雷:“程义恶贼,罪孽滔天,罪无可赦。刑部尚书石熙何在?” “微臣石熙恭听陛下吩咐。”刑部尚书石熙从列中走了出来。 项禹怒不可遏:“石爱卿,程义此贼罪孽滔天,以我大楚国律法,该处以何刑?” 石熙连忙道:“禀陛下,程义此贼罪孽深重,依我大楚朝的律法,该处以车裂之刑。” “好,朕就依爱卿所言,叛那方铮车裂之刑。” 可是此时,却又有一人走出:“父皇,那程义恶贼罪孽深重,受那车裂之刑固然是是咎由自取。可父皇不要忘了,那程义却是潘胤深为器重之人。” 项奕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父皇,论罪,这程义理当伏诛。但那潘胤亦有识人不淑之罪,不知父皇该如何处置他?” 项禹还未答话,只见那项骏冷笑不已:“三弟,你一向身子弱,这朝会更是从不参与,可缘何今天的朝会,为兄居然会见到你?” 项奕也笑了:“皇兄此言差矣。小弟虽然身体一向不好,但是看到忠靖候以区区一庶子之身,居然也能如此勤勉,深感羞愧,故而再也不好意思呆在家中休息了。” “四弟,你说对吗?”项奕看向项烨,眼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项烨笑了:“三皇兄过赞了,项烨愧不敢当。” 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定然会惹得那项烨勃然大怒,可是却没想到对方却是无比坦然。项奕明显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的 项奕看向方铮:“方大人,听说你与那程义不但有着深仇,更与那潘胤有着大恨。可你缘何如此关头,不发一语?” 方铮淡淡而道:“方铮与那程义,潘胤之间的恩怨,自有陛下处理。方铮何须多言?方铮只是纳闷,三皇子昔日曾拜潘胤为师,可如今却对自己的恩师行那落井下石之事,不知三皇子到底心做何想?” 项奕勃然大怒:“方铮,你好大的胆子。你莫非以为依仗项烨那庶子,就可以有恃无恐?你难不成以为……” “孽子,还不快给朕住口。”项禹咆哮不已:“孽子,你给我记住,只要朕还活一天,就决不允许你如此猖狂。” …… 大楚国自从立国至今,已享国祚二百余年。而大楚国的巡按御史制度也连续了二百多年。在这众多的巡按御史之中,绝大多数是恪尽职守,刚正不阿之人。当然了,这其中也出了不少品德恶劣,以权谋私之人。 但是不管如何,却从来没有人敢利用自己的权力作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程义的所作所为,带给了身为一国之君的项禹前所未有的耻辱。 龙颜大怒之下,项禹下了旨意,三日之后,将那程义处以车裂之刑,名典天下。 而原大楚国丞相潘胤,犯有识人不淑之罪,罚禁足一月,以作反省。 至于那被程义押解回京的无辜三人,项禹更是令忠靖侯项烨奉旨前去抚慰。 第一六三章酒宴 湛蓝的天空之下,人声鼎沸。身着赭衣的程义正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今天,就是他程义明正典刑的日子。 “犯徒程义,你有何话要说?”陶宇俯下身子,看着程义。 程义面无表情:“大人,犯徒程义的确有话要说。” 陶宇点点头:“程义,你罪孽滔天,虽是罪无可赦。但临死之前,能够幡然悔悟,本官也是于心稍慰。” “程义,说吧!只要是不与律法不符,本官定然帮你如愿。” 程义面露凶光:“我程义只恨自己这辈子识人不淑,遇到了方铮这狗贼。我程义只恨自己此生不能手刃方铮那恶贼,居然要先他而去。” 程义面目狰狞:“不过方铮狗贼,你也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我只不过是先你一步而已,哈哈哈!” 陶宇暴跳如雷:“程义恶贼,死到临头,却依然不知悔悟。来人,将此恶贼给我拖下去,立刻行刑。” “是,大人。”上来俩个兵士,一左一右,架起程义的胳膊,拖着就走。 “方铮恶贼,你休得猖狂。我程义会在九泉之下等着你的。哈哈哈!” …… 四天之后,方铮的府邸,再次变得热闹非凡。由于细心的呵护和调养,那卢弘,杜书玉,林仙儿的精神看上去也好上了许多。 今天,方铮迎来了一大波的客人。 忠靖侯项烨是奉旨而来抚慰那被程义伤害的三人的。而作为他的贴身护卫,肖炎自然要跟随。 而既然项烨和肖炎来了,一直跟在项烨身边的柴洛也找到了探望方铮的理由。 陶宇是卢弘的叔叔,而既然卢弘身在方铮的府邸,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不可能不到来。 为了抚慰卢弘,杜书玉,林仙儿三人,项禹所给的赏赐可谓是丰厚无比。原元浦县县令卢弘赐黄金千两,擢升为礼部侍郎并赐府邸一座,。 庶民杜书玉,赐黄金千两,官赐承奉郎,并赐府邸一座。 庶民林仙儿因为女儿身,不得赐官,故赐黄金五千两,绢帛二十匹。 既然有客来访,方铮自然要是设宴相迎。 在举杯相敬之后,方铮问道:“对了,老陶,你能告诉我,那程义之事,最后是如何收场的?” 陶宇摇摇头,放下了酒杯:“大人,那程义罪大恶极,根本是罪无可赦。咱老陶当日奉陛下的旨意,将之处以车裂之刑。可正准备令人将程义这恶贼之尸抛却之时,却不曾想,那程义的一个仆人居然哭着哀求要咱老陶将程义的尸体给他。” “咱老陶感与那义仆的忠诚,便将程义恶贼的尸体交还了他。” 听到这的方铮摇头不已。方铮当然知道,陶宇嘴中所说的那个义仆就是阿福。只是一个如此忠义之人,却缘何遇上了这个一个丧尽天良的主人? 陶宇看着方铮面色古怪:“大人,当时我看那义仆悲痛欲绝,精神恍惚,便令人尾随其后,想要看看他到底会作甚。” “可谁知……可谁知……” “那阿福怎么了?”方铮端着酒杯的手不由一抖。 陶宇一声长叹:“大人,那义仆在埋葬了程义之后,更是投缳于程义的墓前。” 方铮闭上了眼睛:“那阿福忠心为主,那样也许是他最好的结果了。对了,老陶,那义仆阿福的身后事……” “大人请放心,下官已经令人将那义仆厚葬,更与那程义所葬一处。” 看着无语的方铮,项烨端起了酒杯:“方铮,项烨正因为你,才摆脱了浑噩,才立誓有所作为。而更是在你的辅佐之下,立下赫赫之功,被父皇封为忠靖侯。” “方铮,项烨敬你一杯。” 方铮微微一笑,一饮而尽:“方铮昔日身为忠靖侯幕僚之时,曾发誓,此生为忠靖侯当竭尽全力。方铮只不过做了自己的愤内之事而已,忠靖侯如此说,岂不让方铮汗颜?” 看着方铮无比真诚的眼睛,项烨的声音在颤抖:“方铮,项烨究竟有何德何能,值得你付出如此众多?” 方铮温和地笑了:“只因公子有一颗宽仁之人。” “侯爷,方铮虽愚钝,但也知,只有怀有一颗宽仁之心的人,才会懂得怜悯苍生,才会懂得泽被天下。” “所以,侯爷不用感激方铮,如果真的还有稍许的歉意的话,那就多为天下的百姓多做点好事吧!” 看着方铮无比真诚的面孔,项烨重重点头:“项烨会的。” 方铮的面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侯爷,陛下将你留在身边的真正用意,你早就知道了吧?” 项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项烨自然知晓。方铮,昔日你我在岳州之后,你屡屡进良言贡良策,让项烨受益匪浅。” “方铮,虽然项烨如今被父皇封侯,但依旧想听你的一番金玉良言,不知可否赐教?” 方铮哈哈大笑:“侯爷既然喜欢听方铮的胡言乱语,那方铮就斗胆说上一说。侯爷刚来京城,根基尚浅,所以绝不可自傲。方铮要侯爷做的其实并不多,也就二十二个字。” 项烨奇道:“哪二十二个字?” “多结人脉,多竖声望。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 “多结人脉,多竖声望。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项烨默默地念叨着这几句,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一看到这,陶宇也急了:“大人,昔日在岳州之时,下官时常聆听大人的教诲,受益多多。” “大人,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儿虽然蒙大人相救,脱离苦难,更被陛下擢升为礼部侍郎,实乃可喜可贺之事。” “只是……”陶宇叹息了一声:“大人,只是朝廷之争,凶险万分。咱老陶这个不争气的侄儿没有大人的智慧,更没有大人能屡屡化险的通天之能。今日虽然侥幸脱困,但他日如何又遇危呢?” 陶宇朝着方铮深深一拜:“下官恳请大人指点一下下官这个不成器的侄儿。” 一见到自己的叔叔如此,卢弘也站起身来:“下官卢弘愿听大人教诲。” 第一六四章才高识远 看着那一脸惶恐的卢弘,方铮一脸的失落:“老卢,想你我在元浦县的时候,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可为何时至如今,却变得如此生疏起来?” 卢弘的头也不敢抬:“大人,下官不知天高地厚,昔日在元浦县多有冒犯,望大人见谅。” 方铮勃然大怒:“卢胖子,你这个狗日的东西。昔日,你我在元浦县曾同患难,共富贵。虽屡有口舌之争,但却依旧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可缘何如今变得如此生分?难道我二人的情谊在你卢胖子的眼中,就如同破履,说抛弃就可以抛弃的?” 看着一脸怒容的方铮,卢弘深受感动:“大人,下官不敢忘岂敢相忘?” 方铮一声大喝:“如果你没忘的话,就还是和昔日一样,唤乎我一声老方。” “这……” 看着卢弘畏畏惧惧的样子,陶宇恼了,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这蠢货,真要气死我呀?” 看着方铮,卢弘泪光盈盈:“大人,我……我……” 方铮一脸的失落:“好了,卢胖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将我当成朋友,但在我方铮的心中,你卢胖子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方铮疲惫地坐下:“卢胖子,老陶说的对,这朝廷之争,凶险万分,一不小心,就有倾覆之危。可是你要知道,面对困境,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处理方法,平庸的人有平庸人的解决办法。卢胖子,你资质平庸,需谨记无过就是功,这才应该是你的为官之道。” “无过就是功?高,实在是高。”陶宇略一琢磨之后,不禁大叫一声好。 感动不已的卢弘擦擦自己的眼泪,咧嘴笑了:“老方,咱卢胖子就知道你这样的朋友没白交。” “这才对嘛。”看着卢弘,方铮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方铮看向那一侧的杜书玉:“对了,杜兄弟,为兄方才的话不但是对那卢胖子所说,也更是对你所说。虽然那样的方法,升官的速度会缓上一些,但是熬上个十几年,资历也就熬上去了,好歹也能熬成一个朝廷大员。” “而到那时,你杜家也算门厅显赫,你九泉之下的家人也该感到欣慰了。” 杜书玉感激涕零:“小弟谢过兄长。” “那兄长我呢?”柴洛嘟咙着嘴,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方铮笑了:“小洛,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可是小洛,你肩负着重振你柴家的重任,当然不能让他们这样。小洛,叔父因为陛下而被罢免,所以他心中必然对叔父有些许的歉意,而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 方铮略一沉思:“小洛,我大楚以仁义立国,更以仁义治国。如果你能在陛下的面前展示仁孝的一面,定然会感动陛下。而到那时,你的机会就来了。” 柴洛深深拜倒:“小弟多谢兄长。” 那肖炎一声冷哼:“方铮,你说他们说了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方铮点点头:“当然了,肖兄,小弟听说你这阵子正在谋划为侯爷筹建一支卫队?” “那是当然。”肖炎亦是点头。 方铮紧问: “但不知肖兄的选材标准是什么?” 肖炎毫不犹豫:“标准是什么?当然是身手好,头脑聪慧之人。” “错。”方铮断然摇头。 肖炎有些恼了:“方铮,要能保卫侯爷的安全,当然是本领越强,人越聪明越好。你怎么能说错了呢?” 无奈的方铮只有摇头:“肖兄,人笨点,多学学,总有变聪明的一天,人的本事差点也不打紧,多练练总有长上来的一天。但是如果对侯爷没有忠心的话,你能将侯爷的安全交给他们吗?” “……”肖炎顿时面色大变。 “方铮,肖炎受教了。”肖炎低下了头。 在安慰了这一帮子的人之后,方铮转而看向了那最后的一人:“对了,仙儿姑娘,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这……这……”林仙儿愣住了。是呀,自己以后该如何呢?虽然天子给了她一大笔赏赐,可她毕竟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从来也没有一个人独自过活过。 以前,自己是在鑫月坊,和那一帮的姐妹共同过活。可是如今的鑫月坊却没有了。自己又能去哪呢? 想到伤心之处的林仙儿声音低不可闻:“这个……这个……我还没有想清楚。” 方铮乐了:“没关系,想不清楚就慢慢想。仙儿姑娘,在想清楚之前,你就暂且住在我这好了。” “真的?”林仙儿大喜。可是大喜之后的林仙儿有些失落。 “大人能收留仙儿,仙儿感激不尽。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仙儿出生风尘,如若在大人的府上住下,大人就不怕他人的闲言碎语?” “怕什么?”方铮哈哈大笑:“仙儿姑娘,我方铮做事一向率性而为,仙儿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况且……”说到这的方铮扭过头去:“况且我将一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放在家中,都没有害怕过,还会怕别人的闲言碎语?” “江洋大盗,方大人,你说你的府上有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林仙儿顿时一凛。 方铮点头:“仙儿姑娘,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是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而来。 “妈呀!”惊恐不已的方铮直接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而此时,那柳莺儿的怒声响起。 “方铮恶贼,本姑娘和你说过多少次,本姑娘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不是那丧尽天良的江洋大盗,你怎么老是不长记性?” 方铮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贼婆娘,算你狠!” 看到方铮从的这丑态,众人哈哈大笑,就是那一向娴雅端庄的林仙儿也是忍俊不禁。 阿秀悄悄地扯着林仙儿的衣袖,调皮地眨眨眼睛:“仙儿姐姐,你莫怕。阿秀告诉你,少爷和莺儿姐姐三天两头就为这争吵,莺儿姐姐嘴拙,说不过少爷……” 林仙儿‘噗呲’一笑:“所以,说不过就动手了?” “哈哈哈!”众人再次放声大笑。 方铮恼了:“阿秀,你以为我是真的打不过那贼婆娘吗?我只不过因为她是一妇道人家,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故而百般隐忍。” 方铮一瞪眼:“贼婆娘,我虽然对你百般隐忍,但依然还是有脾气的。所以,请你识趣点,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 柳莺儿一声冷哼:“方铮恶贼,本姑娘如果不识趣呢?” “……”看着丝毫不给自己颜面的柳莺儿,方铮哑口无言。 “哈哈哈!”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 林仙儿掩嘴而笑:“对了,方公子,你一直唤乎莺儿姑娘为贼婆娘。这让仙儿不禁想起,你在元浦县之时,更是喜欢叫一个人为恶婆娘。” “对了,方公子,仙儿来到京城已经将近几天了,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她?” 林仙儿的话语顿时使得原本嬉笑的人们一片肃静。 林仙儿顿时惊慌不已:“方公子,莫不是仙儿说错话了?” 方铮摇摇头,勉强一笑:“仙儿姑娘,你没有说错话,这不关你的事。” 第一六五章再会潘惜灵 南安城的太平坊,昔日门庭若市的丞相府,此时却显得冷冷清清。此时,只见一个仆役正拿着一把扫帚,在有气无力地清扫着门口的秽物。 遥想昔日的这丞相府是何等风光无比,可谁会料到如今居然变成这步田地?这一切的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因为那三皇子项奕的死亡。 可既然是门口罗雀,那自然也没有多少的尘土可以清扫。不一会,那仆役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随后哀叹一声,进门去了。 可这个仆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那不远的拐角之处,正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一直朝着这里注视着。 看到那仆役终于进门去了,方铮也松了一口气,也连忙从那隐蔽之处走出。自从上次林仙儿无意间在方铮的面前提起这潘惜灵的时候,方铮再也抑制不住对潘惜灵的那份思念之情。终于在今日,他一人悄悄地来到了这丞相府。 为了能够进入这丞相府,方铮开始围绕着这宅院四处打量,最终在一面略显陈旧的墙面之上发现了一个坑洼之处。 方铮大喜。 方铮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那把短刀,然后在那个坑洼里使命地抠了几下,借此将那空间弄大一些。 随后,方铮搓搓手,单脚踩在那个坑里面,最后腿一弯,猛然使劲,已是攀爬上了那墙头。 方铮轻吐一口气,然后从墙头之上纵身一跃,已经身处丞相府的后花园之中。 只是原本应该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尽放光彩的后花园,因为长时间疏于管理,已经呈现一股衰败的景象。 见此,方铮挠挠脑袋,这潘胤的丞相府邸,自己是第一次来,自然这里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也是陌生无比。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方铮一时之间犯愁了。可就在这时,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方铮下意识地就想要躲藏起来,可不想却还是迟了一步。 “你……你……”当发现后花园之中突然潜入一个陌生的男子的时候,那个十三四岁左右大小的小丫鬟显得极其的害怕,就要张嘴大叫。 方铮急了,连忙上前一把捂住了那小丫头的嘴:“不许叫!” 虽然嘴被捂住,无法发声,但那小丫头盈满泪水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恐惧。 看着这小姑娘这惊恐不已的表情,方铮也隐隐有些不好意思:“小妹妹,不要怕,大哥哥我不是坏人,只要你不乱叫的话,大哥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可正欲松开手的方铮突然之间身体一抖,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袭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让方铮魂牵梦绕的感觉,那是一种让方铮永远也忘不了的温馨的感觉。 方铮不由地松开自己的手,蹒跚着转过自己的身去。一张泪眼婆娑的俏脸顿时现入他的眼中。 佳人的声音在颤抖:“方铮,你来了?” 正欲大声呼叫的那小丫头顿时楞住了。方铮?这人就是方铮? 方铮对于这个小丫鬟来说,可谓是素未谋面。可是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却实在不陌生,自小丫鬟已经记不得自家小姐有多少次在梦中也呼唤着这个名字。 不知为什么,方铮的眼睛也有些湿润。方铮呶动着嘴,声音异常的干涩:“没错,我来了。” “方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潘惜灵一下子就冲了过来,那拳头对着方铮的胸口像发了疯一样地捶打了下去。 “惜灵,对不起,对不起。”看到潘惜灵这憔悴万分的样子,方铮更是心如刀绞。 那小丫鬟悄悄地去了,她明白,想必此时的这二人有无数的话要说。 …… 爱怜地凝望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彼此相互述说着那彼绵绵相思之苦。 “方铮,你恨我爹爹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潘惜灵已经是偎依在方铮的怀中。 方铮更是紧紧搂住佳人的娇躯:“惜灵,说实话,我以前的心中的确有恨意,可是看如今你爹爹的这种样子,我心中还能有多少的恨意?” 当听到这话的潘惜灵顿时面色煞白。她这才想起,自己的父亲早已不是权倾朝野的大楚国丞相,而自己早已不是那尊贵无比,让无数人仰慕不已的大楚国丞相千金。 可反观面前之人,那曾经的一介布衣,此时早已成为大楚国的三品大员,地位尊崇。如今的方铮,还真的还是以前的那个方铮吗? 方铮怒了:“惜灵,你把我方铮看做什么人了?” “惜灵,想你我二人相识于元浦县,当时的你刁蛮,任性,每此看到你,我就头疼不已,就盼望着早点离开你。” “可是……”说到这的方铮动容了:“可是当你离我方铮而去的时候,我方铮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丢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它的丢失使我心如刀绞。为此,我方铮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出我到底丢了什么。” “直到现在,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方铮到底丢了什么,那就是你潘惜灵,我的挚爱之人。” 说到动情之处的方铮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摩挲着潘惜灵的如玉面颊:“惜灵,我不想再失去你。求求你,答应我好吗?” 看着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俊脸,潘惜灵感到幸福极了:“方铮,我也不想失去你,我的爱人。” “我也爱你,惜灵,我方铮可以对天发誓,此生愿执你之手,与你偕老。”方铮轻轻地拭去那张俏脸上的泪痕,更是露出了无比幸福的笑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潘惜灵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方铮,我相信你。” “谢谢你,惜灵!”看着那娇艳的红唇,方铮再也按捺不住,俯身就吻了下去。 …… 可这无比旖旎的一幕,却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人给硬生生地制止了。 “方铮,你这恶贼,快放开我女儿。”一声怒吼传来。 闻听,方铮,潘惜灵连忙侧目看去,看到是那潘胤的怒脸。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潘胤那斑白的胡须都被气得飞扬起来:“方铮,你这恶贼,居然敢潜入老夫府上,意图玷污我的女儿,简直是禽兽不如。” 潘惜灵大恐:“爹爹,方铮他没有。” “你给我住口。”潘胤一声厉喝。 怒不可遏的潘胤上前,一把揪住方铮衣领:“方铮,你这恶贼,居然想玷污我女儿的清白,禽兽不如,我这就将你送去见官。” “爹爹,不要。求求您,饶了方铮吧!”潘惜灵苦苦哀求。 看看这七窍生烟的潘胤,再看看那惊恐不已的潘惜灵,方铮却突然之间笑了:“不要怕,惜灵,没事的。” “见官?准备将我方铮送去见官?潘胤,如果你依然是那大楚朝的丞相,我或许会畏惧你一番。” “可如今呢?你潘胤只是一介庶民,而我方铮却早已不是昔日的布衣,已变成了朝廷的三品大员。” “潘胤,你昔日也曾为大楚国的丞相,我大楚国的律法,想必你也知晓。这庶民殴打朝廷的官员是何等大罪,我想就不用我说了吧?” 闻听,潘惜灵顿时一阵紧张:“方铮,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爹爹。” 方铮无奈地摇摇头:“惜灵,难道在你的心中,我方铮是那样的人吗?” “潘胤,虽然你以一介庶民之身,殴打朝廷官员,已是大罪。但我方铮可不是种心胸狭隘之人,怎会和你一般见识?” “当然了,潘胤,如果你不爱惜自己的这条老命,真的想将本官拉去官府的话。休说这京城府尹寇仲只是一区区五品官,他有没有胆子,敢接这个案子。” “就算退一步说,他寇仲真的敢接,真的敢惩戒我这恶贼的话,你就忍心看到惜灵的清誉受毁?” “方铮,你……”潘胤虽恼怒无比,可却无言以对。 见此,方铮更乐了,他轻轻掰开潘胤抓住自己衣襟的手,然后拍拍潘胤的肩膀:“所以呢?老潘,我看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方铮的无礼使得潘胤连话也说不周全:“方铮,你……你……你给我老夫滚!” “行,行!”方铮连连点头:“既然老潘你这么急着赶我走,那我再厚着脸皮呆在这,也忒不是东西了。” “我走,我走。”方铮摇摇头,朝着那院墙而去。 看着那离去的方铮,潘惜灵的心中一阵失落。可是却不防,方铮突然回头一笑:“惜灵,我还会来看你,你可不能躲起来哟。” “方铮,我会等你的。”听到这的潘惜灵甜甜地笑了。 潘胤暴跳如雷:“方铮,你还想来祸害我的女儿,我告诉你,做梦!” “老潘,不要生气,气大伤身。如果你老潘实在无聊的话,大不了央求我方铮给你添个外甥。” “方铮,你这无耻之徒,你居然在老夫的面前口吐秽语!我……我……”几近疯狂的潘胤四处查看,终于发现了一个花盆。 潘胤几步上前,抓起那花盆就朝着方铮的脑袋砸过去。见此,方铮连忙一避身。 看着那被砸得粉碎的花盆,方铮更是放声大笑:“岳父大人莫恼,小婿去也。” 第一六六章京城的祸害 南安城的街头巷尾,酒肆茶楼,这段日子纷纷传出这样一个趣闻:那大楚朝的光禄大夫方铮,有一个奇怪的嗜好,特好女色。 好女色?这有什么稀罕的?听到之人不禁撇嘴。 正所谓食者,性也。那方铮虽说是朝廷的三品光禄大夫,但毕竟也是一个正处青春年少的大男人,好女色有什么稀罕的? 见此,正兴高采烈讲述之人不禁摇头。这位仁兄,这好女色自然没什么稀罕的,可这位方大人的口味实在很独特,不喜上青楼,偏喜欢寻求刺激,特喜欢作那翻墙入院,勾引良家女子的事情。 兄台,此话怎讲?听述之人顿时来了兴趣。 此话怎讲?看看那曾任大楚国丞相的潘胤被这位方铮方大人给祸害成什么样了。那方铮垂涎潘胤之女潘惜灵貌美如花,屡屡作出那翻墙入室之举,要对那潘惜灵小姐图谋不轨,要不是那潘胤及时发现制止的话,那潘惜灵可就要遭方铮的毒手了。 听到这话的这位顿时义愤填膺:“这方铮身为朝廷官员,居然做出此等登堂入室,辱人清白的恶行,简直是禽兽不如。此等恶贼,为何官府不将他拿下?” “拿下?”那位讲述之人苦笑不已:“兄台,你要知道这方铮是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其靠山更是备受陛下恩宠的那忠靖侯,而那京城府尹寇仲只不过是一小小的六品小官而已,他哪有胆量去管?” 这位一脸的不甘: “那……那……那陛下也不管管?” 那位压低了声音:“想要陛下管?你也不想想,潘胤是因何被贬为民的?” “我明白了。”这位恍然大悟。 …… 一传十,十传百。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方铮方大人在南安城,已经是臭名远扬。 可是虽然外面将自己的‘恶行’描述得绘声绘色,甚至已经有了不下六个的精彩版本,可是方铮却是一点也不恼。 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至于那些不明真相的蠢货的闲言碎语,理它作甚? 只不过……只不过…… “我说阿莺呀,咱商量个事情成不?”方铮腆着笑脸,看着一旁冷冰冰的柳莺儿。 柳莺儿顿时警觉起来:“狗贼,你又想做甚?” 看着对方一副戒备的样子,方铮尴尬地搓着手:“这个……阿莺,我想请问一下,如果我学那提纵之术,要几日可大成?” 几日可大成?柳莺儿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方铮狗贼,这武艺一技,需要打小磨练,需苦练上十年八载,方可算有所小成。” “方铮狗贼,我告诉你,你已经过了习武的绝佳年纪,就算再勤勉,也是难有所成。所以你就别做这蠢梦了。” 虽然柳莺儿如此说,但方铮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既然我已经过了这习武的最佳年纪,那这提纵之术,不学也罢。可阿莺呀,你好歹也曾经游走江湖,想必对如何能翻墙入室有窍法,能不能教教我?” 柳莺儿闻之,更是恼怒不已:“方铮狗贼,你要知道那翻墙入室的窍法,就应该找那些鸡鸣狗盗之人去问,本姑娘又岂会知晓?” “对了,方铮,你要学那翻墙入室的窍法,干什么?难不成……”当想到最近街头巷尾沸沸扬扬的传闻,柳莺儿恍然大悟。 被看穿心思的方铮老脸微红:“这还不是因为那潘胤老贼将墙院重新修葺了一遍,我没办法嘛!” 柳莺儿勃然大怒:“方铮,你学那翻墙入室之法,就是为了见潘惜灵?” “没错。”方铮不好意思地笑了。 柳莺儿叱道:“方铮,你这蠢货,那潘胤既然将墙院修葺了一遍。让你不能攀爬。但你如若扛把梯子去,那院墙再高,又岂能拦你?” 方铮顿时愣住了。 扛把梯子去……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方铮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好莺儿,如此绝妙之法,我怎么没想到?” 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贴着方铮的面颊而过。柳莺儿的俏脸通红:“谁是你的莺儿?方铮狗贼,如果下次我再听到你这轻薄之语,休怪我刀下无情。” “不会,决计不会了。”被吓出一声冷汗的方铮连连摇头。该死的方铮,你怎可如此得意忘形?你莫不是忘了这该死的贼婆娘,到底有多彪悍? 柳莺儿咬牙切齿:“方铮狗贼,本姑娘劝你切莫得意。虽说你与潘惜灵小姐两情相悦,可是那潘胤是断然不允许你二人在一起的。 ” “方铮狗贼,你莫非一直要做这鸡鸣狗盗之举?” “言之有理!”方铮点点头。是呀,攀墙入室去见那潘惜灵,的确能解相思之苦。可这毕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能否想一个一劳永逸之法? 方铮歪着脑袋哀叹不已:“阿莺,如果我将那生米做成熟饭,那潘胤还会不会阻止我?” 生米做成熟饭,这是什么意思?柳莺儿一愣,可当看到方铮嘴角那淫荡的笑意之后,顿时大怒。 “方铮狗贼,这婚姻之事,须明媒正娶。如果你未将那潘惜灵娶进门来,就做出那种无耻之事来。我……我……” 方铮好奇地探过脑袋去:“莺儿,有话尽管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情不自禁,你又欲如何?” “我欲如何?”柳莺儿冷笑不已:“方铮狗贼,倘若真有那一天,我柳莺儿就让那皇宫之中多一个内监。” 让皇宫之中多一个内监?闻听此语,方铮顿觉下身一阵凉飕飕的。 方铮笑得异常的勉强:“莺儿,我只不是和你说笑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方铮一脸的义正言辞:“莺儿,想我方铮堂堂一正人君子,又岂会做出那等下作之事?” “正人君子?你?”柳莺儿莞尔一笑。 “我呸!”柳莺儿一口就唾了上去。 “我说莺儿,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就不能斯文点?”无奈的方铮擦擦脸。 “斯文点?”柳莺儿冷笑不已:“学那阿秀妹妹,对你低眉顺手,对你百依百顺?或者学那仙儿妹妹般温婉可人,任你欺凌?” 方铮恼了:“你这贼婆娘,说的是什么话?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欺凌她二人了?” 柳莺儿白了方铮一眼:“那是因为你这狗贼有贼心无贼胆。” 有贼心无贼胆?方铮欲哭无泪。感情,自己无论做什么,在这贼婆娘的眼中,都属于那衣冠禽兽之举。 无可奈何的方铮只得转换话题:“对了,贼婆娘,既然你说起阿秀和仙儿姑娘,我这才记得自从我回来之后,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她二人,不知,她二人到底去哪了?” “去哪了?”柳莺儿一声冷哼:“方铮狗贼,你莫不是忘了,你答应南安城的商贾,做那南安商会会长之事?” “今日,那商贾何硕,孟绍二人来寻你,说这商会之中,有二人发生纷乱,希望你去调解一番?” “可是你这狗贼,却偏偏不在家,却偏偏去做那翻墙入室的无耻勾当。这一来你不在家,这二来,看那何硕,孟绍二人万般焦急,故而阿秀妹妹和仙儿商议了一下,先代你去瞧上一瞧。” 原来如此,方铮恍然大悟。要不是柳莺儿的提醒,自己都差不多忘了,自己还兼有这南安城商会会长之职。 不过,既然自己是南安商会的会长,而商会之中,商户有了争执,自己定然要去调解一番。 第一六七章女子未必不如男 这新建的南安商会之中,此时早已乱作一团。一个全身上下绫罗绸缎的家伙正耻高气扬:“这东西是我的,我于越愿意以何价售卖,自是我的自由,与诸位何干?” 这叫做于越的商贾看着忿忿不平的众商贾,一翻白眼:“诸位,如果你们有人嫌弃做这绸缎的营生不赚钱的话,那么大可以不做,没有人勉强你们。” 何硕气得声音在发抖:“于越,你既是商贾,也定然知道,制作那一匹缎子,单所耗就不下六两银子,可你偏偏要将一匹上好的缎子只是卖五两,究竟是何居心?” 于越冷笑不已:“是何居心?何老头,如果我将价廉之物售之高价,就是那贪得无厌的奸商,自然要受那万人所唾,可我将昂贵之物售之低价,乃泽被万民之举。如此的善举,你等不景从倒也罢了,却为何偏偏要阻止我?” “何老头,陛下赐你金牌,乃褒你一生为善。可观你如今的所做为,你羞与不羞?” 何硕顿时被气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幸亏一旁的孟绍眼疾,扶住了他。 孟绍也是恼怒不已:“于越,何老掌柜已是一大把年纪,可你居然如此埋汰他,你知不知羞?” 于越唾了一口:“我呸!姓孟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休在我面前张狂。” 阿秀紧紧拽拽林仙儿的衣袖:“仙儿姐姐,商贾逐利,乃天性使然。可这姓于的,为了百姓着想,却偏偏要做这赔本的买卖,此等善举,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大家偏偏要指责他?” 看着善良的阿秀,林仙儿摇摇头:“阿秀妹妹,你太善良了。如果此人宁愿赔钱,都要做那利民之举,大家自然对他敬重有加。” “可是阿秀妹妹,你看此人跋扈的样子,哪一点能看出丁点的良善来?” “阿秀妹妹,如果姐姐猜得没错的话,此人低价卖缎子,就是逼着其他售卖缎子之人应战。如果他们坚持原来的售价,这缎子必然卖不出去。可如果缎子卖不出去,这投进去的钱财就无法收回。” “可是如果要想将缎子卖出去,把投下去的钱收回来,就必须将缎子与这姓于的卖一样的价格。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这卖的越多,蚀的也就越多。” “而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的话,这些卖缎子之人小则无法继续他们的营生,大则倾家荡产。” 阿秀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狠毒?” “恐怕事情还远不止于此。”说到这的林仙儿看看耻高气扬的于越:“如果真的到了那时,我断定,这姓于的绝计会将这缎子的售价翻上几番,那时候遭殃的就是那些无辜百姓。” “是呀,是呀,林姑娘说的对,这姓于的就是打的这险恶主意。”听着林仙儿的话语,众商贾纷纷点头。 被揭穿心思的于越大恼:“我就是如此打算,你们又能奈我何?” 林仙儿袅袅婀娜走上前去,对着于越行一礼:“于掌柜,这南安城商会之所以成立,就是希望进这商会的商贾能互通有无,互相帮持。” “可于掌柜,你却偏偏置此于不顾,做这损人害人之事。你难道不知此举太过下作了?” “太过下作?”于越看着林仙儿冷笑不已:“仙儿姑娘能得到当今陛下的赏赐,自是无比殊荣。但是如果于越没记错的话,貌似仙儿姑娘曾是青楼之人。 ” “你一个青楼女子也敢来教训我?我呸!” 听到这,林仙儿顿时脸色煞白,那泪水更是在她的眼中萦绕。 阿秀恼了:“你这人,太无礼了。” 于越一脸的傲慢:“无礼?小妹妹,你只不过是那方铮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居然也敢指责我?” “小妹妹,想要教训我也不是不可以,等你哪一天成为方铮的暖床丫鬟再说这话不迟。哈哈哈!” “你这恶人欺人太甚!”阿秀抽泣不已。 “于越,你怎能如此说二位姑娘,太不像话了!”众商贾纷纷指责不已。 “我如此说又如何?”于越一梗脖子:“我不但要说这二人,更要说那方铮。那方铮身为朝廷三品大员,可看看他府中都是些什么人。将一江湖女子留在身边就已经招来不少人的闲言碎语了,可是现如今,他又将一青楼女子留在身边,他方铮究竟知不知道廉耻是何物?” 于越突然笑了:“对了,诸位。这几日,我听说他方铮瞅上了原大楚国丞相潘胤之女潘惜灵。为了能够一睹佳人的风采,居然做那攀墙入室之举,丝毫不顾及那潘惜灵小姐的清白。” 于越傲然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众商贾:“诸位,像方铮如此的一个斯文败类,你们缘何要推举他为商会会长?” “于越,你太放肆了!”孟绍怒不可遏:“方大人对我等商贾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岂容你污蔑?” “我污蔑他又如何?”于越一脸的傲气:“难不成,他方铮还能将我吃了不成?” “吃了你?我方铮可没那个爱好!可是要想对付你,却是易如反掌。”随着话音的落下,有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最前一人为一俊秀男子,笑脸盈盈。而后一位乃是貌美女子,却是冷若冰霜。 “少爷!”一看到方铮的到来,阿秀立马就扑了过去。 方铮连忙柔声安慰:“阿秀莫怕,莫怕,有少爷在,看谁敢欺辱你?赶紧将眼泪擦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阿秀连连点头。 方铮看着林仙儿,微微一笑:“仙儿姑娘,你不要紧吧?” “方公子,谢谢你。”林仙儿勉强笑笑。 方铮故意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拍拍自己的肩膀: “仙儿姑娘,真的不要紧?如果你真的伤心的话,我可以将我的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哈哈哈!”听着方铮诙谐的话语,众商贾哄堂大笑,而就连情绪有些低落的林仙儿也是破涕为笑。 “方铮狗贼,你这无耻之徒。”柳莺儿忿忿地骂了一声。 对于柳莺儿骂语,方铮直接无视。方铮上前,仔细打量着于越:“这位面生的很,貌似那次的商贾聚会没有见到你嘛?” 何硕连忙向方铮行礼:“会长,此人那日并未出席商贾聚会,而是前几天才刚刚加入我南安商会。” 孟绍也连忙道:“会长,正是如此,” “是呀,是呀。”众商贾一片应和之声。 “是又如何?”于越傲慢地看着方铮:“方大人,你虽然是朝廷的三品官员,可我于越却一向是奉公守纪,你又能奈我何?” “不能奈何你?”方铮面色一沉:“于越。你既然知道本官是朝廷的官员。可你见了本官之后,为何不行礼?你难道不知这是大不敬之罪?” “大人恕罪,小人于越见过大人。”虽然心中万分不甘,但于越还是不得不躬身向方铮行礼。 在狠狠地打击了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之后,方铮继续道:“于越,你缘何与在座诸公发生争执,本官已经了然。” “于越,本官劝你一句,最好本份地做生意,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于越丝毫不惧:“大人,于越低价售卖缎子,乃是利民之善举,大人如何惩戒我?” “如何惩戒你?”方铮挠挠脑袋:“貌似还真没有理由。” 看到这,于越哈哈大笑:“这世人皆说方铮有旷世之才。可如何大才之人,缘何连一个小小的商贾都不能奈何?” “看来,人云亦云之事,未必能信也。” 方铮摇摇头:“我是没有收拾你的办法,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方铮看向众商贾:“诸公有无惩戒此人之法?” 众商贾皆摇头。 方铮扭头看看柳莺儿:“贼婆娘,你有没有好的法子?” 柳莺儿冷哼一声:“这有何难?一刀剁了他的狗头也就是了。” 方铮恼了:“你这蠢婆娘,整天就知道杀杀杀。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柳莺儿大怒:“方铮狗贼,你敢骂我蠢?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得得,算你狠,算我怕了你!”方铮摇摇头看看阿秀。 阿秀手足无措:“少爷都没办法的事情,阿秀更不行的。” 方铮的目光充满了鼓励:“阿秀,事情在没有尝试之前,决不要说自己不可以的。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儿身就看轻自己。只要相信自己,女子未必做的比男的差。” 只要相信自己,女子未必不如男。方铮的这话语使得林仙儿的娇躯不由一抖。 看着方铮那双无比真诚的眼睛,林仙儿内心的恐惧在慢慢散去。 林仙儿笑了,笑得无比的欣慰:“方公子,仙儿倒是想到了一个惩戒此贼之法。” 方铮乐了:“仙儿姑娘想到了?想到了,就说出来听听。” 林仙儿鼓足了勇气:“方公子,仙儿的这的法子叫做君子须成人之美。” 没错,君子最喜欢做的就是那成人之美的事情。于越,你不是要做那‘利民的善举’吗,好,我就成全你。于越,你愿意以低价售出多少的缎子,我都会买下,以成全你善举之名。 第一六八章商会会长林仙儿 林仙儿转身看向众商贾:“诸位叔伯,既然这于掌柜想做这利民的善举,我们都应该帮他一帮,以成全他的善举之名。” “诸位叔伯,手头有些紧的,可向于掌柜少买几匹缎子,而手头宽裕的,可以向于掌柜多买几匹缎子。总而言之,一句话,于掌柜的手中有多少缎子,我们都可以将它买下。” 林仙儿看向于越:“于掌柜,为成全你的善举之名,仙儿决定在你这买两千匹缎子。不知于掌柜可否应允?” 何硕也回过神来:“于掌柜,老朽也想成全你的为善之名,决定从你购买三千匹缎子,希望于掌柜应允。” 孟绍高叫:“我愿意购绸缎三千匹,以成全于掌柜为善之名。” “我愿意购绸缎一千匹,以成全于掌柜为善之名。” “我愿意购绸缎五百匹,以成全于掌柜为善之名。” …… 随着一个个叫声的响起,于越的脸色变得越发地发黑。 于越所闹的这一出,在后世也同样不新鲜。在后世,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低价倾销行为。而所谓的低价倾销是指经营者以排挤打击竞争对手为目的,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商品。 这低价促销行为产生的最可怕的后果就是使得一些资本薄弱的经营者实在无法维继,从而破产倒闭,甚至可能导致整个行业的萎缩低迷。 狂妄不已的于越就是依仗其雄厚的辎财,想将所有经营缎子的商人从这个行业挤出去,以达到自己独霸京城缎子销售的生意。其用意何其狠毒也! 本以为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是于越却还是失算了。他没有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怂恿所有的商贾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如果是一个俩个商贾和自己作对,那纯属拿鸡蛋碰石头,自己甚至理都不愿理他们。可是这么多的商贾联合起来和自己作对,就算自己家辎再殷厚,也承受不了。 方铮冷冷地看着于越:“于越,如果你依旧想做这‘利民’之举的话,在座之人皆可帮你成全美名。你不要怕我等的银子不够,要怕就怕你所售卖的缎子不够。” “于越,你今日所行之法甚是歹毒。我方铮虽不才,但也料以你这个蠢货的脑袋瓜子是决计想不出如此歹毒的主意的。” 方铮一声大喝:“于越,快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才能让你如此有恃无恐?” 此时的于越面色铁青:“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方铮,佩服,佩服。” “方铮,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主子到底是谁?那就给我听好了。”于越冷笑不已。 “方铮,我告诉你,我于越的主子就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子。” 是那三皇子?方铮一愣。想那三皇子项渝,一直以体弱多病为由,在家静养,借此以疏人们的戒备之心。可是一旦觅得良机,却是瞬间暴起。 那愚蠢的二皇子项奕,就是因为这心机极重的项渝,才稀里糊涂里丢了性命。就是那昔日权倾朝野,被项渝以‘恩师’相称的大楚国前丞相潘胤,也由于一时不察,也栽在了这个‘得意’弟子的手中。 这三皇子项渝分明就是一条隐藏起来的毒蛇,你根本想不到,他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狠狠地咬上你一口。 看着低首沉思不语的方铮,于越哈哈大笑:“方铮,听到三皇子之名,是不是害怕了?” 于越一脸的傲气:“方铮,你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大多数识趣之人。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和三皇子作对,否则惹怒了三皇子,让你追悔莫及。” “妈的,居然敢威胁大人,你他妈的找死!”随着一个粗犷的怒骂之声,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扇了上来。 冲进门的胡锰一把揪住这小子的衣领子:“小子,你以为靠上了三皇子就可以横行无忌了?我呸!” “蠢货,我告诉你,以我家大人的智慧,想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收拾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到那时,那三皇子的心中就算有万分的怒意,也不能奈何我家大人。” 胡锰讨好地看看方铮,谄笑不已:“大人,你说属下说的对与不对?” “没错,没错,老胡,你说的太他娘的对了。”方铮哈哈大笑。 “姓于的,给我滚,赶紧滚回你主子的身边去。否则的话,休怪我方铮不客气了。”方铮一脚朝着于越踹去。 “方铮,你……你有种,你……你给我等着。”于越狼狈不堪地逃出门去。 “哈哈哈!”看着这于越狼狈的样子,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畅笑之后,一丝愁容不禁浮现在何硕的眉间:“大人,今日将这于越驱赶而出,的确是大快人心。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的话,大人已经与那三皇子结怨,日后恐将会召来无尽的麻烦?” “是呀,大人,为一无耻小人,结怨三皇子,不值得呀!”众人纷纷点头。 方铮微微摇头:“诸公,但凡是人皆怕惹麻烦,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麻烦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而既然躲避不掉的话,那唯有坦然迎之一途。” “诸公,方铮为朝廷的官员,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来过问这商会之事。不过诸公也无需担心,诸公如有任何的困顿之事,大可以来找方铮。只要方铮力所能及,绝不推诿。” “我等谢过方大人。”众商贾齐齐道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对了,诸公,方铮为朝廷的官员,无太多时间过问这商会之事,自然再做这商会会长委实不宜。” 听到这的人们皆默然,他们知道,此时的方大人是铁定要辞去这商会会长一职了。 方铮看向何硕:“何老,您德高望重,为人处事更是公正无比,何老,我看这商会会长一职就由你担当吧!” 听到这,何硕连忙摆手:“大人,老朽虽有心想替大人分忧,但却已年迈,恐气力不及。大人,我看着商会会长一职还是另寻他人吧?” 何硕看向一旁的孟绍:“贤仲,老朽看你做这商会会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孟绍慌了:“何老,在座之人,除了方大人,还有谁比您更配做这商会会长的?何老,你让孟绍作这商会会长,岂不是折煞孟绍?” 何硕点点头:“既然贤仲不肯,那老朽自然不能勉强,那唯有看看诸位……” 说到这的何硕朝着众商贾望去,可是何硕的目光所至之处,人们皆是低下了头。 这……这……何硕急了。这段日子,他们这些商贾之人刚刚领会到这商会的妙处所在,可眼下就居然无人肯再担当这商会会长一职。 难道就让这辛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商会就此解散吗? 何硕心急如焚,可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一处之时,却停住了。一丝笑意慢慢浮现在他的脸上。 何硕朝众商贾拱拱手:“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明白这商会的妙处所在,更心知,这商会断不可无会长。故而,老朽想推荐一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但不知何老举荐何人为商会会长?” “当然是方才力挫于越那厮的林仙儿姑娘。”何硕朝林仙儿行礼:“仙儿姑娘,你冰雪聪慧,蕙心纨质。在座之人恐无一人比你更适合作这商会会长的了,所以,请你切莫推辞。” “是呀,仙儿姑娘,这儿没人比你更适合作这商会会长的了,所以,就请你应允了吧!”众商贾纷纷附和。 林仙儿慌了:“诸位的好意,仙儿心领了,可是仙儿却是一介女流……” “一介女流又如何?”何硕连忙截口道:“难道仙儿姑娘忘了方大人曾说过,这世上,只要有自信,那女子未必不如男。” 林仙儿还想推脱:“可是仙儿出身……出身……” 孟绍哈哈大笑:“仙儿姑娘,那连方大人都不在乎之事,我等又岂会心有芥蒂?” “仙儿姑娘,既然大家如此盛情,我看你不要抚了大家的好意,应允了吧。” 众商贾也纷纷道:“是呀,仙儿姑娘,你就应允了吧!” “这……这……”手足无措的林仙儿最后只得将目光转向方铮。 方铮笑了:“仙儿姑娘,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相信自己。” 方铮的鼓励,使得林仙儿心中的那丝不安在慢慢消失。看着方铮,林仙儿笑魇如花:“既然公子说仙儿可以的话,那仙儿就斗胆试上一试。” …… 在众人的一致要求之下,尤其是在方铮的鼓励之下,身为女儿身的林仙儿终于成为了这南安商会的会长。这注定是又是一件轰动整个京城的事情。可是方铮方大人自从来到这京城,带给人们的惊喜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上一件又如何? “什么?你说徐大学士病倒了?”方铮一惊。 “是呀!”胡锰点点头:“所以我就赶紧来通知大人了。” 方铮恼了:“既然大学士病倒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胡锰挠挠脑袋:“这不是方才看到大人玩弄那个叫于越的蠢货,暂时忘了吧!” 你这个混蛋。方铮无言以对。 徐伦徐大学士,虽然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可是这个有着大楚国第一智慧之人的老人可谓是对方铮恩重如山。 正是因为有了徐伦的知遇之恩,方铮一身的才华才有了施展的舞台。正因为有了徐伦的提携,他方铮才从一介布衣,成为这大楚国的三品大员。 而正是由于徐伦的一再庇护,他方铮才能屡屡化险为夷。 徐大学士对于他方铮来说,可谓是恩重如山。如今,徐大学士身体抱恙,他方铮又岂能不去探望之? 第一六九章徐伦病倒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七零章加封礼部右侍郎 徐伦摇头:“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愿做这饮鸩止渴之举?方铮,你有旷世之才,自然不甘过得如此憋屈,但他人却未必如此想。” “方铮,倘若陛下能重用你,定然使得我大楚国国泰民安,威震四海,使得万邦皆畏。可是……可是陛下的气量未免太过狭窄了点,唉!” “不过,方铮你也不必不甘,你还年轻,等上一等也不妨。待到它日,我和陛下仙去之后,就尽情地施展你一身的才学吧!” 说到这的徐伦突然一笑:“方铮,如果你等不及的话,干脆用一剂毒药,送我和陛下西去。到那时,遍观大楚朝,还有谁能遏制你方铮?” 方铮苦笑不已:“徐大学士,方铮自问,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决计做不出那种弑杀君王,屠戮朝廷股肱之臣的事。” “徐大学士,你难道想让方铮遗臭万年,承受那万世的骂名?” 徐伦点点头,深以为慰:“方铮,你既能说出如此一番话语来,足见你虽处处受陛下所制,却却无半点的怨言。” 徐伦面色一正:“方铮,此次番邦觐见,乃国之大事。我大楚国乃礼仪之邦,面对这番邦使团,须行必矩步,须不卑不亢,决不能做出有辱国体之举。” “故而,此次接待番邦使者团职责重大,不容有失。本来,这接待使一职一直由老夫担当。只可惜,如今老夫身体抱恙,已经不能再作这番邦的接待使了。” “方铮你颖悟绝伦,能言善辩,更是有那机变之谋,应变之才。老夫以为,这番邦接待使一职,除你之外,再无他人能胜任。” 方铮揉揉鼻子:“敢问徐大学士,方铮能推辞吗?” “做梦!”徐伦一瞪眼:“方铮,我已令人奏请陛下,加封你为正四品礼部右侍郎,负责接待这番邦使团一事。” 方铮乐了: “大学士,如果方铮所记得没错的,那昔日元浦县县令卢弘已被陛下擢升为礼部侍郎,如何又能加封方铮为礼部侍郎?” 徐伦哭笑不得: “方铮,你这蠢材,那卢弘虽陛下封为礼部侍郎,但却是礼部左侍郎,再加封你一个礼部右侍郎有何不可?” 说得这的徐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方铮方大人,老夫再次恭喜你再次加官。” …… “加官?这徐伦究竟想搞什么?怎么又要给这方铮加官?”恼怒不已的项禹将那份奏章扔到地上。 “这方铮,如今才处弱冠之年。可朕就已经给了他三品光禄大夫的官阶,可谓是恩宠有加。可谁曾想这徐伦居然还不满足,先是逼着朕封那方铮为大楚宣威将军,并将那武卫军交于那方铮。” “可现如今,还不算,他徐伦又要叫朕封那方铮为礼部右侍郎。一个毛头小子,能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还不满足?居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还要加官?” “我大楚朝立国至今,已享国祚二百余载。可是有哪一人能得如此恩宠?” “徐伦,你如此宠爱这方铮,就不怕滋生其骄纵之心?为我大楚万世基业着想,朕是绝对不允许如此荒之事发生的。” 看着暴怒不已的项禹,娴雅美艳的丽妃连忙上前安慰:“陛下,休要动怒,休要动怒。妾身以为这徐大学士做出此举绝不是无端而来,定然有其用意。” 丽妃看看项禹,然后犹豫着朝徐伦的那份奏折伸出手去。见此,项禹缓缓点头,表示应允。 在匆匆阅完徐伦的奏折之后,丽妃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陛下,那番邦觐见,乃我朝大事,我大楚国所派出的接待使必须慎之又慎,决不能做出有辱国体之举,让我大楚国蒙羞。” 项禹点点头:“丽妃言之有理,虽然这回纥,靺鞨,突厥皆是番邦小国,但却不能否认其亦是奸猾狡诈之辈。” “如果这番邦接待使选错了人,做出一些荒唐之举,恐会让我大楚国成为这些番邦蛮夷嘴中的笑柄。” 项禹叹息不已:“徐大学士乃我大楚国第一智慧之人,如果让他做这番邦使者团的接待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可是,可是他却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病倒了。” 丽妃柔声道:“陛下,我大楚国虽然人才济济,但是却缺乏那种急智之才,应变之才。遍观朝堂文武群臣,恐怕也只有那方铮勉强能当得此说。” “陛下,徐大学士说得对,如今的我大楚国,才只有这方铮能勉强能成为这番邦使团的接待使。” 经丽妃这么一说,项禹的怒火也消散了几分:“可是就算如此,那徐伦为什么要逼着朕给那方铮加官?” 丽妃莞尔一笑:“陛下,接待番邦使团,乃有关我大楚国体的大事。如果不给这方铮一个合适的身份,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如若被那番邦之人知晓,定然要嘲笑我大楚国虽为礼仪之邦却偏偏不通礼数。” 项禹一摆手:“罢了,罢了!朕这次就称徐伦的心,封他方铮为大楚礼部右侍郎,去接待那觐见的番邦使者团。” “不过……”寒光在项禹的眼中一闪而过:“如若他方铮年轻气盛,仗着薄有几分才学,做出那有辱我大楚国体的事来。朕决计饶不了他。” 丽妃屈膝行礼:“妾身替那徐大学士谢过陛下。” “对了,爱妃,这次徐大学士突染恶疾,朕已令薛御医火速前去给他治病。算算时候,起码两个时辰过去了。可缘何这薛御医还未出现?”项禹奇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此,丽妃‘噗呲’一笑:“陛下,这给人治病,时间可长可短,如何能算得出来?”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如此心急,实为不妥。” “哈哈哈!”项禹放声大笑:“爱妃说得对,朕身为一国之君,的确不应该如此心急!” “只不过……”可项禹话还没有说话,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丽妃惊恐无比,她一把扶住了项禹:“来人,快来人,陛下的病又犯了。” 随着丽妃惊慌的叫喊之声,几个内监,女官慌忙从外面跑了进来。见此,众人皆大惊,连忙将项禹抬到龙塌那。 望着脸色苍白无比的项禹,原来笑项禹心急的丽妃也是焦急万分:“这薛御医怎么还不回来?” 丽妃看着那些内监:“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出去将薛御医找回来。如果陛下因为薛御医没有及时赶到而身有不测的话,我要你们的脑袋。” “是,娘娘。”惊恐不已的内监就欲慌忙朝外奔去。可就在这时,一个兴奋无比的声音传来。 “娘娘,你看,薛御医回来了。” 顺着这个女官所指之处看去,丽妃发现,果然那薛彦已经来到了门口。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薛御医大惊,也连忙奔了过来。 …… 不愧是有着大楚国第一神医之称的薛御医,在他的救治之下,项禹的呼吸变得沉稳起来,而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薛御医擦擦额头的汗水,慌忙跪倒在地:“娘娘,下官来迟,差点酿成大祸,请娘娘恕罪。” 丽妃摆摆手:“薛御医,此非你之过,我又岂会责怪于你?还是赶紧起来吧!” “谢娘娘。”薛御医诚惶诚恐,慌忙站起身来。虽然丽妃娘娘口中说不会责罚自己,但薛彦却明白,那是陛下的性命最终还是给自己救回来了。倘若自己方才没有将陛下从那鬼门关给拉回来,恐怕…… “还有……”原本端庄娴雅的丽妃此时面色冰冷:“诸位,今日之事,大家最好藏掖在心底。如果被我发现,有哪个敢泄露出去的话,我定然会砍了他的脑袋。” 众人慌忙跪倒在地:“请娘娘放心,我等定当守口如瓶。” 第一七一章番邦入朝 所谓的番邦入朝,指的是那些对大楚国称臣,并奉大楚国为宗主国的周边国家,每年在特定的时间里,遣使团携厚礼来朝觐见大楚国的皇帝,借此表示他们对大楚国的尊重。 而这些藩国遣来入朝的使团,一般都是由礼部负责接待。然后礼部将这些藩国使团呈上的表文转呈给大楚国的皇帝,由皇帝来定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接见他们。 此时,大楚国的礼部大堂之中,一片喧哗。 “方铮,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一个五十岁左右,棕发褐眼的男子微笑朝着方铮行礼。 方铮笑笑回礼:“遥想昔日,方铮与禄兄相逢,方铮对禄兄可谓是一片坦诚,可是禄兄都不愿对方铮以真名相告。” “禄兄或者说突厥国的禄东赞禄国师,你这样做,未免不地道了一些。” 禄东赞哈哈大笑:“方铮老弟,正所谓,君子相交必不相欺也。为兄当日的所为的确有失君子之道。” “方老弟,愚兄在这里向你赔礼了。” 方铮颔首:“既然禄兄如此诚心向方铮谢罪,方铮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小人。禄兄,方铮决定原谅你了。” 顿时,禄东赞一愣,而后却是苦笑不已。这方铮不愧是牙尖嘴利之人,连口舌上的便宜都不放过。 方铮不再理会禄东赞,径自看向另一人。此人体形魁梧,身强体壮,头发微卷,瞳孔深陷,面目阴鹜,一看就是一个极其奸诈之人。 方铮微笑而道:“想必这位就是回纥的使者阿布思大人了?” 回纥使者阿布思傲然地看着方铮:“你这个蠢货,就是你们大楚国皇帝派来接引我们的藩国接待使?” 方铮点头: “正是。” 阿布思大怒:“我伟大的回纥遣使者来觐见你们大楚国的皇帝,是你们大楚国的荣幸。你大楚国的皇帝理应派出他的重臣来接引我们,怎么派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 “这分明是对我回纥赤裸裸的藐视。” 方铮丝毫不惧:“阿布思尊使,方铮虽年少,但也是我大楚国礼部右侍郎。此次你们番邦入朝,由我礼部官员接待,合乎礼制,无半点不妥之处。岂能说藐视你回纥?” “方铮……”阿布思虽是凶恶,但却无奈嘴拙。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反驳方铮。 禄东赞哈哈大笑,一把拉过阿布思:“阿布思兄,你也是回纥的英雄。也应知道,这英雄莫问出处,更莫问年少。” “阿布思兄,这方铮虽年少,但却胸藏惊世之才,就连禄某也是钦佩不已,自叹不如。” 阿布思一脸的鄙夷:“禄东赞,一个毛头小子都能让你堂堂突厥国师钦佩不已,自叹不如。我看,你突厥也没什么英雄人物了。” 闻之,一缕杀机在禄东赞的眼中浮现,但却是一掠而过。 “阿布思大人,太会说笑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禄东赞就不再言语。 方铮转而看向那最后的一个高鼻深目的藩国使者:“想必这位就是靺鞨的使者葛罗禄大人了?” 看着这方铮先和突厥的使者禄东赞打招呼,然后问候回纥的使者阿布思,最后才轮到自己,靺鞨使者葛罗禄更是勃然大怒。 葛罗禄的手指都差点指着方铮的鼻子了:“你这个蠢货,为何最后才来问候本使者?你是不是不将本使者放在眼里?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方铮推开葛罗禄的手指,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葛罗禄尊使,不论是你靺鞨,还是回纥或者是突厥,大凡千里迢迢来我大楚国觐见的,都是我大楚国最为尊敬的客人,我方铮岂敢有半分的不敬之意?” 葛罗禄顿时语塞,许久之后,才不甘道:“那请问方铮大人,你们大楚国的皇帝什么时候才能接见我们?” “葛罗禄尊使,你们三国呈上来的表文,方铮已令人火速转呈与陛下。相信要不了多久,陛下接见你们的旨意就会到来。” “所以,葛罗禄尊使,稍安莫燥,只需静候即可。” 葛罗禄大怒:“方铮,我靺鞨人来觐见你们大楚国的皇帝,是你们大楚国皇帝的荣幸。你们大楚国皇帝不但不立刻接见我们,居然还叫我们等,这太不把我大靺鞨放在眼里了。” 方铮不卑不亢:“葛罗禄尊使,我大楚国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操劳无比。眼下正有无数的军国大事等待处理,岂能现在就接见你?” “葛罗禄尊使,你作为我大楚国番邦的使者来朝觐见我大楚皇帝,一切就须按我大楚国的礼制而来,岂能逾越?” 葛罗禄冷笑不已:“方铮,你也太将你大楚国当回事了。你以为如今的大楚国还是项冉为帝时的大楚国吗?” “我呸!” 闻之,方铮怒不可遏。虽然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日久,自己已经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视为同样是黑发黄皮肤的大楚国人之中的一员。 项冉,是大楚国圣祖皇帝的名讳。想那大楚圣祖皇帝不但英明神武,更有那雄才大略。再加上那勤勉为政,爱民如子,锐意进取,终使得大楚国国势蒸蒸日上,名扬天下。 能有如此赫赫功绩,项冉不愧为一代圣主。 可虽然如今的大楚国已不复昔日圣祖皇帝时期的辉煌,又岂是你一小小的靺鞨使者可以冒犯的? 方铮紧紧地咬着牙,而双拳更是攥得紧紧的。 见此,礼部的一个小吏慌了,连忙拦住方铮:“大人,切莫动怒,切莫动怒。这些番外之人,不知教化,不通礼数,犯不着和他一般计较。” “不知教化,不通礼数?”葛罗禄冷哼一声:“所谓的教化,所谓的礼数有个屁用。他们只会将你们大华人变成软弱的绵羊!” 葛罗禄傲然地看着方铮:“你们这些大楚国人,论起吃喝玩乐的本事来,可谓是天下之首。可论起武力来,却是一帮病夫懦夫。我靺鞨的勇士以一敌十,就可以打得你们大楚国人满地找牙。” 第一七二章痛殴靺鞨使者 这靺鞨使者葛罗禄的一番话语使得方铮彻底地怒了。在盛怒之余,方铮也终于明白,徐伦为什么硬要让自己做这什么的藩国使团接待使。 如果如今的大楚国还是圣祖皇帝时期的那个让万邦皆畏的大楚国,任挑一人,足可以胜任这接待使。因为在大楚国赫赫之威下,任何人都不敢不敬。 可是如今的大楚国早已不是圣祖皇帝时期的大楚国,而如今的这些番邦之人,早已没有了对大楚国的敬畏之心。 “方铮,你此番作这藩国的接待使,可千万不要做出有失国体的事来。”方铮的耳边,徐伦的话语依旧在萦绕。 那礼部小吏依旧死死地拉住方铮:“大人,不可动怒,千万不可动怒呀!和这帮未开化的野人生气,不值得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突厥的使者禄东赞,那回纥的使者阿布思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饶有兴趣地看起这场好戏来。 葛罗禄哈哈大笑:“愚蠢的大楚国人,统统是一帮懦夫。” “懦夫,你他妈的才是懦夫呢!”方铮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倒拉扯自己的那个小吏,然后大吼一声,冲到葛罗禄的跟前,对着其那张可憎的脸就是重重一拳砸去。 人皆说,暴怒之下,人再也不愿留手,而力量将更是变得可怕无比。而那个靺鞨使者葛罗禄正在放肆狂笑,根本没想到方铮居然真的会动手。 猝不及防之下,这葛罗禄面门满是鲜血,就连那鼻涕也流了出来。一时之间,红的白的,搅成一团,恶心极了。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朝死里揍。这是与人争斗的不二法门。 方铮出拳如飞,拳拳皆朝葛罗禄最为疼痛难忍之处而去,甚至还不忘抽空抬脚踹几下。 方铮嘿嘿冷笑:“小子,你不是说我大楚人是病夫懦夫吗?你不是说你小子可以一敌十吗?行!老子就来见识见识,你们靺鞨人到底有多厉害。” “来人呐,快来人哪,快将方大人和葛罗禄大人拉开。”禄东赞扯起嗓子喊道。可是他虽然叫得凶猛,但是脚下却一步未挪。 那回纥使者阿布思本来下意思地想要上前拉扯,看当看到那禄东赞居然纹丝不动的时候,又赶紧将迈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 禄东赞的叫唤之声终于招来了众多的侍卫。可是这靺鞨人一向狂妄无比,一向不将大楚国人放在眼里。 对于这狂妄的靺鞨人,他们也早已受了一肚子的气,恨不得收拾其一顿,但却是不敢。而现如今,这狂妄的靺鞨人终于给人揍了,而且是那威名赫赫,让无数人敬重的方铮方大人,谁还愿意去拉架? 只见那些侍卫一个个声音喊得通天响:“不要打,俩位大人,千万不要再打了,赶紧住手呀!” 可声音虽喊得响亮无比,但却无一人真正上去拉架。 “去你妈的!”方铮又是狠狠一脚踹去。 咦?这小子怎么不叫了?方铮一愣,连忙定睛看去,却发现,此时,那靺鞨使者葛罗禄,早已经昏厥了过去。 突厥使者禄东赞微笑而道:“都说这大楚国乃礼仪之邦,可今日观这方铮,却是大楚国之中的一个异类呀。” 回纥使者阿布思冷哼一声:“这方铮和那些大楚国人比起来,的确是有些骨气。不过那葛罗禄也实在太废物了点。” 方铮拍拍手:“来人,给本官去瞧瞧这蠢货死了没有?如果死了的话,就随便找个地方给埋了。” 听到这之后,那个小吏连忙上前扶起葛罗禄,拼命掐人中。半晌之后,那葛罗禄终于晃晃悠悠地睁开眼睛。 见此,方铮顿时大喜:“想不到尊使命居然这么大,挨了这么多揍,居然还没死!” “很好,本官也嫌方才没打过瘾。尊使,来,我们再来比划比划。”方铮作势撸起袖子。 此时的葛罗禄脸上再也看不到方才的狂妄,他战战兢兢地看着方铮:“方铮,我可是靺鞨的使者,你……你不要乱来。” 方铮歪着头,故意将自己的手指头搓得‘嘎嘣’响:“本官为什么不能乱来?” 葛罗禄一脸的恐惧:“方铮,你们大楚国人有句话叫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所以你不能乱来!” 方铮乐了:“如此说来,我的确是不能乱来了。” “没错。”葛罗禄头点得像捣葱。 “方大人,葛罗禄这次来朝觐见大楚国皇帝陛下,是为了我靺鞨与你大楚国世代友好一事而来。方才言语之间有些冒犯,希望方大人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哦!”方铮夸张地叫了一声:“感情尊使的意思是说,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没错,没错。方大人说的对。”葛罗禄连连点头,谄笑不已。 方铮故作大度道:“既然是一场误会的,那此事就休要再提。” “谢大人,谢大人。” 望着这先前狂妄无比的葛罗禄,如今一副谦卑无比的样子。禄东赞笑笑摇摇头。这靺鞨是一个恶人,要和他讲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而唯一能治他的办法就是你要比他还凶恶,这才能使得他畏惧不已。 如此看来,这恶人还需恶人来磨呀! 方铮拍拍手:“三位尊使,在陛下的旨意还没有到来之前,将几位晾在这,也太失礼数。” “为欢迎三位尊使的远道而来,方铮特意为三位准备了一场小节目,不知三位有没有兴趣前去观上一观?” 禄东赞微笑而语:“既然方老弟如此盛情,为兄我又岂能推却?” 阿布思冷哼一声:“既然方大人相约,如果我阿布思不去的话,定会被方大人耻笑我阿布思怕了。” “很好,很好!”方铮点点头,看向最后的那葛罗禄:“我说小葛呀,二位尊使都决定去了,那你呢?” 还没有从被方铮痛殴的恐惧之中走出来的葛罗禄本想拒绝,可是当看到方铮不怀好意的目光之后,连连点头。 “方大人相邀,我葛罗禄怎可不去。” 第一七三章沙场演兵(一) 大楚国武卫军的驻营之所。 方铮领着禄东赞,葛罗禄,阿布思这三人在军营之中缓缓而行。 方铮微笑着看向了禄东赞,葛罗禄,阿布思三人:“三位尊使乃我大楚国最为尊敬的客人,而方铮既然被陛下封为这接待使,自然要热情招待三位。” “方铮窃以为,三位既然能被各自的国主派来做使者,想必在各国都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而这大凡英雄人物呢?必然对那军伍之事感兴趣。” “方铮虽不才,但也被陛下安了个宣威将军的官职,掌管这武卫军。”方铮挥挥手:“今日,我就让这武卫军的众将士们在三位尊使的面前演练一番,也好让三位尊使好好乐呵乐呵。” …… 只见五百衣甲锃亮,刀枪明亮的健壮步卒迈着齐整的步伐走上了校场。一个身着明铠的魁梧的将军从人群之中走出来,面朝方铮,声若洪钟:“武卫军步卒营演武,恭请大帅检阅!” 方铮挥挥手:“张将军,不用多礼,开始吧!” “是,大帅!”张承一挥手。顿时,一百步卒从列中走出。而在他们的前面则是竖着百余个稻草扎成的草人。 这一百士卒紧紧攥住手中的长矛,突然之间大喝一声:“杀!” 那雷霆万钧的声音直冲云霄。只见那靺鞨的使者身体猛地一抖,差点栽倒在地。 “草包!”看到这的回纥使者阿布思鄙夷不已。 “咦?”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突厥使者禄东赞暗暗点头。因为禄东赞分明看到那一百士卒的长矛早已深深地贯穿了草人的咽喉。 用长矛刺中草人不稀奇,但是如果要刺中草人的咽喉所在,并且是深深贯入其中。不经过一番的苦练,根本做不到。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说是精悍的士卒,一点也不为过。 如果说在这一百个士卒之中,能有二三十个做到这一点的话,就足可以让禄东赞侧目。可问题是这一百个士卒居然全部做到了,更是没有一个人失手。 如此,岂能不让禄东赞赞许? 可是这还不算完,第一排的一百士卒矛刺完毕,第二百的一百士卒紧接而上。同样是整齐划一,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同样是响彻云霄的雷吼之声。 一百支长矛同样是深深地贯入了那草人的咽喉之中,依旧是没有一人失误。 第三排的一百名士卒皆是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而结果同样是长矛贯穿草人的咽喉,无一人失误。 第四排的一百兵士,第五百的一百兵士皆是如此。 骄傲地看着那已经被扎成千疮百孔的草人,张承声音洪亮,震人耳聩:“禀大帅,步卒营演练完毕,请大帅训。” 可只见方铮怒气冲冲走上前去,一脚踹向一个其中的士卒:“本帅方才在看你演练矛刺之术之时,左腿好像抖动了一下。身为这武卫军的士卒,下盘居然如此不扎实,他日如何上阵杀敌?” “本帅且问你,本帅有没有看花眼? 士卒高昂着头:“禀大帅,小的自从进入这武卫军之后,一直苦练下盘功夫,早已练得下盘坚如磐石,又岂会在演练矛刺之时,左腿抖动?恐大帅真是看花了眼。” “混账!”方铮大怒:“我说你抖你就抖了,居然还敢和本帅顶嘴?还不快给我跪下?”方铮又是狠狠几脚朝那士卒踹去,可是那士卒的双腿却犹如那铁铸一般,丝毫不动。 “没道理呀!怎么踹不倒?这根本没道理呀!难道是我的气力衰退了?”方铮挠着脑袋。 方铮回身,来到葛罗禄的面前,狠狠一脚踹过去。“哎呀!”葛罗禄一声惨叫,栽倒在地。 “没错,本帅的气力根本没有衰退,这其中一定有古怪!”信心再次爆满的方铮又来到那个士卒的面前,又是狠狠一脚踹下去,可是对方却依旧是纹丝不动。 “咦?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什么妖法?”方铮纳闷不已,再次折返回来。而此时,那倒霉的葛罗禄正哀嚎着从地上爬起。 “本帅就偏偏不信这个邪。”方铮对着倒霉的葛罗禄,又是狠狠一脚。 “哎呀!”刚刚站起来的葛罗禄再次惨叫一声,再次栽倒在地。 方铮抖擞精神,再次来到那个士卒的身边,再次狠狠一脚踹去,可是对方的下盘却依旧是稳若磐石。 恼怒不已的方铮愤怒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如此邪门?” 几近疯狂的方铮又折返回来。而那倒霉的葛罗禄正第二次爬起来。被冲昏头脑的方铮想都没想,又是一脚下去。 “方大人,求求你,别踹了,行不行?”躺在地上的葛罗禄哀嚎求饶不已。葛罗禄大笑不已:“方大人,你感情是因为此人最弱,故而才决定对他来个下马威?” 阿布思阴阳怪气:“方铮方大人,别自欺欺人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邪法。你的这个小兵的确没有说谎,他的下盘功夫的确很扎实。” “方铮,你武卫军之中拥有如此强悍的兵士,的确让本使大开眼界。不过,身为这武卫军的大帅,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士卒都奈何不了。你这武艺也太疏松了吧?” 方铮破口大骂:“强悍的兵士?这小子也能称呼为强悍的兵士?阿布思,你这蠢货,有没有长眼睛,这个家伙是我们武卫军中最弱的一个,故而本大帅才决定拿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到这的方铮下意识地捂住嘴,可是已经迟了,这一帮人早已明晓。 葛罗禄大笑:“感情方大人是为了摆官威,才拿那小兵出气?” “多嘴。”被揭穿‘龌蹉’心理的方铮恼羞成怒,对着葛罗禄又是一脚。 “啊!”又是一声惨叫。 方铮看着禄东赞。嘿嘿一笑:“禄兄,人都说捡起柿子都要捡最软的捏,是不是这个理?” 禄东赞微笑点头:“的确是这个理。方老弟,不怕你笑话,我禄东赞想欺负人的时候,也都是喜欢找那最软弱的去欺负。” 方铮哈哈大笑:“禄兄,想不到你我居然是同道之人呀。” 禄东赞也是大笑不已:“没错,的确是同道之人。” 大笑之后的方铮更是不甘:“我方铮乃堂堂武卫军的大帅,如果连武卫军之中这最弱的一个小小的士卒都收拾不了。今后还有何脸面可言?” 方铮手指那个‘顶撞’自己的士卒:“你,今天屡屡冒犯本帅,实在是罪不可恕。本帅今天就罚你练习这矛刺之术五百下,如果有一下未刺中这草人的咽喉所在,就再次来过。” 方铮笑得异常的阴险:“本帅如此惩罚你,你可心服?” 那士卒依旧昂着头:“大帅无来由地惩戒下人,小人心中是万个不服。但是大帅毕竟是武卫军的大帅,而小人却是这武卫军的士卒,对于大帅的命令,则则自然不能违背。” “大帅,小人这就领罚。”那个士卒绰着自己的长矛,就来到一个的草人的面前。 “杀!”随着一声怒吼,长矛直接刺入了草人的咽喉之中。 一下,两下,人们不以为然。可是当五十下之后,那个士卒依旧脸不红,气不喘,手不抖,而手中的长矛更是每次都贯穿草人的咽喉之时,人们不禁肃目。 “不成器的东西,活该受此责罚。”方铮扭头朝禄东赞,葛罗禄,阿布思笑笑。 “三位尊使,不要理这个废物了,马上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武卫军弓弩营的威风。” 可就在方铮准备唤乎那弓弩营来演练的时候,却不想那步卒营的统领张承朝他低下头来:“大帅为一人之私怨,无端惩戒武卫军的士卒,就不怕让人耻笑?” “耻笑?谁敢耻笑本帅?”方铮勃然大怒:“张承,你一小小的步卒统领,居然敢指责本帅。你吃了豹子胆。” 方铮从怀中掏出五枚铜钱,笑得异常的阴险:“张承张将军,本帅这里有五枚铜钱,如果你能将它变成十枚的话,本帅就饶你对本帅的大不敬之罪。” 一见到这这明显是刁难的话语,众人皆是一愣。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休怪本帅铁面无情。”未等张承答应与否,方铮将那五枚铜钱朝天抛去。 只听得‘咣’地一声响,一道白光闪过。此时,张承手中的宝刀早已入鞘,而落在他左手之中的五枚铜钱皆已断成两半。 “大人,这是您的十枚铜钱。”张承将手中碎裂的铜钱朝方铮递过去。 “这……这……”方铮目瞪口呆。 葛罗禄倒吸一口凉气。方才的那个倒霉的小兵就已经够强悍的,可听方铮的口气,那人在武卫军之中,居然是最没用的一个。 而眼前的这位将军,一刀就能将五枚铜钱断成两截,这武艺也实在太恐怖了吧? 阿布思脸上那嘲讽的笑容也消失了,真想不到这大楚国的军队之中,居然还有如此的悍将。 而唯有那禄东赞,至始至终都是微笑看着这一切。 看着目瞪口呆的方铮,张承冷冷道:“张承敢问大帅有没有忘记自己立下来的规矩?” “我立下来的规矩?什么规矩?”方铮眉头一挑。 “大帅曾说出,凡入我武卫军者,须食时同食,行时同行。众将士一人有功,全队皆赏,一人有过,全队皆罚。” 方铮冷笑不已:“张承,这么说,你这是想让这五百弟兄们和那蠢货一起受罚?” 张承点头:“大帅英明。” 方铮一脸的傲气:“既然如此,那本帅就成全了你们,那就和那蠢货一起去领罚吧!” “谢大帅!”张承躬身而退。 第一七四章沙场演兵(二) 喊杀之声直冲云霄,五百被方铮‘责罚’的步卒苦练矛刺之术。只见不但动作整齐划一,而更无一人显半分疲惫模样。 不理会那些正在演练的威武不凡的步卒们,方铮打了个哈欠:“本来呢,想让三位尊使慢慢欣赏我武卫军的英勇,可是本帅现在有些累了,希望早点休息。” “所以呢?所以本帅就让这弓弩营的士卒和骑营的士卒一起上好了。”随着方铮的一声令下,那弓弩营和骑营的士卒接连登场。 “放!”随着一个将领的一声令下,箭如飞蝗,顿时将那一排排做靶子的草人射了个密密麻麻。 “放!”又是一声厉喝,又是一轮密密麻麻的箭雨。 “放!”第三轮箭雨而至。 看着这弓弩手的表现,葛罗禄和阿布思点点头。这武卫军的弓弩营,虽然看上去亦是久经训练,但和那步卒营比起来,却无多少出彩之处。 不对!可禄东赞脸上那慵懒的笑意终于消失了。禄东赞作为突厥的国师,深知这弓手的杀伤力虽然巨大,但却有一致命之处,对敌有效的杀伤距离只有在60丈以内。 可是看方铮的武卫军的这些弓弩手所射出去的距离绝对不止60丈,而且远上不止一大筹。 禄东赞虽是突厥的国师,但同样也是一员沙场悍将。比对方大上一大筹的杀伤距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咦?方铮如何使得这普通的弓箭手变得如此可怕?禄东赞苦苦思索。 等等!突然之间,禄东赞面色大变。为什么方铮的这些兵士手中所持的弓,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禄东赞终于发觉了这些弓弩手的不对之处,方铮的这些士卒所持的弓不但模样与自己常见的那些弓弩有很大的区别,而就连长度貌似也比自己常见到的那些弓弩长上了不少。 饶是禄东赞再聪慧过人,也想不出这种奇怪的弓,就是方铮根据后世历史上和赫赫有名的英国长弓而发明出来的。 虽然英国长弓略显笨拙,而且对使用者力量的需求很高。但是和其超越普通弓一大截射程的巨大优势比起来,这些所谓的缺陷却是根本不值一提。 三轮箭雨,这弓弩营的兵士却压根不愿停留,直接分成两队,分别朝两侧闪过去。而这时候,一阵轰隆的巨响由远及近。 只见有五百名骑士正弓着腰驾驭着骏马冲了过来。 看着那几乎是赤手空拳的骑士们,阿布思大惊:“咦?这些骑兵为什么不携带长矛,他们又能如何发起冲击?” “还有,他们好像连铠甲都没穿。” 葛罗禄哈哈大笑:“骑兵的确很可怕,但不带兵器,不穿铠甲的骑兵和没有锋利爪牙的老虎有什么区别?” “蠢材。”忍无可忍的方铮又是一脚踹去。 “战场之上,兵士不带武器,那不是去战斗,那分明是去送死!我方铮再蠢也不会做这事。” 说起这的方铮一脸的骄傲:“至于不穿铠甲,自然也有它的道理。” “不对!他们有武器。”眼尖的禄东赞大叫不已。禄东赞分明看到在那些骑士的左手,有着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 那是……那是…… 方铮笑眯眯道:“禄兄,那是手弩,单手就可以使用的小弩。当然了,这种小型的手弩最大的缺点就是只能发射一次。” 就在方铮向禄东赞解释之时,只听得一阵机括的声响,无数不足三寸长的弩箭深深地钻进了那些草人的身体里。 紧接着,一阵寒光而起,那些草人纷纷被砍为两截,而做完这一切骑士更是绝尘而去,没有一丝的犹豫。 “来去如风,只求一击,我禄东赞也算是一兵法大家,却从没想到骑兵也可以这么用。”禄东赞点点头:“方铮,如果为兄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些骑兵抛弃繁重的长矛和铠甲,就是为了提高他们的速度。” 方铮点头:“禄兄所言不差。” “那么方铮,愚兄没猜错的话,那些骑兵并不是没有带武器,他们除了带有一把你所说的手弩之外,还配备了一把无比锋利的短刀。而这把短刀应该就放在悬挂在马鞍上的刀囊之中。” 方铮翘起了大拇指:“禄兄果然聪慧过人。” 禄东赞苦笑摇头:“方老弟,你就别取笑为兄了。在没有遇到方老弟你之前,愚兄甚是自傲,也自认为是一博学之人,可是在遇到你方老弟之后,愚兄才知道,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才学在你方老弟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阿布思面色极其的难看:“方大人,阿布思在来到大楚国之后,曾经屡屡听起你的大名,人们皆说你方铮方大人拥有旷世之才。” “本来,阿布思对这不屑一顾,以为这是一些蠢人闲得无聊,以讹传讹。你方铮方大人只不过是一浪得虚名的家伙而已。” “可是如今看望你武卫军将士的演练,我阿布思才明白,你方铮根本不是浪得虚名。你方铮不愧是天下奇才。” “奇才?方大人,我葛罗禄也承认你的确有点才学。但是方大人你的心胸未免狭隘了一些。”想起方铮没来由地就去惩戒一无辜的士卒,葛罗禄就觉得好笑。 “蠢货!”对于这样的蠢货,任何的解释都是白费口舌。而方铮选择是却是最为简单,可又最为有效的方法,动脚踹。 “白痴!”看着再次被方铮踹倒的可怜的葛罗禄,禄东赞和阿布思直接扭过头去。 方铮故意叹口气:“三位尊使,我方铮的宏愿就是能练出一支无敌天下的精兵来,奈何天不如人愿也。” 禄东赞微笑而道:“方老弟,愚兄今日观你武卫军沙场演兵,实乃天下一等一的精兵。怎么如此,你还不满足?” 方铮苦笑不已:“禄兄说笑了,方铮虽愚钝,但也知这天下精兵皆是从战场厮杀而去,从未闻这精兵是校场练出来的。” “方铮这些日子天天想找些不识趣之人给我武卫军的将士们练练手,但可惜始终不能如愿。” 说到这的方铮眼角露出一丝寒光:“三位尊使,如果它日我们能在战场相逢的,我一定会率领众将士向三位讨教讨教。” 第一七五章沙场演兵(三)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七六章回纥使者阿布思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七七章汝欺我大楚无人乎 金銮殿上的文武群臣再次哗然,听这的口气,分明是嫌陛下回的礼太薄了。贪婪,这该死的回纥人实在太贪婪。 项禹咬着牙,双手死死擒住那龙椅,好不容易才摁下那怒火:“阿布思尊使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朕赐黄金五千两,绸缎两千匹,这所赐确嫌薄了些。” “阿布思尊使,朕决定赐你回纥可汗黄金两万两,白银十万两,绸缎五千匹。尊使满意否?” 满朝的文武再次震惊了。黄金两万两,白银十万两,绸缎两千匹。如此厚的回礼,不要说在此朝绝无仅有,就是在大楚国的历朝历代,那可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呀! 看着强忍怒火的大楚国文武群臣,阿布思却笑了:“陛下如果问我满意否?那阿布思只好照实说,不满。” 什么?如此厚重的礼物,这回纥人居然还不满? 项骏大怒:“该死的阿布思,我来问你,那你认为多重的回礼才合适?” 阿布思傲然地看着项骏:“大皇子,阿布思记得,你大楚国和那突厥决定修好,是答应每年给那突厥人黄金五万两,白银二十万两,绸缎五千匹,粮食十万石,宝石二十斗。” “大皇子,如果大楚国回赠我回纥可汗的礼物比那突厥人还要少的话,那岂不是让我们伟大的回纥可汗脸上无光?” 什么?满朝文武顿时沸沸扬扬,而看向阿布思的目光则是充满了仇恨。也许那些百姓不知,但这些朝堂之上的文武重臣皆明白,虽然如今的大楚国与那突厥已经交好,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 那每年‘赐于’突厥的厚礼不但成为了大楚国的一个重负,更是成为了大楚国一个挥之不去的奇耻大辱。 方铮的手在颤抖,他一把拽过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官员:“我来问你,我们大楚国每年给予那突厥的真的有这么多?” “方大人,莫要提这事好不好?”这老官员喟然一声长叹。 项骏牙咬得咯咯响:“阿布思,如若我大楚国不答应又如何?” “如若不然?”阿布思冷笑不已:“我伟大的回纥可汗就带领我回纥十万大军来取。” “该死的回纥人,你们是不是欺我大楚国无人乎?”金銮殿上,一片怒骂之声。这已经不是厚颜无耻地讨要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呀! 可是面对大楚国文武群臣的怒骂,阿布思却是丝毫不惧。 阿布思傲然地看向项禹:“答应或者是那不答应,还请陛下回个话。” 项禹几次想令黄门武士将这家伙拖出去斩首,但还是忍住了。虽然这回纥人的实力远没有那突厥人可怕。但是一旦与我大楚交战,必当是两败俱伤之局。 而战端一起,必将是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为大楚国,为天下苍生。朕……朕还是忍了吧! 项禹咬着牙:“阿布思,想要朕给你回纥的所赐与给那突厥的所赐相同,朕是万万不会应允。” “阿布思,朕虽然不应允你回纥的无理要求。但是念你来朝不易,朕决定将所赐提到黄金三万两,白银二十万两,绸缎四千匹。” “阿布思,你可满意?” 看着那些个个怒容满面,不断私语,却无一人敢发声的文武群臣,方铮的心中一片悲凉。想我浩浩的大楚国,居然被一小小的回纥欺凌成这种样子,你们这些朝廷的忠臣,天下百姓的期望所在,居然还要忍? 我大楚人的气节究竟到哪去了? 阿布思傲然地看着项禹:“陛下,此礼虽然也不算有多厚重,但也勉强尚可。番臣阿布思就代表我回纥可汗谢过了。” “陛下,我回纥可汗说,从我回纥到大楚,千里迢迢,其途甚是艰辛。可汗怜我回纥子民,决定从次年起,将不再遣使来朝觐见陛下。” 文武群臣骇然。什么?回纥不再遣使来朝觐见?这不就是意味着这回纥将不再承认大楚的宗主国地位了? 可未等人们惊讶完毕,这阿布思又阴恻恻来了一句:“我回纥可汗虽从次年起,将不再遣使来朝觐见陛下。但是这君臣之礼不可废。” “我回纥可汗希望陛下每年遣使者去我回纥,向我回纥可汗表示,你大楚愿与我回纥世代交好之意。” 无礼,简直是无礼之至。这回纥从今以后,不再谴使觐见,就已经是对大楚国尊严的极大侮辱。而如今,这回纥居然狂妄地叫大楚国遣使去回纥拜见他们的可汗? 这是什么?你这分明是要为大楚国对你回纥俯首称臣。 项禹再也忍不住了,‘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阿布思,假如朕不应允呢?” “不应允?”阿布思冷笑不已:“如果陛下不应允的话,我英明神武的回纥可汗将率十万回纥勇士来你大楚国来狩猎。” 方铮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就欲上前,可却被人一把给紧紧扯住。回首看去,却是方才与自己交语的那个老官员。 老官员一脸的畏惧:“方大人,这回纥人甚是厉害。你可千万不要乱来,一切需从长计议。” 看着怒容满面的方铮,徐伦缓缓摇头:“方铮,在番使的面前,不可堕了我大楚国的仪态。” 阿布思一声厉喝:“允与不允,我就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明日依然没有得到令本使满意的答复的话,本使就立刻赶回回纥,请我回纥可汗率十万大军狩猎大楚。” “陛下,番臣阿布思告退!”再撂下这句话之后,阿布思怒气冲冲而去。可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传来。 “该死的回纥人,莫不是欺我大楚无人乎?”只见那人大吼一声,然后重重一脚踹向阿布思的小腹。 “啊!”阿布思一声惨叫。要知道,在方铮这无比愤怒一击之下,威力可是惊人的。 阿布思佝偻着身躯,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怒火中烧的方铮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到了这金銮殿一侧的一个焚烧檀香的紫金香炉。方铮蹭蹭几步上前,然后拎起那个香炉就折返了回去。 而此时,那阿布思也终于摇晃着自己的身躯站了起来。 “去你妈的!”方铮狠狠地将手中的香炉朝着对方的脑袋砸去。 “啊!”阿布思又是一声惨叫,顿时,头顶鲜血直流。 第一七八章扬大楚之威 “住手,方大人,赶紧住手,这金銮殿上,岂可动粗?”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官员慌忙劝道,可是此时的方铮早已怒火中烧,任凭是谁的话也不可能听得进去的。 反正都已经动了手,干脆就揍个爽好了。方铮出拳如飞,拳拳直朝阿布思的身体要害招呼。 虽说这阿布思作为回纥的使者,此次来大楚国,也带了不少的随从。但是要知道,真正有资格站在这金銮殿上面见大楚国皇帝的人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方铮,住手,朕命令你住手。”项禹大叫不已,可是方铮却是充耳不闻。 见方铮居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项禹更是恼怒不已:“诸位爱卿,你们还不将方铮拉开?” 金銮殿上这文武重臣虽然看方铮揍这阿布思这厮感到惬意无比,但是陛下的命令,却不得不遵从。万般无奈之下,几个文武官员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方大人,不要再打了,赶紧住手。” “住手?谁敢叫老子住手,老子连他一起揍。”揍得兴起的方铮随手一甩。 “哎呀!”但凡被方铮碰到之人,无不是夸张地大叫一声,然后踉踉跄跄地跌倒而去。 “陛下,这方大人太过骁勇,我等拉不住呀!”众人纷纷向项禹表示,不是他们不肯拉,而是根本拉不住。 项禹面色铁青,看向兵部尚书李泰:“李爱卿,这方铮凶悍无比,其他人拉不住情有可原。可你是堂堂兵部尚书,弓马娴熟之人,怎么也拉不住他?” 兵部尚书李泰强忍笑意:“陛下,微臣虽略通武艺,但和这方铮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陛下,这方铮如此骁勇,微臣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未必能拉得住呀!” 拉不住?就算这方铮再厉害,凭你们这么多人也拉不住?我看你们不是拉不住,是分明不想拉。项禹咬牙切齿:“那么,李爱卿,依你看,此事该如何收场?” 如何收场?李泰看看那威风八面的方铮,再看看自己那些幸灾乐祸的同僚,最后看看脸色铁青的项禹,只有硬着头皮道:“这个……这个,陛下,依微臣看,既然拉扯不住的话,那大伙就不用拉了!等到那方铮气力衰竭之时,自然会停下来的。” “李尚书言之有理!”文武百官纷纷应和。 项禹咆哮不已:“好,朕就看这方铮何时能停下来。” 人一旦气力衰竭,无论做什么事,自然会停下来。这道理虽然没错,可是当方铮终于停手的,那回纥使者阿布思早已惨不忍睹,躺在地上直哼哼,已经全然没有了站起来的气力。 “方铮,你够狠!”阿布思不甘地看着方铮,眼中充满仇恨的目光。 方铮冷笑不已:“阿布思,你如今可知晓我大楚人的厉害?” 好好!这才是我大楚人所拥有的器宇。看着那傲然而立的方铮,文武重臣纷纷点头,甚至有些胆大之人还悄悄地朝方铮竖起了大拇指。 可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别捏的声音传来: “父皇,这回纥使者虽是无礼在先,但我大楚乃是天朝上国,乃礼仪之邦,向来以宽仁为怀。” “父皇,这方铮在这等圣洁庄严之地,殴打藩国来使,非同小可。此不仅败我大楚声誉,更是有损我大楚国体,父皇不可不严惩!” 众人循声望去,出语之人正是那三皇子项渝。 严惩?听到此,一些人不禁摇头叹息。 方铮揍这傲慢无礼的回纥使者,乃是大快人心,大长我大楚国威风的事情,不重赏已经是说不过去的,你居然还要就叫陛下严惩? 可是虽然心中万分恼火,但毕竟出语之人是那三皇子项渝,故而无人人敢斥责。 虽然文武重臣不敢吭声,但身为大皇子的项骏却是勃然大怒:“项渝,你这蠢材。这回纥使者如此藐视我大楚国,非严惩不足以让其畏惧,非严惩不足以展我大楚浩浩之威。” 方铮正是因为我大楚国浩浩之威不可犯,这才去惩戒这回纥使者。可怎么到了自己的嘴中却变成了有损国体之举?” “没错,父皇,大皇兄说的对。”忠靖候项烨面朝项禹:“父皇,既然这回纥为我大楚的番邦,而那回纥之人自然也是我大楚国的番邦之臣。” “可如今,这阿布思身为番邦之臣,竟然不敬陛下,不敬我大楚国,实乃罪无可赦!” 如果是别人对自己这么说,项禹铁定会勃然发怒。但是如今对自己说这番话的却是自己最为疼爱的项烨,项禹实在不忍去喝斥。 项禹沉吟了一会:“烨儿,依你看,朕应该如何处置这阿布思?” 项烨笑笑:“父皇,这阿布思虽屡屡用言语冒犯我大楚天威,但是方铮已经对其进行了严惩。” “父皇,我大楚为礼仪之邦,素来以宽仁为怀。既然阿布思已被惩戒,那儿臣就恳请父皇将这阿布思驱逐出我大楚,今生今世永不许踏入我大楚一步。” 众文武重臣纷纷点头:“陛下,忠靖候之言甚是,臣等附议。” 项禹也是深感欣慰: “吾儿所言甚善,朕应允了。” “金銮殿武士何在?给朕将这逆贼阿布思拖出去。” 随着项禹话音落下,从殿外走进来几个金銮殿武士,架起这阿布思就要朝外走。 阿布思仰起那满脸血污,狰狞无比的面孔:“项禹你这蠢夫,休得猖狂。待本使回到回纥,定禀明大汗,让我回纥的十万勇士马踏你大楚。哈哈哈!” 金銮殿上,所有文武重臣瞠目结舌,就连那几个金銮殿武士也不知所措。这阿布思……居然敢呼当今陛下的名讳?这可是大逆之罪呀! 项骏怒火万丈:“父皇,阿布思这恶徒竟敢在金銮殿上呼父皇的名讳,此乃大逆之罪,绝不能饶!” “父皇,儿臣恳请将恶徒拖出去枭首,以警天下,父皇龙威不可触。” 项渝也上前一步:“父皇,虽说这阿布思敢呼父皇的名讳乃大逆之罪,但父皇须知,这阿布思乃番邦之人。我大楚国乃堂堂天朝上国,又岂能与这番邦之人一般见识?” 项骏看向项渝的眼睛充满了怒火:“三弟,依你之言,是不是打算饶了这阿布思?” 项烨看着项渝,摇摇头:“三哥,这阿布思敢呼父皇的名讳,就已经是大罪。此外,他居然还以十万回纥大军马踏我大楚做威胁。” “三哥,这阿布思罪孽滔天,恕无可恕。如此我们还要饶了这恶徒的话,那不但我大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就连父皇也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项烨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所以项烨的看法和大皇兄是一样的,只有将阿布思这恶徒拖出去枭首,才能以警天下。” 第一七九章禄东赞的请求 项渝冷笑不已:“项烨,你只不过是区区一庶子,又岂能妄议国事?你就不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如果真的因为砍了这阿布思的脑袋而惹怒那回纥可汗的话,很可能会燃起我大楚和回纥之间的战端。那样的后果,你担当得起?” 项渝不再理会项烨,看向项禹:“父皇,为一时之气愤,引得我大楚国与回纥结怨,使得我大楚国有战火之忧,孩儿以为不值呀!” 项骏怒骂不已:“项渝,你身为我大楚国的皇子,地位何等的尊崇?可居然说出如此懦弱之语,你是要将我大楚国的赫赫国威丢尽吗?” 项烨也向前一步:“父皇,儿臣也认为大皇兄说得对,为怕得罪那回纥,任由他肆意侮辱我大楚国,实在有辱我大楚国体。如果不将此人枭首,不但我大楚的国威将荡然无存,日后,恐怕将再无人畏惧我大楚国。” 项渝阴阳怪气:“大皇兄,四皇弟,你二人向来是水火不容,可如今却是难得地意见统一,真让我大开眼界呀!” 方铮看着项渝,一脸的讽刺: “三皇子,大皇子和忠靖候皆是声明大义之人,今日之事乃事关国体的大事。他二人又怎么会将私人恩怨夹在其中?” 项渝大怒:“方铮,你……” “都给朕住口!”愤怒之极的项禹咆哮不已:“朕是大楚国的国君,这国家之事自有朕来处理,还用不着你们来指手画脚。” 项渝依旧不甘:“父皇,不是儿臣想多嘴,只是这大皇兄太过莽撞,而四弟又太过年幼,太容易意气用事。父皇,你可不能任由他二人胡闹呀!” “项渝。你这混账东西。”项渝的身后,一声怒骂传来。 “方铮,你敢踹我?”跌倒在地的项渝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老子踹你又如何?”方铮怒不可遏:“项渝,身为堂堂大楚之人,居然会如此畏惧一小小的回纥,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方铮看向龙座之上的项禹:“陛下,遥想昔日我大楚圣祖高祖在时,威加海内,万邦皆服。从未出现过宵小之人敢冒犯我大楚天威者。那时的我大楚,是何等的威风八面?” “陛下乃圣祖高祖的子孙,自当秉承圣祖高祖的雄风,威震四方。可陛下如若因为这阿布思的几句恶语而心生怯意的话,不但使陛下蒙羞,更是让我大楚圣祖高祖蒙羞。” 方铮声音高亢: “陛下,我圣祖高祖能做到的事情,难道陛下就做不到?难道陛下真的想做那让先祖蒙羞的不孝子孙?” 这方铮的一番话语使得项禹面色铁青,可却无言以对。 方铮跪倒在地:“陛下,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那回纥真的不知天威,敢来冒犯我大楚国的话,臣方铮愿率军击之,臣愿洒一腔热血,以扬我大楚浩浩之威,纵马革裹尸,亦不悔也。” 方铮叩首不已:“陛下,为捍我大楚之威,臣恳请陛下将阿布思恶贼枭首,以警天下。” 方铮的一番慷慨激昂,让文武群臣心潮澎湃。众人皆跪倒在地:“陛下,大楚天威不可犯。我等恳请陛下将此人枭首,以警天下。” 看着跪倒在一地的文武群臣,项禹咬牙切齿。 方铮,你以为我不想将阿布思这恶贼枭首?可你知不知道这回纥人有多可怕?你知不知道这战端一启,到底有多可怕? 方铮,你年轻气盛,说些过激之语,朕不怪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将圣祖高祖抬出来压朕。 可是虽然项禹心中万分恼怒,却不敢发作。就算他项禹是大楚国最为尊贵的天子,也不敢表示出一丝对先祖的不敬。 究竟该如何处置这阿布思呢?项禹进退两难。 眼见这,项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你个方铮,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就使得父皇箭在弦上,恐怕想不发也难呀!” 苦思之后,项禹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回纥使者阿布思身为番邦使者,却口吐不敬之语,冒我大楚威严,使我大楚国国体受损,罪无可赦!” “朕决定,将此贼拖出去枭首,其首级由其随从带回,以警天下我大楚天威不可犯。”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群臣皆高呼万岁。 …… “项禹,你这恶贼,我回纥的可汗是绝不会放过你的。”阿布思发出了绝望的叫声,但最终还是被金銮殿武士给拎下去了。 此时,也终于轮到那突厥的使者觐见了。 禄东赞笑咪咪地走上金銮殿,三叩九拜,显得恭敬无比:“突厥国师禄东赞叩见天朝上国国主大楚皇帝陛下,祝陛下威加四海,万寿无疆!” “国师不必多礼!”项禹微笑示意禄东赞起身。 “谢陛下!”禄东赞直起身来。 禄东赞毕恭毕敬地呈上一份礼单:“陛下,藩臣禄东赞此次前来,更是带来了我突厥可汗呈现给陛下的礼物去,躬请陛下惠纳,以显大楚上国愿与我突厥世代交好之意。” 又是礼物?莫不成又像那回纥一样?项禹的心一沉。 项禹拿起内监呈上来的礼单,开始览阅起来。慢慢地,项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牛羊二千头,骏马一千匹,人参十车,裘皮十车。即使对于地大物博,富裕无比的大楚国来说,这也是实打实的厚礼了。 “哈哈哈!”项禹抒怀大笑。 “禄国师,你突厥可汗如此敬重我大楚国,如此敬重朕,朕甚慰!朕决定赐你突厥……” “陛下且慢,藩臣还有话要说。”禄东赞连忙打断了项禹的话语。 项禹奇道:“禄国师,你有何话要说?” “陛下,藩臣千里迢迢从突厥而来,并不是来索要陛下的赏赐的。藩臣带来了我突厥可汗的一个请求,恳请陛下答应。” 项禹更奇了:“请求?什么请求?禄国师且说来听听。” “陛下,我突厥可汗希望陛下应允在突厥与大楚交融之处建立互市,让我突厥子民和大楚百姓相互通商,互通有无。” “陛下的大楚国有许多我突厥人欢喜的东西,而我突厥同样有大楚人喜欢的东西。如若这互市一旦建立,必使两国百姓各取所需,而两国百姓自然也是皆大欢喜。” 禄东赞笑脸盈盈:“如此惠泽两国百姓的大好事,想必陛下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吧?” 项禹也是哈哈大笑:“禄国师,如此惠泽万民之举,朕岂能反对?” “禄国师,关于建这互市一事情,朕……” 可就在项禹决定答应的时候,却不想一个声音传来:“陛下且慢,微臣方铮有话要说。” 第一八零章禄东赞的狡诈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八一章突厥人的下马威 “禄国师且慢动手。”项禹微笑道:“国师息怒,国师万请息怒。既然国师的这个随从说他有法,那何不纺让他试上一试?” 既然自己手下的这帮人无法想出办法来,想那愚笨的突厥人应该也是无可奈何。不如诱他去试试,一旦失败,那丢得可是他们突厥人的脸。 “是呀,国师,既然这人说他有办法 ,那何不妨让他试上一试?”项渝幸灾乐祸地笑道。 禄东赞朝项渝行礼:“三皇子,这金銮殿上的诸位大人,皆是才高八斗的智慧之人,他们皆无法。而图索这个粗鲁之人又怎能想出妙法来?” 禄东赞一脚踹去:“蠢货,你莫非是想在诸位大人的面前丢人现眼?还不给我退下?” 图索一脸的委屈:“国师,图索真的没有说谎,图索真的有办法。” “你还说?”禄东赞又是一脚踹去。 项渝连忙拉住禄东赞,强忍笑意:“国师,既然他说有法,那缘何不让他试上一试,省得他不甘心?就算失败了,诸位大人也是没人敢嘲笑的。” 禄东赞故作不甘:“图索,既然三皇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让你试上一试,也让你这个蠢货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图索大喜:“谢国师,谢国师!” …… 看着这一切,不少的人都露出了和项渝的会心的笑意。既然突厥人自不量力,想要丢人现眼一把,那何必要阻拦他? 可是却还有极少数的人,在看到这一切之后,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就好比那在金銮殿上大出风头的方铮以及大皇子项骏,还有那忠靖侯项烨。 方铮用胳膊捅捅项骏,然后指指项渝:“我说大皇子,那家伙真的是你亲弟弟?” 项骏大怒:“方铮,你到底什么意思?” 方铮撇撇嘴:“方铮只是不明白,以大皇子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弟弟,故而发此一问。” 项骏笑了:“方铮,你可知道,龙生九子,这子子皆不同?” “原来如此。”方铮故作恍然大悟。 项骏冷哼一声:“方铮,虽然我也讨厌这个蠢货,但是你若想挑唆我和他之间的兄弟之情,我告诉你,做梦。” “方铮明白。”被说中心事的方铮尴尬地笑笑,然后缩回脖子。 “对了,大皇子,方铮谢过你方才对方铮数次相帮。” 项骏一脸的不屑:“方铮,你休要感激,我项骏身为大楚人,自然绝不能看番邦之人辱我大楚,又岂是帮你?” “我明白,我明白。”方铮连连点头:“大皇子,不管你当时究竟何想,但帮了方铮却是事实。” “为了表示感激,方铮决定他日请大皇子上花楼,喝美酒,赏佳人。不知大皇子可否赏光?” “方铮,你……”项骏先是大怒,然后却突然笑了。 “既然方大人盛情相邀,项骏岂能推诿?不过方大人,如若想项骏上那风月之所,开销可是很大的。” “方大人,你最好多带些银两,以免到时付不出银子,让老鸨令人给扔出去。哈哈哈!” …… 而就在方铮搬弄是非,项骏针锋相对的时候,那图索已经开始了。只见那图索先向人索要来一支粗大的红烛。随后,图索将这红烛消去一大半,在那剩下的一小截之上,沿着与捻子相平的方向,穿了个细孔,将丝线贯穿其中,再以蜡烛给封上。 那图索将九曲玉珠的小孔与地面垂直,将丝线正对着九曲玉珠的入口,缓缓穿入。 虽说那玉珠内部曲折环绕,那丝线自然难以穿过。但图索却一点不慌,他小心翼翼的将红烛点燃,对着曲孔烤了一下。顿时,蜡线受热软化,便沿着曲孔缓缓而入。 蜡烛受热软化,滴下的烛泪便往下流动,自然会带动丝线前行。可是这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绝非一件易事。 “国师,我成功了。”在接连四五次的尝试失败之后,图索在玉珠的另一头,终于拽出丝线,咧嘴笑了。 “妙,果然妙。”禄东赞大叫一声好:“想不到诸位才学杰出的大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你图索一个蠢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哈哈哈。”禄东赞狂笑。而金銮殿上的文武群臣皆是脸色发灰。能站在金銮殿上之人,大多都是饱学之士,智慧之人。可这么多聪明的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却让那突厥国师禄东赞的一个不起眼的随从给解决了。 这是什么?这分明是突厥人对大楚狠狠地羞辱了一把。 方才还心情大愉的项禹,此时面色也是极其的难看。 “他奶奶的,居然合伙自己的随从演这场戏,禄东赞,可真有你的。”看着禄东赞的身影,方铮咒骂不已。 “哎呀,谁推我?”方铮大怒。 当看清在背后踹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之后,方铮的怒火顿时就消失了:“我说忠靖侯,你干嘛要推我?” 项烨微笑不已:“方铮,如今那突厥人图索能勉强使玉珠穿孔,如果我大楚却无人能想出妙法,力压他一头的话,岂不让我大楚国国体受损?” “方铮,如果今日徐大学士在此,自然一切无忧。可如今徐大学士却偏偏病了,放眼我大楚,恐怕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方铮你了。” 方铮苦笑不已:“忠靖侯,你这是将方铮朝那火堆上推呀!” “我不管,方铮,你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忠靖侯,我……” “方铮,你究竟有完没完?”身后的项骏更是冷哼一声,一脚踹了过去,措不及防的方铮顿时被踹得踉踉跄跄。 “项骏,你这狗日的,老子饶不了你。”方铮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没有出丑。 只见一只大手一把扶住了方铮的肩膀,并关切地问道:“方老弟,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方铮摇摇头:“我说禄兄呀,我方铮身体一向棒的很,再活个五六十载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是禄兄你如今这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可得多加调理呀,万一不小心来个脚一蹬,一命呜呼,那可太不值了!”方铮看着禄东赞笑了。 第一八二章力压一筹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一八三章棋逢对手 “方兄弟,究竟何处需要为兄帮忙?” 方铮微微一笑:“禄兄且随我去御马厩。” 禄东赞奇道:“御马厩?” …… 没错,就是大楚国的御马厩。御马厩,顾名思义,就是大楚国豢养御马的地方。而此次,这禄东赞代表突厥来觐见,所带来的那一千匹骏马也暂时安置在这里。 禄东赞带来的这一千匹骏马里面,有成年的母马,成年的公马,当然了。自然也有那未成年的小马驹。 “禄兄,方铮敢问一句,这一千匹骏马之中到底有多少对是母子?”方铮笑嘻嘻地看着禄东赞。 “这个吗?”禄东赞略一思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么有大约一百对左右。” “那禄兄能不能将这些母子一对对地挑出来,也让方铮能好好见识一番?” “好,好一个方铮。”闻听此,随同而来的文武群臣皆是赞叹不已。虽然这突厥人生来就在马背上长大,对骏马也是熟悉无比。凭借着他们对马匹的熟悉,在马匹之中找出母子来,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少太过为难的事情。 但方铮的这要求刁钻就刁钻在,要禄东赞要将所有的母子马匹找出来,而且是在一千匹之中。 后世之人,但凡粗略懂点统计原理的人都知道,要想在一千匹骏马之中将所有的母子马都挑出来,概率何其之低。 打个比方,我们就算这一千匹骏马之中,就只有一百匹母马,也就只有一百匹幼马。 我们任意挑出一匹母马,可要在那一百匹幼马之中找出它的孩子,肯定要比较一百次。 可就算第一次成功,那第二次的匹配,你依然要将那乘余的九十九匹比对一次。 就算依然成功了,那第三次,你的劳动量依然达到了可怕的九十八次。 …… 要将所有的母子马分别开来,这比对的数目可要达到可怕的五千多次数。 突厥人凭借着卓然的观察力,找出几对自然是不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不免会越发地劳累,而人一旦劳累,自然就更容易出错误。 尤其在这五千次数比对过程之中,更是不能出现一次的失误。可想而知,这难度到底有多大。 几乎每个人都明白,这突厥人不能出错误,因为一旦出了错误,必将遭到那方铮的百般嘲弄。 “方铮,你这混蛋,可真阴险。”即使头脑简单的图索,也看出了其中的厉害之处。 对于图索这个脑袋缺根筋的家伙,方铮直接选择忽视。方铮看向禄东赞:“禄兄,可否有法?” 禄东赞笑了,意味深长地笑了:“既然方老弟如此相信为兄,那为兄就且试上一试、” 方铮将脑袋朝禄东赞探去:“那禄兄需要多少的时间?需要多少的人手?尽管说,方铮绝对可以让禄兄满意。” 禄东赞傲然道:“小半个时辰足够了,至于人手,不劳麻烦方老弟。跟随为兄从突厥而来的勇士们就足够了。” 小半个时辰?方铮不禁皱眉。就算他料想到这禄东赞很可能有辨别母子马的奇法,也不没料到这禄东赞能在小半个小时里就辨别出来。 禄东赞不再理会方铮,看向图索:“图索,你带人将所有的母马和幼马驹给分开。” “是,国师。”图索连忙应声。 要突厥人将母子马一对对挑选出来自然是难了一点,但是要想将母马和马驹分出来,则是无比轻松的事情。 看着那被分成两堆的母马和幼马,禄东赞笑笑,然后唤来图索再次吩咐了几句。 图索连连点头,然后令那些突厥人分开。 大楚的文武群臣分明看到,那些突厥人突然举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朝着那些幼小的马驹抽去。 剧烈的疼痛之感,使得那些小马驹悲鸣不已。可是见此,那些突厥人丝毫不怜悯,手中的马鞭依旧是狠狠地抽了下去。 而看着悲鸣不已的小马驹,被关在另一边的母马们顿时躁动了,而眼神更是凄凉无比。 “原来如此。”方铮哀叹了一声。 就在此时,禄东赞点点头,示意突厥人将那些母马给放开。顿时,获得自由的母马们纷纷朝着那些小马驹奔去。 一匹匹的母马分别寻上了一匹匹的小马驹,舔舐着自己的孩子。 “方铮,你看为兄此法如何?”禄东赞笑着看向方铮。 方铮一声叹息:“禄兄,母子天性,不愿分离。而为母者,则天生护犊。这天下生灵皆是如此。” “可是……可是禄兄以此法来分辨这些母子,不嫌太过歹毒了点?” 禄东赞收起了笑容:“方老弟,你们大楚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们大楚人都不以之为耻,又岂能说我突厥人歹毒?” 禄东赞压低了声音:“方铮,以你之才,称作那旷世之才也一点过。只可惜,你们的那位大楚国的陛下却非常的不待见你。” “方铮,与其在那大楚国皇帝的手下,处处受挤压,一身的旷世之才无半点的施展机会,你就没想过投奔我突厥?” “方铮,我大突厥的可汗虽然年幼,可却是尊贤爱才。但凡是有大才之人,我突厥的可汗绝对是礼贤下士。” “方铮,只要你投奔我突厥,不但可使得你地位无比尊崇,更能尽情施展你一身的才能。” “方铮,你意下如何?” 方铮笑了。眼中更是掩饰不住的嘲讽:“禄东赞,你莫不是忘了回纥的那蠢货阿布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禄东赞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方铮,难道在你的心中,我禄东赞就和那蠢货阿布思一般无二?” 方铮面色冰冷:“禄东赞,就算你比那阿布思强上几分又如何?我方铮乃堂堂大楚之人,焉能去给你们这些茹毛饮血的突厥人做狗?” 禄东赞眼中露出一丝杀机:“方铮,你可知道,你大楚人一向畏我突厥如虎,更是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伟大的突厥人的面辱骂突厥人?” “禄兄,那方铮就让你开开眼。该死的突厥人,我呸!”方铮骄傲地朝地面狠狠地唾了一口。 “方铮,你……”看到这的图索恼羞成怒,就要拔刀,可是却被禄东赞给制止住了。 禄东赞恨得牙直咬:“方铮,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做我突厥人的敌人而感到后悔。” 方铮傲然道:“那禄东赞,方铮也送你一句话,你禄东赞迟早会有一天会对大楚有不轨之心而后悔的。” 禄东赞冷笑不已:“方铮,他日我二人到底谁会后悔,他日自有分晓。” “方铮拭目以待。”方铮扭头:“不过,禄东赞,你给我记住,只要方铮在一日,就绝不允许让你突厥做强。” 禄东赞一脸的不屑:“方铮,这天下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只要我突厥出得起价格,还怕你们大楚国没有那些无耻之人将我们突厥所需的送与我们?” 方铮杀气腾腾:“如若我大楚真有那样的无耻之人,我方铮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第一八四章回纥人要报仇 南安城的驿馆,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十几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回纥人一脸的懊恼。他们这些人正是回纥使者阿布思所带来的随从。可是此时的阿布思早已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他们这些回纥人更是被大楚国勒令赶紧离去。 一个回纥人看看身边一个长得健硕无比的凶恶回纥人问道:“巴图尔,阿布思大人是我们伟大的回纥王来觐见大楚皇帝使者团的正使,而你是使者团的副使。” “巴图尔,现在阿布思大人死了,你就是我们的头领,你给拿个主意,我们真的要这样回去?” 凶悍的巴图尔抬起自己凶恶的眼睛:“该死的大楚国人杀了阿布思大人,带给了伟大的回纥人无法洗涮的奇耻大辱。我们都是伟大的回纥人的勇士,怎么能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巴图尔抽出腰间的弯刀,狠狠地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两半:“我们要雪耻,我们必须要雪耻,我们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该死的大楚国人,我们要让这该死的大楚人知道,伟大的回纥人不可是他们可以冒犯。” 见此,一个叫做艾则孜的回纥人连忙问道:“那巴图尔大人,我们该怎么教训一下这该死的大楚国人呢?” 回纥人萨迪克一向与艾则孜不可,便冷笑不已:“艾则孜,你这个蠢货,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方铮步步相逼,那大楚国的狗皇帝根本没有胆量杀害阿布思大人,我们要洗刷耻辱的话,当然要找那方铮。” 看到萨迪克竟敢羞辱自己,艾则孜也是大怒:“萨迪克,你才是一个蠢货,那该死的方铮虽然是用言语相激,但是下令杀害阿布思大人的依旧是大楚国的那个狗皇帝。” “萨迪克,如果你真的是回纥的勇士,如果你真的要为为阿布思大人报仇的话,那就寻那大楚国的狗皇帝去。” 艾则孜傲然看向萨迪克:“ 否则的话,你萨迪克就是回纥的懦夫。” 萨迪克‘霍’地起身:“艾则孜,你说谁是懦夫?” 艾则孜丝毫不惧:“萨迪克,你这个回纥的懦夫,我艾则孜说的就是你,我艾则孜瞧不起你个懦夫。” 忍无可忍的萨迪克‘咣’地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艾则孜,我萨迪克以回纥勇士的名誉向你挑战,我要杀了你。” 艾则孜也是大怒,也是拔出自己的弯刀:“萨迪克,你莫不是以为艾则孜怕你不成?” 萨迪克咬咬牙,举刀狠狠朝艾则孜砍去,而艾则孜更是举刀相迎。可是这时,两只强有力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他们的手腕。 “哎呦!”艾则孜和萨迪克一声惨叫,而他们手中的弯刀也是怦然坠地。 巴图尔大吼:“艾则孜,萨迪克,你们这俩个蠢货,我回纥勇士的宝刀只会去砍我们的敌人,绝不会落到自己兄弟的头上。” “是,巴图尔大人。”看着暴怒的巴图尔,艾则孜,萨迪克畏惧不已。 巴图尔目露凶光:“没错,这该死的方铮和大楚国的那狗皇帝,居然胆敢杀害伟大的回纥人,不可原谅,他们必须要得到真神的惩罚。” “只有杀了他们,我们回纥人的耻辱才能够洗刷。”巴图尔招招手,众回纥人连忙再次将脑袋探在一起。 可这些正商议如何报仇的回纥人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话语正一字不落地被屋顶的一人听在耳朵里。 当听完这些回纥人的谋划之后,这人微微一笑,然后纵身一跃,从屋檐上跳下,其动作轻盈如猫,居然没有弄出一丝的声响来。 …… 在听完图索的讲述之后,禄东赞笑了:“图索,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愚蠢的回纥人正准备对付方铮和那大楚国的皇帝?” “没错,国师,那是图索亲耳听到的。”图索看看禄东赞:“国师,虽然我也非常讨厌这该死的回纥人,但是我却更讨厌这该死的大楚国人。” “国师,如今这些愚蠢的回纥人打算对付方铮和那皇帝,这对于我们来说,亦是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国师,图索认为我们是不是帮那些回纥人一把,将那方铮和大楚国的皇帝除掉?要知道,那二人也是我突厥的敌人。” 禄东赞点头:“图索,你说的没错,我们是需要帮上一把。” 图索大喜:“这么说,国师是答应了?既然如此,我这就找那些愚蠢的回纥人商议去。” “慢着!”禄东赞挥手制止住了图索。 图索一脸的纳闷:“国师,还有什么吩咐?” 禄东赞微笑摇头:“图索,我是说帮上一把没错,但我可没有说要帮的是那回纥人。” 顿时, 图索糊涂了:“国师说我们帮的不是回纥人,难不成是那大楚国人?” “正是。”禄东赞点点头,看着图索迷惑不解的样子,连忙解释。 “图索,你如何评价那方铮和当今大楚的皇帝?” “这个……”图索略一思索,老老实实道:“国师,图索认为,那方铮虽是一极端无耻之人,但不可否认,其胸有绝世之才。” “至于那大楚国的皇帝……”图索冷哼一声:“此人志大才疏,可却偏偏喜欢自命不凡,实乃一庸人尔。那项禹和我们伟大突厥可汗比起来,差远了。” “没错。”禄东赞点点头:“图索,你还记得,你我和方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如何说这方铮?” 图索不假思索:“国师说,这方铮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物,如果永远只是一介布衣倒没什么,就怕他一日称为大楚国的擎天之柱,那我突厥就危矣。” “没错,图索,我所担忧的事情正一步步地成为现实,那方铮已是大楚国的光禄大夫兼宣威将军,已经是大楚国朝上的一名副其实的重臣。” 图索急了:“国师,既然如此,要为何不乘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那方铮给从除掉?” 禄东赞不答反问:“图索,我来问你,如果我要你除掉方铮,你有几分把握?” “这……这……”不知为什么,图索的声音有些低微:“国师,这方铮为人甚是狡诈,要想除掉他绝非是件容易事,我想若让图索去除那方铮……大概……大概有三成的把握。” 第一八五章惺惺相惜 “有三成的把握除掉方铮?”禄东赞摇摇头:“图索,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那方铮虽不通武技,但其为人却是心思缜密,而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实乃我突厥的一大劲敌。” “面对这样的敌人,就算本国师亲自出手,成功的可能性也没有一成。如果成功了,自然一切安好。但是如果失败了呢?” 禄东赞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可大大地不妙了。图索,你须知,这方铮本性就是一条疯狗,一旦知道是我们突厥人想害它,决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我们突厥,不死不休。” “图索,你也知道,我突厥之所以与这大楚交好,就是为了休养生息,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挥兵南下,一举覆灭这大楚国,好占领这万里的大好锦绣河山。”说到这的禄东赞眼中尽是憧憬。 “在事关我突厥大业的紧要关头,与那方铮结怨,让他方铮将我突厥视作生死之敌,图索,你认为明智吗?” 图索的额头冷汗直冒:“国师,图索知错了。” “况且……”说到这的禄东赞停顿了一下:“况且,这方铮乃世之罕见奇才,也算是一响当当的英雄人物。” “而英雄人物,哪怕是敌人,也应该得到其应有的尊重。让英雄在迟暮之年,病亡于榻上,已经是对英雄的巨大侮辱,况且让他死于卑鄙的暗算之中?” 羞愧不已的图索连头都不敢抬:“国师教诲的是,国师教诲的是。” “图索,你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就好。”禄东赞欣慰地点点头:“至于这大楚国的皇帝项禹,志大才疏,乃一平庸之辈。如若他也算英雄,那是对英雄的巨大侮辱。” “这项禹既然不是英雄,那什么样的死法对他来说,其实无甚分别。再者,虽说这项禹身旁护者众多,但以我突厥人的能耐,要除掉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图索一喜:“国师,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何不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除掉那项禹?也好省却些烦恼。” “除掉他?为何要除掉他?”禄东赞摇摇头:“图索,你可知,那项禹因为他二儿子项奕之死非常不待见方铮,更因方铮太过锋芒毕露,故而千方百计打压他,若不是那徐伦全力护之,恐怕这方铮早就倒大霉了。” “图索,你可知,如果项禹一死,以徐伦对方铮的器重,绝对会对他委以重任。而以方铮之才,只要重权在手,决计可以使得大楚国国富民强,而到那时,我突厥危矣。” “图索,方铮是条潜龙,只因为那项禹私心作祟,才将他死死困在浅滩之中。而项禹一旦死去,那方铮的束缚就除,那时,必将冲向云霄,行云布雨,声震天下。” 禄东赞笑眯眯道:“图索,如此一说,你认为项禹还要除掉吗?” 此时的图索心悦诚服:“国师,图索已经明白,这项禹不但不能除掉,而且我们还要尽量保护他,因为只有他活着,才能死死困住方铮那条潜龙。” 禄东赞充满喜悦地看着图索:“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那些愚蠢的回纥人杀掉项禹。” “国师,那我赶紧去告诉那项禹回纥人的企图。”图索就要走。 “不。”禄东赞摇头:“图索,如果这样去的话,那项禹定然会感激你,但也仅仅只是感激而已。” “图索,如果我们在回纥人意图刺杀项禹之时出现,在那万分危急关头,救下那项禹,恐怕那项禹就不仅仅只是感激而已,他定然要重报我们突厥人对他的救命之恩。” 图索连连点头:“国相高明,图索佩服。” “对了,图索,你知道吗?回纥人那个叫做巴图尔的蠢货,我非常的讨厌。”说起巴图尔,禄东赞一脸的厌恶。 “那个巴图尔上次居然在本国师的面前炫耀,说他是什么回纥的第一勇士。那巴图尔在伟大的突厥勇士的面前,居然还敢说什么第一勇士,简直是狂妄之至。” 图索咧嘴笑了:“国师,图索会让那个蠢货明白,在伟大的突厥勇士的面前,是没有人称作勇士的。” …… 虽然已至深夜,可是方铮却是辗转难眠。白天和禄东赞那惊心动魄的交锋使得方铮终于明白,这个对手到底有多可怕。 和大楚国人比起来,突厥人可谓是凶悍异常,可现如今,他们又多了一个狡诈无比的国师,这样的突厥不能不让人感到畏惧。 要不然……方铮猛地从榻上坐起。 如果我找寻些身手高强之人悄悄地将这禄东赞给刺杀了,那么突厥人的力量势必会大大地衰弱,而对我大楚国的威胁势必能减上不少。 对,就这么办! 可是……可是这禄东赞虽凶残成性,狡诈无比,但不愧为一响当当的英雄人物。如若让这样的英雄人物死于暗算之中,未免太悲凉了点。 沙场之上,马革裹尸,这才是英雄真正的归途。 这禄东赞虽是我方铮的敌人,但也是值得我方铮尊敬的敌人。对这样的敌人,岂能用卑鄙无耻的手段置他于死地?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方铮你可知,眼下这禄东赞就在我大楚,对于你开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若放弃,任由这个可怕的敌人回到突厥去,不知道将来会给大楚国带来多大的灾难。 为了大楚国的万千百姓,绝不能让这禄东赞平安回到突厥去。 不行,绝对不行。方铮,如果你这样做的话,不但是你,就连整个大楚国也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柄。 …… 该不该派人去刺杀禄东赞,方铮左右为难。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披上了一件衣衫。来到了院落之中。 “徐大学士呀徐大学士,你为什么偏偏要方铮做这该死的番邦接待使,以至于让方铮落得如此两难的境地?”方铮长叹一声,狠狠一拳朝院中的那棵桂树砸去。 “ 第一八六章项禹遇刺 可就在方铮懊恼万分的时候,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方铮狗贼,好端端的觉你不睡,到这来瞎折腾什么?” 闻之,方铮不禁一愣:“贼婆娘,你怎么也没睡?” 柳莺儿恼了:“方铮狗贼,什么叫本姑娘也没睡?你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是闻鸡起舞,哪像你吃饱了没事做,到处折腾?” 经柳莺儿这么一说,方铮连忙朝东方的天际看去。果不其然,一丝醉人的光亮正在那缓缓升起。 见此,方铮哑然而笑:“我想了一宿的事情,可真想不到,想着想着这就天亮了。” “好了,既然天已经亮了,看来我这觉也不能睡了。”方铮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身体。 “贼婆娘,你慢慢练你的武艺,我呢?就去膳房找点吃的。”方铮摇晃着身躯就要走,却不想柳莺儿的声音又从后面飘来。 “方铮狗贼,如果你想打派人行刺那禄东赞的主意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主意。要知道,那禄东赞武艺之高,在突厥可谓是难逢敌手。就算是在大楚国,我柳莺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除了那肖炎之外,谁在武技上,能配称作是他禄东赞的对手。” “还有,那禄东赞为人谨慎,心思狡诈,如果你想要靠投毒之类的旁门左道去对付他,那更是异想天开。” 柳莺儿冷冷道: “所以,方铮狗贼,如想不想再添罪孽的话,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就不要派人去白白送死。” “况且,方铮狗贼,你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就不能想想如何堂堂正正击败那禄东赞?” 对呀!柳莺儿的话语使得方铮眼前一亮。既然无论是投毒还是令人刺杀,都不可能制那禄东赞于死地,我干嘛还要犯愁? 我方铮一夜不睡觉,胡思乱想,直到现在才发现,纯属是他娘的瞎折腾。此时的方铮,由于柳莺儿的一席话,那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既然本无烦恼之事,又偏偏要烦恼做甚? 心情大好的方铮哈哈大笑:“真是我的好莺儿,一语惊喜梦中人呀!哈哈哈!” 方铮张开了自己的双手: “我的好莺儿,为了表示对你的奖励,来,咱抱一下!” “方铮狗贼,你竟敢如此轻薄于我!找死!”气得秀眉直竖的柳莺儿一抖手,顿时一道寒光而来。 “妈呀!”方铮再次惊恐地跌落在地。 “噗呲!”看到方铮的丑态,柳莺儿粉面恍若那三月桃花,好看极了。 …… “陛下出行,众人规避!”随着一声高亢悠扬的叫喊之声,一列无比雍容奢侈的仪仗浩浩荡荡地从远处驶来。 见此,路上的人们连忙四处避让开来,一些实在来不及躲闪的慌忙跪倒在地,低下自己的头来。 金色銮驾之中的项禹,微闭着自己的双眼,一副极其疲惫的样子。老了,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而这身体也越来越容易感到疲乏了。 今天,项禹是赶往礼部尚书沈度的府邸,祝贺其祖母百岁寿辰。古语有云,六十花甲,七十古稀,能活到百岁之人,堪称人瑞。 我项禹一朝,能出此人瑞,乃上天所降下的吉兆。它昭示着我大楚国国泰民安,国运长久。 我大楚一朝,上天能降下如此的吉兆,朕不得不去贺。 想到这的项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随着銮驾的缓缓而行,身着亮甲,威武雄壮的御前侍卫头领秦升更是一脸的傲气。秦升的双眼正不停地地扫射着,以查看是不是有可疑之处。 可突然之间,秦升一愣,内心,一股莫名的寒意油然而起。 可还未等秦升明白这这莫名的寒意到底从何而来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小巷的拐角之处,冲出一大帮子手持武器的的蒙面黑衣人来。 见此,秦升大惊:“不好,有刺客,赶紧护驾!” ‘嗖嗖嗖’无数枝的弩箭飞来,将那些刚刚举起兵器的侍卫们射得人仰马翻。 能作为项禹的御前侍卫统领,秦升的武艺自是不凡。只见秦升手中的宝刀上下翻飞,堪堪将射过来的弩箭磕飞。 在一阵箭雨过后,那些黑衣人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弯刀,冲了上来,与那些侍卫们战作一团。 虽然侍卫们极力抵抗,可是却惊讶地发现,那些黑衣蒙面人甚是凶悍。 只见一个黑衣人的刀势甚是凶猛,在所面对的侍卫刚刚举起手来的时候,手中的弯刀就已经狠狠地砍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一个侍卫堪堪架住对方砍过来的刀,可还未等喘一口气,只见对方的短刀一卷,直接将自己的胸膛给豁开了。 “啊!”侍卫发出了垂死之前的惨叫。 那一个黑衣人挥刀如风,侍卫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抗,可却依旧被逼得步步后退。万分惊恐之时,脚下一个不稳,顿时空门就露了出来。 见此,黑衣人一声冷笑,直接将手中的弯刀送进了对方的肋下。 …… 这帮不知缘何会出现的黑衣人实在太厉害了,眨眼之间,十几个侍卫就被他们砍倒在地。 “快,快护送陛下先走!”秦升手中的宝刀舞得风雨不透,奋力抵挡这些黑衣人的进攻。 在得到秦升的命令之后,侍卫们立刻分出一拨人,想要护送项禹的銮驾先走。可是这帮蒙面黑衣人的目标本来就是这项禹,又岂能轻易让他逃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进到项禹就要逃走,有十几个黑衣人直接就抛下和自己缠斗的侍卫,朝着那銮驾扑去。 看着这一幕,秦升心惊胆战。 “陛下莫怕,待臣来救驾!”秦升一脚将一个蒙面黑衣人踹开,然后也朝着那銮驾扑去。 “该死的大楚人,给我去死!”随着一个生硬别扭的声音的叫起,一把弯刀狠狠地劈在了秦升的肩胛骨上。 一招得手的黑衣人顿时开心不已,可却不防一个硕大的拳头狠狠地朝着自己的面门砸来,‘咔喳’一声巨响。 “逆贼,给老子去死!”也就在同时,秦升手中的宝刀也狠狠地捅进了对方的小腹之中。 “艾则孜!”蒙面的萨迪克发出了痛苦的叫喊之中。 “该死的大楚人,我要杀了你。”疯狂不已的萨迪克抡刀朝着秦升砍来。 这秦升本来就已经被艾则孜砍成了重伤,而现如今又是心忧项禹的安危。如此情况之下,根本集不起足够的精神和气力与萨迪克对抗。 疯狂不已的萨迪克朝着秦升连砍三十几刀。而在勉强架完这三十几刀之后,秦升分明感到自己的膀子已经酸麻无比。 只见那萨迪克一刀急砍秦升的肋下,秦升慌忙拿刀相封。可却不想,萨迪克猛然转身用后背死死地压在秦升的身上,丝毫不顾秦升刺向自己的那一刀。 萨迪克长嚎了一声,猛然将手中弯刀刺向自己的小腹。那无比锋利的弯刀在直接刺穿了萨迪克的身体之后,更是直接没入了秦升的腹部之中。 “陛下快走!”秦升手中的宝刀怦然坠地,那已经越见模糊的眼睛依稀可看到有好几个黑衣人已经接近了陛下的銮驾。 “艾则孜,萨迪克,你们不愧是我回纥的勇士,我巴图尔对回纥的真神发誓,绝不会让你们白死的!”巴图尔手中的弯刀横扫,顿时,五六个侍卫脖子上冒出咕咕的鲜血,然后痛苦地倒了下去。 在凶悍的回纥人的攻击之下,这些御前侍卫本就死伤惨重,而现如今,御前侍卫头领秦升的死亡,更是打消了他们仅有的那一丝的斗志。 在一刀将一个侍卫的脑袋砍飞之后,巴图尔一把伸进銮驾之中,将项禹给拽了出来。 “大楚国的狗皇帝,给我跪下!”巴图尔一声大吼,然后一把扣住项禹的肩膀,就欲将他给摁下去。 项禹大怒,奋力抵抗:“逆贼安敢如此?我大楚国只有战死的君王,从没有跪地乞活的皇帝。” 恼怒不已的巴图尔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布:“大楚国的狗皇帝,你既然找死,那我巴图尔就成全了你!” 巴图尔挥起自己手中的弯刀就朝着项禹的脖子砍去。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听得‘咣当’一声响,巴图尔手中的弯刀顿时坠落在地。 “图索,你干什么?”巴图尔恼怒地看着朝着自己微笑不已的男子,而此时,他更觉得自己的虎口发麻不已。 面前的这个笑嘻嘻的男人,巴图尔认识,他就是那突厥国师禄东赞的贴身随从图索。 巴图尔大怒:“图索,你们突厥人莫不是想与我回纥交恶?” 图索傲然地看着巴图尔:“蠢货,图索告诉你,在这个世上,从没有人可以威胁伟大的突厥人,而伟大的突厥人向来做事也从不喜欢看别人的颜色。” 紧随图索而至的禄东赞微笑朝着项禹点头:“陛下,番臣禄东赞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项禹颔首:“国师言重了!如果不是国师及时赶到的话,朕命休矣。” 禄东赞鞠身:“陛下暂且休息,待番臣禄东赞将此帮试图弑君的恶贼统统消灭。” “禄国师,那就有劳了。” 禄东赞挥挥手,顿时他的那些突厥随从就一拥而上,与那些回纥人战作一团结。 第一八七章卑微的要求 图索朝着巴图尔勾勾手,眼中的不屑之意一览无余。巴图尔恼怒不已,他弯腰拾起地上的弯刀,就朝着图索攻了过去。 可是在这疯狂如潮的攻势之下,图索却是丝毫不惧。 只见图索微微伸出两个手指头,顿时,巴图尔的功击停止了。 巴图尔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恐,他拼命地想要将弯刀给抽出来,可却想不到,自己的那柄被对方两个手指头夹着的弯刀居然纹丝不动。 “这是回纥的第一勇士?”图索冷哼一声。 图索双手一扭,顿时就将那弯刀的刀尖给扭了下来。在巴图尔异常惊恐的眼神之中,图索的手一扬,顿时那截刀尖就没入了巴图尔的咽喉之中。 号称‘回纥第一勇士’的巴图尔死亡,使得残余的那些回纥人胆战心寒。而面对那些比项禹的御前侍卫们还要厉害不知多少倍的突厥人的面前,已经够不起任何的威胁。 那些勇猛无比的突厥人在不到片刻的功夫里,就犹如砍瓜切菜般地就将这些残余的回纥人击杀。 …… ‘嚓嚓嚓’随着一阵甲叶子的摩擦抖动之声,一队羽林军兵士朝着这儿跑了过来。 “父皇,你没事吧?”率领羽林军匆匆赶到的项骏朝着项禹一拜。 项禹摆摆手:“皇儿,父皇没事,不过今天如果不是禄国师及时赶到的话,恐怕父皇就要命丧于此。” 听此,项骏连忙朝着禄东赞拱拱手:“项骏谢过禄国师。” 禄东赞微微一笑,连忙还礼:“大皇子,客气了。” …… 身为大楚国皇帝的项禹遇刺,满朝震惊。这回纥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行刺陛下? 不过在惊讶的同时,人们也庆幸不已。倘若那时不那突厥的国师禄东赞带人及时赶到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项禹微笑着看向阶下的禄东赞:“禄国师,你对朕有救命之恩,朕欲重赏。不知禄国师想要什么赏赐?” 禄东赞朝项禹行礼:“陛下,禄东赞虽为藩臣,但同样亦然是陛下的子民。自古,为臣者,理当忠心护君,岂能要赏?” 项禹龙颜大悦:“禄国相,这为臣者,自当忠心护君。而为君者,更需赏罚分明。” “禄国师,你救驾有功,如果不赏,那天下之人岂不讥笑朕为昏君?” “禄国师,你无须多礼,要什么尽管说,朕决计不会让朕的子民失望。” “那微臣就谢过陛下了。”禄东赞微笑而道:“陛下,禄东赞最想要的就是我突厥能与大楚世代交好,永为睦邻。 ” 项禹哈哈大笑:“禄国师,这也是朕的最大心愿。” 禄东赞停顿了一下道:“陛下,除此之外,禄东赞还有一个卑微的要求,万请陛下应允。” “禄国师,有话但讲无妨,朕一定满足你。” “陛下,我突厥人仰慕大楚文化已久,但苦于想学习却不得法。藩臣禄东赞希望这次在回突厥之时,陛下能让藩臣多带一些书籍回去,好让突厥的子民好好学之,以去那暴戾之气。” 此时的项禹心里一百个舒坦:“禄国师,学那圣贤之说,教化万民,此乃利在千秋之举,朕应允了。” “谢陛下。” 太好了,太好了。阶下的文武群臣也是暗暗点头。这突厥人一旦学那圣人之训,必能去其暴戾之气。变得知书达理,尊贤重士。 如此一来的话,无需动一兵一卒,突厥对我大楚将再无祸乱之虞。 甚妙,甚妙。 娘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饿狼怎么可能放弃它残忍暴戾的本性,转而去吃斋念佛?方铮百思不得其解。 项禹环视阶下:“礼部尚书沈度何在?” 礼部尚书沈度连忙从列中走出:“陛下,微臣在。” “沈爱卿,你明日领禄国师到礼部府库之中,但凡禄国师感兴趣的书籍,你令人抄撰一份给他也就是了。” 沈度连忙躬身:“微臣遵旨!” 禄东赞躬身:“陛下,微臣来大楚国已有半个月的时间,想必可汗甚是思念,希望本国师尽早回去。” “所以本国师希望尽快抄撰完书籍,也好早日赶回突厥。” 项禹点头:“既然禄国师归心似箭,那朕就令沈爱卿即刻带你去往礼部内库。” “微臣多谢陛下。” …… 看着这一切的方铮紧锁眉头。这禄东赞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禄东赞想要到工部,兵部的内库去索要书籍,他方铮是决计要阻止的。可是如今的禄东赞却是要去礼部的内库去查看书籍。 礼部的内库所藏之书无非是那些劝人为善的四书五经,或者是文人雅士所做的诗词歌赋之类的。可是禄东赞要这些诲人育才的书籍干什么?他难道真的想拿那些去教化那凶残突厥人? “方大人!”一旁的那御史大夫陶宇在听到方铮的自言自语之后,便悄悄拉扯方铮的衣袖。 “老陶,怎么了?” 陶宇犹豫着:“方大人,礼部的内库可不是和大人所想的一样,仅仅只有经书史卷,诗词歌赋之类。更是藏有历朝历代的众多珍稀书籍,例如那兵书,农书,医书,器械匠造书等等。” “什么?”方铮闻之大惊。如只有那些诲人育才的经卷倒也罢了,可是这兵书,农书,医书,器械匠造书则是凝结了无数先人的智慧结晶,一旦让突厥人学会了,那突厥人的国力势必要大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突厥人的野心勃勃,一旦国力强大之后,又岂能再会对我大楚俯首称臣的? 方铮咬咬牙,就欲站出来,可是陶宇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看着疑惑不解的方铮,陶宇缓缓摇头:“方大人,如今陛下金口已出,你却要劝阻,这将陛下的颜面置于何处?” 方铮急了:“老陶,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禄东赞将我大楚的这么多宝贝拿走?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突厥的国力变强?” 陶宇长叹一口气:“方大人,这禄东赞实在太过狡诈,以致让陛下和这金銮殿上的诸位大人未看穿他的诡计,才以得逞。” “方大人,如今,这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无济于事,眼下,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设法赶紧赶往礼部内库,至于那些珍本,孤本。能藏多少是多少了。” “也只有如此了。”方铮不甘地咬咬牙。 “陛下,微臣方铮有本要奏。” …… 可是方铮饶是百般补救,却还是太小看禄东赞了。在高价令人抄写礼部内裤的这些珍本,孤本之外,禄东赞更是令人在南安城四处宣扬,突厥人一向仰慕大楚的文化,但凡大楚人,但凡手上有珍稀书籍的,他禄东赞都愿意高价收购之。 本来人们也半信半疑,可是当一个家伙用一本老祖宗农书在禄东赞那里得到百两纹银的时候,人们都沸腾了。 “国师,花这么多钱,买这些破书作甚?”看着一屋子的书籍,图索纳闷不已。 “无它,只想让我大突厥变得更加强大而已。”禄东赞兴致勃勃地在众多的书籍中翻阅着。 但凡只要是经书史卷,诗词歌赋之类的,禄东赞瞟一眼之后,就将其扔掉:“这些东西,如果我们突厥人学了的话,只会变成那只会吟诗诵对的软弱羔羊,要它无用。” “图索,我突厥人皆是马背上的勇士,这书,让我们突厥人偶尔翻阅无妨,但是看多了却是无甚益处。”禄东赞将一本农书扔到一边。 “国师,你看,这好像是本兵书?”图索尖叫。顿时,禄东赞精神大振,连忙夺过,开始阅览起来。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禄东赞一面读着,一面不住地点头。 “此书必是兵法大家所作,正适合我突厥人研习之。” “国师,这好像是大楚国的一个大夫所写的。”图索翻看着一本书。 “赶快拿过来。”禄东赞一接过那医书,便贪婪地看起来。 “好好,这宝贝如果给我突厥人习之,我突厥的勇士将再也不用受那病痛,伤亡之苦。” 图索拿着书的手在颤抖:“国师,我又发现一本兵械制造的书。” “什么?”激动不已的禄东赞一把夺过来,再翻看了几眼之后,更是放声大笑。 “图索,这大楚国之人虽生性柔弱,但不可否认,其中的才学之人却如过江之鲤。大凡才学之人,皆不愿看到自己的一身才学同自己一样化作腐泥,故千方百计著书,以期流传后世,造福万民。” “只可惜的是……”禄东赞长叹一声:“只可惜的是这大楚国的朝廷视如此瑰宝而不顾,任由其泯于尘土。更让人气恼的是,其后世的一些不肖子孙为了区区些许银两,就让这祖宗留下来的宝贝给让了出去。” “既然这些大楚人不但不愿借助这些宝物来踵事增华,更是视之如同草木,可悲乎?可叹乎?” “不过……” 禄东赞突然笑了:“不过这正给了我大突厥昌盛繁荣的机会,图索,你说是吗?” 图索心悦诚服,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伟大的真神在上,图索谢过无所不能的你将禄东赞国师赐予我突厥。” “图索愿我大突厥昌盛无比,世代永存。” 第一八八章欲奔走的匠人 “该死,上了这禄东赞的当了。”方铮狠狠地一拳朝着桌上砸去。 在这三日里,方铮利用自己礼部右侍郎的身份,尽量地将礼部内库的那些孤本,珍本给隐藏起来,以便不让突厥人的诡计得逞。 公允地说,方铮的确是做到了。可是在三日之后,疲倦万分的方铮在回到家之后,却又得到了一个令人惊恐的消息:那禄东赞已经花费重金,在民间收集了各种书籍。 方铮终于明白了。这禄东赞这个混蛋一开始就没有打礼部内库所珍藏的那些珍本,孤本的主意。 因为这礼部所藏的孤本,珍本,虽然的确算是旷世珍宝不假。但毕竟距今时代久远,其中到底还能有多少能在如今这个时代效之,谁也不好说。 而他禄东赞真正意图是那些流传在民间,由各种奇人异士呕心沥血,所留下的各种奇书。 你可不要小瞧这民间藏书,悉知那些芸芸众生之中,不乏藏龙卧虎般的存在。谁能保证那些平民百姓所珍藏的书籍其中不乏偌大的智慧? 习那医书,可以提高突厥医者的医术,使之远离病痛之苦。习那兵书韬略,将使得突厥人变得更加狡诈无比。更可怕的是那些器械匠造书,一旦习之,那突厥人的武器锻造水平可将大大提升。 这生性剽悍的突厥人本来就已经极其可怕了,可是如今的突厥人更是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剽悍的力量如果再辅以狡诈的头脑,那这样的敌人将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不行,决不能让禄东赞就这样带着这么多的宝贝回突厥去。” “不好了,少爷!”阿秀惊慌不已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了?阿秀?” “少爷,大师不好了。那突厥的国师禄东赞他……” 通过阿秀断断续续的描述,方铮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这禄东赞在收集了民间大量的奇书之后,居然还不肯罢休,居然打起了大楚国那些匠人的主意。 …… 刘老二‘彭’地一声将厚厚的包袱砸在桌上:“老婆子,这里面是两千两银子,你好好收着,等过年之后,就给咱娃讨个媳妇。” 看着那包着两千两纹银的厚重包袱,那老妇不但不喜,更是两眼汪汪:“当家的,你难道你真的要跟着那些突厥人到突厥去?” 刘老二长叹一口气:“老婆子,不去不行呀!你看咱娃都已经快二十了,可咱还都未能给他讨一个媳妇。” “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闺女嫌咱家穷?” “可现如今,这突厥人肯给我两千两的安家费,只要我到他们突厥去打两年的铁,还每月给我一百两银子。这么好的事情,到哪去找?” “所以呢?老婆子,你也不要哭,不就是两年的功夫吗?说不定两年之后,我带着一大笔银两从突厥回来之后,咱家就已经添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子了。”想到这的刘老二呵呵地笑了。 …… 类似的事情,在南安城众多的地方上演着。 …… 什么?明天一大早,这些匠人就会跟随突厥人的使团回突厥去?方铮大惊。 “该死的禄东赞,老子要杀了你。”方铮咆哮不已。这禄东赞收集民间的各类奇书,已证明他突厥人的野心不小。 而现在这禄东赞已经将心思打在这南安城的匠人的身上。要知道,这些手艺精良的匠人如果一旦到了突厥,必将极大提高这突厥人的器械制造水平。 强悍的身体加上狡诈的头脑,就已经够可怕,可如果再加上这精良的兵刃器械,那这样的突厥人已经强大到不可想像。 不行,无论如何,决不能让这禄东赞如愿。 “阿秀,给我将胡锰那个混蛋叫来。” “大人,别唤乎了,咱老胡就在这。”胡锰连忙从外面闪了进来。 “老胡,你赶紧去武卫军的军营,让张,洪二位将军调两千兵士来。” 胡锰面露愁容:“大帅,都这么晚了,打扰武卫军的将士们休息不大合适吧?况且,这大晚上的将武卫军的将士们调到南安城来,一旦惊扰了南安城的百姓,恐怕那些言官又要在朝堂上弹劾你了。” 方铮一把就将手中的杯子砸了过去:“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问你,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老子踹你。” “别别,大人,你千万别生气。我这就去,这就去。”胡锰抱头鼠窜。 …… 这一夜的南安城,注定不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方铮麾下的两千武卫军将士,即刻分散于南安城的每一个地方。 但凡是收了突厥人的安置银两,准备一大早就随突厥人返回突厥的大楚匠人们,在他们乘这最后的一晚,想和自己老妻作那最后的温存的时候,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武卫军将士给拎走了,而只剩下那些不明其理的家人哀嚎不已。 …… 看着周围那些杀气腾腾的兵士,这百余个匠人无不战战兢兢。 方铮环视这百余个匠人:“诸位莫须害怕,本官这次请你们来,并不是要罪责你们。本帅只不过希望你们明白,不要被眼前的小利迷了眼睛,作出那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诸位,本官知道你们这些人都已经收了那突厥人的安家银两,准备天明之后,就随那突厥的使团回到突厥去。” 方铮厉声喝道:“可这银子虽然诱人,可诸位要知道这突厥人要你们到突厥去做什么?” 做什么?这还用问?众匠人面面相觑。 “快回答大人的话。”一干兵士‘噌’地拔出明晃晃的刀片子,大吼不已。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百余个匠人惊恐不已。 一个匠人战战兢兢:“大人,我等皆是匠人,所会的也就是这匠作之事。和突厥人去那突厥,当然是继续做我们的匠作之事。” “说得好!好一个去突厥继续做那匠作之事。”方铮冷笑不已:“诸位,这突厥人之所以肯花重金请你们去突厥,想必诸位的手艺也是精湛无比。” 方铮眼睛看向其中一人:“你,给本官出来。本官听说,你是我南安城有名的铁匠?快告诉本官,你叫什么?” 第一八九章恩威并施 刘老二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禀大人,小人名唤刘老二,的确是靠打铁营生。” “刘老二?很好!那刘老二,本官问你,如果本官叫你给本官打一口刀,这刀会不会起刃崩口?” 听到这,刘老二顿时脸涨得通红:“大人,你可以瞧不起我刘老二,可你不能瞧不起刘老二的手艺。” “大人,我刘老二打铁将近三十年,所打制的刀具更是数不胜数。虽说这些刀不是每一把都能称作削铁如泥的宝刀,但把把那都是让人称赞不已的好刀。” 刘老二直喘粗气:“可大人你居然说我刘老二打的刀会起刃崩口。这太侮辱人了。” 方铮点头:“刘老二,看来你对你的手艺蛮自信的吗?” “那是当然。”刘老二梗起了脖子。作为大楚国的匠人,他们的地位是低下的。但是最为匠人,他们也有自己的骄傲。那就是你可以侮辱他们任何的事情,但唯独不能侮辱他们的手艺。 方铮大喝一声:“那么说,用你刘老二打锻的刀砍人的脑袋也是顶呱呱的了?刘老二,你可知罪?还不快给本官跪下?” “大人,我……”刘老二还要分辨,可是一左一右上来俩个兵士。 “刘老二,还不给大人跪下?”俩个兵士大吼一声,就将刘老二摁倒在地。 刘老二一脸的不甘:“大人,敢问我刘老二所犯何罪?” “所犯何罪?刘老二,你身为大楚人,居然想帮助那突厥人打制器械屠害我大楚万千百姓?这还不是大罪?” 刘老二叫屈不已:“冤枉呀, 大人,我刘老二从来没那么想过。” “你没有想过,就意味着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你以为突厥人拿着你刘老二打煅的好刀就是为了去劈柴?” 方铮看着一帮惊恐不已的匠人们:“还有你们,这突厥人自古以来,贪得无厌,凶残成性。诸位难道真的以为这突厥人拿着你们精心打煅的器械只是为了去过好日子?” “倘若他日,我大楚的万千百姓倒在你们精心打煅的器械之下,你们于心何忍?” “这……”看着咆哮不已的方铮,这些匠人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 方铮长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怒火:“诸位,身为大楚人,去帮助那凶残的突厥人残害我大楚的兄弟姐妹,就已经是丧尽天良。如此卑劣的行径不要说是人神共愤,就算是诸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在听到这之后,也要羞惭不已。” “贪小利助突厥人残害自己的同胞,已是不仁不义。抛妻弃子,背离故土,更是不忠不孝。你们做下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举,分明是罪恶滔天,禽兽不如。” “本官耻与你们为伍!”恼怒不已的方铮直接扭过头去。 在方铮一番义正言辞的呵斥之下,众匠人纷纷跪倒在地,抽泣不已:“大人,我等知罪,请大人原谅。” 看到这些匠人痛哭流涕,幡然悔悟的样子,方铮的怒火稍稍消散了几分:“诸位虽有错,但方铮方才言语也有些过激,请诸位见谅。” “诸位,方铮也明白,大凡一个人如果没有实在的难处,谁愿意抛妻弃子,背井离乡?诸位之所以这样做,也有些许的无奈。” “是呀,是呀!”众匠人纷纷点头。 “诸位,方铮知道,诸位既为匠人,每日自是操劳不止,劳累不已。可如此艰辛,所获却很难养活一家老小。” 方铮声音高亢:“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这心里憋屈呀!” “是呀,是呀!我等不甘呀!”说到伤心之处的众匠人也是捶胸不已。 “诸位每日辛苦,劳作不已。可却收获甚微,这是朝廷的失策,更是朝廷官员的耻辱。” “诸位,方铮无能,才使得诸位劳苦功高之人如此落魄。方铮在这里,向诸位赔罪了!” “大人……”看着向自己一干人等赔罪的方铮,众匠人目瞪口呆。 “诸位,不必惊讶,方大人虽年轻,但却心忧天下,心系万民。我等商贾之人,本来也是地位卑微,可正是因为方大人仗义而言,才使得朝廷终下旨,提高我等商贾的地位。这才使得我等商贾终可以扬眉吐气,立于天下人之中。”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众商贾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柔声道:“诸位莫悲,我林仙儿作为作为这南安商会的会长,对于诸位劳作甚巨,可却收获甚微,也是心有不忍。” “诸位,我林仙儿已经和这商会的诸位掌柜的商议好,从今日起,你们每日的工钱将比以往提高两成。” “林会长,这是真的?”匠人们的眼中在闪着窃喜的同时,还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何硕笑道:“诸位就算不信老朽的话,难道还不信陛下的御赐金牌?” 孟绍也笑道:“是呀,陛下因为我与何老诚实守信,才赐金牌一枚。如果我孟绍蒙骗诸位,就算诸位肯原谅我,陛下也不肯原谅我。” 众商贾纷纷点头:“是呀,诸位请放心,我们绝不说欺妄之语。” 看到这的方铮一阵感动:“如此深夜,诸公怎么也来了?” 众商贾哈哈大笑:“方大人对我等商贾有再造之恩,如今大人遇到了棘手之手,我们怎能不来相帮?” “方铮谢过诸位了。”方铮大喜。这些匠人之所以要随突厥人到突厥去,说到底,还是因为收入太低,不能养活一家老小。 自己或许能用大义使得这些人羞愧,但却未必能彻底打消他们心中的那个念头。无论在什么时候,那大义永远也没有那实在的利更有说服力。 一旦这些匠人的收入提高,那还有几个人愿意抛妻弃子,背井离乡?那种一家老小,围坐一起,其乐融融的日子,就连神仙也要羡慕。 “此外,本侯还要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本侯决定上书陛下,决定学那读书人,每年也给你们这些匠人进行一场大考。” 笑容满面的项烨也从门外走了进来:“诸位,本侯拟向陛下建议,根据你们考试的水平,将你们这些匠人划为三类,其分别为匠人,匠工和匠师。而这三类亦分为三个等级,分别为小,中,大。” “这等级的水平越高,这雇主所给予的工钱也就要高上几许。而一旦当到了匠师的水平,不但每年朝廷会额外赏赐一笔银两,以作恩宠。甚至在面对朝廷四品官员之下,都无需行礼。” 什么?还有这样的好事?听到这的匠人们不禁动容。 第一九零章截杀突厥使团 一个匠人壮起胆子问道:“侯爷,如果到了匠师的最高水平,成为了那大匠师,那又当如何?” 项烨微微一笑:“如果真的成为了大匠师,那陛下就会亲自召见你们,以作褒奖。” 什么?如果成为了那大匠师?不但有厚赏,还能有一睹圣颜的机会?闻听这,众匠人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粗缓起来。 “但是……”项烨的面色一沉。 方铮微微一笑,看来忠靖侯用胡萝卜诱惑之后,该用大棒进行威吓了。 “但是诸位如果置如此的厚遇恩宠于不顾,而一心想帮助那突厥人的话。那本侯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子子孙孙将世代被打入贱籍,永不能翻身。” 什么?子孙将世代被打入贱籍,永不能翻身?刚刚还狂喜不已的匠人们顿时大恐。子孙世代被打入贱籍,这不就意味着我们的后代永远也没有门庭显赫的机会? 是时候了。看到已经被镇住的众匠人,方铮微微一笑:“诸位,是跟随突厥人去突厥,还是继续留在大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已经给你们讲明,想必你们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诸位,方铮再说最后几句,也好让你们下最后的决心”方铮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诸位,但凡肯继续留在我大楚的,那突厥人所给的两千两的安家费一文不用还给突厥人,本官替你们还了。” “但如何还有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之人。我方铮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离开我大楚的土地一步,你就是我大楚亿万同胞的敌人。” …… 早起的晨阳是那么的柔和妩媚。笔直的大道之上,骑在骏马上的图索意气风华:“国师,我们离开突厥,到觐见他们大楚国的皇帝。一晃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图索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我突厥的那茫茫大草原上去了。” 禄东赞也是连连点头:“是呀,我也想好想回到草原去,好想畅饮一番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好好看看突厥姑娘的美丽舞姿。” “只可惜,诱拐大楚匠人回我突厥的事情,最后还是因为那方铮功亏一篑。”想到这的禄东赞一脸的遗憾。 说到这的图索也是一脸的不甘:“这方铮不但狡诈,而做事更雷厉风行。本来以为这区区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方铮就算想补救也是于事无补。可没想到这方铮居然恩威并施,居然一个晚上驯服了那些匠人。” 禄东赞深有同感:“所以本国师才说这方铮是我突厥的一大劲敌。只是在本国师与这方铮的交锋之中,本国师最终还是小胜一筹。” 说到这的禄东赞看看身后那辆沉甸甸的马车:“图索,这马车之上的可都是宝贝,决不能出任何差池,你可明白?” “是!”图索点头,然后看向那些护卫马车的突厥人。 “你们给我好好听着,这马车之上的宝贝可比你们的性命还要重要。如果万一有个差池的话,不但你们要死,就连你们的家人也统统要处死,你们可明白?” “是,图索大人。”众突厥人连忙应道。 看着行进中的队伍,禄东赞长长地舒一口气。虽然这大楚国号称上国,可是这大楚国人却没有几个能被伟大的突厥人瞧在眼里。 而那仅有的几人值得突厥尊敬的大楚国人之中,就包括了有着大楚国第一智慧之人之称的大楚国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徐伦。 此人不但才思敏捷,更是智慧过人。但凡有他在场,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没有施展开来的可能。 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用重金收买了徐伦府上的一个厨子,在他膳食里面放了一些鸢尾花。 想想这鸢尾花倒也算一个奇物,其根茎是可以治病救人的良药,可它的花瓣却是一毒,虽不能置人于死地,但也能使食者上吐下泻,虚弱无比。 本以为搞定了这徐伦,却没想到那方铮却冒了出来。这方铮虽然年轻,可那智慧却是一点也不亚于徐伦,自己的一个个奇招,都能被他轻松化解。 可这方铮虽有奇才,但实在太过年轻,最终还是被自己给小胜了一筹。想必,此时的方铮已经明白已中了我禄东赞之计。 可是他方铮现在明白有如何?我禄东赞所作的可是禀明你们大楚国的皇帝的。而你们大楚国皇帝偏偏喜欢讲究什么金口玉言之类的玩意,但凡说出口的话,绝不更改。 所以,为了不触怒你们的皇帝,你方铮纵然再不甘,也只能在家中垂足顿胸而已。 想到这的禄东赞嘴角露出了一丝会意的笑容。 “什么人?”可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图索的怒吼之声。紧接着,只见前方突然冲出众多身穿各式衣衫,而手持兵器更是五花八门之人,数数居然不下一千之众。 虽然面对自己区区不到两百的突厥使者队伍,对方的人数绝对要胜出好几倍。可是图索却丝毫不惧。 图索厉声喝道:“大胆贼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阻拦的是伟大的突厥人的使团?” 此时,从那一千奇怪之人中走出一年轻人,对着图索冷笑不已:“别嚎了,就冲你们身上的那股十里之外都能闻到的骚气,谁都能知道你们是该死的突厥人。” “混蛋。”见这家伙居然敢侮辱突厥人,图索大怒,而那些突厥人更勃然大怒,纷纷地亮出了兵器。 “我看你们谁敢!”年轻人一声大喝,顿时,不下百支的劲弩齐刷刷地瞄了过来。虽然这些突厥人凶悍异常,但面对如此众多的劲弩,一丝之间,也不敢轻取妄动。 而此时,禄东赞也从后面赶了上来。面对着这千余面露杀机的人,禄东赞眉头紧皱:“这位小兄弟,本国师问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那个年轻人笑了:“禄国师,听说你是突厥最有智慧之人。可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连我们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弟兄们,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年轻人看向身后的那一帮人。 “哈哈哈!”一阵放荡的笑声。 图索面色阴沉:“此等荒野之处,你们拦下我突厥的使者团,想必就是一帮靠劫道抢劫过活的贼寇。” “可是你们这帮愚蠢的贼寇想过没有,劫持突厥使者团的后果是什么?” 面对图索的威胁,可那年轻人却是哈哈大笑:“该死的突厥人,既然知道我们是贼寇,也知道我们干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是一群典型的要财不要命之人。” “愚蠢的突厥人,你什么时候看到亡命之徒做事还需考虑后果的?”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混蛋。”恼怒不已图索就要冲上去。 “慢着,图索。”禄东赞大喝一声,制止住了图索。 禄东赞看向那个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位小兄弟,我们突厥人讲话最讨厌的就是绕圈子。” “小兄弟,能否告诉本相,那方铮令你们追上我突厥的使团,到底所欲何为?” 什么?这些人是方铮派来的?图索大惊。 当听到禄东赞居然说自己这些人是方铮所派之时,那年轻人的脸上不禁浮现一丝惊讶之色。 年轻人笑笑:“禄国师太会开玩笑了吧?想那方铮乃大楚国赫赫有名的奇才,又怎么会和我们这些亡命之徒相识?” 禄东赞摇摇头:“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故而阅历不足。首先,我在说你们是方铮所派来之时,你的脸色不应该出现那不该有的慌乱。当然了,虽然聪明的你很快就意识到,并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却还是被我给察觉到了。” 禄东赞微微一笑:“年轻人,你知道吗?真正的英杰要做到临变不乱,遇乱不惊。只有做到那种喜怒不形于色,才能使得你的敌人难以逐摸,不敢轻取妄动。” 闻此,年轻人心悦诚服,连忙朝禄东赞行礼:“禄国师教诲,杜鹏受教了,但敢问,那第二呢?” 禄东赞也是举手还礼:“那第二就是此地离那大楚京城不到百里之遥。在此种地方,怎可能出现人数足足有千余人之众的贼寇?” 杜鹏淡淡问道:“国师,还有否?” “那第三就是,你等虽然假冒贼寇,但却行走有序,阵列齐整,杀气盈天。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军伍。小兄弟,你大楚国人一向畏我突厥人如虎,不敢轻易招惹我突厥。可遍观你们这些人,在面对我突厥人之时,却没有多少人表现出惧意来。 ” 讲到这的禄东赞长叹一声:“若想训练出一支不惧我突厥人的精兵来,任我禄东赞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你们大楚国除了那方铮,谁还有这个本事。” “你大楚国也只有方铮,才有胆,作出令人追赶我突厥使者团的举动来。” 杜鹏连连点头:“禄国师不愧是突厥最有智慧之人,我们大帅在令我等追上来之前,就说出,我们假冒贼寇恐怕是很难瞒过国师的眼睛。” 禄东赞苦笑摇头:“杜小兄弟,禄东赞但不知你们方铮方大帅派你们来追我们突厥使团,究竟所欲何为?” 杜鹏毫不掩饰:“很简单,只要国师令人将抄撰,或者购买的我大楚国的书籍尽皆烧毁,我等就让开一条路来。” 图索大怒:“这些都是国师费尽千辛万苦才收集而来的宝贝,岂能这么焚毁?” 杜鹏丝毫不惧:“大帅令,如果国师不应允的话,我等就将所有突厥之人尽皆诛杀。” 图索拔出了宝刀:“该死的大楚人,如果你真要如此的话,你们这些大楚国人也决计讨不了好。” 杜鹏一脸的傲然:“为大帅,虽身死亦不悔。” 图索高高举起了宝刀,而杜鹏也是同样将自己的宝刀举起,眼看一场杀戮就要上演。 第一九一章圣颜之怒 剑拔弩张之际,只听得禄东赞一声大喝:“图索,给我住手!” 图索急了:“国师,我们大突厥的勇士,又岂能受这些大楚国人的威胁?” 禄东赞摇摇头: “图索,万莫冲动,如果我们此时和方铮的这些兵士发生冲突,必定是两败俱伤之局。为了区区一马车的书籍,让我勇敢的突厥勇士送命,实为不明智。 ” “可是国师,您方才还说说这些书籍是我大突厥的宝贝。” 禄东赞一声厉喝:“图索,再珍贵的宝贝,也没有我大突厥勇士的性命来得珍贵。图索,本国师傅命令你,将马车留给他们。” “图索遵命。”虽然非常的不甘,但出于对禄东赞的尊敬,图索还是咬咬牙,选择了遵从。 禄东赞看着杜鹏,微微一笑:“年轻人,劳烦你回去之后,告诉你们的大帅,他方铮是我禄东赞平生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虽然我们这一次的交手以平局结束,是一件憾事。” “但是……”禄东赞的脸色一寒:“但是他日,我禄东赞和他方铮再次见面的时候,定然要决出那胜负来。” 杜鹏冲禄东赞一抱拳:“国师请放心,杜鹏一定将您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我们大帅。” “图索,我们走!”禄东赞纵马扬鞭。 “是,国师!”图索随即也是带领众突厥人紧紧跟上。 看着这些突厥人逐渐远去,杜鹏一扭头:“弟兄们,尊大帅令,给我将这些书籍竟皆焚毁。” “是!杜将军。”一众兵士连忙朝着那马车围了过去。 …… 那大楚国的金銮殿上,身为大楚皇帝的项禹大发雷霆。 这突厥人抄撰,购买我大楚国的书籍,甚至愿意付出高酬雇佣我大楚国的匠人,皆是禀明朕,皆是得到朕的允许的。 可那大楚光禄大夫兼大楚宣威将军加大楚礼部右侍郎的方铮,胆大妄为,不但威胁那帮匠人,使得不能跟随突厥人回突厥去,甚至令人追击突厥的使者团。 其斑斑劣迹,穷凶极悖,令人发指。 “方铮,朕问你,你究竟有何所恃,才如此猖狂?朕还想知道,在你方铮的眼中,还究竟有没有朕这个大楚国的皇帝?” 面对暴怒的项禹,方铮躬身:“陛下,臣方铮既然为陛下的臣子,自然要对陛下忠心耿耿,岂能有半丝的不敬?” “陛下,自古有云,国有铮臣不亡其国,家有铮子不亡其家。臣既然名为方铮,那自然要做那赤胆忠心的铮臣,绝不做那只会阿谀奉承。令陛下蒙羞的佞臣。” “陛下,臣从未忘自己是陛下的臣子,但更未忘自己也是大楚的子民。” “陛下,微臣既然是大楚的子民,见那突厥人想将我大楚国的宝贝偷偷带走,微臣又怎会让他们如愿?” “陛下,那些匠人手艺精湛,如果让他们跟随突厥人回到突厥,势必增加突厥人的匠作水平。倘若他日,我大楚和那突厥再起争端,我大楚面对的将是那武装了我大楚匠人制作而成的兵刃器械的无比强悍的突厥人。” “陛下,作为大楚国的君王,您愿意看到这样事情发生吗?” 方铮的话语使得项禹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欠考虑了。 “陛下,先说了那匠人,我们再来说说那些书籍。陛下须知,那些书籍乃我大楚国人经历了无数的摸索,经历了无数的失败,才能得窥成功之道。为了使得后人不再栽跟头,故而将他们成功的心得与窍法写下来,编制成书。” “陛下,这一本本的书籍凝聚我大楚国人无数的心血和智慧,如何不能称之为宝?而既然是我大楚的珍宝,微臣又岂能让突厥人拿走?” “方铮,你……你……”项禹虽怒火万丈,可却是无言以对。 那三皇子项渝阴阳怪气道:“方铮,虽然你的这番胡言乱语话听上去有几分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突厥人的使团离开之前,是向父皇辞过行的,更得到父皇的应允的。” “方铮,父皇都已经答应,任那些突厥人离去,可你居然胆大包天,令人追击突厥的使团。” “方铮,你做出如此行径来,岂不是让天下人皆以为父皇是出尔反尔的无常小人?难道身为一国之君的大楚天下,在你的眼中却如同那草芥一般?” “还有,你今日激怒了那些突厥人,有没有想过他日会给我大楚国招来何等的灾难?倘若他日,那突厥大军压境,使得那战端终起,我大楚必将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项渝拉长了声音:“方铮,那样的后果,你承担的了吗?” 闻听项渝咄咄逼人的话语,金銮殿上的文武群臣皆倒吸一口凉气。 项渝面朝项禹,杀气腾腾:“父皇,方铮作为父皇的臣子,居然做出藐视君王,交恶突厥的事情来。实乃罪大恶极,不可宽恕!” “儿臣恳请父皇,将这方铮拖出去枭首,以正国法!” 项禹本来就为这方铮目无君王,难以驾驭而恼火不已,而现在项渝所说正和他的心意。项禹点头:“渝儿所言甚合朕意。来人……” “父皇,万万不可。”一声高呼之后,阶下一人跪倒。众文武官员连忙看去,却是那忠靖候项烨。 项烨慷慨激昂:“父皇,方铮未禀明父皇,就令人追击突厥的使团,虽是无礼之至。但父皇也应知道,方铮之所以令人追击突厥的使团,只因不想我大楚国的宝贝流落在外,乃是忠心一片。” “父皇,方铮虽有错,但亦有功。儿臣恳请父皇将这方铮功过相抵,不再追究此事。” “这……”听到这的项禹犹豫了。如果是任何人为这方铮求情,项禹铁定会斥责一番。可缘何为方铮求情的却偏偏是自己最为疼爱的项烨? 项渝面色一沉:“四弟,这方铮藐视君王,置大楚国的安危于不顾。如此罪大恶极之人,说什么功过相抵,岂不笑死人?” 项烨丝毫不让:“三皇兄,这方铮对父皇,对我大楚国可是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如果因为他的举动稍显无礼,就要严惩,岂不让天下忠义之人胆寒?” “这情景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看着这针锋相对的二人,大皇子项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项渝大怒:“项烨,既然你我各执一词,谁也说不服谁。那就问问朝堂之上的诸位大人,这方铮该不该杀?” “如若在座的各位大人皆说方铮可杀,那四弟就打消为方铮求情的念头。如果诸位大人皆说这方铮不可杀,那我项渝就再不发一言。” 第一九二章变味的朝堂之争 未等项烨表示可否,项渝凶狠的目光看向那吏部尚书高珑:“高大人,你认为我与这四弟,究竟谁对谁错?” “这个……这个……”吏部尚书高珑顿时傻眼了。眼前的这二位一个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子,而另一个虽是庶出,但却是陛下最为疼爱之人。 此二人虽皆年幼,但却都是自己不能招惹,也不敢招惹之人。就算借自己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为取悦一人,而得罪另一人。 看着高珑支支吾吾,项渝一声厉喝:“叫你说,你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高珑缩回了脑袋:“回三皇子,老臣愚笨,实在不知。” “蠢货,十足的一个蠢货。”项渝虽大怒,却是无可奈何。 可就在这时,却有一人站出来:“陛下,臣刑部尚书石熙亦认为这方铮目无圣上,乃大罪,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法。” 可刑部尚书石熙话音刚落,在项禹还未答话之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陛下,微臣御使大夫陶宇认为忠靖候的话语比较公允。” “陛下,微臣礼部左侍郎卢弘亦认为忠靖候言之有理。”礼部左侍郎卢弘也站了出来。 见此,项渝冷笑不已:“陶大人,卢大人,看样子,你二人已经决定站在四弟那一边了?” “请三皇子见谅。”陶宇,卢弘坦然承认。 愤怒不已的项渝不再理会这二人,径自看向那礼部尚书杨善:“杨大人,你的看法又是如何?” 看到项渝逼问自己,这礼部尚书杨善心里却直骂娘。 且不要说那身为礼部左侍郎的卢弘已经明确表态站在忠靖候那边,就是这方铮也挂有一个礼部右侍郎的头衔。 这礼部的左右侍郎都站在了一起,如果我杨善不附和,岂不成了孤家寡人?再者,这方铮既是礼部右侍郎,也就是我礼部之人。如果说这方铮有罪的话,那我礼部能脱得了关系吗? 几番衡量之后,礼部尚书杨善下定了决心。 杨善面朝项禹:“ “陛下,臣礼部尚书杨善窃以为忠靖候的话语颇有几分道理。”” …… 见此,项禹倒吸一口凉气,他隐隐感到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快挣脱了自己的控制。这本来讨论的是这方铮有罪无罪的事情,可眼下却好像有点变了味。 大楚一朝共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可眼下,除了那不愿表态的吏部尚书高珑,尚未表态的工部,兵部俩位尚书,其他三位皆表明了看法。 虽说此时的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的徐伦由于静养未至,但以他对方铮的器重,不用想也知道他会支持谁。 项禹紧锁眉头。他明白,虽然这名义上看是各位尚书表明自己的看法,但实际上是这些人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他们在项烨和项渝之间到底选择谁。 “陛下,臣兵部尚书李泰认为这三皇子和忠靖候所有的各有各的道理,不知取舍,唯有听从陛下!”兵部尚书李泰也终于表明了态度。 项渝冷笑不已:“李大人如此说,项渝可不可以认为李大人依旧没有忘记项渝已不在人世的二哥项奕?” 闻听,群臣皆倒吸一口凉气。虽从未挑明,但这金銮殿上之人,谁不知这兵部尚书李泰一向与那早已不在人世的二皇子项奕走得很近。说到更直白点,这兵部尚书李泰应该属于那项奕的人。 可如今,那项奕早已不在人世,可这项渝却将这事挑明。分明是想要李泰表态,这项奕不在之后,他李泰究竟想投靠我项渝,还是打算依附那项烨。 “三皇子,如果老夫的话,三皇子没有听清的话,老夫可以再说一遍。老夫李泰愚钝,不知如何取舍,唯有一切听从陛下。”兵部尚书丝毫不惧项渝的威胁,直接闭上了眼睛。 项渝咬牙切齿:“李泰老匹夫,我项渝总有一天会让你为今日所做后悔。” …… 这一番下来,五位尚书的态度皆以明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那最后的一位尚书大人,工部尚书任杰。 在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这工部尚书任杰再也不能做缩头乌龟了。“陛下,微臣……微臣……”这任杰嘟哝了个半天,却硬是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项禹大怒:“朕要你说,你就说。再吞吞吐吐的话,信不信朕即刻令人将你打入天牢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任杰慌忙告饶:“陛下,微臣愚钝,不知此事,到底三皇子和忠靖侯到底谁占理。不过臣以为大皇子聪慧过人,深谋远虑。” 任杰鼓足了勇气:“陛下,微臣以为这大皇子的看法想必是那最公允的。” 项禹微微一笑:“任爱卿,如此说来,你准备依附骏儿了?” “是,是!”任杰连连点头,但下一刻就意识到不对,连连摇头。 “陛下,不是,不是!” 项禹喝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任杰你如此这般反复,是不是想欺君?”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任杰手足无措。 看到这的方铮摇摇头,感情这工部尚书任杰和那几位比起来,属于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若依旧想置身事外的话,将来会将自己置于何等的窘境。 而以任杰这种老实巴交的样子,将来面对那接踵而来的麻烦,是很难摆脱的。 任老儿,此事说起来,也是因为方铮而起。而既然你任老儿不是那心思狡诈之人,我方铮就发发善心,帮你一把。 思索罢之后的方铮走到任杰的身边,拍拍任杰的肩膀:“我说老任呀,像你这样一受到惊吓就六神无主之人,做官能做到二品大员的高位,也挺不容易的。” “老任呀,兄弟我送你一句话,官做到你这种地步,记住做事千万要步步谨慎。做错了事可以改,但切记千万不可太反复无常。你既然决定跟随大皇子,就一定要跟着大皇子走下去。就算有什么危险,这大皇子也会护着你。” “可是如果你因为害怕而反复无常的话,不但大皇子会厌恶你,就算你日后投靠任何人,人家都会不待见你。” 方铮笑笑:“大皇子,你说方铮说的对不对?” 项骏也笑了:“方铮,你刚才的这番话虽说有点粗鄙,但却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项骏面朝任杰,厉声喝道:“任杰,方大人如此煞费苦心教诲于你,还不快谢过方大人?” “下官谢过方大人,谢过方大人。”早已六神无主的任杰连忙朝方铮道谢。 第一九三章项禹的刁难 “哈哈哈!”金銮殿上,文武群臣皆是放声大笑。这方铮虽然官阶众多,但最高者,也不过是大楚光禄大夫,三品官阶而已。而这任杰贵为朝廷的工部尚书,可是实打实的朝廷二品大员。 一个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居然在一个朝廷三品官员的面前自称下官,这好笑不好笑? “看来这老任是得了我的真传呀!”那身为大楚朝御使大夫的陶宇偷乐不已。 “方铮,你太放肆了!”项禹勃然大怒:“方铮,这任杰再胆小,再无能,也是朕的臣子,就算要教导,也只能让朕来教导,哪里有你多嘴的地方?” “陛下,微臣知错。”方铮缩回了脖子。 项禹冷哼一声:“骏儿,这大家都指望你拿意见,你就给朕父皇说说。” “是,父皇。”项骏侃侃而言:“儿臣的看法是,这方铮挫败突厥人的诡计,是有功。可这方铮无视父皇的圣令,亦是有罪。” “父皇,我大楚朝自立朝以来,一向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从来没有听过这功过相抵之说。” “如果我大楚朝真的要实行这功过相抵的话,那岂不是说,那我大楚国的子民日后作恶不打紧,只要再去做一善事,让这功过相抵就得了。” 项骏冷笑着看向方铮:“如此一来的话,我大楚国的律法还有什么威严可言?而没有威严可言的律法,还要它作甚?方大人,你说项骏说的是不是?” 看着幸灾乐祸的项骏,方铮心里直骂。项骏,你这个狗日的东西,你不置老子于死地,你是不肯罢休呀! “嗯!骏儿言之有理,这有功自当赏,有罪自然罚?岂能功过相抵?”项禹点点头,看向方铮:“方铮,朕知道如果朕要处置你,你心中定是万个不服。” “也罢,方铮,朕让你遍问这金銮殿上群臣,如果说你有罪者,寡,说你无罪者,众,那朕就顺众卿之意,饶了你!” 项禹脸色一寒:“但如果众爱卿皆说你有罪,寡有人说你无罪。那朕也只有顺应众卿家之意,严惩于你。” 项禹拉长了声音:“方铮,你可不要怪朕哟。” 方铮苦笑:“陛下,你这不是刁难微臣吗?” “刁难于你?方铮,难道在你的心中,朕是那样的人?”项禹一声大喝:“方铮,朕虽为大楚天下,但也知顺应民意。” “方铮,如果众卿家皆认为你方铮有罪,朕就算是天子,又岂能逆众卿家之意,而强行袒护你?” “不过,方铮,朕念你对我大楚有功,所以朕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劝说这殿上众臣改变主意,认为你方铮无罪的话,朕也顺应民意,饶了你。” 看着这一脸义正言辞的项禹,方铮的心中一片悲凉。自己对这大楚国赤胆忠心,为这这楚国做了这么多,可缘何落得如此下场? 方铮茫然地看向左右,那幸灾乐祸者有,那心生怜悯之意者亦有,那事不关己,麻木不仁者更是有。 项烨实在看不下去:“父皇,儿臣认为父皇此举甚为……” “侯爷,万万不可。”未等那‘不妥’两字说出口,方铮就制止了他。 项烨急了:“方铮,我……” “侯爷的好意,方铮心领了。但为了区区一方铮,让侯爷与这么多的大人结怨,实为不妥。”方铮微笑着看向项烨。 方铮的眼中闪现一丝精光:“不过,侯爷请放心,方铮虽不才,但这种小场面,还是应该能应对的。” 说罢之后的方铮紧走几步,突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石大人,你怎么能如此?”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众人先是一惊,然后连忙回首,却发现那方铮紧紧地拽住刑部尚书石熙的衣袖。 只见那石熙面色煞白:“方铮,你想作甚?” 方铮声泪俱下:“石大人,都说这万债皆可抵赖,但唯独这嫖债和赌债万万不能抵赖。石大人,你可记得,上次大人你上翠云楼找姑娘们寻开心,由于一时兴奋过度,忘了自己没有带足银两?” “石大人,那翠云楼的妈妈看你付不出银子,便恼羞成怒,想要令人将你给扒光,扔到大街上去。石大人,你想想,你堂堂刑部尚书要是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那有多丢人?” “石大人,就在你贞洁不保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下官。下官更是慷慨解囊,给了大人你二千两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石大人,我记得清清楚楚,你那日说,只要能脱困,就尽快将那两千两银子还给我,可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大人连个声音也没有。” 说到这的方铮泣不成声:“石大人,做人可不能这样呀!” “子虚乌有,子虚乌有。”石熙面色铁青,他拼命地甩着袍袖,可却始终甩开方铮。 看着这纠缠在一起的二人,群臣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便议论纷纷。 什么?这刑部尚书石大人居然去青楼嫖妓?居然还向方铮借钱?还有借了钱之后,居然还抵赖? 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这刑部尚书石熙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这位大人,这话可不能说得太绝对。这石熙虽然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谁能保证他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大人没听过圣人曾经说过,这人表面看起来,越是正经,他的内心越是浪。没准,那样的事,他石熙还真能做得出来。 听到这的那位‘噗呲’一笑:“我说周大人,有哪位圣贤会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莫不是这位圣贤指的就是大人您自己吧?” 这位也笑了:“郑大人,这话不管是谁说的,但毕竟是话粗理不糙吧?” 郑大人深以为许:“听周大人这么一说,本官也是觉得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这半信半疑的,还是一些对石熙交往不深之人。而那些平时就瞧石熙不顺眼,甚至和石熙有个人恩怨的官员,闻听此,顿时来了精神。 瞧那位一把拉住自己身边的同僚,慌不迭地窃窃私语起来。而偶尔投向石熙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詹大人,本官早就知道这姓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看着对自己指指点点,议论不已的众官员,这石熙可急了:“方铮,老夫且问你,老夫何时去过青楼?老夫何时向你借过银子?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方铮泪如雨下:“石大人,这区区两千两的银子,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些零钱,可是对于下官来说,那可是大半年的积蓄呀!” “大人,你要赖着不还,我方铮一家大小五十余口,靠什么生活呀!” “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方铮吧!” 第一九四章金銮殿上的闹剧 听着方铮那心酸的哭诉,那御史大夫陶宇也动容了:“石大人,方大人都已经如此凄惨了,你就赶紧将那银子还给他吧。” 礼部左侍郎卢弘也擦擦自己的眼睛:“是呀,石大人,方大人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发发善心,将银子还给他。” “如果石大人手头紧,不打紧。下官卢弘可以借大人两千两银子。不过我们可得事先说好,这利钱可以不算,但借据一定要立下。” 可怜的刑部尚书石熙欲哭无泪,他朝着一干同僚打躬作揖:“诸位同僚,请相信老夫绝不是那样的人,他方铮分明是污蔑老夫,分明是污蔑呀!” 礼部尚书沈度不乐意了:“石大人,方铮被陛下封为礼部右侍郎,说起来也是我礼部之人,如果你说他污蔑你,这意思不就是说是我礼部在污蔑你?” 一个方铮就已经让石熙灰头土脸的了,可眼下这个沈度又冒了出来,石熙顿时恼怒不已:“我呸,沈度你这老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老夫?” 沈度气得鼻子直冒烟:“石熙老匹夫,老夫身为礼部尚书,自是牢记圣人之训,平日坐得端,行得正,从未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你如何能骂老夫不是东西?” 石熙冷笑不已:“沈度老贼,你还好意思说你平日里坐得端,行得正?那老夫且问你,你家里的那八名侍妾又是怎么回事?” 沈度顿时气得蹦了起来:“石熙老匹夫,老夫家里有几个侍妾,那是老夫的家事,哪轮得你来指手画脚?” “老夫就算家中的侍妾多,也是正儿八经迎过门来的,不像某些人,身为朝廷重臣,却总喜欢动不动朝青楼跑,还居然要借钱付嫖资?” 石熙火冒三丈: “沈度老杂毛,我跟你拼了!” 沈度两眼一瞪:“石熙老匹夫,我看你敢?” …… 这下倒好,原本是方铮和石熙之间的闹剧,居然最后演变成大楚国俩位尚书的争吵,甚至有演变成斗殴的趋向。 “够了!”项禹咆哮不已:“石熙,沈度,你二人一为刑部尚书,一为礼部尚书,皆是我大楚国的重臣。可如今,你二人却像青皮无赖般地在金銮殿上殴斗,这这成何体统?还不与朕退下?” “陛下恕罪。”在项禹的呵斥之下,这二人终于缩回脑袋,退了下去。 项禹恶狠狠地看着方铮:“方铮,可真有你的,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呀!” 方铮一脸的委屈:“陛下,微臣也不想如此。可是陛下你也知道,微臣的俸禄甚是低微,要想养活一大家子,实为不易。那两千两对于石大人来说,虽算不了什么,但对于一向清廉的微臣来说,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陛下,为了一家的那几十张口,微臣不得不厚着脸皮向石大人讨要了。” 项渝咬牙切齿:“方铮,你可真够无耻的。” 大皇子项骏强忍笑意来到项渝的面前:“三弟,既然那石尚书一直对你忠心耿耿,那三弟你对他也应该有所表示表示。” “三弟,眼下这石大人手头窘蹙,恐很难掏出两千两银子来。可那方铮,家里五十余口,更是嗷嗷待哺,让人见之,不禁潸然泪下。” “此情此景,任谁看了都不能无动于衷。”项骏故作沉吟:“三弟,依为兄看,你就将石尚书欠对方铮的二千两银子替他给还了吧。” 项渝气得脸红脖子粗:“项骏,你这蠢货,石熙都一大把年纪的认了,就是想上青楼也是有心无力,又怎么可能为寻姑娘开心而欠方铮两千两银子?” “什么?三弟,你方才说什么?”项骏故意夸张地大叫一声:“为兄我观这石尚书虽是上了年纪,但依旧是雄风犹在,威猛不减少年时。可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变成石尚书想和姑娘开心,都是有心无力?” “哈哈哈!”闻听这话,众文武群臣更是笑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三皇子,你怎能如此埋汰老夫?”石熙看着项渝,一脸的委屈。 而自觉失言的项渝连忙将头扭过去,不再言语。 “够了,统统给朕住口。”项禹咆哮不已:“你们将朕的金銮殿当做什么了?当成了那市集之所了?” 方铮躬身:“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微臣再也不说了,不就是两千两银子吗?微臣大不了不要就是了。” “不就是大半年的用度吗?微臣一家省省,多吃点窝头腌菜,也就熬过去了。” 方铮看着强憋着笑意不敢吭声的文武群臣:“不过,诸位大人,你们貌似忘记了一件事。陛下好像让方铮问诸位大人,方铮究竟是有罪还是无罪?” 方铮面朝众臣,打躬作揖:“方铮愿闻诸位大人高见。” 这……这……别看你方铮一副大度的样子,问我们的看法,可你叫我们怎么说?方才的那石熙老儿就是因为附和三皇子,说你方铮有大罪,可看看,他如今被你方铮折腾成什么样了? 石熙堂堂刑部尚书,都被你方铮弄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如果我们不识趣,硬要想方设法地收拾你方铮的话,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自己倒霉。 一个自以为聪慧的家伙扯扯自己的同僚:“我说郑大人,这方铮为了打击报复和他作对之人,居然想出如此无耻的办法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以其人之道还至彼人之身?” 那位郑大人冷笑不已:“不愧是鲁大人,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计,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姓鲁的得意洋洋。 “好个屁!”姓郑的破口大骂:“你这蠢货,不要忘了,那方铮可是一忒不要脸之人。那家伙只要能将人拉下坑,不惜让自己粘上一身泥。” “方铮他能不要脸,就算你骂死他都无妨。可是我们不同,我们可都是大楚国赫赫有名的朝廷重臣,有谁能货豁出去,舍得扔下这张老脸?” “这……”姓鲁的顿时哑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文武群臣,方铮笑眯眯而道:“诸位大人缘何不开口?是不是怕伤了方铮的心?” “不妨,不妨,我方铮还没有到听诸位大人的几句实话,就伤痛欲绝的地步。” “诸位大人,方铮再请问一句,你们说我方铮到底是有罪无罪?” 第一九五章贤良诚臣 你方铮到底有罪无罪?都这时候了,谁他娘的敢说你方铮有罪? 看着方铮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睛,再看看那个痛哭流涕,恐怕好一阵子都无法抬头做人的刑部尚书石熙,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在暗暗咒骂不已:方铮,你这狗日的,也忒不要脸了吧? 可是虽然内心恼怒无比,可却无一人敢站出来,生怕那忒不要脸的方铮将自己弄成第二个石熙。 见此,方铮哈哈大笑,面朝项禹,深深一拜:“陛下,既然诸位大人皆不吭声,微臣就当诸位大人承认方铮无罪了。” “陛下,臣可亲耳听你说,只要诸位大人认为方铮无罪,那陛下就不再降罪方铮。”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项禹,方铮继续添油道:“陛下乃当今天子,自需一言九鼎……” 项禹强忍怒火:“方铮,你给朕住口,朕如何做还要你来指手画脚?” “方铮,朕为当今天子,自然要一言九鼎,既然朝堂上的诸位爱卿认为你方铮无罪,那朕又岂会食言?” 项禹含怒而起:“方铮,朕今日就恕你无罪!来人,备銮驾,朕要回宫!” “臣方铮谢过陛下!”方铮再次拜谢。 …… 这番邦入朝之事到此,终于算是彻底解决了。不过方铮也差点被吓出一声冷汗,那靺鞨,回纥的使者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突厥的使者,国师禄东赞,其人实在狡诈无比,自己在面对其时,必须竭尽全力,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否则就会给他有机可乘。 可是自己就算已经如此谨慎,可依然着了那禄东赞的道。如不是在最后幡然醒悟,恐怕真让那禄东赞带着大量大楚国的匠人以及众多的珍贵典籍回突厥去了。 而一旦突厥的国力变强,他日再与大楚起争端,自己就将是大楚的千古罪人。 而既然番邦入朝之事总算解决了,方铮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依旧在家中静养的徐伦徐大学士。 眼下,既然自己得以空闲,也该去探望他一下了。 …… 经过这十多天来的修养,徐伦的气色明显好上了许多。 “方铮,此番藩国入朝之事能圆满解决,可真是辛苦你了。”看着眼前的方铮,徐伦一阵欣慰。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在弱冠之年,就能与那突厥成名已久,狡诈多端的禄东赞战了旗鼓相当,不愧是天下奇才。 这方铮不但拥有旷世奇才,更是心地良善,而对我大楚更是忠心耿耿,只要磨练一番,必将成为我大楚的栋梁之才,朝廷的股肱之臣。 只是……只是想起项禹对方铮所作的一切,徐伦却是叹息不已。陛下,虽说这回纥,突厥凶恶不假,但陛下更须知,这大楚国体绝不可丧。 陛下,身为我大楚人,性命可以丢弃,但是气节绝不可以丢弃。方铮为我大楚,力抗外辱,其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可你缘何如此不待见他? 这方铮明明有大才可助陛下富国强民,使得陛下成为万古流芳的一代圣君,可陛下你却偏偏不愿。 陛下,为君者,应放眼天下,胸怀四海,岂能如此心胸狭隘? 想到这的徐伦又是一声长叹。 徐伦突然朝方铮一拜:“方铮,你为我大楚朝,赤胆忠心,可是陛下却因为一人之私人怨,屡屡排挤于你。老夫在这里代表陛下向你赔罪了。” 方铮顿时惊得手足无措:“徐大人,您这是干什么?您这样做不是折煞方铮吗?” “方铮,老夫知道此时的你,心中必是万般的委屈,更是有着那万般的怒火。” “但老夫希望你方铮明白,这天下非是陛下一人之天下,乃是大楚亿万百姓的天下。” “所以老夫劝你方铮,如若心中有万般的怒火的话,就冲老夫一人来好了!老夫只希望你方铮怜悯那天下万民,对陛下宽容点吧!” 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弯下身子,向自己道歉,方铮动容了:“徐大学士,方铮何德虽无能,但也知身为大楚人,自当为天下百姓谋福,岂能执着于个人私人之恩怨?” “徐大学士,您如此,岂不是让方铮无地自容?” “哈哈哈!”徐伦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好一个方铮!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方铮揉揉鼻子:“徐大学士,您别夸我了。与其在这夸我,还如省点精神,尽快好起来吧!徐大学士,您知不知道,如果再让方铮遇到像禄东赞那样可怕的对手,方铮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今天的这般幸运。” 徐伦斥道:“方铮,你这蠢货,如今只不过遇到一个像样点的对手,就畏惧成这样?待老夫他日西去之时,如何能安心将这一身的重担交付与你?” 方铮连连告饶:“别别,徐大学士,方铮看您的面相,就知道您老是长命百岁之人,怎能说出那种不吉的话语?” 徐伦摇摇头:“方铮,人皆有一死,无论贵贱,皆逃脱不了。老夫虽然眷念这花花世界,但也知这个道理。” “方铮,人皆希望能长命百岁。可是长命百岁真的好吗?古人曾云‘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这天下永远是年轻人的天下,我徐伦就算再不舍,也知道是时候给年轻人挪位置的时候了。” 徐伦沉吟了一会:“方铮,你年轻,帮老人多做点事情乃为孝也。方铮,如今的老夫上了年纪,气力越发地感到衰竭,老夫决定向陛下举荐你为户部尚书,让你入主户部,你意下如何?” “什么?”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自己只不过是来探望徐伦,却不曾想到对方居然要举荐自己为户部尚书。 方铮张口结舌:“徐大学士,那户部掌管我大楚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之事,可谓职责重大,而那户部尚书非德才兼备,深孚众望之人,万万不可担当。” “徐大学士,方铮虽有薄才,但却自知,自己却绝不是作那户部尚书之才。” “徐大学士,这种想法您还是尽早收回吧!” 第一九六章恩重如山 徐伦大怒:“方铮,你有大才,自当造福天下万民。老夫将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让给你,正是希望你为天下苍生谋福,你为何要推诿?” 方铮泪光盈盈:“方铮何德何能,能让徐大学士如此厚爱?徐大学士,方铮正因为你的厚爱,才从一介布衣,成为大国的重臣。” “徐大学士对方铮之恩,方铮此生都未必能报。如果方铮今日再恬不知耻地要做这户部尚书,还是人吗?” 大怒的徐伦一脚将方铮踹倒:“方铮,老夫让你作这户部尚书,乃是为天下百姓谋福,你缘何要感到羞愧?” 方铮咬咬牙:“徐大学士,不管您如何说,方铮是断断不肯做这无耻之事的。” 徐伦又是一脚:“方铮,我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方铮倔强地抬起头:“徐大学士对方铮恩重如山,但凡是徐大学士的吩咐,方铮断无不应允。但唯独这事不可。” 方铮声音在哽咽:“徐大学士,不管您如何打我,踹我,这种无耻之事,方铮是绝不会做的。” 徐伦怒不可遏,就是狠狠几脚,可是这方铮却连躲都不肯躲。 无可奈何的徐伦只有叹息:“方铮,既然你始终不肯接手这户部尚书一职,老夫也不能勉强你,也只能自己再撑一段时日。” “只是老夫如今上了年纪,已经越来越有力不从心之感。方铮,老夫想让陛下再安你一个户部右侍郎的头衔,也好明正言顺地帮老夫一把。” “方铮,这样的要求,你总不能拒绝了吧?” 望着徐伦那越渐苍老的面孔,以及那近乎哀求的眼神,方铮拒绝的话语实在说不出口。 “好,既然如此的话,老夫就当你应允了。”徐伦一声大喝:“方铮,日后你如有什么富国富民之法,大可以放手去做,就算偶尔有所失策,所有的罪责,老夫一人承担。” 方铮抽泣不已:“方铮愿竭尽全力。 方铮擦擦眼角的泪水:“徐大学士对方铮的大恩,方铮此生都未必能报。徐大学士,方铮突然想起还有一重要事要做。方铮想要知道,在十日之前,到底是谁居然敢在徐大学士的膳食之中下毒?” 方铮恨得牙直咬:“不管这家伙是谁,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方铮定要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诚然,方铮明白那个神秘的人之对徐伦下毒,根本没有置他与死命的念头,只不过想让徐伦静养上十来日,让他在这十来日的时间里,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可是这个混蛋明不明白,如今的徐大学士年事已高,身体更是虚弱无比,根本经不起折腾?是的,你是没有打算置徐大学士于死地的念头,可是你有没有为徐大学士考虑过,万一…… 这徐大学士对我方铮恩重如山,但凡我方铮在世一日,就决不允许有人去伤害他。 等等!方铮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错,那神秘人下毒只不过想让徐伦静养十来日,不再过问这朝堂之事。可这十来日的时间里,貌似大楚国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那藩国入朝一事。 难道…… 看到方铮若有所思的样子,徐伦苦笑:“方铮,你终于想到了?方铮,实话告诉你,你所料想的没错。那对老夫下毒之人正是那突厥的国师禄东赞。他禄东赞千里迢迢,心怀鬼胎,来我大楚,意图不轨,可就怕老夫看穿他的诡计,故而想出了这么一出。” “那禄东赞用重金收买了老夫府上的厨子,让那厨子给老夫的膳食里放了些东西,使得老夫神不知鬼不觉地病倒,好不能去阻碍他。” “公允地说,这禄东赞的确是聪明,想出如此不惊动任何人的奇计来,可是他禄东赞千算万算,可还是漏算了一人,那就是你方铮。” 说到这的徐伦哈哈大笑:“方铮,老夫真的好想看那禄东赞灰头土脸回突厥的样子。” 方铮恼怒不已:“他奶奶的,如果让老子知道这事是这混蛋做的话,老子当日定然好好收拾他一顿。” 徐伦捻须而乐:“方铮,你也不必懊恼,老夫断定,他日,你与那禄东赞还有相聚的时候。到那时,你们一定可以分出胜负来。” “分胜负?这胜负还用分吗?”方铮一翻白眼:“徐大学士,老子今年才二十有六。那禄东赞已经年过五旬。老子就算再不济,活上个五六十年,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他禄东赞能撑几年?” 此时的方铮意气风发:“他禄东赞想和老子比?他配吗?我呸!” “哎呦!”方铮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徐大学士,你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徐伦故意板着脸:“方铮,你口口声声老子老子的,老子问你,你到底是谁的老子?” 方铮咧嘴笑了:“徐大学士,方铮这不是一时说顺嘴了吗?” 方铮冲徐伦挤挤眉:“对了,徐大学士,貌似你方才也说老子老子的。” “我也说了?”徐伦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方铮,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看来,这古人诚不欺我也!” 一句话就不但将自己给撇清了,还顺带着骂我一顿。徐大学士,方铮对您可真是服了。望着大笑的徐伦,方铮腹诽不已。 “对了,徐大学士,您府上的那个厨子虽说是被禄东赞收买,但毕竟也是他亲手下的毒。如若不严惩,不足以警那些同样心怀叵测之人。” 听到这,徐伦一声叹息:“方铮,那禄东赞收买老夫府上的厨子给老夫下毒,那事做的不留一点痕迹。如果不是有人主动告知老夫,老夫恐很难知晓。” 主动告知,做得如此隐秘的事情,居然还有人主动告知。难不成是…… 徐伦点点头:“方铮,你所猜一点也没有错,将这事告知老夫的正是那个厨子。老夫一向待人为善,就是对自己府上的下人,也一向是和颜悦色,就算偶尔犯错,也只是指出,却从不斥责。” “这厨子从给老夫下毒之后,日日看到老夫憔悴不已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最终有一日,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将这事告诉了老夫。” 方铮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虽然老夫因他肯吐露真相,决定不再计较。可是那厨子说犯下如此大罪,实在无言再呆在我的府上,故而已经向老夫辞行,回老家去了。” 听到这的方铮也不禁点头:“徐大学士如此豁达宽容,方铮自叹不如。” 第一九七章惊天噩耗 “方铮,你我就别说这了。”徐伦调转话题:“对了,方铮,老夫刚才听你说,你今年已经二十有六?” 方铮一愣:“是这样没错。可徐大学士,你突然说这做什么?” 徐伦也冲方铮挤挤眼睛:“方铮,二十六,也不小了。我大楚国,寻常之人,在你这年纪,恐怕早有几个娃绕在你膝下,唤乎你为爹爹了。” “方铮,可曾有中意的姑娘,也好让老夫为你去说媒?” “中意的姑娘?”方铮痴痴而语。不知不觉,那一张俏丽的面孔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见此,徐伦摇摇头:“方铮,老夫忘了,你早已心属那潘胤之女潘惜灵,曾发下重誓,此生非她不娶。” “可方铮你要明白,这潘胤一向视你为仇敌,短时间里,想要让他潘胤将女儿嫁给你,是万万可能的。” 方铮微微一笑:“徐大学士,这方铮当然知道。可方铮既然深爱惜灵, 又岂在乎那朝夕相守?只要知道彼此深爱对方,方铮愿意守下去,愿守得那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一席话听得徐伦连连点头:“方铮,那潘惜灵能有如此深爱她之人,也算是她百世修来的福气。” “不过方铮。”徐伦面色古怪:“不过方铮你可知,在我京城,这段时日有那豆蔻之季的少男少女,屡屡喜欢将那生米做成熟饭之事,不知方铮,你做何解?” “……”方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方铮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昔日对柳莺儿的一番胡言乱语,怎么连徐大学士也知道了? “哈哈哈!”看到方铮窘迫的样子,徐伦放声大笑。 …… 番邦入朝之事终于宣告结束,而徐伦徐大学士的身体也在慢慢康复。眼见一切大好 ,方铮那原本压在心中沉甸甸的包袱也总算给扔掉了。 可是谁曾想到,就在方铮打算放松一下自己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什么?武英军护送商贾的十名弟兄已经罹难?”方铮大惊。 “没错,大帅,不但那十名护送商贾的弟兄遭受歹人杀害,就是那被护送的商贾以及他手下的那十来个伙计也更是无一幸免。”说起这的张承恨得牙直咬。 方铮‘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张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赶紧给我一一道来。” “是,大帅。” 大家都已经知道,方铮建立这武英军是打算用来护送商贾走南闯北,赚取些报酬来贴补武卫军的开销,说穿了,这就是那后世非常盛行的以军养军之法。 成立这武英军,不但使得这精锐的武卫军兵士解甲之后士有了一个好的去处,不至于衣食无依,更重要的是,还能够贴补些武卫军的日常开销。 对于那些商贾来说,能让赫赫有名的武卫军退下来的兵士护卫他们,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 再者,以武卫军的赫赫威名,这天下有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敢轻易招惹上武卫军? 故而,成立这武英军,无论是对武卫军或者是对于商贾们来说,那都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可却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天下还真有不怕死的。 武英军的十名弟兄在护送一个商贾的商队来到大楚国并州的地界之时,却不料在在一个叫做盘牛山的地方,遇到那占山为寇的一伙贼人的劫杀,不但商队的货物被洗劫一空,就连那武英军的十名弟兄,以及那商贾以及那他的那二十余名的伙计皆惨遭杀戮,无一幸免。 张承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大帅,更可恶的是吗,武英军的弟兄以及商队的那些人被杀之后,所有人的尸体更是被那伙贼人给抛弃,直到三天后,才被人给发现。” “那并州的知府在接到报案之后,顿时慌了神,连忙令人飞马送邸报来京城。而兵部在得知之后,感到事关重大,便立刻派人来我武卫军军营告知一切。” ” “大帅,您看此事如何处理?” 愤怒不已的方铮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张将军,我问你,那杀害武英军弟兄们的凶手真的是那些盘踞在盘牛山的贼人,不会搞错?” 张承断然摇头:“大帅,决计错不了。那盘踞在盘牛山的贼人不但凶狠异常,而且极其的嚣张。别的贼人犯下案子,还要拼命地掩饰,尽量地毁掉一切的证据。” “可这帮贼人却不同,他们不但不掩盖他们的罪迹,甚至会在命案现场扔下一个铜制的狼牌,以向天下人们表示,这事就是他们做的,不甘心的话尽可找他们去。” 方铮大怒:“这并州既然有如此穷凶极恶的贼寇,那并州知府为何不带人速速去剿灭他?莫非是……” 说到这的方铮一凛然,他这想起,貌似昔日在元浦县的时候,自己就遇到了官兵与贼寇勾结的事情。 虽然自己凭借着过人的智慧,最终化险为夷,但其中的数次命悬一线,外人又岂知? 张承叹了一口气:“大帅,如果您认为是那并州知府与卧牛山贼寇勾结,这才剿匪不力的话,那大帅您可太冤枉那并州知府了。” “大帅,那并州知府因为那盘牛山的贼寇穷凶极恶,为害一方,乃并州的一大祸害,故而曾数次带领官军前去围剿,可无一不是铩羽而返,而且官兵死伤更是惨重。” 听此,方铮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每次剿匪,官兵都死伤惨重的话,那官兵和贼寇勾结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张将军,本帅想知道那并州的知府是不是草包?或者他手下的那些官兵是不是都是一些酒囊饭袋?” 张承摇摇头:“大帅,据末将所知,那并州知府虽不如大帅这般能运筹帷幄,但领军统兵也是中规中矩,况且,他手下的那几千官军,搁在我大楚国,也能算作精悍之军。” 听此,方铮更奇了:“那并州知府既然不是一个蠢货,而且所率的也算是精兵,那为何却屡敗于卧牛山的那伙贼人?” “禀大帅,那卧牛山的贼寇大约有千余人,且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他们的首领为赵氏弟兄三个,那赵老二,赵老三其人不但孔武有力,而心性更是凶残无比。” “可这弟兄们俩个虽然可怕,但是和他们的大哥赵老大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不少。” 方铮皱眉:“如此说来,这那匪首赵老大比他的俩个兄弟还要厉害?” 张承点头:“大帅所言一点也不差,那赵老大不但其人凶残无比,而武艺更是高强无比,甚至有人给他送了一个外号,名唤赵一刀。” “赵一刀?” “没错,是赵一刀。人们给他起这个绰号就是指他的武艺高强,与人对敌,只出一刀即可。” “大帅,这盘牛山的一伙贼人极其凶残倒也罢了,更可怕的是,那卧牛山不但山高林密,而且地势险峻,实乃一易守难攻之地。” 说到这的张承一脸的不甘:“大帅,不要说那并州知府只是一平庸之辈,就算让我大楚国赫赫有名的战将前去,面对此景,恐怕也未必能剿灭他们。” 张承看着方铮,犹豫了一下:“大帅,末将请问,此事该如何收场?” 方铮一声冷哼:“张将军,依你看呢?” 张承呶动着嘴:“这……这……禀大帅,末将不知。” 方铮大怒:“你不是不知,你是心有余虑。你是认为那盘牛山的贼人实在太过厉害,那并州知府都是屡战屡败,恐怕换上我武卫军前去,也一样讨不到好处去。” “我武卫军是名震天下的精军。你张承此举分明分明是怕剿匪失败,堕了我武卫军的威名。” 被说中心事的张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帅恕罪。” 方铮怒吼不已:“张承,本帅可以原谅你,但不知那枉死的十名弟兄肯不肯原谅你?” 方铮甩手而出: “张承,本帅令你在一息的时间里,让所有的武卫军将士在校场集合,违者军法论处。” “是,大帅!”张承终于昂起了头,而眼中更是眼中闪现炙热的目光。 …… 这武卫军的校场之上,一息的时间不到,所有的将士都到齐了。看着面色铁青的方铮方大帅,再看看站在大帅身后,一脸肃然的张承张将军,所有的将士心中都是纳闷不已。 方铮看看排列的整整齐齐,可是却是一脸不解模样的众将士,声音异常的冰冷:“诸位弟兄,是不是奇怪本帅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你们召集来?是不是奇怪本帅为什么会板着脸?” 方铮愤怒地挥着手:“既然弟兄们想知道的话,那本帅就告诉你们。那是因为我武卫军蒙受了耻辱,蒙受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我武卫军蒙受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将士面面相觑。 “张将军,你给本帅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弟兄们道来。” “是,大帅!”张承上前一步。 第一九八章犯我武卫军者虽远必诛 什么?我武英军护送商贾货运商队的十名弟兄,行至那并州地界之时,居然遭受贼人的劫杀,无一幸免? “张将军(姐夫),这是真的?”洪亨,胡锰,杜鹏皆张大了嘴巴。 “是真的!”张承重重地点头。 方铮泪光盈盈:“诸位弟兄,我方铮自从接手这武卫军以来,就一直承受弟兄们的厚爱。也曾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我方铮在一天,就决不让弟兄们受一点的委屈,就一定要让弟兄们活得开开心。” “可虽曾想到,这话还没说多久,我武卫军的十名弟兄就在异乡被害,甚至死后连尸体都惨遭抛弃。” “身为这武卫军的大帅,却不能保证弟兄们的安全,我方铮有罪呀!”痛苦不已的方铮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嚎啕大哭。 “大帅!”看到这一切的将士们也是热泪盈眶。 方铮擦擦眼角的泪水:“众位将士,兹有方铮,虽身为武卫军大帅,可却不能保证将士生命安全,以致他们在异乡惨遭贼人杀害。” “依我武卫军军规,惩方铮杖二十记,即刻行刑!”方铮说完之后,就趴在了一张方凳之上。 什么?大帅要对自己行刑?所有的武卫军将士们都惊呆了。 看到居然无人敢上前,方铮恼了:“方铮无能,致武英军弟兄遇害,让我武卫军蒙羞。其罪孽深重,怎能不惩?” 方铮一声大喝:“张将军,他们不敢来,你来!” “还有,张将军,如果这二十记杖刑若有一记敢含糊的话,重新来过。” 张承擦擦眼角的泪水:“大帅,我武英军的兄弟在异乡遇害,的确是我武卫军的奇耻大辱。可是将所有的罪都归于大帅一人身上,怎可?” “大帅,我张承既然身为这武卫军的步卒统领,如今这武卫军蒙羞,我张承亦难逃其责。” “诸位将士,武卫军步卒统领张承无能,使武英军弟兄异乡遇害,更使得我武卫军蒙羞,其罪无可赦,依我武卫军军规,责以杖刑二十,即可行刑!”说罢之后的张承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这……这……所有的武卫军将士手足无措。 看到这一幕洪亨,杜鹏二人感动不已。只见那二人也是上前一步:“弓弩营统领洪亨(骑营统领杜鹏)无能,使武英军弟兄异乡遇害,使武卫军蒙羞,其罪无可赦,责以杖刑二十,即可行刑!” 说完这的二人也毫不犹豫地趴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的武卫军将士抽泣不已。 胡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阵豪气在胸中燃起:“既然大帅和三位将军如此豪气,那我老胡就做一回恶人,来做这行刑之人。” “不过……”胡锰瞪着牛眼睛,一把拽过一个兵士。 “不过我对大帅和三位将军行刑之后,你小子也必须对我行刑,不可徇私,你明不明白?” 那兵士擦擦眼角的泪花: “胡校尉,小的如若徇私,岂配做这武卫军的兵士?” “行刑!”豪气万千的胡锰大步朝那四人走去。 …… 二十记杖刑,杖杖结实,无一记徇私。 杖刑之后,方铮一把推开几个好心士卒的搀扶,站起身来:“诸位,我武英军的弟兄异乡遇害,我们这些还苟且活着的人能无动于衷吗?” “不能,决不能。”众将士高举着自己的拳头,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声。 “对,决不能。诸位将士,我武卫军乃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军,它决不允许自己蒙受任何的耻辱!任何宵小之人,但敢对做出对武卫军不利的事情来,我武卫军都要百倍讨要回来,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 方铮振臂高呼:“犯我武卫军者,虽远必诛!” “犯我武卫军者,虽远必诛!”将士们的雷吼之声直冲云霄。 看着怒火万丈的武卫军众将士,方铮目光炯炯:“胡锰胡校尉何在?” 胡锰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禀打谁,末将在!” “胡校尉,你速回本帅府邸,告诉阿秀,那不幸在并州遇害的商贾所遭受的损失,就由本帅来偿还。” “末将明白!” “对了,还有告诉仙儿姑娘,这次商贾遇害,本帅希望作为南安商会会长的她,去抚慰一番,顺便向亡者的家属表示本帅的歉意。” 方铮面露杀气:“你让仙儿姑娘告诉他们,本帅一定会拿盘牛山那伙贼人的脑袋来祭奠那些枉死者的冤魂。” “是,大帅!” “那就去吧!”方铮挥挥手,目送胡锰飞奔而去。 “张承张将军。” “末将在!”张承单膝跪倒在地。 方铮厉声喝道:“张将军,你在与本帅谈起那盘牛山的贼寇首领赵氏三兄弟时,曾面露惧色,你可承认?” 张承面露羞惭之色:“末将无能,让我武卫军蒙羞,请大帅责罚。” “张承,本帅责罚你,在这剿寇一役中,那最为凶悍的贼首赵家老大赵一刀就由你来对付。” 张承慷慨激昂:“末将明白。” 方铮面色冰冷:“还有张将军,如果你能格杀那匪首赵一刀,本帅将在徐大学士的面前重重褒奖与你,为你提官不在话下。 “但是……”方铮死死地盯着张承的眼睛:“但是如果你张承武艺不济,被那匪首赵一刀格杀,也不必气恼,本帅送你一口薄棺!” 此时张承豪情万丈:“大帅的好意,张承心领。只可惜大帅的那口薄棺恐怕注定是送不出去了。” 看到大帅居然将那最厉害的匪首赵一刀交给张承去对付,洪亨,杜鹏不乐意了:“大帅,既然那所谓的赵一刀那么的厉害,为什么不交给我,反而便宜张将军?”。 “你们俩个王八蛋。”张承勃然大怒:“那赵一刀还有俩个兄弟,你们一人分一个的了,干嘛要和老子抢?” “你们这俩个蠢货,为将者最忌讳的就是未逢敌之时,便心生惧意。大帅这番做,不但是惩罚我张承,更是给我张承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们这俩个如果这都想和老子抢的话,休怪老子翻脸无情。” 第一九九章赵氏三兄弟 大楚国并州地界,盘牛山。 在这山寨的聚义堂里,三个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男子正一面饮酒,一面交谈着。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人生在世,就应该这样大口喝酒,大快吃肉。”一个丑陋不堪的男子左手抓着一个油腻的蹄髈,右手捧着一个大酒坛,正吃喝得不亦乐乎。 “老二,那是当然,我兄弟三人虽是占山为王的贼人,可这日子却过得别提有惬意了。我看就看那皇帝老儿,恐怕这日子也过得没我们这么滋润。”那个看上去年纪最长的恶汉,喝得兴高起之后,居然直接将身上的衣衫扯开,露出了那黑乎乎的胸毛。 和这俩个粗鲁的恶汉比起来,年纪最轻的那个恶汉表现得稍稍斯文了些。只见他喝了一口美酒之后,便放下了那酒碗,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朝嘴中放去。 年轻的那位面朝那二人:“大哥,二哥,虽然我兄弟三人占这盘牛山为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可是小弟总觉得十天前的那买卖,我们不应该做呀!” “不应该做?三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闻之,赵老二重重地将酒坛朝桌上一放。 赵老二一脸的不悦:“三弟,我们兄弟三人是占山为王的好汉,过得就是这种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做的就是那种杀人越货,劫道谋财的无本钱营生。” “三弟,既然有买卖送上门来,我兄弟又岂能不做?你什么变得如此心善了?” 赵老三摇摇头:“可是二哥,这买卖棘手呀!二哥你要知道那些护送商贾的兵士可不是一般人,他们可都是从大楚国那赫赫有名的武卫军退下来的。” “二哥,我们此次杀了那些兵士,等于是和那武卫军结了怨恨,小弟以为,实为不明智呀!” “扯蛋。”已喝了不少酒的赵老二眼睛通红:“老子过得就是这种杀人越货的营生,难道就因为护送商队的是一些从武卫军退下的兵士就将这大好的买卖给扔掉?” “这武卫军又如何,还不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三弟,二哥告诉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想要阻止我赵老二发财,我赵老二也会毫不客气地一刀给剁上去。” 可是这赵老二的话语却一点也不能缓解那赵老三的担心:“二哥,话虽是这么说,可你须知道如今统领这武卫军的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方铮,想昔日,那弥勒教是何等的猖狂,可遇到他方铮,最后还不是土崩瓦解,再也没有兴起的可能?” “对了,还有那些江湖人物当初又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可那帮压根不将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的家伙们,一旦遇到了那方铮,又如何?二哥,恐怕如今的那些江湖人物,比龟孙子还要乖。” 赵老三摇头不已:“可这还不算,,二哥,听说就连今年的番邦入朝,那突厥威名赫赫的国师禄东赞居然也在那方铮的手上吃了大亏。” 赵老三哀叹一口气:“二哥,小弟以为,恐怕我们兄弟三人如今是招惹上大麻烦了。” 赵老二勃然大怒,‘噌’地一下站起:“三弟,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方铮就算再厉害又如何?我赵老二同样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方铮如果敢惹上我,我赵老二也依旧是‘咔喳’一刀下去!” 赵老二怒容满面:“三弟,如果你再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休怪二哥我翻脸无情。” 听到这的赵老三也恼了:“二哥,我只不过说这方铮是一极其可怕的对手,我们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我什么时候说我怕了他方铮?” “你还说?”大怒的赵老二举起自己的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 眼见于此,那人送外号‘赵一刀’的赵老大狠狠地将手中的酒坛砸在地上,怒吼不已:“老子在这,我看你们这俩个小兔崽子谁敢乱来?” “大哥!”看着怒容满面的赵一刀,方才势同水火的二人顿时就蔫了。 只见这赵一刀一脚踏在那椅子上,粗喘不已:“二弟,三弟的话虽有点刺耳,但却句句有理。你发哪门子的火?” 赵一刀又看向那赵老三:“还有你,三弟,就算你话说的有理,但在二哥的面前,岂能如此不敬?” 赵一刀眼露凶光:“二弟,三弟,我们兄弟三人既然下定决心,要过这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就已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既然决定做这贼寇,那千万不能害怕,因为一害怕反而死得更快。” “当然了,大哥也不是说让你们狂妄得目中无人。大哥告诉你们,如果我们兄弟三人还想让脑袋在脖子上上多留一段日子,就必须处处小心谨慎。” “二弟,三弟,我赵一刀承认,这方铮的确是个人物。如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去招惹。可方铮也实在太嚣张了,居然要做那用武卫军退下来的兵士去做护送商贾之事。” “如果那方铮低调点,偶尔用那武卫军退下来的兵士赚点小钱,我赵一刀也忍了。” “可这方铮实在太张狂了,二弟,三弟,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如今的大楚国,但凡是商贾,都以雇佣那武卫军退下来的兵士护送他们的商队为荣。” 赵一刀咆哮不已:“这方铮他娘的想干什么?分明是不给老子活路?如果因为畏惧这方铮,就不劫财劫道,那我卧虎山千余的弟兄靠什么养活?难不成去喝那西北风?” “大哥言之有理。”赵老二,赵老三心悦诚服,连连点头。 赵一刀又拽过一个酒坛,拍开封泥,狂饮一口:“不过,以方铮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大哥可以断定,他方铮很快就会领军来我盘牛山寻仇。” “为防万一,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见此,赵老三连忙道:“大哥,这方铮虽是武卫军的大帅,但不要忘了这武卫军依然是朝廷的军队,他方铮如果要调动武卫军来盘牛山剿灭我们,首先要上书兵部,得到兵部的许可,才能跨界调兵。” “再者,那京城距我并州,路途遥远,靠脚力,最快也要十来日的路程。那七七八八算起来,这方铮要到达并州最起码还需二十来日,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准备。” 赵一刀也是点头:“三弟所言有理。不过这方铮虽然二十来日后才能到达并州,但是早些做些准备总没坏处。” “二弟,你赶紧去将弟兄们召集起来,老子要训话。” “是,大哥。” 第二零零章武卫军出征 漆黑的大道之上,一千士卒正在纵马而行。 “大帅,杜鹏如今才明白您为何要命令这武卫军的士卒,无论是谁,都必须学会骑马。 ”和方铮并驾齐驱的新任骑营统领杜鹏敬佩不已。 “让步卒营和弓弩营的弟兄都学会骑马,就可使得我武卫军的行军速度提上了好几倍。 大帅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方铮右手的张承看上去威风凛凛。 方铮点头:“没错,张将军,自古以来,就讲究这兵贵神速。两军对垒,一方如果在敌 人之前准备好,必能在战斗中占得先机。” “不过,这也得感谢南安城的众商贾,正是因为他们的鼎力协助,才能使得我武卫军的将士人人都能骑上骏马。” 最外侧的柳莺儿一声冷哼:“方铮狗贼,你先别忙着高兴,我来问你,你所谓的兵贵神速就是让你不禀明兵部,在未得到兵部允许之下,就擅自带军出征?” 无奈的方铮只得摇头:“贼婆娘,你须明白,这禀明兵部,然后得到兵部的许可之后再带军出征,这一来一去,不但将我方铮领军出征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更起码耽搁上五六天。那样的蠢事,我方铮才不会去做呢!” “所以,在出发之前,我已令人禀明徐大学士,和兵部扯皮的事情就交给徐大学士他老人家好了。” 柳莺儿一脸的不屑:“哼!要不是徐大学士百般袒护你,恐怕你方铮狗贼如今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方铮顿时恼了:“贼婆娘,大军出征,最忌讳的就是口吐不吉之言。你如此这般,是不是想咒我早死?” “没错。”柳莺儿丝毫不掩饰。 柳莺儿的一番话顿时憋得方铮脸红脖子粗。可是虽然心中一万个想揍这娘们一顿,可 是方铮更明白,面对这么彪悍的娘们,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去做的话,只会是自讨欺辱。 算了吧!好男不跟女斗。方铮这样安慰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难堪,方铮连忙调转话题:“对了,贼婆娘,如今我武卫军出征,你一个 女人掺乎进来做什么?” “干什么?”柳莺儿冷笑不已:“当然是等你方铮狗贼万一灾星降身,被那伙贼人给宰了,好有人给你收尸。” 给我收尸?这婆娘,也太恶毒了吧?方铮恼羞成怒:“贼婆娘,你既然盼着我死,好给 我收尸。那我且问你,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还得给我哭灵?” “那是当然!”柳莺儿一脸的得意。 ‘噗呲!’听到这的杜鹏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那张承虽然没有笑,但看那样子,也是忍得非常辛苦。 此时的柳莺儿也明白了过来,顿时俏脸通红:“方铮,你这个狗贼,你是我什么人?居然还要我为你守灵?” 对能占柳莺儿一个便宜,方铮也是乐不可支:“贼婆娘,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 “方铮,你……”羞红脸的柳莺儿就欲朝找方铮拼命,可是却被张承给拦住了。 “莺儿姑娘,你若想找大帅拼命,好歹等我们安营扎寨之后。眼下,在这么多弟兄的 面前,你要和大帅拉拉扯扯的,也不怕弟兄们笑话?” 张承的一番劝阻使得柳莺儿不得不暂时打消找方铮报仇的念头。 这时,一旁的杜鹏又看向方铮:“大帅,这兵贵神速杜鹏自然是知晓。可是杜鹏去不解大帅却偏偏选择在夜晚行军?” 方铮笑了:“小杜,但凡是个人都知道,在白天行军的速度远比要晚上行军的速度快 得多。可是你却不解本帅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杜鹏一脸的谦虚样:“请大帅教诲!” “很简单,一个字,奇!” “奇?大帅,这是什么意思?”杜鹏更糊涂了。 “蠢货。”看着杜鹏的样子,张承有点恨铁不成钢:“杜鹏,这出兵之说,一在于速 ,二在于奇。大帅让武卫军的所有弟兄学会骑马,就已经抢了个‘速’字。” “而现如今,大帅选择昼伏夜行,就是为了不让我武卫军的行踪给人发现,以便让那盘 牛山的贼人有所察觉。” 听到这的杜鹏更乐了:“姐夫,大军出征掩饰其行踪,的确能出其不意地对敌人进行打击。可是如今我们所处之地离那盘牛山起码还有好几天的路程。我们至于如此掩饰吗?” “蠢材,十足的蠢材。”听到这的张承肺都气炸了:“蠢材,如今的我武卫军的确离盘牛山的那伙贼人还有好几天的行程,但你以为盘牛山的那帮贼人也和你一样蠢?” “蠢材,我告诉你,那盘牛山的贼人之所以屡经官府的围剿而依然能好生生地在那,除 了因为那伙贼人甚是厉害之外,定然也和他们耳目众多有关。依我看,这帮贼人虽说遍知天下之事的本领,只要千里之内所发生什么大事,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杜鹏更糊涂了:“姐夫,就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盘牛山的贼人在得知我武卫军出征 的消息,又怎么能将之传到千里之外的盘牛山?” “蠢材,蠢材!”此时的张承气得连话都说不周全。 看到这的柳莺儿摇摇头:“小杜,你就别惹你姐夫生气了。如果你想知道这盘牛山贼人 的耳目如何能将百里之外的情报传到盘牛山去,我告诉你,那就是四个字,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杜鹏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是呀,如果用飞鸽传书的方式,不但能将情报给及时送出去,甚至,那情报到达的速度要比我武卫军抵达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天。 如果那样一来的话…… 看着有些羞惭的杜鹏,方铮微笑不已:“小杜,不要气馁。你不但年轻,而人又聪明, 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只要多加磨练一番,他日定能成为我大楚国的一员骁将。” 张承冷哼一声:“蠢货,这就是我武卫军面对如此凶恶的贼人,在不能出一丝差池的情况之下,大帅力压众议,硬要将你给带上的原因。” “蠢货,大帅如此厚重于你,你可千万别给大帅丢脸。” 明白缘由的杜鹏感动不已:“大帅对杜鹏恩重如山,杜鹏必将誓死以报之。” 看着感激不已的杜鹏,方铮摇摇头:“小杜,你用不着感激!你本是个人才,所以本帅才愿意打磨你一番。可如果你是一个废材,本帅理都不愿理你。” “杜鹏谢过大帅。”杜鹏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 “对了,大帅,杜鹏还有一事不明,请大帅赐教!”杜鹏看看那张承,声音异常的低微 。 “大帅,杜鹏想知道,这洪将军和胡校尉为什么要先行一步,他二人为什么不和大军一起行动?” “蠢材,十足的一个蠢材。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杜鹏的声音虽然低,但张承 却还是听到了。 见张承左一个蠢货,又一个蠢货,方铮也是苦笑不已:“张将军,这小杜如此好学,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他不知道的事,虚心请教,你告诉他就是了。干嘛要处处嘲讽打击?” 方铮朝张承挤挤眼睛:“张将军,你不怕小杜他一怒之下告诉他姐姐?” 杜鹏顿时会意,连忙撅着嘴:“没错,姐夫,你如果再骂我蠢材的话,我回去就告诉姐姐,让她来收拾你。 ” “……”张承顿时脸涨得通红。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 张承咬牙切齿:“好,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洪将军和胡校尉之所以不跟大 军一起行动,是因为他们要先一步为大军寻好扎营之所。” “大帅要出奇兵,我们就必须昼伏夜行,白天,装扮成普通人的洪将军和胡校尉去寻好隐秘,不易被人察觉的扎营之所。而我武卫军的大部队白天就在那寻好的扎营之地休息,而在不易被人发现的晚上行军。” “你明白了吗?蠢……”看着朝自己龇牙的杜鹏,张承最后的一个字还是没有骂出口。 方铮微微一笑:“小杜,虽说这晚上行军,难以被人发觉。但也难保证,这晚上不会碰 到几个行夜路之人。” 闻之,杜鹏顿时一阵紧张:“大帅,如若真的运气不逮的话,那我武卫军的行踪不就暴露了?” “那就要靠你了,小杜,如果真的碰到这种情况的话,你必须在第一时间将他们给控制 起来。在我们没有消灭盘牛山的那伙贼人之前,只有委屈他们和大军一起行动。” “当然了,在消灭盘牛山的那伙贼人之后,本帅会给他们一定的补偿。” 杜鹏连连点头:“末将明白。” “大帅,快看,洪将军和胡校尉回来了。”眼尖的张承一眼就看清了朝这奔来的两个黑 影。 方铮大喜:“看来,他二人已经找好了扎营之所。” 方铮的料想一点也没有错,在白天的四处打探之后,洪,胡二人已经为大军寻找到了一 个极其隐秘的扎营之所。 方铮高呼:“众将士,洪将军和胡校尉已经为我们寻好了扎营之所,眼下就让我们快马 加鞭,在天亮之前,赶到那扎营之地。” “驾!”方铮纵马而奔。 “驾!”一匹匹骏马风驰电掣一般直朝前冲去。 第二零一章坚强后盾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零二章终至并州 昼伏夜行,这武卫军正千里迢迢,赶赴并州。所有的将士都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盘牛山的那众贼寇诛杀殆尽,为那十名枉死的弟兄报仇。 “大帅,我们已经进入并州地界,离那贼人盘踞的盘牛山也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路程。”负责为大军安营扎寨打探消息的洪亨已是一脸的倦意。 方铮点点头:“很好,做的非常好,洪将军,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洪亨躬身而退。 胡锰朝方铮探出了脖子:“大帅,既然我们离那盘牛山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路程,干嘛不一鼓作气直接杀到那盘牛山,全歼那伙贼人?” “老胡,你跟了我这么多时候,怎么和以前一样不爱动脑子?”方铮苦笑摇头:“的确,五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就能赶到。” “可是纵然赶到又如何?我们对那盘牛山的地势地貌,对那盘牛山贼人的情况都是一无所知。如果这样冒冒然然赶到那去的话,除了强攻别无他法。” “可老胡你也知道,那并州知府也几次带领精兵去进剿那伙贼人,可无一不是铩羽而返,损失惨重。如此看来,那帮贼人绝不简单。” 方铮悠悠而道:“正所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我们置那并州知府的几次惨败而不顾,依然贸贸然朝那伙贼人发起强攻,岂不是将我武卫军弟兄们的生命当做儿戏?” “这……这,大帅,听你这么一说,老胡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欠考虑了。”胡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笑了。 “对了,大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方铮沉吟了一下:“老胡,你和洪将军这些日子,天天为大军寻找隐秘的扎营之所,想必非常的劳累。” “所以呢?你就暂且和洪将军在军营之中休息。待到天明,我和张承张将军前往岳州知府衙门,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些盘牛山贼人的情况,以便为我们消灭盘牛山的那伙贼人做准备。” …… 方铮知道,既然那盘牛山的贼人几次遭受官军追剿,但都将官军打败,这除了这盘牛山的贼人厉害之外,很大程度是这伙贼人耳目的聪慧。 而正是因为这众多耳目的存在,才使得那并州知府的几次剿匪都被那伙贼人事先得知,早早做了准备。 否则的话,奇袭之下,就算盘牛山的那伙贼人再厉害,也能给予其重创。 恐怕,在这偌大的并州,更有着无数的盘牛山贼人的耳目。为了不让隐藏在并州的这些盘牛山贼人的耳目发现,方铮和张承他一换上了一身便衣。 “对了,小杜,此时去拜访那并州知府,你跟上来作甚?”方铮看着兴高采烈跟着自己而走的杜鹏。 杜鹏一脸的骄傲:“大帅,那并州知府面对区区一帮贼人,几次进剿都是铩羽而返,足见其是一个废物。” “杜鹏此次跟随大帅,是想瞧瞧这个废物到底长什么样。” “我说小杜……”方铮摇摇头,就欲说杜鹏几句,可却不想那张承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杜鹏的后脑勺了。 “你这蠢货,我和你说过了多少次?为将者,最忌讳的就是轻视自己的敌人。那盘牛山的贼人几次都能打败进剿的官军,肯定不是一般的贼人。” 张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你小子却置此于不见,却偏偏要认为官军几次失败纯属那并州知府太过无能。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狂妄,知不知道这是会让你吃苦头的?” 杜鹏捂着脑袋,撅着嘴:“姐夫,有话你干嘛不好好说?干嘛动不动就动手?” 不再理会这对姐夫和小舅子,方铮看向那一位:“对了,贼婆娘,小杜跟着我,是想去见识那并州知府一番,可你干嘛也要跟上来?” 柳莺儿面色冰冷:“方铮狗贼,本姑娘跟着你,那是方便随时给你收尸。” “……”方铮再次被噎住。娘的,这贼婆娘,分明是属狗的,别指望从她的嘴里吐出象牙来。 偌大的并州城,人来人往。看看那高耸的酒肆茶楼,林立的饭庄杂铺,再听那熙攘的人流之中不时传出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分明可以感觉得这并州知府将这并州治理得还不错。 大凡一个陌生人如果要想在并州城找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恐怕要费上一番周折。但是,这种地方,绝对不包括并州知府衙门。 “你们说你们是我们老爷的客人,从大老远地赶来的?”看着含笑站着自己面前的方铮几人,那守在知府衙门大门口的衙差一脸的狐疑。 “正是!”方铮含笑点头:“这位小兄弟,烦请你进去通报一下你们老爷。” 小兄弟?看着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方铮居然称呼自己为小兄弟,再看看这几个人一身不起眼的装扮,那衙差恼了:“你这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愣头青?居然如此不知礼数?” “对了,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老爷的客人,那请问我们老爷姓甚名甚?” 这……方铮一愣。老子初次来这并州,与你们老爷更是素未谋面,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无奈的方铮将张承拉到一边,小声道:“张将军,那并州知府所写的邸报应该著了他的名字,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这……”张承也愁了:“大帅,你也知道,我们行伍之人可不像那些文人一样,喜欢咬文嚼字。那邸报应该是著了这并州知府的名字,可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哪记得住?” 看着这几人窃窃私语,可居然连自己老爷的名字都说不出来,那衙差勃然大怒:“你们这几个家伙,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们老爷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敢冒充我们老爷的客人?” “识相的话,赶紧给老子滚,否则的话,老子就将你们几个扔进知府大牢中去。” “妈的,你小子只不过是一个看门的狗腿子,居然如此狂妄!找打!”年轻气盛的杜鹏,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杜鹏攥紧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朝着这小子砸了去过。 “哎呀!”一声惨叫过后,这小子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妈的,老子跟你客客气气,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活该!”方铮一脚将这小子踢倒一边,然后迈步朝里走去。 而此时,门口那倒霉小子的惨叫声早已惊动了里面的人。看着这些未经通报就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好几个衙差就怒冲冲地冲了过来。 第二零三章并州知府 “来得好!”杜鹏大喜,也抖擞精神,迎了上去。在武卫军苦练武艺这么许久,早想找些人真刀实枪地干一架了。 虽然这几个衙差个个身强力壮,可是和杜鹏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几个回合过后,这几个衙差就被杜鹏放倒在地,哭爹喊娘。 “废物,一群废物。”杜鹏哈哈大笑。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疾驰而来。只见这人冷哼一声,便一掌朝着杜鹏摁去。 杜鹏仓促之间,也是连忙举手相迎。两掌相合所产生的巨大力量只撞得杜鹏脚步蹭蹭后退不已。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掌震退杜鹏的来人并不罢手,又是一掌摁来。 ‘彭’两掌再次相碰,发出了巨响。来人不但被震退了几步,更是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好一个高手,我们再来。”来人大吼一声,就欲再朝张承扑去。 “住手,阿四!”一个威武的声音响起。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擅闯……”那个满面虬髯的威武汉子在骂到一半的时候,可却再也发不出话来。 “你……你……”满面虬髯的威武汉子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样。 方铮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没错,我就是方铮。老魏,真想不到,我居然会在这并州看到你这个故人。” “老魏,分别良久,别来无恙?” “对了,老魏,咱方铮本以为以你这种视朝廷法度为无物的混蛋,坟头草起码也得有三尺来高。可我方铮万万没想到,你老魏不但还活着,而且成为了这并州的知府,活得贼滋润。” 阿四大怒:“方铮,你安敢如此嘲笑我们大人?” 张承两眼一瞪:“小子,你如果敢对我们大帅动一下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身首异处?” “张将军,切莫动怒。”方铮微笑道。 魏承恩的脸色异常的阴沉:“阿四,千万不可造次。” “方铮方大人,想你我二人在高阳县一别,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可想不到你方铮方大人居然从一介布衣,一跃成为我大楚国的朝廷重臣。” “方大人,魏承恩在这恭喜你了。” 想起昔日发生的事情,方铮也是感慨万千:“是呀老魏,真是想不到一晃大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遥想昔日,真是物是人非呀。” “对了,老魏,想你我在高阳县,你身边跟着俩个形影不离的家伙,好像分别叫做阿三,阿四。可如今怎么只看到这个叫阿四的蠢蛋,那个叫阿三的傻货呢?” 听到方铮居然骂自己是傻货,阿四大怒,就要和方铮理论一番,可是却还是被魏承恩用眼神制止住。 看着方铮纳闷不已的样子,魏承恩叹了一口气:“方大人,恐怕此生你再也看不到阿三。” “我再也看不到阿三了,老魏,这是怎么回事?”方铮更奇了。 魏承恩摇摇头:“方大人,此话说起来甚长,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既然方大人从京城远道而来,我魏承恩又岂能不尽地主之谊?” “阿四,赶紧令人备下酒宴,我要款待方大人。” “是!”阿四躬身而退。 “方大人,请!” “魏大人,请!” …… 魏承恩将方铮一行人领进知府衙门的待客厅,在一番不着边际的寒暄之后,那酒宴也终于备好。 在方铮向自己介绍了张承,杜鹏,柳莺儿几人之后,魏承恩端起了酒杯:“方大人以弱冠之年,就已经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真是前途不可限量。我老魏敬你一杯。” “我方铮也祝你老魏仕途一番风顺,步步高升。”方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魏承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钦佩之色:“方大人以弱冠之际,就能辅佐那忠靖侯灭弥勒邪教,提新税赋论,剿那江湖匪寇,在加上近段时日,威震番邦之使。这一桩桩的赫赫功绩,放眼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达得到。” 方铮摇头苦笑不已:“如果不是你老魏当年肯放我方铮一马的话,恐怕我方铮早已化作了那尘土,哪还有今日的这般风光?” 魏承恩也笑了:“方大人,想昔日你我在高阳县相见,我魏承恩一眼就看出方大人绝非池中之物。让如此的旷世奇在未大放异彩之时,就半途夭亡,岂不悲哉?” 方铮眨眨眼睛:“所以呢?老魏你当年就放了方铮?老魏呀,我本来以为当日,你肯饶方铮一命,是因为良心发现,可是如今看来,我方铮不但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闻听方铮的话语,魏承恩哈哈大笑:“方大人,我魏承恩向来凶残成性,死在我魏承恩手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可却从来不知道良心是何物。” 魏承恩收起了笑容,死死地盯着方铮的眼睛:“所以,方大人,不要以为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远胜魏承恩,就指望我魏承恩在方大人的面前跪地求饶。” “方大人,我魏承恩的这双腿除了上跪天地,中跪陛下,下跪父母之外,还从没有人能逼迫我魏承恩下跪。” 听到魏承恩这极为狂傲的话语,杜鹏大怒,就欲发作,可却被方铮给制止住了。 看着魏承恩那双丝毫不愿臣服的眼睛,方铮微微一笑:“老魏,你太多心了。我方铮根本无意让你给我下跪。况且,就算你真的愿意给我下跪,我还不乐意呢?我还怕折了我的手寿呢?” 方铮的一席话使得魏承恩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方大人,看来我魏承恩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方铮摆摆手:“老魏,你用不着如此夸我。我方铮到底是什么人,我方铮自己最清楚。” “遥想昔日在高阳县的时候,我方铮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可却苦于有心无力。” 说到这的方铮故意停顿了一下:“可如今的方铮,权势已经大到杀你魏承恩易如反掌的时候,可奇怪的是,方铮却已经对你再兴不起一丝的杀意。” “老魏,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第二零四章一笑泯恩仇 一脸轻松的魏承恩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那是因为如今的我老魏,在你方大人的眼中,犹如那一只小小的臭虫,已经全然引不起你方大人的任何兴趣。” “一只臭虫?”方铮皱眉:“老魏,你我也算故交,可你缘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方大人……”魏承恩还想继续说下去,可那柳莺儿不耐烦了。 “方铮狗贼,还有魏知府,你二人在做什么?明明一副故人相见,喜出望外的样子。可你们句里行间都掩饰不住与对方与对方有深深的恩怨。能告诉本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铮乐了:“贼婆娘,想知道吗?” “废话!” 魏承恩大惊:“方大人,不可。” 方铮耸耸肩:“这有何不可?老魏,实话和你说,这几位都是与方铮同甘共苦过之人。方铮在他们的面前,不想有任何的秘密。方铮也相信他们,在得知方铮的这个秘密之后,如何取舍,他们自己会做出决断的。” “张承(杜鹏)谢过大帅。”方铮的一席话使得张承,杜鹏感动不已。 方铮不慌不忙地将昔日发生在高阳县的事情一一道来。 柳莺儿一声冷哼:“原来,魏知府就是阿秀妹妹所说,昔日逼得你方铮狗贼不得不杀县令,负罪潜逃之人。” “不过方铮狗贼,昔日的仇人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但不寻思着报仇,反而和他谈笑风生。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此时的方铮,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报仇?为什么要报仇?昔日他逼我杀县令而逃,的确是与我有仇。可他毕竟当时也放了我一马,如果当时的他老魏心狠一点,一刀将我方铮给剁了,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方铮这个人了。” 方铮面朝魏承恩:“老魏,你逼我杀人,与我有仇。你放我而逃,对我有恩。如今这恩仇相抵,你我将无任何恩怨可言。” “老魏,如果认为方铮所说的有几分道理的话,就满饮此杯。”方铮将魏承恩面前的酒杯斟满。 “好,方大人,就让这天地为证,我老魏和你方大人昔日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魏承恩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方大人如此恢廓大度,让魏承恩羞惭不已。” “方大人,魏承恩祝你日后仕途无阻,青云直上。 “方大人,请。”魏承恩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魏大人,请!”方铮也是一饮而尽。 放下那酒杯,方铮擦擦嘴角的酒渍:“对了,老魏,我之前曾问你,那阿三到哪去了,可你却对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大人,此事一言难尽呀!”说起这的魏承恩一脸的伤感。 这魏承恩昔日为了坐上高阳县知县的宝座,不惜胁迫方铮杀害高阳县的县令潘庆,足见其心肠狠毒。 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这魏承恩虽心肠狠毒,但的确也是有点本事的。在成为高阳县的县令之后,魏承恩勤勉有加,做下了一系列的好事,深得高阳县百姓的爱戴称赞。 而由于魏承恩政绩斐然,口碑亦是不差。半年之后,他更是被朝廷擢升为这并州的知府。 而成为这滨州知府知府,魏承恩更是立誓,定要有一番作为。当然,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魏承恩的治理之下,这并州的百姓的日子也慢慢变得富裕之后,整个并州也日渐变得繁荣起来。 看到这一切的魏承恩当然感到高兴,可是在高兴之余,却始终有一件事情让那恼怒不已。原来,在这并州,有一高山,名唤盘牛山。而这盘牛山更是盘踞了两千多以赵氏三兄弟为首的贼寇。 盘牛山的这伙贼人拦路抢劫,杀人越货,可谓是无恶不作。 为了保卫并州百姓的安宁,作为并州知府的魏承恩当然要带人去剿灭他们。可谁曾想到,这盘牛山的贼人实在太过厉害,魏承恩几次精心谋划之后,想要去将那伙贼人剿灭,可无一不是铩羽而返。 而在一次与卧虎山贼人最为危险的交锋之中,魏承恩的得力助手阿三更是惨死于盘牛山的贼首那赵氏三兄弟的老大,赵一刀之手。 魏承恩一脸的苦涩:“方大人,这盘牛山的贼人太厉害了。” 方铮皱眉:“老魏,听你的口气,你去盘牛山剿匪已经有好几次,不但每一次都是铩羽而返?” “老魏”你面对这盘牛山贼人,连吃败仗,不但损兵折将,更是使得官军颜面扫地。” “方铮纳闷,既然如此这般,那朝廷为何迟迟不来罪责于你?” 魏承恩直言不讳:“方大人,这并州,对我不满,妄图取而代之的官员,不知有多少。可是纵然他们有万般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上书朝廷,让朝廷罪责于我。” “老魏,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有何所恃?” “那是因为我魏承恩在朝廷有人罩着。方大人,事到如此,我也不隐瞒了,实话告诉你,我大楚国的兵士尚书李泰就是我老魏的授业恩师。所以,就算有人对我老魏再不满,碍于恩师的面子,他们也不敢对我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 方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是以恩师的威望,也只能暂时压下人们的怒气,如果不尽快将这伙贼人剿灭的话,人们的怒气迟早要爆发出来。恐怕那时,恩师想袒护我也不可能。” 说到这的魏承恩话头一转:“对了,方大人,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想必也是为剿灭这盘牛山贼寇一事而来。可是我魏承恩想知道,方大人你所率领的大军在哪?难不成大人就想靠你的这区区几个手下,就将那些贼人剿灭?” 方铮笑了:“老魏,我方铮虽然有些傲气,但却不自大。我还没愚蠢道认为凭借身边的这几位,就能将盘牛山的千余贼人彻底消灭。” “老魏,实不相瞒,我武卫军的将士此时已经和我一起来到了这并州。” “什么?武卫军已经来到了这并州城?这怎么可能?”魏承恩大惊。这大军一旦行进,必是浩浩荡荡,必然要惊动无数人。 可这武卫军浩浩荡荡从京城来到并州,身为并州知府的自己又怎么能不知? 看着魏承恩惊讶不已的样子,杜鹏一脸的傲气:“知府大人,我们大帅说,这出兵之说,一在速,二在奇。在敌人根本想不到的的时候,潜入敌人的眼皮底下,必然能对敌人造成重创。” “故而你不知道我武卫军已至并州,不足为奇。” 第二零五章魏承恩的不解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零六章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在密室之中商议?方铮皱眉,如果是那样的话,的确是不可能被人窥听到。但问题是魏承恩每次的剿匪计划都能被盘牛山的贼寇事先知晓这决计错不了,如果说这并州知府衙门里面没有盘牛山贼寇的卧底,就连鬼都不会相信。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方铮沉吟了一刻:“老魏,待会你先将我带到那密室中去瞧瞧!” “也好!”魏承恩点点头,随即对阿四言语了几句。 听罢之后的阿四连连点头,连忙起身出去。片刻之后,一个手持茶盏,五十多岁的老仆,走了进来。 这个老仆毕恭毕敬地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斟满一杯茶。在闻着那香气四溢的茶水,方铮的心情也不禁大悦。 方铮微笑着朝那个老仆点点头:“老人家,您辛苦了。” 可是让方铮稍感意外的是,面对自己的道谢,那老仆却置若罔闻,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见之,那杜鹏勃然大怒:“你这老家伙胆敢如此藐视我们大帅?” “杜小兄弟,万请息怒,万请息怒。”魏承恩连忙解释。 “方大人,切莫动怒,这老孙头乃是一个天聋之人,他根本听不到人说什么。这老孙头还是我老魏到这并州上任以后,在一个早上,无意间看到他昏倒在县衙宅院外面的一个角落里。” “当时的我老魏看他可怜,心生不忍,就干脆收留了他。” 方铮恍然大悟:“想不到当年在高阳县,为夺知县宝座,杀人连眼不会眨一下的你老魏,居然也有心生怜悯的时候。” “对了,老魏,这老孙头既然是一个天聋之人,想必你们的平常的交流也异常困难了?” 魏承恩点点头:“是这样的的没错。方大人,这老孙头既然是一个天聋之人,无论说什么话,他都不可能听得到。所以要想让他明白我到底要说什么,唯有打手势了。” “所幸的是这老孙头也不是太过愚笨之人,和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我打打手势,他基本上都明白我要做什么。” 魏承恩向老孙头打手势:老孙头,方大人方才向你问好,你还不快向方大人道谢? 在魏承恩的一番比划之下,那老孙头茫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色彩。老孙头冲着方铮点点头,然后咧嘴一笑。 见此,方铮也是冲着老孙头友好地笑笑。 咦?方铮这狗贼又在打什么主意?一旁的柳莺儿苦思不得其解。随着自己和这狗贼相处时间的日久,哪怕这狗贼哪个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就让自己立刻警觉起来,这狗贼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水。 而眼下,这家伙的笑意根本和那心里想坏水的时候一般无二。可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呢? …… 一杯香茗饮尽,魏承恩便依照方铮的要求,将方铮一行人领到了那密室之中。 和魏承恩所说的一样,那处在知府衙门后院的密室四周不但隐秘无比,让外人很难察觉。而就但说这密室,也是四面厚墙,密不透风。人如果在里面交谈,声音压根就传不出去。 在这间密室里进行的谋划,外人如何能窃听到? 紧锁眉头的张承围着这密室的四面墙不住地走动着,时不时地伸出手来,朝墙壁敲敲。可墙壁传来的沉闷的声音表明这墙壁之中,压根没有什么名堂,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厚墙。 那杜鹏也不放心,特意在这密室之中四处踩踩,可那‘瓮瓮’的声响,分明表明这地下分明也没有什么可供人潜伏的暗道之类的。 魏承恩苦笑不已:“方大人,你这下知道,我老魏没有骗你了吧?” 方铮微微一笑:“老魏吗,这未必哟!老魏,既然这墙壁没问题,既然这地面没问题,这唯一值得怀疑的只有那屋顶了。” 听到这的魏承恩也笑了:“方大人,这密室的屋顶高约四丈,如若一个人不借助梯子的帮助的,想要爬上去探听密室中的人究竟谈论什么,难如登天。可是一旦将梯子架上去,定然会被我给察觉。” 方铮摇摇头:“老魏,这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奇人没有?你以为不借助梯子的帮助,没人能爬上去,那可未必。” 说罢之后的方铮看向柳莺儿:“莺儿,乖!赶紧给魏大人耍两手,让他好好瞧瞧。” 话音未落,‘嗖’一道寒光擦着方铮的鼻梁而过,顿时将方铮吓得汗毛直竖起来。 “贼婆娘,你不要动不动就动刀子好不好?万一你一个失手,本官的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你的手上了。” “死了更好。”柳莺儿恼怒不已:“方铮狗贼,本姑娘告诉你多少次,本姑娘是行走江湖,惩恶扬善的侠客,不是那江湖卖杂耍之人。” “方铮知错,方铮知错,请柳女侠见谅。”方铮连连道歉:“那么柳女侠,就请你为魏大人表演一下纵跃之术,也好让魏大人开开眼。” “做梦。”柳莺儿断然拒绝。 方铮大怒,撸起袖子恐吓道:“贼婆娘,不要给脸不要脸。” 见此,柳莺儿冷笑不已:“方铮狗贼,你敢动本姑娘一下试试?” 这……就算借方铮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拿这个凶悍的贼婆娘怎么样。 无奈之下的方铮只得腆着笑脸:“我说莺儿,咱在家里,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方铮什么话也没说。可如今在这么多外人的面前,你好歹给方铮一个脸面行不?” 柳莺儿不屑地‘切’了一声:“脸面?你方铮还有脸面吗?” 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主,方铮实在是无计可施。无奈之下的方铮只有用那最后的杀手锏:“我说莺儿,前段日子,我听仙儿说,她们南安商会的姜掌柜进了一批玉珠……” 柳莺儿冷哼一声:“那又干我何事?” “怎么不干你的事?”方铮的眉宇出现一丝的不悦:“莺儿,你可知道,姜掌柜所进的那批玉珠不但个个都有这么大,而且每一个都是晶莹无暇,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 方铮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而更让人称奇的是,这些玉珠一到晚上就会发出奇怪的五色光来,真是漂亮极了。” “真的?”看着方铮那一副陶醉的样子,柳莺儿不由地被吸引了过去。 而看到这的方铮更是窃喜,这贼婆娘,总算上钩了。 第二零七章盘牛山匪寇耳目 方铮继续诱惑道:“莺儿,我还能骗你不成?莺儿,我告诉你,那可是好宝贝呀!那姜掌柜刚进到货,那南安城的姑娘小姐们就像发了疯似地想购买,仙儿姑娘好说歹说,才让那姜掌柜勉强答应留下了几颗。” 方铮看着明显有些动心的柳莺儿笑了:“不过,莺儿,你也别急,只要是咱家的女人,那玉珠都有份,阿秀,仙儿她们有的,自然少不了你的。” “哼。”柳莺儿当听到那玉珠,自己也有份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方铮拉长了声音:“不过你莺儿要是敢惹怒我的话,那珠子我就不给你了。到那时候,看阿秀和仙儿拿着宝贝在炫耀,我看你怎么办?” 柳莺儿大怒:“方铮,我看你敢?” 方铮眼一瞪:“你看我敢不敢?贼婆娘,要想要那玉珠的话,赶紧给我跳到那屋顶上去,让魏大人开开眼,否则的话,我直接拿那玉珠送人。” “方铮,你……你……你狠。”柳莺儿恼怒地一跺脚,便朝屋外而去。 看到这的张承苦笑不已:“大帅,你虽然能用威逼利诱使得莺儿姑娘听从于你,可你就不怕他日,莺儿姑娘拿到玉珠之后,再来报复你?” “她敢?”方铮吹胡子瞪眼:“等我回去之后,就好好整整家风,我看这贼婆娘还敢乱来不成?” 看着自己的大帅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张承唯有苦笑不语。 …… 言语之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密室之外。 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只见那柳莺儿双脚轻点,身体一纵,整个人居然拔高了四丈不止,就轻松地落在了那屋顶之上。 而在屋顶之上立了片刻之后,柳莺儿又犹如一只灵燕一般,轻轻跃下。 “老魏,这下你可相信了?”方铮微笑着,看向目瞪口呆的魏承恩。 “信了,信了,我老魏今天可是大开眼界,真想不到世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奇人。” 魏承恩面朝方铮深鞠一躬:“方大人,诚然如你所说,真的有人能跃上那屋顶,可在那么高的地方,又怎么能听到屋里的人在交谈什么?” “这个吗……”方铮看向柳莺儿:“我说阿莺呀,你来告诉魏大人,立在那么高的地方,怎么能清楚地听到屋里的人究竟在交谈什么?” 柳莺儿大怒:“方铮狗贼,本姑娘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不是那种翻墙入室的贼人。怎么会用那种鸡鸣狗盗之术?” 方铮挠挠脑袋:“莺儿,我只不过问一句,你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况且,你如此这般激动,莫非是真的不知,才恼羞成怒?” “方铮狗贼,休要狗眼看人低。那些鸡鸣狗盗之人不就是依仗着听管才能清楚地得知自己所想知道的消息。” “听管?这是何物?”魏承恩一愣。 见此,方铮连忙解释。这听管一般来说,是将一截细竹中间挖空,利用驻波通过狭长的空间,能使声音适当增强而制成的一种简单的声音扩大器。 当然了,以方铮的学识与能耐,如果想在较远的距离里听到较小的声音,也并不是只能依靠这简陋的听管。 例如,在方铮原先那个时代的古代,那听瓮、矢服虽是较为原始的窃听器,可是它的效用却一点也不差。 听瓮,其实就是一种口小腹大的罐子。使用时将这听瓮埋在地下,在瓮口蒙上一层薄薄的皮革,有侦测需要时,侧耳伏在上面,‘听’出周边的动静。 而矢服,就是盛装箭矢的器具,用牛皮来制作。当时侦察兵都会配备这种工具,需要当窃听时,拿出箭矢,吹足气,夜里枕在头下,几里以内人马声都能窃听到。 当然了,你不要因为这听瓮,矢服效用如此显著,就以为它有多神秘。这听瓮,矢服窃听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空腔能接纳声音的特性。 方铮的一番手脚并动的比划解释这让魏承恩听得云里雾水。 魏承恩尴尬地笑笑:“方大人的才学广博精深,我老魏彻底服了。” 方铮也是笑笑:“魏大人过誉了。” “可是方大人,如果我老魏的知府衙门里真的有盘牛山贼人的耳目的话,那他究竟是谁?” “这个吗……”胸有成竹的方铮微微一笑:“老魏,说了这么久,我都已经有点累了。能不能让我先喝杯茶再继续?” “也好。”虽然心中万分焦急,但魏承恩却还是点点头,令阿四下去了。 随后方铮几人再次来到密室,等待着那茶水的送来。 片刻之后,那叫老孙头的老仆再次上来给几人上茶。 “老孙头,你下去吧!”在老孙头上完茶之后,魏承恩示意对方退下。 “且慢!”方铮挥手制止了魏承恩。 “方大人,你这是何故?”魏承恩纳闷不解。 方铮不再理会魏承恩,掉头对杜鹏说道:“小杜呀,我突然感到身子骨有些冷。麻烦你将门给关上。” “哦!”虽然不明所以然,但杜鹏还是连忙依言照做。 可在这密室的门被关上之后,方铮却突然变了脸色:“张将军,给我将这盘牛山的匪寇拿下。” 什么?盘牛山的匪寇?当看到方铮的手指赫然指向那老实巴交的老孙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了。 柳莺儿更是勃然大怒:“方铮狗贼,你发什么神经?这个可怜的老人家怎么可能是盘牛山的匪寇?” “我说他是,他就是。”方铮的信心十足:“莺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候的场景吗?” “废话。” “这不是废话,莺儿,你记不记得?当时,由于不知道这人是天聋之人,小杜曾骂了他一顿,而他的眼中曾闪现一丝的怒意?” “这……”柳莺儿哑口无言。貌似当时自己看到这个老仆的时候,的确感到这个老仆的眼神有点奇怪。 看着若有所悟的柳莺儿,方铮悠然道:“莺儿,你须知道,这一个人的脾气哪怕再好,哪怕再能忍受别人的谩骂。但却很难忍受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上许多,足可以做自己后辈的年轻人的辱骂。” “莺儿,也许平常他遭到别人辱骂的时候,可以装作无动于衷,可以不露一点痕迹。但是被小杜骂的时候,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故而眼中露出了那不忿之色。” 方铮死死地盯着老孙头的眼睛:“你既然能在被小杜骂过之后,表现出怒火来,那足以证明,你能够听得见,绝不是那天聋之人。” “可既然你能够听得见,可为什么在被魏知府收留之后,你却一直装聋作哑?这说明了什么?这足以说明你这家伙别有企图。” “再联想到魏知府的几次剿寇都被那盘牛山的贼人事先得知,这足以证明,这知府衙门里一定有盘牛山匪寇的耳目在。” 看着那眼中慌乱不已的老孙头,方铮冷笑不已:“而这个盘牛山的匪寇到底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杜鹏‘刷’抽出自己的刀架在那老孙头的脖子上:“搞了半天,原来那隐藏在知府衙门的盘牛山匪寇的耳目就是你。” “不过要不是小爷我聪明过人,故意用计激怒于你,恐怕你这老东西至今都不会露出马脚来,也不会让明察秋毫的大帅给发现。” “看来,在这其中,立下最大功绩的还是我杜鹏,哈哈哈!”得意洋洋的杜鹏有点飘飘然。 可就在杜鹏得意不已的时候,那老孙头的眼中却是寒光一现。见此,张承大惊:“杜鹏,不可大意。” 可是这张承的提醒还是迟了一些。乘杜鹏得意大笑而精神有所松懈的时候,只见那老孙头身体一缩,已经从杜鹏的刀下逃出。 只见那老孙头身形如同鬼魅,在张承还没有扑上来之前,已经出现在杜鹏的身后。 “不想要这小兔崽子死的话,就统统不许动。”老孙头那瘦骨伶仃的右爪死死地掐住杜鹏的喉咙,而他的声音更是冰冷瘆人。 “恶贼,你安然如此?”看到杜鹏竟然被这‘老仆’给挟持,张承急了,当下就要冲上去。 “张将军,万万不可。”方铮连忙劝止住张承:“张将军,眼下小杜在他之手,切莫冲动,否则小杜性命有虞。” 在制止了张承之后,方铮看向那‘老仆’,厉声喝道:“你这恶贼,我来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老仆’面目狰狞,他恶狠狠地看着方铮:“很简单。只要你们肯放我离去,我自然会放了这小兔崽子。” “否则的话,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他垫背。” 杜鹏急了:“大帅,不可,千万不可。我杜鹏就算死……” “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那‘老仆’右手只是稍稍一使劲,顿时杜鹏连话语也说不出来。 方铮面色铁青,一声大喝:“好,你这恶贼,我就依你,让你离去。” “张将军,给这恶贼将门打开。” “是,大帅!”张承咬牙切齿,将这密室之门一把给拉开。 第二零八章言而无信 虽然这密室之门已经被张承给拉开,可这‘老仆’却一点也不敢大意,他紧紧掐着杜鹏的脖子,而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这‘老仆’的身体慢慢地朝后退去,而方铮一行人虽不敢相逼,但也是紧紧跟随。 “老孙头,你是逃不掉的,只要你将杜小兄弟给放了。本官就放你一条生路。”此时的魏承恩面色异常的阴沉。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自己偶尔心生怜悯,将之捡回来的‘可怜人’竟然是那盘牛山匪寇的耳目。 而正由于他的通风报信,才使得自己每次剿匪的计划都被那伙匪寇事先得知,继而让自己遭受了一次次的惨败。 就连自己最为器重的阿三,也在一次剿寇之役中而亡。 看着魏承恩那异常阴沉的脸,那‘老仆’笑得异常的瘆人:“魏大人,你未免将我老孙头当成了傻子不成?正是由于我老孙头,才使得大人的几次出兵都是损兵折将,惨败而回,甚至连大人最依重的那个阿三,都丢掉了性命。” “魏大人,我老孙头,知道你就算将我撕成碎片,都也未免能解你心头之恨。可眼下,你居然要说要放我离去,这谁能相信?” 被说中心事的魏承恩大怒:“那你又要如何?” “我要如何?”老孙头的目光在每一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了方铮的身上。 “如果我老孙头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这段时日大出风头,在我大楚国,更是威名赫赫的方铮方大人了?” 方铮点点头:“没错,想不到方铮区区的贱名,在这并州居然也有人知道。” “方大人过谦了。”老孙头阴测着脸:“既然方大人是大楚国赫赫有名的人物,想必断然也不会做那言而无信,让人耻笑的无耻行径。” 方铮挺起了胸脯,傲然道:“那是当然。” 老孙头凶恶的眼睛死死盯着方铮:“如果想要这小兔崽子没事的话,那我老孙头想请方大人对天发誓,肯让我安然离去。” “这个……”方铮犹豫了一会,最后只得叹口气:“好吧。” “那我老孙头就多谢方大人了。”听方铮答应放自己离去,老孙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帅,不可呀。”眼见这,张承急了:“大帅,此人乃是盘牛山匪寇的耳目,如若今天让他平安离去,他定然会通知盘牛山的那帮匪寇。” “而到那时,大人想剿灭盘牛山匪寇的计划,就会落空。” “大帅,为杜鹏一人之性命,让大帅的剿寇之计落空,不值呀!” “不值?”方铮摇摇头:“张将军,小杜他为人聪慧,少年有为,只要一番磨练,他日必将成为我大楚的栋梁之才。” “让他日的国之栋梁,命丧于此,张将军,你就不觉得可惜?” 方铮看着那老孙头,嘴角微微浮出一丝笑意:“老贼,在我方铮的心中,你盘牛山的一帮贼寇远没有小杜的性命来得重要。” “方大人如此爱怜部下,真是这小兔崽子的福气呀!”听到方铮如此说,老孙头心中的怀疑之意又去了几分。 “所以,老贼,方铮就答应你,今日放你安然离去!不过……”方铮面色一寒:“不过他日,你要落到我方铮之手,我方铮决计不会率饶了你。” 说罢之后的方铮不再理会老孙头,看向众人:“你们给本帅听好了,今日是本帅亲口答应,让他离去的,所以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得多生事端,否则本帅饶不了你们。” “是!”张承,魏承恩不甘地低下了头。 “好,你方铮你不愧是天下的英雄。佩服,佩服!”老孙头一声大叫:“方铮,告辞!” 说罢之后的老孙头一把将杜鹏给推开,然后身体一抖,整个人就像只鹞子一样高高跃起,直朝外面飞去。 可谁都未想到,就在这老孙头就要逃出去的时候,一道白光追了上来。只听得这老孙头‘哎呀’一声叫,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从半空之中栽落了下来。 栽落在地的老孙头还不死心,挣扎着还想逃窜,可是只听得那柳莺儿一声冷哼,身形骤动。 一道无比耀眼的光芒缠上了老孙头那只完好的左脚。“哎呀!”老孙头再次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双腿皆遭受重创的老孙头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可能,自然也再也没有了逃走的希望。 看着围将过来的众人,老孙头的双眼通红,他恶狠狠地看着方铮:“方铮,你好歹也算大楚国赫赫有名之人,今日做这言而无信的无耻之举,他日传出去,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耻笑?为什么要耻笑我?”方铮耸耸肩:“老贼,我是答应放你走,也警告他们不许乱来,可是这个贼婆娘硬是不听。” 方铮摇摇头,指着那面色冰冷的柳莺儿,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老贼,我方铮虽欲为君子,但奈尔这娘们硬是不允,这我能有什么办法?” “君子?你方铮还好意思称君子?”柳莺儿冷哼一声,上前一脚将这老孙头踹倒。 “蠢货,别再自作聪明了。本姑娘告诉你,这方铮狗贼压根就不是什么君子,他根本就是天底下最阴险狡诈,最言而无信,最卑鄙无耻,让人大卸八块犹不解恨的小人。” “相信这狗贼的发誓,你这蠢货简直比猪还蠢。” 方铮苦笑不已:“莺儿,我方铮承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吗?况且,你言语这么恶毒,就不怕上天的报应吗?” “哼!”柳莺儿连理都不愿理,直接扭过头去。 看着不愿搭理自己的柳莺儿,方铮也是无奈摇头,看向那目瞪口呆的张承:“张将军,你是不是以为我和莺儿姑娘这样做太过无耻了点?” “这……这……”张承哑口无言。 方铮收起了笑容:“张将军,心里如何想就如何说,何必不好意思?的确,我方铮也知道,我和莺儿这样的做法是无耻了点。” “但这样又如何?天下人想骂就骂好了。我方铮只知道,老子没有让这混蛋逃走,没有使得老子的剿寇的计划功亏一篑。” “和这巨大的收获比起来,被人家骂几句无耻又如何?” 方铮随即看向魏承恩:“老魏,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看到这老孙头最终没有逃脱,魏承恩也是哈哈大笑:“方大人说的对,这人呢?只要能得到偌大的好处,稍稍无耻一下又如何?” “没错,就是这个理。”方铮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看向杜鹏:“小杜,多跟本帅和魏大人学学,受益匪浅。” 终获得自由的杜鹏揉揉自己的脖子:“得了吧!大帅,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给我姐夫听。大帅因为看我姐夫性格太过耿直,希望劝他变得圆滑点,世故点。” “果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方铮哈哈大笑。 第二零九章严峻的形势 正如杜鹏所说的一样,方铮说这么多的话,的确是说给张承听的。公允地说,这张承不但智勇双全,而为人更是正直无比,实乃一不可多得的良将,只是此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耿直,不知变通。 而这样的性格,一旦遇到狡诈的敌人,必定会吃很大的亏。作为这武卫军的大帅,他方铮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故而旁敲侧击,委婉地提醒一下。 张承看看那地上正不甘地哀嚎的老孙头,又看看一脸期翼的方铮,缓缓低下头去,一副若有所以是样子。 方铮见此,也没有继续,他明白,要一个耿直的人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一日两日之功。 方铮看向那老孙头,声音异常的冰冷:“你,赶紧将所知道的有关盘牛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本帅道来,如若有半点的隐瞒,本帅决不轻饶。” 虽然此时的这老孙头已经身受重伤,可他却也是一个狠角色。只见这家伙恶狠狠的看着方铮;“方铮恶贼,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想要从我的嘴中得知有关盘牛山的一切,我告诉你,妄想。” “妄想?”方铮冷笑不已:“老孙头,本帅告诉你,在本帅的面前,装什么英雄好汉,是你这辈子所做的最为愚蠢的事情。” 方铮的声音异常的冰冷:“老孙头,你知道吗?本帅虽然看起来比较斯文,但是非常爱好刑罚拷问犯人,对这刑罚拷问之术更是颇有心得,就想找个硬汉子来试试。” “如今,你老孙头硬要做什么英雄好汉,本帅就成全了你。” 此时的魏承恩也凑了过来:“方大人,可真巧了。我老魏也擅长这刑罚拷问之术。” 方铮故作惊讶道:“魏大人到底有什么新奇的手法,赶紧说出来,你我切磋一番,也好让我方铮开开眼。” 魏承恩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老魏就献丑了。方大人可知那压乌龟之刑?” “压乌龟之刑?这有何新奇之处,老魏,你赶紧道来!”方铮顿时来了兴趣。 魏承恩嘿嘿一笑:“大帅,所谓的压乌龟之刑,指的是将那犯人的手脚打断,然后将他平放在地,然后用一装满沙土的麻袋放在他胸口之上,就好像我们用瓦片压那乌龟一样。” “大人,但凡这犯人一旦呼吸,这麻袋势必要下沉,可是这手脚已折的犯人却无法将之推开。而当几个呼吸之后,这厚重的麻袋势必要将他肚子里的气全部挤空、而一旦人这肚中再无气,定然会一命呜呼。” “大帅,这压乌龟之法奇妙之处,就是这生死全在这犯人自己的手中,只要这犯人暂停呼吸的时间越久,他也就能活得越久。” “大帅,我老魏见到一个最厉害的犯人,受那压乌龟之刑,足足撑了半个时辰。” “方大人,想不想用此法试试?”说这话之时,魏承恩瞟瞟那老孙头,只见那老孙头原本凶恶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慌之色。 “果然是一妙法。”方铮连连点头:“可是老魏,这压乌龟之法虽然有趣,但略显沉闷,有没有更新奇之法?” “方大人所言甚是,这压乌龟,虽新奇,但却略显无趣,咱老魏还有一更奇妙之法,绝对能让方大人大开眼界。”此时的魏承恩,面色阴沉得可怕。 “方大人,比如我们可以将这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来,然后在其的头顶用刀割开个口子,将那头皮拉开以后,最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 “方大人,这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可却又无法挣脱,最后……最后……” “最后又会如何?”看到魏承恩故意卖关子,迟迟不说,方铮焦急地问道。 魏承恩阴森一笑:“方大人,最后,那人会实在受不了疼痛,身体会从从那割开的口子钻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大人,如此绝妙之法想,想不想试试?” “好好!”虽然方铮一个劲地点头。但想想一个大活人像一只知了一样,血粼粼地从自己的皮里钻出来,也是一阵恶寒。 可方铮这样子好算好的,那杜鹏听到之后,忍不住跑到一边剧烈地呕吐起来。而那张承,也强忍着不适,轻轻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好让他感觉舒服些。 “哇!”勉强扶住方铮的柳莺儿一大口就吐了出来。 “贼婆娘,瞧你平时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怎么如今害怕成这样?”方铮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 “给,擦擦。” 魏承恩扭头看向那早已吓得面色煞白的老孙头,森然一笑:“老孙头,想不想试试?” 这老孙头虽然穷凶极恶,但听完魏承恩这种种残忍的刑法之后,也不免被吓破胆,瘫成一团。 “不要呀,大人,千万不要,我招,我招。” 通过这老孙头的招供,方铮这些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老孙头,大名叫做孙裕海,本来是一个行走江湖之人,靠翻墙入院,偷窃掠夺为生。只是在一次作案之时,却不想官府的人早已在那守候多时。 这孙裕海就算再厉害,面对那么多官兵,也是很难讨得了好。可不想这老小子的轻功实在了得,在官府之人的重重围剿之下,居然还是奇迹般地逃脱了。 当然了,虽然侥幸逃出重围,但这老小子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这老小子在逃出官府之人抓捕之后不久,就因为身上严重的伤势而陷入昏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但这老小子的运气也算不错,就在他快要被野狗给啃了的时候,恰巧被盘牛山的赵氏兄弟给撞见了。 当发现这老小子居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匪寇的时候,这赵氏三兄弟二话不说,就将他给救了。 当然了,醒过来之后的这老小子为了表示感激,就干脆也加入了盘牛山。 而在这之后不久,并州的新知府魏承恩也到了。有鉴于盘牛山贼众的罪行累累,魏承恩便放出话来,要为并州的百姓除掉这一大祸害。 而盘牛山的这伙贼人在听到这一风声之后,也是不敢怠慢。赵氏三兄弟虽然凶残成性,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他们深知要想不被魏承恩给剿灭,必须要了解魏承恩的一举一动。 可是要想了解魏承恩的一举一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魏承恩的身边安插耳目。可是既然那魏承恩能成为这并州的知府,也不是一个蠢人。所以,不是那种机敏善变之人,就算安插到魏承恩的身边,也会很快被其发现。 那到底派谁去呢?赵氏三兄弟犯愁了。 而此时,受赵氏三兄弟救命之恩的孙裕海站了出来,他以假冒孤苦无依的乞丐来博取魏承恩的同情心,最终得以混到魏承恩的身边。 这孙裕海本来就是翻墙入室的鸡鸣狗盗之辈,自然对如何窃听机密有着自己的窍法。当然了,他窃听魏承恩他们在密室之中谈论的宝贝和柳莺儿所料的丝毫不差,正是那听管。 这孙裕海的真正来头,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但是让众人不禁到吸一口凉气的是,眼下自己这帮人面对的情况恐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峻。 这盘牛山不但山高林密,上而起地势更是陡峭崎岖,实乃一易守难攻之地。 而更为可怕的是,为了防止官军进攻,赵氏三兄弟居然在这盘牛山所设的明哨,暗哨居然有十八处之多。 换句话说,必须首先除掉这众多的明暗哨,这剿寇的大军才能悄悄接近这些贼寇所居住的山寨。 而如果万一一个不慎,被盘牛山的这些贼寇的明暗哨察觉,那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变偷袭为强攻。 可是那样一来的话,这剿寇的大军必将是极其的惊人。 难呀,真是难,简直其难如登天。 “大人,要不我们再谋算谋算?”魏承恩看着方铮。 “不行。”方铮断然拒绝:“老魏,现在我武卫军已经来到了这并州。虽然我武卫军已经尽量隐藏他们的行踪,但是这一千人马,想要彻底隐藏其踪迹,何其难也!” “老魏,如果我们还要再犹豫拖延,一旦武卫军的踪迹被盘牛山的那伙贼人得知,定然会有所防备,而势必使得我们剿寇的计划前功尽弃。” “所以绝对不能拖延。”方铮咬咬牙:“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往盘牛山。至于万一会遇到遇到何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也只有到时随机应变了。” 张承也是连连点头:“正所谓当断不断,其必自乱,大帅所言极是。” 既然定下了剿匪的决心,方铮也不再耽搁,在向魏承恩索要了这盘牛山一带的地形图之后,便就匆匆辞行,归往那武卫军的宿营之地,与洪亨,胡锰他们汇合。 “大人,这恶贼怎么办?”阿四瞟瞟那个还在地上抽搐翻滚不已的孙裕海。 “怎么办?”魏承恩的眼中出现一丝寒光:“阿四,你莫非忘了惨死的阿三了?” “大人,阿四明白。”一丝杀机在阿四的眼中闪现。 第二一零章夜袭盘牛山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一一章拔掉哨卡 看着这个羞愧不已的弟兄,洪亨的口吻异常的温和:“安轶,此次我等弓弩营的弟兄担负着为大帅拔掉那盘牛山哨卡的任务,事关我武卫军此次能否成功剿匪,职责重大,切记,再不可不可如此大意了。” “是!”安轶羞愧地低下了头。 经过了这一意外的变故之后,弓弩营的弟兄更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他们小心谨慎地继续朝前摸去。 虽然赵氏三兄弟一路之上,明哨暗哨重重,但却都被洪亨和他手下的这些弟兄给干掉了。 洪亨擦擦额头的汗水。直到现在,自己一行人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已经成功地干掉了这盘牛山的十二处哨卡,离那盘牛山贼寇的最终巢穴所在,已经不远了。 想必,要不了多久,胡校尉他们也开始行动了,我们还得继续努力,将通往盘牛山贼寇巢穴所在的这些哨卡彻底清除掉。 可是虽然是这么想,可是下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通往前面的道路之上,居然出现了一道山涧,而在这山涧之上,唯有一座吊桥供人通过。 这吊桥不算长,只有不到两百步,可底下却是深不见底的沟壑。要想继续前进,唯有通过这吊桥,可是一旦在通过这吊桥的时候,被守护的人发现的话,那站在这吊桥之上之人必将是左右无依,避无可避,那唯一的下场铁定是被看守吊桥的贼寇给射成刺猬。 而事情还远不止于此,一旦被吊桥对面的那些贼人察觉,这武卫军攻打盘牛山的意图也将彻底暴露。 “洪将军,怎么办?”所有的弓弩营的弟兄眼巴巴地看着洪亨,此种情况之下,不能有失呀! 到底该怎么办?此时的洪亨也是感到束手无策。要不退回去,禀明大帅之后,再作商议? 可是这样的念头一浮现,就被洪亨给否决掉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行进到这,如果再次折返回去,这一来一去要耽误多少的时间。 而如果那样一番折腾下去,就算能过得这吊桥,想必天也已经亮了,而贼寇们也将起身。到那时,先机已失,面对这些凶残的贼寇,武卫军若想剿寇,恐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洪将军,你此次率领弓弩营的弟兄先上山为我武卫军的大部队清除障碍,一路之上,恐怕会遇到不少意料之外的情况。对此,本帅送你一句话,切记,为将者,切忌犹豫不决。在生死关头,哪怕是一个坏主意,也比犹豫不决要好得多。” 想到方铮教诲自己的这番话语,洪亨的眼中顿时闪现一丝精光:“不管了,就赌上一把就让我洪亨试试我的运气到底如此。” “弟兄们,现在我就过这吊桥,如果运气好,能够成功干掉对面负责警戒的贼寇的话,你们就随之跟上。” “如果我运气不好……”洪亨咬咬牙:“如果我运气不好,被贼人发现的话,你们就不要管我,赶紧撤回去,告诉大帅,让大帅赶紧撤军。” “洪将军小心。”众弟兄也明白,此时绝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 看着踏上吊桥,正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朝前而去的洪亨,所以的弓弩营弟兄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拜托,洪将军,你可千万要成功呀。 今夜,看样子,洪亨的运气不错。在他在吊桥之上行走的这段时间里,那吊桥对面的那间木屋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跑出来看看外面究竟有无可疑的情况。 当然了,如果要让赵氏三兄弟知道这帮负责值守的人居然敢如此懈怠的话。铁定要扒了他们的皮,可遗憾的是,他们不知道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终于通过吊桥的洪亨先是朝对面的弟兄勾勾手,示意他们过来。然后自己屏住了呼吸,来到了木屋前。 可就在洪亨刚刚在木屋之前立好的时候,那门嘎吱一声响,被人从里面给拉开了。一个睡眼朦胧的家伙一边解着自己的裤腰带,正哈气连天地朝外走,可却不想与洪亨迎面而撞。 见此,洪亨阴森一笑,在还没等对方叫出声来的时,右手已经扣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捏。 随着‘咔’的一声脆响,这倒霉的家伙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洪亨连忙扶住这家伙的身躯,以免让这家伙倒地的声音太大。在将这家伙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地上之后,洪亨也闪进屋去。 盘牛山守卫这吊桥的贼寇一共有三人。而此时,屋里的那俩人同样是哈气连天。当他们发现,进屋的这位压根不是方才自己出去放水的同伴的时候,立刻就要张嘴大叫。 可是此时的洪亨早已经欺身而上。 …… “弟兄们,走。”约摸着半个时辰之后,胡锰也压低声音,对着自己手下的一些人挥挥手。 …… 虽然此时已经是万物俱籁的时候,可是那赵氏三兄弟之中的赵老三却是始终没有一点的睡意。 赵老三明白,自己兄弟三人这次招惹的可不是普通的人,那可是大楚国威名赫赫的武卫军,而那武卫军的大帅更是那名闻天下的方铮。 想那方铮,虽然只有二十有余,但是无论的残忍狡诈的弥勒教贼人,或者是那身手高强,不将朝廷法度放在眼里的江湖人物,遇到了那方铮,无一不是惨败而回。 就说前段日子,那让大楚国人畏惧不已的突厥人,也在他方铮的手上,栽了大跟头。 “我等弟兄三人,和这方铮结怨,实为不明智呀!”想到这的赵老三不由叹息一声。 算算十日,这方铮如果想要报仇,再过十天半个月,他的武卫军也该到了。为了对付这样的一个劲敌,我们盘牛山的弟兄们还需早做准备,这守备还需加强。 等这天一亮,我就去禀明大哥,千万不可小瞧这方铮,否则会给我盘牛山的弟兄们带来灭顶之灾。 终于盘算完毕的赵老三觉得一阵轻松。而此时,那被阻止的倦意终于成功地冲上上来。 可是这个逐渐进入酣睡的赵老三,恐怕在睡梦之中也不会料到,他原本以为十天半个月之后才能赶到的方铮的武卫军,此时早已来到了并州。 而眼下,他们更是悄无声息地展开着攻击。 大战,眼看就要展开。 第二一二章深夜的战斗 夜黑风高,凄冷无比。就连那天上的一轮圆月仿佛也实在忍不住这股寒冷,悄悄地躲进了那云层之中去。 夜幕之下,放眼看去,那一大排高矮不同,乱七八糟的房屋数数居然不下百八十栋之多。 洪亨明白,这里应该就是那盘牛山的贼人的巢穴所在。虽然此时的那帮贼人正在熟睡之中,是发动袭击的最佳时机。但是当想到自己的身边只有十来个弟兄的时候,洪亨还是强忍下这股冲动。 想必,胡校尉的第二波人马也应该也快赶到了,还是暂且忍耐一番。 洪亨挥手示意自己的这几个弟兄赶紧潜伏下来,等待着胡锰所带领的第二波人马的到来。 所幸的是,洪亨他们这帮人的等待没有多久。小半响午之后,胡锰带领他的五十个弟兄也悄无声息来到了这里。 “老洪,可真有你的。从山脚到这里的十八处哨卡居然全被你给拔掉了,而且未惊动一人。”胡锰朝洪亨翘翘大拇指。 洪亨骄傲不已:“那是当然,我武卫军本来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如果连这点小场面也应付不了的话,岂不堕了我武卫军的威名?” “切!夸你两句,居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胡锰‘切’了一声,“对了,老洪,废话少说,现在也该进行大帅的第二步计划了。” “好。”洪亨点点头。 夜幕之下,这一众人随即分散而去。洪亨和胡锰所带领的这些人除了每人携带了必要的轻便武器之外,更是带了不少的引火之物。 只见一个个的武卫军的弟兄,蹑手蹑脚地来到那些房屋的面前,然后点燃手中的引火之物,将一个个的火把朝屋子里扔去。 要知道,此时正是深秋,正是气候干燥,草木枯黄的时候,而盘牛山贼人所居住的这些房屋更是砖木砌切而成。 这种天气,本来就是纵火的大好季节,而加上这些房屋更是极其着火之物。所以当武卫军的弟兄将这一个个的火把扔进去之后,不一会,那炙热的火焰就熊熊而起。 “杀贼!杀贼!”武卫军的弟兄们齐齐发出吼叫之声。 这熊熊燃烧的大火,这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任凭是谁,在睡梦之中,碰到这一切,也不免心慌意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 …… 眼见山顶,那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方铮大喜:“弟兄们,洪将军和胡校尉已经得手,眼下也该我们显本事的时候了。” “弟兄们,随本帅去杀贼。”方铮振臂高呼。 “弟兄们,随大帅去杀贼。”张承拔出自己的宝刀,怒吼不已。 “杀贼!”无数的武卫军的弟兄们怒吼着,紧随着方铮,张承二人朝山顶杀去。 …… “不好!”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入眠的赵老三,也顿时被外面巨大的声响所惊醒。赵老三‘腾’地一下就从榻上跳下来,几步窜到门外之后,就一把将门给拉开,冲了出去。 原本寂静的山寨,此时早已火光一片。赵老三分明看到一个个盘牛山的贼寇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不已。 在那纷乱的吵杂声中,赵老三清楚地听到自己二哥的声音:“他娘的,不许瞎跑,都给老子停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突然袭上心头,赵老三疾呼:“二哥,危险。” 可是赵老三的提醒却还是迟了一些。随着赵老二的叫喊之声,无数锋利的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如同飞蝗一般地朝着他这儿飞来。 “啊啊!”伴随着那箭矢进入身体的沉闷声响,是盘牛山贼人一阵阵的惨叫之声。 可是这赵老二也实在太过彪悍了,面对这众多的箭矢,手中的宝刀居然是上下翻飞,硬是将这些致命的箭矢给挡了下来。 看到赵老二勉强抵挡住了敌人的攻击,赵老三的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身后一声大吼:“逆贼,给老子去死。” 伴随着这怒吼之声,一道劲风狠狠地从赵老三的身后劈了过来。 虽然攻击是从背后而来,但是赵老三作这刀口上的营生已经有十来年,早已经练得对危险的到来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赵老三的脑袋一缩,整个人一蜷,直接卧倒在地,然后朝边上滚去。 “你是谁?”看着那个满脸杀气的壮汉,狼狈不堪爬起来的赵老三没来由地感到了一种恐惧之感。 “老子武卫军大帅手下,振威校尉胡锰是也,今夜特来取你等贼人的小命。”胡锰大吼一声,抡刀就上。 “什么?是方铮的武卫军?”赵老三一阵胆寒。虽然他早已料到方铮会来寻仇,但他做梦也想不断,这方铮的武卫军这么快就来到了并州,而且居然在深夜之时,对盘牛山发动了功击。 “大帅之睿智,又岂是你等小小贼寇能想到的?”胡锰的每一刀都是刚猛无比,使得这赵老三不得不全力以赴。否则的话,自己的脑袋铁定不会留在这脖子上。 …… 盘牛山的这伙贼人不愧是穷凶极恶之人,在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隐藏在黑夜之中那一些黑衣人。 一些凶恶盘牛山的贼人嗷嗷叫着,朝着那些黑人冲去。 ‘嗖嗖’弩箭飞出,死神狂笑着,看着一个个贼寇哀嚎倒地。 可虽然这弩箭厉害无比,但可惜的是洪亨,胡锰他们这些人实在太少了一些。在弩箭发射完毕之后,他们不得不与这帮贼寇进行真刀真枪的硬搏。 “杀贼!”随着这愤怒的咆哮声,武卫军的弟兄们与贼寇们战作一团。 “贼人,看刀。”一个武卫军的弟兄大吼一声,狠狠一刀朝着对方的脑袋劈了下去。见此,那盘牛山的贼人当然要举刀格挡,可他却万万想不到,对方的力道居然出人意料的大,在一刀砍断了自己的武器之后,劲道犹不减,直接将自己给劈成两半。 不光是这个可怜的家伙,所有与武卫军弟兄交战的贼人,鲜有几人能够挡得了对方两招的。 在接手这武卫军之后,方铮就给所有的士卒灌输了这样的理念。对敌的招数永远也不需要多华丽,它所需要的只是简单,快速,威猛。 为了使得提高武卫军弟兄的战斗力,方铮甚至提出了极其苛刻的要求,凡长矛突刺,必须次次能刺中草人的咽喉。 至于那短刀劈砍,一刀下去,必须要将一个碗口粗的木头断为两截。而且为了提高武卫军弟兄的战斗力,这使用的兵器更是请南安城有名的匠人精心打制。 不错,这盘牛山的贼人的确是凶恶无比,但他们再凶恶,脑袋也不可能比那木头还要结实。 第二一三章武卫军威武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一四章势如破竹 可赵老二的惨叫声还未落下,一条俏丽的身影就从赵老二的头顶掠过。 惨叫之声戛然而止,只见那赵老二的脖子冒着汩汩的鲜血,然后彭然倒地。 洪亨苦笑不已:“莺儿姑娘,你何苦要和洪某抢这功劳?” 可是柳莺儿面对洪亨的埋怨,理都不愿理解,直接朝着那些贼人杀去。你别看这柳莺儿俏丽无比,可是却武艺高强,在面对那帮贼人,却犹如虎入羊群一般。 “二哥!”眼睁睁看到赵老二的惨死,赵老三肝胆俱裂。 “叫什么叫?大不了,老子现在就送你去陪他!”胡锰一刀横斩过来。而此时的赵老三正伤痛欲绝,面对胡锰的这一刀,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余力。 顿时,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二弟,三弟。”赵一刀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叫喊之声。 “赵一刀,别嚎了,就让我张承送你去地府和你的俩个兄弟团聚去吧!”张承手中的宝刀再次席卷而来。 不愧是赵氏三兄弟之中,最为凶悍之徒,在如此伤痛欲绝的情况之下,赵一刀居然也能将张承手中的刀给挡开。 赵一刀回首看看,自己那些原本凶恶异常的匪寇,在这批无比凶悍的官军的面前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正一面哀嚎着,一面四处逃窜,而那些可恶的官军正不慌不忙地开始着屠杀。 此情此景瞧在眼里,赵一刀俨然明白,此时败局已定,已经再也没有可能挽回。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带领盘牛山残余的贼寇冲杀出去,否则的话,盘牛山的这帮弟兄,恐怕要全部交待在这。 “不想死的话,就跟着老子冲杀出去。”赵一刀一刀将张承逼开,随后冲着那些四处奔逃的盘牛山贼人一声大吼,然后朝着东面奔突而去。 眼见这赵一刀要逃,几个武卫军的弟兄就要相拦。 “不要!”在十来个人层层护卫之下的方铮,看到这一切大惊。 可是方铮的提醒却还是迟了一些,直见那赵一刀长刀一卷,殷红的鲜血顿时就从尺长的胸口裂缝中之喷了出来。 “挡我者,死!”赵一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冲杀不已。 “放!”洪亨一声厉喝,顿时,一排箭矢就朝赵一刀飞了过去。 可是只见赵一刀突然之间纵身一跃,人在半空之中,早已蜷成一团。可是正由于这,使得那些箭矢落了空。 在成功躲开那些箭矢之后,赵一刀也是安然落地。可是未等他喘口气,一声怒吼:“赵一刀,给老子去死!” 一道劲风狠狠地朝着赵一刀劈来。虽然此时的赵一刀,此时气还没有缓过来,可是面对如此危险的境况,他居然硬生生地将身体给折成一个铁板桥,使得张承那无比凶猛的一刀再次落空。 一击落空的张承抬腿横扫,可只见那赵一刀双脚连蹬,整个人直接贴着地面朝前滑将而去。 “混蛋!”张承大吼一声,手中的宝刀带着呼啸的风声而出。而此时的赵一刀,招式早已用老,已经再无躲避开来的可能。 可眼看着赵一刀即将命丧黄泉之时,却不想俩个盘牛山的贼人悍不畏死地冲了过来,意图替赵一刀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噗呲’张承飞出的这一刀在毫无悬念地贯穿了一个贼人的身躯之后,又深深地没入了了第二个贼人的胸膛之中。 “大头领,快走!”这俩个被串成葫芦的盘牛山贼人终于倒下了。 狼狈不堪的赵一刀从地上爬起,再次朝前冲突而去。而一看到这,周围的武卫军的弟兄也纷纷朝这赶来,想要截下这赵一刀。 “谁也不许拦这赵一刀!”方铮连忙高呼,制止了众多武卫军弟兄前去送死。 而看到这赵一刀如此威猛,原本那些惊恐不已的盘牛山贼人也纷纷朝着赵一刀奔去,期望能冲杀出去。 “武卫军众将士听令,让开一条通道,任其逃窜,一路尾随追杀不已,务必要全歼这伙贼人。”方铮厉声喝道。 方铮俨然明白这赵一刀的武艺极其的凶悍,即使和昔日的那江洋大盗杨虎比起来,也丝毫不差半分。 这赵一刀已经够强悍的,而那些残余的盘牛山的贼人,能活到现在的,也十有八九是极为凶悍之徒。 面对这样的赵一刀,以及这些最为凶悍的贼人,如果要强行想要将他们给拦下来,恐怕会给武卫军弟兄造成不小的伤亡。 眼下,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放开一条道路,以消除这些贼人的负隅顽抗之心。然后一路尾随追杀,就像那剥玉米一般,慢慢地将这些贼人消灭殆尽。 但凡是个人都有求生之欲,那种亡命之徒只有在活路被彻底断绝之后,才会出现。可是方铮却偏偏将这紧闭的门松开了一点,让这些贼人看到了一些求生的希望。 在武卫军弟兄的一路尾随追杀之下,赵一刀手下的贼寇越来越少。武卫军的将士们皆明白,当这赵一刀的手下死伤殆尽,只剩下他赵一刀孤家寡人一个的时候,他赵一刀的末日也就到了。 “完了,今天我赵一刀恐怕是真的完了。”看着自己身边的弟兄越来越稀少,赵一刀的心也是越来越沉。 可是就在赵一刀自忖难逃一死的时候,却不想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见之,赵一刀不禁狂喜,真是天不亡我也! 此山洞名为乌龙洞,乃是盘牛山的一天然的洞窟,其内大概有百来丈宽,容纳下百来号的人根本不在话下。 见到这乌龙洞,大喜过望的赵一刀毫不客气地一头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而身后,武卫军的弟兄们追杀得兴起,想都不想,就要冲进去。“不可,万万不可!”眼疾手快的洪亨连忙制止了他们。 看着这漆黑一片的洞口,洪亨的眉头紧锁。洪亨非常明白,这里面的情况不明,如果贸贸然地冲进去的话,武卫军的弟兄肯定死伤惨重。 “他娘的,眼看这赵一刀就要完了,可没想到他居然躲到这乌龟壳里去了。”看着这的胡锰也是懊恼无比。 看着沮丧不已的洪,胡二人,张承冷笑不已:“二位为何如此沮丧?这赵一刀虽然逃进了这山洞之中,让我们不甘追击。可这也仅仅只是拖延了一下败亡的时间而已。” 是呀,没错,听张承这么一说,洪,胡二人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 第二一五章赵一刀授首 没错,这盘牛山乃是赵一刀这帮贼人的巢穴所在,而对于这个乌龙洞里面的情况,赵一刀和他的一干手下,也远比武卫军的弟兄们知道的多得多。 在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贸然冲进去,分明是找死。听张承这么一说,洪,胡二人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如何将赵一刀一干人给逼出去。 胡锰冲着洞口道:“赵一刀,眼下,你盘牛山已被我武卫军彻底荡平,你已是败局已定,识趣的话,赶紧出来投降,我保证留你一条活路。” 听到这,洪亨急了:“老胡,这赵一刀作为盘牛山贼寇的头目,罪行累累,死有余辜,你怎么能答应留他一命?” “笨蛋。”胡锰压低了声音:“老洪,你怎么如此实在?我是答应了不假,但如果能将那赵一刀诱出来,给他一刀又如何?” “老洪,咱大帅做了那么多无耻的事都从未脸红过,我老胡言而无信一次又如何?” “原来如此!”洪亨恍然大悟。 “没用的。”张承摇摇头:“这赵一刀不会上当的。” 果不其然,洞中传来了赵一刀凶恶的声音:“兀那小子,你以为我赵一刀是三岁的娃娃,那么好骗?” “小子,不论你说什么?老子就是不出来!若是不服的话,你尽管进来好了,哈哈哈!”洞里传来了赵一刀无比嚣张的声音。 胡锰恼怒不已:“赵一刀,你这狗娘养的东西,你不出来是吗?好,老子就在洞口守着。守个十天半个月,饿也将你这混蛋饿死!” “想饿死我?”赵一刀哈哈大笑:“小子,你知道吗?这乌龙洞本来是我盘牛山一帮兄弟储备粮食的地方,再者,这洞不但宽敞,里面还有一条暗河。这干粮和水都不缺,老子撑上个一年半载都不成任何的问题,你能奈我何?” “赵一刀,你这该杀千刀的,就算一年半年之内,老子不能奈何你,老子就等两年,三年。我就不信,等你干粮吃尽的时候,不乖乖地从里面出来?” 听到这的洪亨傻眼了:“老胡,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守上两三年。” “除了这。又能怎么样?”胡锰一脸的不甘:“老洪,我如今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有志者事竟成了。这意思就是说我们做事一定要有恒心,只要肯坚持,总有成功的时候。” “言之有理!”洪亨擦擦额头的汗水。这话虽不错,但难不成真让我武卫军的弟兄们在这守候上两三年不成? “放你娘的屁。我武卫军,堂堂大楚国的精军,如果和一帮贼寇耗上个两三年,丢不丢人?”随着一声骂,一只脚狠狠地朝着胡锰踹了过去。 “大帅,不这样做,我们又能怎么样?”莫名被踹了一脚的胡锰感到异常的委屈。 “蠢货,你给我瞧好了。看我如何使得赵一刀这个瓮中之鳖,乖乖地从坛子里爬出来。” “洪将军,带一些弟兄去找些能着火的柴薪来,我要请赵一刀这混蛋出来。”方铮冷笑不已:“对了,洪将军,这寻找的柴薪切莫太过干燥,只需能点燃即可。” 要寻找能着火的柴薪,可这柴薪却不可太过干燥。大帅,你到底想干什么?洪亨一头的雾水。 紧随方铮而来的魏承恩听到这露出了会心的笑意:“大人,下官认为,如果在这柴薪之上,放点辛辣之物,效果会更好。” 没错,这不是太过干燥的柴薪,一旦点燃,就会放出大量的浓烟。而方铮更是缺德无比,居然令人令人扑打着,将这浓烟驱进那洞窟之中。 不一会,洞里传出了人们不停的咳嗽之声。 “该死的官军,你们好无耻。”洞中传出了赵一刀不停的咳嗽怒骂之声。 方铮厉喝道:“赵一刀,出不出来?” “做梦!”赵一刀还在硬撑。 “给我再扇,我倒要看看这烟熏赵一刀到底是什么样子。”在方铮的命令之下,武卫军的弟兄们更是拼了命似的,将浓烟朝洞里驱去。 咳嗽声更猛烈了。你可不要小瞧这浓烟,它可要远比那烈火还要厉害得多。要知道,在火灾之中,起码有一大半的人不是被大火烧死,而是被这浓烟给熏死的。 “赵一刀,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的话,本帅将你变成那熏肉。” 即使是凶悍的赵一刀,面对这源源不断冲进来的浓烟,也受不了。赵一刀发出无比垂丧的声音:“别扇了,我投降。” 方铮喝道:“投降的话,就抱着脑袋,一个个地从里面出来。” 在方铮的命令之下,一个个的盘牛山的贼人抱着脑袋,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而武卫军的弟兄们也不客气,出来一个贼寇,就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捆绑起来。 “赵一刀,你总算出来了。”看着将刀高举过头顶,低着脑袋缓缓走出来的赵一刀,张承冷笑不已。 可谁曾想到,此时却异变化陡起,只见那赵一刀突然之间抽出刀来,然后纵身一跃,狠狠朝张承砍了过来。 “张将军,危险。”所有看到之人,无不大惊。 “找死!”张承一声冷笑,长刀横挥,一颗头颅飞起。 怎么回事?张承大惊。自己在之前早已和这赵一刀交过手,在自己的印象之中,这赵一刀的武艺甚是厉害,就算身负重伤,也绝不可能如此不堪,居然连自己的一刀也挡不下呀! 不好,他不是赵一刀。张承分明看到,那无头的尸体虽然是身着赵一刀的衣衫,但是那咕噜乱转的脑袋却分明不是赵一刀的。 糟了,我中计了。一个念头在张承的脑海中响起。 可就在这时,一个刚刚从洞里走出来的‘贼寇’大吼一声,飞扑被众星拱月一般保护的方铮。 “大帅!”所有看到这一切的人胆战心寒。 “赵一刀,给本姑娘去死!”紧挨在方铮身边的柳莺儿第一个反应过来。柳莺儿右手一抖,三把锋利的短刀呈‘品’字形朝赵一刀飞去。 ‘噗噗噗’三把锋利的短刀直接没入了早已孤注一掷的赵一刀的身上。 “去死!”那明晃晃的刀片子迎头劈下。 “完了!”感到那利刃上传来的冰冷的寒意,方铮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笨蛋。”随着一声娇骂之声,方铮整个人就滚了出去。 “该死!”一击落空的赵一刀还不死心,就欲再上。可是只见一道银色的刀芒犹如匹练横斩而来,顿时将这赵一刀给断做两截。 第二一六章插翅难逃 “大帅,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惊魂不已的武卫军的弟兄们连忙朝着方铮那儿涌去,可是下一刻,他们都愣住了,自己的大帅正紧闭双眼,死死地搂着莺儿姑娘的柔嫩腰肢。 “方铮狗贼,赶快松手。”俏脸通红的柳莺儿拼命地叫喊着,可是那个混蛋却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糟了,难不成大帅昏厥过去了?众将士不由一惊。 柳莺儿恼羞成怒:“方铮狗贼,你如果还不肯松开你的爪子的话,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给你将它剁了?” 闻听之后,方铮连忙闪电般地松开自己的双手,嘿嘿一笑:“不要意思,方才实在太害怕了,身体有些僵硬。莺儿,你可千万别生气呀!” “方铮狗贼……”臊红脸的柳莺儿就欲找方铮拼命。可是不曾想一帮武卫军的弟兄早已将方铮给围了起来。 “大帅,你没事吧?” “大帅,你不打紧吧?” “大帅,你方才没伤到哪吧?” …… 这七嘴八舌的声音之中,掩饰不住浓浓的关切之意。胡锰冲方铮挤挤眼睛:“大帅,感觉如何?” 方铮也笑了:“此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没错,搂着那具柔软曼妙的娇躯,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处子的幽香,那种美妙的感觉真的是莫可名状。 方铮站直身子:“弟兄呢,别傻笑了,赶紧去打扫一下战场,将值钱的东西捎上,然后将这万恶的贼窟一把火给烧掉。” “是,大帅。”在方铮的一声令之下,众武卫军的兵士连忙分散开来。 魏承恩来到方铮的跟前:“方大人,这盘牛山的贼人,我老魏也曾几次围剿,却无一不是惨败而回,而如今方大人一旦出马,就势如破竹般地剿灭了这盘牛山的贼人。” “以方大人之才,不愧是我大楚的名将。咱老魏佩服!” 此时的魏承恩可谓是心悦诚服。 方铮摆摆手:“老魏,你太高看我方铮。我武卫军这次能剿灭这盘牛山的贼寇,其最根本的原因速出奇兵,以精心谋划去攻其不备,更是依仗众将士齐心,方能大胜。” “当然了,这其中,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听到这的魏承恩连连点头。这方铮能以摧枯拉朽之势,一鼓消灭自己无可奈何的盘牛山这千余凶悍的贼人。其功劳之赫,让人无法企及。 可立下如此赫赫之功的方铮,居然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自傲的模样。胸有大才而不傲,腹有韬略而不矜,这方铮不愧是一旷世奇人。 小半会之后,这打扫战场的事情也宣告结束了。 此次为了剿灭盘牛山的这千余贼人,方铮一共带了一千武卫军的弟兄。从人数上来说,双双方可谓是旗鼓相当。 可是战斗的结果却是武卫军的弟兄亡十五人,伤三十五人。而这阵亡的区区三十五人之中,居然有一大半是因为试图阻止赵一刀,而阵亡的。 而相对于武卫军这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伤亡比起来。这盘牛山的千余贼人可谓是全军覆灭。 盘牛山贼人的战损为:死亡五百一十六人,重伤丧失战斗力被俘二百七十二人,最后跟随赵一刀在乌龙洞准备负隅反抗,但最后却不得不投降的共八十四人。 等等,这盘牛山贼人死的,伤的,投降的,加起来也才九百左右,和这盘牛山一千贼人的数目比起来,还有一百多人的差额。 那这少了的一百贼人到底去了哪了?难不成都逃了? …… 遥看天际泛起的那一抹鱼腹白。罗尧擦擦额头的冷汗,从草丛之中爬了起来。 站起身来的罗尧站起身来,查看着自己的身躯。还好,虽然自己身上挂满了一道道的伤痕,可那都是乘着不久之前,在那一场激烈的战斗之中,自己拼了老命地朝那灌木丛中钻,让那些凌乱的树枝给割豁的。 身上的这些伤虽然众多,但都是一些不打紧的轻伤,至少,自己的小命是捡回来了。不像那些愚蠢的同伴,面对那无比凶恶的敌人,要么是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要不就是自不量力地去找那些凶恶的敌人拼命。 当然了,这些愚蠢的家伙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白白地丢掉了自己的小命。哪像自己,见机不妙,拔腿就朝那阴暗无人的地方逃。 虽然在战场之上,作出这样的行径来,是让人不齿的逃兵。可是那又如何?和那些已经找阎王爷报到的同伴比起来,至少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想到这的罗尧一阵美滋滋的,可就在这时,四周一阵‘飕飕’作响。顿时,罗尧大惊,难不成那帮凶恶的家伙们追上来了? 在罗尧无比惊恐的目光之下,只见一个个的脑袋纷纷从四周冒了出来。 可是看到这众多狼狈不堪的人,罗尧的那份惧意居然在慢慢散去。 罗尧咧嘴笑了:“娘的,想不到你们这帮龟儿子,居然命也这么大。” “他奶奶的,罗尧,你这混球,你以为我盘牛山的弟兄就你一个聪明人。”一个衣衫褴褛的壮实家伙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抖落身上的枯枝败叶。 看到这混蛋居然敢骂自己,罗尧顿时心中不悦,他准备唬对方一下:“杨蟑,这战场之上,你抛下自己的弟兄独自逃生,你就不怕三位头领日后将你给扒了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想扒老子的皮?罗尧,你这龟儿子,少他妈的扯蛋。你也不看看,今个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可个个都是砍人的脑袋连眼睛都不眨的主。碰到这帮杀神,不要说是我们,恐怕就连三位头领,也是难逃一死。” 想想那一幕,杨蟑心有余悸:“不过呢?念在咱也好歹跟随了三位头领一段时日,就让我杨蟑每年提他们多烧点纸钱吧。” “那倒也是!”罗尧深以为许:“对了,杨蟑,我们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杨蟑挠着脑袋苦苦思索:“我想这盘牛山我们应该是不能再呆了,不如……不如……” 罗尧连忙接口道:“杨蟑,眼下逃出来的弟兄不下百来个。不如我们带领这些弟兄,另选一好去处,继续干那杀人越货的营生?” “好,好!”杨蟑眉开眼笑:“老子早就受够在那姓赵的龟儿子的手下做孙子的气了,老子早就想尝尝这做大当家的,到底是什么滋味。” 商议完毕的这俩个家伙便连忙大呼小叫,将零散的那些贼寇给聚拢了起来。 在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之后,那些贼人也是欣然同意,当然了,对于日后到底谁做大当家的,却是谁也不肯相让。 当然了,这也不打紧。咱虽是杀人不眨眼的贼人,但也是不明事理之人。只要能在继续做山贼的大目标上达成一致,至于最后谁做大头领这样的小事,可以暂时搁置一边嘛! 这百余名商议完毕的贼人在简单地整合了一下之后,就打算离开这盘牛山,继续做那自己的老本行。 可正当这帮兴冲冲的贼人走了没多少时间的时候,却再次被震住了。因为在前面的那一大片开阔地,正有五十余名骑着骏马的骑士傲然地看着他们。 第二一七章凯旋而还 看到这帮目瞪口呆的贼人,杜鹏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不久之前,在看到那山顶那燃起的熊熊火光之后,杜鹏已经明白,大帅已经领着一帮武卫军的弟兄和那盘牛山的贼人进行着厮杀。 激动不已的杜鹏好想也参加进去,立那赫赫之功,可是他却不能。他清楚地记得,大帅之所以命令自己留在这,就是为了守候那些可能的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以我武卫军的战斗力,还能有几个贼人能安然逃脱,成为那漏网之鱼? 本来以为自己注定是一无所获的杜鹏,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碰到了漏网之鱼。仔细数数,貌似数量还不少呢! 看着那些惊恐不已的贼人,杜鹏狞笑不已:“弟兄们,狩猎游戏要开始了。” “嘿嘿嘿!”同样憋得不耐烦的那五十名骑士也是冷笑不已。 “罗尧,怎么办?”方才还美滋滋做着大当家美梦的杨蟑顿时被吓破了胆。 怎么办?罗尧的牙齿直打颤:“杨蟑,看那帮家伙的凶样,想必我们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我看……我看……我看我们还是降了吧!” “好好,就投降!”杨蟑亮亮点头,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而一见到杨蟑跪倒了,罗尧和那百余名贼人自然也纷纷跪倒。 而此时,那边,杜鹏他们也做好了冲击的准备。 “杜将军,你快看,他们好像投降了。”一个眼尖的骑士叫道。 “投降了?万恶的盘牛山贼人,怎么会如此轻易投降?我看其中必然有诈!”杜鹏冷笑不已。 “想欺骗老子,做梦,弟兄们,冲!”杜鹏一抖缰绳,顿时,身下的骏马犹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去。 一见到杜鹏动了,其余的骑士们也动了。五十匹骏马的疾驰使得大地也在轰隆作响。 眼见这一切的杨蟑面如土色:“罗尧,我们都已经投降了,他们还想做什么?” “我……”罗尧的那句‘我怎么知道’还没说出口,就见到一道寒光而来,紧接着,四周一片黑暗。 说时迟,那时快。当杜鹏所率领的这五十名骑士掠过这些贼寇的时候,已经有五十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各位爷爷饶命,饶命!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看到这帮杀神一眨眼的功夫就砍了自己那么多的弟兄,那幸存的那些贼人屎尿横流,连连告饶不已。 见此,一个骑士犹豫着:“杜将军,好像他们真的是要投降。” 杜鹏依旧冷笑不已:“真的要投降?我怎么没看出来?” “弟兄们,你们看到这些贼寇要投降了吧?” “禀杜将军,我等均未看到。”一帮骑士狞笑不已。 “好,既然这帮贼寇冥顽不灵,那弟兄们就随我再冲击一次!”伴随着一阵轰鸣声过后,五十名骑士再次从这些贼人的身边掠过,当然了,又是留下了五十具无头的尸体。 疾如风,瞬如电。这才是骑兵战术的奥妙所在!在方铮第一次对自己说过这话之后,杜鹏就牢牢地记住了它。 这种让敌人根本无法招架的瞬疾无比的感觉,才是我杜鹏想要追求的。 两番冲击下来,这百余贼寇死伤大半。可是此时的杜鹏依旧意犹未尽,要不是哪些骑士拼命地劝阻,要不是畏惧方铮在得知之后,会狠狠惩罚自己一番,恐怕这些可怜的贼寇连一个也活不下来。 …… 笔直的官道之上,方铮正率领一千武卫军将士和魏承恩依依作别。 “老魏,你放心,待我回到京城之后,这剿灭盘牛山贼寇的功劳簿上,也断然少不了你的那一份。”方铮笑眯眯地看着魏承恩。 “老魏,都劳烦你送了这么长的路了,如果还要继续相送的话,我方铮都要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大人可真是个趣人。”在成功剿灭盘牛山的贼寇之后,魏承恩的心情也是大好。 魏承恩朝方铮拱拱手:“方大人既然如此说,那我老魏就回去了。” “方大人,一路保重。” “保重!”在抱拳向魏承恩告别之后,方铮就带领着一千凯旋的武卫军弟兄,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 看着越走越远的武卫军将士,魏承恩轻轻而道:“阿四,你知道吗?如今的我才明白,当初,我在高阳县因为一时之忍,没杀这方铮是何等的英明。” 这方铮不但有那惊天大才,而且心胸开阔,为人处世更是不拘一格。“魏承恩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那阿四:“阿四,我敢断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名动天下,威震八方。” “是啊,老爷,阿四对这点也是深信不疑。”阿四连连点头。 说完这的阿四话头一转:“对了,老爷,被关在大牢之中的那几百余名贼人,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魏承恩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阿四,从今日起,给我将这伙贼人的饭食按一百人的份额供。” 数百名穷凶极恶的犯人,每天的饭食却只以一百人的份额供?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听到这的阿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的魏承恩,声音异常的冰冷:“阿四,如果你觉得不忍的话,就想想你已经死去的好兄弟阿三。” “大人,阿四明白了。”听到这,这阿四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怜悯与不忍。 …… 千余武卫军的弟兄浩浩荡荡,凯旋而归,一路之上,那欢声笑语更是不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憋了好久的张承实在忍不住了:“大帅,末将有一事实在不明,请大帅指教。” 心情非常不错的方铮一挥手:“张将军,有话但讲无妨。” “大帅,末将亲眼看到,我们在那盘牛山贼人的巢穴之中缴获的辎财甚多,可为什么如今却只有一马车不到?”看到那军列之中,那辆影单的马车拖着准备上缴兵部的‘战利品’,张承皱眉不已。 方铮微笑道:“张将军,这盘牛山的贼寇只有千余名,能够缴获一马车的辎财已经不少了。 ” 洪亨亦是笑道:“是啊,张将军,那夜,我们剿灭盘牛山贼人的巢穴之后,所缴获的辎财都放在这马车上,这可是所有的弟兄都看到的,你怎么还有怀疑?” “是啊,张将军,你太多心了。”胡锰哈哈大笑。 “哈哈哈!”众武卫军将士也是哈哈大笑。 见到众人皆说自己看错了,张承可恼了:“你二人莫非将我张承当成了傻子不成?你们知不知道,截留……” “住口!”方铮一声厉喝:“张将军,本帅知道你是一刚正不阿之人,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本帅为不想让你为难,故而有些事不想和你说。但是以你张承的聪明,就算本帅不说,你也应该猜得七不离八。” “张将军,你也知道我武卫军的弟兄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这并州剿匪,甚是辛苦。本帅于心不忍,故而叫小杜暂留几日,多收集一些并州的土特产,以犒赏我武卫军的弟兄。这又有何不可?” “大帅,我……” “张承,你难道真的为了那无甚用处的清廉的好名声,让弟兄们一辈子受苦吗?” “……”看着愤怒的方铮,看着一脸埋怨之色的胡锰,洪亨,再瞅瞅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众多武卫军的将士们,张承冲到喉咙边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 …… “吴掌柜,这些东西你看价值多少?”并州的一个客栈里。那杜鹏正大大咧咧地对着一个身穿绸缎衫,一脸富态的中年人说道。 吴掌柜冲杜鹏拱拱手:“杜将军,以吴某看,这批东西起码价值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白银?这倒也算公道。”杜鹏点点头:“吴掌柜,只要您能付七万两白银,这些东西就全是你的了。” 听此,吴掌柜连连摆手:“杜将军,这价值十万两的东西,让吴某只用七万两就拿走,这不是让吴某占了大便宜吗?” 杜鹏笑了:“吴掌柜,此话不然!我们大帅说了,让您帮忙将这些东西卖出去,你可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来的。给您一定的补偿也是应该的。” “杜将军,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吴掌柜一脸的责怪:“要不是方大帅的话,我等商贾之人,到现在还被人瞧不起,哪有今天的扬眉吐气?” “况且,此番方大帅千里迢迢从京城率军来并州剿寇,实乃的是为了在并州遇害的商贾。” “我等商贾之人,能蒙方大帅厚爱,得此殊荣,终不枉此生。” 说到这的吴掌柜一脸的肃然,他面朝杜鹏,深深地行了一礼:“杜将军,方大帅对我等商贾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能帮助大帅是我等的荣幸,岂能索要报答?” “杜将军,你放心,吴某定然将这些东西尽快售卖出去,然后将所得的银两分数笔转到那了南安商会,绝不会让任何人产生怀疑。” “吴掌柜,那杜鹏就代表大帅,代表武卫军众将士,谢谢您了。”此时的杜鹏也发出了由衷的感谢。 第二一八章投桃报李 在率领武卫军一干将士终于赶回京城之后,方铮一刻也敢没有息,便直接赶赴大楚兵部。 “李大人,这是我武卫军将士关于此次并州剿匪之役的战报以及众将士的功劳簿,请大人览阅。”方铮毕恭毕敬地将战报与将士们的功劳簿朝兵部尚书李泰呈了过去。 虽然方铮表现得极其的谦逊吗,可这李泰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便接过那战报和功劳簿,开始览阅起来。 什么?以一千武卫军的士卒,只付出了区区十数人伤亡的代价,就彻底全歼了那千余的盘牛山贼寇? 看到这的时候,李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方铮,你可知道这虚报战功是何等的大罪?” 方铮微微一笑:“大人,方铮所呈的战报字字属实,绝无半点夸张虚妄之语。如果大人不信的话,我武卫军的千余将士皆可作证。” 李泰冷哼一声:“方铮,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已经尽收这武卫军将士之心?你方铮今日在老夫面前无论说什么,那武卫军的将士又岂能岂能言否?” 方铮朝李泰抱拳:“大人,方铮自从接手这武卫军之后,就一直告诉自己,要善待这武卫军的众将士。” “大人也知道,这相交贵在交心,既然方铮善待武卫军众将士,那武卫军将士自然也对方铮颇有好感。但是纵然如此,如冒领军功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再胆大之人,也万万是不敢做的。” “大人,方铮话止于此。如果大人依旧不信的话,大可以到派人到并州,想那并州知府魏承恩既然是大人的得意门生,那他的话,大人总不至于不相信吧?” “哼!”李泰不再言语。李泰虽有几分不信,但也明白,既然这方铮敢让自己派人去并州找魏承恩佐证,想必此战报定然是不假的。 只是……只是自己的得意门生魏承恩面对那盘牛山贼寇 ,也曾煞费苦心,几次剿匪,却无一不是铩羽而返。可一旦换上了这方铮,却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就剿灭了那伙贼人。 想想这,这真让人不甘呀! 李泰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放下了那份战报,开始览阅起那份功劳簿来。在看了几眼之后,李泰却是大惊。 虽然强做镇静,但李泰的声音依旧颤抖无比:“方铮,你确认这功劳簿没有记错?” 方铮微微摇摇头:“大人,这功劳簿事关我武卫军将士的奖惩,方铮又岂敢弄错?” “方铮,老夫不是问你这,老夫想知道的是,这功劳簿上,这并州知府魏承恩为何能忝为头功?” “大人,方铮初至并州,对那并州地貌,对那盘牛山贼寇的情况皆是一无所知。如果没有魏知府的鼎力协助的话,如果才能全歼盘牛山的贼人?” “大人,我武卫军消灭盘牛山的贼人一役中,这魏知府功不可没,方铮认为他完全当得了这头功。” 李泰看着方铮,一脸的怀疑:“方铮,老夫知道你昔日曾与魏承恩结下深仇,可为何在功劳簿中,将他立为头功?” “方铮,老夫问你,你如此这般,是不是别有企图?” 方铮笑了:“大人,您多心了。昔日我与魏知府之间的确有一段不愉快的交往,但是说是深仇,就有些言过了。” “大人,虽说老魏他杀伐之气太甚了些,但归根到底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他又岂会因为昔日的不快而忌恨方铮?” 方铮一脸的坦然:“而既然老魏都不将这当回事,我方铮再执着于昔日的小怨,心胸也未免太狭窄了些。” 李泰没有答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方铮的眼睛。而方铮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却是异常的平静。 许久之后,李泰缓缓点头:“方铮,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胸居然如此豁达。看来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方铮,老夫向你赔罪了。” “方铮,你放心,明日早朝的时候,我老夫这个兵部尚书就为你武卫军将士向陛下请功。” 方铮深深弯下腰:“如此,方铮就谢过大人了。” …… 看着那慷慷而言的兵部尚书李泰,群臣皆惊。一千武卫军的兵士长途奔袭,居然亦能将那并州一千凶神恶煞的贼寇全部剿灭,而自己所付出的伤亡居然只有区区十来名。 这……这……这,这古往今来,名将如云。可就算换上他们,面对此,恐怖也未必能做到方铮这一步吧? 这……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刑部尚书石熙一脸的讽刺:“李大人,你身为我大楚国堂堂兵部尚书,收到这如此荒唐可笑的战报,你不但不觉得为耻,居然还要将之呈给陛下?” “李大人,老夫想知道,你莫非是将陛下和诸位大人当成了傻子不成?” “还有你,方铮。”石熙冲着方铮一声厉喝:“方铮,你年少无知,喜欢夸夸其谈。老夫不怪你,但是你却千不该,万不该在这战报上,虚构战功。” “方铮,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在呵斥过方铮之后,那石熙面朝项禹:“陛下,臣刑部尚书石熙弹劾方铮为求封赏,欺蒙陛下,虚构战功,犯下那欺君之罪!臣以为,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法!” 听到这的方铮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石熙这老家伙,可真够狠的。就凭一份战报,就能给老子罗织了一个欺君的罪名。 看来,老子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不会安分点。思量完毕的方铮就想好好教训这石熙一番,却不想又一声厉喝传来。 “石熙,你这老匹夫,我兵部对所呈上来的战表都是严加审查,绝不允许有冒领军功之事存在。” “石熙,一千武卫军士卒剿灭一千贼寇,伤亡只有区区数十,这听上去的确有点匪夷所思。但这却证明方铮乃是我大楚朝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 兵部尚书李泰面朝龙坐上的项禹深深一拜:“陛下,我大楚能出方铮这样的将才,不但是陛下之幸,更是我大楚之幸。” “可是石熙老匹夫却不但不以为喜,居然罗织方铮虚构军功的罪名,更要蛊惑陛下严惩有功之人。” “陛下,这石熙老匹夫身为堂堂刑部尚书,居然无中生有,陷害朝廷有功之臣,实乃罪大恶极,不惩不足以正国法!” “李泰,你……你……”石熙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只不过想让陛下好好收拾一下这方铮,你干嘛要冒出来,还如此百般袒护方铮? 第二一九章日显峥嵘 看着目瞪口呆的石熙,李泰冷笑不已:“石大人,这方铮所呈战报句句皆真,无半点虚妄之言。可是石大人却置此于不顾,想让陛下重惩有功之臣,不知是何居心?” 石熙恼羞成怒:“李泰,我石熙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如此这般对我?” 李泰一脸的不屑:“李泰本无意针对石大人,只是不忍看到我大楚的忠义之人惨重奸人陷害。” 奸人陷害?听到这,石熙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李泰……你……你……你说这方铮的所呈的战报句句皆真,那证据呢?” “ “石熙,这一千武卫军将士虽说归方铮统领,但更是陛下的忠勇将士,他们岂能因为方铮,做出欺君之事?” “如果石大人依然认为这证据还不够的,大可以亲自赶赴并州去求证、不过……”说到这的李泰拉长了脸。 顿时,石熙的额头冷汗直冒。虽说方铮所呈战报所书的战绩有点匪夷所思了点,但是听这李泰信誓旦旦的口气,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 再者,那方铮虽年轻,但却为人狡诈无比,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以这家伙的能耐,能取得如此硕大的战果,还真不一定。 如果自己真的听这李老儿的话,赶往并州,将此事做实的话,自己诬陷朝廷有功之臣的罪名是绝对跑不了的。 看着这冷汗澄澄的石熙,刚刚休养完毕,重现朝堂的徐伦也乐了:“方铮,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李泰投李报桃,如此袒护于你?” 方铮微笑而道:“徐大学士,其实没什么了。方铮只不过根据此剿寇一役,根据众将士的表现,登在了那功劳簿上。” “而那并州知府魏承恩,功劳赫赫,所以自然也在其列。” 徐伦皱眉:“方铮,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与那魏承恩应该是有仇?” 方铮摇头:“徐大学士难道没有听过一笑泯恩仇之说?况且,昔日之事,如果说是仇的话,未免太夸张了点,还不如说我二人各取所需更为合适。” “而既然如此的话,我方铮为何要忌恨那魏承恩?况且,那魏承恩的确是在剿寇一役中立下大功,我方铮就算再怎么不待见他,又岂能抹杀他的功绩?” 徐伦连连点头:“好好好,方铮,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胸居然如此开阔,为人更是如此豁达。老夫看到这,也安心了。” …… 虽然那石熙已被吓得战战兢兢,可李泰却还不想饶了他:“陛下,这石熙欺君罔上,罪大恶极,如若不严惩,恐天下人不服。” “这……这……”石熙傻眼了,他有心想为自己辩护几句,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 看到这的项禹干咳两声:“李卿家,休要怪罪石爱卿。如果说要怪的话,只能怪这方铮所立之功太巨,令人难以置信。” “李卿家,这重赏有功之臣,乃是大事,不得有一丝的含糊。故而石爱卿就多问了几句。就算言语之间有些不妥之处,也希望李卿家看在石爱卿忠君爱民的份上,不予计较。” “石熙,还不退下?”项禹一声厉喝。 “谢陛下。”石熙惊恐而退。 “臣李泰遵旨。”既然皇帝都为这石熙说清了,李泰自然也不能再纠缠下去。只是在回首之余,李泰不忘狠狠瞪石熙一眼。 石熙不由地伸手拭去额头的冷汗。这该死的方铮,究竟用了何等的手段,居然使得这李老儿百般袒护你,在甚至不惜与同朝数十载的老夫翻脸? 而看着那边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多出一语的石熙,那三皇子项渝更是面色铁青:“李大人,这方铮所呈战表是真是假,我们姑且不论,但这方铮未禀明兵部,就率军出征是事实吧?” “父皇,我大楚国律,凡我大楚国之军,跨州郡调动,必须得到兵部的许可,否则行同谋反。” “父皇,这方铮未经兵部允许,擅自领军出城,其罪不可赦。儿臣恳请父皇将方铮此贼拖出去斩首,以警天下!” 听到这的方铮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石熙那老家伙只不过想让项禹狠狠收拾我一顿而已,以解他心头的怨气。 可你项渝小子更狠,居然直接想要老子的命。 可是这项渝话音刚落,那李泰就上前:“三皇子,方铮此番出征,老夫早就知晓,只不过方铮曾对老夫说,那并州的贼寇太过厉害,这武卫军千里迢迢赶赴并州,唯有出奇才能制胜。” “故而老夫将这事暂且按了下来,所以,三皇子说方铮私自出征实乃无稽之谈。” “李泰老匹夫,你……你……”项渝气得话都说不起来。 见此,徐伦也是上前一步:“陛下,这方铮出征一事,老夫的确知晓,但为了不想动静闹得太大,使得并州的贼人有所察觉,故而央求李大人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陛下如果因为老臣未将此事保报于陛下而动怒的话,所有的罪责老夫愿意一力承担。” 项禹一声不吭,其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跳动着,他明白,从今天起,除了这徐伦,恐怕这兵部尚书李泰也将牢牢地站在方铮的那一边。 虽然自己已经百般打压这方铮,可如今看来,这混蛋在这朝堂之上,越来越如鱼得水。 难道朕真的不能阻止这方铮成为这大楚国的权臣吗? 看着面色越来越阴沉的项大禹,徐伦朗朗道:“陛下,这方铮为保我大楚安宁,领军千里至那并州剿寇,其功劳赫赫。” “陛下乃一代明君,自不会置武卫军众将士的赫赫功绩与不顾。老臣恳请陛下降恩,重赏这有功之臣。” “爱卿言之有理。”项禹点点头。 …… 公允地说,对于此次武卫军剿匪所立下的赫赫功绩,项禹的赏赐是厚重的。那张承,洪亨,胡锰,杜鹏四人皆是官阶升了一级。 而那并州知府魏承恩,不但官阶升了一级,更是被项禹降旨来京叙用,只等那开春过后,那新任的并州知府上任,这魏承恩即可上京。 而至于整个武卫军,更是得到了四万辆银子的封赏。其中,受到赏赐最为微薄的应该属于那柳莺儿,虽然她所立下的功绩丝毫不亚于那五人,只可惜的是,身为女儿身的她注定不能被赐官,因此,只得到了纹银五千两的赏赐。 不过他们这些人可都算是好的,在这并州剿寇一役中,这功劳最大的方铮,却是一无所有。 不过,这又怎么样?如今的方铮已经日显峥嵘,恐怕天下之间,已经鲜有人能阻止他的了。 第二二零章项烨要成婚了 在大半个月前,武英军的士卒护送商贾的商队在行至并州地界的时候,遭到一伙贼寇的袭击,最后无一幸免。 在闻听这一噩耗之后,南安城所有的商贾都震惊不已。可是如今,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可是去找武英军护送商队的商贾不但没有减少,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试问这是为什么?看那在并州遇害的商贾,其损失不但全额得到了补偿,而那大楚光禄大夫,宣威将军兼户部礼部右侍郎的方铮竟然亲自登门祭奠。 更者,为了惩凶,这方大人居然率领武卫军将士千里迢迢,赶赴并州,将那伙万恶的贼寇彻底剿灭,终使得那枉死者能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为商贾者,能得此厚遇,此生虽死无憾也。 可好消息远不止于此,方铮已得到汇报,那并州的商贾吴掌柜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杜鹏托付他转卖的从盘牛山贼寇老巢所缴获的贼赃所变现的银两,第一批业已运到了南安商会。 而对于这些银两,方铮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以后,在适当的时机,由南安商会负责,将之分发给武卫军的将士们。 …… 大皇子项骏的府邸中。 “唉,这方铮之大才,我邱懿拍马亦难及呀!”身为项骏智囊的邱懿长叹不已。 “是呀,这方铮之才,天下恐怕罕有人能及。”就连那心高气傲的项骏看到这一切之后,也是自叹不如。 …… 而在方铮方大人的府中。 “侯爷能光临寒舍,真让方铮蓬荜生辉呀!”方铮笑呵呵道。自从那番邦入朝一事解决之后,忠靖侯项烨也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向项禹提出了提高匠人身份和待遇的奏章,并且获得了项禹的许可。 如今,这大楚国,继商贾的地位提升之后,这匠作之人的地位也是大大提升。对了,那个曾经因为让自己的儿子讨不起老婆而羞愧不已,准备去突厥搏一搏的铁匠刘老二,如今也因为这地位和待遇的提升,终于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娶了一个漂亮儿媳妇。 如今的大楚南安城,一旦说起这忠靖侯项烨,所有的匠作之人无不是赞誉有加。 而对于项烨能收获这众多匠作之人之心,方铮当然也是开心无比。只是稍稍有点有点奇怪的是,这忠靖侯今天为何登门拜访自己。 “对了,方铮,你脸怎么了?”看到方铮有些青紫的面庞,项烨纳闷不解。 “这个嘛……是我不小心磕的。”方铮捂着自己发疼的面颊,恼怒不已。自己当初在并州的时候,只不过想让那贼婆娘听话,才用有什么玉珠的话来诓她。 可没想到,那贼婆娘居然记住了,在回到京城之后,就向自己索要那玉珠。想那玉珠之事,本来就是自己胡诌的,自己哪里能拿得出来? 可谁曾想到,这贼婆娘知道自己被骗自己,居然恼羞成怒,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这么一个的纪念。 对了,待会叫阿秀到城东崔掌柜的玉器铺子那去一趟,将这贼婆娘欠下的帐给结一下。 “方铮,我问你,这真的是磕的?”项烨忍俊不已。 方铮恼了:“侯爷,你管我这到底是不是磕的?我来问你,你来我这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这个……”项烨含糊其辞,只是那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异常的古怪。 见此,方铮乐了:“侯爷,方铮承侯爷厚恩已久,如今侯爷如若有烦心事,大可以告之方铮,方铮定当效那绵薄之力,绝不推诿。” 项烨大喜:“当真如此?” “绝无半点虚妄之言。”方铮悠闲地端起了茶盏。 “方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本侯爷也就不客气了。”项烨咬咬牙:“方铮,我想……我想让你做我的傧相。” “侯爷要让方铮做你的傧相?”方铮一愣。 面色古怪的方铮看着项烨的那张通红的俊脸,慢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方铮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但不知侯爷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 当听到这,项烨的脸上也浮出了幸福的笑容:“方铮,实不相瞒。项烨喜欢的那位姑娘乃是礼部尚书沈度之女沈清芷小姐。” 礼部尚书沈度之女沈清芷? “没错,就是他。”项烨美滋滋回想道:“方铮,你也知道,上次我与三皇兄发生争执,那沈尚书也曾帮了我一把。为了表示感激,我特意登门去拜访他。” “而在沈尚书的府上,项烨不巧遇见了那有沉鱼落雁般模样的沈清芷小姐……” “侯爷,暂且打住。” 方铮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额头:“侯爷,如果方铮没记错的是,上次的番邦入朝之事距今才过去不到两个月,而你登门拜访沈尚书,结识沈小姐,充其量,也不会超过两个月的时间。” “侯爷,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你就喜欢上人家沈小姐,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这……这也太心急了点吧?” 项烨一脸的不悦:“方铮,你这是什么话?我项烨与沈清芷小姐既然两情相悦,那这携手齐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又岂能说什么太过心急?” “少来。”方铮毫不犹豫地揭穿对方的谎言:“侯爷,既然那沈清芷小姐心属你,那想嫁给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那身为沈清芷小姐之父的沈度,又怎么忍心看到你与他之女相识不到两个月,就肯放心将女儿交给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铮朝项烨挤挤眼睛:“侯爷,老实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那沈度不再阻拦你和他女儿的婚事。” “这个……这个……”此时的项烨显得异常的尴尬:“方铮,假若那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恐怕那沈度巴不得早点将女儿嫁给我。” 什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听到这的方铮,‘噗呲’一口茶水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方铮强忍着笑意,朝项烨拱拱手:“侯爷果然厉害,方铮佩服。” 项烨也有些恼了:“佩服就不必了。方铮,你老老实实说,我项烨成婚那日,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傧相?” “侯爷一向对方铮恩重如山,如今这点末要求,方铮岂能不应允?”方铮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对了,侯爷,这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如果令堂秦夫人未至的话,实乃不孝。” 项烨微笑而道:“方铮,你尽可放心,我前几日已差项烨赶回岳州,将母亲接至南安城来。” 方铮点点头:“那方铮就放心了。” …… 在得到方铮的应允之后,项烨终于满怀喜悦地离去了。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当自己离去之后,方铮脸上的笑容居然慢慢消失了。 忠靖侯居然要成婚了?想想这忠靖侯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可他居然也要成婚了。可自己,如君都已经二十有六,可却依旧是寡家孤人一个。 惜灵,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在一起呢?疲倦万分的方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张俏丽的面孔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第二二一章天山脚下 出了大楚国,一路向西,在那极尽之地,有一座巍峨神秘的高山,名为天山。而在天山脚下一带,则居住着一个游牧民族,人们称之为回纥。 这回纥人逐水草而居,其最高统治者就是那最为尊贵的回纥可汗。 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呜-’短促的号角响起,紧接着蹄声隆隆。只见数十个身材魁梧的骑士娴熟地驾驭着身下的骏马,如风一般席卷而过。 而在这数十个骑士之中,有一个无比雄壮的男子一马当前,将那众多的同伴远远地抛在脑后。 “嘶——”一声激烈地长鸣。他身下地宝马倏然止步。。与草地顿成九十度仰立,狂鸣不已。图索佐巨大地身形如落叶般粘在马背上。未见一丝晃动。 冲至终点的男子猛扯缰绳,顿时,骏马长嘶,前腿腾空翘起。可是这骏马几乎已经要人立而起,可那骑士的伟岸身形却犹如落叶般紧紧地黏在马背上,未曾有丝毫的晃动。 “好好好。”看到男子如此精悍的骑术,围观的回纥人齐齐叫好。 虽然轻松地夺得了第一,可是男子却意犹未尽。只见他取下背上的弯弓,拉圆。 ‘嗡!’的一声弓弦响起,那箭矢仿佛闪电般划破长空,直刺云端。‘啾’的一声凄惨悲鸣,空中一只疾速飞行地大雁,如同一块坠石般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好好,不愧是乞力古将军。”围观的回纥人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 广阔美丽的大草原上,一个个的白色毡包星罗棋布,而其中有个最为硕大的,格外的引人注目。看着这硕大的毡包之顶,那代表着权势和威严的金色王旗正迎风招展。 想必看到这,大家已经猜出了八九分。没错,这就是回纥的王帐,是回纥最为尊贵的回纥汗所居住的王帐。 这王帐之内,一个梳辫盘髻的魁梧回纥人面色铁青,那凶恶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一个回纥人。 面对着这个回纥最为尊贵的人,那个跪倒在地的回纥人则是战战兢兢,连头也不敢抬。 这回纥汗没法不动怒,自己派往大楚朝觐的使团正使阿布思不但被大楚国的皇帝项禹令人枭首,就连副使巴图尔在内的五十名回纥的勇士,也被这该死的大楚国人尽皆杀戮。 而唯一幸免的就是此时跪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叫做仆骨的家伙,这个家伙在该死的大楚国人屠戮我回纥勇士的时候藏了起来,最终捡回了一条性命。 为了逃避大楚国人的抓捕,这仆骨战战兢兢地躲藏了一个多月,直到风声渐平,才敢赶回草原,才将这一切告诉自己。 回纥汗阿史德咆哮不已:“该死的大楚国人,我回纥可汗阿史德对着真神发誓,一定要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阿史德,仆骨的身体抖若筛糠:“尊贵的汗,仆骨可以下去了吗?” “可以!”阿史德瞪着猩红的眼睛点点头:“来人!” “是,尊贵的汗王!”随着应答,俩个魁梧的回纥兵士进入了这王帐。 回纥汗阿史德一脸厌恶地看着仆骨:“你们俩个将这个回纥的懦夫拖出去砍了。” “是。”俩个回纥的兵士立刻上前,架起仆骨的胳膊,就朝外拖去。 “可汗饶命,可汗饶命。”虽然仆骨哀求不已,可是阿史德却不为所动。 “啊!”顷余之后,那外面传来了仆骨最后的一声惨叫。 “来人,给本汗将乞力古将军唤来。” …… 阿史德冲着自己的爱将点点头:“乞力古将军,这大楚国人居然敢屠杀我回纥的使团,这分明是不将我回纥放在眼里。乞力古将军,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那雄壮犹如山岳般的乞力古眼中闪着饿狼一般的光芒:“回伟大的汗王,这该死的大楚国人杀害我回纥的使团,实在是穷凶极恶。如果我回纥依旧不吭一声的话,恐怕我回纥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尊贵的汗王,乞力古请求您,让乞力古带领我回纥的勇士南下,好好地教训一下这该死的南人,让这些该死的南人知道,我伟大的回纥人的尊严是不可冒犯的。” “好,这才是我伟大的回纥勇士才该有的样子。” 阿史德满意地点点头。 “尊贵的汗王,乞力古这就去准备,十日之后,就可出征。”说完之后的乞力古就走。 阿史德挥手:“乞力古将军,且慢。” 乞力古回首:“尊贵的汗王,您还有什么吩咐?” 阿史德摇摇头:“乞力古将军,虽然本汗也恨不得立刻发兵,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些该死的大楚国人。但是乞力古将军不要忘了,这眼看就要入冬了,而我回纥的战马这段日子掉膘掉得厉害。” “所以,乞力古将军,本汗以为,在这个时候兵发大楚,不是最佳的时机。” 乞力古急了:“那尊贵的汗王,您的意思是我们就不找那该死的大楚国人报仇了?” 阿史德大怒:“混账,这大楚国如此藐视我回纥,此仇如若不报,我回纥人将被天下人耻笑为无能懦夫。” “乞力古将军,你不要忘了,这大楚国人虽然无能之至,但毕竟国富民多,极其的难缠。否则,那些该死的突厥人也不会和大楚签订和约。” 说到这的阿史德,眼中闪现一丝寒光:“乞力古将军,那该死的大楚国辱我回纥,本汗决计要发兵报复,但是必须要等来年过春之后,那水草繁盛之时。” “到那时,我回纥的战马必将被养得膘肥体壮。而只有那样,我回纥的勇士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而只有到了那时,才是我回纥的勇士南下,去教训这该死的大楚国人最佳的时机。” “尊贵的汗,您才是我回纥最为聪慧之人。乞力古一切听从伟大的汗的吩咐。”乞力古心悦诚服,他谦卑地弯下了自己的身体。 …… 由于这滔天的怒意,回纥人已经决定在开春之后,将战马养得膘肥体壮的时候,率军南下,好好地教训一下大楚国。 可是对于这个要不了多久,即将到来的危险,偌大的大楚国居然是无一人得知。 第二二二章寒冬将至 在那充斥着金戈铁马般的豪壮之气的乐曲之中,仿佛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正在徐徐拉开。曲终于奏罢,可那气壮山河的恢弘之音却依旧在项禹的耳边萦绕,久久不愿散去。 “神曲,此真乃神曲。申先生,朕想知此曲所唤何名?究竟是何人所作?”项禹微笑着看向那有着大楚抚琴圣手之称的申万沙。 “禀陛下,此曲名为《秦王破阵乐》,所作之人正是我大楚国如今炙手可热的一代俊才方铮方大人。” “又是那方铮?”当再次听到方铮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本一脸喜悦之色的项禹不禁眉头紧锁。 “陛下,这方铮为人谦逊,性格秉善,更有着那绝世之才。我大楚国能有此大才,乃陛下之幸,乃百姓之福。可微臣为何观陛下,好似不待见那方铮?” 项禹勉强笑笑:“申先生,朕承认这方铮的确是有薄才不假。但其为人却太过桀骜,曾数次险酿成大祸。如果不是朕宽宏,早已重责于他。” “申先生,朕如此厚遇这方铮,又其能说朕不待见他?” “陛下……” “好了,申先生。”项禹重重地挥挥手:“申先生,朕与你虽为君臣,但朕在心底却一直将你当做那知心好友来看待。” “申先生,你千里迢迢,从那豫州来看朕,朕甚慰。又何必扯到那方铮的身上,徒增不快?” “是,陛下。”申万沙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看来,徐大学士说的对,这陛下虽为一国之君,但这胸襟实在太过狭隘了,为一己之私冤,宁愿置一旷世之才而不用。 这申万沙乃是大楚朝抚琴圣手,此番是因为自己的弟子项烨即将大婚而匆匆赴京的。这申万沙与方铮相识于豫州的元浦县。 昔日,与那鑫月坊的花魁林仙儿的琴技比拼之中,那方铮以《霓裳羽衣曲》和《秦王破阵乐》两曲深深地震撼了申万沙,让申万沙惊作其才。 在这之后不久,方铮就紧随项烨赶赴岳州。这申万沙本以为这方铮会销声匿迹好一段时日,却不料这方铮却犹如那出土的宝珠,无人能遮掩其光芒。 灭弥勒邪教,提新赋税论,惩江湖匪寇,在加上几个月前,傲然面对那番邦之使,使得大楚国体不失。 这一桩桩的功绩不但震古烁今,更使得方铮的大名名扬天下。 方铮,你也算可以的,尽管陛下百般打压,也不能阻止你峥嵘日显。 方铮,老夫真的想看看,你方铮日后到底能走多远。想到这的申万沙,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 “阿秋!”方铮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少爷,马上就要入冬了,可你怎么还穿这么单薄的衣衫,怎么不给自己加件厚实的?万一病了怎么办?”阿秀撅着嘴,朝方铮递过来一件厚实的衣衫。 方铮咧嘴笑笑,接过阿秀递过来的衣衫:“我就知道,在我们家中,阿秀对我最好。” “咦?怎么这么合身?阿秀,你是从那家成衣铺子买的?这手艺不错吗?”方铮一面将衣服给穿上,一面称赞不已。 看着撅着嘴的阿秀,方铮笑了:“好了,阿秀,少爷不和你开玩笑了。少爷知道,这衣衫是你阿秀自己做的。少爷知道,我家阿秀一向是心灵手巧。” “少爷就会哄人。”阿秀忍不住‘噗呲’一笑。 “方公子!”就在这时,又一声轻微的欢呼声传来。 闻听,方铮连忙扭过头去:“对了,仙儿姑娘,如今天冷了,千万不要忘了给自己加件衣衫,否则病了可就不妙了。” “咦?仙儿姑娘,你手里拿着什么?”方铮纳闷不已。方铮分明发现在林仙儿的手中,同样有着一件厚实的男子的新衣衫。 “这个……这个……”看着早已经披上新衣衫的方铮,林仙儿的眼中出现一丝失落。 只见那阿秀一把从林仙儿的手中拿过衣衫,惊讶不已:“呀!仙儿姐姐,想不到你的手居然这么巧?居然能作出这么漂亮的衣衫来?” 顿时,林仙儿的脸红了:“阿秀妹妹,你就别取笑姐姐了,姐姐哪有那么手巧?这是姐姐从成衣铺子买的。” “买的?给少爷买的?”阿秀的声音故意叫得很大。 “嗯!”林仙儿的声音却是异常的低微。 “阿秀妹妹,姐姐不知道你已经给方公子做了衣衫。如果姐姐知道的话,就……就不买了。” 阿秀笑了:“仙儿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做了一件衣衫,就不再需要新衣衫了,难不成少爷就只能穿一件衣衫?少爷,你说对不对?” “哈哈哈!阿秀说得对。这新衣裳岂有嫌多的时候?”方铮哈哈大笑:“仙儿姑娘,既然这是你的好意,方铮收下了。” “阿秀心灵手巧,仙儿姑娘秀外慧中,我方铮能得到你二人的关心,是方铮的福气。只是想想,如果那娘们能学得你们一半的好的话,我就更开心了。”方铮摇摇头,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噗呲’,不管是阿秀,还是林仙儿,听到这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虽然方铮没有明说,但她们谁不知道方铮嘴中,让他头疼的娘们是谁? 而正得意洋洋数落柳莺儿的方铮,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凉气。方铮抖索着身体,缓缓回头,谄笑不已:“莺儿,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柳莺儿面色冰冷:“就在你方铮狗贼骂我的时候。” “这个……这个……莺儿,你切莫生气,听我解释,这是误会,这都是误会!”方铮一面陪着笑脸,一面朝后退去。 柳莺儿冷笑不已:“误会?方铮,你方才骂我骂得那么开心,眼下居然说是误会,方铮你是不是将我当傻子?” “莺儿,别动怒,千万别动怒,我承认是我嘴贱,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了!莺儿,只要你不生气,过段时日,我多给你买点胭脂水粉。” “给我买胭脂水粉?方铮你还想骗人?我问你,你上次答应我的玉珠呢?” “这个……这个……”方铮撒腿就跑。这所谓的玉珠是自己为了这娘们答应自己的要求,诓她的?自己哪有什么拳头大小,晚上能发光的玉珠? 自己从那并州回来之后,早就因为这玉珠一事给这婆娘好生一顿揍了。可没想到这婆娘,直到现在,居然还不肯忘了这事。 “方铮狗贼,哪里逃?”大怒不已的柳莺儿当下就追了下去。 第二二三章人间至美 忠靖候项烨的府邸,此时张灯结彩,呈现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而此时的方铮正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到来的尊贵的客人。 今天虽然是项烨大婚的日子,但是由于他今天的身份是那新郎,不可能亲自来招呼每一个到访的客人,所以这光荣的使命只有由作为项烨傧相的方铮来承担。 “高大人,今日忠靖候大婚之日能得到高大人的恭贺,真是荣幸之至呀。高大人,这边请!”看着到来的吏部尚书高珑,方铮显得殷勤不已。 “方大人,客气了。”高珑微微点头,一脸的满足样。 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平时总是琢磨着坏主意,捉弄文武群臣,而眼下看到这混蛋向老夫点头哈腰的样子,心中别提有多惬意了。 “石大人,您可来了,欢迎欢迎,这边请。”刚刚招呼完吏部尚书高珑,这刑部尚书石熙也来了,方铮连一口气也不敢喘,再次殷勤地招呼起来。 “方大人如此热诚,真让老夫惶恐呀。”面对热情无比的方铮,这石熙却是面色冰冷。 他奶奶的,感情你老小子直到现在还记仇呀?虽然心中已经暗暗咒骂了这老小子不下一百遍,可是方铮的脸上却依旧是笑容灿烂。 没办法,只因今天是项烨的大喜之日。 …… 一个个的客人招呼下来,方铮也是感到自己腰酸腿疼不已。当然,这可不完全是不住地向到来的客人点头哈腰而累的,这最主要的是被人给揍的。 可是虽然自己被揍得很惨,可不但不能表现出一点的怒意来,而且还得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样子来。 想想在后世,给新郎做伴郎,去迎亲的时候,只要舍得多多发红包,就能将女方的那些烦人的家伙统统给打发了,顺利地迎娶到新娘。 可是在这个时代,不但新娘的兄弟姐妹,姑姨叔伯需要用喜钱打开,就连那只要和新娘沾上半点关系的丫鬟仆役之类的,一看到迎亲的队伍,也是乐呵呵地伸出手来,在不拿到喜钱之后,绝不肯将路给让开。 可这还不算,要想将新娘带走,还得被新娘家的一帮妇人用缠着麻布的棒槌殴打,寓意她们对新朗带走新娘的不满与愤怒。 娘的,做傧相居然女要代替新郎官被女方的女眷殴打?老天呀,这是哪门子的习俗?平白挨一顿揍的方铮哭笑不得。 今天在这项烨大婚之日,担任主婚人的正是那德高望重,有着大楚国第一智慧人之称的文华殿的大学士徐伦。 “一拜天地!”随着徐伦高昂的叫喊之声,项烨和那身材娇柔,貌美如仙的沈清芷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这二人朝着那高座的项禹,秦夫人还有那户部尚书沈度夫妇行跪拜之礼。 “好好!”项禹眉开眼笑,只是眼角却不时地看看那眉宇间充满喜色的秦夫人。 “夫妻交拜!”这二人面朝对方,深深行那夫妻之礼。 “礼罢!”随着徐伦话音的落下,意味着这项烨和任清芷已经真正结为了夫妻。而接下来,就是众宾客开怀畅饮之时。 “沈老弟,这忠靖候性格温良,相貌俊朗,才学过人,而令千金则是温柔娴雅,貌美如花。这二人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能够喜结连理,真是羡煞旁人那!” “来,为此喜,老夫敬你一杯。”徐伦微笑着朝沈度敬酒。 “谢徐大学士吉言。”被说得眉开眼笑的沈度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这二人说得热乎,方铮也忍不住凑上前去:“徐大学士,您说错了,如今的沈大人可不是单单女儿出嫁之喜,那可是双喜临门呀!” “双喜临门?方铮,此话怎讲?”徐伦一愣。 方铮冲徐伦挤挤眼睛:“徐大学士,这沈大人嫁女是一喜,可这沈大人家如今添丁入口又是一喜。这加起来,不就是双喜了吗?” “添丁入口?”徐伦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地笑:“没错,沈老弟要不了多久,就将添一外甥或者一外甥女,这不是双喜又是如何?” “徐大学士,怎么也拿老夫开玩笑?”沈度的脸臊得通红。 徐伦微笑摇头:“沈老弟,这情窦之中的少男少女一旦两情相悦,就算做出些许逾越礼制之事,也是情有可原,沈老弟,你何必如此害臊呢?” 说到这的徐伦瞟瞟方铮:“况且,如果真的要怪罪的话,就应该怪罪另一人。就是那人的一句‘生米成熟饭之说’才使得这少男少女之间,出现了太多的情不自禁之事。” “方铮,你说老夫说的对不对?” “哈哈哈!”听到这的沈度也是放声大笑。这方铮的生米熟饭之说,恐怕在南安城,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着一脸尴尬模样的方铮,沈度也打趣道:“方铮,你何时要与那佳人缔结朱陈,可不要忘了通知老夫,老夫原为你二人作那主婚之人。” 徐伦也是连连点头:“是呀,方铮,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看着取笑自己的这二人,方铮老脸一阵发烧:“徐大学士,沈大人,你们慢慢聊,方铮就不打扰了。” 这偌大的喜堂,热闹非凡。 那昭武校尉肖炎,御史大夫陶宇,礼部左侍郎卢弘,承奉郎杜书玉,皆是和方铮同甘共苦过之人,如今在项烨的大婚之日,能和他们再次汇首,方铮也觉得开心许多。 朝堂之上,自是勾心斗角不已。但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好像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彼此的恩怨,纷纷觥筹交错,共享这人世间最美妙的时刻。 “对了,大皇子,今日是忠靖候的大喜日子,怎么没看见那四皇子?”方铮皱眉。今日在项烨大喜的日子。凡是和项烨熟识,收到项烨喜帖的人都已经来了,可唯独没有看到那四皇子项渝。 “方铮,今天是四弟大喜的日子,提那个蠢货作甚?”说起项渝,项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第二二四章最后的光棍 只见那项骏的智囊邱懿面向方铮:“对了,方大人,我邱懿一向自以为聪慧过人,足可配称才学之士。可再遇到你方铮之后,我邱懿所谓的才学和你方铮比起来,差远了。” 方铮摇头: “邱先生,你过谦了。这术有专攻,学有所长。我方铮会的,可能你邱先生不太精。可是你邱先生所擅的,方铮也可能知之甚微。” “邱先生,古人也曾说,这生有涯,这学无涯。只要肯学下去,迟早能到达那学究天人的地步,又何必妄自菲薄?” 邱懿一声厉喝:“方铮,我邱懿承认你所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但问题是,我现在已经等不及。如果不能堂堂正正打败你一次,我邱懿这辈子都恐怕会寝食难安。” “方铮,今日有没有胆子和我比试一番?” 看着如此执着的邱懿,方铮唯有苦笑:“既然邱先生都如此说了,方铮再拒绝就不地道了。那邱先生,方铮请问,你想与我比试什么?是否准备用那行酒令来比试吟诗诵对?” 姓邱的,也许你在吟诗诵对上是有所擅长。但你根本不会明白,在伟大的剽窃者的面前,什么他娘的都是浮云。 “不,方铮,对那吟诗诵对,邱某的确是懂一点,但你方铮方大人恐怕也未必会差。所以,邱某决定换一个比试的方法,不知你方铮可否应战?” “换一个比试的方法?是什么方法?”方铮好奇。这酒桌上,不比那行酒令,还能比什么? “很简单,方铮,邱某想和你比拼酒。” “想和我比拼酒?”方铮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慢慢地浮现一丝笑意。 想和自己斗酒?方铮差点没乐得笑出来。要知道,迫于工作和学习的繁重压力,很多的人都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方铮也亦是如此。 也许你邱懿的酒量还算不错,但你如果以这个时代人的酒量来衡量我方铮的话,那不但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方铮的料想一点也没有错,两坛酒下肚,方铮方才感到有点头晕,可是那邱懿早已烂醉如此,趴在桌上,拉都拉不起来。 “哈哈哈!”方铮发声狂笑,顿时,高手风范一览无余。而那大皇子项骏看到此,也唯有不甘地咬着牙。 该死,这方铮难道真的没有弱点吗? …… “什么?你老胡也要娶婆娘了?”当那五大三粗的胡锰扭捏着,告诉自己,自己也准备娶亲的时候,方铮的眼睛都要掉了下来。 项烨能够成亲的确让方铮感到高兴,方铮也是发自内心地向他表示了祝贺。只是在高兴之余,还有一点点的失落,这项烨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可他都成亲了,让自己这个年纪比他还大的人情何以堪? 和自己相加至深的那些人,卢弘,陶宇叔侄俩,本来就早已成家。而那肖炎,武艺高强,心高气傲,看样子,他这辈子都不想娶媳妇。 柴洛,杜书玉年纪尚轻,短时间内,不成亲也没人会说什么。 而唯有胡锰这个夯货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大。一想到这个夯货如此还是光棍一个,方铮那脆弱的心也稍稍感到好受些。 可是如今这个用来安慰自己的夯货居然说要成亲了,你说气不气人? 一想到每次徐大学听说自己已经二十六岁时的古怪眼神,方铮就更是恼羞不已。 “胡锰,是哪家瞎了眼的姑娘,居然会看上你这个蠢货?” 方铮充满嫉妒地说道。 顿时,胡锰不乐意了:“我说大人,你埋汰我可以。可是你怎么能埋汰我的凤儿?” “大人,我可告诉你,我的凤儿在这京城,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一说到那凤儿,一脸幸福样的胡锰嘴都笑得咧开了。 凤儿?听这名字,果然是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般的大美人。可这样的一个大美人,怎么会看到上胡锰这个夯货。 难道这个世上的美女偏偏喜欢做那鲜花插在牛粪上之举?或者说胡锰这坨牛粪,虽然造型差了些,但是内涵深了些? 深深的嫉妒之下,方铮异常的不甘:“对了,老胡,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我也好早点为你准备一下。” “谢大人。”胡锰大喜,连忙将自己选定的婚期告诉了方铮,并和方铮讨价还价,索取了一大堆的财物。 索取那么多财物做什么?笑话,我胡锰已经发誓追随大人,忠贞不二,那就意味着我胡锰就是他方铮的家臣。 而既然家臣想要成亲,这开销不找家主找谁? “对了,大人。”胡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人,那柴家的小子和那姓杜的小子,也都已经有了相好的。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他们也要成亲了。” 胡锰好心地劝道:“大人,所以,咱老胡劝你还是早点将贺礼准备好,省得到时候唐突。” “混蛋。”恼羞成怒的方铮一脚踹去。他奶奶的,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一个个去成亲,最后只留下老子这最后一个光棍给你们看笑话? …… 算了,算了,这天要下雨,这老胡迫不及待地想去做那牛粪,老子能说什么?随他去吧! 稍稍让方铮那脆弱的心灵感到一丝慰藉的是,那胡锰嘴中所说的凤儿并不是一个什么闭月羞花的大美人,而是一个相貌一般,而长得更是异常壮硕的妇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腰粗屁股大又怎么了?这说明咱老胡的婆娘是特能生的主。大人,等我老胡的婆娘给我生个十个八个娃的时候。你就慢慢嫉妒去吧!”胡锰哈哈大笑。 “混蛋!”恼羞成怒的方铮又是一脚踹去,还生他个十个八个?你婆娘难道是猪呀! …… 暮去朝来颜色故,光阴荏苒时不来。 随着天气的逐渐变冷,方铮终于第一次看到了那白色的雪花飘飘然从天际洒下。极目远眺,看着这银装素裹的南安城,方铮不禁诗兴大发。 “江山一笼统,井口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好诗,好诗!”吟完之后的方铮不住地摇头晃脑。 ‘噗呲’身后传来了一声笑。 “阿秀,你笑什么?是不是因为少爷的这首诗太好了,吓倒你了?”方铮拽拽身上的大氅,笑呵呵地转过身去。 “好个屁!也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做出如此狗屁不通的诗来。”身穿一身火红色裘衣,显得异常俏丽的柳莺儿一脸的不屑。 方铮恼了:“贼婆娘,方才的诗是我脱口而出,自然是差了些。但你也用不着如此取笑与我。我怕我方铮将我真正的才学一展现,吓倒了你。” 柳莺儿撇撇嘴:“吓倒我?方铮,你好大的口气,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本事,就做一首像样的诗,看能不能吓倒我?” “来就来,贼婆娘,给我听好了。”方铮清清喉咙:“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方铮笑嘻嘻地问道:“贼婆娘,你看这如何?” “……”柳莺儿张口结舌。虽然她柳莺儿只会舞弄刀剑,不会做诗,但是也能感觉到这首诗听起来非常的美。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方公子做此诗,是不是暗喻这做人不可太骄傲,也许你在这方面胜对方一筹,但或者对方在另一方面胜你一筹?”身着一身白裘的林仙儿看上去真的恍若那仙子一般玉洁冰清。 阿秀鼓掌而笑:“仙儿姐姐不但穿的是白的,而且肌白似雪,而莺儿姐姐穿的却是红的,而身上更是香气袭人。少爷此诗是不是将仙儿姐姐比作那白雪,将莺儿姐姐比作那红梅?” 阿秀喜不自禁:“少爷,你能知道仙儿姐姐和莺儿姐姐的这么多优点,看样子,你平时没有少瞧仙儿姐姐和莺儿姐姐。” “对了,少爷能用一首诗就将仙儿姐姐和莺儿姐姐都夸了进去,可真厉害。少爷,你可真棒。” “……”看着欢悦雀跃,一脸崇拜样的阿秀,再看看那眼神古怪的柳莺儿,林仙儿,方铮一阵恶寒。阿秀,拜托你的想像力不要那么丰富好不好?只不过是一首诗文,你至于整这么多不相干的东西出来吗? 林仙儿羞红了脸:“方公子,此诗的意境虽美,但奈何却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但不知方公子能否再做一首,也好让仙儿好好鉴赏鉴赏?” “没问题。”方铮毫不犹豫。 “腊转鸿钧岁已残,东风剪水下天坛。剩添关楚千江水,压倒秦淮万里山。风竹婆娑银凤舞,云松偃蹇玉龙寒。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吹落琼花满世间?当念叨这时的方铮,心不由一怔。这琼,美玉也!这琼花更是代表着美丽的爱情。可是…… 脑海中,那个婀娜俏丽身影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惜灵,难道你我之间,就只能如此相思下去吗? 第二二五章潘胤父女的伤感 “少爷!”看着黯然神伤的方铮,阿秀脸上的笑容在慢慢消失,林仙儿也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就是那一直喜欢和方铮作对的柳莺儿,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不再言语,直接扭过头去。 漫天的白雪依旧飘然而下,将这天地万物覆盖成一片白色。 …… 潘惜灵伸出一只手,让洁白之雪悄然地滑落在自己的手心之中,最后默默地注视着它化作那雨水而去。 “老天爷,你能否告诉我,这彼此相爱之人,却为何不能走到一起?”潘惜灵痴痴而语,当想起那张始终带着无比真诚笑容的脸时,两行清眼泪沿着白皙娇嫩的面庞慢慢滑落。 看着默默站在大雪之中的潘惜灵,那小丫鬟心生不忍,几次都欲出去劝阻,可是都被潘胤给用眼神给狠狠制止住了。 “小云,你还是先下去吧!”潘胤轻轻地吩咐道。 “是,老爷。”小丫鬟应答了一声,然后连忙退了下去。 看着那雪中伤心不已的潘惜灵,再看看这里长吁短叹的潘胤,那潘九咬咬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此,潘胤一声苦笑:“潘九,有话尽管道来,难不成你还怕老夫怪罪于你?” “是,丞相大人。潘九终于决定据实以告:“丞相,昨天,府上又有几个人提出请辞,不知如何处理?” “又有人提出请辞了?”潘胤一脸的苦涩:“既然人家不愿意留下来,那再劝何益?应允,统统应允了吧!” “统统应允?”潘九急了:“丞相,这可是我们丞相府第四波的人提出辞呈了,如果再让他们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堂堂丞相府还能留下几个人?” “堂堂丞相府?”潘胤一声苦笑:“潘九,你以为如今的这里还是当年的丞相府吗?老夫告诉你,如今的这里只是一栋被人遗忘的宅院而已,而里面住的则是一对被人遗忘的可怜父女而已。” “丞相,万不可这么想,虽然如今您被陛下罢黜,但谁能说,它日,陛下不回再次启用您?” “陛下再次启动老夫?”潘胤缓缓摇头:“潘九,你太不了解陛下了这个人。就让老夫好好告诉你,这陛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潘九,这陛下虽然看上去聪慧过人,杀伐果断。但实际上,却喜欢眷小恩,忘大义。在明明知道应当机立断之时,却偏偏喜欢优柔寡断。这才使得如今的大楚国变成这番的田地。” “潘九,这为君者需胸怀宽大,需志向高远。可这陛下却偏偏心胸狭隘了一些,总喜欢执着于那睚眦之怨。当然了,在这一点上,老夫也比陛下好不到哪去。” “潘九,你也知道老夫是因为那二皇子项奕之死,惹怒陛下,才遭到罢黜的。可是虽然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可陛下对我的恨意却一点也未散去。” “潘九,这样的陛下能不再继续降罪于老夫,就已经是老夫的幸事。还能指望陛下他再次启用老夫吗?” 潘九咬咬牙:“丞相大人……” 潘胤断然挥手:“不,潘九,我潘胤此时早已不是大楚国的丞相,你再唤乎我为丞相大人已经不合适。潘九,如果你真的想唤乎老夫的话,就唤乎老夫为家主吧!” “是,家主!”潘九抬起头来:“家主,虽然陛下在一日,不能再启用于你。但是如若陛下西去之后呢?” 闻听这话,潘胤的身体猛地一抖,他死死地盯着潘九的眼睛,可是潘九却是丝毫不惧。 “家主,这陛下虽看上去龙精虎锐,实乃用虎狼之药进补所致。家主也须知,作那饮鸩止渴之事,焉能长久?” 听此,潘胤的眼中出现一丝寒光:“潘九,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家主,虽然陛下对此事百般隐瞒。但是这朝堂之上的皆是聪慧之人,又有几人看不出来?。” “家主也知,那吏部尚书高珑的管家正是潘九的远方表亲,那高珑一次酒后吐真言,不巧刚被他听到,于是就告诉了潘九。” 潘胤一声大喝:“潘九,这知道是一回事,说与不说又是一回事。老夫告诉你,一个人如果还想自己的脑袋继续留在脖子上的话,就要管好自己舌头。这不但对你,或者对你的那个表亲都一样。” “是!”潘九低下了头。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些严厉,潘胤缓和了一下语气:“潘九,如果你指望陛下西去之后,老夫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老夫告诉你,那亦是万万不可能的。” 潘九急了:“家主,这是为何?如果陛下西去,无论是哪位皇子登基,会舍得置家主如此的大才与不用?” “大才?”潘胤苦笑摇头:“潘九,你认为我大楚最有才华之人是谁?” 潘九毫不犹豫:“当然是那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徐伦。” “那除了那徐伦之外,还有呢?” “这……这……”潘九不敢言语。 潘胤一声叹道:“潘九,你不愿说,那就让老夫来替你说了吧!如今的我大楚国,除了那徐伦之外,最有才华之人,当属那方铮。” “这徐伦倒也罢了。可那方铮与那老夫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这陛下虽然百般挤压方铮,可是这方铮却依旧渐显峥嵘。” “陛下在一日还可,可如若陛下不在,试问这天下还有几人能制得住他方铮?而一旦到了那日,他方铮又岂会饶了老夫?” “家主,或许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家主也知道,这方铮一向垂心于小姐,只要……” “住口!”潘胤大怒:“潘九,我潘胤虽自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没有无耻到出卖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来乞求苟活的地步。” “他方铮若想杀我潘胤,可以。老夫的脑袋就在脖子上,他随时可以来取,但是如果他想伤害惜灵的话,老夫……老夫做鬼都饶不了他!” “家主,潘九明白了。”潘九黯然神伤。 “对了,潘九,老夫这次被陛下罢黜,已经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潘九,你为人机敏,又有着一身好武艺,如果再继续跟随老夫的话,只会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潘九,去吧,去吧,离开老夫,去为自己搏个大好前程吧!” 潘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家主对潘九恩重如山,潘九此生都未必能报。如今,家主蒙难,正是需要潘九效劳的时候。如果潘九此时离开,枉为人也。” 第二二六章冬日里的温馨 虽然外面白雪飘零,可是屋里,那正‘啪啪’作响的火盆却使得这里一片暖洋洋。 方铮轻轻自己的喉咙:“相传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 ……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方铮抿了一口茶,摇头晃脑不已。 本来呢?这是因为方铮冬日里显得无聊,又实在受不了家里那几个女人的折腾,故而准备将后世的那本家喻户晓的书籍随便拿出几段来来说说,让这几个女人解解闷。 可是没想到这本打算随便说说的东西,一旦开了口子,便再也没有刹住的时候。从此呢?每天的固定时候,方铮都将得充当一会说书先生。 不过呢?你也别说,这《红楼梦》一书不愧为华国四大名著之首,方铮的一番娓娓道来,让三女听得如痴如醉。 听到那曼妙之处,笑魇如花。听到那凄怆之处,唏嘘不已。 “方公子,请问此书乃何人所著?”林仙儿柔声问道。 “仙儿姑娘,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方铮冲林仙儿拱拱手,一副丝毫不以为耻的模样。 “少爷真厉害,居然能写出这么好看的故事来。”阿秀看向方铮的眼睛直冒星星。 “切!”柳莺儿冷哼一声:“就他?阿秀妹妹,你也太高看这狗贼了。依我看,这十有八九是他从那剽窃而来的。” “剽窃而来?”方铮勃然大怒:“贼婆娘,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剽窃谁的?有本事的,你将他找出来。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样?”柳莺儿冷笑不已。 否则的话,怎么样?方铮虽然知道,就算这柳莺儿将这大楚国的每一块时候都翻个遍,也不可能将那曹老先生找出来。 但问题是就算那样,你又能拿她怎样?任你能言善辩,任你巧舌如簧,但如果让你碰到一旦恼羞成怒,就要拳脚相加的人,最明智的办法还是趁早避而远之。 唉!这耍嘴皮子的最好永远也不要和那动拳脚的人杠上。 林仙儿微笑而道:“对了方公子,此故事如此之美,不知方公子构它,花了多少时日?还有,方公子,难道,你就没想到将之付梓成册,以让天下之人共品赏?” 方铮故意叹了口气:“仙儿姑娘,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仙儿姑娘硬要问方铮构这故事花费了多少时日,说真的,方铮也不知。” “至于那付梓成册,让天下之人品赏。仙儿姑娘,你也知道,我方铮向来是淡泊名利之人,只将此当做那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岂会考虑那么多?” “不愧是少爷,真厉害。”如果说此时的阿秀眼中只有一个表情的话,那只有崇拜了。 柳莺儿冷哼一声:“虚伪之至,无耻之至。” 林仙儿连连点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真不愧是方公子,如此佳句居然能信手拈来。” “仙儿姑娘过奖了。”方铮喜形于色。他奶奶的,想不到做剽窃者居然是如此的大有前途。 “对了,方公子所构的这故事甚是精彩,仙儿以为如果将之付梓成册的话,必然购者如云。” “哦!”方铮点点头,努力装出不为所动的样子。 林仙儿继续道:“方公子可知在这市面之上,这豆蔻年纪的少男少女偏爱看这恩爱缠绵,郎情妾意之书。只要稍微入得了他们眼的书,这一本可以卖到十两银子开外。” “什么?最差的也能卖到十两银子?”方铮再也坐不住了。 “嗯。”林仙儿点点头:“方公子,以你之才,如果将这故事付梓成册的话,仙儿以为,每本卖出五十两银子应该不在话下。” 我的妈呀!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这一本书都能卖上个五十两,就算只能卖出个千八百册,自己就已经赚翻了。 看到方铮目瞪口呆的样子,林仙儿继续蛊惑道:“方公子可否有意?如若有意的话,此事就交给仙儿来处理好了。” “好好好。”方铮连连点头,原本的那种淡泊名利的高人模样,此时荡然无存。 …… “方大人,老夫又来叨扰了,方大人不会见怪吧?”大楚国抚琴圣手申万沙笑眯眯地看着方铮。 见此,方铮也笑了:“申老先生能登门是方铮莫大的荣幸,又岂能说叨扰二字?” “阿秀,去吩咐厨娘多做几个好菜,我要与申老先生把酒言欢。” “是,少爷。” …… 这申万沙自从上次千里迢迢从豫州的元浦县赶往京城,参加自己弟子项烨的婚礼,至今已有好一段时日了。 要知道,那豫州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就算一壮实的年轻人如此奔波,也有些受不了,更何况申万沙这样一个上了年纪之人。 见此,那无比聪慧伶俐的项烨就连忙要求这申万沙就不能再回去了,就干脆就在这京城住下来,也好让自己好好尽尽弟子之谊。 这项烨不忍让申万沙离去,那项禹为时时能听到申万沙的那无双琴声,也极力挽留他留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与这申万沙只有数面之缘,但方铮却对这位老人颇有好感,也不忍看到这老人受那颠簸之苦,亦是极力劝说他从今以后就留在这京城。 要知道,这京城本来就比那豫州繁花不少,再加上,能和自己算得上是那相交相知之人,绝大多数也正在这京城,故而,在众人的劝说之下,这申万沙终于意动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那项烨更是连忙派柴洛赶往豫州,将申万沙的家眷给接来。 自此,这申万沙终于在这京城安下了身。 而今天,这申万沙之所以频频到方铮的府邸来,其实原因只有一个…… “仙儿拜见义父。”林仙儿对着申万沙娉婷一拜。 申万沙 哈哈大笑:“好女儿,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对了,女儿,这方铮这小子平日里没有欺侮你吧?”申万沙和林仙儿初识于鑫月坊的琴技比拼。虽然申万沙的琴技远胜林仙儿,但依仗方铮那绝世曲谱的相助,这林仙儿才勉强击败了申万沙。 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正是由于那一场比拼,这二人彼此互相敬仰,最终在不久之前,在方铮的煽动之下,林仙儿认曲万沙为义父。 听着申万沙的话语,方铮也乐了:“曲老先生,仙儿姑娘虽然一直住在方铮的府上,可方铮却一直待她如上宾,又岂敢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这样的话,老夫就放心了。”申万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拍方铮的肩膀,对准其的耳朵,压低了声音。 “方铮,你知道吗?老夫与其听你说待仙儿如上宾,更宁愿听你说你欺负了她。” 方铮的身体不由地一抖,而脸色更是尴尬无比:“申老先生,您可真会说笑。” 摇摇头:“方铮,仙儿在你这住了这么久,可却始终不愿离去。这其中究竟是何意,以你方铮的绝顶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 “……”方铮无言以对。 “方铮,老夫这辈子从来不求人,如今为了仙儿,老夫宁愿降下身段,恳求你你一次。” “方铮,老夫希望你看在仙儿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早日给她一个名分吧!” “方铮,你能答应老夫吗?”申万沙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方铮不敢抬头,只是他分明可以感觉到林仙儿眼中的那淡淡哀怨之色。 “方铮狗贼,本姑娘饶不了你。”那柳莺儿银牙紧咬,只是平白地人感到局促不已。 第二二七章项禹与秦夫人 且不说此时的方铮尴尬无比,就是在忠靖侯项烨的府邸之中,同样也上演着一幕人间至爱之景。 身着便装的项禹看向那秦夫人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温情。可是面对此,那秦夫人的面上依旧是冷若冰霜。 看着这如此尴尬的一幕,那貌美端庄的丽妃笑笑:“姐姐,你与陛下分别十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再次相见的机会。想必此时的姐姐和陛下心中有着万般的话要说。” “姐姐,既然如此的话,那小妹我继续留在这,就是实在不像话了。” “姐姐,您和陛下先聊着,小妹就先告退了。”丽妃莞尔一笑,然后起身离开了屋子,临走不忘替这二人虚掩上那门。 虽然面前佳人的容貌与依旧如十年前一般楚楚动人,但是佳人那鬓角之间的几根白发以及眉宇之间的几道皱痕,都无不向人昭示着,这岁月的冷酷无情。 见此,项禹更是内疚不已:“月儿,朕辜负了你,让你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受苦了。” 秦夫人声音冰冷:“陛下乃万乘之驱,可却依旧能记得妾身的贱名,真让妾身感动不已。” 项禹异常的尴尬:“月儿莫非还恨朕不成?” 秦夫人扭过头去:“陛下乃大楚天子,妾身岂敢?” 项禹也恼了:“月儿,朕承认,当年朕是有愧于你,可是朕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补救。朕其实不希望你能原谅朕,朕只想看你月儿的笑脸是否依旧如十年之前一般倾国倾城,难道月儿你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朕吗?” “月儿,你此次来京城,说明你没有忘记朕,你在心里依旧还是想着朕的。月儿,你知道吗?当听说你来京城之后,朕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变年轻了,就好像重回到了那血气方刚的少年之时。” “朕忘不了朕与月儿你在岳州相识的时日,朕忘不了与月儿你在那花前月下,吟诗诵对, 缠绵恩爱的场景。” “虽然已经十多年了,可月儿你的一颦一笑却始终没有在朕的脑海中去掉。” 说到这的项禹明显有些动容了:“月儿,能否对朕笑一下?只要你在朕的面前再笑一下,朕此刻就算身死也亦然无憾。” 秦夫人的眼睛在不自然地眨动着,很明显,这项禹的一番话语已经打动了她的那颗沉寂了十数年的心。 可是虽然如此,秦夫人却强自压下自己的感情:“陛下多心了,妾身此次前来,只为参加吾儿的婚事,绝非是来看望陛下的。” “陛下,如今吾儿婚事已成,妾身也终于得偿所愿,也该是回岳州的时候了。” “陛下,妾身已感疲乏,如果陛下无它事的话,妾身想就此告退。”言罢之后的秦夫人起身就朝门外而去。 “月儿,你不要走。”项禹急了,连忙唤乎,可是那秦夫人却不为所动。只见那秦夫人一把拉开虚掩的门,就欲出去,可是却冷不防一愣。 “姐姐,陛下当年虽然有负于你!可是姐姐知不知道,陛下这些年不但从未忘记过姐姐,更时刻处在自责之中,哪怕是在睡梦中,更是不忘呼唤姐姐的名字。” 丽妃苦苦哀求:“姐姐,陛下能做到如此地步,足见陛下对姐姐的真心。难道这都不能打动姐姐的心,让姐姐原谅陛下吗?” 虽然此时那一颗冰心早已被融化,但这秦夫人却还是硬起心肠:“丽妃娘娘,妾身倍感疲乏,想要歇息,请丽妃娘娘见谅。” 说罢之后的秦夫人一把推开丽妃的手,就朝外走去。 丽妃慌了:“姐姐不要走,再听小妹一语。” 项禹急了,高呼:“月儿,不要走。” 可就在这时,项禹突然感到一阵气急攻心,然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软绵绵地瘫落下去。 “陛下,陛下!”大惊失色的丽妃连忙冲了上去,扶住了项禹。 “陛下,陛下!”看到这一幕的秦夫人再也不能保持那份矜持,连忙也是冲上去前去。 感到耳边那殷切的呼唤之声,项禹艰难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是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项禹艰难地一笑:“月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嗯,项郎,月儿答应你,此生绝不会再离开了。”双眼早已朦胧的秦夫人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 “对不起,少爷!”看到桌上,那已经变得冰冷的饭菜,阿秀一脸的羞愧。 “少爷,你不用担心,阿秀马上叫人将它们热热,绝不让少爷吃冷的。” “不用了,阿秀!”方铮笑笑:“阿秀,这天气这么冷,就算你再怎么当心,这做出来的饭菜也会很快变冷。” “方公子,这话虽如此,但这老是吃凉的东西,对身体也不太好。”林仙儿也皱起了眉头。 “想我们江湖人物,在这种时候,就喜欢围坐在篝火前,喝着烈酒,吃着那香喷喷的烤肉。”想起自己行走江湖的那些日子,柳莺儿更是得意洋洋。 方铮恼了:“切,贼婆娘,你是不是想在老子的家中点上一堆篝火,然后去烤肉?你就不怕万一不慎,将老子的家给烧了?” “如果家给烧了,你是不是还想让老子在这大冷的天去流浪街头?” 柳莺儿大怒:“方铮狗贼,本姑娘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还有,方铮狗贼,你不是自夸聪明过人吗,那你就给想个办法。” 看到柳莺儿一脸不屑的表情,方铮也是大怒:“你这贼婆娘,居然敢瞧不起我?好,我就让好好开开眼。” 怒气冲冲的方铮直接冒着风雪出门,去找那匠工坊的匠作之人给自己制东西。 …… 精美的铜制炭炉之中,那上好的炭燃烧起来,居然没有一丝的烟尘。方铮怒气冲冲将一口铜锅放在上面,然后将金针菇,豆腐之类放到里面去煮。 在这个世界,盐,油自然是不缺的,但问题是味精还未问世,没关系,可以用香料代替。可那辣椒也没有出现,怎么办?没关系,在里面加点茱萸也勉强凑乎。 当那汤水滚滚地冒着气泡的时候,顿时一股香辣之气就冒了出来。而此时的方铮更是将那削得薄薄的羊肉卷放进里面烫烫。 而当那羊肉卷变成白色的时候,方铮将之朝嘴里一扔,嚼吧嚼吧,真香。 阿秀,林仙儿,柳莺儿看到这方铮吃的异常开心的样子,也连忙效仿之,你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 阿秀欢呼雀跃:“少爷,如此一来的话,就再也不怕吃冷的。对了,这种吃法叫做什么?” 方铮恬不知耻地傲然一笑:“阿秀,这种吃法是少爷脑袋瓜子中灵光一现,想出来的。既然这吃法是将锅子放在火上煮,我看就叫火锅好了。” “对了,阿秀,这吃火锅怎能没酒?去拿个杯子来。”刚刚吩咐完毕的方铮看看林仙儿,柳莺儿,旋又改变了主意。 “阿秀,我看,还是多拿几个杯子吧,这大冷天的,喝点身上会热乎点。” 第二二八章军大衣和羽绒服 “老爷,庞掌柜求见。”俏丽的小丫鬟毕恭毕敬地朝着方铮禀告道。 “庞掌柜求见?”方铮先是一愣,然后狂喜。 “赶快有请,赶快有请。” “是,老爷。” …… 这小丫鬟嘴中的庞掌柜大名叫做庞原,是做成衣生意。不过他的生意规模非常大,在南安城,恐怕一大半的成衣铺子都属于他的产业。 而早在一个月前,这冬季快来临的时候,方铮曾无意间向张承询问起将士们冬日的衣着是是什么样的,可是张承的回答却是让方铮大吃一惊。 这武卫军的御寒之物居然只有一件普通的棉衣而已。这棉衣掂在手上不但没有多少斤两,而且看那做工非常的粗糙。 如此的棉衣,可想而知,它的御寒能力能有多少。 看到这的方铮怒了,这众将士为为国为民,辛劳无比,却连一件真正能御寒的衣物都没有,岂不让人寒心? 一怒之下的方铮曾去找兵部尚书李泰理论,可对方的回答却是这大楚国军队的过冬御寒之物皆是如此,你方大人就算再不甘也无可奈何。 不过呢?你方大人才学过人,智冠天下,如果怜悯这些将士,应该能想出办法来。 李泰的漠然使得方铮更加恼火。方铮匆匆告辞之后,直接去找户部尚书徐伦,想要为争取一些为武卫军将士购置御寒之物的银两。 可是看着气恼的方铮,徐伦却是笑咪咪地说,他十分欣赏方铮怜悯将士之心,为方铮准备为将士购置御寒之物也是一百个支持,但是…… 但是支持归支持,要想让户部拨出银两来,两个字,没门。 不过呢?方铮,你也不必为此气恼,以你方铮的大才,这种区区小事又岂能难道你? 看着一向厚待自己的徐大学士在自己面前一副守财奴的模样,方铮唯有苦笑不已。 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话看来不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适用的。 无奈之下的方铮只有自己想办法替武卫军购置御寒之物。在一番的思考之后,方铮觉得将后世华夏国的军大衣搬到这个时代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要知道,防寒服是军队保持战斗力的重要装备,是任何一个大国的军队所必备的装备。 华夏国在六七十年代,那是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而那种成本低廉的55式军大衣的出现却成为了华夏国军队的防寒妙品。 这军大衣不但成本低廉,御寒能力超强,而且用途广泛。平时是御寒的衣物,在家可以当御寒的被褥,而在野外宿营的时候更可以当做那坐垫睡袋。 当想到这一办法之后,方铮立刻找这南安城最大的成衣制作商庞原,让他依照自己设计的式样,给将士们制作御寒的大衣。 虽然这御寒的大衣成本低廉,但要知道,这武卫军共有将士五千余人,这每人一件大衣,所花费的银两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如今的方铮,虽然家里薄有辎财,但让他一下子掏出这么多的银两来,也不大可能。 无奈之下的方铮只得和这庞掌柜打招呼,希望他允许自己分几次偿还这购置军大衣的费用。 而由于这商贾之人受到了方铮偌大的恩惠,所以,对于方铮的这一请求,这庞原庞掌柜也是欣然应允。 这庞掌柜的爽快的确让方铮大喜,可是在欢喜之余,隐隐还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表示补偿,方铮给他出了一个新奇的点子。 方铮叫这庞掌柜用低价去收集人们不要的鸭毛鹅毛,然后将它们弄干净,慢慢晾干(可千万不要去晒) 然后,再叫人将绒毛和羽毛区分开来,将大片的羽毛切成小羽片。 最后一步,就是让人将这些绒毛和小羽毛按照七三的比例给混合起来,来代替棉花作为那棉袄的填充物。 当然了,那新制成的衣服,为防止羽绒在衣服夹层里滑动,须在衣服上再横竖缝上一排排的线脚,把衣服夹层变成一格一格的方格,最后再缝好填充时的口子。 想必听到这的大家都明白了。没错,这就是后世非常流行的羽绒服。这羽绒服和棉袄比起来,不但分量要轻上许多,而且御寒能力更是丝毫不亚于那棉袄。 …… “方大人令我为武卫军将士赶制的大衣已经制好,所以庞某特意来告诉大人这个喜讯。”庞原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而当听到将士们御寒的衣物已经做好,方铮也是大喜:“庞掌柜,只要有了这批大衣,我武卫军将士将再也不用受那寒冷之苦。” “庞掌柜,方铮谢谢你了。”方铮深深行礼。 “方大人客气了。”庞原也连忙还礼。 “对了,庞掌柜,关于这制作军大衣的五万两银两……” “方大人,庞原能为方大人效力,是庞原的荣幸,谈这银两岂不庸俗了些?”看到方铮说起银两,这庞原一脸的义正言辞。 咦?方铮顿时有些纳闷。这休要说逐利是商贾的通性,就说和五万两银子搁在谁的身上,也是一个大数目。 可是面对这么一大笔的银两,这庞原居然表现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这庞原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疑惑万分,但方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看看方铮,那庞原嘿嘿一笑:“方大人,您可记得你曾叫我用那鸭鹅的羽绒去代替棉花做棉袄?” 方铮点点头:“当然记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大人,您这主意可真是太妙了,用那鸭鹅的羽绒做成的衣服,不但要比那棉袄轻便上许多,而那御寒的作用丝毫不比那棉袄差。” “方大人,您知道吗?我拿这种新奇的衣服去卖,发现这比那棉袄好卖得多。而当知道我老庞的手中有这么好的御寒之物的时候,人们纷纷到我来买。虽然我老庞已经让我的那些伙计拼命地制作,可是还是不够卖的呀。” 看着这庞原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方铮也乐了,他明白,这庞原靠卖这羽绒服应该是赚了不少。 庞原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方铮:“大人,能再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方铮点点头:“当然。” “大人,您教我老庞做的这‘羽绒服’虽然是一个好宝贝,但是它有一个缺点,就是有点异味。” “大人,虽然我们这些平常之人不会在乎这丁点的味道,但是那些富贵人家却有点不太喜欢,不知大人有何办法?” “这个吗?庞掌柜,你下次在晾这羽绒的时候,可以将一些上好的木炭黏成碎小的颗粒,然后放在这羽绒的旁边。这样的话,过一段时日,这气味会小上许多。” “真的?”庞原大喜。 方铮苦笑不已:“我骗你作甚?” 庞原看着方铮,嘿嘿一笑:“方大人,咱再商量个事成不?” “庞掌柜,你想做什么?”方铮顿时警觉起来,对方现在的表情自己太熟悉不过了。那和自己脑子里准备冒坏水的样子一般无二。 第二二九章商贾追名 “方大人绝顶聪慧,居然想出如此御寒的奇物来,造福万民。庞原钦佩之至。”庞原突然朝方铮行礼。 庞原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方铮:“为了表示对大人的景仰,我老庞决定不要那五万两白银了。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方铮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这家伙的眼睛,许久之后才悠悠道:“老庞呀,你说对本官钦佩之至,可为什么本官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一点钦佩的意思?好像无论怎么看,你的眼睛都写着两个字‘狡诈’。” “大人果真不愧是天下奇才,佩服,佩服。”被说穿心事的庞原讪讪笑道。 方铮将脸一沉:“少来这一套,老庞,我告诉你,本官脑子里想缺德主意的时候,就和你现在一样。” “老庞,你究竟想干什么,趁早说,否则的话,我马上就叫人把门给关上。” 庞原一愣:“大人,你要关门作甚?” 方铮阴森一笑:“放狗。” “ 放狗?”庞原苦着脸:“大人,不至于这么绝吧?” “不想让本官放狗的话,就赶紧说实话。” “是,是。”庞原再也不敢耍滑头:“大人,我老庞想放弃那五万两银子来换取大人的一个承诺。” “一个承诺?什么承诺?” “很简单,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承诺。”庞原腆着脸笑道:“大人,日后如果有人问起这新奇的制衣之法是何人所想出来的,大人只须不反对我老庞说这是我老庞自己想出来的,就可以了。” “只要大人答应这点末要求,那五万两银子我老庞就不要了。”说到这的庞原看看方铮,可是对方却是一语不发。 见此,庞原咬咬牙,再加筹码:“只要大人能应允,老庞我不但不要那五万两白银,甚至可以额外送大人两万两白银。” “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说完这的庞原再次瞧瞧方铮,可是对方却依旧是不为所动。见此,庞原一脸的沮丧。 唉……虽然这方大人平易近人,急人所难,但这种事情,想必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可就在庞原万分沮丧的时候,方铮终于开口:“老庞呀,我怎么觉得你无耻的模样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我无耻的模样很有大人您当年的风范?听到这的庞原先是一愣,然后大喜:“大人如此说,莫非是答应了?” 方铮点点头:“老庞呀,真想不到你一介商贾居然想做那名扬天下,流芳百世之人。老庞,如果本官猜得没错的话,你以后不但要对外人说,这新奇的制衣之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而且,你还打算将这新奇的衣物称为庞氏羽绒服。” “大人,不是那庞氏羽绒服,而应该是庞原羽绒服。”庞原连忙更正道。 “大人,想想就等我老庞哪日埋入黄土之后,人们一旦穿起这羽绒服,就能想起我庞原的名字,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方铮点头:“老庞,你的条件本官答应了,但是那五万两银两本官依旧要付。” 此时的方铮一脸的正色:“老庞,本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深知,身为朝廷命官,断不能做那夺民之利之事。” “老庞,你放心,本官已令人赶往岳州去筹集银两,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将你这银两给还上。所以,在这段时间里,还请你老庞多多担待。” 看着方铮那无比真诚的脸,庞原隐隐有些感动了:“大人如此高风亮节,实乃我大楚之幸,天下万民之幸。” “大人日后但凡有需要庞原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庞原绝无二话。” 方铮踌躇了一会:“既然老庞你有心,那本官也不客气了、老庞,日后我武卫军将士依旧想从你这购置衣物的话,我希望你的价格要稍稍便宜些。” “大人请放心,日后这武卫军将士如在我老庞这购置衣物的话,我老庞定然以平价售之,绝不赚武卫军将士一文钱。” “那本官就多谢了。” …… “我等谢过大帅。”当穿上那崭新的大衣之后,所有的武卫军将士感动不已。自从方大帅接手这武卫军以来,这将士们不但月饷翻了一倍,就连居住的地方,日常的膳食都提高了一大筹。 而一个月前,大帅带人千里赶赴并州,在付出几乎微不足道的伤亡,就彻底剿灭了那盘牛山的顽匪。 那一役不但使得大帅威名远震,就连武卫军众将士也是扬眉吐气,名闻天下。 而现如今,大帅因不忍看到弟兄们衣着简陋,居然送来了这御寒的宝物。我武卫军将士何德何能,能蒙大帅如此厚爱? 看着激动不已的武卫军将士们,方铮微微一笑:“弟兄们,只不过是添置了一件厚实的新衣裳,就高兴成这样,真让本帅纳闷。” “本帅纳闷的是,我堂堂武卫军的将士,难不成就这点出息?” “哈哈哈。”听到方铮这诙谐的话语,众将士哈哈大笑。 “弟兄们,眼下这年关将至,本帅已经禀明兵部,为弟兄们争取到十五日的休息时日。在这十五日,武卫军有一半的弟兄可以暂时离开军营,回家去与家人团聚。” 什么?大帅给我们争取了十五日的假期,在这期间,我们可以离开军营,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如果说方才领到新的大衣之后是感动,而如今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则是狂喜。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新年将至,谁不愿意回去和家人团聚? “但是……”看着激动不已,窃窃私语的将士们,方铮面色一寒。 “如果十五日之后,有人依旧迟迟不肯归军的话,方铮定依照军法严惩,绝不姑息。” “还有……”方铮环视左右:“还有的就是,我武卫军担负着维护京城安全的重责,不可能将让所有的弟兄都回家与家人团聚。” “所以,这帮弟兄只能委屈继续留在军营。不过本帅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假期绝少不了,本帅一定会给你们补上。” “谢大帅。”一片感激之声。 方铮点点头:“好,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帅现在就为弟兄们分发这过年的礼物。” 第二三零章恩泽感天 分发礼物?大帅能为弟兄们争取到十五日的假期就已经是厚恩了,可这还不算晚,弟兄们还能分到过节的礼物? 这一桩桩的好事接踵而来,使得这武卫军的将士们几乎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但是那胳膊被拧传来的痛楚之感使得大家明白,这根本不是做梦,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三十两白花花的银两不但要将眼睛给晃花了,那掂在手中也是沉甸甸的。 方铮含笑而道:“诸位弟兄,本来呢,本帅想为大家购置一些物件,但想想,正所谓众口难调,本帅喜欢的,你们未必喜欢。” “故而本帅决定将这过节的礼物用银两来代替,希望带白花花的银子回家的弟兄,就直接带着这些银两回家。至于那些想给家里人捎点什么的弟兄,也不必烦恼,只要寻那参加那南安商会的的商贾,只须报我武卫军的名号,他们就将以平价将商物售卖给你们。” “我等谢过大帅。”五千武卫军将士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拜谢方铮之恩。 张承紧锁眉头:“大帅,这每名弟兄分三十两银两,这加起来足足有十五万两。张承不知,这偌大的一笔银两到底从何而来?” 闻之,众将士心一凛,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方铮。虽然大帅没有说这偌大的一笔银两到底从何而来,但是曾和方铮一起去往并州剿寇的一千弟兄却是无比的清楚。 当日在盘牛山剿寇,收获贼寇的贼赃到底有多少,这一千将士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尤其在剿寇之后,大帅带领大部分的弟兄带着那可怜的‘缴获’回京城向兵部复命,而却让那新任的骑营统领杜鹏在并州剿寇完毕之后,还继续在那并州呆了七八日。 这杜统领继续盘留在那并州,到底干什么,大家虽不言语,却都是心知肚明。 不要说这一千随方铮去往并州剿寇的弟兄,就是这帮留守在京城的弟兄,但凡不是太过愚笨之人,在略一思索之后,也能明白些什么。 方铮死死地盯着张承的眼睛:“张将军,十五万白银,其中一部分是武英军的弟兄护送商贾,辛苦所得。而一部分是由于商贾感激我武卫军为保商贾,千里赶赴并州剿寇,而自愿捐出犒军的。” “至于最后的一部分……张将军,你认为这最后的一部分银两应该是来自哪里?” 面对方铮咄咄逼人的目光,张承坦然迎了上去:“大帅,末将……末将认为这最后的一部分一部分银两应该是大帅的家辎。” “什么?我的家辎?”方铮一愣,他万万想不到这张承居然会如此说。 张承侃侃道:“大帅乃是有大智慧之人,这文能兴国,武能安邦。区区数万两的白银,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目,但是以大帅之能,想要赚取数万两的白银,小事一桩而已。” “大帅散家财来资助弟兄们,此等高节只让张承佩服万分!”说罢之后的张承,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方铮开怀大笑:“张将军,本帅只不过做了点微末之事,就引得你如此赞誉,真让本帅汗颜,哈哈哈!” 太好了,这张承总算不再像以前那样古板,总算学会了开通,变故。 “大帅散家财为弟兄们谋福,只让洪亨钦佩不已。”见此,洪亨也连忙奉上一个马屁。太好了,只要用这个借口,日后假如有不开眼之人想要查问,已经有话搪塞。 至于查问之人不信,硬要去岳州查看怎么办?笑话,岳州距京城千里迢迢,又是大帅的发迹之地。凭大帅的能耐,想要事情遮掩得滴水不漏,还不是小事一桩而已? 杜鹏亦是哈哈大笑:“洪将军,你溜须拍马本事也太差了!” …… “方大人,您这样做实在不厚道呀!”那商贾孟绍和何硕一副苦瓜脸的样子。 看着这联袂而来的二人,方铮一头的雾水:“何老,孟兄,此话到底从何说起?” “大人……”这年纪最长的何硕哀叹一声,便开始讲述起来。 而当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方铮‘噗呲’一笑:“何老,孟兄,真想不到老庞这混蛋居然长了一张婆娘的嘴,那一丁点的事情这么快就拿来炫耀了。” “点末之事?”孟绍不干了:“大帅,您可知道,这南安城市面上最好卖的御寒之物是什么?就是那庞原羽绒服。” “大帅,我孟绍也和老庞相识几十年了,也深知这家伙虽有小聪明,也断断想不出如此新奇的制寒衣方法来。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这羽绒服的制作方法是他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日夜不眠,苦思冥想才想出来的。但我老孟对他的这一说法,只有一个字,‘呸’。” 何硕也是接口:“在联想到这庞原曾为大帅的武卫军赶制御寒大衣的时候,老朽就豁然开朗,这种新奇的制寒衣方法,除了大人,无人能想出。” 方铮乐不可吱:“二位,只不过是一种稍显新奇的制寒衣之法,至于让二位如此耿耿于怀吗?” 二人不干了:“大人智冠天下,这奇思妙想之法定是数不胜数,对于此事,自然是不在乎。但是我等不行呀,大人,这庞原此时正四处张扬他的这新奇制寒衣之法,并将这新奇的寒衣称为庞原羽绒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硕道:“大人也须知这羽绒服的确是个好物件,可让这庞原这么一折腾的话,日后人们一旦穿上这衣服,势必也要想起他庞原的名字。” “恐怕事情还不止于此,恐怕数百年后,人们一旦穿上这羽绒服,也要想起他庞原的名字。”孟绍说起这,心里也是一阵酸溜溜的。 见此,方铮哈哈大笑:“二位想必是看到老庞那个混蛋想借这羽绒服使得自己流芳百世,心生嫉妒?” “这……”被说中心事的何硕,孟绍二人异常的尴尬。 “二位不必不好意思,这人皆有追名逐利之心,无可厚非。”方铮收起了笑容:“何老,孟兄,我方铮曾数次受二位大恩,也觉心中有愧,也早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二位。” “而眼下二位准备学那老庞,作那让后人敬仰之举,以让自己能名扬天下,流芳百世,方铮又岂能不帮?” 何硕,孟绍大:“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岂能有假?”方铮点点头:“何老,您这岁数也大了些,想必对那钱财也没有少年人那么热心。” “何老,方铮建议您,可以在南安城新建一家药铺。而在这药铺中,找几个医术高超,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坐堂,专门为南安城的贫苦百姓看病。” “至于这诊费和药钱,可按最低收取,只要确保不蚀本即可。” “何老,这治病救人乃功在天下的大善之举,必受万民敬仰。只要你这药铺一直开下去,哪怕千百年之后,这受到偌大恩惠的百姓也得赞誉您的救命之恩。” 方铮的一席话使得何硕顿时心中豁然开朗:“大人,老朽听您一席话,犹如拨云见日。老朽再次谢过了。” “大人,老朽决定将这药铺取名为德善堂,并嘱咐自己的子孙,就算老夫不在了,这德善堂也得一直开下去。” “大人,老朽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筹建这德善堂了。” “大人,老朽这就告辞了,请见谅。”在告罪之后,何硕匆匆而退,一不小心,差点与孟绍撞上。 孟绍连忙扶住了何硕,苦笑不已:“何老你也一大把年纪,怎么也如那少年一般毛糙?” 何硕一脸的喜色:“孟老弟,不是老朽毛躁,实在是激动难耐呀!” “孟老弟,你和大人慢慢聊,老朽先回去了。” 看着那难忍激动,跌跌撞撞而去的何硕,方铮,孟绍二人顿时哈哈大笑。 那庞原宁愿舍弃些银两,也要将那新奇的御寒衣物称之为庞原羽绒服,只是为了能青史留名,让后世的人永远记住他庞原的名字。 这何硕见此,也坐不住了,也来找方铮。而方铮也是根据他的特点,劝他将精力放在做善举之上,让后世之人世世代代一谈到这,也是皆存感激之心。 方铮看向孟绍:“对了,孟兄,何老上了年纪,自然也没有兴趣和那年轻人一样去逐利,就想多做些善举,好让自己百世留名。” “而孟兄你则不同,此时的孟兄正是年富力强之际,正当好好拼搏一般,好像自己留名后世。” 方铮沉吟了一会:“孟兄,方铮建议你,可以将自己的生意遍布我大楚国的每一个角落。但凡在我大楚国的每一个地方所新建的铺面,无论是店面的装饰摆设,还是伙计的衣着装扮,或者是那货物的售价,都是一般无二。” “大凡是我大楚国之人,日后走南闯北,无论到哪一个地方,只要进入你孟兄的店面,都能找到那种宾至如归如归的感觉。而无论在大楚国的每一个地方,一旦谈起你孟兄的店面,绝没有人陌生。” “而一旦做到那种地步,普天之下,恐怕无人不认识你孟兄。恐怕,过了数百年之后,你孟兄的大名依旧能被人提起。” “孟兄,如若能成为这天下第一大商贾,就算千百年后,人们也未必会忘记你的大名。孟兄有没有兴趣去试上一试?” 第二三一章春闱风波 “好好!”经过方铮这么一说,孟绍连连点头,只是不一会,愁容再现眉头。 “大人此法虽妙,但唯恐孟绍究此一生,也未必能完成如此伟业,如之奈何?” 看着孟绍愁眉不展的样子,方铮却是显得胸有成竹:“孟兄,这子能生孙,孙又能生子。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只要立下目标,恒而实之,何愁伟业不成?” “孟兄,无论日后你的子孙经营何种的营生,这孟氏的招牌决不能丢。如此一来的话,这始拓者的名声已足够让你百世为人所称道。” “妙,果然是妙。”孟绍眉开眼笑。让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创下这商贾从未能达到的伟业,以至让后世之人永远忘不了自己的名字。 “孟绍谢过大人教诲。”孟绍深深行了一礼。 对此,方铮也是微笑不已。这何硕想青史留名,自己就劝他善事留美誉,这孟绍想青史留名,自己就劝他将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绵延数代,得以存其名。 看来,这商贾之人已经从单纯逐利的冲动上慢慢地转向追名。可你可不要以为这不好,要知道,为了逐名,他商贾必将从经商的重心从逐利慢慢朝着为民谋利上去。 而这样一来的话,商人则收获了名,而平民百姓则是收获了实在的好处。这样两全其美事情的出现,预示着这个社会正逐渐朝着良性发展。 …… 寒冬最后会退去,暖春迟早会到来。当冬去春来,万物消融之时,整个大地一片苍绿,顿显一种薄勃勃的生机。 春季,对于动植物来说,是复苏之时。而对于农者来说,则是播种希望之时。而对于那些寒窗学子来说,这是决定他们十几年苦读能否结下硕果之时。 乡试指的是学子们在十年寒窗之后,在那秋季之时,参加各州郡举办的大考,如果成功通过大考,就成为了秀才。 由于这在各州郡进行的大考是在秋季进行,故而亦称秋闱。 而通过乡试的学子们,在第二年的春年,更是能够得到进京赶考的机会。而这在京城举办的大考又称为会试。 按照这大楚国律法,这会试一般都由礼部主持,考试的地点在京城的礼部贡院。 而如能杀出重围,取得成功的学子将被称作贡士。 …… 今天是项禹一朝今年春闱放榜的大日子,而从全国而来的举子们辛辛苦苦赴京赶考,历经艰难,十年的寒窗不怠,为的就是今日能在那大红的皇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辰时,贡院辕门大开,监场官员高举着大红色的榜文,在护场军士的护卫之下,在鞭炮齐鸣的喧闹声中,榜文张贴在贡院辕门前。 一时间,众多的举子们纷拥上前,万头攒动,千万双眼睛急切而期盼的在榜文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然而虽然众人皆是一个愿望,但遗憾的是,那皆大欢喜的场面是断计不可能发生的。 看到那大红榜之上赫然有自己名字之人,欣喜若狂,十年的寒窗,终于结出了硕果。而睁大了眼睛,将那红榜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却依旧找不到自己名字的人顿时心灰意冷,想想那十年的寒窗之苦,却化作了那水中月,镜中花。 可却不想,在这个有人欢喜有人悲的时刻,动乱发生了。 可就在这悲喜两重天的学子们正欲离开之时,只听一个举子悲愤地叫道:“诸位同窗,你们觉得奇怪不奇怪?我大楚一朝二十四州郡,今岁本科共取贡士为四十五名,可为何这红榜之上四十五名贡士来自南方州郡?而我们北方的举子竟无一人得中?这是为何?难道我们北方举子学问居然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名举子的一声大喊,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大伙儿凝目在榜文上一瞧,中贡士的果真全部都是南方人。 “诸位同窗,我大楚朝这春闱一考为的是为大楚选取能安邦定国的栋梁之才,自应当秉公执考。可是这红榜所中之人皆为南方州郡之人,而北方之人却无一人得中。这是何故?” 听着这举子悲愤无比的声音,又一名举子也惊讶地叫道:“我想起来了,今岁会试的主考官,太学博士黄弘,也正是那南方之人。” “哦!”原来如此,众多举子恍然大悟。 一名南方的学子不甘道:“诸位同窗,我虽然与太学博士黄弘素不相识,但也曾屡屡听闻黄大人刚正清廉的美名。” “如黄大人这般身受万民敬仰之人,又岂能做出偏袒徇私之事来?” “你们北方学子今科榜上无名,只因你们学问太差,又岂能冤得了他人?” 坏了!这北方学子正因为榜上无名而恼怒不已,而这南方学子的一番话,却犹如那火上加油。 “这厮因为他南方学子独占红榜,得意不已。而如今,却更是敢嘲笑我等北方学子,这是可忍孰不可忍。” “诸位北方同窗,这些南方人我北方学子太甚,岂能轻饶?” 一听到,众北方学子更是怒不可遏,朝着那些南方学子推攘而来。 虽然与北方学子比起来,这南方学子生得比较柔弱。但古话说的话,就算泥菩萨也有三分的火气。 “汝等北方之人欺人太甚了。”南方的学子也是勃然大怒,与北方学子纠缠成一团。 “住手。尔等统统住手。”看在到这,护场的军士们大惊,连忙手忙脚乱地将他们给分开,勉强才制止住这学子们之间的斗殴。 想想十年苦读,今朝榜上无名,一北方学子悲从心中来:“我北方学子亦十年苦读,可缘何今朝却榜上无名?这只因那今岁的那主考官黄弘太过偏袒南方学子,无视我北方学子,置我北方学子十年的寒窗之苦毁于一旦。我等不服!” “对!我等不服!我们要面见陛下,请陛下圣裁!”那些自认为才学出众,可却红榜无名的北方学子们悲愤地举臂高呼。 一个北方学子高声叫道:“诸位同窗,由于这主考之人偏袒那南方学子,置我等北方学子大好前程毁于一旦,我等岂能忍气吞声?” “诸位,不如我等一齐去礼部,向那礼部的官员讨要个说法!” “如果那礼部不能秉公而断的话,我等就去找陛下。” “走!”经这一煽动,一大波的北方学子就匆匆朝礼部而去。 第二三二章太学博士黄弘 大楚朝的金銮殿上,项禹面色铁青:“诸位爱卿,我大楚立国已有二百余载,这仕考制度从太祖皇帝起,到朕一朝,亦绵延了二百余载。想必诸位爱卿都知道,这仕考制度之所以建立,是为我大楚招揽人才,以协助朕治理天下,使得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使我大楚能繁荣昌盛,绵延万代。” “这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皆是知书达理之人,可昨天,这些受圣人之训的学子们竟然在贡院互相斗殴。此等荒唐之举,自我大楚国立朝以来,从未有过。可偏偏在朕这一朝发生。” “诸位爱卿,朕虽不吝啬,但唯独领吝啬这脸面,可昨天这事,却狠狠扇了朕的一记大耳光。” 项禹环顾群臣:“诸位爱卿,你们对此事如何看?” 怎么办?能站在这金銮殿上之人,个个都不是蠢货。如今这项禹心中怒火有多重,谁都明白。在这时候,是触项禹的龙须,是只有蠢货才会做的事。 看着噤若寒蝉的群臣,项禹声音冰冷:“众卿,这士子互殴,已经够让朕恼火的了。可这还不止,昨个,更却出现了那北方士子到礼部状告此次大考的主考官员徇私舞弊之事。” 项禹咆哮不已:“朕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这龙颜大怒的项禹,这文武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一人,一个须发斑白,身材佝偻,身穿一身褶皱红色官袍的老官员。 可面对众人的目光,这老官员却浑然不惧,他直视项禹:“陛下,微臣黄弘蒙陛下圣恩,忝为会试主考,奉诏主持今岁的会试,自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悖背圣恩。” “陛下,此次判卷皆是公正而行,以文章定优劣,绝无半点偏袒之心。至于今科上榜之人皆来自南方,而北方学子无一人得中,纯属巧合。微臣可以以性命担保,这其中断然没有什么徇私舞弊之事。” “陛下如果还不信,老臣可令人将所有考生的卷宗搬来,在这金銮殿上,让诸位大人评判,老臣是否偏袒那南方学子。” 听到这黄弘这么一说,项禹顿时沉下了脸。这叫做黄弘的六品老官员,乃是大楚国的太学博士,这学问和才德皆数一流,实乃大楚国受万民敬仰的当代鸿儒。 自己也正是因为这黄弘的学识和人品皆佳,才让他担任今年的会试主考官。本来这黄弘公正廉明,断不会使得这次会试之中出现徇私舞弊之事,但却没想到,却还是出事了。 项禹沉吟了一刻:“黄爱卿,朕知道你公正廉明,断不会在会考中出现那徇私舞弊之事,但是此次会考所中贡士皆为南方之人,而北方无一人得中,实在有点过了。” “所以,朕希望黄爱卿能将这些试卷重新审核一下。朕就不信,这北方学子之中,全无一个人才。” 可是虽然项禹的语气已经极其的缓和了,可是这黄弘却丝毫不退让:“陛下,这今岁会试,乃是为我大楚选拔人才,自当公正而行。这今岁参加会试的四百八十六名考生的卷宗,老臣已经与三位副主考详细比阅览,最终选出其中最为优秀的四十五名,让他们金榜有名。” 黄弘慷慨激昂:“陛下,臣乃今岁的主考官,公正阅卷,评定优劣,是臣的本分。而乃当今天子,也亦当公正无私,岂能因为那北方学子一时的不忿,而重新选定得中之人,使得那些原本理应得中之人黯然不已?” “陛下,这是今岁学子得中的名册,请陛下阅。” 这黄弘虽言辞措措,但任凭谁都能听说,其话语之中的责备项禹之意。这下可坏了,陛下可是当今的天子,又岂是做臣子的能责备的? 在听到这话之后,文武百官的眼睛不由地朝项禹看去。这文武百官分明看到项禹牙直咬,可想而知,这项禹的怒火已经到达爆发的边缘。 见此,那礼部尚书沈度连忙出列:“我说老黄呀,既然陛下想要你重新审阅那些学子的试卷,你就重新审阅一番得了,何必如此强扭呢?” 要知道,这每年的仕考之事一向是由礼部负责,面对眼前这样的情景,沈度情知自己无法置身事外。 可是面对沈度的好心劝解,这黄弘却丝毫不领情:“沈大人,黄某既然忝为今岁的主考官,就当公正廉明,陛下仅仅因为北方学子的几句怨言,就想使老臣更改红榜,已是大错。” “可你沈大人,身为朝廷的重臣,见陛下犯错,不去劝阻,却为讨圣欢,一意迎合。” 黄弘一声厉喝:“沈大人,你此举哪还有半点我大楚忠臣的影子,分明与那佞臣一般无二。” 听到这的沈度鼻子都要气歪了。 佞臣?我只不过让你不要忤逆陛下的意思,乃是为你好!怎么到了你的嘴中,却变成佞臣了? 方铮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到了这种地步,方铮对事情的原委应该知道的差不离了。 看这白发苍苍的黄弘断然是绝不可能作出徇私舞弊之事来的。 要知道,在大楚国,这南方,一向是书画之乡,学子们不但学习条件要远胜于北方的学子,就连那学习的氛围也要远胜北方的学子。 在同样的考卷之下,这南方学子得中的概率大于北方学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今岁,所中的贡生皆为南方学子,虽然让人有些吃惊,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十有八九也真是凑巧,这只能说那北方学子今岁的运气实在差到了极点。 这黄弘既然没有错,那么就是那项禹错了?不,其实项禹也没有错,作为主考官,这黄弘自当公正廉明,绝不徇私舞弊。 可作为大楚国的天子,这项禹考虑的不仅仅只有公正而已,他更需要考虑的则是中庸,则是平衡。 这黄弘自然可以无视北方学子的悲鸣,可那项禹又岂能看到那北方学子悲怆不已而无动于衷? 对于为君者来说,最重要的是民心,项禹是断不允许看到今朝因为北方学子会试不中,而尽失北方之地的民心的。 第二三三章一筹莫展 身为堂堂一国之君,这项禹从未如今天这般低声下气过。可尽管如此,这黄弘却依然是不肯低头。 见此,项禹不禁勃然大怒:“黄老头,朕问你,这折子你是改与不改?” 可谁曾想那黄弘却高昂着自己的头:“就算陛下要微臣的这条老命,老臣也断然做不出那种事来。” 项禹咆哮不已:“好,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了你,来人……” “陛下且息怒。”就在项禹急欲唤来黄门武士,将这黄弘推出去的时候,徐伦站了出来。 “陛下,这黄弘不知变通,固然是可恨。但陛下也须知黄弘不但博文强学,清廉刚正,在我大楚国,更有着鸿儒的美誉。” “陛下如若因为这黄弘为人迂腐,不知变通,而使得我大楚失去如此一饱学之人,岂不可惜?” “陛下,老臣观这黄弘也是出于一时之愤,才如此顶撞陛下。陛下坐拥天下,自当以宽仁为怀,恕黄弘的一时不敬之罪。” “陛下,老臣以为只需等待一些时日,等黄弘消了心头的那愤懑之气。其时,陛下再派能言善辩之人对黄大人晓之利害,黄大人定然会幡然悔悟。” 不愧是有着第一智慧人之称的徐伦,这一番话虽有迎合之意,但却是言辞措措,让文武群臣不禁暗暗点头,称赞不已。 项禹点头:“好,既然徐爱卿为这倔老头求情,那朕就给他三天的时间,如果三日之后,他依然如几天这般执拗,不知变通的话。” “那么……”项禹面色冰冷:“那么不但这黄老儿要死,他的九族之内皆要受到严惩。” 什么?如果三日之后,这黄老儿依旧不知变通的话?这黄老二不但要死,就连他的九族之内的人都要连带着遭殃? 闻听此,金銮殿上的文武群臣无不面色大变。可是反观那个黄弘,却紧闭双眼,丝毫没有向项禹求饶的样子。 见此,项禹更怒了。项禹一甩袍袖:“退朝。” ……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方铮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说这黄老儿,也真是的。你为了那刚正清廉的好名声,不惜顶撞这皇帝倒也没什么,反正你也黄土埋了大半截,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因为你一人,让你九族内之人皆受牵连,你于心何忍? 而正因为项禹手段狠毒而唏嘘不已的方铮,却冷不防后面一脚踹来。 大怒的方铮扭头就欲发作,可一看到作俑者是徐伦的时候,那怒火顿时变成了笑脸。 “徐大学士,您这是……” 徐伦一脸的不忍:“方铮,这黄弘为人执拗,不知变通,得罪陛下,受陛下之惩也是咎由自取。但他九族内之人何其无辜?缘何因此受到牵连?” 方铮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徐大学士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方铮劝那老倔头改变主意?” 徐伦笑了:“知老夫者,你方铮也。” …… “唉!”方铮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这两日,自己几次登门拜访这黄弘,想要劝说他将那贡榜改上一改。可遗憾的是,无论自己什么时候上门,那黄弘家的朱漆大门皆是紧闭。 自己虽说也算是那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之人,但如果人家硬是要玩这闭门谢客的这一招,自己纵然是有万般的招数也无辙呀。 当然了,如果是别的人用这种法子来对付自己,自己可以用那卑鄙无耻的法子叫他不得不服。 可面对这黄弘却不行了。休说这黄弘为人清廉,刚正不阿,使得自己不忍用那么下作的方法。就算自己真的豁下脸,行那龌蹉之事,万一老倔头一个想不开,到时候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到那时,那方铮恶贼欺压残害忠良之人的恶行就将传遍天下。而到那时候,恐怕人人谈到自己方铮的时候,都要咬牙切齿,唾弃不已。 自己虽然脸皮够厚,但也不愿那受万人唾弃的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 难,真是难呀! “这老倔头,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如此叫我如何是好?” 此时的方铮焦急万分。今日,是项禹给自己期限的最后一日,如果明日的早朝,项禹见那贡榜依旧没有改的话,铁定会勃然大怒,恐怕到那时候,任凭是谁,都无法救得了这老倔头了。 这老倔头为求好名声,死倒也没什么。可因此,连累九族之内的数百口,这叫自己于心何忍? 看着这长吁短叹的方铮,阿秀,林仙儿也是暗暗着急,可是她们纵然想帮方铮,却也是有心无力。 柳莺儿白了方铮一眼:“方铮狗贼,你瞎操哪门子的心,这黄弘身为今岁贡试的主考官,根据考生的优劣来取材,乃是公正无私之举。那皇帝只是因为几个学子的抱怨,就要强让这黄弘更改贡榜,已是无礼。” “方铮狗贼,这黄弘为秉持公正,连那皇帝的威胁都不惧,此等风骨,直让人敬佩。可你倒好,不但不为喜,反而为要巴结那皇帝,意图强行逼使黄弘更改榜单。” “方铮狗贼,你知不知羞?” 望着这一脸不屑的柳莺儿,方铮苦笑不已:“莺儿,虽然我也觉得这皇帝平时做事有点太那个了,但是关于这会试之事,他却做得非常的正确。” “莺儿,我知道你嫉恶如仇,眼中不忍有一颗的沙子。可你不明白,在这个世上,不但没有绝对的白与黑,更没有绝对的公平与不公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这天下的万事万物,压根不可能有完美之说。不错,陛下为照顾北方学子,让那黄弘更改贡榜,的确是有点对不住那些南方学子。” “可你想过没有,如若今岁的会考,北方学子无一人得中的话,必然使得从此南方北方学子势如水火,不再相容。而陛下更是因此会失去北地之人之心,这代价何其大?” “而如若删除几个南方学子,换上几个北方学子,那就会使得陛下尽收北地之人之心,而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区区几个南方学子黯然神伤而已。” “莺儿,以如此小的代价换取如此大的收益,有何错之有?” “简直是一派胡言。”柳莺儿直接扭过头去,但是她的声音却在不知不觉间小了许多。 方铮恼了:“难道人们都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莺儿,我来问你,假如你有俩个孩子,其中一个非常有本事,一个却非常的平庸。而你手中有一笔的家财,想分给他们,你怎么分?” 柳莺儿大怒:“方铮狗贼,你胡说什么?本姑娘冰清玉洁,怎么可能有俩个孩子?” “贼婆娘,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方铮狗贼,打个比方也不行。你干嘛不说你自己?” “好好,不说你就不说你。”面对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方铮只有投降。 方铮平心静气:“好,就说我方铮有俩个孩子,我准备将一笔的家财分给他们。可怎么分呢?为那所谓的公允,一人一半,或者是本事越大的,分的越多?” “恐怕在这天底下,一般的人谁也不会这样做。而他们的做法往往是恰恰相反,这平庸的人多给他点,好让他的日子好过点。而那有本事的,就少给他点,反正以他的本事,也不算什么太大的损失。” “要知道,无论是平庸的孩子,还是能干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持家者如此,这掌国者又何尝不是如此?” “难道真的要为这所谓的公允,使得家国不宁?” 柳莺儿哑口无言。 方铮无奈地摇摇头:“只可惜那黄老倔头,白长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居然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可是这黄大人虽然有点倔,但却是我大楚深受万民敬仰的鸿儒,如果因为这会考一事而受到陛下的严惩的话,实在让人实在于心不忍。”林仙儿柔声道。 “所以仙儿恳请方公子救他一救。” 阿秀冲着方铮甜甜一笑:“我就知道少爷是天底下最最心善之人。” 方铮苦笑不已:“仙儿姑娘,阿秀,你们别夸我了。如果有那个时间夸我的话,还不如帮我想想办法如何劝得了这老黄头将贡榜给改了。” “嗯。”林仙儿和阿秀连连点头,开始蹙眉思索起来。可是连这智慧远胜她们的方铮都无法想到办法的事情,她二人又如何能想到? 方铮四处张望,苦苦思索。可当眼光无意间落到那柳莺儿的身上的时候,突然之间眼睛一亮。 这婆娘虽然平时总和自己过不去,但不得不承认,关键的时候,咱还得要靠她呀! 方铮搓着手,嘿嘿一笑:“我说莺儿呀,咱商量个事情成不成?” “方铮狗贼,你又要做什么?”看到这,柳莺儿的身体不由地一抖。眼前的这场景自己太熟悉,这分明昭示着这方铮狗贼又要想自己帮他去做什么缺德的事了。 第二三四章调换奏本 寅时末,天刚蒙蒙亮,这黄弘就已经在自己老妻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准备去上朝了。看着自己那个头发斑白,却依旧含笑相送的老妻,黄弘的心里不由一阵酸酸的。 黄弘紧紧地攥住自己手中的那奏本。黄弘明白,这可是事关自己生死的东西。为了这,陛下给了自己三日的时间,只要自己能依照陛下的要求,对其进行更改,自然是万事皆无,否则,后果难料。 可我黄弘一向为人光明磊落,又岂能为苟安而徇私?我黄弘自幼读圣人之书,牢记圣人之训,君子理当舍生取义。 为了这天下的正义与公理,我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断不会让我大楚的才学之人埋没,而使得那些庸者忝居。 虽然因为这会连累与我黄弘沾亲带故的数百口人。但是想想这天下的正义,我想他们纵死也会含笑九泉的。 想到这的黄弘大踏步而去,大有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君子去兮不复返之势。 …… 在大楚国巍峨庄严的金銮殿中,所有的人都翘首以望。虽然今天的早朝,这黄弘迟至是大罪,但已经没有人想去计较。 人们所感兴趣是,这老倔头究竟有没有在陛下的威吓之下屈服。 来了,终于来了。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下,那虽显佝偻,但却无比毅然的苍老身影终于出现了。 一脸毅然之色的黄弘,踏着那坚定的步伐,缓缓走进大殿,最后,面朝项禹,跪下:“臣,太学博士黄弘,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项禹面朝黄弘,和颜悦色道:“黄爱卿,春闱榜单一事,朕给你三日的时间去斟酌,如今这三日期限已过,你可斟酌好了?” 黄弘点点点头:“回陛下,老臣已经斟酌好,这是今科得中的贡士榜单,请陛下过目。” 说完之后的黄弘交出那奏本,毕恭毕敬地交于那内监呈了上去。 在拿过内监递过来的奏本之后,项禹就要打开,可又转念看向方铮。 “方铮,你曾应允朕,在这三日里劝解黄爱卿。不知结果如何?” 面朝项禹,方铮微微一笑:‘启禀陛下,微臣尽力了,但只可惜事不如人愿尔。” 只可惜事不如人愿?这么说,这方铮是失败了?文武群臣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看来,这黄老倔头今日在在劫难逃了。 “唉!”项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黄弘为人有点迂腐,但却是我大楚令人敬仰的一代鸿儒,自己实在不愿意看到他因为一时的不知变通而惹怒陛下,从而惨遭惩罚。 自己本以为这最后能救这黄老头只有那方铮,可却没想到方铮居然也失败了。 见此,项骏哈哈大笑:“方铮,能让项骏看到你灰头土脸样子的时候,不多呀!” 那项渝则是狂喜,方铮,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丢脸的时候。 对于他二人来说,这黄老儿的生死远没有看到方铮丢脸更让他们感兴趣。 观这金銮殿上之人,有那哀怜那黄老头的,也有嘲讽那方铮的,可唯独那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在看着方铮一会之后,不知为何,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知这方铮,今日又想出了何种的奇法? 看着神态各异的文武群臣,项禹冷哼一声,抖开了那奏本,开始阅览起来。 黄老头,不是朕真的想惩罚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不识趣。 可是令人惊奇的是,在览阅了一会之后,项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他更加仔细地阅览了起来。 半响之后,阅览完毕的项禹哈哈大笑:“黄爱卿不愧是朕的栋梁之臣,此榜单甚是公允,朕甚慰。” 项禹合上奏本:“黄爱卿深明大义,懂得变通,朕深慰。嗯,朕亦认为,这我朝贡士之取按南七北三之法,也符合本朝国情,礼部尚书沈度何在?” 沈度连忙出列,躬身道:“禀陛下,微臣在。” “沈爱卿,以后我大楚朝取士,可循黄爱卿今岁科举之例,今后每科皆以南七北三为准,后世嗣君若无原由,不得擅自更改。” “臣遵旨。”看到这黄弘终于懂得变通,更改了那贡士榜单,避免了一场弥天之祸,沈度也松了一口气。 南七北三?怎么可能?黄弘的眼睛瞪得溜圆。这奏本可是自己亲笔所书,上面所中之人皆为南方学子,无一北方学子入榜,可怎么到了陛下的嘴里,却变成了南七北三? 黄弘犹豫着:“陛下,能否将老臣方才所呈的奏本再给臣观上一观?” “也好!”心情大好的项禹挥手就让内监将这奏本再次朝黄弘递了过去。 在匆匆翻看了那奏本之后,黄弘的面色大变:“陛下,这不是臣所呈的奏本,这分明是有人改了臣的奏本。” 项禹面露不愉之色:“黄卿家,朕分明看到这奏本的笔迹分明是你的无误,你怎么能说有人改了你的奏本?” 黄弘急了:“陛下,这分明是有人模仿老臣的笔迹,请陛下明察。” 明察?明察个屁?项禹也是一聪明之人。虽说这奏本上的笔迹虽然很像,但项禹却一眼看出,这奏本确实不是黄弘所书。 只是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大家都能下台的好机会,可这黄弘却怎么依然如此不识趣? “这一定是有人模仿,这一定是有人模仿。老臣请陛下明察。”黄弘焦急万分。可是说是有人模仿自己的笔迹,将自己的奏本给换了,起码要拿出证据来呀。 可是自己这三日里,一直闭门不出,又怎么可能有人能将自己的奏章给换了呢? 项禹大怒:“黄爱卿,这改了就是改了,何必不承认?难道你还怕这金銮殿上的众位卿家嘲笑与你?” “黄爱卿,还不退下?” “陛下,我……我……”又急又恼的黄弘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顿时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正在一旁的方铮大惊,他连忙一把扶住这黄弘:“黄大人晕倒了,赶紧去请御医。” 第二三五章孰对孰错 躺在病榻上的黄弘脸色蜡黄,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他根本搞不明白,明明自己写好的奏折,居然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了包。 想自己一直恪敬守己,公正无私,为了那天地良心,为了那浩然正气,从不惧任何人的威胁。可唯独这一次的会试之事,却使得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恐怕日后,这天底下之人都要嘲笑我黄弘惧怕强权,没有风骨,没有气节,根本就是那言行不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根本是那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小人。 黄弘悲呼:“我黄弘如今已近七旬,早已经是行将入土之人,可苍天你缘何要如此对我,以至让我黄弘晚节不保?” 看着这伤心不已的黄老头,方铮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在几经犹豫之后,方铮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黄大人,方铮认为此事你根本不要怨那苍天,如果你要怨的话,就怨我方铮好了。” “黄大人,实不相瞒,您那奏折是方铮令人潜入你府中偷窃出,然后令人模仿大人的笔记更改之后,用那移花接木之计给调换了。” 没错,明知道无法劝这老倔头改变主意,万般无奈之下的方铮在付出了偌大的代价之后,才央求柳莺儿答应潜入黄弘的府邸将那奏折给盗了出来。 那貌美如花的林仙儿,不但琴技出众,还有一个特长,善于模仿他人的笔记。而正是她模仿了黄弘的笔迹,重新撰写了一份奏折,然后让柳莺儿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送了回去。 终于明白过来的黄弘眼睛通红,那瘦骨伶仃的手怒指方铮:“方铮,你这恶贼居然敢毁老夫一世的清誉。老夫和你拼了。” 黄弘挣扎着想要从病榻之上起来,但是无比虚弱的身体却还是未让他如愿。 方铮平静地看着黄弘:“黄大人,眼下木已成舟,你生气也好,悲痛也罢,但一切的一切都是于事无补。” “而既然这事情已经无法弥补,再执着不放又有何益?还不如放下那颗怨恨之心,好好养病才是。” 黄弘恶狠狠地看着方铮:“方铮,老夫问你,你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方铮摇头:“黄大人,方铮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此事做错了,自然也不会为此后悔。” “方铮,你……”如果不是这身体不济的话,黄弘恨不得当下就找这方铮拼命。 黄弘死死地盯着方铮,而后者则是目光坦然,丝毫不惧。 “方铮,老夫虽是太学博士,很少过问这朝堂之事。但是你方铮的大名,老夫却也是久仰。” “方铮,昔日你在岳州灭弥勒邪教,提新赋税论,定商贾之心,在加上前不久,面对那狡诈多端的番邦使者,不卑不亢,进退自如,终于使得我大楚国体未损。” “方铮,你知道吗?在听到这一切之后,老夫也是窃喜不已。老夫高兴我大楚出了一个少年俊杰,我大楚又多了一个为国为民的栋梁之下。” ”方铮,你胸有大才,若心术刚正,用之朝堂政事,必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但你若误入歧途,将是百姓之灾,社稷之害。” 黄弘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而现如今,老夫最担心的事情真在变成事实。” 面对暴怒的黄弘,方铮依旧是无比的平静:“黄大人,你为了那所谓的公允,不愿更改那榜单,方铮无法说你错了。” “但是黄大人须知道这南方历来就是书香之乡,这学习的氛围远比那北方好得多。自然这南方学子的学识要远比北方学子的学识要高出不少。” “但是大人想过没有,这南方学子固然寒窗十载。但那北方学子亦何尝不是如此?同样是寒窗十载,可这金榜上却无一人得,岂不让北方学子伤心不已?” “为国之君者,最重要的是收那天下人之心。如天下百姓皆离心离德,则国将不国。” “陛下为了众收天下士子之心,这稍许照顾一下这北方学子,何错之有?” “难道在你黄大人的心中,这天下的安宁,百姓的和睦,远没有你那无甚用处的清廉名声来得重要?” “……”黄弘哑口无言。 “再者,你黄大人愿意要那德厚流光,要那高情远致,纵然身死亦无怨恨。对此,方铮钦佩之至,也不想阻拦。 ” “可是黄大人有没有为你这相知相识的那数百口考虑过?让他们因你一人的执拗而遭受那无妄之灾?你黄大人于心何忍?” “这……这……这正所谓君子舍生取义,义士慷慨赴死。他们……他们会原谅老夫的。” 实在忍不住的方铮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这老鳅鱼,老杂毛。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如此的迂腐,执拗。” “这天下之人,一旦生下来,皆应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凭什么要为他们作出决断?你凭什么要他们为你承受那无妄的灾难?因你一人,让那众多的无辜之人亡者冤,生者怆,你于心何忍?” “黄弘老匹夫,你也算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可哪位圣贤会劝你如此这样作做?黄弘老匹夫,你此举分明是丧心病狂,分明与那禽兽一般无二。” “方铮,你……你……”方铮的这一番怒骂气得黄弘连话都说不出来。 方铮长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黄大人,此事,不管方铮插不插手,这榜单定然是要改的。只不过陛下敬重你的才学和品德,故而给你一个机会。” “可黄大人想过没有,一旦他人接手此事,你岂能逃脱陛下的重罚?而只有方铮接手此事,才能保你黄大人平安无事,才能使你有机会在方铮的面前大放厥词。” 黄弘咬牙切齿:“方铮,如此说来,老夫还要谢你了?” 方铮摇头:“这谢倒不必了。黄大人,你重名,重义,可你重的是你自己的虚名,你重的是你自己所尊崇的道义。” “可方铮则不同,方铮重的是这天下苍生的名,重的是这天下万千百姓的道义。和这些比起来,我方铮的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黄大人,正所谓道不同不相谋,我方铮言尽于此,你听不听得进去那是你黄大人自己的事。” “黄大人,方铮告辞了。”方铮怒冲冲而去。 第二三六章一场春梦 方铮的话语使得黄弘身体不由一怔。是呀,和这天下苍生的名和义比起来,自己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满腔的怒火在一点点消逝。那个年轻的身影在黄弘的眼中正变得越来越高大。 黄弘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为自己博取的好名声,和这个年轻人比起来,是那么的幼稚可笑,那么的不值一提。 渐渐地,一丝笑容终于浮现在黄弘的嘴角边。在这一刻,他终于想通了。 “方铮,老夫为名争了一辈子,最后才发现自己所争的则是那毫无用处的虚名。真是可笑之至,可笑之至呀!哈哈哈!” “方铮,老夫如今才知道那身为大楚国第一智慧之人的徐伦为什么如此赏识你。因为你不但胸有大才,更是心系天下。我大楚国能有你这样的大才,是天下百姓的大幸。” “方铮,你不但胸襟宽广,更能胸怀天下。老夫窃以为,称你为那无双国士一点也不为过。” “可老夫虽有雄心,却无大才,不能如徐大学士那般帮你。但老夫更不愿成为你方铮的绊脚石。” “方铮,老夫终于明白这朝堂之事根本不适合老夫,老夫最适合的还是做那学问之事,闲暇之中在家中含饴弄孙,尽享这天伦之乐。” “方大人,放手去做吧!让老夫看看,这大楚国在你的手中,是不是能恢复那圣祖高祖时期的辉煌。” …… 方铮恼怒不已:“胡锰,你这混蛋,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是,大人。”在方铮的唤乎之声后,胡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大人,有什么事?”胡锰谄笑不已。 “什么事?”方铮恼怒地朝外一指:“胡锰,这外面到底是哪来的野猫在狂叫不已,好让人心烦。” 胡锰一愣:“大人,这野猫鸣叫是很正常的事情,大人何故要恼怒?” 方铮暴跳如雷:“老子不管,老子就是不要听到这猫的声音。胡锰,我命令你,赶紧出去,将那些发春的浪猫给宰了,否则的话,我就将你给宰了。” “是,是。”明白过来的胡锰抱头鼠窜。你说你们这些野猫没事发什么春呀,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大人以为你们是在嘲笑他? …… 于是,在这方铮府邸一带的野猫可倒大霉了。只要稍稍地那么地那么叫唤一声,铁定会被一支弩箭给穿堂破胸。 …… 方铮懊恼不已。春季,虽然是一个美丽的季节,但同样也是一个骚动的季节。无论对于动物,或者对于属于万物之灵的人来说,皆是如此。 故而,在这样的一个季节,人一般来说,都比较烦躁,而对于方铮这样一个正处于血气方刚年纪的人来说,更甚。 方铮恼怒地一把拽过桌上的那个葫芦,咕噜咕噜就是好几大口。这狗日的胡锰,就他娘的会享受,就连这葫芦里的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居然是老子从未尝过的。 不过,既然是好东西,那就干脆多来几口。想到这的方铮咕噜咕噜又是几口。 …… 好不容易才让那些不识趣的野猫安分了下来,终于能够回到自己家中的胡锰也感到一丝的倦意。 胡锰咧嘴笑了,他娘的,就算咱老胡的身体是钢筋铁打的。也禁不起这样的的旦夕伐作呀,不过幸亏咱老胡有了先见之明,特意找了个药酒偏方来好好进补一番。 想起那一葫芦进补的药酒,胡锰下意思地朝腰间摸去。糟了,那酒葫芦什么时候不见了? 胡锰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清楚那酒葫芦到底落在了什么地方。 算了吧,想不起就不用想了。大不了,以后再去调制一葫芦得了。胡锰摇摇头,迈进了自家的大门。 …… 这入夜时分,方铮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身体燥热无比,整个人难受极了。 难不成是生病了?方铮摸摸自己的额头,一阵发烫。方铮艰难地下床,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可那身体的炙热之感使得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方铮不知道,这胡锰精心调制的大补的药酒,性子实在太过烈。那给他偏方的老郎中曾万般叮嘱它,这东西每次只能小酌,决不能狂饮,否则的话,可是要出大事的。 胡锰根本没有意料到自己的酒葫芦会落在方铮这,自然也不能提醒方铮去注意。故而才出现了今天的这种状况。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方铮脚下一个不稳,就撞上了那桌子,顿时乒铃乓啷一声响。 “他奶奶的。”方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感到异常的乏力。 “方公子,你没事吧?”随着一个惊恐的叫喊之声,貌似有一个人冲了进来。紧接着一阵香风袭来。 “方公子不要怕,我扶你起来。”来人连忙将方铮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艰难地将方铮扶着朝那睡榻而去。 这方铮虽不算有多魁伟,但对于这个娇小的俏佳人来说,想要扶住他,还是吃力不少。 在勉强将方铮扶到睡卧榻之前的时候,来人早已香汗澄澄。 “方公子,你先躺一下,我马上替你去寻大夫。” 佳人就想让方铮躺下,可却不曾想方铮的身体颇重,居然连带着自己也一起滚落在榻上。 “方公子……”佳人大惊,可却不想方铮却猛一使劲,已俨然将自己给压在身下,紧接着,那火热的双唇已经紧紧地堵住了自己呼叫的口。 这佳人本想抗拒,但这自己芳心早已暗许之人身上所传来的炙热的,熟悉的气息却让她意乱情迷,心旌神驰。 佳人缓缓闭上了眼晴,迎合了上去。 虽然此时的方铮早已情癫不已,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这触手之处的肌肤犹如凝脂般温润滑腻、那曼妙的躯体丰盈有余,柔若无骨。 …… 这睡塌之上肢体缠绕,春意盎然。而那窗外,那娇媚的桃花亦在多情的微风的轻轻抚摸之下,羞涩地褪去最后的一丝防护。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发出热情的召唤的时候,方铮也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昨晚的那点点的记忆碎片,依次在方铮的脑海之中浮现。 这究竟是真是幻? 身旁那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淡淡的幽香依旧未散去,而那垫絮之上,那一抹刺眼的殷红,则是明白无误地告诉方铮,昨晚的那一切分明不是梦。 第二三七章踏青归来 这春风撩人,正是出外踏青的大好时机。身着素装,短暂放弃这人世间的种种忧恼,漫步在那天地葱绿之中,让自己的心肆意翱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至高享受? 当那慵懒的夕阳慢慢地朝西边踱去的时候,这意犹未尽的一行人才不得不踏往返家之途。 可正当兴致盎然的方铮一边走着,一面欣赏着这夕阳的余晖的时候,却冷不防斜旁冲过来一个人。 眼见于此,胡锰大惊:“不好!有刺客!” 胡锰当下就要拦下此人,却不曾想此人却是面朝方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索而道:“方大人恕罪。” “大胆贼人,竟敢行刺大人,好大的胆子!”胡锰伸出自己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着来人抓去。 方铮连忙一声大喝:“胡锰,给我住手。” 虽然方才他方铮也被这人冷不丁地冲了出来给吓了一大跳,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方铮明白对方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只见此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一副单薄秀气的模样。只是此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可想而知,他的心里异常的害怕。 “这位公子,请问你把我家少爷拦下来,到底所为何事?”看着来人战战兢兢的样子,阿秀连忙柔声问道。 来人强压内心的恐惧之感:“回方大人,小人名为朱韬,今天二十有四,家父早亡,现与家母相依过活。” 听到这的林仙儿也是‘噗呲’一笑:“我说这位朱公子,我们对你的家事没有任何的兴趣,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拦下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这个异常实诚的年轻人,方铮也忍不住笑了:“是呀,朱韬,你将本官拦下来,到底所为何事,还是径直说了吧!” 朱韬张口结舌:“大人……我……我……” 柳莺儿一声冷哼:“朱公子,是不是有恶霸欺凌于你,而官府却畏惧恶霸的威势,不敢为你主持公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无需害怕。要知道,这惩恶扬善乃是我等行侠仗义之人的份内事,只要你告诉我……” 恼怒不已的方铮连忙打断柳莺儿的话语:“贼婆娘,这天下虽有诸多不公之事,但自有官府秉公而断。可如果这官府无为,或者想要偏袒这恶人的话,更有朝廷去严惩。岂能由你一介平民乱来?” 柳莺儿大怒:“方铮狗贼,你找打。” 看着这俩个冤家又吵作一团,头脑早已发胀的阿秀和柳莺儿连忙阻拦:“莺儿姐姐息怒,息怒。” 方铮面朝朱韬,口吻异常的温和:“朱韬,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那不公之事,而那官府却不能秉公而断,大可以告诉本官,本官定然为你主持公道。” 朱韬连连摆手:“方大人,非是,非是。” 方铮一愣:“既然没有遇到那不公之事,你干嘛要拦下本官?” “大人!”朱韬犹豫着,最终还是咬咬牙:“大人,实不相瞒,小人的家母这几日突染恶疾,急需医治病。只可惜……只可惜的是小人无能,实在付不出那医资,故而……故而……” 看着这吞吞吐吐的朱韬,胡锰冷哼一声:“你小子无能,实在付不出给自己母亲治病的钱,故而就寻上了我们大人,希望我们大人心仁,能施舍你一点?” 朱韬羞愧地低下了头:“是……是的。” 胡锰大怒:“看你这厮模样,好手好脚,如若肯好好劳作,岂能赚不到钱财?你自己慵懒成性,好逸恶劳。如今看到你母亲生病,才悔不当初,难道不觉得迟了吗?” “你这厮,莫不是将我们大人当做了那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老子告诉你,我家大人就算再心慈,也不会帮你这个好逸恶劳的废物。” “滚,乘老子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滚,否则的话,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胡锰举起自己硕大的拳头,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 方铮恼了,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胡锰,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在没有跟随老子之前,还不是一样的德行?” 胡锰连忙躲过方铮踹过来的那一脚,然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了:“大人,这以前的事,提它作甚?咱老胡不是早就洗心革面了吗?” 虽然也很恼怒这朱韬平日里游手好闲,才落得如今老母患病,却无钱求医的窘境。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朱韬看到自己母亲身染重病,能厚着脸皮拦下自己求救,足可见他良心未泯。 看着羞愧不已的朱韬,方铮摇摇头:“阿秀,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赶紧去找大夫为自己的母亲治病。” “是,少爷。” “谢谢方大人,谢谢方大人。”拿到那白花花银两的朱韬激动不已,连连磕头不已。 “朱韬,这银两本官可以送你,但是本官希望你从今以后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否则再遇到如今天这囧事的时候,本官是断不会再帮你的。” “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话之后的方铮迈开步子就走。 “小子,幸亏你今日拦下的是我们大人,否则的话,你的一双狗腿早就被打断了。”在鄙夷地看看朱韬之后,胡锰也是扭头就走。 “大人且留步。”身后的朱韬疾呼。 方铮恼怒地转过头来:“朱韬,你又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认为这银两还不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怒不已的胡锰蹭蹭几步过去,劈手就拽住朱韬的衣服领子,将他给提了起来:“你这厮,我告诉你,这做人可不能太贪得无厌。” “不是的,不是的。”瘦小的朱韬在胡锰的手中挣扎不已。 “方大人今日能给小人替家母治病的救急银两,小人感激不尽。只是平白得到这一大笔的银两,小人实在于心不安,故而……故而……” 胡锰将眼睛一瞪:“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人……小人想用一宝贝物来抵大人所赠的银两。” “宝贝?”听到这,所有的人都愣了。如果这朱韬真的有宝贝的话,又岂会沦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 “胡锰,将他给放下来。”方铮也是好奇,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谢大人,谢大人。”在被胡锰放下来之后,朱韬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朝方铮递过去。 朱韬的声音异常的低微:“方大人,这就是在下的宝贝,不知可否能抵您的五十两银子?” 方铮没有说话,接过那宣纸打开,只见那上面赫然画着一物。可那画工甚为粗糙,方铮看了好久,才明白貌似这画的是一把犁。 方铮斜旁的那三女也纷纷看到了这宣纸所画的东西,不禁摇头。这朱韬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如果说你画技出众,所画之物栩栩如生的话,这画卷或许能卖些银两。 可你这画作却犹如那三岁稚童涂鸦之作,你居然将这说成是宝,居然想让它抵消那五十两银子,你也太无耻了吧? 而当瞟眼看到画中究竟所画之何物的时候,胡锰怒不可遏:“他奶奶的,老子见过不要脸的,但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你他娘的找打!” 胡锰抡圆了大巴掌就要扇过去。 “住手!”方铮又是一声大喝,只是声音已经有点颤抖。 方铮强忍激动:“朱韬,本官问你,此图真是你所绘?” “回方大人,正是。方大人,小人家世代务农,平日里见惯了农人耕作收割,操劳不已,故而心生不忍,想方设法,看能不能减轻这农人的负担。” “方大人,小人费尽三载的时间去钻研,认为将我大楚国农人耕作所用的犁的直辕改成如图所绘的曲辕的犁,将极大减轻农人的负担。” “方大人,此图乃小人历经三年呕血所得,自认为应该可以抵大人的这五十两银子。不知大人是否亦这样认为?”朱韬的声音越发地低微,他甚至不敢看方铮的眼睛。 “当得,当得!”激动不已的方铮先是连连点头,但又是连连摇头。 “这何止是当得?此物一出,必将使得天下的农人皆受益,又岂能是区区的五十两银子能抵的?” 休怪方铮如此激动。要知道,来自后世的他,早已无比熟识这农民最为倚重的耕田的工具犁的发展史。 这直辕犁起源于汉代,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这直辕犁的技术趋于成熟。而一直到唐朝的时候,这直辕犁的技术都没有进行太大的改动。 而直到唐朝的后期,有一种轻便的短曲辕犁才出现,这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曲辕犁。这曲辕犁和直辕犁比起来,最大的特点就是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并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 而这样一改动的话,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畜力。 可这曲辕犁的出现是虽是农业的一大进步。但这一进步却花费了足足八百年。 在前几天,在这春耕之际,方铮居然惊讶地发现大楚国的农人们使用的依旧是那直辕犁。 为了减免农人的劳作之苦,方铮也曾打算让这曲辕犁早点诞生,可碍于日常琐事繁忙,就耽误了几天。 可让方铮没想到的是,自己本打算客窜一下发明家的想法,居然被人给抢了先。 第二三八章天才发明家 而且事情还远不止于此,虽说这朱韬画的是曲辕犁,可是这犁辕已经更短,更弯曲,更是去掉了一些不必要的部件。 说的不客气点,这朱韬所画的与其叫它为曲辕犁,还不如称它为耕犁的初始版更为合适。可你要知道,那耕犁出现在华国的宋元时期,距唐末也起码有三四百年的时间。 这朱韬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已经从直辕犁想到了那耕犁的雏形。 这……这……能做到这一步,除了方铮这个能够博古通今的穿越者外,只有那传说之中,多智近妖的天才了。 天才,眼前这个叫做朱韬的年轻人绝对是一个天才。方铮强忍激动:“朱韬,你此图的确是天下奇宝,可用它来抵本官的五十两银子,却实在是亏了。” “朱韬,既然你有此宝,那为何不上呈工部?那工部一旦得到此宝,定然会重赏与你。” 当听到这的朱韬一脸的沮丧:“大人也看到了,小人的画技太过拙劣,如果不是大人乃当世奇才,恐怕也断然看不出小人画的是什么,恐怕亦和他人一样,认为小人所画的是那稚童涂鸦而已。” “大人,小人如若将之呈给工部,十有八九会被视为戏弄朝廷官员之举。就算小人幸而不被下狱,这一顿揍却是免不了的。” “这倒也是。”方铮也乐了。没错,这朱韬虽可算是奇才。但所绘的图实在太丑陋了,如若不是特有想像力之人,决不能看出他绘的是什么。 朱韬一脸的沮丧:“大人,况且就算那工部真的有如大人一般慧眼识炬之人,依靠我大楚国的惯例,小人充其量也只能获得区区十两的赏金。” “什么?”方铮震惊了。这具有划时代的发明,所获得的赏赐居然只有区区十两而已? 想想后世,那稍稍有点新奇的发明专利就足可以使得发明者能够胡吃海喝一辈子。再想想如今,这朱韬的凄惨,方铮不禁一阵心寒。 方铮咬咬牙:“朱韬,如果你相信本官的话,就让方铮将此宝转呈工部。如果方铮不能使那任杰任老儿掏出两千两纹银来的话,我将他的胡子都扯掉。” 朱韬摇头:“方大人,小人想出此物非是为了银两,而是想让那天下的农人少一些劳作之苦。” 方铮欣慰地点点头:“朱韬,你不爱财固然让本官欣喜。但是你想出这能惠泽天下农者的宝贝,那天下农者皆要感激于你。这区区的两千两银子根本无法代表他们的谢意。” 方铮沉吟了一会:“朱韬,你暂且回去替你老母治病,三日之后,你再到本官的府邸来,本官定然不让我大楚国的有功之人受半点的委屈。” “谢大人,谢大人。”感激涕零的朱韬在连连拜谢之后,转身就欲离开,可是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大人,小人虽无甚才能,但唯独喜那新奇之事,喜欢琢磨做出一些新奇的便民之物来。” “大人,小人所做的新奇之物除了呈给大人的曲犁之外,还有许多。如果大人皆能将之呈给工部,使得天下万民皆得方便,小人更是感激不尽。” “还有……许多?”方铮差点一个踉跄栽倒。能在三年的时间里,制造出自己那个时代要花数百年才能出现的曲辕犁,就已经是惊世骇俗的了,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说还有许多。 甚至,看对方的这种样子,应该是认为自己家中所发明的那些新奇的东西丝毫不亚于这曲辕犁。 天才,这朱韬绝对是一个天才,搞不好更是一个旷古绝今的天才。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垂青自己,如此一个天才,居然让自己给碰上了。 …… 大楚国的工部。 “大人所绘之图甚是新奇,下官钦佩之至,钦佩之至。”那工部尚书任杰任老头腆着脸,朝方铮笑道。 见此,方铮也乐了:“我说老任呀,我方铮的确喜欢听人夸奖,但你老任能不能说点新奇的?” “这……这……”任杰异常尴尬,可任凭他如何想,也想不出,自己如何夸赞方铮,才能让对方感到高兴。 看到这老实巴交的任杰尴尬无比的样子,方铮也不想继续捉弄他:“任大人,实不相瞒,此绘法乃方铮闲暇之时,偶然脑中灵光一现得到,让大人见笑了。” “大人,此绘法的奥妙之处就在于,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去取代那繁琐的精描细绘。而如此一来的话,不但降低了对绘者的要求,而更是能使得所绘之物变得简单明了。” “方铮窃以为,此新奇的绘法特别适合那些匠作之人使用的图纸,不知任大人是否亦这样以为?” “方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任杰一个劲地点头。作为这工部的尚书,这人家当然知道,如果将那匠作之事的图纸用这种新奇的绘法来绘的话,几乎人人皆能看懂。 也许说到这,大家还依旧有点模糊,这方铮的新奇绘法到底是什么? 其实说穿了,也不足为奇。那就是在后世,连小学生也会的,将物体描绘成用一根根线条所勾勒而成的立体图形。 将一个物体抽象化,立体化,这是每一个工程人员绘图所必须具备的技能。没错,这朱韬的确是发明天才不假,但这绘图的水平确实在不敢恭维,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方铮这个有抽象思维能力的人的话,那大好的宝贝不知何时才能得见天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方铮并不是仅仅改了这绘图的方法,方铮更是对这朱韬的曲犁进行了稍稍的改动,直接将之改成了那那比曲辕犁还要方便的耕犁。 “大人之才旷古烁今,古往今来,恐无人能及。”任杰叹了口气,发出了由衷的称赞。作为大楚国的工部尚书,任杰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新奇的农具一旦应用起来,会带来何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大人,你夸奖人的话总算有了点新的花样。”方铮点点头:“不过,方铮此番前来,并不是想听大人夸赞的,更没有据他人之功为自己的龌龊念头。” 任杰一愣:“方大人如此说来,这曲犁不是大人想出来的?” “正是!任大人,实不相瞒,想出此新奇之物的确不是方铮,而另有其人……” 方铮连忙将那朱韬之事将讲了一遍。 任杰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方大人不但身有大才,更是能慧眼识才呀!下官拍马亦难及,佩服,佩服。” 方铮撇嘴:“老任,你佩服来,佩服去,烦不烦?有这个闲工夫的话,赶紧给我两千两银子。” 任杰一惊:“大人居然想向下官索要两千两银子?” 方铮不耐烦了:“什么叫我向你索要两千两银子?任大人,我问你,那朱韬能想出如此新奇之物惠泽天下农人,是不是该赏?” 任杰点点头:“自当如此。” “那两千两多不多?” “这个……”任杰心虚地看着方铮:“大人,下官也和多数人一样,认为那朱韬能想出如此新奇之物惠泽天下农人,的确赏两千两不算多。” “但是……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下官充其量只能赏那朱韬这个数。”任杰壮起胆子,伸出两个指头。 方铮恼了,‘腾’地一下站起:“任老儿,你也知,此物一旦推广开来,这天下的农人皆受益,这区区两千两方铮已经以为实在亏欠那朱韬的了。可你任老二居然还要心黑,居然只肯给两百两?” 任杰声音异常的低微:“大人,不是二百两,是……是二十两。” 方铮大怒:“二十两?仅仅二十两,任老儿,你打发叫花子呀?” 任杰委屈不已:“大人,这二十两已经不少了,以我大楚国律,凡能制造出新奇的利民之物的人,一律赏纹银十两。” “方大人,这这多出的十两,还是下官看大人的面子,自个给垫的。” 方铮气急败坏:“任老儿,你这抠门的家伙。面对这能使天下农人受益的宝贝,居然只肯赏二十两……” “任老儿,你……你信不信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扯下给卖了,凑足这两千两?” 任杰哭丧着脸:“大人,你休要说将下官身上值钱的东西变卖了,你就算将下官也卖了,也卖不出两千两纹银。” “方大人,我们工部实在是穷呀!” “任老儿,既然你如此抠门的话,那我就去找徐大学士,我就不信他亦如你这番无知。”怒气冲冲的方铮甩手就走。 …… 大楚国户部。 “方铮,你也休要埋怨那老任,其实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的工部的确是穷得可以。”当听完怒气冲冲的方铮将一切讲明之后,徐伦也叹了口气。 没错,这工部虽掌握着大楚国的器械制造,匠作之事。可是由于那匠人身份地位的低微,所以连带着这工部在大楚国也不受人待见,而更因为这工部尚书任杰是一个老实巴交之人,根本不擅长那阿谀奉承之事是,所以使得这工部成为大楚国六部之中最穷的一个部门。 第二三九章国有钱庄 徐伦一声哀叹:“方铮,依我大楚律,但凡制出能惠民的新奇之物,一律赏纹银十两,这任杰能从自己的私人囊中掏出作补贴,已经做到了那仁义至尽,你又何必苦苦为难与他?” 方铮也是点点头,只是不甘地叹了口气:“徐大学士,这话虽如此。可你看看这朱韬所制的曲犁,一旦大规则给农人使用,能减轻多少农人的辛苦?” “想想与给农者带来这巨大的便利比起来,这区区十两纹银的赏赐岂不让人心寒?” 徐伦沉吟了一下:“这个老夫自然也是知道,只是老夫对此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呢……”徐伦看着方铮笑了:“不过以你方铮之大才,此等小事又岂能奈何你?” 方铮一愣:“徐大学士,这怎么又是我?” 徐伦正色道:“方铮,你已是我户部右侍郎,如何使得我大楚国国富民盈,亦是你的份内之事,怎可说与你何干?” 徐伦笑眯眯看着方铮:“方铮呀,老夫还是那句老话,但凡你有什么利国利民之举,大可以放手去做。就算偶尔有小错,所有的罪责老夫一人承担。” 方铮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不已:“徐大学士,方铮此次来找您,是希望您能帮方铮一把,不是让您撒手不管。” “徐大学士,您作为这大楚国的朝廷重臣,深受百姓的爱戴。如果他们知道您却如此惫懒。不知又做何想?” 徐伦一脸的义正言辞:“方铮,你这是什么话?老夫上了年纪,自然也得多多休息。可你方铮则不同,如今的你方铮更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这身轻力壮的年轻人不肯去做事,却要偏偏指望我这个糟老头子,你羞与不羞?” 方铮乐不可吱:“这……徐大学士如此说,看样子方铮是无法推却的了。” 徐伦丝毫不以为耻:“那是自然。” 望着这个慈祥的老人,方铮的心中一阵感动。他当然知道徐伦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惫懒,而真正的用意却是栽培自己。 你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就算有误,所有的罪责老夫一人承担。这是何等胸襟的人,才能说出如此感人肺腑的话语来? 方铮强忍感动:“既然徐大学士如此说,那方铮就斗胆试上一试。” “徐大学士,方铮方才在工部,听任大人说,但凡有新奇之物出,我大楚国之所以只给所制之人区区十两银子,这一来是每年,我大楚国的新奇之物层出不穷,如果次次都重赏,国库实在吃不消。” “二来,这所制的新奇之物虽然能给天下带来偌大的便利,但是碍于种种的原因,却无法大规模使用于民间。而既然无法大规模使用于民间,那也就是说此物就算再新奇,也没甚多大的用处。” “徐大学士,方铮虽不知道任大人所说这种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方铮窃以为,这最大的原因还是两个字‘钱财。’” “是呀!”徐伦点点头:“虽然执着于‘钱财’二字实在太庸俗不堪,可你却不得不承认,这天下万事,又有几件是脱离了钱财能办成的?” 没错,这张口闭口就谈钱财实在太过庸俗,但你却知道,在这个世上,如果你脱离了钱财,很可能寸步难行。 要知道,这发明创造的确能给天下带来偌大的好处,它更是标志着社会在不断地进步发展。可一项发明要想真正大规模应用起来,最需要的就是那推广费。 不付出那昂贵的推广费,很难使得人们放弃自己无比熟悉的原有事物,去接纳这新生的事物。 可是一旦不能让百姓接受,那这发明就算再好又有什么用?而百姓不肯接受,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承认这发明的好? 这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起点。而如果要解开这死结的话,那充当剪刀的依然就是那‘钱财’二字。 方铮踌躇了一会:“徐大学士,您知道钱庄吗?” “钱庄?这老夫怎不知?”听到这的徐伦笑了:“方铮,这钱庄是指我大楚的一些富足之人将闲置的钱财聚集起来,然后借给那急需用钱的人,借此赚取点利钱。” “方铮,你问这做什么?” “徐大学士,您有没有考虑由我户部牵头,新建属于我大楚国的最大钱庄?” “由户部牵头,新建属于我大楚国的最大钱庄?”饶是这徐伦聪慧过人,也不知道方铮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铮点头:“徐大学士,我户部既然掌管天下钱粮,那天下之人,哪怕再富足,钱财也不可能有我户部的万分之一。” “徐大学士,如果我户部要去新建那钱庄,就不能太过小气,要做就做得轰轰烈烈一把,我户部要使得但凡我大楚国之地,皆能看到由我户部新建的钱庄的分号。” “徐大学士,方铮敢问,如果有那商贾急需用钱,那你认为他是愿意到富户所开的钱庄去。还是愿意到我户部所开的钱庄来?” 徐伦沉吟着:“这富人开钱庄,难保那心歹之人,不作那偷奸耍滑之事。而我户部掌管天下的钱粮,又岂会为了那区区小利,作那让天下人嗤笑之事?” “故而,就算我徐伦急需用钱,也还是去户部建立的钱庄去,比较安心。” 方铮点头不已:“正是如此。在人们的眼中,我户部的信誉绝对要比那富户高得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大学士,我大楚国地大物博,那些急需用钱之人多的是,就算我户部在大楚国的钱庄分号只有一千户,而每次借出去的钱财只收一分的利钱,这加起来也是一笔惊人的数目。” 说的兴起的方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更何况,那富户开钱庄,对所借钱之人必须慎之又慎,生怕那借钱之人席卷钱财而逃。” “可这样一来的话,危险性的确是降低了不少,但是却无形了推却了若干的生意。可我户部新建的钱庄则无需这种担心,因为我户部新建的钱庄,背后代表的是朝廷,代表的是法度。任何人胆敢作那不轨事,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徐伦深以为许:“没错,碍于朝廷的法度,是没有几个人敢借我户部所开钱庄的钱财而不还的。所以呢?我户部所开的钱庄,一旦借出去的钱财越多,所赚取的也就越多。” “可方铮你的想法未免太一厢情愿了。要知道,这生意固然做的越大,所赚得越多。可你想过没有,这生意既然要做大,这所需的本钱也更多。” “我户部虽掌管天下钱粮,但是要将这钱庄开到大楚国的每一州,每一郡,也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的本钱来呀。” “徐大学士,此话不尽然。”方铮摇摇头:“方铮以为,我户部所开的钱庄和那富人所开的钱庄比起来,还是稍有不同的。” “他们富人开钱庄,靠借人银两赚取利钱。可我户部所开的钱庄则不同,我们不但借人钱,而且还替人保管钱财。” “徐大学士,但凡家薄有辎财者,最怕的就是钱财遭人盗窃。针对于此,我户部的钱庄可以向他们提供保护钱财的服务。想以我户部的威望,没有哪个贼寇吃了豹子胆,敢到我户部来偷窃银子吧?” “妙,果然妙。”徐伦的眼睛一亮:“替那些家薄有辎财者保管钱财,收取适当的费用。我户部所开的钱庄又有了一赚钱的法门。” 方铮摇头:“徐大学士,这是对于一般的托管钱财的人而言。但如果他们在我户部的钱庄所寄存的钱财超过五万两白银的话,我户部的钱庄不但不收取他们一文钱的费用,甚至还要倒贴利钱给他们。” “替人家保管钱财,不但不收取费用,还要倒贴费用?这又是何道理?”饶是徐伦聪慧过人,也被方铮所说的这一套套给弄糊涂了。 方铮微微一笑:“大人,他们提供给我们向急需用钱的人所借出的银两,帮我们赚钱。我们难道不应该分他们一点?” “妙策,果然是妙策。”徐伦恍然大悟,赞许不已。这户部所开的钱庄,一方面向外借钱,一方面帮人看管钱财。将替人看管的钱财暂时借给急需用钱的人,这根本就是……就是那无本的买卖呀! 如果这样的话,户部所开的钱庄根本不要足够的外借的银两,就可以正常地运转起来。 而一旦户部的钱庄遍布大楚国的每一个地方,那所赚取的银两一定是惊人的。恐怕那日后的户部的库房,远比今日的户部库房还要充盈。 虽然只是简单的存钱,借钱,可你却难以想像。这简单的背后所隐藏的利到底有多大。想想后世,在电子商务还没有兴起的时候,那由国家垄断经营的银行可都是人们托关系,找门路,挤破脑袋都想钻进去的部门。 “当然了,徐大学士,我户部所开的钱庄也不能仅仅只想赚钱……”谈得兴起的方铮端起茶杯就想再润润嗓子,可却陡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杯中的茶水已告罄。 第二四零章恪物院的建立 徐伦笑笑,连忙拽过茶壶,再给方铮沏满:“说,你接着说。” 方铮冲徐伦歉意地笑笑:“徐大学士,我户部所开的钱庄,除了赚钱之外,还要作那利国利民的好事。例如今日,方铮给您看的这曲犁,我户部的钱庄可以用暂时贴补的方式使得那农人心甘乐意地去接受它。” “等到他们尝到那实实在在的好处之后,恐怕叫他们再放弃,也不可能。而到那时,我们以他们如果要继续使用这曲犁的话,必须适当缴纳费用,我想……” “我想他们决计是会答应的。”徐伦眉开眼笑:“如此一来的话,不但这惠民的新奇之物能很快地推广开来,不但使得天下的百姓窃喜,使得我大楚国更加富足,就连我户部则又能增一大的进项。” “方铮,你果然是这天下奇才,老夫自叹不如。” “让徐大学士见笑了。”方铮放下手中的杯子:“徐大学士,新建我大楚国最大的钱庄好处还远不止于,例如……” “例如什么?”早已被吊起胃口的徐伦连忙问道。 方铮叹了一口气:“例如在那战乱之时,在那灾荒之时。朝廷因需要大笔的银两去平乱,赈灾,可是国库却没有充足的银两,怎么办?” “如若真到那时,有胆如何?”徐伦的心不由地一紧。 “那只有向百姓借钱了。由我户部的钱庄出面,晓之大义,用一定的利钱为诱饵,约定还钱的时日,遍借天下之财,以助我大楚国度过这一难关。” 方铮扭过头去:“只是此法虽妙,但方铮实在不愿看到此事的发生。” 徐伦也是喟然长叹:“是呀,老夫也希望你所说的那些事,永远也不要发生。” “好了,方铮,既然新建这大楚国最大的钱庄一事是你提出来的,那么老夫就将这事全权交付与你。” “方铮定当竭尽全力。”方铮丝毫不推诿。 来自后世的方铮,恐怕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明白,建立由政府掌控的国家银行,对于一个国家的国计民生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 “徐大学士,关于我户部新建大楚最大钱庄的事情,方铮暂时也只有这么点的拙见。眼下方铮想和您谈另外一件事。” 徐伦微笑而道:“但讲无妨。” 方铮正色道:“徐大学士乃天下第一智慧之人,想必也曾听过圣人的‘修身、养性、恪物、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说?” 徐伦点头: “那是自然。方铮,这恪物者,穷理也,即穷尽天地,万事万物之理。” “徐大学士所言极是。这圣人都勉励我们去探求这天地万物之源,以便泽被天下。可我们却如何如此轻视这恪物学?” 说到这的方铮伤感不已:“想我偌大的一个大楚国,居然没有一可供恪物学研究的地方,岂不悲哉?” “徐大学士,方铮恳请徐大学士能让我大楚建立恪物院,能让那些喜好研究恪物学的人有个好的去处,从此衣食无忧,能安心去研究那些能造福万民之事。” 徐伦深表赞同:“是呀,我偌大的大楚国,居然没有一处能让人安心研究那能造福万民之事的去处,这的确是老夫的失策。” “好,方铮,此事,老夫就斗胆,先替陛下应允了。” “谢徐大学士。” 徐伦摆手:“方铮,先别忙着谢老夫。要知道,这恪物一事归工部管,你要建这恪物院,最终还得找工部的任大人商量。” “方铮明白。” “只是……”徐伦犹豫了一会:“只是这任杰太过老实,我不想你方铮让他太过为难堪。” 听到这的方铮会心一笑:“徐大学士,方铮虽有雄心,但却分身乏术,不想亦不能贪尽这天下之功。” “徐大学士,这新建大楚最大的钱庄就已经是一件浩大之事,方铮能将之完成,就实属不易,岂能再分心去建立那恪物院?” “况且,这任大人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投靠大皇子。而我方铮却偏偏与大皇子不和,如果我要那任杰帮我新建这恪物院,岂不是让他为难?” “我看……我看既然这大皇子这段日子甚是无聊,这建立恪物院之事干脆就交给他得了。” 徐伦一愣:“方铮,你可知,这建立恪物院可是能名扬天下,流芳百世之举。你就这么轻易给让出去,他日不后悔?” 方铮哈哈大笑:“徐大学士,是人都想名扬天下,流芳百世。方铮虽不才,但也认为方铮要达到此,有一万个手段,又何必执着于这新建恪物院之事?” …… “什么?你要将新建恪物院,将这流芳百世的大好机会让给我?”虽然方铮破天荒的登门拜访使得项骏大吃一惊,可是当听明白方铮的来意之后,项骏则是惊讶无比。 这项骏虽是脾气暴躁,但不可否认,亦是一绝顶聪慧之人。这新建恪物院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声望,他是异常的清楚。 项骏的智囊邱懿一脸的狐疑:“方铮,这世上,但凡是个人,都有追名逐利之心,可你居然将这么一个大好的名扬天下,流芳百世的机会给让了出来。邱某真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 “更或者,你方铮如此这般,是别有企图?” 方铮乐了:“邱先生,你想的太多了。 以大皇子如今的身份地位,就算方铮别有企图,又岂能伤害到大皇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是自然。”项骏冷哼一声。 方铮挑逗地朝邱懿挤挤眼睛:“而既然这种压根就不能成功的荒唐事,方铮要做它作甚?” “邱先生,方铮之所以不想亲自去建这恪物院,一来是分身乏术,二来是不想让那老实巴交的任杰难堪。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说到这的方铮更显得霸气十足:“以我方铮的能耐,要想名扬天下,流芳百世,少这一个新建恪物院的功绩又如何?” 邱懿的脸色异常的难堪:“方铮,你越来越狂妄了。” “邱先生,方铮之所以狂妄,是因为你与大皇子一直不待见我方铮。当然了,如果你二人对我方铮谦逊有礼点,我自然也会收敛一些。” “不过,你二人做到得到吗?”方铮厚颜无耻地笑了。 “猖狂之至,嚣张之至。”看着方铮这一副欠揍的模样,项骏恨不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看这,方铮摇头晃脑:“大皇子,方铮劝你万不可乱来。如果你真的揍我方铮的话,方铮绝不会忍气吞声,方铮定然会冲出去,高呼救命。而到那时,必然引得无数人围观。” “大皇子,想想你恃强凌弱的恶名一旦传扬出去……” 项骏火冒三丈:“无耻之极。方铮,你好歹也是我大楚国的朝廷重臣,又怎么偏偏喜欢学那青皮无赖,做此等下作之事?” 方铮一翻白眼,大有一副我愿意,你不服来咬我之势。 看着怒不可遏的项骏,邱懿连忙制止道:“大皇子,切不可生气,否则,可就上了这无耻之人的圈套了。” 经邱懿这么一提醒,再看看一脸笑眯眯,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方铮。项骏顿时一惊,该死,差点又被这混蛋给戏耍了。 方铮,你这个混蛋。 项骏长吸一口气,一声厉喝:“方铮,虽你我一向看彼此不顺眼,但是你方铮如今肯低头上门哀求本皇子伸以援手,本皇子又岂能无动于衷?” “好,方铮,本皇子今日看你如此挚诚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方铮微微欠身:“既然如此,方铮就谢过大皇子了。” “不过大皇子,这建立恪物院恐怕所耗甚巨,可那任杰的工部却偏偏穷的叮当响。如果大皇子为这钱财犯愁的话,不妨让方铮……” “滚,方铮,你给我赶快滚。本皇子就算太不济,这建立恪物院的区区些许银两还是掏的出来的。用不着厚着脸皮向你方铮讨要。” “既然如此,那方铮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方铮笑眯眯地朝外而去。 …… 看到这方铮离去之后,余怒未消的项骏叹了口气:“邱先生,这方铮的才学恐怕在我大楚国,无人能及。就算是那嬉笑怒骂之间,也居然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是呀!属下亦是这样认为。”说起这的邱懿一脸的苦涩。自己也是一才学之人,也曾认为,以自己的智慧,恐怕在这天下,罕有人及。 可是偏偏与这方铮的数次交锋,自己无一不是落了下风。 看着情绪有点低落的邱懿,项骏连忙转换话题:“不过这方铮虽是无耻之极,但今日,这新建恪物院之事,项骏不得不承认,他方铮有远胜于常人的胸襟。” “咦?邱先生,你在做什么?”看着直愣愣站在那,不发一语的邱懿,项骏一脸的纳闷。 经过项骏这一喊,邱懿终于回过神来。 邱懿苦笑道:“大皇子,这方铮的才学让人艳羡,的确不假。但这胸襟让人艳羡,就不好说了。” 项骏奇道:“邱先生,这是何故?” 邱懿没有说话,只是指指桌上。纳闷不解的项骏连忙看去,却是面色大变。 “方铮,你这个无耻的小贼。” 项骏没法恼怒,因为自己放在桌上,那视作珍宝的紫砂黑漆描金彩绘方壶,此时早已不见踪迹。 第二四一章方铮收弟子 三天之后,那朱韬终于如约,登门拜访方铮。 抖动着那一张张的图纸,方铮脸上的惊讶之色无法形容。这朱韬不但是天才,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的这些图纸小到日常生活器皿,大到匠作器械,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但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一桩桩的发明创作,皆有它的可取之处。方铮可想而知,当这一切真正融入人们的日常工作生活之中去之后,会给人们带来多大的便利,会对这个社会会产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革。 说实在的,这个叫做朱韬的发明天才是不幸的,他拥有如此大才,可却无人赏识,可他又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方铮,才免于泯然于众人,直到最后消亡。 方铮强忍激动:“朱韬,虽然你甚是聪慧,而所绘之图皆是价值千金之宝。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的这图绘得也实在太差了,如不是头脑灵络之人,恐怕很难看得懂。” “朱韬,本官有一新奇而又简单的绘图方法,应该比你这绘图方法好上许多。你看看如何?” 说罢之后的方铮将自己重新绘制的那简单抽象的几何图形朝朱韬递过去。 这朱韬也是一极为聪慧之人,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古怪的绘图方法,但略一琢磨,就明白了这种新奇的绘图方法的厉害之处。 朱韬心悦诚服:“方大人之才,冠古绝今,朱韬钦佩之至。” “钦佩就免了。”方铮摆摆手:“如果你喜欢的话,本官就将他交给你。” 朱韬大喜,连忙跪倒在地:“谢大人。” “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对了,朱韬,你母亲如今怎么样了?” 当说到这,朱韬一脸的感激:“回大人,小人的家母经那大夫救治之后,已经转危为,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就可以身体康健了。” “如此甚好。”方铮也是深感为慰:“朱韬,这里有纹银两千两,是工部为了奖赏你发明了那利民的曲犁而给,你就拿着吧。” 说到这,方铮朝阿秀点点头。 “朱公子,给,拿好了。”阿秀撅着嘴,不甘地将那装着银两的厚重包袱递给朱韬。 方铮冲着埋缘不已的阿秀抱歉地笑笑,然后再次看向朱韬:“朱韬,此外本官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陛下为避免如你等有奇思妙想之人因无人赏识而蹉跎岁月的情况发生,特令大皇子项骏去筹建那恪物院。” “朱韬,一旦这恪物院建立,你等有奇思妙想之人不但再无衣食之忧,朝廷更将提供最大的便利,让你们钻研你们的喜好之物。” “当然,你们所钻研制作出来的新奇东西,朝廷更会根据它们能给百姓带来多少的便利,给予你们适当重赏。” “朱韬谢过大人。”听到这一切的朱韬感激涕零。 “朱韬,陛下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为你们提供便利,就希望你们多多钻研出些惠泽天下万民的好东西。你们可不能因为这日子的好转,而聃于享乐,从而忘记自己的本份。” “请大人放心,朱韬绝不会让陛下失望,让天下百姓失望。” “好,既然如此的话,本官也就宽心了。”方铮点点头:“对了,朱韬,你所呈给本官的这些新奇物件,虽然作用甚大,但本官却依然以为这还有不足之处。本官想与你探讨一番,不知可否?” 朱韬连忙地下身来:“朱韬愿聆听大人赐教。” 看着这朱韬虽有奇才,但却依旧如此的谦逊,方铮不由地又高看了他几分。 说实在的,这朱韬为人聪明无比,是一个天生的发明家。在这点上,就算是方铮也是自叹不如。 但是这朱韬和方铮比起来,却有一致命的不足之处,那就是他远没有方铮那样的一个从后世信息化时代所穿越而来的人所拥有的浩瀚的知识和见识。 凭借着脑海中那大量的知识的沉淀,方铮一一指出这朱韬众多发明之中的不足之处,只让朱韬钦佩得几乎要五体投地。 方铮的才学让朱韬钦佩不已,而方铮的谦虚和蔼更是逐渐消散了朱韬心中的那股惧意。 在想想自己昔日听闻这方大人所立下的一桩桩让人自叹不如的丰功伟绩,朱韬顿生一种,今日能见方大人,实乃三生有幸的念头。 激动之余,朱韬鼓足勇气:“大人之大才,足可以让朱韬受益终生。朱韬虽不才,愿对大人以师礼侍之,不知朱韬可否有这个荣幸?” “这……”方铮一愣。 不等方铮回答,那朱韬早已跪倒在地:“恩师在上,请受到弟子一拜。” “朱韬,本官虽然赏识你,但从未起收徒的念头。” “恩师如果不允,弟子就长跪不起。” “这……这……”方铮先是无可奈何,然后哈哈大笑。 “罢了,罢了,起来吧!本官答应你就是了。” 朱韬大喜:“谢恩师。” …… 这朱韬终于兴高采烈地回去了,可是阿秀撅着的嘴一直都没放下。可不但是阿秀,就算是那林仙儿和柳莺儿,此刻脸也是拉得老长。 没错,这三女皆是心地良善之人。但再怎么心善,看着自家白花花的两千两银子就这么送了出去,也是有点舍不得。 看到这的方铮乐不可吱:“不就是区区两千两银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正在筹划一个大的营生,只要能弄成的话,咱家富可敌国也不是梦想。” “少爷,你说的是真的?” 闻听,阿秀的眼中再次有了色彩。 林仙儿看向方铮的眼睛充满了脉脉的温情:“方公子,你难不成有想出了什么厉害的赚钱之法?” 看着这貌美如仙的林仙儿,方铮心虚地轻咳两声,更是下意识地避开林仙儿的目光:“仙儿姑娘,方铮的确是想到了新的赚钱之法。只要成功,我敢说我方家的财源必将滚滚,包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仙儿就谢过方公子了。” 柳莺儿冷哼一声:“仙儿妹妹,这狗贼又在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面对这三人三种表情的样子,方铮微笑不已。 第二四二章回纥犯边 南安城的城门口,十来个健硕的兵士们正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履行着他们的职责。可就在这时,只见远处一卷黄烟滚滚,紧接着一匹骏马飞驰而至。 可是尽管即将冲到城门口,这骏马居然一点停下来的迹象也没有。见此,守卫的兵士们大怒,就要强行将其给拦下来。 可就在这时,只听见那马上的骑士就是一声大吼:“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听到这,兵士们顿时大惊,连忙将路给让开,而此时,那正进出城的人们也慌忙朝一旁躲避而去。 几乎在同一刻,骏马也从人们的身边呼啸而过。人们分明看到了这骑士的身上尽是斑斑的血迹。 这骏马虽然已经冲进了南安城内城,可却依旧没有减缓的趋向。 “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听着这骑士的叫声,人们无不惊恐地四散而逃。顿时,一片鸡鸣狗跳,破碎的瓦罐,凌乱的绢帛,咕噜乱滚的水果,以及那无数的杂物,使得大街之上,一片狼藉。 可是即使如此,没有一个人因为这骑士的疾行而感到愤怒,更没有一个人想找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去算账。 此时他们的心中却是一片惊恐,那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八百里加急,这对于大楚国的许多人来说,恐怕一辈子也是听说而已。但人们所知道的是,一旦这八百里加急的情况出现的话,那就意味着不但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 大楚国的金銮殿上,项禹面色铁青,而阶下所有文武群臣皆是面面相觑。今日,早朝刚刚散去,可陛下却又令人将大家给叫唤了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答案很快就分晓了。 交州,大楚国三十二州郡之一,位于大楚国的北方边陲。而出了交州,继续向北,那就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大草原,而这里就已经属于回纥的地界。 而早春之后,而那交州的百姓正一如既往地过着他们日子的时候,噩耗突然传来,那回纥的十万大军突然杀将了过来。 由于事发突然,这交州的百姓死伤惨重。面对这长驱而入的凶恶回纥大军,交州刺史韩逸,交州边陲守将,大楚忠武将军鲍永率众军民拼死抵抗。 可无奈这回纥大军甚是厉害,使得大楚军民死伤惨重。而在交战之中,交州刺史韩逸不幸身死,而大楚忠武将军鲍永虽进行殊死抵抗,但节节败退,眼看这交州即将不保。 鉴于这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鲍永一边命令交州的百姓回撤,一面率众进行着殊死抵抗,而另一面更是派信使八百里加急,赶往京城,请求朝廷赶紧派援军去迎战那回纥人。 项禹面朝众臣:“诸位爱卿,如今这十万回纥大军犯边,该当如何处置?” 怎么办?方铮撇撇嘴。人家回纥都杀到家门口来了,咱除了回击之外还能怎么办? 众文武群臣交头接耳,却是无人肯站出来。 顿时,项禹勃然大怒:“尔等都是吃朝廷俸禄之人,为国效力是你们的本分。可如今这回纥犯我大楚,正是尔等为国分忧之时。可如今朕问你们话,却连一个吭声的都没有?难不成,你们一个个都被这十万回纥大军吓破了胆?” 此时,那相貌俊朗,一脸傲气的项骏站出来:“父皇,儿臣认为这回纥犯边,我大楚已经全然没有了退路,唯今一途,只有速派良将率军迎之。” 项骏慷慨激昂:“父皇,儿臣不才,愿率军去往交州,迎战这回纥,誓要将这些该死的回纥人从我大楚的疆土之中驱逐出去。” 见项骏愤而请战,那温尔文雅,俊逸不凡的忠靖候项烨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亦赞成大皇兄的看法,如今这回纥犯边,我大楚国除了迎战别无他法。” “父皇,儿臣虽愚劣,但也愿率军去迎战这回纥。” 看到项骏,项烨皆愿领军去抵抗那回纥的大军,项禹的心也是一阵大慰。 看着慷慨激昂的项骏,项烨,那三皇子项渝却是窃笑不已:“俩个蠢货,一个个想立功想昏了头,你们也不想想,这次犯我大楚的可是十万回纥大军,这十万大军又岂是那么容易击败的?” “你们这俩个蠢货,不要为了立功,便自不量力地前去送死,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侯爷,这就对了。看着项烨的表现,方铮暗自点头。 不过再看向那些虽窃窃私语,但却不肯站出来的群臣,方铮又不禁皱眉。这些人都是都是响当当的朝廷重臣,可是如今那回纥犯边,怎么却没有一个显得有胆识的? 难不成,你们一听到十万回纥兵犯边,被吓破了胆?可是拜托,你们就不能用你们的脑袋好好想想,这可能吗? 而就在方铮因为群臣的表现而摇头不已的时候,只见那那兵部尚书李泰也是走出列来:“陛下且放宽心,虽说回纥号称十万大军,但老臣窃以为绝不可能有这么多,老臣以为,这回纥此次犯我大楚的回纥兵充其量不会超过三万人。” 项禹一怔:“李爱卿,你说这回纥犯我边境的回纥兵充其量不超过三万人,何以见得?” 李泰微微一笑:“陛下,据老臣所知,这回纥人整个部落的人加起来,都不超过六十万人,去掉那老幼妇孺,能从军的强壮年能有六七万就顶天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况且,那回纥的可汗也不是个蠢人,此次犯边,他不可能让那回纥的军队全部出动,使得他突厥人居住之地没有人守卫。” “更何况,那鲍永所派的信使说,这鲍永虽是接连败退,但仍顽强抵抗不已。陛下,我大楚在并州的军队大约有万余,如果真的面对的是回纥的十万大军的话,以鲍永的这万余人马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说到这的李泰自信满满:“陛下,综上所述,老臣以为此次回纥犯我大楚的回纥兵,绝对不会超过三万人。” “陛下,这回纥犯我大楚,实在可恶。但我大楚只需派一良将,率十万大军,定可将他们驱逐而出。如此,陛下还有何烦恼的?” “李爱卿言之有理。”当听到李泰说这回纥犯边的大军绝对不超过三万的时候,项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大人言之有理。”当听完李泰言词措措的分析之后,众臣也松了口气。的确,如果此次犯边的回纥兵只有区区三万的话,的确是没什么可怕的。 “陛下,虽然此次回纥犯我大楚的军队不多,但交州战况吃紧毕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老臣以为这大军必须速速出发。” 听到这,方铮也暗自点头,虽然这兵部尚书李泰有点执拗,但看这样子,也是蛮有本事的。他所猜测是居然和自己料想的差不了多少。 “陛下,如今交州的战况吃紧,我兵部可向陛下保证,二十日内定能召集起十万大军。” 此时,户部尚书徐伦上前一步:“陛下,李大人能在二十日内召集起十万大军,我户部亦可以在二十日之内准备好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只是陛下,这领军的良将之选必须慎之又慎。” 说到这的徐伦看看方铮,就要继续,可却不想被李泰截过话头。 “陛下,老臣的门生魏承恩蒙陛下恩典,赴京叙职,算算这几日,应该也到了。” “陛下,这魏承恩不但武艺出众,更是熟谙兵法韬略,老臣窃以为,此次出征,由他领军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是这李泰的话音刚落,那边的项渝就阴阳怪气道:“李大人,据项渝所知,那魏承恩在为并州知府的时候,面那这盘牛山的千余贼寇居然是束手无策,屡战屡败。” “李大人,像魏承恩这样的屡战屡败之人,你也好意思说是熟谙兵法韬略?” 李泰面色铁青:“三皇子,魏承恩面对盘牛山的贼寇屡战屡败固然不假,但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盘牛山的那伙贼人实在太过狡诈。” 项渝冷笑不已:“李大人,这战场之上只有胜负之说,岂能纠结于敌人是否狡诈?败就是败,无需为自己寻找任何的借口。” 项渝面朝项禹,骄傲而道:“父皇,魏承恩乃一屡败之将,儿臣以为让他领军去对付凶残的回纥人,乃是将军国大事当作儿戏。” “父皇,儿臣手下亦有一人,名唤费通。此人幼时便熟习兵书,胸中更有万般的韬略,堪称我楚国难得一见的将才。” “父皇,儿臣以为,由他率军,定然能叫那回纥人有来无回。” 项渝面朝李泰:“李大人,你将军国大事当做儿戏,硬是想让一屡敗之将成为十万大军之帅,这私心也太重了吧?” 李泰面不改色,反唇相讥:“三皇子,正所谓举贤不避亲,那魏承恩的确有将帅之才,老夫举荐他有何不可?” “只是三皇子举荐的那费通,也配称名将?” “李泰老匹夫,你安敢如此?” 第二四三章主帅之争 看着争吵不已的二人,方铮更是一头的雾水。这魏承恩,方铮当然认识。公允地说,这魏承恩的确也是一个有才能之人,但是让他成为十万大军的主帅,方铮还是认为不太合适的。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魏承恩脾气太过暴躁。这为帅者,最忌讳的就是易暴,易怒。 这沙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这为帅者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很容易就会上了那狡诈多端的敌人的诡计。 这李泰身为大楚国兵部尚书,不会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再者,这李泰又是魏承恩的授业恩师,想必也定然知晓这魏承恩的脾性。 可如此状况之下,他却一意推举为魏承恩为这十万大军的主帅,想必还是那私心在作祟。 想到这的方铮,无奈地摇摇头。 而至于那项渝所说的大楚名将费通?此人是谁?如果此人真的像项渝说的那么厉害,堪称大楚国难得一见的将才的话,那为什么我方铮却是闻所未闻? 看着有点糊涂的方铮,那御史大夫陶宇连忙拉拉方铮的衣袖:“方大人,那费通乃是三皇子项渝的入幕之宾,深受三皇子的器重。” “方大人,至于三皇子所说这费通自幼钻研兵法,胸中韬略无数,所言亦是不假。据下官所知,这费通天资聪慧,最酷爱与人谈兵论阵,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是,居然未曾有一败。” “如此之人,说是我大楚国的名将,也应该是能当得的。” “与人谈兵论阵未曾一败?”方铮眉头微微一皱:“老陶,但不知费通此人在战场厮杀之时的战绩又如何?” 闻之,陶宇笑了:“方大人,自从那突厥与我大楚交好以来,我大楚除了偶尔有匪寇作乱之外,已经再无战端。而在这歌舞升平之际,那费通就算胸有万般的韬略,也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方铮大惊:“如此说来,这费通应该是没有上过那沙场?” “这个……大人,貌似是这样的。” …… 项禹点点头:“这费通之名,朕也有耳闻。此人谈兵论阵,在我大楚国几乎是无人能敌,称为我大楚良将一点也不为过。” “渝儿,为父亦认为这费通的确是这十万大军主帅的一绝佳人选。” 项渝大喜:“儿臣谢过父皇。” “不可,万万不可。”李泰面色大变:“陛下,这费通虽熟读兵书,深谙韬略,但可惜的是却无半点的沙场临敌经验。” “陛下须知,兵法云,这水无常势,兵无常形。这沙场之上,战况变化多端,最需要的为将者临危不乱,当机而断的本领。” “陛下,这回纥乃我大楚的一大劲敌,与之交战不可有一丝的懈怠,老臣窃以为还是派一员老成持重之人为帅更为妥当。” “李泰,你太放肆了。”项渝一声厉喝:“我承认这费通未上过沙场,对敌经验稍稍有些欠缺。但试问,这天下的将领又有谁没有第一次上沙场的时候?” “李大人,为了你那不成器的弟子魏承恩,居然如此百般诋毁费通,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居心?” 大皇子项骏一声冷哼:“三弟,这费通虽熟读兵法,但却无半点的对敌经验,的确是真。;李大人为稳妥起见,劝父皇慎之,此言绝无半点不妥之处,你又何必恼怒?” 项渝冷笑不已:“败军之将,安得如此猖狂?” 项渝的这一句话顿时使得项骏的脸色极其的难看。要知道,这项骏昔日也曾闻那费通之名,也曾带着自己最为器重的智囊邱懿去和费通比试了一番。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邱懿惨败而回。而这一事更是被项骏视作毕生的奇耻大辱,而如今,这项渝偏偏又在自己的面前提起此事,项骏岂能不恼火? 这争论不止的二人,一人是自己最为倚重的重臣,一位更是和自己有着那血脉之情的皇子。 如此,这叫朕如何取舍? 项禹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更是左右为难。无奈之下,他只有将目光转向那徐伦。 “徐爱卿,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看着项禹这优柔寡断的样子,徐伦唯有叹息。 徐伦从列宗走出:“陛下,老臣认为这李大人和三皇子的话语虽皆有几分道理,但他二人所推荐的人选皆不是老臣中意之人。” “陛下,魏承恩与那费通二人,虽皆算我大楚国的良才。但二人亦有那不足之处。” “陛下,这魏承恩脾气暴躁,那费通全无沙场对敌的经验。陛下须知,这回纥人不但凶残成性,更是狡诈多端。面对如何的回纥人,这十万大军主帅的人选必须慎之又慎。” “所以陛下,老臣以为这魏承恩和费通皆不是这十万大军主帅的最好人选。” 这徐伦不愧为大楚国的第一智慧之人,这一番话说的文武群臣连连点头。 项禹的面色显得极其难看:“那依爱卿看,谁才是这十万大军主帅的最好人选?” 徐伦不假思索:“陛下,老臣以为方铮不但为人谦虚,心思缜密,而文韬武略亦是不凡。数月之前,方铮率军剿灭并州盘牛山的贼寇,就足可见乃我大楚的难得一见的良将。” “所以,陛下如果想问老臣的话,老臣一力举荐方铮。老臣以为,如果让方铮统军的话,定可将那回纥从我大楚疆土驱逐而出,捍我大楚威严。” 方铮,又是那方铮?虽然早已料到徐伦会这么说,但是当亲耳听到徐伦说出方铮这个名字的时候,项禹还是牙直咬。 方铮,我就不信我大楚除了他方铮之外,就没有良将了。 想到这的项禹笑笑:“徐爱卿,朕也知道方铮是我大楚朝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亦曾为我大楚立下赫赫功绩。” “但是,如果事事都要方爱卿亲力恭为的话,朕也觉得于心有愧。 ” “所以,朕决定此次派往北方边陲回击回纥的大军,主帅为费通,副帅为魏承恩。朕希望此二人能精诚合作,痛击回纥,展我大楚皓皓之威。” 徐伦眉头微皱:“陛下,这两军对垒,主帅人选必须慎之又慎,岂能如此和稀泥?” “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三思,三思?”项禹恼了:“徐爱卿,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大楚国除了这方铮再无良才了吗?” “徐卿家,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第二四四章出征之前 看着这项禹一副铁心铁意的样子,徐伦唯有无奈地退了下去。可是虽然徐伦心中万分的不甘,但却无可奈何,却不曾想又一人站了出来。 “陛下须知,方铮以为,这一军之帅,麾下十万将士的生命都全系在他一人身上。如果由于这主帅人选的不适,使得战事不利,这后果堪虞呀!” 虽然方铮的语气已经极其的婉和,但还是使得这项禹勃然大怒。 “方铮,我大军尚未出征,你就说必败无疑。方铮,你可知在大军出征之时,口吐不吉之言,是何等的大罪?” 方铮丝毫不惧:“陛下,臣既然身为大楚国的子民,自是希望我大楚十万精军此次出征,能凯旋而返。” “只是这十万将士出征,乃国之大事。臣身为陛下的臣子,自当尽臣子尽忠言的本分。” 项禹火冒三丈:“如此说来,你方铮你认为是大楚国的忠臣,你自认为你所说的皆是那忠言?如果朕不听从你的话,那朕就是那昏聩之君?” “方铮,你好大的胆子。”项禹怒不可遏:“方铮,朕承认你薄有才学,但我大楚国的才学之人又岂止你一个?难道在你方铮的眼中,我大楚国能人奇才皆是那庸碌之辈?” “方铮,你太放肆了。” “陛下……”方铮还想继续相辩,可是身后的徐伦却是死死地将他给拉扯住。 “方铮,老夫求你,不要再触陛下的龙颜了。” “徐大学士……”看着徐伦那近乎哀求的眼神,方铮终于颓丧地低下了头。 …… 在喝斥下方铮之后,项禹威风凛凛:“李卿家,徐卿家,朕令你二人速速调起这出征的军马与粮草。二十日之后,朕亲自为我大楚的将士们壮行。” …… 这回纥犯边,使得已经享受了将近十年和平的大楚国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始。这兵部尚书李泰做事雷厉风行,在兵部的一纸公文之下,信使快马加鞭,昼夜疾驰,五日之内,已经赶往南安城附近的八州郡。 而接到兵部的公文之后,这八州郡更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速速汇集精锐大军,昼夜兼程,赶赴京城。 而那户部尚书徐伦更是展现出了卓然的指挥协调能力,在短短十日的时间里,已经筹备了七十万石粮草,足够大军两个月的耗用。 十四日之内,十万精锐大军尊令从四面八方汇集京城。明日,大楚国的皇帝项禹更要去太庙祭祀,为十万将士壮行。 三皇子项渝的府邸。 项渝看着面前一个细眼窄面的的青年男子:“费通,你可知道,此次为了使你成为这即将出征的大军统帅,本皇子费了多大的心血?” 费通低首:“费通谢过三皇子厚遇之恩。” 项渝摆摆手:“谢我就不必了。本皇子只希望你到了交州之后,能将那该死的回纥人彻底驱逐出去,也让本皇子脸上有光。” “费通绝不辜负三皇子的重托。”费通的嘴角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我费通要让这些该死的回纥人知道,冒犯我大楚,是何等的愚蠢。” 项渝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你赶紧下去休息,明日即刻率军出征。本皇子就在这京城期待你凯旋而回。” “是,属下告退。”费通躬身而退。 …… 兵部尚书李泰的府邸。 李泰无比欣慰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魏承恩,这数年未见,你也苍老了不少呀。” 魏承恩微微一笑:“恩师,这人只要心不老,这人就亦不老。此时正是魏承恩大展宏图之际,又岂能说老?” “好,好。”李泰连连点头:“魏承恩,虽然你我数年未见,可你微魏承恩却雄心依旧,这下,老夫更放心了。” “谢恩师夸奖。” “对了,魏承恩,明日你就要作为统领十万精兵的副帅出征,不知你有何要对为师说的?” 魏承恩:“魏承恩定然不负恩师希望,定然将那该死的回纥人驱逐出去,扬我大楚浩浩天威。”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魏承恩一脸的不解:“只是如今率领这十万大军出征的主帅为什么不是那方铮,却偏偏是那个闻所未闻的费通?” 听到这,李泰的眼中稍稍露出一丝羞愧之色“魏承恩,为师承认这方铮的确是我大楚国难得一见的奇才,让他成为这十万大军的主帅是最合适不过的。” “既然如此,那恩师你……” “那魏承恩虽有大才,但锋芒太甚。遍观我大楚国,虽人才济济,但和他方铮一比,皆是黯然失色。” 李泰长叹一声:“魏承恩,为师虽活了六十余载,但还是摆脱不了那颗私心,不想看到在我大楚国,那事事都让方铮专美于前。” “这方铮所立的功太巨了,为师实在不愿看到这击溃回纥的赫赫之功依然也算到他方铮的头上。” “魏承恩,老夫承认这方铮的确是有大才,但你魏承恩同样也不弱。难道你非得让他方铮事事专美于前,独领风骚?” “魏承恩,为师现在都不知道,为师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魏承恩顿时,感激涕零:“恩师请放心,魏承恩绝对不会辱没恩师的威名。 …… 徐伦的府邸,徐伦长吁短叹。 如今这回纥犯边,我大楚自然派良将率军将他们驱逐出去。 可这李泰,项渝却出于各自的私心,却各自举荐了自己中意之人。那费通的确熟读兵书,可却丝毫无半点的沙场对敌经,而那魏承恩虽然久经沙场,但却脾气暴躁。 此二人皆不是此番率军出征的最好人选。论文韬,论武略,此番率军出征的最好人选应该就是方铮。 可是陛下出于对方铮的不待见,居然做出了极其荒唐之举,让那费通和魏承恩共同为帅。 陛下,你难道不知,让这二人之人中的任一人领军,就已经是不妥。可陛下您却偏偏……却偏偏让这性格截然相反的二人共同领军…… 这……这…… 徐伦仰望漆黑的夜空,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第二四五章北疆之战 大楚国的北方边陲,交州境内。 那笔直的官道之上,到处可见拖家带口,惊恐而逃的百姓们。昔日的交州,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是让他们深深眷念的美丽家园。 可是当回纥人的铁蹄踏进来之后,这一切都变了。那些凶残的回纥人根本就是一帮人性的禽兽,他们一路之上烧杀掠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当昔日美丽的家园变成如今的人间地狱的时候,人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赶紧逃。 可是这交州境内有数十万百姓,他们都能在这回纥人到来之前逃出去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恐怕绝大多数的人命运只能是在回纥人的铁蹄下悲鸣呻吟。 …… 面对这势汹汹的回纥大军,大楚忠武将军鲍永一方面阻止交州的百姓尽量回撤,一方面集合奋力抵抗。 但只可惜实力相差实在太过悬殊,不得不一败再败。 时到今日,这鲍永原有的一万兵马,如此只剩下两千不到。可如今,对于鲍永来说,自己所面对的形势也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 此刻,鲍永和他的两千残军已经被回纥的大军围困在交州一个叫做土高的小城。这退路已经完全被回纥人截断,而援军却不知何时才能至。 身上的战袍早已血迹斑斑,鲍永摇坠着自己疲惫的身躯,扒着垛堞口朝外看去,入眼之处,尽是黑压压的一片骑着骏马的回纥兵士。 看那回纥的士兵,个个身强力壮,而那密集如林的刀锋矛尖更是闪着灼灼寒光。 “大帅,我们还能守得住吗?”一个面色稚嫩的士兵用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声音颤抖地问道。 一听到这个年轻的士卒发问,众多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士卒也纷纷朝着鲍永看了过来。 “这个……这个……”鲍永本想宽慰对方几句,可是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却是实在不忍相欺。 鲍永呶动着嘴唇: “这个……这个……说实在的,本将军也不知道。” 不知道?当听到这之后,那一双双原本充满期翼的眼神顿时失去了色彩,变得空洞了起来。 不知道?将军居然说不知道?虽然将军如此说,可如今的这形势又有谁不明白?自己这帮不足两千的参残兵龟缩在这土高城,而面对的却是杀气腾腾的数万回纥大军。 如果这土高城城高墙厚,守城器械充足,粮草丰盈,或可勉强抵抗一段时日,可他妈的这一切统统没有。 这土高城只不过是交州境内一座弹丸小城。而早在十几天前,在得知回纥大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之后,这土高城的百姓们就赶紧收拾了自己的家辎,匆匆逃离。 如今的土高城,说得不客气点,就是一座找不到任何补给的孤城。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奢望抵挡住这来势汹汹的回纥大军。 此时的鲍永也是一脸的绝望和不甘。自己当然也知道凭借自己手中的这万余人马,绝不可能是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回纥人的对手。 说实在的,他鲍永也想逃,也想早点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明白,他一旦逃了,就是将这交州的数十万百姓送给那回纥人屠戮。 身为大楚国的将领,守疆卫民是自己的职责。自己多抵抗一天,这交州的百姓就能多逃离一些。 当然了,要想这交州的数十万百姓都能逃离,明显不现实。当想起那些来不及逃走,将不得不在回纥人的蹂躏下悲鸣的无辜百姓的时候,鲍永心如刀绞。 想想,早在一个月前,自己就派信使,八百里加急,赶往京城,恳求朝廷赶快派援军来。 算算时日,这朝廷的援军也该在这几日到了。如果能与朝廷的援军汇合,或许有可能击败这回纥大军。 可是遗憾的是,以目前自己的状态,恐怕很难再撑几日。要不是这回纥大军不愿在面对自己的两千残军的时候付出太大的伤亡的话,这土高城早就被破了。 “将军,您快看,回纥人进攻了。”那个稚嫩的士卒惊恐地叫道。 回纥人又发起进攻了?鲍永的心顿时一凛,他连忙朝那看去,只见一个回纥人骑着骏马直朝着城下奔来。 鲍永分明看到,那回纥人在离城墙还有数十丈的时候,便翻身下马,高举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慢慢地走将过来。 “大帅,他要干什么?”年轻的士兵纳闷不解。 鲍永则是叹了一口气:“来人,将吊篮放下去,把他给我拉上来。” “是!” …… 被吊篮拉扯上城楼的是一个长得极其雄壮凶恶的回纥人。在看到鲍永之后,这回纥人便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然后大大咧咧道:“鲍将军,我是大回纥乞力古将军的派来的信使覆罗,此次奉乞力古将军的命令,来见鲍将军。” “鲍将军,你也看到了,如今的你两千残军已经被我十万回纥大军团团围住,已经没有了任何逃脱的可能。” 鲍永冷笑不已:“十万大军?信使,你莫非将我鲍永当成了傻子不成?如果你回纥真的有十万大军的话,我鲍永还能活到现在?” 覆罗怒了:“鲍将军,就算我回纥的大军没有十万,也不是你区区两千残兵可以对付的。 ” “只是我们乞力古将军敬重你也是一个英雄,故而决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鲍将军,如果你识趣的话,就带领你的残兵向我回纥的勇士跪地乞降,如若不然,我回纥大军攻破这小城,定然鸡犬不留。” 覆罗厉声喝道:“鲍将军,乞力古将军的话已带到,是战是降,赶紧下决断吧。” 听到这来劝降的覆罗的话语,所有的士卒都战战兢兢。 鲍永没有再理会这凶恶的覆罗,蹒跚着回头,看向那一帮的将士:“诸位弟兄,本将军知道,此刻,你们的心里也非常的害怕。害怕?说实在的,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因为本将军也怕。” “但是本将军,希望你们想想,我们是什么人?我们的责职又是什么?” 鲍永的声音异常的高亢:“诸位弟兄,我们是大楚国的将士,是保家卫国的大楚国将士。是大楚国的万万百姓辛辛苦苦地供养着我们,而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他们。” “可弟兄们,你们看到了没有?这该死的回纥人自从犯我大楚以来,一路之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谓是无恶不作。” “诸位弟兄,我等身为大楚国的将士,未能保住这些善良的人们,就已经是罪不可赦。可如今这该死的回纥人居然想要让我们为苟活,对他们摇尾乞怜?” “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答应,我大楚国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乞活的懦夫。”众将士紧紧攥住手中的兵刃,齐齐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怒吼声。 “杀了他,杀了这该死的回纥人。” 面对大楚国将士这滔天的怒吼,即使凶悍如覆罗也不禁面色大变。 鲍永怒指覆罗,言语铿锵:“覆罗,你等该死的回纥人,犯我大楚,残害我大楚百姓,就已是丧心病狂,人神共愤。而现如今,竟妄想要本将军投降。 ” “覆罗,你不是想要本将军的答复吗?我大楚这些忠勇将士的答复就是我鲍永的答复。 ” “覆罗,我大楚国乃堂堂上国,尔回纥则不过是未开化的番邦之人。让我堂堂上国之人向你们这些蛮夷之人摇尾乞怜,我告诉你,做梦!” “覆罗,虽然我恨不得现在就你给斩了,但我大楚乃礼仪之邦,向来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之说”。 “所以,趁本将军还未对你起杀心的时候,赶紧滚。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乞力古将军,告诉你们这帮番邦蛮夷的禽兽,你们要战,我大楚国的将士就迎战。” “战,战。”无数的大楚国将士们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了雷鸣般的怒吼声。 覆罗面色铁青:“鲍将军,我们回纥的勇士只不过敬你是个英雄,不想让你和你手下的这些将士白白送命,故而才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如今,你们不识趣,却偏偏放弃了这最后的活命机会,那就休怪了!” “鲍将军,告辞!” …… 离土高城十里之外,回纥大军的帅帐之中。 当听到覆罗带回来,这大楚国人拒绝投降的消息之后,作为这数万回纥大军统帅的乞力古更是勃然大怒:“该死的大楚国人,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本将军就成全了你们。”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是,乞力古将军。”传令的兵士连忙退出了营帐。 …… ‘嗤嗤’几道狼烟冲天而起。紧接着,无数黑色风驰电掣,仿佛那一望无际的洪流,直朝这孤城冲来。 大地在这犹如春雷般的霹雳声响之中,因为惊恐在剧烈地震颤着。这种恐惧之感甚至蔓延到了那沉默的城墙,使之也不由地抖动了起来。 一个个的回纥的骑士,脸上尽是那兴奋与贪婪之色,那雪亮的弯刀高举在他们粗壮的手臂中,闪烁着幽幽寒光。 第二四六章最后的勇士 战马在嘶鸣,骑士在嘶吼。 望着这汹涌而来的洪流,鲍永双目圆睁,脸色更是一片通红,鲍永明白,此战恐怕是他人生之中的最后一战了。 洪流滚滚,在来到距离城墙还有两百来丈的时候,这回纥的骑士居然丝毫没有让骏马停缓的意思。 只见这些回纥的骑士双腿紧紧夹住马腹,然后松开自己拉扯缰绳的手,从背上取下弓箭,曲弓而射。 “射!”也几乎在同时,鲍永也是一声怒吼。 在那密麻的箭雨之下,一个个的大楚国士卒哀嚎倒地,而反观那回纥一方,在那稀落的箭矢之下,只要极少数的倒霉蛋中箭落马。 没有了主人的战马四处奔逃,而后来的依然是奋不顾身地朝前冲,丝毫不顾及骏马的铁蹄已经狠狠踏在了地面之上,那受伤未死,还在那哀嚎的同伴。 “弟兄们,将手中箭所放出去。”鲍永怒吼不已。 “将军,小心!”一个大楚国的士卒奋力将鲍永给推开。没错,这鲍永是得救了,可是那流矢却是狠狠地射进了这个士卒的咽喉之中。 两百丈的路程,对于人来说,稍稍是长了些。可是对于那骏马来说,却是旦夕即至。 城墙之上的大楚国士卒,那手慢的,刚刚射出第一支箭,而手快的,也刚刚将第二支箭矢瞄准敌人。 可此时,这回纥人已经冲到城墙之下。 ‘轰轰’几声巨响,这是十几个回纥的士兵正抬着一根圆木撞击着那紧闭的城门。在这巨大的冲力之下,厚实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给我让开!”驾驭着骏马冲上前来的,乞力古一声大吼,然后跳下战马,来到城门前。 只见这魁梧如同山岳般的乞力古攥起自己犹如酒坛大小般的拳头,狠狠地朝着那城门砸过去。巨大的力量使得城门‘轰轰’作响。 要知道,这土高城本来就是一弹丸小城,因此它也根本具备不了多大的防御力。在这乞力古巨拳的狠砸之下,摇摇欲坠。 而城楼之上,见到这的鲍永大惊,连忙曲弓弯箭射来。可是面对那呼啸而来的箭矢,一个回纥的兵士却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顿时,锋利的箭矢穿胸而过。 ‘轰’又是一声巨响之后,顿时,尘土飞扬。厚实的城门终于禁不住乞力古的巨力,被砸开了。 只见这乞力古跃上战马,嘶吼不已:“回纥的勇士们,随本将军冲。” 言罢,这乞力古一马当先,朝着城里冲去。而一看到乞力古将军居然如此神勇,那回纥的兵士们也纷纷嘶吼着,朝城里冲了过去。 面对那五个持枪迎来的大楚国士卒,乞力古不屑一顾,长刀横斩,顿时,殷红的鲜血狂喷。 虽然大楚国的将士们奋力抵抗,但大多是步卒的他们,面对那凶悍的回纥骑士,反击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更者,随着进城来的回纥骑士的越来越多,战况已经逐渐演变成了回纥骑士对大楚士卒的屠杀。 在面目狰狞的回纥骑士残忍的笑声之中,一个个的大楚国将士纷纷倒下。 “该死的回纥人,老子和你拼了!”鲍永双眼通红,手中的长刀狠狠一搅,顿时,血光飞溅,那骏马居然被这含怒的一刀给剖成两半。 那狼狈不堪的回纥骑士还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鲍永手中的刀已经劈了过去。那滚烫的鲜血顿时将鲍永整个人身上溅得全是。 “该死的大楚人,去死!”看着这鲍永这明显是将军的装扮,一个回纥的骑士立功心切,纵马就冲了过来。 只见这骑士狠狠举起手中的弯刀,狠狠地砍向鲍永。 也许是由于立功心切,故而心情激动不已,这回纥骑士的这一刀居然砍进了鲍永的肩胛骨之内,仓促之间,居然不能抽出。 而此时,鲍永却是忍着钻心的痛楚,大吼一声,然后拽住这目瞪口呆的回纥骑士的胳膊,奋力朝下一扯。 巨大的力量当即就让这个回纥的骑士给拽了下来,可未曾这个回纥的骑士惊呼,鲍永手中的刀已经砍了过去。 …… 这回纥人的凶悍果然名不虚传,不但骑术精良,刀法精湛,更是身高体壮,力大无穷,从没有多余花样,那每一刀下去都有千钧之势。 鲍永身边的同伴越来越稀少,而严重的伤势更使得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厮杀之声,慢慢停了下来。 虽然这个仿佛从血海之中捞出来的人身体踉跄,连战都站不稳,可是看着他身下倒下的那十几个回纥的兵士,那些一向凶悍残忍的回纥人居然感到了一丝惧意,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射死他,射死他。”一个百夫长惊恐地叫喊着。 “混蛋!”乞力古一巴掌就将这家伙扇飞。 “这个人虽是我回纥的敌人,但却是一个勇士,一个值得让人敬佩的勇士。如果你们谁敢放箭的话,本将军决不轻饶。”乞力古凶恶的眼睛环视左右,而在乞力古杀气腾腾的目光之下,一个个的回纥兵士连忙垂下了刚刚举起的弓箭。 “大楚国的勇士,就让我乞力古送你最后一程。”乞力古从战马之上一跃而下,然后大踏步朝着鲍永而去。 虽然严重的伤势已经让鲍永的感觉变得异常的迟钝,但是鲍永还是聚起最后的一丝力气,举刀朝着乞力古砍去。 看着那晃晃悠悠,已经全无半分力道的长刀,乞力古甚至连躲都不愿。只见那乞力古一把抓住鲍永的手腕,然后奋力一捏。 那手腕骨‘咔渣’的碎裂之声,清晰可闻。 可未等鲍永叫出声来,乞力古的另一只手已经扣住了鲍永的腰部,轻松将鲍永给举起,然后一声大吼:“呔!” 只见乞力古的双手猛然发力,居然活生生地将鲍永给撕成两半。 “痛快。”乞力古残忍地伸出舌头,舔舔那滴落到自己嘴角边的鲜血。 “乞力古将军威武!”看到这一切,回纥的兵士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第二四七章粮草丢失的秘密 面对这如狼似虎的回纥大军,鲍永和他的手下的两千残兵,全无惧意,奋力抵抗。但以寡敌众,在加上实力相差悬殊的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大楚忠武将军鲍永战死沙场,其手下的两千残兵除了数百伤重被俘之外,其余尽皆战死。 而此战,那凶残的回纥人伤亡却是不到两百。可是就是这区区可以忽略不计的伤亡却依旧使得乞力古勃然大怒。 “来人,给我将这些该死的大楚国人统统宰了,以慰我们回纥勇士的在天之灵。” “是,乞力古将军。”回纥士兵狞笑着,朝着那些伤重不支的大楚国兵士冲去。 …… “报,乞力古将军,我军的斥侯发现了大楚国的援军。”一个回纥的游骑匆匆来报。 听到这,乞力古微微皱眉:“快说,这大楚国的援军如今行到哪了,还有,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游骑连忙报道:“禀乞力古将军,据斥侯来报,这大楚国的援军离这不到两百里,人数大约不下十万之众。” 乞力古冷笑不已:“不到两百里的行程,看样子,这大楚国的军队最迟明天下午就会与我们遭遇上。不过,以为仅靠十万人马就能消灭我回纥的勇士,也未免太天真了。” …… 看着那浩浩荡荡而行,一眼望不到头的十万大军,骑着高头大马的费通意气风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此战,只要能击溃这该死的回纥人,我费通将名扬天下。 感谢三皇子,为自己争取下这样一个能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可就在费通洋洋自得的时候,一人却是纵马来到他的身边。“大帅,魏承恩有一事不明,请大帅赐教。” 看着眉头紧锁的魏承恩,费通傲然道:“魏承恩,你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但问就是了” “是,大帅。”魏承恩点点头。 “大帅,魏承恩出征之前听恩师说,为了此次的出征,户部为大军足足准备了两个月的粮草。可方才下官去查看了一下,那粮草突然之间不见了两成。” “大帅,魏承恩想知道,那不见了的两成粮草到底去了哪?” 听到这,费通面色大变:“魏承恩,此乃军中机密,本帅又岂能告诉你?” 魏承恩却是丝毫不惧:“大帅虽为大军的主帅,但魏承恩同样也是大军的副帅,这粮草一事,事关重大,魏承恩岂能不问?” 费通冷笑不已:“魏承恩,你一屡敗之将,安敢在本帅的面前如此嚣张?” 顿时,魏承恩的脸色极其的难看。要知道,自己曾屡敗于盘牛山贼寇之事,被自己视为毕生的奇耻大辱。 魏承恩最见不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这事,可是这费通却偏偏提起。 “大人。”看着魏承恩强忍怒火的样子,那对魏承恩忠诚无比的阿四也是一脸的不忿,就欲上前。 “你敢!”费通的亲卫队长高锐一声大吼,顿时,十来个费通的亲兵就围了上来。可那阿四也是全然不惧,拔出了自己刀来。 “阿四,住手!”魏承恩一声大喝,制止了阿四。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费的眼中尽是不屑:“魏承恩,你莫不是怕了?” 魏承恩钢牙紧咬:“费帅,你我为这大军的主副帅,奉陛下之旨,去迎战那回纥人。费帅自然也须知,这回纥人向来凶残狡诈,须我二人齐心合力,才能确保将其击败。” “费帅,如果你我二人不和的话,岂不是给了那些回纥人可乘之机?” “魏承恩,听你这么说,貌似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费通点点头:“也罢,本帅既然为这十万大军的统帅,又岂能和你一般见识?” “高锐,叫弟兄们将兵器给收起来。” “是,大帅。”高锐和一班亲卫将兵器收起。 费通看着魏承恩。厉声道:“魏承恩,你身为本帅的副手,居然敢质问本帅,已是大罪。但本帅宽宏,今日就恕你不敬之罪。” “但是以后,你依然如今日这般对本帅不敬的话,本帅决不轻饶。” “高锐,我们走。”在撂下这句话之后,费通就领着自己的亲卫队朝前而去。 看着这嚣张而去的费通,魏承恩咬牙切齿。但是想想即将面对的是那凶残无比的回纥人,这魏承恩却还是强自将怒火给压下。 “大人,您知道那两成的粮草去了哪吗?”看着费通一行人远去的背影,阿四压低声音道。 阿四点点头:“大人,昨个晚上,有个叫做邝黔川的商贾带着车队来找那费通,他们到底谈了什么,阿四不知道。” “但阿四却在早上发现,那叫邝黔川的商贾在离开之后,那车队的车辙印特别的深。想必定然是装了不少的重物。” 魏承恩面色大变:“这费通胆大包天,居然敢贩卖大军的粮草?” “大人,阿四没有亲眼看到,也只是猜测而已。” “费通,你这混蛋。” …… 待走了一段路程之后,高锐轻轻地说道:“大帅,貌似那粮草丢失的事情已经被那魏承恩给察觉到了。” 费通一脸的不以为然:“他魏承恩就算察觉到又怎么样?这无凭无据的,他又能奈我何?” 高锐犹豫着:“大帅,这大军的粮草不比其它之物,此事一旦被人知晓,我们恐怕项上人头难保。” “既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就将这事永远闷在心中。”费通冷哼一声:“高锐,你也知道,这天下无官不贪。那真正的不为金钱所动的人,则是如凤毛麟角,而他们这些人要么是蠢货,要么是废物。” “而既然他们能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取好处,那本帅缘何做不得?” “大帅,这话虽如此。可大帅也知这户部所筹集的七十万石粮草,仅能供十万大军两月的所耗,而两个月之后,第二批粮草才能到至。” “可现如今,大帅将那两成的粮草卖给商贾,这就意味着大军平白少了十天的耗用,如果大帅能势如劈竹般击败回纥人,就地再去筹集粮草也不妨。” “可是假如一旦战事焦着,那就意味着我十万大军将饿着肚子与回纥人对战。大帅,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费通冷笑不已:“高锐,你也太高看那回纥人,太小看本帅了。” “那回纥人虽凶残,但却是一帮未开化的野蛮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兵法韬略是什么。而本帅却自幼熟读兵书,与人谈兵论阵,未尝一败。说得不客气点,称本帅为大楚第一名将也不为过。” “再者,那些该死的回纥人只有区区数万人马,而本帅手下则有十万雄军。这从哪看,本帅都占有绝对的优势。” “如若战事焦着?这些该死的回纥人,一帮土鸡瓦狗,又岂配做本帅的对手?” 第二四八章阴云密布 遥在千里之外的南安城,徐伦哀叹不已,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虽然为了击溃这回纥人,朝廷派出了十万的精军。但是想想那作为主副帅出征的费通,魏承恩二人,徐伦就莫名地感到一阵担心。 这费通虽熟读兵书,深谙韬略,但奈何只在之上谈兵论阵过,压根就无沙场临敌的经验。这费通虽亦算有才,但却从不知这沙场的残酷与变幻多端。 这回纥人生性彪悍,其战力极其可怕,虽不如那突厥人,亦只逊一筹而已,亦非大楚国士卒的战力可比。 虽然此次为了对抗回纥人的数万大军,朝廷派出了十万的精军,从人数上来说,已是对方的数倍,但是尽管如此,也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如若这十万大军步步谨慎,稳扎稳打,出奇谋,用奇策,击溃这数万回纥人,应该不成任何的问题,但只怕这费通年轻气盛,自恃才高,一意冒进,中了回纥人的圈套,那可不妙了。 费通,老夫求求你,为了陛下,为了我大楚国,千万不要让老夫的这种担心成为现实。 可是任凭这徐伦如何聪慧过人,也想不到,那个‘大楚名将’费通胆大妄为,居然将大军的两层粮草卖给商贾。 而但凡有点行伍知识的人都知道,这粮草事关大军的军心。粮草足,则军心定,粮草缺,则军心乱。 而平白少了两层粮草的这十万大军,想要和这回纥大军持久下去,已是万万不能。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选择就是速战速决。 …… 徐伦忧心忡忡,可方铮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十万大军出发之前,方铮曾寻了一个借口,去拜访了那个号称‘大楚名将’的费通,而所得到的结论却是,此人虽然也算有才,但却心高气傲,太过目中无人。 再者,将一从未上过沙场,只在纸上论过兵的人称为名将实为不妥,这样的人充其量只能称作有具备成为名将的潜质。 而那些真正能名耀千古的名将,又有哪一个是没有经过战火的锤炼的?沙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大到地形地貌,小到天气风向,上至主帅的毅力和恒心,下至士卒的韧性和勇猛,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考虑在内。 而这些,没有上过沙场的人却永远也不会感觉到它们的重要。 而这样的人,一旦遇到那极其狡诈的对手,十有八九要吃大亏。这费通性格上有巨大的缺陷倒也罢了,如果派一老成稳重的副手就帮助他,或许在危机到来之前,使得这费通有所察觉。 可为什么此次担任十万大军副帅的居然是那性烈如火,一旦被激怒,就很容易失去判断力的魏承恩? 这二人,一人狂妄自大,一人脾气暴躁。让此二人共同领军,不由不让人心捏一把冷汗。 但愿,但愿自己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吧!方铮如此安慰道。 …… “什么?我军的斥候与那回纥人的游骑遭遇上了?”费通就接到了斥候的报告。 “大帅,是的,没错。”那通告的士卒连忙道。这行军,最怕的就是敌人在途中设伏偷袭。 要知道,这以有心击不备,绝对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当然了,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一般大军行进的时候,会广派斥候在大军行进的二十里的范围里搜查。 这费通虽然为人狂傲,但这最简单的道理也是懂的。费通明白,既然斥候发现回纥人的行踪,这就意味着离回纥人的大军也不远了。 费通略一思索之后,挥挥手:“传本帅令,就地扎营。” “是。” …… 回纥大军的帅帐之中,乞力古也接到了回纥游骑的报告,说那大楚国的军队在发现回纥人的踪迹之后,再也没有前进,立刻就地安营扎寨起来。 “来得好。”乞力古一声大喝:“韦纥将军何在?” “末将在!”随着一个粗犷的声音,一个长得异常壮实的凶恶回纥将领上前道。 而既然与我回纥人的游骑遭遇上了,那就意味着对方恐怕已经有了防备,。 乞力古瞪着饿狼般的眼睛:“韦纥将军,我命令你领两千兵马去迎战那大楚的十万大军。” “是!”韦纥慷然允诺,丝毫不因为乞力古命令自己用区区两千兵马去迎战大楚国的十万大军而感到害怕。 看到韦纥的表现,乞力古满意地点点头:“不过,韦纥将军,本将军命令你,此战不但不许胜,而且要败,败得越惨越好。” 韦纥一脸的纳闷:“什么?乞力古将军,你叫末将面对那些懦弱的大楚国人,不但要败,而且要败得越惨越好?” 乞力古颔首:“没错。我要让那些愚蠢的大楚国人认为伟大的回纥勇士不堪一击,我要让这些愚蠢的大楚国人明白,我回纥的勇士打仗不只是靠蛮力,同样也是会动脑子的。” …… 大楚国,十万大军的帅帐之中,费通如临大敌。 “传令下去,全军将士休息之时,不许解甲,决不能给该死的回纥人半点的可乘之机。” “是。” 看看那匆匆下去的传令士卒,魏承恩皱眉:“大帅,这小心谨慎固然是好事。但是叫将士们休息之时,不解甲就有些过了。” “大帅要知道,将士们一路奔波,才赶到这,想必早已疲惫不堪。如果不能好好休息的,如何去面对那回纥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帅,我大军足足有十万大军,而大营之外,更是设有拒马,栅栏,壕沟,外带强弓硬弩。如果回纥人想要发起强攻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 “大帅,魏承恩以为只要多加警戒,不给那回纥人可乘之机,那回纥人必然不敢轻易而来。” 费通斜楞着眼看着魏承恩:“魏承恩,你认为本帅这样做是草木皆兵了?” “魏承恩不敢。” “不敢?你魏承恩分明就是这样想的。魏承恩,你可知道,你我二人手上掌握着十万将士的生死,自当万事谨慎而行。” “大帅……”魏承恩还要说话,可冷不防外面一阵大乱。 “这是怎么回事?”费通,魏承恩二人大惊。 “大帅,副帅,这回纥人杀过来了。”这匆匆来报的兵士面色惊慌。 见此,费通一脚踹过去:“慌什么?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这该死的回纥人想来送死,本帅就成全了他。” 这费通抱着雄心匆匆而去,可没想到在走出自己的帅帐没有多久,就又得到了那报告,回纥人居然被击退了。 “不堪一击,果然是不堪一击。”当听到那些回纥人轻易被击败之后,费通一脸的得色。 可是相比于得意不已的费通,魏承恩却是满腹的狐疑:“大帅,据魏承恩所指,这回纥人极其的凶悍,岂能这么容易被击退?我料其中定然有诈。” 当听到自己的大军首战告捷而洋洋得意的费通,一听到这,顿时就拉下来脸:“魏承恩,你此话何意?难道你认为这是回纥人的诈败之计?” “魏承恩,我告诉你,就算这是回纥人的诈败之计,本帅又岂会那么容易上当?” 没错,这诈败而退,然后诱敌来追,最后围而歼之,这在兵法上,也不是什么稀罕的计谋,想要靠它来使得费通中计,的确是天真了一些。 可是奇怪的是,这该死的回纥人见费通没有上当,居然还不死心,之后居然几次三番地来偷袭。当然了。面对这几乎无懈可击的大营,想要强攻,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轻松给击退。 “都说这回纥人甚是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接连的‘胜利’已经使得费通有点飘飘然了。 徐伦和方铮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要知道,一个从未上过沙场的人,就算你将敌人说得再厉害,恐怕也很难引起他的重视。而这费通在这接连的‘胜利’之中,又低看了这回纥人几分,去不曾想,一股阴云却在不知不觉间笼罩住了自己和自己的十万大军。 …… 回到回纥大营的韦纥一脸的沮丧,几次对大楚营盘的袭击,虽然是诈败,但也是付出了好几百回纥勇士性命的代价。 可是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可却依然没有将这大楚国的军队给诱出来。 韦纥羞愧不已:“乞力古将军,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 乞力古哈哈大笑:伸手扶起了请罚的韦纥:“韦纥将军,你如今已使得这大楚国人中计,已是立下大功。本将军都不知道如何重赏于你,又怎么能说惩罚你?” 韦纥异常的纳闷:“乞力古将军,末将未能将大楚国军队诱出,这诈败之计已被对方识破,将军怎么还说还说韦纥立下大功?” 乞力古傲然道:“韦纥将军,我说过这是诈败诱敌之计吗?” 韦纥一惊:“乞力古将军,难道不是?” “没错,本将军这计策根本不是什么诈败诱敌之计,而是那骄敌之计,疲敌之计。” 第二四九章费通中计 虽然能数次击溃回纥人的进攻使得大楚国的将士们兴奋不已,但是这回纥人败了又来,来了又败,这周而反复,永不休止的折腾,就算换做是任何人都感到受不了。 行走在军营之中,到处可以听到这士卒们的抱怨之声。此时,一个士卒正匆匆而行,却不想与另外一个士卒相撞。 “小子,你他妈的瞎了眼?”早已因为回纥人没完没了的骚扰而显得不厌其烦的士卒甲,此时的火气也异常的大。 “你他妈的才瞎了眼。”这位的脾气很差,可那位又能好到哪去?看着对方居然敢骂自己,士卒乙想都没想就回骂了过去。 “他奶奶的,你小子找打!”士卒甲本就心情不顺,而眼下又看到对方居然敢回骂,也是勃然大怒。 这个士卒想都没想,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猝不及防之下,士卒乙当下就被掀翻在地。 “你小子敢打我?老子和你拼了。”士卒乙不甘地从地上爬起来,就与士卒甲扭作一团。 而此时,魏承恩恰好来巡营,见此,更是勃然大怒:“混蛋,这军营之中,谁允许你们私自械斗的?来人,给我将这俩个混账东西拿下,各打五十军棍。” …… 在令人将这俩个私自械斗的士卒拉下去,施以军法之后,魏承恩也是恼怒不已,这二人只不过是无意间的相撞而已,只要有一方低个头,认个错,又岂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居然使得本为袍泽的俩个士卒拳脚相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士卒的火气怎么如此暴? 难不成是……突然之间,魏承恩的身体猛地一抖。 …… 虽然这‘击败’回纥人的‘战绩’充其量只能算是点末战绩,可却依旧让让费通兴奋不已。 可当这种点末‘战绩’来得太过频繁的时候,就连身为主帅的费通也感到了一丝不耐烦。 大楚十万大军帅帐之中的费通一脸的懊恼:“他奶奶的,这回纥人到底有完没完,明知道劫营不可能成功,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劫营,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可突然之间,费通的心一凛。 “大帅,我们中计了。”随着一声大叫,魏承恩从帐外走了进来。 当看到魏承恩进来,费通掩盖住脸上的惊慌之色,冷冷地问道:“中计了?魏承恩,本帅猜你是想说本帅这根本不是回纥人的诈败诱敌之计,这分明是回纥人的疲兵之计?” 魏承恩点头:“大帅,你也发现了?” 费通勃然大怒:“本帅熟读兵书,深谙韬略,又岂能连回纥人的这小小伎俩也看不清?” “魏承恩,你放心,这回纥人的一切举动皆在本帅的预料之中。” 看着这‘胸有成竹’模样的费通,魏承恩也心定了些:“但不知大帅有何破敌良策?” 费通点点头:“魏承恩,这回纥人的几次进攻,虽然是疲兵之计,但只可惜的,他们却忘了一点,这频频的出击,反而让本帅看到他回纥人的弱点。” “回纥人的弱点?”魏承恩一愣:“大帅,你发现这回纥人的弱点了?” “没错。”费通点点头:“这回纥人的几次进攻,让本帅发现, 这回纥人的战力实在一般,根本不是本帅这十万精兵的对手。” 魏承恩面色大变:“大帅,这回纥人性格凶残,民风彪悍,而且自幼就开始练习骑射之术,堪称马背上的勇士。” “大帅,这样的回纥人,你怎么能说他们战力一般呢?” 费通大怒:“魏承恩,你身为大楚国人,怎可涨他回纥的志气,灭我大楚的威风?” “大帅,魏承恩并不是畏惧这回纥人。魏承恩只不过想提醒大帅,这回纥人太过狡诈,我们断不可轻视他们,须得小心应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费通强忍怒火:“小心应对?那本帅且问你,如果小心应对?” 魏承恩不假思索:“当然是稳扎稳扎,步步谨慎,不给这回纥人任何可乘之机。” 费通恼怒不已:“稳扎稳扎,步步谨慎?魏承恩,本帅且问你,如此一来的话,那须花费多少时日?” “大帅,魏承恩以为……”魏承恩刚要说,可突然一凛。他这才想到,这费通最怕的就是和回纥人相持了。 因为……因为这十万大军的粮草早已经因为这费通的私欲,平白没了二成。 可就在这帅帐之中的气氛显得极其冷清的时候,却又有士卒来报:“禀大帅,副帅,那回纥人又来骚扰了。” 费通大怒:“该死的回纥人,居然敢将本帅当做傻子来耍,岂能轻饶?来人,给本帅着甲,本帅要全歼这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回纥人。” …… 韦纥和他的两千回纥士兵愣了。他们没有想到,这大楚国人此次面对他们的骚扰,没有像之前一样,将他们远远驱赶而去,就罢手而归。 面对此次回纥兵士的骚扰,这大楚国的军队居然像发了疯似的,穷追不舍,一副不将他们彻底消灭,誓不罢休的模样。 看来,这该死的大楚国人上钩了。韦纥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回纥的勇士们,给我撤。” 说罢之后,韦纥纵马,作出一副狼狈而逃的样子。 “追,给本帅追,誓要将这帮万恶的回纥人彻底剿灭。”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回纥兵士,带领三万将士追杀出来的费通意气风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比于全无半点沙场对敌经验的费通,这魏承恩好歹也算是屡经战阵之人。 眼看费通要穷追下去,魏承恩急了:“大帅,这回纥人狡诈,眼下,这情况不明,贸然追之,恐怕有失呀。” 这费通虽之前从未上过沙场,但也不是个蠢人,方才的出击是由于一时的恼怒而至,而眼下,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心中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许。 如今,再加上魏承恩的苦苦相劝,费通也明白,在如此情况不明之下,再狂追下去,。的确是有些不妥。 费通忖度完毕,就欲收军而返。可却不曾想,这大楚国的军队一旦不追了,那‘仓皇’而逃的回纥士兵却也停了下来。 一个长得无比雄壮的回纥将领,居然勒马回首,朝着大楚国的军士,嚣张地叫嚷不已:“我乃大回纥勇士韦纥, 尔等大楚国的胆小鬼,谁敢与我一战?” 看着这个嚣张无比,视大楚国众将士于无物的回纥将领,费通咬牙切齿。 只见费通弯臂曲弓,瞄准了韦纥。随着‘嗖’的一声响,那箭矢就朝着韦纥飞去。 看着这向自己飞来,软弱无力的箭矢,韦纥冷笑一声,然后故意将自己的左臂迎了上去。 “哎呀!”韦纥一声惨叫,差点坠下马来。 “糟了,韦纥将军受伤了,快逃。”眼见于此,那‘惊恐不已’的回纥兵士再次‘落荒而逃。’ 而那同样被‘吓破胆’的韦纥也是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右手,紧紧勒住骏马的脖子,狂奔而已。 见自己射出去的一箭,就使得这回纥的将领重伤而逃,费通顿觉心中有万分的豪气燃起。 费通拔出长剑,赫然朝前一指:“将士们,听本帅令,追上去,将这伙回纥人彻底消灭。” 见自己的主帅一箭就重创敌人的将领,大楚国的将士们更是豪气倍增,他们嘶喊着,就一路狂追下去。 “大帅,不可。”魏承恩死死拉扯住费通骏马的缰绳。 可此时,正因为自己的神勇而沉浸在巨大喜悦之中的费通又岂能听得进去?魏承恩的这苦苦相劝。不但没有让费通冷静下来,更被他认作是阻碍自己立功。 “魏承恩,兵法有云,这战机稍纵逝。如果你再苦苦纠缠,使得这些回纥人逃掉的话,休怪本帅军法无情。” “大帅,请再听魏承恩一言……” “魏承恩,滚开。”早已不耐烦的费通狠狠一鞭子抽了过去,而乘魏承恩下意识地撒手的时候,费通纵马直追出去。 …… 辽阔的旷野之上,一万回纥的骑兵在前,两万的回纥步卒紧随其后。 看这回纥大军,阵容齐整,虽是一片肃然,但那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却是直冲云霄。 远处,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在来到乞力古身边的时候,翻身下马:“禀乞力古将军,大楚国的军队已经中计,对韦纥将军穷追不舍,顷刻即至。” “很好,非常好。”乞力古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仰望远方,竖起耳朵,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了起来。 远处,那微弱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慢慢地,那地平线上,浓烟滚滚。 终于来了!乞力古缓缓地抽出自己的弯刀,而见此,回纥的一万骑士们也顿时拔出了自己的长刀,顿时一片森然。 “杀杀!”看着‘落荒而逃’的回纥人,大楚国的将士们扬眉吐气,穷追不已。 可突然之间,大楚国的将士们却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本那些‘落荒而逃’的回纥士卒们却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放缓了逃跑的步伐。 第二五零章惨败而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还没等大楚国的将士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远处,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而这绵延的号角声中,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而来。在那漫天的烟尘之下,铁流滚滚。 “天哪,是回纥人,是回纥人的大军。”看着那滚滚而来,誓要将一切碾压的铁流,所有的大楚国将士无不面色大惊。 而此时,身为主帅的费通也是面色惨白,费通明白,自己又一次中了这该死的回纥人的计。 “立阵,赶紧立阵。”费通狂吼不已。要知道,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骑兵,以步卒为主的大楚军队,只有立好阵型,才能有与对方一战的能力。 可是遗憾的是,面对方才‘落荒而逃’的回纥人,穷追不舍,立功心切的大楚国的兵士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队形给松散开了。 而此次,而面对汹涌而至的铁流,要让这些惊恐不已的士卒们重新立好阵型,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而一支不能整合成齐整队形的军队,说得不客气点,那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众所周知,冷兵器时代,骑兵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拥有强大的冲击力和令人目瞪口呆的冲击速度。而就在费通嘶吼不已,想要重新整合好阵型的时候,回纥的那万余骑兵已经离大楚国的士卒不足百步之遥。 ‘嗖嗖嗖’一轮的箭雨过后,大楚国的士卒死伤惨重。而就在大楚国的士卒哀嚎连连,狼狈而逃的时候,一把把冰冷的弯刀则是无情地劈过来。 “顶住,给我顶住。”看着回纥人无情屠戮大楚国士卒的场景,费通胆战心寒。他如今才真正明白,魏承恩说这回纥人凶悍无比,丝毫没有没有半点的夸张之语。 虽然面对这突然杀来的回纥大军,一个个的大楚国的兵士们胆寒不已。但这魏承恩好歹也是久经沙场之人。 魏承恩自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是害怕,越会让自己白白送掉性命。而现如今,唯有不惧生死,放手一搏,或许能搏得一线生机。 魏承恩咬咬牙,一侧身,躲过冲过来的回纥骑士劈过来的那一刀,然后乘对方的弯刀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时候,横刀朝着对方的脖颈之处斩将过去。 顿时,鲜血狂喷,无头的回纥骑士的尸体摇晃着,最后才不甘地怦然坠地。 当然了,面对如此凶悍的回纥人,魏承恩在奋力搏杀。而对魏承恩异常忠诚的阿四,也是怒吼连连,冲杀不已。 在这形势万分危急之时,如果所有的大楚国将士都像魏承恩,阿四这样奋不顾身地与回纥人厮杀,就算最后,依然免不了惨败,也依旧能给予这回纥人造成不小的损失。 可是此刻,大楚国的这三万兵士早已被吓破了胆子,鲜有真正的勇者能不惧生死,与那回纥人血拼到底。 虽然相对于回纥人的万余骑兵,两万步卒,大楚国的这三万人在人数上是旗鼓相当。但是不能整合起阵型的他们,面对这凶恶的回纥人骑兵的冲击,所拥有的命运只有被屠杀。 骏马无情地将大楚国的将士们撞到,然后铁蹄更是无情地践踏上去。在回纥骑兵残忍的笑声中,那一把把鲜血淋淋的弯刀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这一举一落之间逝去。而好不容易躲过这万余回纥骑兵的冲击,侥幸未死,奄奄一息的大楚国将士接下来却碰到了那同样凶残不已的两万回纥步卒。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此情此景,恐怕任谁而来,也是回天乏术。 “给我顶住,顶住。”尽管败局已定,回天无力,可费通却还在绝望地嘶吼着。 费通绝望的叫喊不但没有激起大楚国这些败兵的斗志,反而招来了回纥人的注意。 一个回纥人一声冷笑,弯弓就朝费通射来。 “大帅,小心。”费通的亲卫队长高锐奋不顾身地将费通给推攘开。可此时,那支羽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贯透了高锐的咽喉。 高锐张开自己的手,痛苦地在空中胡乱地抓扯着什么。高锐也想高呼,可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徒劳地胡乱抓扯了几下之后,高锐的身体终于从骏马上栽落下来。 “该死的大楚国人,纳命来。”眼尖的乞力古一眼就看到了这身穿明亮铠甲,在大楚国败军之中显得异常显眼的费通,连忙纵马朝着这儿冲了过来。 看着这魁梧如同山岳般的凶恶回纥将领,费通胆战心寒,拨马就逃。 费通这一逃不要紧,更是引起了本就被吓破胆的大楚国士卒的溃败。这费通自忖熟读兵书,胸中韬略无数,可却不知,这将乃兵之魂之说,实乃一彻头彻尾的蠢货。 “费通,你这个蠢货。”看到这一切的魏承恩嗔目欲裂。 阿四一刀将一个回纥士兵的脑袋砍掉,然后胡乱撸撸脸上的血迹:“大人,如今这兵败如山倒,任凭是谁,也无法扭转这颓势。我们还是撤吧!” 魏承恩一刀捅进一个回纥士兵的胸膛,然后拔出带血的刀,不甘地咬咬牙:“阿四,我们走。” …… 不久之前,是回纥人‘仓皇’而逃,而大楚的军队穷追不已,可现在,却到了个个。 看着这落荒而逃的大楚兵士们,这回纥的自然不甘就此罢休,自然要穷追不舍。而看到这大楚国败兵溃退的方向的时候,那乞力古先是一愣,然后狂喜。 真想不到这大楚国大军的统帅居然如此的愚蠢,这真是……真是天神佑我大回纥呀! 而看着费通所逃跑的方向,魏承恩胆战心寒。费通,你这个蠢货,你究竟在干什么? 魏承恩纵马直追:“大帅,不可朝那边退去,万不可朝那边退去。” 这魏承恩分明看到,这费通所逃窜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这十万大军的扎营之所,而此时,这大营之中还有整整七万驻守的大楚将士。 带领一众的溃兵,冲乱自己的大营。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完了,这下可完了。魏承恩的心中一阵冰凉。 这一将无能,拖垮十万大军呀! 第二五一章回纥人的屠戮 近了,越来越近了。当然了,如果是回纥人贸然向大楚国大军驻守大营发起进攻的话,这留守大营的七万大楚国将士铁定会奋力还击。 可是当奔跑最前面的分明是大楚国的溃兵,这让大营之中的这些士卒怎么敢乱动?不要说这些都是曾与自己朝夕相伴的袍泽,他们实在不忍动手。 就是这大楚国律,严禁这士卒之间的相互残杀,违者是大罪。 “校尉,我们怎么办?”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楚国溃兵,一个士卒身体颤抖。 “这……这……”被问到的这个校尉也傻眼了。能作到校尉的位子,这人自然也不是个蠢人。一旦这齐整的大营被溃兵冲散,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后果,不言而喻。 可是此时此地,要想使得这些被吓破胆的士卒不再冲击这大营,又谈何容易? “弟兄们,听我命令,避开大营,朝边走。”魏承恩奋力疾呼。可是这些早已被吓破胆的溃兵们,面对着那犹如恶魔一般穷追不舍的回纥人,脑中的唯一念头就是逃,赶紧逃。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就是跟着那费通逃进大营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虽然自己奋力疾呼,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魏承恩更急了。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眼看着这帮溃兵已经离大营不足百步之遥,魏承恩咬咬牙。高呼不已:“放箭,听我令,赶紧放箭。” 为了防止这回纥人冲击大营,这大营之外,除了便挖壕沟,遍设拒马之外,更是有五千具的强弓硬弩严阵以待。 在这样的守卫之下,回纥人要想强行冲击大营,必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而对于眼下危在旦夕的形势来说,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放箭,哪怕杀害的是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袍泽,也要阻止溃兵冲击军营的事情的发生。 可是虽然这是最后唯一能挽回颓势的方法,可奈何这大营之中虽有七万将士,但却找不出一个如同魏承恩般心狠手辣之人。 百步的距离对于骏马来说,根本算不上距离,而对于这些一心想逃命的溃兵来说,也则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一个个的败兵跌倒在沟壕里,一个个的败兵哪怕被那拒马刺得鲜血淋淋,也不能阻止他们仓皇而逃的念头。 “射,给我射。”那校尉咬咬牙,终于下了命令。可是此时已经太迟了。 如潮水般的溃兵瞬间就涌入了大营。 完了,彻底完了,魏承恩的眼一黑。 …… 也许在这大楚国七万的大军之中,也有勇猛之人,也想要抵抗。可是在要知道,在这数万人的混战之中,个人的武勇就好比那大海之中的一滴水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而被溃兵冲乱的整整七万的大军,在这一片的混乱之中,根本就是兵找不到将,而将更无法聚拢起手下的士卒来。 而这样的情况下,面对那如狼似虎的回纥人,他们唯一的命运只有被屠杀。 一匹匹的战马将大楚国的兵士撞得骨碎筋断,一把把的战刀更是在无情地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性命。 而此时,更有一排回纥的士兵扔掉手中带血的战刀,然后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弯弓。 看着这箭矢的顶端,那不断跃动的火苗。回纥骑兵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嗖嗖嗖!”一支支的火箭飞出,一个个的营帐被点燃。 “啊!”一声惨叫,一个大楚国的士卒,背部被一支火箭矢射穿。痛苦不已的他,踉踉跄跄逃了好几步之后,终于彭然倒地,而他所经过的地方更是火光四起。 在这冲天的火光之中,是大楚士卒频死的哀鸣,是回纥士兵们放荡的狞笑。 …… 乞力古骄傲地看着这一切,他明白,这十万的大楚国军队完了,已经被自己不足三万的回纥勇士给彻底歼灭。 可这时,乞力古的眉头突然一皱。乞力古眼角的余光竟然发现在这十万的大楚败兵之中,居然还有一处的大楚国士兵居然在拼命地抵抗着。 不错,在十万的败兵之中,能有人不惧生死,拼命地抵抗,是显得极为惹人注目。可的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楚国的士卒,那可是费通的亲卫队。 而作为费通的亲卫队,这些人的战斗力更是要远胜于一般的大楚国的兵士。而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那费通平时也是对他们厚待不已。 而此时,在生死一线之际,为了报答费通的厚恩,这些亲卫队的士卒也是奋力厮杀。 费通面色煞白:“你们赶紧保护本帅逃出去,只要本帅今日能逃出去,它日必将给你们重赏。” 这该死的费通,不知道在十万大军惨遭三万回纥人杀戮之际,身为主帅的自己就应该留下来,奋力搏杀,以激励士气。 要知道,将猛则兵勇。如果身为主帅的他奋力厮杀,势必能使这些惊慌的士卒慢慢镇静下,或许这战况能稍稍扭转也不一定。可就算最后依然改变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至少也能给回纥人以重创。 可是这可耻的费通没有。在最需要他奋力搏杀,稳定军心之际,他却是无耻地选择了逃走。 …… 乞力古如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边。那里,那个身着亮铠,在数十个大楚士卒拼命厮杀之中准备逃出去的男子,是那么的显眼。 “想逃?没那么容易?”乞力古一声冷哼。 乞力古取下自己的弓,弯弓上弦。随着一声‘嗡’响,那箭矢带着呼啸的声音直接飞了过去。 而此时的费通,好远也仿佛消耗殆尽了。 这乞力古这一箭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在将费通穿了个透心凉之外,巨大的力量更是直接将费通的尸体从马背上带飞了出去。 “大帅,大帅!”费通的亲卫队悲痛欲绝。 …… 看到费通的倒下,魏承恩目眦尽裂。 “副帅,逃,赶紧逃吧!”阿四又是一刀将一个回纥的士兵斩于马下。而此时的阿四浑身上下早已是伤痕累累,仿佛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魏承恩一侧身躲过一个回纥士卒砍过来的一刀,然后一刀将他斜劈成两半。 魏承恩怒眼圆睁:“逃?怎么逃?难道让我魏承恩丢下这十万将士,独自而逃?” 阿四苦苦哀求:“副帅,眼下我十万大军已经彻底败亡,任凭谁来也是回天无力。眼下,只有暂时先走,留得这有用之躯,待它日再找这回纥人报仇。” 魏承恩大喝:“阿四,给我住口,老子身为大军的副帅,就算要逃,也绝不能丢掉手下的将士们。” 魏承恩纵马直朝前冲去,而阿四见之,先是一愣,然后也是催马紧追。 …… 一个回纥的士兵狞笑着,举起手中的刀就朝着一个大楚国的士卒头上砍去。而此时,这个大楚国的士卒早已被吓破了胆,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眼见这明晃晃的刀就要将自己的脖子给砍断。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而来,这个回纥士兵的脑袋便飞了出去。 魏承恩一把拎住这个士卒的衣服领子:“小子,不想死的话,就跟着老子冲出去。” “是,副帅。”惊魂未定的士卒茫然点头。 双眼通红的魏承恩不再理会他,面朝战场,怒吼不已:“诸位大楚国的将士,如果不想这样成为回纥人的刀下亡魂,就跟着老子冲出去。” 在撂下这句话之后,魏承恩就吼叫着,朝着回纥人冲杀而去。 虽然回纥的士兵异常的凶悍,可是此时的魏承恩早已不惧生死。而面对着这个浑身上下鲜血淋淋,仿佛是疯子一般模样的魏承恩,就算凶悍的回纥人也不由地感到一阵害怕。 魏承恩狠狠一刀下去,回纥士兵举刀想挡,可却不曾想对方的力气太大,居然直接震得自己的虎口发麻,而手中的刀自然也飞了出去。 可没等这个惊恐无比的士兵大叫一声‘不好’之时,魏承恩的刀已经将他的脑袋给劈开。 “杀杀杀!”魏承恩纵马驰骋,在又平添了无数的伤痕之时,也让一个个的回纥士兵成为了他刀下的亡魂。 魏承恩不惧身死,厮杀不已。而那对魏承恩异常忠诚的阿四同样也是如此。 正所谓,将是兵的魂。魏承恩的神勇终于也使得一些败兵鼓足了勇气,朝着这边汇集而来。 看到这一切的乞力古皱眉:“真想不到这大楚国居然还有如此骁勇之人。” “好,大楚国的勇士,就让我乞力古来会会你。”乞力古纵马就要冲过去。 “且慢,乞力古将军。”一声大叫。 “韦纥将军,你要做什么?” 韦纥一脸的骄傲:“乞力古将军,您是我回纥最为勇猛之人,这一个个小小的大楚国人又岂能值得你亲自出手?” “乞力古将军,韦纥恳求您将这个大楚国人交给卑微的韦纥吧!” 乞力古点点头:“好吧。” “谢乞力古将军。”韦纥大喜,纵马就冲了过去。 第二五二章绝望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五三章夜逃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五四章回纥人的野心 天山脚下,一望无际的青翠草原,是回纥人的心目之中的圣地,王庭所在。而此时,那身着自己最漂亮衣着的漂亮回纥少女们正载歌载舞,欢迎回纥最勇猛的战士,乞力骨将军的凯旋。 披着那一身遍是血迹的破旧战袍,乞力骨就这样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而在他的前方,那回纥的可汗阿史德,正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之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最为欣赏的战将的归来。 乞力古来到阿史德,右手捂胸,左脚单膝跪倒:“我大回纥伟大的汗,在您耀眼的荣光之下,乞力骨终于不辱使命,全歼回纥人的十万大军。” 阿史德微笑挥手:“乞力古将军,不必多礼,速速请起。” “谢可汗。”乞力古终于站起身来。看着这笑容满面的回纥汗,乞力古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 “尊贵的回纥汗,乞力古想要知道,您此时将乞力古召回来,到底有什么事?”虽然面对回纥至高无上的可汗,乞力古显得极其的恭敬,但是只要不是蠢人,都能听说他话语之中的不甘。 不过,想想也是、这乞力古率领两万回纥的勇士,能以不到千余的伤亡全歼大楚国的十万大军,为这回纥立下了前所未有的丰功,当然这也使得乞力古成为了所有回纥人心目之中的英雄。 而在使得回纥万千少女芳心暗许之余,这也让无数的回纥少年暗暗立下誓言,今后一定要成为像乞力古将军那样的回纥大英雄。 而轻松歼灭十万大楚军队的回纥军队,如今如今士气正旺。乞力古本打算带领自己的大军继续前进,继续给予那些懦弱的大楚国人以痛击,可却没想到可汗却在这时候,叫大军暂时停止前进,然后自己给召唤了回来。 想想这,如何使得乞力古甘心? 明显察觉到乞力古不快的回纥可汗阿史德却并未动怒,依然是微微一笑:“乞力古将军,你是不是埋怨本汗?” 被说穿心事的乞力古连忙低头:“乞力古不敢。” 阿史德微微摇头:“埋怨就是埋怨。乞力古将军,难道你以为本汗和大楚国的那个愚蠢的皇帝一样,心胸狭窄,听不得半点的抱怨的话语?” “乞力古将军,你是我们回纥人的大英雄,是伟大的天神给予本汗的恩赐。来,就让本汗敬我们的大英雄一杯。”阿史德端起一杯马奶酒朝着乞力古敬去。 “乞力古谢过尊贵的可汗。”顿觉万分荣幸的乞力古连忙接过这满满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阿史德看向乞力骨的眼中尽是欣赏之意:“乞力古将军,你是我们回纥的英雄。无论面对何等凶恶的敌人,你都会勇往直前,将他们彻底碾碎。” “可尊贵的可汗您为什么要将乞力古给召唤回来,为什么不让乞力古继续教训这该死的大楚国人?” “当然要教训这些该死的大楚国人。”阿史德眼中露出一丝寒光:“可乞力古将军,你有没有想过,本汗为什么要你带领我回纥的勇士为什么要去教训这些该死的大楚国人?” 乞力古傲然道:“尊贵的可汗,当然是因为那些该死的大楚国人冒犯了我回纥的威严。我回纥的勇士要用手中的弯刀让那些大楚国人知道,我回纥人的尊严是不可冒犯的。” 阿史德点头:“没错,本可汗之所以让你教训那些该死的大楚国人,当然是因为他们冒犯了我回纥人的尊严,更是因为……” 说到这的阿史德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而当看到这乞力古已经完全被吊起胃口的时候,才继续讲下去:“更因为这些该死的大楚国人太富裕了。” “为什么那些懦弱的大楚国人要占据那么美丽富饶的土地?为什么他们的手中有无数的财富?为什么他们总是能过着那么惬意的生活?而为什么他们的女人都是那样的迷人?” 说到情不自禁处的阿史德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而为什么这一切的一切,我们伟大的回纥勇士都没有?” “乞力古将军,你认为这公平吗?” “不。”这阿史德的一番话语顿时使得这乞力骨热血沸腾。 “那乞力古将军,那我们伟大的回纥人向这些该死的大楚人讨要,他们会给吗?” “不过,这些该死的大楚国人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将他们的好东西交出来的。”说到这的乞力古嘴角也露出残忍的笑意。 “而这些愚蠢的大楚国人不愿意给的话,那我们大回纥的勇士只有去抢了。” 阿史德缓缓张开自己紧紧攥住的右手:“没错,那些宝贝只配伟大的回纥人才能拥有,懦弱的大楚国人根本不配。” “所以,本汗要将这本来属于我回纥人的一切再次夺回来,更要让这些卑贱的大楚国人成为我们伟大的回纥勇士的奴隶。” 此时的乞力古,眼中闪现炙热的火光:“伟大的汗,那就请让卑微的乞力古代替您,却征服这该死的大楚国,让那些懦弱的大楚国人在我回纥勇士的铁蹄下颤抖吧。” 可是面对慷然请战的乞力古,阿史德摇头:“乞力古将军,虽然本汗也和你一样,想要征服这大楚国,让这些该死的大楚国人成为我回纥的奴隶。但是本汗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大楚国实在太大了,而相比于这大楚国,我回纥太小了。” “乞力古将军,在这个世上,想要消灭这该死的大楚国的,远不止我们回纥。那和我们回纥人有着一样的心思,可比我们还要强大的突厥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以我们大回纥现在的能做到吗?” “这……”乞力古默然。虽然在他的眼中,那大楚国人都是懦弱不堪之辈。可是要以回纥如今的力量,消灭那偌大的大楚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乞力骨将军,我们要慢慢来,我们要使得我回纥越来越强大,一直强大得可以彻底消灭大楚国的地步。” “而在这之前,我们要做的尽量从大楚国人的手中讨要好处,好让我们回纥变得更加强大。” 阿史德厉声喝道:“乞力古将军,本汗已经再次派使者前往大楚国的都城,去面见那个愚蠢懦弱的大楚国皇帝,告诉他,如果不想和我们回纥发生战争,就必须向我回纥人割地纳贡。” “而你乞力古将军,本汗给你的任务就是带领我回纥的勇士在大楚国的疆土肆意驰骋,将无尽的恐惧带给那些懦弱的大楚国人,也好帮那该死的大楚国皇帝下定决心。” “伟大的汗,乞力古绝不会让可汗失望。”乞力古张开自己雄壮的臂膀,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乞力古将军,为了奖赏你这次消灭大楚的十万大军,本汗决定将我大回纥最美的姑娘娜娅赐给你。” “真的?”听到这的乞力古狂喜。 “当然了,我回纥最勇猛的乞力骨将军,你快看,我们的草原之花娜娅正在那等着你。” 阿史德朝着身后一指。 乞力古循着阿史德所指看去,果然在那毡包旁,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乞力古哈哈大笑,朝着无比俏丽的娜娅走去,然后一把拎住她娇小的身躯,朝肩上一扛,然后迈步朝毡包里走出。 片刻之后,这毡包里响起了乞力古的粗缓声以及娜娅的娇喘声。 第二五五章死寂的朝堂 大楚国的金銮殿上,那象征着天下权势的龙座之上,身为大楚国皇帝的项禹面色苍白,那嘴唇虽然几番呶动,但却是始终不能发出一个字的声音来。 而阶下,所有的文武群臣皆是呆若木鸡,没有人敢吭一声。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项禹怒吼不已:“你们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面对咆哮的项禹,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 徐伦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远征的十万大楚精军在与数万回纥军队的交战之中,不幸落败了。 而且这种失败不是一般的惨败,而且是根本让人无法接受的惨败,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身为这十万大军主副帅的费通,魏承恩也是死于乱军之中。 而且,更为严重的形势是,这回纥的军队在歼灭大楚国的十万大军之后,更是士气高涨,更是长驱直入,在大楚国的疆土之上,肆意驰骋,而所到之处,则是烧杀掠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继交州惨遭战火之后,那回纥人铁蹄更是接连踏遍了兖州,济州,沂州三洲。虽然这北方三州的郡守都曾率军拼命抵抗,但不但无一能阻拦下回纥人的前进,更是连带着自己和手下的军民惨遭回纥人的屠戮。 这结局又是无一幸免。 但凡只要敢和这回纥人对抗的大楚国人,回纥人是绝对不会对他们起一丝的怜悯心的。 禽兽,这帮万恶的回纥人根本就是一帮残忍的,根本没有人性的禽兽。 这原来好端端的大楚北方四郡,此时由于回纥人的入侵,早已是战火连连,为活命,那些可怜的百姓更是拖家带口,连连奔逃无已。 虽说这北方四郡虽说不是什么繁花之所,但百姓至少也能安居乐业。可是如今却因为这些回纥人的入侵,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 想到这,项禹的眼睛在滴血,振臂悲呼不已:“苍天呀,朕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朕的百姓蒙受如此罹难?” “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为什么?朕的十万大楚的精锐,面对这数万回纥军队,就算再不济,总也能逃出数万来吧,怎么会是全军覆没?” …… 方铮深深地被震撼了,这十万远征的主帅为费通,副帅为魏承恩,这二人一人不但心高气傲,更是无半点的对敌经验。 而另一人则是性烈如火,很容易被激怒。以这样俩个性格上有明显瑕疵的人去做统帅,想依靠他们打败那狡诈残忍的回纥人,方铮窃以为胜算不大。 而在方铮的心中,对这次十万大军远程的结果最乐观的判断是小败,最差的结果是惨败。当然,从心底来说,方铮最希望那奇迹发生,费通和魏承恩能够齐心合力,击溃那回纥的军队。 可方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战局最终的结果居然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差,那十万远程大军居然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看着死气沉沉,不肯吭一声的文武群臣,项骏上前:“父皇,儿臣以为这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选错了主帅,如果当日由孩儿当这主帅的话,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的项骏冷冷地看向那兵部尚书李泰和那三皇子项渝。而在项骏目光的引导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那二人。 脸色苍白的李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有罪。” 项渝虽不以为然,但看看左右投来的愤怒的目光,最终还是不甘地低下头:“父皇,孩儿识人不淑,请父皇见谅。” 项禹怒指二人,语不连贯:“你们……你们……” 一见这,忠靖候项烨连忙从列中走出:“父皇,这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固然是我大楚国的一大灾难,可是如今再去追究是谁的责任已经是于事无补。儿臣窃以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回纥人之事该如何收场。” 徐伦也是点头:“陛下,老臣亦以为忠靖候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对付这回纥人。” “如何对付?”项禹面色惨然:“我十万的精锐面对这回纥人,居然闹了个全军覆没,以致让我大楚的百姓眼下正遭到回纥人的屠戮。” 项禹艰难地抬起头:“朕的大楚国地大物博,甲士有百万之众人,虽这十万大军的覆没让人吃惊,但是若想再集起十万大军来,也未必是难事。” “只是不知诸位卿家有谁有勇气敢领军再去迎战那回纥人?” 项禹充满期翼地朝着武官那列看去,可所有被项禹目光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那费通,魏承恩二人皆算是人才,可他们统领十万大军去迎战那回纥人,却闹了个全军覆没,就连自身也没能幸免。 可想而知,这回纥人到底有凶悍。就算自己壮起胆子,率军去迎战那回纥人,就能保证自己不落得和那费通,魏承恩一样的下场? 看着这不敢吭声的武臣,项禹咆哮不已:“废物,统统是一帮废物。你们一个个都是我大楚国的重臣。朕之所以给你们高官厚禄,就是希望我大楚国有难的时候,你们能够站出来。” “可如今,正是我大楚国需要你们的时候?可为什么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兵部尚书李泰昂然抬起头来:“陛下,此次我大楚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皆因为老臣识人不淑,用人唯亲,才酿成此祸。” “老臣恳请陛下让老臣率军去迎战那回纥人,以赎老臣之罪。” 徐伦也是跪倒在地:“陛下,老臣虽不才,但也愿领军去迎战那回纥人,救我大楚百姓于水火之中。” 项骏也是跪倒在地:“父皇,儿臣项骏亦愿意领军去迎战那回纥人,势必要将那回纥人从我大楚国驱赶出去。” “儿臣项烨亦愿意领军去迎战那回纥人。”项烨也是跪倒在地。 方铮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方铮虽本领微末,但亦愿领军去迎战那回纥人。” 看着这一个个跪倒在地的人,项禹的脸色终于稍许好看了些。 项禹连连点头: “好好,朕总算看到在我大楚的朝堂之上,并不皆是唯唯诺诺的懦夫,也有那危急之刻,敢于挺身而出的大好男儿。” “好,既然这样的话,朕……” “父皇,且慢!”可就在这时,一人打断了项禹的话语。 第二五六章战和之争 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可是项渝却一点也不以为然:“父皇,二臣认为这几人敢于迎战那回纥人,固然勇气可嘉,但是未免有点想当然了。” “父皇,费通和魏承恩所率领的十万大军,与回纥人交战,下场却是全军覆没,这足已证明回纥人的可怕。” “父皇,那费通熟读兵书,深谙韬略,堪称我大楚国数一数二的将才,可连他都不是回纥人的对手,更何况这几位?” “父皇,如果让他们领军,儿臣所料这结果定然和费通,魏承恩他二人一般无二。父皇,我大楚国与回纥人交战,已经是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难不成还让这样的惨败再来上一次?” “父皇,休说这接二连三的惨败,我大楚国是否承受的起。可就算勉强能承受,可父皇就不为我大楚国的百姓们着想一下?” “父皇,如今的回纥人已经恼羞成怒,在我大楚国的疆土之上肆意掳掠,使得我大楚国的百姓不但死伤惨重,更流离失所。” “难道父皇以为这百姓的苦难还不够,还想继续激怒回纥人,使得我大楚国的百姓遭受更大的灾难?” 项渝的话使得项禹的心一凛:“皇儿,依你看,父皇该如何处置?” 项渝故作沉吟一会,道:“父皇,儿臣以为,如若战,我大楚国的军队断然不是那凶恶的回纥人的对手。而今的上上之计,就是与那回纥人暂且议和。” “父皇亦知,这回纥人之所以犯我大楚,无非是艳羡我大楚国的富饶。儿臣以为,只要多给这些野蛮的回纥人一些的好处,就可以使得他们满足,最后乖乖地退军。” “皇儿是说和回纥人议和?”项禹听到这,心不由地一动。 见此,刑部尚书石熙也是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刑部尚书石熙亦认为三皇子所言极是,和回纥人缔结合约,许以钱帛,使得他们乖乖退兵,不但可以使得战火不再起,更可以使得百姓免遭涂炭。” “陛下,只要区区一纸合约,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 吏部尚书高珑也道:“陛下,为免我大楚百姓再遭回纥人的伤害,微臣亦认为和这回纥人缔结合约乃是上上之策。” “是呀,陛下,微臣也是这样以为。”又一位站了出来。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 一时之间,居然绝大多数的文武群臣赞成和回纥人缔结合约,以使得战火不再继续。没错,在他们的眼中,那回纥人可是异常的凶恶可怕,如果能够些许的钱帛将他们打发走,使得战火不再,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方铮一脸的悲愤。不错,用钱帛去满足回纥人,和回纥人缔结和约,的确是能使得战火暂时平息。 可你要知道,如今正是大楚国刚经惨败之时,在这个时候想要和回纥人讲和,那要付出多惨重的代价? 公元1840年到1945年,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这区区百年的时间看上去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就是这短短一百年间,却是华夏国历史上最悲哀,最屈辱的一段时期。为了一时的苟安,当时的统治者和那些侵略者缔结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 可是那样的忍辱负重女,那样的忍气吞声,真正换来了和平了吗?它换来的只是侵略者的更加贪婪,华夏国的更加苦难。 而如今这大楚国的君臣,正准备做的,分明是想让后世华夏国不堪回首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想到悲愤处的方铮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 我方铮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既然成为了大楚国的一员。就决不允许华夏国曾经的屈辱,曾经的悲哀在这个时代上演。 看着阶下众文武官员皆是这个意思,项禹也是长叹一声:“既然众卿家皆是这个意思,那朕就……” 方铮大呼:“陛下,不可。” 顿时,项禹恼怒不已:“方铮,你又欲如何?” 方铮昂首挺胸,一脸的慷然:“陛下,臣以为,为苟安,用钱帛讨好回纥人,乃是愚蠢之至,就好比做那以肉饲狼之举。这饿狼越壮,我大楚国越危。” 项禹面色铁青:“方铮,那依你看,朕又当如何?” 方铮斩钉截铁:“陛下,如今这回纥犯我大楚,屠戮我百姓,我大楚国除了唯战一途,别无他法。” “陛下,哪怕这代价再大,也绝不能为苟安,向这回纥人乞活。陛下须知,这回纥人虽凶悍,但毕竟地贫人稀,以我大楚浩瀚之地,以我大楚亿万子民,总有打得他们畏惧不已的时候,总有打得他们跪地求饶的时候。” “而那时,再挟胜利之余势,迫使回纥人和我们签订和约,这才是上上之举。” “陛下,老臣徐伦亦认为方铮说的有理。” “父皇,儿臣项烨认为方铮所言才是明智之举。” “臣御史大夫陶宇,(臣礼部左侍郎卢弘)亦赞同方大人。”在这危急关头,陶宇,,卢弘叔侄俩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方铮这一边。 看着方铮,项骏恨得牙直咬:“父皇,虽然儿臣非常讨厌这方铮,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方铮比项渝那个蠢货强太多了。” …… 如今的这朝堂上的人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赞同三皇子项渝的意见,为避免这战火连连,赶紧和回纥人缔结合约,用钱帛诱使回纥人撤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另一派意见则是截然相反,就算要和回纥人缔结合约,也要在打败回纥人之后,要在那回纥人畏惧不已的时候。 看着争论不休的群臣,项禹犹豫了,作为大楚国的皇帝,他实在不敢再一次接受失败,他不敢想像,如果再一次惨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他更是无法无视另一帮臣子的意见,大楚国自开国至今,已逾二百年,可是虽然历次的对外战争,也曾有过失败,但从来没有有今朝这样全军覆没之举,更没有一位帝王主动向外贼乞怜。 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的话,恐怕自己将成为大楚历朝以来,最无能,最屈辱的帝王。哪怕日后殡天,恐也无脸面对九泉之下的列位先祖。 而就在项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内监跌跌撞撞地从殿外冲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回纥人大军已进入我雍州。” 什么?回纥人大军已进入我雍州?金銮殿上,文武群臣,尽皆胆战心寒。这才多少时候? 既交州,兖州,济州,沂州被回纥人肆意蹂躏一番之后,这雍州居然也未能挡住这回纥人的脚步? 想我大楚国,三十二州郡,可居然被这回纥人连克五州郡。天哪,那回纥人怎么如此可怕?为何我浩浩大楚,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抵挡住这回纥人? 回纥人大军已进入我雍州?项禹痴痴念道。 脑海中想想着那些凶残的回纥人狞笑着,残杀雍州百姓的时候,项禹一阵气血上涌。 ‘噗呲!’一口鲜血再也不受控制地从项禹的嘴中喷了出来。顿时,项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而整个人也是直挺挺地歪了过去。 “陛下,陛下。”眼见这一幕,文武群臣惊慌失措。 “父皇,父皇。”项骏,项渝,项烨同样也是惊愕不已。 第二五七章薛彦休妻 “薛御医,陛下如今怎么样了?”看着从寝宫之中走出来的薛彦薛御医,那焦急万分的丽妃和秦夫人连忙问道。 薛彦连忙低首:“禀二位娘娘,陛下已无大碍,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当听到项禹终于无恙之后,丽妃和秦夫人也松了一口气:“有劳薛御医了。” “二位娘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下官就告退了。” 丽妃摆摆手:“下去吧。” “谢娘娘。” …… 这薛彦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在回到家之后,他就一直一语不发,只是长吁短叹不已。 而这一切当然逃不过与他相濡二十载的发妻吴氏。 吴氏连忙柔声问道:“老爷,你自从从宫中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能告诉妾身,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这个与自己相守了二十年的发妻,薛彦勉强笑笑:“夫人,皓儿他最近的学业怎么样?” 这薛皓年方十二,乃是薛彦和吴氏之独子。由于薛彦和吴氏年方四旬才诞下此子,故而十分疼爱于他。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这吴氏顿时笑逐颜开:“老爷,皓儿天生聪慧过人,在学堂之中,屡屡得到先生的夸赞。” “老爷,田先生说,以皓儿的聪慧,日后去参加科考,定然会榜上有名。” “很好,非常好。”薛彦满意地点点头:“夫人呀,既然田老夫子都这么说,那皓儿的这学业就更不能耽搁了。” “可是夫人也知道,这京城太过繁华,这纷扰之事太过纷杂,实在不是一合适的读书之所。” “所以夫人,为夫希望你能带着皓儿去你妻弟那住一段时日,好让皓儿能静心读书。” 顿时,吴氏的笑脸之上,一片煞白。的确,这京城繁华,纷扰之事太多,的确不是一好的读书之所。 但是自己弟弟所居住的地方却是大楚国的甘州。那里地广人稀,百姓的生活可谓是清贫无比。 “老爷,皓儿年纪这么小,你怎么忍心将他赶到那儿去受苦?” 薛彦大怒:“夫人,你我皆是从苦寒日子中过来之人,可也不是没什么?我们能吃的苦,皓儿怎么吃不得?” 吴氏苦苦哀求:“老爷,千万不要呀。” 薛彦一甩袍袖:“贱人,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你现在就给我赶紧准备去,明日一早,就赶紧带着皓儿去往甘州。” 吴氏紧紧拉住薛彦的衣袖:“老爷,你也知道,那甘州不但是一清贫之地,更是离这京城有千里之遥。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皓儿的身子骨弱?你这番折腾他,万一弄个意外出来,那可如何是好?” 薛彦一把将吴氏推倒:“你这贱人,皓儿正因为年轻,才应该多多磨练一番。你如此溺爱于他,难道就不知这慈母多败儿?” “老爷,贱妾承认是疼爱皓儿,但老爷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贱妾不明白的是,一直疼爱皓儿的老爷,如今为什么这般铁石心肠,要将皓儿赶到那清贫之地去受苦?” “贱人,这圣人曾云‘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为夫的话,你又岂能不听?” 薛彦咬咬牙:“既然如此,贱人,就休怪薛某无情。” 薛彦大步来到案前,拿起笔来,刷刷而书。 “贱人,拿好。”薛彦将那张墨迹未干的纸朝着吴氏一扔,然后怒气冲冲而去。 “不要呀,老爷。”当看清纸上所写之时,吴氏顿时昏厥了过去。 …… 这一夜,这薛彦一家注定无人能入眠。听着隔房的吴氏一面哭泣,一面收拾东西的声音,薛彦的心里也是不好受。 夫人,莫要怪为夫心狠,为夫如此,实在因为太爱你二人。为夫实在不想你二人因为为夫,而遭受这无妄之灾。 想到这伤心之处,这薛彦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 天刚蒙蒙亮,这薛彦府邸的院落之中,就传来了仆役张罗马车的声音。片刻之后,这马蹄声响起,然后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夫人,皓儿,你们一路保重。”薛彦在心底默默地为二人祈祷着,可是突然之间,薛彦的身体不由地一抖。 薛彦缓缓地回首,却发现含泪的吴氏正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自己。 薛彦呶动着嘴,许久才吐出干涩的话语:“你……你……你怎么没走?” 吴氏缓缓摇头:“老爷,这夫妻本是同命鸟,这大难将至,妾身岂有抛下老爷,独自而逃的道理?” 薛彦的身体一怔:“夫人,你……你都知道了?” 吴氏垂泪而道:“老爷,妾身也与你相守了二十年,老爷的脾性,妾身又岂不止?” “老爷你知不知道,你曾无数次在梦中呓语?” 薛彦顿时一阵紧张:“我到底在梦中说了什么?” 吴氏擦擦眼角的泪水,勉强笑笑:“老爷在梦中曾屡次惊呼陛下。” “老爷乃当世神医,又是陛下的御医。老爷睡梦之中,惊呼陛下之名,其究竟是何意,妾身又岂不知?” 见自己的老妻已是全然了解,薛彦更是一脸的颓丧:“夫人,你知道,众人皆以为这御医地位尊崇,让人仰羡。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做这御医之危。” “夫人,如果为夫能选择的话,为夫实在不愿做这提心吊胆的御医,为夫宁愿作那游走天下的江湖郎中,虽然日子清贫,但至少能过得逍遥自在。” 吴氏温柔地靠近薛彦:“老爷莫须担心,不管它日发生什么事,至少妾身始终会陪在你身边。” “老爷,皓儿,妾身已令最忠诚的老仆护送皓儿前往甘州,日后不管这京城发生任何的事情,都绝不许回来。” “有劳夫人了。”薛彦的心中一阵感动。 吴氏犹豫着:“老爷,能否告诉妾身,这陛下到底所患何疾?” 薛彦犹豫着,但最后还是低声道:“夫人,陛下所患是那风眩之疾。” 顿时,吴氏脸色苍白。虽然她是一介女流,但好歹也与这薛彦相处了二十载。耳濡目染之下,对一般的药理也有所知晓。 这吴氏当然明白,这风疾不比其它,它分明……分明…… “老爷,这陛下到底……到底还有多少时日?” 薛彦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据实相告:“夫人,这少则一月,多则不足两月而已。” 第二五八章屈辱的和约 虽然项禹身染重病,眼下最需要的是静养。但想想那回纥人的铁蹄已经攻到了雍州,他哪里还有心思静养?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使那战火停下来,使得大楚的百姓不再受那回纥人的屠戮。可是那回纥人凶悍如猛虎,遍观我大楚,根本是无人能敌?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还是……还是和回纥人缔结和约吧,只要保得朕之大楚百姓免于战火,朕就算被后世人骂作那无能的昏君,唾弃千年又如何? 项禹拖着重病的身体,想要安排何人去出使回纥,与那回纥人缔结和约。可是虽然这大楚国的众多朝廷大臣被回纥人吓破了胆,巴不得早点和回纥人缔结和约,早点结束这该死的战火。 但是众臣更知,如若作为这使者,前往回纥,和回纥人签订屈辱的和约,不但会遭到回纥人的嘲讽,更会遭到受到大楚万民的唾骂。 这遗臭万年之事,是这些注重清廉名声的朝廷重臣们是谁也接受不了的。 而就在大家为何人出使回纥而互相推诿的时候,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那回纥人的使者居然来了。 …… “回纥使者阿布鲁拜见大楚皇帝陛下。”大楚国的金銮殿上,回纥的使者阿布鲁傲然地看着大楚国的君臣。 虽然此时的这回纥使者阿布鲁傲慢无礼之至,但此时,大楚的君臣早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了。 面色蜡黄的项禹强做笑脸:“阿布鲁尊使辛苦了。但不知你们回纥汗派尊使出使我大楚国,所为何事?” 阿布鲁一声冷哼:“阿布鲁观陛下也是一聪明人,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话语?” 一番话顿时让项禹显得极其的尴尬。 阿布鲁冷冷地看着项禹:“陛下,阿布鲁此次奉伟大的回纥汗的命令,出使你大楚,为是和陛下讨论那缔结和约之事,以使得我回纥与你大楚国之间,战火不再。” “如果陛下能答应我大回纥的这些要求,阿布鲁即刻就可代表伟大的回纥汗与陛下签下和约,而我回纥的大军也立刻停止对你们大楚国的进攻。” “陛下,这是我大回纥天可汗给陛下的国书,请陛下御览。” 说罢之后的阿布鲁从怀中掏出一份文札,朝着内监递了过去。而接过文札的内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转呈给项禹。 当翻看过文札之后,项禹胆战心惊。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要和回纥人缔结和约,必要接受回纥人极其苛刻的要求。 可项禹却怎么也想不到,这回纥人所提条件居然苛刻如此。 拿着那份文札,项禹面露愁容:“尊使,你回纥人的条件实在太为苛刻,让朕很是为难。能否……” 阿布鲁毫不客气地打断项禹的话语:“陛下有何为难?这允与不允,只在陛下的一句话而已。” 只是这阿布鲁的话语之中,掩饰不住的威胁:“不过阿布鲁还是劝陛下为大楚国的百姓着想,千万不要做那愚蠢之事。” 看着这极其嚣张的阿布鲁,项骏勃然大怒:“该死的回纥人,不要欺人太甚。” 而那项烨更是怒不可遏:“阿布鲁,你实在是无礼之至。难道你不知道触犯我大楚陛下的龙颜之怒,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面对这暴怒的二人,这阿布鲁却是丝毫不惧,冷笑不已:“二位,就算冒犯了你们大楚国的皇帝又如何?难不成你们还敢将我阿布鲁拖出去,砍了脑袋,就和昔日对待我回纥的使者阿布思一般无二?” 说到这的阿布鲁咬牙切齿:“愚蠢的大楚人,我阿布鲁要告诉你们,昔日,被你们杀掉的回纥使者阿布思就是我阿布鲁的哥哥。” “而我阿布鲁此次央求可汗派我出使你们大楚,一来是给你们这些懦弱的大楚国人一个活命的机会,这二来,我要看看那个敢于杀害我哥哥的混蛋,到底是谁。” “你们谁是方铮,给我站出来!”阿布鲁凶恶的眼神朝着大楚国的文武群臣扫去。 须知道,那回纥的可汗阿史德本意派往大楚国来的使者并不是他阿布鲁,而是另有其人。只是这这阿布鲁听到这之后,更是当场剁下了自己的一只大拇指,向阿史德表示了自己一定要作为这次使者的决心,这才使得阿史德终于点头同意。 “原来是你。”阿布鲁犹如饿狼般的目光终于停住了。在众多胆战心寒的大楚群臣之间,只有那一个年轻人傲然而立。 “没错,爷爷我就是方铮。”方铮丝毫不惧。 “该死的方铮,阿布鲁要杀了你。”阿布鲁怒吼一声,就欲朝着方铮扑过去。 “来就来。”方铮当下也是摆好了架势。 而就在这二人就欲打作一团的时候,项禹一声大吼:“方铮,还不快给朕退下。” 项禹怒吼:“陛下……” “还不退下?” “是。”看着怒容满面的项禹,方铮终于不甘地退下了。 在喝斥完方铮之后,项禹看向阿布鲁,勉强笑笑:“尊使,这方铮年轻气盛,不懂事,尊使可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方铮,我不会放过你的。”阿布鲁咬牙切齿地看看方铮,再看向项禹。 “陛下,这方铮,阿布鲁迟早会找他算账。只是阿布鲁想知道,我大回纥的条件,陛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尊使,这……这……” 阿布鲁大怒:“陛下,阿布思千里迢迢从回纥而来,足可以见我回纥人想与你大楚的诚意,可陛下却依然犹豫不决,是不是不将我大回纥放在眼里?” 阿布鲁傲然地看着项禹:“陛下,阿布思等等倒也无妨,但你大楚的百姓可不能等,而我回纥的勇士们更不愿意等。” “陛下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楚的亿万百姓考虑考虑。” “陛下,阿布鲁告辞了。”怒气冲冲的阿布鲁扭头就走。 看着阿布鲁的背影,项禹焦急万分:“尊使留步。” 阿布鲁傲慢地扭过身来:“陛下想通了?” 此时的项禹一脸的苦涩:“尊使,你回纥的条件,朕……朕答应了。” 第二五九章恶毒的阿布鲁 为了使得回纥罢兵,这项禹不得不和这回纥人签订了大楚朝立朝以来最为屈辱的条约:割让北方五州,每年向回纥人缴纳岁币白银一百五十万两,绢帛五十万匹。 看着这一纸和约,徐伦悲鸣不已。大楚国自立朝至今,二百余载,其中不乏有开疆拓土,扬名宇内的圣君,亦不乏进取不足,守成有余的仁君。可是从未出现过为求苟安,割疆裂土的昏庸之君。 要知道,这大楚朝年岁入白银亦不足三百万两,可如今每年却要将这岁入的三成交给那回纥人。 耻辱,这是大楚立朝以来的奇耻大辱呀! 悲愤不已的徐伦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整个人身体一挺,就直直地栽了下去,幸亏一旁,眼疾手快的方铮一把扶住。 大楚的金銮殿上,有目眦尽裂,捶足顿胸,悲愤不已的人,也有那黯然垂首,暗自抽泣者。 这众多之人,虽不乏畏惧回纥凶残,想要苟且求安之人。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居然如此惨重。 在大楚国死气沉沉的朝堂之上,唯独那回纥的使者阿布鲁高昂着头,冷笑不已。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方铮悲从心头来。他用颤抖的手怒项禹:“项禹,你这蠢货,你这无能的昏聩之君,我呸!” 虽然此时的项禹也是羞愧不已,可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岂能允许方铮如此这般辱骂自己?项禹大吼:“来人,将方铮恶贼给朕拉下去。” 几个黄门武士连忙将怒骂不已的方铮给拉扯了下去。 看着被强行拉扯而去的方铮,阿布鲁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方铮,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昔日,因为你,使得我阿布鲁的亲哥哥惨死。今日,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 想到这的阿布鲁再次面朝项禹:“陛下,如此这和约已签订,从此我大回纥将与你大楚世代交好,永为睦邻,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项禹呆若木鸡,茫然点头:“尊使说得对,说得对,这的确是可喜之事。” 但这阿布鲁的面色却是一寒:“陛下,阿布鲁此次出使你大楚,这一来是奉我大回纥天可汗的命令,与你大楚缔结和约,从此使得两国能和睦相处,从此永除战火。” “这二来呢……” 阿布鲁拉长了声音:“这二来,是希望和陛下商议这和亲之事。” “和亲?”项禹心不由一抖:“尊使的意思是,你回纥想与朕的大楚和亲?” “没错。”阿布鲁点点头:“陛下,我大回纥的可汗甚是仰羡大楚国女子的端庄濡雅,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故而向陛下提出这和亲之举。” 看着目瞪口呆的项禹,阿布鲁的嘴角露出阴森的笑意:“陛下不会不愿意吧?” …… 为了不让方铮再生事端,惹怒那回纥的使者。项禹这几日特下旨,不得方铮再入朝。 …… 那徐伦病倒了,这次病得非常的厉害。这两日,方铮几次登门想去拜访,可却被那忠诚的老管家给阻拦了下来。 对不能阻止项禹签下如此有辱国体的和约,徐伦羞愧不已,自觉无颜见人,故而闭门,谢绝一切人的探望。 可伤心不已的人又何止他徐伦?大凡有一点羞耻之心的大楚国文武百官在这段时间里,都选择了闭门谢客。 …… 项骏的府邸,悲愤不已的项骏狠狠地一拳朝着桌子砸,顿时将那案桌砸得四分五裂 “父皇,你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做出如此辱国之举?” …… 项烨的府邸,项烨魂不守舍,呆坐在那里。这项烨已经两日滴水未进,滴米未食。那貌美如花的沈青芷几次想相劝,但最终还是哀叹一声,退了下去。 …… 这几日,方铮一次次地登门拜访大楚国的朝廷重臣们,希望大家能联合起来,阻止这项禹签下此有辱国体的和约。 可遗憾是,每一次的自己抱着满腔的热血而去,而每一次却因为无情地吃了闭门羹,不但不黯然而归去。 拖着疲惫身躯朝家回的方铮无比的悲愤。他恨,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 可就在这时,却不想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面对这个突然拦住自己去路的人,方铮一点也没有感到惊恐,只是默然地看着他,声音也是异常的沙哑:“怎么是你?” 潘九的声音听上去同样的沙哑:“方铮,我们老爷想见你,跟我来吧。” 虽然不知道这一向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潘胤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但想想,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面朝潘九,方铮缓缓点头:“好,我跟你去。” …… 潘胤的府邸,由于鲜有人光顾,已经显得越发的冷清,萧条。而潘九就这样带着方铮在落魄的曲径小道之中匆匆而行。 “方铮,到了。”不知拐了多少弯之后,潘九终于停止了脚步。 到了?这就到了?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屋子,方铮一愣。这潘胤到底想搞什么?这方铮有心想问,可是刚一扭,那潘九却早已经飞一般地离开了。 无奈的方铮只得探口气,上前轻轻敲门。可是让方铮稍感意外的是,这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自己只是将手放上去,那门就自己给开了。 这屋子显得有些昏暗,方铮过了好一会才将自己的眼睛给调整过来。可是当他终于能适应这昏暗的光线的时候,却不由地大惊。 方铮分明看到一个身穿大红喜装的女子正背着身对着自己。虽然那女子未曾用正脸看方铮,但那窈窕的身影却是方铮永远也忘不了的。 方铮的声音在颤抖:“惜灵,是你吗?” 潘惜灵缓缓调转身来,那一张如玉的俏脸之上早已是布满了泪水:“方铮,你来了?” “嗯,惜灵,我来了。”方铮重重点头。看着自己朝思暮想之人此刻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方铮对方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不知如何说。 潘惜灵抬起那张泪眼婆娑的脸,冲着方铮笑了:“方铮,我美吗?” “美,很美。”不知为什么,方铮的眼睛也湿润了。 潘惜灵缓缓地来到方铮的身边,手在腰间一抽,全身的衣衫都从身体上滑落,顿时,一具不着寸缕的曼妙躯体就这样呈现在的方铮眼前。 方铮顿时目瞪口呆:“惜灵,你……你要做什么?” 潘惜灵一声惨笑:“方铮,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今天就将自己送给你。”说罢之后,那莲藕般的玉手就勾在了方铮的脖子上,而整个赤裸的身躯也朝着方铮的怀中偎依而来。 第二六零章潘胤的哀求 虽然怀中的娇躯散发着让人无法抵御的诱惑力,但是方铮却还是奋力将她给推开了。因为方铮明白,自己深爱着的潘惜灵,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那具勾人心魄的冰清玉洁的胴体,奇怪的是,方铮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绮念,而有的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莫名伤感。 方铮轻轻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衣裳,给潘惜灵给披上:“惜灵,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可此时的潘惜灵几乎要陷入疯狂:“方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现在想把自己给你,可你现在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惜灵,你先冷静点,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铮,你说我为什么不要我?” …… 看着这个因疯狂几乎要丧失理智的潘惜灵,方铮无可奈何。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潘胤,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当方铮拉开门,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分明看到那一向心高气傲的潘胤此时却硬生生地跪倒在门口。 看着昔日无比高傲的潘胤,如今异常颓丧苍老的样子,方铮大惊:“潘胤,你究竟想做什么?” 潘胤垂着头:“方铮,老夫从来不求人,如今求你一次,你带着惜灵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方铮愣了:“潘胤,你到底在说什么?” 潘胤咬咬牙:“方铮,就算老夫求你好不好,带着惜灵走,走得越远越好。” 此时的方铮再也忍不住了:“你父女二人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本是美丽端庄的好姑娘,可如今却变成了一副不顾廉耻的模样,一个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可今天却破天荒地跪倒在地,哀求不已。” “你们……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你们父女二人变成如此这番模样?” 可是面对方铮的连连追问,这父女二人却依旧是闭口不言,只是垂泪不已。 潘胤摇摇牙,将潘惜灵朝外推去:“女儿,赶紧跟着方铮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不,爹爹,女儿不能走,女儿走了,你怎么办?”可任凭这潘胤如何推攘,这潘惜灵始终不肯迈动步子。 …… 看着这父女二人依依不舍,伤心不已的模样,方铮都要疯了。 “好,好,你父女二人既然不肯说,那就去找个明白去问问。”恼怒不已的方铮一把将潘胤给推开,就朝外冲去。 可是刚冲出几步之后,一个人就拦住了方铮。 方铮咆哮不已:“潘九,他们父女二人不肯说,那你来说,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潘九紧紧地咬着牙,显得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方铮,陛下……陛下打算和回纥和亲。” “陛下打算和回纥和亲?”默默地念叨着这话语,再想想那父女伤痛欲绝的样子,方铮的突然心一抖。 难不成是…… “没错,方铮,潘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陛下打算和回纥和亲,在民间遍选美女五百名,不日之后,将派使团护送去往回纥。” “而惜灵就是这其中之一。”说到这的潘胤的声音在哽咽。 “方铮,老夫这一辈子从来不求人,如今只求你,赶紧带着惜灵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老夫就算再不是人,也绝不能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回纥去,去受那回纥人的蹂躏。” 潘胤看看潘九身后那个目瞪口呆的小丫鬟:“小云,去,赶紧收拾一下,让小姐走,赶紧走,走得越越远好。” “是,老爷。”小丫鬟茫然地点着头,然后飞一般地奔去。 “不要,爹爹女儿绝不走。”潘惜灵悲痛欲绝:“如果女儿了的话,爹爹怎么办?陛下以及答应和回纥人和亲,如果此时女儿走了的话,爹爹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欺君又如何?难道让爹爹为了那忠义的名声,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朝火海中推?” “走,给我走,爹爹一大把年纪了,陛下如果想要老夫的脑袋,尽可以来取。” …… 看着这父女不忍分离的样子,方铮不禁咬牙启齿。和亲,在华夏民族的历史,根本不是一个新鲜的事情。 可是在被后人那描绘得如花似锦,促进民族大融合的背后。谁能想到那一个个被迫远嫁的可怜女子的悲鸣? 耻辱,这是大楚国立朝以来的奇耻大辱。 面色铁青的方铮扭头就走,而身后那潘惜灵一看到这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瘫了下去。 “小姐,小姐。”惊恐不已的小丫鬟连忙一把扶住了她。 望着方铮毅然而去的悲痛,潘胤的脸上一脸的绝望:“方铮,你这恶贼,你难道真的不顾及惜灵对你的一往情深?难道你真的不忍抛下你的锦绣前程?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惜灵跨入那苦海?” “方铮,老夫看错你了。” …… 唐臻,乃大楚国的从四品太中大夫,可是此人才能一般,虽没有立下让人刮目相看的赫赫功绩,但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不齿的恶行来。 这样的一个人,在大楚朝,只能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平庸官员。而这样的人,在大楚国重臣云集的都城南安城,也只能算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存在。 可时到今日,这唐介臻的大名在南安城,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说这天下之人人人皆有追名逐利之心,可此时的唐臻却恨不得仰天高呼:“这狗屁的名谁想要,谁拿去好了。干嘛偏偏要是我?” “老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唐介,你回来了?”带着一脸的苦涩, 唐臻慢慢地转过身来。可是当看到自己的管家鼻青脸肿的模样的时候,唐臻则是大吃一惊。 “唐介,快告诉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介揉揉自己淤青的脸,苦笑不已:“怎么回事?当然是被人打的呗。” 唐臻顿时勃然大怒:“唐介,快告诉老爷,这到底是谁干的?老爷一定为你做主。” 唐介讪讪地笑道:“老爷,我看还是不用了吧。” “胡说,这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越是忍气吞声,他们就越是放肆。唐介,快告诉老爷,这到底是谁干的,老爷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第二六一章被殴的唐臻 唐臻没法不动怒,这唐介虽是自己的管家,可是自打幼时,就作为自己的书童,一直跟随自己。算算这时日,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多载。 可如此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一个老仆,却没来由地被人给打了,自己怎么能不去给他讨要个公道? 看着气恼不已的唐臻,唐介含糊其辞:“这个……这个,老爷,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唐臻的心情本就不佳,而眼下看到这唐介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怒从心头来:“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管这家伙到底是谁,老爷我也要为你讨要个公道。老爷我就不信,我大楚国没有王法了。” “快说,这到底是何人所为?老爷定然要为你讨回个公道。” 看着这一副誓不罢休模样的唐臻,唐介无可奈何,只有据实相告:“老爷,揍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这大楚国的万千百姓。” “这……”当听到这的时候,唐臻顿时愣住了,而满腔的怒火顷刻之间就消失殆尽。 许久之后,唐臻更是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而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唐介,是老爷我对不起你呀。” 唐介苦笑不已:“老爷,这为人父母者皆有怜惜自己子女之心,又岂忍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迫远嫁到那蛮荒之地去?” “老爷,既然人家心中有怒火想发泄发泄,唐介又岂能抱怨?” “只是……”唐臻一脸的颓丧:“只是苦了你呀。” …… 而就在这主仆二人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走了进来:“禀老爷,方铮方大人求见。” 方铮方大人求见?一听到这,唐臻顿时面色煞白:“你快去告诉他,老爷我今天重病在身,不便见客,请他方大人见谅。” 小厮一脸的愁容:“可是老爷,那方大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怕……” “你怕他就不怕我?”见这小厮迟迟不愿去,唐臻咆哮不已:“如果你再不去的话,老爷我就将你从府邸赶出去。” “别别,老爷,我这就去,我这就去。”一听到老爷要将自己给赶出去,这小厮连忙扭头就跑,可却不想与人给撞了个满怀。 方铮面色冰冷,一把将那小厮给推开:“快滚,这没你的事。” “方大人。”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方铮,唐臻勉强想要笑笑,可是笑得却是异常的难看。 方铮冷冷道:“唐大人好本事呀!为了避方铮,居然想出装病谢客这一招。” 见实在无法逃避,唐臻只有硬着头皮道:“方大人,今日能探望下官,实在是下官的荣幸呀。” “来人,赶快给方大人上茶。” “不必了。”方铮断然制止了唐臻的动作:“唐大人,方铮想知道,这次我大楚和回纥和亲,你已经被陛下封为了遣婚使。” “方铮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这个……这个,没错。不知方大人有何指教?”唐臻低下了头,他实在不敢面对方铮那愤怒的目光。 方铮怒不可遏:“逼迫我大楚的良善之家,从今以后,不得不骨肉分离。逼使我大楚的无数女子不得不含泪,远嫁莽荒之地,受那粗鲁野蛮的回纥人蹂躏,从此生不如死。你唐臻做下如此令人不耻的恶行,你居然还问我有何指教?我呸!” 面对暴怒的方铮,唐臻一脸的苦涩:“方大人,其实唐某也不愿做这让我大楚百姓唾骂不已的事情,可是这是陛下的旨意,方大人须知,这圣意难违呀。” “圣意难违?姓唐的,你既然为陛下的臣子,看到这陛下行这昏聩之事,就该仗义执言,竭力劝阻,这才是为臣的本份,而不是如这般帮着陛下作恶,与佞臣无二。” “方大人,您有徐大学士护着,就算陛下再恼怒,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可下官则不同,下官则是一小小的从四品太中大夫。方大人,陛下的龙颜之怒,下官承受不起呀。” “懦弱,无耻。”方铮大骂不已:“姓唐的,我问你,这和亲的队伍什么时候出发?” “这……这……”唐臻顿时面色大变:“方大人,你不会想?” “叫你说,你就说,不说我就继续揍,揍得你说为止。”恼怒不已的方铮一拳就将这唐臻砸翻在地。 面对这样的方铮,唐臻再也不敢有一丝的隐瞒:“方大人,就在……就在两日后。” “好。” …… 待这怒气冲冲的方铮匆匆离开之后,唐介连忙上前扶起唐臻:“老爷,你不打紧吧?” “没事,没事。我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挨方大人的揍也是应该的。”唐臻摇摇头,擦擦嘴角的血迹,苦笑不已。 唐介犹豫着:“老爷,看方大人这样子,十有八九是想……” “十有八九是什么?” “这……这……”唐介不敢说出来,只是声音变得异常的低微。 “老爷,这事关重大,老爷是不是去赶紧奏明陛下,让陛下制止这方大人乱来?” “制止他?”此时的唐臻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的凄然。 “想我大楚国朝堂之上,国之重臣不计其数。可面对这凶悍的回纥人,却无一人能有这方铮一般的风骨。” “唐介,你说方铮乱来?可我大楚国如果再多一些像方铮这样不畏强暴,敢于乱来的臣子,我大楚国何至于沦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 看着这一脸悲怆模样的唐臻,这唐介无言以对,唯有叹息不已。 …… 可是对于方铮来说,这噩耗远远还没有结束。望着兵部尚书李泰的府邸,那些痛哭唏嘘不已的人们,方铮更是仰天长啸。 “李大人,可真有你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撂下挑子。” 这兵部尚书李泰因为十万大军惨败,而让项禹不得不和回纥人签下极其屈辱的和约而羞愧不已,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苟活于世。 继而,这李泰用一壶毒酒永远地结束了自己的屈辱。 方铮,老夫对不起你。老夫今日以死向你谢罪了! 这是这李泰在临死之前,向方铮所做的最后的忏悔。 第二六二章大楚和亲使团 今天,是大楚国和亲的队伍前往回纥的日子。此时,方铮的府邸,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少爷,吃饭了。”阿秀轻轻地敲着门,虽然已经意料到这心痛不已的方铮是绝计是不可能进食的,但是善良的阿秀是绝不忍看到方铮这日渐憔悴的样子。 “少爷,吃饭了。”阿秀再次轻轻唤乎了一声,可是那里面依然是寂静的可怕。顿时,阿秀的心一凛。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听到的话,快回个话呀。”阿秀惊恐地拍打着屋门,可里面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少爷,你不要吓我。”此时的阿秀都要哭了:“莺儿姐姐,仙儿姐姐,你们快来,少爷出事了。” 阿秀的惊呼终于唤来了林仙儿和柳莺儿,而看着这紧闭的死寂的屋子,二女也不由地一阵心慌。 “我倒要看看,这狗贼,到底在干什么?”柳莺儿银牙紧咬,然后飞起一脚踹去。 可当这门被踹开之后,三女却是大惊。此刻,这小小的屋里,哪里还找到方铮的身影?只有那一扇被打开的小窗,依旧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摇摆不已。 …… 南安城城外的官道之上,一支队伍正缓缓地驶向远方。虽然实在不忍和自己的骨肉分离,但在兵士的喝斥和阻拦之下,他们只有流着泪,看着载着自己女儿的车辕逐渐远去。 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楚遣婚使唐臻,此时也是异常的苦涩,说实在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哪怕要自己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不原意作这该死的遣婚使。 可是遗憾的是,自己别无选择,让自己作为这次和亲队伍的遣婚使是陛下的旨意,如果自己不顺从的话,不但自己会遭殃,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会连带着遭殃。 虽说此时的唐臻,心里异常的难受,但是护送这支和亲队伍的五百名大楚国的骑士,这心里又能好到哪去? 对于他们来说,保家为民是他们的职责,纵横沙场是他们的使命,那怕最后马革裹尸还,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而现如今,他们却没有,他们所做的却是将大楚国的女子送到了蛮荒之处去,受那野蛮的回纥人蹂躏。 耻辱,对于这些骑士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也是这辈子永远也无法洗刷的耻辱。 和心灰意冷的唐臻,羞愧不已的大楚骑士比起来,那回纥的使者阿布鲁这是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想想这大楚国的君臣,在自己的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阿布鲁的心理别提有多高兴了。当然了,让大楚国的君臣畏惧于回纥的威名之下,的确让人感到惬意无比,但是…… 想到这的阿布鲁不由地朝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之中的一具辇车看去。这一具辇车和其他哭声不断传出的的辇车相比,这里显得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可怕。 在这无比安静的辇车之中,身穿华丽霓裳的潘惜灵正面无表情地跌座着,而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色亦或者是悲伤之色, 所有的只是平静和麻木。 昨晚,潘胤曾经苦苦相劝,甚至都跪下来苦苦哀求,哀求她潘惜灵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她潘惜灵却不能,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逃了,自己的父亲将面对皇帝何等的滔天怒火。 在别人的眼中,这潘胤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可是在她潘惜灵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那最慈爱的父亲。自从自己呱呱坠地,到现在出落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自己的慈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张开自己的双臂保护自己。 而现如今,终于轮到自己来保护他的时候了。所以,哪怕这回纥是刀山火海,我潘惜灵也得前进。 不过这该死的回纥人,你们也用不了得意,我潘惜灵的清白之躯,永远也不会让你们这些肮脏的畜生玷污。 想到这的潘惜灵缓缓走怀中掏出一物来,那是一把冰冷的,寒光四溢的匕首。 …… “吁!”可正在最前面开路的骑士紧急勒住了骏马。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阿布鲁也是恼怒不已。 “阿布鲁尊使,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故而无法继续前行。”唐臻连忙回答道,只是嘴角之间却是浮现了一种近乎解脱的笑意。 “哪个不开眼的混蛋,居然敢拦我回纥人的队伍?”阿布鲁勃然大怒,可是看到站在官道之中,那个人的身影的时候,却愣住了。 慢慢的,慢慢的,阿布鲁的嘴角复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是方铮方大人,不知方大人拦我回纥人的车辕,到底想做什么?” 方铮的脸上,异常的冰冷:“该死的回纥人,我命令你们,放下我大楚国的这些可怜女子,然后滚回你们回纥去。” “叫本使放这些大楚国的女子,然后回回纥去?”阿布鲁面色大变:“方铮,你可知道,这些女子是你们大楚国的皇帝下旨送往回纥和亲的。” “方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违抗你们陛下的旨意?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何等的大罪?” 方铮死死地盯着阿布鲁的眼睛:“该死的回纥狗,我再说一遍,放下这些女子,滚回你们回纥去。” “该死的方铮,好大的胆子,居然不将你们的皇帝放在眼里,好,既然如此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唐臻,给本使滚过来。” 请问尊使有何吩咐?”唐臻连忙纵马走上前来。这阿布鲁的命令,他却不敢违背。 阿布鲁傲然地指向方铮:“唐大人,你可是你们皇帝亲封的遣婚使,保护这和亲团的安全是你的职责所在。唐大人,可如今这方铮居然敢拦阻和亲团,简直是胆大妄为。” “唐大人,你还不快令人将他给拿下?” “这……这……”唐臻看看面色冰冷的方铮,再看看这怒容满面的 阿布鲁,不知所措。 “唐大人,还不将此贼给拿下?难不成你非要本使将此事告诉你们的皇帝?” 唐臻额头冷汗直冒,连连向阿布鲁道歉:“尊使息怒,尊使息怒。” 唐臻看向方铮,脸上充满了愧色:“方大人,下官对不住您了。” “来人,给我将方大人带……不,请下去。” “是,大人。”几个护送和亲团的骑士连忙从马上跳下,迈步朝方铮走去。 “方大人,得罪了。” “我看你们谁敢?”方铮一声怒喝,然后一脚将来到最前面的一个骑士给踹翻在地。 第二六三章拦截 看着这几个骑士,方铮怒不可遏:“尔等皆是我大楚国的士卒,而我大楚国的万万百姓更是你们的衣食父母,而这些可怜的女人更是你们的姐妹,保护他们不受外寇的蹂躏,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可现如今,这野蛮的回纥人要强将我大楚国的女子抢到那荒瘠的野蛮之所去,受他们蹂躏,日夜悲鸣,生不如死。” “可你们呢?不但看到这一切无动于衷,更要帮着这些万恶的回纥人迫害这些可怜的自己的姐妹?方铮问你们,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禽兽之举,你们还算是人吗?” “方大人……”在方铮的怒斥之下,一个个的骑士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们这些懦夫,碍于回纥人的可怕,不敢救自己的姐妹,可我方铮敢!” “你们这些大楚国的懦夫,给我让开。” 骑士们的头更低了,而他们的脸更是臊得通红。是呀,作为大楚国的将士,保护大楚国的万千百姓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可是现在,看看自己这帮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终于一个骑士悄悄地朝旁边给让开了,而一看到有人动作了,而其余的骑士们也下意识地闪到了一边去。 方铮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怒指阿布鲁:“该死的回纥人,我再说一遍,将这些车辕留下,然后给我滚回你们回纥去。” 阿布鲁大怒:“该死的方铮,胆敢威胁伟大的回纥人,就让我阿布鲁宰了你。” 阿布鲁从骏马上跳下,然后拔出自己的弯刀,怒气冲冲地朝着方铮奔去。 方铮也不答话,当下就是狠狠一刀砍过去,而阿布鲁也是一声冷笑,却是轻松将方铮的刀给挡开。 可是当方铮再次将刀举起来,阿布鲁则是大喝一声,强攻了过来。这阿布鲁不但面相凶恶,而且武艺亦是不凡。 只见这一把弯刀上下翻飞,忽左忽右,居然招招朝方铮的要害奔去。这阿布鲁,别看相貌丑陋,可这武艺却端是厉害。 虽然此时的方铮心中也是悲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将这畜生给劈成两半。但奈何实力上的差距太过悬殊,在这阿布鲁的猛攻之下,就算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只能是勉强招架而已。 见此,阿布鲁又是一声冷笑。 眼见瞧得方铮的一个空门,阿布鲁就奋起一脚,就将方铮给踹翻在地。 可是当方铮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阿布鲁手中的弯刀已经对着方铮的脑袋狠狠地劈了过来。 ‘咣’可就在阿布鲁手中的弯刀即将劈到方铮的脑门子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娇喝:“住手。” 几乎在娇喝声响起的同时,一道寒光直朝阿布鲁的眼睛而来。 阿布鲁大惊,连忙收刀撤身,而此时,那寒光几乎是擦着他的眼睫毛而过。 “少爷(方公子),你不要紧吧?”惊恐不已的阿秀,林仙儿连忙奔跑了过来,将方铮给扶起来。 而那紧随而来的胡锰也朝着方铮翘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大人,有种,够爷们。” 柳莺儿冷冷地看着方铮:“蠢货,也不知道你那猪脑子是怎么想的,就你那点能耐,也想找这回纥人拼命?” 看着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女人,阿布鲁咬牙切齿: “该死的女人,阿布鲁要宰了你。”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柳莺儿一声冷哼,然后抽出了自己宝剑。 “等一下。”随着一声高叫。一个人拦住了柳莺儿。 胡锰冲着柳莺儿咧嘴一笑:“莺儿姑娘,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的大美人,杀这么肮脏的一个畜生,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我看,还是将这个回纥的畜生交给我老胡好了。” 胡锰看向阿布鲁,眼中顿显杀气:“该死的回纥人,胡爷爷要你的狗命。” 胡锰大吼一声。抡刀就上。 而看着胡锰这粗笨不堪的模样,阿布鲁起先还不以为然。可是当乍一交手,却是大惊,这浑人好大的力气。 只见这胡锰气势如虹,刀刀下去,都隐隐含有那惊人的气势。而面对胡锰的猛攻,一时之间,这阿布鲁居然只能频频招架。 而十几招接下来,阿布鲁也是感到双臂酸麻无比。 阿布鲁大惊,他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铁定要被对方给剁翻。而此时,跟随阿布鲁来大楚的五十几个回纥的士兵也看到了这一幕,也连忙冲着这儿冲了过来。 阿布鲁奋起全身的气力,将胡锰的刀给挡开,然后冲着回纥的士兵大呼:“你们给我将这家伙宰了。” “是,阿布鲁大人。”回纥士兵们应答之后,便朝着胡锰围了过来。 “无耻。”看到这一幕的柳莺儿怒骂一声,也就加入战团。可是就算这柳莺儿和胡锰的武艺出众,要想对于这五十个凶恶的士兵 ,也是显得吃力不少。 面对这些凶恶的回纥士兵,柳莺儿和胡锰虽竭力抵抗,但仍是险象环生。 可就在这形势万分危急的关头,一声怒喝传来:“该死的回纥人,休得猖狂。” 随着话音的落下,远处一大帮子的人朝着这儿奔来,数数居然不下五百之众。而由于这五百生力军的加入,这形势顿时就扭转了过来。 “大帅,我等来迟,请大帅恕罪。”张承,洪亨,杜鹏连连向方铮告罪。 方铮一声苦笑:“三位将军,你们何必来趟这趟浑浊水?” 张承正色道:“大帅既为我武卫军统帅,我等武卫军将士就应以大帅马首为瞻,岂能让大人孤身犯危险?” “况且这万恶的回纥人居然想将我大楚众多的无辜女子带到他们回纥去供他们蹂躏,我等身为大楚国的将士,岂能任他们如此妄为?”说到这的张承看看那些护送和亲团的骑士们。 而面对张承丝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这些羞愧不已的骑士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 “三位将军的好意,方铮心领了。但是三位将军须明白,方铮此次来阻拦和亲使团,可是违背了陛下的旨意。三位将军就不怕……” 未等方铮说完,洪亨就连忙打断了方铮的话语:“大帅,何出此言?大帅自从掌管这武卫军之后,便与弟兄们共甘共苦,更是千万百计为弟兄们谋福。” 说到这的洪亨掩饰不住的激动:“大帅对弟兄们的大恩,我武卫军五千将士皆看在眼里。大帅,我等早就发誓,此生发誓要追随大人,与大帅同进退,共患难。” 杜鹏也道:“大帅,不就是抗旨吗?如果陛下要惩罚,我等愿与大帅一起受罚。” 第二六四章浩浩大楚不可犯 这 眼前的一切,使得方铮深深地被感动了。方铮整整自己的衣裳,深深地朝着这三人鞠了一躬:“方铮谢过三位将军,谢过武卫军众弟兄。” …… “大人,赶紧叫他们住手。”看着和回纥士兵杀作一团的武卫军士卒,唐臻胆颤心寒。 “方大人,你违抗圣斗旨,拦截这和亲团,就已经大罪。而眼下,你再令人诛杀这回纥人,那可是罪上加罪。” “方大人,如果惹怒了陛下,您可是吃罪不起呀?” 看着这好心相劝的唐臻,方铮微微一笑:“唐大人,方铮自是怕陛下的责罚不假。但是方铮却不会因为害怕陛下的责罚,而做那缩头乌龟,将我大楚国这众多无辜的女子送到回纥去,受那回纥人蹂躏。” “唐大人,你说是吗?” “……”唐臻羞惭满面,无言以对。 …… 虽然这五十名回纥的士兵异常的凶悍,但是经过方铮训练过的武卫军的将士,战斗力同样是异常的可怕。而且更要命的是,方铮这边的人数数有五百之众。 片刻之后,就有三十多个回纥的士兵被砍翻在地,而剩余的那些回纥士兵唯有苦苦支撑。 见此,方铮一声大喝:“该死的回纥人,想要活命的话,还不快跪地乞降?” “跪下,统统跪下。”武卫军的将士们齐齐怒吼。 在这些充满杀气的大楚国将士面前,凶悍的回纥士兵也终于感到了害怕,终于,有人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地上。 当然了,面对大楚国将士的怒喝,也有回纥的士兵犹豫不决,甚至还有穷凶极恶之人,负隅顽抗的。 而这些人的下场,不用说,只有死路一条。 “小杜,带领弟兄们将那些可怜的女子放出来。”方铮扭头对着一旁的杜鹏吩咐道。 “是,大帅。”杜鹏点头,连忙带着带着一些武卫军的弟兄们朝着那些车辕而去。 而眼看这些人居然想将这些送往回纥和亲的女人给放出来,那些担任和亲团护卫的大楚国骑士下意识地想要阻拦。 “找死。”早已看不惯这帮家伙窝囊样的武卫军弟兄们大怒,直接一巴掌将他们扇飞。 …… “方铮,你……你……”看着这一切,那回纥的使者阿布鲁目瞪口呆。 张承也看到这家伙。张承上前,一把拎住阿布鲁的脖领子,然后将他拎到方铮的面前。 “阿布鲁,给我跪下。”方铮淡淡地吩咐道。 阿布鲁勃然大怒:“该死的方铮,我可是伟大的回纥人,你居然敢……” 可是这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阿布鲁一声惨叫,膝盖被斩断的他直挺挺地跪倒在方铮的面前。 “蠢货。”张承冷笑一声,收刀入鞘。 “阿布鲁。你知罪吗?” 可虽然膝盖被斩断,但阿布鲁还不肯求饶,依旧恨恨地咬着牙:“该死的方铮,今日之事,我阿布鲁绝不会就这样算的。” “是吗?”方铮冷笑一声,然后飞起一脚,直踢阿布鲁那鲜血淋淋的膝盖。 “啊!”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阿布鲁,你作为番邦的使者,却口吐不敬之语,辱我大楚国体,残害我大楚子民。” 方铮一声大喝:“阿布鲁,你放下如此滔天罪孽,就算老天爷都不会饶了你。” “阿布鲁,本官依我大楚国律,判你枭首。你可心服?” 看着杀气腾腾的方铮,阿布鲁惊恐不已:“方铮,你……你敢?” 不敢?在这种时候,恐怕就是那项禹来了,也无法阻止方铮的杀意了。 “胡锰,行刑。” “是,大人。”胡锰狞笑着走上前来。只见那高举的大刀寒光一闪,顿时一颗肮脏的丑陋头颅就从脖腔之处滚落了下来。 胡锰一脚踹翻阿布鲁无头的尸体,然后杀气腾腾地看向那些战战兢兢跪倒在地的回纥士兵。 “大人,这些畜生怎么办?是不是一块宰了?” 一听到胡锰要将他们给统统杀了,这些回纥的士兵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不已:“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看着这些求饶不已的回纥士兵,方铮厉声喝道: “尔等虽十恶不赦,虽死不足惜。但尔等既已乞降,本官又岂能做那杀降的无耻之举?” “谢大人,谢大人。”一听到方铮不杀他们了,这些回纥的士兵连连磕头,道谢不已。 “但是……”方铮目光炯炯,令这些回纥士兵胆寒不已。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这些回纥人施以黥刑,然后逐出我大楚。” “是,大人。” 如狼似虎的武卫军弟兄将这些回纥的士兵摁住,然后在在一阵阵的惨叫声中,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那永无无法抹去的奇耻大辱。 “滚,滚回你们回纥去,告诉你们的可汗,我大楚天威永不可犯。” 这些回纥的士兵曾经何等的残忍,曾经何等的不将大楚人放在眼里。可如今,他们终于在这些被他们瞧不起的大楚人的身上看到了惧意。 逃,赶紧逃。 这些被吓破胆的回纥士兵落荒而逃。而在他们的身后,是大楚国人雷鸣般的欢呼之声。 …… 方铮缓缓回头,笑看着唐臻:“唐大人,莫要怕,此事方铮自然会去找陛下说清楚,也绝不会牵连大人半分。” 唐臻苦笑道:“方大人今日之举,不但救了大楚的无数百姓,更是使得唐某没有成为那百世让人唾弃之人。” “方大人,你对大楚百姓,对唐某皆有大恩。而如今,更要将这违抗圣旨之事一人承担。方大人,你如今,这叫我唐某今后有何颜面见天下之人?” “方大人,下官已经决定好了,和你一起去见陛下。如果陛下要责罚,唐某愿和方大人一起承担。” 看着这原本唯诺不已的唐臻,如今也停止了自己的脊梁,方铮的心中也是一阵宽慰。 …… 在解决完这些事之后,方铮朝那一帮被解救出来的女子微笑着:“好了,各位姑娘,莫怕,莫怕,赶紧回家去吧!”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这些可怜的女子在发出了发自肺腑的谢意之后,最终还是陆续离去了,只是,唯有一个俏丽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泪眼婆娑地看着方铮。 方铮没有答话,缓缓地朝着佳人张开自己的臂膀。 “方铮。”潘惜灵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那份情感,深深地扎进了方铮的怀中。 第二六五章大楚之魂 虽然碍于这项禹的病情,文武百官不敢将这一切据实相告。但这纸又岂能包得住火?三天之后,这项禹终于从一个说漏嘴的内监那明白了一切。 “反了,简直是反了。”刚刚身体有点好转的项禹差点又一口气背过去。 “这个方铮,他知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我大楚国带来灭顶之灾?” “陛下切莫动怒,千万不可动怒,这龙体要紧。”一看到项禹的这样子, 那丽妃赶紧上前,劝慰道。 可是虽然这丽妃苦苦相劝,却不能平息这项禹心中万般的怒火。 “来人,传朕口谕,这方铮素来为人狂傲,目无君上,已是大不敬之罪。而现如今,居然违抗圣旨,公然激怒回纥人,使得我大楚国有倾覆之危。朕特擢令刑部将其拿下,就地枭首,以正国法。” “是。”伺立一旁的内侍连忙应声而退,准备去往那刑部,可却不防此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看着阻止内侍而往的秦夫人,项禹皱眉:“月儿,朕知道,昔日在岳州之时候,这方铮曾经数次救烨儿于危难之中,对烨儿可算是有大恩。” “可是,月儿,你也应该知道,这方铮不但为人狂傲,更是目无君上。当然了,虽然他方铮屡屡对朕不敬,可朕皆将他当作年轻气盛,故而对他百般忍让,不予计较。” “可如今这方铮却更是胆大妄为,公然违抗圣旨,截杀我大楚派往回纥的和亲团。月儿,你知不知道,他方铮这样做,可是闯下了弥天之祸?” “弥天之祸?”秦夫人皱眉。 项禹强压怒火:“月儿,这方铮为一己之义愤,公然拦截去往回纥的和亲使团,这可是彻底激怒了回纥人,更是使得我大楚如今的处境有累卵之危。” “月儿,他方铮罪大恶极,怙恶不逡,朕又岂能饶他?” 秦夫人淡淡道:“那陛下的意思是想要砍了他方铮的脑袋,然后去向回纥人赔罪?” “这……这……”项禹无言以对。 “陛下,这方铮对大楚有赫赫之功。可陛下您却置之不见,想要做这屠戮功臣之举。陛下,妾身想知道,您这样做难道不感到羞愧?难道陛下的心中就不感到害怕?” 项禹大怒:“朕怕?朕为保大楚江山社稷稳固,黎民百姓安康,才决定要诛此贼子,为何要羞愧?再者,朕身为大楚国的天子,坐拥天下,威震四方,受万民敬仰,又有何可怕?” “朕承认,这方铮对我大楚有薄功,但如今他拦截回纥和亲团,闯下了弥天大祸,实乃我大楚国的佞臣贼子,朕如果再饶他,如何对得起大楚的万万百姓?” 秦夫人冷笑不已:“陛下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才要将方铮斩首,可是陛下难道没有看到方铮为使我大楚国的百姓不再受骨肉分离之苦,才怒而拦截这和亲团的?陛下知不知道,如今的我大楚百姓已经将方铮看做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这天下百姓对方铮如此感激,可陛下还欲将之斩首,陛下真的不感到羞愧?陛下真的不怕那天下百姓的怒火?” “混账,那帮愚民懂什么?一帮鼠目寸光的家伙,没错,他们今日因为他方铮保住了自己的女儿而窃喜,可他们想没想过,他们今日激怒了回纥人,他日很可能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朕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这大楚国,朕只能拿他方铮的脑袋,去平息回纥人的怒火,如果那些愚民要骂朕,就让他们骂好了,朕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的。” “朕相信,总有一天,这些愚民会明白朕今日的良苦用心。咳咳咳!”说到激动之处的项禹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那站在一旁的丽妃见到这,可慌了,她连忙扶着项禹坐下来:“陛下切莫动怒,陛下切莫动怒,龙体要紧。” 丽妃看着秦夫人,一脸的埋怨:“姐姐,薛御医曾说陛下如今的身子骨差,最忌动怒。可你却为什么还要激怒陛下?” 看着这,秦夫人黯然。 项禹强忍胸膛的沉闷之感,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内侍:“蠢材,你还不快去?” “是,是。”内侍连连点头,就欲再次离去。可却不想又是传来一个惊慌的叫声:“父皇,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顿时,项禹的心一凛:“皇儿,莫慌,赶紧告诉父皇,到底又发生什么事?” “是,父皇……”满头大汗的项渝慌忙讲述起来。 …… 大楚国都城南安城城外的大道两侧,无数的百姓屹立着那里,噙着热泪,为那大楚的三千勇士壮行。 “方铮,你真的要去吗?”徐伦轻轻地问道。 方铮点点头:“徐大学士,不去不行呀。徐大学士,您也知道,这回纥人凶残成性,正在我大楚国的境内,残害我大楚国的百姓。看到这一切,方铮身为大楚人,又岂能无动于衷?” 徐伦也是叹了一口气:“方铮,这话虽如此,可你只带三千兵马去迎战数万回纥人的大军,这势力也太单薄了些。” “方铮,要不,你再等等,等老夫再为你多筹集些军队?” 方铮一声长叹:“徐大学士的好意,方铮心领了。但方铮还是窃以为,迎战这回纥人,三千兵马足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铮之所以谢绝徐伦 好意,倒不是因为狂妄。其实,他只准备带三千兵马出征是有他的用意的。 要知道,那费通和魏承恩统领的十万大楚精军,去迎战那回纥人,居然弄得个全军覆没。此等惨败,不要说在这项禹一朝,就是大楚国立朝以来,也从未有过。 可这样的惨败可只是一个开始,在消灭大楚的十万大军之后,回纥人更是长驱直入,一路之上,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这一个接一个的惨败,使得大楚国的君臣很多人在闻听回纥人的名字之后,胆战心惊,已再也兴不起一丝的抵抗欲望。 可这种因为接连惨败而形成的恐惧之意,又岂是只有大楚君臣才有?恐怕,不但大楚国的万万百姓中,就连大楚国的那将近百万的束甲之士,在说起回纥人的时候,也都是闻之色变。 而大凡粗通兵法的人都知道,这两军交战,士气的盈弱,对于战斗的胜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战场之上,一旦有一方胆怯,这尚未交锋,恐怕就已经输了五成。让方铮带着这些对回纥人心有畏惧的大楚国士兵去和回纥人交锋,根本是将这些士卒的生命当作儿戏。 大楚兵士的士气极端低迷已经是致命的了。可反观那回纥人,在一场场的接连胜利之下,这士气恐怕已经旺盛到巅峰。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带着这样的大楚国的兵士去与回纥人交锋,他方铮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逃不了落得和费通,魏承恩一样的下场。 而此时,在大楚国将近百万的军队之中,唯一士气不低迷,唯一能不对回纥人产生畏惧之心,唯一能和回纥人有一战之力的,恐怕只有自己手中的武卫军了。 士气的极度低迷是方铮不愿意多带兵马的原因之一,而其二,是因为方铮实在耽搁不起了。 要知道,如今的回纥人正是连战连捷,而大楚这边却是屡战屡败。如果不尽快将这回纥人连胜的气势给抑制住,如果不尽快将大楚国连败的颓势给稳住。一旦大楚因为这回纥人的凶悍而彻底绝望的时候,恐怕就是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所以在这大楚的颓势还没有到达那种无法收拾的地步之前,他方铮就必须率部出征,他方铮必须告诉那些正在回纥人蹂躏之下,苦苦哀嚎的大楚百姓明白,朝廷没有忘记他们,朝廷派兵来解救他们了。 他方铮必须在大楚的军民绝望之前,用那胜利来使得他们重新看到希望。 再者,那回纥人虽已经占领了大楚的五州郡,但却立足不稳。可一旦给予他们充裕的时间,将这五州郡的局势稳定下来,那这回纥人的实力势必还要强上几分。可你要知道,这回纥人越强,而大楚这边自然也就越危。 第二六六章众志成城 这徐伦虽然不通行伍之事,但那‘大楚第一智慧之人’的称呼也不是浪得虚名。方铮的这一番解释,终于使得他豁然开朗。 看着一脸决然的方铮,徐伦叹了口气:“可是方铮,这话虽如此。但老夫看你只带三千孤军就敢去迎战那这回纥人,也是揪心不已。” “方铮,但不知,你对付那回纥人有何妙策?说出来让老夫听听,也好让老夫安心些许。” 方铮点点头:“徐大学士,方铮打算如此这般。” 方铮异常的清楚,如今的回纥人这士气鼎盛,战力几乎已经到达顶点。对付如此可怕的敌人,要想和它正面交锋,无疑是自寻死路。 方铮明白,自己唯一能扭转颓势的方法,只有率一支精军,长途奔袭,利用回纥人的不察,寻觅战机,给予回纥人重创。 这人少有人少的弱点,那就是战力的严重不足。但人少也有人少的优势,那就是他的机动力将变得很强,而且要想隐藏其的踪迹,也变得简单多了。 可隐匿踪迹,以孤军去偷袭回纥人的数万大军,这计策虽说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其中的凶险也是难以想像。要知道,这支孤军一旦被回纥人的数万大军发现,并围堵,那迎接他们的命运将极其的凄惨。 因此,要想不被数万回纥大军发现并围困,这支孤军的机动力一定要强。针对这,方铮此次出征,所带领的三千将士皆是骑兵。 可大家都明白,这武卫军,骑营的弟兄们只有两千不到,那多余的一千是从哪来的呢? “方铮,你我虽不和,但是你此次率军出征,乃是捍我大楚国体,卫我大楚百姓,项骏佩服之至。” 大步过来的项骏从智囊邱懿的手中,接过酒壶,倒满一杯:“项骏谨以此杯敬你,祝你方铮此次出征,能凯旋而返。” “谢大皇子吉言。”方铮接过这项骏递过来的酒盏,一饮而尽。 项骏看向一众骑士,厉声喝道:“你等虽是我羽林军之人,但此次方铮方大人出征,是为我大楚国的万千百姓而战。你等在战场之上,一定要听从方大人的命令,如有违抗,或有胆怯而逃者,本皇子决不轻饶。” “是。”羽林军的五百骑士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吼声。 这项骏虽然一直与方铮不睦,但在这大楚危在旦夕之事,却毅然地抛弃了私怨,给予了方铮最大的帮助。 那边,更有一些骑士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我等一定要用回纥人的鲜血洗刷我们的耻辱。” 他们这些人,虽同样也是大楚国的将士,可是碍于圣意,去不得不担任大楚和亲团的护卫,将大楚的姐妹送给那回纥人去蹂躏。这将成为他们这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奇耻大辱。而现如今,方大帅终于给他们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 …… “杜鹏,小心。”张承重重地拍打着杜鹏的肩膀,眼中一阵酸酸的。 “姐夫,你也保重。”杜鹏咧嘴笑了。 虽然这张承也想和大帅一起出征,可是大帅却说他出征之后,这武卫军剩留下的弟兄,同样须有人统领。 为了谁和大帅一起出征,谁继续留在这南安城。张承,洪亨,杜鹏争执不已,最后在谁也不能说服谁的情况之下,决定问老天的意思。 可是在抓阄之下,张承却不幸地抽到了留下来的纸条。 “洪将军,一路保重。”张承对自己多年的老弟兄拱拱手。 “张将军,你也保重。” …… “方铮,项烨敬你一杯,祝你此次出征,能凯旋而返。”项烨也朝方铮递过来一杯酒。 “谢侯爷。”方铮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 “方大帅,方大帅。”几声焦急的呼唤传来。方铮连忙侧目,却只见一大帮子的人冲着自己这边奔来。 这些人,方铮有的,非常熟悉,能叫出名来,可有的只能有个大概的印象,和自己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可如今在这大楚危在旦夕的时候,这些与方铮相交相识的人都来了,都来为他方铮壮行。 和自己交好的陶宇,卢弘叔侄俩来了,柴洛,杜书玉这两小子也来了。当然,朝堂之上,与自己关系不错的文武官员也尽皆来了。 可那些朝堂之上,一直看方铮不对眼,甚至百般刁难方铮的人也来了,方铮赫然发现甚至那屡次被方铮捉弄,闹得狼狈不堪的刑部尚书石熙他也来了。 可虽然感觉到了方铮的目光,可是后那石熙却硬是扭过头去,却故意装出一副没看到的样子。 在国家大义的面前,所有与方铮有睚怨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抛弃了私人的恩怨,牢牢地站在了一起。 一阵熙攘的声音之中,又有数十个人挤了进来。看着他们,方铮露出了会心的笑意:“诸公,想不到你们也来了?” 这些人都是大楚的商贾,昔日曾受到方铮偌大的帮助,今日,在方铮即将率军出征之前,也来为方铮壮行了。 那最为年长的何硕朝方铮行一礼:“方大人,此番率军出征,是为拯救我大楚万万子民的壮举,我等虽为商贾,但亦是大楚之人,岂能不来为大人壮行?” “方铮谢过诸位了。”看着一张张各有千秋,但同样真诚无比的面孔,方铮激动不已,他突然之间感到自己的心中平添了一股无穷的力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回纥异常的凶悍,只要我大楚的万万子民能齐心合力,众志成城,何愁这回纥不退? 强忍内心的澎湃,方铮朝徐伦道:“徐大学士,方铮有两个不请之请,望徐大学士应允。” 徐伦点头:“但讲无妨。” “徐大学士,这兵部尚书李泰虽然前几日刚去,方铮此时说这未免对亡者不敬。但却不得不说,这李大人太混账了。” 虽说这方铮出语辱骂死者实在有些不像话,可这徐伦却并未生气,更是点头不已:“没错,如今这回纥犯我大楚,我大楚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身为朝廷的重臣,大楚的兵部尚书,他李泰不知道想方设法,如何去抵御外敌,反而撒手而去,将好大的一个摊子给丢下,让你方铮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可是方铮,这李大人既然已西去,你再骂他也无甚用处。你就算再不甘,也得想想他留下来的烂摊子,也得有人为他收拾。不知你对此有何高见。” 方铮直言不讳:“徐大学士,我大楚共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而这六部共同掌管这天下之事,缺一不可。” “而现如今,这回纥犯我大楚,这掌管天下兵马之事的兵部的作用就更加显得重要。徐大学士,方铮以为,我大楚的兵部为了早点从兵部尚书李大人西去的混乱之中出来,这兵部尚书的新人选必须赶紧定下来。” “言之有理。”徐伦点头:“方铮,如果你想做兵部尚书的话,老夫可以……” 方铮摇头:“徐大学士的好意,方铮心领了。方铮承认,自己是略通兵事,但做这个兵部尚书还是不行的,因为方铮却缺少做兵部尚书的声望。如果贸然做上这个位置,恐难服众。” 徐伦不甘地点点头:“这话虽如此,但遍观朝堂之上,恐怕却无一人能胜任这兵书尚书一职。” 方铮的眼中精光四现;“朝堂之上,或许没有,但朝堂之外,未必没有。” 徐伦身体一震:“但不知方铮你认为何人能胜任?” 方铮不假思索:“例如远在岳州,曾为大楚归德将军的柴老爷子。只是……” “只是陛下不待见他?就如陛下不待见你一样?”徐伦挥手制止方铮继续说下去:“没错,老夫也认为那柴家的老爷子的确是个人才,也是大楚兵部尚书的最好人选。” “方铮,如今这回纥犯我大楚,我大楚遭遇前所未有困境,此等情况之下,岂容陛下再胡闹?” “好,这兵部尚书一职,就由老夫这个佞臣替皇上应允了。方铮,我即刻令人传那柴家的老爷子进京。” “谢徐大学士。”方铮心中大慰。 “还有,徐大学士,方铮想跟你讨要二十名八品的散官官阶。” “讨要八品散官官阶,还要二十名?”饶是这方徐伦聪慧过人,也想不到这方铮到底做什么。 “徐大学士,方铮此次率军而征,光靠三千孤军想要消灭这回纥人的数万大军,不太现实。方铮想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那样把握更大一些。” “可徐大学士要知道,要想人给你卖命,你必须能出得起使他能动心的价格。而大凡有本事的人,想必对钱财的渴望也不那么迫切,他们最渴望的是地位的尊贵与否,而方铮讨要的这二十名八品散官的官阶就是最能让他们动心的筹码。 ” “用官阶做筹码来为自己争取助力,果然是妙计,好,方铮,这关于这,老夫也替陛下应允了。” “但是方铮,你也明白,这计虽好,但八品的官阶还是有点轻,恐很难使得那些真正有能耐的人死心塌地为你卖命。” 徐伦沉吟了一会:“方铮,我看这样好了,到了北方五州郡之后,如果有人能给你莫大的帮助,包括七品以下的散官官阶可以任你给。” “谢徐大学士。”方铮大喜。这样一来的话,心中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第二六七章我的眼泪为你飞 这方铮感动不已,但这这无数的大楚子民亦何尝不是如此?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方铮方大人率孤军去迎战那数万士气高涨的回纥大军,这可谓是凶险万分。 可是尽管如此,这方铮方大人却没有选择退缩。方大人明知此次出征凶多吉少,可这却义无反顾,慷然而往。 这一切不知感动了多少人,故而才出现这无数大楚国人在城外恭送方铮大军出征的壮观一幕。 …… …… 项禹咆哮不已:“皇儿,朕命令你,赶紧追上去,将那方铮就地枭首。” 项渝的身体在颤抖:“父皇,儿臣……儿臣不敢。” “有何不敢?你奉朕旨意诛杀方铮恶贼,我看有哪个胆大之徒敢阻止你?” “父皇,儿臣……儿臣……儿臣还是不敢。” “不敢?你这蠢货,平日里不是恨方铮恨得咬牙切齿,喝不得立刻将他给斩杀,可如今朕给你这个机会,你却跟朕说什么不敢了。” “你……你……你这个胆小鬼。”看着这个脸色吓得惨败的儿子,恼羞成怒项禹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其实这项禹也是冤枉这项渝了。虽说和项渝做梦都想宰了方铮,但如今的这情势之下,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方铮一根汗毛。 看那大楚无数百姓投向方铮尊敬的目光,项渝知道,只要自己做出一丝对方铮不利的举动,愤怒的人们就会将自己撕扯得粉碎。 …… “婆娘,你知不知道,在大军出征之前掉眼泪,是很不吉利的?”胡锰挠挠自己的脑袋,冲着自己的胖婆娘笑笑。 一听到如果哭会很不吉利的,胡锰的胖婆娘吓得连忙将眼中的泪水擦去。 胡锰看着自己的婆娘,笑了:“娘子,咱大人乃是一绝顶聪慧之人,咱老胡跟着他,经历的大风大浪何其多?可哪一次不是平安度过了?” “所以,请娘子放一百个宽心,咱老胡这次随大人出征,定然也能平安回来。” “嗯,嗯。”胖婆娘连连点头。 “娘子,为夫马上就要随大帅出征了,给为夫笑一个?” “嗯,嗯。”这胖婆娘虽说想笑,但眼泪又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冲出来。 …… 方铮和潘惜灵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这一对本就在一起的人,却由于天意的捉弄,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分开。 但如今,这老天爷终于算被二人的真情给感动。这一对历经了无数磨难的人,终于得以能在了一起。 人群之中,看着这二人甜蜜簇拥的潘胤长叹一声,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他潘胤非常愿待见方铮,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方铮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身死,去违抗圣旨。 而现如今,这方铮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更是义无反顾地率孤军而征。这方铮用情如此之深,足可见他对自己女儿的一片挚诚。 此时此地,就算他潘胤铁石心肠,也实在无脸阻止这二人在一起。 …… 许久的温存之后,二人最终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分开。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方铮,惜灵会一直等着你回来的。” “嗯。”方铮重重点头。为了自己这心爱之人,自己一定要回来。 “少爷。你要保重呀!”一旁的阿秀看着方铮,两眼汪汪。 “阿秀,你放心,少爷一定会回来的。”方铮笑笑,一如既往地替阿秀拭去眼角的泪水。 “方公子,保重。”林仙儿冲着方铮笑笑,强忍眼中泪水的涌出。 “仙儿宝贝,等着我,我会的。”方铮朝着也是冲着林仙儿笑笑。 仙儿宝贝?一听到方铮如此称呼自己,林仙儿先是一愣,然后俏脸通红。看来,方公子什么都知道了。 林仙儿羞涩地低下头,但是她却依旧可以感觉到潘惜灵投来的古怪的目光。 “方铮,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尴尬万分的方铮慢慢朝后退去:“惜灵大老婆,咱家的家事,还是等我以后回来之后,咱在家里慢慢说,成不?” 看着方铮这样子,这无比聪慧的潘惜灵瞬间就明白了八九分:“方铮,你这混蛋。” 恼怒不已的潘惜灵一拳就砸了过去,可没想到那混蛋却是轻松给躲避开。 方铮再次无比留恋地看看这一切,然后跃上战马,一声高呼:“诸位将士,出发。” …… “相公,保重。”潘惜灵挥出去的那一拳久久不愿收回,只是看看越走越远的大军,眼睛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 “潘小姐,我……我……”看着明显察觉到什么的潘惜灵,林仙儿一阵局促。 潘惜灵擦擦眼角的泪水,终于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缓缓回头:“妹妹不必如今紧张。姐姐虽然迫于无奈,与那个混蛋不得不分离。但是姐姐却从来没有浪费任何可以知道那个混蛋消息的机会。” “妹妹的大名,姐姐早已听闻,妹妹对相公的一往情深,姐姐也是知道。但是……”说到这的潘惜灵突然停住了。 “但是什么?”林仙儿顿时一阵紧张。 “但是……”潘惜灵突然嫣然一笑:“但是无论如何,这日后的方家,这大夫人只能是姐姐我,而妹妹你只能作小的。” “……”林仙儿先是一愣,然后‘噗呲’一笑。 “仙儿谢过姐姐。” 潘惜灵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拽过林仙儿,悄悄地指向依痴痴看向远方的阿秀:“对了,妹妹,咱方家,那混蛋一往情深的,除了这傻丫头之外,好像还有一个人吧?” “可姐姐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这……”林仙儿也愣住了,是呀,她当然知道,虽说那柳莺儿但凡和方铮在一起,便免不了吵起来。但这种明面上看上去是水火不相容的一切,背后隐藏的却是柳莺儿对方铮深深的关心。 而现如今,相公率军出征,这莺儿姐姐怎么不来相送? 难不成……难不成是……林仙儿突然心一凛。 第二六八章轻骑战术 看着义无反顾前进的三千勇士,方铮不由地哀叹了一口气。此次以孤军去迎战那气势正旺的数万回纥大军,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恐怕……恐怕在这一战之后,将有许多的将士将不得不埋骨异乡。 见到这方铮异常伤感的样子,洪亨连忙劝道:“大帅,这俗话说的好‘猎狗终须山上死将军难免阵前亡’。我等既为大楚国的将士,自当为国厮杀于战场,纵然最后免不了马革裹尸还,亦是死得其所也。大帅又何必如此伤感?” 方铮点点头,苦笑不已:“洪将军,这话虽如此,但本帅还是希望将这所有的弟兄都平安带回来。” “大帅真是仁德无双。”洪亨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只是……”突然之间,洪亨话头一转:“大帅,末将虽愚笨,但也知这粮草事关大军的军心,这粮草足,则军心定,这粮草缺,则军心慌。” “可大帅,我等此次出征,为何却没有这粮草辎重?” 方铮微微一笑:“洪将军,这粮草是否充足,的确事关军心是否稳。这你也应该知道,这粮草辎重携带的越多,却越是降低我们这三千精军的行进速度。” “洪将军,你可知道,我们面对的可是数万凶恶的回纥大军,要想和他们正面对抗,无疑自寻死路。” “要想和这数万回纥大军对抗,我们唯一的依仗,就是一个字‘速’。” “速?”洪亨一头的雾水。 “没错,就是速。”方铮点点头。要想以绝对处于劣势的兵力和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对抗,唯一能依仗的只有那个‘速’字。 说到在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条件之下,却依然能够和兵力处于绝对优势的敌人对抗。甚至能彻底击垮自己敌人的,这就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蒙古历史上赫赫有名。被称为‘轻骑之王’的铁木真。 而所谓的轻骑战术就是将骑兵的灵活性和机动性发挥到极致,而它的精髓就是一个字‘速’。 在对方还没有察觉到之时,就已经降临到敌人的面前,给予敌人重创。而当敌人终于反应过来,准备反击的时候,这支军队早已遁出了战场。 而对于这样速度快捷得近乎神出鬼没的敌人,任何人一旦面对上,都要头疼不已。而当你铁木真就是以这轻骑战术,纵横天下,将一个个的强敌无情地打倒。 而这种轻骑战术又一大特点,就是身后没有这累赘的粮草辎重部队,通常以士卒自带十天左右的干粮作为自身的补给。 说到这的方铮指指这三千兵士身上所背的包袱:“洪将军,你别看弟兄们此次所带的干粮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可特别的能充饥。” “那是自然。”听到这,那胡锰也不禁点头。大帅令人所做的这干粮,虽然模样难看了点,虽然味道差了点,但是的确是特能充饥,自己一时好奇,曾拿了一块巴掌大的,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可令人诧异的是,这巴掌大的玩意咽下去,自己居然感到差不多就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自己一顿饭要敞开吃,起码能吃二十几个白面馒头,可吃了这么一小块东西,居然会感到有点饱? 面对胡锰的纳闷,方铮只是微微一笑。虽然胡锰惊讶不已,但他方铮却知道,这其实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方铮这新型的干粮是用豆藜磨成粉,然后加入豆油,加入肉糜,然后使命捶打,制成的一种类似压缩饼干的干粮。 但凡后世的人,都知道,最能解饿的食物就是那高热量,高脂肪的食物,而方铮所做的这种新型的干粮的配料正属于这些高热量,高脂肪的东西。 当然了,这道理方铮自然明白,但是想要胡锰,洪亨他们明白,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 轻骑战术最讲究的是负重一定要轻,故而,方铮令每个弟兄所带的干粮也不能太多,仅仅只能供十五日的消耗。 那十五日后呢?那恐怕依旧得学那铁木真,随机应变,就地取材了。 …… 在和洪亨有一句,没一句地嗑唠的同时,方铮的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因为在不久之前为自己送行的人之中,却唯独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虽然那个人但凡和自己在一起,要不了三句,便要争吵不已,甚至更是会拳脚相加,使得自己头疼不已。 可是当这个总是和自己作对的人如今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方铮却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失落。 我说贼婆娘,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方铮摇摇头,想晃去这纷乱的思索,可突然之间听到胡锰大叫:“大帅,快看,是莺儿姑娘。” 这胡锰的话语使得方铮猛地抬头。 方铮顺着胡锰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浩浩荡荡而行的大军的前方,正有一匹骏马立在那,而骏马之上,那个俏丽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 方铮笑了,欣慰地笑了:“贼婆娘,总算你还有点良心。” 可是方铮为能看到这柳莺儿终于肯来为自己送行而高兴不已的时候,却不曾想这柳莺儿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他气得吐血。 “方铮狗贼,别自作多情了,本姑娘可不是来为你送行,本姑娘是看你可怜,是怕你到时候死在异乡没人搭理,故而决定干脆跟着一起去好了,万一你倒霉被那回纥人给宰了,本姑娘方便为你收尸。” 在撂下这话之后,柳莺儿理都不愿理方铮,就汇入了这行进的大军之中。 你这臭婆娘,永远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方铮在哭笑不得的同时,更是隐隐有了一丝的感动。 这娘们,别看嘴损,可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总是在自己的身边。 “驾驾。”此时,身后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方铮扭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狂喜。 来人面朝方铮:“方铮,你此次出征,凶险万分,侯爷实在不放心,故而令肖炎跟随。” “方铮,侯爷说了,这与回纥人交战之际,但凡你方铮的命令,肖炎务必要遵从。” “肖兄,你能来助方铮一臂之力,方铮感激不尽。”看着这项烨命令来随军出征的肖炎,方铮的心中则是狂喜。 这肖炎的武艺,方铮可是知道的,就算在偌大的一个大楚国,恐怕都很难找出能做他肖炎的对手的人来。 眼下,有如此一个高手陪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第二六九章风眩之疾 大楚朝的金銮殿上。 看着匍匐跪倒在面前的文武群臣,项禹怒不可遏:“这方铮年轻气盛不懂事,爱胡闹,也就算了。可你们呢?你们一个个个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可如今眼看着方铮胡闹,你们不但不阻止,反而是一起去为他送行?”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面对这项大禹的咆哮,所有的文武群臣胆战心惊,没有人敢回答。 看着这惊若寒蝉的群臣,那项渝一声冷哼:“父皇,如果要怪的话,就怪这诸位大人太过纵容那方铮,才让他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狂傲,才酿下如此弥天之祸。” “如果父皇当初心狠一点,将他当场诛杀,何能酿成今日之事?” “父皇,这方铮狗贼目无父皇,就已经是大罪,而眼下,居然自己不量力,居然率领区区三千人马就想去迎战那回纥人,他将他当成什么了?他将他自己当成了那绝世名将?” “父皇,这方铮死了不打紧,可是一旦惹怒了回纥人,我大楚国可有倾覆之危呀。” 说到这的项渝,眼中出现一丝寒光:“父皇,为我大楚的江山社稷着想,为使我大楚不再出现像他方铮这样的佞臣,儿臣以为对此贼绝不能姑息。” 听着项渝的话,项禹阴沉着脸,缓缓点头:“吾儿言之有理。” 见此,那项骏却是一声冷哼:“蠢货,我知道你恨方铮,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可是你这蠢货岂不知,此时的方铮已经率军出征,你纵然想对他不利也是痴人说梦话?” 可面对项骏的冷嘲热讽,项渝却是一声冷哼:“皇兄,这方铮逃了是不假,但是他的家眷却依然还在这京城不是?而既然是这方铮的家眷,自然也就是这方铮的党羽。” 饶是项骏也是一心狠之人,听到这,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项渝,你这厮,到底想做什么?” 项渝不再理会项骏,径直看向项禹:“父皇,这方铮虽然不在了,但他的这些党羽却依存。” “父皇,儿臣虽不才,但也愿领军,彻底诛杀这恶贼方铮的党羽,还我大楚一个朗朗乾坤。恳请父皇恩准。” 项渝话罢,所有的文武群臣皆倒吸一口凉气,这项渝也太狠毒了吧? 没错,这朝堂之上,官员之间互相排挤倾轧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大家都下意识地遵守着一个底线,不将事情做绝。 可眼下,这项渝倒好,居然想要将方铮的家眷统统处斩。这是人能做出的事情吗? 忠靖候项烨怒不可遏:“混账,如今方铮为捍我大楚威严,为保我大楚黎民百姓,慷然领军去迎战那万恶的回纥人,究竟是何等的风骨,才能做出如此的壮举?” “可你这混蛋,面对此,不但不感到一丝的羞愧,甚至还想将他的家眷尽皆屠戮。项渝,你这混蛋,究竟是何等的铁石心肠,才能让你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语来?” 虽然这项烨一向温尔温雅,但是见眼前的这一幕,也是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 “项渝,你这恶贼,我项烨告诉你,如果你敢伤方铮家眷一人,我……我项烨定取你项上人头。” 群臣再次大惊。 众人皆知,这忠靖候项烨一向脾气温和,与人交谈也是和声细语,让人不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现如今,面如此,面对这项渝,居然能说出了你若敢伤方铮家眷一人,我定取你脑袋的话语来。 可想而知,此时的项烨心中,到底是何等的愤怒。 当听到项烨居然拿砍下自己的脑袋来威胁自己,项渝的面色更是铁青:“好你个项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难道真的想为了那方铮,做我项渝的敌人?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吗?” 徐伦大喝一声:“项渝,如果你真的敢胡来的话,不但是这忠靖候,就连老夫,也定要取你的脑袋。” “徐大学士,你……你……”此时的项渝,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项渝,你想屠戮方铮的家眷,你问问朝堂上的诸位大人,看他们是否答应?” 项渝冷冷地朝众文武群臣看去。这其中有的丝毫不掩饰自己厌恶鄙夷的目光,而有的却因为怯弱,不由自主地避开自己的目光。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表示支持,就连平时那些和自己走的异常近的人,此时都是不发一语。 …… 看看这文武群臣的模样,再看看除了自己,根本就是孤立无援的项渝,项禹更是怒从心头起。 这金銮殿上所立之人,一个个都是自己的臣子,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赏赐的。可现如今,面对这方铮恶贼,却不约而同地站到了方铮那一边去,而将自己这个堂堂大楚天子搁在一边。 你们……你们难道真的将朕当做了那孤家寡人? 这项禹越想越气,越气越恼。此时,一股无名的业火在胸中熊熊燃烧。这项禹想咆哮,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异常的难受。 项禹想要伸手呼喊,可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双手好像已经不属于了自己。可这还不算,就是那双脚,此时好像也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只见这项禹一个踉跄,身体缓缓地瘫落了下来。 “陛下,陛下。”金銮殿上,一片惊恐的叫喊之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虽然这文武群臣中的绝大多都隐隐知道皆知道这项禹肯定是身染恶疾。但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当然,到了这种时候,已经再无隐瞒的必要了。 “薛御医,陛下怎么样了?”丽妃一把揪住走出来的薛彦薛御医。 薛彦低着头,异常的沮丧:“娘娘恕罪,臣已经尽力了。” 丽妃大惊:“尽力了?这是什么意思?” 薛彦哭丧着脸:“娘娘,事到如此,臣也不想隐瞒了。陛下阴阳两虚,体瘦神疲,畏寒俱冷,五心烦热,这分明得的就是风眩之疾。” 丽妃的声音在颤抖:“薛御医,这风眩之疾又如何?” “娘娘,这风眩之疾想要一时半会就能治好,根本不可能。得此病者,最需要的就是静养,慢慢调理,最忌讳的就是劳累,最怕的就是那动怒。” “而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一旦气急攻心,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只能是……” “只能是什么?你快说?”此时的丽妃早已失去了那端庄娴雅的模样。 薛彦咬咬牙:“娘娘,那最后的结果就是从今以后,这人口不能言语,这手足再也不能动弹,唯一能做的就是苦苦挨那时日,直到最后卒中而亡,就犹如……犹如陛下如今这般。” 丽妃大吼:“薛彦,只要你能治好陛下,不论你要什么,本妃都答应。” “娘娘,不是微臣不愿意,只是陛下到了如今的这田地,纵然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呀。眼下……眼下的陛下只能是苦苦再挨上一段时日,直到那归天之日。” “大胆薛彦,你可知道,欺骗本妃是何等的大罪?” “娘娘,薛彦岂敢欺骗于你?薛彦所说,句句皆真。如果你娘娘不信,可遍寻大楚国名医,看他们是不是和微臣说的一般无二?” 顿时,丽妃的脸上一阵苍白:“如此说来,这陛下真的无法医治了?” 薛彦没有答话,只是垂着头。 丽妃咆哮不已:“大胆薛彦,身为大楚御医,却不能治陛下之疾。本妃要你何用?来人,将此贼拖下去斩首。” …… 面对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宫廷侍卫,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薛彦心中却一点惧意也没有,反而好像卸下了心中的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解脱了,提心吊胆熬了这么多年,而如今,终于算解脱了。 第二七零章棘手的情况 由于这回纥的入侵,这大楚国北方的交州,兖州,济州,沂州和雍州这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繁荣,变得萧条无比。 在进入这回纥人控制的五州之后,方铮更是小心翼翼,步步谨慎。方铮明白,要不了多久,回纥人就会发现有一支大楚的军队进入了他们控制的地域。 与回纥人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 当然,对于有一支大楚的军队居然敢进入这回纥人控制的区域,那些正在回纥人的蹂躏之下苦苦挣扎的百姓,更是表现得激动不已。 可是这种激动却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黯然,的确,朝廷能派军队来解救他们,的确让他们感到感动。可是看看这支朝廷派来的大军只有区区数千人马,如此稀少的兵马,能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回纥人的对手吗? 对于人们不信,方铮没有多说一句话。因为方铮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些百姓都不会相信的。 唯一能够使得这些人能重燃希望,只有胜利。 在好言宽慰了这些可怜的百姓之后,方铮的部队继续前行。而在行进了三十里之后,终于发现了那回纥人的踪迹。 虽然与这回纥人的遭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这负责探路的弟兄们报上来的情报还是让方铮微微皱眉。 在前方十里之处,探路的弟兄们发现了一个村庄,而在村庄,却是驻扎了五百余的回纥兵士。 但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小村庄的村民居然被这些回纥人给关押了起来,而看样子,这些回纥人更是打算将这些百姓强行带离这个村子。 “大帅,我们怎么办?”汇报完所探明情况之后的弟兄眼巴巴地看着方铮。 “怎么办?”胡锰一声狞笑:“我们之所以来这,就是为了宰这些回纥人,眼下,终于发现了这些回纥人,难道就这么将他们给放了?” 洪亨也是连连点头:“大帅,老胡他说的对,如今这回纥人只有五百左右,而我们却有三千。论实力,我们占据了绝大的优势,此时,正是一举将他们歼灭的最佳时机。” “是,大帅,下令吧。”杜鹏更是跃跃欲试。 方铮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会才道:“恐怕现在还不行。” “大帅,这是为什么?”胡锰,洪亨,杜鹏纳闷不解。 “诸位,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比于只有区区五百人的回纥人,实力了的确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要想消灭他们,也不是什么太过难的事情。” “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大楚的百姓正被这些回纥人给控制住,如果我们现在就发起进攻,势必要连累这些我大楚的百姓受到伤害。” “我等身为大楚的将士,这种事情又岂能做得出来?” “再者,我们如果现在发起进攻,的确是能取得胜利,但以这些回纥人的凶悍,肯定也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损失。” 说到这的方铮笑了:“诸位,这是我们与这回纥人的第一战,如果第一战就折损太多的话,可实在不吉利呀。” “那大帅,我们该怎么办?”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方铮。 方铮揉揉鼻子:“怎么办?为什么总要问我,难道你们自己就不能想办法?” 听着方铮抱怨的话语,那三位不但不以为耻,更是笑道:“大帅,你是我们之中最有智慧之人,一旦遇到事情,当然得靠你拿主意。” 听着这三人的话语,方铮唯有无奈地摇头。 方铮沉吟了一会,扭头看向那个探路的兄弟:“你将那村子里的详细情况和本帅说说?” “禀大帅,因为那个村子的村口有回纥兵守卫着,为避免被回纥兵发现,小的就没有进入村子。” 一听到这,方铮更奇了:“你既然没有进入村子,怎么知道那村子里驻扎了五百的回纥士兵,又如何知道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被被回纥兵关押了起来?” “大帅,小的虽未进村子,但却遇到一个从村子里逃出来的村民,而这一切都是他告诉小的的。” “你遇到了一个从村子里逃出来的村民?赶紧将他带上来。” “是,大帅。” …… 看着这个从村子的逃出来的村民,不但方铮大吃一惊,就连那洪亨,胡锰,杜鹏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见此,方铮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才使得他们闭嘴。 可是面对此,那人却是显得极其的坦然:“小人因天生貌丑,故而无论走到哪,都免不了受人诽议。对此,小人早已习惯,几位大人更无需为此介怀。” 虽然眼前的这人五短身材,身材黝黑,相貌丑陋,但是能说出如此的话语来,也不由让方铮高看了他几分。 “但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此人整整衣裳,面朝方铮而拜:“小人甄仕人,叩见方铮方大帅。” 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方铮稍感意外:“你认识我?” “方大帅乃旷世奇才,功盖天下,扬名宇内,甄仕人虽未谋面,但却仰慕已久,今日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这甄仕人的一席话说得胡锰直冒鸡皮疙瘩:“ 这小子别看长得寒碜了点,可是论起拍大帅马屁的事来,咱十个老胡也比不上。” “三位,但凡交战,要想完胜对手,必须料敌于先。可眼下我们对那个村子里的情况知晓得实在太少,实在不利于我们做出判断。” 面对这甄士仕明显的奉承之语,方铮却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甄士仕,本帅听说你们的村子已经被回纥人占据,而所有的村民更是被回纥人所关押。” “可是本帅纳闷的是,此等情况之下,你是如何能逃出来的?” 甄仕人傲然道:“大帅,甄仕人虽不如大帅那般有绝世之才,但要从回纥人的手中逃出来,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方铮沉默了,他死死地盯着甄仕人的眼睛。此时的方铮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感受到方铮那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锐利目光,甄仕人的表情也不由地不自然起来。 见此,方铮淡淡一笑:“甄仕人,你可知道,这富贵险中求一说?” 甄仕人大惊:“大帅……” 方铮摆摆手,制止了对方说下去:“甄仕人,世人都喜欢富贵,都喜欢权势,你无需感到不好意思,因为本帅在你的眼中分明看到了那深深的渴求。” “但是甄仕人,本帅想说的是,要想得到,必须有所付出,眼下有一个大好的机会败摆在你面前,不知你能否抓住?” 甄仕人大喜:“谢大帅。” “先别忙着道谢,先将村子里的情况仔仔细细给我道来。” “是。” 第二七一章漂亮的初战 虽然夜色深沉,但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却是将周围照得鲜红一片。而在这篝火之上,则是架着好几口的大锅,翻腾的大锅里,正有一阵阵的香气四溢而出。 而此时,十数个可怜的大楚国百姓,正一面哭哭滴滴的,一面在照顾着这些大锅。而在不远之处,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回纥士兵,眼睛正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们。 眼下的情景已经很明白了,这分明是那几个凶恶的回纥人正逼迫这些可怜的大楚百姓替他们准备晚餐。 抛开这些可怜的百姓与凶神恶煞般的回纥兵不提,再看望更远之处。那里,有正有数百的大楚国百姓战战兢兢,蹲在地上抽泣不已。而在他们的身边,则是看守的数百名回纥兵士。 可是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有大楚人有胆子敢悄悄地潜入进来。 借助这夜色的掩护,靠着这甄仕人的指引,洪亨带领着四五个弟兄,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进来。 看着那些嚣张不已的回纥士兵,看在那些在回纥的士兵监视之下,惊恐不已的百姓们,洪亨和这几个弟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宰了这些畜生。 可是……可是自己却不能这样做。想想大帅的吩咐,洪亨还是强忍怒火,继续朝前摸去。 “洪将军,朝这边走。”甄仕人压低声音道。 顺着甄仕人的指引,悄悄摸索的洪亨几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用些粗木临时临时拦起来的一个简单马圈,而在里面有两百匹的战马正蜷缩其中。 当然了,这放置战马的马圈,不可能没有人看守。眼下,一个回纥的兵士正没精打采,微闭着自己的眼睛偎着马圈的一根圆柱休息。 可这时,那些原本异常安详的战马突然之间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当耳中闻听到这战马焦躁不安的声音的时候,这个回纥的兵士下意识地张开自己的眼睛,想要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一条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已经朝他扑过来。这回纥的兵士就要张嘴大呼,可是一只粗手早已经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洪亨勒住回纥兵士的左胳膊猛一使劲,只听得‘咔喳’一声沉闷的响声,这回纥士兵的脑袋便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弟兄们,干活了。”洪亨扔掉这回纥兵的尸体,然后挥挥手。 进入马圈的洪亨几人不再迟疑,拔出腰间的短刀,狠狠地朝着战马的背上划去。由于吃不了疼痛,这些战马顿时嘶鸣不已。 可是洪亨几人却根本不因这骏马的嘶鸣而手软,他们依旧毫不客气地摧残着这些战马。 战马的嘶鸣也终于吸引了远处,那些正在监视大楚百姓的回纥士兵的主意。甚至已经有不少的回纥士兵,正朝着这儿冲过来。 “弟兄们,打开栅栏,割断战马的缰绳。” 虽说这动物未必有人这样复杂的情感,但是一旦遭到伤害也是会感到害怕的,而当这缰绳被割断,马圈的栅栏被打开,这些惊恐不已的战马便撒开腿朝外奔去。 可你要知道,这回纥人生下来就是骑着这骏马长大的。在他们的眼中,这骏马就是他们的宝贝。而眼见这宝贝们,四散奔跑,他们当然要拦下来。 可是要想将这两百匹惊恐不已的战马拦下来,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时之间,这场面显得极其的混乱不堪。 由于要将这些战马拦下来,看守大楚国百姓的回纥士兵顿时去了大空,留下来的居然连二十都不到。 而就在这时,又有俩个身影飘来。 只见其中的一个黑影动作迅猛如疾风,出手如闪电。这二十个回纥士兵在还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被宰杀殆尽。 “乡亲们,不要怕,不要怕,我们也是大楚人。”看着这些惊恐不已的百姓,另一个黑影连忙用娇柔的声音叫道。 但得知对方也是大楚人之后,人们的恐惧之感稍稍淡了些。 “诸位,不要怕,如今我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到来,消灭这万恶的回纥人指日可待。”肖炎朗声而道,只是不经意间地俊脸微红。 “方铮,你这个王八蛋。”柳莺儿在心中暗暗咒骂不已。 当听到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到来,这些百姓的眼中顿时闪现出期翼的目光。可是这些善良而又单纯的百姓哪里知道,这朝廷的大军的确是来了,可是却远没有二十万,只有区区三千而已。 这不是方铮真的想骗这些善良的人,因为为了使得这些善良不再因为惊恐和慌乱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的话,自己不得不说些善意的谎言。 “乡亲们,马上我大楚的大军就要到来,为避免受到波及,大家还是随我先走。”柳莺儿赫然朝着东面一指。 而此时,正疯狂追逐着战马的回纥人也终于发现那众多的大楚百姓好像要逃了。这回纥人立刻分出一波,来追赶这些大楚的百姓。 肖炎沉声道:“莺儿姑娘,你先带着乡亲们走,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言罢,这肖炎就朝着那些回纥人冲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外面闷雷阵阵,紧接着,无数的骑士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面对这突然杀将而来的敌人,这些回纥兵士顿时目瞪口呆。 由于之前要拼命将战马给拦下来,因此,这绝大多数的回纥士兵都没有带武器。更者,要想将这些惊恐不已的战马给拦下来,这些回纥人所付出的气力可是惊人的。 而在此时,这敌人却突然杀到眼前,叫他们一时之间如何抵御? 只见那疾驰的战马之上,骑士们的战刀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这一举一落之间,被无情地收割而去。 要知道,这些回纥人本就大多手无寸铁,而眼下更是因为追逐战马而变得疲惫不堪。在如此的境况之下,在与数量超过他们不知多少的生力军相遇,而且这些生力军更清一色的骑兵。 如此的情况之下,这回纥人的下场可想可知。 不到一息的时间,这战斗就宣告结束,这回纥人除了伤重被俘的六十余人之外。其他的皆被斩杀殆尽。 第二七二章再遇困境 “大帅,你看,我抓到了谁?”胡锰一手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回纥人就朝着方铮这边走了过来。 可是虽然这个回纥人整个人都被捆得结结实实,但其的眼中却依然是凶光不减。 这个凶恶的回纥人看着方铮咬牙切齿:“该死的大楚人,竟然用这卑鄙无耻的偷袭之计,有种的,敢和我们伟大的回纥勇士堂堂正正地交战一场吗?” 见此,方铮乐了:“蠢货,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战场之上,只要能赢,大家都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又怎么怎么能说无耻?” 说完这的方铮看看胡锰:“我说老胡,你将这个蠢货带来做什么?” “大帅,你因为这家伙蠢就小看他,要知道,这家伙可是这些回纥人的头目。咱老胡琢磨着,大帅或许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故而就将他带来了。” 这个蠢货居然是这些回纥人的头目?一见到这的方铮顿时来了兴趣:“对了,回纥人,本帅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可是面对方铮的询问,这个回纥人却是冷哼一声,直接扭过头去。 “不说?想充英雄好汉?”方铮缓缓收起了笑容:“老胡,给我下掉这个‘英雄’的一只耳朵。” “好嘞。”胡锰一手摁住这个回纥人的脑袋,而另一只手则是狠狠一刀下去。 “啊!”回纥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看着地面之上,那只肮脏的耳朵,方铮面色冰冷:“再问你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如果再不说的话,本帅就将你的另一只耳朵也给下掉。” “该死的大楚国人,勇敢的回纥勇士就算死也不会向你们卑贱的大楚人求饶的。” 看着这个回纥人都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这么嚣张狂妄,胡锰也是恼了。未等方铮说话,就又是一刀下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 这回纥人晃着血粼粼的脑袋吼道:“该死的大楚人,拉布多将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很快就会来消灭你们。” 胡锰勃然大怒:“妈的,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好,既然你不怕死,那老子就……。” “且慢。”方铮一声大喝,制止了胡锰。 “大帅……” “老胡,先别急。”方铮的眉头微锁。方铮清楚地记得,方才这个回纥人在不甘之余,说什么拉步多将军会来找他们报仇。 方铮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这个回纥人的咒骂之语。而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这个所谓的拉步多将军应该就离自己的这三千精兵不远。 方铮非常清楚,此时,自己和自己所带领的这三千精兵就活动在这已经被回纥人控制的地域。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与那回纥人遭遇上。 在从这个愤怒的回纥人的头目的嘴中得知,在这附近可能还有一支回纥的军队的时候,方铮顿觉事态严重。 既然这个回纥人说漏嘴,告诉方铮,在这附近还有回纥人,那方铮自然想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让人气恼的是,无论他如何逼问,那个回纥人却始终不肯说。当然了,这种情况之下,方铮也很难继续问出有价值的情报来。 胡锰恼了:“大帅,怎么办?要不要将他的手脚给卸了?” 方铮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既然这个蠢货要充英雄,本帅就成全了他。老胡,送他上路。” “好咧。”胡锰应答了一声,就将手中的宝刀送进了这个回纥人头目的心窝之中。 不要怪方铮心狠。要知道,一旦上了战场,就是你死我活之局。对敌人,哪怕丝毫的怜悯,也是自己一方莫大的残忍。 虽然这个顽固的回纥人至死都不肯说,但是这次的战斗,被俘虏的回纥士兵差不多有六十多。 他方铮不相信,这六十个回纥人的俘虏之中,就没有一个胆小鬼。而方铮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在看到接连十五颗脑袋被活生生砍下来的时候,那些回纥士兵终于感到了害怕和恐惧。 而为了防止这些回纥的士兵耍诡计,方铮更是令人将几个回纥的士兵分别拎到一边去询问相同的问题,最终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方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回纥人要将这个村庄的百姓抓走。因为回纥人想把这一带的大楚百姓强行迁徙到回纥人的牧场去,却给那回纥人做奴隶。 而如果方铮他们稍稍来迟一步,这个村庄的百姓恐怕逃脱不了那悲惨的命运。 而至于那个叫什么拉布多的,则是回纥的一个将军,此次负责此次迁徙这一带的大楚百姓的事情,而其人的手中足足有三千回纥士兵。 对方手中有足足三千骑兵,使得方铮不但一丝的懈怠。可更要命的是,这拉布里和他的三千回纥士兵,离方铮他们这儿分明不到五十里, “大帅,怎么办?”听到这洪亨也觉得事态的严重。要知道,这三千的回纥士兵和自己这方的兵力根本是旗鼓相当,一旦遭遇上,以回纥人的凶悍,这恐怕将会是一场血战。 杜鹏犹豫了一下道:“大帅,要不们我们先躲避一下,暂避这回纥人的锋芒?” 方铮没有回答,只是径自朝一边走去。那里。肖炎,柳莺儿,甄士人三人正在安慰着那数百名惊恐的百姓。 费尽口舌依旧不能消去百姓们恐惧的甄仕人指向方铮:“诸位,我甄仕人的话你们可以不信,但是方铮方大帅的话,你们总不会不相信吧?” “他就是方铮方大帅?” 虽然这些善良的百姓从未见过方铮,但这方铮的大名却早随着他立下的一桩桩的赫赫功绩传遍了大楚国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些善良百姓的心目之中,这方铮根本就是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普天之下,没有他方铮方大人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他方铮方大人打不败的敌人。 “这位大人,您真的是方铮?”一个老者的欣喜的声音之中,却夹杂着几分不信。 方铮乐了:“老人家,我方铮虽不才,但好歹也算是朝廷的命官,我想普天之下,还没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冒充吧?” “哈哈哈,果然是方大人。”老者喜极而泣。 看着这一双双期翼的眼神,方铮轻轻喉咙:“诸位,方铮知道,由于这次的回纥人入侵,使得你们再也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但是,方铮希望你们明白,这朝廷从来就没有忘记大家,朝廷正在想方设法将这些该死的回纥人逐出我大楚。” “诸位,方铮此次正是受朝廷的吩咐,率军来迎战这些该死的回纥人。” “太好了,太好了,朝廷派方大人来救我们了。”听到这一喜讯,人们互相拥抱,抽泣不已。 “还有。”方铮停顿了一下:“诸位,方铮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方铮所带领这五千大军只是朝廷所派大军的先头部队,而在我方铮的后面,我大楚的我二十万雄军正整装待发。” 说到这的方铮重重一挥手:“诸位乡亲,只要我大楚二十万的雄军一至,这区区些数回纥人算得了什么?” 为了使得这些善良的百姓宽心,方铮不但将自己的三千兵马说成了五千,而更是说,在他的身后,更有二十万的大楚雄军正整装待发。 方铮其实不想欺骗这些善良的百姓,但是为了使得这些在回纥人的蹂躏之下苦苦挣扎的人们再次燃起希望,自己只有撒一次善良的谎言了。 第二七三章妙计频出 看着欢呼雀跃的人们,肖炎叹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转过身去。 “方铮,你这恶贼。”柳莺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此时的柳莺儿,也是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揭穿方铮的‘恶行’。 不,这还不够。方铮摇摇头,这善意的谎言虽然能给这些善良的百姓些许的勇气,但是那凶残的回纥人留在他们心中的阴影太甚了,只有彻底消除回纥人留在这些百姓心里之中的畏惧之心,才能算真正给这些百姓带来希望。 而要消除百姓心中对于回纥人的畏惧之心,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使得百姓们重拾对能战胜回纥人的信心。 而那个叫做拉布多的家伙,抱歉,我方铮要借你的脑袋用一用了。想到这的方铮,眼中精光四射。 …… 什么?大帅决定要和那拉布多决一死战?在听完方铮的意图之后,无论是胡锰,洪亨,杜鹏。更或者是肖炎,柳莺儿都惊呆了。 柳莺儿怒骂道:“方铮狗贼,你是不是因为刚刚消灭这五百的回纥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洪亨也道:“是呀,大帅,我们之所以能以不伤一人的代价全歼这五百回纥人,仗的是偷袭取巧。可大帅须知,那拉布多的手下可有足足三千精悍的回纥士兵,和我们旗鼓相当。” “面对这三千回纥士兵,大帅如果还想偷袭的话,恐怕不太现实吧?” 方铮自信满满:“洪将军,谁说本帅想靠偷袭了?本帅要堂堂正正地与这拉布多大战一场,本帅要让这拉布多明白,我浩浩大楚不是他小小回纥可以冒犯的。” “什么?”听到这的所有人嘴巴张得老大。敌人的人数和己方旗鼓相当,想依旧靠偷袭取胜,明显不太现实,可就算最后依旧能取胜,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如今的大帅居然置此不顾,居然还要和回纥人堂堂正正地对决。大帅我们都知道您是旷世奇才,但也不能如此小瞧这回纥人?难道那费通,魏承恩二人的倾车之覆还不能给你教训吗? 看着这方铮信心爆棚的样子,就连肖炎也看不下去了:“方铮,这为人不可太过自傲,肖炎以为……” “肖大侠,不要再劝这狗贼了。”柳莺儿劝阻下肖炎。只是和忧心匆匆的其他人比起来,此时的柳莺儿却是笑颜盈盈。 还堂堂正正和回纥人较量?看这狗贼眼珠子乱转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要冒坏水了。 “真是知我者,莺儿呀!”看着柳莺儿,方铮腆着脸笑了。自己之所以信心十足,就是已经从那些回纥俘虏的嘴中得知那拉布多到底是何许人, 简单来说,那拉布多就是一凶残,狂妄的家伙。而这样的人注定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我方铮不拿你开刀拿谁? …… 雍州五十里之外,回纥将领拉布多的大营。 矮壮凶恶的拉布多愤怒地将手中的那份邀战书撕扯得粉碎。这拉布多没法说不动怒,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派出去抓捕大楚百姓的五百名回纥士兵居然遭到一支大楚军队的伏击,以致全军覆没。 而更为恼火的是,那支大楚的军队,在消灭了自己的那五百名回纥士兵之后,不但没有逃跑,居然还敢对自己下战书。 拉布多一把揪住那个被方铮放出来,传信的回纥士兵的衣襟:“快说,那支大楚国的军队有多少人?还有他们的首领是谁?” 拉布多手上的回纥士兵战战兢兢:“回拉布多将军,那支大楚国军队大约有三千人左右,而他们的首领叫做,叫做方铮。” “三千人的大楚军队?首领叫做方铮?”方铮?拉布多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这方铮的名字听上去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难道就是那个方铮?这拉布多能做到回纥将军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他终于想起来,那方铮就是大楚国这大半年一个风头异常强劲的年轻人,据说很多强悍的家伙就纷纷倒在他方铮的脚下。 正如方铮所料想的一样,越是凶残狂妄的家伙越是没有脑子。虽然方铮在大楚国威名赫赫,可是在他拉布多的眼中,他方铮同样也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大楚国人。 好吧!愚蠢的方铮,既然你不自量力,想向我拉布多将军挑战,我拉布多就成全了你。 …… 当然了,虽然极度的狂妄自大使得这拉布多根本不将方铮放在眼里。但毕竟也是一个久经沙场之人,他拉布多也不愿意自己在行军的途中给方铮偷袭,故而在行军途中,广派游骑侦查。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这一路之上居然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大楚军队埋伏的迹象。直到他们最后来到方铮邀战的地点。 在那一大片的平原之上,一支大约一千人的大楚骑兵队伍正傲然地立在那。其中,立在最前面的一个风神俊逸的年轻人格外地引人注目。 拉布多傲然地看着那个年轻人:“如果本将军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方铮吧?” 方铮颔首: “不错,你爷爷我就是方铮。对了,你就是那回纥的蠢货拉布多?” 听着这方铮如此无礼,拉布多勃然大怒:“该死的方铮,你找死!” “回纥的勇士们,给我冲。”拉布多一声大吼。紧随着,三千回纥的士兵就嗷嗷叫着朝着方铮这边冲来。 可是面对这犹如潮水般轰隆而至的三千回纥骑步兵,这方铮的脸上不但没有看到一丝的恐惧,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冲在最前面的一千骑兵的冲击速度是惊人的,转眼之间,这回纥骑兵就离大楚骑兵不到百丈之遥,紧接着眼看就要对这些大楚人展开杀戮。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正在冲击的回纥骑兵身下的骏马突然前蹄一折,身体栽了下来。 这战马栽倒不打紧,就连这马背上的回纥骑兵也由于巨大的惯性而栽倒在地。可这还不算,一个个正在冲击的战马突然之间没来由地蹄子折倒在地。 可是由于此时回纥人正在冲锋,这前面的战马折倒,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要想后面的战马猛然停止下来,根本不可能。 前面折倒的战马和骑兵阻挡了后面骑士的前进,使得后面的骑士也接连跌倒,这有趣的多米诺骨牌现象终于发生了。 这一匹匹的战马由于前面的阻碍而不得不栽倒在地,而连带着马背上的骑士摔得骨断筋碎。 一时之间,战马悲鸣,回纥骑士哀嚎。 第二七四章二战皆捷 看着从在最前面的骑兵的接连倒下,那身后的回纥步卒们胆战心寒,慌忙停住了脚。一时之间,场面显得极其的混乱。 可就在这时,又听得方铮一声怒喝:“放箭!” 随着方铮话音的响起,一千骑士齐齐绰弓放箭。一轮密麻的箭雨就这样飞了出去,顿时夺去了无数回纥人骑士的性命。 看着这死伤惨重的回纥士兵,拉布多怒吼不已:“该死的大楚国人,无耻。” 可这还不算,身后,地面传来一阵轰鸣。随着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怒吼之声,一支大楚的骑兵部队像决堤的洪流向着这帮由于巨大的伤亡而显得混乱不堪的回纥人冲来。 “放。”又是一轮箭雨放倒了无数的回纥士兵。 在回纥兵的一片哀嚎之声中,这支大楚的骑兵队伍已经杀至眼前。而冲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个年轻的将领,只见他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森冷的寒焰,大吼不已:“杀贼。” 杜鹏从飞驰的骏马背上微微弯下腰来,手而中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冲着一名回纥士兵的颈项飞斩而至。 惊恐不已的回纥士兵下意识地举刀相迎,可没想到对方的力道居然如此大,居然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弯刀给斩断。 可是在砍断了对方手中的弯道之后,这个年轻的大楚将领手中的钢刀居然余势犹疾,冰冷地从回纥兵骑士肩膀上扫过,顿时,热血飞溅。 一个丑陋而又狰狞的头颅直接就飞了出去。 但可怕的是不但是这个大楚年轻将领的武艺出众,就连那些身边的大楚骑士,武艺同样强悍的可怕。 清越的金铁交鸣声中,一个个慌忙想要抵抗的回纥士兵纷纷被砍到在地。 方铮自从接手这武卫军之后,就一直善待这武卫军的众将士,可是唯独对将士的训练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要知道,在方铮接手这武卫军之后,每一位武卫军的将士持矛,每天要练习突刺之术四百次,而每一个练习刀法的,每一天也要重复着劈砍五百下。 在如此高强度刀法训练之下,这武卫军将士的战斗力如何不可怕? 由于回纥骑兵莫名其妙的接连倒下,使得这些回纥士兵顿时陷入这一阵慌乱之中。而此时,突然又从身后杀出一支强有力的生力军,这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 凄厉的惨叫不断从从地下传来,那是那些落马的回纥骑士被大楚骑兵身下的战马无情践踏的声音。 看着这一些的拉布多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一向自己瞧不起的大楚国人居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兵士,在和回纥勇士的一对一对抗之中,居然还能占据如此大的优势。 看着一个个的回纥勇士哀嚎着,倒在该死的大楚国人的刀下,拉布多眼都红了。 “该死的大楚人,我和你们拼了。”拉布多大吼一声,就朝着已经冲到自己身边的一个大楚国的兵士砍去。 ‘鈧’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大楚兵士手中的长刀给荡开。而就在对方手中的长刀脱手,胸口终于露出一丝空当的时候,拉布多手中的弯刀毫不犹豫地挥了上去。 大楚兵士惨叫一声,从战马上栽落下去。 “混蛋。看着这一切的洪亨一声怒骂,然后弯弓搭箭。 ‘嗖’地一声响,这箭矢就带着呼啸之声,直朝拉布多飞去。 虽然这拉布多正在奋力搏杀,但是一股没来由的危险之感还是使得他身体下意识地一闪开。 箭矢直接擦着拉布多的面颊而过。可就在这拉布多庆幸不已的时吼,一声怒吼传来:“该死的回纥人,给老子去死。” 一把钢刀迎着这拉布多就斜劈过来。可是方才的拉布多由于躲避洪亨射来的箭矢,招式已经用老,面对这犹如闪电劈来的这一刀,想要再次躲避开来,已经显得极为勉强。 ‘噗’这是钢刀入骨的声音。 这一刀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居然直接将这拉布多给斜劈成俩半。 要知道,这拉布多可是这三千回纥士兵的统领。他这一死不打紧,直接使得在强悍的大楚将士面前勉强支撑的回纥士兵们彻底失去了主心骨。 …… “大帅,大胜,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呀!”看着打扫战场的大楚国将士,洪亨笑逐颜开。 可是相对于兴奋不已的洪亨,方铮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容:“洪将军,先别忙着高兴,赶快去清点一下弟兄们的伤亡。” “是!”看着这大帅在大胜之余却依然心忧弟兄们,这洪亨也是一脸的敬意。 这战损很快就统计出来了:拉布多的这三千回纥士兵除了伤重被俘的两百多人之外,其余的尽皆被消灭,无一人逃脱。 而大楚国军这边,亡二十四人,伤三十八人,总计五十多。公平地说,和消灭这三千回纥士兵的巨大功绩比起来,这点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帅,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方铮看着洪亨,叹了一口气:“洪将军,以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将阵亡的弟兄们的遗骨带走,唯今之计,就是这些阵亡的将士好生寻一个隐秘的地方安葬。” “待到他日,我们将这该死的回纥人逐出我大楚之后,我们再来这,再启出弟兄们的骸骨,风光厚葬。” “是,末将明白。”洪亨连连点头。 “还有,洪将军,我们与这回纥人的交战才刚刚开始,日后,恐怕也不断有弟兄们要为国捐躯,而那时,如何处置弟兄们的骸骨,就效今日之法。” “是。”洪亨再次点头,可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大帅,这些回纥人的战俘怎么办?” “这个?”方铮看着洪亨,突然道:“洪将军,我们这有回纥的战俘?本帅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的洪亨苦笑不已:“大帅,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洪亨的身体猛地一抖:“大帅,您……您……您不会是想?” 方铮缓缓地转过身去:“洪将军,说实话,本帅也不想杀俘,可是我们却没有地方去关押这些人,更分不出人手来看押这些人。” “所以,为了不让这些回纥人成为我们的滞泮,为了使得将来,他们不再次成为我们的敌人,只有将他们统统杀了。” “洪将军,记住,在战场之上,只论生死,是根本没有什么仁慈一说的,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大帅,末将明白了。”洪亨的眼中寒光闪现。 第二七五章战略目光 作为方铮的忠诚属下,这洪亨对于方铮任何的命令自然不会去违背。当然了,就连这心肠稍显有些软的洪亨都不会违背方铮的命令,就更不要说那胡锰和杜鹏了。 那二位抡起杀戮之心来,比洪亨还甚,再加上本就恨这回纥人恨得咬牙切齿,在一听到大帅要将这些回纥人彻底屠杀殆尽的命令之后,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带人去执行方铮的命令了。 当然了,那柳莺儿虽说看到方铮令人杀俘有些不忍,但想想还是哀叹一声,未再言语。 可是唯独有一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 面对一脸怒容,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肖炎,方铮的语气异常的平静。 “肖兄,我知道你是一个谦谦君子,不忍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可是你又没有想过,昔日,我大楚的十万将士跪在他们面前苦苦哀求的时候,他们发过善心吗?” “当这些万恶的回纥人进入我大楚的疆土,肆意烧杀掠夺的时候,面对我大楚的百姓的苦苦哀求,他们心软过吗?” “没有,统统没有!既然他们这些该死的回纥人没有对我大楚国人起一点的善心,凭什么叫我方铮讲什么仁慈?” “方铮,你……你……”虽然这肖炎有心想驳斥,可却无言以对。 “肖兄,自从这些该死的回纥进入我大楚国的疆土,肆意蹂躏我大楚时起,在我方铮的眼中,他们就不再是人,他们就是一帮没有人性的畜生。” “而对畜生,我方铮是绝不没有什么所谓的仁慈之心的。”说完之后的方铮扭头就走。 …… 虽然与这回纥人第一场的战斗也算是一场完胜。但想想足足有三千兵士的方铮面对区区五百的回纥士兵,在实力上可算是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而正是由于这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才使得方铮的大捷稍稍显得有些黯淡。 可这与回纥人第二场的战斗则不同了,方铮面对的可是同样有三千兵士的回纥人,在实力上,这双方已经是相差无几。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方铮却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弱代价全歼回纥人。这样的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如何不使得人们精神大振? 一双双炙热的眼睛之中,那原本对回纥人的恐惧之感正因为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而慢慢散去。 而这一切,正是方铮想看到的。 方铮笑咪咪地看着这些善良的百姓:“乡亲们,虽说我大楚的二十万大军,一旦到来,便会势如破竹般地将这些回纥人消灭殆尽。” “但是方铮还是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大家,方铮因为所率领的是轻骑,所以这行进的速度自然是快了些。但是这朝廷的二十万大军,断不能如方铮这般行动迅捷。” “诸位乡亲,方铮估摸着,这朝廷的二十万大军要至,恐怕要在一两个月之后。可是在这一个月之内,回纥人又来骚扰大家怎么办?” 经方铮这么一说,那些原本兴高采烈的百姓再次惊慌起来。短暂的窃窃私语之后,一个百姓战战兢兢地问道。 “方大帅,你难道不留下来保护我们?” “留下来保护你们?”方铮投去善意的微笑:“诸位,我当然也想。可是诸位也知道,现如今,我大楚的北方五州郡皆落入这回纥人之手,更有无数的大楚百姓正惨遭回纥人的伤害。” “诸位,我方铮总不能因为要保护你们,而置那么多可怜的百姓而不顾?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方铮的这一席话说得众百姓连连点头。是呀,如今正有无数的大楚百姓正惨遭回纥人的蹂躏,他们也正焦急地盼望着有人去解救他们。自己怎么能要顾及自己的安全,而不顾他们的痛苦呢? 可是如果方大人现在离去,那么要是回纥人再来呢? 看着这些愁眉不展的百姓,方铮微微一笑:“诸位,如果怕再受到这些回纥人的骚扰的话,方铮有一计,那就是躲。” “躲?”人们糊涂了,这是什么计策? 没错,就是躲。众多周知,这回纥人在占据了大楚的五州郡之后,此时士气已经到达了巅峰。 可是反过来一想,在回纥人的士气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涨的同时,他们的弱点同样没有因为这接连不断的胜利而消除。 人口的稀少,物资的短缺是这回纥人致命的短肋。这所占大楚疆土的越多,这弊端就更显著。 而正因为这致命的弊端,使得这回纥人在连接连攻占大楚五州郡之后,在自己的军队士气达到巅峰之时,却不得不暂缓对大楚进攻的步伐,集中精力开始消化这五州郡。 而这样的举动,也更是给了大楚宝贵的喘息的机会。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的方铮更是率孤军而出,在运动之中寻觅战机,连胜两场。 回纥人缺少的是什么?是时间,回纥人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五州,以让这五州真正属于回纥的地域。 而到那时,这回纥将更强,将更可怕。 大楚人缺少的是什么?同样是时间,大楚需要时间在遭受重创之后,慢慢摆脱对回纥人的恐惧,需要时间去慢慢恢复元气。 所以,方铮此次出征,不但是想为大楚争取时间,更是要拖延回纥人的时间。 大楚幅员辽阔,就算这已被回纥人占据的五州之地,也是浩瀚无比。为了彻底消化这五州,地窄民稀的回纥人就已经有了一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如果这大楚的百姓和这些回纥人玩起躲猫猫的游戏来,一来可以尽量减少被回纥人伤害的可能,二来更能折腾得回纥人焦头烂额。 三个月!方铮料定,只要自己能给大楚争取到三个月的时间,以徐大学士和柴老爷子的能耐,想必定然能使大楚人从回纥人的恐惧之中走出来,再拾对战胜回纥人的信心。 而那时的大楚,将再次拥有和回纥人一战的能力。 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在如今回纥人势不可挡,大楚人暮气沉沉之时,方铮深邃的目光却是直接刺破了黑暗,看到了彼端的希望。 想必大家看到这,也不禁暗暗点头,这方铮拥有此等见识,不愧是天下奇才。可是大家在敬佩的同时,想必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这正好端端发起冲击的回纥大军怎么突然之间,一匹匹战马会莫名其妙地栽倒在地,给了方铮的大军大好的良机? 其实,这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两个子字,陷坑。当然这陷坑可不是大家所想像的那种巨大的,可以使得人和战马都陷进去的陷坑,因为那样的陷坑挖起来不但费时费力,面对数千人的敌人,不但作用不是太大,而且更容易被敌人察觉。 方铮反其道而行之,令人所挖的陷坑却是非常的小,是刚刚能使得战马的马蹄能陷入进去的那种。 为了迎战这回纥人,当方铮令人在这战场之上悄悄地挖下无数的小陷坑。而当不知有计的拉布多带领回纥人发动进攻的时候,一旦冲击的骏马的马蹄陷入这小陷坑之中,就必然会栽倒在地。 而这栽倒在地的战马必然又会成为后面发动冲击的战马的阻碍,然后,这多米诺骨牌的效应就发生了。 所以说,这为将者,须审时度势,决不可小瞧战场上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化,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前所未有的惨败。 这个道理,方铮自然懂,但是可惜的是拉不多那个蠢货不动,才酿成如今的惨败。 第二七六章狗头军师 方铮的一番话语使得百姓们欢欣雀跃,连忙回去收拾收拾,准备躲到这回纥人很难发现的地方去。 方铮欣喜地看着这一切,可却不曾想身后一个低微的声音传来:“大帅,真的有朝廷的二十万大军随后即至吗?” 方铮微笑回头:“甄仕人,此等国家大事,方铮岂能戏言?” 甄仕人叹道:“可是小人怎么觉得大帅所说的全像那戏言,全无一句真语?” 方铮默不作声,方铮分明在对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相信的意味。 甄仕人看着方铮阴晴不定的脸,壮起胆子道:“方大帅,我大楚前不久刚经历惨败,十万大军全军覆灭。而那得胜的回纥大军更是马不停蹄,势如破足般地直下我大楚五州郡。” “大帅,此等境况之下, 我大楚军民恐怕闻这回纥人的大名,便胆寒不已。而这样的大楚,哪怕是重新聚集百万大军来,恐怕也不是这回纥人的对手。” “该死的甄仕人,居然说如此荒谬之语,找死! ”听到这甄仕人居然说这大楚纵有百万大军也不是这回纥人的对手的时候,胡锰勃然大怒,当下就抽出自己的钢刀,想要剁了这家伙。 “胡锰,住手。”方铮平静地制止住了胡锰。 方铮冷冷地看着这甄仕人,点点头:“甄士人,说下去。” “谢大帅。”甄仕人朝方铮道谢之后,继续侃侃道。 “大帅,如今我大楚的窘境并不是这回纥人有多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大楚人由于畏惧这回纥人,早已战意全无。” “而为了能与这回纥人能有一较之力,就必须重新鼓舞我大楚人的信心。” “大帅,您率孤军深入这回纥人控制的区域,寻求和回纥人战斗,也许在别人的眼中是极其愚蠢的,可是在甄士人的眼中,却是扭转我大楚国颓势的唯一办法,堪称神来之笔。” “小人以为大帅此次率孤军出征,其实并不是奢望能彻底消灭这些回纥人,因为这明显不太现实。大帅只不过希望能通过一场场的胜利,逐渐消除我大楚军民对回纥人的畏惧,使得我大楚军民能重燃战心。” 看着这侃侃而谈的甄仕人,方铮不由地高看了他几分。 没错,这甄仕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此次自己率孤军出征的目的,这其一就是痛击回纥人,使得大楚人能重燃信心。 而这其二,就是尽量为大楚争取到到宝贵的恢复时间,准备与这回纥人的最终决战。 当然,这计划听起来非常完美,但其中的凶险却可想而知。要知道,自己所率领的只有三千孤军,如果一旦一个不慎,让回纥人的大军给围堵上。 那么……那么这三千孤军势必会全军覆没,再无一丝一毫幸免的可能。 方铮的这一个计划已经不能同大胆来形容了,它简直是疯狂无比。大凡是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这样想,更绝不敢这样去做。 可是在这雍州的一个小小地方,方铮的这个疯狂的计划居然在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唤作甄仕人的年轻人的嘴中娓娓道来。 人才,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才。 方铮死死地盯着这甄仕人的眼睛,许久才道:“甄仕人,如今这回纥人势大,你认为我大楚真的有打败他们的可能吗?” “大帅乃这天底下绝顶聪慧之人,怎会问如此荒谬的话语?”说到这的甄士人的眼中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 “甄仕人虽不才,但也和大帅一样,认为这回纥人虽然眼下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想要撼我大楚的根基,根本是痴心妄想。” “大帅,甄仕人以为,这回纥必败,我大楚必胜。” 方铮震惊了。在这大楚军民皆畏惧这回纥人,而几乎绝望的时候,还居然有着这样的一个和自己一般,有如此卓远见识的人。 “大帅,小人献丑了。”甄仕人朝方铮鞠了一躬。 “对了,甄仕人,你此次协助本帅消灭回纥人,救出大楚百姓,可谓是大功一件。论功,本帅理当重赏你,只是……” 可这方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甄仕人给打断:“大帅,小人不想要钱财。小人想……小人想……” 看着这甄仕人这吞吞吐吐的甄仕人,一丝笑意不知不觉浮到方铮的嘴边:“甄仕人,如果本帅没猜错的话,如今的你应该是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吧?” “大帅果然聪慧过人。”甄仕人一脸的羞愧。 方铮摆摆手:“那好,甄仕人,本帅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准备,半个时辰之后,就随大军一起出发。” “谢大帅。”甄仕人大喜。 方铮挥挥手:“那去吧。” 看着这兴奋而去的甄仕人,胡锰一头的雾水:“大帅,你和这甄仕人之间到底打什么哑谜?怎么我老胡一点也看不懂?” 方铮笑了:“不懂?那本帅就告诉你,这小子想依靠本帅为自己搏取功名。而本帅呢,也希望身边多一个狗头军师样的家伙,我和他二人,根本就是各取所需。” 没错,这甄仕人虽然算个人才,但只因长得太过丑陋,故而几次参加科举,都是榜上无名。 听到这,你不要觉得好笑,不要说在这个时代,就算在方铮那个异常开放的时代,那以貌取人的事情还是屡屡发生。 不要以为这有大才之人都甘愿隐于山林之间,那样的所谓的高人隐士,十有八九都是些平庸之辈,就算真的有几个有几分才学的人,他那样做也仅仅只是想待价而沽而已。 真正的大才之人,绝不甘蹉跎岁月,绝不甘让自己的一身才学沉沦。他们比普通人更渴望证明自己。 这甄仕人对方铮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当然不是想卖弄,只是变相地想要方铮给他一个机会。 而对于方铮来说,进入这回纥人控制的区域之后,就意味着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使得跟随自己的三千弟兄遭遇到莫大的危险。 一个人,哪怕再聪明,也总有疏忽犯错的时候。而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方铮同样需要一个聪明的人在关键的时候来提醒自己。 而遍观自己身边的人,虽不乏勇猛之人,却没有一个堪称聪慧之人。而就在方铮感到稍许遗憾的时候,这甄仕人出现了。 第二七七章再出奇谋 虽然方铮的三千孤军在这被回纥人占据的浩瀚疆域里,好比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但是这北方五州浩瀚的疆域,却是成了方铮驰骋的舞台。 十日之后,当回纥人终于发现在这雍州的境内,有一支大楚的军队,想要聚集重兵来围剿之时,却不料方铮的孤军早已经跳出来回纥人的包围圈,安然进入了沂州境内。 “大帅之雄才,恐怕古今名将都未曾及也。”即使是才华亦是厉害无比的那狗头军师甄仕人,也不由地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十数日,方铮将轻骑兵这速度的厉害之处发挥到了极致。那回纥人虽然明明知道有一支大楚的军队在眼皮底下活动,可却无法找到它,可就算好不容易找到它的踪迹,想要调集大军围堵,消灭它的时候,却不料它早已逃之夭夭。 这就好比一个强壮的人,明明一拳就可以将对方砸得粉碎,但是却始终无法碰到对方。 可是打不到对方已经够让人懊恼的了,但更可恨的是,一旦自己用力过来,对方还会瞧准空间,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子。 …… 沂州境内。 回纥将领查哈尔暴怒不已。我大回纥的勇士,面对那懦弱的大楚人,可谓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可却没想到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支神秘的大楚的军队,居然在雍州,将三千名回纥勇士送往了天国。 一定要找到这支大楚的军队,一定要将它彻底消灭。 “禀查哈尔将军,我们发现那支大楚军队的踪迹了。”一个回纥的士兵匆匆来报。 查哈尔闻之大喜:“好,赶紧整军,本将军要将那支该死的大楚军队彻底消灭。” …… “禀大帅,末将幸不辱命。”杜鹏懊恼不已。那几个发现我大军行踪的回纥游骑,明明自己可以轻松将之干掉,可大帅却偏偏叫自己故意将他们给放跑。真不知道,大帅到底想做什么。 方铮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之所以带领孤军在回纥人控制的区域驰骋,一是为了鼓舞大楚国军民的勇气,二来的给徐伦他们争取备战的时间。 可这游击游击,不能游而不击呀! 这沂州的回纥将领查哈尔,手下共有四千的回纥兵士。和那雍州的拉布多一样,也是一个脾气暴躁,头脑简单的家伙。 而这样的一个对手,他方铮不寻你下手,寻谁? …… “什么?大帅,你想干掉这些回纥人?”当明白方铮的本意之后,杜鹏顿时转怒为喜。 洪亨笑道:“大帅,想我们在雍州的时候,大帅皆连用妙计两败回纥人,不知大帅今日又想出了什么奇谋?” 方铮也笑了:“诸位,这计谋可不是我想出来,而是我们的甄军师想出来的。” 方铮看向甄仕人的眼中,充满了欣赏:“甄军师,一切是否准备就绪?” 甄仕人的眼中自信满满:“禀大帅,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那回纥人入彀了。” “好。”方铮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就这么办……” …… 怒气冲冲前来寻仇的查哈尔终于找到了那支大楚的军队,可是令这查哈尔异常恼火的是,这该死的懦弱的大楚人,在面对伟大的回纥勇士的时候,居然连战斗的勇气也没有,尚未交锋居然就撒腿而跑。 “追,给我追,决不能这些该死的大楚国人逃掉。”查哈尔吼叫着,就欲率领自己的大军追上去。 “查哈尔将军,不可,决不可。”一见这,百夫长扎达木连忙扯住查哈尔战马的缰绳。 “查哈尔将军,这支大楚的军队能在雍州消灭我大回纥三千士兵,就足可见是我回纥的劲敌。” “查哈尔将军,如今我大回纥的勇士还未与他们交战,他们就落荒而逃,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呀!” 这查哈尔虽然脾气暴躁,头脑简单,但还没有蠢到那种无可救药的地步。听这扎达木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 看这大楚人不战而逃,想必其中定然有诈。 可就在这查哈尔犹豫着,到底是追还是不追的时候,却不想那支大楚人的军队从背后冒了出来。 “放。”杜鹏一声大吼,无数的箭矢朝着回纥人飞去。由于这杜鹏突然在回纥人的身后出现,使得回纥兵措不及防。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回纥人自然吃了不小的亏。可是当这回纥兵准备反击的时候,那些大楚的骑兵又再次落荒而逃。 虽然这杜鹏的偷袭仅仅造成回纥人不到五十的伤亡,但却是让查哈尔恼羞成怒。 可当这查哈尔怒吼还没有发完的时候,左侧又出现了一队大楚的骑兵。“放!”洪亨一声厉喝,无数的箭矢飞出。 而这队大楚的骑兵在射完手中的箭矢之后,居然又是拔腿就逃。 查哈尔咆哮不已:“该死的大楚人,你们这群懦夫,你们就难道没有勇气,和伟大的回纥勇士堂堂正正地大战一场?” 堂堂正正大战一场?这个查哈尔可谓是愚蠢透顶,居然期望自己的敌人在战场之上和自己堂堂正正大战一场。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战场之上,永远只论胜负,不论是否卑鄙无耻。 当这该死的大楚人的第三次偷袭又带走数十个回纥勇士的性命之后,查哈尔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懦弱的大楚人,想用这样无耻的方法对付伟大的回纥勇士,你们太天真了。 “追,给本将军追。”不将这些懦弱无耻的大楚人彻底消灭,本将军誓不罢休。 “查哈尔将军,等一下……”百夫长扎达木还想相劝,却不想愤怒无比的查哈尔狠狠地一马鞭抽来。 昔日,回纥的乞力古曾经使用这无尽的骚扰之术,使得费通难忍,继而愤而出击,却不幸中了圈套,最后导致了大楚十万精军全军覆没的惨剧。 而今日,方铮再次使用了这骚扰诱敌之计,和当日的乞力古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了,如果方铮今日的对手换做是那乞力古的话,定然会被对方给察觉。 但是遗憾的是,如今这方铮面前的对手却是这脾气暴躁,头脑简单的查哈尔。 为了消灭这该死的大楚,这查哈尔带领自己手下的四千回纥兵穷追不舍。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切早已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第二七八章三败回纥 见这回纥人像发了疯似的,穷追不舍,这杜鹏的心中也是暗自窃喜不已。可是不让对方给察觉,这‘败逃’也得装得逼真点。 穷追不舍的查哈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那些‘败逃’的大楚人正逐渐引起一座狭长的山谷之中。 “该死的大楚人,哪里逃。”看着那落在最后面的大楚人,查哈尔弯弓搭箭,就欲将其射于马下。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响。紧接着,这山谷两侧的峭壁之上,冒出了无数大楚人的脑袋。 见此,查哈尔大惊,“不好,中计了。” 可是查哈尔此时发现中计已经太迟了。一阵轰隆声响,无数的大石从山谷的峭壁上推下,阻断了这查哈尔继续追击的道路。 查哈尔面色惨白,他隐隐约约感到对方要做什么了。 “退,赶紧退。”查哈尔连忙带着人,想退出这山谷。可此时,却又是一阵轰隆的声响,又是无数的巨石从山崖之上滚落,将这回纥人的退路也是断绝。 紧接着,无数的干草之物引火从崖顶抛下。 当一个个的火把从崖顶抛下的时候,顿时火光四起。 这回纥人当然也想扑灭这大火。可你也知道,在如今这季节,放火和灭火比起来,那可简单多了。 虽然这回纥人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的力量,但是依旧无法阻止这熊熊的火焰染遍了整个山谷。 一个个穷神恶煞般的回纥士兵,此时却变成了一个个的火人。他们哀嚎着,扑打着,可是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该死的大楚人,无耻。”看着一个个的回纥勇士在烈火之中倒下,查哈尔目眦尽裂。 如今的这回纥人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他们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找一个地方隐蔽起来,等待着这大火的熄灭。 查哈尔的眼睛四处打探,最终目光落到了山谷之中的一个死角之处。这里,头顶的大楚人无论如何扔干草,也不可能扔到那。 大喜过望的查哈尔连忙朝着那死角冲了过去。 而一见到自己的将军这样做,一些机灵的回纥人也有样学样,寻找合适的地方躲起来,准备等到这大火熄灭的那一刻。 而这一切,站在山崖顶的大楚人更是一览无余。 洪亨对甄仕人微笑而道:“军师真是好计策,这一把火就将这回纥人烧死了大半。” 甄仕人强忍内心的激动,故意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只可惜这些回纥人也算有点脑子,居然也知道找地方躲避。” 杜鹏一声冷笑:“就算这回纥人有点聪明又如何?这一把大火起码能将这回纥人烧掉一大半,等这大火一旦熄灭,本将军就立刻带人下去,将这些残余的回纥人彻底诛杀殆尽。” 甄仕人微微笑道:“那就有劳杜将军了。” “军师不用如此客气,哈哈哈。”杜鹏放声狂笑,可却不想这 甄仕人突然之间话头一转。 “可是杜将军真的以为在这一把大火之下,这回纥人还能有人能活下来?” 顿时,杜鹏的笑声戛然而止:“军师,你说这些回纥人根本不可能有人活下来?” 甄仕人的口吻异常的坚决:“杜将军,这一把大火之下,甄某认为这回纥人断无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杜鹏大惊:“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古往今来,名将如云,这用火计杀敌的战例也是层出不穷。可是无论多厉害的火计,顶多将敌人的大半烧死,而总有一些幸运的,能躲过这大火的。 当然了,这些幸运儿一般运气也不会长久的,因为敌人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支生力军。 这古往今来的名将都不可能一把火将敌人烧个干净,这甄仕人为何如此自信? 看着这杜鹏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甄仕人一脸的骄傲:“杜将军如若不信的话,不妨与甄某打个赌。” 看着这甄士人得意洋洋的模样,杜鹏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赌就赌!军师既然有如此雅兴,杜鹏岂能不奉陪?” “但不知……”可就在杜鹏欲问甄仕人赌什么的时候,却不想被方铮给拦了下来。 “大帅为何要劝我?” 方铮叹了一口气:“小杜,这必输之局,你赌它作甚?” 杜鹏嘴巴张得老大:“大帅,难不成你也认为这些回纥人一个也不能幸免?” “没错。”方铮点点头。 “为什么?”此时,杜鹏更糊涂了。这军师的话,自己可以不信。但算无遗漏的大帅都这么说的话,自己就不能不信了。 “为什么?”方铮微微一笑,看向甄仕人。 “军师,本帅认为你说这些回纥人断无一人能幸免的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山谷之中的那些石头吧!” 这方铮的一番话语使得甄仕人大惊。这种石头的神奇之处是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自己本以为在偌大的大楚国,根本是无人能知晓,可没想到这方铮方大帅却一语道破。 公允地说,在这甄仕人虽然也是个人才,但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从后世来的穿越者到底有多可怕。 甄士人的神奇石头,在方铮的眼中则是一点也不稀罕。在后世,人们将这种石头称作石灰石。 大凡有点简单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这石灰石的最大特性就是在遇到高温的时候,会分成解氧化钙和二氧化碳。 当然了,这氧化钙也俗称熟石灰,是一上好的建筑材料。 至于那二氧化碳虽是无色无味的气体,可它也有一个特性,会抑制有氧呼吸。人或者动物一旦吸入大量的二氧化碳,很快就会窒息昏迷,如若救护不及时的话,那唯一的下场就是窒息而亡。 …… 山谷之中,这查哈尔正在窃喜,可突然之间感到喉咙异常的难受,而呼吸更是变得异常的急促。 查哈尔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可是却无法使得自己感到好受一些。头脑越来越昏沉,而身体也是越来越无力。 当一股黑暗慢慢笼罩而来的时候,这查哈尔终于慢慢倒下了。 而在这查哈尔,那些残余的回纥士兵也接二连三地倒下了。 第二七九章回纥人的劝降 沂州,青匾山。 在那由一大片覆盖在山谷里的简陋窝棚而充作的寨主大堂之中,人头攒动,沸反盈天。可让人稍感意外的是,此时,作为这青匾山寨主的邓汐却是面色阴沉,一语不发。 这邓汐虽说是这青匾山的寨主,可他却与那占山为王的贼寇大不相同。邓汐原本是沂州内的一名猎户,拥有娇妻和幼子。这一家人日子过得虽不算富足,但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是当那回纥人来了之后,这一切都变了。那回纥人在来到这邓汐所在的镇子之后,便开始要村民们将家中所有的钱财与粮食交出去。 虽然人们皆畏惧这回纥人,但也不愿将粮食和财物尽皆交出去。毕竟,这钱财和粮食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全交出去的话,叫一家人以后如何过活? 见人们不从,这些回纥人更是恼羞成怒,对村民们展开了杀戮。一时之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再懦弱的人也有血性,当看到自己的娇妻幼子倒在了这回纥人刀下的时候,一向和善的邓汐彻底愤怒了。 面对这凶残的回纥人的暴行,邓汐和镇上的青壮年奋起反抗。在付出极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带着三百多青壮逃到了青匾山。 由于猎户出身的邓汐武艺出众,因此在逃到这青匾山之后,便被大伙推举为大寨主。 本以为逃到这青匾山,就能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这种安宁却是如此的短暂、这才过了二十几天,自己这帮人的下落就被回纥人给发现了。 眼下,这回纥人的五百士兵就在山脚之下。而这些凶残的回纥人更是令人上山通知自己,要自己在半个时辰之内,带着山上所有的人下山投降。 否则,时间一到的话,这回纥人就要攻上来。而到那时,这青匾山山上的所有人,统统要被斩杀殆尽。 而眼下,这寨主大堂之中的人们议论的就是眼下该如何是好。 …… 虽然大家讨论的异常激烈,可是小半会过去了,这些叽叽喳喳的人们最终都没拿出一个妥善的主意来,无奈之下,眼睛只有齐刷刷地看向邓汐。 见此,这邓汐的脸上也是一阵苦笑。人们不敢拿主意,可他也不敢呀!要知道,这可是事关青匾山三百条人命的大事呀。 邓汐沉吟了一会:“诸位,既然诸位都不敢拿主意,那我们不妨问一下魏先生的高见?” “好,好。”听到这,人们纷纷点头,齐齐朝着站在那边,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一个满面虬髯的威猛汉子看去。 大约十天前,几个弟兄下山,无意之间,在山脚下发现一个身负重伤,昏迷的异乡人。 一时的怜悯之心下,这几个弟兄便将这个外乡人给救上山来。 这外乡人虽然伤势非常的严重,但身体却异常的健硕,再加上身为猎户出身的邓汐也粗通医术,故而在来到青匾山之后,身体也开始慢慢好转起来。 邓汐也曾在闲暇时详细询问这外乡人的情况,可是这外乡人却始终闭口不谈,只是告诉邓汐,自己姓魏。 邓汐见对方不肯说,也就放弃继续盘问的念头。只是从这之后,就对这外乡人以魏先生相称。 可是虽然不知道这魏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但这邓汐和一干弟兄明显可以感到,这魏先生不但人长得威猛无比,而谈吐更是卓尔不凡。 邓汐可以断定,这魏先生绝对是一个有大见识,大能耐的人。 现如今,在面对这回纥人的劝降之时,在大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邓汐终于想起了这位神秘的魏先生。 见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这魏先生微微一笑:“诸位想问魏某的意见,魏某在回答之前,想先问诸位两个问题,不知可否?” 人们七嘴八舌:“魏先生,你就问吧!” “那好,魏某的第一个问题是,诸位是否忘记了与回纥人的血海深仇?” 闻听这,那纷乱的吵杂声顿时戛然而止。那不愿回首的血粼粼的一幕再次无情地在脑海之中浮现。 想到那伤心痛苦之处,人们不禁悲痛欲绝,甚至还有隐隐的抽泣之声传出。 看着被勾起痛苦回忆的人们,魏先生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冰冷起来:“那第二个问题是,就算诸位忘记了这血海深仇,想为了活命去投降回纥人,但诸位真的以为这些凶残的回纥人,真的会饶了诸位吗?” “这……这……”人们哑口无言。的确,这回纥人凶残成性,自从入侵大楚之后,一路之上,更是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有无数无辜的大楚人就这样惨死在回纥人的刀下。 那众多无辜的百姓在面对这凶残的回纥人的时候,都不能幸免,又何况自己这些曾反抗过回纥人的人呢? 慢慢地回味着这魏先生的话语,恐惧,惊慌之感在人们的眼中慢慢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毅。 …… 青匾山的山脚下。 身材魁梧的莫贺手持雪亮的弯刀,跨骑骏马之上,凶恶的目光正死死地前方。而在他的身后,整整齐齐排列了五百同样凶恶的回纥士兵。 此时,虽人不语,马不鸣,但天地之间却盈满肃杀之气。 莫贺再等,等山上的那伙大楚人的答复。可是在他莫贺看来,不管那些大楚人是否会投降,他们的命运早已决定了。 那就是一个字,死! “来了,终于来了。”看着从山上缓缓下来的那些人,莫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虽然明知必死,但没有一个脸上呈现一丝惧色。此时人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临死之前,能宰掉几个回纥人。 拎着自己猎叉的邓汐和那手持一口单刀的魏先生昂首阔步,走在那队伍的最前面。 看着那些挥舞着各式武器,嘶吼不已朝着这走来的山贼,莫贺一声冷哼:“看样子这些愚蠢的大楚人是不打算投降了,好,就让他们与青匾山的草木一起同朽吧!” “弟兄们,冲呀!”邓汐一声大吼,就带着人朝着那些回纥人冲去。 第二八零章死战 可是面对着这些吼叫着,朝着自己冲来的大楚人,回纥兵却皆是表情冷漠。 一百回纥的弓箭手机械地从箭壶里抽出一支支羽箭搭于弦上,尔后双臂发力将长弓举起,挽成了满月状。 “放箭!”莫贺一声大吼。 一百回纥弓箭手同时松开右手,只听得一阵‘咻咻’之声。在那刺耳的锐啸声中,一百支羽箭带着冰冷的杀机,狠狠地朝着那些大楚人落去。 顿时之间,惨嚎声冲宵而起。邓汐亲眼看到,有一支锋利的箭矢直接射进了一个弟兄的左眼,最后深深地贯入了整个头颅。 那个弟兄哀嚎着,最终还是不甘地倒下了。 又一个弟兄正在奋力冲锋,可是一支锋利的箭矢直接穿进了他的咽喉。他艰难地伸出手来,想要将之拔出,但是直到至死的那一刻,都未能如愿。 青匾山的这些人,原本只是一些平民百姓,他们没有盔甲护体,更没有盾牌替他们遮挡。 这样的他们,面对这呼啸而来的箭矢,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这回纥人的一轮箭雨之下,更是死伤惨重。 可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他们依然吼叫着,朝着这些万恶的回纥人冲了过来。 望着离自己已经不足五十步的这些大楚人,莫贺一声冷笑,然后将手高高举起:“进攻。” 顿时,凶恶的回纥兵嗷叫着,也是冲了上去。 两支人马终于撞击上了。 面对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楚人,一个回纥人想都不想,一刀就砍了过去。 十数年的打猎生涯,早已将邓汐的身手锻炼得极为的敏捷。面对那呼啸而来的一刀,邓汐一扭身,就避开来。 而后,在这回纥兵还没来得及收刀的时候,邓汐攥紧手中的猎叉狠狠地朝着对方的咽喉捅去。 ‘噗呲’一声响,回纥士兵狰狞的面孔变成了极其的痛苦。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丑陋面孔,魏先生大喝一声,就是一刀斩将过去。面对此,那回纥兵就要招架,可是当手中的弯刀刚刚举起的时候,对方手中的钢刀就已经划过了自己的咽喉。 ‘噗’这是弯刀没入胸膛的声音。看着那狞笑不已的回纥兵,那个大楚人咬咬牙,举起手中的棒子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脑袋砸去。 看着这被砸得脑浆迸裂的回纥兵,这个大楚人大笑三声而亡,可尸体却犹不仆倒。 凶恶的回纥兵飞起一脚,将一个大楚人踹倒,可当这个大楚人手忙脚乱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却不想那锋利的弯刀早已迎面落了下来。 一个回纥兵刚刚将手中的弯刀递进大楚人的小腹之中,可还没来得高兴,却不料那个濒死的大楚人却是大吼一声,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张开自己的嘴朝着自己的脖子咬去。 惊恐不已的回纥人拼命地捶打,可对方却是丝毫不顾,用牙齿狠狠地撕咬着。回纥兵终于慢慢停止了捶打,而那个大楚人在看看这回纥兵血肉模糊的脖子之后,也终于慢慢停止了动作。 …… 战斗是无比惨烈的。虽然背负着的那血海深仇使得人们全然忘记了恐惧,但却奈何改变不了这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一个个的大楚人被凶恶的回纥人砍翻在地,而剩余的大楚人也只能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勉强支撑而已。 而此时,就是那武艺最为厉害的邓汐和魏先生,此时身上也不知多了多少道的伤口。 可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想到投降。在他们的心中,只要有一口气,就要与这万恶的回纥人血战到底。 “该死的大楚人。”看到这帮乌合之众直到这时,居然还负隅顽抗。莫贺大怒,立刻弯弓朝着那表现神勇的邓汐瞄去,可是此时正在与回纥人血战的邓汐却毫不知觉。 ‘嗖’莫贺手中的箭矢飞出,直朝那个大楚人的背部飞去。可是就在箭矢即将没入邓汐背部的时候,却不想一旁的魏先生狠狠一刀将箭矢给斩落了下来。 “混蛋。”见到这一切的莫贺勃然大怒,他扔掉手中的弓,然后举刀纵马就朝着那个敢坏自己好事的大楚人冲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之间,地面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莫贺赶紧勒马回首,只见远处,正有一支骑队朝着这儿呼啸而来。 只见那奔腾的战马汹涌如潮,骑士的怒吼响彻云霄,无尽的杀机更在天地之间肆虐。 “天哪,是大楚人。”一个眼尖的回纥兵失声尖叫起来。 ‘嗖嗖嗖’无数的狭长的物体从骑士们的手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向着回纥人冰冷地扎落下来。 面对那呼啸而来的狭长之物,莫贺奋起一刀砍去。可这一刀虽然将这狭长之物断做两截,可却不料那狭长之物的力道实在太过巨大,寒光一闪之后,那被斩断的半截却依旧透体而入。 莫贺艰难地低下头,发现没入自己胸膛的原来是一根木制的长矛。 木制作的长矛在平时可能杀伤力有限,但是在战马飞驰的时候,由骑士奋力投掷而出,其杀伤力却不可小瞧。 一轮长矛的掷出,这回纥人死伤惨重。可是正在这些回纥人哀嚎不已的时候,那大楚的骑士早已杀到跟前。 战马在嘶鸣,骑士在怒吼。挥舞的战刀在起落之间,无情地收割着一条条的性命。 魏先生挥起一刀将一个胆战心寒的回纥兵的脑袋砍掉,然后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木制长矛也是惊讶不已。 真是想不到,如此简陋之物居然也能变成杀人的利器。这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想出如此的过人智慧。 正在苦苦思索的魏先生根本没料到,身后一个回纥的士兵正咬着牙,狠狠地一刀朝着他劈来。 危急关头,只听得‘嗖’的一声响,一把飞刀直接掠了过来,将回纥人手中的弯刀给撞开。 而此时,回过神来的魏先生毫不迟疑,一刀下去,就结束了这回纥人的性命。 “魏大人,您失神了。”身后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 魏先生缓缓回身,面朝那个骑在骏马上的俊美年轻人跪倒在地:“罪人魏承恩拜见方铮方大人。” 第二八一章魏承恩的忏悔 魏承恩没有想到会在此时,会和方铮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方式相见。可他方铮也更没有想到,这本以为已经随同那全军覆没的十万大军一起而亡的魏承恩居然还活着。 方铮是正在率领自己的三千孤军突进之时,听到斥候的汇报,发现有五百回纥兵活动的。 方铮敏锐地感到了这其中的战机,于是决定发起这场战斗。但却出人意料地遇到了这本以为已死的魏承恩。 “对了,老魏,你怎么会在这?还有我大楚的十万精军为什么会全军覆没?”面对这魏承恩,方铮最终还是问起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魏承恩一声长叹:“方大人,一言难尽呀!” 在青匾山的寨主大堂之中,苦涩不已的魏承恩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该死的费通。”明白这一切的方铮怒不可遏,正是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的贪婪,愚蠢和无知才使得大楚十万精军全军覆没,才使得偌大的大楚陷入如今的这危急的地步。 “方大人,这费通虽有罪,但魏承恩作为十万大军的副帅,却未能劝止得住这费通,却依旧未能使得十万大军避免倾覆,继而导致我大楚陷入如此之危境。” 魏承恩‘扑通’跪倒在方铮脚下:“方大人,魏承恩犯下如此滔天之罪,纵死也不能赎罪。” “纵死也不能赎罪?”方铮身旁的柳莺儿一声冷哼:“魏承恩,你犯下如此滔天之罪,难不成还想苟活于世?” 这柳莺儿的话语使得使得魏承恩满面羞惭:“这位姑娘,我魏承恩不怕死。但是犯下如此滔天之罪,就撒手而去,实在有违大丈夫之风,让人不齿。” “这位姑娘,我魏承恩死不打紧,但是必须要提醒恩师,这回纥人到底有多可怕。” “回去提醒你的恩师?”柳莺儿冷笑不已:“魏承恩,我看你想提醒你的恩师是假,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回去之后,求你的恩师,帮你减轻罪责吧?” “莺儿,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看着这魏承恩羞惭满面的样子,方铮实在不忍。 “方铮狗贼,要你管。”柳莺儿一翻白眼:“对了,魏承恩,本姑娘告诉你,虽然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可惜你是难以如愿了。” “因为……因为你的恩师,兵部尚书李泰在听闻大楚十万精兵全军覆没,在听闻回纥人连下大楚五州郡之后,自觉罪孽滔天,无颜苟活于世,继续用一壶毒酒帮自己解脱了。” “什么?”闻听柳莺儿的话语,魏承恩如遭雷殛。 “方大人,请告诉魏承恩,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方铮沉重地点点头:“魏承恩,莺儿说的,都是真的。” “恩师!”魏承恩悲痛欲绝,一口鲜血突口而去。 柳莺儿一脸的鄙夷:“魏承恩,本姑娘没有骗你吧?好了,既然你最后的依仗也没了,那还不快自裁以谢天下?” “苍天呀,缘何如此对我!”魏承恩仰天长啸。他魏承恩之所以在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之后没有自裁,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要找到自己的恩师,请自己的恩师载给自己一雪前耻的机会。 可是眼下,自己的恩师却因为羞愧难忍,选择了解脱,而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因此破灭。 此刻,自己再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思? 万念俱灰的魏承恩将心一横,一把抓过钢刀,就朝着自己的脖子摸去。幸亏,一旁眼疾手快的方铮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方铮一记耳光甩了过去,随后怒吼不已:“魏承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错,你魏承恩的确是有罪,但你有没想过,在犯下如此的罪孽之后,到底该如何收场?” “难不成,你要学你的恩师,撒手而去,扔下这一大堆的烂摊子?魏承恩,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连一点担当的勇气都没有?你难道以为,只要一死了之,就能摆脱这大楚罪人的恶名?” “我呸!” “方大人。”被方铮斥责得无地自容的魏承恩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眼见这,方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然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魏承恩,我方铮活了这么多年,向来只听过将功折罪一说,从来就没有听过什么以死谢罪的荒谬之语。” “魏承恩,这大错既已酿成,再后悔也于事无补。而眼下,我浩浩大楚正因为这回纥人入侵之事,岌岌可危。但凡我大楚之人,就应为驱逐这回纥人,奉献自己的一份力。” “魏承恩,你也算是一有才之人。方铮问你,你愿意为驱逐这回纥人,奉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吗?” “方大人。”魏承恩颤抖着抬起头来。当看到方铮眼中那真诚的笑意之后,魏承恩的双眼不由地湿润了。 “方大人,魏承恩愿意。” “那好,老魏,还不快起来?”方铮微笑着朝魏承恩伸出手来。 “谢大人。” 看着这微笑不已的方铮,柳莺儿撅起了嘴。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这费通和魏承恩的无能,也不会使得大楚的十万精军全军覆没。 而如果不是这一场惨败使得大楚人被吓破了胆,大楚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种危境。 而如果大楚不是陷入这危境之中,方铮也不必以身犯险,率孤军而征。这该死的魏承恩犯下如此罪孽,方铮这狗贼居然还要原谅他? 真不知道这平时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怎么现如今变得如此蠢了。 看着这一脸不满的柳莺儿,方铮唯有笑笑。方铮知道,这娘们有点死脑筋,恐怕一时半会很难向她解释清。 为了避免这柳莺儿再给自己添乱,方铮道:“对了,莺儿,我和老魏还有些话要说,你先暂时下去吧!” “凭什么?”柳莺儿的犟脾气上来:“方铮狗贼,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瞒着本姑娘?” “莺儿,没有的事……” “既然没有,那凭什么要将本姑娘支出去?” 看着这蛮不讲理的柳莺儿,方铮哭笑不得:“真的没有。莺儿,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 “人品?如果要你方铮狗贼还有人品的话,那除非日头从西边出。” 方铮恼了:“我说那娘们,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出去还是不出去?” 柳莺儿冷笑不已:“我不出去,你能拿我怎样?” 拿你怎样?我一个大男人还治不了你? 方铮怒气冲冲来到柳莺儿的跟前,突然张开自己的嘴,对着这柳莺儿的额头就是狠狠地‘啵’了。 “啊!”柳莺儿顿时惊呆了。可当她回过神来之后,顿时俏脸通红。 “方铮狗贼,本姑娘饶不了你。”柳莺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不迭地朝外奔去。 第二八二章全民战争 “对了,方大人,你缘何会出现在这里?”待到柳莺儿逃去之后,这魏承恩也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老魏,这也是没办法呀!”方铮一声叹息之后,也连忙将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之后,这魏承恩所不知道的,这大楚国所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 “方大人!”明白一切的魏承恩再次羞惭不已。这方铮为国为民,慷然率孤军出征,这其一固然是因为他方铮心忧天下,心系万民,可换句话说,又何尝不是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思量片刻之后,魏承恩再次跪倒在地:“方大人,我老魏虽不才,但亦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 “老魏恳请方大人让我老魏跟随您左右,去迎战那回纥人,以将功赎罪。” “这个……”方铮沉吟了一下,最后道:“好吧!” “谢大人。” 方铮之所以答应这魏承恩的要求,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这魏承恩在历经惨败之后,没有畏罪而逃,反而央求自己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足见他良知尚存。 于情于理,自己给他一个机会都不为过。 再者,自己率孤军深入回纥人控制的地域,可谓是危机四伏。一招不慎,这支孤军就可能有倾覆之危。 为了不让这最可怕的事情发生,自己的身边最好要多些个能谋善断的助手。那半路加入进来的甄仕人,的确算是个人才,但可惜出生文人,对军伍之事不太熟悉。 可这魏承恩则不同,也曾多次领军,对这军伍之事知之甚多。如果他在自己身边,必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至于这魏承恩脾气暴躁,只要自己控制得当,应该能让伤害降到最低,更更何况,这魏承恩经历了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惨败,想必此时的心境也成熟了不少,应该不会再如之前,那么容易动怒,给人以可乘之机了。 …… 当通过魏承恩之口,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俊美的年轻人就是那名扬天下的方铮的时候,邓汐激动不已,立马纳头就拜。 “草民邓汐见过方铮方大帅。” “邓汐,不必如此多礼,赶紧起来吧!”方铮微笑着示意对方起身。对于这个本为大楚普通百姓的男人,居然有胆量和那万恶的回纥人血战,方铮也是钦佩万分。 “方大帅,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谢大帅,草民希望也能和魏先生一样,跟随在大帅的左右,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方铮愣住了。魏承恩想跟随自己,自己能在思索之后答应,是因为这魏承恩的确是一个人才,跟在自己的身边,的确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是这邓汐则不同了,虽然这拥有一腔热血,但奈何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从来就没入过军伍。 而眼下,自己在这回纥人控制的区域,所采用的轻骑战术是高强度的运动战。而这样的战术,对士卒的骑术,体力,耐力,武力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而这样高强度的运动,这从未入过军伍的邓汐恐怕很难具备。而这样的人,如果让他成为队伍中的一员,恐怕不但提供不了多大的帮助,反而有可能成为大军的累赘。 想到这的方铮就要拒绝,可是当看到邓汐期待的眼神的时候,又不忍拒绝。 看着这方铮为难的样子,魏承恩连忙开口:“我说邓寨主……” “等一下,老魏。”思忖完毕的方铮制止了魏承恩。 “邓汐,你能在我大楚国危难之时,不惧身死,慷然想跟随本帅,为国尽忠,对此,本帅钦佩之至,但是……”说到这的方铮话头一转。 “但是本帅这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人去完成,但不知你可否有这个胆量?” 邓汐慷慨激昂:“单凭大帅吩咐。” “很好。”方铮点点头:“邓汐,你忠心为国,勇气可嘉。本帅依照我大楚国律,特擢升你为从八品御武校尉,不知你可愿意否?” “这……这……”邓汐顿时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这好端端的,方大帅怎么突然封自己为官来,居然还是从八品? 这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可当从方铮的手中接过那有大楚吏部大印的官阶文书的时候,顿时激动异常。 方铮微笑而道:“邓汐,不要不好意思,这是你应得的,是朝廷奖励你,为我大楚,毅然对抗那凶恶回纥人的功劳。” “谢方帅。”邓汐感激涕零。 “邓汐,谢本帅就不必了。要知道,这是朝廷的恩典。邓汐邓校尉,为了将这该死的回纥人彻底从我大楚驱逐出起,本帅希望你能联络我大楚各地的忠勇义士。” “邓校尉,本帅希望你能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为驱逐这回纥人立功,朝廷是不会忘记他们的。只要立下赫赫的功绩,朝廷绝对会给他们封赏,朝廷绝对会给他们加官进爵,让他们日后可以光耀门庭,泽被子孙,不知邓校尉可否应允?” 邓汐连连磕头:“大帅,为我大楚,小人责无旁贷,小人收拾一下,就连忙出发,联络各地的忠勇之人,为驱逐这万恶的回纥人效力。” 带着无限的感激,这邓汐下去了。 而看到这一切的魏承恩倒吸一口凉气。对于他魏承恩来说,这区区的八品散官官阶的确算不得什么。 可是你要知道,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这官阶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大。哪怕只是一个区区不入流的小官,也代表着一种区别于平民百姓的至尊身份。 魏承恩可以想像,当这邓汐将这消息传出去之后,会引起何等的震撼。那文人十年寒窗苦读,那武人十载苦练,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他日能金榜题名,做上朝廷的官员,能光耀门庭? 可是勤勉的人如此多,可最终能跳过龙门的幸运儿却是屈指可数。 可是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但凡有点能耐,有点远大志向的人,谁不珍惜? 魏承恩明白,也许单个百姓在回纥人的眼中是残弱不堪的,但无数的大楚人如果联合起来,与这回纥人对抗的话,会爆发出何等可怕的力量?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魏承恩还对如何击败这回纥人信心不足的话,如今的他已经是断无半点的怀疑。 只要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在一天,这回纥必败,大楚必胜。 “该死的回纥人,就算你们再凶悍,也不会明白这人民战争到底有多可怕。”方铮喃喃而语。 第二八三章回纥汗阿史德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八四章威震回纥 “是,伟大的汗。”毕力格不敢再隐瞒,连忙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那支大楚的军队潜入回纥的领地不久,就被驻守在各处的回纥人所察觉。 可是面对这支大楚的军队,各地的回纥人却是不以为然,因为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消灭,故而迟迟没有向阿史德禀告。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远超他们的预料,那支大楚的孤军神出鬼没,一时之间,回纥人居然很难找到它。可是在费尽千辛万苦,发现它之后,不但未能消灭它,反而遭到它的重创。 时到今日,那支不起眼的大楚大军不但没有被彻底消灭。甚至反过来消灭了近万的回纥勇士。 到了这种地步,这回纥人终于觉得事态严重了,再也不敢有一丝的隐瞒,连忙来向阿史德汇报。 而听完这一切的阿史德怒了,彻底怒了。 “该死的毕力格,如此重要的军情,为什么不早点汇报?” 毕力格的头也不敢抬:“禀可汗,由于那支大楚国的军队只是一支拥有数千人的孤军,将军们皆不把它当回事,认为轻松就可以将它消灭,故而没有禀告可汗。” “可是……可是……”看着面色越来越阴森的阿史德,毕力格再也不敢说下去。 “可是你们这些蠢货没有意识到这支大楚军队的可怕,继而屡屡败于他们之手。而眼下,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这才来禀告本汗,是不是?” 毕力格惶恐不已:“是……是。” “混蛋。”暴怒的阿史德一把抽出乞力古腰间的弯刀,狠狠地朝着毕力格劈去。 “阿!”毕力格一声惨叫。 …… 默然地看着毕力格尸体的倒下,阿史德重新将弯刀插入乞力古的刀鞘之中。 “乞力古将军,为了使得这大楚国人彻底臣服于我大回纥,我大回纥必须表现得足够强大。可如今,这支大楚的孤军居然敢潜入我大回纥的领地,更是屡败我大回纥的军队。” “如果在让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的话,那大楚的百姓将对我大回纥将再无畏惧之心。” “所以,为了使得那种最可怕的事情不再发生,这支大楚的军队必须尽快被消灭。” “尊贵的可汗,乞力古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很好!”阿史德满意地点点头:“对了,乞力古,你知道统领那支大楚军队的将领是谁吗?” 乞力古羞愧不已:“尊贵的汗,乞力古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我回纥人控制的地域,居然还有一支大楚的军队在活动,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统领是谁?” “不过可汗,既然那支大楚的军队敢在我大回纥控制的区域纵横,并屡屡重创我大回纥的军队,可想而知,统领那支大楚军队的统帅定非凡人。” 阿史德也是点点头,深以为许:“没错,能有胆子进入我回纥控制的区域向我大回纥挑战,并能给予我大回纥的军队以重创。能拥有如此胆识,拥有如此过人谋略的人,定非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见识见识,此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尊贵的汗,乞力古也想见识见识此人到底是何等人物。”乞力古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眼中闪现炙热的光芒。 …… “禀可汗,派往大楚的使团回来了。”一个回纥的士兵匆匆来报。 “派往大楚的使团回来了。”闻之,阿史德和乞力古不禁狂喜。既然使者团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大楚国那软弱无能的皇帝已经答应我大回纥的要求了。 可是这阿史德和乞力古的高兴却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了那无法抑制的愤怒。 乞力古一把拎住一个脸上被刺字的回纥士兵的衣服领子,居然硬生生地将他给提了起来。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怒吼不已的乞力古,这个回纥的士兵战战兢兢,慌忙将事情的一切给讲了出来。 “方铮,又是那方铮。”乞力古气急败坏。虽然他与这方铮素不相识,但他乞力古却早已知晓这方铮的大名。 乞力古清楚地记得,大约在半年之前,尊贵的汗就已经派使者团去大楚觐见大楚的皇帝。可是就在那使团的正使阿布思一番威逼恐吓之下,吓得那大楚的皇帝就要答应大回纥的条件的时候,且不曾想,一个叫做方铮的人冒了出来。 而后来的结果就是不但这阿布思被大楚的皇帝令人斩首,就是使者团的回纥人也更是被该死的大楚人诛杀殆尽。 而正是由于这件事,才彻底激怒了尊贵的汗,才有了我大回纥向大楚出征的事情,也有了我大回纥的勇士,势如破竹,接连攻占大楚五州的功绩。 虽然大回纥的勇士屡战屡胜,但英明的汗确认为此时还未到能消灭大楚的时候,故而再次派使团前往大楚,威逼那大楚答应回纥种种苛刻的条件。 可没想到,我大回纥第二次派出的使团却依旧遭到了大楚人的无情诛杀,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那该死的方铮。 乞力古恨恨地咬着牙,方铮,我乞力古对着天神发誓,总有一天要将你撕得粉碎。 阿史德叹了一口气:“乞力古将军,这方铮之名,本汗也是早有耳闻。本汗也知道,在大楚,这方铮被人们称作是那旷世奇才。” “本来,本汗还不相信。本汗以为,那些懦弱的大楚人,居然还有人配称旷世奇才?” “可是直到今天,本汗才发现,是本汗太自大了。那方铮远比本汗想像得还要厉害。” “乞力古将军,本汗有一个直觉,这次统领那支神秘大楚军队的将领,很可能就是那方铮。” 乞力古也点头:“可汗,乞力古也认为,此次,那支大楚神秘孤军的统帅一定是那方铮没错了。” 阿史德眼中出现一丝寒光:“乞力古将军,既然那方铮被称作大楚国的旷世奇才,那本汗就不能容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了。” “乞力古将军,本汗命令,立刻带人去寻找这话方铮和他那支军队的踪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务必将其击杀。” “尊贵的汗,乞力古这带两万人马去消灭那方铮。”乞力古昂然道。 “不!”阿史德摆摆手:“乞力古,本汗还是认为你带四万人马去比较妥当。” 四万?当听到伟大的汗执意要自己带四万人马的时候,这乞力古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点头。 的确,这方铮能率孤军前往我大回纥的领地,并连连重创我大回纥的军队,的确是智勇双全,如此之人,值得做我乞力古的对手。 “乞力古将军,本汗就在这恭迎你的好消息。”阿史德就这样目送着乞力古离去。 第二八五章愚蠢的回纥长老 “而至于你们……”阿史德冷冷地看着那些从大楚国逃回来,被黥首的回纥兵士。 “我们大回纥永远只需要勇猛的战士,永远不需要胆小的懦夫。你们这些大回纥的懦夫,去向天神谢罪吧。” “可汗饶命,可汗饶命。”这些回纥的士兵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不已。可是这阿史德却不为所动。 …… 可当这阿史德忙完了一切,正打算短暂地休息一下的时候,却不曾想,沉重的牛皮帐帘又被人突然之间给人掀了起来。 ,顿时,阿史德勃然大怒,可是当他看清进来之人的相貌的时候,却是还是将怒火压制了下来。 走进阿史德王帐的是五个年纪非常老的回纥人,而那最年轻的一个也有五十多。只是这五个回纥老人皆是衣着华丽,一看就绝非普通之辈。 在进入王帐之后,这五个回纥人连忙在阿史德的面前依次排开,右手抱胸,恭敬地朝着阿史德弯腰鞠躬,行以那回纥最为尊贵的礼仪。 看到这,阿史德微微点头:“不知五位长老来找本汗,到底有什么事情?” 一个最年长的回纥长老傲然地看着阿史德:“尊贵的汗,我们听说,有一支大楚的军队已经进入我大回纥的领地,我们想知道这是不是事实?” 阿史德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 “那尊贵的汗,听说那支大楚的军队异常的厉害,曾经屡次重创我大回纥的军队,使得我大回纥的勇士死伤惨重。尊贵的汗王,这是不是真的?” 阿史德顿时面色显得极其的难看。要知道,这大回纥的军队屡屡败于方铮之手,已经被他视为毕生的耻辱。 如果此时,是别的人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事,阿史德铁定会叫人将他拖出去砍了。可是面对这五个老家伙,阿史德却不敢。 不要看这五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可要知道,他们在回纥,威望可高得很。在自己还没有成为回纥的可汗之前,这五个老家伙就辅佐自己的父亲,立下不少的功劳。 而更是由于这巨大的功劳,自己的父亲封这五个老家伙为回纥的长老,给予无尽的尊崇。 想到这的阿史德强忍怒火:“几位长老,虽说这支大楚国的军队乘我回纥人不备,杀了我众多的回纥勇士。” “但这不要紧,本汗已令乞力古将军去消灭这支大楚的军队。想必要不了多久,五位长老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可是这阿史德的回答却没有让这五位回纥的长老满意。只见这五位回纥的长老窃窃私语了一阵之后,还是由那个最年长的回纥长老开口。 “尊贵的汗,虽然您已经令乞力古将军去消灭那支大楚的军队,但这却不能掩盖我回纥的军队敗于大楚军队的事实。而这样的失败更是我大回纥的耻辱。” “而对于这样的失败,尊贵的汗王,你必须有所交待。” 阿史德的牙咬得咯咯响:“但不知五位长老想要本汗给什么交代?” 回纥长老毫不犹豫:“尊贵的汗王,正因为您的无能,才造成今天的这种结果。你必须为此忏悔十日。” 阿史德皱眉:“五位长老,让本汗忏悔倒也无妨。但是这十日是不是太多了。要知道,我大回纥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本汗去处理……” 回纥长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阿史德的话语:“尊贵的汗,这您尽可放心,在您忏悔的这十日里,所有回纥的事情将由我们五位长老共同处理。” “由你们共同处理?”阿史德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 “五位长老,难道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断无可能。”五位回纥长老冷哼一声。 “断无可能?”阿史德的眼睛思思盯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回纥长老:“四位长老不愿给本汗机会,可岳丈大人您真的也不愿给本汗一个机会?” 五十多岁的回纥长老冷笑不已:“岳丈大人?阿史德,我罕突可当不起呀!” 听着这罕突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名,阿史德勃然大怒。 “罕突,你这个狂妄的蠢货,如果不是因为莎林娜,本汗早就令人砍了你。可你却不知感恩,居然直呼本汗的名讳。” “罕突,你难道真的以为本汗不会杀了你?” “杀我?”罕突哈哈大笑。 “阿史德,我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罕突拍拍手,顿时,从王帐之外冲进来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回纥人。 “阿史德,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跪下来求我。”罕突老洋洋自得。 “是呀,阿史德,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地让出汗位。”四个回纥长老更是耻高气扬。 “哈哈哈哈!”面对如此危境,阿史德却是放声大笑。 “搞了半天,原来是五位长老羡慕回纥汗的地位尊贵,也想尝上一尝?” “不错。”罕突和四个回纥长老毫不否认。要知道,这五人在年轻的时候就跟随这阿史德的父亲,早已死去的老可汗,并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而为了表示感激,这已经死去的老可汗更是给了他们无尽的荣耀和地位。可这死去的老可汗虽然可算是一世英名,但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这人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 罕突厉声喝道:“阿史德,你笑什么?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立刻就令人将你砍成一堆肉酱。” “将本汗砍成一堆肉酱?”阿史德冷笑着看着这五个家伙。 “本汗是大回纥最尊贵的人,我看有哪个家伙敢冒犯本汗?” 罕突可恼了,朝身后的那些回纥兵士命令道:“既然如此的话,就不要怪我了,你们,上。” 可是奇怪的是,虽然罕突已经下了命令,这那些回纥的兵士却是一动不动。这反常的一幕不但使得罕突大惊,也更使得那四个回纥长老惊讶不已。 一个回纥长老怒吼不已:“你们这帮蠢货,叫你们宰了那阿史德,你们为什么不听从?” 可无论这几个家伙如何怒骂呵斥,这些回纥士兵却置若罔闻,依旧一动不动。 可就在这几个回纥长老恼怒不已的时候,只听得阿史德一声大喝:“给本汗将这几个不自量力的老家伙给宰了。” “是在,尊贵的汗。”长老们唤乎不动的这些回纥士兵此时却终于动了。只见他们举起手中的弯刀,狠狠地举刀劈去。 第二八六章回纥王妃莎林娜 “啊!”五个回纥长老发出了最后的惨叫,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只不过是在临死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有搞清,这些一向蒙他们厚待的回纥士兵,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背叛自己? “蠢货。”阿史德鄙夷地看看那血泊之中,五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错,你们是给了他们许多,但本汗给予他们的远比你们给予的还要多的多。所以他们自然要背叛你们,宣告效忠本汗。” “只可惜你们几个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如此愚蠢,居然想和我阿史德对抗。” 想起自己早已死去的父亲,回纥的老可汗,阿史德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父亲,阿史德一直对当年送你去陪天神感到后悔,阿史德一直想做些什么补偿您。” “眼下,阿史德终于等到补偿您的机会了,就让这五个蠢货到您的身边去,转达阿史德的歉意吧。” 这阿史德实在太残忍了,他不但令人将这五个回纥长老的尸体扔到草原的深处去喂饿狼,更是令人将这五位回纥长老的家眷尽皆杀死。 …… 在回纥控制的地域之内,出现一支大楚的军队,就已经够让这阿史德恼火。可眼下,这五个不自量力的老家伙又来上这一出,更使得这阿史德烦躁不安。 “可汗,可汗!”随着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 这个一个年方二十余的回纥女人,长得非常的耐看,肌肤如同天山的白雪般迷人,美丽的眼睛幽邃而清澈,仿佛是草原深处的一汪清泉,晶莹而洁净,而那娇柔婀娜的身躯一眼望去,更是让人不禁心驰荡漾。 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美丽女人,阿史德喜出望外:“爱妃,你来了?” “尊贵的汗,莎琳娜想求您一件事。” “爱妃,有什么事尽管说,本汗绝不拒绝。”阿史德哈哈大笑。 能让这郁闷不已的阿史德的心情转变如此快的,当然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不错,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史德最疼爱的回纥王妃,莎林娜。 可是这个女人虽然是阿史德最为疼爱的王妃,但遗憾的是,这莎林娜却对阿史德感情一般,始终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可是如今,这个莎林娜却破天荒地来找自己,这叫阿史德如何不高兴? “可汗,求求你,饶了我的父亲吧!”莎林娜哀求不已。 “饶了你的父亲?”阿史德听到这,先是一愣,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爱妃,为什么要哀求本汗这个?” 莎林娜咬咬牙:“尊贵的汗,莎林娜将事情说出来,您可不要生气。” 阿史德微笑挥手:“说吧,爱妃,不管你说什么,本汗都绝计不会生气的。” “尊贵的汗,我听说,我的父亲已经联合四位长老,准备……准备……” “他们准备干什么?”看着这实在不敢讲下去的莎琳娜,阿史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爱妃,你是不是硕,这罕突准备联合四位长老,来纂夺本汗的汗位?” 莎琳娜大惊:“尊贵的汗,您都知道了?” 阿史德傲然道:“爱妃,本汗作为大回纥最为尊贵的人,这回纥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本汗的眼睛?” 莎琳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尊贵的汗王,我父亲愚蠢无知,居然想冒犯你。莎琳娜请求你展现您宽宏的胸怀,饶他一次吧。” “爱妃,你叫本汗饶了那罕突?”阿史德伸出自己的右手,托起莎琳娜俏丽的脸。 莎琳娜苦苦哀求:“请汗王饶了他吧!” 阿史德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手:“爱妃,你也知道,你的要求本汗绝不会拒绝。过去一样,现在一样,将来也一样。” “谢谢汗王!谢谢汗王!”莎琳娜感激不已。 “不用感激,爱妃,这是本汗应该做的。”阿史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爱妃,本汗告诉你,我大回纥人永远都是真神的奴仆,能够伺奉真神,是我们莫大的荣幸。无所不能的真神已经感受到我回纥人的真诚,发出了召唤。” “为了表示对真神的敬畏,本汗已经将我大回纥最为德高望重的五位长老送往了真神的身边,让他们可以永远地伺奉真神。” “爱妃,本汗为你做出这么多,你该怎么报答我呢?”阿史德阴测测地贴近那张美丽的面庞。 “送往真神的身边了?”问听这,莎琳娜的身体不由地一颤。与此同时,她分明嗅到了这王帐之中犹未散去的淡淡的血腥之味。 “不!”望着这阿史德狰狞的面孔,莎琳娜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可这莎林娜伤痛欲绝的样子瞧在阿史德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韵味。阿史德一把拉住莎林娜的手,朝怀里一拖:“我美丽的王妃,你永远如那天山的雪莲般洁白迷人,本汗实在忍不住了。” 说到这的阿史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胸中无比的激情,一把就抄住这莎林娜的娇躯,朝着王帐里的羊毛毡毯上一扔,然后整个人就粗鲁地压了上去。 “不要,不要。”柔弱的莎琳娜拼命地挣扎,可又岂是这壮实的阿史德的对手? 欲火中烧的阿史德手忙脚乱地撕扯着这莎林娜身上的束缚,但不想看到那晶莹的泪水从莎林娜的美目之中缓缓滑落。 顿时,这阿史德心中的激情一扫而空。 阿史德缓缓地从莎林娜的身上爬起来:“我美丽的莎林娜,我阿史德如此的爱你,可你为什么不肯始终不肯接受我?” 这莎林娜没有答话,只是抽泣不已。 见此,阿史德更怒了:“滚,给我滚。” 作为回纥最为尊贵的人,他阿史德拥有几乎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可为何始终得不到这美丽的莎林娜的心。 想到这美丽的莎林娜自从成为自己的王妃已经有一年之久,可是却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的时候,阿史德是又气又恼。 阿史德像发了疯似的,走来走去,而看到一切不顺眼的东西,就将扔掉。 这王帐里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看到这之后,大惊,连忙蹲下身子,就欲将被阿史德砸掉的东西收拾一番。 可就在这时,这侍女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然后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而在这个侍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叫喊之声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阿史德狠狠地扔在地上。 阿史德粗鲁地撕除掉侍女身上的衣服,在那具雪白柔美的胴体之上,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而闻着这回纥最为尊贵的男人的气息,而那回纥的侍女也从起初的惊恐变成如今的意乱情迷,开始迎合起来。 第二八七章突厥人的谋算 大楚遥远的西北方,巍峨的阿尔泰山山脉,神圣庄严,绵延万里。 在这里,亦同样生活着一个强大的民族。突厥。 辽阔无垠的草原之上,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迎着和熙的春风而立。虽然此人貌不惊人,身不甚魁伟,但是双眸之中却是散发出无穷的智慧。 此人非是别人,就是这大草原之上,受无数突厥人敬仰的突厥国师禄东赞。 “禄东赞国师,您在想什么?”禄东赞的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听到这,正在沉思的禄东赞连忙微笑回头:“我尊贵的王,禄东赞没有想什么,只是无聊想欣赏一下这美丽的草原而已。” 可是虽然站在禄东赞身后的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但很明显,他没有被禄东赞的话语给骗倒。 小可汗撇撇嘴:“国师,你是不是还将斐罗当成那稚童?” 小可汗古灵精怪的眼睛转转:“禄东赞国师,你是不是在想那回纥和大楚之间的事情?” 见此,禄东赞感到极其的欣慰,我突厥了能有如此聪慧的可汗,真是我大突厥的荣幸。 “对了,国师大人,你说这次这回纥和大楚之间的战争,到底谁会赢?” 禄东赞沉吟了一会:“伟大的汗,说实在的,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那方铮的话,那禄东赞绝对会嘲笑可汗,为何会问出如此幼稚的话语来。” “可是这个世上,却偏偏有着方铮这号人物,所以……”禄东赞长叹一声:“所以,禄东赞只能说一句,不好说。” 小可汗眨着自己的眼睛:“国师,那方铮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厉害?” “嗯。”禄东赞重重点头。 “国师,如今这回纥正与大楚发生战争,斐罗想知道,我大突厥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禄东赞笑了:“尊贵的汗,当然是静观其变了。” “静观其变?” “没错,可汗,就是这静观其变。可汗也知道,这大楚和回纥皆是我大突厥的敌人,因此,无论他们之间的争斗,无论最后到底谁胜谁败,都必将元气大伤。而那样的情况,都是我大突厥乐于看到的。” 小可汗的眼中闪现一丝狡黠之色:“如此说来,国师是认为那大楚和回纥应该是那相争的鹤与蚌,而我们突厥就是那守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渔翁?” “而当他们决出最后的结果之时,我突厥就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收获?” 即使是睿智如禄东赞,也被这无比聪慧的小可汗深深折服了。禄东赞弯身:“可汗聪明。” 小可汗昂起头,带着丝毫不掩饰的骄傲:“好了,国师,我要去练习骑马了,就不陪你了。” “可汗请便。”禄东赞带着满心的喜悦,恭送着这小可汗蹦跳着而去。 …… “国师,你真的觉得静观其变是最好的主意?你不觉得帮助那回纥人共同对付那大楚人才更为明智?”禄东赞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禄东赞没有回头:“图索,我知道你是我大突厥最为勇猛的战士。但本国师想问你,你观和这方铮和阿史那如何?” “这……”图索沉吟了一会:“国师,图索认为这方铮为人虽略显无耻,但不可否认其胸有无数的智慧。再者,此番他率孤军就敢去迎战回纥人,其展现的过人的胆识和勇气,让人不得不佩服。” “至于那阿史那……”图索冷哼一声:“其人凶残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国师,图索听闻,就连他的父亲,那老可汗莫名其妙的死亡,他阿史那都脱不了干系。” “那么,图索,你还希望我们大突厥要和这丧心病狂之徒联合?” “这……”图索哑口无言。 禄东赞长叹一声:“图索,这阿史那丧心病狂,为登上汗王宝座,居然做出弑父的举动来。此等之人,一旦和他联合,我大突厥的名誉将毁于一旦呀!” “图索,这阿史那的名声不佳是本国师讨厌和他合作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是如此的大楚国除了那无法无天的方铮之外,此外又出现了一个佞臣。” “一个佞臣?” “没错,就是那有着大楚第一智慧之人之称的徐伦,此人乘那项禹病倒之际,更是公然违抗那项禹的意思,大肆提拔自己的亲信。” 图索点头:“国师,但凡是个人,都喜欢重用自己信任之人,这徐伦虽然一向有公正廉明之称,看样子,也不能免俗呀!” “提拔自己信任之人倒也没什么。可这徐伦厉害之处,就是所提拔的皆属于大楚的良才。别的不说,让那被项禹罢黜的潘胤再次出山,让那被因不受项禹待见的前大楚归德将军柴泓担任大楚的兵部尚书,这样的气魄,这样的胆量,就连本国师也不得不钦佩。” ‘早知如此,昔日我突厥入朝觐见之时,就应该令人不可惜任何代价,令人干掉那徐伦。也不至于酿成今日之祸。”想到这的禄东赞后悔不及。 “国师莫悔,这徐伦虽然绝顶聪慧,可一直对那项禹忠心耿耿,可如今却怎么敢做出这么多忤项禹的意思来,我看……我看……” 禄东赞苦笑不已:“依你看,这徐伦由堂堂大楚的忠臣成为大楚的佞臣,那方铮决计脱不了干系?” 图索黯然。 看着这图所的样子,禄东赞也不再言语、禄东赞明白,这大楚,前有方铮率孤军奋力厮杀,后有徐伦这个‘大楚佞臣’稳定乱势。 说得不客气点,这大楚正逐渐从慌乱,溃败之中慢慢走出来。而这样的大楚,正逐渐展现其应有的强大力量。在他禄东赞的眼中,那大楚就是一庞然巨物,要想对付它,必须一击致命,否则,待它慢慢恢复过来,必将带来可怕的灾难。 禄东赞自忖,如果自己是那回纥的阿史那的话,面对这样的大楚国,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结束战端,赶在大楚尚未完全恢复之时,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这点,那凶残狡诈的阿史那不懂。公允地说,那阿史那的确也算是个厉害人物,只可惜,目光看得还是太窄了些。 可这样一个垂暮久已,明明已奄奄一息的大楚国,缘何突然之间爆发出如此勃勃的生机?这禄东赞不愿意去承认,但却不得不去承认,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那个人的凭空出现。 禄东赞仰望苍穹,叹息不已。 方铮!为何老天爷偏偏将你赐予大楚,而不是赐予我大突厥? 第二八八章倾情相望 大楚国,南安城。 这时间匆匆,距离方铮出征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却听到任何有关北方战事的消息。 林仙儿托着自己的香腮,凝视着窗外。这窗外的春景依旧的旖旎,可是却无法抚平林仙儿焦躁的心。 方公子,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 “妹妹,用不着担心,那个混蛋一向命大,死不了的。”林仙儿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仙儿拜见姐姐。”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仙儿连忙起身回首,面朝那潘惜灵款款一拜。 潘惜灵也是微笑着连连摆手:“妹妹,姐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咱方家,从来没有什么尊卑之说,自然更不用讲什么妻妾之礼。可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妹妹,记住,以后万不可这样。 ” “仙儿谢过姐姐。”林仙儿的心中一阵感动。自从自己和方公子之间的事情被潘惜灵给察觉之后,自己的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自己一直担心,这身为主母的潘小姐会寻着法子惩罚自己。 可是谁曾想到,这潘小姐在得知自己和方公子之间的事之后,不但没有任何的责怪之语,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 这潘小姐不但貌美,而且心地如此善良,难怪能成为方公子最为挚爱之人。 “妹妹,我知道你担心相公,可是老是这样足不出户,在屋里憋出病来,那可如何是好?来,听姐姐的话,跟姐姐出去转转。” “嗯。”林仙儿连忙点头,就欲跟着潘惜灵出去。可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恶心之感传来。 “哇!”林仙儿忍不住弯下身体,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潘惜灵见之,大惊:“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姐姐……我……我不要紧。只不过这几日时常感到恶心,反胃。不……不打紧的。”林仙儿冲着潘惜灵勉强笑笑。 “都这种样子了,还不打紧?”潘惜灵一把扶住林仙儿,朝睡榻那边而去。 “妹妹,你好生休息,等姐姐让阿秀去寻一个大夫来,为你瞧瞧……”可这话还没说完,潘惜灵的身体突然一抖。 反胃?呕吐?想到这的潘惜灵朝着林仙儿看去,却发现对方的俏脸之上一片潮红。 潘惜灵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妹,你能否告诉姐姐,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林仙儿的声音异常的低微:“姐姐,大概快两个月了。” “妹妹,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给姐姐说?”潘惜灵责备地看看林仙儿,然后冲着屋外叫道。 “阿秀妹妹,你在哪?还不快进来?” “惜灵姐姐,阿秀在这。” …… 这大夫来了之后,立刻给林仙儿搭脉问诊,最终确定了潘惜灵的猜测,这林仙儿果然是那喜脉。 “老夫恭喜几位夫人了。”老大夫面朝几女,拱手道贺。 “多谢老先生吉言。”潘惜灵眉开眼笑:“对了,阿秀,赶紧去取二百两白银,酬谢老先生。” “嗯!”阿秀转头就欲离去。 “不必了,大夫人。”老郎中挥手谢绝了潘惜灵的好意。 “夫人,如今方大人为我大楚,正率军与回纥人血战。这方大人的高风亮节,老夫佩服万分。今日能为方大人效绵薄之力,老夫备感到荣幸。可夫人却说这金银之事,岂不羞煞老夫?” “大夫人,老夫眼下就为二夫人开几付保胎安心的药方,只要二夫人按时服下,老夫定保二夫人母子安康。” 潘惜灵眉开眼笑:“多谢老先生了,不过惜灵还要提醒老先生一句,老先生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老大夫一愣:“大夫人说老夫说错话了?但不知老夫那句话说错了?” 潘惜灵微笑着朝林仙儿一指:“老先生,身怀喜脉的这位乃是我方家的三夫人,而那二夫人,眼下正随相公在沙场驰骋。” 潘惜灵的一席话使得老大夫恍然大悟。这老大夫也是哈哈大笑:“原来这位是三夫人,非是二夫人。老夫眼拙,请几位夫人见谅。” “不敢,不敢。” “大夫人如若没有什么事的话,老夫就下去写药方了。” “老先生请便。” …… 看看被仆人领到偏房的老大夫,再看看这一脸幸福样的林仙儿,潘惜灵摇摇头,故意叹息道:“仙儿妹妹,我与相公相识在先,这本以为这为方家传宗接代的事情,姐姐我义不容辞,可没想到,居然被妹妹你抢了先。” “哎,如此看来……” 看到这故意卖着关子的潘惜灵,林仙儿一头的雾水:“姐姐,如此看来又当如何?” 潘惜灵瞟瞟林仙儿,故意板下脸:“如此看来的话,姐姐我得多多努力了。” ‘噗呲!’林仙儿忍俊不禁,就连那阿秀闻之,也忍不住捂嘴偷乐。 潘惜灵用自己的玉指轻轻一戳阿秀的额头:“死丫头,你笑什么笑?姐姐我需要努力,难道你这死丫头就不需要努力了?” “讨厌了,姐姐。”满脸臊红的阿秀捂着自己的脸,就跑了出去。 “哈哈哈!”身后,留下一阵爽朗的笑声。 …… 虽然这方家因为林仙儿的有喜而变得欢快无比。但在这喜悦的同时,所有的人都翘首以盼,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祈祷远方的那个人能平安归来。 …… 大楚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徐伦的府邸。 徐伦无比欣慰地看着那潘胤和柴泓。 这潘胤虽说为人心高气傲,但不可否认,其有大才。在如此陛下瘫痪在榻,群臣无主之时,凭借一人之力,就能安定天下万民之心,使得大楚国未出现大的动乱。 而那柴家的老爷子亦不凡,在接手兵部之后,便锐意进取,整合大楚的军队,安定大楚的军心。 而现如今的大楚军队,虽然心中依然残存着一丝对回纥人的畏惧之意,但已经远没有初始那么甚。 徐伦明白,再假以一段时日,这大楚就可以彻底从危机之中走出来。 “二位大人,让老夫代表我大楚的万万百姓敬你们一杯。”徐伦端起了酒杯。 可那潘胤虽举起了杯子,可却不饮:“徐大学士相敬酒,潘某不得不饮,但潘某认为,这首杯酒应该敬那方铮。” “在他方铮没有出现之时,老夫只知道争名逐利,直到他方铮出现之后,老夫才知道,这为人者更需一颗达济天下之心。” 那柴泓也是深以为许:“是呀,如果没有他方铮,不但犬子要浑浑噩噩,终老此生。就连老夫我,也只能虽空怀报国之志,却不得不蹉跎岁月,最后不得不抱憾终身,哪有今日的这番再展宏图?” “所以,这首杯酒要敬,也只能敬他方铮。” 闻听,徐伦也是哈哈大笑:“没错,这首杯酒只能敬他方铮。让我等三人祝他方铮能斫杀回纥,凯旋而归。” “来,方大人,请!”三人面朝北方,遥相相敬,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八九章乱世流寇 兖州境内,风翰镇。 一个三十左右,长得异常壮实的汉子正探头探脑地朝着镇子里面看去,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便伸手朝后面招招。 顿时,一大帮子手拿各种武器的人朝着这汇集过来,数数人数居然不下四百。 壮实的汉子看着这帮人,一瞪眼:“他奶奶的,你们这帮龟儿子,老子告诉你们。此次我们进镇子只为劫财,谁他娘的敢杀人的话,老子绝饶不了他。” “明白,明白。”众人连连点头。 “好,跟我走!”壮汉挥挥手,就带着这帮人吼叫着,朝着镇子里面冲去。 自从这回纥入侵以来,大楚的百姓再也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为了逃避回纥的人的压迫,很多人开始背井离乡,四处逃亡。 而久而久之,一种新的职业诞生了,这就是流寇。而所谓的流寇,指的是那些居无定所,为了生计,到处流窜的盗匪。 这个三十岁左右,长得异常壮实的汉子叫做窦岩。由于其人不但长得孔武有力,而且头脑也是异常灵活,不久之后,就逐渐成为了这伙流寇的首领。 …… 这三百流寇嗷嗷叫着,就朝着镇子冲去。想想马上就可以尽情地掠夺,心中就是无比的兴奋。 可是当冲到镇子里的时候,这窦岩突然之间感到有些不对劲。按道理,一旦发现流寇来抢劫,这镇子里的百姓应该是惊恐无比,四散而逃。 可为什么自己这班人冲进来之后,不但没有发现一个惊恐不已的百姓,甚至整个镇子依然是一片寂静,静得可怕。 看着这周围一片寂静的镇子,窦岩的瞳孔急剧收缩,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好!”窦岩不由地一声尖叫,就欲带领这四百流寇退出去。可是一声尖利的鸣镝响起,紧接着,无数的人影从前后左右冲了出来。 “不想死的话,就统统跪地乞降。”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命令道。 有几个凶悍的流寇不甘心就此投降,咬咬牙,就冲了上去。可只听到一阵簧机响,这几个流寇就被无情地射杀在地。 俊美的年轻人厉声喝道:“本帅再说一遍,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跪地乞降。” “跪下,跪下。”一阵雷鸣般的怒吼声响起。 看着这帮杀气腾腾的兵士,再看看那些兵士手中冒着寒光的刀刃和箭弩,流寇们终于感到害怕了。 终于,一个流寇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而既然有了开头,那接下来,就是乒铃乓啷的一阵扔掉武器的声音。 转眼之间,这些流寇便纷纷跪倒在地,只留下那窦岩孤单一人立在那。 看到这,俊美年轻人皱眉:“本帅的话,你没有听到?还不快跪下?” “跪下!”又是雷鸣般的一阵怒吼。 可是即使这般,这窦岩却是丝毫不惧。 窦岩梗着脖子:“今日我窦岩中了你的计,以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我虽不甘,但也认了。” “阁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想要我窦岩跪地乞降,做梦。” 听到这,胡锰恼了:“奶奶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流寇,居然还如此狂妄。好,既然你想做好汉,那咱老胡就成全了你。” 大怒不已的胡锰拔刀就朝着窦岩冲了过去,而那窦岩更是丝毫不惧,转眼之间,二人就战作一团。 看着那与胡锰打得旗鼓相当的窦岩,方铮稍感意外:“咦?这个流寇还有点能耐嘛?” 看着那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可那肖炎却是微微皱眉:“这二人气势虽猛,但却华而不实。” 柳莺儿也撇撇嘴:“俩个蠢货的比斗,有什么好看的?” 听着这二人的评价,方铮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想想也是,以这二人的能耐,这正比试的二人的本事,的确入不得他们的眼睛。 …… 虽然胡锰和这窦岩武艺差不了多少,但在气力上,这胡锰明显要略胜窦岩一筹。五十招过后,这窦岩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而见此,胡锰大喜,大喝一声:“呔。” 胡锰集起全身的力气,奋力一刀砍过去。那窦岩无奈之下,只得举刀相抗。只听得‘梆’的一声响,这窦岩手中的刀居然被格飞了出去。 望着那呼啸而来的钢刀,窦岩的心一沉,完了。 “小子,服不服?”胡锰得意洋洋,而手中的钢刀只离窦岩的脑门子只有半寸之遥。 窦岩颓丧地叹了口气,然后垂下双手,放弃了抵抗。 方铮微微一笑:“杜鹏,可以让乡亲们出来了,告诉他们,没事了。” “是!” …… 以区区三千人马要想和回纥人的数万人马对抗,方铮必须要将这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极致,要在运动中寻找歼敌的机会,而决不能给回纥人的大部队给追击围堵上。 而基于这个目的,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方铮带领弟兄们穿行十万里,直接从那雍州来到了这兖州的境内。 而在行至这兖州的境界时,方铮却听到一个情报,这兖州的流寇活动得异常的猖獗。 听到这的方铮怒了,百姓们在回纥人的压迫之下,这生活就已经极其的悲惨,而如今,这帮流寇居然还要继续摧残这些可怜的百姓。 基于愤怒,方铮决定好好收拾这帮流寇一般,而才出现方才的那一幕。至于方铮为什么能事先得知流寇会袭击风翰镇,其实也很简单。 那是因为这些流寇十之八九原本也是大楚的百姓,只不过因为这回纥人的迫害,才不得不成为流寇的。 更者,这流寇的最大特点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他们根本的目标就是想靠掠夺过活。而对于这些松散不已的流寇,只要多点心,想要发现他们的踪迹不是什么太过难的事情。 看着跪倒在地,垂头丧气的流寇们,洪亨上前问道:“大帅,眼下怎么办?” “怎么办?”方铮皱眉。 如果这帮人是万恶的回纥人的话,自己会毫不客气地令人将他们给宰掉,可这帮流寇却偏偏也是大楚国之人,要自己将他们统统杀掉的话,自己于心何忍? 第二九零章大楚忠勇军 看到这方铮犹豫不决的样子,甄仕人连忙道:“大帅,我知道你心慈,不忍下此狠手。但是大帅须知,一旦放了他们,他们势必还会去祸害百姓。” “为了使百姓不再受伤害,这些流寇决不能留下来。如果大帅不忍的话,属下可以为大帅效劳。”说到这的甄仕人面露杀机,右手狠狠地朝下一劈。 见方铮默不作声,甄仕人一声大吼:“来人……” “放肆。”方铮一声大喝:“甄仕人,本帅想知道,这大军的主帅是谁?” 甄仕人连忙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当然是大帅您了。” “知道就好。”方铮一声冷哼:“甄仕人,此事本帅自会处理。你下去吧!” “是!”甄仕人不甘地退了下去。 看着这甄仕人不甘而去的背影,方铮也是微微叹息。说实在的,这甄仕人也算是一个有才之人,但只可惜这杀伐之气过甚,这心肠太过歹毒了点。 当然了,面对的是那万恶的回纥人,这甄仕人如何歹毒,方铮都无意见。但对于同是大楚人的这些流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方铮却以为不可取。 方铮明白,此种人,不得势尚可,一旦得势,未必是天下苍生之福。想想自己之前曾经答应这甄仕人,只要他甄仕人立下偌大的功绩,这财富权势唾手可得的诺言,方铮就隐隐有些后悔。 不过,此时再想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吧! …… 可就在方铮思索着,该如何处置这些流寇的时候,却不曾料到那窦岩怯生生地问道:“但不知大帅是否是方铮方大帅?” 方铮颔首:“不错,本帅正是方铮。” 一听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果然是方铮,窦岩连忙纳头就拜:“小人窦岩拜见方铮方大帅。” 看到这个桀骜的流寇突然之间跪倒在自己面前,方铮稍感有些意外:“我说窦岩,你方才至死都不愿跪地乞降,可如今却跪倒在本帅的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窦岩异常的恭敬:“大帅,我窦岩跪您,并不是因为想要向您乞活。窦岩跪您,是因为敬重你,敬重你在那万恶的回纥人杀来之际,敬重你在大楚文武百官皆闻风丧胆的情况之下,毅然敢率军迎战那回纥人。” “大帅如此豪壮,实乃天下当之无愧的大英雄,理当受我窦岩跪拜。”说到这的窦岩更是连连磕头。 这窦岩前后态度变化的截然相反使得方铮一愣。 方铮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可是却在对方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慌乱来,而有的则是那丝毫不掩饰的深深的敬意。 方铮明白,对方根本没有说谎。 窦岩再次朝方铮磕头:“大帅,窦岩身为大楚国人,却做出这么多伤害大楚百姓的事情,实在罪不可赦。” “大帅要想取窦岩的性命,窦岩绝无半点怨言。只是窦岩也是一堂堂的七尺男儿,不想如此窝囊地去死,不想死后还要受那万民的唾弃。” “大帅,窦岩恳求您带上窦岩,窦岩愿意随大帅与万恶的回纥人血战到底,纵然身死,也是一堂堂正正的大楚人。” “大帅,求您了。”窦岩的头与地面撞得碰碰响,甚至那额头都有血流出。 “大帅,我等也不愿如此窝囊而死,就算死,也是与那万恶的回纥人血战而死。”又有众多的流寇跪倒在地,向方铮磕头不已。 看着这的方铮动容了,虽然这帮人都是万恶的流寇,但他们的内心深处,从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楚人。 “求求您了,大帅。”流寇们哀求不已。 “这……这……”肖炎,柳莺儿,洪亨,杜鹏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料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会变成这种模样。 该如何处置他们呢?方铮陷入了沉思。真的带上他们去迎战那些回纥人?绝对不行!自己为了对付这些回纥人,选择的是那轻骑战术。 虽然这些人的一腔热血让人钦佩,但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他们,如果硬要带上他们,反而会降低大军的机动性,得不偿失。 那么无情地拒绝他们?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方铮实在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到底该怎么办?方铮苦苦思索。突然之间,眼前一亮,有了。 “诸位的一腔报国之心,本帅心领了。但是本帅如今为对付那回纥人,所率的皆是轻骑,再将你们给带上,实为不妥。” “唉!”听着方铮拒绝的话语,流寇们纷纷叹息着,低下头去。 “但是……”方铮话头一转:“但是本帅又岂会让我大楚的忠勇之人寒心?诸位,为捍我大楚,本帅决定成立大楚忠勇军,不知诸位有无意参加?” 大楚忠勇军?这是什么意思?闻听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诸位,这大楚忠勇军的成立是为了消灭那该死的回纥人,捍我大楚浩浩之威。大凡我大楚的子民,不愿受那回纥人奴役,发誓要与回纥人对抗的,皆可加入。” “而加入这大楚忠勇军,就和我大楚的官军一般无二,只是和那些官军稍有不同的是,你们的粮饷暂时朝廷无法配给,只能由你们自己想办法。” “但是,如果你们他日战死沙场,你们同样可以和我大楚的将士一样,死后得到万般的殊荣,死后,其家人子女皆能得到荫泽。” “而且他日,待到这万恶的回纥人被逐出我大楚,朝廷会根据大家的功绩进行嘉奖,功劳赫赫者,当获得加官进爵的可能。而到那时,诸位封妻荫子,光耀门庭的想法不再是幻想。” 听到这的众流寇皆激动不已。只要参加这大楚忠勇军,与那回纥人对抗,就能光耀门庭的机会?就算不幸战死,自己的家人也能得到无上的殊荣? 看到这群情激动的人们,方铮决定再加一把火:“窦岩上前听封。” “兹有大楚忠勇之士窦岩,为捍我大楚之威,力战回纥人。其功劳赫赫,特封大楚正八品宣节校尉,钦此。” 窦岩感激涕零:“臣窦岩谢陛下之恩,臣为保我大楚,愿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第二九一章夜袭 漆黑的夜幕之下,那燃烧的箸火堆正相继熄灭,万分疲劳的回纥士兵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只有那值守的兵士却不得不强忍着倦意,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呵……呵欠!”一个值守的回纥士兵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将手中的弯刀挟在腋下.几步走到一丛荒草前.解开裤裆放起水来。 趁着这一泻千里的无比惬意感觉,他本能地朝四周看看,可眼角所及.却隐隐看到了一片黑影。 这倦意袭身的回纥士兵起先并未在意,可突然之间猛地一抖,眼下自己的同伴正在休息,这是哪里来的人? 回纥士兵连忙揉揉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黑夜之声,‘嗖’的一支簧箭飞来,直接刺穿了这个回纥士兵的脖子。 是敌袭!咽喉被刺穿的巨大痛苦使得这个回纥士兵终于明白了。回纥士兵艰难地张开手,想要向熟睡的同伴报警,可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徒劳地挣扎了一下之后,这个回纥士兵终于不甘地倒下了。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稀看到有十几条身影悄悄朝着那些同样负责警戒的同伴靠去。 ‘随着嗖’的箭矢飞出去的声音,那最后一个负责值守的回纥士兵也悄无声息地倒地。看着这,洪亨满意地点点头,然手从怀中掏出一支号角,吹了起来。 ‘呜呜呜’激扬的号角之身冲霄而起,顿时将那些正在熟睡的回纥士兵惊醒。 “妈的,是哪个混蛋没事大半夜的吹号角?”回纥的千夫长句乌恼羞成怒。可是就当他准备找出那个在深夜之中,敢乱吹号角的家伙,严惩一番的时候,却听到一阵轰隆之声由远而近传来。 “敌袭,是敌袭!”一个最先冲到帐外,准备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回纥士兵在发现一大堆的黑影冲着这儿疾驰而来的时候,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之声。 可是这时候的提醒已经太迟了,一千大楚骑兵风驰电掣般地掠了过来。一把把愤怒的钢刀无情地朝着回纥士兵的头上砍去。 这些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回纥士兵,很多人精神和体力远没有恢复最佳的状态,面对这突然杀将过来的敌人,根本还没来得及还击,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是当伤亡惨重的回纥士兵们拿起武器,准备和敌人大战一场的时候,却不料,一击得手的敌人却早已绝尘而去。 “混蛋。”看着一地狼藉的军营,句乌咬牙切齿。 “追,给我追。”句乌不甘心遭受如此的惨败,连忙纠集起人马,朝着敌人逃窜的方向追上了上去。 为了报仇,这句乌带人穷追五十里,可最后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最后,这句乌不得不带兵朝回返。 “该死的大楚人,一帮只会逃跑的懦夫。”句乌不甘地咬着牙。可就在这时,身后,又是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传来。 这句乌连忙回头,可乍一看之下,肺都要气炸了,那帮仓皇而逃的大楚兵士居然又折返了回来,可当回纥兵刚做好再次迎敌准备的时候,却不料又是一阵箭雨飞来。 一轮箭雨之后,那些大楚骑士却更不与回纥兵交战,再次拨马而逃。 “该死的大楚人,我句乌一定要将你们彻底消灭。”句乌大吼一声,就再次带着自己的回纥的士兵朝着敌人冲了过去, 可是遗憾的是,这句乌虽然彻底消灭这支大楚的军队,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和第一次一样,连对方的影子也没追上。 万般不甘的句乌再次悻悻而返,可是这次他长了心眼,在返回的途中,特意做好了敌人再次折返回来骚扰他们的准备。 …… “大帅,为什么不让我们再次追击那些愚蠢的回纥人?”杜鹏一脸的不甘。 方铮笑道:“因为这种趁人家不备,占便宜的事情可一可二而不可三。那回纥人就算再蠢,接连上两次当,也该变聪明了。” 杜鹏一脸的不甘:“那大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走了。记住,这打仗和做人一样,绝不可太过贪心,否则迟早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走,我们到济州去。” …… 奉阿史德命令,带领四万回纥大军前来剿灭方铮的乞力古,终于也来到了兖州。可是此时,方铮的那支大楚孤军早已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句乌面色煞白,跪倒在乞力古的面前。 乞力古面色阴森:“句乌将军,你真是好本事呀,居然一夜之间,使得我大回纥的一千勇士折损过半,如此的‘能耐’,就连我乞力古也自叹不如。!” “乞力古将军饶命,乞力古将军饶命,不是句乌无能,而是那大楚人太狡猾了。”惊恐不已的句乌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蠢货,值守不紧,给敌人造成袭营的机会。情况不明,贸然去追,结果又给人家有了可乘之机,如此这般两次敗于大楚人之手,你还不是无能?” “乞力古将军……”这句乌还想分辨,可是乞力古却是一声大吼。 “来人,给我将这蠢货拉出去砍了。” …… 虽然令人斩了那句乌,可是乞力古的心中,在愤怒的同时,却也是惊讶无比。乞力古明白,自从这次大楚的孤军进入回纥人的控制的地域之后,已经与回纥人数次交战了,可没一次都是大败回纥人,而自身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率轻骑而出,不贪功,不冒进,总是在对方不备之时,突然发动进攻。而一击得手之手,更是绝不恋战,即刻远遁。 这乞力古也算是久经沙场之人,但这方铮的这一战术却还是使得他耳目一新。 乞力古的拳头攥得嘎嘎响。虽然万分的恼怒,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方铮的确是自己的一大劲敌。 不过,该死的方铮,就算你再厉害,我乞力古也要将你消灭。 打定主意的乞力古连忙派人四处打探那支大楚孤军的消息,一旦发现,就将将你彻底消灭。 第二九二章神行千里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二九三章胜利背后的忧患 千里驰骋,在运动中觅得战机,给予敌人重创。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方铮将这轻骑战术的精髓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被回纥占领的这五州之内的大楚百姓沸腾了,因为他们知道,此时正有一支神勇的大楚军队正在不断地重创这些万恶的回纥人。 虽然心中恨得将那方铮挫骨扬灰,各是每当得到噩耗,匆匆带领大军赶至的时候,那乞力古除了发现一地的回纥人的尸体外,那支大楚的孤军早已不知所踪。 乞力古恼怒不已。他感到,自己就好比一个绝世高手,具有一拳就粉碎敌人的力量,可这个敌人却实在太油滑,让自己始终没有出拳的机会。 …… 埋伏在半人高的篙草之中的邓汐紧紧攥住手中的钢刀,而在的身旁,也同样趴在五十来个手持钢刀的壮实汉子。 远处,十来个回纥的士兵正一边嬉笑着,一面朝着这儿走来。 “上!”邓汐一声大吼,然后长身而起,带着五十多个好汉朝着那些回纥士兵冲去。 看着这些从篙草之中杀将出来的凶恶的大楚人,十几个回纥的士兵目瞪口呆。 “该死的回纥狗,给老子去死。”邓汐一刀狠狠地劈了过去。 …… 以有备伏无备,邓汐这些人就已经占了绝大的优势。再者,邓汐和这五十条好汉皆是武艺高强之辈,更者,在人数上,更是远远大于敌人。 可想而知,这样的一场伏击战,根本没有任何的悬念。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邓汐擦掉钢刀上的血迹,心里无比的惬意。 “我说,老邓,只要我们和这些该死的回纥人斗?日后朝廷真的会封我们为官吗?”一个壮实的汉子问道。 而随着这汉子的问话,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朝着邓汐看去。 见此,邓汐笑了:“老姚,这还能有假?要知道,这可是方铮方大帅亲口对我说的。你们别人的话不信。连这方大帅的话也不信?” “既然是我大楚威名赫赫的方铮方大帅亲口允诺的,当然不会假了。”姓姚的深以为许。 “只不过老邓,你的运气咋就那么好?”说到这,这姓姚的心里酸溜溜的。这老邓运气也太好了,居然能遇上方铮方大帅。而那方大帅更是毫不含糊,直接给了他一个从八品御武校尉的官阶。 唉!我怎么没能遇到方大帅呢? 看到这姓姚的一脸失落的样子,邓汐连忙安慰道:“老姚,别丧气,我不就是比你早一点被方大帅封官吗?你若立下赫赫功绩,这官阶还能跑得掉?” “说不定,日后这回纥人被驱走之后,你老姚所立的功劳,远胜于我。说不定那时,你老姚的官阶也要远胜于你,说不定,那时候,我老邓看到你老姚的时候,也要毕恭毕敬地唤乎一声,姚大人。” “老姚,你说对不对?” “哈哈哈!”邓汐的一番话说得姓姚的心花怒放。 …… 兖州境内,深夜的安源城。 在熊熊的篝火之下,看着那一大堆从大楚百姓的手中抢来的财物,回纥士兵们哈哈大笑。 感谢伟大的真神,赐予我大回纥的勇士们如此众多的财富。 可就在这些残忍的回纥士兵将从大楚百姓的手中掠夺而来的财物看成是真神的恩赐的时候,只听‘嗖嗖嗖’一阵清脆的声响。 措不及防之下,好几个回纥的士兵当场毙命。 “不好!”残余的回纥士兵大惊,可就在这时,一大帮子的身着各种服饰的大楚人就举着各样的武器朝着这儿冲了过来。 窦岩飞起一脚,将一个回纥士兵踹翻在地,大吼一声:“去你奶奶的。” 手中寒光四溢的钢刀毫不客气地就将那个回纥士兵砍翻。 尽管这些回纥士兵也曾拼命地抵抗,单面对这众多的勇猛的大楚人,还是显得有点寡不敌众。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最后的那个残余的回纥士兵战战兢兢。他永远也想不到,一向懦弱无能的大楚百姓居然也敢和回纥的勇士对抗。 “我们是什么人?”窦岩一声冷笑:“该死的回纥人,听清楚了,今日痛宰你们的乃是大楚忠勇军。” “而老子我就是大楚正八品宣节校尉窦岩。”言罢,窦岩又是狠狠一刀砍了过去。 “啊!”回纥士兵发出了最后的悲鸣。 …… 乞力古都要疯了,眼下,不但有方铮的那支孤军四处袭击大回纥的勇士,就连那些原本懦弱无能的大楚百姓,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也像发了疯一样,向回纥的勇士发起进攻。 算算这些日子,因为这方铮和这该死的大楚百姓而去侍奉真神的回纥勇士,居然将近两万名。 两万名,什么概念?想我大回纥总共也才有甲士十万,可眼下居然没了两成。 这样的损失,何其的惨重? …… 两个多月了,已经整整两个多月了。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为了不被回纥的大军给发现围堵上,方铮几乎没有完整地睡上一觉。 可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方铮的收获也是巨大的。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方铮千里驰骋,寻觅战机,已经与回纥人交战了十次,而这十次的交锋,无一不是大胜。 而除了与回纥人交锋,方铮所到一处,更是遍交当地的豪杰,不论其品行如何,只要他们曾与回纥人交战,方铮都给予重赏,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里,方铮手中的官阶文书潮水般地朝外送出。 “娘的,不论什么时代,这人心里总喜欢当官呀!”当想起那些人接过自己手中官阶文书激动不已的样子的时候,方铮也是苦笑不已。 说真的,这卖官鬻爵之事,是一种非常无耻的事情,但此时的方铮别无选择,因为在这非常时期,自己必须采用非常手段。 方铮许诺给这些人大楚官阶虽然有大有小,但却有一个共同点,皆是散官。而何为散官?直白地说,就是有官衔,而没有实际权力的官员。 当然了,方铮给他们这些虽有官衔,但却无实际权力的官阶,并不是只想利用他们。 日后这回纥人被驱逐出去之后,这些人之中如果真的有真才实学,真的为了对付回纥人,立下赫赫之功的话,他方铮绝不会置之不理的。 只不知道,到那时,这些人还能活下来多少。 …… “狗贼,吃饭了。”柳莺儿气鼓鼓地将饭碗朝桌上一放。可是当看到方铮日渐消瘦的面孔的时候,却还是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疼痛。 “莺儿,谢了。”方铮朝柳莺儿笑笑,然后端起了碗。可突然之间,他的手一抖,整个碗就从手中滑落,跌得粉碎。 “笨蛋,这么大的人,居然连个碗都端不住?”柳莺儿埋怨了一声,然后蹲下身子收拾起来。 “不好意思,莺儿,这段日子,太累了,故而手抖了一下。”方铮不好意思地说道。 第二九四章方铮的弱点 可是突然之间,方铮的身体一抖。累了,连自己都感到累了,那么屡屡与回纥人作战的弟兄们呢? 方铮终于发现了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的确,这轻骑战术的确是一种精妙的战术,用来应付眼前的情况是再合适不过的。 但他方铮却忘了一点,他的这支轻骑部队是临时组建成的,他们根本经过长时间,高强度奔袭的训练,而这样的部队,持久力是比较差的。 想想那被备受自己尊崇的大汉朝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他最擅长的也是就是轻骑奔袭战术。可人家的目标却非常明确,只有一个,那就是直奔匈奴的王庭。 可自己呢,却不是这样,自己的目的却是在这回纥人的控制的区域四处驰骋,寻找战机。 而这样一来的话,自己手下的将士将远比霍骠骑手下的将士还要劳累。而将士一旦感到劳累,那机动性必然要降低许多。 …… “方铮,你这个混蛋。” 虽然竭尽全力,可却总无法追上方铮孤军的乞力古怒吼不已,这无比洪亮的声音使得旁边的几个回纥士兵胆战心惊。 可是虽然暴怒无比,但这乞力古能成为那回纥汗阿史德最为器重爱将,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在短暂的恼怒之后,他就开始静下心来想,该如何对付方铮的这支神出鬼没的孤军。 慢慢的,慢慢的,这乞力古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终于发现,这方铮的这支神出鬼没的孤军,其实也是有它致命弱点的。 …… 一场场的胜利,使得大楚将士们扬眉吐气不已。洪亨和杜鹏在将士之中逡巡,那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说起方铮,杜鹏的脸上尽是仰慕之色:“洪将军,我们大帅不愧是天下奇才。自从我们跟随大帅与这回纥人交战,居然是十战十捷,想想都是兴奋”。 “是呀,是呀!”洪亨漫不经心地答道。 一见这,杜鹏奇了:“洪将军,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杜,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呀。”洪亨叹了一口气,指指身边笑逐颜开的将士们。 “小杜,你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当然是高兴呗!”杜鹏不以为然,可突然之间,面色大变。 “难道是……” 看到面色煞白的杜鹏,洪亨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点头。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此事是本帅欠考虑了。” 一见到方铮,这洪亨和杜鹏连忙行礼:“大帅。” “二位不必多礼。”方铮摆摆手:“二位将军,本来我想以我弟兄们的能耐,支撑三个月没有任何的问题,可如今看来,我还是欠考虑了。” “二位将军,让弟兄们今天好生休息,明天我们就班师。” “班师?”闻听,洪亨和杜鹏愣了。眼下正是我大楚将士连战连捷,气势如虹的时候,大帅怎么突然要班师了呢? 方铮摇头: “二位将军,其实本帅也不想这么早班师,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如今的将士们已显疲态,如果再继续留下来的话,只会让弟兄们更加疲惫。” “以疲惫之躯去迎战那回纥人,那不是求胜,那分明是让弟兄们去送死。” 方铮长吸一口气:“二位将军,这当断不断,必受其害。虽然我们此次出征并没有完全达到我们的目的,但是至少也算成功了一大半。眼下,也该到我们班师的时候了。” “况且,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徐大学士他们也应该将我大楚的国势稳定了下来,此番回去之后,再重新整军,定可将这些万恶的回纥人尽皆驱逐而出。” “好。”听大帅如此坚决,洪亨,杜鹏二人也不再反对。 …… 乞力古冷笑不已:“方铮,我猜你的军队折腾了这么久,也应该感到疲惫万分,正所谓疲军不可迎敌人,我想你也应该想撤军了吧?” “不过,你方铮杀害了我这么多的回纥勇士,想这么容易就逃掉,做梦!”乞力古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 “来人,传我令。” …… 为了方铮逃走,这乞力古将自己的四万大军平铺开来,彻底堵住了方铮的任何一条可能的退路。 针对这方铮神出鬼没的轻骑战术,这乞力古也有样学样。更是在自己的大军之中挑出六千骑射能力杰出的回纥骑士,然后让自己亲自带领。 而后。乞力古更是派游骑奔赴各地,命令各地的回纥驻军,一旦发现方铮孤军的踪迹,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必须死死咬住。 违者,斩! 残酷的军令在使得回纥士兵不敢违抗自己命令的同时,这齐力古也是抛下了巨大的诱惑。 大回纥的勇士, 但凡发现大楚军踪迹,并缠住者,赏金千两,美女二十名,并擢请可汗封为万夫长。 …… 面对这乞力古的囚笼战术,方铮最不想遇到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他万分的谨慎,但还是被一支回纥的军队给发现了。 杜鹏手中的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狠狠地朝着敌人的脖子砍去,而凶恶的回纥骑士也是丝毫不惧,举起弯刀相迎而来。 ‘铛!’ 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回纥骑士手中的弯刀居然被荡飞。而此时,杜鹏手中的钢刀余势犹疾,冰冷地从回纥骑士的肩膀上扫过。 顿时,热血激溅,那颗丑陋狰狞的头颅已经凌空飞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洪亨手一松,一支箭矢顿时呼啸而出,将一个回纥骑士的脖子射穿。失去了生命的回纥骑士栽倒下战马来,顿时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踩成一团肉酱。 “他奶奶的。”胡锰嗔目如裂,一侧身躲过回纥骑士劈来的那一刀,然后乘对方招式用老,无法收回的时候,狠狠一刀剁了上去。 虽然这肖炎不擅马战,但其高绝的武艺却亦使得他成为了回纥人眼中的噩梦。 …… 战马在嘶鸣,骑士们在怒吼。在战刀的相互碰撞之中,总有一个个的骑士倒下。 眼看着这一切的方铮心碎不已,这是消耗战,这是没有任何花巧可言的消耗战,而同时也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消耗战。 可是在这短兵相接的时候,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自己也不能下令后退。 回纥千夫长拔迤也看到了方铮,他大吼一声,然后驱着战马朝着方铮这边冲来。 看着朝着这儿冲来的凶神恶煞般的回纥人,那甄仕人更是胆战心寒。他本能地想要后退,退到那安全的地方去,但是当看到始终一动不动地立在那的方铮,却还是咬咬牙,停了下来。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拔迤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可是就在这拔迤离那个大楚人还有十来丈的时候,一道寒光飞来,直接钻进了他的脖子。 凶恶的眼光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无比留念。‘彭’的一声,拔迤的尸体从战马上栽落下来。 “蠢货。”立在方铮一侧的柳莺儿一声冷哼。 第二九五章危境 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这一千回纥的士兵尽皆被斩杀。可是相比于这样的战果,大楚人这边的伤亡也不小,足足有五百名的骑士永远地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五百人损失,对于一支拥有数万人的大军来说,恐怕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只有三千人的方铮的这支孤军来说,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今天这一仗的损失,足足是以前和回纥人交战损失的总和。 而这样的伤亡,也已经到了让方铮有些承受不了的地步。 …… “方铮,你完了!”看着一地的回纥士兵的尸体,乞力古不但不怒,反而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追!给我追!”乞力古咆哮不已。顿时,六千回纥的骑兵更是滚滚向前。 …… 一个满头大汗的大楚斥候滚落下马:“报大帅,前面发现回纥人的踪迹!” 什么?方铮大惊,这后面有乞力古的六千骑兵紧紧追赶,可这前面怎么又发现了回纥人的踪迹? 方铮一脸的凝重: “快说,这前方的回纥人距我我军还有多远?还有他们有多少人?” “禀大帅,前方大约有回纥人两千,离我们不到二十里。” 前方有两千回纥人,现在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二十里?闻听这一切之后,所有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以目前的状态,如果想冲出敌人的包围圈,就必须消灭前面的两千回纥人。可是以这支孤军目前的状态,就算能击败前面的那两千回纥人,恐怕也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而更可怕的是,后面还有乞力古的六千骑兵正在拼命地追赶而来。一旦不能在乞力古的六千骑兵赶到之前,消灭前面的两千回纥人,方铮的这支孤军就将面临敌人的两面夹击。 而到那时,方铮的这支孤军断无幸免的可能! “大帅,怎么办?”面对如此的危险,所有的人焦急万分。 “要不然,我们想法子绕过去?”胡锰小声地说道。 魏承恩缓缓摇头:“不可能的,胡校尉,那前方的两千回纥人所卡的地方是我们唯一的回撤之路。” “这样呀!”胡锰也没辙了。 ……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方铮飞快地思索着。可是任凭他如何聪慧,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凭眼下的这支疲兵,才能如何摆脱眼前的危境。 见此,那狗头军师甄仕人轻轻拉扯方铮的衣服:“大帅,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铮大喜:“快快讲来。” “是,大帅。”甄仕人压低了声音:“大帅,您也知道,眼前我军所面临的形势是前有回纥人的堵兵,后有回纥人的追兵。一旦不能及时跳出去的话,必将面临回纥人前后夹击的情况,而到那时,我们的大军必将全军覆没,绝无任何幸免的可能。” “大帅乃是我大楚国的擎天之柱,决不能有失。”说到这的甄仕人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 “大帅,属下认为,为今之计,就是令几位将军率领众将士去迎战那回纥人,而乘回纥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大帅可率领区区十数骑而走。” “大帅,这人多目标大,这人少目标自然也小。如若只带十数人而走,大帅应该可以逃出这回纥人的包围圈。” 听着这甄仕人的话语,方铮面色冰冷:“甄仕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叫本帅抛下弟兄们,自己独自而逃?” 甄仕人点头:“大帅,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帅今番能逃出,还怕他日没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住口。”方铮怒吼不已:“甄仕人,本帅乃堂堂一军之帅,就应与弟兄们同甘苦,共患难。而如今,这形势异常危急之时,你却叫本帅抛下众弟兄,独自而逃。” “甄仕人,你将本帅当做什么人了?” 甄仕人还不死心:“大帅,属下以为……” “住口,甄仕人,如若你再说这种厚颜无耻的话语,本帅这就将你给宰了。” 面对这咆哮不已的方铮,甄仕人无奈地缩回脑袋。 看着这大帅面对如此危险,却依旧不肯放弃弟兄们,独自而逃,所有的人都是一阵感动。 洪亨上前一步:“大帅,魏某认为甄军师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方铮恼了:“魏承恩,这甄仕人不懂事,已经够让我恼火的了,可你怎么也说这样的混账话语来?” 魏承恩一脸的正色:“大帅,这战场之上,主帅抛弃大军,独自而逃,的确让人不齿。魏承恩再不才,又岂能劝大帅做此等事?” “只不过方才甄军师的话语提醒了魏承恩。大帅,面对我大楚的两千孤军,这回纥人无疑势大。” “但是这势越大,就更使得回纥人以为,面对这他回纥人的大军,我大楚的军队只会逃亡,根本没有一战的勇气。” 魏承恩目光炯炯:“大帅,如果此时我军分出一部分人马来主动向回纥人发起进攻,定然会大出他们的意料,必然会使得他们产生一丝慌乱。” “大帅,这支向回纥人主动发起进攻的人马不但要勇猛,更要有慷慨赴死之心。因为只有那,才能将回纥人的注意力彻底吸引过来。” “而乘回纥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大帅率领其余的弟兄奋力突杀,决计能突出重围。” 魏承恩慷慨激昂:“大帅,因为魏承恩的狂妄与无能才使得我大楚陷入今日之危。魏承恩犯下如此滔天之罪,死有余辜。” “可魏承恩犯下如此大罪,大帅却宽宏大度,不予责罚。大帅德重恩弘,魏承恩此生难忘。” “大帅,今日我大军面对前所未有的危境,就让我魏承恩来为大帅分忧吧!” 说罢之后的魏承恩突然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头。 魏承恩起身,对着两千大楚的骑士吼叫不已:“诸位,我大楚有没有五百名愿与魏某慷慨赴死的壮士?” “我等愿意与魏将军同去。”两千骑士齐齐怒吼。 魏承恩满意地点点头,朝着众骑士一鞠躬:“很好,魏某谢过诸位了。” “不可,决不可!”方铮急了。方铮明白,已自己目前这支孤军的状态,就算全力去迎战那回纥人,也是凶多吉少,更何况,仅仅只让五百弟兄去! 这说是去迎战这回纥人,可这明明是送死呀! 第二九六章壮士赴死 可就在方铮想要制止的时候,却想不到脑后一阵冷风袭来。方铮一声闷哼,整个人软绵绵地瘫落了下去。 身旁眼疾手快的柳莺儿一把扶住方铮,怒视洪亨:“洪将军,你干什么?” “莺儿姑娘,不要急。”肖炎连忙伸手制止了柳莺儿。 洪亨冲着柳莺儿抱歉地笑笑:“对不起,莺儿姑娘,洪某知道,以大帅的个性,是绝不忍眼睁睁地去看着弟兄们去送死,故而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招。” 洪亨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莺儿姑娘,我等粗鄙之人,死不足惜,但是大帅乃国之栋梁,不容有失。” “莺儿姑娘,答应洪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得保得大帅平安。” 柳莺儿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洪将军,我会的。” “肖大侠,大帅拜托你了。” 肖炎重重点头:“洪将军,请你放心,只要我肖炎不亡,定保他方铮无恙。” 看着这慷然允诺的二人,洪亨深感欣慰,面朝一旁的杜鹏:“杜将军,洪某也拜托你了。” 杜鹏大惊:“洪将军,你不会也想……” 洪亨缓缓点头:“我武卫军将士深受大帅重恩,可却痛恨无缘回报,眼下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又岂能不珍惜?” 洪亨冲着魏承恩放声大笑:“魏将军,介不介意黄泉路上多个陪你说话的人?” 魏承恩也是大笑不已:“洪将军,魏某求之不得。” 魏承恩,洪亨翻身上马:“弟兄们,出发!” “出发!”顿时,五百名勇士慷然上马,随着那魏承恩和洪亨朝着远方冲去。 …… 在大楚的斥候发现回纥人的踪迹的时候,其实那苏达哈也发现了大楚人的踪迹。可是虽然手中握有两千重兵,这苏达哈却不敢主动发起进攻。 因为之前,无数回纥勇士的倒下,使得苏达哈发现,自己面对的大楚人到底有多可怕。 对于这支大楚军的畏惧使得这苏达哈没有贸贸然地发起进攻。为了稳妥起见,这苏达哈便就地扎起营来。 堵住大楚人的逃路之后,苏达哈在等,等待着那紧随大楚军身后,乞力古将军的到来。只要乞力古将军的大军一到,这支大楚的孤军就死定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片黑云从远方直朝这冲来。 看着那战马身上黑发黑眼的大楚人模样,几个正在营房前逡巡的回纥游骑目瞪口呆。 大楚人居然……居然主动发起了进攻?这些大楚人莫非是疯了? ‘唆’冰冷的破空声响过,一支锋利的箭矢疾射而至,准确地刺穿了回纥游骑兵的咽喉,回纥游骑惊恐地瞪大双眼,使劲地张大嘴巴意欲喊叫,却悲哀地发现,他已经永远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仆嗒’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 连绵不绝的破空声响起,无数的箭矢掠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曲线,最后带着冰冷的死亡的气息落在回纥人的身上。 …… 魏承恩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战刀,遥指前方回纥人的营地,嘹亮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弟兄们,冲!” “杀呀!”五百大楚将士齐齐怒吼,眸子里充满了灼热的杀机。 “迎战,赶紧迎战。”惊慌不已的苏达哈大叫不已。 由于这回纥人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些大楚人会主动发起进攻,因此这军营的防守显得很稀松。 可如今,面对这突然杀将而来的大楚人,一时之间,显得慌乱无比。可就在这时,大楚人已经杀至眼前。 “给老子去死!”魏承恩暴喝一声,锋利的钢刀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斜斩一名刚刚拿起武器的回纥人的颈项。 见此,那回纥人大惊,奋力举起手中的弯刀想要磕飞魏承恩的钢刀。 ‘锵’的一声刺耳的金戈之声响起。巨大的力量居然使得这个回纥人的身体都被倒撞得七倒八歪。 可这还不算完,魏承恩手中的钢刀去势不减,冰冷地从回纥人的左肩切入,将其斜劈成两半。 …… “该死的回纥人,给老子去死!”洪亨大吼一声,然后紧勒战马的缰绳。顿时,战马长嘶,直立而起。 而此时,这洪亨更是将自己的战刀高高举起。 当战马的前蹄再次落下的时候,洪亨早已抡圆了的战刀已经带着呼啸之声,狠狠地朝着俩个回纥人的腰际砍去。 “啊!”两声凄厉地嚎叫起来,有殷红的血线透过绽裂的胸口激溅而出,下一刻,四截滴血的残躯从缓缓滑落。 “杀杀!”大楚骑士在怒吼,手中战刀寒芒闪烁。骑士们所到之处,一个个的回纥人纷纷倒毙马下。 …… 虽然大楚人的主动进攻使得回纥人大出意外,并使得这些回纥人死伤惨重。但这回纥人的凶悍可不是浪得虚名,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终于开始了还击。 …… “混蛋!”看到一地的回纥人的尸体,苏达哈暴跳如雷。 “蠢货!”正在与回纥人血战的洪亨当发现这个家伙的时候,不禁大喜。 洪亨轻喝一声,然后从箭囊之中拔出三支箭矢,朝弦上一扣,然后在刺耳的嘎吱声中拉开弓弦。 洪亨吐气开声,微眯的左眼霍然睁开,同时右手也随之松开。, ‘嗡’凄厉的颤音响起,三道寒呼啸而出,瞬息之间就掠过了虚空,直取苏达哈。 这一箭三矢,乃是洪亨苦练十年才得以成功的绝学。 “将军!”面对这呼啸而来的箭矢,苏达哈身边的回纥士兵大惊。 说时迟,那时快。苏达哈一把拎住一个回纥人士兵的身体,将之横在自己的身前。 ‘嗖嗖嗖’三支箭矢毫无悬念地射进了身体里。 “啊!”那个可怜的回纥士兵发出了最后的惨叫。 可是虽然苏达哈利用回纥士兵的身体做盾牌,保住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但洪亨这箭矢的力道实在太猛,巨大的惯性还是使得苏达哈连连后退不已。 第二九七章血战 “唉!”看到自己的绝技居然被对方给挡了下来,洪亨咬咬牙,一脸的不甘。 好一个魏承恩,此时见事已不可为,便是断然一声令下:“弟兄们,撤!” “追,给我追,决不能让这些该死的大楚人逃脱。”看着这些‘落荒而逃’的大楚人,遭受到惨重打击的苏达哈咆哮不已。 …… 这战场二十里之外。 “情况如何?”这斥候刚一落马,杜鹏便焦急地问道。 “禀杜将军,魏将军和洪将军已经彻底激怒回纥人,眼下他们正领着回纥人朝东边而去。” “好!大家准备一下。”杜鹏看着众人。众人默默点头,然后擦拭着手中的战刀,检查着自己的战马。 而那边,柳莺儿正在肖炎的帮助之下,将那昏迷的方铮紧紧地绑在自己的身后。 …… 巨大的愤怒已经冲昏了苏达哈的头脑,使得他根本没有料到这次主动向自己发动进攻的其实仅仅只是那支大楚孤军的一部分。 为了消灭这支带给自己奇耻大辱的大楚孤军,苏达哈像发了疯似的带着自己的人穷追不舍。 终于,终于在离驻营之地,东面十五里之外的一个河滩之上,追上了那支大楚国的孤军。 这前有汹涌的河水,后有数千如狼似虎的凶恶回纥人。此时,魏承恩,洪亨和他们手下的数百大楚勇士,分明已经陷入了绝境。 夕阳的落晖是那么的鲜红,似血的瘆红。 看着那黑压压的回纥人,魏承恩无比爱怜地举起手中的战刀。这被擦拭得无比洁净的战刀,在斜阳耀眼光辉的映衬之下,闪现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寒光。 魏承恩转首回望:“大帅,魏承恩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看着这一脸慷然的魏承恩,洪亨同样也在擦拭着自己的战刀,而心中同样是没有一丝的惧意。 想想昔日与大帅相识,相交,相敬的那种种往事,一些笑意不禁在洪亨的嘴角边浮现。 回首遥望远方:“大帅,保重。” “大帅,保重。”五百骑士在内心发出了深深的祝愿。 苏达哈紧勒战马的缰绳,来到阵前,傲然而道:“该死的大楚人,眼下的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如果不想死的话,赶紧下马跪地投降。” “该死的大楚人,赶紧投降。”凶恶的回纥士兵们也是纷纷举起手中的弯刀,叫嚣不已。 看着这丑陋无比的苏达哈,魏承恩微微一笑:“洪将军,魏某好像听到有只疯狗在叫嚣,不知道你是否听到了?” 洪亨也笑了:“魏将军,不但洪某也听到了,而起听得非常的清楚?” “诸位弟兄,你们听到疯狗叫了吗?” “禀将军,不但听到了,而且听得非常清楚,哈哈哈!”五百大楚骑士哈哈大笑。 “混蛋。”面对这大楚人的无情嗤笑,苏达哈的鼻子都气歪了。 苏达哈的弯刀一指:“我大回纥的勇士,出击!” “杀!”数千回纥士兵像潮水一般朝着大楚骑士们扑去。 魏承恩的战刀也是高高扬起:“弟兄们,杀!” “杀!”在响彻云霄的怒吼之声,五百大楚的骑士也迎着回纥人的铁流而去。 …… 魏承恩朝着冲过来的一个回纥的骑士一刀斜斩而去。而见此,那回纥骑士自然人、要举刀相抗。 可谁曾想到魏承恩这一刀的力道实在太大,居然将回纥骑士手中的弯刀格飞出去。 在一刀将对方的手中的弯刀格飞之后,魏承恩的气势犹不减半分,直接将这个已经手无寸铁的回纥骑士断做两截。 可这还不算完,这个倒霉的回纥骑士脱手的弯刀更是带着巨大的惯性,直接掠进了又一个回纥骑士的胸腔之中。 “啊!”的一声惨叫,回纥骑士像一束破败的稻草一样从马背上栽落下来,而下一刻,身后的回纥骑士更是无可阻挡地从他的身上践踏而过。 …… ‘噗噗噗’利刃无情切割进骨肉的声音与人们的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战马在悲嘶、铁蹄在翻腾,那断肢残躯更是伴着鲜血漫天飞舞。 …… 看着一个个哀嚎倒下的回纥骑士,苏达哈震惊了,在他的心在从没有想过,那懦弱无能的大楚人居然也能如此强悍。 以区区数百人,面对自己数千的回纥勇士,这明明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可他们为什么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惧意? …… 战,战! 虽然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虽然身上更是遍布了无数的伤痕,但是只要自己的手还能举起战刀,就要将死亡的恐惧带给那些回纥狗。 决死的神情从每一个将士的眸子里倾泄而出,慷然的悲壮更是在每一名将士的胸膛里激荡而起。 我浩浩大楚,自古威加海内,名震八方。 我泱泱大楚,自古只有战死的勇士,绝没有跪地乞降的懦夫。 在这些慷然赴死大楚勇士的面前,就算是凶残的回纥人也感到害怕了。终于一个回纥的骑士实在受不了这种恐惧之感,大叫一声,拨马就逃。 “畏敌而逃者,死!”苏达哈一声大吼,狠狠地一刀砍过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这回纥骑士的鲜血溅得苏达哈满脸都是。 苏达哈胡乱地撸了一把脸,那带血的面庞看上去是那么的狰狞可怕。 苏达哈大吼:“放箭,给我放箭!” 一个回纥骑士急了:“不行呀,苏达哈将军,如今这些大楚人正和我回纥勇士交错在一起,如果此时放箭的话……” “啊!”这个倒霉的回纥骑士发出了最后的惨叫。 苏达哈收回自己带血的弯刀,面目狰狞:“本将军的命令,谁敢不从?给我放箭!” 看着这凶相毕露的苏达哈,胆战心寒的回纥骑士们再也不敢有一丝的反抗,纷纷弯弓搭箭。 ‘嗖嗖嗖!’无数道箭矢直朝那战团飞去。在这密集的箭雨之下,无论是大楚的勇士,还是回纥的骑士,纷纷倒地。 …… 洪亨奋力拨挡,将飞到自己身边的箭矢扫落在地,可是这箭雨太猛了,一时不防之下,居然有一支箭矢飞进了他的肩窝之中。 第二九八章阵亡 看着远处,那冷笑不已的苏达哈,洪亨眼冒怒火。只见洪亨俯下身体,趴在这骏马的背上,然后大吼一声:“驾!” 身下的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发出了悲鸣,然后迈开四蹄朝着那苏达哈冲去。 看着这个疯狂朝着自己冲来的大楚人,苏达哈则是面色煞白:“放箭,给我放箭!” 密麻的箭雨再起,直接朝洪亨一人一马覆盖而去。可是这一人一马虽然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箭矢,可是他们却依旧是奋勇向前。 “给老子去死!”洪亨大喝一声,手中高举的战刀寒气逼人。 这苏达哈分明感到了那战刀之上传来的死亡的气息。 “完了。”苏达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轰’的一声巨响,身上插满箭矢的战马终于倒下了,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洪亨还不死心,可是好几根回纥人的长矛就捅了过来。 洪亨的身体一怔,许久之后,才苦笑道:“就……就差那么一点。” 洪亨艰难地朝着苏达哈伸出手去。 “不!”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带血的手,惊恐不已的苏达哈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栽倒在地,而裤裆内,居然有骚臭的液体渗出。 “大楚人,去死!”几个回纥的士兵再次朝早已嵌入洪亨身上的长矛戮了一把力。 …… 风好像突然之间住了,云也好像突然之间停了。而本来厮杀声不断的河滩之上,此时却是一片的寂静,一股令人室息的诡异寂静。 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恍若从血水中捞出来的魏承恩将手中的战刀狠狠地插入地上,以不让自己倒下。 此时,魏承恩已经再也看到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入眼之处,全是一些肮脏丑陋的面孔。 …… 可虽然已经将这个最后的大楚人围得密密麻麻,虽然面前的这个大楚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虽然此时的这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大楚人连站都站不稳。 可是……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回纥人敢冲上去。 “该死的大楚人,事到如此,还不快投降?”一个回纥的士兵厉声叫道,可是其话语之中的恐惧之感,任凭谁都听得出来。 “投降?”魏承恩抬起自己满是血污的脸,朝着对方勾勾手。 “小子,有种的,到老子的面前来说!” “这……这…… ”这个回纥兵身体顿时一抖。这个回纥兵求助地朝身边看去,可是自己身边的那些同伴却却纷纷扭过头去。 见此,魏承恩放声大笑:“你们这些该死的回纥狗,难不成都是一些没有卵蛋的孬种?居然连我这样的一个垂死之人也害怕成这样?” “哈哈哈!” 一个回纥兵终于忍受不了魏承恩的嘲讽,怒了:“该死的大楚人,我现在就宰了你。” 怒气冲冲的回纥兵举刀就朝魏承恩冲去。 “该死的大楚人,给我去死!”高举的弯刀狠狠朝着魏承恩砍去。可就在这时候,本就奄奄一息的魏承恩突然之间,眼中凶光四现。 魏承恩这凶恶的眼神使得回纥士兵一阵胆寒,而挥出去的那一刀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停滞。 可就在这时,魏承恩一把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攥住对方劈过来的那一刀。虽然锋利的刀刃将魏承恩的手隔得鲜血淋漓,可是魏承恩就是不肯松手。 “不!”回纥士兵被吓破了胆,他连忙抛下手中的弯刀,朝后逃去。 “还给你!”魏承恩一声大喝,那把弯刀带着呼啸之声,直接穿过了回纥兵的后背,从胸膛露出。 …… ‘唏律律’! 战马的嘶鸣声中,一个回纥的骑士纵马而至,而手中锋利的弯刀更是狠狠地朝着魏承恩劈来。 “大楚人,去死!” “该死的是你!”魏承恩暴喝一声,在敌人的弯刀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居然伸出自己的双手,抱住了那战马的头颅,然后使劲一拗。 “呔!”随着一声怒吼,那战马居然被魏承恩掀翻在地。 而在轰隆的巨响之后,魏承恩更是劈手夺过回纥骑士手中的弯刀,然后狠狠地刺进了对方的咽喉之中。 “不要!”回纥骑士强壮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而原本明亮的眸子更是逐渐黯淡下去。 魏承恩踉跄着身躯,面朝众回纥人怒吼不已:“还有谁敢来?” 看着战战兢兢的回纥士兵,苏达哈都要疯了:“放箭,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哦!”恍然大悟的回纥士兵们连忙弯弓搭箭,一支支的箭矢呼啸而去,密密麻麻地扎在魏承恩的身上。 “该死的……回纥狗!”魏承恩的头颅终于垂下了。 “总算干掉他了。”苏达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们谁给本将军上去,将这家伙的脑袋割下来?” 可是面对这苏达哈的命令,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苏达哈大怒:“瞧瞧你们这帮人,一个个胆小成什么样子?” 一个回纥的士兵小声地嘀咕道:“还好意思说我们?将军你方才也好不到哪去。” 这回纥兵的声音虽小,但还是给苏达哈给听到。勃然大怒的苏达哈一把拽过这回纥兵的衣服,啪啪就是好几记响亮的耳光。 “好,既然你们不敢去,那本将军就自己去。”苏达哈大吼一声,就拎着弯刀朝着魏承恩犹仆不倒的尸体走去。 可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风掠过,顿时将魏承恩那尸体的蓬乱头发掠起。 “鬼呀!”苏达哈发出一阵惊恐无比的叫喊之声,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后栽去。 可是不巧的是,这地上刚好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这苏达哈栽倒在地,这后脑勺更是不偏不倚地砸在这拳头大小的石头上。 …… 苏达哈的大营之中,那留守的二百回纥士兵异常的不甘。这明明可以全歼这大楚残军的巨大功劳,却是与自己再无半点的关系。 可就在这回纥两百士兵因为与那巨大的功劳擦肩而过而感到懊恼不甘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地面没来由地剧烈地抖动起来。 “杀呀!”噙着热泪的杜鹏一马当先。而身后,那同样热泪盈眶的大楚骑士们也是怒吼不已。 这负责留守的两百惊恐无比的回纥士兵,在还没有来得及抵抗之时,大楚的铁骑已经将他们彻底碾碎。 第二九九章绝境 “混蛋!”再次匆匆赶到的乞力古都要疯了。这明明就可以将那支大楚的残军彻底消灭,可是由于这苏达哈的愚蠢和无能,再次使得对手给逃了出去。 乞力古目露凶光:“来人,给我将苏达哈这蠢货的尸骨斫碎。” “是!”几个凶恶的回纥=士兵拖着苏达哈的尸体而去。 …… 看着这苏达哈就连死了,都不能保留一个囫囵的尸体,所有的回纥士兵胆战心寒。 乞力古杀气腾腾:“你们给我听着,如果再敢有人敢违抗本将军的命令的话,这苏达哈就是你们的下场。” …… 此时, 方铮的孤军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虽然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但一个个沮丧不已的斥候带回的消息,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所有南撤的道路已经完全被回纥人给堵死了。 方铮虽然拥有过人的智慧,但是他在不知不觉之间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太小瞧那回纥的可汗阿史德了。 方铮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阿史德想要消灭自己和自己这支孤军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决。 方铮更不会想到,为了消灭自己和自己和自己的这支孤军,这阿史德居然派乞力古率领了整整四万的大军。 以整整四万的雄军去对付只有区区数千人马的一支大楚孤军。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是这阿史德却做了。 因为阿史德认为,这方铮值得自己这样做。 况且,除了这乞力古的四万大军,这各处更有着众多的回纥驻守的军队。这零零碎碎加起来,方铮和自己的孤军所面对的敌人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数目。 为了追上方铮的孤军,乞力古更是毫不留情地从自己的六千轻骑兵之中,剔除掉两千的较为羸弱者。 这最大的噩耗终于发生了,四天之后,乞力古所率领的四千回纥骑兵终于追上了方铮的那支孤军。 而此时,经过历次大战的方铮的这支孤军,俨然已经剩下不到一千五。与两个多月之前,出征的三千人比起来,人马已经足足折损了一半。 …… “你就是方铮?”乞力古咬牙启齿地看着面前的那个清秀的年轻人。 方铮点头:“不错,我正是方铮,请问你又是什么玩意?” 乞力古傲然道:“某是大回纥最勇猛的战士,大回纥天可汗的爱将,乞力古将军是也。” “乞力古?”方铮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充满无尽的怒火。 “乞力古,我问你,那个屠戮我大楚十万精军的那个畜生是不是你?” “正是本将军。”乞力古丝毫不否认:“还什么十万精军?在我大回纥勇士的眼中,只不过是十万软弱的羔羊而已,哈哈哈!” “不过……”乞力古的面色一寒:“不过,我乞力古从没想到,在懦弱无能的大楚人之中,居然还能有你方铮这样的一号人物。你方铮虽为一文弱之人,但居然能屡屡重创我大回纥的勇士,使得我大回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方铮,你可真不简单呀!” “我呸!”方铮鄙夷地朝地上唾了一口。 乞力古大怒:“该死的方铮,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如此嚣张!” 乞力古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我大回纥的勇士们,随本将军冲,彻底消灭这些该死的大楚人。” 言罢之后,这乞力古便嗥叫着,高举着弯刀,一马当先地冲去。而见这乞力古如此神勇,众回纥骑士也纷纷嘶吼着朝前冲过去。 “冲呀!”无畏的大楚勇士们也是怒吼着,朝着敌人迎了上去。 …… 战马的悲鸣之中,一个个的骑士不断地坠落。兵刃的冷辉之下,那殷红的血液染红了荒凉的土地。 在这一刻,生命是那么的卑贱。 杜鹏奋力一刀斩在一个回纥骑士的弯刀之上,终于挡开了对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两匹战马交错即分,可就在那回纥的骑士还没有来得及勒马再战的时候,那杜鹏却在战马之上,一个高难度的旋转跃起。 当杜鹏再次落下的时候,手中的钢刀已经从回纥人的脖颈之处轻飘飘地掠过。 血光飞溅之中,一颗丑陋的头颅飞天而起。 可就在这杜鹏再次落在马背上的时候,又一个回纥的骑士也是呼啸而至,手中的弯刀直接横斩而来。 好一个杜鹏,危急关头,丝毫不惧,直接挥起钢刀迎了上去。 ‘锵’的一声刺耳的声响。战刀和弯刀来了个毫无花巧的硬磕。 到底还是这杜鹏的力道更猛一些,这一刀下去,不但将对方手中的战刀给荡开,更是将对方的身体给震得朝旁一歪。 可是当这回纥骑士刚刚稳住身形的时候,这杜鹏手中的钢刀就再次招呼了过来。 …… 战刀在挥舞,胡锰在怒吼,浑身鲜血淋淋的他看上去像一个杀神。 “混蛋!”看到这个长相粗鄙的大楚人居然砍翻了好几个大回纥的勇士,乞力古勃然大怒,勒马就朝胡锰冲了过来。 “挡我者,死!”乞力古一声大吼,手中弯刀直接横扫而去。顿时,五六个大楚的骑士被断做两截,飞了出去。 战马稍纵即至,乞力古嗥叫一声,手中的弯刀更是狠狠地朝着胡锰的脑袋落下去。 见这呼啸而来的一刀,胡锰也是面色大惊,身体连忙朝后一仰。 不错,这乞力古的一刀是落空了,但那无比威猛的一击却是将胡锰身下的战马沿着脖颈,直接劈成了两半。 而没有头颅,这战马自然要轰然倒地。 见此,乞力古狞笑一声,再次举刀朝着狼狈起身的胡锰落去。眼见这胡锰已经再无躲避的可能,可斜旁却横过来一把宝剑。 锵’! 金戈相击的声响是那么的刺耳。这乞力古也没有料到,手中的弯刀居然给拨开了去。 乞力古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大楚人之中居然还能有挡住自己这势大力沉一击的人。 可是虽然一击将乞力古手中的战刀给荡开,但肖炎也是感到自己的虎口一阵发麻。 肖炎暗暗点头:“这乞力古好生厉害。” 慌忙站起身来的胡锰朝着肖炎感激地笑笑,然后一把将一个冲到自己面前的回纥骑士扯了下来,对着那张丑陋的面孔,一拳砸了过去。 胡锰大吼一声,再次翻身上马,朝着回纥人迎了上去。 第三零零章救命的狂风 “你这该死的大楚人,敢不敢和我再战一场?” 乞力古吼叫不已。 “有何不敢?”这肖炎的表现激起了乞力古的战意,但这乞力古的表现又何尝不激起了肖炎的斗志? 这二人,一人号称回纥最勇猛的战士,而另一人,在大楚却有着不败神话之说。 眼下,这回纥和大楚武艺最为高强的二人终于交上了手。 …… 乞力古狂吼不已,高举的弯刀犹如排山倒海般地朝着肖炎招呼而去。 而面对这乞力古凶悍无比的攻势,肖炎却亦是气势如虹。 肖炎见招拆招,总是在不可思议之时,用不可思议的招数封堵住对方的攻势。更是在对方空当乍现之际,还给夺命一击。 看着这你来往,战成一团的二人。有几个大楚的勇士和回纥的骑士也想加入进来,可下一刻,就被了无情的刀光和剑气搅成两半。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加入进来。 …… 此刻,这回纥的铁骑展现出惊人的杀伤力,可那大楚的骑士们却是丝毫不惧,与对方血战到底。 每一刻,都有回纥的骑士和大楚的骑士倒下。 几个回纥的骑士费尽千辛万苦,冲破了大楚骑士的战阵,嚎叫着朝着列在最后的方铮冲来。 见此,柳莺儿一声冷哼,从袖中飞出几道寒光。 ‘彭彭!’一个个的回纥骑士怦然倒地,可就在最后的一个骑士勉强冲到方铮的身边的时候,却没想到柳莺儿手中的短剑已经朝他的脖子招呼下去。 看着这回纥的骑士不甘地倒下,柳莺儿焦急万分:“方铮,如今这回纥人的势大,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看还是趁早撤吧!” 看着一个个的熟悉面孔的倒下,方铮心痛不已。可是面对这柳莺儿的相劝,方铮却还是痛苦地摇摇头。 “莺儿,不能撤,此时绝不能撤。” “为什么?”柳莺儿恼了:“你这狗贼,到这个时候还硬撑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统统得死!” 悲痛欲绝的方铮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莺儿,不是我方铮爱惜脸面,不愿逃走。而是眼下的这种情况,我们根本不能逃。” 没错,方铮清楚地知道,在目前的两军相持不下的情况之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自己也不能后退。 因为在如此的情况之下,不论哪一方,稍稍露出一点的退意的话,就很可能演变成一场不敢想像的溃败。 而战场之上,一方一旦溃败,那接下来所需承受的后果铁定是对方的无情屠杀。 为了那最可怕的后果不再发生,无论付出的代价有多大,方铮都不能退。这样的道理,他方铮懂,可那乞力古何尝不明白? 看着一个个回纥兵的倒下,乞力古怒火中烧,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可憎的方铮的面前,将其击毙,可是那肖炎却是死死缠住他,不能让他脱身。 …… 可是这大支大楚军队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和韧性使得乞力古惊讶无比。但是乞力古却没有显出一丝的慌乱来。 因为他明白,要不了,自己的后续援军也将赶到。 …… “不,这乞力古作为回纥汗手下的第一大将,手下不可能仅仅只有这些人。”正痛心不已的方铮突然之间大惊。 不好!援军,这乞力古的身后肯定还有援军。 …… 这方铮最不想遇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远处,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传来。而看着这一大片乌云,乞力古和所有的回纥骑士都是大喜,太好了,自己的援军总算来了。 这回纥人援军的到来使得回纥人大喜不已,可是对于苦苦支撑大楚人来说,则是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看着朝着这儿狂奔而来的回纥人的援军,方铮的心一阵巴凉。难道自己和自己的这些弟兄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乞力古奋起一刀,将肖炎给逼开,然后狞笑不已:“该死的方铮,你完了。” …… 看着远处那越来越近的回合援军,痛苦不已的方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突然平白地一阵狂风而起。 “怎么回事?”乞力古大惊,这狂风之大,居然卷起地上的无数尘土,使得自己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可是看着这肆虐的狂风,与惊讶不已的乞力古比起来,方铮则是大喜—真是天不亡我也。 同样是这一场没来由的狂风,这乞力古和方铮的感觉为何是截然相反?这其中的原因只是一个,那狂风的风向居然是从南到北刮去的。 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对于正处在下风方向的回纥人简直是异常灾难,可是对于正处在上风方向的大楚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看着在肆虐的狂风之下,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回纥人,方铮大呼一声:“弟兄们,跟着我,杀出去!” 杜鹏一刀将一个正伸出手,遮挡尘土的回纥人结果了,也是大吼一声:“弟兄们,跟着大帅冲出去。” “跟着大帅冲出去。”大楚的骑士们齐齐怒吼着,纵马疾驰。 …… 面对这肆虐的狂风,身处下风方向的回纥人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身处上风方向的大楚人,此时却是气势如虹。 三国时的诸葛孔明先生曾经说过:为将者,如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阴阳,不晓奇门,不观阵图,不掌兵势,庸才耳。 虽然诸葛先生这一番话语听上去也许苛刻了点,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是揭示了这战场的凶险万分,变幻莫测,揭示了,在战场之上,哪怕一丝微弱的变化,也会对战局产生重要的影响。 方铮和自己的那支孤军,在命悬一线之时,却平白地来了一场大风。 凭借这老天爷的恩赐,凭借着这一往无前的勇气,方铮再次带领弟兄们从绝境之中,冲杀而出。 …… 一个回纥将领垂足顿胸:“怎么连老天爷也要帮这该死的大楚人?” 听着这个回纥将领的抱怨,乞力骨更是恼羞成怒,他举起手中鲜血淋淋的弯刀就砍了下去。 “啊!”这个可怜的回纥将领发出了最后的惨叫。 “就算这老天爷要让这大楚人逃走,也得问我乞力古愿不愿意?”屹立在狂风之中的乞力古怒吼不已。 “追,给我继续追。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这该死的方铮剁成碎酱。” 第三零一章大楚的反击 大楚朝,南安城外,一条金黄色威武巨龙,正浩浩荡荡地朝前蠕动。 那新任大楚兵部尚书的柴泓不愧是一个人才。其不但凭借着自己卓然的威望,使得人们逐渐从对回纥人的畏惧中慢慢走了出来,更是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开始对大楚军队进行了一番整合。 如今,这柴泓正带领整合好的十万大楚雄军,准备再次北征,而此次北征的唯一目的就是接回方铮与方铮的那支孤军。 徐伦,潘胤二人面朝骑在战马之上,身披明甲的柴泓一拱手:“柴大人,老夫祝您此番出征,能凯旋而回。” 见此,这柴泓也是微微一笑,连忙还礼:“徐大人,潘大人,老夫此番出征,定不负二位所托,定不负我大楚百姓之托,一定会将他方铮平安迎回来。” 这柴泓也是久历沙场之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方铮轻骑而征的最厉害之处就是依在运动之中觅得战机,在运动之中重创敌人。 但这种战术最致命的地方却是不能持久,一旦时间太久,就很容易变成疲军。而眼下,差不多已经要三个月了,想必此时的方铮的那支孤军已经疲惫不堪。 现在,也该到他方铮班师而返之时。 可是不但是柴泓,就连这徐伦,潘胤也知,那万恶的回纥人是决不允许重创他们的那支大楚孤军平安撤回的。 为了消灭那支大楚的孤军,这回纥人一定会动用自己最大的力量。而那样的话,方铮将遇到前所未有的困境。 “大楚可没有我柴泓,但万万不可无他方铮。老夫就算舍掉这条性命,也决计要将他方铮给迎回来。” …… “爹爹,一路保重。”身为大楚振威校尉的柴洛已是两眼朦胧。 柴泓看向柴洛的眼睛尽是疼爱之意:“王八羔子。你老子我今日率军出征,你却哭哭啼啼的,就不嫌晦气?你是不是盼着你老子我早点死?” 柴洛慌忙摇头:“爹爹,孩儿不敢。” “既然不敢的话,还不快点将眼泪擦擦?” “嗯嗯!”柴洛连连点头,然后慌不迭地将眼泪擦掉。 “柴大人,保重。”项骏和项烨二人也是微笑着,朝柴泓拱拱手。 “大皇子,忠靖候,保重。” “柴大人,一路保重。”官道两旁的大楚文武百官和众多的大楚百姓齐齐向柴泓送别。 “诸位保重!”柴泓朝众人拱拱手。言罢之后,柴泓一勒战马,紧随那二十万大军而去。 …… 方铮之所以要率孤军在回纥人所占领的地域里驰骋,一是想用战斗使得大楚人不要绝望,而是想用战斗来为大楚国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恢复的时候。 而这徐伦没有辜负方铮的一番苦心,在那项禹重病卧榻,俨然已是一个废人之时候,毅然地做了一把‘佞臣。’ 这潘胤,虽脾气暴躁,性格残忍,但不可否认却是一内政高手。而那柴泓,更是在大楚的军中有着赫赫的威望。 这徐伦大胆地启用了这二人,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就使得大楚人慢慢从对回纥人的慌乱和恐惧之中摆脱了出来。 而此刻,这新任兵部尚书柴泓更是慷然率领十万雄军再次北征,誓要将方铮迎接回来。 这曾遭受重创的大楚人,如今再次有了和回纥人一战的勇气。 …… 飞霜殿,乃是大楚皇帝项禹的寝宫。可是自从两个多月之前,这项禹已经再也不能踏出这寝宫一步。 此时的项禹早已不是昔日威震天下的大楚国君。此时的项禹早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卧在榻上,苦苦等候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一个内监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替项禹清洗着身体,更换上那干净的衣物。 也许是换下来的衣物上的污秽之物气味太过冲人,这内监不禁皱了皱眉头。 见之,那丽妃勃然大怒:“来人,将这厮拖下去,乱杖打死。” 顿时,这内监慌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是,娘娘。”俩个侍卫直接将他给拎了出去。” …… 看着这卧榻之上,形容槁枯的项禹,丽妃悲怆不已:“上天,陛下乃一代明君,可你缘何要如此对他?” “妹妹节哀,妹妹节哀。”一看到这丽妃异常伤心的模样,一旁的秦夫人也是连忙劝道。 可是当看到这项禹的这番模样之后,秦夫人也不禁垂泪不已。 …… “姐姐,你说此次柴大人出征,会不会重蹈昔日我大楚十万大军的覆辙?”林仙儿小声地问道。 潘惜灵微微一笑:“决计不会的。妹妹,昔日我大楚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并不是因为这回纥人太过厉害,其根本原因是因为担任那十万大军主副帅的费通,魏承恩二人太过愚蠢,无能。” “可这柴大人则不同了。妹妹,这柴大人久经沙场,用兵如神,堪称我大楚朝赫赫名将,绝对是那回纥人的劲敌。” “再者,此次我大楚雄军再次北征,更不如昔日那十万大军的仓促而出。柴大人为这一次的北征,已经足足筹备了两个多月。” “妹妹,眼下为大楚再次北征的大军,粮草充裕,兵精将智,焉会再败于那回纥人之手?” “姐姐言之有理。”林仙儿也笑了。 笑谈之中,这二女却不约而同在心里暗暗祈祷:上天,惜灵(仙儿)在这里求您了,求您保佑相公能平安回来。 …… 漆黑的夜幕之下,有几个身着黑衣,手持利刃的蒙面人,身手矫捷地从那高墙之上,一跃而下,居然没有弄出任何的声响来。 一个黑衣人四下瞧瞧,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 顿时,众黑衣人就欲分散而去。可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簧机响,无情的箭矢直接射穿了一个个黑衣人的咽喉。 “不好!”领头的黑衣人大惊,他慌忙挥舞着利刃,将这些箭矢扫落在地。 可就在他转身就欲逃去之时,一道寒光直接就掠过了他的脖子。黑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不远之处,一扇门轻轻打开。看着一地的尸体,潘惜灵的脸上未显出任何的害怕。 潘惜灵淡淡道:“潘九,赶紧带人将这里收拾一下。仙儿妹妹如今怀了相公的骨肉,万一让她看到这,受到惊吓可就不好了。” “是,小姐。”潘九低声应答道。 第三零二章项渝的野心 天色蒙亮,项渝的府邸。 “三皇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一个小厮慌忙来报。 被从睡梦之中惊醒的项渝勃然大怒:“混账东西,一大早的瞎嚷嚷什么?” 面前的小厮一脸的惊恐之色:“三皇子,真的大事不好……” …… 就在这天刚蒙亮之时,项渝府上的仆役刚刚打开大门,准备去清扫一番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大门之外,不知什么时候起,横七竖八地摆放了十来个蒙面黑衣人的尸体。 …… 想想那些尸体的狰狞面孔,小厮心有余悸:“三皇子,要不要报官?” “报官?报你的头。”明白过来的项渝恼怒万分,狠狠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项渝面露凶光:“你,赶紧带人去将那些尸体清理掉,记住,万不可惊动任何人。还有,给我记住,从今以后,这件事情必须给我烂在心里,如果给我张扬出去的话,你们统统得死!” “是!小的明白。”小厮连忙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 …… 而就在这俨然已经明白七八分的小厮匆匆而去之后,却又有仆役来报,潘胤来访。 “他怎么来了?”当听到潘胤来拜访的消息之后,项渝顿时愣住了。 …… 项渝面朝潘胤,低眉顺首:“项渝见过恩师。但不知恩师如今身体康泰否?” 潘胤一声冷哼:“谢三皇子关心,老夫暂时还死不了。” 项渝顿时闹了个没趣:“恩师,难道还对昔日之事耿耿于怀?” “不敢!老夫这一辈子一直都在算计别人,利用别人,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算计,利用的那一天。” “三皇子之大才,让老夫自叹不如呀!” 听着这潘胤的奚落,项渝不以为耻,反而大笑不已:“恩师,昔日之事,提它作甚?” “恩师,弟子承认,弟子昔日是有愧于你。但是幸而老天开眼,让弟子有了弥补的机会。” “弥补?如何弥补?”潘胤不屑地冷笑。 “恩师,你也知道,如今父皇瘫卧榻上,已经再无康复的可能。说的不客气点,如今的父皇也只是在苦熬时日,待到那归天之日。” 说到这的项渝压低了声音:“恩师须知,父皇一旦归天,我大楚将再无国君。” “恩师,自古以来,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如若……” 潘颖断然打断了项渝的话语:“这么说来,你项渝想继承大统?” “不错。”项渝毫不否认:“如今恩师再次大权在握,只要恩师肯助我,项渝登基为君,易事尔。” “恩师,项渝您你保证,只要项渝一旦登基为君,必将使得恩师权倾朝野,,独揽大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项渝朝着潘胤深深鞠了一躬:“不知恩师可否助我?” “助你?”潘胤笑了。 项渝大喜:“多谢恩师。” “我呸!”潘胤破口大骂:“项渝,你虽身为皇子,但为人暴戾,心肠狠毒。为一己之利,居然作出弑兄的恶行来。” “项渝,像你这种禽兽不如之人,一旦登基为君,必将是天下万民的灾难。老夫虽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愿与你沆瀣一气,作出残害天下万民的恶行来。” 项渝的面色顿时阴沉无比:“恩师,难道不再考虑一下?” “项渝,你妄想。”潘胤愤怒地一甩袍袖。 项渝咬牙启齿:“潘胤潘老贼,你可知,但凡我项渝的敌人,是决计没有人好下场的。 ” “没有好下场?”潘胤哈哈大笑:“项渝,你可知道老夫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项渝,念你我也曾师徒一场,老夫送你一个忠告,不要作那痴心妄想之事,否则将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告辞!”潘胤扭身就走。 项渝面目狰狞:“潘老贼,你此番前来,就是想对本皇子说这些事?” “不错。”潘胤毫不否认:“项渝,老夫还要提醒你一点,不要再派你的手下去打扰方府的安宁。否则的话,老夫保证,你项渝门口的尸体将永不断绝。” “潘老贼,我项渝饶不了你。”项渝咆哮不已。 …… 大楚兵部尚书为了接回方铮,再次率领十万将士北征。可此时的方铮却再一次陷入了绝境。 六天之前,凭借老天爷怜悯降下的一阵狂风,方铮率孤军再次奇迹般地逃出。可是要知道,好运不可能总是眷顾着你的。 可六天之后,方铮的这支孤军还是再一次给乞力古给追到了。而此时,方铮的孤军更是被乞力古的四千回纥人堵在了一个险要的山谷之中。 …… “阁下是就是方铮?”回纥使者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方铮点头:“不错,本帅就是方铮。如果本帅没有猜错的话,阁下此番前来,莫非是说你回纥准备向我大楚投降?” “混蛋。”回纥使者勃然大怒:“该死的方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狂妄?” “方铮,实话跟你说,眼下,你的这支残军已被我大回纥的数万大军围困,俨然是插翅难飞。” “方铮,如果想活命的话,就赶紧向我大回纥投降,否则的话……哼哼!” “否则的话,又怎么样?”方铮将脸一沉:“我浩浩大楚国域辽阔,绵延万里。我大楚之民更是温良恭俭,诚实笃信。可你们回纥人呢?只不过是一帮茹毛饮血,不知廉耻为何物的野蛮之人。” “一帮禽兽不如的畜生居然妄想我高贵的大楚人在你们的面前卑躬屈膝,阁下,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方铮的一番怒骂使得这回纥的使者被气得脸色发青:“好,该死的方铮,我大回纥给了活命的机会,可是你却不知道珍惜。” “方铮,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准备承受我回纥人的怒火吧。”回纥的使者怒气冲冲而去。 “不送!”方铮冷冷道。 回纥的使者怒气冲冲地走了几步,可却突然回首,冷笑不已:“方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方铮淡淡道:“请阁下指教。” 回纥使者杀气腾腾:“方铮,我告诉你,五个月前,我大回纥最勇猛的乞力古将军,就在这里将你大楚十万大军的最后万余残余在这里彻底杀戮殆尽。” “什么?”方铮顿时大惊。他这才明白,自己率孤军逃到这山谷之后,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总觉得这里到处阴气逼人。 感情,这是昔日我大楚十万精锐的最后葬身之所。 第三零三章死地求活 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山谷,乞力古得意洋洋。在五个月前,自己全歼了大楚的十万大军,并且将这里作为了那大楚十万大军的最后葬身之所。 而今日,这方铮却鬼使差地再次逃到了这里…… 天意!方铮,用你们大楚人的话来说,这就是天意,是天意让方铮死于昔日你大楚十万大军的最后葬身之所。 哈哈哈!想到高兴之处的乞力古,不禁放声大笑。 …… 既然方铮所处的地方就是五个月前,大楚的十万大军最后的覆灭之地。那么他乞力古也不打算现在就干掉他方铮。 毕竟,那大楚国有句古话叫做,困兽犹斗!大回纥的勇士如果因为心急,被这垂死的猛兽咬上一口,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所以他方铮已经踏入了那昔日的大楚十万大军的最后覆灭之地,那他乞力古就再次效法五个月前的做法,围而不攻,让无尽的恐惧彻底击垮方铮的孤军。 而当方铮的孤军彻底崩溃之时,自己再率领回纥的勇士,无情地将这些该死的大楚人屠戮殆尽。 乞力古一声大喝:“来人,让我大回纥的勇士们去高呼,去告诉山谷之中的那些愚蠢的大楚人,五个月前,我大回纥的勇士是如何将那些大楚人的脑袋统统砍掉的。” …… 谷外传来回纥人放肆的叫骂之声,终于这最后的大楚骑士明白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十万大军的最后葬身之所。当明白这一切之后,哪怕再勇猛的战士,背后也是一阵发凉。 “该死的回纥人,竟然做这无耻之事。”即使有着谦谦君子之称的肖炎也是恼怒不已。 这肖炎虽不是行伍出身,但也明白,再厉害的军队,缺衣少粮的情况下,也支撑不了多久。 恐怕再过上些时,大家就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点力气也没有。而到那时,自己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等着那回纥人来宰杀。 …… 听着山谷外回纥人叫骂之声,那狗头军师甄仕人胆战心寒。 “大帅,怎么办?”甄仕人看着一脸凝重的方铮。 “怎么办?”方铮叹了一口气:“甄仕人,这乞力古不比其他人,其不但残忍,而且狡诈多端。在这种情况之下,要问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还真想不出。” 甄仕人急了:“大帅,如今我军不但身处绝地,更是无衣无粮,如果再想不出良策的话,士气只会越加的低迷。” “大帅,如果到了那时,我军就会不战而溃呀!” “不战而溃?”杜鹏勃然大怒:“甄仕人,你这个王八蛋,你将我武卫军的弟兄当做什么人了?” 杜鹏‘嗖’地拔出钢刀架在这甄仕人的脖子上:“甄仕人,我告诉,我武卫军的弟兄平时深受大帅重恩,早已发誓,将和大帅同生死,共患难。” “眼下形势虽万般危急,但大不了一个‘死’字,有什么好怕的?” 杜鹏两眼一瞪:“姓甄的,你如果再这样胡说八道,乱我军心的话,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 看着这杜鹏杀气腾腾的眼睛,再感受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钢刀传来的森森的寒意,甄仕人胆战心惊:“杜将军息怒,万请息怒。” 看着这惊恐不已的甄仕人,方铮缓缓摇头:“小杜,赶紧将刀收起来,你这样像什么话?” “是,大帅。”虽然非常地恼怒这甄仕人的胆小如鼠,但是方铮的命令,他杜鹏却不敢不遵从。 看着愁眉不展的众人,方铮的眼中闪现一丝精光:“其实呢?如此情况之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有办法?”无论是恼怒不已的杜鹏,亦或者是站在旁边的肖炎,胡锰,柳莺儿,就连那哭丧着脸的甄仕人都愣了。 如此绝境之下,居然还能有办法? “没错,是有办法。”方铮双目炯炯:“那办法就是斩首。” “斩首?”众人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样子。 “是斩首。”方铮重重点头。 这斩首战法,在后世,属于特种战争的一种。其要领是派出精悍的特种作战小组,潜入敌人的区域,将敌人的首领给干掉,借此瘫痪敌人的作战指挥系统。 杜鹏恍然大悟:“大帅,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派出刺客去行刺那乞力古?只要那乞力古一旦身亡,回纥人定然会因为失去将领而慌乱,而那时,就是我们最好的突围机会?” “好办法,真不愧是大帅。”听明白的胡锰也是眉开眼笑。 “方铮狗贼,只会做这种下作无耻的事情。”柳莺儿骂道,只是那笑脸盈盈的脸表明了她真正的想法。 “可是……可是那乞力古不但为人狡诈,而且武艺异常的高强,非是武功高绝之人,断不可能刺杀成功。更者,这刺杀之计可一而不可二,如果一击不中的话,那我军可就彻底完了。” 说到这的方铮一脸的凝重,他不由地朝一人看去。而看着方铮这样,人们的眼睛也不禁齐刷刷地朝一人看去。 方铮非常清楚,以自己孤军目前的这种状态,派出一个武功高绝之人去刺杀那乞力古,在回纥人因为乞力古的而亡而产生的慌乱时机再率军冲杀出去,是自己眼下唯一能死中求活的办法。 而且,以乞力古的狂妄和自大,他也是定然想不到有人胆敢来刺杀自己,而这样也是给了自己最好的时机。 但这计谋要想成功,最关键的一步是所派之人必须武艺高强,否则,贸然前去行刺那乞力古,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将自己的性命给白白送掉。 而遍观这里之人,唯一有这个能耐的只有那肖炎…… 看着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的眼睛,可却不曾想到那肖炎却是低沉着头,一语不发。 “肖兄……”方铮还不死心,可是那肖炎却直接拂袖而去。 “肖大侠,肖大侠,请等一下!”胡锰,杜鹏二人急了,连忙伸手相拦,可是那肖炎只是一甩手,这二人就没来由地飞了出去。 第三零四章患难见人心 见此,方铮的心顿时一沉。方铮明白,虽然自己的计策是死中求活的唯一办法。但但是遗憾的是这肖炎虽然武艺高绝,但却颇有一股君子之风,让他做这种不太光明磊落之事,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 看着拂袖而去的肖炎,甄仕人咬牙切齿:“这该死的肖炎,也太目中无人了,居然连大帅的命令也敢违抗?” 方铮颓丧地挥挥手:“算了,这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此事,我们还是以后再想办法吧!” “大帅……”甄仕人还不死心。 “甄仕人,如果你依然打算劝我抛下众弟兄独自而逃的主意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将你给宰了?” “……”甄仕人刚刚冒到喉咙口的话语又硬深深地咽了下去。 看着这甄仕人的模样,怒吼不已:“混账东西,还不下去?” “是!”甄仕人不甘地咬着牙,终于退了下去。 这胡锰和杜鹏对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是无言以对,最后皆是叹息一声,黯然而退。 …… “方铮,不要急,这办法总会有的。”看着那张明显已经消瘦不少的面庞,柳莺儿的心中一阵心痛。 方铮紧紧地盯着柳莺儿,一语不发。 看到这,柳莺儿一阵局促:“方铮,你……你想干什么?” 方铮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异常的沙哑:“莺儿,虽然我们眼下已经被回纥人的大军围困住,但我想,以你的身手,逃出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闻之,柳莺儿身体不由一抖:“你这狗贼,莫不是想抛下这些人,独自而逃?” 方铮摇摇头:“错!莺儿,这将乃兵之魂,弟兄们跟着我方铮出生入死,转战千里,如今这危在旦夕之时,我方铮又岂会抛下他们独自而逃?” “那就好,那就好。”柳莺儿松了一口气。 “莺儿,我方铮自从那日出征,就已经抱有慷然赴死之心。对眼下这种困境,心虽有不甘,但绝不悔。” “只是……只是……”方铮咬咬牙:“只是我不想连累你。” “莺儿,我想以你的身手,想从这逃出去,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莺儿,我求你一件事,如果他日你能回到南安城,请告诉惜灵,仙儿,阿秀她们……” 可这方铮话还没有说完,柳莺儿已经狠狠一巴掌扇了过来。 柳莺儿秀眉直竖:“方铮,你这狗贼,你将我柳莺儿当成什么人?你以为我柳莺儿是那种危难之时,会独自而逃的人吗?” 柳莺儿泪眼盈盈:“你这狗贼,我柳莺儿和你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回,可什么时候逃过?以前尚且没有如此,今日,我又怎么会做那种无耻之事?” “你这个狗贼,不就是一个死嘛!大不了……大不了我陪你好了。” “莺儿……”看着这柳莺儿真情流露的样子,方铮的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柳莺儿缓缓上前,将方铮的头颅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怀中,然后替他轻柔地捏着:“方铮,不要急,先休息一下,要相信,这办法迟早会有的。” “嗯!”方铮冲着柳莺儿勉强笑笑,最终缓缓闭上了自己疲惫万分的眼睛。 …… 与山谷外,那回纥人异常嚣张的叫骂之声比起来,这山谷之中,一片的寂静,寂静得可怕。 “该死的回纥人,不就是一个死嘛!老子跟你拼了。”一个大楚的骑士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绰起身旁的武器,就欲冲杀出去。 “不许去!”杜鹏一声怒吼,然后拉住了他。 “杜将军……”年轻的大楚骑士还想分辨。 杜鹏怒吼不已:“你小子是不是想违抗本将军的命令?” “属下不敢。”年轻的大楚骑士不甘地低下了头。 杜鹏环顾左右,咬咬牙:“大家不要慌,千万不要慌,要记住,咱大帅拥有旷世之才,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 漆黑的夜幕之下,根本没有人意料到,那早已换上一件便装的甄仕人正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然后悄然地朝山谷外摸去。 这方铮的确是旷世奇才,可却为人太过迂腐了点。此时这千余人马已经被回纥人死死围困,已经断然没有再逃出去的可能。 如此情况之下,要想求生,唯有抛弃那些士卒,找几个身手高强之人保护,再悄然而遁。 可这方铮却迂腐无比,如此情况之下却依旧不肯脱逃,却执意留下来和这些士卒共存亡。 方铮,你想为大楚尽忠,我甄仕人佩服万分。但是我甄仕人还不想这么快死,也不想这么窝囊地死。 所以,我就不奉陪了。 这个胆小的甄仕人为了求活,居然做出了抛弃了众将士,无耻而逃的卑劣行径来。 不好,这正鬼鬼祟祟而逃的甄仕人突然发现有几个回纥兵正朝着这走来。 危急关头,甄仕人左顾右盼,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堆枯枝败叶。甄仕人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然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脚步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来到那堆枯枝败叶的跟前之后,几个回纥士兵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停了下来,而凶恶的眼睛更是四处张望。 “完了!”甄仕人的心顿时跌到谷底。 甄仕人绝地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几个回纥的士兵左右查看,最终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之后,最终迈步离去了。 当耳边传来那逐渐远去的脚步之声,方才还绝望不已的甄仕人猛地张开自己的眼睛,狂喜不已。 看来,真是天不亡我也! 这甄仕人再次慌忙而逃,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自己抛弃众将士,独自从谷中逃出来的那一刻,就有一双眼睛至始至终地盯着自己。 “无耻之徒!”看着这甄仕人跌跌撞撞而逃的背影,肖炎的脸上尽是厌恶之色。 “肖大侠,这甄仕人的确是无耻,可是您和他比起来,又能好到哪去?”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肖炎大怒:“胡锰,我肖炎虽不才,但向来行得端,做得正,你又怎么能拿我和胆小无耻之人相比?” 胡锰丝毫不惧:“肖大侠,甄仕人胆小无耻,独自而逃,固然有罪!可肖大侠你为那无用的名声,却置千余弟兄的性命于不顾。肖大侠,你自认为你比那甄仕人能好到哪去?” “我……”肖炎顿时哑然。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肖炎的眼中,一片迷茫。 第三零五章刺杀 听着怀中的方铮传来的轻微的呼吸之声,柳莺儿依依不舍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柳莺儿非常地清楚,要想方铮抛下那些弟兄们而逃,是断然不可能的。可是要她柳莺儿看到他方铮就此而亡,她更是于心不忍。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 柳莺儿在无比留恋地看了方铮一眼之后,然后毅然地走了出去。 …… 寂静的山谷之外,一个回纥的游哨正在警惕地四处查看着。可突然之间,他的眼睛一花,貌似有个黑影在自己的头领一掠而过。 “什么人?”回纥的游哨大惊,然忙攥紧手中的兵器厉声喝道。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听到这个回纥游哨的叫喊之声,一个回纥百夫长匆匆领着回纥兵朝着这儿奔来。 “将军,我好像看见有个人影在我的面前闪过。” “什么?”回纥的百夫长大惊,然忙命令自己的手下四处查找起来。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查找,就是发现不了那个所谓的可疑身影。 回纥百夫长紧锁眉头:“我问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这个……这个……禀将军,我也不敢确认。”看着一无所获的回纥士兵,这个回纥的游哨心里也没了底。 回纥百夫长勃然大怒,一记耳光就摔了过去:“混蛋,身为我大回纥的勇士,岂能如此草木皆兵?” “小子,我告诉你,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谎报军情的话,决不轻饶。” “是,是。”回纥游哨连连点头。 夜色更加深了,风更加冷了。可是一想到那该死的方铮眼看就要覆灭在即,营帐之中的乞力古精神却是无比的兴奋。 乞力古端起酒坛,然后咕噜咕噜地就将酒坛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痛快,真是痛快!乞力古狠狠地将酒坛砸在地上,然后擦擦嘴。 可就在这时,帐帘突然平白地飘起。顿时,乞力古大怒不已:“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 回答乞力古的是‘嗖嗖嗖’的三道寒光。 虽然异变陡起,可是乞力古的反应却更快。只见那乞力古飞起一脚,就将那案几给踹起。 ‘噹噹噹’,随着三声脆响,三把锋利的短刃直接深深地嵌在那案几之上。 可就在这乞力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一个俏丽黑影已经从外面掠了进来。黑影手一扬,一道寒光直朝乞力古的脖子切割而来。 如此危急关头,可是这乞力古却依旧是丝毫不惧。只见这乞力古瞬间暴起,双手合十,顿时,那股寒光便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见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被这乞力古给拦下,黑影大惊。可就在这时,却听得那乞力古又一声大吼:“呔!” 乞力古猛一发力,居然硬深深地将那口宝剑给拗断。 “臭女人,去死!”乞力古一声咆哮,手中的半截剑尖直朝柳莺儿的咽喉激射而去。 见此,柳莺儿慌忙一仰身,堪堪避过那致命的一击。 可此时,那乞力古却早已绰起身旁的弯刀,对着柳莺儿狠狠地一刀下去。 面对着乞力古瞬猛无比的一击,柳莺儿根本是避无可避,眼看就要香消玉殒。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刺耳的金戈之声响起。 虽然这人的攻击迅如闪电,可这乞力古的还击也是丝毫不逊。 霎那之间,双方刀剑交加,已经交手十来个回合。 “原来是你。”看着傲然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大楚人,乞力古一脸的凝重。 乞力古发现,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昔日能与身为大回纥第一勇士的自己斗得旗鼓相当的那个大楚人。 “肖大侠,你来了?”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肖炎,柳莺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肖炎冲着柳莺儿歉意地笑笑:“莺儿姑娘,对不起,肖炎来晚了。” 没错,那胡锰的一番怒骂终于使得肖炎明白,和这千余大楚将士的性命比起来,自己所谓的‘君子之风’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莺儿姑娘,你先息息,这家伙交给我好了。” 乞力古傲然地看着肖炎:“阁下身手如此了得,使得乞力古非常的好奇。但不知乞力古能否知道阁下的大名?” “在下肖炎。” “肖炎?”乞力古皱眉:“难不成你就是那大楚国有着不败之说的大楚第一高手肖炎?” “乞力古,这是人总会败,我肖炎也一样,只不过是肖炎的运气好,尚未碰到而已。” 乞力古颔首:“拥有绝世身手而不自傲,你肖炎果然是个人物。但不知,帮你这样的一个英雄人物为何要做这无耻下作之事?” 肖炎微微一笑:“乞力古,肖炎虽然为人略显迂腐,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也是懂得该如何取舍的。” “与我大楚这众多将士的性命比起来,我肖炎的那微不足道的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肖炎不明白,此时你为什么不唤乎你的部下?” “唤乎我的部下?”乞力古一声冷笑:“肖炎,虽然你在大楚国也算一个英雄人物,但是在我乞力古的眼中,却什么也不是。如此的情况之下,让我唤乎他人,岂不堕了我乞力古的威名?” “想想今夜能够斩杀大楚第一高手,我乞力古就感到兴奋不已。”乞力古举起弯刀,指向肖炎。 “肖炎,去死吧!”乞力古大吼一声,然后朝着肖炎扑去。 只见那乞力古手中的一把弯刀化作连串的寒光,疯狂地乱舞着,朝肖炎卷将而去。 面对乞力古这凛冽诡异的刀法,肖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手中的宝剑更是化作了无数的流芒,翻转不已。 刀光与剑气的交锋,其声势甚是惊人。 ‘铛’的一声巨响,肖炎手中的宝剑再也经受不住的这种剧烈的碰撞,断做两截。 见此,肖炎大惊。 乞力古一声狞笑:“肖炎,去死吧!” 乞力古手中的弯刀,直接朝肖炎的要害刺去。乞力古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弯刀已经划破了对方的肌肤。 可是就在这时候,异变陡起。这乞力古手中的弯刀在刚刚划开肖炎的肌肤的时候,却没来由地被弹开了。 见此,乞力古大惊。可在他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肖炎手中断裂的半截剑已经掠过了他的咽喉。 脖子里汩汩地流着鲜血的乞力古,眼中尽是疑惑和不甘。 肖炎幽幽叹道:“乞力古,你知道吗?肖某手中的宝剑是故意让你碎裂的。” 第三零六章肖炎的风采 肖炎面朝柳莺儿而道:“莺儿姑娘,你赶紧回去,告诉方铮,这乞力古已死,要想我大楚将士平安冲出,眼下就是最佳时机。” 柳莺儿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可在走了几步之后,柳莺儿却不由地停下了步伐:“肖大侠,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肖炎摇摇头:“莺儿姑娘,虽然肖炎不通兵法,但也知,我大楚将士要想逃出去,唯一的办法是这回纥人越乱越好。” “不错,这乞力古的死亡,的确使得回纥人不免陷入慌乱。但肖炎以为这还不够,肖炎以为还得再添一把火。” “莺儿姑娘,赶紧回去。一息之后,肖炎将会在这回纥人的军营之中,干那杀人纵火之事。” “那好,肖大侠,你要保重。”柳莺儿冲着肖炎点点头,然后掀开帘帐,遁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看着那柳莺儿而去,肖炎微微一笑,然后弯腰拾起乞力古的那把弯刀,一把将乞力古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 “莺儿,莺儿!”终于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方铮下意识地叫道,可是当张开眼睛,朝着四周看去的时候,却哪里看到这柳莺儿的影子? 方铮大惊,满身的倦意顿时一扫而空。方铮非常地清楚,柳莺儿虽然动不动就和自己拌嘴,但每一次在危急关头,却始终会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眼下她却不在…… 难不成……突然之间,方铮的身体一抖。 “莺儿,莺儿。”方铮像发了疯一样地朝外冲去。方铮明白,此刻,这莺儿不再自己的身边,一定是去行刺乞力古了。 可是莺儿的武艺虽高,但那乞力古更是凶狠异常。莺儿这样贸贸然前去,一定会很危险的。 “大帅,大帅,怎么了?”一看到昔日就算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大帅如今如此慌乱的模样,胡锰,杜鹏也是大惊。 方铮悲痛欲绝:“莺儿她……她去行刺乞力古了。” “什么?”听到这的胡锰和杜鹏也惊呆了。他们也曾在战场之上与那乞力古交战过,深知,这乞力古之凶悍,这武艺远在柳莺儿之上。 而眼下,这柳莺儿贸贸然地前去行刺乞力古,分明是凶多吉少。 “不行,我得去救莺儿。”方铮的脸色煞白,直到这一刻,他方才明白莺儿在自己的心目之中,分量到底有多重。 方铮一把抽出胡锰腰间的钢刀,就踉跄着奔去。 胡锰急了,一把扯住方铮:“不行呀!大帅,你这样贸然前去,分明就是去送死呀!” “混蛋!给我松手!”急红眼的方铮一脚朝胡锰踹去,可是胡锰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手。 可就在这二人纠缠不已的时候,只听到杜鹏惊喜的声音:“大帅,胡校尉,你们不要再打了,快看,莺儿姑娘她回来了!” 闻听,方铮和胡锰再也顾不得纠缠,连忙朝杜鹏所指的对方看去。可不,远处,那个气喘吁吁奔回来的俏丽身影不是柳莺儿,又是谁? “莺儿。”激动不已的方铮撒腿就朝前奔去。 方铮一把紧紧地将柳莺儿搂在怀中,泣不成声:“莺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虽然这方铮表达出的深深的关怀之意使得柳莺儿非常的感动。但这柳莺儿更没有忘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方铮,赶快……赶快带领弟兄们冲……冲出去!” “赶紧带人冲出去?”方铮先是一愣,然后狂喜:“莺儿,如此说来,你干掉乞力古了?” “不是我……是……是肖大侠他干掉了乞力古。肖大侠说一息的时间……,不,扮半休息的时间后,他就会在回纥人的大营之中杀人放火,制造混乱。而那时,就是我们冲杀出去的最佳时机。” 只有半息的时间?方铮的心一凛。 方铮扭头冲着胡锰,杜鹏大吼:“赶紧集合弟兄们,告诉大家,今番能否冲出回纥人的包围圈,就在此一举。” “是,大帅。”胡锰,杜鹏二人应声而奔。 …… 约莫过了大半息的时间,肖炎直起身来,一脚踢翻这乞力古营帐之中的烛台。顿时,遇到火焰的那羊毛毡毯就开始熊熊地燃烧起来。 看着这这越来越大的火势,肖炎微微一笑,然后一把拎着弯刀,一手提着那乞力古的脑袋就朝外面走去。 你要知道,这乞力古的帅帐以及帅帐之中的大多物体,皆是那容易引火之物。在肖炎踢到烛台之后,须臾之后,那烈焰就蹭蹭腾起。 漆黑的夜空之下,那回纥人的游哨们依旧在警惕地查看着周围的一切。可突然之间,一个游哨发现,数百米之外,乞力古将军的帅帐正冒起熊熊的大火。 “乞力古将军。”所有看到这一切的回纥人大惊,连忙从四面八方朝着那儿冲去。 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却掠了过来。 “什么人?”回纥人大惊。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那个人影的手中旋转而出,顿时,五六个回纥人脖子冒着汩汩的鲜血。 “是大楚人。”一个咽喉被割破的回纥人沙哑地叫道,在临时前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 “肖炎在此,该死的回纥人,纳命来。”夜幕之下,肖炎浑厚的声音是那么的威猛。 几个回纥人吼叫着,朝着肖炎冲去,紧接着,那冰冷的弯刀从四面八方朝着肖炎砍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是面对此,肖炎却丝毫不惧。 好一个肖炎,只见他一个拔身,整个人就旋转着冲天而起,使得那些回纥人无比凶猛的一击落空。 而在气道用竭,身体开始下坠之时,肖炎手中的弯刀却俨然已是挥出。 只见一道冰冷的惨白色光芒咆哮而出。这锋锐所致之处,五六个回纥人的脑袋就飞了出去,只留下那滚烫的鲜血从无头的脖腔里喷泻而出。 …… 面对这疯狂朝自己扑来的回纥人,肖炎发出了一声凄厉高亢的怒啸,右脚猛然一踏,身影再次拔起,如同鬼魅般从回纥人的头领闪掠而过。 “该死的回纥狗,肖炎送你们一个礼物。” 一声厉喝之后,肖炎左手中的一物飞去。 见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朝着自己飞来,一个回纥的士兵大惊,想都不想,一刀砍了过去。 ‘噗’,弯刀结结实实地砍中了那物体。可是当那个回纥兵定睛,勉强看清那是何物的时候,却是大惊。 “是……是乞力古将军!” “怎么会是乞力古将军?”听到这个回纥兵惊恐的叫喊之声,所有的回纥兵都惊呆了。 “没错,这就是那该死的乞力古,他已经被我给斩杀了。”肖炎哈哈大笑,然后飞起一脚。 顿时,一个回纥士兵应声而飞。可是肖炎的这一脚力道实在太大,这个被踹飞的回纥士兵与身后的又一个回纥士兵撞了个结结实实。 而更不凑巧的是,这俩个回纥士兵的脑袋更是碰到了一起。 只听得一声破罐碎裂的闷响过后,顿时,脑浆四溢。 “杀!”一个回纥人一声大吼,然后一刀狠狠朝着肖炎劈来。 只见肖炎微微一侧身,举刀封住了对方这一击。可还未等对方收刀回撤的时候,肖炎的左手已经化掌为刀,狠狠地朝着回纥兵的脖子切割而去。 就在这个回纥兵喉结碎裂的同时,肖炎的身体却再次拔起,再次使得身后几个回纥人的攻击落了空。 好一个肖炎,武艺实在高绝无比。居然人在半空之中,亦能改变身形。 半空之中的肖炎,身形陡然一变,仿佛变化成了一只噬人的凶禽。在飘然而落之时,一脚已经扫向一个回纥人的脖子。 而几乎在踹断这个回纥人颈骨的时候,肖炎的左拳又是狠狠击在一个回纥人的胸部。只见那个回纥人只来得及喷出了一口鲜血,就此一命呜呼。 …… 面对这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凶恶的回纥人,肖炎手中的弯刀射出耀眼的光芒,横扫而出,所有挡在肖炎面前的回纥人顿时被开膛破肚。 “杀了他,杀了他。”一个回纥的千夫长悲愤的地叫道。 当知道大回纥最为勇猛的战士,乞力古将军居然死在这个大楚人的手上的时候,所有的回纥士兵悲痛欲绝。像发了疯似的朝着肖炎扑来。 一个回纥人高举着弯刀,怒吼着,驾驭着战马就冲到肖炎的跟前。可就在他手中的弯刀即将落下的那一刻,肖炎的左拳头也砸了过去。 ‘嘶!’受到重击的战马发出了悲鸣,开始倒下。 可就在这时,肖炎一把拎住这个回纥骑士的脖领子,然后将他整个人横扫而出。 “啊!” 所有被这个回纥骑士身体扫中的回纥士兵无不骨断筋裂,惨叫不已。 虽然这些回纥士兵,凶狠异常。可是当看到这个大楚人在大回纥的勇士层层的包围之下,居然依旧能能格杀无数的大回纥勇士的时候,也不禁胆寒不已。 “放箭,放箭,射死他!”那个同样惊恐不已的回纥千夫长嘶喊不已。 恍然醒悟的回纥人慌不迭地弯弓搭箭。 第三零七章杀出重围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三零八章死战不退 辽阔的荒原之上,战马的四蹄在叩击着大地,发出阵阵兴奋的嘶鸣。看着这黑压压的大楚军队,回纥将领巫泽的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 懦弱的大楚人,就算你们人数再多又如何?眼下,就让我大回纥的勇士们将你们彻底碾碎。 低沉苍凉的号角之声开始响起。 巫泽一声大吼:“大回纥的勇士们,随我一起,杀掉这些该死的大楚人。” 巫泽一马当前,就朝着对面的大楚军队冲去。而在他的身后,回纥的铁骑更是像决了堤的洪水样,滚滚向前。 面对这汹涌而至的回纥大军,两千大楚军的阵前,身材魁伟的孙轩紧紧地咬着牙。 看着这越来越近的回纥人,孙轩‘锵’地拨出佩剑,朝虚空一指,厉声大吼:“放箭!” 这孙轩一声令下,只见五百名大楚的弓箭手冷酷地张弓搭箭、然后拉弦松手…… 顿时,五百支羽箭在空形成一片密集的乌云,在空划过一道弯弯的弧线,飞临回纥人的头顶,然后带着锐利的啸声像无尽的雨点般铺天盖地扎落下来。 这巫泽虽然奋勇向前,可是却有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从自己的身边传来。在这密麻的箭雨的洗礼之下,回纥人要么是被射穿了咽喉,要么是被直接射穿了胸膛,其状惨不忍睹。 虽然这大楚人的一轮箭雨,给回纥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可是凶恶的回纥人却丝毫不惧,转眼已经杀到大楚人的眼前。 “死战不退。”大楚的将士们怒吼着,也是迎了上去。 一个回纥的骑士一声冷笑,从马背之上弯下腰,手中的弯刀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将一个大楚士卒的脑袋给砍飞。 可是他还没有得意多久,一阵“哇啦!”之声传来,紧接着,好几支冰冷的长矛就从前后左右朝他戮而来。 这回纥的骑士就算再勇猛,也无法躲避这么多的长矛。“啊!”一声惨叫过后,这回纥的骑士就被好几根长矛给刺穿,颓丧地栽落在地。 一个回纥的士兵面目狰狞,眼中闪着与魔鬼一般无二的疯狂火焰。只听得他一声大吼,手中的弯刀就已经狠狠地划破了一个大楚兵士的腹部。 大楚兵士一声惨叫,那鲜血淋淋的肠子就流了出来。 “该死的回纥狗,去死!”大楚兵士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之声,然后狠狠地将手中的长矛朝对方捅去。 ‘噗呲!’,长矛顿时穿胸而出。 看着那凶恶的回纥人带着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迷恋,慢慢倒下之后,而这个大楚士卒也是哈哈大笑一声,然后气绝而亡。 一名回纥的士卒刀法纯熟,只是一刀就将一个大楚士卒的双腿给砍断,可他还没来得及兴奋的时候,那名大楚的士卒就已经凶狠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 回纥士卒大骇,以刀疯狂地戳捅大楚兵士的胸腹。顷刻之间,这大楚兵士的胸腹之间已经是一片模糊。 可尽管如此,这大楚的士卒却犹不松手。只见他怒目圆睁,双手死掐不放,而双眼之间,更有殷红的血迹流出。 回纥士卒的挣扎终于慢慢停止,而嘴角也是有一丝鲜血流出。而此时,那个大楚的兵士也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 “柴泓,你这个魔鬼。”在嘴中喃喃地吐出最后的咒骂之语后,这个大楚的兵士终于颓然地扑倒在敌人尸体上在,只是至死,眼睛都不肯闭上。 这个大楚的士兵恐怕永远都搞不清,明明自己这方有十万大楚精军,可那柴泓却偏偏只派两千人来迎战这回纥人。 这……这分明是让他们来送死呀! …… 巫泽震惊了。他怎么也料不到,这懦弱的大楚人居然如此的神勇,在遭受到了如此惨重的伤亡之后,却依旧看不到一丝的惧色,却依然面对着大回纥的勇士,居然死战不退。 这厮杀之中,巫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魁伟的大楚将领。 “该死的大楚人!去死!”巫泽大吼一声,就纵马朝着孙轩冲去。 巫泽高高举起自己的弯刀,狠狠地朝着对方砍去。可是面对此,孙轩却是丝毫不惧,也是举刀相迎。 ‘铿!’弯刀与钢刀的相互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手腕之部传来的巨大的撞击之感,使得孙轩的胸口一阵气血翻腾,而身体更是一个踉跄。 见此,巫泽又是一声大喝,而手中的钢刀更是狠狠地斩落下去。无奈之下,孙轩只有再次相抗。 ‘钪钪钪’的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面对这无比凶悍的巫泽,孙轩只能频于招架。 眼见不可敌,孙轩当即勒马就欲逃跑。 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逃出几步之后,孙轩却再次折返了回来,与这巫泽战作一团。 柴泓的那句‘畏敌不战者,杀!惧敌不战者斩!已经彻底断绝了孙轩的逃路。 “该死的柴泓,你这个混蛋。”孙轩一面和巫泽厮杀着,一面在心里咒骂不已。 “柴泓,你这个王八蛋。”所和孙轩一样,所有没有了退路的大楚将士也是一面怒骂着,一面与这回纥人血战到底。 …… 虽然孙轩和他手下的这些将士们奋力厮杀,却不能掩饰他们与回纥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看着这身边之人的越来越少,孙轩绝望不已,可就在他一个不留神之际,手中的钢刀被巫泽一下子给磕开。 见此,这巫泽一声冷笑,对着对方露出来的空门,狠狠地一刀再次劈过来,就欲结束这个大楚将领的性命。 看着这呼啸而来的钢刀,孙轩的心一阵冰凉。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大地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无数大楚将士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朝着这儿冲了过来。 望着这如同潮水一般,黑压压而来的大楚军,巫泽面色大变。他明白,自己中计了。 援军的到来再使得巫泽惊恐的同时,也使得孙轩大喜过望。 孙轩一声怒吼,狠狠一刀砍了过去。 而此时的巫泽正由于这突然出现的大楚援军而分神。当他回过神来,想要抵抗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孙轩的这一刀直接将巫泽断做两截。 第三零九章慈不掌兵 被彻底断绝退路的孙轩和众将士的誓死抵抗之下,回纥的士兵遭受了惨重的打击,可这时,那大楚的援军却犹如神兵天降。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回纥人就算再凶悍也是无力回天。 在气势如虹的大楚将士的面前,回纥人惊恐不已,狼突豕奔。可即使这样,却依然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 …… 大楚的将士们在打扫战场。虽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但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的倦意,有的则是一种深深的自豪。 身着亮铠,白发白须,精神矍铄的柴泓来到孙轩的面前,微微一笑:“孙将军,辛苦你了。” 面对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将领,孙轩连忙低下头:“大帅,孙轩幸不辱命。” “很好!”柴泓满意地点点头。 “大帅,末将误会您了,末将本以为大帅令末将只率两千兵士迎敌,是……是……” “你莫不是以为本帅这样做,是打算借回纥人的刀来清除异己?” “末将不敢。”被说中心事的孙轩羞愧地低下头。 柴泓哈哈大笑:“是就是,但讲无妨。难道在你孙将军的眼中,本帅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不过孙将军,你此番面对凶恶的回纥人,死战不退,终于等到本帅而至,将回纥人全歼。此战,你孙将军居功至伟。这功劳簿上,你当为首功。” 孙轩大喜:“谢大帅。” “不过……”突然之间,柴泓的话头一转:“不过,孙将军,你可知,本帅的援军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赶到?” “什么?”孙轩大惊。大帅的援军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赶到?可为什么看着自己这边死伤惨重,却迟迟不愿发动进攻? 看着疑惑不解的孙轩,柴泓的眼中,寒光四溅:“孙将军,那是因为我大楚将士的心中依旧还有那对回纥人的一丝惧意。如果不将这股惧意消除,日后再遇上回纥人,我大军必将死伤惨重。” 孙轩的额头,冷汗澄澄:“大帅,如此说来,你命令属下无论这回纥人有凶恶,都必须死战不退。就是想通过这一场恶战消除我大楚将士对回纥人的畏惧之心?” “不错。”柴泓点点头:“所以本帅才命令你,面对回纥人,必须死战不退。” “所幸的是,你孙将军没有让本帅失望。”说到这的柴泓,脸上再次浮现一丝笑意。 苏轩的声音异常的低微:“大帅,末将冒昧地问一句,如果末将无能,未能抵挡住这回纥人的攻势,又当如何?” 听到这的柴泓笑了:“孙将军,难道你以为本帅的那两条军令是戏言?” 孙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虽然这柴泓笑容和蔼,可是他孙轩非常地清楚,这大帅所说的‘惧敌不战者,杀!畏敌而逃者,斩!’绝不可能是戏言。 所幸的是,自己在面对凶恶的回纥人的时候,虽然几次想要逃走,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孙将军,莫要怨老夫,要知道这‘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只要能消灭这万恶的回纥人,再大的代价老夫也舍得。” 柴泓遥望远方:“孙将军,此番与回纥人的恶战,你等将士面对凶恶的回纥人,虽然险象环生,可是却始终死战不退。可本帅却以为这原因不仅仅只是那两条军令吧。” “大帅言之有理。”孙轩点点头:“大帅,我想此次的恶战,将士们之所以神勇,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那正率领孤军与回纥人血战的方铮方大帅。” “不错,正是他方铮在我大楚风雨飘摇之际,毅然率孤军而征,才给了我大楚喘息的机会。” “正是他方铮的不畏强敌,死战不已才使得我大楚的军民逐渐消除了对回纥人的畏惧之心。” “也正是由于他方铮,才使得我大楚将士今番在面对凶恶的回纥人之时,虽然死伤惨重,可却决不后退,终等到援军而至,彻底消灭了这些该死的回纥人。” 柴泓缓缓回头:“孙将军,我想此战过罢,我大楚终于与那回纥人有了一战之力。” “大帅英明。”孙轩敬畏不已。 “对了,孙将军,你观本帅与那费通,魏承恩二人相比,如何?” “这……这……”孙轩不敢言语。 “孙将军,你不能说,那老夫是不是可以以为,在你的心中,本帅和那费通,魏承恩二人一般无二?” “末将绝无此意。”孙轩连忙摇头。 “孙将军,本帅虽久经战场,但也不认为昔日如果由本帅领军,就会击退那回纥人。” “昔日,如果本帅作为那十万大军的主帅,或许依旧会败于回纥人之手。但是就算败,本帅也绝不会像费通,魏承恩二人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荒唐。” “但本帅纵然身死,也誓要给回纥人重创。因为老夫明白,就算老夫身死,我大楚亦不会亡,因为我们有那旷世之才方铮。” “大帅……”孙轩的声音在颤抖。此时的他明白,此番大帅出征,并不是希望能彻底击溃那回纥人,那他分明是想与那回纥人死磕。 如此这番的话,那回纥人就算依旧能取胜,那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 “孙将军,不要以为本帅不珍惜这十万大楚将士的生命。那是因为在本帅的心目之中,他方铮的性命远比这十万大军的存亡还要重要。” “孙将军,论公,他方铮将是我大楚的擎天之柱,论私,昔日在岳州,你我二人更是深受其大恩。” “所以,无论与公与私,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帅都要将方铮给接回去。” 说到这的柴泓厉声喝道:“孙将军,听令。” 孙轩朗朗道:“末将听令。” “孙将军,本帅此番出征的目的是接回他方铮,所以,这十万大军不能有一丝的滞泮。” “所以……”柴泓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所以我们不需要回纥人的投降。” “大帅,末将明白。”孙轩应声而退。 柴泓全然不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决定那些回纥人俘虏的下场而感到丝毫的愧疚。因为,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柴泓找来两千善骑之人,命他们化作平民,然后四散而去,寻求早点与方铮的孤军取得联系。 方铮,在老夫的援军到来之前,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呀! 第三一零章死中求活 交州境内,一座因为回纥人的入侵而被废弃的孤城安城。而此时,这座孤城俨然已经成为了方铮孤军的暂时喘息之所。 虽然那夜依靠肖炎的神勇,击杀乞力古,使得回纥人陷入慌乱,使得方铮和手下的千余将士们再次奇迹般地逃脱。 可是这也仅仅是暂时的逃脱而已。因为,得知方铮孤军下落的回纥人犹如发了疯一样地正朝着这儿飞奔过来。 …… “方铮,赶紧休息一会吧!”看着一脸疲惫的方铮,柳莺儿也是心疼不已。 方铮微微朝柳莺儿一笑:“莺儿,此时,我哪还能有心思休息?” 闻听此言,柳莺儿不禁黯然。因为她柳莺儿也知道,为了消灭方铮的这支孤军,那回纥人正像发了疯一样的朝着这儿汇聚而来。 “大帅!”随着一个叫唤之声,一个满头尽是汗水的弟兄走了进来。 方铮连忙走上前去:“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弟兄的脸上异常的沮丧:“禀大帅,在前方二十里外之处,果然发现了回纥人。” 虽然这样的结果在方铮的意料之中,但是当被证实之后,方铮的心也顿时沉了下去。 见此,这柳莺儿连忙安慰道:“方铮,不要急,还有几个弟兄没有回来,我想他们一定能找到一条隐蔽的回撤之路。” “但愿吧!”方铮点点头。 可是方铮的这个希望没过多久便陆续被打破。这陆续归来的斥候弟兄,无一不沮丧地告诉方铮,但凡可以南撤的道路,都已经被那回纥人给堵死。 眼下,摆在方铮和方铮眼前的严峻形势就是:要想南撤,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溃拦在自己前面的回纥人。 可是如今的方铮的这支孤军,经过无数的血战,不但已经疲惫不堪,更者人员已经从出征之前的三千人变成如今的六百不到。 在如此的状况之下,要想继续和横在自己前面的回纥人大战,所付出的代价无疑的惨重的。 可退一万讲,就算自己这次再次能冲破回纥人的阻拦。可谁保证这回撤的道路之上,就不会再遇到回纥人的阻拦了? 不但是方铮,就就连所有的将士都明白,为了将他们消灭,这回纥人几乎已经疯狂了。 …… “奶奶的,大不了和这些该死的回纥人拼了。”胡锰恼怒地将刀朝地上一戳。 肖炎缓缓点头:“方铮,肖炎此次随你出征,就已经抱有一颗慷然赴死之心。” “没错,和这些该死的回纥人拼了!”众将士纷纷举起自己的拳头,怒吼不已。 昔日,他们三千将士慷慨出征。可如今,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相继离他们远去。战友逝去的悲痛早已使得他们忘记了害怕。 而此时,心中所有的,就是那对万恶的回纥人的异常恼怒。 看着这一张张虽疲惫万分,但依旧坚强无比的面孔。方铮的心中一阵感动,这就是我大楚国的将士,无论面对何等可怕的敌人,都不愿屈服的大楚大好男儿。 可是虽然众将士都有慷然赴死之心,但是方铮却绝不愿意看到这些大楚的大好男儿一个个的倒下。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自己也一定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将他们给平安带回家。 …… “方铮,方铮。”外面传来了一个唤乎之声。方铮扭头,只见那杜鹏迈步走了进来,而在他的手上则是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回纥兵士。 “杜鹏,这是怎么回事?” “大帅,我方才在城外游巡,发现了这个家伙,就将他擒来了。” 在城外发现了这家伙?闻听,所有的人不禁大吃一惊。既然是在城外逮住的这个回纥士兵,那就意味着那回纥的大军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不错,我大回纥的大军马上就到,方铮,你和你手下的这些该死的大楚人,统统死定了。”那回纥的士兵抬起自己头颅,脸上一片狰狞。 “是吗?”看着这凶恶异常的回纥人,方铮淡淡一笑:“该死的回纥狗,我方铮会不会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方铮知道的一点就是,你肯定会死在我方铮的前头。” 方铮厌恶地看着这个回纥士兵:“杜鹏,将这个蠢货给砍了。” “是,大帅。”杜鹏狞笑着,一刀剁了过去。 …… 形势越来越危险了,前面,不但有回纥人挡住了自己的归路。身后,更有无数的回纥人拼命地追赶,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到。 如今的形势已经再也不允许方铮有片刻的犹豫,为了这千余的弟兄,他方铮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方铮低下了头,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而此时,众人更是屏住了呼吸,齐刷刷地看着方铮。 突然之间,方铮抬起了头:“诸位,我有个办法,不知大家认为可否?” “大帅,什么办法?”众人连忙问道。 “死中求活。”方铮咬咬牙:“诸位,这回纥人不但用重兵堵住了我们回撤的道路,而且派重兵尾随追击不已。” “但是这样的情况更是证明了回纥人以为我们的意图是千方百计南撤,可是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呢?” “反其道而行之?” “没错,如果我们回撤的目标不是大楚的腹地,而是他回纥人的王庭呢?” “什么?”人们惊呆了。眼下的情况,大帅准备不朝大楚的腹地回撤,居然还想向回纥的王庭出击? “没错。”方铮重重点头:“诸位,为了消灭我们,这回纥人已经派了数万的大军前来,而自然那回纥王庭的守卫也松散不少。” “再者,这回纥人料定我们会南撤,而我们一旦不撤还进的话,铁定会大出他们的意料,那么的话,我们可以很轻松地跳出这回纥人的包围圈。” 杜鹏的嘴巴张得老大:“大帅,就算我们跳出这回纥人数万大军围堵的包围圈又如何?那回纥的王庭就算守卫再少,也应有数万大军。就算出其不意,那数万的大军也不是眼下的我们能对付的。” “谁说我们去回纥的王庭是打算和回纥人决战的?小杜,我们此番决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擒贼擒王,擒拿那回纥的可汗阿史那。” “只要那阿史那被我们擒住,那回纥人必将不败而乱,而我们更可以一战定乾坤。” “可是……”方铮叹了口气:“如果那阿史那未被擒住,而我们又不幸被发现的话。那诸位弟兄……” “诸位弟兄,下辈子,我方铮依然要与你们成为好兄弟。” 方铮的这一招是险棋,又是一步绝棋。是在几乎已经翻盘无望的基础之上,孤注而掷的一把。 如若成功,定能死中求活,一战定乾坤。但一旦失败,方铮和他的这些弟兄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三一一章突袭回纥王庭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三一二章意外的收获 而就在这二人匆匆而逃的时候,远处,一阵轰隆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大帮子身着各种衣裳,长得壮实无比的凶恶回纥人冲了过来。 一看到这些凶恶的回纥人,古丽雅大惊:“王妃,是……是马匪!” 当得知面前的这些凶恶的回纥人就是马匪的时候,莎琳娜也是面色大变。 何为马匪?所谓的马匪,就是指那些不服约束,骑着骏马在这广袤的大草原上到处抢劫作乱的匪寇。 当看到自己面前有着如此俩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的时候,这些马匪连忙吆喝着骏马围了过来。 “这简直就是真神的恩赐呀!”一个袒胸露腹的回纥壮实马匪哈哈大笑着。 古丽雅面色大变:“王妃,快跑。” “嗯。”惊恐不已的莎琳娜点点头,连忙和古丽雅连忙驾驭着身下的骏马而逃。可是这帮在草原上横行无忌的马匪又岂会让她们轻易逃脱? “想逃?做梦!”那个袒胸露腹的壮实马匪冷哼一声,便带着众马匪追了上去。 疾驰的俩个马匪弯弓搭箭,随着‘嗖嗖’的两声响,两支箭矢就钻进了前面那两匹狂奔的战马的脖子之中。 两匹战马发出了最后的悲鸣,然后轰然倒下。 “王妃,快逃。”古丽雅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然后拽着莎琳娜再次朝前狂奔。 见此,俩个马匪哈哈大笑,然后跳下骏马,几步就追上了二人。 只见这俩个凶悍的马匪一人搂住一个女人,最后朝肩膀上一扛,大步朝回返。 “放开我,放开我!”古丽雅拼命地挣扎着。 “不许吵,再吵,老子宰了你。”一个马匪一声大吼,然后对着古丽雅混圆诱人的翘臀,狠狠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惊恐不已的莎琳娜大声叫道:“放开我,你们这些马匪知道我是谁吗?” “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大回纥可汗阿史那的王妃莎琳娜,如果你们敢对我无礼的话,可汗绝对饶不了你们的。” 一个马匪骂道:“臭女人,你冒充什么不好?居然冒充可汗的王妃?你也不想想这可汗的王妃何等尊崇,她哪一次的出行没有回纥的勇士护卫?” “这大草原上,你们俩个女人独自而行,就敢冒充可汗的王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马匪淫笑不已:“美人,莫要急,待会就让你见识一下哥哥我到底有多厉害。” 看着古丽雅那张俏丽的面庞,那个猴急的马匪实在受不了了,他大吼一声,将古丽雅朝地上一扔,然后扑了上去。 “不要!”古丽雅拼命地挣扎着。可是柔弱的她又岂是粗壮的马匪的对手?只听得‘嗤拉’一声,雪白诱人的香肩就露了出来。 看着即将受到马匪蹂躏的古丽雅,莎琳娜悲痛欲绝:“你们这帮畜生,给我放了她!” “臭女人,吵什么吵?”凶悍的马匪也是大吼一声,然后将莎琳娜朝地上一扔,压了上去。 …… 可就在这回纥王妃莎琳娜和他的侍女就要惨遭毒手的时候,却不妨,远处传来一阵轰鸣。 见那支驾驭着骏马,直朝这儿扑过来的骑兵,众马匪大惊,再也顾不得发泄兽欲,慌忙上马,就欲迎敌。 可是此时,那队骑兵已经如风卷残云般,轰然而至。 “大楚人,怎么是大楚人?”那异于回纥人的黑发黑眸使得众马匪大惊。 “不错,老子就是大楚人,专杀回纥人的大楚人。”杜鹏冷哼一声,一刀就将那个袒胸露腹的马匪头目的脑袋砍掉。 方铮的这六百弟兄,是经历了无数大战之后的幸存者,是那让无数凶恶的回纥士兵为之胆寒的真正大楚勇士。 而这帮马匪,别看长得凶恶,可论起战斗力来,跟那些回纥士兵比起来,亦差得太多了。 …… 基本上没有多少的反抗,这帮乌合之众的马匪就被大楚的骑士们斩杀殆尽。 望着慌忙整理衣衫的莎琳娜和古丽雅,方铮淡淡地问道:“快说,你们是什么人?” “大楚人,你们是大楚人?”虽然这帮大楚人救下了自己和莎琳娜王妃,但是古丽雅的恐惧之意更甚了。 “为什么不能是大楚人?”方铮的目光扫过这二人。 “我再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古丽雅惊恐不已。 虽然同样的惊恐,但身为回纥王妃的莎琳娜很快就让自己镇静下来。 见古丽雅就要露底,莎琳娜连忙将古丽雅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故意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回这位大人的话,我叫莎琳娜,她叫古丽雅,我们是草原上普通牧民的女儿。” “普通牧民的女儿?”方铮冷笑不已:“你叫莎琳娜对不对?姑且我认为这真的是你的名字。” “莎琳娜,你说你是普通牧民的女儿。但是我方铮看你们的衣着,看你们的举止,却为何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牧民的女儿?” “大人真会开玩笑。”莎莉娜对着方铮微微一笑,端是风情万种。可是百战余生的方铮,又岂会因为对方的一颦一笑而大意? 方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莎琳娜:“莎琳娜,虽然此时的你显得有些慌张,但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根本无法掩饰的狡黠。而正是这股狡黠让我知道,你断然是在说谎。” “大人,多心了。”事到如此,莎琳娜还不承认。 “你不承认也不妨,那我再问你,虽然此时的你异常的狼狈,但依旧不能掩饰你身上的那股卓然的高雅气质。而这种气候只有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而那种普通牧民的女儿断断不可能可能拥有。” “快说,你到底是谁?” 望着方铮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莎琳娜微微一笑:“真是好厉害的大楚人。好,我承认我的确不是牧民的女儿。但是要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得首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身为大楚人,只率领区区数百人,就敢进入我回纥的领地。拥有如此胆量的人,想必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吧?” 方铮毫不隐瞒:“莎琳娜,在下大楚方铮。” “方铮?你就是那个方铮?”莎琳娜大惊。 “不错,就是我。” 莎琳娜死死地凝视着这个曾经带给回纥人无数痛苦和恐惧的方铮,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方铮,我乃大回纥可汗阿史德的王妃莎琳娜。” “回纥可汗的王妃?”方铮震惊了。饶是他已经看出这莎琳娜断然不是普通人,但也绝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是回纥可汗的王妃。 厚礼!这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一份大厚礼呀! 看着强压住内心兴奋的方铮,莎琳娜沉声道:“方铮,不知你率军进入我回纥的领地,究竟所欲何为?” “所欲何为?”方铮笑了:“尊贵的王妃,其实也没什么了。方铮一直仰羡这大草原的美丽,想来逛逛而已。” 第三一三章倔强的回纥王妃 当得知无意中在马贼的手中救下来的这个女人居然是回纥的王妃的时候,方铮不禁大喜。 要知道,自从自己率领孤军深入这回纥的腹地之后,就开始步步谨慎,唯恐一个疏忽,让回纥人给察觉到。 如果那样的话,可真就要万劫不复了。 可方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老天爷居然平白地送给了自己一个厚礼。方铮非常清楚,只要这回纥的王妃在手的话,一旦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这就是一个最好的筹码。 …… 虽然此时的方铮脸上带着一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但这莎琳娜又岂是一般人?再略一思索之后,莎琳娜的脸色顿时大变。 莎琳娜看着方铮,冷冷道:“方铮,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打算将我当成人质,却威胁阿史那?” 方铮点点头,坦然承认道:“女人,你还不笨。” 莎琳娜怒道:“方铮,我莎琳娜身为大草原的儿女,就算死,也不会受你挟持,去伤害我大回纥的子民。” 莎琳娜突然一下子就朝方铮冲了上来。 “该死的回纥女人,你给我老实点。”见此,柳莺儿冷哼一声,只是轻轻地一推攘,就让这莎琳娜栽倒在地。 莎琳娜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还不死心。可是柳莺儿只是伸出一只手,就死死地摁住她,使得她再也动惮不得分毫。 “臭女人,可真够倔的。”方铮笑了:“我问你,你难道真的不怕死?” 莎琳娜将头一扭:“该死的方铮,我大回纥的子民,从来就没有怕死的懦夫。能去往天国,侍奉真神,是大回纥子民的莫大荣耀。” “是吗?”看着这一脸慷慨赴死模样的莎琳娜,方铮冷哼一声,然后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尊贵的王妃,你既然不怕死,那应该也不怕方铮在你漂亮的脸蛋上划几道口子了。” “啧啧啧!”方铮啧着嘴:“尊贵的王妃,方铮真的很好奇,真想知道,这张漂亮的脸蛋被划几道口子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方铮一面说着,一面将冰冷的匕首贴着莎琳娜的面颊比划着。 在感觉到肌肤传来的冰冷的气息之后,莎琳娜胆战心寒:“方铮,你……你不要乱来。” “不要乱来?尊贵的王妃,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我在你脸上划几道口子?” “方铮……我……我……” 方铮厉声喝道:“臭女人,我告诉你,不要打寻死的心思。如果你真的那样做的话,就算死了,方铮也将在你的脸上狠狠地划上几刀。” “方铮,你……你无耻……” 方铮怒道: “我无耻?我无耻又怎么样?只要将你们这些万恶的回纥狗消灭,我方铮就算日后堕入十八层地狱,也无怨言。” “臭女人,我告诉你,给我好好呆着,不要起什么坏心思,如果你真的一心寻死的话。那么就算死,我方铮也要让你变成这个世上最丑陋的女人。” 方铮‘彭’地一下就将匕首扔到莎琳娜的面前:“莺儿,放开她,我看她敢不敢死?” “臭女人,你不是想死吗?本姑娘成全你。”柳莺儿冷哼一声,然后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莎琳娜飞快地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然后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心窝捅去…… “臭女人,为什么要停住?”看着匕首紧紧贴着自己胸口,却始终没有勇气捅下去的莎琳娜,方铮冷笑不已。 “方铮,你这个恶魔。”莎琳娜大吼一声,然后一甩手,锋利的匕首就朝方铮激射而去。 “臭女人,找死!”一旁的柳莺儿眼疾手快,挥起一剑就将莎琳娜手中的匕首斩落在地。 柳莺儿大怒:“臭女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的脸给毁了? ” 愤怒不已的柳莺儿抓起地上的匕首,就朝着莎琳娜的脸划去。 “不要!”莎琳娜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方铮连忙摆手制止:“莺儿,住手。” 柳莺儿恼了:“该死的方铮,这个臭女人都想杀你了,你还想饶她?” 方铮大度地笑笑:“莺儿,这臭女人是想杀我不假。但我大楚向来是礼仪之邦,又岂能和这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一般见识?” “我看,还是再给她一个机会吧!” “给她一个机会?”柳莺儿冷笑不已:“方铮,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回纥的女人了吧?” 柳莺儿的这一番话使得方铮哭笑不得:“莺儿,这怎么可能?莺儿,实话告诉你,这个回纥的女人虽然长得勉强算可以,但是和你莺儿比起来,那差得不知有十万八千里。” “莺儿,论模样,论温柔,论品行,这个该死的回纥女人哪里比得上你?这么好的莺儿在我身边,我方铮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那个臭女人。” 一听到这方铮如此恭维自己,柳莺儿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算你识趣。” 方铮冲柳莺儿笑笑:“好了,莺儿,这个回纥的女人就暂时交给你看管,我先和肖兄,老胡,小杜他们商量一下去。” “嗯。”柳莺儿也冲着方铮甜甜一笑。 …… 看着这大步而去的方铮,再看看这一脸幸福样的柳莺儿,莎琳娜恨得牙直咬。她低声骂道:“真是一对奸夫淫妇。” 一对奸夫淫妇?这莎琳娜的声音虽低,但却依旧给柳莺儿给听到了。大怒的柳莺儿‘蹭蹭’几步来到战马前,然后从马囊之中取出一根马索来。 “你……你要干什么?”莎琳娜大惊失色。 “干什么?”怒气冲冲来折返到莎琳娜跟前的柳莺儿不由分说,就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莎琳娜大骂不已:“你这个笨女人,被那方铮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还不知道?你现在得意不打紧,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柳莺儿怒不可遏,她‘哧’地一下就从莎琳娜的衣摆撕下一块布片来,然后将这莎琳娜的嘴给堵上。 “该死的回纥女人,都这种时候,还想耍花样。” “臭女人,我告诉你,休想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也许天下的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但方铮绝不可能。” “在我柳莺儿的眼中,他方铮是这个世上顶天盖地的大好男儿。”说到这的柳莺儿,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看着那虽已经口不能言,但却一脸不屑模样的莎琳娜,柳莺儿微微皱眉:“臭女人,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不相信?好,本姑娘就让你心服口服一把。” “臭女人,想知道我与方铮是怎么认识的吗?” …… 柳莺儿的记忆不禁开始追溯起来。从相认识时的势如仇敌,到后来的相交,相知,相倾,相慕,一直到现如今的相爱。 这其中,一件件的趣事如今回想起来,使得柳莺儿忍俊不禁。 柳莺儿一把扯掉莎琳娜嘴中的布片:“臭女人,我柳莺儿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匪寇,可方铮却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你以为,我和方铮之间,是你可以用几句话能挑拨的吗?” “…… ”看着这一脸幸福样的柳莺儿,莎琳娜不禁黯然。 第三一四章智战纥王妃 方铮面朝几人点点头:“诸位,虽然我们意外地擒获了这回纥的王妃,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大帅所言甚是。”几人也是深以为许。 方铮扭头看向杜鹏:“对了,小杜,那回纥的王妃由莺儿看押,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那个回纥的侍女,同样得看紧,断不可让她逃走。” 杜鹏点头:“大帅,你放心好了,那个回纥的侍女,我已经令人严加看守,她是决计逃不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杜鹏这么一说,方铮也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候,却见一个骑士捂着自己的脑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杜将军,大事不好了……” 顿时,杜鹏的面色大变,他一把揪住这个骑士的衣领子:“快说,是不是那个回纥的侍女逃走了?” 杜鹏分明认出此人正是自己派去看管那个回纥侍女的。 骑士一脸的羞愧:“是……是这样的,杜将军,属下无能,属下愿意接受惩罚。” “愿意接受惩罚?愿意接受惩罚?”恼怒不已的杜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你这个蠢货,知不知道,让那个回纥侍女逃走的后果是什么?我……我宰了你!” 勃然大怒的杜鹏抽出自己的钢刀,就欲朝这个骑士劈过去。 危急关头,只听方铮一声怒喝:“杜鹏,给我住手!” “可是大帅……” “混账!你难道连本帅的话也不听了?”方铮大怒:“杜鹏,你知不知道,我们手中的钢刀是用来砍那万恶的回纥人的,不是用来砍自己的兄弟的。” “还不快收起来?” 在方铮的怒骂之下,杜鹏终于悻悻地收起了钢刀。 在制止了杜鹏之后,方铮看向那个羞愧不已的骑士,温和地问道:“你能告诉本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大帅,我……我……”骑士支支吾吾,可是却始终说不出个理所然来。 望着对方涨得通红的脸,方铮顿时明白了八九分:“我来问你,你是不是中了那个回纥侍女的美人计了?” “大帅,是……是这样的。”骑士的头都不敢抬。 骑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帅,属下无能,酿成如此大错,请大帅责罚。” “责罚?事情都已至此,我责罚你又有什么用?”方铮摇摇头:“况且,这一切之所以发生,归根究底,本帅也有责任。是本帅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回纥侍女居然也如此诡计多端。” 方铮挥挥手:“赶紧起来吧!记住,以后如若再遇到这事的时候,多长个心眼。” 骑士感激涕零:“谢大帅。” …… 意外擒获回纥王妃的大喜还未散去,就被这个回纥侍女的逃走给打断。方铮明白,既然这个回纥的侍女已经逃走,那么就意味着那阿史德很快就会知道有一支大楚的军队已经进入了他回纥的领地。 而那时,那阿史德必将派人疯狂地对自己进行剿杀。 “大帅,怎么办?”杜鹏一脸的不甘。 “要不我们还是回撤吧?” 方铮断然摇头:“诸位,本帅以为这阿史德在得知我军进入他回纥的领地之后,必将派军出来剿杀,他也更会料到,我们在发现行踪败露之后,必然要落荒而逃。” “可是我们之所以孤军深入这回纥人的领地,正是因为归路被回纥人给断绝。如此情况之下,就算想回撤,又能撤到哪去?” “况且,如果我们执意回撤,那么这么多时日的努力,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这阿史德料定我们会逃,可我们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呢?” “诸位,既然这阿史德在得知我们的存在之后,势必要派兵绞杀,那也就意味着,这回纥王庭的防守将更加的输疏松。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消息。” 说到这的方铮咬咬牙:“诸位,我想赌上一把,在这阿史德料定我们会逃之时,依旧不退而进,依旧按原计划行事。” “如果我方铮运气好,能擒他阿史德,自然是一切安好。可如果运气差,被发现的话,至少我们的手上还有回纥王妃这个让阿史德有几分忌惮的筹码。” 说的不客气点,如今的方铮就好比是一个赌徒。在老本几乎要输光的情况之下,将最后的家当全部押了上去。 如果赌赢了,方铮就可奇迹般地翻盘。而一旦赌输了,他方铮再无翻身的可能。 …… 看着垂头丧气再次归来的方铮,莎琳娜得意洋洋:“ 方铮,如果本妃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古丽雅已经逃走了?” “不错。”方铮点头。 ”莎琳娜咯咯而笑:“方铮,既然古丽雅已经逃走,想必阿史德已经知道了你方铮进入我大回纥领地的事情。” “方铮,我想那阿史德此时定然已派大军来剿杀你。你逃不掉了。” “方铮,如果识相的话,赶紧将本妃给放了,本妃回去之后,定然会在阿史德的面前替你多说几句好话。让他饶你一命。” “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又当如何?”勃然大怒的柳莺儿当即一巴掌狠狠地抽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莎琳娜的俏脸上顿时印上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笨女人,你……” “我怎么了?” 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莎琳娜,柳莺儿冷笑不已:“臭女人,我告诉你,如果你还这么放肆的话,本姑娘不介意多来几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这凶神恶煞模样的柳莺儿,可怜的莎琳娜吓得再也不敢吱声。 眼见这一切,方铮乐了:“这就对了嘛!臭女人,我告诉你,我们大楚有这么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我方铮是你的话,断然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方铮敏锐地察觉到了莎琳娜话语之中的问题:“对了,我说臭女人,我方才口口声声听阿史那,阿史那的。看样子,你和这个身为你夫君的阿史那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吗?” 莎琳娜大怒:“方铮,要你管!” “不要我管?既然不要我管,那就是说明,这事是真的了。” “方铮,你……”莎琳娜就欲破口大骂,可突然之间再次镇静了下来。 “方铮,你是不是故意想激怒本妃,好从本妃的口中套出你想知道的消息?” “臭女人,你多心了。”方铮尴尬地笑笑。 莎琳娜傲然地看着方铮:“方铮,给本妃记住,不管你耍什么诡计,都休想从本妃的嘴中套出任何的消息来。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面对这莎琳娜的冷嘲热讽,方铮却是一语不发,死死地盯着这莎琳娜看着。 对于这,这莎琳娜不以为然,只是一声冷哼。可是这小半会之后,这方铮依旧这样死死地看着自己,莎琳娜开始觉得有些不自然了。 莎琳娜怒道:“方铮,你这样瞧本妃,究竟想干什么?” 方铮依旧不发一语,只是嘴角边露出贼贼的笑意来。顿时,这莎琳娜的心中一阵发毛:“方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本妃警告你……你切不可乱来。” 看着这开始有些惊慌的莎琳娜,方铮微微一笑:“小了。” 小了?这是什么意思?莎琳娜莫名其妙,当她察觉到方铮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的胸部转悠的时候,顿时勃然大怒。 “方铮,你这个混蛋。” 看着暴怒的莎琳娜,方铮一脸委屈的模样:“尊贵的王妃,方铮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你至于这样嘛?” “方铮,我要杀了你!”饶是这莎琳娜是回纥最为尊贵的女人,此时也几乎要疯狂了。 “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方铮笑了:“臭女人,不说这事就不说这事,那我就说说其它的。” “臭女人,方铮一直对你们回纥异常的感兴趣,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你们回纥的消息,不知可否指教?” “方铮,你……”莎琳娜就欲破口大骂,可突然之间,又笑了。 “方铮,你以为本妃会告诉你吗?” 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见这莎琳娜在如此盛怒之下,居然能再次镇静下来,方铮也是赞许不已。 可是这又如何?他方铮何许人也?他方铮就不信,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女人都对付不了。 方铮也不动怒,从战马之上取下行囊,然后掏出了一些干粮。 “莺儿,饿了吗?先吃点。”方铮朝柳莺儿递过一块干粮。 “嗯!” …… 看着这咀嚼不已的二人,莎琳娜不屑地一声冷哼,做出一副极其高傲的模样来。可是过了没多久,这倨傲的样子便再也不能保持了。 原因无它,那腹部传来的饥饿之感使得这莎琳娜再也不能保持大回纥王妃所应有的矜持。 看着这莎琳娜异常窘迫的样子,方铮笑了:“臭女人,要不要来点?” “哼。”莎琳娜本想断然拒绝,但强烈的饥饿之感还是使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方铮猛地一缩回手:“想吃可以,但是必须回到我的几个问题。” “方铮,你做梦,本妃就算死,也不会出卖我大回纥的。” “臭女人,你要你出卖你们回纥的?我只不过是对你们回纥非常感兴趣,想多了解有关于回纥的事情。” “我说,臭女人,我们这么着行不行。我呢?问些问题,你觉得属于你回纥的秘密的话,就可以不告诉我,但是如果你觉得那属于一些小事,告诉我也无妨的话,那就和我说上一说。” “不过呢?每回答一个问题,换一块干粮。”方铮拿出一块干粮。 “不,还是半块比较合适。”方铮将那块干粮掰成两半。 “方铮,你这个无耻之徒。” …… 可是虽然异常的愤怒,但是强烈的饥饿之感最终使得尊贵的回纥王妃选择了屈服。这方铮没有食言,所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而这些,莎琳娜在忖度了一番之后,觉得告诉方铮也无妨,便用之换来了屈辱的干粮。 可是这莎琳娜哪里知道,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一旦在方铮的脑海之中汇总,分析之后,就俨然让方铮知道自己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大回纥最为尊贵的王妃,她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明白,方铮原先那个时代的迂回渐进审讯策略到底有多厉害。 第三一五章奇袭回纥粮仓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三一六章力擒回纥可汗 漆黑的夜幕之下,那东方十里之外,大回纥的屯粮之地,此时正是火光冲天。 见此,阿史德胆战心寒,大吼不已:“救火,赶快去给我救火。” “是!”无数的回纥人大叫着,然后疯狂地朝着那东边起火的粮仓奔去。 遥望十里之外的冲天火光,阿史德的心在滴血。要知道,那里屯结着大回纥大量的粮草,一旦被焚毁,就意味着将有无数的回纥人将不得不忍饥挨饿。 “该死的,这到底是谁干的?”阿史德咆哮不已。 方铮?莫不成是方铮?突然之间,阿史德的身体一抖。没错,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这屯粮之所对于回纥人来说,有多重要。而但凡是回纥人,无论再胆大包天,也断断不敢去焚毁粮仓的。 而唯一有胆量,有能耐这样做的,只有现在,早已深入这大草原的方铮和他的那支孤军。 阿史德仰天长啸:“方铮,我阿史德发誓,一定要逮到你,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也许是这回纥的真神感受到了阿史德的愤怒,降下了一阵剧烈的轰鸣之声。 阿史德的身体不由地一抖,连忙朝着声响来处望去。 “杀!”英勇的大楚骑士们怒吼着,奋勇向前。 “不,是大楚人。”一个眼尖的回纥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喊之声。可是下一刻,一无尽的黑暗就将他笼罩住。 ‘噗’,锋利的钢刀狠狠地刺进一个回纥人的胸膛。回纥人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然后颓然地倒下。 “可汗,快走,快走!”惊恐不已的回纥人一面殊死对抗大楚的骑士,一面慌慌张张地护卫着阿史德准备逃去。 …… 虽然六百大楚骑士的战斗力异常的强悍,虽然方铮的一把火将大批的回纥人给引了开。但是依旧依旧滞留在这的回纥人依旧有数千之多。 尽管大楚的将士们奋勇杀敌,但是誓死保护可汗的信念使得这些回纥人忘记了恐惧。 尽管一个个的同伴倒下,但是这些悍不畏死的回纥人却依旧嗷嗷叫着,朝着大楚将士们扑去。 面对这如潮的回纥人,大楚将士就算再神勇,也不免要出现伤亡。 …… 此时的杜鹏焦急万分,他明白,这越是拖下来去,对大楚将士们就越是不利。 杜鹏一刀将一个试图阻挡自己的回纥人劈成两半,然后四处张望,终于在一处,赫然发现那正被回纥人保护着,身着华丽服饰。正准备逃窜的阿史德。 杜鹏顿时大喜:“阿史德,哪里走!” 杜鹏纵马直追,几个就欲阻拦的回纥人,直接被断作数截。 而一看到杜鹏如此,十几个大楚的骑士也纷纷结果了自己的对手,朝着那奔去。 “你们快护着可汗走!”一个忠心耿耿的回纥人对着自己的同伴大吼一声,然后拎着弯刀就朝着敌人迎了上去。 可是当这个回纥的勇士刚刚举起手中的弯刀时,敌人的钢刀就已经剖开了自己的胸腔。 鲜血顿时如泉水般地喷涌而出,回纥勇士的眼神在慢慢黯去,可他依旧不忘发出最后的呼喊! “可汗,快……快走!” …… “阿史德,还想朝哪里走?”杜鹏勒住战马,冷冷地看着被十几个回纥人包围在中央的阿史德。 “该死的大楚人,老子和你拼了!”一个回纥人大吼着,朝着杜鹏扑了上来。 对于这个自不量力的家伙,杜鹏也不答话,冷哼一声,就是钢刀一扬。 清脆的骨裂声顿时响起。 杜鹏招招手,顿时十来个大楚的骑士一拥而上,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地将那些保护阿史德的忠诚的回纥人给砍翻在地。 杜鹏将锋利的钢刀架在阿史德的脖子上,高叫不已:“该死的回纥人,你们的可汗眼下就在我的手上,如若再不投降的话,我就一刀结果了他!” 当可汗最终被大楚人给擒住之后,正顽强抵抗的回纥人的最后一点的意志也彻底被摧毁。 一个个的回纥人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颓丧地低下头。 …… 看着傲然而立的杜鹏,阿史德面露凶光:“年轻人,本汗想知道,方铮在哪?” “把他唤来,本汗要见他。” 杜鹏傲然一笑:“放心,你马上就会见到他了。” “来人,将这阿史德给我捆起来。” “是!”几个大楚的骑士应声跳下马,朝着那阿史德走去。 阿史德大怒:“该死的大楚人,我是大回纥最尊贵的汗王,你们岂能这么对我?” “汗王?都这种时候了,还摆什么谱?”杜鹏走到跟前,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捆上,给我捆上。” …… 看着面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阿史德,方铮激动不已。自己和弟兄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付出了无数的牺牲,终于换来了如今的胜果。 而看着这个俊美的年轻人,阿史德咬牙切齿,一脸的不甘:“方铮,我阿史德一直将你当做我最大的对手,但是,我如今却还是发现,自己太小瞧你了。” “不过,方铮你也别得意,虽然你擒获了本汗,但是我大回纥的勇士们马上就会从四面八方朝这赶来,而到时候,你依然插翅难逃。” 方铮微微一笑:“阿史德,我方铮能不能逃走,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现在的你已经落到了我方铮的手上。而你阿史德是生是死去,全在我方铮的一念之间而已。” 方铮大吼不已:“该死的阿史德,给我跪下!” “跪下!”所有的大楚勇士怒吼不已。 阿史德大怒:“方铮,我乃大回纥的可汗,你安敢如此?” “跪下!”俩个大楚骑士,走上前去,一个摁住阿史德的一个肩膀,狠狠地将他摁倒在地。 “还有你们……”方铮冷冷地看着正冲着这儿汇集而来,越来越多的回纥人:“我告诉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如果敢乱来的话,我立刻就宰了这阿史德。” 方铮的这一番顿时镇住了这些回纥人。 看看这气急败坏的阿史德,再瞧瞧那些灰头土脸,再也不敢轻取妄动的回纥人,最后望望百感交集的大楚骑士们,方铮样望苍穹,高呼不已:“弟兄们,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所有的大楚骑士们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第三一七章胜利 胜利了,我们终于胜利了! 在历经了无数的磨难,在目睹了无数熟悉面孔的悲壮倒下之后,方铮和这仅存的千余大楚勇士终于使得这凶恶的回纥可汗阿史德成为了他们的阶下囚。 阿史德恨恨地咬着牙:“方铮,我阿史德今日败于你手,虽是万分的不甘,但也只能认命了。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如何知道我大回纥的屯粮之所的?” 方铮丝毫不掩饰:“很简单,那一切都归功于你的王妃。” 阿史德的面色顿时一片惨白:“莎琳娜?不可能,不可能是她的。方铮,你在骗我,莎琳娜身为本汗最为疼爱的王妃,又岂能会背叛我?” “你最疼爱的王妃?”方铮冷哼不已:“可是阿史德,我怎么觉得你的王妃非常地讨厌你?” 阿史德咆哮不已:“方铮,我不许你这样污蔑我的莎琳娜。” “蠢货,给我闭嘴!”方铮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方铮,你这个混蛋,有种的杀了我!” “杀了你?”方铮冷笑不已:“做梦,阿史德,我不但不会杀了你,而且要将你带回我大楚去。” “我要将你阿史德关在一个笼子里,让我大楚的所有百姓来瞻仰这大回纥的回纥可汗是何等的威风?” 看着愤怒不已的方铮,杜鹏眨眨眼睛,凑趣道:“大帅,你将这阿史德关在笼子里,那不就是将他当做了一只猴子?” 方铮重重点头:“对,就是一只猴子,一只供人们嘲笑观赏的猴子” 看着这方铮居然敢如此羞辱自己,阿史那都要疯狂了:“方铮,你这个畜生,你这个魔鬼,真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方铮也怒了:“我畜生?我魔鬼?阿史德,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昔日,你无情地屠戮我大楚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感到害怕?当软弱无力的他们跪地悲恸哭泣,苦苦哀求的时候,你有没有发过丝毫的善心?” “阿史德,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犯下如此众多罄竹难书的恶行,还好意思骂我方铮是畜生,魔鬼?” “阿史德,我大楚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你这狗杂种向我大楚的善良人们伸出屠刀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一天的到来。” 说罢之后的方铮不再理会这疯狂不已的阿史德,他面朝众大楚的勇士,高呼不已:“弟兄们,本帅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家。”众大楚勇士振臂高呼。 “来人,给我将这阿史德这猴子给捆上,我们回家!” “是!”俩个大楚健壮的骑士上前将阿史德摁到在地,然后一根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最后在朝一匹战马上一放。 “方铮,那个回纥的王妃想见你。”来到方铮身边的柳莺儿面色异常的古怪。 “那个回纥王妃要见我?”方铮一愣:“那好,莺儿,你把她带过来吧!” …… “方铮,你这个畜生,你肆意屠戮我大回纥的子民,你是会遭到报应的。”莎琳娜看着方铮,眼睛都要冒出了火。 “报应?”方铮微微一耸肩:“你怎么和阿史那蠢货说一样的话?莎琳娜,我问你,当你们回纥人屠戮我大楚人的时候,将无尽的灾难带给我大楚善良百姓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会遭报应?” “可当这种悲惨的命运降临到你们回纥人头上的时候,你居然想起报应这一说。尊敬的王妃,可真有你的呀。” 方铮厉声喝道:“尊敬的王妃,如果不是你们回纥人主动挑起这场战争的话,这一幕幕的悲剧就根本不会发生。如果你真的有所怨恨的话,那也不应该是我,而是那,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阿史那。” “方铮,你这个混蛋。” “阿史那,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大怒的杜鹏调转自己的刀柄就朝着阿史那的脑袋砸去。 看着堂堂的回纥可汗如此被人凌辱,莎琳娜恨得牙直咬,可是却不敢发作。 “方铮,本妃问你,你真的要将阿史德带回你们大楚去?” 方铮点点头:“没错。” “方铮,我能否求你不要那样做?” “为什么?”方铮微微一笑:“臭女人,貌似我记得你非常讨厌这阿史那。” 莎琳娜坦然承认:“没错,我的确是非常的讨厌他。但纵然如此,身为回纥人的我也绝不忍看到大回纥最后尊贵的可汗带到你们大楚去,像一只猴子一样,受无数人的嘲笑奚落。” 莎琳娜犹豫了一会,最终道:“方铮,只要你能放了那阿史那,我可以以大回纥王妃的身份,答应你任何的事情。” “任何的事情?”方铮哈哈大笑:“臭女人,不要忘了,你也是我方铮的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臭女人,还是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不过呢?这阿史德丧心病狂,我是绝不会轻饶。但臭女人你却无大恶,我也不想为难你。” 方铮挥挥手:“所以,臭女人,你现在自由了,给我滚,快给我滚。” …… 在令人将这喋喋不休的莎琳娜拉下去之后,方铮抬头眺望远方。在东方的天际,一轮火红的圆日缓缓升起,那温暖的金色的光芒正洒落向草原的每一个地方。 此时,放眼望去,那一望无际的青翠之色是那么的迷人。 面朝这越来越多汇集而来的回纥人,方铮微微一笑:“诸位,方铮劝你们最好知趣点,否则的话,我就让你们的可汗和王妃脑袋坠地。” “还不快退下?” 看着这威风凛凛的方铮,所有的回纥人不禁一阵胆寒。在看看呗大楚绑缚,一脸不甘模样的阿史那和莎琳娜,回纥人终于慢慢将路给让开了。 见此,方铮满意地点点头,就欲带着众弟兄而去。可却不料,就在这时,那莎琳娜突然发狂地叫喊起来。 “我大回纥的勇士们,难道你们真的忍心看到我大回纥最为尊贵的可汗和他的王妃被该死的大楚人掳走,成为大楚人的玩物?难道你们真的忍心看到我大回纥蒙受如此的耻辱?” 第三一八章疯狂的莎琳娜 莎琳娜疯狂地叫喊着:“我大回纥的勇士们,为了大回纥的尊严,杀了这些该死的大楚人。” 阿史那的脸色顿时大变:“莎琳娜,你……你要干什么?” 莎琳娜美丽的面庞此时异常的可怕:“阿史那,你这蠢货,为了大回纥的尊严,你就像一个勇士一样,战死沙场吧!” 看着这因为莎琳娜一番的话语而又有些蠢蠢欲动的回纥人,方铮的面色微变:“莺儿,快,快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嘴堵起来。” “嗯。”柳莺儿连忙拿起一块布,朝着莎琳娜的嘴中塞去。 莎琳娜拼命地挣扎着:“我大回纥的勇士,不要顾忌可汗和本妃的性命,赶快杀死这些该死的大楚人,……唔……唔。” 方铮大惊:“弟兄们,快走。” 在莎琳娜疯狂的叫喊之下,回纥人终于动了:“大回纥的勇士,冲呀,杀呀,杀死这些该死的大楚人。” 无数的回纥人再次拿起地上的兵器,疯狂地叫喊着朝着大楚的骑士们扑了过来。 见此,杜鹏也是大呼:“大帅,快走。” 杜鹏不由分说,对着方铮战马的屁股狠狠一刀捅了过去。那吃不了痛的战马,顿时长嘶一声就朝前飞奔而去。 “肖大侠,快走。”杜鹏一把拎起那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阿史那,就朝肖炎扔过去。 “莺儿姑娘,胡校尉,你们也快走。”杜鹏大吼一声,就带着大楚骑士们朝着回纥人迎了上去。 …… 激烈的搏杀再一次展开了。这一方 是悍不畏死的大楚骑士,而另一方是已经疯狂了的回纥人。 此景此景,再不会有一人对对手手下留情,每一刻,都有一个身影摇坠倒下。 “该死的回纥人,老子要杀光你们。”杀红眼的杜鹏狠狠一刀朝着一个回纥人的面庞砍去,顿时鲜血溅得他满头满脸都是。 看着已经越走越远的方铮一行人,一个大楚的骑士大吼一声:“杜将军,你也赶紧走吧!” 杜鹏大怒:“混账东西,这战场之上,本将军又岂会抛弃弟兄,独自逃生?” 大楚骑士急了:“杜将军,你死了不打紧,可日后谁能给弟兄们报仇?” “杜将军,你赶紧走,他日之后,卷土重来,势必杀尽这些回纥狗。” “快走!” …… 看着那莎琳娜,方铮怒目圆睁:“你这个该死的疯女人。” “呜呜!”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莎琳娜的眼中丝毫不掩饰对方铮的鄙夷。 ‘哒哒哒’的战马之声随后而来,方铮一行人不禁朝后看去。只见一个满身带血的骑士正纵马追来。 见杜鹏的平安归来,方铮也松了一口气: “小杜,你没事吧?” “大帅,我没事,可是……”杜鹏看向莎琳娜的眼睛充满无尽的杀意。 方铮咬牙切齿:“小杜,这个疯女人,我迟早要收拾,但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如果因为这个女人而再有所耽误的话,那么多弟兄不就是白死了吗?” 方铮热泪盈眶:“走,赶紧走!不要让那么多的弟兄白死。” 由于这莎琳娜的疯狂,使得大楚的骑士们再次遭到重创。虽然碍于众多弟兄殊死抵挡,方铮一行人最终还是逃出了回纥人的追赶。 但是此时,就算加上那阿史那和莎琳娜,方铮身边的人也已经不足二十。 …… 为了不让那些疯狂的回纥人给追赶上,无奈之下的方铮只有选取崎岖蜿蜒的小路而走。 两天之后,一片广袤的密林挡在了方铮他们的面前。对此,方铮没有太过介意,便直接带人准备穿过这片密林。 可是在行走了没有多久之后,方铮就感到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 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方铮苦苦思索。 看到这的那莎琳娜冷笑不已:“威名赫赫的方铮,居然也有如此胆小的时候?只不过是一片树林,就将你吓成那样?” “方铮……”面色煞白的阿史那刚要说话,就听得莎琳娜一声怒吼。 “阿史那,你这个回纥的懦夫,我要杀了你。” 方铮大怒:“莎琳娜,阿史那,你们这俩个蠢货,赶紧给我闭嘴。信不信,再叫嚷一声的话,我现在就将你们给宰了?” 在方铮的威胁之下,阿史那识趣地闭上了嘴。而就是那莎琳娜,也难得地听从方铮的命令,不再言语。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方铮一面带人继续前行,一面苦苦思索。 突然之间,方铮大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了。那是因为这密林里太安静了,静得可怕,静得不寻常。 此时,已快到落日时分。按道理来说,此时应该是倦鸟归林的时候,可为什么自己不但听不到一丝的鸟叫虫鸣之声,更是在周围看不到一点的那生气勃勃的杂草和野花。 在这密林之中苍天的古树之下,到处都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腐烂的树叶,人和战马走在上面,顿时都有一种脚下松软的感觉。 难不成……突然之间,方铮的身体一抖。可是此时方铮才醒悟过来,已经太迟了。 只听得前方‘啊’的一声惨叫传来。正行走在最前面的几个骑士,突然身体一歪,连忙连人带马就朝下沉了下去,顷刻之间,就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身体。 “该死,是沼泽!大家快停下!”方铮大呼不已。 “方铮,给我去死吧!”突然之间,莎琳娜一声大喝,而此时,绑在她后背的绳索不知怎么被她给解开了。 莎琳娜从马上一跃而起,然后一把抱住方铮,朝着斜旁滚落而去。 “该死的疯女人,快放手?”如今关头,这方铮哪里还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只见方铮一把就将莎琳娜的手给分开,然后一脚飞踹而去。 “啊!”莎琳娜一声惨叫,可一只手却依旧是死死扣住方铮。 黑色的沼泽慢慢地将莎琳娜的双腿吞没。 “方铮,陪我一起去死吧!”莎琳娜面目狰狞,而此时,黑色的沼泽已经吞噬到了她的下半身。 “不要!”看着正被莎琳娜拉着,身体缓缓朝那沼泽下沉下去的方铮,柳莺儿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叫喊之声。 第三一九章阿史那之死 危急关头,只见肖炎一个纵跃,扑倒在松软的地面上,然后紧紧抓住了方铮的脚踝。可是虽然拽住了方铮,可肖炎的身体也一并随着方铮缓缓地滑落而去。 见此,杜鹏也是毫不犹豫,飞扑上去,抓住了肖炎的脚踝。而胡锰也是有样学样,扑倒在地,抓住了杜鹏的脚踝。 而后,几个反应过来的弟兄也纷纷扑倒在地,拽住前一个人的脚踝。 在十几个人的齐心合力之下,方铮这下陷的趋势终于停止了。而此时,黑色的沼泽已经吞没到了莎琳娜的胸口。 方铮的面色异常的冰冷:“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块沼泽地?” “不错,只可惜,你方铮命大,居然这都不死。” 方铮大怒:“你这疯女人,既然一心寻死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莎琳娜,我要告诉你,死亡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愤怒的方铮用另一只手一把扣住莎琳娜紧紧扯住自己的手,然后将其的手指头一只一只地慢慢掰开。 沼泽慢慢地吞噬了莎琳娜的肩部,然后是下颚。而此时,一丝惊恐之色终于出现在萨莎琳娜的眼中。 “不!”莎琳娜发出了绝望的叫喊之声,然后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须不知,这样更加快了下沉的速度。而就在她的头颅彻底被吞没的时候,方铮一伸手,再次紧紧拽住了莎琳娜那只求助的手。 虽然这个回纥的王妃是一彻头彻尾的疯女人,但是他方铮却还是在最后关头伸出了自己的手。不是因为他方铮心软。如果说此时叫他杀了这个疯女人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 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被沼泽所吞没,最后连尸骨也无存,他方铮就算再心狠,也做不到。 “疯女人,以后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你。”方铮恼怒地骂了一声,然后冲着身后叫道。 “拜托大家慢慢地拉。” “对,大家赶紧朝后拉!”柳莺儿连忙叫喊着。于是,众人连忙齐心协力,将方铮和莎琳娜慢慢从沼泽里朝回拉。 可是在众人忙着救方铮的时候,已经不由地放松了对那阿史那的看管。眼瞧没人注意自己,阿史那咬咬牙,一阵抖索,终于将自己被绑缚的手也给解脱了下来。 重获自由的阿史那一扯骏马的缰绳,朝后一转:“驾!” 骏马一声长嘶,就欲狂奔。 如此关头,一个大楚骑士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就拽住阿史那的脚,硬生生将其扯下来。而失去了控制的战马嘶鸣着奔向远方。而脱逃失败的阿史那更是恼羞成怒,他狠狠地一脑袋朝着大楚骑士的脑门撞过去。 “啊!”吃不了疼的大楚骑士不由地将手给松开。 逃跑无妨的阿史那绝望至极,他疯狂地朝着方铮扑去:“该死的方铮,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而此时,刚刚死里逃生的方铮精神和气力还远没有恢复,面对这因为绝望而癫狂的阿史那,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而就在阿史那即将撞上来的那一刻,只见那莎琳娜狠狠一脚朝着阿史那踹去。 可恰不巧的是,这阿史那跌倒的地方正是那一块沼泽地。“不!”阿史德发出了最后的悲鸣。紧接着,黑色的沼泽无情地将他给吞没,只留下几个翻滚的气泡。 看着那夺命的黑沼泽,方铮沉默了一会,才道:“莎琳娜,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方铮,你救了我一命,就当还你的情好了。” 还我的情?方铮死死地盯着莎琳娜的眼睛,却从其中看不到一丝的羞愧之色。 “莎琳娜,难道阿史那从来不知道,在你柔弱的外表的背后,更有着一副令无数人为之胆寒的凶狠?” 面对方铮的嘲讽,莎琳娜却是微微一笑:“方铮,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知道,大草原的儿女,是从来没有柔弱一说的。” 没错,我是太天真了,方铮微微叹了一口气。莎琳娜,这个拥有可以迷倒无数男人的美丽容颜的女人,虽外表柔弱,但其内心却是一个疯子,更是一个魔鬼。 阿史那蠢货,你一向自诩聪明,可是连自己的王妃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看清,真是又可怜又可悲呀! …… 虽然这无情的沼泽吞噬了十几个弟兄的性命,可是此时的方铮他们却不能回头。 方铮连忙令弟兄们就地砍树,制作成无数的木板,平铺在前进的道路上,然后再令人小心翼翼地查探而去。虽然这个密林也就五六里的路长,可是这短短的路程,却花费了方铮他们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 三个时辰后,方铮一行人终于穿过了这片恐怖的沼泽密林。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湖泊。那清澈的湖水碧波荡漾,看上去是那么的静谧神圣。 看着前方的那一马平川,方铮强忍激动:“弟兄们,大家先在这洗一下,然后我们马上回家。” “好!”众人欢快地跃下战马,然后朝着洁净的湖泊奔去。 “他奶奶的。”胡锰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上衣,然后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而见到这胡锰如此,会水的弟兄们也纷纷跳了下去。 “粗鄙不堪!”柳莺儿羞涩地扭过头去。 ‘噗’一拨冰冷的水就浇在柳莺儿的脸上。“哈哈哈!”看着柳莺儿异常狼狈的样子,方铮放声大笑。 “方铮,你这混蛋。”恼羞成怒的柳莺儿也有样学样,也掬起一抔水朝着方铮浇去。顿时,洁净的湖面之上,响起了一阵欢声笑语。 “狗男狗女。”莎琳娜恼怒地骂了一声,然后也跳进了那清澈的湖水之中,清洗自己。 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心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 可就在众人欢快不已的时候,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数百名骑士从远方朝这儿疾驰而来。 见此,方铮大惊:“不好,回纥人来了,赶紧迎敌。”可当方铮和弟兄们匆匆从湖中爬起,准备迎敌的时候,那些骑士们已经杀到跟前。 可是……可是意料之中的厮杀却并没有发生。只见一个黑发黑眼的骑士从战马上跳下,强忍激动问道:“请问方铮方大帅在哪?” 第三二零章收复失地 帅帐之中,柴泓的脸上尽是不解。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的大军接连与回纥人交战。可是每一次的交战,那回纥人都是一触即退。 本来,自己以为这是回纥人的诈败诱敌之计,可是在自己令人查探之后,才惊奇地发现,这并不是回纥人的诡计,事情的真相是这些回纥人真的是退却了。 没道理呀?这凶残无比的回纥人没道理这么容易败退呀!尽管这柴泓苦苦思索,可是却始终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正在柴泓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大楚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了,语不连贯:“禀大帅,方铮……方铮方大帅他……他回来。” 什么?闻之,柴泓大惊。 激动不已的柴泓几步上前,就将这个兵士给提了起来:“你可知道,在军中胡言乱语,论罪当斩?” 兵士强行咽下一口吐沫:“大帅,小的怎敢骗您?不信,您可以……” 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完,柴泓就一把将他给扔下,然后大步朝着外面奔去。 …… 看着那张虽然异常憔悴,但是依旧无比熟悉的面孔,柴泓大喜:“方铮!” 方铮整整衣衫,面朝柴泓,行一礼:“方铮见过伯父。” 柴泓几步上前,紧紧搂住方铮的双肩:“太好了,贤侄,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方铮谢过伯父关心。” 柴泓扭头:“来人,赶快叫厨子去生火加灶,本帅要为我大楚的壮士们接风洗尘。” …… 方铮的归来使得柴泓欣喜若狂。而方铮一番的娓娓道来,也使得柴泓最终解开了自己的困惑。 以区区六百人,居然敢长驱直入,奔袭回纥人的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这方铮成功了。不但擒获了那回纥的可汗阿史德,更是成功地带人从回纥的王庭撤了出来。 只是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此时的那回纥可汗阿史德已经沉入了那密林黑沼泽之中,使得柴泓无缘得见。 听完这些的柴泓心悦诚服:“贤侄,你在这回纥人犯边,我大楚危在旦夕之时,依然率孤军而征,不但这期间的十数战,无一不胜利。而在最后,更是你能深入回纥的王庭,擒得那回纥的可汗阿史德而归。” “方铮贤侄,如你此等之才,立此等之功,老夫遍观天下,真是亘古未有之呀。” “伯父过赞了。”方铮笑笑,然后脸色一正。 “伯父,如今这阿史德已亡,这回纥此时正是一片慌乱。方铮窃以为,此时正是我大楚彻底将这该死的人逐出我大楚之时。” 柴泓连连点头:“不错,老夫亦这样认为。不过,贤侄,你认为我们该当如何?” 方铮不假思索:“伯父,小侄以为,我们首先应该令人遍告天下,这回纥的王庭被我大楚攻陷,而这回纥的可汗阿史德更是被我大楚的勇士擒获,最后身亡。” “如此一来的话,不但大涨我大楚军民的志气,更会使得那些回纥人心惊胆寒,再无丝毫的战意。” “而到那时,我大楚的军队在乘势而击,定能将那回纥人彻底逐出。” “好,就这样办。不过,方铮贤侄,此计虽好,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阿史德已死在那黑林沼泽之中,这无凭无据的,谁又能相信?” 方铮微微一笑:“伯父,这真的假不了,这假的真不了。我大楚军深入回纥的王庭,擒得那阿史那而归,是无数的回纥人眼睁睁地看到的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隐瞒的?” “况且,这阿史德虽死,但这回纥的王妃却犹在。小侄以为,当天下人看到这回纥王妃的时候,恐怕将再也不会认为这是谎言了吧?” 柴泓的声音在颤抖:“贤侄,你说你擒获了回纥的王妃?老夫想知道,她眼下在哪里?” 方铮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柳莺儿:“莺儿,去将那个疯女人带来。” …… 当听到,方铮率领孤军深入回纥的王庭,擒得回纥的可汗阿史德而归的消息之后,无数被回纥人苦苦蹂躏,苦不堪言的大楚百姓们沸腾了。 虽然也有人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看到那美丽的回纥王妃居然也成为了大楚人的阶下囚的时候,人们再也不敢有一丝的怀疑。 可是与激动不已的大楚人比起来,回纥人却如丧考妣,士气降至最低谷。虽然那些回纥的将领拼命地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大楚人的诡计。 可是正如方铮所说的一样,这真的假不了,这假的真不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回纥人最终明白了,大楚人没有说谎,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十天之后,大楚讨胡军成立,十万大楚的精军在方铮方大帅,柴泓柴大帅的率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向回纥人盘踞的地方挺进。 这士气高昂的大楚十万精军,面对那士气极其低落的回纥人,一路之上,更是高歌猛进,势如劈竹。 面对这大楚的十万雄军,虽然回纥人拼了命地想要抵抗。但回纥可汗与王妃成为大楚人阶下囚的噩耗使得众多的回纥士兵顿时之间失了主心骨,再无一丝的战意。 而这大楚的十万雄军势不可挡也就算了,而此刻,被回纥人占据的五州郡的百姓也是群起,纷纷向那些万恶的回纥人发起了进攻。 短短的二十日的时间里,已经有三万的回纥士兵被歼灭,而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 “不行,这还不够。”方铮一拳狠狠地砸到案几上,而眼中更是精光四溅。 “伯父,这回纥人盘踞我大楚的疆土,屠戮我大楚的百姓已经够久了,而我大楚百姓承受的苦难也太久了。” “所以,必须尽快将这该死的战争结束。” “结束?贤侄,如何结束?” 方铮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很简单,酝酿一场决战,彻底歼灭这回纥人的有生力量。” 柴泓缓缓点头:“的确,是到和这该死的回纥人决战的时候了。但不知贤侄,计将安出?” “伯父,小侄有一妙计,不知伯父认为可否?” “贤侄,尽可说来听听。” 第三二一章绝户之计 当方铮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谋划缓缓道出之后,就连这沙场纵横数十载的柴泓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贤侄,你这不是妙计,你这分明是绝户之计呀!用此计,就算赢了这回纥人,你也会被人唾弃不已。” “只要能够解决这回纥之患,只要能保我大楚时代平安。我方铮就算被人唾骂千年又如何?” 柴泓大叫一声好:“好一个铮铮铁骨的方铮,好一个胸怀天下的方铮。我大楚能有你,真乃国之幸,民之幸。” “好,贤侄,你就大胆去做,日后有人询问起来,这恶毒的计谋是谁所出?哼哼,舍老夫柴泓又有谁?” “方铮谢过伯父。”方铮一阵感动。这柴伯父和那徐大学士一样,居然如此疼爱自己。为了自己,他们不惜去承受那千古的骂名。 …… 高歌猛进的大楚人突然之间停止了进攻,使得狼狈不堪的回纥人最终得到片刻的喘息机会。 可是在庆幸之余,回纥人也感到纳闷不解,这大楚人在势如破竹之际,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停止进攻。 在苦思冥想之后,回纥人顿时大惊。不好,这大楚人十有八九正在酝酿一场和回纥人的大决战。 决战?好,既然你大楚人想和我大回纥进行决战,我大回纥的勇士又岂会退缩? 回纥人明白,面对这大楚人的咄咄逼人的进攻,眼下他们正处于颓势。如果能借这一场决战,彻底重创大楚人的话,势必能再次扭转乾坤。 想到就做,为了准备和大楚人这场决战,这回纥人也开始收拢人马,准备粮草。 由于双方都在蓄积力量,故而在接下来的十几天的时间里,大楚人和回纥人之间,哪怕零星的冲突也没有发生。 …… 十天之后,双方准备已久的决战终于开始了。 “杀呀!”伴随着铁蹄践大地的轰鸣,回纥人滚滚而至。 “杀呀!”面对这回纥人的铁流,大楚人毫不畏惧,奋勇向前。 …… 在这场双方卯足劲的大对决面前,生命显得那么渺小软弱。也许,前一刻,你刚刚干掉你的敌人,可是你却不敢高兴。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命运也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在这一场大楚人和回纥人史无前例的大对决之中,每一刻都有无数人的倒下,而他们的鲜血更是将褐色的大地印染得深红。 终于,面对这回纥人凶猛的攻势,大楚人有点抵挡不住了,阵脚开始出现慌乱。 见此,柴泓大惊:“顶住,给我顶住!惧敌而逃者,斩!” 可虽然柴泓厉声喝止大楚将士的败逃,可是当士卒们心生惧意,想要而逃的时候,又岂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语而停止? 终于有人实在顶不住了,掉头就逃。 而一见有人开始逃走,更多的士卒加入了溃败的行列。 “混蛋,混蛋。”柴泓怒吼不已。 回纥人分明看到了这大楚的阵中,这气急败坏的柴泓。顿时,一阵嗥叫,无数的回纥人正朝着柴泓这边奔来。 面对这明显想将自己斩杀的回纥人,柴泓也是面色大变,他再也顾不得制止兵士的溃败,连忙带人仓皇而逃。 追上去,只要能将这大楚人的主帅给诛杀,我大回纥就赢定了。 …… 终于,在柴泓逃跑的路上,出现了一座孤城。柴泓想都没想,就带着人冲了进去。 看着那城高不足三丈,而城墙更是尽显破败的孤城,回纥人大喜。愚蠢的大楚人,就凭这样一座破城,你们也想占据城而守? 数万的回纥大军犹如洪水一般就冲进了孤城。 可是当进入孤城之后的回纥人却是大惊。因为他们不但发现那些仓皇逃进城来的大楚人没来由地失去了踪迹,而就连整座城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人。 这座孤城分明就是一座空城呀! 这回纥人虽然凶残,但也不是太愚蠢。当发现被大楚人诱进的孤城实际是一座空城的时候,顿时觉得情况不妙。 “不好,将军,城门口着火了。”一个回纥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来到回纥千夫长娄据。 “什么?城门口失火了?”娄据大惊,他终于明白这大楚人到底想做什么了。 可是噩耗才刚刚开始。片刻的功夫,这回纥人发现这城里到处开始燃起火来。 “赶快退出去,退出去。”娄据大叫。 惊慌不已的回纥人一窝蜂地朝城门涌去。可是这数万的人马又岂是说退就能退? 为了逃命,这回纥的士兵们红了眼,直接拔出刀将自己昔日的战友砍翻在地,其原因只因为他们挡住了自己的逃路。 可是反应最快的一些回纥人刚刚冲到城门口之后,却不由地退了回来。这火势为何如此之猛?在离这大火还有数丈的时候,那烈焰就炙烤得自己的肌肤滋滋作响。 回纥人明白,在如此凶恶的火焰之下,如果自己想要强行冲出去的话,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烧成灰烬。 无奈之下的回纥人只得再次朝城里退却而去。 娄据大呼:“大家不要慌,赶紧灭火,赶紧灭火。” 顿时数万回纥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寻找灭火之物,开始灭火。 一个回纥士兵端起一盆水就狠狠地朝着大火浇了过去。顿时,那凶恶的火势矮了几分。 可就在这回纥的兵士大喜的时候,却发现,那被自己泼过水的地方,居然还有幽幽的火光在闪耀,片刻之后,那火光变得越发红亮,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回纥的士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遗憾的是,这样的事情绝不是凑巧。无数的回纥人惊恐地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扑打,这大火就是不灭。 “伟大的真神呀,请告诉您卑微的子民,为什么会这样?”无数的回纥人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 看着远方那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孤城,柴泓叹了一口去:“此计虽妙,但恐会折寿呀!” 在将回纥的大军引诱进孤城之后,柴泓更是带人分别从早已挖好的数条密道之中逃出了城。 而后,柴泓更是令人将这几条密道封死。 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回纥人就好比这瓮中之鳖,想逃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第三二二章烈火焚城 回纥人不能扑灭这烈火就已经让他们感到绝望,但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随着这火势的越加迅猛,就连脚下厚实的大地也开始燃烧起来。通红的火苗之下,热浪翻滚。 “不,我不想被烧死。”几个绝望的回纥迎着城门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就朝外冲去。 可下一刻,这些回纥士兵就被烈焰彻底吞噬掉。可怜的回纥士兵在烈火之中不断翻滚,挣扎,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之声。 可在徒劳地挣扎几下之后,这些回纥士兵再也不动了,更被这烈焰给化作了灰烬。 …… 在这绵绵不息的哀嚎声中,娄据还想让回纥的士兵们镇静下来。可是此时的回纥士兵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命令? 叫嚷得精疲力竭的娄据一个不留神,就被一个惊恐而奔的回纥士兵撞到在地。 ‘滋拉’那炙热的大地顿时就灼烧起娄据的面庞来。 “啊!”娄据一声惨叫,就欲站起来。可是下一刻,无数的大脚就在他的背上践踏而过。 地面传来的那股炙热,在灼烧掉自己的面庞之后,又开始灼烧自己的身体。 娄据艰难地张开嘴,可是吸进嘴里的空气也同样是炙热无比。 娄据集起最大的力量,勉强将自己的头颅抬起。所看到的是无数的回纥勇士在火海之中哀嚎奔逃,最后无一不是被烈焰给吞噬。 “我大回纥完了。”在不甘地发出最后的一声呻吟之后,无尽的黑暗顿时就笼罩了过来。 …… 在这座燃烧的巨大的融炉之中,哪怕是钢铁,也会被淬炼成铁水,况且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 这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之后才熄灭,可是那炙热的高温却依旧未散去。又过了两天,人们才能勉强进入。 可是此时的那座古城早已变成了一座废墟,入眼之处,除了那无数的黑炭之外,什么也没有。 胜利,又是一场大胜。方铮的这一把大火足足将三万的回纥士兵烧成了灰烬。 至此,这回纥的有生力量已经被消灭掉了十之七八。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回纥不但对大楚构不成丝毫的威胁,更好比一支柔弱的羊羔,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 方铮究竟是如何使得这孤城的大火不但空前的强势,甚至都不能被扑灭? 其实,说穿了,就两个字,石炭。 石炭又叫石墨、铁炭、乌金石、焦石,是一种燃烧值非常高的东西。在方铮原来的时代,这东西更有着一个令人耳熟能详的名字,煤炭。 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煤炭有一个通性,不但燃烧值高,而且一旦被点燃,很难熄灭,直到最后化作灰烬才止。 方铮在两个月前,在率孤军和回纥人游击的时候,无意地发现了这附近有一座露天的石炭山。 而在决定彻底痛击这回纥人之后,方铮更是分出两万人马去那石炭山采集石炭,最后将之埋在这城里的各处。 为了使得百姓们免遭池鱼之殃,方铮数天之前,就强行将城里的百姓驱逐而去。更者,为了使诱敌的大楚将士有逃生的机会,方铮更是令人在城中挖了几条通向城外的密道。 而为了能够成功将这些回纥人给引来,那柴泓更是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去作那诱饵。 如果这回纥人有那狡诈的阿史德或者是残忍的乞力古在,方铮的计谋能否成功不好说。 但是庆幸的是,这回纥最可怕的俩个人都不在了。而数万凶残的回纥人愣是没有一人看出大楚人的败退有诈。 故而,让这回纥人最恐惧的噩梦发生了。 …… 在回纥人的有生力量被歼灭得十之七八之后,大楚更是士气高昂,高歌猛进。 而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回纥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一旦与大楚人遭遇上,都是那一触即溃。 “撤,赶紧撤!”在这气势如虹的大楚军民的面前,胆颤心寒的回纥人最终抛下了这块被他们占据的土地,狼狈地朝那草原逃去。 至此,这被回纥人占领的大楚五州郡,在历经无数的磨难之后,终于再次回到了大楚人的手中。 …… “柴大帅,求求你,给我大回纥的子民一条生路吧!”美丽的回纥莎琳娜王妃再也顾不得矜持,跪倒在柴泓的面前,苦苦哀求。 莎琳娜非常的清楚,以大楚的状态,如果再继续穷追不舍,深入大草原的话,那么大回纥的灭亡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而已。 柴泓没有回答,径自看向方铮:“贤侄,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方铮无奈地摇摇头:“伯父,此时的你心中早已有打算,又何必要多此一举,来问小侄?” “呵呵呵,习惯了,习惯了。”被戳穿心事的柴泓异常的尴尬。 看着这柴泓,方铮无奈地摇头。都说那人老成精,此话一点也不错。这柴泓明明心中有了打算,可却偏偏自己不肯说,偏要借自己的嘴说出来。 可是明知道这是对方的诡计,方铮却是无计可施。谁叫自己在人家的面前,是晚辈呢? 方铮非常地清楚,以目前大楚军的这股气势,深入草原,一举荡平这回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请不要忘了,这草原的之广袤,远超人的想像。以区区十万人的大楚军,就想纵横大草原,荡平回纥,难度大了点。 再者,这大草原乃是回纥人的故乡,是回纥人最后的栖息之所。一旦大楚的军队,深入其中,必遭到回纥人疯狂的抵抗。 而到那时,大楚人即使能获得胜利,也必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大楚一向以礼仪之邦自居,讲究的是胸怀天下,以德教人。如果此番深入那大草原去屠戮回纥人,那么在天下人的眼中,这大楚人和那残忍成性的禽兽有何分别? 当然了,如果能获得巨大的收益,再正直的人都难免会禽兽一把。但问题是,大楚国乃是农耕之国,依靠的是肥沃的土地过活。 第三二三章莎琳娜的眼泪 众所周知,那广袤的大草原,除了一望无垠的青草之外,什么也没有。就算大楚人不惜代价,将它占领,又能获得什么?难不成叫大楚的百姓扔下锄头去放马? 这如此花费代价甚巨,但收益甚微的事,他方铮才不愿做呢! 可是虽然打算就此收手,但方铮却不打算直接告诉那莎琳娜。毕竟,这回纥人带给大楚的伤害太深了。 方铮此时想要做的,就是利用这回纥人对大楚的恐惧,为大楚赚取更大的利益。 想罢之后,方铮面朝莎琳娜冷冷道:“莎琳娜,你想要我大楚就此撤军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要知道,这要得到,必须有所付出。” 说到这的方铮停顿了一下:“莎琳娜,但不知,为了我大楚的这次撤军,你回纥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闻之,莎琳娜的身体不由地一抖。 许久之后,莎琳娜小心翼翼地说道:“方铮,只要你大楚肯停止战端,我大回纥可以付出牛羊千条,骏马五百匹作为对你们大楚国的补偿。” “牛羊千条,骏马五百匹?”方铮一声冷笑:“尊贵的王妃,您这礼也太重了吧?” 莎琳娜咬咬牙:“那么,牛羊两千条,骏马千匹,这下,你可满意?” 方铮依旧断然摇头:“不满意。” 莎琳娜也急了:“方铮,如果你才肯放过我大回纥?” 方铮直言不讳:“很简单,牛羊三千条,骏马五千匹。” “什么?” 莎琳娜彻底震惊了。这三千牛羊倒还好说,可是骏马五千匹,对于回纥来说,这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方铮面无表情:“莎莉娜,想要我大楚罢军的条件,我放在这,应不应允,随便你。不过,我方铮不介意你拒绝,但我不能保证我大楚的雄军介不介意你的拒绝。” 方铮扭头看向柴泓:“伯父,既然这王妃舍不得些许的牛羊,骏马,那么,您就辛苦一下,带领大军去取吧!” 柴泓点点头:“也罢,老夫就勉为其难,再辛苦一趟吧!” 莎琳娜面色苍白:“不要,千万不要。方铮,莎琳娜求求你,可怜我大回纥的子民吧!” “断无可能。”方铮直接扭过头去。 莎琳娜‘扑通’一声跪倒在方铮的脚下:“方铮,只要你能放过我大回纥的子民,我莎琳娜愿做你最谦卑的奴仆。” “方铮,求求你了。” 看着这莎琳娜满脸泪痕的模样,方铮的心不由地一颤。可是他却依旧咬咬牙:“不行。” “尊贵的王妃,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我大楚的军队就自己去取。告辞!” 方铮掉头就走,身后传来了那莎琳娜断魂断肠的悲鸣:“方铮,难道你的心真如那千年的磐石一般?难道一个可怜的女人最后的捂住悲鸣都不能打动你的心肠?” “方铮,你不要走……你这个恶人,你的条件,本妃……本妃我答应了。” “很好。”方铮缓缓地点点头:“不过,王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还想提醒你一句,从今以后,你回纥朝觐我大楚的标准,都得依照此例而行。” “方铮,你这个畜生。”莎琳娜都要疯了:“牛羊三千条,骏马五千匹。对于我大回纥来说,就已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可你还嫌不够,你居然还要我回纥每年都效此法?” “方铮,你这个魔鬼,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把大火已经让我无数大回纥百姓将不得不忍饥挨饿度日?” “可你为什么还嫌不够?居然还要如此折磨我大回纥?” “尊贵的王妃,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你们回纥人。在你们回纥人开始犯我大楚,屠戮我大楚百姓的一刻起,就应该会想到这一天的到来。” “莎琳娜,还是那句话。那么你答应,我大楚就此罢兵,要么你拒绝,我大楚的将士们自己去取。” “莎莉娜,我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看到这丝毫不肯妥协的方铮,莎莉娜嚎啕大哭:“方铮,你这个畜生,你这个魔鬼。” 疯狂的莎琳娜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然后抓住的方铮的胳膊,狠狠地一口下去。 “方铮,莎琳娜告诉你,今天你虽然得逞了。但莎琳娜会恨你一辈子!” 莎琳娜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就跌跌撞撞地朝外冲去。 此时的她,已不是那地位尊崇,让无数人敬畏不已的回纥王妃。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孤立无助的可怜女人。 看着这一幕,柴泓也一声叹息,然后摇摇头,走了出去。 …… 方铮颓丧地叹了口气,突然栽倒在椅子上。营帐的帘席再次被人给掀开,那柳莺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看着闭目不语的方铮,柳莺儿犹豫了一下,轻轻道:“方铮,你这样对待一个可怜的女人,真的好吗?” “莺儿,说真的,我也不忍心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人,可是我别无选择……”方铮痛苦地摇摇头:“为了彻底解除这回纥之患,我必须给这回纥人加上一个沉重的枷锁。” 虽然在这眼下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之下,方铮没有乘胜追击,使得回纥人免除了彻底覆灭的命运。 但是方铮为了避免这野蛮凶恶的回纥人再次对大楚造成威胁,故而在他们的脖子上加了一把沉重的枷锁。 只要这枷锁一天不除,这回纥人将再无兴起的可能。 当然了这回纥人之患是解决了,但是这曾遭回纥人蹂躏的大楚五州郡的战后恢复也提到了日程上来。 在和柴泓商议之后,方铮从这十万大军之中,抽出两万来,让他们继续驻扎在这里,以应对可能会发生的意外情况。 而方铮更是在令人在各地贴满告示,告诉百姓,在大军还朝之后,就立刻奏请朝廷派官员来安定民生。 此外,大楚户部更会拨出一大笔的银两来,来帮助这五州郡的百姓进行这战后的家园重建。 …… 三天之后,回纥王妃莎琳娜带着无尽的伤心和痛苦不告而别。而方铮和柴泓更是带领八万大军,在无数的大楚百姓的欢送之下,踏上了凯旋而归的道路。 第三二四章磨刀霍霍的突厥人 大楚遥远的西北方,在那广袤的草原之上,骏马奔腾,健硕的突厥骑士们正在你追我赶,不时地炫耀着惊人的骑术。 而此时,突厥国师禄东赞正迎风而立,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身后,那图索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来。 此时的图索一脸的钦佩:“禀国师,如您所料,这大楚人果然撤兵了。” 禄东赞点点头,转过身来:“图索,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如今的回纥已经远不是大楚的对手,但大楚要想以区区十万的兵马荡平回纥,也势必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再者,那大楚人一向以礼仪之邦自称,如果做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来,必将沦为被天下人耻笑。” “而最重要的是……”说到这的禄东赞停顿了一下:“最重要的是,那回纥人所居住的地方和我大突厥一样,乃是广阔的大草原。” “图索,这大楚人乃是农耕之国,他就算占领了广袤的草原又能做什么?” “这种代价惨重,而收获甚微的事情,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谁都不会做。” 听着这禄东赞的话语,图索心悦诚服:“国师英明。” “不过,这大楚虽然撤军了,但我想以方铮的个性,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回纥吧?” 图索点头:“国师所料丝毫不差。虽然饶了这回纥,但是方铮却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他要回纥每年向大楚朝贡牛羊三千条,骏马五千匹。” “方铮要回纥每年向大楚朝贡牛羊三千条,骏马五千匹?”禄东赞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点头。 “好一个方铮,果然厉害,如此一来的话,这回纥将再无兴起的可能,也再也不可能对大楚构成威胁了。” “厉害,果然厉害。在回纥人兵锋所指,无数的大楚人胆寒的时候,他方铮依然率孤军而征,力挽颓势,保大楚不倒。” “率孤军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与回纥人血战十数场,不但无一败绩,更是使得骄狂的回纥人闻他方铮之名,不禁胆寒。” “而孤军疲乏,回撤无路之际,竟然兵行险着,深入回纥王庭,一举擒获回纥可汗阿史德,使得回纥人再无丝毫的斗志。” “而后一把大火将数万回纥士兵化为灰烬,使得这回纥对大楚再也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可这方铮却还嫌不够,就算在凯旋而归之际,依然不忘给回纥人套上一个沉重的枷锁,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回纥人之患。” “能凭借一人之势,力挽狂澜。这方铮果然不愧是天下奇才呀!”禄东赞长叹一声。 “国师,这方铮厉害的确不假,但国师您又岂逊色于他?” “那是自然。”说到这的禄东赞自信满满地笑了。 “对了,图索,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这大楚和回纥相争,就犹如那鹤蚌,而我突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做那冷眼旁观的渔翁?” 图索连忙答道:“国师,图索当然记得。图索记得国师说,要等那回纥和大楚这鹤蚌分出胜负来之后,我大突厥再行动。那时,当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受益。” 说到这的图索身体突然一怔:“国师,难不成您说的时候已经到了?” 禄东赞点头:“图索,这回纥身为大楚的藩国,居然对大楚不敬,私起战端,使得大楚无数的百姓惨遭屠戮,其罪大恶极。” 禄东赞一脸的义正言辞:“图索,这大楚德行天下,为天下人所颂,岂能容这回纥冒犯?我大突厥既为大楚的藩国,理当捍大楚天朝上国的尊严。” “这回纥对大楚如此不敬,我突厥岂能不讨之?” “国师圣明。”此时的图索对禄东赞都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要知道,眼下正是回纥最为衰弱之时,虽然因为覆灭回纥,对大楚没有多大的好处,故而方铮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但是我大突厥则不同,如讨伐回纥的话,不但能除掉一个强敌,更将那回纥的广袤地域纳入我大突厥的领地,使得我大突厥国势大增。 图索明白,虽然是抱着彻底消灭这回纥的心思 ,可国师厉害之处却出兵的理由归作为捍大楚尊严,惩罚回纥对大楚不敬。 只要有了这样名正言顺的借口,足可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禄东赞遥望远方,眼中精光四现: “不过,图索,虽然这回纥是最衰弱之际,但我大突厥也不能大意。” “图索,本国师现在就令你火速整军备战,二十日之后,我大突厥将兵发二十万,替天朝上国征伐这该死的回纥人。” “是,国师。”图索躬身而退, …… 大楚都城,南安城, 此时,在城外笔直的官道之上,挤满了大楚的文武百官和无数的百姓。而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历经无数磨难,我大楚终于将这该死的回纥人逐出我大楚。 我大楚终于赢了! 浩浩荡荡行走在大军最前面的是方铮和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大楚骑士们。只是和出发之前的三千人比起来,能再次随着方铮而归的仅仅只有十数人不到。 可是尽管如此,这十几个幸存的大楚勇士都是高昂着自己的头颅。因为他们凭借着他们的勇敢,使得凶恶的回纥人闻风丧胆。 在这方铮和这十几个大楚勇士的身后,是柴泓和那正浩浩荡荡而行的八万大军。而此时,他们同样是高昂着自己的头颅。 也许他们的功绩远不如方铮他们,但他们同样凭借着他们的神勇,痛击那回纥人,他们同样是大楚国当之无愧的英雄。 …… 迎着凯旋而归的大军,徐伦哈哈大笑着,走了上去:“方铮,老夫日盼夜盼,盼望你的凯旋归来,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见此,方铮慌忙下马:“方铮拜见徐大学士。” “方铮,不必如此多礼。”徐伦连忙上前几步,紧紧搂住方铮的肩膀。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看着方铮憔悴瘦削的面庞,最终只化作一句话。 “方铮,你辛苦了。” 第三二五章项禹的忏悔 大楚皇宫,飞霜殿。 看着那卧在榻上的项禹,丽妃擦擦眼角的泪水:“陛下,虽然你已经再也不能言语,但妾身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在担心,在为我大楚国的安危担心。” “但是今日,妾身要告诉陛下一个大好的消息,方铮他凯旋归来了,那回纥败了,我大楚赢了。” 看着这项禹,秦夫人也拭去眼角激动的泪花:“是的,陛下,我大楚赢了。陛下,您快听,快听,外面那是我大楚人胜利的欢呼声。” …… 大楚皇宫之中。 领着方铮匆匆而行的徐伦一脸的内疚:“方铮,老夫知道得胜返朝的你现在是归心似箭,想尽快地回去见你家里的那几位佳人。但是老夫却不得不做一下恶人,将你领进宫来。” “方铮,老父知道你恼陛下。但眼下陛下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纵有万般的怒火,也该消了吧!” “徐大学士,言重了。”当想起徐伦说项禹早已因风眩之疾而瘫卧在榻之时,方铮也不禁唏嘘不已。 …… “微臣徐伦叩见陛下,叩见二位娘娘!”徐伦来到项禹的榻前,行那君臣跪拜之礼。 丽妃勉强一笑:“徐大学士,起身吧!” 徐伦起身:“谢陛下,谢二位娘娘。” “臣方铮叩见陛下,叩见二位娘娘!”方铮也是跪倒在地。 丽妃道:“方爱卿,请起!” “谢陛下,谢二位娘娘。”方铮就欲起身,可是却不想徐伦一声大喝。 “方铮,给老夫继续跪着。” “是!”一见这徐伦如此模样,方铮不敢有一丝的造次。 想想昔日意气风发的项禹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徐伦也不禁悲从心头来。 望着项禹异常憔悴枯槁的模样,徐伦垂泪不已:“陛下,老臣来给您道喜了,那该死的回纥已经被逐出大楚了,我大楚赢了。” “方铮,快告诉陛下,这是不是真的?” “是,徐大学士。” “陛下,臣方铮此次出征,蒙陛下浩浩之恩,挟陛下浩浩之威,终于不辱使命,已经将回纥人逐出我大楚,终绝我大楚之患。” 言罢之后,方铮再次叩首:“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伦擦擦眼角的泪水:“陛下,你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吧?” “方铮,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是!”方铮起身,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因为方铮分明看到那项禹晦涩的眼睛之中突然之间有了些色彩,那里除了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有些许的羞愧。 “陛下!”同样也看到这一幕的丽妃,秦夫人更是泣不成声。 “娘娘快看,娘娘快看,陛下动了,陛下居然动了。”徐伦突然之间失声尖叫起来。 众人闻听,连忙仔细看去。只见那项禹艰难地竖起一个手指头,指向方铮,而嘴里呶动着,好像要说些什么。 “陛下不要急,你想说什么,由妾身来转达好了。”丽妃连忙将自己的耳朵凑了上去。 “特……特进。”丽妃分明听到这项禹呶动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来。 丽妃垂泪不已:“陛下,您的意思,臣妾明白了。您是不是因为方铮有驱逐回纥,捍我大楚的赫赫之功,决定要对方铮进行加封?” 当听到丽妃的这些话,项禹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想必看到这的诸位要问,何为特进? 所谓的特进,在大楚朝,这其实也是一个官阶名,但它最大的特点是由皇帝因为臣子功勋卓著而特别任命进封的,故而称特进。 丽妃面朝方铮:“方铮,接旨。” “臣方铮接旨。” 丽妃朗朗道:“传陛下圣喻,三品大楚光禄大夫方铮驱逐回纥,捍我大楚,功勋卓著,特擢升为二品特进光禄大夫。” 方铮叩首谢恩:“臣方铮谢过陛下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方铮的府邸,早已是张灯结彩,迎接远征的主人的平安归来。可是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的主人却迟迟不归。 看着焦急万分的几女,潘惜灵连忙安慰道:“妹妹们,莫要着急。夫君远征而归,觐见陛下是为臣之礼,不可荒废。” “妹妹们,稍安莫燥。再等等,相公马上就会回来的。” “觐见那个狗皇帝?”柳莺儿冷哼不已:“方铮这狗贼率军出征,可是违背那狗皇帝的旨意的。这方铮狗贼一回来,那狗皇帝不会想着法子惩罚他?” “不过本姑娘听徐大学士说,这狗皇帝如今早已瘫卧榻上,再也无康复的可能。” “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呀!哈哈哈!” “放肆!”潘惜灵面如冷霜:“柳莺儿,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你怎可如此辱骂他?” 这柳莺儿本就是一天不怕,地不怕,吹软不吃硬之人。一看到这潘惜灵居然如此斥责自己,也恼了:“潘小姐,如果我非要这样说,你又能拿我怎样?” 潘惜灵冷笑不已:“拿你怎么样?当然是家法伺候!” 柳莺儿一脸不屑模样:“家法伺候?什么家法?” “当然是方家的家法。” “方家的家法?”柳莺儿先是一愣,然后俏脸通红。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柳莺儿顿时慌张了起来:“这……这方家的家法如何能用在我身上?” “缘何用不得?你既然身为方家之人,这方家的家法如何不能用在你身上?” “……”潘惜灵的这一番话语使得柳莺儿不知所措。 潘惜灵咄咄逼人:“柳莺儿,你既然身为方家之人,我身为主母,执以家法,有何不妥?” “这……这……”柳莺儿的俏脸越发地通红。这柳莺儿也是一个极端聪慧之人,眼下的情形已经俨然让她明白了什么。 柳莺儿心虚地朝着潘惜灵看去。虽然对方的脸色依旧冰冷无比,但柳莺儿分明可以看出对方在强忍笑意。 柳莺儿又不由地朝着林仙儿,阿秀看去。那二人虽不语,但也是一副忍得极其辛苦的模样。 柳莺儿突然之间捂住了自己的脸,而声音异常的低微:“莺儿拜见姐姐。” 第三二六章方铮的幸福生活 “几位夫人,老爷回来了!”门外,传来一个小丫鬟异常的惊喜的叫唤之声。 “什么?”闻听此言,几女不禁大喜,连忙迎接出去。可不,那个虽然面庞憔悴,身形消瘦,但依旧微笑不已的人不是方铮又是谁? “相公,你总算回来了。”潘惜灵泪眼朦胧,几步就扑了上去。 “是的,我回来了。”历经无数的磨难,终于得以平安回朝的方铮也是百感交集。 “相公,你……”这潘惜灵刚要继续说话,突然之间俏脸通红。她分明感到有一只爪子正在自己的臀部摸来摸去。 看着潘惜灵瞧向自己愤怒的眼神,方铮顿觉尴尬无比:“夫人,不要动怒吗?我只是想好好看看我的惜灵宝贝这几个月,到底有没有变瘦。” 潘惜灵冷笑不已:“方铮恶贼,那我到底是瘦了没有?” “瘦了,瘦了,跟为夫离开之前相比,夫人瘦多了。日后得好好补补,好好补补。”看着潘惜灵充满杀气的眼睛,方铮呵呵地笑着,就欲转身而溜。 可是此时的潘惜灵又岂会这么容易放过这混蛋?只见勃然大怒的她一把揪住方铮的耳朵,使劲一拧:“方铮恶贼,我问你,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吃不了痛的方铮连连告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为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活该。”看着方铮哀嚎连连的样子,柳莺儿犹不解恨。 而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那善良的阿秀急了:“姐姐,快放开少爷吧,少爷快疼死了。” 方铮将眼一瞪,故意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来:“是呀,臭婆娘,阿秀都叫你放手了,你放不放?”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你这恶贼又能拿我怎样?” “能拿你怎么样?”方铮这下可恼了。只见他一弯腰,一抄手,就将这潘惜灵给拦腰抱起。 “啊!”羞涩万分的潘惜灵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方铮哈哈大笑:“惜灵宝贝,你最好识趣点,不要和为夫斗,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潘惜灵的脸臊得通红:“恶贼,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么多人看着又如何?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不以为然的方铮嬉笑着,朝左右看去。 可突然之间,方铮愣住了。 方铮慢慢地将潘惜灵给放下,然后看着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林仙儿,嘴巴长得老大:“仙儿,莫不是……莫不是……” “嗯,相公!”虽然此时的林仙儿万般的羞涩,但还是点点头。 “哈哈哈!”方铮放声狂笑:“我方铮有后了,我方铮有后了。” …… “别叫了,像个傻子似的。”潘惜灵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既然已经回家,还不进屋去?” “嗯嗯!”方铮连连点头,就欲跨步进府,可是潘惜灵却又是一把扯住。 “惜灵老婆,你又要做什么?” “从这跨过去!”潘惜灵赫然一指。方铮分明看到在那门槛之处,放着一个火盆。而此时,一个小丫鬟正将这火盆给点燃。 “惜灵老婆,你真有心。”看着这一幕的方铮心里一阵感动,然后迈步从火盆上跨过。 …… “拜见老爷。”方府的一个个仆役,丫鬟寻着法子来到方铮的眼前,嬉笑着向方铮请安。 想想自己的老爷在回纥犯边,大楚危在旦夕之时,率孤军而征,最终得以驱逐回纥,凯旋而返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洋溢着无法形容的骄傲。 “大家好,大家好。”心情大好的方铮哈哈大笑。 而看着这些嬉笑一团的主仆们,潘惜灵沉下脸:“混账,老爷回府,你们一个个就不用做事了?还不快退下?” “是,大夫人。”看着潘惜灵主母的威严尽显无疑的样子,众仆役,丫鬟战战兢兢,就欲退下。 “且慢!”方铮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惜灵宝贝呀,大家都是一家子的人,平时打打闹闹也习惯了,你至于摆出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来吗?” 潘惜灵一扭头:“方铮。我告诉你,从今以后,这方府之外的事情由你打理,我绝不过问。但这方府里的事情,有我这主母打理,你休想插手。” “否则的话,休怪我翻脸无情。” 方铮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惜灵宝贝?不会吧?你是不是说,从今以后,我方铮在自己的家中,连半点的话语权都没了?” “你以为呢?”潘惜灵嫣然一笑。 “哈哈哈!”在场之人见之,无不放声大笑。 面朝众人,潘惜灵笑脸盈盈:“好了,诸位,为了庆祝老爷的平安归来,本夫人决定你们每人赏纹银五两。” 众仆役和丫鬟们大喜:“谢夫人。” 终于明白过来的方铮懊恼不已:“他奶奶的,原来你们是联合起来在老爷我面前演戏呀!” “哈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好了,少爷,几位姐姐,你们先聊着,阿秀先去看膳食准备好了没有。”看着嬉笑一阵的人们,阿秀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膳房而去。 方铮冲阿秀点点头:“阿秀,辛苦你了。” 看着阿秀慌忙而去的身影,方铮觉得有些奇怪:“惜灵宝贝,阿秀这妮子今天怎么了?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哪还不要问你?”潘惜灵冷哼一声:“方铮,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妮子对你的感情?” “方铮,我和你是最先相识,这方家主母的位置是跑不了的。而仙儿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她的名分也早已定了下来。” “至于莺儿妹妹,你俩之间的事情,还要我说吗?” “只有……”说到这的潘惜灵叹了一口气:“只有这小妮子的事情,直到现在你还没表个态。” “方铮,你打算如何对待她?” “这个……这个……”方铮‘羞涩’地低下了头:“方铮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但凭我做主?”潘惜灵面色冰冷:“方铮,我看……我看……那就便宜你方铮吧!” 方铮厚颜无耻地笑了:“谢夫人。” 第三二七章大统之争 “别笑了,笑得贼贱。”潘惜灵鄙夷地看着方铮:“你看看你身上,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洗浣一番?” “是!”方铮懒洋洋地站起身来,便准备去沐浴。 可突然之间,方铮扭头,对着潘惜灵贼笑不已:“不知夫人有意与为夫同沐否?” 潘惜灵勃然大怒:“方铮,你……” 可这话还没说,这潘惜灵就被方铮再次拦腰抱起。 “方铮,这大白天的,岂能做那荒唐之事?” 方铮一脸的正色:“夫人想哪去了。我方铮岂是那样的人?” …… 随着方铮脚步的越走越远,而潘惜灵的恼骂也慢慢消失,不久之后,更是飘来了一阵令人害臊的妮声细语。 羞红脸的柳莺儿不禁骂道:“无耻之极,无耻之极。” 林仙儿莞尔一笑:“莺儿姐姐与其说是因怒而骂,不如说是因忌而恼吧?” 接下来的这数日里,登门来拜访方铮的人络绎不绝,而方府这几日更是天天大宴,款待众人,可谓是忙得不亦乐乎。 可是在众多文武百官笑颜的背后,方铮却也是感到了一股深深的不安和忧愁。 …… 徐伦的府邸。 登门拜访的方铮正与那徐伦把酒言欢。 “方铮,你可知诸位大人所烦为何事?”酒过三巡之后,徐伦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声叹息。 方铮苦笑不已:“徐大学士,如果方铮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为了那陛下之事。” 方铮非常的清楚,眼下的项禹瘫卧在榻,已经再无康复的可能。这说句大不敬的话语,这项禹恐怕不知哪日就会驾鹤西去。 须知,这国不可一日无主,项禹一旦西去,这新的国君必将登基为帝。可是由于这项禹的优柔寡断,大楚朝继承大统的人至今悬而未决。 昔日,这回纥犯边,大楚文武群臣齐心协力,共抗这回纥,自然无人有这个心思过问此事。 但是如今回纥已被击溃,这究竟谁会继承大统,已经迫在眉睫。正所谓,朝堂之上,险恶异常,丝毫不亚于那沙场之上。 在没有明白究竟何人会继承大统的时候,所有的文武百官不免忐忑不安。 说到这的徐伦苦笑不已:“虽然这继承大统之事悬而未决,可是文武百官早已分成两派,一方人支持大皇子项骏,而另一方的人则是心属忠靖侯。” “但不知,方铮,你心属哪边?” 方铮也是一声苦笑:“徐大学士,忠靖侯昔日对方铮不但有救命之恩,更屡有相助之情。说得不客气点,如果没有昔日的忠靖侯,就没有如今的方铮。” “再者,忠靖侯性格谦良,温尔文雅。方铮认为他是最适合的储君之选。” “可是……可是大皇子,随着方铮与他的交往日久,方铮发现他却未必如方铮想得那样不堪。” 说到这的方铮沉默了。自从自己来到这京城之后,在与那大皇子多次的交锋之中,方铮发现,那外传残忍暴戾的大皇子项骏并非自己想像的那样残忍恶。 在大是大非的面前,这项骏的表现使得方铮也不得不赞叹不已。而这样的项骏,俨然已经让方铮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而这样的项骏,方铮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再也不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敌人。 方铮以为,这性格谦良的项烨,一旦登基,必将成为名耀千古的仁君。可那项骏一旦登基,也许会成为人们心中的暴君,但或许成为流芳百世的圣君。 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不要以为这脾气暴躁,性格残忍的人登基为帝,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灾难。 你要知道,在方铮的那个时空,在历史上,也有这赫赫有名的二人,这二人的脾性与项骏一般无二,可他们最后,都成为了名耀千古的圣君。 想那秦王李世民,说起那杀兄,弑弟,逼父,霸嫂的恶行,可谓是令人发指。可是他登基之后,却励精图治,清扫积弊,外御敌辱,内安万民,终创下大唐盛世,名垂千古。 再说那大明朝的燕王朱棣,同样残忍无比,为夺帝位,不惜对自己的亲侄儿下手,更是将那仗义执言的一代大儒方孝孺给诛了十族。 其残恶行径,可谓是人神共愤。可你却不得不承认,这大明朝的永乐盛世,却更是在他的手上创立的。 方铮轻轻道:“再者,徐大学士,如今我大楚刚刚从大楚的灾难之中摆脱出来,方铮实在不忍看到这大皇子和忠靖侯因争夺地位而使得我大楚再遭重创。” “所以……所以,方铮以为,究竟何人继承大统,还得须陛下亲下圣旨才是。” “言之有理。”徐伦缓缓点头。徐伦明白,刚刚从回纥的打击中走出来的大楚国,已经再也遭受不了打击了。 徐伦咬咬牙:“方铮,明日老夫就带大皇子和忠靖侯去往宫中看望陛下,究竟何人继承大统,那只有让陛下决断了。” “大学士英明。”方铮微微一笑,再次举起了杯子。 …… 这二人言语之间,就已经决定了这大统之事该如何解决。可是却谁都没有提那同样有继承大统资格的另一人,而他就是三皇子项渝。 项渝的府邸。 听到安插在徐伦府邸的线人的汇报,项渝勃然大怒:“混蛋。这徐伦方铮二人实在太过混账,这继承大统之事,岂能当儿戏?又岂能有他们这俩个做臣子的人来决断?” 可是虽然心中异常的愤怒,可是项渝的心中却是一阵无力。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眼看着这皇位离自己越来越远,项渝的心中不免一阵悲凉。 见此,项渝的身旁,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男子靠了过来:“主公,莫要气恼,这继承大统之事未必已是绝境。” 闻之,项渝大喜:“甄仕人,难不成你有办法?” “是。”甄仕人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 这甄仕人昔日在方铮的孤军命悬一线之时,居然可耻地脱身而逃。可是这个无耻的家伙,虽然胆小,但运气却不坏,居然在回纥人的层层包围之中,平安地逃了出去,最终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大楚的国都南安城。 而不久之后,更是传来了方铮凯旋还朝的消息。一见方铮还朝,这甄仕人立马忘记了自己的可耻行径,想要找方铮邀功请赏。 可是遗憾的是,在来到方铮的府邸前,却不巧遇到了胡锰。看着这个可耻的家伙,勃然大怒的胡锰好生修理了他一顿之后,就将他给赶走了。 第三二八章项禹殡天 挨了胡锰一顿揍的甄仕人还不死心,他前往武卫军的军营,希望拜托杜鹏替他向方铮求情。 可那杜鹏何许人?同样也是一个心急如火,脾气暴躁之人!一见到这胆小鬼,大怒的杜鹏当下就欲抽刀劈了这家伙,幸亏被那张承给阻止了下来。 捡回一条性命的甄仕人万般的绝望,可在一无意之间,却与那项渝给撞上了。你别说这甄仕人相貌丑陋,为人可耻,但不可否认,他胸中亦有几分才学。 当得知面前的这位就是大楚的三皇子的时候,这甄仕人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甄仕人凭借自己的才学,终于打动了这项渝,同时也成为了苦于手中无人可用的项渝的入幕之宾。 项渝急促地问道:“甄仕人,你认为本皇子又该如何?” 甄仕人的眼中杀机腾腾:“主公岂不知这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夜幕之下的飞霜殿,此时一片寂静。疲惫万分的丽妃和秦夫人在侍女的劝说之下,终于暂且回去休息了。 而此时,只有几个宫女和内监在这里尽职地守候着。那烛台之上的烛火在不停地摇坠着,恍若那个正瘫卧在榻上的可怜老人,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熄灭。 一个内监端着一盆温水上前,在几个同伴的帮助之下,正小心翼翼地替项禹在擦洗着身体。 可就在这时,那跃动的烛火突然之间熄灭了。 “怎么搞的?”一个宫女一面小声地埋怨着,一面再次擦燃火镰子,想要将这熄灭的烛火再次点燃。 可就在那火镰子的火花一闪的时候,这个宫女分明看到一张蒙面的脸赫然现于自己的眼前。 “啊……”惊恐不已的宫女就要失声尖叫,可是蒙面人的手中,一道寒光早已掠过她的脖子。 凄冷的剑风之中,几个负责守卫的内监和宫女在还来得及呼救的时候,锋利的剑刃就已经将他们的咽喉割断。 …… 烛火终于再一次被点燃了。在六个黑衣人的脚下,早已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十来具尸。 五个黑衣人面朝最后的一个黑衣人,一阵低语之后,然后朝后退去。 只见那个明显是头的黑衣人拎着带血的宝剑,缓缓朝着项禹的卧榻走来,那裸露在外的眼睛,更是闪着吞噬人的冰冷光芒。 虽然此时的项禹早已身不能动,口不能语,但是他的感觉依在。在看到这个走到自己榻前的黑衣人,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 可是突然之间,这项禹眼中的恐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 看到这,黑衣人发出了夜猫子一般的瘆人笑声:“老家伙,看来你认出我来了吗?” 面对着这既愤怒又惊恐的项禹,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举起剑,然后狠狠地朝着项禹的胸膛刺去。 …… 第二日,清晨。 项骏,项烨匆匆地就随着徐伦朝飞霜殿而去。虽然徐伦未和他们说,为何这个时候带他们来觐见卧病在榻的父皇,但是这二人皆是心思聪慧之人,已经俨然猜到了八九分。 “不知道,这父皇的抉择到底会是谁?”项骏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这项骏一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可是唯独今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可与忐忑不安的项骏比起来,那项烨的神情却是平静多了。 …… 可是这几人在宫中穿梭而行的时候,只见前面一人跌跌撞撞而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只见那个老内监一面奔跑着,一面大叫不已。 见此,徐伦不禁皱眉,连忙伸手拦住了他:“曹公公,这一大早的,你慌慌张张,乱叫乱嚷成何体统?” 这个曹公公,徐伦认识。此人乃项禹的贴身内监总管,因为其为人老实稳重,故而徐伦对他的印象一向不错。 可徐伦怎么也想不到如此一个稳重之人,居然也有如此慌张惊悸,大失仪态的时候。 徐伦温和道:“曹公公,不要急,慢慢说,这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曹公公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只是不停地念叨着:“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见这曹公公依旧如此,这性急如火的项骏可恼了。只见项骏一把揪住这老家伙的衣服领子,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项骏怒吼不已:“你这蠢货,快说,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也许项骏的这一巴掌抽回了曹公公的魂魄,那空洞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色泽:“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陛下他……殡……殡天了!” 项骏勃然大怒,一拳就朝着曹公公砸了过去:“你这恶贼,居然敢诅咒父皇,找死!” 曹公公跌跌撞撞地从地上起身,嚎啕不已:“陛下!” “混蛋。”此时的项骏都要疯了,他当下就欲上前将这恶徒打死,可却不防徐伦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徐大学士,难不成您也要袒护这恶贼?” 徐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冰冷:“大皇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等去飞霜殿瞧瞧便知。” 说罢之后的徐伦跌跌撞撞地朝飞霜殿而去。 项骏,项烨对望一眼,也随之飞奔而去。 …… 而此时,那飞霜殿中,丽妃和秦夫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此时,十来个黄门武士正七手八脚地将那些内监,侍女的尸体朝外抬去。 而在那卧榻之上,早已干涸的鲜血已经乌黑一片 那早已气绝的堂堂大楚国的国君项禹,此时,怒目圆睁,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时。 一迈进飞霜殿的徐伦,项骏,项烨看到这一幕之后,大惊。 “陛下!”痛不欲生的徐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悲恸欲绝的项骏,项烨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大学士,骏儿,烨儿……”悲伤不已的丽妃擦擦眼泪,刚要讲述,可是殿外又是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爹爹撞撞的项渝冲到项禹的榻前,一把搂住项禹冰冷的尸体。 “这是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项渝嚎叫不已。 第三二九章南安城的暗潮 这一大清晨,徐伦就带着项骏,项烨进宫去面见项禹。而方铮也没有呆着,他带着胡锰,柳莺儿,前往武卫军的军营。 虽然此时是胜利凯旋,但方铮永远也忘不了那些浴血沙场,却不幸而亡的忠勇的将士们。 …… 武卫军的帅帐之中。 方铮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张将军,小杜,本帅打算建立一座英烈祠,一来让那些为国捐躯的忠勇大楚将士们魂有所归,二来让我无数的大楚子民敬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大帅所言甚是。”张承点点头。 遥想昔日的武卫军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可是如今的一大半早已异乡埋忠骨,甚至连与自己最交好的洪亨也是壮烈而亡。 想想这无比伤痛的一幕,张承就唏嘘不已。 “大帅,关于修建这英烈祠的事情,我这就去筹划。”未等方铮应允,这杜鹏就匆匆而去了。 看着杜鹏匆匆而去的背影,张承苦笑:“大帅莫怪,杜鹏就是这个急性子。失礼之处,还请大帅见谅。” 方铮微微一笑:“张将军,你说这话真让本帅无地自容,要知道,本帅这次率军出征,小杜他可是立下了赫赫的功绩,本帅几次危在旦夕之时,都是靠小杜的神勇,才转危为安。” “张将军,此次北征回纥,小杜他居功甚伟。我想要不了多久,朝廷的封赏就要下来了。” 张承连忙道谢:“张承替杜鹏谢过大帅。” “张将军不必如此多礼,这是小杜他应该得的。”方铮摆摆手:“张将军,虽然我武卫军将士此次北征,虽历经磨难,但最终得以凯旋而返。” “但张将军,你也知,此战我武卫军将士伤亡惨重,而我武卫军也是元气大伤,折损已达到六成。” “本帅以为,我武卫军若要恢复昔日的元气,必须召集青壮之士来补充折损的弟兄留下来的空缺。张将军,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张承点点头:“大帅放心,末将绝不辱大帅重托。” “很好。”方铮欣慰地点点头,然后看向胡锰:“老胡,虽然我们刚刚回到京城,但本帅却不得不麻烦你再奔波一趟。” “大帅有话尽管吩咐。” 方铮略一思索:“胡锰,这几日,你就好生在家,陪伴你的婆娘。三日之后,你率五百弟兄再次北去,尽可能地将那些为国捐躯的弟兄们的骸骨给迎接回来。 ” “是! ”胡锰咧嘴一笑:“不过大帅,三日之后就不必了。咱老胡明日就率弟兄们北去,迎回阵亡的弟兄的骸骨。” “可是……” “可是如何?大帅莫不是担心我家的婆娘会恼怒?”胡锰一翻白眼:“她敢?要知道,那么多的弟兄,为捍大楚,埋骨异乡,我胡锰能够捡回一条命,平安而归就已经是万幸的了。” “能让那些为国捐躯的弟兄们早日回家,是我老胡唯一能为他们做的。谁敢说三道四,看我不宰了他?” 听到这的方铮,心中更是一阵感动:“老胡,一切就拜托了。” 在交代完张承,胡锰二人之后,方铮看向柳莺儿:“莺儿,恐怕你也不能闲着了。这些日子,我想让你让所有阵亡弟兄的名字登记在册,然后将那户部所发的抚恤银两分发给他们的家属。” “嗯。”柳莺儿微笑着点点头。 …… 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方铮的心中稍稍感到了好受一些。可就在这时,一个武卫军弟兄匆匆跑了进来。 “大帅,张将军,胡校尉,莺儿姑娘,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出什么大事了?”看着这满头大汗,惊恐无比的弟兄,方铮的心一惊。 张承厉声喝道:“慌什么慌?这天岂能塌下来?” 那个武卫军弟兄,咽了一口吐沫,强自使自己镇静下来:“张将军,这天真的是塌下来了。” “大帅,张将军,陛下他……他殡天了。” 什么?闻听这惊人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张承劈手一把将对方给拽了过来:“你可知,这种玩笑是断然开不得的?” 武卫军弟兄哭丧着脸:“张将军,诋毁陛下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呀!” “大帅,张将军,昨晚,陛下的寝宫之中,突然遭到一帮神秘人的袭击,不但所有的宫女,内监无一幸免,就连陛下也是遇刺而亡。” “而眼下宫中一片慌乱,所有的大人们正急冲冲地朝宫中赶去。徐大学士也是派人去往大帅的府邸寻大帅,可是却未曾寻得。还是大夫人告诉使者,大帅此刻在军中。” “大帅,徐大学士派来寻你的人就在营外,您看……” 闻听此噩耗的方铮再也坐不住了:“莺儿,胡锰,你二人赶紧陪我去进宫。” “是!” 张承急了:“大帅,那我呢?” “张将军,你赶紧去往大皇子项骏的府邸,告诉那邱懿邱先生这一切,然后恳求他让羽林军和武卫军联合起来,封锁南安城,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 方铮咬咬牙:“如果不服要强行而出城者,杀!如果不安分,恣意闹事者,杀!如有心怀叵测,造谣生事着,杀!” “是!大帅!” …… 偌大的飞霜殿中,此时尽是一片抽泣和哀叹之声。看着那卧榻之上,死不瞑目的项禹,方铮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谁干的?” 徐伦摇摇头:“方铮,此事暂时还无法知晓,我们所能知道的是昨晚有数名神秘人潜入这飞霜殿之中,不但将所有的宫女,内监屠杀殆尽,就连陛下也是惨遭毒手。” 说到这的徐伦眼中杀气顿现:“如果让我知道这是谁干的话,老夫定然要将他挫骨扬灰。” …… 徐伦看向垂泪不已的的丽妃:“陛下殡天,娘娘的心情,老臣十分理解。但是陛下的身后之事还须打理。” “老臣徐伦恳请娘娘赶紧下懿旨,昭告天下,陛下心虑大楚,殚精竭虑,操劳成疾,不幸于昨夜崩俎。” 丽妃擦擦眼泪:“好,本妃这就去拟旨。” 第三三零章项禹的遗诏 在请丽妃下懿旨昭告天下项禹驾崩的这一噩耗之后,徐伦更是指挥百官,共同商议如何处理这项禹的身后之事。 可就在众人忙碌不已的时候,却不想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徐大学士,父皇遭恶人行刺,不幸殡天,的确是我大楚国的一大灾难。徐大学士虽为父皇之臣,但实乃父皇相交数十年的好友。” “如今父皇不幸殡天,徐大学士悲痛万分,想要让父皇风光大葬的心情,项渝也理解。” “可是徐大学士难道不觉得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吗?” “重要的事情?”徐伦皱眉:“三皇子难道认为,此时还有比处理陛下的身后之事还要重要的事情吗?” 看着众人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项渝却不以为耻:“徐大学士,诸位大人,父皇殡天的确是我大楚国的一大灾难。但是诸位大人也更须知,这国不可一日无主。” “诸位大人,既然父皇殡天,为避免使得天下大乱,那么就必须决出这继承大统之人。” 决出继承大统之人?闻听,所有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的确,这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假,但再急,也得等陛下的遗体下葬之后呀! 这三皇子项渝如此着急,难道就不怕天下的百姓指着脊梁骨骂? 这项渝的一番话气得那项烨清秀的面孔煞白:“三皇兄,眼下父皇殡天,我等身为皇子,就应该早日处理好父皇的身后之事,让父皇风光大葬,此为孝也。” “可是如今父皇尸骨未寒,三皇兄你就这么着急想争夺皇位,你羞于不羞?” “羞惭?我项渝缘何要羞惭?”项渝冷笑不已:“项烨,你所虑的只不过是那人子之孝,而我项渝所虑的则是我大楚天下万民。” “项烨,为我大楚天下万民的安危着想,本皇子要求赶紧决出这继承大统的人选,有何不妥?” 看着这一副‘慷慨激昂’模样的项渝,项骏掩饰不住的鄙夷:“蠢货。” 项渝傲然地看向项骏:“大皇兄,你如果想骂项渝的话,就尽管骂好了。反正你也没有多少时日好骂了!” 项骏大怒:“项渝,你这蠢货,到底在说什么?” 项渝不再言语,然后径自朝前走去。在来到卧榻之前的项渝,看着项禹的遗体,顿时显得‘悲痛欲绝’。 “父皇,你乃一代明君,可惜却受奸人所害而亡,让儿臣痛心不已。父皇,儿臣向你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项渝‘哽咽’着:“父皇仁义,举世无双。父皇聪慧,世人罕及。孩儿想以父皇的聪慧,应该会留下些有关凶手的线索。” 说到这的项渝便开始摸索起来。而当他的手摸到项禹的胸口的时候,突然没来由地停住了。 缓缓的,缓缓的,项渝的手抽了出来,只见在他的手上赫然有着一卷绫锦。 项渝抖索着,将之打开,然后查看起来。 突然之间,项渝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儿臣谢过父皇,儿臣向苍天发誓,定不负父皇重托。”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看到这一切之后,又是一头的雾水。 徐伦沉声道:“三皇子,可否让老夫看看上边到底写了什么?” “当然可以。”项渝微微一笑,然后将那卷绫锦交于徐伦。 在匆匆地阅看完之后,徐伦也是面色大变:“是诏书,居然是陛下的传位诏书?” 什么?是陛下的遗诏?众人再次大惊。 …… 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项渝得意洋洋:“诸位大人如若不信的话,大可以上来瞧瞧,看这是不是父皇的遗诏。” 抖动着那卷绫锦,项骏愤怒异常:“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父皇怎么会传位给你这个蠢货?” 项渝冷笑不已:“大皇兄,你再不甘又如何?这诏书之上,可盖着父皇的玉玺印。” 项骏的脸色极其的难看:“盖着父皇的玉玺印又如何?难道就不可能有人偷了父皇的玉玺盖印上去?” “我的大皇兄,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这玉玺乃我大楚国最珍贵之物,一直都由父皇亲自保管。而在父皇瘫痪卧榻之后……”说到这的项渝朝着丽妃看去。 丽妃微微点头:“大皇子,三皇子说的一点也没错。自从陛下瘫痪卧榻之后,这玉玺一直有本妃保管。本妃可以用性命保证,这玉玺从未丢失过。” 虽然这项渝的话语,项骏一百个不相信。但父皇最疼爱的丽妃的话语,他却不能不相信。 “可是……”丽妃皱眉:“可是三皇子,本妃有一事不明。” 项渝躬身,显得极其的恭敬:“娘娘但说不妨。” “三皇子,自从陛下瘫卧在榻之后,本妃几乎是寸步不离,如果陛下想下这传位诏书,本妃如何不知道?” “没错,项渝你这蠢货,我来问你,这又做何解释?” 看着这项骏一脸不甘的模样,项渝更乐了:“如何解释?大皇兄,你以为这传位诏书是父皇瘫痪之后才下的吗?” “错了,大错特错,这是父皇早就意属我项渝继承皇位,故而这诏书早就立下了。只不过一来当时的父皇身体康健,二来,不想让你这个蠢货伤心,故而诏书迟迟不发。” 说到这的项渝激动不已:“如果不是父皇受奸人刺杀不幸殡天,如果不是项渝急着为父皇报仇,根本不会发现这传位诏书。” “天意,这是天意呀!” 项渝嚎啕大哭:“父皇,儿臣直到今日才知道,您最疼爱的是孩儿,您最期望的依旧是孩儿。” “父皇请放心,孩儿继位之后,一定继承父皇之夙愿,成为我大楚的一代圣君。” …… 虽然文武群臣万分的不甘,但是要知道这遗诏可是项禹的旨意,而做臣子又岂能违背者先皇的意愿? 看着低头不语的文武群臣,项渝哈哈大笑:“既然诸位大人都无异议,那么本皇子就去准备了。三日之后,就是本皇子的登基大典。” 第三三一章项渝的狠毒 项渝的府邸。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甄仕人朝兴冲冲从宫中返回的项渝一行礼。 项渝挑挑眉,拉长了声音:“甄仕人,你方才唤乎什么?” 这善于察言观色的甄仕人顿时会意:“臣甄仕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项渝哈哈大笑:“爱卿免礼,免礼。” 在等到项渝笑罢之后,甄仕人连忙道:“主公,你能继承皇位的确是一可喜可贺之事,但也切不可大意。” “主公,你知道吗……”甄仕人瞧瞧左右,然后凑到项渝的耳边,就是一阵低语。 “什么?武卫军和羽林军已经联合了起来?将这南安城给封锁了?”项渝大惊。项禹那糟老头子才遇刺多久,他方铮这么快就行动了? 甄仕人点点头:“主公,虽然我甄仕人和您一样也非常地讨厌那方铮,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方铮的确是旷世奇才。但凡与他为敌,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一着不慎,必遭惨败。” “没错。”项渝也是深以卫许。由于轻视方铮而最后落得惨败的人,太多太多了,以至于让这狂妄自大的项渝在面对方铮的时候,也不免心生一股惧意。 “对了,甄仕人,本皇子问你,那些死士呢?” “死士?”甄仕人的眼中出现一丝寒光:“主公,既然是死士,那么能为主公而死,也是他们这辈子莫大的荣幸。” “主公,我已经用一壶鸠酒让他们永远地闭嘴了。” “好,非常好。”项渝满意地点点头:“甄仕人,本皇子只恨自己为什么未能早点结识你,否则这大业早就成了。” “多谢主公夸奖。”甄仕人一脸的得色:“主公,这三日的时间虽说不算长,但是切莫大意,决不可多生事端, 让方铮给察觉到什么。” “这个,本皇子自然晓得。” 甄仕人话头一转:“对了,主公,就算我们如何隐瞒,项禹老家伙殡天的真正原因也总有被人察觉的那一天。” “所以,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项渝再次点头:“这个,本皇子非常清楚。早在十五日前,我已经令人赶赴甘州,去见那怀化将军房琛。” 甄仕人奇道:“属下敢问主公,这怀化将军房琛又是何许人?” 项渝笑了:“甄仕人,这房琛昔日也是我朝的一员悍将,深受父皇恩宠。只是在五年之前,由于贪渎之事暴露,被父皇一怒之下,逐出朝野,贬到了那甘州。” 说到这的项渝的嘴角露出一丝得色:“甄仕人,你知道吗?虽说百官皆知这房琛贪财好色,可却无人知道,这房琛早已投效到本皇子的门下。” …… 这甄仕人虽人品低劣,但不可否认却是一心思极其狡诈之人,他瞬间就明白了项渝的意图。 “三皇子的意思是让那房琛为陛下奔丧为名,带兵进京?” “不错。”项渝的眼中寒光四现:“只要那房琛的五千兵马一到,本皇子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算算时日,应该就在这三日之内到。” 甄仕人恍然大悟:“所以,主公才将那登基之日定在三日之后?” “不错。三日之后,待本皇子登基之后,就令这房琛将所有不愿意顺从本皇子的人统统铲除掉。哈哈哈!” 望着肆无忌惮放声狂笑的项渝,甄仕人的身体不由地在颤抖。本以为,自己给这项渝出主意,刺杀项禹,就已经够狠毒的了。 可是没想到这项渝比自己还要狠。甄仕人明白,就算自己不为这项渝出那个弑君的毒计,也改变不了项渝纂位的野心。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在项禹死之前,那带兵进京的房琛应该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吧? …… 项骏的府邸,项骏也是唉声叹气。 一见此,身为智囊的邱懿连忙问道:“主公,自从您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难不成……?” 忐忑不安的邱懿犹豫了一会,最终鼓足勇气道:“难不成,陛下已经决定继承大统的人是那项烨?” “不是。”项骏缓缓摇头。 不是那项烨?那岂不是说……想到这的邱懿顿时狂喜,可是下一刻他就觉得不对劲,如果陛下决定继承大统的人是主公的话,那主公为何还如此闷闷不乐? “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项骏的声音异常的低沉:“邱懿,你知道吗?父皇他……他殡天了。” 邱懿大惊:“什么?陛下殡天了?” “这个…… 这个……主公,您也知陛下自从瘫卧在床榻之后,就已经是在苦熬时日。” “陛下如今殡天,虽说令人痛心,但想想却也在……” 项骏疲惫地挥挥手:“如果父皇是暴疾而亡,我项骏虽痛心,却也无话可说。但问题是父皇却是给歹人行刺而亡。” “什么?陛下是被人行刺而亡?”邱懿再一次被震撼了。 项骏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可这还不算最坏的,邱先生,你知道吗?项渝那蠢货在父皇的遗体上发现了一份父皇的遗诏,说将皇位传给他项渝。” 邱懿大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陛下向来优柔寡断,久久不愿立太子,可怎么好端端地要写什么传位诏书?” “这份传位诏书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邱先生,那传位诏书上有父皇的玉玺印,如何能为假?” “可是主公,陛下瘫卧在榻,又如何能写那传位诏书?” “邱先生,那份诏书是数月之前,父皇尚未瘫痪之前而写。你还不信?我告诉你,那写诏书的绫锦我也看过了,分明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 “可是主公……” “算了吧!算了吧!”项骏颓丧地挥挥手:“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邱懿两眼通红,不甘地咬着牙:“就算天意又如何?主公,我们说那诏书是假的就是假的。” “主公,如今陛下殡天,朝野上下必然一片慌乱。此时,主公可带领羽林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文武百官给控制起来,最后登基为帝,则大事可成。” “住口。”项骏咆哮不已:“邱懿,你知不知道,如果那样做的话,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主公,欲成大事者,决不可有妇人之仁……” “给我闭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的项骏狠狠一巴掌就欲抽下去。 “主公……” 项骏的手停住了,而声音更是异常的沙哑:“邱懿,如果一年之前,你给本皇子出这个主意,本皇子会毫不犹豫地去这样做。” “可是,如今的项骏,却万万不能。项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突然之间变软了,为什么不忍看到我大楚人互相残杀的事情发生。” 邱懿的声音也异常的低微:“主公,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承认,你不敢承认,让一向冷血无情的重新被唤起怜悯心的,恰恰就是那个方铮。” 第三三二章潘惜灵的发现 终于回到家的方铮,心情也是异常的沉重。 虽然他方铮一直对项禹没多大的好感,但看到堂堂的一国之君都已经瘫卧在榻了,居然最后也要沦落到被刺而亡的时候,也是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 …… “什么?陛下遇刺而亡了?”和方铮初知这个消息一样,几女在闻听这一噩耗之后也都惊呆了。 “切,死了死了呗!”柳莺儿撇撇嘴:“这狗皇帝在时,折腾得方铮这狗贼好惨,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 可是正在这柳莺儿暗自得意的时候,却不想脑袋被人狠狠地来了一下子。 柳莺儿大怒:“是哪个混蛋敢打我?” 而当看到潘惜灵那冷若冰霜的脸的时候,柳莺儿的怒气顿时就消散了:“大姐,你……你干嘛打我?” 潘惜灵呵斥道:“二妹,我告诉你,你就算对陛下有万分的不满,也只能放在心中,决不可到处瞎嚷嚷,要是被那些心怀歹意的心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是,姐姐教诲,妹妹我铭记在心。”柳莺儿耷拉下了脑袋。 林仙儿捂着自己越来越凸显的肚子:“相公,陛下的殡天的确是一个噩耗,可是仙儿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偏偏会传位给那三皇子项渝?” “相公,论品德,论能耐。大皇子和忠靖侯哪个不比他强上百倍?陛下虽然心胸狭隘,但也不是一昏君,他就算再疼爱那项渝,也不敢将大楚的江山当成儿戏吧?” 方铮捂着自己的额头:“是呀,我也搞不清。其实我也认为大皇子和忠靖侯不论哪一个登基为帝,对于天下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可是唯独那项渝不行,那家伙一旦登基,必将是天下万民的灾难。” “可是虽然万分的不愿,但这既然是陛下的遗诏,做臣子的也只能是服从。” 阿秀看看众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相公,你有没有想过,这遗诏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呢?” “伪造?断不可能。”方铮摇头:“阿秀,那遗诏上分明有陛下的玉玺印,断然不可能假,更何况,看那绫锦的样子,想必已经保存了好一段时日。” “所以,我想这份遗诏定然是陛下未瘫痪之前,深思熟虑之后而立下的。” “哦!”阿秀不再言语。 潘惜灵紧锁眉头,苦思不已。毕竟,于理于情,这陛下绝不可能立项渝为储君,可那遗诏却为什么是真的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之间,一件事情在潘惜灵的脑海中闪现。顿时,潘惜灵失声尖叫。 “相公,这遗诏说不定真的是假的。” 方铮大惊:“什么?惜灵,你说这遗诏可能真的是假的?快给我详细说说。” 潘惜灵点点头:“嗯。” 原来,在数年之前,在方铮还远没有和潘惜灵结识的时候,而那时候的潘胤还是赫赫有名的大楚丞相。 有一日,有人向潘胤呈献了一卷古画,据传是数百年的画圣元翰所作。而获得古画的潘胤更是视如珍宝,并重赏了进宝之人。 可是十数日之后,又有一人羡慕这进宝之人得到的重赏,偷偷地来找到潘胤,告诉他,那幅古画其实压根不是画圣元翰的真迹,而是仿制的赝品。 赝品?那画上分明有着画圣元翰的印章,那泛黄的古色古香的纸张分明诏示这画已经有好些年头。 这怎么可能是赝品? 看到潘胤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个告密者连忙将这其中的奥妙之处讲了出来。 要知道,但凡赫赫有名的人物,这彰示自己身份的印章必定视若珍宝,不会轻易给人盗取。可是你须知,在那些厉害的金石纂刻高手的面前,哪怕仅仅看一下那印章留下来的印迹,就可轻易地制造出假的印章来。 而那让假冒的物件人一眼看出就好像有些年头,则更没什么稀罕。最简单的方法是就是在东西做好之后,将之挂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屋子里,用点燃的香火冒出来的烟来熏。 只要经过多日的熏烤,纸张上自然就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古色。 至于那稍微复杂一点的就是,是将临好的画放在案几上,然后用笔将隔夜的浓茶在上面反复涂染,让茶色完全挂在宣纸上。在此基础上,再用稀释后的醋在上面喷洒,使颜色均匀被画纸吸收。 如此涂染多次,放置七八日之后,这纸张的颜色自然就会慢慢发黄,甚至黄中略带灰色。 而此时,再拿出来,看上去就有了一种这纸有好些时日的感觉。 …… “作假,原来是作假。”经过潘惜灵这么一说,方铮豁然开朗。方铮明白,如果这遗诏是假的话,那么一切是疑问都可以解释过去了。 而再联想到这份写着传位给项渝的‘遗诏’偏偏是项渝给发现的,方铮顿时就觉得其中有问题。 “惜灵老婆,你知道那个告密者此时在哪?” 潘惜灵皱眉:“相公,此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如何能记得?” 可就在方铮异常失落的时候,潘惜灵突然又加了一句:“相公,虽然我记不得了,但那件事情被爹爹视作毕生的奇耻大辱,想必他断然不会忘记的。” 方铮大喜:“好,我这就去找潘老贼。” 潘惜灵大怒:“方铮,你方才说什么?” “惜灵,我是说去找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方铮连忙赔上笑脸。该死,这潘老贼,潘老贼唤乎顺了,一时之间都改不过来了。 “算你识趣。”潘惜灵冷哼一声。 …… 当听完方铮的来意之后,潘胤也是大惊。潘胤当然知道,以项渝的心胸狭隘,残忍无度,一旦登基为帝,必将是天下人的一大灾难。 而要想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唯今之计,就是证明项渝的那份‘遗诏’是假的。 能将一份假的遗诏制作成几可乱真的样子,那非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而这样的制假者,不看要有精湛的金石水平,而更要是一个极其胆大妄为之人。 而这样的人,在大楚国恐怕没有几个。 第三三三章甄仕人其人 “岳父大人,您可记得五年之前,那个向你揭示古画是伪作之人。我想找他来问问,或许能知道些端倪也说不定。” 此时的方铮异常的焦急,他明白,必须在这三日里揭示项渝的‘遗诏’是伪造的,否则,三日之后,这项渝一旦登基,一切就已经太迟了。 而现在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去赌,赌当年向潘胤揭示古画是伪作之人或许知道这南安城谁有这个能耐制造假这‘遗诏。’ “嗯。”潘胤点点头,然后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方铮,老夫记得,当年向老夫揭示画作是伪作之人,名唤司马旭……”想到这的潘胤立刻朝外叫道。 “潘九何在?” “老爷,潘九在此。”潘九应声走了进来。 “潘九,你还记得五年之前,曾经有人向老夫进献了一副据传是画圣元翰所作的古画?” 潘九压低了声音:“老爷,这事潘九当然记得。可老爷记不记得,后来有一个叫做司马旭的人告诉老爷,其实那副画是伪作?” “这老夫当然记得。潘九,老夫令人赶紧带人将那司马旭给带来。” 潘九奇道:“老爷,那司马旭只不过是一区区草民,老爷为何要见他?” 潘胤的脸色异常的凝重:“潘九,那是因为我大楚国的安危恐怕就寄在他的身上。还有潘九,你给老夫记住,这老天留给你我的时间只有三天。” “如果三天之内,不能将那司马旭给找到的话,不但你我要完蛋,就连这天下万民恐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爷,潘九明白了,潘九这就去。”潘九转身就欲而去。 “且慢。”方铮伸手制止住了潘九:“还有,潘九,你一定要记住,此时只可暗中进行,不可大张旗鼓,否则被人察觉,一切都完了。” 潘九点头:“潘九明白。” …… 虽然这潘九也曾见过那司马旭,但是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况且还是五年之前。而如今世事变迁,就算司马旭站在潘九的面前,潘九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更何况,已经五年了,这司马旭在不在南安城都不知道。 可是对于方铮来说,这司马旭却是唯一能揭穿真相的线索。 方铮从来没有像现在觉得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一天就过去了,可疲惫万分的潘九的报告却是一无所获。 可在第二天,几乎响午的时候,几乎要疯狂的方铮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喜讯,那司马旭居然给找到了。 …… “潘九,他就是司马旭?”看着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子,方铮不禁皱眉。 “方大人,正是他。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让老爷也辨认一下。”潘九一把揪住那男子的头发,然后硬是将他的头给扬了起来。 “老爷,你看他是不是司马旭?” 虽然面前的这张肮脏的脸和五年之前相比,有了巨大的变化,但是潘胤还是将他给认了出来。 “不错,此人正是司马旭,老夫认得。” 在确认此人正是那司马旭之后,潘胤命令道:“潘九,打盆水来,让这混蛋清醒清醒。” “是,老爷。” …… 一盆的清水当头一浇,立刻使得醉醺醺的司马旭清醒了不少。 潘胤厉声喝道:“司马旭,五年之前,你能将一幅将画圣元翰的画作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赝品给认出来,想必你也是临摹仿制的高手。” “司马旭,你可知,老夫突然发现有人竟然敢制作假的圣旨。我想这事,你脱不了关系的?” 司马旭惊恐不已:“丞相大人……” “大胆司马旭,你可知制作假圣旨乃是欺君之罪,不但其人当斩,就连其九族也不得幸免?” 看着这杀气腾腾的潘胤,司马旭一个激灵:“丞相大人,你听我说……” 潘胤大喝一声:“潘九,给老夫将这恶徒拖下去斩了。” “是,丞相大人。”潘九一把拎住司马旭的脖领子。 司马旭惊恐不已:“丞相大人饶命,丞相大人饶命!小人真的对那制作假圣旨一事一无所知呀!” “还要狡辩?拉出去!” “丞相大人饶命,丞相大人饶命。小人虽说不知道那制作假圣旨一事到底是何人所为。但小人窃以为,普天之下,能有这样的能耐,有这样的胆量的人,恐怕只有一人。” 潘胤挥挥手,制止住潘九:“到底是谁?” “他叫……他叫甄仕人。” 甄仕人?他是谁?闻听这个名字,潘胤顿时愣了。 可是与潘胤不同,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方铮惊呆了。甄仕人,怎么会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给老夫仔仔细细讲来。” “是!”司马旭再也不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地讲诉起来。原来,这司马旭不但与那甄仕人相识,更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这司马旭虽才能一般,可那甄仕人却身有万般的才华。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那才华横溢的甄仕人为自己博取一个功名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可惜的是,老天偏偏不让他如愿。而究其原因,只因为这甄仕人长得实在太过丑陋,故而每次科考,虽然都能交上一篇锦绣文章,只可惜就是不受考官待见。 因此,这甄仕人数次参加科举,都是名落孙山。看着这一个个才华远不如自己的人都能金榜题名,从此仕途一帆风顺,别提这甄仕人的心中有多郁闷了。 既然科考无名,这甄仕人就打算另想它法,于是将主意达到了那潘胤的身上。 甄仕人打听到潘胤偏好古玩字画,故而决定投其所好。可是虽想进献珍贵字画,却奈何自己却并非大富大贵之人。 无奈之下,这甄仕人决定模仿画圣元翰的笔迹,制作一副‘古画’进献给潘胤。 公平地说,这甄仕人的确是厉害,所制作的‘古画’惟妙惟肖,就连一向以金石鉴赏大家自居的潘胤也未能看出。 可就眼看这甄仕人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不想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那甄仕人的‘好友’实在看不惯他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故而偷偷去向潘胤告发了这一切。 而事情的结果就是这甄仕人发现事情败露,然后仓皇而逃,最后不知所踪。 为了洗脱嫌疑,司马旭还在嚷嚷:“丞相大人,你想抓到那个制作假圣旨之人,就赶紧将那甄仕人抓来,决计错不了。” “潘九,将这个蠢货带下去。” 第三三四章惊心动魄的一夜(一) 是甄仕人?方铮被震撼了。虽说方铮与甄仕人的交往只有区区几个月左右的时间,可是已经全然明白这甄仕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说得不客气点,这甄仕人不但外貌丑陋,而且为人歹毒,心狠手辣,其人为达目的,可谓是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但尽管如此,方铮却不得不承认,虽然这甄仕人是一彻头彻尾的人品卑劣之人,但其也胸有万般的才华。 方铮非常的清楚,这甄仕人一旦与自己为敌,必将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敌人。 既然这司马旭一口咬定,这制造假圣旨之人是甄仕人所为,而这假遗诏与那项渝断然脱不了干系。 那么自己几乎可以断定,这甄仕人和项渝十有八九有瓜葛。而既然这二人可能勾结的话,那如今的甄仕人十有八九会在…… 说到这,就不得不抱怨那胡锰和杜鹏二人。那二人因为鄙夷甄仕人的人品,强行将甄仕人想见方铮的意图给阻止了下来。 更者,为了不给方铮添堵,他二人更是对甄仕人已经回到京城的事情绝口不提。因此,这也造成了这甄仕人尽管已经到了方铮的眼皮底下,可是方铮却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早一点知道这卑鄙无耻的甄仕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以方铮的聪慧,又岂不会提高警惕?而如果方铮一旦有了警觉,何至于陷入如此危急的境界? 不过所幸的,一切为时还不太晚。 …… 漆黑的夜幕之下,项渝府邸的家丁依旧在警惕地逡巡着,防备着可疑人的乘夜潜入。可是他们却根本想不到,在这种严密的守卫之下,居然还真的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来。 在没有人察觉的某处,只见一条俏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高墙上滑落下来。 在进入院内之后,黑影贴墙而走,其动作恍若狸猫,敏捷轻盈。旦夕之间,就朝项渝府邸深处而去。 …… 看着那间灯烛通明,守卫森严的屋子。柳莺儿微微一纵身,就跃上了那屋顶。柳莺儿悄悄地拆开几片瓦片朝里看去。 借助那烛光的映照,柳莺儿分明看到有俩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其一正是那三皇子项渝,而其二却是一相貌其丑之人。 “果然是他,甄仕人。”柳莺儿大惊。 …… “主公,只要过了明日,就是主公的登基大典。”甄仕人微微一笑:“只要主公一旦登基,则大事可定。” “哈哈哈!”想到得意之处的项渝也是哈哈地大笑。 “没错,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只是有点可惜,居然还要再等一天。” “主公切莫如此,要知道这越在关键之时,就越要沉住气。” “这个我自然省得。”项渝点点头:“好了,甄仕人,时候也不早了,本皇子也该去息息了。” 甄仕人躬身相送:“属下恭送主公!” 项渝在走了几步之后,却突然回头一笑:“不过,甄仕人,你为本皇子立下赫赫之功,本皇子如果不赏你,岂不让天才俊才心寒?” “甄仕人,这长夜漫漫,想必孤枕难眠,本皇子叫几位佳人来陪你如何?” 甄仕人大喜:“属下谢过主公。” …… “果然是他项渝搞的鬼。”听完回来的柳莺儿的述说之后,方铮拍案而起。 柳莺儿恨恨地咬着牙:“真想不到甄仕人那个无耻之徒居然投靠了项渝。方铮,你知道吗?我当时恨不得一剑将这二人给宰了。” 方铮抚着柳莺儿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摁在椅子上,然后递过一杯茶去:“娘子请息怒,那二人跑不了的。” “娘子,你暂时在家息息,我去找徐大学士,将这一切告诉他。” “这么晚,你一个去往徐大学士家,万一出现危险怎么办?”柳莺儿站起身来:“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多谢娘子。”方铮的心中一阵感动。 …… 方铮本对深夜打扰徐伦的睡眠感到稍许的歉意。可当和柳莺儿赶到徐伦的府邸时候,才发现这徐伦同样未曾入眠。 “方铮,这陛下刚刚殡天,这身后之事,急需处理。而且那陛下的‘遗诏’之事更有不少的疑点。如果这一个处理不慎的话,将是天下万民的灾难。” 徐伦苦笑不已:“方铮,此种情况之下,叫老夫如何睡得着?” 看着这徐伦一大把年纪,还如此忧国忧民,方铮一阵感动。方铮也不废话,直接将自己的发现给说了出来。 徐伦顿时大惊:“方铮,如此说来,这项渝所持的‘遗诏’很可能就是那甄仕人假制的?” 方铮点点头:“徐大学士,这应该错不了。但不知徐大学士,此事该如何处理?” 徐伦大怒:“制作假圣旨,乃是欺君之罪,就算是皇子,也绝不能轻饶。” “只是……只是纵然事情的真相如你方铮所料的那样,但是我们苦于没有证据,就算找上门去,那项渝矢口否认就当如何?” “当然了,如果那项渝是普通百姓,只需用刑,量他不敢不招,只可惜是他的身份却是皇子。” 面对这忧心匆匆的徐伦,方铮微微一笑:“徐大学士,这项渝不能对他用刑法是不假,但那甄仕人未必吧!” 徐伦先是一愣,然后摇头:“方铮,你想从那甄仕人下手?没用的,不要说你,就算老夫寻上门去,那项渝也不一定会承认甄仕人在他的府上。” “而退一万步讲,他就算承认甄仕人在他府上,也绝不会将之交出来的。” 方铮自信满满:“徐大学士,方铮根本就没指望项渝将人给交出来。恐怕方铮接下来,又要去忠靖候府上,打扰肖炎肖兄了。” 徐伦顿时会意:“方铮,那老夫就不送了。” “徐大学士请留步。” 而就在方铮行了几步之后,徐伦突然道:“方铮,既然这假‘遗诏’之事很可能是项渝所为,那么这陛下遇害之事……” 说到这的徐伦,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而方铮闻之,也沉默了。 第三三五章惊心动魄的一夜(二) 忠靖侯项烨府邸。 项烨在听闻这一消息之后,更是气得脸色煞白。盛怒之下,项烨更是当下就派肖炎去帮助方铮。 肖炎不愧是大楚国武艺高绝之人,在柳莺儿的带领之下,轻而易举地就潜入项渝的府邸,然后将那甄仕人给擒了出来,而没有惊动项渝府上的任何一个人。 “无耻之徒。”当想到那甄仕人赤身裸体,和几个同样赤条的女子在睡榻之上翻滚不已的情景,柳莺儿的俏脸就是一阵通红。 看着面色冰冷的方铮,甄仕人很快就从惊恐之中摆脱出来:“但不知方大人深夜将甄某请来,到底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方铮冷笑不已:“当然是那假‘遗诏’之事。甄仕人,还不快将之老老实实道来?” 假遗诏?甄仕人的心中一惊,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甄仕人硬着头皮:“方大人究竟说什么?甄某为何不明白?” “不明白?甄仕人,你是要本官用刑才肯招?” 甄仕人咬咬牙:“方大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叫甄某如何招供?” 这甄仕人的脑子转得飞快,片刻之间,就下定了决心,不管受多大的刑,绝不招。只要挨到天明,三皇子定然会发现自己被人掳走的事情。 而以三皇子的聪明,将会轻易猜到,此事只有方铮一人敢为。由于自己知道这项渝的太多秘密,这项渝势必会想尽办法救自己。 只要熬到三皇子派人赶到…… 可是虽然这甄仕人的算盘打得精妙,但方铮何许人也? 方铮冷笑不已:“甄仕人,本官现在带你去见一位好友。” …… 大楚御史大夫陶宇此时恼怒不已。当然了,但凡人一个人,如果正趴在自己漂亮的小妾身上辛勤耕耘之时,而被人打断的话,十有八九会大发光火。 可当这陶宇看到敢打扰自己的人是谁的时候,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陶宇谄笑不已:“方大人深夜拜访,真是下官的荣幸呀!” 方铮也不废话,叫肖炎将甄仕人朝地上一扔:“老陶,昔日你我在岳州之时,你曾对我说,你对着刑拷之法颇有研究?不知你可否记得?” 陶宇先是一愣,然后点头:“大人,下官当然记得。” “很好。”方铮右手赫然指向甄仕人。 “老陶,我有些事情想问这家伙,只可惜这家伙嘴硬,就是不肯说。无奈之下,只得寻你。” “嘴硬不肯说?”陶宇冷冷地看向甄仕人:“是吗?” “哼。”甄仕人冷哼一声。 方铮焦急地看看窗外:“老陶,眼下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现在我就告诉你,如果在天亮之前,不能让他招供的话,那就一切都完了。” “如果天亮之前,不能让此贼招供的话,就一切都完了?”陶宇苦笑不已:“大人,有这么严重吗?” 方铮点点头:“不错,老陶,如果天亮之前不能让他招供的话,不但你我要完蛋,就是我大楚的万万百姓也将遭到无妄之灾。” 看着这一脸肃然的方铮,陶宇身体不由一抖,他不禁朝那甄仕人看去。 “没错。”甄仕人面目狰狞:“方铮,只要天一明,你死定了。” 陶宇大怒,一脚飞踹过去:“你这厮,居然敢威胁方大人,找死!” “一个时辰?不就是一个时辰吗?”陶宇冷笑不已:“方大人,这一个时辰对于下官来说,实在是太多了、下官向大人保证,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使他将大人想知道的一起统统讲出来。” …… 这陶宇陶胖子果然没有吹牛。半个时辰不到,这甄仕人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老老实实地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为了防止他日后反悔,方铮更是令他签字画押。 得知真相的陶宇,嘴巴张得老大:“方大人,如此说来,这‘遗诏’不但是那项渝假制,而陛下殡天也是这项渝所为?” 方铮点点头:“项渝,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 而得到自己最想要的证据之后,方铮更是不敢息一下,连忙再去找徐伦。方铮要让徐伦将文武百官召聚集,然后在众人的面前,揭穿这一幕。 …… 天终于蒙蒙亮了。经过了一夜的宵禁,大楚都城南安城的城门终于要再次放下。当然了,由于方铮的命令,此时的南安城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只许进不许出。 数月之前,洪亨和杜鹏随大帅出征,一人战死沙场,而另一人却是立下赫赫功绩。可唯独他张承什么没有,只是浑浑噩噩地在南安城度过了数月的时光。 而眼下,大帅将戒严南安城的重责交给自己。自感职责重大的张承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就连这入夜,也亲自带人来城门处防守,生怕有贼人乘夜逃出城去。 总算没出什么事!张承迎着那初生的朝阳,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城门被慢慢打开。 可突然之间,张承大叫“暂缓开城。” 闻听,几个大楚兵士连忙停止了动作:“张将军,怎么了?” “那里。”张承的手赫然一指。远处,正有无数的人马朝这儿行来。 转瞬之间,那浩浩荡荡的人马终于行至城下。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四旬威猛男子皱眉不已:“今日的城门官是谁,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打开城门?” 张承迎着此人,厉声道:“在下武卫军大帅方铮手下, 昭武校尉张承是也。但不知这位将军又是何人?” 看着张承,那男子傲然道:“张承,你给本将军听好了。本将军乃大楚怀化将军房琛也。” 张承皱眉:“房将军可知,如若无兵部的批文,外军不得擅自进京,否则,形同谋反。” 房琛哈哈大笑:“张将军,如果是陛下亲自下旨宣召本将军进京的呢?” “这……” “张将军,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陛下。” “这……这……”张承咬咬牙:“房将军,实不相瞒,陛下二日之前,早已殡天了。” “什么?陛下!”闻听噩耗的房琛,就从战马上栽落下去。 “将军,将军。”几个亲兵慌忙上前,将房琛给扶起。 房琛咬咬牙,将几个亲兵给推开:“张承,你这厮,还不将城门打开?本将军要去为陛下守灵。” 张承犹豫不已:“这……” 房琛大怒:“张承你这厮,是不是想让房某做那令天下人唾骂的不忠之臣?” “不敢。”此时的张承再也不敢有一丝的犹豫,就欲令人将城门给打开。 第三三六章房琛入京 可就在张承欲下令打开城门的时候,身体却不由地抖了一下,而冲到嘴边的话语又强行咽了下去。 张承顿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因为他分明看到这‘伤心欲绝’的房琛眼中居然有喜色一掠而过。 …… 想着终于可以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揭穿这项渝伪善的面目,方铮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却不想,此时那张承匆匆而来。 张承见过方铮之后,连忙道明来意。 “大帅,怀化将军房琛说此次是奉陛下的旨意,带兵入京。末将原本打算让他进来,可突然之间发现他神色有些古怪,再想起大帅所说,此时正是我大楚生死存亡之际,不可有一些的懈怠,故而好生将他暂时安抚下来。” “大帅,如今之计,该怎么办?” 闻听,方铮不由大惊:“张将军,你可知此次房琛入京,带了多少人?” “大帅,以末将观之,大约在五千人左右。” 五千人?方铮听之,不禁倒吸一口气。如若这房琛只带了数百人前来,放他京城也就是了。就算那房琛有不轨之举,想对付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他居然带了五千人……五千人马,无论换做是谁,对于这么多的人马都不可小觑。 这房琛究竟来京做什么?方铮苦思冥想。这项禹虽说是一心胸狭隘之人,但离昏聩还差得太远。 作为堂堂一国之君,只要不是愚蠢到那种不可救药的地步,就算想召武将带兵进京城,至少也会知会兵部一声。 可是这数日,自己却从未听兵部说,有武将会带兵进京。 眼下这项禹刚刚殡天,这项渝更是蠢蠢欲动,这已经够让人心烦的是,可偏偏这什么怀化将军房琛却偏偏要带兵进京? 怎么搞的,这么多烦心的事情怎么都汇在了一起? …… 想到这的方铮懊恼不已。可突然之间,他的身体一抖,这怀化将军房琛却为什么偏偏早不入京,迟不入京城,偏偏选在项禹殡天,项渝蠢蠢欲动之时?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或许…… “大帅,你怎么了?”看着沉思的方铮,张承轻轻问道。 方铮抬起了头,一脸的肃然:“张将军,你知道吗?本帅昨晚一宿未眠,终于弄明白了本帅最想知道的问题。” “大帅发现什么了?” 方铮目光炯炯:“第一,本帅发现项渝所谓的‘遗诏’根本不是陛下的本意,而是这项渝令人假制的。” “什么?”张承的嘴巴张得老大:“大帅,你说这项渝令人假制圣旨?大帅,这怎么可能?这项渝虽然为人狂妄,性格残忍,但他也知道,假冒圣旨,那可是欺君之罪。他难道就不怕陛下知道后,惩罚他?” 方铮苦笑:“如今的陛下还能责罚他吗?” “这倒也是。”张承低下了头。的确,如今的陛下已殡天,就算想责罚他,也不可能的了。 “而且……”方铮的眼中寒光四现:“而且,本帅发现,让陛下殡天的幕后指使人正是项渝这个畜生。” “什么?大帅,你说项渝不但假冒圣旨,更是指使人行刺皇上?他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他究竟想干什么?” “难不成……难不成他早就做好了夺位的打算?” 方铮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张承的额头,顿时冷汗澄澄:“既然这项渝早就做了夺位的打算,那么他的谋划不可能仅仅只有这些。他更需要有一支强有力的力量,来帮他铲除所有反对他的人,使得他能够顺利登基础。” “那房琛…那房琛……” 方铮点头:“如果所料不差的话,那房琛和他的五千人马,应该就是项渝所依仗的强大力量。” 张承急了:“大帅,末将这就带人去将那房琛擒下。” “不可,张将军。如果那房琛真的投靠了项渝,想帮他谋反的话,你一旦前去,他势必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又如何?我就不信,以我武卫军和羽林军联合起来的力量,还不能将房琛的五千人马给拿下。” “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一场恶战将不可避免。可是……”方铮叹了一口气:“可是不管是我们这边,还是房琛那边,所有的人都是我大楚的子民。” “虽然这房琛很可能是来帮项渝纂位的,但是我想那五千兵士之中的绝大多数,对此应该不知情。” “张将军,难道你真的想看到,因为这皇位之事,让我大楚的子民自相残杀?” 张承沉默了,许久才道:“大帅,那又当如何?” 方铮咬咬牙:“很简单,我只身一人去见那房琛,然后见机行事。” “如果真的是本帅料错他房琛的话,自然一切安好。倘若他房琛入京之意真的被本帅猜中的话,本帅自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我大楚人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 “不可呀,大帅!你可知,如果那房琛真的识破大帅的来意,大帅危矣。” 方铮眼神熠熠:“为让我大楚子民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他房琛那是就是龙潭虎穴,我方铮也要去。” “好!”张承也是大喝一声:“大帅为我大楚之安,如此豪迈慷然。我张承岂能不景从?” “大帅,就让我张承陪您走上一遭。” 看着这慷慨激昂的张承,方铮不忍拒绝,微笑点点头。 “不过,张将军,倘若到了那房琛之处,一旦有变,本帅希望你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房琛给格杀。” “末将遵命。”张承紧紧攥住自己的腰间的宝刀。 …… 这房琛既然能做到大楚怀化将军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个蠢人。当张承见那外军入城,推说他一人不敢做主,须得请示的时候,就隐隐意识到对方可能看出了什么来。 房琛明白,此刻自己率兵入京是接到项渝的命令,是来消灭一切胆敢违抗项渝之人,以确保项渝能平安登基。 可是他房琛更知道,自己所作的这一切分明就是谋逆之举,如果被人察觉,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三三七章单刀赴会 房琛非常清楚,为今之计,必须赶快进城,赶快与三皇子汇合,在这样耗下去的,很有可能迟则生变。 打定主意的房琛冲着城楼上厉声喝道:“房琛虽愚劣,但却深受陛下恩宠。陛下厚恩,房琛感激涕零,唯有以死报之。” “而如今陛下遭奸人刺杀,不幸殡天。闻此噩耗,房琛痛不欲生,只想赶赴陛下的身边,见陛下的最后容颜。” “可尔等却始终磨磨蹭蹭,不让房琛进城,去见陛下最后一面。尔等实在欺人太甚!” “尔等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本将军就要令人攻城了。”言罢,这房琛一摆手,五千兵士顿时就行动起来,摆开了攻城的架势。 而就在这房琛正准备下令攻城的时候,却不防城楼之上传来一声高喝:“房将军,稍安勿躁!” 看着那个陪着张承出现在城楼女墙之上探出头来的俊美年轻人,房琛傲然道:“本将军且问你,你是何人?” 俊美的年轻人微微一笑:“房将军,不才方铮是也。” 方铮?他就是方铮?虽然这房琛远在甘州,与方铮素不相识。但是这方铮的大名却随着那一件件的赫赫功绩,名扬天下。 且不说这方铮的种种安民富国之举,就不久之前的回纥犯边,大楚危在旦夕之时,亦是这方铮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终于使得大楚转危为安。 说得不客气点,在如今的大楚,如果还有人不知道这方铮大名的人,那就已经不是孤陋寡闻了,那分明是一彻头彻尾的白痴。 “他就是方铮?”在闻听方铮报名之后,房琛手下的五千兵士更是窃窃私语,而眼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崇拜之色。 而一见此,房琛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房琛仰望城楼之上:“方大人,如今陛下殡天,房琛悲痛欲绝,恨不得早点赶赴陛下的身边。可缘何这城门迟迟不开,难道你们不想让房某见陛下最后一面?” 方铮微微一笑:“房将军稍安勿躁。房将军乃大楚的赤胆忠臣,方铮岂敢阻拦你去见陛下最后一面?” “只是房将军须知,如没有兵部的公文或者陛下的圣旨,外军不得入都城,否则形同谋逆。” 房琛大怒:“方铮,房某乃大楚国的赤胆忠臣,如没有陛下宣召进京的圣旨,又岂敢率军进京?” “房大人,既然有陛下的圣旨,何不拿来让方铮瞧上一瞧?如果是真,方铮这就令人打开城门,放将军和将军的大军进城。” “好!”房琛点点头,就示意亲兵将‘圣旨’给方铮送去。 房琛洋洋自得,方铮,你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发现这圣旨是伪造的。 “且慢!”城楼之上,方铮再次高喝。 房琛恼怒不已:“方铮,你又要做甚?” “房将军,这圣旨非是凡物,正所谓见圣旨如见陛下。如此珍贵之物,如何能让他人转呈?” “所以房将军,方铮认为还是你辛苦一趟,亲自送上来吧!” “也好!”房琛不甘地点点头。可突然之间,觉得不对,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向方铮呈‘圣旨’的话,那方铮万一将自己扣住的话,又当如何? 想到这的房琛不由一阵后怕。好厉害的方铮,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 房琛傲然地看着方铮:“方大人,房某腿脚不好,上不得城楼,如果方大人真的想看这圣旨的话,不妨亲自下城,来本将军这儿观上一观?” 方铮哈哈大笑:“既然房将军腿脚不便,那么方铮就来了。” 看着这中了自己‘圈套’的方铮,房琛强忍狂喜,人们皆说这方铮绝顶聪慧,可如今观来,却不过如此。 本将军只要将这威名赫赫的方铮给擒住,这南安城将再无可以威胁自己和三皇子的人了? “大帅。”看着这走下城楼,就欲朝房琛军中而去的方铮,张承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方铮压低声音:“张将军,一切见机行事,我大楚国的安危如今就系在你我的身上。” 张承重重点头:“嗯!” …… 南安城的紧闭的城门被慢慢拉开一条缝。方铮带着张承径自朝房琛的军中而去。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方铮,房琛哈哈大笑:“方大人少年英才,名扬天下,房某仰慕已久,如今终得相见,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呀!哈哈哈!” 方铮行礼:“房将军的大名,方铮也就是久仰,却恨无缘得见。如今终偿所愿,实乃三声有幸运,哈哈哈。” 二人一番不着边际的胡扯,终于进入了正题。方铮拿着那‘圣旨’仔细端详、不错,这的确是一封召房琛入京的圣旨,在上面根本发现不出任何的破绽。 可是尽管如此,方铮也明白,既然那项渝的‘遗诏’是假的,那这房琛的圣旨也十有八九是假的。 看着紧锁眉头的方铮,房琛冷笑不已:“方大人,房某可以进城了吗?” 方铮点头,将那‘圣旨’还了过去:“可以。” “那房某就谢过方大人了。”言罢之后的房某就欲带军进城,却不料方铮又是一声大喝。 “房将军,方铮是说你可以进城,但你的大军不可,他们只能驻扎在城外。” 房琛勃然大怒:“方铮,这圣旨在此,你难道敢违背陛下的旨意?” “圣旨?”方铮笑了:“房将军,方铮怎么觉得这圣旨像是假冒的?” 顿时,这房琛脸上的惊愕之色一掠而过,可这些却丝毫不差地被方铮瞧在眼里。 房琛沉下了脸:“方大人,这玩笑开的太大了吧?” 方铮没有回答,再次沉默了。 可就在房琛恼怒不已的时候,方铮突然厉声喝道:“房琛,你知道吗?那项渝乘陛下殡天之际,意图谋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败露,这项渝和他的一干党羽尽被擒获?” “什么?三皇子被擒获了?”房琛大惊失色,可当看到方铮在一旁冷笑的时候,方才醒悟,自己又上了这方铮的圈套了。 事已至此,房琛再也无需隐瞒。 第三三八章逼降叛军 房琛面朝方铮,面目无比狰狞:“方铮,你果然聪慧。我与三皇子如此周密的计划居然被你给看了出来。” “可是方铮,既然你来到我的军中,难不成还想……” 可这房琛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方铮一声厉喝:“张将军,动手。” “是,大帅!”只见那屹立在方铮身边的张承应答了一声,然后长刀一舒,一道寒光直接划过了房琛的脖子。 这 房琛措不及防之下, 顿时一颗大好的脑袋,彭然坠地。 可怜这房琛,见方铮孤身进自己军中,自以为胜券在握,不免得意洋洋。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此等情况之下,方铮还会突然之间发难。 正是这一时的不察,房琛就糊里糊涂地丢掉了脑袋。 而一看到自己的将军居然被那个威猛的男人砍掉了脑袋,房琛的那五千士兵们先是大惊,然后大怒。随后纷纷拎着手中的兵器就朝着张承冲来。 “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来得好。” 面对疯狂冲过来的士卒,好一个张承,临危不惧,拎着自己的宝刀就迎了上去。只见张承长刀一展,好几个士卒的脖子就冒着汩汩的鲜血,然后哀嚎着倒下。 身后,一个士兵挺枪刺来。闻听风声,张承连忙一闪,避过了这一击。 张承扭身,面对这这惊恐无比的士卒。冷笑一声,就是一刀剁了下去。 左侧,一个士兵狠狠一刀劈来,张承微微侧身,躲过对方这一击之后,便飞起一脚,将对方被踹飞。 眼看那个士兵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之后, 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 不要怪这张承心狠,要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不能表现得狠毒点,不能威慑住这些士卒的话,就算他张承武艺再高,也最终要被剁成肉酱。 “不怕死的话,尽管上来好了!”面对蜂拥围将过来的士卒,张承威风凛凛。 张承的宝刀的挥舞之间,总是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 终于,在这杀气凛然的张承的面前,士卒们感到害怕了,而攻击也出现了停滞。 见此,方铮一声厉喝:“本官奉陛下遗诏,诛杀谋反之人房琛,与尔等无关。尔等如果执迷不悟的话,形同谋逆,论罪当斩。” 方铮的一番话顿时镇住了这些士卒。什么?房将军意图谋反? 可就在这众士卒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公鸭子般的声音传来:“别听他的,房将军乃是大楚的忠臣,岂会谋反?” “我看他方铮分明是与房将军有罅隙,公报私仇。可怜房将军,居然死在如此卑鄙之人的手中。” “诸位,我等深受房将军之恩,如今房将军被方铮恶贼所害,我等岂能不为他报仇?” “弟兄们,上,杀掉他!” 听着这挑唆的话语,张承眉头,用脚挑起地上的一把钢刀,然后轻轻一用力:“去。” “啊!”一声惨叫,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顿时被钢刀穿了个透心凉。 方铮面色冰冷,而眼中更有凛然的杀气溢出:“诸位,方铮再说一遍,房琛意图谋反,已被本官当场诛杀。尔等赶快弃械投降,否则的话,统统以谋逆罪论处。” 张承抖动着带血的钢刀,也是高喝:“还不赶紧弃械投降?” 望着这凶神恶煞一般的二人,众士卒犹豫不决。可就在这时,从远处疾奔而来千余人。 这见这千余人个个身强力壮,人人手持寒光逼人的兵刃。尤其是齐齐瞄准过来的强弓硬弩之上,闪烁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虽然这千余人面对这边的五千士卒,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让人感到纳闷的是,那千余人的眼中居然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惧意。 而反而,在这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五千士卒这里,却顿时弥漫起一股无尽的惧意。 “杜鹏,胡校尉,你总算来了。”见此,张承终于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虽然自己凭借一股杀气暂时威慑住了这些士卒,但毕竟不曾持久。 但所幸的是,在这些士卒再次暴起之前,杜鹏,胡锰他们感到了。 拎着钢刀的胡锰瞪着牛眼,杀气腾腾:“他奶奶的,我看你们谁敢伤害大帅?” 看着这惊恐不已的五千士卒,杜鹏鄙夷地冷笑一声:“弟兄们,给本将军将这帮谋反者,彻底诛杀。” “是!”众武卫军将士慷然应允,眼看一场杀戮即将展开。危急关头,只听方铮一声大喝:“杜鹏,住手。” “是,大帅。”杜鹏不甘地示意众弟兄猪手。 方铮看看这些不知所措的五千士卒:“诸位,本官知道你们因为房琛被本官诛杀,感到非常的愤怒,想为他报仇。” “但是方铮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是大楚的兵士,还是他房琛的兵士?他房琛意图谋逆被诛杀,实乃咎由自取。尔等难不成也想赴他的后尘?” 说到这的方铮的眼中闪着无尽的杀意:“本官告诉你们,这谋逆之罪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们想为这房琛尽忠而死,本官不反对,但本官希望你们能为你们的家人考虑考虑。” “诸位,昔日死在本帅手上的回纥人不计其数,本官早就杀得麻木了。可今天,本帅却不想杀你们,这不是因为害怕,更不是因为本帅良心发现。” “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们也是大楚人。本帅就算再混账,也不愿向我大楚人举起屠刀。” “所以,要想活命的话,赶紧弃械投降,否则,休怪本官做本官不愿做的事情。” “速速弃械投降!”众武卫军将士齐齐喝道。 在充满无尽的怒意和杀气的武卫军将士面前,这五千士卒终于感到了害怕。一个士卒几番犹豫之后,终于松开了手。 ‘咣当’一声响,兵器坠地。 而随着这一声的响,接连的兵器坠地之声此起彼伏。 …… 而看着这些扔掉武器而投降的士卒们,那声色俱厉的方铮却乘人不备之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第三三九章狗急跳墙 方铮这边,这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我们再来瞧瞧项渝那边。 公允地说,这项渝虽脾气暴躁,性格残忍,但却绝不是一个蠢人。当清晨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项渝接到惊慌不已的仆役报告,那甄仕人被人神秘掳走的消息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虽然没有人亲眼看到掳走甄仕人的人到底是谁,虽然那几个被自己派去伺候甄仕人的美女依旧昏迷不醒,但项渝明白,在这普天之下,有这样的能耐,有这样的胆量做这事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那该死的方铮。 项渝更知晓,这甄仕人虽然为人狡诈,但是如果和方铮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这甄仕人既然是深夜被方铮令人掳走的,想必此时,已经将一切招供了出来。 眼下的情形俨然对自己已经是大大的不妙。 可就在这项渝沉思该如何的时候,却不防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闻听,项渝连忙侧目。 “三皇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项渝的贴身仆役小德子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项渝皱眉:“小德子,出什么事?” 小德子擦擦额头的冷汗: “回三皇子,那房琛已经……已经带军入京。” 顿时,项渝一巴掌甩了过去:“这房琛带兵入京,对本皇子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如此慌张做什么?” “不是的……”小德子强压心头的恐惧:“三皇子,那房琛虽然带兵入京,可是却被方铮的人强行阻拦在城外。” “什么?”这下,项渝可真的惊呆了。这房琛如若不能进城,自己的接下来的计划将无从实施。 短暂思索之后,项渝喝道:“走,赶紧随本皇子去城门那,我倒要看那方铮有多大的胆子!” “不用了,三皇子。”此时的小德子异常的沮丧:“三皇子,那方铮实在是心狠手辣,此时不但已经将房琛当场诛杀,更是迫降了房琛手下的五千士卒。” 完了!听到这的项渝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么说来,自己最后的一张王牌也没了? 看着这脸色铁青的项渝,小德子犹豫着:“三皇子,要不然,您进宫,去向丽妃娘娘求饶?那丽妃娘娘一向心仁,就算再怒,看在死去的陛下的份上,也会饶您一命的。” “进宫向丽妃求饶?绝不!”项渝咆哮不已:“你这蠢货可知道,这假制圣旨,行刺皇帝,私招武将入朝逼宫,件件可都是死罪。如果我向那婆娘求饶的话,或许是能保住一条命不假。但是我项渝从今以后,不但再无成为这大楚君王的可能,更会被永远囚禁起来,至死不能再复自由之身。” “那样的日子,我不想要。”项渝面目狰狞:“好,他方铮不是心狠手辣吗?我要让这该死的方铮明白,我项渝论狠毒,一点也不亚于他。” “小德子,去给本皇子将人召集起来。” …… “大帅,我们眼下怎么办?”张承问道。 “当然是去往项渝的府邸,将他给擒住,让文武百官看穿这恶贼的真面目。” 方铮匆匆带着张承和五十个弟兄,就前往项渝的府邸,想要将那项渝擒拿去见文武百官。 可当方铮一行人匆匆来到项渝的府邸的时候,却发现那朱漆大门却是紧闭。 见此,方铮冷冷一笑:“项渝,你犯下这人神共怒的恶行,以为躲在家中做那缩头乌龟就行了?” “来人,给本帅将门撞开。” “是!”几个壮实的武威金弟兄连忙走上前去,用自己厚实的肩膀开始撞击大门。 ‘嘭嘭嘭’。 可就在这大门吃不住劲,就要被撞开之时,却不想被人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十几个家丁持刀舞枪朝着方铮他们扑过来。 措不及防之下,好几个弟兄居然给砍伤。 见此,方铮勃然大怒:“尔等逆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可是在方铮的威胁之下,不但没有一个家丁投降,甚至还有一个异常凶恶的家伙,嚎叫着,朝着方铮扑来。 对此,张承只是冷哼一声,就是一刀挥去。 面对在这帮不要命的家丁的攻击之下勉强支撑的武卫军弟兄,方铮气得牙直咬:“负隅反抗者,杀!” “是,大帅。”在得到方铮的许可之后,武卫军弟兄再也不束手束脚,挥舞着自己的兵刃也迎了上去。 项渝的这些家丁虽说也算凶恶,但是和武卫军的弟兄比起来,却差得太多了。 顷刻之间,武卫军弟兄就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负隅反抗的家丁斩杀殆尽。 看着一地的尸体,方铮冷冷道:“搜,给我搜!不管这项渝躲在哪,一定要给我将他找出来。” “是,大帅。”五十武卫军弟兄连忙四散而去。顿时,项渝的府邸一阵鸡鸣狗跳。 可是让方铮感到惊讶的是,哪怕翻遍了项渝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哪怕将项渝府邸所有的下人都拎来问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项渝。 张承皱眉:“大帅难不成这项渝早就逃了?” 方铮遗憾地点点头:“也许我们真的来晚了一步。” “不过能够揭穿这项渝的真面目,使得我大楚免遭弥天之祸,也算值了。” 张承紧锁眉头:“不过,大帅,张承总觉得这项渝认输也太快了些。” “是吗?”方铮随嘴答道。可突然之间,身体一抖。 没错,张承说的丝毫不差。以自己对这凶残成性的项渝的了解,那家伙是没有那么容易轻易认输的。 这种人,就好比是一条饿狼,哪怕是死,都还要想着狠狠咬对方一口。 在想想项渝的那些家丁,明明知道实力悬殊,可却偏偏要与武卫军弟兄对抗。即使是死,也不曾想着逃跑或者求饶。 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难不成……难不成是为了给那项渝争取时间? 可那项渝要这些家丁拼命拖住自己要干什么?难不成……难不成…… 突然之间,方铮失声尖叫:“不好,那项渝十有八九狗急跳墙了。” 第三四零章丧心病狂 大楚宣德殿,那徐伦早已将文武百官招聚而来。 当听完徐伦将这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道来之后,人人脸色煞白。虽然群臣皆知道这项渝性格暴戾,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此人居然会做出弑父纂位的恶行来。 可是虽然万分的惊讶,可却没有人敢怀疑这一切。因为告诉他们这些的是大楚国德高望重,受万民敬仰的徐伦。 徐伦沉下了脸:“诸位,稍安勿躁,等方铮将这‘项渝’请来,我等就问那畜生缘何要做这丧心病狂之事。” 大皇子项骏双拳握得紧紧的,而牙齿也是咬得‘咯咯’响。项渝,你这个畜生,待会看我如何收拾你! 畜生,简直是畜生。即使性格温和如项烨,此时也不禁义愤填膺。 ……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厮杀之声传来。闻之,群臣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有人走出去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听得‘彭’的一声响,紧接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飞了进来。 “诸位大人,快跑。”侍卫在艰难地吐出这一句话之后,便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紧接着,数十名蒙面人手持明晃晃的兵刃冲进了这宣德殿,然后朝着文武百官冲来。 “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一个四品官员厉声喝道。可是迎接他的却是寒光一闪。 “啊!”一声惨叫。 “不好!他们是来杀人的。”项骏最先反应过来,只见他一侧身体,堪堪避过一个蒙面人劈过来的那一刀,然后飞起一脚将对方给踹倒。 由于是身在宣德殿之中,众文武百官都没有带武器,更不可能将自己的护卫给带在身边。 面对这些凶恶的蒙面人,他们只有以空手对之。那武官还好,依靠身手的矫健,与这些蒙面人周旋,可是那些文官可就吃大苦了。 一个不留神,就有人被砍翻在地。 “皇兄,危险!”眼尖的项烨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狠狠地朝着一个蒙面人撞去。也正是由于这一撞击,使得蒙面人从背后砍向项骏的一刀落了空。 蒙面人恼羞成怒,举刀就朝着项烨劈去。 眼看这刀即将落到项渝的脑袋上,只见那项骏一把扣住这蒙面人的手腕,然后使劲一扭,顿时,那刀刃‘彭然’坠地。” 项骏左脚一挑,那刀刃已经赫然在手中。 “给我去死!”项骏大喝一声,狠狠一刀劈去。 …… 项骏看着项烨的眼睛极其的复杂:“三弟,多谢了。” 项烨也笑了:“项烨也要谢皇兄救命之恩。” …… 面对这凶神恶煞般的蒙面人,那潘胤苦苦支撑,俨然已经被逼到了这宣德殿中的一根金柱旁。 看到这劈过来的一刀,潘胤慌忙闪身躲了过去。而就在对方收刀准备再砍的时候,潘胤赫然发现这金柱旁一个燃着檀香的香炉。 潘胤毫不犹豫地抓过这香炉,狠狠地朝着蒙面人的脑袋砸过去。 和这文武百官的勉强支撑,和项骏,项烨兄弟二人的齐心合力比起来,那戎马一生的兵部尚书柴泓应付起来,可就显得轻松多了。 只听这柴泓大喝一声:“呔。” 这狠狠砸过去的一拳当下就将一个蒙面人的胸膛砸凹了下去。 柴泓伸出自己的右掌,一把扣住一个蒙面人的脑袋,然后使劲一捏,‘彭’的一声脆响。 …… 可是这几人还算好的,再看那文武百官,已经有十几个被蒙面人砍翻在地,倒在了那血泊之中。 …… 方铮带人匆匆而奔跑,当看到这沿途一地的尸体的时候,更是大呼:“快,快!” 听此,众人连忙拔步狂奔。那远处厮杀之声,更甚了。 方铮一马当先冲进来了宣德殿之中,入眼之处,分明看到一个蒙面人正狠狠一刀朝着徐伦砍去。 而看着那呼啸而来的一刀,这年迈的徐伦再也没有气力躲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方铮发出了悲鸣:“不!” “去你娘的。”危急关头,陶宇,卢弘叔侄俩一人紧紧托住这蒙面人的臂膀,而另一人则是飞起一脚,直朝蒙面人的下阴踢去。 “啊!”蒙面人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张承冲上前去,然后长刀一展,顿时,好几个蒙面人的脑袋就飞了出去。而虽然动作远不如张承迅捷,但是武卫军众弟兄的手脚也不慢。 由于方铮这这武卫军弟兄的加入,这形势顿时就扭转了过来。 可是尽管如此,这些蒙面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意,只要不断气,就拼命地追杀那些文武百官。 张承大惊讶:“大帅,这些人好像都是死士!” 方铮咬牙切齿:“杀,给我将这些逆贼统统杀死!” “是!大帅!”众人奋勇向前。 ……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之后,这些蒙面人被彻底斩杀殆尽。可是这文武百官之中却也有二十多死于那些蒙面人的刀下,损失可谓是惨重无比。 徐伦气得脸色发青:“这该死的项渝,简直就是一畜生。” “方铮,若不是你及时赶到,老夫和诸位大人危矣!” 可是面对徐伦的夸奖,方铮却无暇顾及:“大家赶快将这些死士脸上的布摘下来,看有没有项渝那混蛋。” …… 这些死士脸上的布很快就被摘了下来,可是出乎方铮的意料,这里面却没有项渝。 “不好,这项渝根本不是狗急跳墙。”方铮大惊。 方铮这才发现,自己又中了这项渝的计了。 这项渝让死士来诛杀文武百官,的确是想通过疯狂的杀戮来报复。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借这些悍不畏死的死士来吸引方铮的注意力,让他可以平安脱逃? “这项渝肯定是逃出城去了。”方铮明白,虽然自己已经下令,南安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可是那项渝毕竟是陛下的三皇子,如果他要强行冲出城去,那些守城的士卒未必敢拦下他。 “方铮,不用担心,那畜生逃不了的。”项骏恨恨地咬着牙:“方铮,你是个聪明人。但本皇子的智囊邱懿也不是蠢人,在看到那畜生想逃之后,一定会将他给擒获的。” 第三四一章各为其主 这方铮所料的一点也没有错,在派出数百死士去刺杀文武百官之处,项渝更是带着五十亲随朝南门而去。 虽然方铮严令这南安城许进不许出,违者斩!可是当守门的士卒看到带人发动冲击的是陛下的三皇子项渝的时候,哪敢轻易造次? 而就在这犹豫之间,项渝已经带领人冲出城去。 …… 而当项骏的智囊邱懿得到报告,匆匆带着羽林军赶到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 “你们这些蠢货,废物。”暴怒不已的邱懿令人狠狠地收拾了那些守门的士卒。 “邱先生饶命,邱先生饶命。”守门的士卒哀嚎不已。 看着这些士卒可怜兮兮的样子,邱懿最终还是令羽林军将士住手。 “追,给我追。”邱懿怒吼不已,只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在他的嘴角边一掠而过。 项渝,你完了。 …… 南安城外,那笔直的官道之上,尘土飞扬。 战马之上的项渝咬牙切齿:“该死的方铮,又是你使得本皇子功亏一篑。不过,方铮你别得意,他日我项渝卷土而回之时,定将你碎尸万段。” “三皇子,不好了。后面有追兵。”项渝的一个随从惊恐地叫道。 项渝大惊:“快,快走。” 项渝一行人再次加快了速度。 …… “追,追,决不能让他们逃了。”骏马之上的邱懿高声叫道。 看着前面狂奔的项渝一干人,一个羽林军的骑士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然后他伸手从背上取下弓,就欲搭箭而射。 此时,只听得邱懿一更厉喝:“你敢!” 邱懿的这声大喝使得骑士的手不由地一哆嗦,而本已瞄向前方的箭矢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看着这个迷惑不解的骑士,邱懿的眼中闪着一丝寒光:“给我再等等,眼下还不是时候。” 邱懿高声喝道:“追,给我追。但记住,决不可追得太急。” …… 这两支人马,一个在前面慌忙而逃,而另一个则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半个时辰之后,这两支人马已离南安城足有五十里开外。 邱懿微微一笑,然后眼中闪现浓浓的杀意。“是时候了,给我放箭!” 在得到邱懿的允许之后,羽林军的骑士们纷纷弯弓搭箭。顿时,密麻的箭雨朝着前方覆盖而去。 “啊!啊!”一连窜的惨叫过后,一个个的身影纷纷从战马之上,栽落下来。 在这密集的箭雨之下,不巧的是,一支流矢恰好射进了项渝身下战马的臀部。吃不了痛的战马一阵嘶鸣,就将那项渝给掀翻了下来。 “三皇子,三皇子。”一见这项渝落马,那些亲随再也顾不得逃,连忙勒住战马,随后跳跃下来,朝着项渝奔去。 “嘶嘶!”邱懿紧扯骏马的缰绳,使之停下来。而与之同时,羽林军的骑士们更是分散开来,将项渝和他的亲随从们团团围住。 立在骏马之上的邱懿冷笑着朝项渝颔首:“邱懿见过三皇子。” 看着这不可一世的邱懿,项渝咬牙切齿:“邱懿,虽然本皇子从不求人,但今日破例求你一次,只要今日你放本皇子离去,本皇子他日定有重报。” “他日定有重报?”邱懿不置可否地笑了。 看着这,项渝以为这邱懿意有所动,连忙道:“邱懿,本皇子一诺千金,从不食言。” 邱懿懒洋洋道:“三皇子为了能够平安脱逃,居然开出了这么诱人的条件。说真的,邱懿真有点心动了。” 项渝大喜:“这么说,邱懿,你是答应了?” “我呸!”邱懿的脸,异常的阴沉:“项渝,你这蠢货。你可知我主一向对邱某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 “而邱懿虽为我主的门下之人,但我主却从不以邱懿粗鄙而轻之,素来都以上宾之礼待邱懿。” “项渝,我主待我恩重如山,邱懿又岂会背叛他?为了报答我主之恩,邱懿曾经暗暗发誓,定要辅佐我主登上帝位。” “所以,所以邱某早就可以将你给拦住,却偏偏到这才下令将你截住,这其中的原因,项渝,你也该明白了吧?” 项渝大恐:“邱懿,你莫不是想……” 邱懿毫不隐瞒:“但凡阻碍我主登基之人,邱某决计要将他除去。” “项渝,你不觉得此处风景甚是迷人,是一个不错的埋骨之所吗?” 听此,项渝的一个忠心的随从大怒:“邱懿,我主乃当今大楚国的三皇子,你岂可乱来?” 邱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邱某岂是乱来,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邱懿高声喝道: “来,将他们统统斩了!” …… 眼见于此,项渝的那些随从们也知道,此时,对方是决计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只见俩个忠心的随从架起项渝朝外冲去,更其余的人更是大吼一声,朝着对方扑去。 …… 虽然项渝这些忠诚的随从拼死想要护着项渝逃出去,可是他们在实力上和对方的差距太大了。 一番恶战之后,五十名忠心的随从纷纷倒毙在地,只留下项渝孤零零地一人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此,邱懿不禁皱眉。他明白,虽然自己下了将项渝一干人全部诛杀的命令。但是碍于项渝的皇子身份,羽林军的将士们不敢这么做。 “主公,邱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辅佐您登上帝位。而在这之前,所有胆敢横在你前面的障碍,邱懿都会毫不犹豫地替你除掉。” 邱懿缓缓地从马囊之中取出手弩来,然后朝着项渝瞄去。 顿时,项渝面如土色。可就在这项渝眼看就要丧命之处,只听得一声怒吼传来。 “住手!” “项渝,去死!”邱懿的眼中寒光一现,锋利的弩矢呼啸着飞了过去。而几乎是与之同时,一根箭矢也飞了过来。 那箭矢后发先至,将这弩矢给击飞。 邱懿的眼中尽是不甘:“肖炎肖大侠,你何苦趟这趟浑水?” 肖炎摇头:“邱先生,不是肖某想趟浑水,只是忠靖侯所托,肖炎不敢违背。” 第三四二章项渝远逃 在这二人言语之中,那远处更有一大帮子的人驾驭着骏马朝着这儿奔了过来。 见此,邱懿长叹一声,将手中的短弩扔到地上,看向来处。 邱懿分明看到,这朝这疾驰而来的共有五骑,其中,奔跑在最前面的三骑赫然是那项骏,项烨和方铮。 而落在后面好大一截的两骑,由于隔得太远,看不清楚。过了许久,邱懿才发现,那二人居然是那徐伦和丽妃。 …… 怒气冲冲的项骏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项渝的身边,就是一脚踹去:“你这个畜生。” “我畜生又如何?”勉强起身的项渝面目狰狞:“项骏,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方铮的话,你早就该和那该死的糟老头子作伴去了,哪来如此的威风?” “项渝,你这个混蛋。”项烨气得浑身发抖。 在方铮的帮助下,跳下马来丽妃的身躯在颤抖,而声音更是无法控制的悲愤:“项渝,本妃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他可是你的父皇呀!” “是又如何?要怪,只能怪那个糟老头子。如果他早点将皇位传给我,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吗?” “畜生。”忍无可忍的丽妃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哈哈哈!”项渝哈哈大笑:“正所谓成王败寇,我项渝今日既然落败,自当无话可说。” “只是我项渝可是大楚国的皇子,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徐伦面色冰冷:“项渝,你弑父纂位,罪大恶极,论罪当诛!” 项渝面色大变:“徐伦老匹夫,你当真要杀我?” “国法无情。” “太好了。”听到这的邱懿松了一口气。 一听到这徐伦要杀自己,项渝终于感到慌了。这项渝的眼睛左顾右盼,最终落在了这丽妃的身上。 项渝‘扑通跪倒在地,然后冲着丽妃连连磕头,哀嚎不已:“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项渝知道错了。” “娘娘,项渝知道错了。项渝是一时糊涂,才遭奸人蛊惑,做下那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娘娘,你不看项渝的面子,也要看项渝死去的父皇的面子呀!” 这项渝不提起项禹还好,一提起,丽妃更是怒不可遏,一脚飞踹过去:“你还好意思说?” 翻滚着从地上爬起的项渝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娘娘,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可是我毕竟是父皇的孩子呀,你如果将我给杀了的话,您就不怕父皇九泉之下也要伤心吗?” “这……”怒火万丈的丽妃不由地一怔。要知道这丽妃可是深爱着项禹的,但凡让项禹不快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一见丽妃这样子,项渝就知有门,继续哀嚎不已:“娘娘,项渝知道您最爱父皇,您最不愿意看到父皇伤心。” “所以,为了我那死去的父皇,您就饶项渝一条狗命吧!” “这……这……”看着这项渝哭得断魂断肠的模样,再想想那尸骨未寒的项禹,丽妃实在做不出令人将这项渝诛杀的命令。 左右为难的丽妃看看众人:“诸位意下如何?” 项骏毫不犹豫:“娘娘,项渝弑父纂位,论罪当斩。” 方铮斩钉截铁:“娘娘,我大楚国律法,意图谋逆者,诛!这国法又岂能因为一人而更改?” 项渝咬牙启齿:“项骏,方铮,你们这俩个混蛋。” 看着众人盯向自己的目光,项烨迟疑着:“这个……虽说国法无情,但项烨却以为,这天下毕竟百善孝为先,所以……所以……” 看着这吞吞吐吐的项烨,方铮一声长叹。这忠靖侯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众人都已经表述完自己的意见,而后齐刷刷地看向最后一人。 徐伦沉吟了许久,才悠悠道:“老夫与先皇相交数十载,最深知先皇的脾性。” “这项渝的确论罪当诛,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老夫敢肯定,九泉之下的先皇也会心痛不已。” “所以……所以就饶了他一命吧!” 项渝大喜:“谢徐大学士,谢徐大学士。” “可是……”徐伦面色一寒:“可是你项渝罪孽深重,虽死罪已免,但活罪难逃。所以老夫决定将你囚禁到天牢之中,直至终老。” ” “项渝,从今以后,你将被囚禁在我大楚的天牢,直至终老。” “娘娘,你意下如何?” 丽妃微微点头:“一切就按徐大学士说的错。” 项渝连连磕头:“谢娘娘,谢娘娘。” 看着这的邱懿叹息了一声,他明白,这项渝死不了了。 丽妃吩咐道:“来人,将项渝拿下。” “是!”几个羽林军将士走上前来。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项渝突然之间暴起,夺过一个羽林军将士手中的钢刀。 而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项渝手中的钢刀已经紧紧地架在了丽妃的脖颈之上。 徐伦追悔莫及:“项渝,你这个畜生。” 项渝冷笑不已:“徐大学士,你别骂了,成不成?我承认我是畜生,这够了吧!” 项骏厉声喝道:“你这畜生,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当然是逃了!想我项渝,贵为大楚的三本皇子,理应轰轰烈烈一生,岂能在那天牢之中终老?” “识相的话,你们赶紧走,如果不肯的话,我就杀了她。”项渝将刀朝前面一抵。 徐伦慌了:“不要,千万不要。” “哪还不快走?” 徐伦不甘地咬着牙:“要我们走,也可以。但你得保证,绝不伤害娘娘分毫。” 项渝冷笑不已:“一个蠢女人,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你们赶紧走,我保证,等我项渝平安之后,自会放了她。” 方铮怒道:‘“项渝,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凭什么我们要信你?” “方铮,你信不信都没关系,但是你有选择吗?” “还快走,否则的话,我现在就宰了她。” …… 在项渝的威逼之下,徐伦他们不得不留下一匹马,然后走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残忍狡诈的项渝,或许是最后的良心发现,或者是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最终还是遵守诺言了一把。 半个时辰之后,几个骑士悄悄地折返了回来,发现了那虽受惊吓,但却无大碍的丽妃,只可惜的是,那项渝却早已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第三四三章庙号之争 这大楚国,老皇帝殡天,自然要决出新皇帝的人选。可是谁曾到居然闹出这项渝意图纂位之举。但幸亏那名闻天下的方铮的当机立断,使得那一场大乱在没有发生之前,就彻底被平息下去。 眼下除了那出逃的项渝,满朝的文武百官有的心属项骏,有的意归项烨。而这两帮人实力相当,谁也不肯妥协。 面对此种情况,此时是智慧如徐伦,也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下,徐伦只得采取折中之举,先将项禹的后事安排妥当,然后再议这立新君之事。 此外,还得说一句的是,那心肠狠毒的甄仕人,因为其帮助项渝策划弑父夺位之事,被勃然大怒的丽妃一道懿旨,直接施以车裂之刑。 …… 七日之后,这装着项禹遗体的梓宫终于被浓重地抬进了大楚帝陵之中。从今以后,这项禹将永远和他的先祖为伴。 …… 看着憔悴不已的徐伦,方铮一阵心酸:“徐大学士,如今陛下既然已入土,您也该息息了。” “息息?息不得呀!”徐伦苦笑:“方铮,这先皇虽已入土,但陛下的这庙号却悬而未决,老夫不安心呀!” 听到这,方铮微微一笑:“徐大学士,既然庙号未决,那就赶紧定下来,也好让先皇风光进入太庙,受子孙万世敬仰,这有何好犯愁的?” 徐伦摇摇头,一脸的正色:“方铮,这庙号岂是说定就定的?方铮,你可知,在我大楚:按照典制,只有文治武功和德行卓著者方可入太庙受后世子孙奉祀。” “可是……可是……” 看着这低头不语的徐伦,方铮一切都明白了。徐伦和项禹虽为君臣,但这打小就是好友的这二人,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君臣之情。 对于项禹怀着深厚感情的徐伦,在项禹死后,最渴望的就是自己指这位好友能风风光光地进入太庙,受后世敬仰。 可是遗憾的是,大楚的典制,只有文治武功和德行卓著者方可入太庙。这项禹为帝三十载,虽说无大恶之举,但也没立下赫赫之功。 这样的人,那文治武功和德行卓著是怎么也不能安在他的身上的。 “方铮,老夫虽想让先皇入这太庙,可按照我大楚国的典制,必须得到诸位大人的共同许可,方可实之。 ” “虽然先帝按祖制,不够享进太庙的殊荣。但是徐大学士您为我大楚殚精竭虑,日夜操劳,有着赫赫之功。” “方铮窃以为,这只要徐大学士您能拉下来脸来,我想诸位大人会给您一个薄面的。” 徐伦点点头:“不错,虽说朝堂之上,有不少大人认为陛下没资格入这太庙,但是老夫如拉下脸来恳求,他们想必也会勉强同意。” 徐伦长叹不已:“只可惜有人偏偏不肯给老夫这个薄面。” 方铮皱眉:“徐大学士,这么说有人反对了?” “唯有一人而已。只不过此人特犟,老夫去求了他几趟,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特犟的一人?方铮闻听,苦笑不已:“徐大学士,你说的的莫不是那太学博士黄弘?” 的确,那太学博士黄弘的确可称得上是大楚第一犟头筋。方铮清楚地记得,昔日,因为那春闱风波,自己也曾与那黄弘交过锋。 “不是。”徐伦断然摇头:“方铮,那黄弘在那春闱之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不再记恨你,甚至逢人就夸奖你方铮,实乃我大楚百年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 说到这的徐伦一脸的狐疑:“方铮,老夫想知道,你是如何使得这老倔头转变得如此快的?” 方铮尴尬地笑笑:“徐大学士,不可说,不可说。” 徐伦也笑了:“你不想说也就罢了。方铮,我告诉你,如今一意反对让陛下进太庙的那个人正是黄弘的好友,翰林编修傅旭。” “方铮,昔日你能将黄弘那个老倔头治理得服服帖帖的,想必区区一个傅旭也不在话下吧?” 方铮也乐了:“徐大学士,感情您早就算计上方铮了。” …… 太学博士黄弘的家里。 一个虽年过过六旬,长得精瘦,但却无比矍铄的小老头正梗着脖子坐在那。 看着自己的这位好友,黄弘一声叹息:“我说老友,你也知徐伦和先帝乃幼时的玩伴,这关系非同一般。” “如今,这陛下殡天,徐伦想让先帝进太庙,这也情有可原。你就不能卖他一个薄面?” 傅旭冷笑不已:“如果先帝德行兼备,徐伦让先帝入太庙,我无话可说。可是先帝够格吗?” “这……”黄弘一时语塞。 黄弘摇摇头:“老友,不错,这先帝是无入太庙的资格,但是那徐伦可对大楚有赫赫功绩。眼下,那徐伦既然肯降下身段来求你,就足可以表明这徐伦对你的尊敬。” “老友,这典制虽是死的,但人可不是死的。你就不能变通一下,作那君子成人之美之事?” “成全他?”傅旭一瞪眼:“我若成全他,那不是毁了我的一世英名?我大楚典制不可违,就算他徐伦对我大楚有大功,也不行。” 看着这一脸执拗模样的傅旭,黄弘苦笑不已。看看眼前的傅旭,和昔日的自己何其想像也! 傅旭突然转换了话题:“对了,我说老黄呀,昔日你也是一砥节砺行之人,怎么也变得如今这么圆滑,世故?” 傅旭拉长了声音:“我听说,昔日你是被那方铮好生一顿收拾才变成如今这模样的?” 听此,黄弘不乐意了:“我说傅老弟,你如何取笑老夫都无妨,但决不可如此说那方铮。” “方铮?一浪得虚名的庸才而已。”傅旭一声冷笑:“只不过仗着点小有聪明,立下了点微末功绩。就被吹嘘成这样?” 黄弘急了:“方铮庸才?如果他方铮是庸才的话,那我大楚之人尽皆是草包,废物。” “老友,你我相识多少年?你与那方铮认识多久?你至于为了他和我闹成这样吗?” “傅老弟,你听我说……”黄弘还想争辩,却不想一个下人匆匆而来。 “禀老爷,方铮方大人求见。” 傅旭大喜:“太好了,这方铮果然来了。老夫倒要看看这浪得虚名之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第三四四章翰林编修傅旭 走进这待客厅的方铮朝着黄弘拱拱手:“方铮见过黄大人。” 黄弘连忙还礼:“方大人客气了。” 在问候过黄弘之后,方铮的目光不禁被一人吸引住。看着这个六旬左右,身材干瘦,但却一脸傲气的老头,方铮微微一笑:“这位应该就是傅旭傅大人了吧?” 傅旭傲慢地点点头:“正是老夫,不知方大人到访,到底有何指教?” 方铮收起笑容,开门见山道:“傅大人,方铮此次前来,乃是为先帝的庙号一事而来。” 傅旭冷笑不已:“方铮,老夫且问你,是那徐伦派你来?” 方铮摇摇头:“非也!只不过徐大学士一向对方铮恩重如山,而方铮恰巧见到徐大学士有烦心之事,故而想帮上一帮。” 傅旭死死地盯着方铮的眼睛:“这么说,你方铮也是劝老夫改变主意的?” 方铮丝毫不惧:“正是。” 傅旭断然拒绝:“妄想。” “傅大人,难道此事就没有周旋的余地?” 傅旭一梗脖子:“做梦。” 方铮脸色异常的难看:“当真不可?” “废话。” “傅大人,难道就你不考虑一下?” “我呸!”这傅旭的吐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方铮的脸上了。 …… 看着这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二人。黄弘慌了。连忙劝劝这个:“方大人,切莫动怒,且莫动怒。” 一会,又劝劝那位:“傅老弟,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不行。”方铮(傅旭)齐齐怒道。 看着这像斗鸡一样看着对方的二人,黄弘无奈地叹息一声,退到一边去。 方铮强忍怒火:“我说老傅,方铮劝你,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为人处世,切莫将事情做绝,否则将来后悔莫及。” 傅旭不屑地冷哼一声:“方铮,你只不过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也敢来威胁老夫?” “你劝我莫将事情做绝,如果老夫非要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奈你何?”方铮冷笑不已:“老傅,想必你也听说,昔日那刑部尚书石熙是如何百般刁难方铮的?可后来呢?还不是被方铮治得服服帖帖的?” “老傅,这石熙的前车之覆,还不够让你吸取教训?” 傅旭哈哈大笑:“方铮,你不说老夫倒也忘了。好,既然如此,那老夫日后上那花楼,就报你方铮的名号。” “我……”方铮一口气没噎住。真想不到这老家伙居然比自己想得还不要脸。 看着方铮吃瘪的样子,傅旭得意洋洋:“方铮,我大楚典制只有文治武功和德行卓著者才可享入庙受后世子孙奉祀的荣耀。” “可先帝为帝三十余载,虽无大恶,但外无开疆拓土之功,内无富国安民之绩。此等帝王君王只能算是一平庸之君,如何能享入太庙的荣耀?” 方铮勃然大怒:“老匹夫,你当真不能通融?” “方铮,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劝老夫改变主意。” “傅老头,你如此这般,就不怕……就不怕我揍你?” “揍我?方铮,你可知,老夫这身子骨弱,说不定凤吹一下就可能驾鹤而去。如何经得起你的揍?” “方铮,老夫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死了倒也没什么。可如果老夫的死和你方大人扯上关系的话,恐怕会堕了方大人的一世英名呀!” …… 看着这个不但油盐不进,而且比自己还不要脸的老头子,方铮都要疯了。 看着气急败坏的方铮,傅旭得意洋洋地负手背身:“方铮,老夫很忙,就没时间陪你这黄毛小儿了,送客!” “方大人,对不住,对不住了。”黄弘连连向方铮赔罪。 “黄大人,这不关你的事。”方铮死死地盯着傅旭的眼睛,而后者也是丝毫不惧。 许久之后,这二人突然放声大笑。 “傅老先生,您满腹经纶,本应受万民敬仰,可为何偏偏要学那泼皮无赖,让人耻笑?” “方大人也不差,明明颖悟绝伦,虚怀若谷,却偏偏装作一个容不得半点激的愣头青的样子。” “彼此,彼此。”二人再次大笑,颇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 方铮脸色一正:“傅老先生,方铮虽与你初次相识,但老先生的大名,方铮却久仰。方铮深知,老先生断然不是那种拘泥不化之人。” “可老先生却偏偏在先帝入太庙一事上,百般刁难。方铮以为……” 看着故作不语的方铮,傅旭连忙问道:“方铮,你以为什么?” 方铮微微一笑:“方铮以为老先生这是以退为进,明是刁难,实为有所求。” 方铮朝傅旭行一礼:“但不知方铮能否帮老先生一把?” “方大人果然是那绝世之才,老夫服了,服了。”傅旭叹息不已:“方铮,实不相瞒,老夫的确是有所求,但是遍观朝野,真正能帮上老夫的只有你和徐大学士 。” “老夫与那徐大学士,年纪相仿,实在不要意思厚着脸皮去求他,只有退而其次,来寻你的。” 方铮连忙道“老先生有何为难之处,尽管告诉方铮,方铮定当竭力相助。” …… 经过傅旭这么一说,方铮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傅旭不但满腹经纶,更有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他曾看到无数的大楚寒门学子因为家境原因,而放弃求学之路。 看着这些本该成为大楚栋梁之下的寒门学子的黯落,这傅旭心痛不已。傅旭以为,为是使得这种情况不再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予这些聪慧的寒门学子以一定的补助,使得他们衣食无忧,从而能继续安心求学。 可是大楚历朝,向来求学者都是由学生向书院交修金,哪有倒过来,书院反而送钱给学子的? 况且,当然了,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大楚之浩瀚,疆域绵延万里,人口更有万万之众。 如果大楚国真的要按傅旭的方法实行的话,那所花的是银两是将是一大笔的数目。 “方铮。徐伦虽聪慧过人,有着大楚国第一智慧人之称,但是在这生财之道上,恐怕远不如你。” “方铮,为了这天下的寒门学子,老夫只有厚着脸皮求你了。” …… 终于明白缘由的方铮不仅肃然起敬:“傅老先生,您放心,此事,方铮答应了。” 傅旭大喜:“方铮,老夫替天下的寒门学子谢谢你了。” 第三四五章张承招兵 二日之后,大楚礼部告之天下。 大楚先皇帝项禹 雄韬伟略,德行兼备,为万民所颂,谥号大楚孝惠皇帝。 大楚先皇帝项禹德厚流光 高情远致,为万民所颂,当享入太庙之殊荣,庙号楚睿宗,受子孙后代敬仰。 …… 这项渝逃了,那项禹也带着万般的殊荣去陪他的先祖了。眼下,久经磨难的大楚,再次恢复了平和。 在此时,由于项渝纂位风波而被耽搁下来的那几位终于重新着手自己该做的事情。 胡锰带着五百弟兄,再次北去,去迎回阵亡的弟兄们的骸骨。 杜鹏,更是忙着修建那英烈祠。 看着这二位如此忙碌,张承又岂甘落后? …… 大楚国,武卫军的校场之上,此时早已是人山人海。 看着这跃跃欲试的众人,张承微微一笑:“诸位,今日是我武卫军招兵的日子,大凡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五,身强力壮,头脑聪慧,无犯奸作科史者,皆可报名!” 这张承话音刚落,人们纷纷叫嚷了起来:“我要报名!” “我要报名!” “我也要报名!” …… 武卫军这次招兵的测试很简单。在那校场的中央,有一块重达百斤的石锁,但凡参加测试之人,需将石锁接连举起十次,而气不喘,面不红者方为合格。 “我先来!”一个长得异常壮实的汉子将身边的人拨开,然后大步走到石锁旁,然后大喝一声,就将石锁给轻松举起。 “好,好!”四周一阵叫好之声。 得意洋洋的壮汉将石锁举起放下,再举起再放下。轻轻松松就完成了十次。 壮汉乐呵呵地看着张承:“将军,您看我如何?” 张承微微一笑:“这位壮士,这气力测试你合格了,眼下请你先暂且到一边歇息,容后进行第二项测试。” “好!”壮汉应答了一声,然后抱着膀子就站在一旁看后来者的测试。 …… 虽然此次武卫军招兵,人们踊跃不已。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张承那近乎苛刻的要求。 十个参加测试的人中,顶多只有一半的人能够脸不红,气不喘地将百斤的石锁轻松举起十次。 这些成功通过测试的人得意洋洋,而落选的人则是黯然神伤, …… 看着这通过初试的五百余人,张承微微点头:“好了,诸位,你们已经通过了第一场测试,眼下开始第二场的测试。” 当看到分发到自己手中的那张纸片的时候,这五百人一头的雾水。 张承微微一笑:“诸位,这张纸上画着圆形,矩形,方形和三角形。这第二场测试是请你们在一息的时间里找出这各种图形到底有多少。” 张承挥挥手:“好了,现在就开始。” 看到手中那张画着乱七八糟图案的纸片,一个汉子恼了:“将军,我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做这种无聊事的。” 张承面色一寒:“这位壮士,你测试不合格,可以走了。” 汉子急了:“将军,我只不过说这样的测试太过无聊,你怎么能判断我不合格?” “方铮大帅说过,但凡入我武卫军者,第一个学会的就应该是服从,绝对的服从。可你呢?对于本将军的命令,不但不遵从,反而埋怨不已。这样的人,我武卫军根本不需要。” 汉子急了:“将军,小人知道错了,请将军再给小人一个机会吧!” “来人,将这厮轰出去。” “是,张将军。”俩个武卫军的弟兄上前,将这汉子给强行架了出去。 一看到这,那些本来也同样抱怨不已的人再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开始看那张纸片来。 一个狡诈的家伙在看了几眼之后,眼睛转了转:“将军,我数清楚了,这张纸上共有圆形一十二个,矩形一十五,方形一十八,至于那三角形则有一十九。” “是吗?”张承面无表情地看看对方,顿时,对方心虚地低下了头。 张承淡淡道:“本将军方才没有听清,你能否再说一遍?” “是!”那小子咬咬牙:“将军,这张纸上共有圆形一十二个,矩形一十五,方形……方形一十九,三角形……二十……二十一。” 看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家伙,张承一声冷笑:“我武卫军不需要奸诈刁猾之徒,来人,将他轰走。” “是,将军。”俩个武卫军弟兄再次上前。 …… 但凡在从始至终,意图偷奸耍滑者,皆被张承令人无情地轰出。自然,这剩余之人,终于老实了,终于肯老老实实地数那些乱七八糟的图形到底有多少。 一息的时间之后,一些人面色苍白。 对于这些没有通过测试的人,张承叹息了一声,令人将他们礼送出去。虽然这些人也许都是有些实诚人,但他们的头脑反应稍稍慢了点,而这样的人是不符合大帅的要求的。 而其余的人,皆向张承报出了自己答案。而这些答案与真正的答案相差甚远的,张承同样令人将他们给礼送了出去。 而所报出的答案与真正的答案之间,误差不超过五个的时候,则成功地留下来。因为这样的人已经不但具有一定的反应力,更具有了一定的观察力。 而更重要的是,能老老实实将图形数完的人,足可以证明他有一定的耐心。 可是此时,原本通过那初试的五百多人,此时只留下两百不到。 看着站在校场上的这两百人,张承钦佩不已。大帅果然厉害,居然能想出如此简单而又有效的征兵之法来。 一旁的张承的亲兵咂咂嘴:“张将军,这样的测试也实在太苛刻了吧!” 张承微微一笑:“苛刻?本将军怎么不觉得?记住,我们是大楚国一等一的雄军,而我们的大帅则是威震天下的方铮。” “能成为方大帅手下武卫军中的一员,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所以,我武卫军将士的挑选,必须宁缺莫滥,你说,对吗?” “那是自然。”听到这的张承的亲兵也骄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来。 第三四六章方铮办学 看着登门拜访的方铮,那大楚翰林编修傅旭感到稍许的意外。 在行过礼之后,方铮开门见山:“傅大人,前几日,您和方铮说亲眼看到一些聪慧的学子由于家境的原因不得不放弃学业,深感痛心,希望方铮能帮他们一把。” “而今天,方铮就为此事而来。” 傅旭顿时一阵激动:“方大人想如何帮助这些寒门学子?” “无它,新建一座书院而已。” “原来方大人想新建一座书院?”听到这,刚刚还激动不已的傅旭心中又是一阵失落。只是新建一座书院,就能解决这天下寒门学子的求学之事? 看着这不以为然的傅旭,方铮淡淡一笑:“傅大人,方铮的这书院和别的书院稍有不同,方铮的这新建的书院,不会向学子们收一文钱的修金。” 什么?不向学子们收一文钱的修金?傅旭的心里一动。他傅旭当然明白,阻止这寒门学子求学的最大障碍就是那昂贵的修金。 而如今这昂贵的修金一除掉,多少学子将喜出望外? 傅旭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但不知方大人的这书院能接纳多少学子?” “目前打算是两千人,但等书院办大了,肯定还会增加。” “方大人,你可是为这天下的学子做了一件大好事呀!”傅旭大喜,可是转而又觉得不对劲。 “方大人,老夫想问,如果这书院不收修金,那么先生的薪资,书院的日常开销又从何而来?” 方铮不假思索:“当然是朝廷供给了。傅大人,这书院一旦建立,朝廷将每年拨纹银五万两。” “纹银五万两?”傅旭一愣。 方铮乐了:“傅大人莫不是以为这五万两白银太多了?” 傅旭苦笑不已:“方大人,你莫要拿老夫开玩笑了。这两千学子的书院,每年区区五万两的白银怎能应付开销?” 看着傅旭这囧样,方铮哈哈大笑:“傅大人认为五万两白银少了,但方铮却以为这五万两白银不但不少,而且多了。” 傅旭恼了:“方大人,你今天登门,是不是专来嘲笑老夫的?” “不敢。”方铮收起了笑容:“傅大人,按照您的想法。这每年五万两白银的确是不能应付学院的用度的。” “可是傅大人也该知道,朝廷每年肯为一座书院下拨五万两白银,就足可见对书院的恩宠,难道傅大人还不知足?” “这……”傅旭顿时语塞。 “傅大人,新办这免修金的书院是为了天下的学子谋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如果因此而增加朝廷的负担,这好事亦变成了坏事。” 看着头越来越低的傅旭,方铮话头一转:“傅大人,难道就不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傅旭的眼睛顿时一亮:“方大人,你是说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方铮点点头:“傅大人,方铮告诉你,这新建的书院的书院司事将是那忠靖侯项烨。” “傅大人想必也知道,这忠靖侯虽说是先帝的四子,却不但家财万贯,更是一经商的奇才。只要他做这书院的书院司事,书院还怕没有银两吗?” 傅旭点头:“方大人,如果忠靖侯肯帮书院的话,书院自然不用为钱财犯愁。但是方大人想过没有,这忠靖侯如何会无缘无故帮书院?” “没错,傅大人,这天下没有好处的事情当然没有几个人肯做。可这忠靖侯帮书院,真的什么也得不到吗?” “傅大人,忠靖侯家财万贯,自然对钱财的兴趣不是很高。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则是名。可你知道这新建书院,帮助天下的贫寒学子成为大楚的良才,这对于一个人来说, 是何等的荣耀?” “只要将这偌大的好处说上一说,那忠靖侯恐怕都不要方铮央求,自己都会急着做这书院司事的。” “没错,没错。” 听方铮这么一说,傅旭也是哑然而笑。 其实方铮的这一做法说起来也不算有多新鲜。打个比方,这书院好比一个人,要想健康生存下去,不能总靠外界的输血,最重要的还要依靠自己的造血功能。 方铮的此举是效仿后世办学的理念,让那些资产殷富,善于经营的人成为学校的董事,用名做为报酬,让他们负责为这学校造血,使得学校的运营进入一良性的循环。 看着这呵呵而笑的傅旭,方铮沉吟了一会又道:“傅大人,知道那助学金吗?” “助学金?敢问方大人,这何为助学金?”听着这完全陌生的词语,傅旭不禁皱眉。 方铮连忙解释:“傅大人,这助学金是指书院为了那些家境特别窘迫的学子提供帮助的一笔银两。” “而这助学金说白了,就是书院暂时借给这些贫寒学子的,等他们学业有成,功成名就之后,再还给书院。” “原来如此。”傅旭恍然大悟。先借钱给学子,等学子们有能力的时候再归还。 这样一来的话,不但能帮很多学子解除燃眉之急,也能为书院带来大好的名声。而更重要的是,这助学金的建立,几乎不会增加这学院的开销,只不过是让一些银两的周转稍稍变长而已。 如此相互得益的法子,这方大人不知是如何想出来的? 可是傅旭虽然惊讶,但却不知方铮带给傅旭的惊喜才刚刚开始。 方铮微笑而道:“傅大人,方铮新建的这书院但为学子提供助学金,更会为学子提供谋取生计的法子,但凡闲暇之时,愿意为书院做些琐事的,书院可以提供他们一定的酬劳。” “什么?”傅旭不由地站了起来。 看着傅旭这样子,方铮不由一惊:“难不成傅大人以为读书人就不能作那粗鄙之事?傅大人,方铮以为这天下之事根本无贵贱之分,这读书人……” “方大人,你难道真的以为老夫是那种愚不可及之人?难道你真的以为那种只会死读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之人也能称为人才?” “老夫只是惊讶,方大人是如何想出这如此绝妙的法子?如果按方大人的法子实之,这天下的学子将再无半分的苦恼,将能心无旁骛地安心求学。” 傅旭朝方铮深深鞠躬:“方大人,老夫代表这天下的学子向您道谢了。” “傅大人,客气了。能帮助这天下的学子,也是方铮毕生的心愿。” 傅旭晃晃脑袋,方铮这一连窜的奇思妙想已经让自己有些头晕了:“对了,方大人,老夫想问一下,您这书院的名字想好了?” 方铮点点头:“想好了,叫大楚皇家书院。” “大楚皇家书院?” 第三四七章大楚皇家书院 没错,就是大楚皇家书院。方铮深知,自己新建的这书院就算再好,也只能解决数千人的求学之事。 但以大楚之浩大,贫苦学子何其多也?如果只有这样的一个新式书院,对于这众多的学子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可是如果要解决这众多的学子的求学之事,所耗费的银两实在太过巨大,就算是对大楚朝廷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故而这傅旭才认为,此事虽说起来简单,但行起来却万分难也。 但是方铮却不这样认为。方铮认为这傅旭从一开始就走入了误区。这天下事何其多,如果事事都要朝廷亲身而为的话,就算这朝廷再厉害,也吃不消。 方铮以为,这天下之事,很多时候,朝廷只需要做个表率即可。只要大楚朝廷作出了了好的榜样,在许以一定的利诱,还不怕百姓们不争先效仿? 方铮之所以将自己新建的这所书院冠以大楚皇家的名号,说白了,就等于赋予了这书院无上的尊贵与殊荣。 日后,出于尊敬,大楚各地的书院都会下意识地注意大楚皇家书院的一举一动,并会不自觉地去模仿和跟随。 其次,为了这份尊贵和殊荣,大楚很多才华横溢,品德高尚的先生将会争着来书院任教。而优秀的学子在这些优秀的先生的督勉教导之下,何愁日后不能成为栋梁之才? 而大楚皇家书院一旦人才迭出,更会带给学院无尽的口碑和利益。只要形成这良好的循环,这书院将会长盛不衰。 说穿了,方铮这样做的最终用意就是用大楚皇家书院的名号,吸引大楚众多书院的目光,然后再用行动,来潜移默化地影响它们。 方铮有充分的自信,若干年后,这种新型的办学模式将取代书院靠学子修金过活的状况。而那时,则是天下学子的大幸。 “方大人,奇才,真是奇才,老夫彻底服了。”当听完方铮的用意之后,傅旭深深地折服了。 “傅大人,方铮有一不请之请,希望傅大人担任这大楚皇家书院的院长,不知傅大人意下如何?” 傅旭哈哈大笑:“老夫求之不得。” “那就谢过福大人了。”方铮点点头:“对了,傅大人,既然这大楚皇家书院是为了天下的学子谋福,那么这书院先生的人选……” “方大人,关于这皇家书院先生的人选,老夫自会严格审核,绝不让那品德恶劣的庸碌之人混进来。” “那一切就有劳傅大人了。” …… 而就在这二人为建立这大楚皇家书院合计的时候,却不曾想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方铮,傅旭连忙抬头,却发现进来的那二人居然是大楚礼部尚书沈度和大楚太学博士黄弘。” 心情大好的傅旭笑道:“今天刮的哪门子的喜风?居然将二位大人给送来了?” 方铮也是笑道:“真想不到居然在这见到二位大人,真是缘分呀!” 在匆匆还礼之后,礼部尚书沈度来到方铮的面前,呵呵笑道:“方大人,听说大人准备筹建大楚皇家书院?” 方铮点点头:“是呀!” “那方大人,听说忠靖侯将是这大楚皇家书院的书院司事?” “没错。” “那么,方大人,能不能也在这大楚皇家书院给老夫留一个位子?” “这个……这个……”方铮故作犹豫。 沈度急了:“方大人,老夫乃大楚礼部尚书,这大楚皇家书院能得到老夫的指点和关照,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呀!” “少来。”方铮断然揭穿了对方虚伪的面孔:“沈大人,你不就是仰望这大楚皇家书院的尊贵,想靠上来,让自己颜面有光?” 被揭穿心事的沈度讪讪地笑了:“方大人说话可真是直来直去呀!那么不知道方大人到底同不同意?” “这……”方铮故意拉长了声音。 沈度可急了:“方大人,你好歹也挂着个礼部右侍郎的官阶,也算我礼部的人。如今老夫这个礼部尚书拉下脸皮来求你,你连这个薄面也不给?” “好吧,既然沈大人这么说了,方铮也不好推辞了!”方铮故作不情愿地点点头。 “沈大人,只要你肯为大楚皇家书院的建立捐献三千两,这大楚书院就有你一个位置。” 沈度吓了一大跳:“三千两,方大人这是不是太多了?” “一口价,三千两。” “两千两。” “做梦,就三千两,少一文免谈。” “方大人,这漫天要价,就地还价乃人之常情。方大人怎么如此不通人情?” “我就这样的人,如果沈大人不同意的话,方铮也不勉强,反正愿意捐的人多的是。” 看着始终不肯松口的方铮,沈度无可奈何:“三千两就三千两。不过方大人,老夫有个请求,这大楚皇家学院建立之后,必须给老夫造一个塑像,以供众多学子敬仰。” “可以,再加五百两。” “……” “不乐意的话,一切免谈。” …… 看着这大楚堂堂的俩位重臣像市场的小贩一样讨价还价,那太学博士黄弘气得头直摇:“斯文败类,真是斯文败类。” 可是正气得摇头晃脑的黄弘,突然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连忙回头,只看见自己的好友傅旭正朝自己奸笑着。 黄弘的身体一抖:“老友,你想干什么?” 傅旭连忙亲密地靠了上来:“老友呀,咱也想做回斯文败类,不知行不行?” …… 可怜的沈度和黄弘二人,在方铮和傅旭俩个败类的面前,一个用付出了三千五百两银子的代价,一个用为大楚皇家书院找寻优秀先生的承诺,最终为他们在大楚皇家书院谋取了一个位置。 这是人皆有追名逐利之心,方铮只用一个大楚皇家的旗号就为书院争取到了这么多,可谓是收获累累。 可是那沈度和黄弘二人却从没有想到,新建这大楚皇家学院的消息更是方铮主动让人给放出去的。 而既沈度和黄弘这两只悲痛宰的肥羊高高兴兴离去之后,又有着众多的肥羊高高兴兴地朝着方铮奔来。 第三四八章徐伦让贤 由于一帮朝廷重臣的争先恐后地加入,使得大楚皇家书院的筹建出人意料的快速。 而在终于完成那傅旭的心愿之后。方铮却接到了徐伦的邀请。对于这个给予了自己无数的帮助,每每在危急之时,都毫不犹豫作为自己坚强后盾的老人,方铮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徐伦的府邸。 徐伦看着方铮,一脸的内疚:“方铮,本以为待你北征回纥凯旋而归的时候,老夫就替你将这婚事给办了。可是却没想到这先帝居然殡天而去。” “方铮,恐怕你的婚期又得拖延些些许日子了。” “不妨,不妨。”方铮豁达地一笑。方铮明白,按照大楚国律,皇帝一旦驾崩,必须举国其哀,一个月之内不能做那嫁娶之事。 徐伦看向方铮的眼神异常的古怪:“方铮,你倒是无妨,反正你的那些夫人都已经住到了你的府上。可是有人却不乐意了,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那潘胤一旦看到老夫,就不给老夫好脸色看。” 方铮更乐了:“徐大学士,委屈您了。” “只要能看到我大楚国势蒸蒸日上,老夫受点委屈倒也无妨。”徐伦看着方铮,停顿了一会道:“方铮,虽然先帝殡天,万民皆哀。但对于你方铮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方铮,老夫年纪已高,已经越来越感到有力不从心之感。昨日,老夫去见过丽妃娘娘,想辞掉这户部尚书一职。幸蒙丽妃娘娘怜悯,已应允。” 闻之,方铮的身体不由一抖:“徐大学士,我大楚国刚经过那回纥之祸,而后又逢先帝殡天。说得难听点,眼下的我大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您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撂下挑子呢?” 徐伦笑了:“方铮,这人老了,总要退下去。老夫此举,有何不妥?” 徐伦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方铮:“况且,老夫虽退,但却有那才华远胜老夫百倍的人来接手,有何忧愁?方铮方大人,你说是吗?” 方铮急了:“徐大学士……” “方铮,你给老夫住口。”徐伦大喝一声:“你可知老夫平生是夙愿是什么?那就是使得我大楚国富民强,威加海内,功盖四方。” “可老夫本领微末,虽有雄心壮志,但时到今日,却一事无成,实乃一蹉跎岁月,素位尸餐之徒。 ” “这样的老夫有何脸面继续呆在这高位上?” “徐大学士……” “方铮,你接任老夫这户部尚书之事,已经得到娘娘的恩准。如果你再百般推诿,乃忤逆之罪!” “徐大学士……” “方铮,你让老夫伤心无妨,但你忍心看到大楚的万千百姓伤心吗?” “方铮,就算老夫求你了。” 看着这由于激动,几乎都要哽咽的徐伦,方铮已经再也没有拒绝的勇气。 …… 这项禹的殡天对于大楚来说,的确是一场不幸。但是依靠徐伦的话,这对于方铮来说,则未必是一件坏事。自这徐伦退位让贤之后,方铮这条潜龙终于得以龙啸长空,行云布雨。 大楚新任户部尚书的方铮非常地清楚,要想一个国家真正强大起来,首先要做的就是富国强民。而要富国强民,最重要的就是发展经济。 而在这样的理念的指导之下,一项项的举措从户部颁发而出去。 …… 方铮的府邸。 潘惜灵奇道:“夫君,你要我去拜访那石熙的夫人,所为何事?” 方铮笑笑:“夫人,要想富国,这最快捷,最有效,也是最根本是方式就是那个‘工商’二字。” 来自后世的方铮非常地清楚,要发展一个国家的经济,最重要的就是发展一个国家的工商业。 而工商业越是发达,这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就越强。 可是在如今的大楚国,由于这商贾一向不受人待见,因此,愿意从事的人非常的少。所以,他方铮必须使得人们改变这种看法,他必须使得这愿意从事工商的人越来越多。 而要做到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上而下。如果看到大楚国地位尊贵的人都行工商之事,那普通百姓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潘惜灵点头:“的确,如果朝廷官员都肯放下身段,那么百姓们自然是上行下效。” “可是,夫君,你也知道,那石熙一向以清廉高雅自居,断不会答应的。” “所以,为夫才请夫人出马。”方铮贱笑不已:“夫人,为夫更听闻那石熙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只要夫人以利打动那石熙的老婆,就算那石熙万分的不甘,也只能是干瞪眼。” “妙,妙,果然是妙计。”潘惜灵眉开眼笑:“夫君,你是不是因为这石熙昔日处处与你作对,你才如此算计他?” “为夫岂是那样的人?”方铮一脸的‘正色’,“为夫费尽千辛万苦,才为他石熙寻了个好的生财之道。” “他石熙感激我还来不及,又岂会恨我?” “夫君言之有理。”望着这个无耻的家伙,潘惜灵也厚颜地点点头。 …… 为了使得大楚重视工商业的发展,方铮做出了由上而下的举措。 大楚刑部尚书石熙为人古板执拗,万事皆要依礼制而行。而这样的人,也势必会成为方铮‘改革’的强大阻力。但反过来说,如果这古板执拗的石熙都能被拿下,那方铮日后的各种举措的进行,将变得轻松不少。 而基于这个目的,方铮决定拿这石熙‘开刀’,而这手段亦是后世屡见不鲜的‘夫人攻关’策略。 和方铮所预料的丝毫不差,当潘惜灵神秘兮兮地告诉石熙的老婆有一个的赚钱的门道,问她想不想参加的时候,那石熙的老婆立马就动心。 也许是受到方铮的耳濡目染,也许是潘惜灵天生就有做推销的才能。在潘惜灵口若悬河,向对方描述了一大堆宏伟的前景之后,石熙的老婆立马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唯恐稍迟,人家会后悔似的。 …… “姐姐,莫送了,小妹我这回去了。”潘惜灵含笑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石熙的老婆眉开眼笑:“妹妹,记住,常来姐姐这坐坐呀。” 第三四九章国之栋梁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三五零章突厥铁骑 辽阔的高空之上,一只矫健的苍鹰舒展着自己的翅膀,朝下俯冲而去。可还没有冲出多久,下方,无尽的杀气扑面而来。 面对此,苍鹰不由地身体一抖,然后慌不迭扑达着翅膀,再次朝高空逃去。 苍穹之下,辽阔的大草原之上,一场史无前例的浩瀚对决即将展开。 …… 在经过二十余日的准备之后,那久久沉寂的突厥终于对如今早已孱弱不堪的回纥张开了锋利的獠牙。 突厥人的阵列之中,那图索傲然地看着敌军阵营中的那些回纥的士兵,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在遭到大楚沉重打击之后,原先的回纥十万精军,如今俨然已剩下三万不到。 可是面对这强大的突厥人,这三万回纥士兵却是紧紧地攥紧手中的兵刃,眼中透露出仇恨的目光。 尽管每个回纥人都知道这实力相差悬殊,但哪怕是最怯弱的回纥人,都没有打算想逃跑。 因为他们脚下这块土地是生养他们,哺育他们的家园、因为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他们挚爱的家人。 而与慷然决定死战到底的回纥人相比,突厥人的脸上却是显得异常的轻松。 “大回纥的勇士呀,冲呀,杀光这些该死的突厥人。”随着一阵怒吼,三万回纥士兵奋勇向前。 见这回纥人终于发动进攻了,图索也是将手高高举起“我大突厥的勇士们,前进。” 沉重的马蹄开始叩击着厚实的大地,发出沉闷交响。 只见那突厥人的阵型突然之间朝两边分散开来。而在分开的这条道路之中,一支两千余人的神秘诡异的骑兵队伍从后面冲出来,然后迎着回纥人碾压而去。 伴随着马蹄的轰鸣,一股冰冷的寒意在这原野之上蔓延开来。 “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正在冲击的回纥士兵大惊。 饶是那些经历过无数厮杀的回纥士兵,也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骑兵队伍。不,这根本不是骑兵,这根本就是一些只有在噩梦之中才会出现的恶魔。 这支神秘的骑兵队伍,无论是人和战马,不管是身体和四肢,或者是头颅,都包裹在冰冷的青铜重甲里。 这被重甲包裹住的人和战马,通体幽冷,闪烁着一股瘆人的金属幽芒。尤其的遮挡骑士面庞的那鬼脸青铜面具,更是使得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看着这些呼啸而来的金属怪物,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也不免心头一颤。 “放箭,放箭!”一个回纥的千夫长歇斯底里地叫道。 顿时,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朝着这些金属怪物覆盖而去。 ‘噹噹噹’无数的撞击声响起。 可让回纥士兵目瞪口呆的是,那些本是致命的箭矢却没有一支射进敌人的体内,在发出沉闷的声响之后,纷纷弹射在地。 而就在这回纥人放出一轮箭雨之后,这些金属怪物已经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与回纥人轰然相撞。 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之下,一个个的回纥人顿时人仰马翻,发出了无尽的哀嚎。 为守护自己的家园,为守护自己的亲人,尽管抱着慷然之心,但这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抵抗这些金属怪物的峥嵘。 一个回纥的士兵绝望地举着自己的弯刀朝着敌人砍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响,顿时火光四溅。 而反观对方,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下,突厥骑兵裸露在外的眼睛之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屑。 ‘噗呲!’突厥铁甲骑兵手中的长矛直接就剔开面前回纥人的骨肉,将他给轻松刺穿。 可这还不算完,这长矛虽已戮进回纥士兵的胸膛,但劲道却不减,在又连续贯穿了俩名回纥人的胸腔之后,更是将这三具尸体串成了一串。 …… 面对这些回纥人的铁甲骑兵,回纥人尽管竭尽全力,却不但不能对方造成丝毫的伤亡,反而使得自己这方死伤惨重。 可这伤亡的惨重却不是最致命的,最可怕的是,在这支突厥铁甲骑兵的冲击之下,回纥人的阵型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 可你要知道,这数万人之间的大对决,一旦一方的阵型被对方给冲垮,那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无尽的噩梦。 …… “大突厥的勇士们,冲呀!”眼看着这回纥人的阵型被冲垮,图索大喝一声。 顿时,突厥人的大军滚滚向前。 在这些汹涌而至的突厥人的面前,阵型被冲垮的回纥人的抵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锋利的马刀高高举起,耀眼的寒芒闪亮了整个天空。一个个的回纥人发出了最后的不甘的怒吼,然后怦然倒下。 无尽的鲜血汇成了一条小河,汩汩地流淌着。 看着那个虽然满身伤痕,但却依旧死战不退的回纥千夫长。图索一声冷哼,纵马就冲了过去。 挥舞的马刀直接带走了对手的脑袋,只留下一具无头的脑袋犹不仆倒。 …… 屠杀,这分明是一场冷血而又残忍的屠杀。曾经何时,这些回纥人也曾用这样残忍方式对待那些大楚人。 可谁曾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这同样的噩梦居然也会落在回纥人自己的身上? …… 辽阔的草原之上,横七竖八地躺下了无尽的回纥人的尸体。一脸冷默的突厥士兵正在穿梭其中,一旦发现那些依旧还能喘气的回纥伤者,便用手中的马刀帮他们解决最后的痛苦。 是役,这回纥最后的三万大军,全部阵亡,而突厥人这边的伤亡竟然不到一千。 …… 回纥的王庭。 一个浑身带血的回纥的千夫长跌跌撞撞地冲进王帐之中:“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我三万与突厥人交战的大军全军覆没,而眼下,这突厥人的大军正朝着我回纥的王庭逼将过来。 “什么?”闻之这噩耗之后,莎莉娜不禁花容失色。 要知道,那三万大军已经是大回纥最后的一支生力军,同时也是大回纥最后的希望,可它居然依旧没能抵挡住突厥人? “王妃,如今怎么办?”回纥的千夫长焦急万分。 莎莉娜贝牙紧咬:“于罗将军,传令下去,凡我大回纥的子民,下至十六岁,上至六十岁,无论男女,只要能走路的,都拿起战刀来,本王妃要亲自率领我大回纥的子们,与那该死的突厥人一绝死战。” “是,尊贵的王妃,于罗这就去。” 第三五一章火牛阵 在回纥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莎琳娜下了一个最为痛苦,也是最为无奈的决定,那就是全民皆兵,去与那突厥人决一死战。 当然,这样的消息,很快也被那突厥人知道了。 …… “什么?那个回纥的女人将所有下至十六岁,上至六十岁的回纥人都召集了起来,准备与我大突厥决一死战?”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禄东赞微微一笑。 “看样子,那个女人想与我突厥进行最后的一搏了。” 图索一脸的不屑:“就算那样又如何?难道那个疯女人认为她能抵挡得住我突厥人的大军?” 禄东赞摇摇头:“不,那个回纥疯女人的举动虽然是极其愚蠢,但这种勇气却让本国师也是敬佩万分。” “而既然如此的话……”禄东赞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国师就成全了她。” …… 而接下来,突厥探马所探听到的情报则让禄东赞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为了抵抗这突厥的大军,回纥王妃莎琳娜更是令人在突厥人前进的道路之上,遍布拒马。而后,更为回纥人大量配备强弓硬弩,严阵以待。 图索皱眉:“国师,想不到这个回纥人的疯女人倒也有点能耐。面对那无尽的拒马,我大突厥铁骑的速度将严重受到限制,如果再想强行冲击的话,面对那强攻硬弩,我大突厥的勇士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是吗?”禄东赞微微一笑。 …… 看着一身戎装的王妃,那一张张或稚嫩或苍老的面孔之上,充满了无尽的勇气。 看着远方,莎莉娜咬牙切齿:“该死的突厥人,本妃要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莎琳娜的激励之下,回纥人纷纷挥舞着自己的臂膀,怒吼不已:“消灭突厥人,保卫我大回纥。” …… 令人胆寒的轰鸣之声再次由远而至。随着这声音的越来越近。所有的回纥人不由地紧紧攥起手中的武器。 “什么会是这样?”正准备给突厥人惨重一击的莎琳娜发出了悲鸣。远处,冲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突厥的骑兵,而是无尽的牛。 而令人感到更加恐惧的是,这些正朝着回纥人冲将而来的牛的尾巴上都燃着熊熊的火焰。 被火焰炙烤的痛楚使得这些牛惊恐不已。而这种惊恐所带来的后果就是使这些牛疯狂地朝前冲去。 一个个回纥人精心设计,准备用来阻碍突厥人的拒马终于与这些火牛遭遇上。 那拒马上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刺进了火牛的身体里,而巨大的痛苦使得这些本就惊恐的火牛更加疯狂。 虽然一条条的火牛浑身被扎得鲜血淋淋,最终悲鸣着倒下。那那些原本用来抵挡突厥人的拒马也纷纷被冲得七零八落。 “射死它们,射死它们。”于罗疯狂地叫喊着。于罗非常地清楚,一旦让这些发狂的火牛冲进回纥人的阵中,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在于罗的命令之下,回纥人纷纷弯弓搭箭,将这些最后的火牛给射杀。 …… 而当看到那些障碍最终被一些牛给清除掉的时候,图索马刀一举:“大突厥的勇士们,冲呀。” 激烈的战鼓响彻云霄,无尽的铁流再次滚滚向前。 “大回纥的勇士,跟本妃冲。”看着这轰然而来的突厥人,莎琳娜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于罗一把扯住莎琳娜战马的缰绳:“不行,尊贵的王妃,您是我大回纥最后的希望,您决不能死在这。” 于罗面目狰狞,看向几个回纥士兵:“你们几个给我记住,哪怕你们最后统统战死,也一定要保护王妃逃出去。” “是,于罗将军。” 莎琳娜嘶吼不已:“不,本妃身为大回纥的子民,面对这该死的突厥人,怎能独自而逃?本妃就算战死,也要与我大回纥的子民同在。” “于罗,赶紧给本妃松手。”莎琳娜狠狠一鞭子朝着于罗抽去。 于罗怒吼不已:“你们几个,还不快走?” “是,于罗将军。”几个回纥士兵热泪盈眶,朝着莎琳娜而去。 看着嘴里咒骂着,被几个回纥士兵强行拉扯而去的莎琳娜,于罗大吼一声:“大回纥万岁。” “大回纥万岁。”众回纥人发出了最后的悲鸣,随着那于罗,齐齐迎着那突厥人冲了过去。 …… 看着这些抱着决死之心,朝着突厥大军迎将而来的回纥人,禄东赞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图索将军,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图索点点头:“图索绝不负国师重望。” 两千可怕的突厥铁骑再次出动了。 …… 回纥人的最后的悲壮,终于不能使得自己的血肉之躯能够抵挡下突厥重甲铁骑的冲击。 而在那回纥人在铁骑的冲击之下,变得七零八落的时候,突厥人无情的箭雨更是扑天而来。 回纥人的哀嚎和战马的悲鸣交织成一片。 一支锋利的箭矢无情地射穿了一匹回纥战马的额头。当回纥的骑士刚刚从倒地的战马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又有两支箭矢无情地射进了他的胸膛。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回纥骑士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弯刀狠狠地朝前投掷而去。 ‘噗呲’锋利的弯刀狠狠地射进了突厥骑兵的胸膛。 方才还凶恶万分的突厥骑兵的眼中一脸的痛苦。他的身体随后缓缓倒下,而在下一刻,就被无数的铁蹄践踏而过。 …… 一个突厥人举起自己的马刀,狠狠地朝着一个回纥人劈过去。 见此,回纥士兵慌忙躲闪,可是只来得及将自己大半个身子闪避开来。 “啊!”回纥士兵发出一声惨叫,他的一只胳膊被对方给活生生地卸了下来。 “大回纥万岁。”回纥士兵发出怒吼,用最后残余的一只手一把拽住突厥骑兵的脚踝,将他硬生生地从战马扯下来,然后粗壮的胳膊狠狠地扣住了对方的脖子。 ‘噗!’突厥人手中的马刀狠狠朝后戮去,深深地捅进了对方的下腹之中。可尽管如此,那回纥人却始终不肯松开手。 当感觉到自己胳膊中的突厥人终于慢慢停止挣扎的时候,这个耗尽最后生命力的回纥人也终于倒下了。 …… 尽管面对的是无比强悍的突厥人,但这些有老弱病残拼凑而成的大军,更是用他们的生命,谱写了属于回纥人的最后悲壮。 第三五二章回纥的灭亡 虽然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地倒下,但于罗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惧意。 于罗挥舞弯刀,将一支支的箭矢扫落在地。而此时,一个突厥的骑士更是与他迎马相交。 于罗毫不客气,挥刀斩将而去。 “啊!”的一声惨叫,突厥的骑士栽落下马来。 …… 于罗瞪着自己通红的眼睛四处张望,最终目光落在那突厥人的阵中,正和图索谈笑风声的禄东赞。 于罗大喝一声:“该死的禄东赞,于罗要杀了你。” 面对这纵马而来的于罗,可禄东赞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一丝的惧意,依旧和那图索谈笑自如。 在接连砍翻了几个试图阻止自己的突厥士兵之后,于罗终于来到了禄东赞的面前。 面对朝着禄东赞呼啸而去的弯刀,禄东赞视如无物。而图索则是不屑地一声冷笑,然后一拳朝着于罗砸去。 巨大的力量不但将于罗手中的弯刀震飞,更是将于罗的面孔砸得稀巴烂。 …… 当最后的一支箭矢将最后的一个老迈的回纥士兵射倒之后,这场厮杀最终以回纥人悲壮结束了。 图索的脸上异常的恭敬:“国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禄东赞面色冰冷:“这该死的回纥冒犯大楚,我突厥为天朝上国讨伐之,乃顺天意。”’ “这些该死的回纥人对天朝上国不敬,他们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存在这个世上。杀,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真的好可怕的禄东赞,为了使得这回纥人再无兴起的可能,居然下了将所有回纥人屠戮殆尽的命令。 而更为让人胆寒的是,这禄东赞作出如此伤心病狂的举动,居然还要冠以大义凛然的理由,那就是‘为天朝上国讨伐不敬的藩国。’ 而日后,人们谈起这突厥人屠戮回纥人的举动,也无可指责,顶多只能说这突厥人的手段太过残忍了些。 …… 在图索残忍的一声令下,残忍的杀戮上演了。但凡是回纥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他们是想投降或者是死战,迎接他们的命运都是一般无二。 …… “不要。”听着远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莎琳娜悲痛欲绝。 几个回纥士兵苦苦哀求:“王妃,赶紧走,只要您今日能脱离此难,他日还有找这该死的突厥人报仇的机会。” 莎琳娜擦擦自己的眼泪:“该死的突厥人,莎琳娜对着真神发誓,他日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莎莉娜毅然回头:“我们走。” 可是莎琳娜几人在还没有逃出多远的时候,却惊呆了。因为,在他们的前面,赫然有着五十余个突厥的骑士冷笑着看向这里。 “禄东赞国师不愧是我大突厥最聪明的人。”一个突厥的骑士哈哈大笑。 “抓住这个该死的回纥女人。”一声令下,这五十几个突厥骑士就朝着莎琳娜他们这儿冲过来。 几个回纥的士兵急了:“王妃,快走。” …… 为了使得莎琳娜能够逃走,这几个回纥的士兵悍不畏死地朝着突厥骑士冲了过去。 这几个回纥士兵的忠诚的确是让人敬重不已,但是却丝毫改变不了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 这几个忠勇的回纥士兵虽奋力抵抗,但还是在顷刻之间,被突厥骑士砍瓜切菜般地给杀了。 而那回纥的王妃莎琳娜,当然最后也没有逃出去,成为了突厥人的俘虏。 …… 当看到回纥人最为尊贵的王妃也被擒获之后,禄东赞也松了一口气。 禄东赞面朝莎琳娜微微一笑:“禄东赞见大回纥王妃。” 看着那一地的回纥人的尸体,莎琳娜悲痛欲绝:“禄东赞,你这个畜生,真神是绝不会饶了你的。” “真神绝饶不了我?”禄东赞摇头:“尊贵的王妃,不要用真神来恐吓禄东赞。如果你回纥真神真的那么厉害的话,那他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回纥的灭亡而不伸手?” “禄东赞……你……你……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呢?不过本国师听说那大楚的方铮本来也有机会杀了你,可他却饶了你一命。” 禄东赞仰望苍穹:“尊贵的王妃,你知道吗?在这天下能让我禄东赞佩服的人只有俩个,一个就是我大突厥英明的可汗,而另一个就是他方铮。” “而他方铮都认为王妃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那我禄东赞为何要惧怕你?” 禄东赞收回自己的目光,再次看向莎琳娜:“所以本国师不但不杀你,而且要放了你。当然了,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本国师。” “尊贵的王妃,不要瞪我!你真的是因为我禄东赞才使得你回纥灭亡的吗?不,我告诉你,你不但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尊贵的王妃,你好好想想,如果你们回纥还是昔日强大的回纥,我突厥人又怎么敢来冒犯?尊贵的王妃既然是大草原的儿女,就该知道这大草原之上,本就是弱肉强食,你回纥变得如此虚弱,当然只会招来被宰杀的命运。” “可是……”禄东赞停顿了一下:“尊贵的王妃,你有没有想过,你原本强大的回纥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衰落呢?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莎琳娜,禄东赞悠悠道:“尊贵的王妃,让禄东赞来告诉你,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方铮,你回纥依旧是强大的回纥,强大得就连我大突厥也要畏惧不已。” “可惜,遗憾的是,正是由于那方铮,才使得你回纥变得如此的衰落,而正是由于那方铮,才给了我大突厥大好的可乘之机。” “所以,说起来,真正让你们回纥灭亡的元凶根本不是我禄东赞,而是他方铮。尊贵的王妃,如果你真的想为你回纥报仇的话,究竟该找谁寻仇,不用禄东赞说了吧?” 言罢之后的禄东赞看向俩个突厥的士兵:“你们俩个将这个女人给本国师带走,然后到了五十里之外,再放了。” “是,国师。”俩个突厥士兵应声上前,将莎琳娜强行押走。 第三五三章德厚流光 看着被强行押走的莎琳娜,图索微微皱眉:“国师,您这这样做,对方铮可不厚道呀?” “厚道?”禄东赞哈哈大笑:“方铮好歹也是本国师的朋友,本国师将如此漂亮的一个女人送给他,他方铮高兴还来不及,又岂能会怪罪国师?” “当然了,如果那个蠢女人一时脑袋发热,将他方铮给杀了的话,那只能怪他方铮的运气不好,又岂能怪到本国师的身上?” “国师高见。”图索低下了头。图索非常地明白,在国师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将那个回纥的王妃当做回事。 在国师的心中,恐怕那方铮才是唯一配做他对手的人吧? 禄东赞收回了笑容:“对了,图索,你赶紧遣使携带厚礼前往大楚,告诉那大楚人,我大突厥为天朝上国征讨回纥,赖天朝上国浩浩之威,终不辱使命,荡平这回纥。” 图索点头:“图索明白。” …… 而在遥远的大楚,那大楚人却浑然不知发现在这大草原之上,已经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动荡。 忠靖侯项烨的登门拜访使得方铮惊讶的同时,也非常的高兴。但他看到项烨一脸庄重的时候,也不禁一愣。 方铮在丫鬟奉上茶水来之后,便挥手示意其下去。 看着项烨阴晴不定的脸,方铮小心翼翼地问道:“侯爷,看你这样子,仿佛有心事。究竟是何烦心事,能不能和方铮说说,或许方铮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项烨沉吟了一会,决定开门见山:“方铮,自从父皇殡天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虽然……虽然项烨每每想起父皇的时候,都悲痛不已。但项烨更知道,这国不可一日无君。” 听到这的方铮心不由地朝下一沉。这项烨一向性格温和,品性端良,待人遇事,温尔温雅,深受人们的敬重。 可是如此的一个人,在面对这皇位诱惑的时候,也会不免迷失本性吗? 看着这眼中有些失落的方铮,项烨笑了:“方铮,项烨虽然对皇位也有觊觎之心,却知道自己本领微末,就算登基为帝,也未必能为天下苍生谋福。” “可是大皇兄则不同,大皇兄不但雄才伟略,更能知人善任。项烨窃以为,如果大皇兄登基,必将是天下之幸,万民之幸。 ” “侯爷,方铮没有听错吧?”方铮‘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没有。”项烨摇摇头:“方铮,项烨的意思是为我大楚计,希望你能游说文武百官,让大皇兄速速登基,以安天下万民之心。” “侯爷,你……你不是开玩笑吧?”方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知道项烨性格谦良,但却万万想不到这项烨居然会轻易的放弃对皇位的争夺。 项烨微笑摇头:“方铮,项烨虽然也想尝尝那君临天下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想想,如果因为项烨的无能而导致天下万民的咒骂,那可太不值得了。” “所以,项烨以为还是知难而退,让大皇兄去应付这些烦心事吧,哈哈哈!” 看着这爽朗而笑的项烨,方铮深深地被感动了。 方铮连忙起身,面朝项烨深深地鞠了一躬:“侯爷,方铮代表我大楚的天下万民谢谢你了。” …… 当方铮将这项烨的一番话告诉徐伦的时候。后者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仰天长叹:“忠靖候之雅量,老夫拍马难及呀!” 方铮点点头:“徐大学士,忠靖候为天下计,放弃对这皇位的争夺。其高风亮节,让方铮钦佩不已。” “徐大学士,这天下自一统之后,历朝历代,但凡牵扯到皇位之事,无不充满了腥风血雨。为那皇位,手足相残,骨肉相争之事,层出不穷。” 此时的方铮一脸的骄傲:“可是如今,我大楚可以告诉天下之人,我大楚皇位的继承,将再无那腥风血雨之事。” “徐大学士,忠靖侯今日之举,足可以流芳百世,让万世敬仰。” “徐大学士,方铮恳请你召集文武百官,告诉他们忠靖候礼让皇位之事。” 徐伦点头:“好!老夫这就去!” “不过,方铮,老夫去召集文武百官,你又去做什么?不会又生惫懒之心了?” 对于这究竟何人继承大统悬而未决,使得徐伦忧愁不已。而在这时候,这忠靖候却主动放弃了对皇位的争夺,使得这一问题迎刃而解。 项烨的雅量使得徐伦在感动的同时,也不禁心情大好,继而居然开起了方铮的玩笑。 心情同样大好的方铮也是哈哈大笑:“徐大学士,在您的面前,就算方铮也偷懒也不敢呀!” “徐大学士,方铮这就去拜访大皇子,让他早早准备登基,好为天下人谋福。” …… 项骏的府邸。 项骏的智囊邱懿咬着牙:“主公须知这豫则不成,迟则生变。眼下我们不能再拖了。” 看着焦急万分的邱懿,项骏苦笑不已:“不能再拖了?本皇子当然知道,可是你要本皇子眼睁睁地看到因为这皇位一事,使得我大楚人相互残杀,本皇子却是万万做不到呀。” “主公,属下认为,昔日乘先帝殡天,群臣无主之时,主公就应率领御林军一举将文武百官给控制住,然后登基为帝,才是上策。” “可是主公当时心仁,不肯听从属下之计。可主公岂不知,这大好的机会一旦溜走,就不会再来?”此时的邱懿一脸的不甘。 “且不说如今的群臣已经从先帝殡天的慌乱之中走了出来,就算徐伦,方铮恐怕也因为那殷琛之事,已有了防备。” “如今……如今再想暴起发难,几乎是不可能。” 说到这的邱懿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可是……可是属下又思得一良计,定能解主公之困。” 项骏没精打采地问道:“是何计?” “主公,如今有资格继承大统登基为帝之人,除了主公只有那忠靖候项烨。倘若……倘若那忠靖候不在了呢?” 项骏大惊:“邱懿,你叫我杀了四弟,这怎么可以?” “如何不行?”邱懿杀气腾腾:“主公,那项渝为夺帝位,不惜做出弑父的恶行来。而主公你为大业,对那项烨下手又有何不可?” 项骏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项骏再无耻,又岂能做出那弑杀自己弟弟的恶行来?” 邱懿急了:“主公,昔日的你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可如今的你却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主公,你念及兄弟亲情,不忍向忠靖候下手。可难保那忠靖候已经磨好了钢刀,即将落在主公您的脖子上。” 邱懿苦苦哀求:“主公,不论是我大楚朝,更或者是前朝,所有的王储之争,都无不充满腥风血雨。” “主公,你心仁,不想杀别人,可是人家却不这么想呀!主公,不能再犹豫,否则会有灭顶之灾呀!” …… 而就在这邱懿苦苦相劝项骏下狠手之时,却不曾想外面传来一声怒骂。 “ 邱懿,放你娘的屁!” 看着怒气冲冲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方铮,项骏一愣:“方铮,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当然是走进来的。”方铮将手中的小厮朝前一推。 小厮面如土色:“大皇子,不能怨我,方大人威胁我,如果我不让他进来话,他就要杀了我,故而……故而……” “蠢货,滚开。”邱懿一脚将这小厮踢开:“方铮,我问你,方才我与主公的交谈,你都听到了?” 方铮点点头:“不错。” 邱懿面目狰狞:“方铮,既然你什么都听到了,那么你以为你还能走得出去吗?” 方铮淡淡一笑:“难不成,邱先生想杀人灭口?” “不错,方铮,邱某本不想杀你,可是又怕你的那张嘴会乱讲,所有只有让你永远也无法讲了。” “来人。”随着邱懿一声令下,从外面冲进来十几个护卫。 看着这杀机立现的邱懿,方铮一声长叹:“邱懿,你是一个人才,但可惜的你却是一彻头彻尾的小人。” 邱懿冷笑不已:“我小人?方铮,如果你我对调位置,恐怕那忠靖候也绝不会放了我邱懿吧?” “邱懿,你这蠢货,忠靖候的胸襟是你这个小人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方铮摇摇头,然后看向项骏。 方铮朝着项骏毕恭毕敬行礼:“大皇子,方铮此次请来,是为了大皇子提早做好准备,准备登基。” 项骏目瞪口呆:“方铮,你说什么?” 方铮微微一笑:“大皇子……” 当听完方铮将事情的原委讲明之后,项骏一声长叹:“皇弟之雅量,皇兄拍马难及呀!” “忠靖侯,邱懿不该以小人之心度你呀。”邱懿羞惭不已。 看看这一切的方铮含笑而立,更是感慨万千。 历朝历代,所以的王储之争都无不充满了腥风血雨。可由于这忠靖侯的出现,使得这一场很可能发生的惨烈厮杀消于弥尔。 我大楚国拥有忠靖侯,真乃国之幸也,万民之幸也! 第三五四章项骏登基 忠靖侯项烨主动退出争夺王位的举动,深深地折服了项骏和邱懿。而在徐伦将这一切告诉文武百官之后,所有人的人亦是交口称赞。 …… 三日之后。 礼部尚书沈度无比郑重地从项骏的手中接过那系着金黄色绸丝带的秉国诏书。不久之后,这礼部将着人抄写加印,然后遍告天下,这大楚新皇登基。 一身金黄龙袍在身的项骏缓缓地坐在那象征着天下权势和地位的那张镶金嵌银的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文武群臣纳头就拜。 项骏微笑而道:“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众官起身。 项骏看向群臣:“诸位爱卿,朕今日登基为帝,普天同庆。为显示我大楚皇恩浩大,朕决定大赦天下!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圣恩。”众官再次拜谢,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毕竟,这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历朝历代皆是如此,没什么好稀罕的。 看着文武百官的眼神,项骏无奈摇摇头:“诸位卿家,朕给大伙说个事。朕发现父皇在时,所发给诸位大人的俸禄实在是太少了些。对此,朕深感为愧。” “所以,朕决定给诸位大人俸禄提高一成,不知诸位大人的意下如何?” 闻听,所有的文武百官顿时激动不已。毕竟和大赦天下比起来,这提高俸禄的事情可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呀! 项骏看向徐伦:“不知徐大学士,意下如何?” 徐伦微微一笑:“回陛下,老夫此时早也不是户部尚书。如果陛下想给诸位大人增加俸禄的话,应该去问那新任户部尚书方铮方大人。” “哦,是朕失策了。”项骏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看向方铮。 “方大人,你意下如何?” 方铮哭笑不得:“陛下,这给诸位大人增加俸禄,那就意味着户部的开销会大许多,臣以为……” 可是这方铮话还没有说完,那工部尚书任杰就一把拽住方铮的衣袖。 “方大人,下官虽为工部尚书,但却俸禄低微,故而日常生活有捉襟见肘之感。如今陛下知道下官的苦处,提出将这俸禄长上一长,让下官顿时喜出望外。” “可是方大人难不成想让下官空欢喜一场?” 看着这一脸可怜巴巴模样的任杰,方铮乐了:“我说老任呀,别哭穷了。虽说这朝廷的俸禄是少了些,但是还没到让你日常的生活捉襟见肘的地步。” “老任,方铮怎么听说,你这几日准备纳一房小妾,故而开销才大了些?” “哈哈哈。”闻听,所有的文武群臣不禁放声大笑。 任杰顿时羞红了脸:“方大人吗,莫要取笑下官,莫要取笑下官。” …… 看着这老实巴交的人一副的囧样,再看看众官员期盼的眼神,方铮点点头:“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方铮唯有遵旨了。” “下官谢过方大人。”任杰大喜。 项骏含笑看向方铮:“那朕也谢过方大人了。” 方铮看向项骏的眼中充满了欣慰。方铮明白,对于这朝堂上的手握重权的文武群臣来说,这俸禄涨上区区一成,压根没有多大影响。恐怕这些朝廷官员,俸禄外的收入都远远大于这区区一成的俸禄。 可是项骏此举的真正用意却是向群臣证明,自己对他们的绝对重视。 …… 看着方铮俨然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睛,项骏也笑了。 项骏面朝忠靖侯项烨:“皇弟项烨上前听封。” 项烨出列跪倒在地:“臣项烨叩见陛下。” “忠靖侯项烨性格温良,品行淑君,心系天下,为万民颂,朕决定封皇帝为仁德晋王。” 仁德晋王?闻听此,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大楚一朝,虽有二百余载,但被封王者却寥寥无几。而在先帝项禹一朝,得已被封王的只有项禹的亲弟弟齐王项钧。 可如今,这陛下一旦登基,就封忠靖侯项烨为晋王,这是何等的殊荣? 和文武群臣的惊讶比起来,项烨更是感激涕零,跪拜不已:“臣弟谢过陛下之恩。” “太好了,项烨终于被封王了。”方铮激动不已。方铮明白,按大楚国律法,凡被封王者,只要不是谋逆之罪,诸罪不得加身。 陛下如今封项烨为王,那就意味着他将永远不会对项烨起杀心了。 在群臣的激动还没有退下之时,项骏又是一声高喝:“方铮接旨!” 方铮连忙跪倒在地:“臣方铮接旨。” “大楚特进光禄大夫,户部尚书兼大楚宣威将军方铮,心思敏慧,胸怀天下,为我大楚,立下赫赫之功,朕特顺乎民意,封为大楚顺平候。” 什么?人们再次惊呆了。既项烨被破例封王之后,这方铮也被封侯。要知道,在大楚,皇亲能被封王者,如凤毛麟角,而为臣者,得以被封侯者,更是寥若晨星。 这方铮能被封侯,不但使得他到了位极人臣的地步,哪怕他身死之后,子孙后代也能享尽无上的殊荣。 可是这项骏给人的惊讶还远没有结束。作为项烨的心腹,那肖炎被封为四品明威将军。 而作为方铮的忠诚属下,那张承,杜鹏,胡锰三人更是被封为正五品定远将军,从五品宁远将军,以及从五品游骑将军。 当然除了这几位,所有有才能,有功绩之人,都得到了加封。 而作为项骏的智囊,那邱懿更是被封为大楚中书令。 …… 项骏起身:“诸位爱卿,朕之宏愿就是这大楚在朕的手中,能开创一个大大的盛世。” “为此,朕愿与诸位爱卿共勉。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群臣齐齐跪倒在地:“我等愿意。” …… 大楚新皇登基,普天同庆。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大楚也终于向天下宣告,自己已从没有君王的混乱状态之中走了出来。而随着时间的日久,群臣惊讶地发现,当今的陛下和先皇的优柔寡断比起来,魄力可强上太多太多了。 第三五五章定国三策 大楚中书令邱懿的府邸。 方铮微笑着看向邱懿:“中书令大人今日邀方铮赴宴,方铮倍感荣幸。只是看中书令大人的脸上有闷闷不乐之色,不知何故?” “让侯爷见笑了。”邱懿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朝方铮递过。 “侯爷,这是邱懿根据我大楚的情况,所有的一点微末见解。邱懿窃以为,只要陛下实行,定可使得我大楚国富民强。” 方铮纳闷不解:“既然中书令大人如此认为,那何不向陛下呈上去?” 邱懿摇摇头:“这上面所写的定国之策,邱懿岂能就这样仓促呈上去?为保其中不有什么失误之处,邱懿特意请徐大学士观上一观。” 方铮点头:“不错,徐大学士不但智冠天下,更是两朝元老,让他观上一观,的确更为妥当。” 看着这邱懿,方铮深感欣慰。方铮深知这邱懿虽有才学,可却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可如今他也懂得向人请教,可想而知,其已经变得成熟多了。 邱懿话头一转:“可是侯爷知道徐大学士说什么吗?” “徐大学士说什么?” “徐大学士说这折子尽是荒唐之语,他说陛下如果采纳邱某的意见,则大楚危矣。” 说到这的邱懿一脸的不甘:“想我 邱懿殚精竭虑,苦思三日,才想到这定国三策。可这徐大学士却只说荒唐。” “难道我邱懿苦思冥想才得到的定国三策,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堪?” 方铮笑了:“中书令大人难道没有问徐大学士为什么那样说?” “徐大学士闭口不言。邱懿无奈之下,只得来找侯爷,看看邱懿的定国三策究竟是不是那么的不堪。” 方铮似乎明白些什么,点点头:“也罢,就让方铮瞧上一瞧。” 言罢之后的方铮接过那份折子,开始阅览起来。慢慢的,慢慢的,方铮原本舒展的眉头开始紧锁起来。 这邱懿的定国三策,其一是澄清吏治,希望朝廷对治下的官员严加审核,将那些无能的平官,庸官,贪官一股脑地尽皆除去。 这其二,缩减各地的朝廷机构,严格查明各朝廷机构的钱财用度,借此来缩减朝廷的开支。 这其三,执行官员的财产申报制度,彻底堵上官员贪墨的可能。 “方铮,你观我的这定国三策如何?”邱懿一脸的期翼。 方铮合上了折子,长叹一声:“中书令大人,方铮知道你是为了我大楚国的江山社稷着想,才想出这定国三策。” “但是……但是方铮想说的是,如果陛下真的采纳这三策的话,我大楚真的是危矣。” 邱懿恼了:“方铮,你的看法怎么和徐大学士一般无二?” 方铮丝毫不恼:“中书令大人,方铮知道你的这定国三策是为我大楚着想,但方铮窃以为中书令大人的这定国三策的最致命缺点就是操之过急了。” “操之过急?”邱懿不服气地问道:“何以见得?” “何已见得?中书令大人,且先说你那第一条,澄清吏治,将所有的平官,庸官,贪官尽皆除去。” “想必中书令大人知道,我大楚之浩大,其治下的大大小小官员不下十万之众。” “可中书令大人也已应该知道,这十万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之中,真正的德才兼备之人恐怕连三成都不到吧!” “可中书令大人的一纸奏折,就要让他们统统滚蛋。中书令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给我大楚带来多大的动荡?” 来自后世的方铮侧非常地清楚,无论是哪个国家,那种才智卓绝的官员都是极少数的,更不用说在才智卓绝的背后再加上一个品德良善。 无论在哪个国家,无论在哪个朝代,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才用并不出众的官员永远占具大多数。 可你不能因为他们的无奇而轻视他们。要知道,这种在官员之中占绝大多数的不出众,并有不少瑕疵的官员才是一个国家统治制度的基石。 任何一个国家,如果将繁重的事情都交给那稀少的精英来管理,明显不太现实。而那些中规中矩的人才是一个国家统治阶级的主力军。 “这……”方铮的一番话让邱懿哑口无言。邱懿这才想到,貌似自己将事情想得有些太简单了。 “再说第二条,缩减朝廷的机构,减少不必要的开支。没错,我大楚的朝廷机构的确是有些多余,中书令大人想将他们去掉的心思也情有可原。” “可是中书令大人想过没有,这些看上去没有多少用处的机构存在了多久?方铮打个比方,我大楚的朝廷好比一棵大树,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朝廷机构,好比一条条大树的根茎,随着这时间的久远,这些根茎早已盘根交错,哪怕砍掉其中的一根,也很难保证不伤害到其它的根茎。” “中书令大人,在这天下,无论是高官还是百姓,人们都有私心。看到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当然要赞同。” “而看到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当然要反对。而中书令大人的两条定国之策,实在动静太大,恐怕会牵连到太多的人。” “正所谓,民为重,君为轻。如果这天底下,有无数的人反对,就是陛下想做,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更何况,如果有那么多人的反对,中书令大人就算强行想实施,也万分难也!难不成中书令大人想将所有反对的人统统处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邱懿的额头冷汗澄澄。 方铮叹了口气,又道:“再说最后一条,“让所有的官员将家产申报出来,杜绝贪墨现象的发生。” “难道中书令大人岂不知,这钱未必能生权,但这权肯定能生钱。是人皆有逐利之心,有了一定的权力,肯定要为自己谋取好处。” “可是中书令大人却想将他们的发财之路断绝,想让人人成为圣人,这怎么可能?中书令大人,方铮以为,就算陛下下旨让官员们将自己的家财公布出来。定然会遭到反对。” “那胆小的或许会阳奉阴违,那胆大的恐怕就会向陛下叫冤了。而陛下迫于压力,最后这事十有八九会不了了之。” 邱懿的头越发地低了,他这才知道,虽自己有一腔报国之心,但未免将这天下之事想得太过简单了。 方铮一声长叹:“中书令大人,须知这水至清则无鱼。为了这天下的安宁,我们必须承认,甚至是默许一些不合理事情的存在。” “但是……”方铮话头一转:“可是我们决不能任之不理。因为我们一旦让他们超过了百姓的承受底线,那将是我大楚国的灾难。” 邱懿猛地抬起头来:“我邱懿一向自诩聪明,可却从没想到,自己苦思冥想的这定国三策却如此的荒诞不堪。” 邱懿一把就将折子从方铮的手中夺回,就欲将其扯碎,可是却被方铮给拦住了。 方铮微微一笑:“中书令大人,由于先帝的优柔寡断和妇人之仁,给我大楚留下了众多的弊端,中书令大人想将其除掉的心思,方铮也理解。” “但中书令大人如果因为方铮的胡言乱语,就认为这定国三策,一无可取之处,就大错特错了。” “中书令大人,这治国如烹小鲜,不可急火,只可慢火小炖。为我大楚着想,先帝留下来的弊端是必须要除掉,但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只能徐图,这声势宜小不宜大,行动宜缓不宜急。” 说到这的方铮突然一笑:“中书令大人可听说过这温水煮青蛙吗?” 邱懿不解:“温水煮青蛙?” “所谓的温水煮青蛙,将一口锅锅中倒上水,然后将一只青蛙放进去,开始点火烧水。因为这水温是慢慢增加,这青蛙很难察觉。可就算察觉到,也会因为这不适度较小而不会有太多反抗。可当它察觉到水热难耐时,已经为时已晚,想要挣脱也无力。” “中书令大人,方铮以为这国策的实行,牵一发而动全局,不可太过激烈,否则会激起强烈的反对,酿成大祸。我们应该做的是小心谨慎小心,缓缓而行,待成效渐渐有了,那反对者即便猛然发现,可是大势所趋之下,纵然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 此时的邱懿放声大笑:“哈哈哈,侯爷,我 邱懿一向自视清高,认为你侯爷你虽才华甚高,但我邱懿丝毫不亚于你。” “可是如今才发现,我邱懿和侯爷你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邱懿深深地朝方铮一鞠躬:“侯爷,请受邱某一拜。” “方铮如何当得?”方铮连忙将邱懿扶起来:“邱先生,你可知徐大学士虽早已看出这定国三策的不妥之处,可他缘何不说?” 方铮长叹一声:“那是因为徐大士希望你我二人能够摈弃前嫌,辅佐陛下,共创盛世。” 邱懿羞惭不已:“徐大学士良苦用心,邱懿不识,更是用小人之心去揣度,真是羞煞也!” 第三五六章虚弱的方铮 顺平候方铮的府邸,到处张灯结彩,尽被那一片的大红喜色所包围。在历经了无数的曲折磨难之后,方铮终于和四位佳人喜结良缘。 “恭喜方大人,贺喜方大人。”一个个到来的客人纷纷向方铮道喜。 “同喜,同喜。”方铮眉开眼笑。 兵部尚书柴泓打趣道:“老夫观贤侄的四位佳人,个个不但温柔可人,更是貌若天仙。贤侄今后可有福了。” “哪里,哪里。伯父,你休要取笑小侄了。”方铮得意不已。 …… 这顺平候方铮的大婚之日,显得异常的浓重。不但那德高望重的徐伦来了,那晋王项烨带着肖炎来了,而与方铮相交相识的文武百官也尽数到来。 至于武卫军方面,张承和杜鹏也带着众多武卫军弟兄的祝福来了。 而那些深受方铮大恩的大楚商贾们,也派何硕,孟绍带来了厚礼。 至于那先帝项禹的遗孀丽妃和秦夫人,虽说身为后宫之人,不便到来祝贺,但也是遣使送来了厚礼。 面对这么多尊贵的客人,这顺平候府的下人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连忙殷勤地招待。而正在所有人忙碌不已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呼声:“陛下到。” “我等恭迎陛下。”听此,众人连忙躬身相迎。 …… 对于方铮来说,这大婚之日是幸福的,但同样也是忙碌的。剪烛西窗,话巴山夜雨,虽说是人间至美的一幕,但是如果是要陪四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做这种事,那可是异常劳累。 这顺平候方铮的胸襟之坦荡让人敬仰不已。虽同时纳四位佳人为娇妻,却不愿厚此薄彼。本着这雨露均沾的原则,这顺平候新婚之夜就像赶场子似的,接连与四位佳人共赴巫山云雨。 …… 清晨,这新郎官方铮脚步轻浮,踉踉跄跄地来到大堂。 “妈的,可累死我了。”方铮毫不顾及形象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咯咯咯!”此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方铮扭头看着那个俏丽的小丫头:“死丫头,你笑什么?” 俏丽的小丫头掩嘴道:“昨晚侯爷被送入洞房之前,小云可亲耳听侯爷说自己威猛无比,定要将四位夫人杀得丢盔弃甲,告饶不已。” “可是如今,小云怎么发现被杀得丢盔弃甲的好像是侯爷您?” 饶是这方铮脸皮再厚,听到这之后,也不禁老脸微红。 方铮讪讪道:“我说小云呀,侯爷我乃是一正人君子,怎么会说那种淫言秽语?是不是你听错了?” “我听错了?”小丫头的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侯爷难不成忘了昨晚被诸位大人劝酒,最后入洞房之时,已经有点脚步轻浮?侯爷,俗话说这酒后吐真言。您昨晚所说的肯定是您的内心话。” 看着这笑得乐不可支的小丫头,方铮故意将脸一沉:“死丫头,就算那些话是侯爷我说的。可那毕竟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又岂能当真?” “死丫头,我告诉你,昨晚的事你最好给我烂在心里,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侯爷又打算如何?”俏丽的小丫头丝毫不惧怕威胁,甚至还向方铮探出了脑袋。 “否则的话……”方铮阴森一笑:“死丫头,你知道填房是干什么的吗?” 看着方铮那不怀好意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乱瞅的时候,小丫头立刻变得惊恐无比。 “侯爷,你……你可不要乱来。要不然,我……我……” “要不然怎么样?”方铮继续板着脸,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 “要不然的话……”小丫头突然之间嫣然一笑:“要不然的话,小云可要喊了。” 小丫头扯起嗓子喊道:“小姐,快来呀,侯爷欺负小云了。” 一见到这,方铮顿时面色大变:“别叫,千万别叫,就算侯爷我求你了行不行?” 小丫头得意地看着方铮:“侯爷,你现在知道小云的厉害了?” 方铮颓丧地低下脑袋:“我的小姑奶奶,侯爷我认栽了,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这还差不多。”小丫头耸耸自己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胸脯,得意不已。 …… 自从潘惜灵成为方铮的夫人之人,她的那贴身丫头小云也作为陪嫁丫鬟来到了方铮的府邸上。 这小丫头本以后身份卑微的自己来到侯爷府之后,今后的日子会非常的难过。可当忐忑不安的她最终来到这侯爷府之后,却发现一切和自己所想的完全是相反。 那鼎鼎大名的侯爷不但没有一丝身为高位者的威严,相反对于侯爷府邸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和颜悦色,真心待之。 这侯爷出人意料的好脾气已经让小云感到惊讶。可让她感到更加惊讶的,侯爷的那三位夫人,虽然脾气各异,但对待下人同样是异常的宽容。 …… 小云就这样微笑着看着窘迫不已的方铮,眼中掩饰不住的幸福之感。 尴尬不已的方铮轻咳两声:“我说小云呀,侯爷我恐怕的这段日子实在太过辛苦,总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小云毫不客气:“侯爷您虽身轻力壮,但四位夫人个个貌如天仙。小婢认为以老爷一人之力,要想同时应付四位夫人,当然有点吃不消。” “这个……这个……小云,你以为侯爷我该如何是好?” 小云撇撇嘴:“身子骨吃不消的话,自然要想法进步一番了。” 方铮连连点点头:“言之有理,看来侯爷我的确是该好好进补进补了。” “小云呀,侯爷麻烦你到东市里去看看,什么能帮侯爷我进补的,就买什么,不要嫌弃贵。” 小云一翻白眼:“侯爷,干嘛要我去?” 方铮恼了:“死丫头,你莫不是忘了阿秀已经将这侯爷府的总管一职交给了你?这种事,你不去谁去?” “是,是,既然侯爷你嫌丢人,不肯去,只有小云我代劳了。” 方铮‘大怒’:“死丫头,找打!” “咯咯咯!”小丫头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然后朝外奔去。 …… 第三五七章东市遭遇 带着几个家丁穿梭在东市之中的顺平候总管小云姑娘感到异常的开心。这小丫头为自家小姐高兴,高兴小姐在历经无数的磨难之后,终于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同时,这小丫头也为自己高兴。人们都说陪嫁的丫鬟到了姑爷家之后,必将受到姑爷百般的刁难。可是当忐忑不已的自己,在陪着小姐来到方家之后,却惊奇地发现姑爷不但脾气非常的好,更是一个妙人趣人。 虽说自己只是一个陪嫁的小丫鬟,可是无论是老爷,还是老爷的另外三位夫人,脾气都异常的温和,都从不将自己当成下人看待。 再者,在不久之前,阿秀夫人更是将这侯爷府总管的职务交给了。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顺平府上下,哪个下人见到自己,不毕恭毕敬地唤乎自己为云总管? 自己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才使得自己过上如今幸福的日子? …… “云姑娘,云总管,您来了?”一看到这小云的到来,东市的一个商贩连忙谄笑着,围了上来。 “云姑娘能够大驾光临,真是荣幸呀!请问云姑娘,你要点什么?”又一个商贩一把扯开先前的那个商贩,冲着小丫头点头哈腰。 而最先向这小丫头巴结的商贩一看到居然还有人敢和自己争抢,顿时勃然大怒。这商贩当下就欲和对方理论,但当看到对方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魁梧身躯之后,连忙识趣地闭上了嘴。 “云姑娘,云总管……” …… 看着这一个个的人费力巴结自己的模样,小丫头的心里得到了其大的满足。小丫头骄傲地抬起自己已经开始有些玲珑有致的胸部,傲然道:“诸位,我家侯爷这几日操劳过度,身体有些虚,特叫本姑娘来买些可以进补的东西。” “你们有什么好宝贝,大可拿出来,只要能让本总管满意,这价格绝不是问题。” 话刚说完,众商贩连忙嚷嚷起来。 “云姑娘,我这里有五百年的上好丹参,您给瞧瞧。” “云总管,我这里有八百年的极品灵芝,绝对能让侯爷满意。” “云姑娘,五百年的上好丹参,八百年的极品灵芝算什么?我这里可有千年成精的何首乌,绝对是进补的灵药。” …… 虽然这一个个的商贩吹得如花似锦,但是这小丫头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在仔仔细细地查看比较之后,小丫头终于买下一大堆不错的东西,然后令几个家丁抱着之后,就满意地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 一条小巷之内,几个青皮混混将一个衣衫破旧,满脸尘土的女子逼到了死角处。 女子惊恐不已:“你们几个赶紧走!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要喊了。” “喊吧,喊吧!”一个光脑袋的青皮淫笑不已:“姑娘,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不过哥哥告诉你,就算你喊破天,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所以呢?你还是乖乖地从了几位哥哥吧!” 说到这的秃瓢再也按耐不住,他伸出手就朝那位姑娘的脸抹去。而看到那只朝自己伸过来的爪子,姑娘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哎呦!”秃瓢连忙缩回了手,叫疼不已。而此时,那位姑娘更是一把将他给推开,然后撒腿就跑。 “哈哈哈。”看到自己同伴这异常狼狈的模样,其余的青皮哈哈大笑。 “笑,笑什么笑?你们没看到那娘们要跑了,还不快追?” 经秃瓢这一提醒,众青皮如梦初醒,纷纷撒腿就追了上去。 …… 虽然为了不让自己落入毒手,那个女人拼命地逃。但是须不知,这女人在气力上和男人比起来,可有着不小的差距。 没过多久,这姑娘和那些青皮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看着那些与自己越来越近的青皮,姑娘的心中一阵绝望。可就在这可怜的姑娘以为难逃毒手的时候,却不曾想前方有十来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见此,姑娘眼前一亮,连忙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救命呀,救命呀!” 这突如起来朝自己这边奔来的女人明显使得正开心不已的小云丫头吓了一大跳。可当她看到这姑娘无比惊恐的模样,再看看后面紧追而来的几个青皮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就明白了八九分。 小丫头冲着那几个气喘吁吁跑到自己跟前的秃瓢冷冷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秃瓢冷笑不已:“小丫头片子,识趣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将这女人留下,你就可以滚了。” 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小丫头也忍不住乐了:“如果我不识趣呢?” “那你就是找死。”勃然大怒的秃瓢狠狠一巴掌朝着小丫头扇来。 “哎哟。”秃瓢眼冒金星,那狠狠抽过来的一巴掌直接将这小子给扇飞在地。 而一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人给打了,那几个青皮也纷纷朝这冲来。 “揍他丫的!”几个青皮叫嚣不已。 “妈的,在云总管的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蠢材,这顺平候府的几个家丁勃然大怒。几人纷纷撸起袖子,迎着那些青皮就冲了过去。 可怜的这些青皮,虽然外表凶恶,但也只有欺负老实巴交的百姓的本领。当他们一旦遇上那顺平侯府,受过严格训练的家丁的时候,就立刻被揍得鬼哭狼嚎。 尽管被揍得鼻青脸肿,但这秃瓢直到这时候还嘴硬不已:“你们这些龟儿子,别得意。有种的,报个名号上来,日后老子定当带弟兄们登门拜访。” “还登门拜访?你他娘的还想寻仇?”几个家丁的鼻子都气歪了。其中一个更是实在看不下去这家伙的蠢样,又是一脚踹过去。 “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我告诉你,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顺平侯府的人。如果你们不怕死的话,大可以带人来寻仇。” “啊!”秃瓢顿时傻眼了。顺平侯府的人?就算借自己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找顺平候府的人报仇呀! 第三五八章潜在的敌人 对于这突然登门造访的兵部尚书柴泓,方铮感到有点意外。 柴泓抱歉地看着方铮:“贤侄,昨日你刚刚大婚,老夫本不想今日就来打扰你,只是这事态严重,老夫不得不冒昧一次了。” 方铮微微一笑:“伯父说哪里话。方铮虽愚劣,但家事和国事,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伯父,究竟出什么事了。不妨和小侄说说。” “贤侄既然如此通情达理,那老夫就直说了……” …… 而当柴泓将事情的原委说明之后,方铮再也坐不住了。原来,今日清晨,奉方铮命令北去迎接阵亡将士骸骨的胡锰终于回来了。 这胡锰的归来的确让方铮感到欣喜,但是他却带来了一个极其不妙的消息。那就是说那突厥人在数月之前,打着为大楚清除不贰之臣的旗号,起兵二十万,讨伐回纥。 而回纥人虽百般抵抗,但终因实力相差悬殊,现已被突厥荡平。换句话说,那曾经异常强大的回纥,此时已经不负存在了。 虽然这只是突厥人和回纥人之间的战争,而大楚没有受到半点的损失。但是方铮却一眼看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 自古以来,这突厥就是大楚的一大劲敌。虽说眼下突厥和大楚交好,但是只要不是太过愚笨之人,都知道,这种和平不会永远持久下去的。 柴泓忧心匆匆:“贤侄,你也知,这突厥实力强劲,乃我大楚的一大劲敌。可眼下,这突厥又将回纥给灭了,势力想必又翻了几番。” “贤侄,如果他日,这突厥与我大楚之间再起战端,我大楚的形势可不妙呀。” 方铮‘霍’地起身:“伯父,这突厥之事,事关我大楚朝的安危,岂能无视?” “伯父,你我赶紧去寻陛下,让陛下召集这文武百官,共议该如何处置这突厥之事。” …… 当得知从北方传来的这个惊人的消息之后,项骏也顿觉事态严重,连忙下旨,召集文武官员共同商议该如何处置。 “什么?那突厥人居然在区区十数日的时间里,就彻底荡平了回纥人?”在听到这样消息之后,所有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这人人都知道,这大楚在将这回纥逐出大楚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直入草原。这一来的原因是大楚乃礼仪之邦,如果做那赶尽杀绝的事情,恐怕会被天下人诟病。 这二来呢?做为农耕之国的大楚,就算占领那广袤的草原,也是收获甚微。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一旦那样做的话,会遭遇到回纥人的殊死抵抗,就算能赢也是损失惨重。 可是这些连大楚都要有几分忌惮的回纥残余,居然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被那突厥人摧枯拉朽般地消灭。 天哪,这突厥人到底有多可怕? 兵部尚书柴泓捋着自己的长须:“老夫从军三十余载,与这回纥人,突厥人都曾有过交手。老夫窃以为,这突厥人的凶悍较之那回纥人,还要厉害几倍。” 那德高望重的徐伦也是点点头:“那突厥人的确厉害,但那那突厥人的国师禄东赞却更是厉害,此人不但文武双全,更是志向远大,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它日,如果这突厥与我大楚再起战端,势必是我大楚的一大劲敌呀!” 潘胤亦是忧心匆匆: “如果昔日,我大楚对这突厥不那么放纵,也不会……” “咳咳。”见此,徐伦连忙咳嗽几声,打断了潘胤的话语。 潘胤顿时会意,连忙低下头,不再言语。没错,这潘胤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昔日,大楚不放纵这突厥,想方设法打压这突厥一番,或许这突厥依旧会变强,但应该远没有如今这么强悍,而更不会让大楚感到一股强大的威胁。 可是虽然这话有理,但为避免战端,用钱帛交好回纥的主意是已经殡天的先皇帝项禹提出来的,而且得到了绝大多数文武官员的赞同。 潘胤的这一番话不但连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就连那已经进入太庙的项禹也一并骂了。像如此诋毁先皇,交恶群臣的事情,这徐伦岂能不阻止? 项骏环视台阶下:“诸位爱卿,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理这突厥之事?” 项骏的目光所及之处,大多数的文武百官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毕竟,昔日正是由于他们和先皇项禹的纵容,才让这突厥变得如此这般强大。 刑部尚书石熙抬起头:“陛下,这突厥之事事关我大楚安危,决不能当做儿戏。” “陛下,臣虽愚昧,想不出如何应对这突厥之法。但臣以为,顺平候方铮智冠天下,屡敗强敌,想必他心中早有良策。” 一听到这,所有的文武百官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方铮。 项骏微笑而道:“顺平候,朕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方铮深知,这石熙处处和自己过不去,是要报复自己数次捉弄他之耻。不过此情此景,方铮也不想和他一般计较。 方铮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微微一笑:“陛下,这突厥人以势如破竹之势,在一月不到的时间里,荡平回纥,的确是让人大吃一惊。” “不过,微臣亦认为,这也是一件好事,这至少让我大楚看清了,如今的突厥到底有多强悍。” 方铮慷慷而谈:“陛下,诸位大人,方铮窃以为我大楚无需因为这突厥人的强悍而感到惊恐。要知道眼下我大楚上有陛下这样的圣君,下有诸位大人这样的匡世良臣,只要我大楚君臣齐心协力,只要我大楚万万百姓众志成城,何须惧这突厥?” 项骏眉开眼笑:“顺平候言之有理。”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众文武百官也是连连点头:“侯爷所言甚是。” “陛下,诸位大人,方铮以为……” …… 看着面对项骏,文武百官侃侃而谈的方铮。徐伦微笑着,不住地颔首。徐伦明白,这突厥人固然可怕,但比这突厥人更可怕的是大楚的君臣不能同心。 可方铮只用了几句恭维的话语,不但将大楚君臣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更是让所有的人对他方铮平生好感。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方铮再将他那富国强民之法说出来,不但很难遭到人们的反对,甚至很多人会心甘情愿地去帮助他。 试问,一个国家最怕的是什么?是君臣不能齐心,是官员之间互相倾轧,互相消耗。可是这方铮却意识到了这一点,尽可能地将这不好的东西给消除。 如此一来的话,我大楚的兴盛将指日可待。 第三五九章大楚军工坊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三六零章新的粗使丫鬟 小丫头这下可犯愁了。本来呢?自己对于救下那个可怜的女人,根本没当回事。可是没想到自己在临走之前,那个女人居然会拉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 “这位姑娘,阿花本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这千里迢迢奔波,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京城。” “这位姑娘,阿花在这京城举目无亲,时常受到那坏人的欺辱。虽然好心的姑娘今日救了阿花一命,但难保他日没有人继续欺辱。” 听着这一番话,小丫头连连点头:“这倒也是,那么阿花,你想让本姑娘如何帮你呢?” 阿华低下了头,而声音更是变得异常的低微:“这位姑娘,如果你不嫌弃,阿花愿意跟在你的身边,做一个粗使丫鬟,任你驱使。” 阿花怯生生地问道: “这位姑娘,可以吗?” ‘这个吗……’小丫头沉吟了一下:“好吧,反正我们侯爷府家大业大,多几个粗使丫鬟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就跟我走吧!” “不过,我告诉你,到了侯爷府之后,必须老老实实做事,否则的话,本姑娘随时都可以将你赶出去。”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阿花连连道谢。 …… 小丫头带着这个自称阿花的女子走了,可是她根本没有意料到,在自己一干人走之后,那几个青皮无赖又悄悄地将脑袋给探了出来。 “我说大哥,今个这生意做得可不值呀!为了区区二十两的银子,让大哥您被揍成这模样。”一个青皮看着秃瓢凄惨无比的样子,顿觉有几分不忍。 “他奶奶的,谁说不是呢?”秃瓢也显得异常的沮丧:“老子一辈子打鸟,却没想到今天居然被鸟给啄了眼睛。” “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臭娘们,心机居然这么重,为了进这顺平侯府,居然想出这样的计策来?” “谁说不是呢?”又一个青皮也是喟然长叹:“这人人都知道这顺平候和他的几位夫人不但对下人异常的宽容客气,就连给的月钱也是高的不得了。所以呢?大凡想给大户人家做下人的,都想方设法进顺平候府去。” “大哥,和付出的区区二十两银子比起来,那娘们可赚大发了。” “想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居然被一娘们给利用,真他妈的晦气。”秃瓢懊恼不已:“哥几个,别说了,大哥带你们喝酒去。” “好嘞。”众青皮欢呼雀跃,随着秃瓢而去。 …… 而在那顺平候府邸,大夫人潘惜灵看到小丫头居然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觉得异常的奇怪。 看着这小丫头带回来的那个满面泥垢,战战兢兢的女人,潘惜灵不禁皱眉:“死丫头,,她是谁?” “小姐……” “给我闭嘴,以前你可以唤乎我为小姐,但从今日起,必须唤乎我为大夫人,知道吗?”潘惜灵训斥道。 “是,大夫人。”小丫头撇撇嘴:“回大夫人,她叫阿花,自幼父母双亡,一人独自,好不容易来到这京城。今个,我上东市去买东西,恰好见到她被几个无赖欺负,就救了她。” “小姐……不,大夫人,您瞧阿花一个女人,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很可怜的。所以小云希望大夫人能将她留在府上,做一个粗使丫鬟,反正……反正……” 看着这声音越来越低的小云,潘惜灵‘噗呲’一笑:“反正我们方家家大业大,多一个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看着面露笑意的潘惜灵,小云大喜:“这么说,大夫人是答应了。” 潘惜灵点点头:“鬼丫头,你如此善良,不忍看到人收受难,我又岂能不答应?” “好吧,小云,你赶紧将她带下去,让她洗沐一番,再给她换上一身新衣服,最后安排她做些合适的事。” 小云连连点头:“谢谢大夫人,谢谢大夫人。阿花,还不快谢谢大夫人。” “阿花谢过大夫人收留之恩。”阿花连忙低头向潘惜灵道谢。那声音之柔美可人,就连这貌美如花潘惜灵也不由有些嫉妒。 看着跟随小丫头而去的那阿花,潘惜灵不禁摇摇头,幸亏这个阿花相貌普通了点,否则的话,留在家中,还真的不安全。 可虽然用意是想安慰自己,但当想到方铮那贱笑的样子,潘惜灵也不禁噗嗤一笑。 “姐姐,姐姐。”一声大大咧咧的叫唤之声,然后一个靓丽的身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潘惜灵埋怨不已:“我说莺儿妹妹,眼下的你可是堂堂侯爷的二夫人,也该表现出和你身份匹配的稳重了。” 柳莺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大姐,小妹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看着柳莺儿这样子,潘惜灵不由地叹了口气。她明白,自己的话白说了。 “对了,莺儿妹妹,你来找我做什么?” 一听到这潘惜灵问了,柳莺儿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做什么?当然是聊天了,姐姐你也知道,妹妹我平生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不找点事情做,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可是仙儿妹妹身怀六甲,眼看临盆在即,自然要多息息。而妹妹我自然不能找她,而阿秀妹妹呢?为人太实在了,和她说话非常闷,无奈之下,小妹只有来找姐姐你了。” 说到这的柳莺儿朝小云她们走的方向呶呶嘴:“对了,姐姐,方才小云带走的那个外人是谁?” “那女人叫阿花,是小云那丫头在东市捡的,因为不忍看到她继续受难,故而带回家,央求我让她做一个粗使丫鬟。” “哦!”柳莺儿恍然大悟。 潘惜灵奇道:“对了,妹妹,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了,随便问问。”柳莺儿笑笑,可是心里却有些稍许的奇怪。为什么这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女人跟着小云离去的背影让自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小云一面带着阿花在府里走动着,一面热心地介绍着:“阿花,你不要因为这是堂堂的侯爷府而感到害怕。我告诉你,我们侯爷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就是侯爷的四位夫人,也个个都是脾气温和,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说到这的小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阿花,记住,在侯爷府,做错事也不打紧,但切记绝不可大声喧哗,否则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阿花奇道:“可怕的事情,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云调皮地眨眨眼睛:“想知道,你干嘛不大叫一声试试?” 第三六一章别样的侯爷府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三六二章方铮遇刺(一) 面对这突厥变得越加可怕的形势,虽然应对之法众多,但归根究底,最后依旧还是落到了那四个字上面,那就是国富民强。 的确,不论敌人有多凶悍,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是上上之策。所幸的,这项骏不像他老子项禹那样中庸,那样优柔寡断。 这项骏自从登基之后,立志做一圣君,因此对这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的突厥不敢心生一丝大意,更是听忠言,纳良策。 有君王圣贤如此,那为臣者,又岂敢懈怠半分?总而言之,一句话,如今的大楚已经逐步步入正轨,正朝着方铮所希望的正确道路上前进着。 说得更直白点,这个、如今的大楚有了项骏这样的英主,已一扫项禹一朝的沉闷,尽显一片生气勃勃的景象。 …… 这越来越强大的突厥所带来的威胁使得方铮不敢有一丝的大意。而接任徐伦,成为户部尚书之后,这方铮所处理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 面对如此这国势蒸蒸日上的大楚,虽说此时的方铮还没有到那种日理万机的时候,但百般的忙碌却是少不了。这不,今天自己刚刚上朝,那户部就送来几十份公文,让自己这个户部尚书阅览。 这么多的公文,白天在户部实在是处理不了。无奈之下的方铮只有将之带回家。 …… “看人家做侯爷的,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逍遥快活,可我们侯爷呢?就连在家也得处理公务。”看直到深夜,侯爷还在那批阅公文,就连那些丫鬟,仆役也不禁为之抱不平。 顺平候府的膳房之中。 “宛娘,侯爷的宵夜准备了好了没有?”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冲着那胖乎乎的厨娘问道。 胖厨娘满脸堆笑:“好了,好了。晴儿姑娘的吩咐,咱怎敢懈怠?” 俏丽的小丫鬟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好,我这就给侯爷端去。” 怎么?这小丫头要给在那书房处理公务的方铮送宵夜去?一听到这,那正给胖厨娘帮忙的阿花不由地心一动。 阿花默不作声,可突然却伸出一只脚来,措不及防的小丫鬟当下就被绊倒在地。 “哎呦。” 胖厨娘大惊:“晴儿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了?” 晴儿的额头冷汗直冒:“不小心摔了一下,脚好像崴了。” “晴儿姑娘莫慌,我这就给你找个郎中去。” “不行。”小丫鬟连忙摆手:“宛娘,我只不过脚崴了,不打紧。可是侯爷的宵夜却不能耽搁。” 胖厨娘急了:“晴儿姑娘,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去送宵夜?” 晴儿犹豫了一下:“要不宛娘你替我去?” 胖厨娘先是点点头,然后却连连摇头:“晴儿姑娘,我不行的。我长得这副模样,怕侯爷看了我以后,会倒胃口。” 晴儿恼了:“宛娘,你以为我家侯爷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 “晴儿姑娘,宛娘知道侯爷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侯爷一向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错,宛娘实在不愿意让侯爷因为宛娘的这副模样而觉得不舒服。” “要不……”胖厨娘看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阿花的身上。 “阿花,要不你替晴儿姑娘将这宵夜送给侯爷吧!阿花,你长得这般漂亮,应该不会让侯爷感到不舒服。” 阿花强忍狂喜,点点头:“好,阿花这就去。” “阿花,侯爷的书房就在……”在指明方铮书房所在之处后,这晴儿小丫鬟还不忘恶狠狠叮嘱一句。 “阿花,我知道你长得非常好看,但是我告诉你,你如果打算仗着自己长着一副好模样去勾引侯爷的话,我要你好看。” “阿花不敢。”阿花的头更低了。 …… 顺平候府的书房之中。 这方铮正在全神贯注地阅览着礼部的公文,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侯爷,我给您送宵夜来了。” “进来吧!” “是!”门被人从外轻轻地推开,一个人拎着食盒,低着脑袋,轻轻地走了进来。 方铮也不回头:“把东西放下,你下去吧!” “是!” 可是虽然是答应了,但是并没有听到对方下去的声音。无奈的方铮只得丢下公文,回头:“我说,你将东西放下,就可以下去了。” “是。”虽然再次应答,但却依旧没有退下的意思。 方铮隐隐有些恼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趣?怎么还不下去?咦?你干嘛老是低着头?” “老爷,这是您的宵夜。”低着头的阿花将食盒举起,慢慢走向方铮。可就在方铮下意识地想要接过来的时候,却不曾想这阿花将这食盒狠狠地朝着自己砸过来。 慌忙躲过的方铮大怒不已:“你在干什么?” “方铮,给我去死!”此时的阿花大叫一声,然后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朝着方铮扑去。 看着那张美艳的面庞此时异常狰狞的模样,方铮大惊:“怎么会是你?”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那朝着自己的胸膛刺将而来的短刀,方铮连忙一把擒住了对方的胳膊。 可就在方铮刚刚要喘口气的时候,却不曾想对方却是狠狠一口朝着自己的胳膊咬了过来。 “啊!”方铮一声大叫,然后不由地松开了手。而此时,这阿花又是狠狠一刀朝着方铮刺杀而来。 方铮连连后退:“我说莎琳娜,咱有话好说,赶紧将刀放下。” “做梦。方铮,莎莉娜要杀了你,为我大回纥的子民报仇。”大吼一声的莎琳娜再次举刀而上。 见此,方铮也恼了。他奶奶的,老子一大老爷们,难道收拾不了你这个娘们? 方铮突然之间,面色惊恐,指着莎琳娜的身后:“莎琳娜,你快看,你身后是谁?” “什么?”听这方铮一说,莎琳娜下意识地扭头。可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 可就在莎琳娜情知自己的上当的时候,方铮却已经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方铮双手紧紧攥住莎莉娜持刀的手,然后使劲一捏。 顿时,那短刀‘咣当’一声坠地。 第三六三章方铮遇刺(二) 可是短刀被打落的莎琳娜却还不死心,扑到方铮的身上,张嘴就咬下去。 肩膀传来的剧痛使得方铮大叫不已:“哎呦,疼疼疼,莎琳娜,你属狗的呀?” “方铮,莎琳娜就算杀不死你,咬也要咬死你。” 面对这疯狂乱咬的莎琳娜,方铮狼狈不堪。而一时不慎,俩人更是齐刷刷地跌倒在地,然后纠缠在一起。 “来人那,快来人呐。”方铮拼命地叫喊起来。 这方铮的叫喊之中,终于唤来了一大帮子的人。可是当看到眼前的这无比旖旎的一幕之后,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勃然大怒的潘惜灵几步上去,就将莎琳娜和方铮分开:“方铮,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铮大口喘着气:“夫人,你总算来了,听我说……” 可是这方铮话还没有说完,那莎琳娜就是两眼汪汪:“大夫人救我,侯爷他……侯爷他他欺负我。” “什么?这禽兽居然欺负你?”潘惜灵气得秀眉直竖。 看着这面色铁青的潘惜灵,方铮慌了:“惜灵老婆,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解释个屁!”勃然大怒的潘惜灵将方铮摁倒在地,就是一顿胖揍,只揍得方铮鬼哭狼嚎。 看着这侯爷哀嚎不已的样子,那些丫鬟下人有心相救,但看看大夫人那盛怒的样子,却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而眼见此时,已经没有了杀死方铮的可能,万分无奈的莎琳娜只有不甘地咬着牙,悄悄地朝后退去。 却不曾想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尊贵的王妃,你还想逃吗?” 莎琳娜大惊,她连忙扭头,分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怒脸。 “想逃?做梦!”柳莺儿一声冷哼,轻而易举地将这莎琳娜给擒住了。 看到这救星来的方铮连忙大呼:“莺儿,快向惜灵老婆解释,她误会我了。” “解释?解释个屁!”柳莺儿冷笑一声,丝毫不顾方铮的哀嚎,继续看那潘惜灵狂揍方铮。 可怜的方铮,在这俩个明显有暴力倾向的女人面前,可谓是苦不堪言。直到最后,那温柔的阿秀扶着挺着肚子的林仙儿到来,他方铮的噩梦才宣告结束。 “打死你这个登徒子。”在阿秀的拉扯之下,潘惜灵终于不甘地收手,只是依旧不忘赏方铮最后一脚。 阿秀连忙为方铮辩解:“惜灵姐姐,你不要生气,阿秀认为夫君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林仙儿柔声道:“是呀,惜灵姐,以仙儿对夫君的了解,夫君绝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是暂且听夫君解释一下吧!” 虽然碍于这林仙儿,阿秀的面子,潘惜灵不能再揍这方铮,可是却依旧余怒未消:“好,我就听这恶贼如何辩解。” 方铮整整自己的衣衫,苦笑不已:“惜灵老婆,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实话和你说,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回纥最为尊贵的王妃莎琳娜。” “什么?”饶是潘惜灵的心中认为方铮会有百般的说辞,可是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看着惊讶不已的潘惜灵,柳莺儿点点头:“姐姐,不错,这方铮狗贼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个女人的确是那回纥的王妃莎琳娜。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这女人真的是那回纥的王妃?潘惜灵惊呆了。 在短暂地思考之后,潘惜灵看向那些仆役,丫鬟:“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暂且先下去吧!” “是,夫人。” “不过,本夫人希望你们记住,今晚的事情必须永远藏在心里,不可对任何人说。否则的话,本夫人决不轻饶。” …… 在屏退那些丫鬟和仆役之后,潘惜灵仔仔细细询问这莎莉娜,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铮,你这个畜生,你这个魔鬼……”想起那回纥的子民被突厥人屠戮的情况,莎琳娜就两眼汪汪。 方铮叹了口气:“莎琳娜,你回纥被突厥灭了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不过你若因此怨恨我方铮,就大错特错。” 莎琳娜擦擦眼泪:“本妃为何不怨恨你?如果不是你方铮的话,我回纥不会变得如此衰落,而我回纥如果还是昔日那个强大的回纥,那突厥人就又岂敢犯我?” “因为我方铮才使得你回纥变得如此衰落的?”方铮哭笑不得:“莎琳娜,照你这种说法,如果不是你回纥无缘无故地犯我大楚,我大楚也不会和你回纥发生战端。” “你回纥变得衰落并不是因为我方铮,而是因为你们太过愚蠢,妄起战端,才使得你回纥遭受沉重打击,才使得那突厥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那个妄起战端的阿史德才是你回纥灭亡的真正罪魁祸。。” “对了,貌似那个阿史德已经被莎莉娜你一脚踹进了黑林沼泽之中,一命呜呼了。莎琳娜,如果你要找他报仇去的话,方铮可以勉为其难,送你到那个世界去找他。” “方铮,你……你……”虽然异常的恼怒,可是这莎莉娜却是无言以对。 看着莎琳娜这样子,方铮脸色一正:“莎琳娜,你是一个聪明人,想必你也明白,那使得你回纥灭亡的人根本不是我方铮。那妄起战端的阿史德,那乘虚率军侵入你回纥的禄东赞,他们哪一个的罪恶不比方铮大百倍?” “可是那阿史德已死,你莎莉娜就算有万般的怒火也无计可施。而那禄东赞,莎琳娜,以你的聪明,应该想知道,你是根本无法刺杀的了他的。” 方铮揉揉鼻子:“所以呢?你思来想去,这最能给你发泄怒火,而同时也是最好欺负的就是我方铮。” “不过,莎琳娜,我劝你别做梦了。我方铮脾气再好,这忍耐也是有底线的。” “莎琳娜,滚,给我滚,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么样……”莎琳娜冷笑不已:“方铮,你莫不是想杀了我?我告诉你,本妃自从我回纥灭亡之后,已对这个世界再无挂念了。” “杀了你?”方铮顿时就乐了:“莎琳娜,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事情远比死亡还要可怕。” 说到这的方铮面露凶相:“莎琳娜,赶紧给我滚。否则的话,我就将你卖到窑子里去,我想一定有很多的男人会对尊贵的回纥王妃感兴趣的。” “方铮,你……你……”听着这方铮的话语,莎琳娜是又气又恼。她当下就想破口大骂,可突然眼前一阵发眩,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身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看到这一切的方铮傻眼了:“咦?这是怎么回事?” 和看楞了的众人比起来,还是那柳莺儿有经验。她连忙蹲下身子,给这莎琳娜搭起脉来。 “这莎琳娜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听到这的方铮先是一愣,然后释然。的确,这莎琳娜因为回纥的灭亡,承受了巨大的悲痛。在回纥灭亡之后,她千里迢迢流浪到大楚,想必那身体也达到了异常疲惫的状态。 在加上方铮此时又是一番冷嘲热讽。如此情况之下,不倒下才怪。 “夫君,眼下怎么办?”所有的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方铮。几女虽然脾气不尽相同,但皆是良善之辈。在听完这莎琳娜讲完她悲惨的过去之后,那心中的恨意早就消散了几分。 几女都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将这病倒的莎琳娜强行赶走的话,那分明是要她的命。 这种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事情,她们可是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怎么办?方铮此时也傻眼了,这四女不愿意做的事情,自己难道忍心做?毕竟这莎莉娜虽然让自己异常的恼火,但说到底,并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方铮沉思一会,无奈摇头:“算了,暂且将这婆娘留下来,找个大夫给她好生瞧瞧,等她病好了,再叫她滚。” “既然夫君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只好答应了。”尽管心里早就赞成方铮的意见,可是几女还要强行装出一副不甘的样子。 “不过呢?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得给这疯女人换个名字。”方铮冷笑不已:“我看,这莎琳娜的名字以后就不能叫了。” “的确。”潘惜灵深以为许:“我看还是用她原来的假名阿花比较好。” 方铮断然摇头:“不行,阿花这名字太难听,得换一个。” “夫君以为换什么名字比较好?” “我看就叫傻丫好了,这名字又好听又顺口。” “傻丫?”潘惜灵皱眉:“夫君,我倒是觉得这傻丫比那阿花还要难听。” 方铮奸诈地笑了:“夫人,你曾说我方家内事归你管,这外事归方铮处理。” “夫人,这疯女人本来就不是我方家之人,自然她的事情也不是我方家的内事,对不对?” 潘惜灵‘噗呲’一笑:“夫君言之有理,我看她从今天就叫傻丫好了。” 第三六四章学子感恩 由于大楚诸多朝廷重臣的鼎力相助,这大楚皇家书院的建设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在不到一个半月的短短时间里,这大楚皇家书院就拔地而起。 这大楚皇家学院前依青山,背靠绿水,乃坐落于一风景绝佳之所。观这大楚皇家书院,大约占地百顷,其共有廊房二百余间,清一色由青砖红瓦构建而成,虽不算奢华瑰美,但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 而今天,就是大楚皇家书院第一批学子入学的大日子。此刻,在大楚皇家书院的门口,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这里有众多的学子,更有他们含泪相送的亲人。 不要奇怪,这简单的学子入学之事,何至于让他们的亲人闹出这么大的架势来。因为,这大楚皇家书院在破天荒地提出免除修金之后,居然又提出了一个极其苛刻的条件。 大楚皇家书院为天下有志成为栋梁的学子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但是为了帮助学子们成为国之栋梁,这大楚皇家书院,学子一旦入学,在学业未修成之前,每年只能有两次,不超过二十天的回家省亲机会。 换句更直白的话说,这些学子从入书院之起,每年仅仅只能有二十天不到的与家人团聚的时间。 …… 看着这些学子与家人不愿分离的模样, 方铮揉揉自己的鼻子:“老傅,你这样做,是不是对这些学子太残忍了些?” 傅旭朝方铮一瞪眼:“侯爷,请问这皇家书院的院长是侯爷你还是我老傅?” 方铮连忙点头哈腰不已:“”当然是老傅了。” “侯爷知道就好。”傅旭得意洋洋地看着方铮,然后朝着那帮学子走去。 “哈哈哈。”看到方铮这吃瘪的样子,那晋王项烨,礼部尚书沈度,太学博士黄弘皆是哈哈大笑。 “他奶奶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方铮懊恼不已。自己只不过偶然一次和这老傅吹牛打诨的时候,无意间扯到了后世的封闭式教学,可想不到这老傅居然给活学活用了。 不过呢,如果能让这些学子他日成为国之栋梁,让他们暂时吃点苦也是值得的。 黄弘看向方铮:“顺平侯建立这大楚皇家书院,可谓是为天下的学子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只不过……只不过……” 黄弘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正门顶端悬着那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只见那上面,有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大楚皇家书院’。 见此,方铮哈哈大笑:“,老黄呀,此六字笔走龙蛇,气势如虹,张扬之中不乏磅礴的霸气,,内敛之中更有深厚的底蕴,实乃难得一见的好字,好字呀!” “好字?这也叫好字?”黄弘可恼了:“侯爷,你莫不是将老夫当成了那傻子不成?老夫平生酷爱书法,这书法虽未到达那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起码的鉴赏眼光还是有的。” “侯爷,你说此六字笔走龙蛇,气势如虹,实乃难得一见的好字,老夫怎么不觉得?‘’ “那老黄,你觉得此字如何/” ‘侯爷,如果你真要老夫评价的话,那老夫只有一个字,呸。” 一见这,那晋王项烨连忙拉拉黄弘的衣袖,小声道:“黄大人,这字虽乍看起来不入眼,但若仔细观看,你就能发现其真正的厉害之处。” 听到这,黄弘更气不打一处来:“晋王,这顺平候平时放荡不羁,喜欢胡说八道,老夫忍了。可是晋王你乃一谦谦君子,怎么也这般喜欢胡言乱语?” 一旁的礼部尚书沈度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道:“黄大人,实不相瞒,此匾乃是陛下所题。” “此此匾乃是陛下所题?”黄弘的怒火顿时就消失了。 片刻之后,这黄弘也是哈哈大笑:“晋王说的没错,这字虽乍看起来不入眼,唯有仔细观看,才能发现其真正的厉害之处。” “好字,真是好字呀!以老夫看,只有那书法大家,才能写出如此的好字来。” 见这一向古板的黄弘居然也变得如此圆滑,世故,众人更是哈哈大笑。 …… 面朝众依依不舍的学子们,傅旭按按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诸位学子,你们今日能入我大楚皇家书院,全蒙皇恩浩大。为报皇恩,诸位学子应潜心苦读,以期他日能成为国之栋梁。” “学子入院,家人皆归。”傅旭挥挥手,就带领众学子朝学院里而去,只留下一干的学子亲人在伤心不已。 一个做老父的实在不忍,悄悄地朝着自己宝贝儿子的手中塞了一袋散碎银子,可是却不巧被傅旭看见了。 这傅旭本想动怒,但看到那老父衣着寒酸的样子,还是按下了怒火。 傅旭拍拍那个学子的肩膀:“把银子还给你父亲。” “先生,这……”学子的心中有些不忍。 傅旭摇摇头:“汝记住,为人之子,万事当以孝为先。虽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虽一丝一缕,应念物力维艰。汝等学子既入我大楚皇家书院,当皆是家境贫寒之辈。” “想我大楚皇家书院,为让汝等成为国之栋梁,不但免了那修金,更是提供给你们各种活计。只要不是惫懒之人,养活自己当不是问题,又何必伸手要老父的艰辛钱?” 傅旭的一席话说的那学子羞惭不已。 那学子掏出了钱袋,还给了自己的父亲,然后跪倒在地,‘彭彭’给自己的老父磕了几个头。 “慈父暂且请回,容孩儿在这书院潜心苦读。孩儿向您保证,三载苦读之后,必当学业有成,自当光耀门楣,以酬老父养育之恩。” 在说完这之后,学子毅然地朝那书院里而去。 而一见如此,那些身上也多多少少藏了些银两的学子,也纷纷将之掏了出来,还给自己的父亲。在跪拜养育之恩侯,一个个地义无反顾地走进了书院。 …… 而看到这一切的傅旭欣慰地笑了,他知道,三年之后,这大楚皇家书院必将走出一大批有才有德,上知感恩,下知感德的国之栋梁。 第三六五章赋银被劫 大楚赋税的征收为每年两次,分别为春秋二季。而荼州乃是大楚著名的水米之乡,殷富之地。 而正由于这荼州的殷富,所以大楚每年在这荼州赋银的征收不但异常的轻松,而且所征收的赋银在大楚三十二州郡之中也是最多的。 今岁秋季,又是这荼州第一个完成了赋银的征收,眼下那荼州知府正加派人手将这赋银押送往京城而来。 可是…… 大楚的金銮殿上,项骏面色极其的凝重,而阶下,文武群臣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不要奇怪这大楚君臣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如此,原因只是因为出现了一个惊人噩耗:那荼州准备送往京城的赋银在还没有出那荼州境之时,居然神秘地失踪了。 三十万,整整三十万两的赋银,就这样神秘地失踪了。 项骏面色铁青:“三十万两赋银神秘失踪,非同小可,诸位爱卿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理?” 众臣还未答话,只见那中书令邱懿上前:“陛下,这赋银一事事关我大楚的根本,决不能等闲视之。臣以为,这赋银既然是在那荼州境内失踪的,那么那荼州知府脱不了关系。” “臣请陛下下旨,即刻派人前往荼州,将那荼州知府押解回京,交于刑部惩处。”、 项骏点点头:“好,朕就依爱卿所奏。” 可是就在这项骏准备下旨的时候,却不防一人走出列来:“陛下且慢,臣弟以为,此举实在有些不妥。” “有些不妥?”听到这的项骏皱眉:“皇弟,你认为有何不妥?” 邱懿也是不满地看向那晋王项烨:“是呀,但不知王爷认为有何不妥之处?” 项烨先朝邱懿抱歉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项骏:“陛下,臣弟以为,这赋银失踪固然是一件大事,但中书令大人说这事,那荼州知府脱不了干系,臣弟以为不然。” “皇弟,此话怎讲?” 项烨侃侃而谈:“陛下,这赋银关系到我大楚的国计民生,那荼州知府作为朝廷的官员,自然不可能不知晓。” “陛下,我大楚国律,劫夺赋银者,诛!那荼州知府就算垂涎这三十万两赋银,也不得不掂量这后果。” “更者,如若这荼州知府真的想打这三十万两赋银主意的话,至少也得等这赋银出了荼州再动手。可是我们接到的公文却偏偏是那赋银是在荼州失踪的。” “陛下,由此看来,这赋银失踪之事恐怕真的与那荼州知府没有干系。” 项骏点头:“皇弟言之有理。” 邱懿高叫:“陛下,微臣有异议。” “爱卿有何异议?” “陛下,晋王所说虽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是微臣却以为,因此洗脱那荼州知府的嫌疑实为不妥。” “陛下,也许通常人的所思与晋王所料不差,但倘若那荼州知府非是普通人呢?假如那荼州知府乃心思狡诈之徒,利用人们的通常所想,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在荼州下手,来帮自己摆脱嫌疑。” 项骏点头:“听爱卿这么一说,貌似有几分道理。” “臣恳请陛下,速速派人将那荼州知府捉拿回京。” 这邱懿脑袋可真是一根筋!听到这的方铮不禁‘噗呲’一笑。 邱懿恼了:“顺平候,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牙疼,忍不住笑了。”方铮看着邱懿的那张怒脸,连忙收起了笑容。 “中书令大人,本侯以为晋王所说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中书令大人所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非常的小。” “但是中书令大人如若因为这非常小的可能,就一口咬定这荼州知府就是三十万两赋银失踪的幕后元凶,就要将其捉拿回京,本侯认为实为不妥。” 方铮看向项骏:“陛下,这三十万两赋银在荼州失踪,那荼州知府有错无可辩驳,但是因此就说他有罪,却有些不妥。” “陛下,那荼州知府乃我大楚四品官员,也算是一高官。如果在没有十足证据的情况之下,就将其拿下,那岂不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朝廷官员寒心?” “陛下,如果事情的真相真如中书令大人所说,在未查明证据之前将你捉拿,虽有不妥,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如果事后发现,这是被冤枉的呢?陛下,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此事又当如何收场?” “这……这……”项骏哑口无言。 “陛下,臣以为眼下最应该的就是速速遣御史前往那荼州,查明三十万两赋银失踪的真相,如果真的是那荼州知府所为,自当将其捉拿回京严惩。” “但倘若与荼州知府无关,也应将真正的窃贼捉拿,找出那失踪的三十万两赋银。” “陛下,这顺平侯言之有理,臣附议。”在方铮一番话后,文武群臣皆点头附议。 项骏看看一脸不甘的邱懿,瞅瞅面色坦然的方铮,再瞧瞧众文武官员,最后目光看向徐伦;“徐大学士,您德高望重,又智慧过人,朕想听听您的看法。” 徐伦看看一脸不甘的邱懿,不禁暗自摇头。徐伦当然知道,这邱懿也算是一颇有智慧之人,原不因犯这样的错误。 可为什么这样的人在这三十万两赋银失踪之事上,显得如此焦急,一口咬定这赋银失踪之事与那荼州知府脱不了关系? 恐怕……恐怕是这邱懿太想证明自己了。恐怕这也算智慧之士的邱懿,因为在另一个人的耀眼光芒之下,虽也算才华横溢,却免不了黯然失色感到万分的不甘,故而才表现得如此毛躁。 方铮呀,方铮,你才华横溢,忧国忧民,使得老夫我非常喜欢。可是如今的你,锋芒太露,却使得老夫隐隐有些担心。 可是心里虽然如此想,但项骏既然询问自己了,自己不能不答。 徐伦沉吟一会:“陛下,老臣以为还是照顺平候所说更为妥当些。” 项骏点头:“好,就依众卿所议,即刻派人前往荼州,查明真相。” 项骏微笑看向方铮:“顺平候,你有勇有谋,此次查明赋银失踪之事,朕以为,唯有你最合适。” 方铮慌忙跪倒在地:“臣领旨。” 第三六六章疑点重重 大楚荼州。 荼州知府衙门,那五旬左右,面目清瘦的荼州知府裘进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不已。三十万两上交朝廷的赋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怎么突然之间说失踪就失踪了呢? 当然了,这三十万两赋银失踪的确是一件大事,可它如果是出了荼州再失踪的话,自己还能有推词。可它为什么偏偏是在荼州境内失踪的呢? 裘进非常,如果不能及时将这失踪的三十万两赋银找回来的话,不但自己的乌纱帽不保,就连自己的脑袋恐怕也会搬家。 当然了,虽然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四十万两赋银神秘失踪的事情,借裘进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隐瞒朝廷。 因为,那欺君之罪,同样的要掉脑袋的。 自己要想逃离罪责,眼下自己唯一的指望是在朝廷问责的官员到达荼州之前,将那赋银给找到。 为此,自己更是令自己手下的衙役齐齐出动。可是眼看一晃就要二十日过去了,连那三十万两赋银失踪的半点消息也没有。 “唉!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的裘进忧心忡忡。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一个衙役慌忙来报。 裘进的身体一抖,连忙问道:“是不是发现失踪的赋银的线索了?” 衙役垂头丧气:“禀老爷,没有。” 裘进大怒:“没有,你回来报什么?还不快去继续找?” 衙役的头不敢抬:“回老爷,那三十万两赋银失踪的线索的确的没有找到,但是……但是朝廷的人来了。” “什么?朝廷的人来了?”听到这,裘进的心不由地一沉,然后颓丧地跌落在椅子上。 看着这面如土色的裘进,衙役战战兢兢:“老爷,眼下如何?” “还能如何?”裘进苦笑不已:“只能是将朝廷的御史迎将进来,等待责罚了。” 衙役犹豫了一下,道:“老爷,小的……小的以为这情况未必有老爷想的那么糟,或许还有转机?” “你说什么?”裘进再次蹦了起来。 “我说老爷无须如此担心,或许事情能有转机也不一定,因为此次朝廷派来的御史是那大名鼎鼎的顺平候方铮。” “什么?是顺平候?还不赶快请进来!”当听到朝廷派往荼州的是那顺平候方铮的时候,裘进的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 作为此次朝廷派往荼州查明三十万两赋银失踪真相的御史,方铮共带了两千武卫军将士。而听说大帅要到那荼州去,那从五品宁远将军杜鹏和从五品游骑胡锰欣然要往,但是却被那正五品宁远将军张承给拦住了。 以那张承的话说,你二人跟随大帅立下了赫赫功绩,眼下这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也该轮到自己了。 这张承要跟随大帅来到这荼州,那杜鹏和胡锰就算不甘,也不敢阻拦。而至于那一位方铮身边的常客柳莺儿,再听到这之后,甚至都没和方铮商议一下,就强行跟随来到了荼州。 …… 在那个战战兢兢的衙役的带领之下,方铮,张承,柳莺儿三人终于见到了那荼州知府裘进。 但一眼看到这裘进异常憔悴模样的时候,方铮可以断定,对方这段时间一定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荼州知府裘进见过侯爷。”当看着威震天下的顺平候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裘进不由地一阵紧张。 见此,方铮微微一笑:“裘知府,切莫紧张,本侯此次前来并不是来罪责于你,乃是为了查找出这朝廷三十万两赋银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裘知府,本侯初到荼州,这人生地不熟,情况也不甚明,一切还要仰仗大人你呀!” “侯爷。”裘进的心中顿时一阵感动。 “好了,裘知府,快与本侯将这事情的起末仔细道来。” “是,侯爷。” …… 这裘进既然身为荼州知府,当然知道这征收上来的三十万两赋银对于朝廷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而自从这赋银征收上来之后,这裘进连忙令人清点,装箱,然后准备不日之后,即刻派兵押送至京城。 虽然这裘进忐忑不安,深怕这其中有什么差池。但是幸好的,这三十万两赋银在收上来之后,再押送上京之前,未出任何事。 可就在裘进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了惊人的噩耗。可是这押送赋银进京的三千人马,在还没有出荼州的时候,便突然失去了联系。 闻听此,裘进大惊,然忙派人四处查找,可是却无法找到那三千人马和那三十万两赋银的下落。 听此, 方铮不仅皱眉:“裘大人,那三千人马又岂是说遁形就遁形的?就算他们不幸遇到歹人,以三千人的力量也不至于悄无声息地就被人干掉呀。” 裘进点头:“是呀!本官也纳闷,押送赋银进京的可足足有三千人马,无论遇到什么事,也总应该留下点痕迹的,怎么说没了踪迹,就没了踪迹?” “可是侯爷,这事实的确就是如此呀。” 听到这的方铮更是纳闷不已。是呀,押解赋银上京的军队那可足足有三千个大活人,哪怕不幸全部遇害,也应该留下巨大的声响来,也该留下众多的痕迹来,怎么突然之间没声没响了没了踪迹,就好像那人间蒸发了一样? 难不成都破碎虚空了?笑话,那是那些神棍用来骗人骗财的玩意,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 虽然这荼州知府裘进的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方铮知道,对方是不大可能说谎的,毕竟那可是关系着自己脑袋的大事情。 沉思了一会,方铮道:“裘大人,那押送赋银入京的三千人马归谁统领?而此时他在哪?” “禀侯爷,那三千人马归我大楚荼州定远将军诸群统领。而此次,由于押送赋银入京,职责重大,诸将军不敢怠慢,亲自带人押送,可是却和三千兵士一切神秘失踪了。” 什么?那诸群也失踪了?方铮的眉头更加紧锁,要知道那诸群是自己唯一能知道那三千兵士信息的人,可眼下他居然也失踪了,唯一的线索又被无情掐断了。 听到这的柳莺儿忍不住插嘴:“方铮,我看那诸群是监守自盗,将那三十万两赋银给吞没了。” 裘进苦笑不已:“这位姑娘……” 柳莺儿大怒:“狗官,你什么眼神?什么姑娘姑娘的,要唤乎我为方夫人。” 看着这一脸凶恶模样的柳莺儿,裘进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见此,方铮摇头:“莺儿,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这裘知府不知,你告诉他不就得了,何至于摆出如此凶恶的样子来?” “裘知府,这莺儿的确是方铮明媒正娶的妻子。” 裘进连忙低首道歉:“方夫人,裘某不知,万请恕罪。” 柳莺儿冷哼一声,总算饶了这裘进。 第三六七章闻香会 裘进陪着笑脸:“方夫人,你说这诸群监守自盗,裘某认为不可能。这赋银可不比其它的,如若盗窃,一旦被朝廷得知,不但是死罪,就连家人也要受到牵连。” “也许这诸群可能利欲熏心,动起了这三十万两赋银的心思,但是他能让那三千兵士也冒着这死罪,和他一起去盗窃这三十万两赋银?” “这……”柳莺儿哑口无言。的确,说是这诸群和三千兵士之中,有人胆大包天,打这赋银的主意,也有可能。 但是让这三千兵士一个不落地冒着自己被砍脑袋,家人遭殃的风险去盗窃赋银,明显不大可能。 可在这柳莺儿羞惭不已的时候,方铮的目光却是炯炯:“不,在这个世上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的。” …… 不要说这裘进,恐怕是这个时代没有几个人会认为,可以使得数千人冒着巨大的危险联合起来去做同一件事情。 也就是这种看法使得这裘进走近了误区,他一门心思想找出这三千士卒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神秘失踪,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三十万两赋银失踪是这诸群和三千兵士联合起来一起而为。 不要以为这是一个笑话,因为在方铮原先的那个时代,这种事情可谓是层出不穷,而最为人耳熟能详的就是那传销组织的洗脑式教育。 不要小瞧这种洗脑式的教育。要知道,在后世,无论是那男女还是老少,是那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学究,或者是那大字识不了几个,老实憨厚的白丁,只要一旦被诓进了那传销组织,就像着了魔一般,心甘情愿地任人驱使。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恐怕是不会有洗脑的传销组织的存在的。但是…… 方铮思索了一会,问道:“裘知府,你这荼州有没有那犹如昔日的弥勒教一样的教派在活动?” 裘进摇头:“侯爷,自从你昔日在岳州彻底铲除了那弥勒教之后,我大楚已经再无任何邪教作祟。” 方铮敏锐地抓到了对方话语之中的关键所在:“裘知府是说,这荼州有教派活动?” “这个……算是有吧!”裘进点头:“侯爷,前几年,我荼州冒出了一个闻香会。” 方铮皱眉:“闻香会?” “是闻香会,不过侯爷,这闻香会可不是什么邪教。那闻香会一向提倡这与人和善,鼓励人们遵守朝廷的法度。” “正因为这闻香会一直遵守朝廷的法度,故而裘知府你没有取缔它?” “正是。” “那本侯再问你,诸群和那三千兵士之中,有多少人加入了那闻香会?” “这个……这个……侯爷,那闻香会一向提倡那与人和善,和睦相处,又不强行让人入会,因此深得我荼州百姓的欢心。而大凡有点空闲时间,又非常有好奇心的人,十有八九和那闻香会的人有过接触。” “而侯爷也知道,我荼州地处江南,乃殷富之所,太平之地。而自然我荼州的兵士自然有太多的闲暇时间……” 方铮厉声喝道:“裘知府,如此说来,这诸群的三千兵士十有八九都和那闻香教的人接触过?他们十有八九也会受到闻香教人的蛊惑?” “这个……这个……” 张承‘咣’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刀来:“裘知府,为何吞吞吐吐?侯爷问你是与不是,径自答便是。如若再含糊其辞,休怪张某的宝刀无情。” 裘进再也不敢迟疑,连连点头:“回侯爷,应该是这样没错,应该是这样没错。” “这还差不多。”方铮点点头:“裘进,本侯再问你,你荼州的军士共有多少?” “回侯爷,我荼州共有军士五千人,除跟随诸群押解赋银进京而神秘失踪的三千之后,此刻,在我荼州的军营之中,还有两千。” 方铮‘霍’地起身:“还不快带本侯到那军营去瞧瞧?” “是,是。” …… 在来到荼州军营之后,方铮发现着这两千的剩余军士无不战战兢兢。而在方铮和颜悦色的抚慰之下,终于使得他们打消了恐惧。 而在这些军士的口中,方铮惊讶地发现。这荼州军士的情况和自己料得丝毫不差,这荼州五千军士之中十有八九和那闻香教有染。 而在方铮有意无意的问话之中,却又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但凡和闻香教有过接触之人,十之八九会被其言语打动,甚至会心甘情愿地为其做事。 明白这一切的方铮不禁倒吸一口气,如果这闻香教真的有蛊惑人的能力的话,用花言巧语蛊惑那三千兵士为其所用,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那三千兵士之中,应该也有些心智甚坚者,很难受其蛊惑。但这些许人就算知道闻香教的企图,就算想反抗,但毕竟人数太少,很容易被那众多的人挟持。 …… “大胆裘进,那闻香教胆大包天,胆敢渗入我大楚军中。你身为荼州知府,虽然知之,但却置若罔闻,任其胡作非为,你可知罪?” 裘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饶命,侯爷饶命。那闻香教一向遵纪守法,劝人向善,深得荼州百姓的欢心,故而下官才没有取缔它。” “侯爷,早知道这赋银失窃之事,那闻香教脱不了干系,下官绝不会任其横行,放纵不理。” “蠢货,你现在说这有什么用?”张承一脚将其踹倒。 “蠢货,快说,那闻香教到底所在何处?” “这个……这个……下官不知。” 张承大怒:“事到如此,你还要替这闻香教百般遮掩,你莫不是以为张某手中的宝刀不锋利?”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下官真的是委实不知呀!”胆颤心寒的裘进连忙将自己所知的兜底倒了出来。 原来这闻香教虽然在这荼州活动得异常活跃,但是其却却没有固定的居住。用裘进这蠢货的话来说,这闻香教之人皆是飘飘然而来,飘飘然而去,神秘的很。 看着这诚惶诚恐的裘进,方铮一语不发。到此时,方铮俨然明白,这三十万两赋银失踪之事,那闻香教断然脱不了干系,但是正如裘进所说,那闻香教之人居无定所,想找到其,万分那也。 可是找不到闻香教,又如何查找那丢失的三十万两赋银呢? 一筹莫展的方铮苦苦思索,看来,这问题的关键还得从那三千神秘失踪的兵士身上着手。三千兵士,这人数太多,不大可能竟皆被害,否则的话,点燃会留下众多的线索来。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隐藏了起来。 第三六八章江南水匪 裘进擦擦额头的冷汗:“侯爷,这也不大可能。虽然下官不认为那诸群会和那三千兵士监守自盗,但是为了彻底查明赋银失踪之事,下官更是令人在荼州境内四处查找,如果真的有兵士想化作百姓,躲藏起来,也一定会被发现的。” “是吗?”方铮淡淡地问道。 “这个……这个……”不知为什么,这裘进不敢看方铮的眼睛。 “裘进,那逃窜的三千兵士不可能藏身陆上,那如果藏身水上呢?” “这个……这个……” “混账。”方铮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裘进,你这厮莫不是将本侯当做了那傻子?你以为本侯不知道,你荼州之所以殷富,因为处于这江南水乡,故而物产丰富?你以为本侯不知道这江南水乡虽风景甚美,但却河湖交错,水网纵横?你以为本侯不知这江南的水匪也如这江南的特产一般,赫赫有名?”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下官知道错了,下官知道错了。”裘进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已。 的确,这江南水乡历来有着鱼米之乡的美誉。这江南水乡因水而富,因水而美。这江南水乡大大小小的湖泊河流数以千道。 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战乱之年,正如那娼妓一般,有一个职业是从未断绝过的,那就是匪盗。这陆地上有山贼,草寇,那这水上自然也有那水匪。 陆地上的贼寇再厉害,只要查明他们落脚之处,派重兵围剿之,也能将其剿灭。但是水上呢?那碧波万里,水势滔滔,那水匪更是随船而飘,就算你要找到它,也要大费周折。更何况去剿灭它呢? 故而,历朝历代,剿灭这水匪,远比那剿灭陆匪难得多。 这江南水匪之多,天下闻名。但是这江南乃水米之乡,殷富之所,故而这帮水匪也不像那些陆匪凶残。 你要想问为什么?试问,如果你只要小小地拦截一下商船,就能获取巨大的收益。你何必要冒着惹怒官府前来剿灭的危险,去做那赶尽杀绝的事情? 一来由于剿灭这些水匪万分难也,二来这些水匪所做的没有超过官府忍耐的底线,故而这官府对于剿灭水匪一事不那么积极。 而对于那些行船的商贾来说,虽有怨言,但是只要花点小钱就能保平安,故而也不至于闹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也正是因为此,这水匪之患一直成为大楚的一个隐疾。 方铮明白,倘若那三千兵士想化作百姓躲藏起来,这陆地虽不大可能,那浩渺千里的水上便成为了他们最佳的藏身之所。 …… 看着这个痛哭流涕,哀求不已的裘进,方铮是又气又恼。有心惩罚他吧,可他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可这样饶了他吧,又觉得不甘心。 思考良久之后,方铮道:“裘进,抱着脑袋蹲下。” “是,侯爷。”裘进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乖乖地抱着脑袋蹲下。 方铮走上前去,拳打脚踢,就是一顿狂揍,直揍得裘进哀嚎连连。 …… 方铮气喘吁吁地收手,看着鼻青脸肿的裘进:“好了,本侯的气消了。对于这闻香教和水匪之事,本侯不再追究。” “眼下,你必须全力帮助本侯,查找出这三十万两赋银的下落。” “谢侯爷,谢侯爷。” “对了,裘进,本侯问你,那运送赋银的马车有没有特别之处?” “回侯爷,那些马车是用来运送朝廷的赋银,故而都有我荼州知府衙门的印记。” 方铮连忙道:“好,裘知府,你即刻令人传告下去,令荼州遍寻送赋银的马车的下落,哪怕那马车只剩下一根烂木头,只要能证明是荼州衙门的,本侯爷都有重赏。” 方铮非常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会无缘无故神秘失踪,而那装着三十万两赋银的马车更不可能。 而造成三十万两赋银的马车神秘失踪的错觉的唯一原因只能是化整为零。的确,数十辆装着银子的马车实在太过醒目,想要瞒住人们的眼线,将之挪走基本不可能,更何况,这押解赋银进京的车列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但是如果采用化整为零的方式,让那三千兵士在恰当的时机,化妆成普通的百姓,然后将数十列马车分散开来而走。 这就算不慎给人撞见,看着这一两列孤单而行的马车,人们也不会意识到这就是装赋银的马车。 而在这之后,将赋银藏好,然后这些化妆成普通百姓的兵士分批逃到水上去,那就彻底断绝了人们找到他们的可能。 柳莺儿皱眉:“方铮,那三十万两银子会不会也被那些兵士带到了水上?” 方铮点头:“有这个可能。” 方铮明白,这银子可能会被带到水上,但这马车却不可能。但是要留在陆地上,迟早会被人发现,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这些马车拆散,打烂。 而正因为如此,这方铮才对裘进下这样的命令。 裘进点头哈腰:“侯爷,您从京城远道而来,想必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侯爷,您暂时休息,下官这就按侯爷的吩咐重新查找。” …… 在裘进下令重赏寻找丢失马车的线索之后,荼州的百姓爆发了无比的热情。 第一天,一无所获。面对垂头丧气的裘进,方铮泰然自若。 第二天,依旧毫无半点头绪。面对灰头土脸的裘进,方铮依旧稳若泰山。 第三日,还是一无所得。面对萎靡不振的裘进,方铮依旧谈笑自如。 第四日……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一个满头大汗的衙役欣喜若狂。 “真的?”裘进大喜。 …… 果然,一个荼州的百姓在在太湖的堤岸之处,无意之间发现一辆被废弃的马车残骸。本来呢,此人对这也不以为然,但当无意间想起荼州知府为找到丢失的那装赋银而开出了重赏,于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情去瞧瞧。 于是,让方铮他们欣喜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 “ 裘知府,麻烦你即刻令人四处到茶楼酒肆去遍布谣言,说本侯已经找到那三十万两赋银的下落,眼下正调集兵马,准备将那些胆大妄为的窃贼一网打尽。” 方铮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意:“本侯决定要打草惊蛇。” 第三六九章打草惊蛇 那荼州知府裘进依照方铮的计谋,令人在荼州城四处散布谣言,说那朝廷派往荼州城调查赋银丢事件原因的顺平候方铮已经发现了那伙窃贼的踪迹,而眼下正加紧调遣人马,准备将那伙窃贼一网打尽。 而为了使得这谣言听起来逼真,那驻扎在荼州城城外的两千武卫军弟兄更是忙碌不已,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 这谣言传播的速度是惊人的,才一天不到的时间,这荼州城的街头巷尾,茶肆酒楼纷纷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一人半信半疑:“这怎么可能?这顺平侯才来荼州城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偷窃赋银的窃贼?” “怎么不可能?”另一人反唇相讥:“如果是别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可是顺平候 是何许人?你也不看看着顺平候那一样样的功绩,有哪一个是普通的人能做到的?” “而顺平候既然能做出那么多普通人所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在短短数日的时间里,找到偷窃赋银的窃贼有怎么不可能?” “言之有理。”本来那位还有点不相信,可当听到自己的同伴如此说,又更加坚信了几分。 …… 而此时,方铮正和柳莺儿在荼州城最大的茶楼春逸居悠闲地品着茶。 虽然此时的茶楼,客人众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那个身穿普通衣裳,面带笑容,一面品茶,一面眺窗子欣赏风景的年轻人就是那名闻天下的顺平候方铮。 与虽然表面看起来轻松,但内心却焦躁不安的柳莺儿,张承比起来,方铮显得极为的洒脱。 方铮悠闲地朝着窗外看去,不时地看着大街之上,那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行人,方铮自然是不会太过留意的。 方铮真正注意的是那些虽然在这一带走动,但却从来不肯离开这知府衙门太远的人。 经过仔细的观察,方铮的目标最终锁定了在四个人的身上,其中一个是正在这一带乞讨的乞丐,而另外三人则是小商贩。 这春逸居地处荼州城最为繁华之所,而最为重要的是,它离那荼州知府衙门不足百丈之遥。 方铮非常地清楚,在赋银失窃风波没有彻底平息之前,那帮贼人是不会放弃他们的警惕心的。 而换句话说,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他们必须要布置眼线,要时刻注意到这荼州知府衙门的一举一动。 而要准确地注意到荼州知府衙门的动静,最好的监视之所就应该是方铮如今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 远处,突然之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正匆匆来往的行人连忙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明亮铠甲的将军正带着几个骑士急冲冲地朝着知府衙门而去。 而在这几人来到知府衙门大门口的时候,荼州知府裘进更是破天荒地亲自将他们迎接了进去。 而一息的时间之后,这几个骑士又被裘进给毕恭毕敬地给送了出来,只是那原本愁眉不展的裘进却是笑逐颜开。 “下官祝将军马到成功。” “区区贼人,又岂能逃脱得掉本将军的手心?”那个将军骄傲不已。 将军翻身上马,然后带着随从扬长而去,直留下一地的烟尘。 “难不成顺平候的人终于要行动了?”所有看到这一切的人不禁窃窃私语。 …… 是时候了,方铮暗忖道。 方铮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睛牢牢地锁住街上的那四人。方铮分明看到一个小贩在匆匆和身边的人到了个招呼之后,就撂下自己的货物匆匆而走。 方铮连忙起身:“莺儿,我们跟上去。” …… 这方铮之所以令人大肆渲染自己已经发现偷窃赋银的窃贼,并着手准备行动,就是用那打草惊蛇之计,使得那些窃贼有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感到非常紧张。 而后,方铮故意让张承带着几个武卫军弟兄大摇大摆地进入荼州知府衙门,就是给他们造成这样的一个错觉,那就是他方铮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一见到这样的情况,那些安插在荼州知府衙门附近的眼线,自然不会无动于衷,立马会回去回报。 而此时,方铮他们再悄悄跟上,一举找到对方的老巢。 …… 虽然心中非常想将这个重要的情报传回去,但这个‘小贩’明显也是一个异常狡诈之人,他一面匆匆而行,一面不住地回头看是否有跟踪者。 见此,方铮微微一笑。在走过两条街道之后,一个行人匆匆朝方铮点点头,而方铮更是朝前面的那个‘小贩’挤挤眼睛。 ‘行人’会意,连忙紧迈几步跟了上去,而方铮却停止步伐。 眼见这一切的柳莺儿急了:“方铮,快点,否则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又要断了。” 方铮笑了:“莺儿,你放心,丢不了的,你知道方才冲我点头的人是谁吗?我告诉你,他正是我武卫军的一个弟兄。” 没错,方才接替方铮继续跟踪下去的正是一个武卫军的弟兄。方铮早就预料到了这伙贼人的狡猾,故而在荼州城遍布了众多假扮百姓的武卫军弟兄。 而在跟踪目标之时,方铮更是下令,一旦在路途之中碰到化妆的武卫军弟兄,就立刻将跟踪的任务交接。 用这种频繁更换跟踪者的方法,可以使得被跟踪者的警惕心降到最低,而这样也更不容易被对方给发觉。 …… 半个时辰后,那‘小贩’来到荼州城一荒凉荒败之处,在敲开一扇紧闭的大门,然后猫腰就进入了一栋大宅子。 而当看到那扇厚实的大门再次紧闭的时候,武卫军的弟兄也悄然退下,然后掏出一支鸣镝射向天空。 顷刻之后,远处马蹄阵阵。不一会,两百武卫军弟兄便骑着骏马,疾驰而来。一息的时间之后,那众多的武卫军弟兄也小跑着来到了这里。 张承厉声喝道:“弟兄们,给我将这里包围起来。” “是!”众弟兄应答了一声,连忙分散开来,将这大宅院牢牢围住。 张承朝着那匆匆而来的方铮迎了上去:“大帅,眼下怎么办?” 方铮微微一笑:“当然是先叫里面的人出来。” 张承点点头,然后高声叫道:“里面的人给本将军听好了,赶紧从里面滚出来。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在张承的一番威吓之下,那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一个脑袋颤颤巍巍地探了出来。 只见此人看着张承笑笑:“这位将军,我们可是良善人家。将军摆这么大的阵势干什么?” “良善人家?”张承冷笑一声:“给本将军将他拿下。” “是。”在得到命令之后,俩个武卫军弟兄连忙上前。 而一见此,那人顿时面色大变,连忙强行关上门,朝里面逃去。 第三七零章迅如雷霆 可是这张承岂会让他如愿?只见这张承一声大吼:“弟兄们,随我冲进去。” “是。”在得到命令之后,众多武卫军弟兄就欲强行冲进去。 “且慢。”而就在这时,方铮连忙伸手制止。 “张将军,诸位弟兄,如今这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但如果就这样贸然冲进去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所以呢……”方铮微微一笑:“所以本侯以为放火将他们驱赶出来更为来得合适些。” 言罢之后,方铮一挥手,顿时,一队武卫军的弟兄就执着火箭上来。当那火箭射中宅院的梁木之后,顿时,熊熊的烈火开始燃起。 此时,大宅院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声,紧接着,那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最后,数十个人拿着钢刀冲杀了出来,其势甚为凶猛。 可是久经战阵的武卫军弟兄又岂会怕他们?只听张承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就如蝗雨一般激射而去。 顿时,这一大半的人给射成了刺猬。可是这帮贼人却是异常的凶悍,虽是身上插满箭矢,却还是强行冲到武卫军众弟兄的面前。 张承一声大吼:“长矛列阵,刺!” “刺!”武卫军弟兄攥紧手中的长矛,狠狠地朝前戮了过去。 要知道,在方铮近乎苛刻的要求之下,这武卫军弟兄的矛刺之术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是简单的一轮突刺,这些最后的贼人便纷纷倒毙在地。 虽然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些贼人给歼灭,但是看着一地的尸体,张承的心中不免有一点的遗憾,如果能留下一个活口就好了。 看着这情绪有点失落的张承,方铮微微一笑:“张将军,不妨,不妨。” “大帅,莫要安慰末将了。”张承一脸的颓丧:“大帅,如果刚才末将多点心,能令弟兄们留下一个活口的话,大帅就可以顺藤摸瓜,将那赋银失踪事情的真相彻底摸清。只可惜末将无能……” 看着这羞愧不已的张承,方铮连忙劝阻道:“张将军,别懊恼,这未必真的没有一个活口哟。” 听此,张承一愣,当他眼睛看到方铮的目光正紧紧锁住那座燃烧的大宅院的时候,脸色不禁微变:“大帅,莫不是说……” “嘘。”方铮连忙制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然后缓缓点头。 方铮高声喝道:“张将军,既然贼人已经伏诛,也该收军了。” “是,大帅。”张承高声答道。 …… 方铮终于带着武卫军的弟兄们离去了,而那所大宅院却依旧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可出乎人意料的是,此时,在熊熊的烈焰之中,却从里面冲出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 “好险,好险。”那个狼狈从燃烧的宅院之中逃出来的男子庆幸不已。 自己手下的那帮家伙实在太蠢了,一看到这屋子着火了,就慌不迭地朝外冲去。他们难道以为外面那顺平候方铮的军队是吃素的? 哪像自己,哪怕这火燃烧得再猛,自己就是不肯出去。为了能够安全逃脱,自己当下就跳进了院中的一口大水缸之中。 那方铮就算智冠天下,恐怕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为了活命,宁愿藏在火海之中。 走,赶紧走,既然那可怕的方铮在这,那这荼州决不能呆了。 可就在这人打算逃走的时候,突然一声冷哼传来:“逆贼,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男子大惊,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威猛的汉子正看着自己,冷笑不已。 惊恐不已的男子撒腿就跑,可是张承又岂能让他轻易逃脱。只见这张承的手中,寒光一掠而过。 “不想死的话,就打消逃跑的心思。”张承喝道。 “唉!”感觉到紧贴着自己脖子之处的钢刀传来的冰冷的气息,男子长叹一声,然后垂下了手,放弃了抵抗。 …… 为了搞清楚这帮异常凶恶的贼人到底是何许人,方铮特意令武卫军的众弟兄将这些贼人的尸体抬到荼州的一处闹市,然后让这荼州来来往往的百姓们来辨认,是不是认识。 …… 这方铮和张承正带着弟兄们让荼州的百姓们辨认那些尸体,想查找出线索来。可是那柳莺儿却不愿意和这二人做这样既乏躁又晦气的事情。 这柳莺儿早就听说这江南之地,乃殷富之所,也早就想来这江南之地好好见识一番,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而眼下,好不容易来这荼州一次,这样的大好机会又岂能白白浪费?也许对于那同样是第一次来江南之地的张承来说,在没有找到这失踪的三十万两赋银之前,他是没有心思来欣赏这江南的美景的。 可是柳莺儿则不然,她相信,只有要自己夫君方铮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破解不了的难题。 而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这柳莺儿此时正在这荼州城悠闲地逛着。 可突然之间,柳莺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莺儿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悄悄地朝后瞧去。这柳莺儿分明看到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正有一个将斗笠帽拉低掩住面庞的家伙正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自己。 见此,柳莺儿一声冷笑,然后加快了步伐。而一见柳莺儿加快了步伐,那跟踪之人也急了,也连忙跟了上来。 在七扭八拐之后,那带着斗笠帽的跟踪者已经到了一个小巷之内。可是此时,哪里还能见到那个女人的踪迹? 可正在这人纳闷不已的时候,只听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此人‘咣’地拔出腰间的宝刀朝后斩去。 ‘铛’钢刀与宝剑相碰,发出了脆响。 虽然一击不中,柳莺儿却毫不气馁。只见这柳莺儿手中的宝剑上下翻飞,直朝那人招呼而去。 可是面对如此迅疾无比的攻势,那人的反击却显得从容不迫,仿佛这柳莺儿的一招一式早已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随着这交手的渐久,柳莺儿的面色也越发苍白。因为她突然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一股自己刻意想忘记,但却始终忘却不掉的味道。 可就在这柳莺儿瞬间愣神的时候,那人的刀已经狠狠劈了过来。 眼看这柳莺儿已经避无可避,可奇怪的是,那把钢刀却突然紧贴着柳莺儿的额头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住了。 只见那人猛然收刀,然后纵身一跃,在柳莺儿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后,早已不知遁向何处。 第三七一章束手无策 大半天的时间之后,这些尸体陆陆续续地被荼州的百姓给认了出来。 张承一脸的沮丧:“侯爷,据百姓们说,这些贼人只不过是这荼州城附近的青皮无赖而已,无一人是荼州的军士。” “青皮无赖又怎么了?”方铮笑了:“张将军,你不要因为这些人仅仅只是一些青皮无赖而感到失望?你有没有想过,这帮乌合之众为什么如此凶残?为什么见到官军居然还不肯投降?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张承的眼睛一亮:“侯爷难道是说……” 方铮点点头:“张将军,根据本侯猜测,那些盗窃赋银的兵士们十有八九已经逃到了水上,我们想在陆地上找到他们是万分难也。” “张将军,而这帮青皮无赖哪怕死都不愿投降,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犯之罪是死罪。而在这荼州,眼下这闹得最大的,而论罪当死的也只有赋银失窃之事。” “所以本侯断定,这些青皮无赖很可能就是那些逃到水上的兵士的同党。” 张承心悦诚服:“侯爷明察秋毫。” “张将军,恐怕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被你逮住的那个家伙了。” …… 当看到被押解到自己面前的贼人的时候,那荼州知府裘进也是大惊:“诸群,怎么是你?” 他就是诸群?当听到这的时候,方铮也愣了。 饶是方铮已经料定这诸群绝非的这伙贼人之中的普通人物的时候,也断然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就是带领三千士卒,押解赋银入京的诸群。 裘进看向方铮的眼睛,充满了钦佩,不愧是名闻天下的顺平候,这三十万两赋银失窃的真相居然和侯爷所料一般无二。 方铮微笑道:“裘进,本侯现在感到稍许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这审问犯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看到这顺平侯将这样一个大好的将功赎罪的机会让给自己,裘进感激涕零:“侯爷请放心,下官绝不会让侯爷失望的。” “那就有劳了。”方铮点点头,径自离去了。 …… 荼州知府大牢。 裘进厉声喝道:“诸群,快说,你将那三十五万赋银两藏到哪去了?” 诸群冷笑不已:“知府大人,你以为诸某真的会告诉你吗?” 裘进大怒:“不想说?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官的大刑厉害?” “来人,行刑!” “是,大人。”俩个如狼似虎的衙役连忙冲了上来,将诸群给摁住。 …… 这方铮本以为抓住这诸群,这三十万两赋银失窃之事终于有了转机。可没想到在这种关头,居然还能再生变故。 “侯爷,怎么办?”站在方铮面前的荼州知府裘进羞愧不已。 不久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向侯爷保证,绝对能撬开诸群那厮的嘴,可是没想到这结果居然与自己想像得截然相反。 方铮微微皱眉:“裘知府,难不成这诸群也是一条硬汉子?” “那诸群也算硬汉子?”方铮身旁的张承一声冷哼:“大帅,如果这诸群真的也算是一条硬汉子的话,那么面对末将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容易束手就擒了。” “张将军,言之有理。”方铮点点头:“裘知府,能告诉本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是,侯爷。”裘进羞惭满面。 的确,为了从诸群的嘴中得出所需要的消息来,他裘进令人严加拷问。他裘进就不信,在严刑之下,都不能撬开那诸群的嘴。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他裘进大吃一惊。 那如狼似虎的衙役刚刚将刑具架了上去,那诸群就昏厥了过去。他裘进本以为对方在装假,可是令人查看之后,却发现那诸群果然的真的昏厥了过去。 昏厥了,这还如何用刑审问?无奈之下的裘进只有令人用一盆冷水将那诸群浇醒。 可是当衙役们打算对这苏醒过来的诸群再次行刑的时候,却不曾想那小子却再次昏厥了过去。 怎么办?当然的是继续将他弄醒呗。可是奇怪的,只要裘进一旦露出打算对他诸群用刑的时候,那小子就自然而然地昏厥了过去。 昏厥,浇醒。再昏厥,再浇醒。面对着这周而反复的一幕,就是这裘进也是无可奈何。万般无奈之下,这诸群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方铮。 “原来如此。”听到这的方铮,俨然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裘知府,劳烦你带本侯去那地牢之中。” “是,侯爷。” …… 幽暗潮湿的荼州知府大牢之中。那被扒了上衣的诸群正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而在他的身边,几个衙役的脸上尽是沮丧之色。 “他奶奶的,这小子为何如此邪门?” “既然你们以为这犯人有点邪门的话,那何不妨让本侯来试试?” 见到这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裘进,方铮,几个衙役慌忙行礼:“我等拜见侯爷,知府大人。” “好了,好了。”裘进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看向方铮。 “侯爷,眼下该如何?” 方铮微微一笑:“知府大人,烦请你让人先演示一番,让本侯瞧瞧知府大人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侯爷。”裘进点点头,然后看向那些衙役。 “用刑!” “是!”几个衙役连忙走到那诸群的跟前,举起了蘸水的皮鞭。可那皮鞭还没有落到诸群的身上的时候,就看到这诸群果然头一歪,就再也不动了。 衙役异常的沮丧:“回老爷,这犯人又昏过去了。” “这……这……”裘进无可奈何。 方铮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来人,再用冷水将犯人浇醒。” “是,侯爷。”几个衙役连忙将一盆冷水狠狠地朝着诸群浇去。那冰冷的感觉使得诸群不由地发出一声呻吟,然后再次缓缓张开眼睛。 方铮收起了笑容:“诸群,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本侯的问题,否则的话,休怪本侯无情。” 诸群冷笑不已:“顺平候,你以为诸某是被吓大的不成?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 看着这个对方铮表现出一脸不屑的诸群,裘进暴跳如雷:“用刑,给我用刑。” “是,老爷。” “且慢。”方铮挥挥手,制止了众衙役打算用刑的打算。 第三七二章闻香教的野心 方铮冷冷地看着诸群:“我说诸群,你先别忙着昏倒。你还是先听听本侯打算用什么刑法来对付你,再决定是否昏倒比较合适。” “诸群,你自从被本侯捉拿,一直到现在,应该颗米未进吧?” “本侯虽然恼怒你胆敢劫夺朝廷的赋银,但也不想你在本侯问出自己所想知道的事情之前死掉。” “所以本侯决定让你进食。不过呢?本侯给你准备的这膳食可不一般。” 方铮扭头看向裘进:“裘进,烦请你赶紧派人去找一农夫,跟他索要一大桶污秽之物来。” “然后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给这犯人。记住,一定要让这犯人吃饱喝足,哪怕犯人昏迷了,塞也得给我塞到他肚子去。” “侯爷,真的要这样做?”想想一个人被人强行灌入异常恶心的粪便的情形,这裘进顿觉得一阵反胃。 而那几个衙役,在听到方铮的这番话语之后,也连忙躲到一边,强行忍住呕吐的冲动。 “裘进,你莫不是以为本侯在开玩笑?”方铮看向那诸群,只见那诸群脸上不屑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恐与愤怒。 裘进连连点头:“是,是,侯爷,下官这就令人去准备。” 诸群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方铮,你这恶贼,这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做是会遭到天谴的。” 这裘进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那诸群一旦要被行刑,就会立即昏厥过去。可是对这其中的原因,方铮却是异常的清楚。 方铮明白,其实这一切说穿了也很简单,那就是人的一种自我催眠。而所谓的昏厥则是人一旦受到伤害,一种人体自然而然产生的自我保护体制。 而诸群面对酷刑,采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制造自己受到伤害的假象,从而使得自己进入昏迷的状态之中。 在方铮原来的那个时代,人们采取自我催眠的方式,就是利用自己的思维资源,来达到自我强化、自我教育和自我治疗的作用。 可让方铮稍稍感到有点可笑的,这种本来是用来帮助人们的自我催眠方式,如今却被这诸群用来对付酷刑。 为了对付这,方铮也是见招拆招。利用人们对按腌臜污秽之物的强烈恶心之感,终于使得诸群感到了害怕。 而由于那股害怕,这诸群再也不能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了。 …… 而当解决了无法对这诸群审问的问题之后,方铮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不错,这三十万零赋银的确是诸群联合三千兵士所盗,而此时那三千兵士俨然已经逃到了那茫茫的水上。 而至于这诸群,是实在受不了那种在水上颠簸的日子,故而在几天之前,悄悄地回到了这陆地上。可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自己就成为了顺平侯的阶下囚。 方铮非常清楚,那三千兵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要尽数藏到水上的话不大可能,那唯一的可能是有水匪接纳,而这股水匪的数目绝对不会少。 这太湖之浩大,天下闻名。而这太湖之上的水匪之多,也是人尽皆知。 在这太湖之上,靠这掠夺过活的大大小小的水匪有二十来支多。而在这其中,这实力最大的当属周祺的水匪。 这周祺四十左右,为人心狠手辣,长得异常彪悍魁梧。而其人手下共有弟兄千余,而大大小小的船只更是有百余条之多。 虽然这太湖之上,大大小小的水匪众多。可这些水匪大多平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生意。 可是在大半年之前,这周祺像发了疯似的吞并其它的水匪。说得不客气点,如今这太湖之上的水匪,无论是谁,要想生存下来,都得仰这周祺的鼻息。 方铮微微皱眉:“如此说来,这周祺差不多已经将这太湖的水匪统一了起来?” “回侯爷,是这样的。”诸群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的骄纵,所有的则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深深畏惧。 这赋银失踪之事总算有点眉目了,可诸群为什么一用刑就会昏倒?其实,这说起来,是有人以秘法传授。而至于这人究竟是谁?亦是与方铮所料丝毫不差,正是那闻香会之人。 正如荼州知府裘进所说,这闻香会一向劝人为善,遵守朝廷的法度,因此不得深得荼州百姓之心,更是让官府放低了警惕心。 说得不客气点,这如今的荼州百姓,十之八九都与那闻香教有过接触。而那闻香教更是如方铮所料,极擅长蛊惑之事。只要和他们交往时间一久,就会忍不住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所用。 而这诸群和这三千兵士,也是被闻香教之人蛊惑,心甘情愿地为它所用,做下了那劫夺赋银之事。 而至于那被劫夺的三十万两白银,亦已经被那些兵士分批带到了水上。 这三十万赋银的下落终于被查明,方铮本当可以松口气。但是他方铮却不能,因为他要搞清这闻香教蛊惑三千兵士劫夺赋银究竟想干什么。 诸群颤颤巍巍:“这个……这个,侯爷,小的也不知,只知道我偶尔有一次听这周祺说这三十万两银子,如果购买兵械的话,足足可以武装十万大军。” 什么?方铮震惊了,彻底被震惊了。本来自己以为这只是一场严重的朝廷赋银被窃事件,可他万万没有想,这情况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 这三十万两赋银的确是诸群和自己手下的三千兵士所窃取。而这诸群和自己手下的三千兵士也早已和闻香教,更是在那闻香教的妖言蛊惑之下,已经忘记了对朝廷法度所应有的畏惧。 但是这一切虽说让人惊讶,但亦在方铮的意料之中。让方铮真正感到惊讶的是,这闻香教蛊惑唆使兵士劫夺三十万两赋银,并不是为了享乐,而很可能是为了购置兵刃军械。 这闻香教购置兵刃军械,究竟想干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当听到这,方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以为自己昔日在岳州剿灭弥勒教,安定万民之后,天下将再无邪教兴起的可能。 可如今开来,自己想得未免有些太简单了。这邪教并不一定要人们崇拜这虚无缥缈之物,这打着行善的旗号,让官府之人放松警惕,然后用那种类似催眠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同样也能使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诸群,快说,这闻香教的教主是谁?” “这个……这个……侯爷,我也不知道。” “混蛋。”大怒的裘进夺过一个衙役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 “啊!”诸群发出了一声惨叫。 方铮摇头:“好了,裘知府,本侯看这诸群的样子,恐怕是真的不知道。” 第三七三章劫牢的神秘人 在发现这闻香教的不轨之心后,方铮明白,眼下必须赶紧将那闻香教给除掉。可是在下定决心,要铲除闻香教之后,方铮隐隐感到有些纳闷,那刚刚回来的柳莺儿怎么突然之间失去了以往的欢声笑语,变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 漆黑的夜晚,一条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地牢之中。在摇曳的昏暗的灯光的帮助之下,黑影赫然发现那个看守的衙役此时正在趴在桌上打盹。 见此,黑影的眼中露出一丝冷笑,随即猛地从腰间拔出钢刀,顿时寒光一闪。 “不好。”黑影大惊。因为他分明发现被自己断做两截的那个‘衙役’根本不是人,分明就是一个用衙役的衣服套起来的假人。 明知中计的黑影慌忙朝外退去,可此时却是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响,紧接着,伴随着火把的点燃,数十个人冲了进来。 看着那目瞪口呆的蒙面黑衣人,裘进冷笑不已:“顺平候算无遗漏,早就知道今夜很可能有人来劫狱,故而设下一计。果不其然,将你给迎来了。” 裘进一声大吼:“给本官将此贼拿下,老爷重重有赏。” “是,老爷。”立功心切的衙役们,吼叫着朝着蒙面人冲去。 可是尽管心知中计,蒙面人却没有显出一丝的慌乱。只见他冷哼一声,然后长刀横扫过去。 “啊啊!”一连窜的惨叫声过后,好几个衙役居然被这迅猛无疾的一刀给断做两截。 “挡我者死。”蒙面人的面罩之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蒙面人挺着自己的刀就朝着众多的衙役们冲了过去。 …… 一个衙役壮着胆子,一刀劈了过去。 “小子,安敢如此?”蒙面一声大喝。那雷鸣般的巨响使得这个衙役不由地一个哆嗦。 而此时,蒙面人手中的钢刀则毫不客气地向上撩去。 “啊!”衙役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他整个人居然被那迅猛无比的一刀给开膛破肚。 …… 另一个衙役见此,大惊,连忙收刀就欲逃。可是这蒙面人只是冷哼一声,便一脚飞踢地上的一只矮凳。 ‘彭’,矮凳结结实实地撞在那个衙役的后背上。只见那个衙役口中鲜血直喷,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 面对这凶狠无比的蒙面人,众衙役竭尽全力。可是却没想到这蒙面人的武功高得出奇,虽然这些衙役在人数上占了绝大的优势,可是却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地。 ……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裘进惊呆了,他从来没想到,在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凶恶的家伙,自己的这几十个衙役,居然没有一个是人家的一合之敌。 只见那蒙面人手中的长刀飞舞,一个个衙役哀嚎倒下。而看到这个贼人异常凶猛的样子,再看看横七竖八倒下的自己同伴的尸体,原本那些立功心切的衙役们顿时被吓破了胆,四散而逃。 蒙面人的眼睛四处张望,一下子就看到了也准备一起逃窜的裘进。 蒙面人大喝一声,几步上前,单手将那裘进给提了起来:“狗官,如果你再动一下的话,你小命难保。” 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钢刀,裘进战战兢兢:“恶贼,你是逃不了的。” “是吗?”黑衣人一声冷笑:“狗官,给我将牢门打开,把我的兄弟放下来。” “恶贼,我告诉你……”虽然这裘进也想充好汉,但是看着这黑衣人杀气腾腾的眼神的时候,那说到半截的话语最终还是给咽了下去。 裘进明白,此时的自己,如果想活命, 最明智的做法还是乖乖和对方合作。 裘进垂头丧气:“开门,给老爷我将牢门打开,将恶贼诸群给放下来。” “是,老爷。”几个同样惊恐不已的衙役连忙打开了牢门,将那伤痕累累的诸群给放了下来。 重获自由的诸群大喜过望,连忙飞奔到蒙面人的身边:“大哥,你果然来救小弟了。我们赶紧……” 可这诸群的那句‘我们赶紧走吧’还没有说出口,蒙面人人的眼中突然凶光一现。只见那蒙面人左手依旧死死扣住裘进,而右手则是狠狠一刀朝着诸群砍了过去。 “啊!”诸群发出了最后的惨叫。他搞不明白,这位明明是来救自己的,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对自己起了杀心。 蒙面人面色冰冷:“诸群,没错,本来我是打算来救你的,只不过我发现现在很难将你救出去,所以我退而求次,选择让你永远地闭嘴。” “狗官,快走。”黑衣人强行押解着裘进朝地牢外而去。 而此时的裘进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那顺平候早已意料到今晚很可能会有贼人的同伙来救这诸群,固而准备让人设伏,将劫牢之人一举擒获。 可是当时的自己立功心切,几乎是哭着哀求,才让顺平候勉强同意将擒拿贼人同伙的任务交给自己。 早知道……早知道这贼人如此厉害的话,自己就不要强出头了。 …… 迫于知府老爷在对方的手中,众多衙役也不敢逼迫得太紧。 蒙面人恶狠狠道:“停着,不许再跟了。老子向你们保证,只要老子一旦安全之后,就会把你们的老爷给放了。否则,将老子惹毛的话,我就将你们的老爷大卸八块。” 裘进面色苍白:“老爷命令你们,都不许跟上来。” 虽然挟持着裘进这个软蛋,黑衣人轻而易举地就从众多衙役的包围中逃了出来。可是不知为什么,这黑衣人总是隐隐觉得一股莫名的危机之感。 遥想昔日,这蒙面人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干的就是那种杀人越货,快意恩仇的生计。虽然那种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凶险万分,但黑衣人却从来没有感到害怕过。 直到有一天,一个俊美的年轻人的出现。虽然蒙面人依仗自己高强的武艺,傲视天下群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面对这个俊美的年轻人的时候,不但败了,而且是惨败。 为什么我再次出现这种危险即将到来的感觉?难不成那个混蛋也到了荼州? 再想想白天,偶尔遇到的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蒙面人的心不由一颤。 这莺儿来到了荼州,如果那个混蛋也来到了荼州,这岂不是说……这岂不是说…… 当想起那柳莺儿走路的姿势已经早已不是处子模样的时候,这胆寒不已蒙面人更是觉得自己身体发冷。 第三七四章不想相见的故人 这蒙面人此次劫牢,虽然中计,却是丝毫不慌。凭借着极其高强的武艺,在层层包围之中,居然能斩杀了二十余名衙役,并成功地将裘进掳为人质。 而依仗着手中这张护身符,蒙面人更是成功地逃出了地牢。 …… 裘进哭丧着脸:“这位好汉,您都逃出这么远了,也安全了,应该没有人能追上来了。” “好汉,本官求求你,放了我中不?” 蒙面人狞笑不已:“可以,老子就送你归西。” 裘进大恐:“好汉,你怎能如此?” “怎么能如此?老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狗官。所以看到一个就要宰一个。”说罢的蒙面人举刀就朝裘进砍去。 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 闻之,蒙面人不由地大恐,他没来由地感到了一股危险。 蒙面人厉声喝道:“是谁,赶紧给我滚出来!堂堂的英雄豪杰,鬼鬼祟祟地躲藏起来,也不怕堕了自己的威名?” “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也好意思称自己为英雄?”随着一声冷笑,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威猛无比的汉子。 “你到底是何人?”蒙面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他分明感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威猛汉子傲然道:“在下大楚顺平候方铮手下,定远将军张承是也。” “张承?方铮的手下?”蒙面人大惊:“如此说来,那方铮也来荼州了?” “这是自然。” 蒙面人咬牙切齿:“我说难怪这诸群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原来那方铮已经来到了荼州。” 张承一声冷哼:“你既然难道还想走吗?” 蒙面人抬起头,而眼睛异常的冰冷:“张承,你以为凭你能将我拦下吗?” “能与不能,试了便知。”张承身形骤动,直朝蒙面人而来。 裘进大惊:“张将军,不要呀,下官还被他挟持着呢!” 虽然这裘进哀求不已,可是此时的张承那会因为这个草包的死活而束手束脚? 看着直朝自己激射而来的张承,蒙面人的瞳孔一阵收缩,他明白,对方绝对是毕生难得一见的一劲敌。 “狗官,闪一边去。”危急关头,蒙面人一把推开裘进,迎了上去。 此二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这二人的交锋也更是精彩绝伦。只见那刀光闪烁之处,只有两条身影在翻转腾挪,而那空气之中的叮当声响更是绵延不绝。 …… 而见久战不下,那张承的心中也是暗暗称奇。真想不到,在这荼州,居然也能遇到如此厉害的人物。 可就在这时,那蒙面人一声长啸。那尖利无比,仿佛要刺穿耳膜的声响使得张承下意识地就要去掩耳。 见此,蒙面人又是一声冷笑,再次一刀狠狠劈过来。 正所谓高手过招,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当张承意识到不妙之时,已经有些迟了。但眼看着蒙面人手中的钢刀即将落到张承的身上的时候,却不想一道寒光激射而来。 无奈之下的蒙面人只得收刀,将那寒光给斩落。 “恶贼,再来。”张承大吼一声,就欲再上。 “张将军,退下!”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 “二夫人,这……” 柳莺儿怒了:“我叫你退下,还不退下?” “是。”张承颓丧地低下头,闪到一边去。 …… 看着那蒙面人,柳莺儿的娇躯在颤抖:“杨虎,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蒙面人一声喟然长叹,然后扯下了自己的面罩,顿时,一张满脸络腮胡须的脸露了出来。 “莺儿,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想你想得好苦?莺儿,能否告诉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柳莺儿摇摇头:“杨虎,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并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一句,这朝廷的三十万两赋银失踪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杨虎沉吟了一会:“不错。” 柳莺儿大怒:“杨虎,昔日之事,你还没有接受教训吗?你为何还要做这和朝廷作对的事情?” “我为什么不能做?”杨虎也恼了:“莺儿,想我二人乃是江湖之人,向来不受朝廷律法的约束,向来过得就是那种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 “可我想不到,当年江湖上也算赫赫有名的柳女侠,为何也变得如今这番畏首畏尾?” 杨虎缓了一口气,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些:“莺儿,和我走吧!我杨虎向你发誓,只要你莺儿能开心,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为你摘下来。” 此时,看这杨虎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渴望与哀求。 杨虎充满希望地朝柳莺儿伸出了手,可是对方却始终没有回应。见此,杨虎的面色顿时极其的难看。 柳莺儿不敢看杨虎的眼睛:“杨虎,莺儿劝你一句话,赶紧收手吧,否则会带给自己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杨虎语气异常的冰冷:“莺儿,我刚才看那厮对你异常的恭敬,并唤乎你为二夫人,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莺儿的声音低不可闻:“杨虎,我……” 杨虎咆哮不已:“柳莺儿,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了?我知道,那方铮狗官已经来到了荼州,而那边的那厮也算是一个人物,可却对你异常的恭敬。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你柳莺儿已经和那方铮勾搭在了一起。” “杨虎,我……” “住口,柳莺儿,想当年的你是何等风采熠熠的巾帼女豪,可如今呢?为了贪慕富贵,居然做了那方铮的二夫人。柳莺儿,可真有你的呀!” “杨虎,你听我说……” “住口,柳莺儿,你这贱人。我杨虎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他日再见,就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之敌。” 杨虎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这张承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可是看到那柳莺儿泪眼婆娑的模样,却还是叹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二夫人,末将以为……”张承也想相劝,可是搜肠刮肚,却找不出任何可以劝慰之语。 可无论是这伤心不已的柳莺儿或者是那长吁短叹的张承,更或者是那被吓傻眼的裘进,都没有意识到,在那不远之处的黑暗之中,一双眼睛早已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尽览无遗。 杨虎,今日我看在莺儿的面上,再次饶你一次。他日,如果你依旧不知悔改的话,我方铮定取你项上人头。 第三七五章猥琐老道 且不说方铮他们这边,继续说那杨虎。 当听到自己的深爱之人居然成了狗官方铮的二夫人,这杨虎都要疯狂了。可是此时的他却不敢去找方铮报仇,因为他非常的清楚,如今的自己绝不是那方铮的对手。 这失魂落魄的杨虎狼狈而逃,两盏茶的功夫之后,已经逃到了一座大门紧锁的深宅跟前。 杨虎来到那两丈来高的墙边,然后左右瞧瞧无人,最后左脚轻轻一点。只见那杨虎魁梧的身体居然拔地而起两丈多高,轻松地就越过了那偌高的围墙。 进入这深宅之中的杨虎,也不张扬,熟人熟路,脚步轻盈地就朝那这宅院的深处而去。 在这大宅的深处,有一处小屋。而此时,虽已经是深夜,但小屋里却依旧有朦胧萎靡的灯光朝外散出。 杨虎几步就来到小屋的跟前。而里面,更有一阵喃声细语传出。 听到这,杨虎不禁皱眉。这老家伙,可真会享受的。 杨虎强压怒火,轻轻地将那屋门给推开。 借助那幽暗的灯光,杨虎分明看到此时正有一个身穿道袍的猥琐小老头正将一个半裸的妖艳女子搂在怀中,上下其手,淫笑不已。 这杨虎的突然进入顿时将那二人吓得不轻。 “啊!”妖艳的女子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而那猥琐的小老头虽然同样被吓得不轻,当他看清进来是谁之后,却是勃然大怒。 “臭娘们,吵什么吵?给老子闭嘴。”猥琐老道狠狠一巴掌朝着那个妖艳的女子抽去。 小老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杨虎:“杨虎,为师不是告诉你,为师在做功课的时候,不要来打扰。可你为什么不听?” 做功课?这他妈的就是你做的功课?杨虎强忍怒火,低下头:“弟子不知,请恩师恕罪。” “算了,算了。”这邋遢的猥琐小老道大度摆摆手。 “杨虎,你深夜来寻恩师,是不是将诸群给救出来了?” “回恩师,弟子无能,有辱使命。” 听着这杨虎居然没有将诸群给救出来,这猥琐老道勃然大怒:“杨虎,你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枉我对你那么器重。” 猥琐老道起身,不停地搓着手,来回走动着:“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虽说本仙师的道法惊人,可使得那诸群不会因为受不了酷刑而招供,但谁能保证这官府之中没有利害的人物?万一真的破了本仙师的道法怎么办?” “如果那样的话,我辛苦创建的闻香教不是要完了吗?”猥琐老道焦急万分。 猥琐老道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杨虎:“都是你这个蠢货,为师建立这猥琐老道,只不过想利用那百姓的愚昧和无知,哄骗他们为我所用,替为师赚点小钱而已,可你倒好,居然胆大包天,居然去唆使太湖水匪周祺去劫夺朝廷的赋银。” “你可知道,那可是整整三十万两的朝廷赋银呀。这么大一笔的银子丢了,那朝廷岂肯善罢甘休?杨虎呀,杨虎,你这个蠢货,害死我了。” 看着猥琐老道惊恐不已的样子,杨虎强压下内心的鄙夷:“恩师,你花费了那偌大的心思,建立这猥琐老道,难道就仅仅只想骗骗无知的愚民,弄点小钱?” “废话,为师也一大把年纪了。就想舒舒服服地过完这辈子,岂能有它想?” “恩师,难道您的雄心就仅仅只有这些?”杨虎的眼中出现一丝寒光:“恩师须知,这堂堂七尺男儿既然生于世,就应该轰轰烈烈一场,才不枉此生!” “堂堂七尺男儿?” 听到这的猥琐老道笑了:“我说杨虎呀,老道我虽然胆小了点,但绝对是男儿不假。但有的人虽有一副威猛的皮囊,但是不是男儿,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听到这臭老头居然提起自己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杨虎恨得牙直咬。 可是虽恨不得劈了这个老混蛋,但是想想这老混蛋说有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男人的妙法的时候,杨虎却还是强忍下怒火。 “恩师,莫要担心,虽然那诸群没有救出来,但是徒儿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说出有关我闻香教的丝毫消息来。” 猥琐老道皱眉:“为什么?难道你对诸群那么有信心?” 杨虎傲然道:“恩师,徒儿对诸群的确没有信心,但是对死人却是非常有信心。” 听此,猥琐老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诸群和杨虎好歹也相处这么久了,好歹也算有些感情了。 可这杨虎倒好,说杀就杀了,没半点的犹豫。 这杨虎,可真够心狠的。 …… 杨虎犹豫了一下,问道:“恩师,你知不知道,此番朝廷派往荼州查明赋银失踪事件的人就是那顺平候方铮?” “这个吗……”猥琐老道摸着自己的脑袋想了一下:“好像听人说过。” 杨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姓刘的,你既然知道此次朝廷派往荼州查明赋银失踪事件的人就是那顺平候方铮,为什么不告诉我?” 刘老道也是勃然大怒:“杨虎,你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老子知道这大楚朝廷派往荼州来的是那顺平候方铮,但这又如何?那方铮只不过是一浪得虚名的家伙而已,至于将你吓成这样?” 他方铮只不过是一浪得虚名的家伙?听到这的杨虎肺都要炸了。那个灭弥勒邪教,退回纥大军的方铮浪得虚名? 那个轻而易举就能将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并夺走自己挚爱之人的家伙,会是泛泛之辈? 杨虎阴沉着脸:“刘老头,那方铮的厉害不是你能想像的。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劝你最后还是早点离开这荼州。” “离开荼州?”刘老道看看身边那些琳琅满目的摆设,脸上显出一丝不忍。 一看到这,那妖艳的女子可急了。只见她一把抓住刘老道的手,嗲声道:“道爷,你可不能走呀!咱偌大的家业可都在这,怎么能抛下这些走了呢?” 在这个女子的摇晃之下,刘老道意有所动:“我说杨虎,这事情应该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吧?” 杨虎大怒:“你这蠢货,居然敢小瞧方铮?日后你倘若死在他方铮的手上,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杨虎,你……”见杨虎居然如此辱骂自己,这刘老道气得说不出话来。而此时,那个妖艳的女子也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第三七六章闻香教的覆灭 只见这妖艳女子用自己白嫩如葱白的手指向杨虎的额头:“杨虎,你一个天缺之人,什么玩意?居然也敢指责道爷?我呸!” 当看到这个骚娘们居然拿自己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来羞辱自己,杨虎的怒火蹭蹭直冒。 可见此,那妖艳的女子不但不怕,反而更乐了:“杨虎,你听说这老道有让你成为真正男人的办法,故而才委屈自己,跟随他左右。” “可杨虎你以为这老道真的有那样的奇法。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他真的有的话,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用用?” “杨虎,你可知道这老道每次和奴家亲热的时候,都只是搂搂抱抱而已。可从未让奴家尝过什么叫做真正的鱼水之欢。” “其实呢,杨虎,你也不要恼,其实这道爷和你是一样的人,嘻嘻。” 听到这的刘老道也急:“你这贱人胡说什么,老道我怎么和他杨虎一样。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夜御十女而不倒。” “只不过年轻的时候太不知节俭,才伤了身体,才让我道爷老了的时候,身子骨变得不济。” 妖艳女子掩嘴而笑:“是,是,道爷,奴家相信你。” 妖艳女子用手挑逗地摸着杨虎的脸:“不过呢?道爷年轻的时候,毕竟风流快活过。可是杨虎你呢?空长着一副迷倒万千女子的威猛皮囊,可是面对佳人,却是有心无力,纯属一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真是可惜呀,可惜!嘻嘻!” …… 而听到这,杨虎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贱人,你找死!”杨虎手中的寒光一掠而过,当即将那个妖艳的女子断作两截。 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刘老道一屁股做倒在地:“杨虎,你……你……” 杨虎眼露凶光:“刘老道,你把老子当猴耍,老子非常的生气。但眼下,再生气也无济于事。” “刘老道,毕竟你我相识一场,这该提醒的,我都提醒过你了,至于听不听,在于你。” “不过,我杨虎可不愿留下来陪你一起送死。” 说完这的杨虎开始在屋子里到处折腾,开始收拾起金银细软来。 …… 荼州知府衙门,那荼州知府裘进一脸的委屈。自己只不过因为一时好奇心重,多问了几句,侯爷至于这样大光其火,将自己一顿痛揍吗? “张将军,即刻令人封锁这荼州,绝对不能让那杨虎给逃出去。” “是,侯爷。”张承应答道。 “只是……只是侯爷,如果那杨虎要强行出逃的话,末将又当如何?”说到这的张承不由地看向那柳莺儿,只见其脸上一片漠然。 方铮叹息了一声:“张将军,那杨虎不是蠢人,再者本侯也给了他几个时辰的时间。想必此时的他早已逃出荼州城了。” “末将明白了。”张承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杨虎已经逃了,那自己也就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 既荼州全城戒严之后,方铮更是令人开始四处搜捕。而那个带人进行搜捕的居然是那诸群。 杨虎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方铮早已料到会有人来劫牢,故而用一个面貌和诸群有几分相像的死囚来顶替了真的诸群。 由于当时的情况危急,在加上地牢的光线异常的阴暗,杨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救的居然是假‘诸群’。 而那个假‘诸群’也想早点逃出这地牢,因此,看到杨虎来劫牢的时候,就将错就错,冒充那‘诸群’。 可谁曾想到那杨虎心狠手辣,一看危急,直接一刀就将自己本该救的人给解决了。 但最后,那真的诸群看到那个可怜的死囚横尸当场的时候,彻底愤怒了。而此时,方铮更是火上加油,终于使得这家伙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寻找闻香教人。 …… “侯爷,就是这。”诸群朝着那座深宅一指。 看着那扇紧锁的大门:方铮微微一笑:“张将军,老规矩。” 张承也笑了:“是,大帅。” 张承手一挥,顿时十来个弟兄上前,将那火箭射向宅院。不一会,大火燃起。 在这熊熊的大火之下,那里面的人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一声哨子响,那紧闭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只见十几个汉子拿着兵器,像发了疯似的朝外冲来。而其中,更有俩个人,一左一右,夹着一个瘦瘪的老道。 诸群指着那瘦瘪的老道叫道:“侯爷,那老东西就是闻香教的教主刘老道。” “是吗?”方铮点点头:“张将军,给我将他拿下。” “是,侯爷。”张承应答了一声,就朝着那边冲去。 一个凶恶的汉子看着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张承,大吼一声,就是一刀剁下去。可见此,张承甚至连躲都不愿夺,手中宝刀只是一荡,就将对方手中的兵器给磕飞。 “滚开。”张承一脚飞去,顿时,这个凶恶的汉子就被揣成了滚地葫芦。 张承伸出自己蒲扇般的手,一把就将刘老道给提了起来。 …… 虽然这些汉子看上去凶恶无比,可在武卫军弟兄们的眼中,则什么也不是。一息的时间都不到,这些家伙就死的死,伤的伤,而那些完整的都是见势不妙,早早就跪地投降的。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刘老道连连磕头不已:“侯爷,小老道只不过是平时耍些障眼法,骗些小钱罢了,小老道可没做什么大恶呀!” “至于那劫夺朝廷俸银的事情,都是那杨虎和太湖水匪周祺所为,与小老道实在不相干呀!” “实在不相干?”方铮一声冷笑:“利用妖言蛊惑我大楚的百姓,就已是大罪。而这还不算,你竟敢蛊惑我大楚的兵士为你所用,这还不叫有大恶?” “刘老道,你罪孽滔天,本侯岂能饶你?来人,给我将这厮拖下去斩了。” “是,侯爷。”俩个武卫军的士卒应声上前,将这讨饶不已的刘老道给拖了下去。 …… 这刘老道的闻香教和其它的教宗不同,它压根就没有自己的宗门之所。只是这刘老道利用其极其能蛊惑人的言语,到处招摇撞骗,让那些心智不坚者为自己所用。 所以说,这刘老道闻香教教主的职位的确是跑不了的,但什么人是那闻香教的教众,而这些人到底有多少,就值得商榷了。 可是方铮却不担心,方铮知道这所谓的闻香教,真正能算得上人物的,除了那已经被砍了脑袋的刘老道,依旧那已经逃之夭夭的杨虎,就只有那太湖最大的水匪周祺了。 而至于那些小鱼小虾,只要能看到这三人的下场,量他们也不敢再掀起什么风浪来。 第三七七章水匪周祺 在令人砍了这刘老道之后,方铮更是令人将其的脑袋悬挂在荼州城的城楼之上,并广发告示,说这闻香教忤逆朝廷,已被顺平候奉旨取缔,他日,如果还有人再谈论这什么闻香教的话,一律投入大牢。 在威慑住那些对闻香教依旧不死心的人之后,方铮又贴一份告示:告示那些所有化做平民,远逃在水上的兵士,在告示张贴起的二十日内,速速到就近的官府去投案。 顺平候可以保证,只要这些军士肯投案,定当从轻发落,但是如果硬是不肯归案的话,一旦被官府抓到,以谋逆罪处死! ……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 在方铮的这两纸公文之后,在这荼州,再也没有人胆敢议论这闻香教之事。人们眼下所议论的是,那些流落在水上的士兵是不是真的会老老实实回岸自首。 …… 一望无际的太湖之上,烟波浩渺,水天共一色,其景美不胜收。此时,在波光隐隐的水面之上,一条巨大的七桅船正停泊其上。 在那甲板之上,数十个袒胸露腹,赤脚的大汉正立在那里。而其中,一个汉子面向凶恶,身体甚是魁梧。 他就是这众多太湖水匪之中,最有名气,同时也是实力最强的周祺。 遥想当年的自己仅仅只靠一条破船起家。可如今呢?如今的自己不但拥有千余名弟兄,百十条战船,就太湖之上大大小小的水匪只要谈到自己的时候,都无比恭敬地称呼一声周大当家的。 他周祺自从成为水匪的那一天起,就立志成为这太湖之上最大的水匪。而经过几年的厮杀,自己总算是如愿了。 可是如愿之余,自己隐隐有些失落。想自己好歹也算是一赫赫有名的人物,难不成自己这一辈子仅仅只想做这太湖上最大的水匪? 而就在这周祺隐隐有些失落和迷茫的时候。有一次,在他来到那荼州城的时候,遇到了俩个人。 而就是这俩个人使得周祺有了新的追求。 这二人一人是一个猥琐的老道士。可你别看其人貌不惊人,甚至一眼看上去,令人非常讨厌。但你却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也是有点能耐的。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头,就能使得众多与他交往的人,对他倾佩不已,甘愿为他所用。 而这老东西更是利用人们对他的信任,建立了什么闻香教,到处骗取钱财。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个非常威猛的汉子,叫做杨虎。此人武艺极高,就连一向自负武艺不凡的自己在他的手上也过不了二十招。 而这杨虎更是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大丈夫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就该轰轰烈烈一场,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也不枉此生。 对于这俩个奇怪的家伙非常的好奇,他周祺也慢慢开始和那二人熟识起来。而那二人,也慢慢地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周祺的记忆追溯到一个多月前。 …… 荼州的一个酒馆。 酒过三巡,人已微醉。杨虎瞧瞧四下无人,悄悄靠近周祺,压低声音道:“周兄,难不成你此生的宏愿仅仅只是做一个小小的水匪?” 周祺笑了:“杨兄,不是水匪,是这太湖之上,最大而且是最厉害的水匪。” 杨虎撇撇嘴:“周兄,再厉害的水匪也只是水匪而已。难道周兄没有想过再立一个更大的宏愿?” “再立一个更大的宏愿?”周祺糊涂了:“杨兄,小弟眼下已经是这太湖最厉害的水匪,还能如何比这还厉害?” “例如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周祺大惊:“杨兄,这玩笑可开不得。要知道,大楚国律,造反可是要杀头的。” “那就如何?”杨虎阴测测道:“我等江湖豪杰,本来过得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本来呢,这脑袋就是挂在裤袋上的。” “而既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玩完,何不来一把大的。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坐拥天下,享受无数人的顶礼膜拜,万一不济的话,至少也能割图封疆,成为一方霸主。” “如果运气不好,再差的话,再回这太湖之上,做这水匪。” “这……”听杨虎这么一说,这周祺有些意动了。 见此,杨虎再加一把火:“周兄,这古语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生在世,如若不轰轰烈烈一把,岂不和那一岁一枯荣的蝼蚁一般无二?” “这……” “周兄,须知这时不我待,必争朝夕!周兄,你可知道,这几日,荼州押送去京城的三十万两赋银即将上路?” “杨兄,难不成你想打这三十万两赋银的主意?” “周兄,你可知,一旦我们有了这三十万两的白银,足可以拉起十万大军,去争霸天下。” “杨兄,不可能的,小弟听说那三十万两赋银是由三千兵士押送,我们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从他们的手上将银子抢过来。” 杨虎笑了:“如果我们能使这三千兵士为我所用呢?” “让官军为我们所用,这怎么可能?”周祺张大了嘴巴:“难不成杨兄是说闻香教的刘老弟。” 杨虎缓缓点头:“不错。” …… 可怜那刘老道,虽然极其擅长用妖言蛊惑人,使之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但是却怎么没想到,居然自己也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当那刘老道终于明白这二人到底要做什么是时候,那木以成舟,后悔已是不及。 而诸群带领三千兵士监守自盗,窃走了三十万两赋银之后。杨虎和周祺更是分批将那三千兵士和三十万两赋银全部接到这太湖之上。 杨虎和周祺的打算是,在官府久找丢失的赋银而无果,最终不得不黯然收场之手。他二人再利用这三十万两银子,广购兵械,拉起一支十万的大军。 这计划本来是非常的完美,而事情的发展也和这二人所料的一模一样。只是当那顺平候方铮到达荼州之后,那事情的发展慢慢超出他二人的意料。 首先,那顺平候方铮利用打草惊蛇之计,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抓住了诸群,然后顺藤摸瓜,一举将那刘老道擒获,顺便将那闻香教给彻底荡平。 而眼下,不但那刘老道的脑袋正悬挂在荼州城的城楼之上,就连杨虎也是落荒而逃,不知所踪。 此时,那顺平候方铮的最后目光已经牢牢锁住在这太湖之上的自己。 而想到这的周祺不由地感到一阵胆寒不已。 第三七八章冥顽的水匪 远处,一艘小船慢慢靠了上来,在还没有贴近这七桅船的时候,一个壮实的汉子纵身一跃,已是安然地落在了甲板之上。 “大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壮实的男子显得异常的慌张。 “不好了?什么不好了?”周祺皱眉了。 “大哥,真的是不好了,那顺平候方铮所下的告示不知怎么传到鹿角岛去了,而眼下,正住在那岛上的三千兵士焦躁不安,甚至有人讨论是不是回陆地上去向那顺平候投降。” 周祺大怒:“贾安,老子不是一再警告你,千万要封锁消息,不能让那些士兵知晓,否则会酿成大祸。可你为什么不听?” 贾安连连叫屈:“大哥的吩咐,小弟岂敢有半分的违背?大哥,这消息真的不是小弟透露的,是一个弟兄太过多嘴,将之给说了出去。” “不过大哥请放心,哪个多嘴的家伙已经被小弟给宰了。” “这消息都已经泄露出去了,就算你宰了他又有屁用。” 贾安顿时傻眼了:“大哥,那……那可怎么办?” 周祺的声音异常的冰冷:“那么你说呢?” “这个……”贾安硬着头皮道:“大哥,那顺平候方铮不但智冠天下,更是名震八方。但凡是和他顺平候作对的人,从来就没有人有过好下场。” “大哥,我看……我看……我看我们不如干脆降了吧!” 周祺咆哮不已:“降了?放屁!贾安,你也知道那方铮智冠天下,那么想必也知道那方铮已经明白我们利用那些士兵劫夺赋银到底想做什么。” “大楚国律,凡意图谋逆者,诛!你这蠢货好好想想,如果我们真的投降的话,那方铮会让我们的脑袋继续留在脖子上?” “这……这……大哥,要么我们学那杨虎,见势不妙,即刻远遁?” “放屁!那杨虎孤家寡人一个,说逃就可以逃。可老子不行,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在这太湖上创下这么大的家业。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这投降又不行,这逃跑又不甘心,贾安手足无措:“那……大哥,眼下到底如何是好?” “如何使好?”周祺咬咬牙:“贾安,我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有些事,你要么不做,要么做了就绝不要后悔。” “贾安,我承认那方铮是个人物,但我周祺也不是泛泛之辈。老子在这太湖之上纵横了十几年,倒在老子手上的英雄豪杰也是不计其数。” “老子就不相信,他方铮论这水上争斗的本事,能比得上老子?” “什么狗屁的二十日之内必须上岸投降,老子偏不吃这一套。方铮,有种的你来剿灭老子,老子就在这太湖上等着你。” 听这周祺这么说,那贾安的豪气也被激了上来:没错,“那方铮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这太湖之上,毕竟还是大哥的天下。” “大哥,这方铮不来也就罢了,如果他敢来,我等定将他扔进这太湖之中去喂王八。” “没错,这才像我的兄弟。”周祺拍拍贾安的肩膀,哈哈大笑。 “对了,大哥,那些兵士怎么办?” 周祺眼中寒光一现:“怎么办?他们不是想向方铮投降吗?不用理他们。要知道,在这茫茫的水上,如果没有船的话,他们除非长了翅膀,否则将死死地被困在岛上。” …… 荼州城。 “侯爷,您说那些士兵真的会上岸投降吗?” 方铮摇摇头:“裘进,在得知本侯的那两纸公告之后,那三千兵士或许想上岸投降。但是周祺恐怕不会让他们如愿。” “那周祺不笨,他当然知道劫夺赋银,购置兵械,意图谋反, 乃是死罪。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他是绝不会放弃手中任何的一个筹码,故而他也绝不会那么容易放三千兵士上岸投降的。” 裘进急了:“侯爷,那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方铮笑了:“当然是主动出击了。” “主动出击?不可呀,侯爷,下官虽然深知您骁勇善战。可那周祺在太湖之上,早已纵横了十数年,可谓是实打实的水上悍匪。” “侯爷,下官怕你和那周祺交锋,会吃亏呀。” “怕我会吃亏?”方铮更乐了:“裘进,你莫非真的以为本侯不熟谙水战?” 裘进低下头:“下官不敢。” …… 为了应对这很可能会杀上门来的方铮,周祺不敢有一丝的大意,连忙命令自己的部下在这太湖之上,分散开来。如果一旦发现那官军来围剿的船只,立刻通报。 贾安面朝周祺:“大哥,虽说我们不惧那方铮,但是多一份准备也是好的。大哥,你以为那方铮会以何等的方式来剿我们?” “何等的方式?”周祺冷笑一声:“贾安,你可知道,这水战不比陆战。那陆战,各种计策可以层出不穷。” “可是这水战呢?在这茫茫的水上,纵然有万般的计谋也很难施展。” “贾安,说白了,这水战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看这谁的船大,谁的船多,就是看这谁的人多,谁更会在这水上厮杀。” “ 贾安,如果是在那浩瀚的江海之上,那比我们还大的船,比比皆是。可是在这太湖之上,想要有比我们还大的船,根本不可能。所以呢,这方铮已经没有仗着船大欺负我们的可能。” “再者,我们可拥有大大小小的战船百余只,而手下的千余弟兄,皆是在水上讨活计的。” “试问在这荼州,他方铮一时之间如何能凑齐比我们还多的战船?他方铮如何能凑齐比我们的弟兄还擅长在这水上交战的士卒?” “大哥言之有理。”贾安心悦诚服。 …… 客观地来说,这周祺分析得非常有道理。那方铮如果想要和这些水匪交战,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可是这周祺却在不知不觉之间,犯了一个错误,而且是致命的错误。他也不想想,以杨虎那样的一个厉害人物,在得到方铮的到来之后,为何不敢迎战,直接选择落荒而逃? 他也不想想,他是否真的比那杨虎厉害得多? 第三七九章方铮在行动 那太湖水匪周祺不蠢,但这顺平候方铮却是智冠天下。对于自己如若要和这些水匪交战,这劣势到底是什么,更是一清二楚。 方铮胸有成竹:“裘进,你帮本侯做一件事,即刻在这荼州城招收手艺精湛的铁匠,木匠五百名,然后将他们带到造船厂去。” “下官遵命。” “还有,告诉这些匠人,本侯需要他们在船厂劳作十五天。如若愿意的话,这每天的工钱将是他们平时的五倍。” “侯爷,您开出这么高的工钱,下官以为那些匠人铁定会抢着来的。”裘进连忙奉上一个马屁。 “这工钱高是不假,但是裘进你必须告诉他们,在这十五天之内,他们不许离开这船厂半步,而他们的家人更是不能来探望。” 裘进一愣:“侯爷,难道您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匠人究竟在船厂做什么?” “没错。”方铮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本侯甚至希望没有人知道本侯招匠人去船厂劳作这一回事。” 裘进的头捣得像小鸡啄米:“侯爷请放心,此事包在下官身上,下官敢以脑袋保证,绝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那就有劳了。” …… 领命之后的裘进匆匆去了。可是他始终不解,这顺平候要找这五百名手艺精湛的匠人做什么。 这裘进本来也想相问,但是看到那威猛的张承朝自己瞪眼的时候,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都说这聪明人有聪明的办法,这蠢人也有蠢人的窍门。不希望希望有人知道官府招匠人去船厂劳作,这对于方铮来说,都恐怕算是一件难事。 可是让方铮惊讶的是,这样的一件难事居然被裘进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对于这,方铮本来还有点惊讶,可当他明白其中的缘由之后,差点吐出血来。 裘进得意洋洋。 侯爷不是希望最好不要有人知道官府招匠人去船厂劳作的事情吗?简单,不说不就得了。 可是不说的话,那些匠人会心甘情愿地跟着走?笑话,官府的人想做什么事,还怕你们不听从? 裘进直接对自己手下的众衙役下了命令,那些匠人愿意跟着走最好,如果不乐意的话,抓也得抓着走,绝不能耽误侯爷的正事。 在裘进的这命令之下,这荼州城顿时变得鸡犬不宁。 …… 一个衙役大大咧咧地对着一个匠人说道:“奉知府老爷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匠人战战兢兢:“差老爷,去哪?” 衙役不耐烦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将你的家什收拾一下,赶紧跟我走。” “那差老爷,知府老爷要小的去做什么?” 衙役恼了:“妈的,叫你跟我走,就跟我走。哪那么多废话?” 匠人还不死心: “可是差老爷……” 衙役的眉毛气得直挑:“看来你是不肯跟我走了,那就休怪我了。” 这恼怒不已的衙役当即就拿起那镣链,套在了匠人的脑袋上。 “跟我走!” …… 看着官府无缘无故地抓人,所有的荼州城百姓胆颤心寒。而看到这一幕,方铮却是哭笑不得。 方铮本想找那裘进算账,但想想还是算了! 方铮最终还是决定,等剿灭太湖的那伙水匪之后,再给这帮被惊扰的百姓们一些补偿。 …… 就在这些匠人在船厂辛苦劳作的同时,那顺平候方铮同样是忙碌不已。 方铮知道,那三千出逃的兵士此时已经被那水匪周祺接到了太湖上。但是请记住,这可是足足三千的兵士,如果安放在船上几日还可能。 但是如果将这三千兵士都安放在船上一个多月,不论对于那些兵士来说,或者对于那些水匪来说,都吃不消。 可是在朝廷的三十万两赋银失窃之后,那荼州知府裘进已经令人四处查找。如果真的有兵士从水上回到这陆上的话,铁定会被发现。 可是事实却是,自从这赋银失窃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半多月了,可是根本没有发现一个回陆的兵士。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在这太湖之上,很可能有一个巨大的岛屿,而那三千兵士就被周祺安置在那。 当然了,这水匪不可能带着三千兵士整天在这水上飘荡,自然也不可能将那三十万两的赋银放在船上,四处飘荡。 方铮几乎可以肯定,那三十万两的赋银十有八九也被那周祺放置在那岛屿之上。 这段时日,方铮令人遍找这附近行水的渔民以及那商贾,向他们询问这太湖之上的情况。 三千的兵士,,再加上那些看守的水匪,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而能容纳下他们的岛屿,绝对不会小到哪去。 而这样一个巨大的岛屿,想瞒得住那些经常在水上行走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渔夫对着身着便装的方铮笑道:“这位客人,在这太湖之上,这最大的岛屿当然是那鹿角岛。” “鹿角岛?”方铮心中一动:“这位老人家,晚辈想知道那鹿角岛到底有多大?” “到底有多大?这位客人,这谁也没去量过,谁知道?不过依老朽看,那鹿角岛只要好生收拾一下,住上个五六千人,根本不是问题。” 那鹿角岛足可以住下五六千人?方铮强忍狂喜:“这位老人家,这鹿角岛到底在哪,能否带晚辈去见识一番?” “这个吗……”老渔夫瞧瞧左右:“年轻人,如果前几年,你说这话,老朽决不推辞。可是现在不行了。” “年轻人,你可知道,如今的这太湖之上,那周祺不但已经成为了最大的水匪,就连那鹿角岛也被他占据了。” “如果没有那周祺的许可,一般的人登岛,一旦被发现,轻则遭怒骂殴打,重者可能连命也要丢掉。” 老渔夫闭起了眼睛,一副养神的模样:“所以,年轻人,我劝你最好还是收起这份好奇心吧!” 方铮笑了,笑得无比的惬意。本来以为想找到那帮水匪的盘踞之地,要花上一番功夫,可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方铮沉思了一会:“老人家,二百两如何?” 老渔夫不为所动:“年轻人,这是何意?” “很简单,你只要带我去那鹿角岛,这二百两就是你的了。” 老渔夫断然拒绝:“不行,老朽虽爱财,但更爱命。年轻人,你以为用区区二百两……” 方铮断然打断对方的话语:“五百两。” “这个……”当看到价格提高到五百两的时候,这老渔夫猛地张开眼睛,而脸上也已经没有先前的那样决然。 看着这明显有些动心的老渔夫,方铮再加筹码:“一千两。” “这……这……”老渔夫目瞪口呆。 方铮伸出两只手指在对方的眼前晃悠:“两千两如何?” 老渔夫没有回答,只是嘴巴张得老大,而眼睛更是死死地看着方铮。 第三八零章百姓的智慧 而就在方铮准备再加筹码的时候,老渔夫却是哈哈大笑:“不愧是名闻天下的顺平候。顺平候,老朽观你之意,是决定要除掉那太湖水匪周祺了?” 方铮点头:“不错。” 老渔夫突然弯下身子朝着方铮鞠了一躬:“侯爷,我荼州乃殷富之所,百姓本可安居乐业。可那该死的太湖水匪却是时常骚扰我荼州百姓,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侯爷今日立志,除太湖水匪,还荼州百姓安宁,乃是做了一天大的好事,老朽替这荼州的百姓谢侯爷您了。” 方铮慌忙伸手:“老人家请起。” “谢侯爷。”老渔夫直起身来:“侯爷想剿灭这太湖水匪,的确让老朽钦佩。但是侯爷想过没有,这太湖水匪异常凶悍,如若强行登那鹿角岛,恐怕官军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方铮异常的谦逊:“但不知老先生可否有妙法?” 老渔夫哈哈大笑:“侯爷,妙法不敢称,但愚见还是有的。侯爷,老朽认为,如若官军登岛选在那夜深人寂之时,则很难被水匪察觉。” 方铮连连点头:“老先生所言甚是,只是……” 老渔夫连忙截过话语来:“只是侯爷担心这深夜行船,不太安全?侯爷尽管放心,我、老朽在水上行走了数十年,也结交了不少好友。而这些人个个都是行船掌舵的好手。” “侯爷如今为这荼州百姓的安宁,誓要除掉这些水匪。老朽以为,老朽的这些老伙计,在听到这之后,必是欣喜若狂。” “侯爷放一百个宽心,由我等行船掌舵,决计能平安使得官军登上这鹿角岛。” 方铮大喜:“如此,本侯就多谢了。” …… 此时的方铮心潮澎湃,本以为要登岛剿灭那些水匪要大费一番周折,可没想到事情的解决居然如此的顺利。 世人皆说去除这水匪之患万分难也,可他们想过没有,在这天底下,有着太多的智慧质朴的百姓。只要你能真心为他们着想,只要你虚心向他们求教,区区水匪,何足道哉? 这天下非一家一室之天下,乃是天下万民的天下。得民心者,昌,失民心者,亡!古往今来,不变之定理也! …… 为了对付这方铮,那太湖水匪周祺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为了知晓这方铮的一举一动,周祺甚至几次派自己手下的水匪化妆成普通百姓,去荼州查探情况。 可是得到的情况却是,那方铮这几日,除了吃喝玩耍,嬉笑打诨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这方铮到底搞什么名堂?”周祺苦思不得其解。 贾安道:“大哥,这方铮是不是终于知道想剿灭我们难如登天,故而放弃了?” 周祺点点头:“可能是这样,但是在那方铮没有离开荼州之前,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大哥所言甚是。” …… 荼州知府衙门,张承一脸的纳闷:“侯爷,您怎么知道那几个人就是水匪呢?” 方铮微笑道:“张将军,这常年在水上过活的人和常在陆地上过活的人有很大不同。例如,这常在水上过活的人,由于风吹日晒,肌肤通常显得黝黑粗糙。例如,为了方便,他们在水上生活的时候,往往喜欢穿短装。” “而一旦到陆地上来,穿上长装会觉得非常的不适。偶尔会情不自禁地做卷起衣袖和裤脚的举动来。” “再者,这常年在水上生活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浓浓的水腥味,对了,他们走路的时候也和一般人大不同,往往习惯于走那寸字步,这是因为在江湖上,为了抵抗那风浪,将脚给分开点,更能保持平衡。 ” “至于那究竟是不是水匪还是普通的常在水上讨活的人,分辨更简单。在水上讨活的人,纵然奸猾,也绝没有水匪的那股戾气。” 听到这的张承心悦诚服:“侯爷真不愧是天下奇才,对这天下之事,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天下奇才?”方铮摇摇头:“本侯承认,本侯的确薄有才学。但如果说起这天下奇才,那绝对不是本侯。” “张将军,本侯告诉你,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配称天下奇才。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本侯认为那应该是我大楚的万万百姓。” 没错,在天下万万百姓的面前,没有任何一个人配称天下奇才。也许在有些统治者的眼中,百姓是微不足道。可他们却不知,在这些无数的普通的百姓那里,却蕴藏着无尽的大智慧。 他顺平候方铮的确是一个有大智慧之人,当他同时也是一个虚怀若谷之人。为了能够彻底剿灭那帮万恶的水匪,他方铮虚心求教,得到了无数的百姓的爱戴和帮助。 而在这些善良的百姓的帮助下,那几个周祺精心派来的水匪探子,自从他们的脚踏上这陆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而对于这些不自量力的小丑,方铮也难得理会他们,直接就将计就计,给那周祺造成自己已经放弃的错觉。 而在善良的百姓们的踊跃参与之下,两百名精通掌舵行水的船夫很快就齐了。 …… 漆黑的夜幕之下,方铮目光炯炯:“张将军,此番能否顺利拿下鹿角岛,就全靠你了。” 张承慷慨激昂“侯爷请放心,末将所不辱使命。” “好,既然如此,就速速出发。” “是。”张承点点头,然后看向武卫军众将士。 “弟兄们,出发。” …… 方铮此次来荼州,共带来了武卫军将士两千人。而此次,方铮更是将这两千人分为两支,张承带领一千五不通水性的弟兄们负责攻占鹿角岛的行动。 而剩下的那五百弟兄,都是一些粗通水性之人。方铮将他们聚集起来,在加上裘进的手下那些会水的衙役,人数也达到了八百。 而这支力量,就是方铮决定用来和周祺水战的。 但方铮的力量远不止于此,在他的身后,更有着数千早已受够了水匪的苦,一定要协助官军彻底剿灭水匪的荼州百姓。 对于百姓的这股热情,方铮不忍拒绝,但他也更不会让这些善良的百姓白白去送死。方铮认为,在与那水匪交战,大局将定的情况下,这些百姓定能发挥出不可忽视的作用。 第三八一章攻占鹿角岛 鹿角岛乃是太湖之上,一方圆千丈的大岛。而在夜深人静之时, 这鹿角岛也是漆黑一片。在这岛上,竖立着无数的草棚,而这草棚里,居住的则是众多衣着褴褛的大汉。 可让人惊奇的是,这些大汉虽然一个个都处在身强力壮的年纪,可是却一个个面色蜡黄,双眼无神,哀叹不已。 想必看到这的诸位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不错,这些人正是那些劫夺赋银之后,逃到水上,最后被那周祺安置在这鹿角岛的三千荼州兵士。 也许那闻香教的刘老道在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可以唆使这些兵士头脑发热,为己所用。可此时,那刘老道不但已亡,在这鹿角岛上一个多月苦不堪言的日子已经使得这些兵士疲惫不堪。 惊恐,疲惫终于这些兵士从对闻香教的狂热盲从之中慢慢走出来,慢慢审视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劫夺朝廷的赋银,不但自己要死,就连自己的亲人也要连带着遭殃。在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这三千兵士终于感到了害怕。 而这时,却传来了一个大好的消息,那朝廷派往荼州查明赋银失窃事件的顺平候方铮发了告示,只要他们肯投降,他顺平候绝对会从轻发落。 这顺平候何许人?名闻天下的奇才,功劳赫赫,大楚如今炙手可热的朝廷重臣。他说的话,是不可能有假的。 在知道这些告示之后,有些兵士们心动了,想要上岸投降。可是遗憾的是,这茫茫的水上,如果没有船来接应的话,他们如何能回到荼州向官府投诚?难不成游回去? 笑话,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自己绝对会成为这太湖里鱼虾的腹中美食。 “唉!”想到这的这些兵士叹息不已。 这些兵士唉声叹气不打紧,可是却让一旁的那些正睡觉的水匪恼了。 一个水匪‘霍’地爬起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蠢货,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 水匪的手指点点戳戳:“我呸,你们这帮龟儿子,想当初做官军的时候,是何等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可是如今呢?一个个像丧家犬一般,还要靠爷们的可怜,才能弄点吃的,不至于饿死。” “识趣的话,就赶紧睡觉,否则的话,饿死你们这帮龟儿子。” 看着这水匪嚣张不已的样子,一个年轻的兵士实在忍不住了:“你睡你的觉,我们说我们的话,谁碍着你了?” 水匪勃然大怒:“奶奶的,你小子居然敢还嘴?” 大怒的水匪拔出自己的刀就砍了过去。“啊!”的一声惨叫,那年轻的兵士顿时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看着这水匪无缘无故地杀人,其余的兵士们也急了。立刻变得躁动起来。 “你们干什么?”水匪们丝毫不惧:“干什么?想闹事?我告诉你们,如果肯老老实实呆着的话,或许哪一天我们当家的开恩,放你们离去。” “可是如果你们敢乱来的话。哼哼,不要说我们大当家的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你们彻底除掉。就算我们大当家的心仁,不想亲自杀你们,只要对你们不理不问,你们还能撑几天?还不是一样的玩完?” 听到这的所有兵士不由一怔,是呀, 眼下自己这些人的生死全在这些水匪的掌握之中,万一惹怒了他们的话,绝对是有死无生。 是人皆有怕死之心,在没有到那种万念俱灰之时,是没有人甘愿放弃求生的机会的。在这些水匪的威胁之下,一个个兵士只得颓然地坐下。 睡吧,还是睡吧!恐怕只有在梦中,才能让自己忘记眼前的这痛苦。 …… 夜幕之下,十几条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停靠了下来。一个个武卫军的弟兄纷纷地从船上跳下来,登上了这鹿角岛。 张承压低声音道:“给我记住,切不可闹出大声响来,给那伙水匪察觉到。” 一个武卫军弟兄不以为然:“张将军,为何要如此?以我们弟兄们的能耐,就算这些水匪发觉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还真的以为会是我们的对手?” “蠢货。以我武卫军弟兄的能耐,自然不惧怕这区区的水匪,但是侯爷说了,那三千荼州兵士也被水匪关押在这里,如果我们贸然而动,惊动了那些水匪,恐怕那些荼州兵士会遭到不小的伤亡。” “切,那帮逆贼,管他们作甚?” “胡扯,我们是不将他们当回事,可是侯爷则不同,他们再有罪,也是我大楚的兵士,就算要严惩,也要以我大楚的律法来惩罚,岂能任由那些水匪来杀戮?” 那个武卫军弟兄长叹不已:“侯爷真是高义之人呀。” “少说废话,快走。” …… 被水匪一顿呵斥之后,那荼州的兵士们不敢再议论什么,乖乖地去睡了。而没有打扰的那些水匪,在没人打扰之后,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可他们没有想到,在这时候,居然有无数的黑影慢慢地朝着这儿接近。 虽然此时,这些水匪和荼州的兵士们交杂其中。但是相比于那些面黄肌瘦的荼州兵士来,那些水匪则是个个满面红光,富态十足。 当然了,这也正好让张承他们能轻松地分辨出来。 张承一挥手,众多的武卫军弟兄分散而来。 看着那些面黄肌瘦, 睡梦之中都忍不住抽泣的荼州士卒,武卫军弟兄鄙夷地摇摇头,便不再理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看到那些肥头大耳,鼾声正浓的水匪,武卫军弟兄们毫不客气地一刀剁了上去。 …… 愚蠢而又无知的水匪,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悄悄地寻上了自己。这短短一息的时间,起码有七十多个水匪在不知不觉之间丢了脑袋。 但是张承他们的好远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大概是被尿意憋醒的荼州兵士睁开自己迷糊的眼睛。可是当看到无数的黑影在自己的面前游走的时候,立刻大恐。 “啊!” 这家伙叫不打紧,更是将众多沉睡的人唤醒。一见到有这么多杀气起腾腾的人穿梭不已,惊恐不已的兵士们立刻一面喊叫着,一面四处奔逃。 “蠢货。”又气又恼的张承一脚将这家伙踹飞。 张承厉声喝道:“所有的人给我听着,赶紧给蹲下,如果乱动者,死!” …… 虽然张承想让这些荼州兵士安静下来。可是突如其来受到莫名的惊扰,想要安静下来,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面对这些像没头的苍蝇乱跑的人,张承和武卫军弟兄们更是毫不客气,蹲下的,活,乱套乱窜者,死。 不要怪张承心狠,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只有将自己的生命保住的情况之下,他们才会顾忌他人的生命。 大约荼州兵士的脑袋被砍下之后,这些惊恐不已的荼州兵士才终于安静下来。 至于那些水匪?不要说想负隅顽抗,就是想弃械求饶,也得看武卫军的弟兄们肯不肯饶了他们。 第三八二章水战利器 张承高声喝道:“诸位弟兄,将这岛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点燃,给水上的那些水匪报个信。” “是,张将军。”众武卫军弟兄纷纷四散开来,将那些草棚给点燃。 方铮深知,这鹿角岛乃是周祺那些水匪的重要基地,如若发现这儿出事的话,周祺铁定会不惜一切地朝着这里赶。 而那时,将是方铮将周祺和他手下的那帮水匪彻底消灭的最好时机。 …… 不一会,一团团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漆黑的夜幕之下,整个鹿角岛一片火光,哪怕身处十里之外,也能清晰瞧见 张承一动不动地朝着夜幕之下,那波澜阵阵的水面看去。 侯爷,张承不负所托,已经攻占了这鹿角岛。接下来,就看侯爷您的了。 …… 甲板上的柳莺儿异常的惊喜:“方铮,你快看,那里着火了。看样子张将军他们得手了。” 方铮微微一笑:“莺儿,我看到了,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了。” 一旁的裘进战战兢兢:“侯爷,你说我们真的能赢那些水匪吗?” 方铮不答反问:“你说呢?” “这个……这个……”裘进笑得异常的尴尬:“侯爷,本来下官还有点不相信。可是看了这些按照侯爷的吩咐而改造的战船,下官以为消灭那些水匪当不在话下。” 这裘进非常清楚,这水战和陆战大不相同。那陆战,要想胜利,很大程度要依靠领军者的谋略。 可是这水战呢?那谋略就变得不那么太重要。这水战,决定胜负的最重要一点是看谁的战船更加厉害。 裘进充满畏惧地朝着那那些战船看去。那几十条战船,本来都是非常普通的,可是经过侯爷这么一改,顿时就变成了一条条狰狞的怪物。 裘进相信,就算那周祺的战船再厉害,遇上这些怪物,也只有被撕烂的命运。 …… 这方铮看到了那鹿角岛上,火光冲天。而那游离在水上的周祺也急了。 “快,快,赶紧回去救火。” 贾安连忙相劝:“不行呀,大哥,这鹿角岛有我们百十名弟兄留守,淡然不会无端起火。而此时,它却偏偏着火了,我以为那十有八九是被官军攻占了。” “蠢货,这我当然知道,但那鹿角岛不但关押着三千荼州兵士,更存放着三十万两银子。甚至我们这千余弟兄赖以生活的众多辎财,岂能这么容易拱手相让给官军?” 周祺咬牙切齿:“贾安,赶紧召唤弟兄们,杀回鹿角岛去,让那些该死的官军知道我等弟兄们的厉害。” …… 经过一阵忙碌之后,周祺将这附近游荡的五十几条船聚集起来,然后浩浩荡荡地朝鹿角岛杀去。 “大哥,前面,好像有一支船队。”一个负责瞭望的水匪叫道。 周祺大怒:“赶快叫他们滚开,否则惹怒了老子,老子将他们统统灭了。” “是!大哥!”水匪轻轻喉咙,喊道:“前面的船给我听着,周祺周大当家在此,赶紧滚到一边去,否则将你们统统灭了。” 可是这水匪的一番威胁,不但没有使得那支船队将路给让开,甚至那支船队更是加快了速度,朝着周祺的这些战船冲了过来。 “你们这帮家伙,找死!”水匪们个个怒不可遏。可就在他们准备消灭那支船队的时候,却人不想人家却已经狠狠地撞了上来。 装着厚实的铁板的船首狠狠地撞向周祺那些战船的中部。这战船的中部本来就是一条船最为脆弱的地方,而如今,却遭到了对方狠狠的一撞。 顿时,那战船的木板被撞得稀巴烂,更有好几个水匪,因为立足不稳,被抛到了水中。 可这还不算完,由于中部被撞得稀巴烂,那水更是咕咕地朝船仓之中涌进来。片刻之后,那战船已经有了下沉的趋势。 …… 周祺的这艘战船并不是最倒霉的,因为在它的周围,大约有七八条船同样遭到了撞击,同样遭到了这无比凄惨的命运。 可是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只见对面的那支船队很多立着的横杆突然之间弹起。而就在这些水匪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连窜呼啸的声传来。 当那大大小小的黑影几乎飞到头顶的时候,水匪们不禁发出绝望的叫声:“不!” 这一块块的石头无情地落了下来。 落到船上的,则无情地将一块块船板砸得稀巴烂。落到人身上的,则同样是将一个个的大活人砸得稀巴烂。 …… 在这猛烈的攻击之下,一时之间,哀嚎连连。 周祺傻眼了,他根本不相信,这才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十几条船就这样完了。 贾安擦擦额头的冷汗:“弟兄们,不要怕,跳上去,将那帮家伙统统宰了!” …… 可是这贾安是不错,但当那些凶悍的水匪试图跳上对方的船,想和对方贴身肉搏的时候,却不曾想,一轮弩箭激射而来。 可怜的水匪,再一次死伤惨重。 …… 在方铮原来的那个时空,这撞角和拍竿是古代船战的两个重要的杀器。为了彻底消灭周祺和他的这些水匪,方铮毫不客气地就将这两个宝贝搬了过来。 的确,周祺的这些水匪个个都是极其凶悍之徒。可是再厉害的水匪,一旦没有了战船的话,那就是待宰杀的羔羊。 在猛烈的撞击之下,周祺的那些战船顿时变得破烂不堪。 战船的被毁,更使得一个个书匪在水里扑腾哀嚎。可你要知道,此时已快深秋,那太湖之水虽还未到结冰的地步,但也是冰冷刺骨。 而在这时,周围更是有无数的船只朝这儿汇集而来。 “撒网咯,打鱼咯!”随着一声声兴奋的叫喊之声,一张张的大网朝水面上覆盖而下,顿时将那些漂浮在水上,哀嚎不断的水匪给盖住。 紧接着,那船上的人们手脚并动,将这些‘大鱼’给拎上来。这些被逮住的水匪,老实点的还好,依旧不死心,依旧妄图顽抗的,直接招来了一顿乱棒。 第三八三章水匪的噩梦 “怎么会这样?”周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自己这帮人横行这浩渺的太湖,无人能挡。 可是今日呢?却犹如一帮丧家犬般,只有被人狂揍的份。 看着这几乎要愣傻了的周祺,贾安更是大呼:“大哥,别犹豫了。眼下这事已不可为,我们赶紧撤吧!” “哦……好!”周祺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 在官军的沉重打击之下,周祺的这五十几条战船损失惨重,而最终依旧完好的不足十条。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选择撤退当然是最明智的方法。 可是问题是,那顺平候为今天的这场水战准备了这么多的时日,又岂会让他们轻松逃脱? 悠扬的号角声开始响起,不久之后,无数的船的影子在四面八方出现,并朝着这儿涌了过来,顿时将水匪的这最后十几条战船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大局已定的时候,方铮终于让那些曾饱受水匪蹂躏的大楚百姓们出场,让他们彻底发泄久久压抑的怒火。 也许在平时,这些善良的百姓不是这些凶悍的对手。可是如今,这帮水匪早已因为官军的神勇而被吓破了胆。如今的这些大楚百姓,要做的仅仅是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而已。 和奋勇向前的大楚百姓比来,当看到自己的逃路居然被这么多的船给堵住的时候,那些水匪们却是如丧考妣。 …… “撞,大伙使劲撞,撞死这些该死的水匪。侯爷说了,这船撞坏了不打紧,官府会给我们赔新的。”甲板上的一个古铜色肌肤的汉子兴奋不已。 在这壮汉的激励之下,一条条的船争先恐后地朝着那些水匪的战船撞去。 …… 这周祺所乘坐的七桅船在这几十条战船之中,是最大的,同时也是最坚固的,自然不惧这些民船的相撞。 可着当方铮的一条装着撞角的战船从斜里赶上来,狠狠的一撞之后,那船侧的舷板也开始碎裂开来。 紧接着,那冰冷的湖水更是沿着那舷板的裂缝,争先恐后地朝着船舱里进。 看着这船体缓缓下沉,七桅船上的水匪们哀嚎不已。 “该死的官军,老子和你们拼了。”贾安发出了绝望的吼声,然后纵身朝着官军的战船跃去。 可这贾安人还在半空之时,十几支弩箭就飞了过来,顿时将他射成了刺猬。 …… 在这官兵和百姓们的齐心合力之下,水匪的这可怜的最后十几条战船战船无一幸免。就是那直到最后关头还不死心,还想做困兽犹斗的周祺也更是被一张大渔网结结实实地给罩住,然后给无数的棍棒给敲晕。 …… 天明之后,方铮的船队更是带着一帮被抓获的水匪,浩浩荡荡地朝着鹿角岛而去,去与那张承汇合。 在稍事休息之后,方铮更是令人在岛上四处查找。最终,在一个时辰之后,在岛上一个隐蔽的洞窟之中找到了那三十万两失窃的赋银。 …… 荼州城。 尽管那周祺苦苦哀求,但是这劫夺赋银,意图谋反的罪名,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这周祺的脑袋和那闻香教的刘老道一样,同样悬挂在了那荼州城的城楼之上,以警天下之人。 周祺作为这劫夺朝廷赋银的首犯,自然是难逃一死。而那那些凶悍的水匪,作为从犯,虽然免了死罪,但是他们的下场却不比那周祺好多少。 这些人将被永远地打入贱籍,一直到死,他们都只能以奴隶的身份卑微地生存下去。 至于那些三千荼州的兵士,虽然他们作出劫夺赋银的举动是受那闻香教的刘老道妖言蛊惑,但是这死罪可免,活罪同样难逃。 这三千兵士从今以后将被发配到北疆去戊边,除非他们战死,否则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到这繁华的江南之地方。 …… 在处理完这些事之后,方铮开始对士气正旺的官军重新整合,同时更是在民间招募了两千名精通游水的精壮之士。 其后,方铮更是凑齐了三百条经过精心改装的战船,并组成了一支浩大的战船队,再次朝太湖出发。 凡我大楚子民,举报水匪行踪者,赏!凡是知情不报,或者窝藏水匪者,惩。 但凡太湖上的水匪,不论是否是周祺的余党,从即日起,即刻到官府归案,否则的话,直接灭之。 …… 在方铮的这一系列的举措之下,那太湖上的水匪个个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而在众多知情人的通报之下,官军的战船队对于所找到的水匪,更是和那顺平候方铮所说的一样,彻底消灭,一个不留。 当一个个的噩耗传来之后,那些残余的水匪本就脆弱的心理终于崩溃了。 十五天之后,终于出现了第一支上岸向官府投降的水匪队伍。 …… 两个月之后,这太湖之上的水匪要么被彻底消灭,要么是上岸向官府投诚。也就是从这天起,大楚可以骄傲地告知天下,这太湖已再无水匪之患。 …… 虽然朝廷的三十万两赋银找到了,虽然这太湖水匪之患的事情也解决了,可是方铮的心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 从后世带来的渊博学识使得方铮对于那个刘老道所捣弄的闻香教的感觉是可笑之至。但尽管如此,方铮却不得不承认,这刘老道可有着能轻而易举地蛊惑荼州的百姓以及那些兵士,使他们心甘情愿地任自己驱使的能力。 方铮非常清楚,这样的刘老道背影绝不会一般,只不过当时的自己在得知赋银失窃的真相之后,太过愤怒。当即就令人将那刘老道给砍了。 可如果不弄明白这些,自己的心中总会有一丝芥蒂。唉, 如果当时的自己能按下怒火,拷问那刘老道一番之后,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烦恼。 …… 一旁的荼州知府裘进看着方铮一脸遗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悄悄说道:“侯爷知不知道不知道那刘老道创立的这闻香教归根到底也可算是是天师道的偏枝?” “什么?这闻香教乃是天师道的偏枝?”听到这的方铮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第三八四章天师道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三八五章落魄的项渝 滔滔的江水带着一往无前的趋势滚滚向前,尽情地展示着那令人震撼的瑰丽和壮美。可看着这奔腾而去的浩荡黑色大江,项瑜的心中却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凉。 想想昔日的自己作为大楚的三皇子,是何等的威风八面,让人敬畏不已。可是,如今呢?昔日高高在上的大楚三皇子今朝却犹如一条丧家犬一般,逃到这寒荒之所来,过着这种屈辱的寄人篱下的日子。 想到这的项瑜不禁扯扯自己身上的大氅。方铮,依旧是那个该死的方铮,让自己精心设计的大计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再想想从那遥远的大楚传来的消息,那该死的项骏已经登基为帝的时候,项瑜就更是怒不可遏。 项骏,方铮,你们这俩个混蛋,竟敢将本属于我项渝的东西夺走,简直不可饶恕。 项骏,方铮,想必此时作为‘胜利者’的你们,正狂笑不已。想必自己的你们也早已经忘记了我项瑜的存在。 项渝紧紧握住拳头:但是你们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要项渝要杀回大楚去,我要将属于我的夺回来。 “项渝先生,我们靺鞨王有请。”项瑜的身后,一个生硬的声音响起。 听到此人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项瑜勃然大怒。但想想,如今的自己是寄人篱下的时候,还是强压下怒火。 项瑜缓缓转身:“好,我知道了,烦请前面带路。” “跟我来吧!”靺鞨人懒洋洋地道,只是眼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当然了,这一切丝毫不落地被项瑜瞧在眼里。 项瑜恨恨地咬着牙:你这王八蛋!我项瑜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 …… 虽说是这靺鞨王是靺鞨人中最为尊贵的,可是项瑜观这靺鞨王莫里巴所谓的王宫,如果放在大楚,恐怕顶多只能算一个勉强能入眼的偏院而已。 这靺鞨王莫里巴是一个小眼睛,尖下巴,大约四十左右的男子。看着这一面欣赏着自己的王宫,一面露出不屑之意的项瑜,这莫里巴也笑了。 “三皇子,本王的王宫简陋虽然简陋了些,但是好歹也是本王的王宫。不像三皇子您,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什么也没有。” “莫里巴,你……”项瑜勃然大怒,可是却无法反驳。 “对了,三皇子,貌似您身上披的这件大氅也是本王赠送给你的不是?哈哈哈。” 看着这放肆大笑的莫里巴,项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不就是一件大氅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还给你。” 莫里巴连忙摆手:“别别,三皇子,本王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大火吗?” 项瑜长吸一口气,强忍怒火:“但不知靺鞨王找项瑜前来,究竟有什么事?” 莫里巴也是收起了笑容:“三皇子,你昔日从大楚落荒而。逃到我大靺鞨来,已经差不多有半年的时光了……” “那又如何?” “三皇子,切莫激动,本王的意思是这也就是说三皇子你在我大靺鞨白吃白喝已经有半年了。” “三皇子,不知你对此有何感想?” 项瑜恼了:“莫里巴,本皇子可是你们靺鞨尊贵的客人。这招待客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向我讨要钱财不成?” 莫里巴再次腆着脸笑了:“三皇子,招待客人,当然是作主人的本分。只是三皇子,您这客人在我靺鞨呆的时间也太久了点,更者,我靺鞨可没有你们大楚那么富裕。” 项瑜脸色异常的难看:“莫里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本皇子眼下身无分文?” “不,三皇子,您有。”莫里巴的言语异常的肯定。 “我有?”项瑜愣了。 莫里巴面露凶光:“三皇子,你可是因为弑父夺位的阴谋败露。才不得不从大楚逃出来的。” “三皇子,想必此时你那已经登基为帝的哥哥对你恨得咬牙切齿。” 听到这的项瑜身体不由地一抖:“莫里巴,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三皇子,如果我将你捆绑起来,送还大楚,你那皇兄会给我靺鞨什么赏赐呢?” 项瑜大恐:“莫里巴,你敢!” “你看本王敢不敢?”莫里巴大喝一声:“来人,给本王将他拿下。” 随着这莫里巴的话音落下,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健壮的靺鞨士兵,将项瑜给死死摁住。 项渝大怒:“莫里巴,你这无耻小人。” “无耻小人?”莫里巴冷笑不已:“项渝,本王承认本王是无耻了点,但你也不比本王好到哪去。” “项渝,其实呢?说起来,你我都是一样的货色,所以你再怎么骂本王也没有意思。” “所以你项渝就乖乖认命吧!”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项渝的心中一阵冰凉,他知道,自己做下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自己的那位大哥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如果自己真的被这莫里巴令人押送回大楚的话,那么自己可真的要完了。 看着这惊恐不已的项渝,莫里巴一声令下:“给我将项渝带下去。” “是,尊贵的王。”强壮的靺鞨士兵就要将项渝给带下去。可就在这时,项渝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这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肆无忌惮,是那么的嚣张猖狂。 莫里巴大怒:“项渝,你笑什么?” 项渝冷冷道:“我笑你莫里巴太过愚笨。” “大胆!”几个靺鞨士兵见到这项渝竟然辱骂尊贵的王,勃然大怒,就欲好好收拾其一顿。 “且慢动手。”面色铁青的莫里巴制止了几个的靺鞨士兵。 “项渝,本王倒要听听,本王到底哪里蠢了?” “莫里巴,你将项渝押送回大楚,我的那位兄长为表示感谢,的确会给你一笔礼物。可是你想想,就算这礼物再厚重,又能有多少?而对于你四十万的靺鞨人来说,这礼物就算再厚重,也顶多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吧?” “这……”莫里巴顿时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第三八六章可耻的行径 看这莫里巴犹豫了,项渝又加了一把火:“尊贵的靺鞨王,您就不想让大楚的这份厚礼翻上千倍,万倍?” 莫里巴没好气道:“我当然想,可是你大哥又不是傻子,他肯给吗?” “项骏那厮当然不会给,但是我项渝可以。” “你给?”莫里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项渝,如果你还是昔日位高权重的大楚三皇子,说不定本王能信你几分。” “可是如今的你只不过的一条丧家之犬,一无所有,你凭什么给本王那么多?” “莫里巴,现在的我也许不能给你那么多,但将来可未必。” 莫里巴一楞:“此话怎讲?” “莫里巴,虽然此时的项渝不得不逃离大楚,但依然会改变不了我的大楚三皇子的事实。” “莫里巴,如果我项渝能回到大楚,夺回属于我的皇位,那么还怕满足不了你靺鞨王的要求吗?” 莫里巴大惊:“什么,你项渝还不死心?还打算重回大楚,再去争夺皇位?” 项渝面色冰冷:“不错,我项渝乃一代雄才,理应成为这大楚受万人尊敬的国君。莫里巴,只要你能帮我将这大楚的皇位夺回来,我项渝可以向你保证,定将大楚的半壁江山割让给你。” “将大楚的半壁江山割让给我靺鞨?”莫里巴心里一动:“项渝,此话当真?” “绝无半点虚言。” 莫里巴点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本王……” 可就在这莫里巴准备答应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呼:“王,不可,千万不可。” 莫里巴不禁回头,只见匆匆进来劝阻自己的是一个瘦高个的靺鞨男子。莫里巴皱眉:“葛罗禄,你为什么要劝本王?” 葛罗禄苦苦相劝:“王,不能答应这项渝,千万不能答应呀。王,您可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念作祟,让我靺鞨陷入灭顶之灾。” “王,您想想,那大楚不但国力强盛,而且能人志士层出不穷,远非我靺鞨可比。王如果因为这项渝,贸然与大楚结怨的话,我靺鞨危矣。” 听葛罗禄这么一说,莫里巴原本有些发热的脑子也立刻冷静了下来:“真的会这么严重?” “王,你难道没有看到昔日的回纥,是如何的强盛?可如今呢?却已经彻底灭亡!” “王,您再想想那突厥何其的厉害?可如今也不敢贸然和大楚发生战端。尊贵的王,我靺鞨的国力远不如那回纥和突厥,如果能和那大楚争斗?” “这……”莫里巴哑口无言。 “危言耸听,简直是危言耸听!”项渝厉声喝道:“葛罗禄,身为靺鞨人,居然如此的胆怯,就不怕丢了你靺鞨人的脸?” 葛罗禄怒道:“项渝,我非是胆怯,只不过不想看到靺鞨因为你而陷入危境。” “不想让靺鞨陷入危境?”项渝冷笑不已:“葛罗禄,恐怕你是被那方铮吓破胆了吧?” 听到这,葛罗禄低下了头。 的确,一年之前,自己曾作为靺鞨的使者出使者大楚。本来呢,自己也将那大楚人根本不当回事,可是直到遇到了那方铮,才知道那大楚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人物。 自从作为靺鞨的使者,去大楚觐见被方铮好生修理了一顿之后,这葛罗禄就密切注意那方铮的一举一动。 想想那方铮,在回纥犯边,大楚人皆闻风丧胆之时,毅然率孤军而征,荡平回纥,终保得大楚转危为安。 此时凭一人之力,扭转乾坤之能,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而在凯旋而归之后,这方铮更是力挫项渝的叛乱,使得大楚再次避免陷入内乱战祸之中。 而之后,他方铮更是接替徐伦,成为大楚的户部尚书。 葛罗禄知道,眼下,这方铮正实行一项项的举措,使得大楚国富民强。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大楚,正在他方铮的手上,国势蒸蒸日上。 试问这样的大楚,是我们小小的靺鞨能惹得起的吗? 莫里巴看看这葛罗禄,再看看那项渝。说实在的,这莫里巴不是蠢人,当然明白葛罗禄所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是他莫里巴又实在不忍拒绝项渝割让大楚半壁江山的诱惑。这莫里巴左右为难,思忖良久之后,一声长叹:“依本王看,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 “侯爷,下官舍不得您走呀!”荼州知府裘进拉扯着方铮的衣袖,嚎啕大哭。 而看到这家伙虽哭得断魂断肠,但眼角却看不出一滴泪水的家伙,方铮是又好气又好笑:“裘进,你放心好了,本侯回京之后,必将这事原原本本向陛下奏明白,必将尽力为你开脱。” “裘进,我想以陛下的圣明,充其量只会斥责你一番。所以呢?本侯可以肯定,你的脑袋依旧可以在你的脖子上,而这荼州的知府也应该还是你的。” 裘进大喜:“谢侯爷,谢侯爷。” 方铮摇摇头:“裘进,虽然陛下应该不会严惩你。但本侯想和你闲聊几句?” 裘进连忙低头:“侯爷尽管说。” 方铮脸色一正:“裘进,你可知你这荼州乃殷富之所,百姓本应该衣食无忧,可缘何这太湖水匪却如此猖獗?” “这……” 裘进羞愧地低下了头。 “裘进,你不说,本侯就替你说了吧!这太湖水匪之所以猖獗,一来是这太湖浩渺,想要剿灭这水匪,实为不易。” “二来呢,是因为你认为这太湖水匪仅仅只是疥廯之疾,故而不以为然。可是你却不知,你的这种想法恰恰更纵容了这些水匪的猖獗。” “裘进,试问如果不是我荼州的军民齐心协力,剿灭这太湖水匪,找回了那失窃的三十万两赋银。恐怕那太湖水匪免不了要扯旗而反,如果那样的事真的发生的话……” 虽然方铮没有说下去,但是裘进的额头冷汗澄澄:“侯爷,下官知罪。” “裘进,本侯说过不责罚你,又岂会食言?裘进,本侯之所以和你嗑唠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明白你是朝廷的官员,造福治下之民是你的使命。” “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任之。裘进,这荼州乃殷富之地,只要你稍稍有一点作为的话,必可名利兼收,为你为何视之如无睹?” 裘进羞惭满面:“侯爷,下官知错。” 方铮微笑而道:“裘进,本侯希望下次来荼州之时,你能给本侯一偌大的惊喜。” “侯爷请放心,下官绝不负侯爷期望。” 第三八七章扭曲的心态 ‘ 这荼州之所以发生三十万两赋银遭劫事件,虽说这责任不全在于这荼州知府裘进。但是那裘进若不是毫无作为,任由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做大做强的话,或许这样的事情能避免也不一定。 故而方铮在离开荼州之时,对这裘进好生敲打了一番。 …… 而当方铮荡平太湖水寇,带着失窃的三十万两赋银凯旋返京城的时候,所有的人再次震惊了。 项骏龙颜大悦;“顺平候不愧是我大楚的社稷之臣,朕的股肱之臣。朕以为只要顺平侯一出马,这天下将再无难事,哈哈哈。” “是呀,陛下所言极是。”阶下,群臣更是一阵阿谀奉承之声。 可是和这群臣的羡慕,钦佩相比,那中书令邱懿却是一语不发。 此时的邱懿懊悔万分,此时那荼州赋银失窃之事传京之后,自己就立刻要陛下下旨捉拿那荼州知府裘进,可是在晋王的一番提醒之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点太唐突了。 可是虽然如此,但心中的那份高傲让自己不肯承认错误。而才有了那方铮奉旨去荼州,调调查赋银失窃的真相。 邱懿相信,如果昔日奉旨去荼州的人是自己,以自己的能耐,当同样能查出这赋银失踪的真相,当同样能荡平那太湖水匪。 不,如果昔日是自己去荼州的话,自己绝对要做得比他方铮还要好。 可是这又如何?这大好的一个立功扬名的机会,却由于自己的骄傲之心作祟,再次白白丢掉了。 想到这的邱懿懊悔不已。可是无意间,他看到那御史大夫陶宇的眼睛正有意无意地朝自己这瞟瞟。 邱懿大怒:“陶大人,你看什么看?” 陶宇连忙缩回脖子:“中书令大人恕罪,下官不敢了。” 一见到这,邱懿更怒了,就欲发作,可是一想这如今是在金銮殿上,不但陛下在看着,就连众多大臣也看着的时候,还是强忍下怒火。 项骏微笑看向群臣:“诸位爱卿,顺平候此次去荼州,再次立下赫赫之功。朕欲重赏,可不知该如何赏,想听听诸位爱卿的主意。” 一听到这陛下打算赏赐顺平候的时候,原来还窃窃私语的群臣们顿时哑了声。的确。这顺平候荡平太湖水匪,找回丢失的三十万两赋银,的确是功劳赫赫,不重赏的确说不过去。 可是如何赏却是一大问题。自古以来,立下赫赫功劳的臣子,为君赏赐的要么是钱财要么是加官。 可如今的这顺平候则不同。要知道,眼下的这顺平候不但是掌管大楚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又兼管着遍布各地的大楚国营钱庄。 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这顺平候,论殷富,恐怕大楚除了皇家之外,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他。 对于一个家财殷富的人,再赏以钱财,恐怕很难体现陛下对这顺平候的恩宠。 那么,加官又如何?拜托,此时的他方铮可是大楚大名鼎鼎的顺平候。自大楚立朝以来,为臣者,即使是功劳赫赫,能为封侯者,也是寥若辰星,就更不要说对已是侯爷的方铮再次加官。 要知到,这封侯者,如过再次加封的话,恐怕就得封王了!这怎么可以! 这为臣者,有功须赏,才能表现为君者的圣明。可是如今的方铮几乎已经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这可让项骏犯愁了。 无奈之下的项骏只有询问群臣的意见,可没想到他们同样也拿不出好的主意来。 可是对于项骏来说,自己这封赏的话已经说出,如若食言的话,岂不让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尴尬不已的项骏四处张望,最终目光落在那有着大楚‘第一智慧之人’称呼的徐伦的身上。 项骏微笑不已:“徐大学士,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徐伦连忙出列,对项骏行那君臣之礼:“陛下,老臣以为这方铮已为我大楚顺平候,如果再次加封,委实不合适。” “但是,陛下须知,这方铮不能再加封了。那他的家眷未必不可。陛下难道忘了这诰命夫人一说?” 闻之,项骏大喜:“不愧是徐大学士,朕受教了。” “顺平候之正妻潘惜灵,贤良淑德,温柔敦厚,朕决定敕封大楚正一品诰命夫人。” 群臣齐呼:“吾皇圣明。” 可是这群臣高呼之时,却不妨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陛下,微臣以为不可。” 项骏皱眉:“爱卿认为为何不可?” 邱懿丝毫不惧群臣朝自己投来的奇怪的目光,侃侃而谈:“陛下,这顺平候功劳赫赫,天下人皆知,但是那潘惜灵却对我大楚无点末之功,缘何能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徐伦摇头:“中书令大人,此言差矣。这潘惜灵乃一介女子,如何能和男儿一般频频抛头露面,去立下那么多的功绩?” 邱懿寸步不让:“徐大学士,这女子不能如男子般立下赫赫功绩就算了,可下官曾屡次听闻,那潘惜灵身为顺平候之妻,屡屡痛殴顺平候。” “徐大学士,如此粗鲁的一个女子,缘何有得以被封一品诰命夫人的荣耀?” 听到这的徐伦苦笑不已:“中书令大人既为朝廷重臣,就应以国事为重,缘何对那顺平候的家事那么感兴趣?” “况且,这妻以夫荣,理所当然尔。这潘惜灵就算其脾气暴躁了点,只要无失德之处,足可承受这一品诰命夫人之封,你缘何如此耿耿于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可是尽管如此,邱懿却依旧不依不饶。见到这,文武官员无不摇头,这中书令大人,心胸也太狭隘了一些。 这文武群臣摇头,皆认为这中书令邱懿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但是另人却实在忍不住了。 至见其人飞起一脚朝邱懿踹去,然后大骂不已:“邱懿,你这厮,陛下封小女为一品诰命夫人,其皇恩之浩大,让老夫惶恐不已。” “老夫之女虽不才,但老夫却足可以当得陛下之封。可你缘何要百般刁难?邱懿,你有什么不服之处,一一道来,老夫与你辨上一辨。” 看着这气得须发戟张的潘胤,徐伦连忙将他拉到一边:“潘大人,这金銮殿上,陛下的面前,如此乱来,成何体统?还不向陛下告罪?” 经过徐伦这一提醒,潘胤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金銮殿上的举动,实在太过无礼。 潘胤慌忙跪倒:“陛下恕罪。” 项骏微微一笑:“潘爱卿,朕屡次听闻你之女脾气暴躁,本来朕还不相信,可是今日观之,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呀!哈哈哈!” “好了,潘爱卿,你也莫恼。邱爱卿,你也莫怒,听朕一句话,你二人各让一步,就此作罢如何?” 项骏收起了笑容:“朕希望你二人记住,这里乃朕的金銮殿,不是那街头市场,可以任由你们谩骂斗殴。如若下次再犯,一律严惩。” “是,陛下!”在项骏的威严之下,这潘胤和邱懿不敢造次,连忙低下了头。 第三八八章添丁入口 这时光匆匆,转瞬即逝。当披着阿秀给自己准备的厚衫,发现身旁的人在纷纷准备年货的时候,方铮赫然发现,这年关又将至。 方铮长叹不已: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 方铮的这一叹息不要紧,立刻招来了一人的破口大骂:“你这混蛋,有时间在这唉声叹气,也不知道帮我做点正事。” 作为这侯爷府的大夫人,这堂堂大楚的一品诰命夫人,此时的潘惜灵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见此,方铮连忙陪着笑脸:“夫人,切莫动怒,切莫动怒。你可知,此时的你身怀六甲,一旦生气,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你还知道呀!”潘惜灵得意洋洋:“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 “是,夫人。”方铮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看着这一脸幸福模样的潘惜灵,方铮也骄傲不已。 由于自己不懈的耕耘,终于使得自己的三位夫人先后有了喜脉。眼看要不了多久,这侯爷府就要人丁兴旺了。 昔日,方铮曾作为这大楚赫赫有名的大龄未婚青年,无论走到哪都有点无脸见人的模样。 可是如今呢?他走到哪,都是抬头挺胸,得意不已。而看到这,人家不但不能生气,而且得在背后悄悄竖起大拇指,道一声,牛。 这顺平侯爷,实在太厉害了。 能不厉害吗?看这顺平候共有四位妻子。可是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接连让四位夫人的肚子鼓了起来。 如此偌大的能耐,遍观这南安城,又有几个人做的得到。在艳羡的同时,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打听,这顺平候是不是得到了不世传的房中秘术,才变得如此厉害。 …… 想想这一幕幕,方铮就忍不住嘿嘿傻笑。见此,潘惜灵‘啪’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别傻笑了,我和莺儿,阿秀倒没什么。你最好多抽点时间去陪仙儿。前段日子,我让大夫来给仙儿瞧瞧,大夫说,估摸着没有多少时日,这仙儿很快就要临盆了。为了你方家有后,你最好多留点神。” “夫人教训的是,夫人教训的是。”方铮腆着脸:“夫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仙儿那看看了。” 潘惜灵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滚吧!” “谢夫人。”方铮拔腿就要溜,可就在这时,这侯爷府的总管那小云丫头跑了过来。 只见这小丫头惊慌不已:“不好了,大夫人,侯爷,三夫人生病了。” 仙儿生病了?方铮和潘惜灵面面相觑。由于知道这林仙儿临盆在即,潘惜灵特意加派了好几个机灵的小丫鬟日夜看护照料。 在如此细心的呵护之下,这林仙儿怎么可能还会生病? 方铮连忙说道:“小云莫慌,快说仙儿她生什么病了?” 小丫头焦急万分:“这个……这个,侯爷,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突然之间,三夫人喊肚子疼。侯爷,看三夫人那种样子,恐怕疼得非常厉害,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方铮顿时明白了,连忙拔腿就朝林仙儿的卧房奔去。 “相公,等等我。” 同样焦急的潘惜灵连忙就要追上去。 小丫头急了: “大夫人,不可呀,你乱跑的话,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潘惜灵狠狠地一跺脚:“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你赶紧出去,给我找个稳婆来,记住,要最好的。” 小丫头一头雾水:“大夫人,你要找稳婆干什么?” “蠢货,那是因为三夫人要生了。” “什么?三夫人要生了?”小丫头的嘴张得老大。 “还不快去?” “哦,哦!”小丫头连忙撒腿就跑。 …… 为了迎接这顺平候府第一位少爷或者是小姐的诞生,这侯爷府的百余口人全部进入了进入了紧紧状态。 那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胡锰更是当即全副武装赶来了。看着拿着钢刀,凶神恶煞般守在门外的胡锰,方铮气不打一处来,一脚飞踹过去。 “蠢货,这里是老子的家,不是那军营,用不着你拿把刀像木桩一样竖在这。” “侯爷,您别生气,这不习惯了吗?”胡锰呵呵地笑着,连忙跑到一边,将身上的盔甲给统统卸了下来。 站在房外的方铮焦急万分,他几次都欲进去一看究竟,可都被那小云给硬是推了出来。 …… 为了确保这侯爷府的第一位大公子或者大小姐的降世,那小云丫头更是带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丁,将这南安城好几个最好的稳婆都给‘请’了回来。 潘惜灵厉声喝道:“听着,无论如何,务必要使仙儿妹妹母子平安,否则的话,本夫人决不轻饶。” “是,是!大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看着这阴沉着脸的大夫人,再看看那杀气腾腾的二夫人,最后看看看呼吸沉重的四夫人,几个稳婆战战兢兢。 …… “他娘的,怎么一定动静也没有?”焦急万分的方铮拼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胡锰将眼一瞪:“侯爷请放心,如果万一出现什么差池的话,咱老胡立刻就将那几个稳婆剁成肉酱。” “你这个该死的乌鸦嘴,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大怒的方铮当下就欲朝胡锰扑去。可却不防,那沉寂的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 “生了,生了。”紧随着这声惊喜的叫声之后,是一阵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真的生了。”方铮狂喜不已,拔腿就朝屋子里冲去。 …… “相公,你看这孩子漂亮吗?”这潘惜灵小心翼翼将这新生的婴儿抱在怀中。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笑呵呵的方铮当即就伸过手去,可却不防被那柳莺儿一把打下。 柳莺儿白了方铮一眼:“瞧你粗手笨脚的模样,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是呀,夫君,你就别胡闹了。”那阿秀连忙帮腔道。 看着这几个老婆居然联合起来,都不肯让自己抱自己的骨肉,方铮哭笑不得。 …… 几个稳婆擦擦额头的汗水,连连朝方铮鞠躬:“恭喜侯爷喜获千金。” 方铮哈哈大笑:“同喜,同喜。” “小云,将这几位大婶带下去,每人赏纹银百两。” “谢侯爷,谢侯爷。”几个稳婆眉开眼笑。 第三八九章方家大小姐的出世 这方家大小姐的出世,使得整个顺平侯府顿时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为了庆祝这方家大小姐的出生,身为主母的潘惜灵更是对这侯府的每一位下人赏赐了纹银五十两。 …… “对了,夫君,你觉得该给我们的孩子起什么名字呢?”面色蜡黄的林仙儿看着方铮,柔声地问道。 满心喜悦的方铮连连点头:“仙儿,你好生休息,为夫马上就去想,一定给我们的闺女起个最最好听的名字。” 林仙儿甜甜一笑:“仙儿相信夫君。” …… 这侯爷府的大堂之中,此时早已吵作一团。 潘惜灵思索了一会道:“夫君,我认为这孩子起名方媛比较好听。” 柳莺儿迫不及待道:“夫君,我认为叫方茹才好。” 阿秀也是跃跃欲试:“夫君,阿秀认为叫方雯才是最合适不过。” 方铮微笑摇头:“三位夫人所起的名字皆不错,但是为夫认为方莹这个名字才最适合我的宝贝闺女。” “三位夫人,你们认为如何?” “呸!”潘惜灵和柳莺儿毫不客气地唾了方铮一口。而那阿秀虽不敢如此,但是眼中丝毫不掩饰对方铮所起的这个名字的不满。 方铮恼了:“方莹这个名字到底哪不好?你们至于这样吗?也不看看有人叫傻丫,也不是觉得一样的开心?” “方铮,放你的屁。”一旁的莎琳娜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 莎琳娜破口大骂:“方铮,要不是你这个狗东西给我强按上这样难听的名字,我至于成为这顺平候府百余人嘴中的笑话吗?” 面对恼怒不已的莎琳娜,方铮一翻白眼:“得,如果嫌这名字难听,嫌别人笑话你,你可以立刻离开,到一个人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傻丫’这样好听的名字的地方去。” “走,赶紧走,没人拦着你。” 顿时,这莎琳娜一阵气结。片刻之后,莎琳娜冷笑不已:“方铮,你想赶我走?我告诉你,我偏不,我就要天天在你面前晃悠,我要天天给你添堵,我要天天让你觉得恶心不已。” “随你好了。”方铮无所谓地撇撇嘴。 …… 而就在这侯爷府为刚出生的方大小姐该取什么名字,争论不休,谁也不肯相让的时候。一个小丫鬟匆匆来报:“侯爷,几位夫人,申老先生前来拜访。” “申老先生来了?”方铮先是一愣,然后大喜。 “赶快请将进来。” 要知道这申万沙不但品性高雅,更是有着大楚第一抚琴圣手之称,因此,深得大楚万民所敬重。再者,其又是林仙儿的义父。于情于理,方铮都不能怠慢分毫。 由小丫鬟迎进来的申万沙同样是面露喜色:“方铮。几位夫人,老夫刚刚听闻仙儿产下一女,特来道贺。” 方铮哈哈大笑:“申老先生,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呀!” “对了,几位,方才老夫进来的时候,好像听你们在争吵什么。这仙儿产下一女,乃是天大的喜事,你们不感到高兴,反而要争吵,这是何故?” “申老先生,我们非是争吵,只不过是在谈论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方铮想看到救星一样,连忙拖着这申万沙讲述起来。 而一见这方铮如此,那三位自然也是不肯相让。 终于将一切讲明的四人眼巴巴地看着申万沙:“申老先生,您德高望重,眼下,就由你来评评这个理,到底谁起的名字最好?” “这个……这个……”申万沙沉吟了一会,然后摇头:“老夫窃以为四位所取的名字虽皆有皆的妙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仙儿乃是老夫的义女,如今仙儿产下一女。老夫斗胆想为此女起名,不知几位有无意见?” 有无意见?这申万沙虽是客气地询问。但是谁能说能有意见吗?休说这申万沙为林仙儿的义父,对林仙儿有着大恩。就冲这申万沙在大楚国的深孚众望,德高望重,也没有谁有胆子和他对着干。 终于,方铮的千金小姐的芳名定下来了:方婷,寓娉婷佳人之意。 为了表示自己的欢喜,这申万沙更是将自己祖传的一枚玉佩赠于了这位刚刚出生的方家大小姐方婷。 …… 而在继申万沙到来之后,又有众多与方铮相知相识的人再闻听方家千金诞生的消息之后,前来道贺,在留下了一大堆的祝福语之后,更是留下了不少的厚礼。 那晋王项烨扭捏不已:“方铮,这个……这个你的二夫人刚为你产下一女,真是可喜可贺。那个……那个,你也该知晓,拙荆在三月之前,也为我产下一子。” “所以,这个……” 未等这项烨说完,方铮哈哈大笑:“王爷,如果你以为你有一个儿子,而方铮只有一女,而想要炫耀的话,大可不必。” “王爷须知,这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方铮的子女,在方铮的心中都是一般无二。” 听到这的项烨也笑了:“方铮,你以为本王也是那种重男轻女之的庸俗人?” 这下换方铮糊涂了:“既然王爷不是重男轻女之人,说这些做什么?” “这个……这个……”项烨支吾着。 “王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径直说好了,省得方铮糊涂。” “既然如此的话,那项烨就说了。”项烨咬咬牙:“方铮,我想与你结成儿女亲家。” 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王爷,我没听错吧?” “没错,方铮,项烨的意思是说想与你结成儿女亲家。你至于这么吃惊吗?难不成,你以为我项烨的儿子配不上你的女儿?” “不,不!”方铮连忙摆手:“方铮能与王爷结亲,是方铮的荣幸。只是方铮和王爷的孩子皆年纪还小,待他们成年之后,是否能倾心还不好说,怎可这么快就替他们订下婚约?” 项烨洋洋自得:“方铮,这你就不用担心。项烨对自己的儿子有足够的信心。项烨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方铮不反对,这俩娃娃成年之后,一定会倾心相爱的。” 方铮彻底无语了。人家都说到这份上,自己已经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第三九零章喜年 而当哭笑不得的方铮将这事告诉自己的四位夫人的时候,却想不到那四人却是异口同声地应允了,甚至还抱怨方铮,人家晋王愿意与你结亲,是你方铮天大的荣幸,你摆什么谱? 林仙儿甚至甜甜一笑,安慰方铮道:“夫君,这晋王温尔文雅,高情远致,这晋王的夫人更是端庄贤惠知书达理,仙儿以为这二人的孩子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夫君,待婷儿长大之后,知道您为她定下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埋怨你?” …… 不再理会为了虚荣,轻易将自己宝贝女儿终身大事给定下的四个庸俗女人,方铮匆匆而去。 自己血脉的诞生使得方铮在狂喜的同时,更是感到一种深深的责任感。他方铮觉得有必要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有必要给自己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宝贝女儿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傻丫,跟我走!”方铮朝莎琳娜勾勾手。 看着这方铮急不可耐的模样,莎琳娜顿时一阵紧张:“方铮,你想干什么?” 方铮不耐烦道:“傻丫,你这什么表情?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不成?这么跟你,我闺女既然诞生了,我这个做父亲自然要送她些礼物。可是外面却没有一样让我中意的,故而只有亲手做了。” “反正你也没事,不如来帮我好了。” 听明白的莎琳娜也恼了:“凭什么要我帮你,你干嘛不找你的三位夫人?” 方铮一翻白眼:“她们三个都有孕在身,万一累了伤到哪怎么办?” “那……那你为什么找小云那个丫头片子?” “我顺平候府大大小小的琐事都要由她云大总管管理,她哪来的时间?” “那……那你为什么不找你府上的丫鬟们?” “她们有你清闲吗?” “我……我是回纥尊贵的王妃,怎么能让你当丫鬟使唤?” “我呸!你傻丫本来就是我侯爷府的一个丫鬟,我如何不能使唤你?别瞪眼!不服的话,立马卷铺盖滚蛋。” 莎琳娜咬牙切齿:“方铮,算你狠。” …… 今个是大年三十。此刻,家家户户都是热闹非凡,而这顺平候府同样如此。可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由于这楚正处命运多舛之际,方铮不得不颠簸奔忙不已,自然大年三十过得非常的简单。 可是如今则不同了,于国,在大楚君臣的齐心协力之下,大楚国势蒸蒸日上,大楚百姓个个笑逐颜开。 于家,不但四位佳人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自己的妻子,甚至那仙儿也给自己诞下了一女。 于己,随着这项骏的登基,他方铮终于得以鲲鹏展翅,大展一身的抱负。看着这众多的喜事接踵而来,这方铮终于决定这大年三十好好操办一番。 大堂之中,那丰盛的酒宴早已在一张大圆桌上摆好。方铮和自己的四位娇妻更是围坐其上,而作为这侯爷府的总管事,那小云丫头也有幸得到了一个位子。 看着那大大咧咧坐上来的莎琳娜,方铮眉头一皱:“傻丫,我和几位夫人共贺新年,你来凑什么热闹?” 莎琳娜把头一仰:“方铮,你若不让我坐上来,那你以后再想你的闺女捣弄什么东西,休想叫我帮忙。” “……”方铮顿时蔫了,许久之后咬咬牙:“好男不跟女斗,今天我容你一次。” 当听莎琳娜说起方铮为那方家大小姐捣弄的新奇玩意的时候,几女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上来。 林仙儿笑道:“夫君,自从婷儿出生之后,你就说要亲手做个礼物送给她。可每次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可你总是卖关子。” “夫君,今个可是大年三十,你也该让我们见识见识了。” 方铮得意洋洋。“那是当然。” “傻丫,快去将我的宝贝闺女带来。” “方铮,你……”莎琳娜将眼一瞪,但是最后还是咬牙下去了。 当莎琳娜带着抱着襁褓中的方大小姐的乳母匆匆而来之后,方铮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漂亮木盒子。 “咦?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潘惜灵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手抓去。 “别乱动,弄坏了可就糟了。”方铮毫不客气一把打掉潘惜灵的手。 方铮看着襁褓中,黑眼珠咕噜乱转的方婷方大小姐,笑了:“闺女,爹爹现在就让你瞧瞧这宝贝的神奇之处。” 方铮掏出一枚精巧的钥匙,然后朝那个四四方方的漂亮木盒的一个孔洞里插去,然后接连拧了好几圈。 “表演开始。”方铮将那钥匙从孔洞了拔出。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到一阵美妙悦耳的声响从那木盒之中传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但几女睁大了眼睛,就连那方大小姐也眨着眼睛,一副被吸引的模样。 潘惜灵连忙问道:“夫君,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神奇?” 方铮微笑道:“夫人,此物叫做八音盒,里面有一个个各不相同的簧片,当用钥匙将发条上紧之后,这发条就会自动拨动簧片,发出悦耳的声响来。” 潘惜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林仙儿也是微笑不已:“夫君不愧是天下最有智慧之人,居然能制出如此神奇的宝贝来。” “那是自然。”方铮摇头晃脑。 阿秀尖声叫道:“夫君,快看,婷儿她笑了。” 方铮哈哈大笑:“不愧是我方铮的闺女,就连笑起来也和我方铮一般无二。” 看着这方铮得意洋洋,炫耀不已的样子,莎琳娜冷笑不已:“方铮,你得意什么?要不是本妃帮忙,就凭你那粗手笨脚的模样,能做的出来?” “傻丫,你给我闭嘴。”方铮恼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侯爷府从来就不曾有过什么王妃。有的则是一个傻丫头。可你为什么记不住?” 也许是这方铮声音大了点,那方大小姐突然之间张开嘴,大哭起来。 “夫君,瞧你干的好事。”林仙儿责备地看了方铮一眼,然后从乳娘的手中接过这方婷方大小姐,柔声安慰。 这毕竟是母女贴心,在林仙儿柔声的安慰之下,这方大小姐终于慢慢停止了哭泣,然后沉沉地睡去了。 “乳娘,你先把婷儿带下去吧。” “是,夫人。”乳娘抱着方大小姐,毕恭毕敬地退下。 第三九一章感恩的心 看着满心欢悦的几女,方铮的心中也是洋溢着无法言语的幸福之感。 方铮突然起身,朝着几女行礼:“几位夫人,方铮出身卑末,本是一默默无闻之人,只是赖上天怜悯,才让方铮结识了你们。而更有幸的是,在种种危难之中,几位夫人却始终不离不弃,陪伴左右。” “方铮谢过几位夫人了。” “夫君……”听到方铮这发自肺腑的心声,几女的眼睛不由地湿润了。 方铮微微一笑:“为了感谢四位夫人的大恩。为夫特备下薄礼一份,请几位夫人笑纳!” 在几女惊讶的目光之下,方铮再次小心翼翼地掏出四个锦盒,分了出去。 感动不已的四女连忙打开,只见里面赫然是一条流光溢彩的项链。 “几位夫人,上个月,那南安商贾孟绍进了一批南海玉珠,为夫见了,甚是欢喜,便买下一些,让匠人制成了这项链。” “几位夫人,喜欢吗?” “喜欢,喜欢。”几女连连答道。且不要说这项链本身就精美无比,就是这方铮表现出来的浓浓关怀之意,也让几女欢喜不已。 方铮拿起桌上的酒盅给四女满满地倒满:“方铮何德何能,能娶四位为妻?四位夫人,方铮敬你们一杯。” “谢夫君。” 看着这殷勤照顾四女的方铮,那莎琳娜阴阳怪气道:“方铮,你的几位夫人,要么是刚刚生育完,要么的有孕在身。你此时让她们饮酒,究竟是为她们好,还是害她们?” “傻丫!你懂什么?”方铮斥责道:“这是我请人精酿的果酒,喝点不但不会伤身,而且对身体还有一定的好处。” “傻丫,蒙老天所赐,方铮才有如此四位佳妻。我方铮又岂不会珍惜,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方铮,你……”这莎琳娜顿时被噎住了。 看着这方铮和自己的四位娇妻相敬相饮,谈笑风声,再看看自己孤单一人,这莎琳娜越发地恼火,一把拽过桌上的酒盅,就自斟自饮起来。 …… 看着几位笑颜如花的夫人,方铮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尽的幸福之感:“为感几位夫人的大恩,为夫决定歌一曲,不知可否?” “好丫,好呀!”几女欢呼雀跃。 方铮轻轻喉咙,开始歌唱起来:“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 也许这方铮的声音远没有苏芮的那般柔美,荡人心肠。但的这一首《牵手》,是方铮用心在歌唱。 在表达出对几女的深深的感激之后,他方铮更是庄严地许下了承诺,愿与几女携手至老。 的确,这果酒不醉人,但是醉人的是心,是方铮的那颗真诚之心。 …… 由于几位娇妻的身子骨眼下都比较弱,所以这本应合家欢愉的年夜饭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看着匆匆收拾桌子的丫鬟,那莎琳娜咬牙切齿。 瞧瞧这恼怒不已的莎琳娜,方铮乐了:“干嘛瞪着我?是不是没吃饱?谁叫你不快点呢?” 莎琳娜大怒:“放屁!方铮,你见过谁家的年夜饭这么快就收场的?” 方铮丝毫不恼:“当然有了,你现在不是看到了?” “方铮,你……” 方铮沉下了脸:“傻丫,我警告你,不许乱来。如果是平常日子,你胡闹,我也不和你一般计较,但是今个可是大年夜,你要瞎胡闹的话,我马上令人将你给扔出去。” “方铮,你……”又气又恼的莎琳娜直接扭过头去。 “好了,傻丫,既然你要生闷气,就慢慢生好了,我可不陪你了。”方铮起身朝外走去。 “对了,傻丫,桌上那东西送给你了。” “方铮,你又想羞辱我。”气急败坏的莎琳娜一把拿过方铮留在桌上的那个锦盒,然后打开。下一刻,这莎琳娜惊呆了。 因为她分明看到这锦盒之中,赫然躺着一条玉珠项链,和方才方铮给他四位夫人的一般无二。 方铮悠悠道:“傻丫,虽然你非常的讨厌。但是本侯又岂会和你一般见识?这大姑娘家的,这新年收不到一件礼物,是会很难堪的,传出去,更会给人笑话。” 方铮加快脚步:“所以呢?本侯就做一下好事,可怜你一次吧!哈哈哈!” “方铮,你这个混蛋。”莎琳娜冲着方铮的背影骂道。 “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来看笑话的?”看着战战兢兢站在自己身边的小丫鬟,莎莉娜怒道。 “不是的,傻丫!侯爷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所以呢,叫小婢将这剩饭剩菜送给你。”小丫鬟慌忙将那食盒给打开。 “方铮……”莎莉娜又要大骂,可却发现小丫鬟从食盒之中拿出来的却是一样样精致的菜肴。 莎琳娜面色古怪:“这是剩饭剩菜?” “傻丫,侯爷既然说是,那小婢认为那就是了。”很明显,这小丫鬟非常地害怕莎琳娜,在将饭菜拿出来之后,便匆匆告退了。 莎莉娜咬牙切齿,这该死的方铮,给我项链也就算了,偏偏要说是可怜我。给我送饭也就算了,偏偏要说什么剩饭剩菜。 方铮……你……你……这莎琳娜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哈哈哈!”再也忍不住的莎琳娜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第三九二章悲喜几重天 过了大年三十就是元日。这天一亮,顺平候府的下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马车,准备礼物。 这侯爷虽然位高权重,但依然是陛下的臣子。而作为陛下的臣子,这侯爷肯定是要去给陛下贺新年的。 而作为几位夫人的夫君,这侯爷带着自己的娇妻给自己的老丈人贺新年,同样是必不可少。 而这还不算完,这南安城,那些年纪比侯爷长,论资排辈是侯爷的叔伯的,这侯爷也免不了走上一遭。 可是虽然异常的忙碌,但是这些下人们却是开心不已。 …… 潘胤冷眼看着方铮:“大名鼎鼎的顺平候,居然来给老夫贺新年,老夫可真是受宠若惊呀!” 方铮陪着笑脸:“岳父大人,昔日是方铮太过年轻孟浪,不懂事。岳父大人大人大量,何必和小婿一般见识?” 一见这方铮异常难堪的样子,潘惜灵连忙帮腔道:“爹爹,这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爹爹,女儿向您保证,这混蛋如果日后再对您有丝毫不敬的话,女儿替您好好揍他。” 看着举着拳头向自己示威的潘惜灵,方铮哭笑不得。 潘胤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总算混过去。”方铮常舒一口气。 看着这,潘惜灵甜甜一笑:“夫君,妾身提醒你一句,貌似在这南安城,你得罪的可不止我爹爹哟!” …… 刑部尚书石熙的府邸。这一大早的,这石熙就换上了新装,端坐在大堂之中,窃喜不已。 方铮,你也有今天呀! 昔日,这狗东西方铮仗着一身的才华,为达一己之私欲,居然屡屡将自己这个堂堂刑部尚书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自己虽是百般的恼怒,却是无可奈何。 方铮,你这狗东西,老夫承认你有那通天的才华。可这又如何?始终改不了你是老夫晚辈的事实。 方铮,你快点来,老夫会好好‘疼爱’你的。 …… 既在潘胤那被好生一顿训斥之后,这刑部尚书石熙也迫不及待地等方铮来给自己贺新年。 这俗话说得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如今,这大楚威名赫赫的顺平候终于要为自己昔日的‘飞扬跋扈’而付出代价了。 …… 遥远的大楚东北方,靺鞨的居住地。 项渝狠狠地一口咬下那个已经有点发硬的窝窝头。项渝知道,在那大楚,所有的人想必都在恭贺新年,开心不已。 可是如今的自己呢?想想当年受万人尊崇,天天过着锦衣玉食日子的自己,眼下只能躲在异族,苟延残喘,这项渝就怒从心头来。 恼怒不已的项渝一下子就将那窝窝头给扔了出去。 不!这不是我项渝应该过的日子。我项渝就应该君临天下,就应该将天下的权势和财富紧紧地攥在手中,就应该让天下所有敌人颤栗着,跪倒在我的面前。 我一定要杀回大楚去,夺回属于我项渝的一切。虽然凭我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但我一定能成功游说莫里巴那个蠢货,让他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想到这的项渝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而脸上更是呈现出一股坚毅之色。可就在这时候,这项渝的肚子却大煞风景地叫唤起来。 项渝无奈地叹息一声,而眼睛更是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被扔掉的窝窝头看去。 片刻之后,项渝摇摇头,走向那个窝窝头,将之捡起。 …… 在这靺鞨人的居住地,可怜的大楚三皇子为了这肚子,不得不‘英雄气短’。 而此时,在大楚国的某已不知名之处,那‘江湖豪侠’杨虎也正踏着厚重的积雪,在树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功亏一篑,自己大半年的辛勤努力,再次功亏一篑。而这次使得自己再次惨败的,依旧是那个该死的方铮。 不过,我杨虎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该死的方铮,你不但夺走了我的一切,更是让我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到处奔逃。 不过,方铮,你别得意。我杨虎对天发誓,只要一天不死,就一定会抱复,就一定要将你给予我的耻辱百倍地还回去。 而就在杨虎在心中对方铮咒骂不已的时候,突然一物从眼前掠过。杨虎毫不迟疑,手中的钢刀直切就飞了出去。 那被钢刀戳中的物体顿时扑腾着掉到地上。杨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山鸡。 杨虎咧嘴大笑:“多谢老天爷怜悯,老子今天总算不会饿肚子了。” 杨虎低身,拾起了山鸡。而接下来那褪毛,去内脏,生火,烤山鸡,这杨虎做得更是异常的熟络。 …… 广袤的大草原之上,看着那飘然而下的鹅毛大雪,禄东赞的心情异常的舒畅。他禄东赞知道,这雪下得越大,这来年的水草也将更加的丰美。 想想,自从灭了那回纥之后,我大突厥所控制的地域已经足足翻了一倍不止。在英明的可汗的带领之下,我大突厥正变得越来越强。 可是……可是突厥的越来越强虽让禄东赞感到高兴。但他的内心依旧隐隐有些担忧。这大突厥是变强了不假,但是那大楚,自从项禹殡天,新皇登基之后,那盖世奇才方铮身上的桎梏已除。 再加上那有大楚第一智慧人之称的徐伦的主动让贤,此时的方铮终于等到了大展拳脚的机会。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大楚自从方铮成为户部尚书之后,正一扫项禹一朝的颓势,国势蒸蒸日上。 想到这的禄东赞不禁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伟大的真神呀,禄东赞不知道是该感谢您,还是怨恨你。 禄东赞不知道是感谢您给禄东赞送来了一个配作我禄东赞对手的人,或者是怨恨你,给禄东赞送来了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 …… 顺平候侯府。 柳莺儿恼怒不已:“你们在作弊,一定在作弊。” 听到这,这大夫人潘惜灵不乐意了:“莺儿妹妹,是你本事不济,才会屡打屡输。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能说别人作弊呢?” “是啊,莺儿姐姐,这没人作弊的。”看到这一幕的林仙儿和阿秀也是嗤笑不已。 作弊?大家都是大名鼎鼎的顺平候的夫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作弊这种事,谁愿意做? 其实呢?这柳莺儿之所以打麻将屡打屡输,其原因根本就是她自己。抓到好牌,笑逐颜开,抓到臭牌,唉声叹息。 这阴晴全挂在脸上的人, 打牌你不输才怪呢? “我……我……”柳莺儿气急败坏,可是却无话可说。 不甘的柳莺儿四处张望,一眼看到正在一旁掩嘴偷乐的莎琳娜。 “傻丫,你过来,替我打几局,等我先息息,转转运。” “是,三夫人。”莎琳娜点点头,然后来到桌前,坐下。 “三位夫人,开始吧!”莎莉娜的脸上浮现自信满满的笑意,一股高手的气息顿时从身上散发开来。 第三九三章新邸报 看着这大楚的国势蒸蒸日上,无论是大楚君臣,还是庶民百姓,人人皆是笑逐颜开。可是在这欢喜的背后,方铮觉得似乎还缺少点什么。 …… “方铮,你认为到底缺什么?”即使是智慧如徐伦,在如今的这大楚一片欣欣向荣的背后,居然还会却缺少什么。 “徐大学士,方铮以为随着我大楚国势的日渐强大,可那消息的传递稍显有些滞后了些。” “此话何讲?” “徐大学士,例如朝廷对天下有新的举措,或者有新的律法要颁布,通常是令人广贴公文,以让天下人所知。” “可是尽管如此,这消息要使得天下人皆知,也要耗费好一段时日。” 徐伦点点头,深以为许:“正是如此。” 的确,以大楚之浩大,哪怕朝廷的一个小小的政令传达下去,要使得天下人皆知,起码也得数个月。 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要知道如今的大楚远没有达到方铮原先那个时代信息通畅的地步。 这政令的传达说起来的确很简单,但是如果要传到那些偏远地区,要使得那些消息闭塞的人也知道,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徐大学士,这朝廷为天下计,颁布新政令,新法度,是利国利民之举。可是这样的大好事也要拖上个半年数月才为天下所知,才能去实行的话,这未免是一种遗憾。” “徐大学士,这政令,新法度由于消息的传递不妥而白白多延误几个月,的确有点稍许的遗憾,但是这也能勉强承受。” “但是徐大学士,可知这政令和法度关系到天下的根本,也许,朝廷是真心为天下百姓着想,可是百姓们是否真正理解朝廷的良苦用心?这如果能理解自然是最好,可是如果不理解,恐怕会对朝廷滋生怨恨之语。” “为了这天下的安宁着想,朝廷的这政令,这法度缘何要颁布,是不是应该向天下的百姓解释一下?是不是聆听一下这天下百姓的心声更为妥当些?” 徐伦连连点头:“方铮,老夫承认你所说有几分道理。可是你须知,如果真照你所说的去做的话,这政令,法度的颁布不但又要拖上好一段时日,更者,还要额外增加一笔偌大的开支。” “方铮,你的想法的确不错,但是如此费时费力又费钱财之事,就算是朝廷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说到这的徐伦突然警觉了起来:“方铮,难不成你又有了妙法?” 方铮笑了:“的确如此。” “是何妙法?赶快告诉老夫。” “徐大学士,为了使得天下万民皆知道朝廷的政令,我大楚的各州郡都在都城建立了邸,派专人入驻。一旦朝廷政令颁布,他们就快马加鞭,以邸报的方式传到各州郡,再由各州郡负责传达给百姓。” 方铮沉吟了一会:“徐大学士,这邸报虽有它的好处不假,但方铮却以为这邸报眼下的作用太小了点,如果稍稍更改一下,会更好一些。” “更改?如何更改?” 方铮侃侃而谈:“徐大学士,这邸报是将朝廷的政令传达给各州郡的官员,再由他们用公文告知万民。可我们为什么不制作那直接面相天下万民的邸报呢?” “徐大学士,方铮以为这姓新的邸报可以广为刊发,直接送到百姓的手中,不但省了先传递给官府,再由官府通知百姓的这种辗转的麻烦,更是能使得众多的百姓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意识到朝廷的举措。” 徐伦点头:“方铮,广刊邸报,直接发到百姓的手中,的确能有你所说的那莫大好处。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的话,会额外增加很多银两。” “既然会额外增加银两,那唯有向百姓收取银两了。”方铮笑笑:“徐大学士,如果这一份写着朝廷才重要举措的新邸报卖两文钱的话,这百姓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方铮,你呀你……”徐伦也笑了:“这传递消息的邸报,你方铮居然也想拿它卖钱,老夫可是真服你了。” “方铮,这一份新的写着朝廷才重要举措的新邸报卖两文钱,百姓们应该不会反对。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一份新邸报只卖区区两文钱,恐怕连这刊印的钱都不够呀。” “徐大学士,方铮这一份新邸报卖两文钱,并不是想用它来弥补加刊印的钱,方铮只是想让他们明白,先人一步得知这朝廷的举措,就应该付出一定的代价,哪怕这种代价是微不足道的。” “而至于弥补这加刊印的钱还在于这新邸报的本身。” “弥补这加刊印的钱还在于这新邸报的本身?”徐伦听到这,更糊涂了。 “没错。”方铮点点头:“徐大学士,你想既然这新邸报广为刊发,这就意味着有许多的大楚百姓能看到它。而如果我在上面在写些其他的东西呢?比如城东的刘掌柜新进了一大批的上好绸缎,比如城西的马掌柜进了一批上好的酒酿。” “徐大学士,如果让写这些东西的人写得如花似锦点,那么看到的百姓是不是会动心?而他们一动心,是不是会立刻去买?而一旦买的人多,那卖的人是不是会赚得更多?” 徐伦顿时心领神会:“既然这新邸报能帮那些商贾多卖出去些东西,那么向他们收取点银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正是如此。徐大学士,这新邸报卖的越多,这商贾货物可能卖的越多,反之,他们给我们报酬也会越多。” 听到这一切的徐伦连连点头:“好法子,的确是一个好法子。可是方铮,你如何能使得这新邸报卖的多呢?如果只凭让百姓想尽快知道朝廷政令,举措的心思来买这邸报,恐怕不够吧?” “当然不。”方铮摇摇头:“徐大学士,这新邸报可不仅仅只刊发朝廷的那些政令举措,方铮以为,这无论三教九流,但凡百姓感兴趣的,都可以刊印在上。” 徐伦恍然大悟:“用投其所好的方式来让更多的人来买这新邸报,的确是好主意。” “但是……”方铮的脸上一寒:“虽然只要百姓感兴趣,三教九流的东西都可以刊印,让百姓议论是非。朝廷更可以凭此,听听这天下百姓的呼声。” “但是各抒己见可以,但那些诽谤朝廷,暗讽陛下的东西决不能谈及,一旦发现,必须严惩。” 徐伦意味深长地笑了:“方铮,那些诽谤朝廷,暗讽陛下的东西绝不能出现。但那些颂扬朝廷,颂扬陛下的东西呢?” 方铮毫不犹豫:“那些东西不但可以有,而且必须要有。” 第三九四章南安周报 是人皆渴望自由。但是却有几个人能真正明白,这自由一旦没有了束缚,它只会给人带来灾难。 为了不让灾难发生,他方铮必须牢牢控制这舆论的导向,哪怕被人咒骂,也无怨无悔。 …… 徐伦就这样凝视着方铮,久久才叹道:“方铮,你越来越有执掌天下之才了,一份小小的新邸报,你都能考虑得如此滴水不漏。老夫于心甚慰,于心甚慰呀!” “对了,方铮,你这新邸报既然有如此众多的好处,如果不给它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岂不是暴殄天物?” 方铮微微一笑:“徐大学士,这新邸报,方铮已经决定好了,它就叫《南安周报》。” …… 大楚礼部。 礼部尚书沈度的嘴巴张得老大:“侯爷,你想让老夫成为这《南安周报》的总执笔?” 方铮点点头:“没错,沈大人,您文采斐然,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堪称我朝的一代才子。” 闻听,沈度眉开眼笑:“侯爷过奖了,过奖了。” “沈大人,你难道忍心让您这一身的文采晦暗消沉,不让天下人所知?你难道不想让这天下人都瞻仰一下您的锦绣文章?” “这……这……”世人皆好名好利,听着这方铮明显是蛊惑的话语,这沈度心动了。 可是想想这方铮昔日的所作所为,沈度依然保持警惕心:“侯爷,您这样做不会是别有企图吧?” “怎么会呢?”方铮哈哈大笑:“沈大人,你我不但同朝为官,更是莫逆之交。方铮又岂敢算计你?” “那倒也是。”沈度也笑了,但心里却暗骂不已。你方铮居然好意思说不算计人?我呸,老夫信你才怪。 可是虽然心里一万个不相信方铮会让这么大的一件好事落到自己的头上,但是那赤裸裸的诱惑却又让沈度无法拒绝。 犹豫了好一会,沈度问道:“侯爷,如果老夫在《南安周报》写文章,不署老夫的名字可否?” 方铮毫不犹豫:“当然可以。沈大人,这署名究竟是用你的真名还是假名,全凭你一人做主。” 这样还差不多,听到这,沈度稍稍放了些心。只要不用自己的真名,万一这狗东西耍坏心眼,想拿自己写的文章做心思的话,自己死不承认,他又能拿我如何? 在稍稍放宽心之后,沈度思索了一会,又问道:“侯爷,这《南安周报》上,老夫是不是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那是当然,但是沈大人,方铮提醒你,虽然你想写什么都可以,但是诽谤朝廷,暗讽陛下的东西绝对不能写,如果被发现的话……” 沈度连忙截过了话头:“侯爷,既然老夫身为陛下的臣子,这个自然明白。” “那就一切有劳沈大人了。”方铮露出了舒心的笑意。 对于他方铮来说,既然要新办这《南安周报》,这自然要需要一个总执笔的。可遍观这大楚朝,那真正能堪称文采斐然的,恐怕除了这沈度之外,只有那太学博士黄弘,翰林编修傅旭了。 只是那二人一人太过耿直,不知变通,而另一人正忙于管理那大楚皇家书院,分身无力。故而都不是这《南安周报》总执笔的最好人选,而唯有这沈度既有才华,为人又圆滑世故,正是方铮心目之中最好的人选。 …… 十天之后,这大楚《南安周报》的第一期终于出版了。和方铮的预料丝毫不差,人们对这新生的事物展示了浓厚的兴趣。 而那礼部尚书沈度,更是向人展示了其卓然的才华。通过诙谐幽默的语言,那引人入胜的情节,那原本无奇的事情,在这沈度的生花妙笔的加工之下,变得精彩纷呈,使人看了欲罢不能。 大楚《南安周报》的第一期,刊印了五千份,却是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后,就被售罄一空。 无论是在街头巷尾,还是在酒肆茶楼,人们纷纷拿着那《南安周报》津津有味地阅读着,并议论纷纷。 昔日,朝廷的一纸公文就算在这都城贴上这三五天,恐怕也未必能做到人人皆知。可《南安周报》倒好,用那形象生动,甚至略带夸张的言语很快就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而更是通过人们的交口相传,使得这南安城几乎无人不知。 …… 当然了,他方铮要办那《南安周报》,并不仅仅是使得大楚消息的传送更加快捷,舒畅。 他方铮其实还有更深的用意在这里面。 没错,在大楚君臣的齐心合力之下,大楚国势蒸蒸日日上。可是在这日渐繁荣的背后,却没有几人意识到物质的富裕并不一定能使得精神得到满足。 去岁,在荼州查找丢失的三十万两赋银事,那作乱的闻香教使得方铮赫然发现,这大楚的百姓在富裕的同时,在精神上反而有点空虚。 他方铮觉得自己有必要捣弄出什么来,来吸引人们的目光,使得日渐富足的大楚百姓精神有所依。 这《南安周报》所刊之物,五花八门,但凡是人们感兴趣,上面皆可以找到。而这样一来的话,这《南安周报》就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重要的谈资。 用区区一份报纸吸引众多人的目光,分散他们多余的精力,不但能使得那些诸如‘闻香教’之流很难再乘虚而入。 无论是什么时候,这媒体永远不仅仅只是一种消息传播的媒介,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舆论的导向。 虽然方铮没有说明,但那担任《南安周报》执笔的礼部尚书沈度何许人也?那是一个在官场上沉浸了几十年的老油条。 在这《南安周报》第一次刊发,他沈度就在字里行间,用那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向大楚的百姓们贯穿了一种忠君爱国的理念。 …… 虽然这《南安周报》的刊发所带来的这众多变化使得方铮欢心。但方铮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如果这件事情不能解决的话,这《南安周报》就算再好,也很难长久下去。 第三九五章俩个无耻之徒 孟绍慌不迭地亲自将方铮给引进来:“侯爷大驾光临,小人倍感荣幸,请,里面请。” 方铮笑了:“孟兄,你我二人相识多时,也称故交,何必如此多礼?” 方铮摆摆手,待作下以后,直接道明了来意:“孟兄,方铮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孟绍连忙道:“侯爷对孟某恩重如山,如今侯爷提出小小的要求,孟某又岂会推辞?” “那就多谢了。”方铮点点头:“孟兄可知道这南安城新出的《南安周报》?” 一听这,孟绍顿觉轻松:“孟某又岂不知?侯爷,这《南安周报》可是一新奇之物,种种平凡之事,一旦刊印上去,就变得引人入胜,使人看了欲罢不能。” 方铮道:“那么,孟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上面将你孟兄所售卖之物的消息,也刊印上去,是不是知晓的人会更多?” “那是当然。”孟绍毫不犹豫道。 “等等,侯爷的意思是……” 看着这略显有些激动的孟绍,方铮点头:“孟兄,这《南安周报》可以为你所卖的货物进行宣传,让更多的人熟知。” “但是为此,你可能要付出一定的银两来。” 孟绍急了:“侯爷,只要这《南安周报》能帮孟某将这生意做大,孟某付出区区些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孟兄,那方铮就多谢了。” …… 经过一年多的拼搏,那南安商贾孟绍正朝着大楚第一商贾的目标继续迈进。 而今天,这大名鼎鼎的顺平侯居然登门来拜访自己。这一消息使得孟绍在惊讶的同时,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为了解决这《南安周报》能正常运转所需的经费的来源问题,方铮特意来拜访了这孟绍。 本以为对方一下子恐怕很难接受这来自后世的宣传广告方式,但结果却让方铮大感意外。 和大楚的其他阶层的人比起来,这些能赚得盆满钵满的商贾自然有他们的厉害之处,那就是除了能吃苦耐劳之外,那眼光也是长远狠毒的。 虽然这种新颖的宣传方式前所未闻,但是孟绍却一眼看到了这种方式将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收益。 而从孟绍这满意地出来之后,方铮也不休息,直接去找这南安城另一大商贾,就是那有些滑头的南安城第一成衣制作商庞元。 对于这个有些奸猾的家伙,方铮可不会像对孟绍那么客气。最后,几乎是在庞元几乎要哽咽的哀求之下,方铮才‘勉为其难’答应让《南安周报》为他做宣传。 在搞定这南安城最大的俩个商贾之后,方铮的下一目标是南安商会。 而这最终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 …… 大楚礼部。 礼部尚书沈度的嘴巴张得老大:“什么?侯爷,你要这《南安周报》为那商贾宣传?” 方铮点头:“对呀,我们为商贾做宣传,他们付我们银两。此等两者皆得利的大好事,为何不做?” 沈度连连摆手:“不可,绝不可,侯爷,这《南安周报》上面所刊印的皆是斯文之事,又岂能与铜臭沾上关系?” 如果不是对这沈度知根知底,此时的方铮可真要对这家伙刮目相看。 方铮非常清楚,虽然这沈度现在的一口一个绝不可以,绝不是这老小子真的是高风亮节。 几乎不用脑袋想,方铮都知道,这是这老狐狸看到这《南安周报》居然还能带来丰厚的收益,故而有些心动,想知道自己能否从里面分一杯羹。 方铮哈哈大笑:“沈大人,您是这《南安周报》的总执笔,居功甚伟,这薪酬定然不能低。” “沈大人,您看这样好不好?这《南安周报》今后所带来的收益,除了上缴朝廷的五成,应付日常开销的四成,这余下的一成皆归您。” “真的?”听到这的沈度不由心动。这收入的一成虽然听起来不起眼,但这收入可是可大可小,一旦这《南安周报》卖的红火,自己的收入断然不菲。 可是尽管如此,这老狐狸依旧不肯答应,还想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利益。 见这沈度如此贪得无厌,方铮也隐隐有些恼了:“沈大人,凡事最好给自己留一份退路。” “大人可知,有那把柄在本侯的手中。大人如果因为太过贪婪,惹恼了本侯,本侯一怒之下,将那把柄给公开,那大人可就成了天下人嘴中的笑柄了。” 听着这方铮的威胁,那沈度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哈哈大笑:“侯爷说抓到了老夫的把柄,但不知是何把柄,说来听听,也好让老夫思忖一下,是不是该受侯爷你的威胁。” “好。”方铮面色一沉:“沈大人,本侯不久之前刚刚翻看了那《南安周报》,发现有一文章实在精彩绝伦,让本侯至今想起来,依回味无穷。” “沈大人,要不要本侯念一下?” “侯爷,请便。” “好。听这一段‘郦小娘子除却轻纱,娇喘一声,倒在萧二郎的怀里,温润的双唇微微张开,道:“奴家初经人事,望君怜惜。”看着这郦小娘子媚眼如丝模样,这萧二郎情不自禁……” 方铮显得‘痛心疾首’:“听听,听听,这都是些什么。沈大人,如果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这污秽不堪的东西是大人所著,大人的这张老脸朝哪搁?” 看着得意洋洋的方铮,沈度大笑不已:“侯爷,你以为这东西真的是老夫所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铮不屑地‘切’了一声:“沈大人,别装了。虽然这文章所著的是化名,但方铮遍观我大楚,有此等文采,更好写此等龌蹉之事的只有大人您了。” 沈度放声狂笑:“都说侯爷智冠天下,可也有今番料错的时候。” “侯爷,你若想以此事四处张扬的话,尽管去好了。老夫虽不会生气,但就怕那正主找上门来,与侯爷拼命。” 方铮一愣:“沈大人,这真不是你所写。” 沈度一翻白眼:“信不信由你。” 这下方铮可真吃惊了,看沈度这模样,这玩意还真的不是他写的,可是……可是……这到底是谁,才能写出如此如此……如此引人入胜,令人欲罢不能的好东西? 方铮亲热地靠近沈度:“我说老沈呀,咱们这样中不中?你只要告诉本侯,这东西到底是谁写的,这《南安周报》今后所带来的收益,给你两成。” “两成?”沈度一脸的鄙夷。 方铮咬咬牙:“两成不行的话,三成。” 沈度断然拒绝:“做梦。” 强烈的好奇心使得方铮急不可耐:“三成不行,那就四成如何?老沈呀,求求你,快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老是不说,害得我心里像有耗子在挠着一样,难受极了。” 沈度阴阴一笑:“侯爷,你真的想知道?可是老夫就不说,你能拿老夫如何?” 看着这老狐狸油盐不进的样子,方铮无奈只得放弃:“算了,既然你老沈始终不肯说,那我也不能勉强了。” “侯爷,不是老夫我说你,年轻人做事怎么没有恒心?你干嘛不继续问,如果用五成的收入来换取这个秘密,看老夫会不会才答应?” 方铮的嘴张得老大:“好,五成就五成。不过老沈,咱得说好了,五成就打住了,你要是还不满意的话,就算你想说,我也不听。” “五成就五成。侯爷,你莫不是真的以为老夫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沈度瞧瞧左右,压低声音。 “侯爷,实不相瞒,这《郦小娘子思春记》乃是吏部尚书高珑所著。” “是他?”方铮先是一愣,然后哑然而笑。这吏部尚书高珑,方铮如何不识得?在方铮的印象之中,那高珑不但为人古板,木讷,而平时更是从不苟言笑。 真是想不到这么一个看上去无比正经的人,居然会写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真是……真是这表面越是正经的人,这内心越是风骚呀! “对了,侯爷,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决不可告诉其他人。” “老沈,放心好了,你别的不相信,难道还不相信我方铮的人品吗?” 人品?你这样的混蛋还有人品?虽然心里鄙夷不已,但是事已如此,这沈度也别无他法。 “对了,侯爷,你要《南安周报》为商贾做什么宣传,老夫自是应允了。但是老夫从未做过这事,不知该如何做,侯爷能否指点一下?” “这很简单,老沈呀,比如说这卖酒的孟绍,你就一个劲地夸他的酒就好了。比如说他的酒水用上古秘方精心酿制,不但香醇可口,回味无穷,更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侯爷,老夫怎么听你这么说,像那江湖卖药丸的?” 方铮气急败坏:“老沈,我只不过是启发你,根本不是让你将我的话照搬?启发,你懂不懂?” “懂。”沈度撇撇嘴:“不就是死命地吹呗。不过侯爷,咱说好了,咱替他吹可以,但是他东西如果太差的话……” “那是自然,如果那东西太差的话,就算他付再多的钱财,《南安周报》也不能替他做宣传。” “这样最好。”沈度松了一口气。 方铮面色一正,做出一煞有介事的模样:“老沈,这孟绍据说是那酒仙杜康的后人,这你可知道?” 听到这,沈度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侯爷,拜托你编瞎话,也编得像一点。他们一个姓杜,一个姓孟。这都哪跟哪?” “老沈,我说这孟绍是酒圣杜康的嫡脉了?记住,是旁支。旁支懂不懂?” “侯爷,老夫明……明白了。” “侯爷,你……你可真不要脸。” 第三九六章方铮的赔罪 虽然这沈度一再要求他方铮千万要守口如瓶,虽然他方铮也曾赌咒发誓,绝不外泄。 但是这太容易发出的誓言,可信度十有八九是非常低的。在某一次与人的笑谈之中,他方铮就不经意间地将这个秘密给泄露了出去。 无论是何时何处,这爱好八卦的人是始终不缺的。两天不到的时间里,这南安城几乎无人不知,那刊登在《南安周报》连载的‘郦小娘子思春记’乃是一向以正人君子自称的大楚吏部尚书高珑所著。 这吏部尚书高珑一向给人的印象是古板木讷,不苟言笑,恪尽职守。可谁想到这样的人居然写出这种东东来。 这‘正人君子’闻之,不禁摇头晃脑,叹息不已。这……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那‘市井纨绔’听闻,不禁大笑不已,他娘的,看来这真是越闷的人,其心中也是越骚呀! …… “沈度老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高珑悲愤欲绝。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这高珑几次杀往沈度的府上,害得沈度几次都是落荒而逃。 寻沈度不得,这高珑无奈只得到方铮的府邸寻仇,可是那方铮的大夫人却笑嘻嘻地说,自己的夫君本就是一个无耻之徒,高大人你虽然吃了点亏,但还是就此算了比较好。 如果高大人不肯罢休,万一恼怒了那家伙,恐怕他会做出更加无耻的事情来,恐怕会让高大人更加难以收场。 高珑欲哭无泪:“顺平候,你这个混蛋。老夫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 …… 南安城的大街之上,一个家伙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瞧得四处无可疑之人,便一猫腰,钻进了一偏僻的小酒馆。 片刻之后,又有一个家伙,同样是在鬼鬼祟祟张望之后,溜进了这小酒馆之中。 沈度垂足顿胸:“侯爷,你害死老夫了。” “沈大人,这怎么是本侯害您呢?”方铮故作‘委屈’道:“要不是大人您告诉方铮,方铮如何知道如此佳作,居然出自石大人之手?” “你……你……”沈度顿时被噎住:“侯爷,既然你知晓也就算了,那干嘛要张扬出去?” “沈大人,这是什么话?石大人写得如此锦绣文章,如果不让众多人去欣赏,岂不是暴殄天物?” “可……可你是发过誓的。” 方铮满不在乎: “沈大人,本侯是发过誓不错,如今违誓了也的确是不假,可是老天爷却偏不肯降雷劈我,我有什么办法?” “侯爷,你……你……”看着这忒不要脸的家伙,沈度无可奈何。 沈度苦苦哀求:“侯爷,你不怕那高珑,但老夫让他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实在吃不消呀!方铮,老夫今个认栽了。” “侯爷,老夫求求你,想个法子彻底解除这事吧。” 方铮笑笑:“既然沈大人如此请求,那方铮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 吏部尚书高珑的家中,此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高珑的婆娘正哭闹着:“你这该杀千刀的,平时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写出那么污秽不堪的东西来。” “你知不知道,咱家已经成为了全南安城的笑柄?你知不知道,老娘现在都没脸出门了?” 这高珑本就心情郁闷不已,一看到这婆娘居然还要胡搅蛮缠,也是勃然大怒:“没脸出门,就不要出门,乖乖呆在家里,省得出去给老夫惹是生非。” “你就慢慢嚎吧!老夫懒得理你。”高珑怒气冲冲地甩袖就欲走。 高珑的婆娘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扯住高珑:“谁惹是生非了?你这杀千刀的,你今天要不给老娘说清楚,就休想走。” “你这蠢婆娘,赶紧放手,再不放手的话,休怪老夫我……”高珑举起自己的手,就欲吓唬对方,可谁想到这婆娘居然丝毫不惧。 “老东西,你是不是想揍我?来呀,来呀!” …… 而就在这夫妇二人争吵不休的时候,却不料一个丫鬟进来禀告,那顺平候携夫人前来拜访。 而在听到这之后,这二人再也顾不得吵闹了,连忙准备找这方铮讨要个说法。 看着这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高珑,方铮微微一笑:“高大人,这贵客登门,你摆这架势,实在有些失礼了吧?” 高珑朝地上唾了一口:“该死的方铮,你还贵客?我呸!” 见此,方铮丝毫不恼,朝高珑行一礼:“高大人,本侯承认,那事委实是本侯做得不对,本侯在这向您赔罪了。” “赔罪?方铮,你可知,就因为你的多嘴,使得老夫成为了这南安城的笑话,就因为你的多舌,使得老夫无论走到哪,都有人对着老夫的脊梁戳戳指指。” 想到这的高珑更是悲愤欲绝:“方铮,老夫这一世的英名就因为你的多嘴多舌而被毁于一旦。这样的奇耻大辱,难道你以为只要陪个罪就可以了结了吗?” 方铮挠挠脑袋:“高大人,这大错已成,如今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高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愿意此事就此作罢,本侯愿意给你一定的赔偿。” “补偿?如何补偿?”高珑冷笑不已:“方铮,你以为老夫的清誉是你用区区钱财可是补偿得吗?” 方铮摇头:“高大人,你在我大楚属于那种怀瑾握瑜,高情远致之人,方铮如果想用钱财来平息你的怒火,那不但不是向你赔罪,反而是对你的一种侮辱。” “高大人,方铮再混账,也断然做不出此等事来。” “高大人,本侯想这样向你赔罪。”说到这的方铮稍稍停缓了一下。 片刻之后,方铮轻轻问道:“高大人,你观如今我大楚翰林编修傅旭和大楚礼部尚书沈度是否足够风光?” 听到这的高珑顿时愣住了,满腔的怒火也慢慢消散。他方铮问傅旭和沈度是不是风光? 废话!这如今的大楚还有几人比这二人还要风光的?这二人,一人创立了大楚皇家学院,终使得大楚万千寒门学子不再求学无门。 就凭此,这傅旭就足可以让自己万世流芳。 至于那沈度,那令人耳目一新《南安周报》不但已经使得他风光无限,更可以使得他万世留名。 公允地税,这二人虽皆是有才之人,但我大楚饱学之士犹如过江之鲤。可缘何这流芳百世,名垂青史的大好机会却偏偏落在他二人的头上? 看着这眼有不甘和嫉妒之色的高珑,方铮微微一笑:“高大人,如果本侯让你成为和他二人一般无二的人,不知这样的补偿能不能平息你的怒火?” 第三九七章杂学之说 高珑的呼吸不由地粗缓起来:“方铮,你为何要捉弄老夫?” 方铮摇头:“高大人,本侯方才所说乃是赤诚之语,怎可说是捉弄于你?” “方铮,如此说来,你是当真的了?” “那是自然。” “好,老夫就暂且信你一次。将你打算如何向老夫赔罪,说来听听。” “好。”方铮刚要说下去,但又停住了。方铮看看潘惜灵,后者会意,连忙笑眯眯地靠上了高珑的那婆娘。 “婶婶,惜灵听说您是玉器鉴定的大行家,这不,惜灵最近得到一块上好的南阳玉,想请婶婶给品鉴一番。” “什么?南阳玉?”一听到这,这高珑的婆娘也顿时兴奋不已。要知道,这南阳玉在大楚,乃是四大名玉之一,珍稀得很。这普通人求之都不得,如今这有着大好的机会,怎么不去瞧上一瞧!。 “侄女,快带婶婶去。” …… 看着这兴冲冲随着潘惜灵而去的蠢婆娘,高珑无奈地摇头。 待那二人离开之后,方铮正色道:“高大人可知何谓杂学?” “杂学?”高珑微微一笑:“方铮,你也太小瞧老夫了。这天下之学分为经学和杂学。” “这经学乃记录的圣人之言,习之,能明善恶,知廉耻,晓义理,通伦常。” “而这杂学则指的除经学之外的纷杂之学问。这杂学包含众多,如听闻,地理,时务,掌故,天算、舆地,农事,器械……可谓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在其中。” 看着这得意洋洋向自己炫耀学问的高珑,方铮微微一笑:“高大人,但不知这经学和杂学到底谁更重要?” “这……”高珑愣住了,许久之后,才轻轻道。 “方铮,老夫以为,这经学和杂学各有各的妙处所在,实在很难分出这到底孰轻孰重。” 看着这高珑的这稍许遗憾的样子,方铮也不禁暗自点头。 “本侯敢问高大人,既然这经学和杂学一样重要。可为何我大楚却重经学轻杂学?” “……”高珑哑口无言。 大楚,自是将这天下的学问分为经学和杂学不假。但在方铮原来的时代,这经学相当于那人文学科,而杂学则相当于那自然学科。 经学强调对文化的研究,而杂学所究研的则是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 人类的持续发展离不开对文化的学习和传承,可人类的不断进步,更离不开对自然科学的探讨。 可是遗憾的是,在如今的大楚,人们都对那些圣贤留下来的经学异常的尊崇,而对于那些草根之人在生产与生活之中所积累下来的智慧结晶不那么注重。 历朝历代,这杂学对治家、治世皆有大益,却不显达。甚至还有迂腐之人将之视为奇思淫巧,就连那对杂学有深刻感悟的匠人更是被人轻视。 “高大人,正如你所说,学习那经学,可以培养一个人的品性,一个人的情趣。但是这杂学,却将那些三教九流之内的学问皆容入其中。” 方铮的眼睛熠熠生辉:“高大人,我大楚若想更富强,我大楚百姓若想更富足,这些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学问是断然不可少。这杂学不显,富国强民只是空谈。” “的确如此。”听到这的高珑也是连连点头。 方铮话头一转:“高大人,有没有兴趣为我大楚的富强去鼓励这杂学的发展?” 高珑先是一愣,然后大喜:“方铮,你说老夫真的可以?” 方铮点点头:“高大人须知,这杂学越盛,这国越盛。本侯以为,只要我大楚杂学能得到蓬勃发展,这国力之强,就算超过圣祖,太祖一朝,也不是问题。 ” “而当那一天真的到来之后,这后世的青书之上必然有你高大人之名。” “好,好。”高珑眉开眼笑,在不知不觉之间,对方铮的称呼也变了。 “但不知侯爷要老夫如何去做?” “如何去做?本侯想成立集云社。” …… 七天之后,大楚集云社成立。 这大楚集云社,顾名思义,要云集这天下的才学。 而让人不感到稍许诧异的是,这集云社的着重点不是记载着那圣人之训的经学,而是那不受人待见的杂学。 这集云社宣布,要为天下的杂学提供一个宣传的地方。不管你究研的是何等的杂学,只要对人们的生活生产有着莫大帮助的话,这大楚集云社都会尽量为你做宣传。 这集云社的建立,顿时引起了一阵轰动。 要知道,那些真正究研学问的人,没有一个的敝帚自珍的,他们无一不希望这些凝聚着自己心血的学问能够流传下去,泽被后人。 可是遗憾的是,以前这些杂学知识的传承,由于究研者的身份卑微,很多都是以交口相传的方式流传下去。 而这样的传播方式在相传的过程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偏移和丢失。而最稳妥的方式是以书刊的形式将它们保存下来,让后来人得到启发,让后来人对之进行完善改进。 可是如今,这种遗憾将不再。 为了鼓励这杂学的传播,这大楚集云社更是建立了自己的书坊,为这些究研杂学的佼佼者,提供将他们的学问刊印成册的机会。 而更让人感到吃惊的,在刊印这些书籍的时候,这些究研杂学的人,不但不要掏出一文钱,甚至这集云社反而倒给一大笔银子。 也许有人会以为这样的做法非常的愚蠢,可是方铮却以为不然。方铮非常清楚,这知识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它的得到是经过了无数人的摸索,也历经了无数的失败。 如此宝贵的东西,必须要让它们流传下去这学问要想最大限度地流传开来,这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将学问变成书稿,然后刊行于世。 这样的话,不仅有利其他人更快地明了,也更有利于其他人的研习和探讨。 学问永远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它需要一代代的人去摸索,去总结,去创新。一门学问在著书传世之后,后人再进一步研习提出增益改进,这才能使得这学问更加完善,更加的厉害。 第三九八章大楚集云社 高珑心悦诚服:“侯爷,老夫如今才知道那傅旭,那沈度为何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因为这样做的话,他们只不过是稍许丢些脸而已,可是他们从侯爷您这得到的可比丢的多得多。” “可惜呀可惜,如果老夫昔日能像他二人那样舍得抛下这张脸,早就比他二人还要风光得多。” 方铮哈哈大笑:“高大人,如今也不迟呀!” “那倒也是!”想想这些日子,人们对自己投来的艳羡的目光,这高珑也是笑逐颜开。 可是突然之间,高珑想到一个问题:“侯爷,成立这集云社,的确是极大地帮助了我大楚杂学的发展。” “但是侯爷想过没有,要想帮助这杂学的发展,恐怕这花费的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但侯爷你的礼部每年肯给老夫的这集云社多少银子?” 方铮摇摇头:“高大人,一两银子也没有。” “一两银子也没有?”高珑恼了:“侯爷,你建立这集云社,是为了这研究杂学的人造福,本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可是侯爷却为何一两银子也不肯掏?侯爷如此吝啬,不怕天下人耻笑?” 方铮无所谓地耸耸肩:“谁想取笑就取笑好了。本侯不在乎!” 高珑顿时被噎了个半死:“侯爷,就算你不肯掏银子,老夫也不怕。老夫即使倾家荡产,也要将这集云社办下去,为天下谋福。” “别别,高大人,你这样不是扇本侯的耳光吗?”方铮忍俊不禁:“高大人,切莫激动,本侯问你,那翰林编修傅旭傅大人新建大楚皇家书院,我礼部给了多少银子?” “还有,那礼部尚书沈度捣弄《南安周报》,我礼部又给了多少银子?” “这……这……”高珑哑口无言。那傅旭的大楚皇家书院,本来这礼部还想象征地给五万两白银的,可谁曾想到那作为书院司事的晋王却撂下一句话,本王不差银子,方铮,你的这五万两白银还是继续扔在你户部的库房吧。 那沈度更好,靠替商贾做宣传,不但不要礼部的一文钱,甚至还大把大把的银子朝里赚。 这二人不但获得了大好的扬名机会,更不要这户部的一文钱。和这二人相比,自己依旧死皮赖脸地跟侯爷的户部要钱,的确有些脸上无光。 可是自己哪有那二人的寻财,生财之法? 看着这高珑一脸窘迫的模样,方铮更乐了:“高大人,论才学,你丝毫不亚于他二人,又何必让他二人专门于前?” “高大人,你的集云社同样有生财的妙法,不知你想不想听?” “什么?老夫的集云社同样有生财的妙法?侯爷,赶快说来听听。” …… 方铮的确没有骗这高珑,这集云社的确有生财的妙法,而且是非常厉害的生财妙法。 这集云社的成立是鼓励和支持杂学的发展。而这杂学研究的大多则是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学科。 先进的知识必将给人们的生产个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而既然能给人带来这么大大好处,那么适当地收取点钱财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后世的‘专利法’犹如一棵嫩芽一般终于在大楚的这块土地上慢慢探出了头。 说起这发明创造,这最厉害的地方应该是大楚皇家恪物院,当然了,说句题外话,那大楚皇家恪物院院长朱韬由于被方铮派去大楚军工坊制作将来对付突厥人的利器,故而将这大楚皇家恪物院交给了工部尚书任杰打理。 但不管怎么说,这大楚皇家恪物院和这集云社有几分相似,为什么不能将它们合并起来呢? 可方铮以为,这二者虽有相似点,但着重点却截然不同,合并非是明智之举。 这大楚皇家恪物院主要是搞发明,搞创造,并尽可能地使得这些新发明能够创造价值。 而高珑的这集云社则不同,它着重的是这杂学理论知识的收集和整理,并为它们的发展提供便利。 大楚人杰地灵,能人志士数不胜数。但是能进入大楚大楚皇家恪物院只是少许的幸运儿,大多的人才不得不继续呆在这民间。 而集云社就是为了这些民间杂学之人不再埋没,为了使得他们的辛勤成果不再湮没,而提供最大的支持。 这说的更直白点,这大楚大楚皇家恪物院和集云社,一个着重现实应用,一个着重理论研究。 大到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小到一个机构,一个家庭,要想长久,健康地发展下去,最好是能够实现自给自足。 将这些杂学知识统一汇总,使之成为专利。而那些需要这些知识的人,要想得到,必须付出一笔不菲的钱财。 而集云社用这专利换取来的钱财,更好鼓励杂学知识的发展。 而这样一来的话,便进入了一种健康的良性循环。 “高大人,本侯还想提醒你一下,这集云社的建立是鼓励和支持天下杂学的发展。为了使得这杂学发展越发鼎盛,集云社必须抱着宽容的胸怀,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帮持一个,打击另一个。甚至,我们要允许截然相反观点的存在。” “这海纳百川,才能有容乃大。这百家争鸣,才能万花齐芳。高大人,切记,切记。” 听着这年轻比自己小上许多的方铮的敦敦教诲,高珑不但没有感到一丝的恼怒,更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折服。 高珑朝方铮深深行一礼:“侯爷教诲,下官铭记在心。” 下官?听到这的方铮一个踉跄。这高珑怎么变得和那陶宇,任杰一般无二?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朝廷的重臣。可如今,却一个个在老子的面前谦称下官。 你们这样做,究竟是想将老子置于何地? “哈哈哈。”看着这顺平候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脸色一阵绿,一阵白,高珑哈哈大笑。 一见这,方铮也恼了:“高大人,本侯想知道高大人的那‘郦小娘子思春记’还写不写了?” 一听到这,高珑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而脸色更是变得极其的难看。而就在方铮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火的时候,这高珑却是狂笑不已。 “写,写。当然要写!老夫现在终于明白,这人呢。一旦不要脸,所得到的东西远比失去的多得多。” “更何况,如果日后有人问起,老夫就说,是这顺平候非要想看,百般央求。老夫实在拒绝不了,才再次提笔。” “侯爷,你说下官说的对不对?” 第三九九章上元冰灯展 这时间过得总是飞快的,才一眨眼的功夫,这正月十五就到了。而今年的上元节,也更是大楚新皇项骏登基之后的第一个上元节。 而这上元节灯会则是每年的上元节最必不可少,也是最为浓重的一个节目。每年的上元灯会,这南安城手艺精湛的匠人们便扎制各式精巧的纸灯,以供人们观赏游玩。 可今年的上月节,本以为可以大大露一手的纸灯匠人们人人都不禁垂足顿胸,因为这本属于他们荣耀的日子却没来由地被别人给抢了风头。 …… 看着这熙攘的人群,听着这不绝于耳的欢愉之声,徐伦感慨不已:“老夫眼看已经年近七旬,而这上元灯节也不知经过了几许,可是老夫怎么也没想到,这灯除了用竹篾和纸制作之外,还可以用这冰来制作。” “方铮,有时候老夫真想用斧头破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奇思妙想。” 方铮笑了:“徐大学士,千万不可如此,要知道,方铮眼下刚刚有了一女,正想好好陪陪自己的娇妻幼子多享受一下这天伦之乐,您一斧头下去,那方铮可什么都没了。” 徐伦也乐了:“方铮,你有宝贝女儿的事已经不知和老夫说了多少遍了。可如今,你还动不动就拿来炫耀,你厌不厌倦?” “不倦,此等大喜之事,就算说上千遍万遍,也不倦。” …… 今年的上元灯会,这顺平候方铮破天荒地提出了要办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灯会。当听到这之后,所有的人都乐了。 要知道,所谓的上元灯会就是手艺精湛的匠人们制作好看的灯,让人鉴赏的。 虽然这每年的上元灯会,匠人们都绞尽脑汁制造出各种漂亮的灯来,但是再漂亮的灯,看多了也会觉得平淡无奇。 可是眼下,这顺平候居然想要办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灯会来。这话也说得太大了吧? 这些人本来都将这顺平候的话语当做笑话听听,可是当今岁的上元灯会真的召开之后,他们傻眼了。 他们发现,这顺平候不但没有骗他们,而且带给他们的惊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 顺平候方铮举办的上元灯展,各种新奇百怪,栩栩如生的冰雕绵延了足足五里。而且让人更加惊奇的是,这些妙趣横生的冰雕并不是只有一种色彩,由于在水成冰之前,加入了不少的颜料,故而这些冰雕呈现一种色彩斑斓的模样。 这夜晚的灯火经过冰雕的反射之后的璀璨就像是天上的宫阙一般瑰美,而那来来往往其中的人群在这水晶宫里倘佯,顿时有了一种似仙似幻的感觉。 看那活泼好动的孩子们,正一面奔跑着,一面嬉戏着。而那些拿在手中手里的雕刻成鲤鱼,小白兔模样的冰灯盏则是活灵活现,煞是诱人。 孩子永远都是最淘气的,不久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更加有趣的游戏:那就是穿梭在这一个个的冰雕之中,躲猫猫,捉迷藏。 和这些稚童相比,那些正在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却是俩俩偎依而行,不时传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声。 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自然不能像这些年轻人一样无拘无束,但是你若仔细观察,同样可以从他们老成持重的脸上看到强自压下的兴奋。 …… 今岁的上元冰灯展异常的热闹,但这顺平侯府的那些家丁们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倒不是因为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行刺侯爷的家眷,只因为这侯爷的四位夫人也实在在家呆不住,也要来看这新奇的灯会。 侯爷的四位夫人看灯会倒没什么,可是这四位夫人一个刚刚替侯爷诞下千金没多久,而另三个,则皆有孕在身。 说得难听点,侯爷的这四位夫人都金贵着呢?万一被那些鲁莽的家伙们撞到就不好了。 这侯爷的大夫人潘惜灵嫣然一笑:“几位妹妹,你说这相公究竟还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 林仙儿含笑而道:“妹妹也不知,妹妹只知道如若要说这天下的最有智慧之人,恐怕夫君是绝对跑不了的。” 柳莺儿撇撇嘴:“仙儿妹妹,这话最好在你我之间说说而已,千万不要说给那狗贼听,否则他还不知道要得意成什么样呢。” 那阿秀急了:“仙儿姐姐,你不能这样说夫君,夫君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姐姐知道,知道你这小妮子是最疼那狗贼的,姐姐不说就是了。”看着这阿秀着急的模样,柳莺儿连忙投降。 可是说起这方铮狗贼,柳莺儿突然想起一件事。貌似那狗贼前段日子和那傻丫走的很近,俩人一直鬼鬼祟祟的,难不成那狗贼看上了傻丫? 看着这柳莺儿一脸紧张的模样,林仙儿连忙笑着安慰道:“莺儿姐姐,请相信夫君他绝不是那样的人。夫君这段时间和傻丫走的近,说要为他的女儿筹备什么……筹备什么……” 看着这苦苦思索的林仙儿,潘惜灵更乐了:“仙儿妹妹,夫君说的是筹备奶粉钱。” …… 没错,他方铮是要为自己的宝贝女儿筹备奶粉钱。的确,如今方铮身为大楚顺平候,又是掌管大楚全国钱粮的户部尚书,还是大楚户部国营钱庄的总掌柜,可谓是家境殷富得很。 可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方铮,潜意识地就有身为父母之人,就有尽可能为自己的之女赚取奶粉钱的义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呢?但凡是能抓住的赚钱的机会,自己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 听说这顺平候在这里举办了一场特别的灯会,那晋王项烨携夫人兴冲冲而来。可就要进园的时候,却给人挡住了。 那莎琳娜面无表情:“晋王,你想进去可以,先付二十两。” 项烨一愣:“进去还要付钱?” “王爷,这灯展的筹备耗费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如果不收取入园费,这巨大的开销难不成要顺平候一人承担?” 随同项烨而来的肖炎大怒:“莎琳娜,我们王爷和顺平候是至交好友,他顺平候又岂会跟王爷要银两?” 莎琳娜冷笑不已:“肖大侠,你以为那方铮真是什么好东西?实话告诉你,这入园费平民一两银子,寻常百官五两银子,朝廷重臣十两银子,皇室之人二十两银子,就是那方铮狗贼定下的。” “肖大侠,按照那方铮的吩咐,我收王爷二十两银子何错之有?” “莎琳娜,你……”肖炎还要争辩,却被项烨一把拦住了。 项烨哈哈大笑: “莎琳娜,如此说来,我等三人要进去,共需六十两银子了?” 莎琳娜摇头:“要不了这么多,王爷自然是要付二十两不假,可令夫人和肖大侠……” 项烨正色道:“莎琳娜,拙荆是本王深爱之人,而肖炎更是与本王共患难之人。他二人在本王的心目之中,与本王一般无二,这入园费自然也只能是二十两。” 项烨解下一块玉佩:“只可惜本王今日身上没带这么多银两,但不知这块玉佩能否抵的?” 莎琳娜毫不客气地接过:“可以。王爷,你们请。” “谢了。”项烨大笑着,带着二人走进了园子。可那肖炎走了几步,还是按耐不住回头。 “莎琳娜,肖某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起与那方铮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 第四零零章歌舞升平背后的危机 大楚的皇宫之中,项骏哀叹不已。见此,见此,邱懿连忙问道:“陛下,今年乃是上元佳节,正是普天同庆之时,可是陛下不但不为之喜,反而闷闷不乐。臣想知道,这究竟是何故?” 项骏无奈地笑笑:“邱懿,你岂不知那方铮新办了一个什么别样的上元冰灯展,引来一片赞誉。现如今,无论是百姓,或者是百官,都是迫不及待地而往。” “其实,说实在的,朕也好想去,朕也好想看看这方铮的上元冰灯展到底有何新奇之处。只是朕乃是一国之君,如果出行,必要带上无数的随从。可是如若带上众多的随从的话,那就不是赏灯,而是扰民了。” 项骏一声叹息:“唉,世人皆以为这做皇帝的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可他们又岂止,即使身为一国之君,朕也同样有自己的烦恼?” 邱懿低首:“陛下为百姓着想,不愿叨扰百姓,让微臣敬佩万分。” “罢了罢了。”项骏摆摆手:“邱懿,朕因为不想叨扰百姓,故而虽心中非常想,但却不能去方铮举办的上元冰灯展去瞧瞧。” “但是你则不同。邱懿,这朝野上下的官员皆去瞧方铮的新奇冰灯盏,可你缘何不去呢?” 听到这的邱懿脸部一阵抽搐:“陛下,臣想来就不喜欢这凑热闹之事,所以,这顺平候举办的新奇灯展,臣不去也罢。” “是吗?”听到这的项骏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邱懿自从自己还是大楚国的大皇子的时候,就已经跟随自己了。到自己登基成为这一国之君,算算时日,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 十年的相交时间,已经足够让这相交之人彼此知根知底。项骏知道,这邱懿虽说是一饱学之士,才学之人,虽说对自己忠心耿耿。但其人却有些性格高傲。 而你要知道,这性格高傲的人,一旦碰到才华不如自己的人,难免会有些盛气凌人。当然了,这有才之人,十有八九都是高傲之人,纵然为人处世骄狂了一些,人们虽不满,但也能见谅。 但是最怕的是这有才的高傲之人,一旦碰上比他更加有才,更加能吸引天下人目光的人,那就不妙了。 可遗憾的是,这个让邱懿又有几分嫉妒,又有几分不甘的人还真的出现了。他就是那顺平候方铮。 观那顺平候方铮,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时间,才两年不到。可在这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做出了多少让天下人为之折服的赫赫功绩? 如今说起这顺平候方铮,恐怕上至八旬老妪,下至三岁稚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时的这方铮,恐怕就连那有着大楚第一智慧人之称呼的徐伦比起来,也是黯然失色。 唉,我大楚,能有方铮这等旷世之才,恐怕是天下万民的幸事。只不过对于这邱懿,恐怕就是一种不幸了。 想到这的项骏不由地朝邱懿看去。 “方铮,你究竟还想出多少风头才肯罢休?”邱懿紧紧地咬着牙,而内心更是发出了不甘的悲鸣。 …… 大楚遥远的东北方。 项渝看着那奔流的河水一动不动。可是此时,这河水之中的倒影,哪里还有昔日那大楚三皇子雍容华贵,神采奕奕的模样? 如今这河水之中所倒映出来的人,只是一个日渐落魄憔悴的可怜人。 不,这样的日子不是我项渝应该过。我项渝生来就是应该君临天下的,而绝不是在这异族苟延残喘,虚度完自己最后的一生。 我项渝必须杀回去,必须从那项骏的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项渝紧紧地攥紧自己的拳头。这项渝非常渴望杀回大楚,夺回那皇位。可他更不是一个蠢人,他更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贸贸然地杀回去的话,那分明是去送死。 项渝明白,要想夺回王位,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这些愚蠢的靺鞨人。 那靺鞨王莫里巴虽为人凶残,但却贪得无厌,头脑简单。而以自己的智慧,想要诱得这人为己用,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最讨厌的就是葛罗禄那个家伙,此人虽然胆小无能,但却并不愚蠢。只要这家伙搅局的话,自己将很难诱惑莫里巴那个蠢货。 为了自己能重回大楚,夺回皇位的大计能够成功,这葛罗禄必须除掉。 …… 对于这项渝为什么会突然邀请自己赴宴,葛罗禄感到非常的纳闷。但转念一想,这项渝是因为想游说靺鞨王为他争回皇位,深怕自己百般阻拦,故而约自己畅谈,希望自己改变主意。 笑话,这大楚自从项禹滨天,项骏登基以来,那久被压抑的国之大才方铮终于束缚全除,终于可以大展拳脚。 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大楚由于君臣同心,国势更是蒸蒸日上。这样的大楚,又是我小小的靺鞨可以招惹的? 为了我靺鞨,决不能让项渝乱来,否则将给我靺鞨带来灭顶之灾。 …… 项渝的住处。 葛罗禄朝项渝一拱手,开门见山:“三皇子邀请葛罗禄赴宴,葛罗禄倍感荣幸。只是……” 项渝皱眉:“只是什么?” 葛罗禄看看那还算丰盛的酒宴:“只是以三皇子眼下的处境,葛罗禄还是以为三皇子万事应以节俭为上。 ” 万事应以节俭为上?看着桌上的那十来个盘碟,项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项渝强忍怒火:“葛罗禄大人的教诲,项渝铭记在心,只是此番项渝久仰葛罗禄大人的大才,特意想结识一番。” “可面对这最尊贵的客人,这酒宴太过寒酸的话,岂不是对客人的不敬?” “葛罗禄大人,如果下次你我再述情谊的话,项渝必以粗茶相待,希望到时葛罗禄大人可不要生气。” “三皇子说笑了。”葛罗禄脸色一正:“三皇子,这次你邀葛罗禄前来,如果是为了劝说我王帮你夺回王位的话,我劝你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 “葛罗禄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我项渝这几日苦思冥想,终于发现,如今的大楚国势蒸蒸日上,我项渝想再次夺回皇位已是不可能。” “所以呢?项渝已经放弃了这样的念头,而今番请大人赴宴,乃是仰慕大人之才,想结识而已,根本无它想。” 听这项渝说不再想那皇位之事,葛罗禄也松了一口气:“三皇子如果真的这样想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项骏朝葛罗禄举起酒杯:“葛罗禄大人,项渝敬你一杯。” “多谢三皇子。”葛罗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丝毫没有注意到项渝的嘴角,一丝冷笑一滑而过。 葛罗禄放下酒杯:“三皇子……” 可这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葛罗禄面色大变,他觉得此时自己的下腹犹如刀绞一般,异常的痛楚。 第四零一章群臣务农 葛罗禄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项渝:“项渝,这酒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渝冷笑不已:“葛罗禄大人,这酒没有任何的问题,乃是货真价实的美酒。只不过项渝在里面悄悄地放了一点鹤顶红而已。” “葛罗禄大人,项渝虽和你无冤无仇,但你不该总是在莫里巴那个蠢货的面前多嘴多舌。为了使你管好你的这张嘴,项渝唯有出此下策了。” “项渝,伟大的王是……是不会放过你的。” “葛罗禄,那莫里巴会不会放过项渝,项渝不知道。但项渝知道的是,以我项渝的智慧,要想将那愚蠢的莫里巴玩弄于鼓掌之间,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已。” “所以,葛罗禄,就算你有万般的不甘,还是乖乖地去吧!” “项渝,你……你这个畜生。”葛罗禄摇晃着身躯,想冲到项渝的面前和他拼命。可是须不知,那鹤顶红的毒性实在太厉害了。 一缕乌黑的鲜血从葛罗禄的嘴角滑落。葛罗禄踉跄着身躯,最终不甘地倒下了。 …… 这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就有到了一年一季的春耕时节。可今岁的春耕时节,却和以往大不相同。 大楚国营钱庄既向商贾提供了无数的便利和支持之后,又一次展示了其雄厚的实力。但凡大楚的农夫,只要愿意,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大楚国营钱庄借钱来购置农具,耕牛。 虽说这钱日后肯定要还,但那低得离谱的利钱却还是让无数的农人欣喜若狂。一时之间,这大楚国营钱庄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甚至有些头脑活络的人,早就在这之前,就已经从大楚国营钱庄借了一大笔的钱,然后雇人开耕了大量的荒地。 这户部新颁布的田策,这大楚凡是开垦的荒地,不但十年内不要缴纳任何的赋税,甚至如开垦的荒地超过十亩,这户部还有重赏。 而农人的欢喜还远不止于此。今岁的大楚,这朝廷赋税的征收已经从此以往的单一的农税为主,工商税为辅逐渐向工商税为主,农税为辅转变。 这朝廷赋税征收主体的转移,带来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可对于工商者来说,只要能将他们的地位提升,只要大楚能多多为他们提供些便利,就算多交点赋税,他们也是心甘情愿。 而对于农者来说,这农税的减少则是为他们减少了巨大的压力。 今春的春耕时节,大楚国营钱庄一共向大楚的农人外借出纹银一百二十万两。虽然这是一笔非常大的数额,但是这顺平候方铮不但没有一丝的担心,相反感到窃喜不已。 方铮相信,到了秋季那收获的季节,大楚国营钱庄所收回的将远不止一百二十万两。 可这还不算完,为了鼓励农者的积极性,这顺平候方铮更是向大楚皇帝上了一个奇怪的奏折,希望大楚的文武百官亲自去自家的田里去插秧,这样一来可以知道农者的疾苦,而来以给天下的农者做个好的表率。 对于这样奇葩的奏折,项骏在愣了一会之后,更是含笑应允。 …… 可虽然项骏对方铮这奇怪的奏折觉得非常的新鲜,但那些朝廷的文武官员却暗暗骂开了。 狗日的方铮,你他娘的要做多少缺德事才开心? 可骂归骂,但圣旨难违。在项骏的这一纸圣旨之下,大楚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高官们不得不皱着眉头,挽起裤脚,到地里去插秧。 晋王府。 娇美的沈青芷皱眉:“王爷,那顺平候为给天下人做表率,为知道农人的疾苦,让文武百官亲自去插秧倒也没什么。可是他顺平候昔日曾受了你偌大的恩惠,可是在朝堂之上,居然不向陛下提出提让王爷免于下田。” “王爷,这方铮也不知好歹了。” 看着为自己抱不平的夫人,项烨哈哈大笑:“夫人,如果他方铮真的那样做的话,才是不知好歹。夫人,你想想,如果这文武百官皆下田,而就本王一个人不去,那本王有多难堪?” “这……”沈青芷哑口无言。 “夫人,如果那样的话,本王不但免不了要被这文武百官在背后嘲骂人,恐怕那大楚的百姓也要嘲笑本王。” “夫人,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沈青芷‘噗嗤’一笑:“看来王爷是铁定心要下田了?” “正是。”项烨端端正正朝沈青芷行一礼:“夫人,正所谓夫唱妇随,为夫既然要下田务农,那夫人又岂能置身事外?” 沈青芷俏皮地眨眨眼睛:“照王爷这么说,臣妾是断然逃不了了?” “正是。” …… 这晋王夫妇二人相敬如宾,转眼之间就达成了共识。可是文武百官那里却不一样了。那大楚御史大夫陶宇的老婆刚刚抱怨了几句,就被陶宇一巴掌给抽了过去。 “你这蠢婆娘,你可知道,这顺平候对我老陶可是有着大恩,说得不客气点,如果没有顺平候,我老陶不但不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更是早就不知不知什么时候,就丢了脑袋。” “休要说这顺平候昔日对我老陶有大恩,我老陶不得不报。就说此顺平候此举虽是想向天下的农人做个好的表率,但同时也是让我等博取一个好的名声。” “蠢婆娘,你想想,这样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老子感到荣幸还来不及,难不成还要抱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宇的老婆低下了头,嘴中嘟咙道:“老爷,这话虽如此,但是妾身却听说,这农事可是异常的艰辛……” “艰辛又怎么了?”陶宇冷笑不已:“夫人,咱老陶不是还有好几个侍妾吗?” 一听到这,陶宇的老婆撅起了嘴:“老爷,你提她们做什么?” 陶宇的眼中闪现狡黠的光芒:“夫人,你可是咱老陶的正室。而她们只不过是一些没名份的侍妾,你叫她们做什么,她们还敢违抗?” 陶宇的老婆眼睛一亮:“老爷是说……” 陶宇微微一笑:“正是。” 也许大伙看到这,会觉得这陶宇太过缺德。可是陶宇却一点也不感到羞愧,在他的眼中,这曾患难与共的老婆,就是应该用来疼的。 至于那些侍妾,就算长得再漂亮,也只是用来开心的。所以,如今这艰辛之事,自然得让她们多做点。 …… 遍观这大楚群臣,那些胸怀坦荡者,对于陛下让他们下田,欣然而往。而那些心中虽有不忿者,虽是在心里暗暗咒骂不已,但碍于圣旨的威严,也不得不照做。 对于方铮这样奇葩的建议,那智慧过人的大楚中书令邱懿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明白了方铮的用意所在。 可是在艳羡这方铮总是妙思不断的同时,这邱懿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机会,一个打败方铮的机会。 而为了打败这个自己从没打败过的家伙,这邱懿更是天一明,就带着自己的一妻三妾下田去劳作了。 第四零二章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比试 这黄米粥,如果加上大枣、红豆、红薯、莲子之类的,再小火慢熬的,定然是香气四溢,营养丰富。 端上一碗,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更是这人间一至高享受。可是正当我们的顺平候正在悠闲地吃自己早餐的时候,却不想这侯爷府的大总管小云丫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看着这侯爷悠闲不已的模样,小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的侯爷呀,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吃饭?” 方铮感到莫名奇妙:“小云呀,这人饿了,自然要吃饭,难道这也碍着你了?” “我的好侯爷呀,您碍着我倒无妨。可您是否知道,那中书令大人刚天一亮,就带着自己的一妻两妾下田干活去了。” 方铮更糊涂了:“小云,你是说那邱懿一大早就下田了?想不到这家伙蛮勤快的嘛?” 看着这侯爷迷迷糊糊的模样,小云更是哭笑不得:“我的好侯爷,此时可不是钦佩人家的时候。您难不成忘了和那邱懿的赌约? ” 方铮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小云,如果你不说,本侯都差不多真忘了这事了。” 看着这方铮这模样,小云更恼了:“忘了?侯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难不成你真的想输给那邱懿?难不成你真的想让偌大的侯爷府成为人们眼中的笑话?” 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小云,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赌约而已,赢又如何,输又如何,没这么严重吧?” “没这么严重?”又气又恼的小云不再和这家伙废话,上前一把,一把抓住方铮的手。 “侯爷,赶紧走!” “小云,别拖,别拖。我走就是了。” “对了,小云,不要忘了将几位夫人叫上?” “侯爷,你莫不是糊涂了?几位夫人要么是刚生产完,急需休息。要么的有孕在身,不能累着。侯爷,你好好想想,他们这样子,能帮你吗?” “小云,侯爷我怎么忍心让几位夫人帮忙?我只不过想让她们为我打打气罢了。” “侯爷,打气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傻丫好了,你就不要打扰几位夫人的休息了。快走!” …… 此时在一望无垠的农田里,人们正在辛勤地劳作着。也许在一般的人心目之中,这一亩地并不算有多大,所以插满一亩地的秧苗也算什么难的事情。 可是那话如果被那些真正的农人听到的话,铁定肺都要气炸。要知道,这农作之事,每年的播种插秧可是最费时费力的。 打个比方,一个种田好手,如果让他独立一人插秧的话,一亩地差不多也要耗费他一天的时间。 这效率低倒也罢了,可你知道要插完一亩地的秧苗,这弯腰直腰需要多少次?这样频频的弯腰直腰,一天折腾下来,有多累人? …… 这邱懿为了打败方铮,这天一亮,就带着自己的一妻三妾出发了。可是如今已经日上三竿,这一亩地居然连三分之一的秧苗都没有插完。 邱懿的夫人直起自己疲惫万分的腰:“老爷,太累了,我们息息吧!” 尽管此时的自己也劳累不已,但邱懿却不敢休息:“夫人,你可知为夫我一向自忖才学过人,可是却一旦和那方铮比起来,却总是要被他力压一头?” “夫人,为夫做梦都想赢他方铮一次,而眼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这样大好的机会,岂能因为感到些许的劳累就放弃?” 见自家老爷这模样,邱懿的夫人连忙安慰道:“老爷的心思,妾身自然明白。可是妾身却以为老爷不必担心,你看那顺平候的田地那边,此时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老爷,这样的顺平候,如果能赢老爷你?” 听到自己的夫人这么说,邱懿的心里也宽松了些。可是就在他准备和自己的一妻三妾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却想不到,一个小妾尖声叫道。 “老爷,快看,那顺平候好像来了。” 闻听,邱懿连忙扭头看去。果不其然,远处,那顺平候方铮正带着俩个人匆匆朝自己的田地奔去。 看到这方铮的到来,邱懿没来由地一阵紧张。邱懿沉声道:“夫人,恐怕我们不能歇息了。” …… 匆匆来到田头的小云丫头一眼就看到远处正奋力劳作的邱懿和他的一妻三妾。小丫头焦急万分:“侯爷,快点,快点,那邱懿一家都已经插完一小半的秧苗了。” “小云,莫急,侯爷我这就开始。”方铮不以为然地打个哈欠,然后卷起裤脚,就走入那水田之中。 …… 为了能够让侯爷能够打败那中书令大人,小云本来想和那莎琳娜吼上几嗓子给方铮打打气。可是当看到方铮的接下来的动作之后,却是目瞪口呆。 只见那方铮并不是将秧苗一根根地插入水田之中,而几乎是在那闭着眼睛,将秧苗到处胡乱抛。 小云恼了:“侯爷,你到底在做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栽秧了。” “侯爷,这就叫栽秧?” 方铮一脸委屈模样:“小云,这如何不叫栽秧?我和那中书令大人的比试,是看谁能最先将一亩地的秧苗栽好,可没有说完用什么方式去栽?” “……”听到这的小云彻底无语了。的确侯爷用这种耍无赖的方式,的确勉强能算是赢了中书令大人。 可是侯爷你岂不知,这样的做法会让你成为天下人嘴中的笑柄? 可是和忧心匆匆的小云比起来,那莎琳娜却不急而喜:“方铮这狗贼,恐怕又耍什么花招了。” 和小云,莎琳娜这二人的一忧一喜相比,远处,那正辛勤劳作的邱懿则是狂喜。邱懿明白,在方铮这种无耻的方式之下,这场比赛应该是算自己输了。 可是这自己邱懿却不恼,因为自己输的也仅仅只是一场比试而已,而那方铮只不过为了让自己赢区区一场比试,让自己整个人成为了天下人眼中的笑柄。 …… 而为了衬托这方铮的无耻,邱懿更是咬咬牙,带领自己的一妻一妾身将这一亩地老老实实插完秧苗。 当然了,这邱懿的这点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方铮?可是方铮依旧不怒不已,看看这日头还早,这混蛋居然悠闲地跑到田边的小水沟里去逮泥鳅。 要知道,这泥鳅炖豆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是补肾的名菜呀! 第四零三章小事背后的忧患 第二天的朝会之上,项骏所派的作为这场比试评判的刑部尚书石熙用鄙夷的眼神看看方铮,最后不甘地宣布,比试是顺平候方铮取胜。 “恭喜顺平候,贺喜顺平候。” “顺平侯果然厉害,我等服了。”这朝廷的文武官员,一个个强忍笑意,上前祝贺方铮的获胜。 大楚中书令邱懿也不甘示弱,走上前来:“侯爷果真厉害,邱某自叹不如。” 方铮哈哈大笑:“中书令大人,多谢承认。” …… 这一场顺平候和中书令大人之间的插秧比试,最终还是以以顺平候极不光彩的做法宣告获胜。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那顺平府的仆人在巡视他们的水田的时候,居然惊讶地发现,那田埂之上,居然被人给树了一个木牌,而那木牌之上,居然赫然刻着四个大字‘大楚之耻。’ 大楚之耻?我家顺平候为这大楚,殚精竭虑,立下了的功绩数不胜数。究竟是哪个个混蛋,居然将这玩意立在我家的田埂之上? 勃然大怒的仆人当即就回到侯府,向侯爷告知了一切,并恳求侯爷将这个混蛋找出来,严惩一番。 可是对于这怒火中烧的仆人,方铮却是微微一笑,告诉他,此时就此罢了。 大楚之耻的称号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不胫而走,那些深受方铮大恩,与方铮相交至深的人,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无不摇头叹息。 侯爷你智冠天下,可缘何在这事上如此胡闹?侯爷,为赢一场无关痛痒的比试,白白堕了自己的一世英明,不值得呀! 当然了,有觉得遗憾的,自然就有那些感到幸灾乐祸的。而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羡慕方铮的绝世之才,做梦都巴不得方铮出丑的。 可是……可是这样的高兴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十天后,有人又去顺平候的那亩水田瞧瞧,准备再次嘲笑一番这顺平候的时候,却惊呆了。 他发现,这顺平候胡闹抛下的秧苗不但没有一棵变得枯黄,而且棵棵都展示出强盛的生命力来。 见到这一幕的这人还不相信,干脆挽起裤脚,涉水到田里,拔起一棵秧苗好生瞧瞧。可他却惊讶地发现秧苗已经开始扎根了,这足可以证明这些秧苗是方铮所胡乱抛弃的原来的那些秧苗,没人替换过。 讥笑嘲讽之声顿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敬畏。 这顺平候真是神人呀! …… 徐伦的府邸。 项徐伦微笑着看向方铮:“方铮,你能告诉老夫这是不是凑巧?” “不是。”方铮毫不犹豫。这后世大名鼎鼎的抛秧技术又岂是浪得虚名? 方铮连忙解释:“徐大学士,此栽秧之法,又称抛秧。采用此法,不但不会对秧苗造成损伤,更能极大地减轻农人的负担。方铮之所以答应中书令大人的比试,就是希望将此事闹得天下之人皆知,而这天下人皆知之后,自然更能使他们肯接受这抛秧法。” 徐伦点点头:“方铮,既然你知道这抛秧的厉害之处,为何不将之早早告诉那邱懿?你可知道,这几日他一直因为这比试栽秧之事,嘲笑你的无耻惫懒?” “方铮,你可知,自从得知你那秧苗的长势之手,那可笑的人已不再是你方铮,而是他邱懿了。” “方铮,老夫以为你此举实在不明智呀!” 方铮笑了:“徐大学士,方铮早点告诉邱懿倒也无妨,可是如果那邱懿一旦轻易认输的话,那就不能使得天下人皆知这抛秧的厉害之处。” “徐大学士,方铮以为用自己被人嘲笑几下,换来天下人皆知这抛秧的厉害之处,皆能心甘情愿地采用这抛秧法。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方铮巴不得多做几次呢!” 徐伦一声叹息:“方铮,你是不将这当回事。当然了,如果换做老夫,老夫也宁愿选择被人当做傻子,来使得天下人皆能收益。” “方铮,只要你能为这天下之民谋福,老夫和这朝野之上的众多老臣皆可以心甘情愿地被你戏耍,可你缘何要偏偏寻上那邱懿?” “方铮,你难道真不知那邱懿为人高傲,最讨厌让人人当猴子般地戏耍?” 方铮连连认错:“徐大学士,方铮知道错了。方铮向你保证,这种事它日绝不会再犯。” “唉!”徐伦唯有无奈地一声叹息。 …… 且不说这徐伦好生一顿斥责方铮,但说那中书令邱懿那边。当本以为终于能力压那方铮一头的邱懿听说方铮胡乱抛下的秧苗长势非常喜人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难怪那方铮那么容易答应自己的挑战,难怪他方铮对这场比赛漫不经心。原来他真的早就是胜券在握,他考虑的是如果让他那所谓的‘抛秧法’能为天下人所知。 可笑的是,自己聪明一世,却没有看穿他方铮的心思,乖乖地被其诱进彀中。 看看如今的大楚,人们交口称赞他方铮是盖世奇才,这天下之事,无所不通。入如今,这大楚的功劳簿上,又要添上一笔他方铮为农人解忧的功劳。 和这再次扬名的他方铮比起来,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这天下人眼中的笑柄。 邱懿咬牙切齿:“方铮,我邱懿与你誓不两立。” 可就在这邱懿怒火中烧的时候,却不料丫鬟来报,那顺平候前来拜访。 …… 方铮此次前来是真心诚意地向邱懿道歉,可是这邱懿的闭门谢客却断绝了方铮的念头。 无奈的方铮唯有摇摇头离开。他方铮明白,这邱懿对自己的怨恨,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化解。 …… 这顺平候方铮和中书令邱懿之间的比试之事很快就被人给淡忘了。但是这身为大楚第一智慧之人的徐伦却没来由地感到一种不祥之感。 这方铮和邱懿皆是有大才之人。而在大楚,这二人同样是位高权重。如果这二人能精诚合作,互补不足是话,那是天下万民之幸。 可这二人如今却为这一不起眼的小事闹得互不待见,这样的情况可委实不妙呀! 第四零四章旗鼓相当的对手 如今的大楚,正处春耕时节。为了那秋季的收获累累,所有的农人正辛苦耕耘着。 而此时,在大楚北方青绿的大草原之上,那青草长得异常的茂盛。 由于在一年之前吞并了回纥,这突厥所统治的地域一下了扩充了好几倍。可是这统治地域的扩大是一件大好事,但这也意味着从今以后,将有更多的事情要这些突厥人去做。 面对着这日益繁重的事情,一些突厥人已经开始有怨言了。虽然这突厥国师禄东赞智冠天下,也是感到头疼不已。 如果是这突厥的奴隶抱怨,简单,只要将那马鞭战刀亮出来,看他们谁敢不服?可问题是,如今抱怨的人却正是突厥人,而其中更有不少的突厥贵族,用这种粗暴蛮横的方式肯定不行。 可就在这禄东赞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无意间得到了那大楚的消息:据说那大楚的顺平候为了提高农人的积极性,为了使得大楚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了解农者的辛苦,不再轻视农人,不惜顶着骂名,也让那大楚皇帝下令让朝廷的那些官员亲自下田去务农。 禄东赞感慨不已:“这方铮不愧是天下奇才,如此一来的话,这天下人谁还敢说这农者低贱?谁还敢说这农事太苦?” 小可汗裴罗眨着自己的眼睛:“国师,那大楚既然是我大突厥的敌人,那方铮当然也是我突厥的敌人。可本汗却瞧国师却屡屡称赞自己的敌人,国师难得也不怕堕了自己的威风?” “堕了自己的威风?”禄东赞笑了:“可汗,这方铮作为大楚人,的确是我大突厥的敌人不假。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方铮也是一个大大的英雄。” “尊贵的汗,尊敬自己的对手并不意味着害怕,因为只有真正地尊敬自己的对手,才能真正审视我们和敌人之间的长处和短处,才能真正找到打败对方的办法。” 讲到这的禄东赞停顿了一下:“而那种无视敌人的强大自而盲目自大的蠢货,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裴罗小可汗点点头:“国师所言甚是,本汗知错了。” 见这大突厥最为尊贵的可汗也能落落大方地认错,禄东赞的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欣慰。 想想方铮在大楚的所作所为,禄东赞的眼睛突然一亮:“可汗,禄东赞觉得那方铮让大楚的高官体验民间疾苦的方式非常的不错,禄东赞也想……” 裴罗小可汗也笑了:“国师也想让我们突厥的贵族学那些牧民一样,去放牛牧马?” “正是 。”禄东赞点头:“可汗,如果突厥对方贵族都能放下身份,去放牛牧马的话,那些突厥百姓还会抱怨什么?” “国师果然厉害。”裴罗小可汗冲禄东赞挤挤眼睛:“不过国师,本汗突然之间来了兴致,想和国师一起去放马,不知国师能否答应?” 禄东赞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既然可汗都这么说了,禄东赞岂敢违命?” …… 每天面对着繁重的事情,即使是最为勤劳的突厥人也是牢骚不断。 可当这些人看到这突厥最为尊贵的可汗和国师,居然也拿起鞭子去牧马放羊的时候,所有的突厥人都惊呆了。 而在惊呆的之余,上至突厥贵族,下至突厥平民,皆是是感动不已。我大突厥最为尊贵的可汗和国师都能去放羊牧马,我们这些人还怎么好意思去偷懒? …… 这大楚的方铮为了让大楚的那些高官真正了解百姓的疾苦,为了真正调动农人的积极性,不惜冒着无数骂名,让大楚的这些高官去做一下农夫。 而禄东赞为了使得突厥人不再因为繁重的事物而抱怨,甚至和小可汗亲自去牧马放羊。 这二人的做法虽不尽相同,但却有着那异曲同工之妙。 对于抄袭方铮的做法,同样是智冠天下的禄东赞一点也不感到羞愧。他禄东赞不但聪明,而且是一个真正的聪明的人。 只有那种真正有着大智慧之人,才从不耻于向对方学习,哪怕这个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 这方铮在大楚躬身而为,那禄东赞在突厥事必躬为。在这堪为天下人楷模的二人的带领之下,这大楚和突厥的国力越发地强大起来。 岁月无情,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之秋。 这秋季向来是收获的季节,是值得高兴庆祝的季节。这百姓们高兴,为那累累的收获感到高兴,而他方铮的高兴却远不止于此。 因为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既林仙儿给他产下一女之后,他的其余三个老婆同样为他诞下了子嗣。说得不雅点,这如今的顺平候已经有了俩位大小姐和俩位大公子,这小日子可不要过得太爽。 可是这样的幸福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不久,一封告急的公文大楚陕西飞送到京。 公文上说:今年,这大楚陕西四州郡今夏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那农人辛苦种下的庄稼已经枯死在田中,今秋已经是颗粒无收,恳请朝廷免除陕西四州郡今年的秋赋。 项骏看向阶下:“诸位爱卿,我大楚陕西四州郡今夏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干旱,所以朕决定顺应这陕西四州郡的要求,免除今年的秋赋。” “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所言甚是。”众文武官员齐齐点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项骏抱歉地看向方铮:“顺平候,这西方四州郡今夏恰逢大旱,乃至于这秋收之际,居然颗粒未得。朕为百姓着想,决定免除那四州郡的秋赋,恐怕这样一来,你户部的税收要少上一块了。” “不妨事的,陛下! 方铮微微一笑:“臣敢问陛下,陛下可知我大楚今天的秋赋已经收上来多少?” “这个……”项骏沉吟了一会:“顺平侯,自朕登基以来,我大楚群臣齐心协力,兴农兴商,一扫先皇时的颓势,这国势蒸蒸日上。” “顺平候,朕以为我大楚今年的秋赋,怎么也得有千万两纹银吧?” “陛下,您猜错了。” 项骏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察的失望:“恐怕是朕太心急了。不错,自从朕继位以来,大楚国势的确蒸蒸日上,但是这秋赋要从先皇一朝的六百万两到到千万两,还是不大可能的。” 方铮微微摇头:“陛下乃一代明君,怎可如此小瞧自己?陛下,让微臣来告诉你,我大楚今秋收到的赋银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万两。” 一千五百万两?项骏先是一愣,然后狂喜:“顺平候,告诉朕,真有这么多?” 方铮点点头:“陛下,方铮乃陛下的臣子,如何敢欺君?陛下,我大楚今秋所收的赋银的确有一千五百万两。” 当确定了这样的消息之后,大楚君臣无不扬眉吐气,意气风发。昔日,他们对方铮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甚至想着办法去违抗。 可是今日面对这赫赫的收获,所有的抱怨,所有的不满一扫而空。 这样的消息的确是振奋人心,可是方铮给大家的惊喜却远不止于此。 “陛下,诸位大人,据方铮估计,明年我大楚的春赋将很可能超过两千万两。” 第四零五章方铮的疑惑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四零六章无人敢去的陕西四州 当然了,这些当时徐伦也曾和方铮讲过,那还是在方铮奉旨,和项烨入京之后。可是当时的方铮与这齐王项钧素不相识,又无任何来往,所以在听了这之后,就很快忘记了。 而方铮第二次听这齐王项钧的名字,是在项禹殡天之时。当时作为大楚国皇帝的项禹殡天,举国齐哀。 而那齐王项钧,作为项禹的亲弟弟,无论这二人之间有多大的恩怨,在项禹殡天之后,于情于理都从封地到这京城来奔丧。 可是令人气恼的,那项钧却没有,即使是那丽妃以项禹遗孀的身份,遣使者去陕西召唤,都不肯前来。 而在这之后,人们更是对这个薄情的项钧闭口不提。 当然了,这齐王项钧的事情,这朝堂上的大楚众多老臣都知道不少。但他方铮,是最近两年才进入这朝堂之中,在加上众老臣默契的缄口不提,使得他方铮对这齐王之事知之甚少,几近于无。 可是如今,这陕西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这项钧的名字却不得不再次提起。 徐伦叹了一口气:“方铮,你也知这陕西乃齐王的封地,而齐王一直对先帝怀恨在心。可如今陛下却让诸位大人去齐王的封地赈灾,谁敢?” “要知道,我大楚国律法,但凡被封王者,对于封地里的子民可有着生杀大权。倘若朝廷的哪位大人去陕西赈灾,可万一让齐王不开心怎么办?” “那被谩骂一通,被殴打一顿倒是小事,可万一齐王一怒之下,砍了这去赈灾的大人的脑袋,那有冤都没地方去述说呀!” “而至于那陕西四州郡的官员。方铮,你可知,既然那陕西是齐王的封地,那里的官员名义上也属于朝廷的官员,但十有八九都是齐王的心腹,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要仰齐王的鼻息呀!” 方铮大怒:“那陕西虽然是齐王的封地,但也同样是我大楚的疆土。我方铮就不相信,他齐王能翻天?” 看着这怒火中烧的方铮,大楚中书令邱懿冷笑不已:“顺平候,既然你如此大义凛然,不惧齐王,那何不就作这御史,前往陕西?” 不等方铮说话,邱懿跪倒在地:“陛下,臣以为顺平候方铮不但有胆有识,更是智慧过人,天下罕有人能及。” “陛下,臣以为此次前往陕西赈灾,除了他顺平候之外,无人能担当此重任。” “这……”项骏犹豫了。他当然知道,这邱懿一力举荐方铮前往陕西赈灾,乃是强烈的嫉妒心使然,希望看到方铮出丑。 但是转念一想,这邱懿说得的确没错,如今的这情况,恐怕除了方铮之外,还真没有人合适的。 更何况,这事情闹得如此这般田地,都是他方铮苦苦相逼而至。既然这祸是他方铮惹下的,自然也该由他方铮去收场。 可就在项骏左右为难的时候,却不想一人走出列来。 “陛下,这陕西大旱,百姓遭殃,朝廷赈灾,自是刻不容缓。臣弟虽不才,愿为陛下分忧,去往陕西赈灾。” 项骏大喜:“皇弟,你是说真的?” 项烨点点头:“陛下的面前,怎可有戏言?” “善,善。”听到这,文武群臣齐齐点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的确这陕西是齐王的封地,无论是谁去赈灾,万一恼怒了齐王都不合适。可是唯独这项烨不同,论地位,他是大楚晋王,和那齐王一般无二。论辈分,他虽是庶子,但也是齐王的侄子。 有了这两个条件,就算他到了陕西,那齐王纵然有万分的不满,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皇弟,那就辛苦你了。” “臣弟定将竭尽全力,不辱圣命。只是陛下,臣还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皇弟有话尽管说来。” “谢陛下!”项骏沉吟了一会:“陛下,这大旱之年的确是可怕,但是最可怕的是怕有那些安分人借这天灾闹事,臣弟以为,如若再派朝廷的一良臣,陪臣弟去往陕西,不但可以威慑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万一遇到有人聚众闹事,也可迎之。” 项骏深以为许:“皇弟所言极是,那么皇弟以为这朝堂上诸位大人,谁最合适?” 项烨笑了:“陛下,这朝堂上的诸位大人皆是国之栋梁,皇弟钦佩之至。但是此次前往陕西赈灾抚民,事关重大,臣弟以为还是选与自己最为熟识的人比较好。” “陛下,臣弟昔日在岳州之事,曾与顺平候鼎力合作,除却那弥勒邪教。今番,去陕西赈灾,臣弟想再瞻仰一下顺平候的风采,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项骏哈哈大笑:“皇弟都如此说了,朕如何不应允?” 项骏扭头看向方铮:“顺平候,你意下如何?” 方铮连忙低头:“陛下,自岳州剿灭弥勒邪教之后,臣也已再也没有领略晋王风采的机会。如今这大好的机会从天而降,臣岂会推诿?” “陛下,臣愿与晋王去往陕西,赈灾救民。” …… 这徐伦的府邸,徐伦怒不可遏:“”方铮,老夫且问你,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早就与那晋王谋划好的?” 方铮垂首:“回徐大学士,如您所料,这事的确是方铮和晋王事先商量好的。” “如此说来,你方铮是早就知道那陕西四州之事,那齐王之事?” 方铮一声长叹:“徐大学士,虽然您与诸位老大人对方铮百般隐瞒。但是徐大学士须知,只要你真心想知道某件事情,那总是会有办法的。” 徐伦颓丧地坐下:“那方铮,你能告诉老夫,你和这晋王究竟想做什么吗?不要告诉老夫,你二人此次前往陕西四州,仅仅只为赈灾安民而已。” 方铮面色平静:“徐学士智冠天下,方铮心中所想,又岂能瞒得过您?徐大学士,方铮知道,您如此发问,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是希望方铮和晋王所做的非是你想的那样。” “但是徐大学士,方铮想说一声抱歉了。自从这陕西四州成为齐王的封地之后,这陕西四州虽名义上还是我大楚的疆土,但实则已经是我大楚的国中之国。” “徐大学士,您乃三朝老臣。定然也该知道,这大楚的疆域之内,如若出现一大块朝廷不能掌控的地方,实乃我大楚的一大隐患。” “这不出事尚可,这一旦出事,必使得我大楚动荡,使得万民不宁。为彻底消除这隐患,必须将这陕西四州牢牢掌握在朝廷的手中,而今日,这陕西报灾的公文,则是我大楚朝廷入主这陕西,重新夺回对这陕西控制权的最好借口。” 第四零七章方铮的真正用意 徐伦摇摇头:“方铮,老夫岂不知这太上先皇给予这齐王的权利太大,已经使得这陕西四州隐隐有脱离朝廷掌控的趋势?” “方铮,为了我大楚的安宁,适当收回些这齐王的权力,老夫认为也是必要的。只是……只是老夫没有想到方铮你这么快就动手了。” “徐大学士,其实方铮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处理这陕西之事。只是方铮知道,这机不可失,这失不再来。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们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将来恐怕后悔莫及。” 徐伦无语,良久之后,一声长叹:“老了,老了,真的老了。这人一老,顾虑的就越多,就越没有这年轻人的冲劲。” “方铮,老夫知道,以你之才,那齐王绝不是你的对手。但老夫请你看在太上先皇的面上,看在先皇的份上,对这齐王宽容一些。” 方铮毕敬道:“方铮谨遵徐大学士教诲。” …… 武卫军的大营。 当方铮将决定陪晋王去陕西赈灾的话说出来之后,底下可炸了锅。 胡锰激动不已:“侯爷,昔日,你我在岳州,辅佐晋王灭弥勒邪教是何等的风采?可是这一转眼就是快三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再次瞻仰晋王风采的机会,咱老胡如何能错过?” “况且,咱老胡也想瞻仰瞻仰那连先帝殡天,都不愿来吊丧的齐王到底长什么模样。” 张承慷慷而谈:“侯爷,这陕西乃齐王的封地,侯爷此次陪晋王去赈灾,恐怕会遭遇到不少意外的情况。张承不才,愿跟随左右,如若遇到危险,愿为侯爷鼎力拒之。” 那杜鹏一听,不乐意了:“姐夫,你去年陪同侯爷去往荼州,灭太湖水匪,查丢失的朝廷的赋银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姐夫,这好不容易又等了一个机会,你怎么还要和我抢?” 张承大怒:“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想翻天了?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杜鹏丝毫不惧:“姐夫,你收拾我不打紧。但不知你回家之后,会被谁收拾?” …… 看着这争吵不休的二人,方铮连连摆手:“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你们可知此次旱灾波及到可是陕西四州郡,其灾情不可谓不广。” “再者,那陕西乃齐王的封地,我们去往陕西,种种意外的情况可能会非常多。” “而最后的原因那就是,我武卫军自从和那回纥之战后,那其中一多半的兵士乃是新招的兵丁,他们严重缺乏历练的机会。” “所以呢?本侯决定,此次的陕西之行,我武卫军将士尽皆出动,去历练一番。” “侯爷所言极是。”听方铮这么一说,那张承杜鹏二人也不吵了。 胡锰挠挠脑袋:“陛下,如果我们武卫军都走了,那这京城的安危谁负责?” 方铮微微一笑:“昔日,先帝一朝,由于先帝的优柔寡断,酿下了种种隐患,所以为防止宵小之辈作乱,我武卫军必须严格注意这京城的一举一动。” “可是如今则不同了,如今的我大楚国势蒸蒸日上,上有陛下这样的圣君,下有诸位大人这样的能臣。面对此,如果还有宵小之辈敢跳出来兴风作浪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 “更者,你们莫不是忘了?陛下自从登基之后,已经将御林军交于昭武校尉柴洛统领?虽说小洛他的能耐有所欠缺,但不要忘了,我大楚兵部尚书柴泓可是他的父亲。” “而既然是父子,这柴伯父一定是会照顾小洛的。” 这方铮之所以决定将武卫军全部带走,一方面是知道有柴泓坐镇,这南安城出不了什么大乱。 而另一方面,那柴洛和自己也算是故交,自己将武卫军全部带走,这羽林军镇守都城的压力是增加不假,但这又何不是给了柴洛一个表现的机会? 再者,自己要去陕西将那齐王的权力适当收回,定然会遭到齐王的激烈反抗,这所带的人少,如何能镇住这齐王? …… 方铮决定将武卫军全体带出,自然免了张承和杜鹏之间的争吵。但自己的家中,却又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行?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柳莺儿恼怒不已。 方铮哭笑不得:“莺儿,不是为夫不想带你去,只是你刚刚产下焙儿,身子骨弱,急需在家修养。” 柳莺儿一梗脖子:“我呸!你这狗贼,你莫不是也将我柳莺儿当做了那娇滴滴的的小娘子,我告诉你……” “得得!”方铮连连摆手:“我知道我的莺儿非是一般的女子,乃是女中豪杰。” “可是莺儿,你和为夫去,倒也无妨,只是那焙儿怎么办?你难道忍心为了去陕西,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下?或者是为了你的好奇心,将他带到陕西去?” “莺儿,你倒是没什么,可是焙儿这么小,你忍心让他经受这么长途的奔波?” “这……”柳莺儿低下了头:“只是夫君,你独自去山西,万一遇到危险,莺儿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方铮的心中顿起一股暖意:“莺儿请放心,此次去陕西,是陪同晋王前去赈灾抚民,那武艺高强的肖炎肖大侠定然也会前往。” “再者,此次去陕西,我武卫军尽皆出动,张承,胡锰,杜鹏一个也不少。这能人如此众多,莺儿你还担心什么?” “所以,莺儿,你就安心呆在京城,好好照顾我们的焙儿,等为夫回来。” “好吧!”柳莺儿不甘地点点头,可是突然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夫君,你的安全妾身自不必担心,但是……但是如果没有人在身边看着,你万一学坏怎么办?” 听到这,方铮彻底无语。感情,你一个劲要跟着我,不是担心我,而是怕我学坏? 方铮摇摇自己昏沉的脑袋:“那夫人,你以为该如何?” 柳莺儿想了一会,道:“依我看,就让傻丫跟着你吧!一来,你俩臭味相投,在一起,不会感到别扭。二来呢?那傻丫一向看你不顺眼,只要有她在你身边,谅你也不敢胡作非为。” 第四零八章齐王项钧 说起这陕西四州之一的应州,这最有权势,这名气最大的人当属齐王项钧了。这大名鼎鼎的齐王王府,其建得也是气势恢宏,瑰美无比。 迈过那弯曲的小径,绕过那涓涓的流水,最后来到一金碧辉煌的大堂之中。此时,一个五十多岁,身穿华丽服饰的胖男子正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桌上的一件古玩。 而在他的身旁,则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中年人。看着这王爷兴致勃勃的样子,中年人虽不敢打扰,但是想起此时这陕西四州异常严重的旱情,却更是焦急万分。 终于这齐王项钧的瘾头过去了。项钧带着极度的满足感,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那个焦急不已的瘦削中年人。 “赵煜,你此番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清瘦中年人连忙低头:“回王爷,下官此次前来找王爷,是为今年的这大旱之事。” “为今年的大旱之事?”项钧一声冷哼 :“赵知府,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我陕西四州恰逢大旱是今夏发生的事情,可现如今,这不但时已入秋,而且前不久,这老天也终于肯降雨了。” “赵知府,这种时候,哪还有什么大旱?” 赵煜急了:“王爷,虽然如今这老天开眼,终于肯降雨了,但为时已晚。王爷难道不知,这今夏的大旱,使得我陕西四州无数的庄稼枯死田中,以至于这秋收之节,几乎是颗粒无收?” 项钧依旧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本王不是给我那个侄子项骏递了一份奏章,让他免除这陕西四州今天的秋赋?” 赵煜哭笑不得:“王爷,我陕西四州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秋赋连十万两纹银都不到。就算陛下大度地免掉,又能如何?” “王爷难道不知道这陕西四州的收入一半都进入了王爷的库房?” “大胆。”项钧大怒:“赵煜,这陕西四州既然是本王的封地,本王适当点收取点赋税有何不可?” 赵煜硬着头皮道:“王爷,这陕西四州既然是您的封地,您适当点收取点赋税的确无可厚非。” “但是王爷,将这陕西四州每年一半的收入归入您的库房之中,您不觉得这有些多吗?您就不考虑一下,这百姓们吃得消吗?” 这赵煜的一番话说的项钧面色铁青。如不是考虑到其颇有几分才华,又对自己忠心耿耿,这项钧早就发作了。 项钧强忍怒火:“赵煜,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明显感觉到了这项钧的怒火,但话既然说到这份上,这赵煜也豁出去了:“王爷,您是大楚的齐王,而这陕西四州既然是您的封地,那这四州的百姓,也皆是王爷的治下之民。” “王爷,由于今夏的大旱,以至于如今百姓几乎颗粒无收。王爷,可知如今的百姓因饥饿所迫,已经抛离家园,外出乞讨?” “王爷,如此下去,必将乱起。下官恳请王爷您赶紧下令赈济灾民,以解百姓之苦。” “赈灾?好呀,本王赞成!不过赵知府,这钱粮谁出?” “……”赵煜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齐王居然有如此一问。 项钧冷笑不已:“赵知府,难不成你以为这赈灾的钱粮也要本王出?” “王爷,这陕西六州既然是您的封地……” “给我住口。”项钧咆哮不已:“赵煜,本王的确是有点家底,但是本王的钱财也不是白白而来。为何要给那些贱民?” “不就是没粮食吃吗?这树根草皮扒拉下来,还不是一样吃?” 赵煜悲愤欲绝:“王爷,这些百姓可都是王爷的子民。王爷,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来?” “住口。”忍无可忍的项钧一脚踹过去:“如果我项钧是大楚的天子,赈救济这些贱民,责无旁贷。” “可我不是!三十年前,项禹用无耻的方式讨得父皇的欢心,将本属于我的皇位给抢走了。可如今呢?我项钧好不容易等到项禹那混蛋一命呜呼,本来呢?以为终于可以取回属于本王的东西。” “可是却没想到项骏那小儿不征求本王的意见,就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皇位。项骏小儿,他有没有将我这个做叔叔的放在眼里?” 赵煜大惊:“王爷,切莫胡乱诋毁陛下,否则会给自己招来大祸呀!” “你这蠢货,怕什么?休说我大楚国律,凡被封王者,只要不是谋逆之罪,诸罪不得加身。就算按辈分,那项骏小儿见着本王,也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皇叔。” 看着胆颤心寒的赵煜,项钧长吸一口气,再次压下怒火:“不过呢?赵煜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陕西六州毕竟是本王的封地,眼睁睁看着那些贱民受难而置之不理,的确会惹人非议。” “好了,本王这就拿出五万石粮食,分发给那些贱民。赵知府,这下你可满意?” “五万石?这么少?王爷,休说这陕西四州,就单我应州,其治下百姓就不下二百万之众,这区区五万石粮……” “五万石已经是本王所能拿出的最多的了。如果赵知府还不满意的话,本王看此事就此算了吧!” “别,别,王爷,五万石就五万石。”赵煜不甘地咬咬牙。 这赵煜深知这五万石粮食对于这偌大的应州的灾民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但是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好歹也暂缓一下灾民的燃眉之急。 项钧晃着脑袋,可突然之间想起另外一件事:“赵煜,你明日就以本王的名义向朝廷上书,说这陕西四州灾情严重,让那项骏小儿赶紧下拨纹银两百万两,粮食一百万石,前来赈灾?” 赵煜大喜:“王爷如此,是希望朝廷立刻派人来赈灾救民?王爷,下官代表这四州的百姓谢谢您了。” 项钧傲然道:“错,赵知府,本王是叫那项骏小儿赶紧下拨钱粮而来,可没叫他派什么赈灾御史之类的。” “赵知府,如果那项骏小儿看到本王的奏折,真的下拨钱粮的来的话,钱粮我们收下,而朝廷的人,叫他们从哪来的,滚回去。” 说到这的项钧面色一寒:“如果他们不肯的话,就叫人打断他们的腿,然后再抬回去。” 赵煜的嘴巴张得老大:“王爷,这……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这陕西四州乃是本王的封地,一切有本王说了算,岂容他项骏小儿来染指?” 第四零九章令人目瞪口呆的灾情 陕西四州今夏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旱情,以至于这秋收时分,居然颗粒无收。这一切不但牵动着大楚君臣的人,而更是引得无数的大楚百姓翘首相望。 而当得知朝廷为了此次陕西四州郡的灾情,派出了那温尔儒雅的晋王和以及名冠天下的顺平候前去赈灾的时候,更是群情激奋。 考虑到这灾情的严重,项烨和方铮决定先筹备五十万粮食和他们入陕。当然了,这受灾的可有四州郡,这区区五十万石粮食很显然是不够的。 项烨估摸着,要缓解这陕西四州郡的灾情,这粮食起码要两百万石才勉强可以。可是这两百万石的粮食又岂是那么容易筹备的?就算这动作再快,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也凑不齐这么多的粮食。 可是如今那陕西四州郡的灾民正眼巴巴地盼着朝廷的安抚,这时间拖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方铮辛苦建立的大楚驿运商行终于得到大显身手的时候。经过这将近一年的发展,这大楚驿运商行已经拥有了强大的货运能力。 而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方铮的鼎力保举以及项烨的一力举荐之下,这二人昔日的老相识,大楚承奉郎杜书玉得以接手这大楚驿运商行。 项烨微笑看向杜书玉:“承奉郎,此次陕西大旱,灾民翘首盼望朝廷的救援,你可一定要保证这后续粮食的及时到达。” 杜书玉连连点头:“晋王,顺平候,你二人请放心。下官绝不辜负二人重托,一定会在这规定的时间里,将这粮食及时运达。” 当看到昔日轻佻的杜书玉如今也是变得异常的稳重,项烨和方铮也是深感欣慰。 …… 这灾情如火,容不得半点的耽搁。为解灾民之苦,项烨和方铮所率领的朝廷赈灾队伍更是日夜兼程,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而经过十几日的行进,这朝廷的赈灾队伍终于到了陕西境内,大楚的朔州。 尽管已经料到了灾情的严重,但眼前的一切却还是让人惊呆了。 此时的朔州,虽然已经入秋,但那太阳却依旧火辣。这烈日当空,放眼望去,居然压根找不到一丝的绿色。 不管是一望无垠田地还是高耸威严的山丘此时都是光秃秃的,一副寸草不生的模样,就连那厚实的大地,由于缺少雨水的润泽,此时也已是一片龟裂,显得无比的凄凉。 赤色,到处都是刺眼的赤色,荒败的赤色,让人眼晕不已。 身旁的项烨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幸亏眼疾手快的肖炎一把扶住。项烨尴尬地笑笑:“没想到这日头这么毒,本王的头都晒得有些昏沉了。” 这日头何止是毒?他方铮眼下还什么事都没做,就在这日头下站着,就是满头冒汗了。 可看看日头的方向,这才巳时不到呀! 方铮连忙道:“侯爷,先忍耐一下,等我等到了朔州城之后,就能休息了。” …… 为了能早点休息,这朝廷的赈灾队伍再次加快了步伐。只是他方铮隐隐感到有些奇怪,自己一行人都进入这朔州这么久了,为什么沿途居然看不到一个人? 虽说这天气炎热,百姓大多不愿外出。但也不至于,这么久,一个人也看不到呀! 而就在方铮纳闷不已的时候,负责在前面开路的张承来报,发现一个村庄。闻之,方铮大喜:“赶紧带本侯去看看。” 张承支吾着:“这个……这个……侯爷,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看到这一向爽朗的张承如此这般,方铮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大变。方铮拨马就朝前面冲去,任凭张承在后面如何叫喊,也不愿停下。 …… 在刚刚进得村庄的时候,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传来。方铮强忍恶心之感,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前,在几番呼喊依旧无人应答的时候,方铮飞起一脚将门给踹开。 当眼前的一幕现在眼前的时候,方铮惊呆了。虽然自己也曾无数次在战场厮杀,虽然自己也见过了无数的尸体。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自己看了有一种强烈的作呕的感觉。 只见好几具已经分不出男女老少的腐烂尸体交叉横卧,无数白花花的尸蛆在尸体上爬来爬去。不断蠕动,更有那令人作呕的无数绿头大苍蝇在屋里嗡嗡地飞来飞去。 “侯爷,让你受惊了。”身后,张承的声音异常的低沉。 “不妨事的。”方铮摇摇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门外。 “对了,张将军,赶紧带些个弟兄来这仔细查看一下,看看这一共死了多少人,还有,看看这里还有没有活人。” “是。侯爷。” …… 这统计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在这个村子共发现一百零六具尸体,至于生者,不但一个没有,甚至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这晋王项烨怒了,彻底地怒了:“这朔州知府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在我浩浩大楚,居然也会发生这千里无鸡鸣,万里无犬吠的荒唐事情?” 肖炎连忙劝道:“侯爷莫恼,这大旱之年,死百姓虽然令人痛心,但是将罪责全归咎于那朔州知府,也委实不妥。” 方铮也劝道:“是呀,王爷,肖兄说得对,这百姓因为旱情而死,的确令人痛心,但是王爷须知,这旱情乃百年难得一见,将罪责全归咎于那朔州知府,的确有失公允。” 方铮扭头:“张将军,赶紧带人将这个村落尽皆烧毁。” “是!”张承应答了一声,就欲离去,可突然一愣。 “侯爷,这尽皆烧毁,这……这……” 方铮摇头:“张将军,本侯也知道,对待死者,最尊敬的方法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可是此时不然,虽然此时已入秋,但这天气却依然这般炎热,而那些尸体更已经腐变,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引起瘟疫的发生。” “张将军,这旱情就已经够严重的了,难道还要再来一场瘟疫吗?” “侯爷,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 …… 在焚烧掉这个早已经没有任何活物的村庄之后,项烨和方铮带领的朝廷救援队继续前行。接下来,又经过两个村庄。 可即使是温尔文雅的项烨,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咆哮不已:“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一零章天灾还是人祸 面对项烨的怒火,没人敢吭声。就连方铮也是牙咬得咯咯响。和先前的第一个村庄一般无二,这两个村庄同样是尸骸遍地,同样是毫无人烟。 如果说偶尔死人,这只能说明那朔州知府面对如此大的灾情,有心无力的话,那接连三个村庄的无一生者的出现,又说明了什么? 朔州知府,你这个畜生,你还配做朝廷的命官吗? 快到正午时分,接到来报,朝廷的赈灾队伍已经离朔州不足二十里。 方铮冷笑不已:“王爷,如果我们就这样去兴师问罪的话,恐怕那朔州知府会百般抵赖。方铮倒有一个主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项烨点点头:“但讲无妨。” “王爷,方铮想假扮平民,去看看这朔州知府的嘴脸到底是什么样。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趣?” “此言甚合本王之意。” …… 为了不惊动这朔州知府,为了看清这朔州知府的真面目,项烨和方铮假扮民,快马加鞭,朝朔州城而去,而让这赈灾的大队伍随后慢行。 而为了稳妥起见,项烨只带了肖炎,而方铮则是带了那杜鹏和俩个武卫军弟兄。 这朔州城虽然没有方铮他们想像得那么繁华,可也算是雄伟不凡。可是此时的朔州城却是城门紧闭,而在城门之外,更有重兵把守。 在那烈日之下,有无数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百姓,虽是或坐或躺,形态各异,但那呻吟哭泣之声却从未断绝。 看那城门不远之处,还搭有一个大草棚子,棚子下面冒着烟,似乎正有人在那里生火。 项烨,方铮一行人跳下马,然后将马统一交给那俩个武卫军弟兄,最后朝着那些灾民而去。 看着这些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饿得奄奄一息的灾民,项烨的心中犹如刀绞。 项烨走到一个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面前,低下身子,柔声问道:“老人家,这天气如此热,你们为何不进城去,找个阴凉的地方去避避太阳?” 老人家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年轻人,你是外乡人吧?” 项烨点点头:“嗯。” 老人家艰难道:“小伙子,既然你是外乡人,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好吧,就让老汉来告诉你。” “小伙子,我们也想进城,可是知府大人不愿意,他嫌我们这些人太脏,嫌弃我们到处要饭会弄乱了他的朔州城,所以就将我们给赶了出来。” 怕弄乱朔州城,就将这些可怜的百姓给赶了出来,在这日头下暴晒? 闻之,项烨也恼了:“那朔州知府不让你们进城也就罢了。但这日头如此毒,他就不给令人盖些草棚子,让你们住进去息息?” 老人家痛苦地摇摇头:“不要说知府大人不肯,就是我们想盖,知府大人也不让。” 听到这,项烨更奇了:“不让?为什么?” “知府大人说那样做的话,会给他的朔州城丢脸。知府大人还警告我们,如果我们乱搭草棚的话,他就将我们投入大牢。” 项烨大怒:“混账!这朔州知府也实在太混账了。” “年轻人,轻点,轻点,如果让知府大人听到就麻烦了。” 听到这的肖炎忍不住插嘴:“对了,老人家,你不是说这朔州知府不许你们搭建草棚?可那里为什么有一座?” “那里是知府大人怕我们饿死,给搭建的施粥棚。” 正在这说话之间,一阵梆子声响。闻听,众多的灾民连忙摇晃着身躯,朝那儿奔去。 老人家抱歉地看着项烨,然后踉跄着爬起:“小伙子,官府施粥了,老汉得赶紧去领粥,否则,迟了,就没了。” …… 此时,在那施粥棚之中,几口大锅冒着腾腾的热气,而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差正立在那里。 看着这些焦躁的灾民们,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差厉声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好好排队,否则的话,谁他娘的都吃不上。” 虽然饥饿万分,但在衙差的喝斥之下,这些灾民连忙老老实实排起队来。 虽然看那几口大锅热气腾腾,可方铮却是闻不到一丝粥饭的香味。方铮不禁皱眉:“小杜,你去排个队,看看那些衙差施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杜鹏连忙应声而去。 …… 面对这饥饿的百姓,胖衙差笑眯眯地将一个大勺子放进锅里,然后舀出满满一勺。在那个饥饿的灾民满眼感激的样子的时候,然后将勺子朝对方豁了一个口子的碗里倒去。 灾民感激的眼神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 胖衙差不忙不忙地将大半勺的粥水重新倒回锅里去,然后厉声喝道:“看什么看?就这么多,要就赶紧端着滚,要是说半个不满的话,老子让你连这一口也喝不上。” 尽管心中怒火万丈,但看着那小半碗几乎可以当镜子使的‘粥’,这个灾民还是强忍怒火,端着碗离开了。 胖衙差身旁的瘦衙差扯起嗓子喊道:“下一个!” …… 排队领粥的队伍缓缓而行,在这一胖一瘦俩个衙差的奚落和嘲讽之下,屈辱地领走了一份赖以活命的口粮。 排在杜鹏的前面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当胖衙差嘴里骂骂咧咧地准备将‘粥水’倒进对方的碗里的时候,突然之间愣住了。 胖衙差惊奇地发现,虽然这个妇人面黄肌瘦,但依然可以看出她面目的清秀。 胖衙差涎着脸笑了,然后将那妇人的碗里倒满了‘粥水’。 “谢谢差爷,谢谢差爷。”妇人连连道谢,就欲端着碗离开,可却不防胖衙差一把抓住她的手。 “妹子,不要急着走,哥问你,想不想吃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当听到这,妇人的眼中立刻闪现出极度的渴望。 而一见此,这胖衙差更乐了:“妹子,只要你答应肯伺候哥,能将哥伺候舒坦了!这白面馒头,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妹子,你看如何?”胖衙差淫笑着,就将妇人朝怀中拽。 妇人惊恐万分,拼命反抗:“不要,官爷,不要呀!” “妹子,别装了。你知道你这样撩哥,哥到底有多难受?”急不可耐的胖衙差当下就欲在妇人的身上上其手。 可是冷不防,斜旁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拽住胖衙差的爪子,使之动弹不得。 胖衙差怒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第四一一章我是你们老爷的娘舅 “干什么?”杜鹏冷笑不已:“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狗东西欺负良家妇女。” 胖衙役色厉内荏”:“他娘的,小子,你管什么闲事?快松手,否则的话……哎呦哟,疼疼疼!” 一旁的瘦衙差眼看着这胖衙差叫疼不已,连忙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大的木棍,然后朝着杜鹏的脑袋砸去。 见此,这杜鹏却丝毫不惧,那空闲的一只手直接就迎了上去。只听得‘咔喳’一声响,这木棍居然被断做两截。 而就在这小子身体蹭蹭朝后退的时候,杜鹏飞起一脚直踹一口大锅。 “啊!”瘦衙差惨叫一声,那滚烫的‘粥水’浇得他满头都是。 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杜鹏大喝一声:“让你也尝尝这些猪食到底是什么味道。” 杜鹏一把摁住胖衙差的脑袋,将之朝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摁去。 “啊!”胖衙差同样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 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使得众灾民们惊恐不已。而此时,方铮也乘乱走上前来。当方铮最终看清那碧波荡漾的大锅里到底煮的是什么的时候,肺都要气炸了。 他娘的,这哪里是什么稀粥?那分明是用麸皮煮的一锅水。拿这种喂猪的玩意来施舍给灾民,亏这帮混蛋还真想得出。 方铮怒了,彻底怒了。要知道,这灾情哪怕再严重,这朔州官府的粮仓之中也该有一定的余粮。 大灾之年,开库放粮,救济灾民,是身为朝廷官员的本分。可看看这朔州知府,到底做了什么? …… 这施粥棚的动乱也惊动了正在城门口严守的那些兵士。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家伙,带着人冲到杜鹏的面前,厉声喝道:“你这刁民,到底想干什么?” 可此时的杜鹏正是恼怒万分的时候,一看到这小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想都不想,一巴掌抽了出去。 顿时,这小子像个陀螺一般被抽出老远。 小头目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叫不已:“快上,大家快上,将这个反贼拿下。” 面对众多朝自己扑上来的兵士,杜鹏丝毫不惧,就与之战作一团。 而乘人们的注意力都正厮杀不已的杜鹏和兵士们吸引住的时候,方铮来到那个小头目的面前,突然一脚踹去。 措不及防的这小子再次被踹翻。 “反了,反了!”接连被踹翻两次,那小子都要疯了。只见那小子愤怒地拔出刀,冲到方铮的眼前,就要一刀剁下去。 面对这呼啸而来的一刀,可方铮却是面不改色:“小子,我告诉你,我是你们知府大人的娘舅。” 顿时,这锋利的刀贴着方铮的额头停下了。 那小子一脸的狐疑:“不可能的,你骗人!我家知府老爷今年五十有三,怎么会有你这么年轻的娘舅?” 方铮微微一笑:“小子,富贵人家,这老树开新枝的事情屡见不鲜。你家老爷有我这么年轻的娘舅有什么好稀罕的?” “这……”听到这的,那小子犹豫了。 见此,方铮再加一把火:“小子,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你家老爷。” “不过,我这个做娘舅的大老远地从外乡来看他,要让你们家老爷知道你如此对我,不知他作何想?” “这……这……”看着这方铮言辞措措,不慌不忙的样子,那小子额头不禁冷汗直冒。 方铮厉声喝道:“小子,赶快让你的人住手!要是伤的我的人,等见到你们家老爷,看他如何收拾你。” 见此,这小子顿时慌了:“老娘舅万请息怒,万请息怒。” 这小子着那些兵士喊道:“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招住手?伤了老娘舅的人,看知府老爷如何惩罚你们?” 在呵止住了那些兵士之后,这小子对着方铮谄笑不已:“老娘舅,您见到知府大人之后,一定要告诉他,这都是误会,误会。” “没问题。”方铮哈哈大笑:“我看你小子不但人聪明,又特会来事。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见到我那外甥之后,可以向他举荐你一番。” 顿时,那小子眉开眼笑:“回老娘舅,下人名唤马世龙,您老可一定要记住了。 ” 方铮点点头:“马世龙?果然是好名字,我记住了。” 马世龙点头哈腰:“老娘舅,我这就带您去见您外甥,这边请。” “好,好。”方铮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跟着马世龙而去。而那杜鹏强忍笑意,板着脸,跟在方铮的身后,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项烨,肖炎二人,马世龙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项烨强忍笑意:“不好意思,这位差爷,我也是你们知府大人的娘舅。” 马世龙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这位官爷,千万别生气,我真是你们老爷的娘舅,只不过是二娘舅。对吧?大哥!”项烨冲着方铮挤挤眼睛。 能听这项烨唤乎自己一声大哥,方铮的心里被别提有多舒坦了:“我说小马呀,他的确是我的亲弟弟,同时呢?也是你们知府老爷的二娘舅。” 马世龙顿时傻眼了,他连忙抽打自己的嘴巴:“二位老娘舅,你们看我这眼睛真是白长了。今个,喜鹊在枝头叫了一整天,我愣是没明白有贵客到来。” “二位老娘舅,赶紧请。” “很好,很好。”方铮连连点头,只是乘这马世龙不注意的时候,朝远处,那俩个看守马匹的武卫军弟兄挤挤眼睛。 那二人会意,顿时留下一人继续看管马匹,而另一人则是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 朔州城,知府衙门,瘦长脸的朔州知府杨煦正悠闲地喝着绿豆汤,而两旁,正有俩个俏丽的小丫头拿着羽扇拼命地替他扇着。 杨煦破口大骂:“妈的,你们没吃饱饭?给老爷我使劲扇,再敢偷懒的话,老爷我马上就将你们投入大牢去。” 在这杨煦的威吓之下,那俩个小丫鬟连忙更加卖力地扇起来。 “老爷,喜事呀,喜事。”满头大汗的马世龙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杨煦挑挑眉毛:“喜事?马世龙,你倒是说说,老爷我到底有什么喜事?” “是,老爷。”马世龙点头哈腰:“老爷,大喜事,您的俩个老娘舅从老家来看您了。” “我的俩个娘舅……”听到这的杨煦,刚喝到嘴里的绿豆汤就吐了出来。 第四一二章朔州知府杨煦 “没错,老爷,是您的俩个娘舅……”这马世龙继续讨好地说道。可这话还没有说完,杨煦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好你个马世龙,居然敢占老爷的便宜?你吃了豹子胆了?”犹不解气的杨煦又是一脚踹上去。 可怜的马世龙,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依旧叫屈不已:“老爷,小的怎敢耍您,真的是您的老娘舅大老远地从老家来看你了。” 杨煦暴跳如雷:“混蛋,你还说,你还说……” 当下就欲好好收拾这个混蛋的杨煦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对马世龙这小子可谓是知根知底,依这小子的本性,应该不会有胆子戏耍我呀? 想到这的杨煦强压怒火:“马世龙,快和老爷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老爷。”马世龙慌不迭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并临末不忘再加一句。 “老爷,眼下您的俩位老娘舅就在门外候着,依您看是不是赶紧将他们请进来?” “马世龙,你这个蠢货,老爷我……我……” 杨煦长吸一口气。 “马世龙,你……你……你赶紧替老爷将那俩个人‘请’进来。” “老爷,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这马世龙一溜烟地就去了。 …… 顷刻之后,这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方铮,项烨几人就来到这大堂之上。为讨好这俩位‘娘舅’,马世龙点头哈腰:“二位老娘舅,这就是我们老爷。” “是吗?”方铮看看那面色铁青的杨煦,然后冲着项烨笑笑。 “二弟,十几年不见,真想不到我们的外甥都长这么高了。” 项烨也是含笑点头:“是呀,是呀!真是想不到呀!” “混账。”杨煦怒气冲冲地冲到方铮,项烨的面前。 “你们这俩个混蛋,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跑到这朔州知府来占老爷我的便宜?” 马世龙一头的雾水:“老爷,你怎么了?虽然已经十多年没见,您总不至于连自己的老娘舅都不认识了?” “蠢货,滚一边去。”杨煦一巴掌将这蠢货给扇飞。 杨煦杀气腾腾:“你们俩个混蛋,知不知道你们犯了何等的大罪?” 见此,项烨的脸上慢慢消失了:“我二人犯了什么罪,我们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的,你身为这朔州知府,却如此混账,又当何罪?” “知府大人,你既然身为朝廷命官,就应该造福治下百姓,可是眼下这陕西四州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而百姓们更是缺衣少食,哀嚎不已。” “你身为朝廷命官,看到这百姓受灾,就应该竭尽全力,周济百姓。可你呢?可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从南而来,途径三个村庄,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生者。这就是你身为身为这朔州知府所做的?” “知府大人,如果说那几个村庄离你朔州城太远,你朔州知府鞭长莫及的话,那么这朔州城外又是怎么回事?” 项烨怒不可遏:“任由数万灾民在城外暴晒,而不给他们找一阴凉的憩息之所。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令人发指,可是这还不算,你居然用那麸皮水代替那赈济灾民的粥。” “好一个朔州知府,你可真有能耐呀!” 在项烨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杨煦不由地连连后退:“你,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指责本官?” “你猜呢?” “我猜?” 杨煦面目狰狞:“本官没那个兴趣,本官只知道我杨煦可是这朔州的知府,在这朔州的一亩三分地上,我杨煦说了算。” “那些贱民,本官能给他们一口吃的,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难不成他们还敢有不满?” “你们这俩个小子, 本官不管你们的来头是什么,但是敢在本官的面前撒野,敢占本官便宜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杨煦扭头吼道:“马世龙,你这个蠢货,还不将这俩个恶贼拿下?” 而此时的马世龙终于明白终于明白自己被戏耍了:“妈的,闹了半天,你们俩个是骗子呀!” 只见这恼羞成怒的马世龙抽出腰间的刀,狠狠地朝着项烨砍去。 “你敢。”肖炎冷哼一声,伸出两只手指,轻而易举地就夹住了马世龙劈过来的一刀,任凭其拼命地拖拽,却始终拖拽不出。 “蠢货,滚一边去。”杜鹏一巴掌抽了过去,就将那马世龙抽出好远。 而看到这的杨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杨煦不蠢,当然知道,这俩个仆人都能有如此卓然的身手,想必这俩个‘骗子’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想到这的杨煦再次仔细朝方铮,项烨看去。他发现这二人虽然身着便服,却丝毫不能掩饰他们的俊朗面目下面的卓然气质。 而这样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是普通人能够有的,更不是一个人想模仿就能模仿的。 “快说,你二人到底是谁?”连杨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颤抖不已。 “大楚晋王项烨。” “大楚顺平候方铮。” 大楚晋王项烨?大楚顺平候方铮?杨煦的身体不由一抖。虽然他和项烨,方铮二人素不相识,但是这如今的大楚,只要不是孤陋寡闻之人,又有谁不知道这大楚如日中天,威名赫赫的晋王,顺平候? 杨煦的额头冷汗直冒:“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大楚的晋王和顺平候又怎么会跑到朔州来?” “杨煦,这朔州同样是我大楚的疆土,本王和顺平候如何不能来?” 听到这的杨煦再也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晋王和顺平候,请晋王,顺平候恕罪。” 项烨一声冷哼:“杨煦,你的罪,本王以后再和你算。现在本王命令你,赶快打开城门,让灾民进城歇息。” 方铮也是上前一步:“然后将官仓打开,取出粮食救济灾民。” 杨煦犹豫着:“这……” 项烨大怒:“杨煦,你莫不是想违抗本王的命令?” 第四一三章令人害怕的齐王 “不敢。”杨煦战战兢兢:“晋王,顺平候,所说下官也想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但是晋王须知,这官仓是不是可以打开,下官说了不算。” 项烨一愣:“杨煦,你身为朔州知府,居然说这官仓的打开,你说了不算?那本王问你,何人才有资格令人打开这官仓?” “禀侯爷,是齐王,也就是您的叔叔齐王,只有得到他的命令,下官才敢开仓放粮。 ” “晋王,如果你想开官仓,赈济那些贱民……不,那些灾民的话,最好先得到齐王的应允。” 方铮大怒:“杨煦,晋王乃朝廷派来陕西赈灾的御史,拥有看到灾情,便宜行事的权力。难道这开官仓救民也要得到那齐王的应允?” 杨煦苦苦哀求:“顺平候,下官知道您不忿,但请你不要让下官为难。” “混账。”忍无可忍的方铮一脚将之踹倒。 “好了,杨煦,既然你不敢下令打开官仓,本侯自己去。杜鹏,我们走!” “是,侯爷。”杜鹏就欲跟着方铮而去。 眼看这一切的杨煦急了:“侯爷,请你饶了下官,不要乱来呀!” “侯爷,快停下,快停下!”杨煦几步上前,抓住方铮的衣袖。 “杨煦,快松手。” “绝不行。侯爷,请你放了下官吧!” “狗官,滚开。”实在不耐烦的杜鹏一脚就将这混蛋踹出老远。 “侯爷,难道你真的要将下官朝死路里逼吗?”狼狈爬起来的杨煦嘶吼不已:“来人,快来人。” 话音落下,从外面冲进来十来个衙差。 方铮面无表情:“杨煦,你想干什么?” “侯爷,如果你现在打消开粮仓的念头,一切安好。但是侯爷若一意孤行的话,那就……那就休怪下官不客气了。” “来人,给我将侯爷请下去。” 看着慢慢围将过来的衙差们,方铮大喝:“本侯看你们谁敢?” 看着畏缩不敢上前的衙差们,杨煦的面色极其的难看:“你们这些蠢货,你们可想清楚了,得罪齐王会是什么下场。” 当听到齐王的名字的时候,这些衙差的脸上顿时出现出惊恐之色。衙差们对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地大吼一声,齐刷刷地朝着方铮扑来。 杜鹏大喝一声:“来得好。” …… 虽然这些衙差人数算不少。但杜鹏何许人也?那可是数次在战场之上厮杀沥血的人,论打斗的经验和技巧,又岂是这些衙差可比?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些衙差就被杜鹏撂翻在地,只有哼哼的气力。 杜鹏走到颤栗不已的杨煦的跟前,一只手就将他提了起来:“狗官,还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 …… 当那个武卫军的弟兄匆匆将晋王和顺平侯已经孤身进城去见那朔州知府的时候,张承和胡锰大惊。 二人明白,这朝廷的赈灾使团刚刚到朔州,对这朔州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而眼下,晋王和顺平侯居然孤身进城,这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可怎么办? “胡将军,留下三千弟兄继续护着粮队缓行,你我带领两千弟兄速速赶到朔州城。确保王爷和侯爷安然无恙。” “胡将军,意下如何?” 胡锰点头:“好就这么办!” “不行,我也要去。”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张承,胡锰二人回首,却发现说话的居然是那莎琳娜。 而此时,看那莎琳娜,虽然紧紧咬着双唇,可是却丝毫掩饰不了她脸上的惊慌。 张承,胡锰二人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 …… “怎么会这样?”当让杨煦强行带领,来到官仓之后的项烨和方铮都惊呆了。这偌大的一个官仓,零零碎碎地居然摆着不到五十袋的粮食。 勃然大怒的杜鹏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你这狗官,这官仓之中为何只有这么些粮食?快说,你是不是中饱私囊了?” “这位小哥,请听下官说?” 杜鹏又是一巴掌:“叫我杜将军。” “是,杜将军。”杨煦连连告饶:“杜将军,您也知道,这天底下,当官的没有几个是不贪的。” “杜将军,下官的确是贪墨了一些粮食,可充其量也不到二百石呀!” “两百石?”杜鹏更气不打一处来:“你只贪污了两百石,就能将这偌大的官仓给搬空?你骗傻子呀!” “杜将军,别打,别打了,下官真的仅仅只贪墨了两百石的粮食。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这官仓里的大部分粮食哪里去了,你……你……你还是去问齐王吧!” 齐王,又是齐王。如果说项烨方才因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叔叔权欲倾天,居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而恼怒的话,此时可谓是彻底愤怒了。 众所周知,这朝廷各州郡官库中储藏的钱粮就是准备用来应付这种种意料不到的天灾人祸的,寻常情况之下,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挪用。 可这齐王倒好,居然敢将这官仓里的大部分粮食变成他私人的。混账,简直太混账了。 这齐王,究竟致天下百姓的安危与何处? 杨煦哭丧着脸:“侯爷,王爷,你们想要这官仓里的粮食,大可去找齐王,何苦为难下官?” 说到这的杨煦突然想起一件事:“王爷,侯爷,你们从京城来陕西,有没有先去拜访齐王?” 项烨再也忍耐不住怒火:“本王此次来陕西,是来赈灾的,不是来和他齐王去喝聊天的。” “晋王,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下官这么说也是为了王爷好。” “王爷,如果您不想节外生枝,听下官的劝,先去拜访一下齐王吧!” …… 心急如火的张承,胡锰二人已带着众武卫军弟兄来到了朔州城。可是令人气恼的,无论如何说,那些守城门的朔州兵士却死活不肯打开城门。 莎琳娜恼了:“张承,胡锰, 你们和这些蠢货说什么废话?好,他们不敢开门,你们就将这城门给冲开?” “你二人再这么磨蹭的话,那方铮狗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听这莎琳娜这么一骂,这张承,胡锰二人再也不敢耽搁,手一挥,众弟兄就冲了上去。 第四一四章交锋齐王 看着这朔州城几乎空洞得可以让耗子哭泣不已的官仓,方铮异常的愤怒。但这让方铮愤怒的事情难道仅仅只有这些? 这朔州城,作为朔州的军政经济中心,理应是这朔州最为繁华之所。可是当方铮一行人行走在朔州城,那破败的房屋,坑洼的街道,以及那面黄肌瘦的居民,无一不向人展示着一种落魄和萧条。 他方铮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脚步曾遍及大楚无数的地方,这富裕之处去过,这贫困之地也到过,可是从没有一个地方像朔州城这样贫瘠。 方铮的本意是强迫这朔州知府杨煦打开城门,好有一个歇脚之处。可是如今才发现,这朔州城内的居民,也不比外面的那些灾民好到哪去。 张承冲着方铮悄悄道:“侯爷,咱跟着你走南闯北也走过了不少的地方,可从没想到在我大楚居然还有如此贫瘠的地方。” “是呀,我也没想到。”方铮沉重地点点头:“张将军,烦请你将我们带来的粮食拿出一万石来,无论是这朔州城内的居民,还是那从外面进来的灾民,一户都不许落下。” “是。”张承点点头,去了。 待张承忙碌着准备向百姓们分发粮食的时候,方铮看向项烨:“王爷,虽说今年的旱灾不可抗拒,但是这朔州百姓如此疾苦,却还是大出我的意料。” 项烨面色凝重:“方铮,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你打算动手了?” “嗯。”方铮点点头:“王爷,这陕西四州虽是齐王的封地,但依然是我大楚的国土。可是由于先皇的纵容,使得齐王越来越跋扈,而更使得这陕西四州隐隐有脱离我大楚朝廷的掌控的趋势。” “王爷,说得不客气点,如今的这陕西四州已经成为了我大楚的一个隐患,如果不适当收回些齐王的权力,不将这陕西四州再次纳入朝廷的掌控之下,恐怕将来还说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王爷,本来还寻思找什么借口来收回齐王的一些权力,可如今看来,根本不必了。”方铮叹息了一声:“王爷,你看这杨煦身为朔州知府,居然将好端端的朔州弄成这副模样,试问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做这朔州知府?” “王爷,方铮以为,我们可以以这杨煦无能为由,罢黜他,然后让朝廷赶紧派能干的官吏来接任,使得朝廷能堂而皇之地重新掌控这朔州。” 项烨连连头:“本王亦是这样认为。” 项烨厉声喝道:“来人,给本王将这杨煦摘去乌纱帽,打入囚车,即刻押解回京。” “是。”俩个如狼似虎的兵士走上来,将这面如土色的杨煦摁倒。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 当白花花的大米分发到百姓的手中的时候,所有的百姓们欢欣雀跃。 项烨微笑着看着众百姓:“诸位乡亲,这灾情的确可怕,但大家无须担心。因为陛下不会忘记大家,朝廷更不会丢下大家不管的。” “谢陛下圣恩。”所有的百姓们匍匐在地,抽泣不已。 …… 项烨愁眉不展:“方铮,我们眼下怎么办?” 怎么办?方铮也是皱眉。按照项烨和方铮的原来的构想,这朝廷的这赈灾团是接连走遍这陕西四州郡,就是查看灾情,将朝廷的救援物资分发给这些受灾的百姓们。 可是谁想到来到这陕西之后,却发现这灾情远比自己想得还要严重。这不,眼下这二人只不过才来到朔州,就遇到了这一幕幕令人发指的事情。 这朔州的灾情之重,就已经让人惨不忍睹,那其它三州呢? 项烨和方铮不敢想像。 这朔州知府杨煦罪无可赦,被押解回京,也是他罪有应得。但是这就是说,在朝廷新的官员没有到来之后,这朔州将暂时出现没有官员管理的情况。 这怎么可以?无论是项烨和方铮,都非常的清楚,哪怕是在太平之时,一个地方如果没有官府管理的话,也可能会闹出乱子,就更不要说,在这朔州灾情异常严重的时候了。 方铮沉吟了一会:“王爷,这陕西的灾情之严重,已经超过了你我的预料,看来我二人的计划改改上一改了。” “的确如此。”项烨点点头:“可是方铮,这计划如何改动?” 方铮略微思索道:“王爷,我看这样好了。鉴于这陕西四州灾情的异常严重,王爷继续带人朝前走,前往云州,鄞州两州,继续去查看灾情,抚慰灾民,散发朝廷恩泽。” “而我呢?就暂时留下来,处理这朔州的事物,等朝廷下派的官员到来之后,再将一切转交给他。” “而当这三州的百姓皆受到朝廷的恩惠,自然会对朝廷感恩戴德。而那时,你我二人再去应州,对付起那齐王来,就要轻松得多。” 项烨点点头:“方铮,就按你说的去做。” …… 作为朝廷赈灾御史的晋王和顺平候,这所到第一处就是朔州。在来到朔州之后,那二人不但开始着手赈灾,甚至将那无作为的狗官杨煦押解回京的事很快就传扬了出去,顿时,民心大悦。 而五天之后,这消息更是已经传到了应州。 齐王项钧勃然大怒:“好一个项烨,方铮,你二人入陕西,不先来问候本王就已经是大不敬之罪,而现在胆敢做出将杨煦押解去京的举动来,简直是太放肆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爷息怒,万请息怒。”应州知府赵煜连连相劝。 “王爷,这杨煦身为朔州知府,却不知爱惜治下的百姓,而在今秋灾情异常严重的情况下,却不知竭力去赈灾。” “王爷,晋王和顺平候判这杨煦一个渎职之罪,将其押解回京,于情于理,都让人无可挑剔,王爷何必动怒?” “何必动怒?放屁!”项钧咆哮不已:“他杨煦就算有千罪万罪,也是我项钧封地里的官员,就算要惩处,也只能由我项钧来处理。这项烨和方铮哪来的这胆子?” “来人,去到那朔州将那二人拿来见本王。” “王爷不可,万万不可。那二人一人是大楚威名远扬的晋王,一人是大楚功劳赫赫的顺平候,此二人在大楚,不但地位尊崇,更是受万民所敬。” “王爷,如果你这样就想让人将他们抓来,恐怕会惹怒朝廷呀!” “糊涂。”项钧恼怒不已:“赵煜,你一向聪明过人,可今天怎么如此糊涂?你难得真的以为那二人罢黜杨煦是因为其无能?” “你也不好好想想,那杨煦被罢黜之后,谁会来接任这朔州知府的职务?那二人既然敢不经过本王的同意就罢免杨煦,难道你以为,这新的朔州知府的任命,他们还回来询问本王?” 杨煦也不是蠢人,经这项钧这么一说,顿时面色大变:“王爷,你的意思是,难不成这二人真正的目标是您?” 项钧点点头,咬牙切齿:“应该是错不了了。赵煜,如果本王再忍气吞声的话,这二人的气焰将更嚣张。所以,本王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本王要让他们知道,在这陕西四州,到底谁说了算。” 第四一五章赈灾商队 按照计划,这项烨继续带人前往这陕西另外二州,在赈济灾民的时候,尽量为朝廷收取民心。这项烨临走之前,给方铮留下了十万石的赈灾粮食。 但是很明显,这十万石的粮食对于这灾情异常严重的朔州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所幸是,那大楚驿送商行正在紧罗密布地筹集粮食,然后源源不断地朝着这受灾的陕西送来。 今天,他方铮接到了一个好消息,那运送救灾粮食的商队两天之后就可以到达朔州。 太好了,太好了。在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之后,所有的人都是满心喜悦。 …… 庞元擦擦额头的汗水。他奶奶的,眼下都已经秋季了,这地方还他妈的热。眼下这才走了不到五里的路,整个人就像在水里捞上来一样。 “东家……”一个商队的伙计走到庞元的身边,刚要开口,就遭来一声怒骂。 “混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庞大人,庞大人,你怎么还不明白?” “是,庞大人。”伙计撇撇嘴。这大字还没一撇,自己的东家就迫不及待地以官老爷自居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还是蛮佩服东家的。明明只是一个商贾,就靠着那死皮赖脸的本事,就抱住了顺平候的那条大腿。 而自己的东家在搂住一条粗腿之后,更是更是凭借着自己能哭会嚎的本事,成功地赢得了顺平候的怜悯之心,成功地从顺平候的那里获得了偌大的好处。 就单说这次吧,自己的东家就凭借着自己的死不要脸以及胡搅蛮缠,终于使得那顺平候实在受不了,答应他,只要他能立下赫赫的功劳,就给他一个九品的散官让他开心开心。 这么!为了能成为这高人一等的官老爷,自己的东家居然不辞辛苦地护送粮草来赈济灾民。 不过呢?这话说回来,如果自己的东家真的成为官老爷的话,自己这些人是不是也会跟着沾光呢? …… 看着这因为胡思乱想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伙计,庞元也是笑着一巴掌抽了过去:“别想了。老爷我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放心,只要老爷我发达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伙计顿时眉开眼笑:“谢老爷,谢老爷。” 嬉笑之余,庞元想起了正事: “对了,你方才想说什么?” “是,东家。”伙计也收起了笑容:“对了,老爷,瞧这日头,差不多晌午了。这种时候,如果继续赶路,恐怕大伙会吃不消的。” “东家,咱们是不是找个避阳的地方,先息息?等这日头不再这么毒,继续赶路?” 停之,庞元也是点点头:“也好,反正眼下离朔州城不到二十里,咱们就算磨蹭一点,这太阳落山之前也总能赶到朔州城与侯爷汇合了。” “吴祥,带几个弟兄四周去看看,看看哪里有好憩脚的地方。” “好嘞。”吴祥应声而去。 可就在吴祥按庞元的吩咐,准备找个地方息脚的地方的时候,却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看着那支溅起无数烟尘,紧朝这儿而来的队伍,庞元大惊:“不好,可能是土匪。” “东家,莫怕,就算是土匪也不妨的。”吴祥连忙安慰道:“要知道,护卫商队的可是武英军的弟兄们。” “这倒也是。”听着这的庞元也松了口气,的确,如今护送商队的可是那武英军的弟兄,就算是土匪又如何? 以武卫军的赫赫威名,我就不相信有哪个不开眼的土匪,敢来劫道? 不愧是从武卫军退下来的兵士,看到远处轰隆而来的人马,他们丝毫不惧,立刻就拿起手中的兵器,严阵以待。 …… 远处的那支队伍转瞬而至。看着这千余名身穿官军衣服的人,庞元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面相凶恶,身穿轻甲的汉子用马鞭指着庞元,傲然道:“胖子,我问你,你们这些人是从哪来的?本将军怎么看你们不像本地人?” 庞元连忙点头:“没错,这位将军,我们的确不是本地人,我们是从外地来的。” “外地来的?”面向凶恶的汉子看看那些装得满满的马车,再看看那些正持刀的武英军弟兄,皱眉。 “胖子,本将军问你,那些马车上装的是什么?还有,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本将军怎么看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杀意盈天,不像普通百姓吗?” 凶恶的汉子厉声喝道:“快说,你们是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庞元点头哈腰:“将军真会说笑。我们怎么可能是土匪呢?将军,实不相瞒,在下名唤庞元,乃是大楚的一名商贾,眼下这陕西四州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灾荒,特意筹备了一些粮食来赈济灾民。” 凶恶的汉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下贱的商贾,怪不得长得如此肥头大耳。” 听对方居然称呼自己为下贱的商贾,庞元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可是看着这汉子凶恶的模样,却不敢发作。 不再理会敢怒不敢言的庞元,凶恶的汉子纵马朝一个武英军的弟兄走去:“我看你们这些人个个长得孔武有力的模样,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 “可是如此能耐的人,为什么会给下贱的商贾做仆役?” 这武英军的弟兄不卑不亢:“但不知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凶恶的汉子顿感稍许的意外:“真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仆役,居然还有胆子问本将军是谁。” “好,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告诉你,本将军乃齐王手下,明威将军袁忠。” 武英军弟兄骄傲道:“在下贱名穆辛,昔日也曾是大楚武卫军的一员。” “你原来是武卫军的人?那方铮的手下?”袁忠一愣。虽然自己从未和这武卫军打过交道。但这武卫军的赫赫威名,更是伴随着那名闻天下的方铮,为天下人所知。 “穆辛,本将军且问你,你昔日在武卫军担任何职?为何如今却被赶出武卫军?” 穆辛稍显羞愧:“将军,小人无能,昔日在武卫军只是一普通兵士。而如今,因为这年岁大了,不得不从这武卫军退下来。” 第四一六章凶恶的袁忠 听到这的袁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袁忠观这穆辛,在面对自己这个堂堂将军的时候,居然如此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就凭这份胆量,这穆辛就绝对可算是一个人物。正所谓,武人之间,哪怕不交手,就算对视一眼,至少也能估摸出对方到底有几分能耐。 袁忠明白,这穆辛虽然武艺远不如自己,但看看自己的这些手下,恐怕没有十个八个,还战他不下。 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昔日在武卫军仅仅只是一个兵士?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这武卫军说不要就不要了,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看着袁忠脸上的不解,穆辛骄傲道:“袁将军,穆辛本领卑末,在武卫军中,比我厉害的人物比比皆是。” “很好,非常好。”袁忠点点头,看向其他的武英军弟兄:“穆辛,本将军问你,他们都是你的手下?” 穆辛摇头:“不,将军,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从武卫军退下来的弟兄。只不过因为穆辛的年纪最长,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靠我拿主意。” 袁忠笑了:“既然他们肯听你的话,那就得了。穆辛,本将军问你,如果你肯带着你的这些弟兄投靠本将军,本将军就求齐王,给你一个校尉当当,如何?” 穆辛摇摇头:“谢将军好意。” 袁忠面色大变:“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了?” 穆辛不卑不亢:“回将军, 穆辛虽然已经从武卫军退了下来,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曾是武卫军的人。” 袁忠的脸色顿时极其的难看:“如此说来,你是以为在本将军的手下做一个校尉,还远不如你在武卫军做一个普通的兵士来得开心?” “袁将军, 穆辛不敢, 穆辛只是从进入武卫军之后,就发下誓言,此生永远不背叛武卫军。” “是吗?”袁忠强忍怒火,朝周围众武英军弟兄看去。 “他穆辛不想跟随本将军,觉得屈辱。那你们呢?本将军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肯投效于我,他日飞黄腾达,绝不是梦想。” 没有回答,面对袁忠期盼的眼神,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是众武英军弟兄眼中的不屑,让袁忠勃然大怒。 “你们这帮蠢货,到底长没长脑子?是他方铮嫌弃你们,不要你们,才将你们从武卫军赶走,让空有一身武艺的你们屈辱地给下贱的商贾做仆役.。” “是本将军怜悯你们,再次给了你们荣耀的机会。可你们居然不知道珍惜,真是蠢货,一帮蠢货。” 穆辛大怒:“袁忠,不许诋毁侯爷。侯爷之能,冠古绝今,又岂是你这个蠢货能明白的?” 袁忠怒火中烧:“好你个穆辛,居然敢辱骂本将军,找死。” 袁忠抽出钢刀,就朝着穆辛砍去,而后者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举刀相迎。‘钪钪钪’这钢刀相碰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袁忠愣住了,虽然他早就知道这穆辛武艺不简单,可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厉害。虽然此时的对方连连后退不已,可是好歹也挡下了自己十来刀。 自己堂堂的一个将军,居然十来刀都不能将武卫军昔日的一个小小的兵士拿下,这是何等的耻辱? 如果再加上自己自己是骑在战马上,而对方只是步战的话…… 想到这的袁忠恼羞成怒,他大吼一声,而手中的钢刀更如水银泻地一般地直朝穆辛而去。 虽然这穆辛奋力相抗,但是毕竟这实力差对方一筹。终于,在又勉强挡住了十来刀之后,穆辛手中的钢刀被磕飞。 袁忠手中的钢刀死死地压在穆辛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穆辛,你好歹也算个人物,本将军也不为难你。” “穆辛,带着你的人,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尽管钢刀架在脖子上,但是穆辛的脸上丝毫看不到惧意:“袁将军,我等弟兄是护送商队拖运粮食到朔州城去,赈济灾民。” “这粮食尚未送达,我等怎能回去?” 袁忠冷笑不已:“你们大可以折回去,这粮食本将军替你们送好了。” “可以,不过,袁将军,请你拿出顺平候的手谕来。” “混蛋,本将军做事,难道还要他的方铮的手谕?” “如果没侯爷的手谕,恕我等不能从命。” 袁忠面目狰狞:“穆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知道,在这陕西四州郡,这最大的是齐王,这一言九鼎的依旧是齐王。我劝你,不要因为那方铮,而和齐王作对,否则到时追悔莫及。” “袁将军,穆辛也请你记住,这齐王再大也大不过皇上,这陕西六州虽说是齐王的封地,但同样是我大楚的疆土。” “袁将军,这朝廷赈灾乃是为万万受灾的百姓着想,不可出一丝的差池。” “袁将军,穆辛也请你速速离去。没有晋王和顺平候的手谕,你想染指这赈灾之粮,恐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见一个从武卫军退下来的小小兵士也敢指责自己,袁忠再也忍不住了。 “好,既然你不识抬举的话,本将军就成全了你。”袁忠的右手使劲一拉,顿时,血如泉涌。 惊呆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想到这袁忠真的敢杀穆辛。的确,和袁忠这个明威将军比起来,那穆辛真的算不上什么人物。 可是你要知道,这穆辛护送的可是朝廷赈灾的粮队。这袁忠杀了穆辛,根本就是与朝廷为敌呀! 当那穆辛的脑袋怦然坠地的时候,这袁忠终于感到后悔了。可是此时,大错已经酿成,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袁忠,你这个混蛋。”看到惨死的穆辛,好几个武英军的弟兄实在忍不住悲愤,举刀朝着袁忠扑了过来。 危机关头,这袁忠唯有举刀相挡。可是面对这几个愤怒无比的武英军弟兄,就算他袁忠竭尽全力,也显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 袁忠嘶吼不已:“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些逆贼统统宰了?” “这……这……”袁忠的士卒们面面相觑。 看着这些士卒居然迟疑不决,这袁忠更恼了。可是一不留神之下,居然被一个武英军的弟兄在胳膊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你们这些蠢货,怕什么?宰了这帮王八蛋,一切自有齐王为你们承担。可是如果因为你们的胆怯而使得本王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看齐王会不会饶了你们?” 当想到齐王的残忍和狠毒的时候,所有的士卒们感到不寒而栗。 这些士卒们再也不敢有一丝的犹豫,纷纷朝着那些武英军的弟兄门冲去。 第四一七章丧尽天良 尽管这些武英军的弟兄们已经竭尽了全力,尽管这些武英军的弟兄们论个人实力远胜对方。但是毕竟这人数上的差距太悬殊了。 最终,这四十名武英军的弟兄全部战死。而袁忠手下的那些兵士当然也没有讨得丝毫的便宜,足足有两百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袁忠面目狰狞:“一不做,二不休,杀,将所有的人统统给杀了。” 这袁忠的一声令下,那些杀红眼的士卒们就立刻扑向庞元那些手无寸铁的伙计们。 虽然这些惊恐的人惊恐的奔跑,但是却还是被那些凶残的兵士给追赶上,然后一一砍翻在地。 这官军本来是保家安民的,可是如今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却对无辜的百姓举起了血粼粼的屠刀。 “老爷,快走……啊!”这忠诚的吴祥发出了最后的惨叫。 “吴祥!”庞元悲痛地大叫一声。 …… 为了逃得一条活命,庞元像发了疯似的狂奔,而背后,那十几个士卒更是穷追不舍。 “真想不到,这个死胖子腿脚居然这么灵活。”久追不上的一个兵士恼怒不已。 一个兵士弯弓搭箭,瞄准庞元的后背就是一箭。 “啊!”庞元一声惨叫,然后身体猛地一抖,然后直挺挺地朝身旁的一个斜坡栽落而去。 这好不容易追上前来的几个兵士朝那斜坡下看去,只见这斜坡不但崎岖陡峭,而那坡底更是怪石林立,枯草丛生。 一个兵士心有余悸地瞧瞧自己的同伴:“哥几个,谁下去瞧瞧那死胖子到底死没死透?” 这十几个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肯吭声。毕竟这地方太过险峻异常,要想从这下去,一个不留神,就算不摔死,也起码丢掉半条命。 看着没人愿意下去,那开语的第一个士卒无可奈何:“既然如此,哥几个,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反正,这么陡峭危险的地方,那死胖子摔下去,如果还能活的话,简直没天理了。” 一听到这,其余的士卒纷纷附和:“是呀是呀,如果那死胖子在这样的情况还能活的话,那简直没天理了。” …… 厮杀声,哀嚎求饶之声终于慢慢停止了。一具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而干涸的大地更是在疯狂地吸吮着滚烫的鲜血。 四十名负责护卫的武英军弟兄,三百多名名负责运输的伙计,皆是抱着一颗拯救灾民的赤诚之心到这陕西而来,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被屠戮殆尽。 当做完这一切的袁忠也隐隐有些害怕了,可是想到自己的身后有齐王在撑腰,胆气又不禁壮了几分。 大凡做下丧心病狂之事后。这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毁尸灭迹。这袁忠同样也是如此。 袁忠当下就从自己仅存的八百人之中,拨出四百人将那些装着粮食的车辆送回应州。 而他自己呢?则带着剩余的四百人赶赴朔州城。这袁忠没有忘记,这齐王可是叫自己将那晋王和顺平候押解到应州去见他。 …… “杜将军,如果不是这几天,你带着我们到处转悠,我们真不知道这陕西的灾情居然如此严重。”一个武卫军的弟兄冲着杜鹏吐吐舌头。 杜鹏点点头:“是呀,与其看到这些百姓凄惨无比的样子,本将军宁愿去战场与敌人厮杀,心里更为来得舒坦些。” “可是这毕竟这是侯爷的命令,我们岂能违抗?” 为了知道这朔州的灾情到底有多严重,方铮这十几日更是令杜鹏带人在这朔州四处查访。 而眼下,这杜鹏正带着查访得来的消息,准备去禀告方铮。 可杜鹏正在和手下的弟兄言谈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刺鼻的腥味传来。这杜鹏曾跟着方铮,数次在战场上厮杀不已,对于这种刺鼻的腥味,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血腥味!杜鹏的面色微变。 “弟兄们,过去看看。”杜鹏纵马就朝前冲去,而身后的武卫军弟兄更是紧紧相随。 那干涸的大地之上,正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尸体。虽然此时殷红的鲜血已经慢慢凝固变黑,但是那些死者脸上的神情分明可以反映出他们在临死前的那种惊恐,不甘与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杜鹏在查看死者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些死者的衣着,分明不是这陕地的人的装扮。 “杜将军,快看,这里还有我武英军的弟兄。”一个武卫军的弟兄尖声叫道。 杜鹏连忙循声看去,果不其然,在众多的尸体之中,分明有着不少的武英军弟兄的遗体。 杜鹏当然清楚,这武英军乃是侯爷所建,是为了给那些因为年纪大从武卫军退下来的弟兄找个好的去处。 为了给这些武英军的弟兄找个好的谋生之道,也更为了适当贴补一下武卫军,侯爷们特意让他们去做商贾的护卫…… 想到这的杜鹏连忙叫道:“弟兄们,赶快四下找找马车的踪迹。” …… 朔州城内。 看着这傲然立在自己面前的袁忠,方铮紧锁眉头:“袁将军,你说本侯有罪,本侯想知道本侯何罪之有?” 袁忠冷笑不已:“侯爷,你可知这陕地四州乃是齐王的封地?” 方铮点头:“这个,本侯自然知晓。” “侯爷,你既然知道,为何在来到陕地之后,不去谒见齐王,却来到这朔州?侯爷,你的胆子可真大呀!” 见这袁忠居然对侯爷如此不敬,一旁的张承勃然大怒:“你这厮,好大的胆子。” “张将军,且息怒。”方铮制止住张承:“对了,袁将军,你大老远地从齐王那而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袁忠傲然道:“侯爷,兴师问罪,本将军可没这个胆子。只是齐王对侯爷和晋王异常的感兴趣,想看看你们这俩个这个不将王爷放在眼里的狂妄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 “对了,侯爷,这晋王怎么没见到?难不成他以为本将军没有资格见他?” “袁将军,晋王可不是那种人。”方铮摇摇头:“袁将军,你之所以没有见到晋王,是因为晋王已经去到云州鄞州二州去赈灾抚民了。” “而本侯呢?由于这朔州之事暂时脱不开身,故而就留了下来。” “侯爷,晋王不在这朔州,的确是一个遗憾,但是幸好侯爷你还在。” “侯爷,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应州见齐王?” 方铮摇头:“袁将军,说实在的,本侯也想瞻仰一下这齐王的风采。但如今这荼州灾情严重,本侯必须留下来坐镇,安抚百姓。” “袁将军,恐怕只有等到那朝廷派往的官员到来之后,本侯才有时间去拜访齐王。” “所以,袁将军,对不住了,劳烦你就此回去,告诉那齐王,本侯暂时脱不了身,等它日闲暇之时,自会去拜访他。” 袁忠一愣:“侯爷,如此说来,你是断然不肯和本将军走了?” 第四一八章百般抵赖 方铮依旧摇头:“袁将军,非是不愿,实在是本侯眼下实在抽不出时间。” 袁忠勃然大怒:“侯爷,本将军奉劝您一句,您最好还是改变主意,乖乖跟着本将军去见齐王比较合适。” “否则的话……” 方铮微微一笑:“否则的话,又当如何?” “否则的话……”袁忠亦是冷笑不已。 “来人,给本将军将这顺平侯拿下。” “是,将军。”这袁忠身边几个士卒连忙上前,就欲将方铮给拿下。可就在这时,只听得‘钪铛’一声响。 张承一声大喝:“我看你们谁敢?” 看着紧紧贴着自己脖子的冰冷宝刀,袁忠的心中一阵发寒,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方铮身边这个威猛的汉子武功居然如此高绝,自己压根还没看清对方是如何拔刀的,这刀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袁忠强压恐惧:“袁位将军,元某劝你最好三思。你可知,将这顺平候带往应州是齐王的命令,而你如果想阻拦的话,那就是与齐王作对。” “齐王又如何?”张承冷笑不已:“姓袁的,张某也告诉你,不要说是齐王,就算陛下亲来,想要无端带走侯爷,也得问我张承答不答应。” “张承,你……” “姓袁的,张承劝你最好老实点,否则休怪张某刀下无情。” 在治住了这袁忠之后,张承面朝方铮:“侯爷,如今怎么办?” 方铮微微一笑:“张将军,这厮虽然无礼,但毕竟也算是那齐王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 “张将军,依本侯看,就给齐王一个面子,暂且饶他一次。” “张将军,将这厮赶出朔州城去。” “是,侯爷。”张承押解着这袁忠就欲而去,可不料这时,却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悲愤无比的年轻人。 方铮大喜:“小杜,你总算回来了……” “等等,小杜,你干嘛这副模样?”方铮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杜鹏恨恨地咬着牙:“侯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悲愤不已的杜鹏连忙将一切讲了出来。闻听,不但张承惊愕不已,就连方铮也是彻底的愤怒了。 在发现这武英军弟兄的尸体之后,杜鹏连忙令人四处找寻他们护送的车列。沿着地上的那车辙印,武卫军弟兄一直追赶到十里之外,却都没有找到被劫夺的马车。 很明显,那些劫夺马车的人早已经远遁。 但是就在这追击的弟兄们黯然而返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浑身带血的人从路旁的一个斜坡下慢慢爬上来。 由于这武卫军经常与商贾打交道,几个武卫军的弟兄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非是别人,正是南安城赫赫有名的商贾庞元。 虽然这庞元背后中了一箭,从那陡峭的斜坡滚落了下去。但是那背部累赘的肥肉却救了他一命,使得那箭矢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同样是这一身的肥肉,成为了保护他庞元的极好的一张肉毯,使得他滚下陡峭的斜坡的时候,为他减去了许多的伤害。 而当杜鹏惊讶地发现这庞元之后,一切真相大白。 …… “老庞,你没事吧?”看着那浑身带血的庞元,方铮连忙上前扶住。 而当看到方铮的时候,这本来一副奄奄一息模样的庞元顿时眼睛出现了亮光:“侯爷,终于看到您了,咱老庞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你了。” 方铮连忙宽慰道:“老庞,快告诉本侯,是何处的贼人,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劫夺这朝廷的赈灾粮食?” 庞元嚎啕大哭:“侯爷,这劫夺朝廷赈灾粮食的非是贼人,而是官军呀!” 什么?劫夺劫夺朝廷赈灾粮食的是官军?闻听这的方铮惊呆了。而一旁的张承同样是惊愕不已。 那正被张承用刀架在脖子上的袁忠,此时心中却是一阵冰凉:糟了,这下可完了。 “侯爷,你听咱老庞说……” 这庞元刚要对方铮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却冷不防瞧见正被张承用刀架在脖子上,面色煞白的袁忠。 庞元顿时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朝后蹦去。 庞元用颤抖的手指向袁忠:“侯爷,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带领手下的官军,不但劫走了朝廷的赈灾粮食,更是将所有的人尽皆杀死。” 什么?是他?在听这庞元一说,所有愤怒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袁忠。 可是虽然心中慌张不已,但这袁忠还要狡辩:“侯爷,我乃大楚的明威将军,又岂会做出这种劫夺朝廷赈灾粮食的事情?” “侯爷,您乃是名闻天下的顺平候,而这个胖子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贾,难道侯爷宁愿听这下贱的商贾的话语,也不愿意相信袁某?” “侯爷,这死胖子诬陷袁某劫夺朝廷的赈灾粮食,袁某还认为是这死胖子勾结贼寇,监守自盗呢?” “侯爷,万万不要因为这死胖子看不上去面善,而中了他的苦肉计呀!” 当看到这袁忠都这种时候,居然还百般抵赖,庞元气得身体直发抖:“你这恶贼,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实在无耻之极。” “我颠倒黑白,信口雌黄?”袁忠一声冷哼:‘死胖子,你知不知诬陷朝廷命官,论罪当斩?” “你这恶贼,我……” “好了,老庞,且莫激动。”方铮连忙安抚下庞元。 “老庞,你与本侯相识多时。对于你老庞的本性,本侯自然是一清二楚。本侯知道,你老庞虽说有点不要脸,但是从来没有对本侯说过谎。这过去没有,这现在,本侯亦认为同样不会。” 方铮扭头,死死地看着袁忠:“姓袁的,这朝廷赈灾粮食被劫究竟真是你做的,还是老庞诬陷你,马上就会分晓。” “杜鹏,你马上就将这袁忠的兵士拿下十几个,分开询问,本侯就不信问不出这这朝廷赈灾粮食被劫的真相。” “是,侯爷。”杜鹏匆匆而退。 这人倘若做了坏事,一个人可能瞒混抵赖过去。但是如果要这所有的人都抵赖下去,显然不可能。 毕竟,为了掩盖这事情的真相,人必须要编出各种的谎言来。可是这仓促之下,这袁忠如何能和手下的兵士统一口径? 虽然那十几个兵士和袁忠一样,百般抵赖,但是那漏洞百出的回答还是让杜鹏发现了问题。而这杜鹏也是一个狠人,在发现有问题之后,对这十几个兵士再也不客气了。 一番严刑拷打之后,最终使得这些兵士不得不承认,这劫夺朝廷赈灾粮食的事情正是袁忠带领他们所为。 第四一九章怒斩袁忠(二) “袁忠,这铁证如山,还想你如何抵赖?面色铁青的方铮来到这袁忠的跟前,就是狠狠地的一巴掌抽过去。 “袁忠,你这个畜生。” 杜鹏义愤填膺:“侯爷,此贼犯下如此罪行,绝不能轻饶。” 庞元两眼汪汪:“侯爷,你们可要为我的那些伙计报仇呀!” 见事情已经败露,这袁忠再也不隐瞒,只见他面目狰狞:“不错,方铮,袁某承认这事是袁某做的,可是这又何妨?方铮,你要知道,我可是齐王的人,就算此时的你万分愤怒,又能拿袁某如何?” 虽然心中同样的愤怒,但是这老成持重的张承却远比杜鹏,所考虑的要多得多。只见这张承强忍怒火:“侯爷,虽然此贼论罪当诛,但其毕竟是齐王的人,所有侯爷还需慎重其事。” “慎重其事?如何慎重其事?”方铮怒极反笑:“张将军,你莫非是忘了昔日,我武英军的弟兄在济州被盘牛山的贼人劫杀,本侯是如何做的?” 张承的身体一怔:“侯爷难不成是说……” 方铮此时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张将军,昔日本侯接手这武卫军的时候,就曾对天发誓,绝不会有负诸位兄弟。不管是谁,胆敢伤害我武卫军的弟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方铮也要去取他的狗命。” “张将军,昔日,本侯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今番又岂能违背?”方铮瞧向袁忠的目光充满无尽的怒火,只瞧得袁忠的身体一阵发毛。 方铮厉声喝道:“袁忠,你屠戮我武英军的弟兄,已是罪无可赦,而你身为大楚的将军,居然敢截杀朝廷赈灾的粮队,更是论罪当诛。” “为证我大楚律法之不可犯,为让那些惨死的武英军弟兄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本侯判你枭首,即可执行。” “张将军,将此贼拉下去砍了。” “是,侯爷。”张承热血澎湃,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方铮方大帅。虽然昔日的大帅已经成为了名闻天下的顺平候,可这对弟兄的感情却始终不变。 一看到这方铮真的要砍了自己的脑袋,这袁忠终于感到害怕了:“侯爷饶命,侯爷饶命,末将知道错了。” 大怒的张承一巴掌抽了过去:“给我闭嘴!”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侯爷,你杀了我,齐王是不会饶了你的。” …… “小杜,你过来!”方铮朝杜鹏招招手。 “是,侯爷。”杜鹏走上前来。 …… 这明威将军袁忠劫杀朝廷输运赈灾粮食的商队,罪不容赦,被这顺平候令人枭首。而袁忠手下的那四百兵士,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劫杀朝廷输运赈灾粮食的商队,罪大恶极,形同谋反,如若不严惩,不足以彰显朝廷威严不可犯。 为警天下,这顺平候更是令人将那同样参加劫杀朝廷输运赈灾粮食的商队的士兵统统斩首。 而同样是为警天下,这斩杀四百兵士,并没有选择在一偏僻之处,而是在这朔州最为热闹的东市。 在监斩的那一天,无数的朔州亲眼见到了这可怕的一幕。 在痛哭流涕的兵士的哀嚎求饶之声,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大刀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 看着这一颗颗丑陋的脑袋在血泊之中翻滚不已的时候,再胆大之人,也忍不住呕吐起来。而那些的胆小的,要么是当场尿失禁,要么是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四百多颗脑袋,足足四百多颗的脑袋。 无数的人目睹了这一切,在惊恐的同时,更是震惊不已。他们想不到,温尔文雅,受万民敬仰的顺平候,一旦动起怒来,居然是如此的可怕。 方铮不是屠夫,他也从来也没有想让自己成为屠夫。但是他方铮却是有一个底线的:那就是但凡是武卫军,武英军的弟兄,他方铮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那就是,这朝廷的威严同样不可冒犯。 触者,死! 人们在惊恐的同时,也非常的好奇,好奇这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的发展。这谁都知道,这袁忠纵然罪不容赦,但毕竟也是齐王的人,而齐王更是当今陛下的叔叔。 可这顺平候却全然不顾这些,将这袁忠给杀了。他知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何种可怕的后果? …… 六天之后,这袁忠和他手下四百士兵皆被方铮宰了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那应州。闻听这一切的齐王项钧气得肺都炸了。 “好你个方铮,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本王绝饶不了你。” 一见这,那应州知府赵煜连忙相劝:“王爷息怒,万请息怒。这袁忠杀害朝廷输送输运赈灾粮食的商队,其罪大恶极,行同谋反,赵煜以为,这顺平候依大楚律法,将其诛杀,名正言顺。王爷何必如此动怒?” “放屁!”项钧咆哮不已:“你这蠢货,他袁忠就算罪该万死,但也是我项钧的人,就算要处置,也只能让本王来。岂能容他方铮乱来?” “他方铮这般做,究竟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如果本王置之不理的话,那天下人岂不耻笑本王软弱可欺?” 看着这项钧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赵煜也是无可奈何:“王爷,那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如何处理?”项钧冷笑不已:“他方铮不是不敢来见本王吗?那好,本王现在就去拜访他。” “世人皆传他方铮威风八面,乃是盖世奇才。可本王就是不信,本王就要好好杀杀他方铮的威风。” “方铮,你既然是这大楚的顺平候,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本王如果去拜访你,这气势不弄大点,显不出对你顺平候的敬重。” “方铮,如果本王带一万兵马前去拜访你,这气势足够大了吧?也足能看出对你的尊重了吧!” 带一万兵马?赵煜大惊。如果王爷真的带一万兵马去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拜访了。难道王爷想…… “王爷息怒,赵煜以为,王爷去朔州向方铮兴师问罪的话,倒也无妨,只是带一万兵马,就有些过了……” “住口,本王意已决,不必多言。” 第四二零章中央集权 大楚都城南安城,金銮殿。 当听完那从千里之外的朔州飞马传来的晋王项烨的奏折之后,文武群臣皆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没错,这陕西四州郡遭遇今夏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乃至于今秋颗粒无收的确是让人痛心不已。但是这朔州官府的毫无作为,也是使得灾情变得如此严重的一个重要原因。 经过短暂的思考,项骏终于下令:“来人,与朕将那朔州知府杨煦暂且打入大牢,等刑部去审其案,定其罪。” 待这杨煦被扔进大牢之后,项骏看向群臣:“诸位爱卿,这杨煦之事,自有刑部去处理。只是皇弟叫朕派官员去那朔州接任朔州知府,安抚百姓,让朕委实觉得有些为难。” “不知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群臣面面相觑。有何看法?能有什么看法?陛下你都说这事让你有些为难了,我们如何敢说这晋王做得好? 这文武百官不敢说其实是有他们自己的道理。要知道,这陕西四州郡虽然是大楚的疆土,但却是齐王的封地。 而自从先皇从太上先皇那继承皇位,齐王黯然去往他的封地之后。这陕西四州郡的官吏虽然名义上也是朝廷任命,但是实际上都是齐王上个折子,说某某人才学优秀,足可当得某职。 而朝廷所做的只是象征性地审核一下,然后便应允,从未出过一例不允的情况。 可这次,这晋王居然破天荒地要朝廷派官员去朔州上任,这叫文武百官如何敢说好与不好? 看着这些虽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一人敢表态的文武群臣,那徐伦却是捻须而笑。 作为这大楚的第一智慧之人,这徐伦非常的清楚,虽然这奏折是晋王所呈上来,但是是其中的所书内容应该很大一部分是方铮的意思。 诚然,那太上先皇为了避免自己的俩个儿子骨肉相残,在使得一个继承自己皇位的同时,更是将另一个封为王,并将这陕西的四州郡作为封地。 的确,公允地说,这太上先皇的做法的确使得这骨肉相残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是这太上先皇却没有料到,这样的做法却是留下了一个隐患,而且,随着这时间的越久,这隐患所带来的不良影响也是更甚。 自从这陕西四州郡被划为齐王的封地之后,从此上交朝廷的赋税每年都在变少,直到最近几年区区十万两不到。 以这陕地四州郡疆域之大,人口之多,每年只却连十万两都不到的赋税,只能说是象征性的了。 这每年上缴的赋税少也就算了,我大楚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少你陕地四州郡的赋税,虽然每年的朝廷用度会有些吃紧,但挤挤也就算了。 但最不能容忍的是,这朝廷对这陕地四州郡的官员根本没有任命权。试问,如果一个朝廷不能对属下各地方的官员有任命权,那说明了什么? 那说明了那些地方虽然名义上依旧是大楚的疆土,但朝廷俨然已经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 只要不是一个太过愚笨的人都知道,一个国家要想富强稳定,必须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和控制力。而那些不能被朝廷控制的地方,一旦出现动乱,后果不堪设想。 此次的陕地灾情,对大楚来说的确是一个灾难,但换个角度,对大楚同样意味着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是朝廷借赈灾之名,遍收这陕地之民的民心,将这几乎游离在朝廷视野之外的四州郡,再次牢牢攥在手中的最佳时机。 借助那朔州知府杨煦的无能,堂而皇之地让忠于朝廷的官员接手那朔州的事物,使得那朔州能再次被朝廷牢牢掌控。 他方铮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想到这的徐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老了,自己还是老了,自己虽说早已意识到那陕西四州逐渐脱离朝廷掌控所带来的危害,但从来没有胆子像方铮这般说做就做。 项骏也看到了徐伦的模样,顿觉心中一阵轻松。 项骏微笑而道:“徐大学士,朕观你这模样,想必定然是胸有成竹。” “徐大学士,你对此事有何看法,何不说来让朕听听?” 徐伦连忙从列中走出:“老臣敢问陛下一句,这朝廷如果不能掌控的地域,还能叫我大楚的疆土吗?” 这项骏也是一极端聪慧之人,听徐伦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徐大学士,皇弟此番乘这陕西灾荒,借这朔州知府无能发难,就是想让朝廷再次再次夺回对这陕地四州郡的掌控权?” 徐伦连连点头:“正是!陛下,这陕地四州郡虽是齐王的封地,但依然是我大楚的疆土。可是如今,由于那齐王的跋扈,却使得这陕地四州郡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掌控。” “陛下,说得难听点,如今的这陕地四州郡,虽说名义上依旧是我大楚的疆土,但实则却与我大楚的国中国一般无二。” “陛下,这陕地四州郡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朝廷必将难以应付。陛下,您立志作为这一代圣君,岂能容这样的事情发生?” 项骏断然摇头:“朕决不允许,哪怕这齐王的朕的皇叔,朕也决不允许。” 看到这的,徐伦深感欣慰:“陛下,由于先皇的优柔寡断,使得这陕地四州郡渐渐远离我朝廷的掌控,俨然成为了我大楚的一个隐患。而现如今,先皇的错误,该得到更改了。” “陛下,老臣以为,为了我大楚的安宁,这晋王所要求的官吏不但要派遣,而且要快。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那些最能干,最忠于朝廷的官吏派到那陕地四州郡去,并且让他们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接手那陕西四州郡的事物,以免产生动荡。” “而至于齐王,只要他肯乖乖让朝廷接手这陕地四州郡的管辖权,朝廷会给予他丰厚的补偿,以示陛下的恩宠,以示陛下对他这个皇叔的尊重。” “徐大学士,此言甚善。”项骏连连点头:“吏部尚书高珑何在?” “回陛下,臣在。”吏部尚书高珑从列中走出。 “高爱卿,朕令你即刻选拔品德优良,才学过人,忠于朝廷的官吏前往朔州,掌管那朔州之事。” “臣遵旨。” 第四二一章陕地灾荒的真正原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四二二章兴师问罪 可除了这,还有一事同样让方铮异常愤怒。这对于旱灾,最有效也是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新修水利。可是遍观这朔州却没有一条像样的沟渠。 所以这造成了这能缓解旱情的水在十里,数十里之外的河道里白白地流淌着,却始终不能引入,去浇灌田里干涸的庄稼。 当彻底明白这朔州缘何如此贫困的时候,他方铮的心中俨然有了一系列的措施。眼下,就等这朝廷救援物资的陆续到来,就等朝廷下派的官员的到来。 毕竟,只有肚子吃饱了,人们才不会感到惊恐。而只有温饱解决了,人们才有心思在朝廷官员的带领之下,进行这改变朔州贫困的一系列举措。 …… 枯燥的等待,最终盼来了结果。可是这样的结果却是方铮怎么也想不到的。他方铮听闻,那齐王正率领一万大军前来‘拜访’自己。 方铮啧啧赞道:“本侯何德何等,居然让齐王亲自来拜访?” 一旁的张承忧心匆匆:“侯爷,这齐王如若只带区区数百人前来拜访你,或许侯爷应该感到荣幸。” “可是侯爷,如今随同齐王而来的可是整整一万大军呀!末将说一句侯爷或许要恼的话,末将以为此次这齐王恐怕来者不善呀!” “来者不善?”方铮冷笑不已:“张将军,这齐王带领一万人马而来,其势可谓是浩浩荡荡。这与其是说拜访本侯,还不如说是来兴师问罪,想给本王来一个下马威。” “既然侯爷知道此次齐王来朔州,是准备给您来个下马威,那侯爷打算如何应付?” “如何应付?”方铮微微一笑:“张将军,居然这齐王为了本侯,如此兴师动众,本侯又岂能让他齐王寒心?” “张将军,自从我武卫军与回纥一役之后,损失惨重。而现如今,我武卫军绝大多数将士都是新人,未曾经历过战场厮杀。” “可如今,齐王兴致冲冲带兵而来,我等又岂能辜负齐王的好意?张将军,传令下去,让我武卫军的弟兄准备好好欢迎一下这齐王和他的大军。” 张承面露难色:“侯爷,数日之前,你怒斩袁忠,就已经是得罪了齐王,可如今,你如果再这样对齐王的话,恐怕事情将越发难以收场。” “侯爷,三思呀!” 面对这苦苦相劝的张承,方铮没有直接回答,他径自看向张承的眼睛:“张将军,本侯一直以为,你张承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刚正不阿,的确算是一猛将。” 能得到方铮的赞誉,张承觉得异常的骄傲:“张承谢侯爷夸奖。” 可是谁曾想到方铮却是脸色一寒:“但是张承,你明不明白?本侯手下不缺乏猛将,本侯缺少的是有勇有谋,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 “张将军,本侯一直以为你就是本侯苦苦找寻而不得的大将之才,可你张将军缘何置本侯的期望于不顾,屡屡让本侯失望?” 方铮愤怒地一甩袍袖:“张将军,这陕西四州脱离朝廷的掌控多久了?这本侯为何为了这陕西四州的灾情,就要让我武卫军悉数而出?本侯为什么将那朔州知府杨煦押送回京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请求朝廷下派官员到这陕地来?” “本侯做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张将军想过没有?”方铮扭头就走。 “张将军,你给本侯慢慢想,一个时辰不行,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不行,三个时辰。” “等什么时候,你真正想明白了,再出来。” …… 看着这浩浩荡荡而行的大军,那应州知府赵煜忧心匆匆:“王爷,为了一小小的方铮,你居然带上来一万兵马,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兴师动众?”项钧冷笑不已:“那方铮狂妄之至,根本就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如果本王不杀杀他的威风,他如何能明白,这陕西四州到底谁做主?” “他方铮不是能吗?昔日,他不是靠三千兵马就使得那凶恶的回纥人焦头烂额。经那与回纥一战,他方铮更是被天下人称作绝世名将。” “我倒要看看,他这一‘绝世名将’在本王的面前,是否能风采依旧?” …… 两个时辰,差不多足足两个时辰了。 在方铮的一番斥责之下,这张承真的一个人呆呆地在那苦思冥想。侯爷,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了。”突然之间,张承一声大叫。他终于明白了,侯爷之所以这样大张旗鼓地做这么些事,其根本原因就是将这几乎已经游离于朝廷掌控之外的陕西四州再次纳入朝廷的管辖之内。 而既然朝廷要收回这陕西六州的管辖权,那么等于说就是朝廷已经打算消减这齐王的权力。 而既然都已经决定和这齐王摊牌了,又何必再畏手畏脚,惧怕这齐王? “侯爷,末将愚笨,辜负您的期望了。”羞愧不已的张承连忙冲了出去。 …… 对于这张承终于能想明白,方铮也是感到异常的欣慰。 方铮微笑着看着杜鹏:“小杜,你观这齐王的一万大军,其军势如何?” 杜鹏的脸色异常的古怪:“回侯爷,那齐王正率一万大军浩荡而来,观其军列,其位前者,皆是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之人。” 张承一愣:“这齐王的军士皆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之人。如此说来,这齐王的大军也算是精军了?” 听到这,方铮的脸部肌肉直抽搐:“张将军,你听清楚了。小杜只是说这齐王大军阵列最前面的士卒身材高大,体格健硕而已。” “正是如此。”杜鹏强忍笑意:“侯爷,这齐王的一万大军,就前面的还有点模样,但其他的,就是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了。” 杜鹏看着张承,面色古怪:“姐夫,你说这样的军队也算是精军,真是笑死人了。依我看,这齐王的一万大军称作乌合之众也算是抬举他了。” 听到这的张承一个踉跄,这下自己的脸可丢大发。可是在觉得丢脸的同时,这张承又懊恼不已。 我说齐王,你莫不是卖瓜果的不成?怎么喜欢将亮鲜的摆在外面? 第四二三章到底谁给谁下马威 在这齐王项钧强烈的督促之下,这一万士兵终于在即将落日之分赶到了朔州城下。可是谁曾料到那城门之外,居然有千余人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最前面,一个魁伟的将军在马上微微向项钧低首:“顺平侯属下,大楚宁远将军张承恭迎齐王大驾光临。” 项钧傲慢地点点头:“这方铮总算还有点识趣。张承,给本王将路让开。” “是,齐王。”张承轻轻挥手,众武卫军将士连忙让开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项钧一愣:“张承,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承面无表情:“王爷,张承的意思是说,王爷可以进城。但是王爷的这兵马必须留在城外。” 项钧大怒:“张承,本王想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方铮的意思?” 张承的表情依旧未见任何变化:“回王爷,这既是侯爷的意思,同样是张承的意思。” “王爷,你若想进城可以,但王爷的大军必须留在城外。” 项钧怒极反笑:“张承,你惹怒本王倒没什么,可是你知道惹怒本王的这一万大军会有什么后果吗?” “惹怒王爷的这一万大军会有什么后果?”张承摇摇头:“王爷恕罪,张承愚笨,还真的不知道。” 项钧顿时被噎住:“张承,你……” 张承不顾这项钧,回头看向众武卫军弟兄:“诸位弟兄,你们谁能告诉我,惹怒这王爷的一万大军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哈哈哈。”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传出。 “大胆张承,胆敢嘲笑王爷,找死!”随着一声厉喝,这齐王项钧的大军之中,一个相貌粗犷,身材魁梧的汉子纵马冲了过来。 “蠢货。”看着这个杀气腾腾的家伙,张承的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张承勒马也朝着那家伙迎了上去。 两匹战马乍合即分。张承一扯缰,骏马长嘶一声,慢慢停了下来。可是反观对方,那骏马依旧狂奔不已,只是一具无头的尸体正从马背之上慢慢滑落。 见此,众武卫军将士狂呼不已:“张将军威武,张将军威武。” 这个连张承一刀也接不下的倒霉蛋叫做秦熺,因为其人不但长得孔武有力,其武艺也算不凡,再加上平时总喜欢阿谀奉承项钧,因此深得项钧的欢心,实乃项钧的一员心腹爱将。 而此番,这秦熺看张承对齐王不敬,想要在齐王的面前表现一番,可是却没想到将自己的性命给赔了进去。 那人怎么如此厉害?这武艺不凡的秦将军居然连他的一刀也接不下?此时,不但项钧的嘴巴张得老大,就连那万余兵士也是鸦雀无声。 张承傲然地看着那万余兵士,然后大喝一声:“武卫军将士,听本将军号令,前进十步。” “前进。”千余武卫军弟兄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然后齐齐迈步向前,‘嗒嗒嗒!’ 虽然和对方相比,项钧这边的人数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面对步步逼将过来的对手,这齐王的万余兵士莫名地感到了一阵恐惧,而原本看上去也算齐整的队伍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不许乱,不许乱。”项钧拼命地叫喊着。 武卫军弟兄的这十步终于跨完。而看着终于不动的对手,项钧那万余兵士心中的惊恐总算去了些。 可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就又听到轰隆的脚步声由远即近传来。这些兵士连忙惊恐地四处张望。 这不但是后面,连左右两侧居然同时出现了一列齐整的人马。 虽然这些人马正不紧不慢地朝着这儿逼将而来,但是其整齐划一的沉闷脚步声响却犹如巨锤一般不断敲打着项钧和他的万余兵士的心。 项钧也想抵抗,但是看手下这万余兵士面色煞白,惊恐无比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抵抗会是什么后果。 看着这胆战心寒的项钧,张承傲然道:“传顺平候令,齐王下马进城。” “传顺平候令,齐王下马进城!”众武卫军将士齐齐发出响彻云霄的吼声。 项钧面色铁青:“我乃大楚齐王,岂能容他方铮如此侮辱?” 项钧拔出长刀指向张承:“你们谁与本将军斩了此贼,本将军赏他纹银万两。” 在这万两纹银的刺激之下,终于有十来个兵士忘记了恐惧,然后举着刀朝这张承扑去。 可见此,这张承却丝毫不动。而就在这十几个家伙即将冲到张承跟前的时候,“咻!咻!咻!”一阵锐利的破空之声而来。 锋利的箭矢要么是刺穿了这些兵士的咽喉,要么是直接扎进了他们的心窝。 项钧咆哮不已:“张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本王的兵士?” 张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兵士的尸体,再次看向项钧:“传顺平候令,齐王下马进城。如有不甘,妄动刀兵者,杀无赦!” 众武卫军弟兄也是齐吼不已:“传顺平候令,齐王下马进城。如有不甘,妄动刀兵者,杀无赦!” 在这连天地都不由为之震撼的吼声之中,项钧的万余兵士人人皆是胆战心寒。 这……这……项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这边人马比对方起码要多上一倍,可是即使如此,自己这边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有和对方一战到底的念头。 天哪!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军?单凭气势就使得对手胆寒畏战? 看着这目瞪口呆,依旧不肯动的项钧,张承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既然齐王不愿下马,那只有本将军来请了。” 张承抽出自己的钢刀使劲一扬。顿时,那锋利的钢刀就化作一道流光,直朝项钧而去。 “不要!”胆战心寒的项钧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休伤齐王。”看到这一切的应州知府赵煜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可是他却还是迟了一步。 项钧身下的骏马发出了痛苦的嘶鸣。那前蹄的被斫断使得这骏马再也不能立住 ,直接就将项钧给掀了下来。 “齐王,您没事吧!”惊恐不已的赵煜连忙将项钧给扶起。 “本王没事。”在赵煜的搀扶下,项钧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 项钧咬牙切齿:“本王本想给这方铮一个下马威,可却没想到居然被这方铮给摆了一个下马威。” 第四二四章怒斥齐王 是呀,本想给那方铮一个下马威,可最后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人家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虽然此时的项钧异常的愤怒,可是却无可奈何。 原本那一万兵马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可如今呢?看看人家数量连自己的一半都不到,可即使是这样,都能将自己的一万兵马看得死死的,连动也不敢动。 这打是肯定打不过人家的,现在自己唯一的依仗是靠王爷的身份震慑住对方。可没想到人家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看着这项钧面色铁青,一脸不甘的样子,赵煜连忙劝道:“王爷暂且息怒,和这帮粗蛮的家伙生气不值得,我们不妨进城,看看那方铮到底想干什么。” “也只有如此了。”项钧只有顺着台阶下了。 …… “到底要干什么?”方铮面色一正:“很简单!齐王,从今以后,这陕地四州依旧是齐王您的封地。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从今以后,这陕地四州的官员无论大小,皆只能由朝廷任命,齐王你无权干涉。” “其二,从今以后。这陕地四州的官军必须由朝廷重新来组合,由朝廷派将领来统领,而如果没有朝廷的许可,这陕地四州的官军,齐王你不能调动一兵一卒。” “第三,从今以后,这陕地四州的治理,这赋税的征收,自然由朝廷统一安排。齐王你不得以任何方式插手。” 听到这的项钧勃然大怒:“方铮,难不成你想将本王打作了庶民?” “王爷何出此言?”方铮摇头:“只不过是方铮瞧王爷这年岁大了。不想让王爷太过操劳而已。” “王爷,如果你应允了的话,这朝廷每年会额外给你两百万两供王爷日常开销。以便让王爷开开心心地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太平王爷。” “两百万两?这数目蛮多的吗?”项钧冷笑不已:“方铮,如若本王不答应呢?” 方铮面无表情:“方铮从未想过王爷会不答应。王爷,虽然方铮与您初次相识。但方铮自认为在这大楚也算是薄有威名。” “王爷,想必方铮的事情,您也有耳闻。王爷,想昔日,曾有无数的人想做方铮的敌人,可是他们的下场呢?” “王爷,我想他们的前车之覆应该可以让你明白到底该如何去做吧?” “方铮,你……你敢威胁本王?” “王爷,方铮不敢威胁您,方铮只是照实说而已。侯爷,实话告诉您,这三个条件,您答应也得答应,您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唯一的区别是,前者还能为王爷您留下稍许的颜面,而后者则使得王爷你颜面荡然无存。” “方铮,你……你……”项钧气得话都说不周全。 见此,那应州知府赵煜赶紧上前:“侯爷,这王爷乃是太上先皇所亲封的齐王,对这作为封地的陕地四州拥有民政,军政大权。” “可是如今,侯爷却想强行将这些本属于王爷的东西夺走,有些不妥吧?” 方铮冷眼看着赵煜:“但不知你又是何人?” 面对这气势逼人的方铮,赵煜傲然而立:“回侯爷,下官应州知府赵煜。” “应州知府赵煜?不错。”方铮点点头:“赵煜,你身为一小小的知府,能不被本侯的气势镇住,依旧能如此镇定,可见你也算是一个人物。” “可是既然如此,那赵煜你可知太上先皇为何要将这陕地四州的民政,军政大权交于齐王?难不成,太上先皇想看到这齐王或作非为,将那陕地四州搞得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赵煜怒了:“侯爷,你怎么可以如此诋毁太上先皇?太上先皇为何要将这陕地四州的民政,军政大权交于齐王,自然是以为齐王能将这四州治理得紧紧有条,自然是认为齐王能使得这陕地四州的百姓能安居乐业,畅享太平。” 方铮反问:“可这齐王做到了吗?” “……”赵煜哑口无言。 “好,你不愿意说,本侯来替你说。自从这陕地四州成为齐王的封地之后,朝廷每年只是象征性地征收十万两的赋银。” “陕地四州,万里之地,逾千万之民。每年只向朝廷缴纳赋银不到十万两,这赋税何其低也?照此看,这陕地四州的百姓应该异常的富足才是。” “可是正真正的事实呢?我大楚幅员万里,这富裕之处,贫瘠之地,本侯皆见识过。可是却从来没有一处贫瘠如这陕地四州,私自向百姓征税倒也罢了,可是一征收就是五成。如此沉重的赋税,这百姓焉能不贫瘠?” “还有,今年这陕地大旱,的确是我大楚的一大灾难。可我大楚立国将近三百年,这有记录的旱灾,水灾就有将近二十起。可是却没有一次的天灾像今夏的旱灾这般严重,这就是齐王治理的结果?” “灾民不知妥善安置,这用来应付天灾人祸的官府内库几乎可以哭死耗子。这商贾稀零,这匠人寥寥,唯有靠从田地里赚取微利的农人苦苦支撑。”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够混账的了。可是作为这陕地唯一收入的农作,这齐王又操了多少心?这农作之事,最依赖的就是水利。可是如此重要的水利,在这陕地也同样是几近于无。” “试问一下,如此这陕地多多新建沟渠,兴修水利,这大旱未必能使得这地四州的农事伤筋动骨,也不不至于使得这陕地四州的灾情如此严重。” “更者,如果不是你们隐瞒不报,朝廷就能早点知晓,也能前来救援,也不至于让这么多的无辜灾民饿死。” 说到这的方铮怒不可遏:“这就是你齐王的功绩?这就是你齐王对太上先皇做的承诺?” 听着这方铮的一番怒骂,项钧面色铁青,却是无言以对,可那应州知府赵煜却是羞愧地低下头。 方铮长吸一口气,以平息自己的怒火:“二位,我想如果太上先皇看到如今这陕西的模样,也定然是痛心疾首,也定然会收回这陕西的军政,民政之权。” 项钧恨恨地咬着牙:“方铮,本王虽与你是初次见面,可早就听闻你巧舌如簧,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方铮,本王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你别忘了,我大楚律,非谋逆之罪,诸罪不得加身。” “方铮,你今番想将本王的东西夺走,可本王偏偏不答应。我就不信,你能杀了本王不成?” “混蛋。”忍无可忍的方铮就欲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混蛋,可却不防那胡锰惊慌不已地走了进来。 见此,方铮顿感有些意外。昔日,在面对无比凶恶的回纥人的时候,也没见这胡锰如此慌张过,可他今天却怎么了? 方铮很快就明白这胡锰为何如此慌张了。因为那鄞州有流民作乱了。 第四二五章压迫 这鄞州为何会发生流民作乱?此事还得从二十几天前说去。 虽然这陕地四州由于缴纳给齐王的钱财实在太多,使得这陕地的百姓,负担异常的重。而今夏恰不巧遭遇到旱灾,更使得本就贫困不已的百姓们更如雪上加霜。 可是这百姓的凄苦并不是都能遭引来人们的同情心,就好比这鄞州知府华彦。虽然今夏的大旱使得这鄞州几乎颗粒无收,虽然今年的大旱使得这鄞州的百姓几乎连填饱肚子都已经成为了奢望。 可是对于这鄞州知府华彦来说,却是简单的一句话,这关我屁事。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华彦有一个年约二八芳华,长得娇柔水灵,媚态十足的小妾。这华彦对其更是异常的疼爱。 而事情的起因正是由于华彦的惹起。也许是住这知府府邸实在腻了,这娇媚的小妾居然央求华彦为自己修建一座偌大的美丽庄园。 当然,对于这个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妾的要求,这华彦是无不应允。 修建庄园倒也没什么,但问题的这修建庄园的材料和人工从何而来?要知道,要满足自己小妾的要求,修建这么一座偌大的漂亮庄园,这费用定然是不菲的。 可是这华彦却不愁,你什么时候见过知府大老爷修建庄园要花钱的? 这材料嘛好说!派自己手下的人四处去走走瞧瞧,看到那些东西顺眼的,直接拿走就是了。 什么?要不要给钱?笑话,我堂堂知府大人拿你们这些贱民的东西是你们的荣幸,居然还敢跟老爷我要钱?难不成想到知府大牢里去呆着? 既然这材料不要花一文钱,那那人工也自然如此。什么?不愿意,知府大牢里空闲得牢房多的是,谁想进去说一声。 如果这还不怕的话,老爷我再给你安一个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的称号。要知道,但凡按上这个称号的,铁定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就这样,这鄞州知府华彦一文钱没花,就从民间请来了千余‘劳力’为自己的小妾修建庄园。 …… 虽然这陕地已是秋季,已经远没有夏日的那般炙热,但是这秋老虎却同样的可怕。而此时,在一座已经快要完成一大半的庄园里,千余劳力正汗流浃背地干着活。 一个年级大约在十六七岁的羸弱少年,或许是太累了,更或者说是太饿了。总之,在扛着一块木板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可是偏不巧的是,那少年的脚下刚好有一块石头。这栽倒的少年,额头刚好碰到这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见此,那旁边的人自然要伸手相扶。可是却不料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衙差几步就走了上来。 ,这衙差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着少年抽去:““你他娘的,老子叫你偷懒,叫你偷懒!” 吃不了疼的少年苦苦哀求:“差爷,我没有偷懒,我只不过摔了一跤。”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还敢顶嘴?”衙差更怒了,而手中的皮鞭便劈头盖脸地向那羸弱少年抽去。 “差爷,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身旁的那些劳力也看不下去了:“差爷,这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行行好,饶了他吧!” 衙差将眼一瞪:“饶了他?这小小的年纪就如此奸猾,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根本就不长记性。” 说到这的衙役手中的皮鞭更是没头没脸地朝着少年的身上招呼而去。可怜的少年,本来就身体单薄,再加上又累又饿,如何能经得起这般凶狠的抽打? 少年的哀嚎求饶之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而到最后,更是身体猛一抽搐,再也没有了动静。 见此,衙差一愣,然后伸手朝少年的鼻息摸去。 在一惊之后,这衙役却是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小兔崽子,你要寻死,找什么地方不好?居然寻在这?” “你知不知道这是知府老爷新建的庄园?你知不知道老爷最讨厌晦气的事情?” “来人,赶快将这小兔崽子的尸体抬走,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扔掉。” …… 看着这个被无辜打死的可怜少年被几个衙役一脸厌恶地拖走的时候,所有的劳力都是纷纷攥紧了拳头,心中更是悲愤不已。 “看什么看?”打死少年的衙差一瞪眼:“我告诉你们这些贱民,要想不落得和这小子一样的下场,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干活。” 在这衙差的威胁之下,众人不敢再表示一丝的不满,连忙再次干起活来。 在威慑住这些苦力之后,这衙差更是恼怒不已:“这帮贱民一个个懒得不行,这什么时候才能将这庄园给建好?哎,如果能多抓些能干活的人来就好了。” 而就在这衙差懊恼不已的时候,远处他的同伴押着一个人走过去。 “老范,你看我们抓到什么人了?” “抓到什么人了?”姓范的衙差没好气地回答道。可是当看到自己同伴押解的犯人的时候,却不由地一愣。 只见这个犯人三十左右,膀大腰圆,虬髯浓须,端是威猛无比。 见此,老范不由地乐了。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呀!看这小子的模样,的确是一干活的好手呀! “老范,那是当然。”姓范的衙差的同伴得意洋洋。 “老范,看这小子的模样,一个人起码能抵得寻常三个人。” 老范笑着点点头,然后作势一脚朝着自己的同伴踹去:“那不赶紧让这小子干活去?” “是,是。”几个衙差连连点头,就欲押解着这犯人去干活。可谁曾料到,此时,这犯人却是面色一沉。 “几位官差老爷,你们将杨某带来,就是想让杨某做苦力?” 听到这犯人的发问,姓范的一愣:“哥几个,你们将这小子带来,没告诉他,到底要他做什么?” 另几个衙差哭笑不得:“老范呀,你当我们傻呀!实话跟你说,这小子是从外乡来的,来到我鄞州,人生地不熟,正瞎转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我们哥几个。” “我们哥几个看这小子的身板,绝对是干活的好手,于是就想将他带来给老爷修建庄园。” “可是老范,这小子身子这么壮,哥几个寻思着,万一告诉这小子真相,这小子发起浑来,我们未必能治得住他。” “所以呢?我们就唬他,就说他跟一个杀人犯长得非常像,必须带到衙门去仔细询问。” 听到这的老范也乐了:“这么说,这小子以为将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故而就乖乖跟你们走了?” “正是。”乐不可支的衙差们连连点头。 第四二六章煽动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四二七章乱民起 而此时,这鄞州城,这鄞州知府华彦正搂着自己漂亮的小妾饮酒作乐。 “老爷,您答应妾身的庄园什么时候能建好?妾身已经等不及了。” 华彦哈哈大笑:“宝贝,莫急,莫急,快了,就快了。” “宝贝,老爷我估摸着,再有两个月,这庄园就能建好,到时,我的宝贝就可以住进去了。” “两个月?太慢了。”华彦的狐媚小妾撅起了嘴:“老爷,我等不了两个月,我就要一个月之内就住进去。” “好好,没问题。明天,我就让那些懒鬼晚上也不许休息,统统给老爷我干活去,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把庄园建好的话,老爷我砍了他们的脑袋。” “宝贝,你看这样行不?” “我就知道,这老爷最疼我了。”华彦的小妾眉开眼笑,她搂着华彦的脑袋就是‘啧’的一口。 “哈哈哈。”华彦哈哈大笑,而那两只爪子更是不安分地在自己小妾身上乱摸。 ……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熙乱的吵杂声。 雅兴被打断的华彦勃然大怒。而此时,更有一个衙差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听到这的华彦猛地一惊,他一把将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妾给推开,然后霍地站起:“莫慌?到底出什么事了,给本老爷慢慢道来。” 好不容易听明白的华彦怒不可遏:“慌什么慌?带老爷我去看看。” …… 这鄞州知府衙门前,此时早已汇集了一大帮子的人。愤怒的人们纷纷挥舞着手,叫嚷着,让知府大人出来见他们。 虽然这鄞州知府的衙差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可是看到此时这么多愤怒的人们汇集过来,也不由地感到了一丝的害怕。 虽然衙差们已经竭尽了全力,可是面对如此众多愤怒的人们,这形势隐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而在这时,这华彦总算感到了。面对这愤怒的人们,华彦一声大喝:“本官在此,我看你们这些刁民谁敢猖狂?” 虽然这人们愤怒异常,但百姓害怕当官的是天性使然。在这华彦的喝斥之下,人们的喧闹之声顿时矮了几分。 可就在这华彦以为镇住人们的时候,却不防人群之中,一个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狗官,我等皆是善良百姓,可你为何百般欺凌与我们?我等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就为讨要个说法。” “对,就是要讨要个说法。”看着这杨虎站了出来,人们的底气也足了几分,纷纷叫嚷不已。 狗官?看到面前的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辱骂自己,华彦怒不可遏:“大胆刁民,居然辱骂本官,找死!”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是,老爷。”看这知府老爷在场,几个衙差恢复了勇气,他们纷纷朝着杨虎冲来。可是这几个不入眼的小角色,又岂是杨虎的对手? 杨虎旋地一个扫荡腿,顿时这几个衙差就哀嚎着,飞了出去。 “哈哈哈!”看着这些衙差丑态毕露的样子,众百姓哈哈大笑。 华彦气得脸都白了:“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这些刁民。” “是,老爷。”看到这些贱民居然敢嘲笑自己,这些衙差也是恼怒不已。只见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棍棒,朝着人们冲去。 一时之间,这棍棒乱舞,这百姓们哀嚎连连。 看到这的杨虎高叫不已:“乡亲们,官府的这些家伙根本不将我们当人看,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要被他们活活打死?” “乡亲们,如果你么还是爷们的话,就跟着我,跟这些家伙拼了。”话毕的杨虎一拳砸去,顿时,一个衙差应声飞出。 “拼了,和这帮畜生拼了。”在这些衙差棍棒的抽打下,人们久久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一个百姓咬咬牙,朝着一个衙差扑去,顿时和他扭打在一起。而见有人开始动了,那第二个,第三个,也纷纷出现了。 …… 尽管这些衙差凶恶异常,但是毕竟人数上和百姓相比,差距太大。而当这些百姓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之后,这些衙差已经根本不是对手。 一个惊恐不已的衙差连连后退,可是一个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顿时栽倒在地。可就在下一刻,无数的人围了过去,无数的拳脚朝他的身上落下去。 在华彦的眼中,这些百姓是软弱无能的。可是这些软弱的百姓终于释放出其怒火是时候,这华彦终于感动了害怕。 “反了,刁民反了。”惊恐不已的华彦就欲朝里逃出。可是那杨虎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从他的身上挪开,又岂会让他轻易逃脱? 杨虎大喝一声:“狗官,哪里走?” 杨虎大步上前,追上了华彦。只见这杨虎的大手一伸,就轻而易举地将这华彦给拎了起来。 尽管面如土色,但这华彦却色厉内荏:“你这刁民,知不道聚众闹事,是何等的大罪?” “何等大罪?”杨虎阴森一笑:“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不过,狗官,恐怕那天,你是看不到了。” 杨虎的大手猛地一使劲,只听得‘咔渣’一声响,这华彦的脑袋就耷拉了下来。 杨虎一把扔掉华彦的尸体,大喝不已:“诸位乡亲,这狗官为了享受,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 杨虎振臂高呼:“诸位乡亲,是爷们的,就跟着我,冲进去,将这狗官搜刮的我们的东西拿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冲进去,拿回我们的东西。”当久久压抑的怒火爆发之后,那些衙差的哀嚎不但没有使得人们住手,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暴戾之气。 而此时,这杨虎又是振臂高呼,人们想都没想,就朝着知府衙门冲了进去。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一个惊恐不已的仆人还想阻拦这些疯狂的人们,可是杨虎直接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去你妈的。”杨虎扭头高喊:“诸位乡亲,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狗官搜刮的不义之财,大家可以放开胆子,尽管拿,谁拿到就是谁的。” 暴戾使人逐渐丧失了理智,而贪欲更是泯灭了人的良知。这鄞州知府宅邸里。花花绿绿的一切,对于这些贫困交加,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来说,诱惑力是根本无法抵抗的。 拿,尽情地拿,只要拿到就是自己的。无尽的贪欲使得这些人疯狂不已。 这知府宅邸的一些下人仆役还想阻拦,可是这些本贪欲占据头脑的人们毫不客气地就一把将他们给推开。 “不要。”一个小丫鬟死死地抱着一个琉璃盏花瓶。 “松手,快松手。”一个壮实的汉子拼命地争夺,可是这小丫鬟却始终不放。见这么好的东西自己居然拿不到,这汉子可就恼了。 这汉子左右瞧瞧,突然之间看见身旁一张椅子。这汉子想都不想,抓起椅子就朝着小丫鬟的脑袋砸去。 “啊!”小丫鬟发出惨叫,而手终于松开了。 紧紧搂着那个琉璃盏花瓶,汉子的嘴都咧开了:“是我的,终于是我的了。” 第四二八章杨虎劫牢 而就在这些被贪婪之心刺激得近乎疯狂的人们在知府府邸大肆掠夺的时候,杨虎却拎住一个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衙差,然后问明的知府大牢所在。 …… 看到有人居然要闯知府大牢,那几个看守的衙差当下就欲来阻拦。可是这杨虎却是一声冷哼 ,随即长刀一舞,将那些衙差给断作两截。 杨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知府大牢。但凡有人敢阻拦,就是一刀下去。但凡来到一扇牢门前,便毫不客气地一刀将铁锁给剁开。 “出去,都赶紧出去,从今天起,你们自由了。” “谢谢好汉,谢谢好汉。”但凡是一个正常的人,谁愿意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一看到有人来劫牢,这些犯人慌不迭地道谢,然后逃了出去。 杨虎继续前进,在来到这地牢的最深处之时,突然之间一愣。他发现,在这地牢一片大乱的时候,唯独这间牢房里的犯人异常的平静。 觉得稍许有些纳闷的杨虎朝里看去,只见里面关着的是一个肌肉虬结,浑身上下尽是伤疤的凶恶汉子。 而此时,这个凶恶的汉子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而眼中更是放出幽幽的寒光。 见此,这杨虎微微一笑,一刀将这牢门给劈开:“这位朋友,你自由了,可以出来了。” “那就多谢了。”凶恶的汉子一声狞笑,然后从牢里走了出来。 “小子,为了感谢你将老子给救出来,老子决定送你归西。”在走出牢室之后,这凶恶的汉子突然之间变了脸色,然后伸出自己的大手,就朝着杨虎的脖子抓去。 可是见此,这杨虎却是丝毫不惧。只见杨虎一声冷哼,然后飞起一脚,这个身材魁伟的凶恶汉子顿时就飞了出来。 “他奶奶,你小子敢打我?”凶恶的汉子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杨虎一拳狠狠砸来。 杨虎冷笑一声,然后一拳砸过去,顿时将凶恶的汉子再次砸飞。 “咦?”杨虎稍许感到一丝的诧异。 对于他杨虎这样的高手来说,这汉子别看面相凶恶,可是却下盘不稳,浑身上下尽是弱点,但是唯一让自己感到惊奇的是,这家伙的力气居然不小。 虽然这凶恶的男子被再次击倒,可他却再次爬了起来,再次朝着杨虎扑去,当然他的下场和之前一般无二。 可当这家伙还不死心,还想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却不料早已不耐烦的杨虎却是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小子,放开我。”凶恶的男子拼命地挣扎,可是却始终不能将杨虎的脚给推开。 感到脚下传来的巨大的反抗力,杨虎微微一笑:“小子,看你这样子,也是条汉子。这样吧!只要你答应能认我做大哥,我就放了你。” 凶恶汉子不甘地看着杨虎:“认你做大哥?认你做大哥,我能得到什么?” 杨虎傲然道:“用不光的银子,玩不够的女人。” “用不光的银子,玩不够的女人?”听到这的凶恶汉子身体不由一怔,随之也停止了挣扎。 “你真正给我这些?” “当然,我杨虎好歹也是江湖赫赫有名之辈,何曾说过谎?” “杨虎?”凶恶汉子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的确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对了,大约两年前,在岳州,纠集江湖人物对抗官府,却不幸被狗官方铮击败,最后落荒而逃的那个杨虎是你吧?” “不错。”杨虎声音低沉,昔日在岳州,惨败于方铮之手的事情,至今让自己想起来,都觉得羞耻不已。 “对了,还有这一年之前,在荼州,意图劫赋银造反的那个杨虎,应该还是你吧?对了,貌似,打败你的那个朝廷狗官同样是方铮。” “不错,正是我。”杨虎不甘地咬着牙:“我杨虎承认的确是两败于他方铮之手,但是我杨虎自认为未必会第三次敗于他方铮之手。” “这位兄弟,你只看到我杨虎屡次惨败于他方铮之手,觉得可笑。可你有没有想想他方铮到底有多厉害?你也不想想昔日有多少厉害角色,同样惨败于他方铮之手?” “可是这些厉害角色有哪一个能像我杨虎一样,两次都能安然从他方铮的手中逃脱?” 在荼州,和刘老道相处的那段时日,早已经将本有些粗嘴笨舌的杨虎的嘴皮子练得异常的厉害。 明明是两次惨败于方铮之手,可到了他杨虎的嘴里,仿佛成了了不起的功绩。 “这位兄弟,我观你也算一条汉子。而既然如此,你也须知,这人活在世,如不能轰轰烈烈一把,与蝼蚁何异?” “是吗?”重获自由的凶恶汉子揉揉自己的胸口,可突然之间却又朝杨虎扑来。 “别动。” 杨虎淡淡地说了一句,顿时,这凶恶的汉子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因为对方手中的刀已经死死地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自己的肌肤分明可以感觉到那刀尖传来的冰冷的寒意。 “这位兄弟,听我说……”杨虎收回了刀。 这凶恶的男子还不死心。可是让他几乎感到要绝望的是,每当自己露出行动的意图的时候,对方手中的刀就已经死死地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好快的刀!凶恶的男子彻底被震撼了。 “这位兄弟,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你难道真的想庸碌一辈子?” 凶恶男子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杨虎,你究竟要干什么?” “干什么?很简单,我杨虎想尝尝做一做那皇帝做的龙椅到底是什么滋味!” “杨虎,你……你……”凶恶的汉子目瞪口呆。即使昔日的他,也是一杀人如麻之徒,也断然想不出这杨虎居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杨虎面目狰狞:“兄弟,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这天下之能有他项氏一脉做的?我杨虎就做不得?” “这位兄弟,如今这陕西四州因干旱而颗粒无收。可面对如此灾情,这陕西四州的狗官们不但不知体恤,反而百般压榨,弄得民怨沸天。” “如此境地,正是我等胸有大志者一展身手之时。兄弟,你也算一条好汉。如此大好的一展毕生抱负的绝佳之时,让之白白失去,岂不可惜?” “这……这……”在这杨虎的一番蛊惑之下,凶恶男子已经有所意动。 杨虎庄严地举起手:“这位兄弟,我杨虎对天发誓,只要你肯辅佐我,他日,我杨虎取得天下,定让你封侯拜相。” “这位兄弟,可肯助我?” 此时这凶恶的汉子不再迟疑,纳头就拜:“刑金见过杨虎大哥。” 第四二九章鄞州民乱 杨虎带着刑金大步走出地牢。以前,他杨虎因为自己高强的武艺而骄傲不已。更是在屡败于方铮之手后,他杨虎才明白,再厉害的人也同样是需要帮手的。 而这个叫做刑金的凶恶家伙,只要能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必将成为自己一得力的帮手。 …… 这鄞州知府大牢,所关押的犯人不下五百。这其中虽有因得罪狗官华彦被抓进去的无辜百姓,也有因小偷小摸被关进去的青皮无赖,但更有刑金这样,犯下累累命案的穷凶极恶之徒。 可是此时,这些犯人却被杨虎给一股脑地放了出来。这些人之中,虽不乏良善之人,但更多的则是穷凶极恶之徒。 当出了地牢的他们见到人们正在疯狂地知府府邸抢劫的时候,顿时眼睛一热,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进去。 是人皆有贪婪之心。而当这贪婪之心无尽地膨胀,冲破最后一丝良知的束缚之后,这灾难终于发生了。 本来这抢劫只是在知府府邸发生,可是不久之后,就慢慢地朝着整个鄞州城蔓延开来。 要知道,这鄞州知府华彦虽说是一个狗官,让人们恨得咬牙切齿的狗官。但是只要他在,这鄞州城的青皮混混们不敢乱来。 可眼下这华彦已死,众衙役更是被杨虎他们宰杀殆尽。如此情况之下,这些青皮混混们最后的一丝恐惧也消除了,他们也立刻加入了这越来越壮大的抢劫的队伍。 这鄞州的富户们,此时倒霉了。原本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富,此时却成为了套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 无数的乱民暴民冲进了这些富户的家中,但凡看到让他们艳羡不已的东西,就毫不客气的夺过来。 但凡有人阻拦的话,就立马棍棒相加。 “妈的,这小娘们长得真水灵。”一个正在抢劫的青皮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小丫鬟惊恐不已的模样煞是有人。 淫心顿起的青皮哈哈大笑着冲过去,一把将这惊恐无比的俏丽小丫鬟朝地上一摁,然后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 当人彻底丧失良知的时候,人就分明与那禽兽一般无二。而那维护天下安宁的律法,更是被抛到九霄云外。 …… 可正当这群丧失了人性的乱民在鄞州城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善良的百姓哀嚎不已的时候,刑金匆匆来到杨虎的面前。 “大哥,不好了。正有两千官军朝着这鄞州城而来。” 可是和忧心匆匆的刑金比起来,这杨虎却显得异常的坦然:“这些官军总算来了!” 刑金一愣:“大哥,你不怕?” “怕?为什么怕?”杨虎冷笑不已:“兄弟,我们眼下做的就是反对官府的事情,迟早要遭到官军的剿杀,这官军早点来,迟点来,有什么区别?” 杨虎看着这大街之上,那捧着一大堆东西,正乐呵呵傻笑的乱民,微微一笑。 杨虎几步走上前去,一巴掌将一个扇飞,又一脚将一个踹倒,大吼不已:“别傻笑了,都他妈的别傻笑了,老子告诉你们一个事。” “如今我们在这鄞州城烧杀掠夺,而这鄞州的官军也得到了消息。眼下,正有两千官军朝着这赶来,眼看,马上就要入城了。” “诸位,你们说我们怎么办?” 在杨虎的这一嗓子之下,原本还兴奋不已的乱民们顿时就慌了。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自己眼下所做的事情按大楚国律,都是死罪。 如果这官军一旦进城,他们这些人可真要完了。 看着人们惊恐不已的模样,杨虎将眼睛一瞪:“瞧你们一个个孬种的模样,怕什么怕?” 一个瘦猴模样的家伙看看左右:“既然这官军来了,就说明我们是决计是逃不了的。” “杨大哥,我看……我看……我看我们还不如早点投降吧。” “投降?”杨虎一声冷哼,然后长刀一挥。顿时,这瘦猴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杨虎冷冷地看着惊慌不已的人们:“大家想投降官军,我杨虎倒是没有意见,可是你们愿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再次被官府的人拿去?” “这……这……”当想起自己掠夺的一大堆的财物的时候,人们开始犹豫起来。 眼见于此,杨虎再加一把火:“诸位兄弟,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官府从我们百姓这收刮的不义之财。我们拿回原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何错之有?” “没错,没错,我们拿回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何错之有?官府为什么要来剿灭我们?”在杨虎的挑唆蛊惑之下,人们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杨虎一声大喝:“诸位兄弟,不就是两千官军嘛,有什么好怕的?他娘的,还不也是两个肩膀架个脑袋?想来砍我们的脑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砍谁的脑袋。” 杨虎绰刀在手:“胆小鬼,就留下来,等官兵来砍你们的脑袋。如果是汉子的话,就跟着我杨虎,和那些官兵拼命,爷们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说到这的杨虎拎起钢刀就朝城外而去,而见此,这刑金也算一声大喝:“大哥,等等我。” 看着这大步而去的二人,乱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些胆大的青皮无赖混混也纷纷拎起棍棒跟随杨虎他们而去。 而此时,那些不愿抛弃自己掠夺来的财物的乱民,也紧随他门而去。 的确,这杨虎说得非常对,与其在这里束手待毙,等官兵来砍自己的脑袋,还不如抛弃恐惧,和这些该死的官军拼了,就算最终免不了一死,至少也能拉个垫背的。 …… 带着两千官兵匆匆而赶的王蛟怒气冲冲。这该死的贱民,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鄞州作乱,看本将军如何收拾你们。 这王蛟已经打定主意,在平息这鄞州城的暴乱之后,一定要严惩这些暴民,绝不辜息。 可是他王蛟做梦也没想到,这还没等自己率军进城平乱,那些乱民就一窝蜂地从城里冲了出来。 王蛟大喝一声:“我乃振威校尉王蛟。尔等暴民,在鄞州城肆意作乱,罪大恶极。今日本将军到此,还不速速投降?” “汝等乱民,还不速速投降?”两千官兵齐齐喝道,其声之大,震人耳聩,令人胆寒不已。 明显感觉身边人的惧意,杨虎却是大步走上前,然后哈哈大笑:“叫我们投降?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 杨虎厉声高喝:“该死的官兵,你爷爷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好了。” 第四三零章乱民反(一) 一看到这个乱民在官军的面前,居然还如此嚣张,众官兵更是勃然大怒。好几个官军‘嗷嗷’叫着,就朝着杨虎冲来。 面对这凶神恶煞般的几个官兵,可杨虎却是丝毫不惧。只听得杨虎一声大吼:“来得好。” 杨虎挺着刀就迎着这几个官兵冲了上去。 只见杨虎手中的钢刀一闪,然后……然后那几个官军的动作突然凝住了。半响之后,一个个官军的半截身体缓缓滑落在地。 看到这,王蛟惊呆了,那些官军也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乱民的武艺居然如此高。 可和士气低迷的官军比起来,乱贼们却是精神大振。 刑金哈哈大笑:“果然是杨虎大哥,厉害,果然厉害。” 迎着这两千官军,杨虎长刀一指,威风凛凛:“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好了。” 鸦雀无声,面对这杨虎的挑战,居然没有一个官军敢上前。 杨虎的眼中,丝毫不掩饰蔑视:“不敢上?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敢上?官军也不过如此嘛!” 杨虎凶恶的目光赫然看向王蛟:“你小子既然是将军,好歹也应该有些能耐,既然他们不敢上的话,那么你上好了。” “我……我……”看着这杀气腾腾的杨虎,王蛟的眼中出现一丝畏惧之色。他王蛟也不蠢,方才杨虎一刀就将好几个自己手下的兵士断做两截。此等惊世骇俗的武艺,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他王蛟非常清楚,如此可怕的家伙,如果自己还自不量力,硬要要和对方交手的话,那分明是嫌命长了。 看着这王蛟惊恐不已的样子,杨虎更是一声高喝:“小子,既然你不肯过来,那么杨某就过去了。” 言罢,这杨虎就挺着刀朝王蛟冲了过去,丝毫未将对方的两千兵士放在眼里。 看着这朝自己冲来的杨虎,王蛟面如土色:“来人,给本将军杀了他,杀了他。” 在王蛟的命令之下,那些兵士唯有壮起胆子,朝着杨虎扑去。 杨虎大吼一声:“挡我者死。” 只见杨虎手中的钢刀上下翻飞。但凡被这刀光碰到之人,轻者缺胳膊断腿,重则,当场丧命。 看着这一个个同伴的哀嚎倒下,所有的兵士们胆颤心寒。 王蛟还在那嘶吼:“你们这些蠢货,放箭,放箭,射死他。” 恍然大悟的官兵们连忙张弓拉箭。可是面对此,杨虎却是一声冷哼。 面对官军,杨虎依旧横从而去,只是手中的钢刀舞得更猛了。在那被挥舞得水泼不透的刀光之下,居然没有一支箭矢能射进去。 转眼之间,杨虎已经杀入官军之中。只听得哀嚎连连,残肢碎肉不断地飞溅而出。 看着这犹入无人之地,肆意屠戮官军的杨虎,这王蛟骇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王蛟用颤抖的手指向杨虎:“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看着这色厉内荏的王蛟,杨虎一声冷笑:“你他妈的别在那呱噪行不行?吵死人了!” 话音刚落,杨虎手中的钢刀就已经飞出,直接扎进了王蛟的胸膛之中。 “不要。”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不甘,这王蛟终于倒下了。 杨虎一声长啸,长刀席卷而去:“汝等官军,只不过是一帮土鸡瓦狗也,焉能挡我杨虎?” …… 这两千兵士,本就因为杨虎的威猛而惊恐不已,而眼下这王蛟一死,则更是胆颤心寒。 看着单人单刀,却犹如虎入群羊一般,将众官军杀得哀嚎连连,狼狈而逃的杨虎,众乱民原本心中的恐惧之感也在慢慢消失。 见此,刑金大笑不已:“原来这官军也不过如此,弟兄们,不想死的话,就跟着老子冲,宰了这帮官军。” 言罢之后,这刑金也挺刀冲了过去。 这刑金也许武艺不如杨虎,但那一身的蛮力就足可以使得无数的兵士胆寒。一个兵士战战兢兢地举起枪来,要想挡下对方的这一击。 可想不到这厮的力道居然如此生猛,在一刀剁断自己的枪杆之后,更是直接将自己劈成两半。 “痛快,痛快。”刑金胡乱撸撸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哈哈大笑。 …… 看着这正在肆意杀戮官军的二人,看着满地的殷红之色,一些乱民也实在按捺不下内心的那种暴戾与躁动,纷纷冲了上去。 ……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更何况是一帮已经彻底丧失了胆气的败兵? 尽管为了活命,这些官军也曾跪下起来哀求不已。但是面对这些杀红眼的乱民,任何的求饶都是无济于事。 ‘噗’一刀下去,殷红的鲜血溅得乱民浑身都是。可是这不但没有使得乱民恐惧,反而使得他更兴奋了。 昔日,这些乱民曾在官府的压榨之下,哀嚎不已,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当眼下这情形倒了个的时候,那久久压抑的痛苦与不甘终于使得这些人彻底化作了魔鬼。 半个时辰之后,在杨虎和刑金的带领之下,这些乱民已经将这两千官兵彻底屠戮一空。 “我们赢了,赢了。”杨虎振臂高呼。 “赢了,我们赢了。”众乱民也是嘶吼不已。 …… 看着兴奋不已的刑金,杨虎拍拍刑金的肩膀,微微摇头:“兄弟,你高兴得未免太早了点。” 刑金一愣:“高兴得太早了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杨虎收起了笑容:“兄弟,虽然我们轻易地就消灭了两千官军。可这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些官军实在太不堪一击了。如果今日,遇到的是真正的强军,恐怕彻底覆灭的将是我们。” 刑金挠挠脑袋:“真正的强军?这天下的官军都差不多,就算真的有比我们今天消灭的官军还要厉害的官军的话,又能厉害到哪去?” 杨虎摇摇头:“兄弟,你太孤陋寡闻了。你不要因为这陕地的官军如此废物,就以为这天下的官军皆这般。” “兄弟,你可知这昔日的回纥人是如何的强悍?可是大楚却不依旧有一支军队让他们文闻之胆寒?” 第四三一章乱民反(二) 听到这,刑金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大哥的意思是说方铮的武卫军?” “没错。”杨虎点点头:“那方铮的武卫军不但厉害,更可称得上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如果今日碰到是方铮的武卫军的话,就算大哥施展浑身的解数,恐怕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所幸的是,今天我们遇到的不是方铮的武卫军。但是……”杨虎面色一寒:“但是我等既然是反抗朝廷,那迟早要与他方铮对上。如果此时不早做准备的话,他日,一旦遭遇上,依然改不了覆灭的下场。” 刑金连连点头:“大哥所言极是。大哥,眼下我们如何做?” “怎么办?兄弟,眼下这陕地大灾,百姓苦不堪言,正是我等起事的大好时机。如果能裹挟这陕西四州的百万灾民,定能扯起一支数十万的大军。” “而到那时,凭借我兄弟二人的神勇,荡平这陕地四州当不是问题。而后我们再立足这陕地四州,然后征伐天下,一举推翻这项氏一脉,也尝尝这做皇帝到底是什么滋味。” “大哥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刑金眉开眼笑,可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哥,我们的想法的确是好,但这征伐天下应该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吧?” 杨虎冷笑不已:“征伐天下,如何不简单?如若似乎我等有无穷尽的兵士,有无穷尽的粮草,这天下还有谁能打败我们?” “无穷尽的兵士?无穷尽的粮草?大哥,此话怎么说?” 看着这不解的刑金,杨虎微笑着,凑到其的耳边,轻轻道:“很简单,那就是日后我军所至之处,必夺其粮,掳其民。” “不愧是大哥,果然厉害。”当听到这杨虎的话语之后,刑金也是眉开眼笑。果然不愧是大哥,居然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来。 …… 这二人转眼之间已经商议完毕。面对那些还依旧没有从杀戮的兴奋之中走出来的乱民,杨虎大声喝道:“诸位兄弟,眼下我们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事,日后一旦被官府逮到,必将是死罪一条,绝无任何幸免的可能。” “诸位兄弟,杨虎想问一下大家,日后有何打算?” 日后有何打算?听着这杨虎的话语,人们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只是虽然这些乱民人人表情各异,可是却很少在他们的脸上看到惊恐。 稍臾,一个壮实的家伙举起臂膀吼道:“杨大哥,既然这事都已经做了,再后悔还有什么意思?” “杨大哥,不如让我等跟着你,和这该死的官府干上吧。” “没错,杨大哥,就让我们跟你干吧。”乱民们纷纷举起自己的臂膀,叫嚷不已。 …… “好。”杨虎一声大喝:“既然兄弟们看得起我杨虎,那我杨虎就勉为其难,带领众弟兄了。” “诸位兄弟,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本皆为良善之人,是官府不给我们活路,硬要将我们逼上这条绝路。” “而我等既然走上了这条绝路,就意味着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诸位兄弟,你们以为这对不对?” 看着这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的乱民,杨虎故意停顿了一下,喝道:“诸位兄弟,我等反了如何?” 反了?乱民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知道犯下这累累罪行的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官府,跟朝廷对着干,可他们从来没想到要反呀! 杨虎大怒:“诸位弟兄,你们犹豫什么?既然没有了退路,我们还害怕什么?既然要和这官府干,那小干也是干,那大干也是干,咱何不干大点,干得轰轰烈烈点?” “这败了,大不了丢掉一颗脑袋。可这一旦成了,这天下可都是我们的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学那些富人,尝尝穿绸缎衣服,到底是什么感觉。咱们也可以学那些官老爷,尝尝一顿饭几十个菜是什么滋味。” “杨大哥,我们真的可以得到这么多?”一个个乱民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瞧你那点出息。”杨虎的眼中尽是鄙夷:“这位兄弟,咱们夺取天下,难道就为了吃点好的,穿点好的?” “兄弟们,我杨虎对天发誓,只要我等取得天下,定保众兄弟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那白花花的银子,那娇滴滴的小娘们,到时,众兄弟,要多少有多少?” “众兄弟,杨虎再问大家一句,干不干?”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可片刻之后,却响起了疯狂的叫吼声:“干了,干了。杨大哥,我们跟你干了。” …… 鄞州,在杨虎的带领之下,这乱民终于反了。 这陕地四州,本就异常的贫瘠,而今年的灾荒更是使得本就贫穷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而对压榨他们的官府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杀呀,杀人。”杨虎长刀一指,一马当先朝着官军冲去。虽然官军奋力相抗,可是却无一人是杨虎的一合之敌。 而看着这官军只因为杨虎一人,就变得阵型大乱的时候,刑金更是大叫一声:“弟兄们,冲呀!” “冲呀,杀呀!”无数的贼兵嗷嗷叫着,朝着官军们冲去。 这陕地本就贫瘠,这陕地官军更是几十年未经过战阵,其战斗力可想而知。可反观杨虎的乱军,一路之上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早已将这些大楚原本的顺民变成了穷凶极恶之徒。 看着这凶神恶煞般的贼兵,一个官兵刚颤颤巍巍地举起长矛,可下一刻,贼兵手中的钢刀就捅进了自己的心窝。 由于无尽的惊恐,一个官兵的力道不足。钢刀只是嵌入了贼兵的肩膀就再也没入不进去。 “他娘的,给老子去死。”那凶悍的贼兵一刀挥出,直接将这官军的脑袋砍飞。 …… 这样的对决,胜负根本的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而在轻而易举地剿灭这些抵抗的官军之后,杨虎的贼军更是像蝗虫一般席卷而去。那些薄有辎财的官吏,富人可倒大霉了。 那些贼兵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直接冲进了他们的家中,就大肆掠夺。但凡只要稍有人敢抵抗,直接一刀砍下去。 …… 面对这凶恶的贼军,任何胆敢去制止的人,无一不掉了脑袋。而那些心思狡诈,和那些贼军一起烧杀掠夺的人,却尝到了无尽的甜头。 再也没有了任何束缚的青皮无赖,地痞流氓们喜出望外。而那些被贼军从大牢里放出来的穷凶极恶之徒,更是狂喜不已。 善良的人在悲鸣,凶恶的人在狂笑。 …… 当将这地方洗劫一空之后,杨虎的乱军带着无数的物资,再次向前。只是这队伍,却又膨胀了不少。 第四三二章杨虎寻才 眼看着这贼军的这越来越势大,刑金眉开眼笑。可反观杨虎,却是眉头紧皱。 刑金奇道:“大哥,何故犯愁?” 杨虎叹了一口气,然后脸色一正:“兄弟,为兄虽然屡败于方铮,是此生最大的耻辱。但是这一次次的惨败却让为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要想彻底立于不败之地,光靠这一身的武艺是远远不够的。” “兄弟,我们眼下已经决定征伐天下。可你以为这征伐天下真的那么简单?仅仅只靠我们这些武夫就可以的?” “这个……”刑金挠挠脑袋:“听大哥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差了些什么。” 杨虎点点头:“兄弟,以前,为兄和你一样,都瞧不起那些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可屡败于方铮之后,为兄赫然发现,这些文人虽然拿不动刀,但他们的脑子可比我们灵活多了。只要有他们给我们出谋划策,这征伐天下也会变得轻松许多。” 刑金顿时会意:“大哥是想找些文人来做我们的军师?” “没错。”杨虎点点头:“兄弟,哥哥初来这鄞州,对这人生地不熟,可你却不同。” “兄弟,哥哥拜托你一件事,带几个人到这附近转转,看看有什么屡考不中,对这朝廷有怨恨之语的秀才什么的,赶快将他请来。” 刑金不以为然:“请来?大哥,这些家伙酸腐得很,你越是对他们客气,他们反而越是蹬鼻子上脸。大哥,依我看,还不如直接绑来得了。” “胡说。”杨虎斥道:“这大凡有点才学的人,谁没几分的傲气?你要对他们表示足够的敬重,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所用。你要来硬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些读书人的脾气比我们武人还倔?” “兄弟,记住,要想人死心塌地地给你卖命,就要给他足够能动心的好处。兄弟,如果你找到这样的人,就问他一句,到底是想虽有一肚子的学问,但只能默默无闻地过完这一辈子,还是跟着我们,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学,等到我们取得天下之后,更可以封侯拜相?” 刑金心悦诚服:“大哥,如果真这样说的话,我想那些文人将心甘心情愿地跟着我们。” …… 如果方铮在此,听到这一切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在方铮的心中,昔日的杨虎只是一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的莽夫而已。 可如今的杨虎呢?这武艺更高了,这心肠更狠毒了。可在还不够,这杨虎已经逐渐去掉了自己最大的弱点,开始变得会动脑子,开始变得异常狡诈起来。 这样的杨虎俨然已经成为了他方铮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 …… “大哥,你要的人我找到了。”大大咧咧的刑金闯了进来。 刑金赫然指向一个二十几岁,面目清秀的秀才:“大哥,这位先生名为王呈,胸有绝世之才,可看堪做我义军的军师。” 一见此,杨虎连忙行一礼貌: “杨虎见过王先生,但不知先生可愿帮助我?” 看着这谦逊有礼的杨虎,王呈受宠若惊:“大首领客气了。王某虽不才,却蒙大首领如此厚爱,无以回报,愿效犬马之劳。” …… 礼罢,这杨虎就请王呈上座,并和其畅谈起来。可是一番交谈之后,这杨虎却有些黯然,杨虎发现,此人虽有些才华,但却离自己心目之中的大才差得太多。 可是虽然如此,这杨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挥挥手,示意将其带下,好生待之。 看着这杨虎有些失落的样子,刑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发觉这刑金异样的杨虎道:“兄弟,你我之间早已不是外人,这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讲的?” 看这杨虎这么一说,刑金不再犹豫:“大哥,我知道这王呈的能耐恐怕入不得您的眼。眼下,这还有一人比这王呈能耐高得多,可就怕大哥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杨虎纳闷道:“难不成我认识他?难不成我与他有仇?” 刑金摇头:“不,大哥,此人应该与你素不相识。只是其人虽然有才,但相貌长得太为粗鄙,而大哥您却长得相貌堂堂。故而……故而……” 看着这吞吞吐吐的刑金,杨虎笑了:“兄弟,你以为大哥我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蠢货?” “可那厮对我等义军好像不太待见。” “兄弟,但凡有才之人皆孤傲,有点脾气也是情有可原。兄弟,赶紧带我去见见他。” …… 破败的房屋,那几扇破窗摇坠不已。抬头看看屋顶,依稀可以看到那夜空上的星辰。 看着自家的这寒酸模样,牛隐行摇头,苦笑不已。想我牛隐行拥有绝世之才,只可惜爹娘未曾给得我一副好皮囊,使得我三年参加科举,却无一次得中。 想想那主考官因为自己的模样,好不留情地将自己从得中的榜单上划去的一幕,牛隐星就怒不可遏。 我牛隐行有绝世之才,本应名扬天下,可如今却沦落到受万人耻笑的地步?苍天,我牛隐行究竟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可就在牛隐行悲愤不已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威猛粗犷的声音:“请问,牛先生在吗?” 本就心情不好的牛隐行当下就骂道:“乱贼,老子不在。” 看着这家伙居然敢如此辱骂自己,刑金勃然大怒:“这厮太狂了,待我好好教训他一下。” 看着这就欲冲进门的刑金,杨虎一把扯住了他。杨虎微微一笑,朗朗道:“听牛先生的口气,恐怕眼下不想见杨某。” “那好,牛先生,杨某就在这屋外侯着,等牛先生什么时候愿意见杨某,杨某再进来。” “乱贼,你愿意在外候着,就在外候着。”怒气冲冲的牛隐行来到自己的卧榻上,就躺了上去。 …… 第二日,旭日东升之时,那无法忍受的饥饿之感终于唤醒了牛隐行。无奈的牛隐行摇摇头,开始寻思如何能弄点吃的。 可是当这牛隐行一打开门去,差点没吓了一大跳,只见那浑身沾满晨露的杨虎微笑不已:“牛先生,安好?” 牛隐行目瞪口呆:“这……这……” 杨虎面朝牛隐行深深行一礼:“牛先生肯打开门,想必是愿意见杨某了。杨某就此谢过。” 第四三三章落第秀才牛隐行 这杨虎为了见自己一面,居然硬是在外面守候了一夜。看着这坦然而笑的杨虎,这牛隐行的心中也感到了一丝的羞愧。 杨虎再朝牛隐行行一礼:“先生乃是旷世奇才,不知杨虎是否有缘,能聆听先生教诲?” 看着这杨虎如此的礼贤下士,牛隐行的心中也是一阵热乎:“大头领,里面请。” “先生请。” …… 这牛隐行家境贫寒,甚至连这招待人的茶水也拿不出来。可是看着那豁了一个口子的粗瓷大碗里所盛的白开水,杨虎却是丝毫不介意,端起来,一饮而尽。 杨虎放下碗,一声叹息:“先生乃是旷世奇才,本可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名扬天下,流芳百世。可这昏庸的朝廷却置如此大才而不顾,任其这在这穷乡僻壤蹉跎岁月。” “先生,杨虎实为您觉得不值呀。” 这杨虎的一番话顿时让牛隐行心中一阵酸楚。是呀,这大凡有点才学之人,就希望将这一身的本领,一身的抱负尽情地展示,这最害怕最讨厌的就算让自己的这一身本领泯与尘土。 这牛隐行失落的模样当然瞒不过杨虎的眼睛:“先生,这朝廷视先生如此大才如无物,已是混账之至。再者,如今这陕地又逢百年难得一见之饥荒,可这官府却不知赈灾抚民,使得这饿孚遍地,百姓哀嚎不已。” “先生,这样混账的朝廷,哪还有丝毫值得您留念之处?这样混账的朝廷哪还有丝毫值得先生效忠之处?” “先生,杨虎虽不才,但为解这天下人之苦,决定揭竿而起,推翻这昏庸无能的朝廷,只是可惜身边却无如先生这般大才的辅佐,实在感到有些吃力。” 杨虎起身,再行一礼:“杨虎虽不才,但也斗胆请先生加入这义军,施展这浑身的才学,助我杨虎推翻这昏庸无能的朝廷,还百姓一朗朗乾坤。” “这……” “只要先生肯助我,他日杨虎定鼎天下,定保先生得以封王。” 牛隐行一语不发,而呼吸也变得粗缓起来。面对这杨虎许下的巨大的诱惑,他根本无力拒绝。 面对这,杨虎微微一笑,他知道,这大事成矣。 …… 这杨虎的眼光果然毒辣,这落第的秀才牛隐行的确颇有几分能耐,这他加入贼军以后,这杨虎更是如虎添翼,一路之上,所向披靡。 对如何使得这贼军势力不断变大,这杨虎和牛隐行的看法居然惊人的一致:那就是乱军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将所有的粮食财物都卷走,并告诉那些被洗劫一空的百姓,要想活下去,要想不被饿死,就跟着大军走。 掠夺人家的财物,焚毁人家生活的物件,使得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不得不加入乱军,然后再带领他们去杀戮,去掠夺。 而这样一来的话,这乱军的队伍就像滚雪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壮大。 当然话说回来,这杨虎和牛隐行所做的这一套对于方铮来说,根本不新鲜。因为在方铮原来的那个时空,历朝历代的流民作乱,大多采用的是这种方式。 …… 这鄞州虽然异常的贫瘠,但也将近有二十年未出现大的动乱。因此,这也造成这鄞州兵士久享太平,战斗力非常的一般。 由于陕西异常的贫困,这陕西的兵士很多人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忠君报国的思想,在他们的心中,当兵仅仅只是找一个混口饭吃的地方而已。 可是反观杨虎这边,一路之上,不断地裹挟灾民进来,因此,这队伍也是越变越大。也许这些灾民个人的力量不算很强,可是一旦这数目变得极其庞大的时候,这力量同样不可小视。 再者,这杨虎的武艺高强,在这天下,能配做他对手之人不超过一个巴掌。故而这牛隐行建议杨虎,但凡和官军遭遇上,希望大首领能一马当先,冲入对方阵营之中,斩将夺旗。 当然,对于牛隐行的这个建议,杨虎自然是慷然允诺。 试想,以杨虎的神勇,这些久享太平的官军哪里还能找出比他厉害的人来?当看到这神勇的杨虎砍瓜切菜般地屠戮自己同伴的时候,这些本就意志力不强的官军不免要胆寒不已。 而此时,被杨虎的神勇激励得士气高昂的贼军再乘势而击,这些官军焉有不败之理? …… 可是面对这贼军一路高歌猛进的情况之下,牛隐行却依然一副忧心匆匆的模样。 “不,主公,这还不够。属下以为主公的大军有一致命弱点,如果不解决掉的话,我军难免要遭到惨败。” 一听到这,这刑金可不干了:“牛军师,自从我等起事以来,这一路之上,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牛军师,我等如此威风,你怎么能说如此不吉之言?” 看着这刑金一脸不满的模样,杨虎连忙斥责道: “二弟,牛军师乃是一有大才之人,你怎可对他如此不敬?” 杨虎面朝牛隐行欠身:“军师智冠天下,目光悠远,能居安思危,让杨虎敬佩不已。只是杨虎愚笨,不知道我军的致命弱点在哪里,恳请先生指教。” 这杨虎的谦逊模样使得牛隐行极为受用。牛隐行点点头:“主公,眼下我军连战连捷,一来赖主公神勇,二来依仗我大军数目远大于那官军。” “可是主公想过没有,这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官军的无能吧!主公,属下以为,我们的大军,在这些无能的官军的眼里,的确是声势浩大,令人胆寒。” “可是主公,我们的大军在那些真正的精军的眼里是什么……”说到这的牛隐行看看杨虎,发现其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牛隐行叹了一口气:“主公,不怕你动怒。属下以为,在那些真正的精军的眼里,我们的大军这数目再多,也仅仅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主公,以您的神勇,再加上我军的势大,目前的确是连战连捷。可是主公想过没有?这举兵而反,是威胁朝廷统治的事情,这朝廷必将会派大军前来围剿,而且日后这前来围剿的官军绝不能如陕地官军这般无能。” “主公,如果那朝廷的精锐官军前来,那我军必将惨败。所以,为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属下有一计……” 杨虎连忙道:“牛先生有何妙计,尽管道来。” 第四三四章方铮戡乱 这牛隐行的确算是个厉害角色。为了抵抗将来的危机,他对杨虎提出了一个建议:让杨虎从这贼军之中选出五千身轻力壮,凶残成性的亡命之徒,重新编制一军,名唤银狼军。 这银狼军,不但在这贼军之中,装备是最好的,待遇是最好,就连训练也是严酷的。牛隐行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杨虎建立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厉害军队。 可建立这银狼军还不断,这牛隐行还建议杨虎,以他杨虎在江湖的赫赫威望,让他尽皆招揽这江湖之上,武艺高强,穷凶极恶的人进这贼军。 这牛隐行认为,只要有这些江湖败类的加入,这贼军的实力将再次增长几分。 而同样是为了提高这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贼军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这这牛隐行更是让杨虎直接摈弃了军纪。 当没有了军纪约束,这贼军最后一丝的畏惧也是荡然无存。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种种惨绝人寰,丧心病狂的一幕在上演。 要知道,再善良的人,再懦弱的人,一旦失去束缚,在看到那赤裸裸的诱惑之后,很快也会变成凶残的魔鬼。 这贼军凶残的行径,在毁灭了百姓的家园之后,更是挟迫着更多走投无路的百姓加入这贼军。 让一个禽兽变成一个人,很难。但让一个人变成一个禽兽,那是简单之至。 …… 短短二十余日的时日,这杨虎的乱军人数已经达到了可怕的十万人。而这杨虎带领这乱军行于这鄞州境内, 更是无人能挡。 可是事情的严重性还不止于此,这陕地各地的心怀叵测之人,看着这杨虎如今厉害模样,纷纷扯旗而反。 一时之间,这陕地之内,居然出现大大小小不少于二十支的贼军。 …… 朔州。 闻之,方铮大惊:“胡锰,如此说来,这鄞州几乎已经彻底落入那杨虎的贼军之手?” 胡锰垂头丧气:“侯爷,的确是这样。” 方铮回首看着那项钧,面色铁青:“王爷,如果你肯早点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如果你肯约束这陕地的官员,不再压榨百姓,何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 项钧目瞪口呆,无言以对。而看到项钧的这模样,应州知府赵煜连忙硬着头皮道:“侯爷,这鄞州之所以出现暴乱,的确是因为王爷有些地方做的不好。” “但是,侯爷,如今这大祸已经酿成,您再责怪王爷也无济于事。侯爷,赵某认为……” 方铮大怒:“给我住口,方铮乃大楚顺平候,身份何等的尊贵?而你赵煜呢?只不过是小小的应州知府而已。” “赵煜,按我大楚礼制,你在本侯的面前只能谦称下官,岂能自称赵某?” “这……”赵煜犹豫了。这赵煜当然知道,以方铮大楚顺平候的身份,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应州知府,的确只能谦称下官。 但这问题的关键却是,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赵煜明白,这陕地四州,自从成为齐王的封地之后,就隐隐有脱离朝廷掌控的趋势。而这顺平候此次前来陕西,就是为了消减齐王的权力,让朝廷重新掌控这陕地四州。 自己对这顺平候自称下官倒也没什么,但这无异是说,自己已经接受这朝廷的管理,自己已经承认是朝廷的官员。 而如此一来的话,更是意味着自己已经抛弃了曾对自己恩重如山的齐王,再次跪拜于朝廷的麾下。 想到这一切的赵煜冷汗澄澄,不愧是名闻天下的顺平候,这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根本不给人留一丝的退路。 方铮面色阴沉:“赵煜,本侯看你也算颇有几分才华,如若你肯迷途知返,归顺朝廷,依旧是这陕地应州知府。” “但倘若你一意孤行的话,那本侯就即可令人将你押送去京,和那杨煦作伴去。” 赵煜大恐:“侯爷,不要……” 项钧用手怒指方铮,气得话都说不周全:“方铮,你……你……” “本侯怎么了?”方铮厉声喝道:“项钧我,本侯告诉你,如果你再在本侯的面前叽叽歪歪的话,信不信本侯同样叫人一根绳子将你捆了,一样将你押解回京?” “方铮,你……你……”项钧又气又恼,这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王爷,王爷。”连忙扶住项钧的赵煜焦急地叫道。 方铮鄙夷地看看昏过去的项钧,再看看赵煜:“赵煜,这古话说的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万年。” “赵煜,你们王爷做下那么多混账的事情,最终酿成今日这乱民扯棋反的大祸。像这样的一个混账东西,岂能短命?” “咦,赵煜,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本侯知道你恨我,但本侯还是劝你,切莫做傻事,以免给本侯寻得杀你的理由。” “赵煜,你是愿意迷途知返,重新归为朝廷之臣呢?还是冥顽不顾,让本侯将你和这项钧这蠢货一起押解回京?” 看着方铮杀气腾腾的眼睛,这赵煜终于感到害怕了。只见他缓缓跪倒在方铮的跟前:“下官赵煜拜见侯爷。为平息这陕地民乱,下官愿任侯爷驱使。” “如此最好。”看着这赵煜终于肯归顺朝廷,方铮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这乱民聚众而反,残害无辜,无恶不作。为保我大楚的安宁,必须立刻平定这暴民之乱。” “赵煜,你乃陕地本地人,想必对这陕西的地形人文异常的熟悉。从今天起,你就跟随在本侯的左右,和本侯一起去平乱。” 赵煜俯身:“下官遵命。可是侯爷,王爷他……” “王爷他?”方铮一声冷哼:“这陕地既然乱民起,恐怕马上那应州也要受到波及。” “为安全起见,本侯认为这王爷最好还是住在这朔州,待本侯平息了这民乱,再让他回应州不迟。” “是,侯爷。”赵煜的头更低了。他赵煜岂不知道这顺平候将王爷留在这朔州,压根不是为了保护王爷的安全,他分明是想将王爷牢牢地掌控起来。 可是明白又如何?如今的王爷和自己,哪里还有和这顺平候作对的能量? 第四三五章凶悍的贼军 虽然明白这平叛乱刻不容缓,可方铮却知道,这朔州同样隐患重重,如果自己一旦带军前去平叛,这朔州又起动乱又当如何? 而正在方铮焦急不已的时候,却听到来报,这朝廷派往朔州的官员到了。 方铮大喜:“来人,快将他们迎进来。” “下官穆顺拜见侯爷。”一个三十不到,一只脚有点瘸的男子朝着方铮一拜。 方铮稍感有些纳闷:“穆顺,怎么是你?” 这穆顺,方铮也算认识。那还是两年之前的事情。那时,自己正和如今的晋王身居岳州,而那不久,自己和晋王二人更是奉朝廷的旨意,去铲除祸国殃民的弥勒教。 而这个穆顺,当时就是在铲除弥勒教的过程中认识的。 想起昔日之事的穆顺也是感慨不已:“侯爷,昔日如不是你和晋王,那拙荆恐怕无法从哪些淫僧的手中逃出,而我夫妻二人也将再无相见之日。” “侯爷,下官谢过您了。” 方铮也是微笑不已:“穆顺,休说铲除弥勒邪教是本侯的份内之事。就说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记得?” “侯爷对下官恩重如山,下官岂敢忘却半分?再者,如果不是侯爷一力举荐,下官如何能进入翰林院,如何能如此这般顺利踏上仕途?” 看着这明显有些激动的穆顺,方铮摆摆手:“穆顺,以前的事就休要提了。穆顺,你也是个聪明人,这朔州的情况想必你也应该明白。” “穆顺,你也是本侯特意关照之人,那翰林院编修傅旭也可算是本侯的好友。于情于理,这翰林院也不会让你到如此危险的地方来呀?” 看到有些疑惑的方铮,穆顺直言不讳:“侯爷,碍于您的面子,没有人敢逼下官到这朔州来,而翰林院编修傅大人更不会让下官以身犯险。而这次下官之所以来朔州,非是他人所逼,乃是下官主动要求的。” 方铮愣了:“你主动来的?” “正是。” 穆顺点点头:“侯爷,这下官之所以主动要来这朔州,一来是报答侯爷的大恩,而其二是……” 说到这的穆顺不由叹息一声:“而其二是想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来,让拙荆忘却那弥勒教之事。” “到一偏僻陌生之所,的确能帮人忘却一些痛苦之事。”方铮也是喟然长叹。 “穆顺,昔日你曾经历那么多痛苦之事,想必此时的心境也成熟了不少。本侯,以为将这朔州交给你,也能放心了。” “穆顺,你也该知道,这陕地已经有乱民起。明日,本侯就将率军前去平叛。今后,这朔州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 “侯爷请放心,下官定然将这朔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使得这朔州物富民丰。” 方铮“穆顺,但不知你将如何治理这朔州?” 穆顺微微一笑:“唯‘恩威并施’尔。” 听到这的方铮也是连连点头。没错,这威者使人畏惧,这恩者使人感激。只要这穆顺真的软硬兼施,这朔州在自己剿寇的这段时间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动荡。 …… 由江湖贼寇,乱民,地痞流氓,青皮混混组成的贼军,在杨虎的带领之下,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 而无尽的杀戮,掠夺所产生的快感更是使得贼军变得越发凶残。无数生计无门的百姓加入了进来,因为,加入这乱军,至少能有饭吃。 无数穷凶极恶的家伙,也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进来。因为只要加入进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 甚至,令人感到无比愤怒的是,有些原本属于这陕地四州的官军,在瞧瞧这乱军势不可挡的趋势,再望望这乱军可以尽情烧杀掠夺的时候,也眼红了,最后居然也无耻地加入了进来。 而那牛隐行更是建议杨虎,对于这任何来投奔自己的人,都是来者不拒。 也更是这落第的秀才牛隐行。在他的一力张罗,这银狼军也终于成行型了。这些由各种民间败类,各种穷凶极恶江湖人物组成的银狼军,在初战的时候,就已经显示了极其可怕的战斗力。 而在摒弃军法的束缚之后,这银狼军俨然变成了丧心病狂的禽兽之军。 “主公,属下以为,唯今之计,我们是先先荡平这陕地四州。只要荡平这陕地四州,我义军的数量必可达到百万。” “而那时,我义军再挥军东进,逐鹿中原,一举定鼎天下。” 杨虎眉开眼笑:“军师高见。” …… 一个月之后,这杨虎的贼军几乎已经横行这鄞州的大半地域,而数目更已膨胀到惊人的十万之多。 可是一路纵横,犹如摧枯拉朽模样歼灭各路敌人的贼军,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云州,他们居然第一次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而这个率众拼命抵抗乱军的居然是…… 杨虎冷笑不已:“项烨,想不到你我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项烨,你和那方铮对我杨虎百般追杀,差点要了我的命。” “可你项烨没想到,这风水轮流转,今日你也有落到我杨虎手上的时候。” “传令下去,继续进攻,一定要将这项烨给擒住。” …… 这鄞州的一个叫做宜阳城的地方。此时,在这宜阳城的城楼之下,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无数的尸体。可是尽管如此,这些贼军依旧是嗷嗷叫着向前冲。 他们不敢不冲,因为在他们的身后,那凶残得连自己人都害怕的银狼军正拿着刀立在那。但凡发现有人敢溃败下来,这些凶残成性的家伙就铁定会将你剁成肉泥。 尽管伤亡惨重,但杨虎根本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以为对他来说,死上再多的人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在这陕地走上一圈,他就可以再次聚集起一支同样数目庞大的大军。 这乱世人命之贱如草芥,谁他娘的还管你死多少人? …… 这贼军的营帐之中。 牛隐行紧锁眉头:“主公,所说我们的兵源取之不尽,死上再多,也无法让我们伤筋动骨。但再如此死伤惨重的话,士气会严重受挫。” “所以,主公,属下以为,这进攻还需暂时缓缓。” 杨虎一拱手:“军师,这宜阳城久攻不下,这的确让本帅恼怒不已。但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主公,属下以为既然这项烨死守宜阳城,我们攻之不下,何不妨绕城而去?” 可这杨虎还没有对牛隐行的建议回应的时候,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大首领,属下认为牛军师的这计策实在太为荒谬。” 第四三六章矛盾 荒谬?居然敢说我的计策太过荒谬?大怒的牛隐行扭头看去,却发现出语的是和自己同为这‘义军’军师的王呈。 牛隐行恨恨地咬着牙:“王呈,你这蠢货。你难道不知,这宜阳城,因为有那晋王项烨坐镇,故而抵抗异常的激烈。如果再一意强攻的话,我义军不但损失异常的惨重,恐怕也要极大地消减我军的士气。” “而既然这宜阳城很难被攻破,那我劝主公绕过这宜阳城,继续征伐,何错之有?” 看着这怒火中烧的牛隐行,王呈的内心鄙夷不已。凭良心说,这牛隐行的能耐的确是胜过自己几分,因此比自己更为得到大首领的器重。 但这家伙却有致命的缺点,不知道如何做人,不知道要为主上所喜,不但要能替主上出谋划策,更是要善于揣摩主上的意思。 牛隐行,你这蠢货,你岂不知这主公恨那晋王项烨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可如今,这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你却叫主上放弃,绕开这宜阳城,你叫这主上如何能甘心? 想到这的王呈不再理会牛隐行,面朝杨虎,侃侃而谈:“主公,属下说牛军师的计策实在太过荒谬,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主公,请你想想,我等自从起兵以来,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而官军闻我义军之名,更是望风而逃。可是却不料偏偏如今在宜阳城,被那晋王项烨所阻。” “主公,依牛军师所言,我等绕过这宜阳城倒也无妨,可是主公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的话,不但我军的无敌形象即将破灭,就连这天下人也都会以为是我等畏惧这项烨,才绕城而去。” “主公须知,这军无威,则敌无所惧。只因为这稍许的阻挠,就放弃攻下这宜阳城的念头,实为不明智呀!” 这杨虎本就因为这仇人项烨就在眼前,不肯罢休。而一见王呈如此说,更是正中下怀:“王军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一见这,牛隐行急了:“主公,不可呀!眼下这晋王项烨虽被我军困住,但短时间里,我军应没有攻下这宜阳城的可能。” “主公,我军和这项烨耗下去倒是没什么,但是万一那项烨的援军到来之后,我军必将有被人前后夹击的可能,实为不妙呀!” “前后夹击?”王呈冷哼不已:“牛先生,试问在这鄞州,又有那支官军真正配做主公的对手?” 牛隐行气得鼻子直冒烟:“蠢货,你怎么能因我军目前所遇到的官军不堪一击,就小瞧这天下的官军?你这蠢货难道不知道这晋王项烨和那顺平候方铮乃至交好友?你难道不知道,这方铮一旦知道项烨被困,定然会率军前来救援?难道你以为那令回纥人都闻风丧胆的方铮,又岂是泛泛之辈?” 牛隐行看着杨虎焦急万分:“主公,不能在这宜阳城和项烨耗下去了,如果那方铮一旦赶到的话,我军危矣!” “主公乃是盖世英雄,如果因为一时的受挫折而退却的话,不但会堕了主公的一世英名,更是让主公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柄。” “这……这……”看着这争论不已的俩个智囊,杨虎犹豫了。 他杨虎当然知道,和这王呈所说的比起来,这牛隐行所说的更为实在些。但是让他杨虎在看到仇人明明就在眼前,而要就此放过的话,又实在不甘心。 在沉吟了一会,杨虎终于道:“军师,杨某以为你说的固然不错,但王先生说得同样有几分道理。” “军师,你和王先生都是杨某最为器重之人。杨某实在不想因为一人而让另一人不快。” “军师,王先生,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在这宜阳城再盘旋十数日,继续进攻这宜阳城,如果十日之内不能攻下这宜阳城而去如何?” 王呈大喜:“主公英明。” 王呈得意洋洋地看向牛隐行,太好了,这姓牛的始终力压自己一头,而现如今,自己终于能扳回一局了。 而见到杨虎无论如何都不能即刻撤军的时候,牛隐行唯有叹了一口气。 牛隐行缓缓道:“既然主公一意要拿下这宜阳城,属下定将为主公出谋划策。只是主公,为防万一,属下还是建议您,在这宜阳城五十里开外的地方广布游骑,一旦发现这官军的援军赶至,立刻回来禀报主公。” 杨虎连连点头:“理当如此。” “好,主公,属下这就回去想想该如何攻下这宜阳城。” “那就有劳军师了。” 看着这牛隐行匆匆而去,王呈缩回脖子,也想就此离开。可想了一想,却又折返了回来。 “主公,我等自起事以来,一路之上所向披靡,而眼下更是拥有了十万大军。” “可是主公,您不觉得我们还缺少什么吗?” “缺少什么?”杨虎一愣:“王先生,你认为我们还缺少什么。” “主公现在拥有十万义军,其势之大,在这陕地,无人能及。可是如此神勇,盖世无双的主公,却至今还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岂不是一件憾事?” “这……”杨虎挠挠脑袋,貌似这王呈说的有几分道理。 “主公,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主公麾下如今有十万义军,如果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如何能威震天下?如何能使得天下英雄尽皆来投?” “主公召聚天下英雄,推翻这该死的朝廷,乃是承上天之命。属下以为主公阻可当得这天公大将军。” 说到这的王呈纳头就拜:“属下王呈叩拜天公大将军。” “天公大将军?好好!”这王呈的一番溜须拍马使得杨虎眉开眼笑。 …… 这贼军的军师牛隐行虽然为人凶残,心狠手辣,但不可否认,其也是一厉害人物。他知道,为避免这夜长梦多,为今之计,是尽快攻下这宜阳城。 可是这宜阳城城高墙厚,再加上那项烨守城诱发,这贼军数番强攻,都是无功而返。 无奈的牛隐行思来想去,想出一计,那就是派一个使者前往宜阳城,劝项烨投降。 第四三七章晋王项烨 宜阳城。 这面相凶恶的贼军使者傲然地看着项烨:“晋王,如今的您已经被我十万义军团团围住,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项烨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贼军使者得意洋洋:“晋王,本使此次前来宜阳城,就是给您指明一条活路的。晋王,我家军师说了,只要王爷你肯开城投降,定然以上宾之礼相待。如果晋王执意不肯的话……” 说到这的贼军使者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面色一寒:“我家军师说了,如果晋王执意不肯投降的话,他日这一旦城破,必将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什么?如若不投降的话,他日,一旦城破,必将屠城三日,鸡犬不留?听到这,这宜阳城所有的大小官员皆胆寒不已。 而见到这众官员皆畏惧贼军凶恶而胆寒的时候,却不料项烨却是哈哈大笑:“本王乃大楚晋王,地位何等的尊贵,岂能屈身向你们这些贼人投降?” 项烨厉声喝道:“你们这帮乱贼,杀我大楚百姓,乱我大楚社稷,实乃穷凶极恶,丧心病狂。” “本王劝你等赶紧迷途知返,速速跪地求降。我朝廷或可怜悯尔等,从轻发落。” “如果一意孤行,定将尔等彻底剿杀。 自己此次来宜阳城劝降,可没想到,这降没劝成,对方反倒来劝我义军投降。看着这冷笑不已的项烨,贼军的使者面色铁青:“好,既然晋王不能投降的话,那就乖乖地等着城破被屠吧。” 这怒气冲冲的贼军使者扭头就要走,可是不防项烨却又是一声厉喝:“阁下,既然来了,还想走?” “晋王所欲何为?” “所欲何为?自然是本王想要砍了你的脑袋。”项烨一声大喝:“来人,将这恶徒拖下去砍了。” “是。”两个兵士上前,将这贼军使者给摁住。 贼军使者的面色终于变了:“项烨,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如此做,就不怕被这天下人耻笑?” “耻笑?”项烨冷哼一声:“本王向来做事,率性而为,从不会因为他人的闲言而改变主意。” “更何况,你们是一帮犯上作乱,为害天下的贼寇,本王为国为民,剿灭贼人,乃顺应天意,符合民意,何须惧人耻笑?” 贼军使者一脸的绝望:“项烨,你不得好死。” 项烨厌恶地摆摆手:“给我拖下去,砍掉。” “是。”俩个士卒强拖着骂骂咧咧的使者下去了。 …… 望着这在场的众多大大小小官员,项烨的脸色一怔:“诸位,本王知道你们怕,说实在的,这没什么丢人的,因为本王心里同样也怕。” “可是诸位,你们好好想想,你们都是我大楚朝廷的官员,屈身伺贼的话,那就和这万恶的贼人一般无二。” “诸位,的确,如果你们向贼人投降,或许能保一时的平安。但是。他日,我朝廷的大军来剿贼的时候,那你们又将如何?” “难不成再次投降过来?”项烨厉声喝道:“如果你们真的那样想的话,本王劝你们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因为我大楚不需要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 项烨愤怒地一甩袍袖:“大凡向反贼投降的人,即是反贼。我大楚决不轻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们最好掂量掂量。” 这晋王项烨虽然温尔文雅,风度翩翩。但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却还是将众人威慑住了。 看着这面面相觑的众人,项烨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诸位,如今这贼军虽然势大,但我大楚却不但拥有雄军百万,更有良将千员。一旦这朝廷剿匪的大军到来,这帮贼军焉有不败之理?” “诸位,眼下这朝廷的大军未至,故而这些贼军猖狂不已。可我朝廷大军一至,就是这帮反贼的末日。” “诸位,本王劝你们不要因为图这一时的苟安,而做下他日令你们追悔莫及的事情。” 与情绪异常低落的众人比起来,项烨的眼中更是神采熠熠:“诸位,莫要因为这贼军的势力大而感到害怕,要知道我宜阳城城高墙厚,极利坚守,这贼军短时间里,绝无攻陷的可能。” “诸位想必已经知道,这名闻天下的顺平侯方铮和他那堪称天下一等一强军的武卫军,此刻就在朔州,想必此时的他已经得到本王被围困宜阳城的消息,正飞速来援救。” “诸位,以本王对顺平候的了解,他方铮十日之内必将到达宜阳城。诸位,只要我等再撑上十日,等顺平候的援军到来,两相夹击,这帮反贼必退。” “诸位,。只要你们肯协助本王守住这宜阳城,等至顺平候的援军到来,他日,我必将上奏朝廷,诸位大人各官升一级。” …… 为了坚守守城的信念,这项烨恩威并施,终于使得众官员暂时打消了投降贼军的念头。 …… 当看着嬉笑的官军将贼军使者的脑袋从城楼之上丢下来的时候,这杨虎的肺都要气炸了。 牛隐行低头:“主公,是属下太小瞧那项烨了,以为那项烨会和那齐王一般的无能。可是属下却忘了,能和那名闻天下的方铮成为至交的人,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看着这 牛隐行羞愧不已的模样,杨虎连忙劝道:“军师莫要羞惭。本大将军与那项烨也早就打过交道,也从来不知道这项烨一文弱之人,居然也如此厉害。” “如今想来,昔日,定是因为这方铮的锋芒太盛,才遮掩了这项烨。军师,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无益,本大将军想知道,这项烨执意不肯投降,我们怎么办?” 牛隐行沉吟了一会:“主公,依属下看,为今之计,只有主公亲自出征,激励士气,或可能攻下这宜阳城。只是主公现在已是这十万大军之帅……” “军师这是什么话?”杨虎摇头:“本大将军昔日在江湖之上,那刀风血雨的日子过惯了,可从未害怕。现如今,又怎么会因为成为了这一军之帅而畏手畏尾?” “来人,给本大将军备马,本帅要亲自统领大军,拿下这宜阳城,活捉这项烨小儿。” 第四三八章攻守之战 不错,这杨虎的身先士卒,的确激励了众贼军的士气。只见在这杨虎的统领之下,无数的贼军嗷嗷叫着,朝着宜阳城扑去。 此时,这宜阳城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架架贼军彻夜赶制的云梯纷纷靠在这城墙之上。无数的贼军更是嗷嗷叫着,顺着这云梯朝上爬。 城楼之上,众官军纷纷弯弓搭箭。一时之间,箭雨直下,一个个的贼军更是哀嚎倒下。 这到城墙之下的杨虎大喝一声,然后身体一纵,俨然已经跳到了这云梯的半截之处。这杨虎再提气,再次纵身一跃,居然已经落到了城楼之上。 一看到这已经攀爬到城楼之上的贼人,好几个官军的士卒吼叫着,挺枪就朝杨虎刺来。 可是见此,这杨虎却是面露不屑之色。只见杨虎大吼一声,一拳朝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卒一拳砸去。 顿时,那士卒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倒飞了去出。在嘴里吐出一块块带血的肺叶之后,眼见不活了。 迎着那冲过来的官军,杨虎、长刀一卷。顿时,好几个士卒就被这无比凌厉的一刀给碎成两截。 杨虎虎目一瞪,威风凛凛:“谁敢与我一战?” 面对这异常神勇的杨虎,所有的官军胆寒不已,不敢上前。可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杨虎,让肖某做你的对手如何?” 杨虎身体猛地一抖。杨虎缓缓回首,果然,那张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面孔就在自己的身后。 这杨虎自忖神勇,也以为,这普天之下,这武艺能匹敌自己的不超过一手之数。但问题是,这肖炎却就在这屈指可数的几人之中。 想想昔日惨败肖炎手上的情景,这杨虎的胆气不免矮了几分。可肖炎又岂会因为这而放了他? 只听得这肖炎一声长吟,一人一剑顿时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朝杨虎激射而来。面对如此劲敌,这杨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举刀相迎。 这二人论武艺,都可堪称绝世高手。而这二人的交手更是惊心动魄,一般的人压根无法看清他二人的动作,所能感觉到的只有那剑气和刀芒的交锋碰撞。 激烈的交锋之中,杨虎心中大骇,这两年不见,这肖炎的武艺居然又精进了不少。 而肖炎的心中同样大惊,这两年不见,这杨虎的武艺又厉害了许多,要不是这两年,自己勤学苦练,今日恐怕未必会是他杨虎的对手。 而就在这二人你争我斗,相持不下的时候,只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肖炎。退下。” “是,王爷。”虽然心中万分的不甘,但是项烨的命令,他肖炎不敢违抗。 杨虎的瞳孔急剧地收缩,因为他分明看到,在那冷笑不已的项烨的身后,正有二十几张冰冷的弩正瞄准自己。 “不好。”这杨虎刚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二十几支弩箭就呼啸而来。他杨虎就算武艺再高强,也不敢硬抗这些弩箭。 无奈之下的杨虎只得纵身朝城楼下落去。可是杨虎虽然逃了,但那些已经攀爬上城墙的贼军们可倒大霉了。 没有杨虎牵扯的肖炎面对那些贼军,犹如虎入群羊。 …… 看着这肖炎的神勇,原本苦苦支撑的官军顿时士气大振。 而看着一个个的同伴从城楼之上,哀嚎坠落下来,那些依旧奋力朝上攀爬的贼军,不免气一泄,甚至他有些胆小的朝后退去。 瞧得分明的牛隐行面无表情:“斩了。” “是,军师。”顿时,在后面压阵的银狼军残忍地笑着,将这些败退的贼军砍翻。 牛隐行厉声喝道:“传本军师令,前进者,赏,后退这,斩。” 这牛隐行明白,为了避免遭到数面夹击的情况发生,必须在朝廷的援军赶到之前,拿下这宜阳城。 只要能擒获那晋王项烨,哪怕这十万大军折损一半都值得。 在这道残酷的命令之下,无奈的贼军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冲锋。在这些源源不断,悍不畏死的贼军的冲击之下,这守城的官军的压力再次大。 可就在这时候,无数的圆木,巨石纷纷从城楼之上抛砸下来,顿时将这些贼军砸得头破血流,哀嚎不已。 为了彻底守住宜阳城,项烨更是命令将这宜阳城的官邸给拆了,将那拆下来的圆木和石头做成了守城的武器。 当然面对如此众多的贼军,光拆官邸是远远不够的。为此,这项烨更是让官员游说这宜阳城的百姓,让他们拆散自己的房屋,为守城提供物资。 外面是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的贼军,一旦城破,这后果是什么,你们自己想清楚。 还有,诸位乡亲,不要为房屋被拆感到伤心,本王保证,只要这贼军一旦退却,本侯对你们的损失必将加倍补偿。 对贼军的恐惧,再加上项烨的承诺,这宜阳城的百姓终于忍痛拆倒了自己的房屋。当然,面对项烨的请求与许诺,依旧还有迟疑不决的人。 而面对此,一向温尔文雅的项烨终于展现出其粗鲁暴的一面:给本王强拆。 不要怪这项烨如此这般无情,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一旦城破,后果难以想像, 当然了,这项烨这样做,并不是要将这宜阳城的百姓置于死地。项烨明白,这眼下虽是秋季,但气候依然稍显炎热,这露宿在外,也暂时没什么大碍。 …… 虽然项烨为了守住这宜阳城,居然做出了拆毁百姓房屋的无奈之举。但是这牛隐行也不是泛泛之辈。 这牛隐行找出了五百大嗓门的贼军,令他们对着这宜阳城的军民呼喊,令宜阳城的军民速速投降。否则的话,一旦城破,必将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这牛隐行的用意很明显,是想通过这喊话动摇宜阳城军民的抵抗之心。当然了,这喊话还是有效的,至少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在投降与抵抗之间,又左右摇摆起来。 而面对这种情况,一直给人以温尔谦良模样的项烨仿佛像变了一个人。 包括这宜阳知事,宜阳主簿在内,那些意志不坚,幻想向贼军投降换取平安的,统统让项烨令人将脑袋给砍了。 而当时候,数数这脑袋,足足有百颗之多。 项烨面无表情:“你们休要瞧本王面善就小瞧本王,要知道本王一旦动怒,杀起人来,同样也是不手软的。” 看着这百来颗血粼粼的脑袋,这宜阳城全城上下,再也没一个人对项烨有一丝的轻视。 第四三九章见招拆招 这牛隐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牛隐行居然让贼军假扮救援的官军,想要诈开城门。 站在城楼上的项烨哈哈大笑:“尔等逆贼,莫不是将本王当做傻子不成?我大楚的军队,皆是由怀揣报国报民之志的忠义之人组成,又岂会像你们这般戾气冲天?放箭!” 顿时,箭矢飞下,这些假扮官军的贼军纷纷倒地。 牛隐行再败一场。 …… “项烨,你够狠。”牛隐行咬牙启齿。次日,他令人向项烨提出休战一天,以让这交战的双方好收敛各自战死者的尸体。 当然,对于这样的要求,项烨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拒绝。 终于,这厮杀短暂地停息了。 这战场之上,双方交杂在一起,各自收敛战死者遗体。可是无论是官军,或者是贼军,都没有意识到,在这官军收敛完阵亡者的遗体,再次返回宜阳城的时候,这人数貌似多了些。 当远远地看见看到那假扮官军的贼军正随真正的官军进城之后,牛隐行大喜:“大事成矣。” …… 这二十几个假冒官军的贼军,皆是杨虎招揽而来,武艺高强的江湖亡命之徒。这牛隐行让他们混进城的用意,就是在深夜之中,在城中纵火,制造混乱。 而一见城内火起,这宜阳城的官军必将大乱。而此时,这城外的贼军就趁乱发动进攻,一举攻下宜阳城。 凭良心说,这牛隐行的计谋算是不错是,但他唯一错的一点就是,太小看项烨了。 当这收敛阵亡官军遗体的兵士再次归城之后,就惊讶地发现,无数的长矛箭弩已经对准了他们。 看着惊慌不已的兵士们,项烨微微一笑:“诸位不必紧张,本王只不过心血来潮,想为你们重新清点一下人数而已。” 项烨收起了笑容:“所有的人即刻放下手中的兵器,然后垂手,等待清点。” 虽然不知这晋王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清点人数,但是这些官军最终还是照做了。可是那些假冒官军的二十个江湖人物却是面色大变。 他们知道,自己一干人冒充官军潜入宜阳城的计谋,已经被项烨给识破。 只见这二十几贼人大吼一声,拿着兵器就朝着项烨扑来。 一见此,那些早已准备好的箭矢纷纷呼啸而来,好几个贼人当场就被射穿。而那些勉强躲过箭矢的贼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同样早已严阵以待的长矛狠狠地就戮了过去。 顿时,好几个贼军就被穿成看血葫芦。 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极为凶悍的家伙冲开了包围,接近了项烨。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冷哼,一道寒光划过,顿时,这几个贼军身首异处。 …… 看着最后那几个因为重伤被擒获的贼军,项烨微微一笑:“肖炎,本王想知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肖炎毫不犹豫:“斩。” 项烨稍感意外:“肖炎,你乃一谦谦君子,今天怎么要做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来?” 肖炎摇头不已:“王爷,你就莫取笑肖炎。肖炎虽愚笨,但不迂腐。这如今贼军围城,形势万分的危急,如果因为一时的不忍而将这些穷凶极恶的贼人留下,万一再生事端,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故而这非常时期,必需用非常手段。王爷,肖炎以为,此时不论是换做你,或者是那方铮,都与肖炎眼下的所做一般无二。” 看着这肖炎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执拗,不知变通,项烨也是深感欣慰。 …… “进攻,给我进攻。”屡屡用计,皆被对方识破的牛隐行恼怒不已。无可奈何的他只有选择继续强攻。 可是这牛隐行做梦也想不到,这项烨又发明了新的守城利器。当那一个个的火球从城楼之上砸下来的时候,贼兵们顿时哀嚎不已。 要知道,这陕地一向气候比较干燥,再加上这时正是入秋时分。这一个个火球砸下来,顿时就将那一个个的贼兵给烧着了。 满身都是烈火的贼兵拼命地奔跑着,而所到之处,更是烈火一片。 “闪开,闪开,不要过来。”看着浑身是火的同伴朝这儿奔来,贼兵慌忙躲闪。可是此时的对方哪里还听得进去? “救救我。”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着火的贼兵一把就紧紧抱住自己的同伴,任自己的同伴如何踢打,始终不肯松手。 片刻之后,这二人同时被烈焰烧成灰烬。 …… 这牛隐行也是够狠,面对此,更是毫不客气:“杀死他们,赶紧杀死他们。 于是,贼军们纷纷手脚连动,将这些着火的同伴给干掉。 牛隐行不甘地一跺脚:“项烨,你够狠。” …… 对于项烨来说,既然扒人家房屋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那么将人家的家具,竹篮,棉被之类的拿出来点上火,抵抗贼军,也没什么稀罕的了。 这些玩意点上火,扔下去就够让贼兵头疼不已。可如果在浇上桐油,再点燃扔下去呢? 于是,贼军的噩梦开始了。 项烨相信,这要不了十日,方铮的援军定将赶到,而这宜阳城之围必解。自己要做是,只是给这宜阳城的百姓留下十日的生活物资,其他的尽可以拿来做守城的物资。 尽管这项烨千奇百怪的守城武器使得贼军伤亡惨重,但屡屡的恶战,使得这宜阳城军民同样伤亡不小。 无奈之下的项烨不但身先士卒,更是强迫这宜阳城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齐齐上城楼守城,去激励军民之心。 在看到不但这地位最为尊崇的晋王,就连这些原本高高在上官老爷也冒着生命的危险,上城楼来抵御贼军的时候,宜阳城的兵士们士气大振,齐心合力,再一次打败了贼军的攻势。 …… “进攻,给我进攻,一点要拿下宜阳城,活捉项烨。”看着一地的尸体,杨虎咆哮不已。 看着这死伤者的越来越多,项烨叹了口气,无奈地发出了自己最不愿发布的命令:“大凡我宜阳城的百姓,凡自愿登城,帮助官军抵抗贼军者,他日,贼军一旦退却,赏银五十两。” 第四四零章飞速驰援 在得知这鄞州出现民乱的情况,他方铮已经是在第一时间飞速驰援。同时,方铮也不忘令人快马加鞭,令人携书飞驰到京。 后世的知识告诉方铮,在灾情严重的地区,一旦有乱民揭竿而起,那是异常可怕的。那些被贪婪和欲望占据的乱民,会逐渐丧失理智和良知,所到之处更是如蝗虫过境,会给当地带去无穷的灾难。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乱民一旦而反,更是会挟裹更多的灾民加入进来。随着这时间的渐久,这乱民的队伍必将像那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方铮非常清楚,要平息这民乱,必须越快越好。在接到鄞州发生民乱的报告之后,方铮俨然明白,当自己赶到那鄞州之后,那贼军的数量很可能将膨胀到一个极其可怕的数目。 自己手下虽然有五千能征善战的武卫军士卒,但要消灭这鄞州的乱匪,彻底平息叛乱,还是有些吃力的。 所以,必须禀告朝廷,要朝廷派重兵来围剿,要尽可能在这帮乱军造成巨大的伤害之前,彻底平息这鄞州的民乱。 …… 当得知贼军的头目居然是那杨虎的时候,方铮懊悔万分,如果昔日,不是自己一时之仁,纵这杨虎轻松而逃,亦不会酿成今日之祸。 而当得知晋王项烨此时正被杨虎牢牢围困在这鄞州的宜阳城的时候,方铮更是焦急万分。这晋王与自己相交颇深,曾数次救自己与危难之中,可谓是对自己恩重如山。如果因为自己而让晋王身遭不测的话,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张承,老胡,你二人带些弟兄化装成江湖贼寇的模样,在我大军行进的二十里开外开路,一旦发现贼军的游哨。立刻将其干掉。” “末将遵命。”张承,胡锰应声而退。 听到这的莎琳娜撇撇嘴:“方铮,你都是大名鼎鼎的侯爷了,居然还这么胆小,居然还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也不怕被人耻笑!” “你懂个屁。”方铮恼了:“诚然,这些由乱民构成的贼军虽然势大,但在本侯的眼中,却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那你干嘛还多此一举?” 方铮无奈摇头:“傻丫,我问你,如果我武卫军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冲过去,能否击败这贼军?” “那还用说?”当说起这的莎琳娜心中酸溜溜的。昔日,这方铮仅凭三千士卒,就能使得大回纥的勇士闻风丧胆。 而如今,他方铮的手中可有足足五千精兵。这样厉害的一支强军,那些由乱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是他方铮的对手? 与有些黯然的莎琳娜相比,方铮却是目光炯炯:“可是本侯的目标不是击退这些贼军,而是彻底平息这场民乱。所以,本侯希望能够重创贼军,以打击这些贼军的嚣张气焰。当然,如果能彻底全歼这伙贼军是更好不过。” 什么?你要重创贼军?甚至全歼他们?莎琳娜一愣。自己本以为方铮这样小心,是因为有些畏惧贼军势大,可却没想到他方铮压根就没有将贼军放在眼里,他方铮的胃口居然这么大,他真正想的居然是重创贼军,甚至是全歼贼军。 “这贼军祸国殃民,必须尽快除掉,否则百姓必将受到更大的灾难。”方铮看看莎琳娜:“还有傻丫,这贼军虽然不堪一击,但毕竟战场无眼,死伤难免。” 方铮停顿了一下:“从这以后,你必须时刻呆在本侯的身边。” “知道了。”听方铮这么一说,这莎琳娜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可是方铮的下一句又将她的感激变成了恼怒。 方铮咂咂嘴:“傻丫,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本侯家里添丁入口,这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的。如果你万一离本侯远了些,被那些贼寇给宰了的话,我还要替你买棺材。办丧事,那又得花一大笔银两,实在不划算呀!” 莎琳娜破口大骂:“方铮,你这混蛋。” …… 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官军驰援的消息,那牛隐行派出了不少游骑。虽然从战术上来说,这牛隐行的这一举动是极为明智的。 但是他牛隐行却有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战场的经验严重不足。他牛隐行充分预料到了,官军的援军一旦到来会给贼军带来何等的威胁。 可是他牛隐行却对自身实力估计严重不足。他牛隐行所派出的游骑,要么是流民,要么是江湖匪寇这些人就算再凶恶,也缺乏那些久经沙场的士卒所必备的那份警惕心和观察力。 一看到这几个骑着马,贼眉鼠眼四处张望的家伙,张承,胡锰他们就意识到这定然就是贼军的游骑。 胡锰咧嘴一笑,然后纵马靠了过去。 “几位朋友,在下有礼了。” 见此,那几个贼军的游骑连忙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一听到这,胡锰差点没乐得背过气去。 我是何人?这种时候,你们他妈的应该说,站住,不许靠前,再靠前的话,就宰了你。而不是傻乎乎地问人家到底是谁? 像你们这样的蠢货,还能当斥候? 带着对这几个家伙的强烈鄙夷,胡锰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胡锰冲着这几个蠢货一抱拳,然后哈哈大笑:“在下江湖人送称号九天神龙,听说杨大当家已经在这鄞州起事,特带着弟兄们来投奔。” “只要杨大当家的不弃,我等兄弟几个愿任杨大当家驱使。” 一听到这,那几个贼军也笑了:“原来你们是仰慕我们天公大将军的威猛,来投靠,以求将来为自己谋个荣华富贵?” 天公大将军?杨虎,你小子可以呀,居然给自己起这样的一个外号。不过你也得意不多久,只要侯爷一到,你马上就要变成蜈蚣大将军。 胡锰强忍恶心之感,连连点头:“正是。几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请笑纳。” 看着胡锰递过来的沉甸甸的银袋,这几个贼军显得极为受用。 一个贼军毫不客气地接过银袋,大大咧咧:“几位兄弟,虽然我们也想将你们引见给天公大将军,但是如今我们还有要务在身,不方便陪同你们前去。”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径直朝前走,很快就可以见到天公大将军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胡锰狞笑不已:“哥几个,走了。” 胡锰一招手,那张承连忙带着那些武卫军弟兄飞奔过来。可就在战马交叉而过的时候,只听得张承大喝一声:“动手。” 众武卫军弟兄连忙拔刀砍去。可怜的那些贼军游骑,在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纷纷被砍落马下。 第四四一章平乱 而在方铮的大军即将赶至鄞州的时候,大楚朝野也接到了方铮的加急文书。闻之,这朝野君臣皆是惊愕不已。 这方铮的公文不但告知了这陕西鄞州民乱的发生,更是恳请朝廷速速发兵二十万,前去戡乱。 项骏皱眉:“诸位爱卿,这陕地民乱,朝廷理应派兵剿乱不假,但是这顺平候却请朕发兵二十万,是不是有点劳师动众了?” 中书令邱懿也是阴阳怪气:“陛下,陕地的民乱,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聚众闹事而已。就算朝廷不派军,就凭他方铮手中五千精军,想要击溃叛军,也并非难事。” “可他方铮倒好,不但不为朝廷分忧,居然开口就要朝廷派二十万大军前去平乱。这方铮什么时候胆子变得如此小了?” 看到邱懿这模样,徐伦气得垂足顿胸;“中书令大人,你一向聪明过人。可今番为什么变得如此糊涂?” 邱懿一脸的不服气:“徐大学士,邱某如何胆小? ” “中书令大人,不错,这陕地的民乱,乃是一帮灾民聚众而返,以方铮的能耐击溃他们当不是问题。可是纵然击溃又如何?这陕地之民是因为灾荒而反,只要这灾荒不除,那灾民一日不宁。” “中书令大人可知,这乱军一路之上,烧杀掠夺,犯下累累恶行。就算方铮能击溃他们,但是只要贼军一旦摇旗而喊,定然会有无数生计无门的乱民再次加入进来。” “这……”邱懿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不再理会这邱懿,徐伦看向项骏:“陛下,这陕地民乱看上去是一件小事,但决不能因此而轻视。老臣以为这陕地的乱军犹如一堆燃薪,如果不能彻底将其扑灭,要不了多久,不但会死灰复燃,而且那火势将更甚。” “陛下,老臣以为这方铮请陛下派二十万大军前去平叛,并不是劳师动众。其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展示朝廷的浩浩之威,威慑那些乱军。” “二来,可以以雷霆之势,彻底平息陕地之乱,以免这贼军对陕地造成更大的伤害。” “陛下,我等皆认为徐大学士言之有理。”在听完这徐伦的一番话之后,文武百官纷纷点头。 恍然大悟的项骏也是点头不已:“看来是朕欠考虑了,未曾考虑到这陕地民乱的真正威胁。” 项骏面朝群臣:“诸位爱卿,朕决定依顺平候所奏,派大军二十万前去平叛。但何时派军,如何派军,朕想听听诸位爱卿的看法。” 一听到这,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兵部尚书柴泓看去。 柴泓沉吟一会道:“陛下,这陕地民乱非同小可。正如顺平候和徐大学士所说,如果不速速平息,这陕地的民乱就犹如那燃薪一般,火势只会越来越大。” “陛下,既然这平乱刻不容缓,那臣以为可令人至陕地的附近州郡就地召集官军,就地筹集粮草,然后由朝廷令人统一率领,速速入陕平乱。” “柴爱卿言之有理,朕应允了。” “陛下,如今这陕地民乱,是危害我大楚根基的事情。老臣决定亲自带军前去平乱,恳请陛下恩准。” 项骏颔首:“朕准奏。” 那潘胤也是上前一步:“陛下,陕地民乱,虽说令人惊愕,但对于我大楚朝廷来说,也更是堂而皇之收回这陕地四州管辖权的最好时机。” “臣恳请陛下赶紧着吏部速速准备派往这陕地的官员。在这陕地的民乱平息之后,速速上任抚民。” 项骏再次颔首:“朕准奏。” 徐伦又奏道:“陛下,老臣等皆知道这陕地遭遇灾荒。可却没想到这陕地的灾荒居然如此严重,最终酿得这陕地民乱的发生。” “故而,老臣以为这朝廷输送到陕地的赈灾物资不但还要增加,这输运的速度还得加快。” “徐大学士所言甚是,朕准奏。” …… 而就在这一番言语之间,这君臣就定下了陕地平乱之计。这三日之后,这柴泓就带着一万大军匆匆朝陕地出发。 而在这一路之上,各州郡筹集好的人马,粮草将陆陆续续加入进来。相信,在入陕之后,这朝廷平叛的大军其势将变得浩浩荡荡。 虽然此次平乱是匆匆而往,这大军的后续补给铁定不足。但柴泓却知道,只要有那徐伦在后筹谋的话,自己无须有任何的担心。 柴泓朝潘胤一拱手:“潘大人,如今老夫率军入陕平乱,这保护京城的安危就显得更为重要。可是犬子愚劣,万一这京城出现什么变故,恐难以应付。” “所以,老夫恳请潘大人在老夫不在的这段时日,多多督促指点犬子。” 那柴泓之子柴洛也是朝潘胤深深行一礼:“叔父,小侄愚笨,恳请叔父闲暇之时,多多指点侄儿。” 潘胤慌忙摆摆手:“柴大人客气了。既然柴大人如此看得起老夫,老夫如何不竭尽全力?” 潘胤面朝柴洛:“贤侄,老夫可不像方铮那般嬉皮笑脸。他日,贤侄若有误,老夫定然百般斥责,希望贤侄到时不要生老夫的气。” 柴洛低下头,显得异常的谦逊:“叔父肯教诲侄儿,是侄儿的荣幸,侄儿如何敢生气?” …… “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那中书令邱懿不停地问自己。自从遇到那方铮之后,自己不但处处被那方铮力压一头,而更是低级的错误屡犯不断。 先是荼州赋银遭劫,自己在未了解真正情况之下,就一口咬定那荼州知府断然脱不了干系,一定要捉拿他入京定罪。 然后,这事实的真相不但使得自己成为了人们嘴中的笑柄,更是再次成全了他方铮之名。 而现如今,这陕地之乱,自己同样不以为然,甚至嘲笑方铮的胆小。最后不但被徐大学士痛斥了一番,更是再一次让自己成为文武群臣嘴中的笑柄。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如今的我还是那个才学过人,智冠天下的邱懿吗? 第四四二章混入贼军 由于胡锰和张承的神勇,这一路之上,贼军的游骑纷纷给轻松干掉。而在夕阳西斜之时,武卫军俨然已经离贼军不到十里。 方铮知道,不能继续前进了,否则的话,铁定会被贼军给发觉。方铮招招手,顿时张承,胡锰,杜鹏三人会意,连忙汇集了过来。 “侯爷果然厉害,居然能想出如此好的计策来。”张承,胡锰,杜鹏三人眉开眼笑。 “明白的话,就赶快去准备。” “是,侯爷。” 少时,一队五十来人的武卫军弟兄便化妆成贼徒模样,直朝那贼军而去。 …… 夜色再一次降临,激烈的攻防战,再一次以贼军的无功而返宣告结束。 绵延十数里的贼军军营之中,一个贼军的伙夫拎着一个大木桶,正将里面的粥水一下一下地舀到贼兵的碗里。 作为这新加入贼军中的一员,这唐舒也有幸分得了一碗。可当看到那几乎可以当镜子使的粥水时,唐舒先是一愣,然后冷笑不已。 见此,贼军的伙夫一愣:“小子,你笑什么?” “笑什么?”唐舒直起身来,傲然地指着贼军的伙夫。 “小子,你给老子瞧瞧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他娘的,这都不够老子一泡尿撒的。小子,识相的话,赶紧给老子来碗干的。” “要吃干的?做梦!”贼军伙夫亦是冷笑不已:“小子,爷爷告诉你,要吃就吃,不拉到,我义军的伙食就这样。” “妈的,你小子今个才来投奔咱义军,啥功劳也没立下,就想吃干的。我呸!” “老子干你娘的。”大怒的唐舒狠狠地将碗扣在贼军伙夫的头上。 “哎呦。”滚烫的粥水烫得贼军伙夫惨叫不已。 “他娘的,老子刚参加义军又如何?将来和官军对抗,还不是一样要老子上?现在不给老子吃饱了,老子日后哪有力气拿刀去砍人?” 一看到这个刚加入贼军的家伙居然如此狂妄,贼军伙计也是恼怒不已。只见他嗷嗷叫着,就朝着唐舒扑去。 见此,唐舒微微侧身,就轻松躲过对方的这一击。 唐舒右手轻松扣住这伙夫的手腕,而脚下轻轻一使绊。顿时,那贼军的伙夫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栽倒在地。 而见此,这唐舒更是毫不手软,攥紧拳头就朝着这伙夫的脑袋砸了过去,只砸得这家伙哭爹喊娘。 可就在这唐舒揍得起劲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怒吼:“住手。” 紧接着,这唐舒的拳头就被人死死掰住。虽然这唐舒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可是自己的拳头却始终不能从对方的抓握中挣脱出来。 唐舒大惊,连忙回头,却发现抓住自己手腕的人居然是一个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汉子。 一见到刑金的到来,贼军伙夫立刻哭述不已:“刑将军,您可来了,您瞧瞧,这新来的家伙太欺负人了,居然揍我。” 刑金骂道:“吵什么吵?咱义军向来讲究的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你小子打不过人,被人揍活该。” 在斥责完那个伙夫之后,刑金看向唐舒:“这位兄弟,告诉本将军,你为什么打他?” 唐舒一脸的不忿:“这位将军,我唐舒参加义军,就是为了宰杀官军。为了能帮助这天公大将军夺取天下,咱将来可是要卖命的。” “可这小子倒好,居然连一口饱饭都不给老子吃。这叫老子将来如何有气力为天公将军上阵杀敌?” 听到这的刑金也是哈哈大笑:“好小子,够直爽,是条汉子。” 刑金面色一沉:“不过,这位兄弟,你说他不让你吃饱可就冤枉他了。要知道,随着我大哥杨虎起事以来,这天下的英雄豪杰纷纷加入进来,算算眼下我义军的人数已经达到十万之众。” “这位兄弟,就算在那大楚极为丰裕的地方,要想供应十万大军的吃喝也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在这贫瘠的陕地?” 刑金亲热地拍拍唐舒的肩膀:“这位兄弟莫恼,实不相瞒,我十万义军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伙食。不过呢?等我们一旦攻下这宜阳城,将那里的富户统统给宰了,弟兄们也就能吃上一顿饱的了。” 机智的唐舒敏锐地抓到了对方话语之中的漏洞:“将军是说绝大多数义军弟兄都只能喝这样的刷锅水?如此说来,这义军之中还是有人能吃上好的的?” 刑金哈哈大笑:“兄弟,你够聪明。不瞒你说,在这义军之中,要想吃上饱饭的,得凭本事。” 刑金朝自己身后的俩位凶恶的贼兵呶呶嘴:“兄弟,见到了吗?这就是我义军之中最精锐的银狼军,只要你能有他们一般的本事,同样能吃上饱饭。” 一听到刑金如此夸赞自己,这俩个凶恶的银狼军贼兵更是得意不已。 银狼军贼兵狞笑着看向唐舒:“小子,看你方才揍伙夫的模样,也是条汉子,要不要比划一下?放心,只要能打败我们,同样能吃上饱饭。” 唐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呀。” 见此,俩个银狼军贼兵顿时勃然大怒,小子,你还真敢迎战?待会,不将你小子揍得爬不起来,爷们就跟你姓。 刑金手下的这银狼军贼兵,皆是由那些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穷凶极恶之徒组成。一看到这不起眼的唐舒居然不将他们当回事,顿时勃然大怒,想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小子,看招。”一个银狼军贼兵大吼一声,然后摆了个猛虎下山的姿势,狠狠地一拳朝着唐舒砸来。 虽然这银狼军贼兵气势威猛,但那空洞的下盘却还是让唐舒鄙夷不已。只见唐舒飞起一脚,直踹银狼军贼兵脆弱的膝盖之处。 吃不了痛的银狼军贼兵顿时一条腿跪倒在地。而见此,唐舒飞起一脚,直扫银狼军贼兵肩胛骨脆弱之处。 “啊!”银狼军贼兵一声惨叫,顿时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不已。 而一见自己的同伴被对方给轻易撂倒,另一个银狼军贼兵也急了,只见他拔出钢刀,狠狠地朝着唐舒砍来。 见此,唐舒连忙缩头,躲过这一刀。而在对方一刀落空,还欲收刀再砍的时候,唐舒早已欺身而上,撞入对方的怀中。 唐舒狠狠一肘朝着对方的胸膛撞去。 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可就在这银狼军贼兵极为痛苦的时候,唐舒更是一脚朝着对方的下阴踢去。 “啊。”银狼军贼兵惨叫一声,丢下手中的钢刀,像一只虾米一样,在地上翻滚抽搐。 第四四三章贼军的噩梦(一)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布衣王侯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四四四章贼军的噩梦(二) “主公。”一声欢呼传来。杨虎连忙回首,发现来人正是这十万‘义军’的军师牛隐行。 牛隐行同样也因为数次攻宜阳城而不下烦得难以入眠。而这军营火起,一片大乱之时,他牛隐行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 牛隐行来到杨虎的身边:“主公,眼下不是追究这火到底是谁不小心弄出来,眼下首先要做的是扑灭大火,使得大军安定下来。” 杨虎愁眉苦脸:“军师的话语虽有理,但眼下我大军正慌作一团,如何才能使得大军安定下来?如何能使得大家一起来灭火?” 牛隐行咬咬牙:“主公,事到如此,也只有刑将军的银狼军能使得大军再次安定下来。” 杨虎一脸的不甘:“恐怕只有如此了。” “主公,属下这就去。” 牛隐行扭身就走,可没走多久,却发现有一人跟了上来。当看清来人的面目之后,牛隐行恼怒不已:“王呈,你跟上来做什么?” 王呈冷笑不已:“军师,眼下只有刑将军的银狼军才能平息大军的骚乱,这点,不但是军师,就连王某也看得出看来。可王某却非蠢人,又怎么能将这大好的功劳让给军师你?” “王呈,你……”牛隐行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都这种时候了,这蠢货居然还不忘和自己抢功劳。 “王呈,你要跟上来,就尽管跟上来好了。” …… 片刻之后,这牛隐行,王呈二人已经来到刑金的银狼军的军营所在之处。 牛隐行一把掀开帐帘:“刑将军……” 当刚看清这营帐里的一幕之后,牛隐行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刑将军,危险。” 这牛隐行的大叫顿时使得沉睡正酣的刑金一个激灵。刑金下意识地就蹦了起来。而此时,一把钢刀更是贴着自己的鼻梁斩将下来。 “该死。”一击落空的唐舒就欲收刀再砍,可是回过神来的刑金却早已狠狠一拳砸来。 胸口遭到重击的唐舒一口鲜血吐出,而整个人也朝后飞去。 “奶奶的,你小子居然想杀我?”勃然大怒的刑金几步上前,就欲斩杀掉唐舒。可就在这时,这大地居然发出沉闷的声响,开始有些抖动起来。 甚至,更有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传来。 刑金面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是援军,肯定是朝廷的援军到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牛隐行发出了绝望的叫喊之声。 眼下一切都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哪个蠢货不小心,而引发了军营走水。这分明是敌人的计谋。 当听到官军援军已经到来之后,王呈身体抖若筛糠:“军师,我们……我们眼下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又急又恼的牛隐行一脚将这蠢货踹倒。 牛隐行嘶吼不已:“刑将军,赶快集合银狼军,准备迎敌。” “是,军师。”焦急万分的刑金再也顾不得唐舒,连忙走了出去。 …… 可怕的铁骑汹涌而至。 在经历过与回纥人血战的杜鹏早已按耐不住,而那些新加入武卫军的弟兄们更是心潮澎湃,他们渴望重新谱写这武卫军的辉煌。 一马当先的杜鹏冷哼一声,战刀一挥,顿时一个丑陋的贼兵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看着这杜将军如此神勇,武卫军的弟兄们更是毫不示弱。那日日接近人体承受极限的苦练,今日终于等到了施展的舞台。 战刀的起落之间,无数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 虽然这贼兵已经够乱的了,可是那些假扮贼兵的武卫军的弟兄们还不罢休。他们一面奔跑着,一面吼着:“弟兄们,快跑呀!朝廷的十万大军杀过来了,再不跑就没命了。” 听此,这贼兵更乱了,纷纷夺路而逃。健硕的贼兵拼命地推攘着阻碍自己逃跑的同伴。 在这军营大乱的情况之下,那些瘦羸的可就倒了大霉了,直接被自己的同伴推倒在地,然后,无数的大脚便从他们的身上践踏而过。 牛隐行焦急不已:“刑将军,你赶快带银狼军去迎敌,本军师让大军镇定下来。” “是,军师。”刑金一纵马,就带着银狼军朝着杜鹏他们扑去。刑金非常清楚,眼下,在这军营一片大乱的情况之下,恐怕也只有自己这穷凶极恶的银狼军才能保持镇静了。 …… 怒气冲冲的牛隐行冲到一个贼兵的面前:“你这蠢货,赶紧镇静下来。你乱叫什么叫,难道还嫌不乱吗?” ‘贼兵’笑了:“老子就喜欢叫,你能拿我怎么样?” “反了,反了。”气急败坏的王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开眼的东西。 “不好。”牛隐行突然之间一声大叫,因为他分明看到对方眼中泛起的杀气。 危急关头,牛隐行一把拽过王呈,横在自己身前。 差点没稳住身形的王呈勃然大怒:“牛隐行,你这是……啊! ” 牛隐行一个懒驴打滚,朝后滚去。而当武卫军的弟兄收刀再砍时候,对方早已遁入了乱军之中。 …… 凶恶的刑金一眼就看到正在贼军之中,肆意杀戮的杜鹏他们。刑金大吼一声:“银狼军,随本将军上,宰了他们。” 顿时,穷凶极恶的银狼军贼兵狞笑着,朝杜鹏他们扑来。 见此,杜鹏却是一声冷笑:“总算来了些有点能耐的对手了。” 杜鹏一挥手,顿时,武卫军弟兄将战刀横在马鞍之上,然后面朝银狼贼军,曲起了自己的右臂。 而就在这刑金和银狼军贼兵还没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得一阵‘咻咻’声响,无数的银狼军贼兵哀嚎从战马之上倒下。 虽然闻听那呼啸的风声,刑金下意识地让自己的身体躲避开去。但却还是稍显迟了一步。 “哎呀!”刑金一声惨叫过后,连忙定睛朝自己的左臂看去。他分明看到一根三寸长的端短弩已经深深地扎了进去。 在方铮的刻意要求之下,这轻骑兵配短弩,现在已经是武卫军骑营弟兄们的标准配置。 “进攻。”杜鹏一声大吼,就纵马朝着刑金冲了过去。 而这刑金本已受了伤,再看到这杜鹏杀气腾腾的样子,心中再也没有一丝的战意,连忙拨马就逃。 而这刑金既然逃了。那些银狼军贼兵自然也不肯和杜鹏他们拼命。 …… “杀杀!”雷鸣般的喊杀之声再次传来。此时,张承终于带武卫军步卒营和弓弩营的弟兄赶到。 无数的箭簧如疾风骤雨而至,一个个的贼兵痛苦地哀嚎倒地。 闪着冰冷寒光的长矛组成一片密林,犹如车轮一般朝前捅将而去,一个个的贼兵顿时被扎翻在地。 第四四五章贼军的噩梦(三) 宜阳城。 这晋王项烨迫于严重的形势,同样也辗转难眠。可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从城外传来。 项烨猛地跳下榻来,还没来得及找人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肖炎就急匆匆进来。 肖炎在简单行礼之后,便匆匆道:“王爷,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城外贼军的大营中,突然之间火光四起,而更有厮杀之声不断。肖炎从城楼之上,分明可以看到那贼军的营中,此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闻之,项烨顿时狂喜:“肖炎,这一定是方铮赶到了,现在正与那贼军激战。” “肖炎,赶紧召集宜阳城的所有兵马,我们开城,与方铮前后夹击,共破贼军。” “是,王爷。”肖炎应声就要退下,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是回头。 “王爷,这万一是贼兵的诱敌之计呢?” 心情大愉的项烨笑道:“肖炎,这绝不可能。要知道,我宜阳城的兵马与那贼军相差极为悬殊,唯有据城而守,才是唯一能和他们勉强对抗的办法。这贼军也是深知这一点,又岂会作这几无可能成功的诱敌之计?” “更者,正你肖炎所说,如果这真的是贼军的诱敌之计,这贼军所捣弄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些,这情形也未免太逼真了点。” “更者,本王算算时日,他方铮也该到了。所以,此时,正在贼军营中厮杀不已的肯定是方铮的援军。” “肖炎,告诉我宜阳城的军士,顺平候已经带领十万的军士前来救援,要想立功的话,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十万援军,王爷……”这肖炎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王爷,肖炎这就去。” …… 何为强军?所谓的强军不但要求士卒要有强悍的武艺,坚韧的斗志,更需要的要有严格的纪律,要做到令行禁止。 虽然杨虎这面的贼军人数足足有十万,可是都是由乱民,流氓混混,地痞无赖,江湖匪寇组成。 这样的一支所谓的大军,谈纪律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而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那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就算这人数再多,也不足为惧。 而反观方铮的武卫军,所有的士卒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所有的士卒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经过战火的淬炼,更是都受铁的纪律的约束。 这样的军队,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支响当当的强军。 在这乱做一团的贼军大营之中,这武卫军的弟兄就像收割杂草一样收割着这四散而逃的贼兵性命。 “杀贼!”贼军屡攻都无法攻陷的宜阳城的城门终于被打开。一队官军从里面咆哮着冲了出来。 面对着这两面夹击,本就因为武卫军弟兄的攻击而乱作一团的贼军终于彻底崩溃了。 …… 面目狰狞的‘天公大将军’杨虎一连将十几个逃到自己身边的贼兵砍倒。杨虎厉声喝道:“慌什么?再跑,老子将你们统统宰了。” “不就是官军偷袭吗?有什么了不起,跟着老子去将他们剁了。” 杨虎大吼一声,纵马就朝着官军冲去。只见这杨虎钢刀呼啸而出,顿时,好几个武卫军的弟兄居然被断作两截。 而看着这杨虎异常神勇的样子,败兵的惊恐也稍许去了些。 不远之处,分明瞧见正在屠杀自己弟兄的杨虎,杜鹏大怒。杜鹏大叫一声:“杨虎,给我去死。” 杜鹏纵马就朝杨虎冲去。 ‘鈧’两口钢刀没有任何悬念地碰在一起,然后其中的一把就飞了出去。杜鹏如遭电击,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杨虎冷笑不已:“小兔崽子,给老子去死。” 呼啸的钢刀再次朝杜鹏的脑袋上落去。眼看这遭受重伤的杜鹏已经再无躲避的可能,却又听得一声怒吼:“放箭。” 无数的箭矢纷纷朝着杨虎覆盖而来。 好一个凶悍的杨虎,如此危急关头,却是丝毫不惧。只见杨虎长啸一声,整个人旋转从战马之上高高跃起。 ‘铛铛铛’这金戈相碰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凭借着卓然的武艺,这密集如雨的箭矢居然没有一根落在他杨虎的身上。 可是杨虎虽然无恙,但他的那匹骏马却被这密集的箭矢扎成了刺猬。骏马悲鸣一声,最终倒下。 这杨虎身至半空,气力俨然已经用竭。一个武卫军的弟兄一见这大好机会,岂肯错过?这武卫军弟兄纵马就冲了过去,想要将杨虎给斩杀。 后面,见得分明的张承大呼;“莫去。” 可是张承的提醒却还是有些迟了。只见这力道用竭的杨虎虽身形下落,但嘴中却依旧大喝:“给老子去死。” 杨虎的钢刀狠狠斩下。可怜的武卫军弟兄,这本事原本就不及对方,再加上,人家是是自上而下,这力道更胜平时几分。 只见这杨虎的一刀,就将这个武卫军弟兄从头到脚,劈作两半。 下一刻,杨虎安然地落在那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之上。 杨虎紧扯缰绳,使得这惊恐的战马安定下来。看着那异常熟悉的面孔,杨虎怒道:“张承,你这胆小鼠辈,只会暗箭伤人。有本事的和杨某大战一场?” 张承大喝一声:“有何不敢?” 看着这纵马朝自己冲过来的张承,杨虎咬咬牙,紧攥手中的钢刀,就欲将对方斩杀。可就在这时,又有人影急射而来。 “张将军,这恶贼还是交于肖某。” 问听这,杨虎不禁面色大变。这张承虽然厉害,但自己却丝毫不惧,自己只要发发狠,将其斩杀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这肖炎,号称大楚的绝顶高手,自己如果和他抗上的话,纯属自寻死路。 一想到的杨虎更是拨马就走。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纷乱的声音传来:“贼首杨虎死了!贼首杨虎死了。” 杨虎大怒:“老子,活生生地在这,谁敢说老子死了?” 肖炎笑了:“杨虎,我想这种缺德的事,只有方铮才做得出。要不,你和我一起去问他,为何要做这无耻之事?” 言罢,这肖炎又朝杨虎而去。 这杨虎早就知道自己和肖炎的实力差距,哪还敢和肖炎硬拼?无奈之下的他只得落荒而逃。 这四周喊他杨虎被诛杀的声音越来越多。无数的贼兵胆战心寒,这最厉害的‘天公大将军’都被官军给杀了,我们又怎么可能是官军的对手? “万恶贼人,还不速速投降?”此时,这官军终于发出了逼降的声音。 而此时的贼军,早已被官军的神勇而吓破了胆,一看到官军要他们投降,连忙将手中的兵器扔掉,然后跪地乞降。 第四四六章再次远逃 杨虎都要疯了。十万大军,自己拥有的可是十万大军呀!可就这样被轻易冲得七零八落。 看着那纷纷跪地投降的贼兵,杨虎有心想骂:“老子还没死!你们还不起来,和老子一起和这些官军拼了?” 可是看着那紧随不舍的肖炎,杨虎却不敢停下来。 “将军救我。”地下,一个虽虚弱,但却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杨虎连忙弯身,将那人给拎上战马。杨虎一脸的羞愧:“军师,都怪杨虎不听你劝,让那方铮援军赶到,以酿成今日之败。” 牛隐行大口喘着粗气:“主公莫羞愧,如果说这大军之败,属下也脱不了干系,是属下太小瞧那方铮了。” “不过,主公,这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杨虎点头:“军师,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牛隐行毫不犹豫:“主公,属下以为,这败势已经无法挽回,我看我等唯一的办法就是逃了。” “逃?”看着这些要么跪乞投降,要么依旧四处乱奔的贼兵,杨虎的眼中出现一丝不忍。 要知道,这可是十万大军呀! 一见这,牛隐行急了:“主公,此等情况之下,千万不能犹豫呀!毕竟,只要留得青山在在,总会有柴烧。” “可是如果因为一时的不舍,将主公自己也折在这,那可就不值了。” “军师说得对,只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经牛隐行这一劝,杨虎再不犹豫。杨虎一扯缰绳,就欲逃。可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呼唤。 “大哥。” 面对这如此熟悉的声音,杨虎大喜,连忙回头:“兄弟,你也没事?” 刑金一脸的羞愧:“大哥,小弟受了点轻伤,倒是无什么大碍。只是那官军实在太过厉害,我的银狼军几乎折损一半。” 杨虎道:“兄弟,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懊恼。眼下,赶紧和大哥冲杀出去,他日,我兄弟二人定将卷土重来,再与这万恶的方铮再决胜负。” 刑金点头:“大哥,我听你的。” …… 这银狼军乃是这贼军之中最为凶悍的。在如今这一片大乱的形势之下,也是唯一没有产生大的慌乱的队伍。 方铮的武卫军虽然异常的神勇,但毕竟人数太少了。面对这带领这银狼军奋力突围的杨虎,刑金二人,最终未能将他们给拦下,最终还是让杨虎他们平安逃掉,甚至还让他们顺势带走了大约三千贼兵。 那三千贼兵,要么是穷凶极恶之徒,要么是心思狡诈之辈。他们知道,凭借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就算投降官军,这日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还不如跟随天公大将军冲杀出去,他日说不定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 激烈的战斗最终停止了。除了杨虎他们带领的一千银狼军和三千贼兵最终逃脱外,这十万贼军,经此一役,被斩杀的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三万多。 当然了。这么多的贼兵不可能都是武卫军弟兄所杀,这其中的一大半都是贼兵为逃跑,自残残杀导致。 而最后,投降官军的贼兵大约有六万多。 当然这虽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但这官军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包括方铮的武卫军,项烨的宜阳城兵士在内,一共阵亡五百多,负伤若干。 不过话又说回来,与丰厚的战果比起来,这损失几乎可算是微乎其微的了。 …… 项烨面色凝重:“方铮,这投降的六万贼兵俘虏怎么办?” 当说起这投降的六万贼兵俘虏的时候,方铮也是感到头疼不已。按大楚国律,这些人跟随杨虎而返,就已经犯了谋反罪,就已经是死罪一条。 再加上这些贼兵做下的种种丧心病狂之罪,将他们统统杀了也无可厚非。 但追究起来,这些人最终跟杨虎造反,也是因为这陕地的灾情太过严重,以至于生计都成问题,才不得不反。 想到这一切的方铮左右为难。 见此,项烨笑了:“方铮,昔日你我在岳州剿灭弥勒教的时候,项烨为顾忌自己的名声,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你。” “而随着这年纪的渐长,项烨越来越后悔自己当日所做之事有多荒唐。方铮,为弥补本王昔日之过,这烫手的事就交给本王吧。” “这还差不多。”方铮点点头,坦然受之,只是眼中掩饰不住的感激。 方铮非常清楚,这项烨和自己一样,这决定了的事情,就算任何人劝,也不能让其改变主意。 再者,这项烨强行将这烫手的事情接过去,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将自己视为了朋友,这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朋友。 为了这份珍贵友情,他方铮不忍,也不能拒绝。 …… 温尔温雅的晋王,对这六万贼兵战俘的处理令人瞠目结舌。虽说这贼兵是因为这灾荒之年,迫于生计,无奈而反。 但不管怎么说,这造反就是造反,可是谋逆大罪,如果姑息,这朝廷的威严何在?如果姑息,这何以威慑这天下众多同样野心勃勃之人? 为警天下,这朝廷之威不可犯。项烨采用了方铮昔日在岳州处理弥勒教的做法。 只不过当时的方铮,采取的是杀十留一的办法。而此时,顾及到这贼兵造反的原因,项烨宽容了些,采取了逢十杀一的做法。 整整六千贼兵,因为谋反的大逆之罪,被砍了脑袋。而至于最后的那五万多吓得屎尿都出来的贼兵,更是被施以黥刑,永远打入奴籍。 当然,这些人也并不是一无用处。当这陕地四州再次归入朝廷的掌控之下,有着太过太多的事情要去做,那时,需要这五万多壮劳力的地方多的是。 …… 杨虎长叹一声:“败了,又败了。为什么只要对上这方铮,我杨虎总是一败再败?” 看着这杨虎异常颓丧的样子,牛隐行连忙劝道:“主公莫要如此,须知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成败算得了什么,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算是真正的赢者。” 牛隐星停顿了一下:“况且,此次大败于方铮之手,我们并不是一无所得。至少他方铮替我们剔选出了真正的强军。” 说到这的牛隐行朝依旧还能跟随他们身后的四千贼兵看去。 第四四七章项渝的阴谋 的确,这牛隐行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能从那样的惨败之中逃出来的,绝对是十万贼军之中最为凶悍,最为狡诈之徒。 而经历过这一场惨败之后,这些贼兵的心智将变得更为成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些经过恶战洗礼的贼兵的战斗力绝对要胜于普通的贼兵几倍,甚至十几倍。 杨虎的心情虽然低落,但当听到这牛隐行的这番话语之后,心中也感到稍许的松了些。 杨虎沉思了一会,道:“对了,军师,我们日后如何打算?” “日后如何打算?”牛隐星咬咬牙:“主公,这惨败于方铮地区为让出人懊恼,但是也同时让属下发现了我们日后该如何对付官军。” 这牛隐行不愧是一极为狡诈之人,在惨败于方铮之手后,竟赫然发现该如何打败官军。 通过那场惨败,这牛隐行明白,这贼军本来就是灾民,流氓混混,地痞无赖组成的乌合之众。这样的队伍,就算人数再多,也不可能是那方铮阵容齐整,经过严格训练的官军的对手。 而既然不是方铮的官军的对手,那就意味着今后不能再和方铮硬抗。这贼军唯一能和方铮的官军对抗的办法就是将贼军化作流贼。 所谓的流贼就是从今以后,这贼军将居无定所,将到处流窜。 这做流贼的好处是,一来是,一逮到机会就能好好地弄上一把。二来是,做流贼,这贼军以后的机动性将变得很高。 而在经过无数次的流窜作战之后,他杨虎手下的贼军数目将不但会大增,而战力同样会增长。 “主公,只有当我等义军的战力真正能够匹敌方铮的官军之时,那才是我们与他方铮决战之时。” 听到这的杨虎眉开眼笑:“妙,军师果然是妙计。这陕地恰逢灾荒之年,百姓生活艰难,只要本大将军振臂一呼,当可轻易再次召集起十万大军。” “再者,这陕地浩瀚万里,尽是我等纵横的大好地方,他方铮就算有天大的能耐,想逮到我们,也是万分难也。” “刑兄弟,军师,我们走。” …… 这杨虎和牛隐行自诩聪明,可是却想不到他们所想到的事情同样在方铮是意料之中。 鄞州宜阳城。 尽管取得消灭十万贼军的大功,可方铮依旧是忧心忡忡。方铮明白,虽然自己取得了大胜,但是那万恶的杨虎的再次逃脱,几乎使得这场大胜没有任何的意义。 方铮非常清楚,只要这陕地的灾荒不彻底解决,那杨虎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拉起一支大军来。 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这朝廷二十万平叛大军的早日到来,彻底堵死这乱民再反的可能。 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朝廷的赈灾物资赶紧陆续送来,以安定这陕地灾民之心。 …… 而在陕地,这杨虎的叛军暂时被击败之时,在那大楚遥远的东北方,靺鞨人居住的地方。 项渝神情异常的激动。虽然自己身在靺鞨,可是却从来没有忘记在那遥远的大楚所发生的一切。 因为,他项渝相信,自己总有能再次杀回大楚,夺回皇位的机会。为此,自己已经等待了太久。 而眼下,这久久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靺鞨王莫里巴惊讶地看着项渝:“三皇子,你说叫本王请那大楚皇帝项骏来我靺鞨,向我靺鞨子民展示这天朝上国对我靺鞨的恩宠?” 项渝点点头:“只要靺鞨王你对那项骏说,靺鞨子民久受天朝上国浓恩,无不想仰天朝上国的威仪,仰大楚天子之风采。那项骏必来。” 莫里巴挠挠脑袋;“项渝,虽说这个理由非常的不错,但是本王怎么觉得你别有用心?” 妈的,这蠢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项渝在心中咒骂不已。 可是尽管如此,他项渝却知道,如果想要成功诱得项骏来靺鞨的话,必须得到莫里巴这蠢货的帮助。 略一思索之后,项渝还是决定据实相告:“不错,尊贵的靺鞨王,项渝想让那项骏前来靺鞨,的确是别有用意。” “靺鞨王,你也知道,你靺鞨是以靺鞨子民想仰天朝上国的威仪,仰大楚天子之风采请项骏来靺鞨。而如此一来的话,为表示大楚对靺鞨的善意,项骏必然不会带太多的人来。” “可是……”说到这的项渝脸色一寒:“可是靺鞨王,你也知道,他项骏乃是大楚的天子,只要我们将他给擒住,我们要什么他还能不给什么?” 靺鞨王莫里巴大惊:“ 项渝,你是想乘那项骏拜访我靺鞨扣留下来,然后逼迫他答应我们的条件?” 项渝眼中凶光四溅:“不错,只要我们将这项骏擒拿。还不怕这大楚不乖乖答应我们的条件?” “莫里巴,只要你能帮助我项渝擒住项骏,我就可以逼迫他将皇位禅让给我。” 听明白的莫里巴急不可耐:“只要你项渝一旦成为这大楚的天子,就会将这大楚的一半疆土割让给本王?” “当然。”项渝笑了:“靺鞨王,你难道以为我项渝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靺鞨王,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擒住项骏,使得我能登上皇位,我不但将大楚的一半疆土割让给你,甚至这所割让的一半疆土可以任你挑选。” “这……”莫里巴的呼吸突然之间变得粗缓起来,很明显,他已经动心了。 看到这,项渝继续劝道:“靺鞨王,你可知道,如今大楚陕地因饥荒而出现民乱,那大楚最为厉害的方铮和项烨正在陕地赈灾平乱。这对于你靺鞨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如果靺鞨王还要迟疑,等到那方铮和项烨赈灾平乱之后,返回京城,恐怕这大好的机会将彻底失去。” “项渝,本王……” “靺鞨王,这应与不允只在你一句话。但是项渝想送靺鞨王一句话:这富贵险中求。” “如果靺鞨王永远只想和你的靺鞨子民呆在这苦寒之地苦熬时日的话,那就算项渝方才的话没说,告辞。”这项渝做势就欲朝外走去。 一见项渝要走,莫里巴急了,连忙召唤:“三皇子莫走,此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第四四八章戡乱良策 在杨虎的贼军被击溃十五日之后,大楚兵部尚书柴泓所带领的二十万剿寇大军也终于到达了鄞州。 “伯父,你怎么亲自来了?”看着这风尘仆仆立在自己面前的柴泓,方铮感到稍许的意外。 柴泓微微一笑:“贤侄,这陕地因灾荒而使得乱民反,乃是动摇我大楚根基的事情。如若不及时平息,更会带给我大楚莫大的灾难。这事态如此严重,老夫焉能不来?” “对了,贤侄,听说此次的乱民造反,又是那该死的江湖人物杨虎所为?” 方铮点点头:“是呀,小侄以为,这杨虎不但武艺高强,更是野心勃勃,如果不尽早将之除掉,后患无穷。” 柴泓也是深为赞同:“贤侄,这些造反的乱民,在我大楚精军的面前,无疑是一帮乌合之众,想要击败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彻底消灭他们则是万分难也。” “伯父所言甚是,这陕地的饥荒一日不除,这百姓为生计所迫,就很可能再次聚众而反。” 闻听,柴泓沉吟了一会:“那贤侄以为该如何彻底平定这陕地的民乱?” 方铮胸有成竹:“很简单,无非软硬兼施而已。伯父,我大楚今年遭受饥荒的只有这陕地四州,因此,也只有陕地四州才有乱民而反的可能。” “伯父,小侄以为,首先,我们要封锁这陕地四州,使得这民乱不会波及到我大楚的其它州郡。” “贤侄言之有理。” “其次,我们要遍发公文于这陕地各处,警戒这陕地子民,犯上作乱乃大逆不道之大罪,一旦被朝廷发现,必当严惩,绝不姑息。” “伯父,用重刑使得这陕地的百姓畏惧,使得他们不敢轻易加入乱军之中。如此一来的话,这陕地的民乱将不会越发猖獗。” “最后,我朝廷的大军再层层推进,将各地的乱军一个个的剿灭。” 柴泓笑了:“贤侄,这陕地之大,这乱军所藏身之处也是不计其数,要想将其彻底剿灭,恐怕要费上好一段的时日。” 方铮也笑了:“所以小侄才以为要想彻底平息这陕地的民乱,起码朝廷要派出二十万大军来。” 柴泓话头一转:“可贤侄为什么不劝降这些乱军?这一来可以减少这若干的麻烦,二来也可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方铮断然摇头:“伯父,这乱民聚众而反,屠戮百姓,毒害一方,乃动摇我大楚根基的大事。如果不严惩,不足以展我大楚朝廷之威不可犯,更不能达到警戒天下心怀不轨之人的目的。” “这意图谋反者,必须得到严惩,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说到这的方铮故意停顿了一下:“伯父,小侄以为,如此简单的道理,您绝不会不明白。” “伯父,小侄以为您借小侄之口说出对反贼绝不姑息的话语,这样做的官兵目的是想在这天下人的面前,为小侄立威吧!” 柴泓没有否认,长叹一声:“贤侄,老夫和犬子承你的恩情实在太多。说得难听点,如果没有贤侄昔日的鼎力相帮,我父子二人哪有如今的这般荣光?” “古语云,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可我父子二人虽想报贤侄大恩,却始终无法觅得机会。如今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又岂能轻易放弃?” 柴泓脸色一正:“再者,徐大学士说的对,我们这帮前朝老臣已经实在太老,要那么多的风光干什么?可贤侄你不同。贤侄你不但拥有绝世之才,更处青春蓬勃的年轻。” “贤侄,说的不客气点,将来的大楚,还要靠你这样的年纪栋梁之臣去支撑。这多立点威望,总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事情。” 说到这的柴泓朝方铮一鞠躬:“既然顺平候为大楚计,要彻底消灭这陕地的乱军,老夫又岂能不从命?” “贤侄,老夫入陕之时,就已经下令这陕地相邻的州郡必须严防死守,决不允许那陕地的乱军冲出陕地,危害我大楚的百姓,否则,重惩懈怠。” “其次,这次随老夫入陕的共有二十万大军。从今起,这二十万大军将层层推进,更会像梳蔑子一般将这陕地四州清理个尽,彻底荡平这些危害一方的乱军。” “伯父心思缜密,小侄钦佩之至。” 听到柴泓的打算,此时的方铮不由地又对其高看了几分。要知道,这柴泓已经做的和将要做的,分明与自己所想的一般无二。 “贤侄,老夫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徐大学士正在拼命地筹备赈灾物资,而吏部更是在拼命地筹集派往这陕地的官吏。” “不久之后,这朝廷赈灾安民的物资和朝廷的官吏将源源不断地入陕来。而那样的话,这陕地的民乱,将再无兴起的可能。” …… 可是就在这方铮和柴泓正商议如何彻底平息这陕地的民乱的时候,却不料在朔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楚朝廷的新任朔州知府穆顺大惊:“什么?齐王逃了?” “你们这些蠢货,快告诉本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兵士低下头:“知府大人恕罪,今个,齐王说要出城散心,我们就陪着他去了。可谁曾料到,在到了城外之后,那齐王的几个随从突然发难,将我们给制住,然后……然后……” “然后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齐王逃了?”穆顺怒不可遏:“你们这几个蠢货,本官不是叫你们牢牢看住这齐王,不让他出城,可你们为什么不听?” “知府大人,我们当时也是这样对齐王说的,可是齐王说他呆在城里实在太闷,如果不让让他出城,他就当场自刎。” “知府大人,您也知道,这齐王可是陛下的叔叔,他要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们可担当不起,故而……” “唉!”穆顺狠狠地一跺脚。 本以为这齐王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只要派些精壮的士卒,绝对不会使得他逃走。可是自己却偏偏忘了这齐王更有着陛下叔叔的身份。 只要依仗这个身份,就足可以威慑住不少的人。 虽然这些兵士都不知道这齐王究竟会逃到哪去。但穆顺想都不要想,就知道,这齐王铁定是逃回应州了。 如今杨虎的叛乱虽然已被平息,但这陕地依旧纷乱不已。可这时候,齐王却逃回了应州。 恐怕……恐怕这逃回应州的齐王又要掀起一番波澜。 必须赶紧将这事通知侯爷。看到这事态严重的穆顺不敢耽搁,连忙坐下来,写送给方铮的折子。 第四四九章灾后重建 这民乱由鄞州而已,虽亦在鄞州被剿灭,但这鄞州也同时是遭受到伤害最多的地方。而此时,晋王和自己恰巧也在鄞州,因此方铮决定,这陕地的灾后重建就从鄞州开始。 十天之后,第一批五十万石的朝廷赈灾物资开始来到鄞州,而此次,这朝廷的赈灾物资已经不仅仅只限于那粮食,这其中不但含有八十万两的白银,更是囊括了不少的高产物种和生产工具。 而随着这批物资到来的还有将近五十名的大小候补官员。 但凡不是个蠢人,都知道,朝廷展开这样声势浩大的动作意味着朝廷对这陕地的帮助已经不仅仅只是赈灾了,这意味着朝廷不但开始重新收回这陕地的管辖权,更是要对这陕地开始进行灾后的重建。 无数的兵士快马大楚鄞州的各地,张贴公告。 这公告上说:为防止这陕地再次出现旱灾,朝廷决定花四十万两开始清理河道,修建沟渠,新建官道。大凡大楚之民,愿为朝廷出工者,每人不但每日可以吃两顿饱饭,更可以每日领到五十文的工钱。” 为朝廷出工者,每人不但每日可以吃两顿饱饭,更可以每日领到五十文的工钱?这样优厚的条件对于鄞州饥贫交困的人来说,诱惑力无疑是惊人的。 可是虽然这巨大的诱惑根本无法抵御,但想想这陕地官府以前的所作所为,人们还是犹豫不已。 但是两天之后,这种犹豫彻底打消了。因为有好几个实在抵不住诱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做工的人,惊奇地发现,这每日的两餐饭不但有,更是实打实的白米饭,每人两大碗。 而至于官府答应的每天五十文的工钱,不但一文不少,甚至是日结的。 当看到一个个收工回来的人打着饱呃,拎着沉甸甸的五十文钱炫耀的时候,人们的眼中再也掩饰不住艳羡的目光。 只见做工回来的那家伙得意不已:“哥几个,给官府做事,不但每日两顿白米饭管够,还要外带五十文的工钱,可每天只需要干五个时辰的活,这样的好事到哪去找?” “哥几个,要知道,这几天到官府报名干活的人几乎要将衙门给挤爆了。哥几个,别再犹豫了,再犹豫的话,等官府招完人,后悔都来不及。” 一听到这家伙这么说,这几个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汉子再也忍不住,拔腿就朝官府冲去。 看着自己的这几个同伴争先恐后的样子,做工回来的汉子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喜悦之情:“本来以为这朝廷派官员来,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可没想到朝廷下派来的这些官员从来没有半点官老爷的架子,甚至和我们小民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 “甚至那晋王和顺平候居然亲自去干活。啧啧,这晋王和顺平候,何等最贵的人?能和他们一起干活,这辈子值了。” 没错,无论是在何时何地,要想调动百姓的积极性,这一要的能给予其丰厚的待遇,这第二就是最好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以身作则。 对此,方铮深谙其道。 …… 而就在这汉子对晋王和顺平候尊敬不已的时候,却不想方铮却是在屋子里,龇牙咧嘴:“哎呀,累死了,累死了。” “累死活该,瞧你那样子,压根不是干活的人,还要猪鼻子装葱,装什么大象?”莎琳娜‘彭’地一声将茶水放在桌上,而眼中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方铮一拍桌子:“傻丫,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莎琳娜撇撇嘴:“和一个爱慕虚荣的蠢货说话。” “你……”方铮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无奈的方铮只有摆摆手:“算了,算了,咱好歹是一个侯爷,岂能和你这样的一个小丫鬟一般计较?” “傻丫,老爷我现在胳膊疼,赶紧来给老爷我揉揉。” “我呸。”莎琳娜直接一口吐沫就吐了过去。 方铮勃然大怒:“臭娘们,不好好收拾你一下,你不知道老爷我的厉害。” 莎琳娜丝毫不惧:“来呀来呀,方铮,你敢碰我一下的话,我就大叫非礼。” 方铮冷笑不已:“你喊呀,喊呀!你一个女人都不怕,老子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方铮,这是逼我的。”莎琳娜长吸一口气,大叫道:“非礼了,快来人那,有人非礼了。” 方铮哭笑不得:“我说傻丫,你还还真喊呀!” 莎琳娜得意洋洋:“方铮,你以为这天底下还有本妃不敢做的事情?对了,方铮,你看,好像真把人招来了。” 看着那几个依着门口对里面探头张望的人,方铮恼怒不已:“你们几个蠢货,看什么看,你以为本侯会是那样的衣冠禽兽?还不快滚?” “是,侯爷。”几人强忍笑意,就欲退下。 “老庞,你给我站住。”方铮厉声喝道。 商贾庞元苦着脸,缓缓回头:“侯爷,咱老庞相信你的人品,您就不用将我留下来吧。侯爷,你位高权重,可我老庞只是一个升斗小民,您老人家的怒火我承受不起呀!” 方铮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端起茶杯就砸过去:“放你娘的屁,老子谁要和你说这事?老庞, 老子找你是有重要事情和你说,如果你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还不卡、快给老子滚过来?” “是,是。”一听到这方铮找自己有正事相商,庞元连忙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 方铮沉吟了一会:“老庞,有没有兴趣将你的生意做到这陕地来?” “将生意做到陕地来?”庞元皱眉:“侯爷,这陕地如此贫瘠,做生意恐怕赚不了什么钱吧?” “那可未必。”方铮摇头:“老庞,如果本侯告诉你,朝廷从今以后,每年不从这陕地征收一文钱的赋税,而且每年还调拨两百万两到这陕地来兴农商之事,你认为十年之后,这陕地是不是依然如今日这般贫困?” 庞元顿时目瞪口呆:“侯爷,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这陕地想不富裕都难。” 第四五零章官商的诞生 方铮笑了:“既然如此的话,你庞大人为什么不先入手这陕地的商事?要知道,这陕地即将振兴,这先入者,等于说你要比别人先打好根基。日后在这陕地日渐富裕之后,不但你这先见之明的名声跑不了,更能为你带来足够的财富。” 方铮像狼外婆看小红帽一般看着庞元:“更者,庞大人,如果你要在这陕地行商贾之事,不但十年之内,不要向官府缴纳一文钱的赋税,甚至我大楚国营钱庄在任何时候都能免利钱借钱给你。” 听到这的庞元明显有些动心了:“侯爷,这是真的?你没骗咱老庞?” “庞大人,你我也算是老相识,咱什么时候骗过你?”方铮继续诱惑道:“而且,庞大人,咱刚才说的还不算。庞大人,你要知道,既然要行商贾之事,那么必然要雇佣伙计。可这陕地如此贫瘠,自然在这里雇伙计,所给付的工钱理应要比其他地方少的多。” “庞大人,这给出去的钱少了,这不就等于你说赚得将更多?” 方铮笑容可掬:“庞大人,本侯说了这么说在这陕地行商能带来的好处,就连本侯也忍不住动心了。你庞大人不至于还无动于衷吧?” 庞元也腆着脸笑了:“侯爷,您说的这些好处咱老庞都知道,只是咱老庞最感兴趣的是,侯爷您唤乎我为庞大人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就是说,从今天起,你老庞就是我大楚正儿八经的朝廷九品散官。这是吏部的官吏文书,给。”方铮从桌上拿过一份文书朝庞元递过去。 庞元用颤抖的手接过文书,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果然是大楚吏部封自己为大楚九品散官的文书。 看着那鲜艳的吏部官印记,庞元大喜不已:“下官谢过侯爷。” 方铮收起了笑容:“老庞,既然你已经是朝廷的官员,自然也该以朝廷的官员自律,多多给这些陕地的百姓做些好事。” “老庞,你放心,只要你能帮这陕地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不但是本侯或者是朝廷会提供给你最大的帮助,最大的便利。不仅如此,本侯和朝廷更是更是永远也忘不了你的恩情。” 庞元感激涕零:“侯爷如此厚爱庞元,下官敢不从命?” “侯爷,下官这就出去转转,看在这陕地做什么能赚钱,做什么能最大地帮助这陕地的百姓。” “那就有劳了。”方铮欣慰地点点头:“对了,老庞,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本侯会令张承派五十个弟兄保护你。” 庞元扭捏不已:“侯爷,不用了吧?您老在这坐镇,还敢有哪个不要命的敢乱来?” 方铮也是笑骂道:“这老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更者,本侯之所以要让五十名武卫军弟兄跟随你,一来的确是想保护你的安全,这二来嘛……” “侯爷,这二来是什么?” “这二来嘛,就是好让你装逼。” “装逼?侯爷,敢问这什么叫装逼?” 方铮恼了:“蠢货,这装逼都不懂?本侯告诉你,这装逼就是说你可以到处去显摆,让人羡慕。” 庞元恍然大悟:“侯爷,你早点这么说,咱老庞不就明白了?侯爷,你真是咱老庞的知心人,就知道咱老庞喜欢装逼。” 方铮强忍揍这混蛋的冲动,摆摆手:“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装逼,那就尽管去装好了。” “谢侯爷,谢侯爷。侯爷,您老公务繁忙,咱老庞就不打扰了你了。”眉开眼笑的庞元蹦跳着而去。 …… 至始至终看完这一切的莎琳娜实在忍不住了:“方铮,你这样骂他?就不怕遭报应?” 方铮一脸的正色:“傻丫,你懂什么。我这怎么叫骂他,我是夸他那。” “夸他?鬼才信。”莎莉娜撇撇嘴:“可怜那蠢货,被骗着为你卖命还不算,还要被你骂。” “不过,方铮,这让商贾之人成为朝廷的官员,你就不怕引起天下人的诽议?” “诽议?”方铮苦笑不已:“莎琳娜,这天下诽议我方铮的人还少吗?既然这数都数不过来,我方铮何必要介意?” “我方铮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使得我大楚国富民强,只要能做到这,就是让这人们多说几句又如何?” “莎琳娜,你我不妨打个赌,像庞元这种人一旦成为官商,必将发挥出比普通商贾还要厉害百倍的作用。” 经济在发展到一定的程度,金钱财富的诱惑对于那些富裕阶层的吸引力将越来越低,他们将会追求一种身份的尊贵。 而想方设法使自己踏上仕途是使得他们达成这一目的的不二之选。 官商的诞生是经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的产物,是任凭谁也阻止不了的。而既然无法阻止,那唯一的应对之策,就是应势利导,使得这大楚新出现的官商能更好地为天下百姓谋福。 当然,这些从后世积攒下来的知识,无论方铮如何解释,这莎琳娜一时半会也不会明白。 但莎莉娜知道的是:虽然自从和方铮相识起来,这方铮所做的许多事,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她莎琳娜却从不敢怀疑方铮所做的,因为她知道,他方铮无论做什么,绝对不可能是错的。 唉!想我大回纥,如果有方铮这样的奇才,怎么会被这突厥人给灭了国?一想到这从早已不存在的回纥,莎琳娜的鼻子就是酸酸的。 “莎莉娜,你怎么了?干嘛要哭?” “谁哭了?”莎琳娜抽抽鼻子,将手放在方铮的肩上。 “方铮,为奖励你不再对我喊傻丫那个难听的名字,本妃就为你捏捏肩膀。” “这还差不多。”方铮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哎呦哟,轻点,轻点,你这笨女人,要杀人呀!” “死了更好,省得你老在我面前刮噪。”虽然这么说,但莎琳娜的动作还是轻柔了些。 …… 咚咚咚’的脚步响起,急冲冲来到门口的胡锰刚要进去,可就发现此时,侯爷正和那莎琳娜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见此,胡锰就欲退下,却不防方铮一声大骂:“躲什么多?要本侯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本侯绝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赶快给老子滚进来,想说什么径直说。” “是,侯爷。”胡锰撇撇嘴,然后走了进来。 而当方铮得知自己令穆顺严加看管的齐王项钧居然逃回应州的时候,愣住了。 第四五一章欣欣向荣 “侯爷,要不要我带人去往应州,将齐王再次擒拿回来?” 方铮沉思了一会,摇头:“我看还是不必了。胡锰,应州和是陕地其它三州,虽然皆是项钧的封地,但这项钧毕竟在应州居住了几十年,对应州的掌控要远比其它三州牢靠得多。” “胡锰,如果你此次贸然前去应州,恐怕会激起项钧的激烈反抗,本侯以为不值。” “胡锰,依本侯看,还是暂时让项钧再嚣张一段时日,等我们彻底安定了这陕地其它三州之后,再去收拾他。” …… 为了使得这陕地不再有民乱的发生,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这陕地异常贫瘠的状况。清理河道,新建沟渠,建设官道,这一系列的基础设施的建设必不可少。 而为了繁荣这陕地的经济,方铮更是千方百计鼓励这工商业的发展。而这庞元成为大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官商,更可使得更多的商贾投入到这陕地经济建设的浪潮中来。 看着这鄞州正一日一日地改变模样,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笑逐颜开。 为了给鄞州的百姓做个好榜样,方铮再一次披挂上阵,奋战在第一线。 等到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方铮寻得一块干净的石头,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叫嚷不已。 “傻丫,给我倒杯茶来。” “是。”莎琳娜有气无力地应答了一声,然后给方铮倒了一杯茶。 “傻丫,烦请你也给本官一杯茶。”自从方铮剿乱时,就被方铮扣留在身边的应州知府赵煜尽管也是劳累不已,可却是笑容满面。 “哼。”莎琳娜冷哼一声,直接扭过头去。 方铮哈哈大笑:“赵煜,这傻丫的名字只有本侯可以叫得,别人若是敢这么叫,她铁定会恼火。” “赵煜,如果日后不想被她骂的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叫她莎琳娜姑娘更为合适。” “侯爷教诲,下官铭记在心。”赵煜尴尬地笑笑。 也许当日,他赵煜对于方铮强行扣押自己感到愤怒不甘的话。而此时,这种愤怒,不甘正慢慢退去。 那令齐王都惊恐不已的反贼,遇上了顺平候,轻而易举地就被剿灭了。而眼下,这鄞州更是在顺平候的治理之下,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如此心忧万民,必然受到万民的敬仰。齐王呀齐王,这样的顺平候,您如何是他的对手? 想起那已经逃回应州的齐王项钧,赵煜不禁摇头叹息。 …… 看着陆陆续续停下来休息,并有说有笑的人们,一个脸上刺青的汉子长叹一声,将一块沉重的石头朝地上一放:“哎,早知道在朝廷接手这陕地的管辖权,这陕地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当初就不应该跟着那杨虎反了。” “你这混蛋,居然想偷懒?”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 汉子怒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兵士冷笑不已:“当然是督促你干活,不让你偷懒。” 汉子大叫:“我都接连做了三个时辰了,稍稍休息一下,有何不可?你说我偷懒,你看看那边,他们不但干的活要比我轻上许多,甚至只要做一个时辰,就能休息一下。” “兵爷,我问你,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因为他们是我大楚的良善百姓,理应得到这样的待遇。而你们这些人,却是万恶的反贼,这晋王和顺平候能留下你们的脑袋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居然还不知足?” “还不去干活?再磨蹭的话,休怪老子以你意图再次谋反为由,将你当场诛杀。”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抽下。 虽然这脸上刺青的汉子异常的愤怒,但他却知道,这兵士所说的绝不是吓唬自己。无奈的他,只有一面不甘地咬着牙,一面继续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干活。 …… 当然,对于兵士刻薄这些曾经的反贼,甚至寻机会去欺凌他们的这一做法,方铮自然是知道。但是对于方铮来说,只要这些兵士不是做得太过火,自己是不会计较的。 毕竟,这些昔日的反贼,虽然自己留下了他们的一条命,但是他们依旧要为他们昔日所做的付出代价。 …… 而就在这方铮为这陕地的民计民生异常忙碌的时候,张承,胡锰,杜鹏三人也正和柴泓的大军一起清剿这鄞州境内的贼寇,反民。 对于清理这鄞州一带的贼寇,反民。方铮不但破天荒地没有参加,更是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张承全权负责。 方铮的这一做法使得张承感动不已,他明白,这是侯爷在刻意栽培自己。 侯爷,您放心,张承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 这烟柳山,居住着一千余的贼寇,这为首者叫做贾跃。这一个多月前,正是那杨虎的贼军势大,一路所向披靡的时候。 那时候的这贾跃就琢磨着,是不是带领手下的这千余弟兄,去投靠那杨虎,混个大将军什么的当当的时候,却不想得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那杨虎的十万大军在与方铮的五千官军的交锋之中,居然一击皆溃。 眼下,那杨虎的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而他杨虎则是带着少数的人马落荒而逃,而现如今,不知所踪。 乖乖,幸亏当时没有投靠那杨虎,否则自己恐怕已经跟着那杨虎的十万大军彻底玩完了。 想到这的贾跃更是觉得庆幸不已。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啰罗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当家的,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贾跃怒道:“慌什么慌?难不成这天会塌下来不成?” 小啰罗擦擦额头的冷汗:“大当家的,这天倒没有塌,只不过是官军已经来到我烟柳山了。 “官军来了?”贾跃的心‘咯噔’一沉。该死,这官军终于来了。 贾跃犹豫了一下:“这官军来了多少?” “禀告大头领,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很多很多。” 大怒的贾跃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这蠢货,连对方人数都不数就来匆匆回报,你干什么吃的?” 小啰罗委屈不已:“大首领,我也想数清呀!可这烟柳山四面都被官军围住了,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脑袋,这叫我如何数得清?” “大头领,如果你真的要小的说这官军有多少,我看这起码得有五六千吧。” 贾跃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我烟柳山拢共也才有千余弟兄,可这官军一出动就是五六千的人马。这……这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第四五二章荡平贼寇 人家有好几千人马,自己这山上,高的矮的,老的小的,胖的瘦的,但凡能喘气的,尽皆算上,也拢共才千余人。 这实力差距如此悬殊,还打个屁的仗呀! 这打肯定打不过,这躲在山上去激怒对方更是愚蠢无比的举动。无奈之下的贾跃思来想去,只有带着自己的千余人马下山投降。 …… 烟柳山,山脚下。 看着那威风凛凛的张承,贼人大当家贾跃拱拱手,谄笑不已:“贾某见过……” 可是这贾跃话还没有说完,张承就是一声大喝:“来人,给本将军将这伙贼寇捆上。” “是,将军。”一大帮子的官军就涌了上去。 贾跃急了:“将军,不用如此兴师动众,不用如此兴师动众,我……”可这话还没有说完,这贾跃就被俩个健硕的官兵摁到在地,然后四马攒蹄,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还不忘朝嘴里塞块破布。 看着这呜呜不能语的贾跃,张承冷冷道:“抱歉了,本将军是来剿匪的,不是来陪你嗑唠的。” …… 当听到这烟柳山的贾跃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被被官军给连锅端了的时候,鄞州赫赫有名的悍匪马乾勃然大怒。 “他奶奶的,这官军也太不将我等英雄当回事了,居然敢如此羞辱我等英雄。待到哪一日,我马乾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仿佛这老天爷感受到了马乾的诚意,只见一个小啰啰匆匆来报:“大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那官军来了!” 什么?官军来了?顿时,马乾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拜托,咱只不过是随嘴说说而已。老天爷,您老不用这么给面子吧! 可是虽然马乾心中畏惧不已,但是想想,如果在这么多手下的面前露出惧意的话,那自己这个大当家的脸面可彻底丢尽了。 马乾强压内心的恐惧:“赶紧集合弟兄,我要去会会这些官军。” …… 看着那杀气盈天,阵容齐整的官军,马乾的腿忍不住在哆嗦。可是尽管如此,却还要硬撑。 马乾色厉内荏:“尔等官军休要小瞧我等英雄……”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这官军里,却早有一骑飞出。只见这一人一骑,迅如闪电。他马乾马大当家的还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模样的时候,自己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妈的,本来就是一十足的草包,还要装什么好汉?”拎着带血钢刀的杜鹏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 杜鹏杀气腾腾:“还有哪个自认是好汉的,尽管站出来,让本将军见识见识。” 还站出来?这大当家的连到底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就丢了脑袋,我等再傻乎乎地站出来,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见着这杀气腾腾的官军,一个个的贼人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然后跪倒在地,任凭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军冲上来,将自己当成粽子给捆绑起来。 ……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身材魁伟的贼首周玖来回走动不已。休要怪这相貌也算威猛的周玖为何如此的慌张,要知道,前不久,和自己可谓是同行的贾跃和马乾,在遇到官军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反抗,就给人家剿灭。 而眼下,那二人,一人正被官府强压着去做苦力,一人却是已经到地府和阎王爷叙旧去了。 想想这二人的下场,这周玖不寒而栗。他周玖不是蠢人,要知道,凭借自己这两千不到的手下,想要硬抗那大名鼎鼎的武卫军,分明是拿鸡蛋碰石头。 可是要自己像贾跃那个草包一样,去给官府做苦力,打死自己也不甘。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无论这周玖如何思索,也是一筹莫展。 可是要知道这脑子动的多了,人就会感到困乏,而人一旦感到困乏,就要睡觉。这周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是因为一种无法忍受的疼痛之感而被惊醒的。 看看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自己,再看看那几个奸笑不已的手下,周玖恼怒不已:“你们这些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一个家伙冷笑不已:“大当家的,当然是将您送交官府了。大当家的,您这一犹豫不打紧,可您不能将这众多弟兄的性命就这样悬着。” “大当家的,既然你不肯做决定,那么小的几个就帮你做决定好了。” 周玖咆哮不已:“蠢货,你们这几个蠢货。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他娘的和老子一样都是匪寇,就算向官府投降,官府又岂能轻饶你们?” “去你娘的。”一个小啰罗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来:“姓周,自从你成为这大当家的,就一直嚣张跋扈,弟兄们早就受够你的气了。” “姓周的,如今这官府好不容易给弟兄们一个投诚的机会,可你小子却还不肯,难不成让弟兄们和你一块送死?” “说什么官府不会轻饶我们?姓周的,你可是大当家的,这弟兄们所做的坏事,你起码要占一大半,就算官府要严惩,也首先得严惩你,我弟兄们怕什么?” “况且,官府说了,只要弟兄们将你给绑了去,更能将功赎罪。你说,这么好的事,我们为什么不干?” 看着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贱笑不已的模样,周玖泪流满面。 …… 夕阳的余晖之下,面目狰狞的路昭拎着自己的钢刀立在自己的战马之上,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两千余胆颤心寒的贼人。 而在这路昭的前方,是黑压压一片杀气腾腾的官军。 路昭长刀一举:“该死的官军居然不给我等活路,弟兄们,随我冲上去,跟这些该死的官军拼了。” 本以为自己这番热血沸腾的言语能使得自己的这帮弟兄嘶吼不已,可是却没想到底下却是鸦雀无声。 路昭恼怒地回头,却听得一声怒骂:“你他娘的要找死,自己去好了,何必拉上众弟兄?” 这骂声刚落,一道寒光就迎着路昭兜头而来。伴随着一颗丑陋脑袋的飞起,乌黑的鲜血从脖腔之处喷射而出。 第四五三章柴泓剿匪 路昭临死之前,终于看清这宰了自己的乃是前几天刚刚投奔自己的一个家伙。可是这路昭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异常器重这武艺不凡的家伙,甚至让他成为了二当家,可面对这样的厚恩,为什么他还要背叛自己? “对不起,我是卧底。” 胡锰骚包地拂去自己额头的乱发。假装投靠这帮贼人,骗取他们的信任,在觅得良机的时候,一刀将贼首给剁了,这样的感觉真是爽。 只是貌似忘了问侯爷,这什么叫卧底? 也许在一般人才的眼中,为了活跃在这鄞州的众多贼寇,让武卫军频频出击,实在有些兴师动众。 但是方铮则不这样认为。方铮以为,这鄞州零落的贼寇虽然实力差得可以,但是再弱小的贼寇也是贼寇,为了这鄞州日后的长治久安,这些贼寇必须要被除去。 这贼寇再弱,和它对上,也属于战场之上,真刀真枪的拼杀,这效果也要远比武卫军将士在沙场上演练要好得多。 再者,通过和贼寇频频的较量,相信张承,胡锰,杜鹏三人的统军才能也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 武卫军众将士在这边边剿寇,边练兵,忙得不亦乐乎。而柴泓那边,也同样不得片刻的休闲。 为了使得所有心怀叵测之人畏惧朝廷之威,从此不敢心生半丝不轨之意,柴泓采用的剿匪方式是用的那种杀鸡用宰牛刀模式。 这武卫军剿匪还算客气的,可是柴泓的剿匪方式更加粗暴直接。依仗着手中的二十万大军,柴泓可以轻松地像过筛子一样,将这鄞州筛了个遍。 柴泓令人四处张贴公文:但凡朝廷大军所至之处,尔等贼人须速速纳头就降,否则,彻底绞杀,绝不留情。 二十万的大军,不说别的,想想这可怕的数目已经已经令人胆寒不已。这鄞州无数大大小小的贼寇,在柴泓大军所到之处,根本不敢迎敌,唯有老老实实地跪地求降。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贼人甘愿这样束手待毙的。 为了和这朝廷的官军对抗,也为了自救,昔日彼此看不顺眼的贼人们纷纷联络,汇并起来。 可当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柴泓微微一笑:“好。既然你们想联合起来,和朝廷的大军对抗,那老夫若要再阻挡,也实在有些对不住你们。” “好,传令下去,大军暂时停止前进。” …… 进攻势头正猛的官军突然之间停止前进使得这鄞州的贼人们更是狂喜不已。为了不坐以待毙,他们更是疯狂地四处联络,让鄞州这些不甘被官军绞杀的贼人抱成团。 短短的十数日之内,这些汇集起来的大大小小的贼人终于凑到了五万之多。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柴泓冷哼一声:“这才有点意思。传令下去。出击。” …… 这官军和贼军终于遭遇上了。面对着阵容齐整,步步向前的官军,十几个骁勇的贼首吼叫着,就带人冲了上来。 面对这些连进攻都显得七零八落的贼人,官军的眼中掩饰不住的鄙夷。只见官军一个个地弯弓搭箭。 “放。”随着一个校尉的一声厉吼。无数的箭矢像雨点一般倾射而去。很多凶恶的贼人正奋不顾身地朝前冲,可是下一刻,那无情的箭矢就直接贯射进他们的胸膛,咽喉。 原本凶恶的表情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双手在虚空之中,胡乱地抓扯了一阵之后,这些贼人纷纷倒地毙命。 一轮箭雨使得这些贼人死伤惨重。而就在这些凶恶的贼军因为同伴的死亡而感到胆寒不已的时候,对面,那官军的骑兵出动了。 沉重的马蹄踏得这厚实的大地轰轰作响,无数的官军骑兵高举着钢刀,狞笑着冲了过来。 战刀的起落之间,一个个的贼兵哀嚎着倒下。面对这官军展现出来的可怕力量,贼寇的们的心中再也兴不起一丝的战意,他们一面抱着脑袋,一面哭喊着,四散而逃。 随着众多贼寇为了活命,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可是这人的双脚又怎么能跑得过战马的四蹄? 一个个的官军骑兵放肆地大笑着,然后追上这些贼兵,就是一刀下去。 …… 眼看着那经受沉重的打击,已经溃不成军的贼军,柴泓大喝一声:“全军出击。” 顿时,这所有的官军奋勇向前。 看着正无情地收割着一条条性命的官兵,柴泓直接拨马回营。对于他柴泓来说,这战斗实在太过无趣。 虽然这些贼人好歹有数万之众,但却不乏老幼病弱之人。这样参次不齐的贼军,顶多也只能算是乌合之众而已。这样的贼寇,就算这人数再多,也只能是虚张声势而已。 如若加上这些贼寇衣甲不整,武备乏乏,柴泓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句,不堪一击。 …… 这五万拼凑而成的贼军,不但没有给官军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连半个时辰都没抵抗到,就被柴泓给剿杀。 此一役,五万贼军被屠戮之人达到了惊人的四万多,而最后带伤,幸免下来的居然不到两千。 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这最后幸存的贼寇居然如此寥寥,这说明了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而经此一役,柴泓不但名声大振,甚至有了屠夫的美名。这鄞州的大大小小贼寇,闻柴泓之名,就如丧家之犬之般,不敢有丝毫的抵抗之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也就在这一役之后,一旦闻之这柴屠夫的大军到来,鄞州所有的贼人不敢有丝毫的抵抗之意,纷纷跪地求降。 一月之间,柴泓居然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荡尽这鄞州的匪寇。接下来,柴泓就打算这兵进去陕地的云州。 …… 可就在这柴泓高歌猛进的时候,就在他方铮为重建这陕地鄞州,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却不曾意料到,此时,在大楚的京城,居然有一件关系到大楚未来的事情正在发生。 大楚都城,南安城,那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中。 大楚皇帝陛下项骏面朝阶下,微笑不已:“众位爱卿,这靺鞨王邀请朕至他靺鞨,向他靺鞨展示我大楚之威,让他靺鞨子民能够仰朕之圣颜。” “不知诸位爱卿,对此如何看?” 项骏话音刚落,大学士徐伦上前:“陛下,这靺鞨想仰慕我天朝之威,的确让老臣感到高兴。但是老臣以为陛下乃万乘之躯,亲赴那蛮荒之地,却为不妥。” “陛下,老臣以为去往靺鞨,展示我大楚之威,教化那靺鞨,只需让礼部挑选出一位学识渊博,品德高尚的官员去往即可。” 一听到这,那礼部尚书沈度也是上前奏道:“陛下,老臣以为徐大学士所言甚是,展我大楚之威,教化那未开化的靺鞨人,不必陛下亲自而往。” “陛下,老臣这就去挑选合适的官员,让他代表我大楚出使靺鞨。” 吏部尚书高珑也从列中走出:“陛下,老臣认为这徐大学士,沈大人所言极是。” 第四五四章邱懿的执着 “陛下,臣等亦是这样认为。”包括这诸如刑部尚书石熙,工部尚书任杰这般的朝廷重臣,以及这朝堂上,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无不点头附和。 的确,这徐大学士说得对,那靺鞨乃蛮荒之地,那靺鞨人更是野蛮子民。而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乃是万乘之躯,如果亲赴那靺鞨,万一出现什么差池,那谁也担当不了。 看着这文武群臣皆劝自己不要轻易移圣驾去往靺鞨,项骏点点头,就欲答应。可却不料,此时又有一人从列中走出。 “陛下,臣不赞同诸位大人的意见。” 什么?群臣齐齐扭头看去,发现这个公然和群臣唱反调的居然是大楚中书令邱懿。 项骏微笑着看着邱懿:“不知邱爱卿为何不赞同诸位大人的意见?” 不顾这文武群臣惊讶的目光,邱懿侃侃而谈:“陛下,我大楚立国三百余载,这靺鞨臣服我大楚也将近两百年,可却从没有向今天这般表示出对我大楚的敬仰。” “陛下,微臣以为,这靺鞨之所以这样,全因为陛下的英明神武,雄韬伟略,才使得我大楚国富民强,才使得这靺鞨不得不畏。” “陛下,这靺鞨王请陛下圣驾靺鞨,足可见其对我大楚的仰慕,对陛下的敬仰。陛下,这靺鞨王如此赤诚,可陛下如果指派一官员前去,岂不让这靺鞨王寒心?” “陛下,让这靺鞨王寒心倒也罢了,可是如果让天下人知道陛下对靺鞨王的盛情相邀,如此冷淡的话,不知又作何想?” “陛下乃是一代圣君,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吗?” “这……”听到邱懿滔滔不绝的一番话,项骏明显犹豫了。 见此,邱懿再加一把火:“陛下!虽这靺鞨臣服于我大楚已逾两百载,可却从未彻底归于教化。而如今,这大好的机会降至眼前,臣以为这是上天对陛下的垂青。” “陛下,只要不辞辛苦,去往靺鞨,就能使这野蛮的靺鞨彻底归于教化。陛下,如此的赫赫的功绩,就算当年的圣祖,高祖恐怕也未能做到。” “陛下乃旷世圣君,难道忍心无视这上天的垂青,将这名垂青史的功绩推却?” 听着这邱懿的这番蛊惑话语,项骏明显动心了,可项骏就欲开口的时候,却不料一人却是勃然大怒:“邱懿,你这厮,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欲蛊惑陛下以身犯险,实乃罪大恶极。” “邱懿,你这佞臣贼子,老夫与你誓不罢休。”大怒的潘胤举拳就朝邱懿砸过来。 邱懿慌忙躲开:“潘大人,这教化靺鞨人,传美名于天下,可使得陛下功超圣祖,高祖。可是潘大人却置此于不顾,更是巧言令色,妄使得陛下与这赫赫之功,擦肩而过。” “潘大人,我倒要问问,你我二人究竟谁是佞臣贼子?” 看着这还在强词夺理的邱懿,潘胤气得鼻子直冒烟:“邱懿,你这厮,老夫和你拼了。 ” 见此,一旁的御史大夫陶宇连忙拉扯住潘胤:“潘大人,息怒,千万要息怒。你要知道,在这金銮殿上斗殴,可是藐君大罪呀!” 邱懿不再理会这暴跳如雷的潘胤,再次看向项骏:“陛下,为扬我大楚之威,为扬陛下之圣明,臣恳请陛下圣驾靺鞨,以宣教化。” “邱爱卿……” “陛下如若担心这靺鞨之行有所差池的话,臣愿领五千精兵陪伴在侧,定可保陛下之安。” “邱爱卿……” “陛下!” 邱懿不由地颤抖了。而看到这,项骏再也不言语。他项骏和邱懿虽为君臣,但却相交有十年之久,对这邱懿的本性更是知根知底。 项骏知道自己这个忠诚的臣子绝对是一个有大才之人,是绝对可以名扬天下,威震八方之人。但可惜的是,由于另一人的横空出世,使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项骏知道,这邱懿在这方铮耀眼的光辉之下,已经压抑得够久,够久。他真的非常需要一个证明自己,表现自己的机会。 而今番这靺鞨王奏请自己移圣驾至靺鞨宣扬教化,正是邱懿苦苦等待的机会。 看着这邱懿近乎哀求的眼神,他项骏不忍拒绝。再者,他同样也不能拒绝立下超越圣祖,高祖功绩的巨大诱惑。 沉吟一会,项骏终于缓缓道:“众爱卿,这靺鞨王请朕去靺鞨宣扬教化,足可见其对我大楚的敬重,对朕的敬重。如果朕不亲自而往的话,那我大楚有何颜面在天下人面前称作礼仪之邦?朕又有何颜面在天下人面前称作圣君?” “众爱卿,为展朕大楚之威,为教化这靺鞨人,朕决定亲赴靺鞨。” 什么?闻之,群臣皆惊呆了,而那邱懿则是狂喜。 项骏微笑着看向邱懿:“邱爱卿,此次前往靺鞨,乃有关我国体大事,不可不慎。” “邱爱卿,不知你可否原陪朕去一趟那邱懿?” 邱懿感激涕零,匍匐在地:“陛下,臣愿意。” 潘胤再拜项骏:“陛下,如若一意前往的话,老臣恳请陛下带上五万精兵,良将数员,以防万一。” “潘爱卿……” 邱懿冷笑不已:“潘大人,这靺鞨王请陛下去靺鞨宣扬教化,足见其心之赤诚。可可如果陛下带那么多人去的话,不但会寒了靺鞨王之心,更会让天下人耻笑不已。” “陛下,臣以为,为表示陛下的宽德仁爱,为表示我大楚对靺鞨的敬重,臣以为这随同圣驾而往的人不可太多,至于所跟随的兵士,五千足矣。” 看着这争论不休的二人,项骏再一次犹豫了。 看到这,原本脾气火爆的潘胤更急了:“陛下不可呀,您若因这佞臣今日的谗言,他日酿成大祸,追悔莫及呀!” 听着潘胤近乎咒骂自己的言语,项骏顿时勃然大怒:“潘胤,你这老贼,朕与你有何大恨,你居然如此咒骂朕?” “来人,将这潘老贼拖下去,廷杖二十。” “是,陛下!”几个黄门武士连忙走上前来,将这大呼不已的潘胤给拉扯下去。 徐伦匍匐在地,悲鸣不已:“陛下,万请三思呀!” 项骏面色铁青:“徐大学士,朕意已决,不必多言。退朝!” “陛下,陛下!”看着带着几个内监,怒气冲冲而去的项骏,徐伦的心中悲愤交加,一口殷红的鲜血脱口而出。 “徐大学士,徐大学士。”文武群臣,慌乱不已。 第四五五章板荡识忠臣 这顺平候府邸,虽然依然弥漫着欢声笑语。但是但凡是细心人,都会发现,在这欢愉的背后,却隐隐有些失落。 这侯爷陪晋王去陕地赈灾已经好几个月了。本来按道理,这侯爷再怎么磨蹭,也该回来了。可是却不料陕地传来了那乱民而反的消息,而侯爷因为此,更是不得不继续呆在那平乱。 看着几女魂不守舍的模样,阿秀连忙安慰道:“姐姐们,不用担心,以夫君的能力,就算那些乱民想造反,也能轻易平定的。” “傻妮子,你胡说什么呢?这夫君的能耐,大家有谁不知?”林仙儿疼爱地看向阿秀:“可你以为大家是真的为夫君担心吗?” 说到这的林仙儿悄悄地朝那不发一语的柳莺儿呶呶嘴。阿秀顿时会意,连忙吐吐舌头。 看着这柳莺儿日渐憔悴的模样,这大夫人潘惜灵也是叹息一声:“莺儿妹妹,对于那万恶的杨虎,夫君已经饶了他好几次,也算是做到仁义至尽了。当然,如果他依然还是不知好歹,继续胡闹,以夫君的仁义,再饶他一次,也未必不可。" “可他杨虎千不该,万不该,扯旗而反。我大楚国律,谋逆者,诛!任凭谁求情也是没用的。” “二妹,我看这杨虎如果还想继续活下去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到一个无人识得自己的地方,隐姓埋名,平淡地度过自己这最后的一生。” “当然了,如果杨虎这样哀求夫君,以夫君对莺儿妹妹你的感情,应该会同意的。” 潘惜灵说这话,原本是想安慰这柳莺儿,可是却没想到事得其反。 “不会的,大姐,杨虎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柳莺儿痛苦地摇着头:“大姐,杨虎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庸碌无为,最希望的就是做下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大姐,你让他隐姓埋名,平淡地活完这辈子,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 听此,潘惜灵默然无语。潘惜灵明白,如果那杨虎真的不肯隐姓埋名,平淡度过自己残生的话,那么迎接他的命运只有覆灭,彻底的覆灭。 柳莺儿抬起头,目光无比的坚毅:“大姐,我想去那陕地一趟。” “这……”潘惜灵不敢直视柳莺儿的目光:“莺儿妹妹,那陕地离京城有千里之遥,要去往,一路之上,铁定免不了颠簸吃苦。莺儿妹妹,眼下你的身子骨弱,急需静养,我看这去陕地一事,不妨缓上一缓。” “不能缓了,大姐,虽然我柳莺儿和他杨虎之间无甚感情,但毕竟也曾有过夫妻之名。”柳莺儿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所以,大姐,请让莺儿送他杨虎最后的一程吧。” 看着这几乎有些哽咽的柳莺儿,潘惜灵无言以对。 可就在潘惜灵寻思着说些什么,将这话题叉过去的时候,却看到那侯爷府的总管小云丫头惊慌地跑了进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潘九来了。” 一听到这,潘惜灵可恼了:“死丫头,潘九乃是父亲最为得力的助手,又不是什么外人,你至于慌成这样吗?” “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入得这侯爷府之后,你要叫我大夫人或者主母,再也不能唤乎什么小姐,可你怎么还是记不住?” 在好生埋怨了这小丫头片子一通之后,潘惜灵突然之间觉得不对劲,这潘九是爹爹最为器重之人,也早就和这小丫头片子熟识,于情于理,这小丫头片子不应该害怕成这样呀? 顿觉有些不对的潘惜灵连忙拔腿就冲了出去。 …… 这潘惜灵的纳闷很快就得到了证明,当看到这曾历经无数风险而面部不改色的潘九如此惊慌不已的时候,这潘惜灵意识到,出事了,绝对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惊慌不已的潘九甚至来不及向潘惜灵行礼,就焦急道:“小姐,大事不好了!老爷他……老爷他……他出事了。” “什么?爹爹出事了?”潘惜灵如遭电亟。 …… 这潘胤因为惹怒了项骏,被项骏令人杖刑二十。这杖刑二十虽然看起来不算多,但这潘胤毕竟也是上了年纪。 这二十棍子下来,当时就将潘胤打得口吐鲜血,卧榻不起。 “爹爹!”看着这颜色煞白,气若游丝的潘胤,潘惜灵泪如雨下。 “潘九,你赶紧带人将这南安城最好的大夫给请来,如果他们不肯来,抓也得抓来,一定要保我爹爹无恙。” “是,小姐,潘九这就去。”潘九匆匆而去。 潘惜灵泣不成声:“爹爹,您为官也有数十年了,也更是历经几度沉浮,应知这朝堂之争,险恶万分,必须小心谨慎,才能保得自己安然无恙。” “可是爹爹为什么却置此于不顾,去惹怒陛下,遭此大罪?” 潘胤艰难地抬起头:“女儿,你以为爹爹真的不知道?这为臣者,最忌讳的就是忤逆圣意。可是爹爹做不到呀!” “女儿,我大楚如今在陛下的带领之下,在群臣的齐心协力之下,正一扫先皇一朝的颓势,国势蒸蒸日上。” “女儿,看着这一切,爹爹欢喜呀!爹爹知道,要不了多久,我大楚将再现圣世,甚至是远超圣祖,高祖时的圣世。” “可如今这中书令邱懿,为贪一己之功,居然蛊惑陛下亲往靺鞨。女儿,这靺鞨乃蛮荒之地,那靺鞨人更是未开化之民,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以身犯险,万一出现什么差池的话,将再次给我大楚带来何等的灾难呀!” “不错,爹爹是残忍,是无情,但凡是爹爹的仇人,爹爹不但会毫不客气地将之除去,更是会让他百世不得翻身。” “可尽管如此,爹爹依然没有忘记,这为臣者,应尽的本分。女儿,为这大楚,为这天下万民,爹爹如何能贪生怕死?怎么能不仗义直言?只可惜陛下偏偏不纳忠言呀!” 看着悲呼不已的潘胤,潘惜灵连忙相劝:“爹爹莫恼怒,莫恼怒,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对了,爹爹,这陛下听那邱懿的蛊惑,想前往靺鞨,那朝堂上的诸位大臣为什么不阻止?那深孚众望的徐大学士为什么不阻止?” “诸位大人和徐大学士,谁没有阻止?可是奈何陛下听不得劝呀!甚至……甚至他徐大学士也因为陛下一意孤行,被气得当场吐血。” 潘胤的眼中尽是担忧之色:“也不知道这徐大学士如今怎么样了?” 见此,潘惜灵连忙道:“爹爹莫慌,莫慌,等这大夫来给您瞧了之后,女儿就去探望徐大学士。” 第四五六章巾帼之风 通过连哄带威胁,潘九总算将几个南安城最好的大夫给带来了。 经过这几个大夫的仔细查看,发现这潘胤虽然伤势严重,但伤的却是皮肉,而筋骨却未遭创伤。以潘胤的这伤势,只要调理静养一段时日,应该可以康复。 听此,潘惜灵终于松了一口气:“爹爹,你莫急,女儿这就寻徐大学士去。” …… 徐伦的府邸。 潘惜灵惊讶地发现这徐伦的伤势比爹爹居然还要严重几分。只见此时的徐伦脸色煞白,压根就看不到一丝的血色。 可是尽管如此,这必要的宽慰也是要有的。 徐伦悲怆不已:“静养?老夫哪里还有心思静养?贤侄女,你可知这陛下之身可牵扯到我大楚的安危。可如今陛下却偏偏不听人劝,一意前往靺鞨,这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大楚危矣。” “可恨那邱懿,为贪一己之功,居然蛊惑陛下以身犯险,实在罪大恶极。老夫和汝父虽百般相劝,可奈何群臣皆畏惧陛下龙威,不敢以死相荐。” 看着这悲痛欲绝的徐伦,潘惜灵硬着头皮道:“伯父,切莫焦虑,切莫焦虑。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仔细想,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徐伦的声音异常的苦涩苍凉:“贤侄女,遍观朝野,这唯一能使得陛下改变主意的,恐怕也只有那晋王和方铮,只可惜,那二人正在陕地赈灾平叛。” “苍天呀,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大楚?” 潘惜灵紧紧咬着牙:“徐大学士,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赶紧派人去陕地通知晋王和夫君他们。” “没用的,贤侄女,就算他二人得到消息,飞马赶回京城,恐怕也已经太迟了。” “徐大学士,惜灵知道,让夫君和晋王在得到消息之后,飞马回京,的确是来不及,可惜灵以为,夫君和晋王在得知消息之后,不赶回京城,直接朝靺鞨追赶而去,或许能在半途上截下陛下也不一定。” 潘惜灵的话语终于使得徐伦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色泽:“贤侄女所言,恐怕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只是贤侄女,此时的老夫和你爹爹皆重伤卧榻,而朝堂上的诸位大人皆畏惧陛下龙威,这如今还有谁敢冒着触犯陛下龙威的风险,去往陕地,通知晋王和方铮?” 潘惜灵目光熠熠:“徐大学士如若不嫌弃,此事交给侄女来处理好了。” …… 已是大楚黄门侍郎的柴洛此时哀叹不已。他柴洛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爹爹在去陕地之前,曾叮嘱自己,一定要保住这京城的安全,一定要保住陛下的安全,决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可是……可是眼下陛下却执意要去靺鞨。这靺鞨什么地方?蛮荒之地。这靺鞨人又是什么人?一帮未开化的野人。 陛下以万乘之躯,前往靺鞨,万一有个闪失的话…… 柴洛不敢想像。 可就在这时,门房匆匆来报,这顺平候的大夫人,大楚一品诰命夫人潘惜灵求见。虽然纳闷这潘惜灵为什么在这时候来找自己,在想想这顺平候对自己的百般恩情,再想想这潘惜灵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柴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柴洛挥挥手:“赶快有请。” “是。” …… 看着怒气冲冲进来的潘惜灵,柴洛连忙挤出笑容,迎了上去,可是未等他开口,这潘惜灵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只打得其嚎连连。 “大嫂饶命,大嫂饶命。” “饶你?我看你这样子,就恼火!”潘惜灵丝毫不因为这柴洛的求情而收手。 当这潘惜灵终于因为力乏而收手的时候,此时的柴洛早已是鼻青脸肿。 柴洛抽动着自己的嘴: “嫂嫂,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好好商量?为何要如此拳脚相加?” 潘惜灵一瞪眼:“我心中有怒气,就想揍人出气。怎么。你不服气?” 柴洛腆着脸:“服气,服气。嫂嫂揍小弟是小弟的荣幸。只是嫂嫂,这揍也揍过了,嫂嫂的气也该消了。嫂嫂,咱现在能不能谈正事?” “这还差不多。”潘惜灵点点头:“小洛,我要你赶紧派出信使,飞马赶赴陕地,告诉我夫君和晋王,这陛下即将前往靺鞨,请他们赶紧也赶赴靺鞨,务必在半路之上,截下陛下。” 柴洛面露犹豫之色:“嫂嫂,这……” 潘惜灵大怒:“怎么?你不愿意?休说我夫君和晋王对你恩重如山,就算我如今的大楚的安危也全系在你一人身上。在这如此关头,你怎可推诿?” 柴洛愁眉苦脸:“嫂嫂,不是小弟想推诿,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由于要远赴靺鞨,为了保护项骏的安全,这邱懿更是让项骏下旨,暂时收回了这羽林军的管辖权。 由于让陛下去往靺鞨,只有自己一人赞同,而群臣皆强烈反对。故而,这邱懿为防止有人捣乱,居然派昔日打入武卫军的卧底范铸鸿暂时担任这南安城的城门官。 邱懿的意思是,在这陛下未启程去往靺鞨之前,严禁这南安城任何人出城,以免多生事端。 潘惜灵怒不可遏:“邱懿这蠢货,他到底在做什么?” 柴洛连忙劝道:“嫂嫂莫恼,嫂嫂莫恼,眼下这南安城城门不开,想要出城去往陕地恐怕只有等到陛下去往靺鞨之后了。” 潘惜灵恼怒地一跺脚:“如果真的到那时候,就太迟了。” “小洛,带着你的人,跟我走。” 柴洛愣了:“嫂嫂,你想干什么?” “去见那范铸鸿,我倒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胆子阻止我出城。” “嫂嫂,千万不可。要知道,这关闭城门,严禁百姓出城可是陛下应允的,嫂嫂你如果强要出城,一旦惹怒陛下,那可是大罪呀!” 潘惜灵一脸的决然:“为我大楚安危着想,顾不得那么多了。小洛,你来不来?不来,就老老实实地做那缩头乌龟。” “嫂嫂……”柴洛还想相劝,可是那潘惜灵早已走远。 看着那毅然而去的潘惜灵的身影,柴洛百般犹豫,但最后还是咬咬牙,追了上去。 第四五七章危难见忠臣 柴洛压根没有说谎,当怒气冲冲的潘惜灵赶至的时候,那南安城的四扇城门早已紧闭。而一见到怒气冲冲而来的潘惜灵,范铸鸿冷笑不已:“敢问方夫人想去哪呀?” 潘惜灵直言不讳:“本夫人要出城。” “出城?”范铸鸿收起了笑容:“方夫人岂不知,陛下即将去往靺鞨,为避免节外生枝,陛下特下旨,暂关闭城门,待到陛下出行之后,这城门才能开?” 潘惜灵大怒:“范铸鸿,你这蠢货,你难道不知,那靺鞨乃是蛮荒之所,那靺鞨人更是野蛮凶残,陛下乃万乘之躯,如果去往靺鞨之后,万一出现差池,我大楚危矣。” “而眼下唯一可能让陛下改变主意的只有远在陕地的晋王和本夫人我的夫君了。范铸鸿,要知这事关我大楚的安危,你还不快令人将城门打开?” “原来方夫人想出城,就是为了通报晋王和顺平候。”范铸鸿脸色一寒:“抱歉了,方夫人,中书令大人特意吩咐,如今这晋王和顺平候在陕赈灾平叛,其责重大,这种小事就不必打扰他们了。” “范铸鸿,本夫人已经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讲明,你为何还不明白?” “明白。范某比谁都明白,但范某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能效忠一个人,只能听从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陛下。” 范铸鸿咬着牙:“所以,方夫人,任何人妄想用花言巧语使得范某违背陛下的命令,范某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做梦。” 看着面色铁青的潘惜灵,范铸鸿厉声喝道:“方夫人,范某劝你最好老老实实退去,不要让范某为难。” 潘惜灵的牙咬得咯咯响:“范铸鸿,如果本夫人硬要出城呢?” “那就对不住了。”范铸鸿大喝一声:“来人,将这女人给本将军拿下。” “是,范将军。”几个士卒连忙走上前,就欲将潘惜灵给拿下。 见此,柴洛大怒:“我看你们敢?” 看着柴洛身后的那一队御林军士卒,范铸鸿手下的兵士再也不敢轻取妄动。 “柴侍郎,陛下将这羽林军交与你,足可见对你的万般恩宠。可如今,你却置陛下的旨意而不顾,妄图与本将军为敌?” “柴侍郎,难不成你将这羽林军视作你的私军了?” 范铸鸿面朝羽林军众将士,厉声喝道:“诸位将士,须知这羽林军乃是陛下的亲军,只能听从陛下的命令。” “而现如今这柴洛居然违背陛下的旨意,想与本将军为敌,你们究竟何去何从,最好想清楚。” 这范铸鸿也算个厉害人物,就凭几句话就使得羽林军将士面面相觑,不敢动分毫。的确,对于他们这些羽林军将士来说,这柴侍郎既然是陛下亲封的羽林军统领,我等自然要听从他的命令。 但那范铸鸿说得也没有错,这羽林军同样也是陛下的亲军,又怎么能做出违背陛下意愿的事情来? 要知道,一旦那样做的话,可是谋逆大罪呀! 看到威慑住了这些羽林军将士,范铸鸿得意洋洋:“来人,给我将这女人拿下。” “是,将军。”范铸鸿手下的兵士就欲再次上前。 可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吼:“我看谁敢伤害我姐姐?”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人一骑飞驰而来。 这骏马瞬间即至,一个娇柔的身躯跃下,其手中冰冷的宝剑更是毫不客气地架在了范铸鸿。 潘惜灵惊讶无比:“二妹,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要出城,我要去陕地。”柳莺儿杀气腾腾:“姓范的,识趣的话,赶紧将城门给打开。否则的话,休怪本夫人宝剑无情。” 尽管这冰冷的宝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范铸鸿却是冷笑不已:“方二夫人,这暂时封闭城门可是陛下的旨意,而范某作为陛下的臣子,自当效忠陛下,岂能因为二夫人的威胁而违背陛下的旨意?” “姓范的,你真的不开?” 范铸鸿回答得异常的坚决:“断然不开。” …… 看着这无论如何都不肯打开城门的范铸鸿,潘惜灵焦急万分。潘惜灵当然知道,恐怕要不了多久,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会传到陛下那里去。 而陛下一旦知晓此事,自己要想再使出城,绝无任何可能。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潘惜灵苦苦思索,该如何才能迫得这范铸鸿打开城门。可是遗憾的是,无论她潘惜灵如何想,却始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只听得柳莺儿一声娇喝:“姓范的,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本夫人就成全了你。” 潘惜灵大惊:“莺儿妹妹,不要胡来。” 只可惜,此时无论是谁相劝,都不能使得这柳莺儿住手了。只见这柳莺儿手中的宝剑轻轻一拉扯,顿时,殷红的鲜血就从范铸鸿的脖子里汩汩流了出来。 柳莺儿一脚踹倒这范铸鸿的尸体:“赶紧给本夫人将城门大开,否则的话,本夫人就让你们和这姓范的一样下场。” “这……这……”尽管惊恐于这柳莺儿居然真的敢杀范铸鸿,但是出于对陛下的畏惧,那些守门的士卒打死也不敢打开城门。 见到这的柳莺儿恼了:“好,既然你们不肯,那本夫人就杀光你们。” “二嫂嫂,不可,千万不可。”柴洛死死拦下了柳莺儿。 “二嫂嫂,你杀死这范铸鸿,已是大罪。如果再将这些兵士尽皆杀死的话,更是罪上加罪。” 柳莺儿几近疯狂:“我不管,我要出城,我要去陕地,谁敢阻拦我,我就要他死。” 面对这劝无可劝的柳莺儿,柴洛寻思良久之后,咬咬牙:“二嫂嫂,侯爷对我恩重如山,此时也该到我报答侯爷的时候了。” 柴洛回首看向羽林军弟兄。厉声道:“不错,我羽林军的弟兄皆是最忠于陛下,可这并不代表着我羽林军弟兄可以置陛下的安危于不顾。” “众位弟兄好好想想,这陛下去往那靺鞨蛮荒之地,一旦出现差池,会带给我大楚多大的灾难?” “柴某虽无能,但为我大楚安危计,决定去往陕地,告诉晋王和顺平候此事。诸位弟兄,如果还是我大楚的忠臣的话,就帮柴某将这些守门的兵士拿下,好让柴某出城。” “柴统领。”看着这一向平庸无奇的柴洛今番居然如此豪迈,众羽林军将士心中也是热血澎湃。 一个羽林军将士慷慨激昂:“昔日,我羽林军的弟兄与那武卫军追随顺平候,痛击回纥,为展我大楚浩浩之威,不惧战死沙场。” “而今日,同样是为我大楚之安,难道我羽林军将士就没有一个人敢打开城门?” “柴侍郎,我来帮你。”说完之后,这个羽林军将士大步走去。 “我也来!” “我也来!” …… 第四五八章石熙的大度 正所谓烈火见真金。为了这大楚的安危,这些羽林军的将士再无丝毫的惧意。而反观那些守城的士卒,在柴洛一番义正言辞的呵斥之下,更是羞愧不已。 面对这些羽林军将士,那些守城的士卒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乖乖地将人家将其给捆上了。 …… 随着那一阵刺耳的轰鸣声,紧闭的城门终于被打开了。 潘惜灵冲着柳莺儿和柴洛点点头:“莺儿妹妹,小洛,你二人此次前去陕地,一定要万分小心。” 柴洛连连应答:“请嫂嫂放心,小弟一定尽快将陛下去靺鞨的消息告诉晋王和侯爷。” 柳莺儿看着潘惜灵:“姐姐,莺儿走了之后,那焙儿……” 潘惜灵微微一笑:“妹妹放心,只要有姐姐在,决不让你的焙儿吃半分的苦。” “那莺儿就谢过姐姐了。姐姐,保重!” “你也保重。” …… 这柳莺儿和柴洛强行冲出城,去往陕地了。而跟随他们的,更有十来个羽林军的弟兄。 看着这远走越远的一行人,潘惜灵最终收回了念念不舍的目光。 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 大楚的刑部大堂之上。 当听完这一切的刑部尚书石熙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潘惜灵面色平静:“石大人,潘惜灵公然违背圣旨,杀害守城的范铸鸿,纵人出城,已是大罪。” “故而,潘惜灵来向石大人投案。” “潘惜灵,你……你……”石熙张口结舌,连句周全的话都说不出来。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吏来报。 “大人,朝堂的诸位大人求见。” 眼下的事已经够让自己焦头烂额的了,又闻听朝堂的诸位大人来了,石熙这下可恼了:“他们来干什么?还嫌老夫这里不够乱吗?叫他们滚,赶紧滚。” “是。”小吏慌忙就欲退下。可谁曾料到,此时,一大帮的人已经冲了过来。 石熙大怒:“你们要干什么?” 怒气冲冲的礼部尚书沈度冲到石熙的面前,就是狠狠一拳下去:“干什么?当然是揍你!” “沈度老匹夫,你敢打我?” 无缘无故挨了一拳的石熙当然要还手,可没想到那吏部尚书高珑当下一脚踹过来,顿时将这石熙踹倒在地。 顿时之间,拳脚如雨下。 可这些人揍石熙还不算,嘴里还骂骂咧咧:“石熙,你这厮,惜灵侄女是为了我大楚安危着想,才无奈杀人冲城的。” “可你这厮倒好,不但不体谅,居然还想方设法惩处他,石熙,你这王八蛋,究竟还是不是人?” “沈大人,这厮忒不是东西,揍他丫的。”这是那老实巴交的大楚工部尚书任杰的声音。 “石熙,老夫虽然为人和善,一向不动怒,但你今日所做太过分了,老夫也忍不住想揍你。”这是一向以风骨高尚为万人所敬的太学博士黄弘的声音。 “老夫也是一样。”这无比愤怒的声音使得石熙一下就听出来,这是翰林编修傅旭的声音。 “石大人,虽然您的官阶比我们是叔侄大,但如今你做出这丧心病狂之举,我叔侄二人也是忍无可忍。” “就是,就是!” 石熙都要疯了。听这声音分明是那陶宇和卢弘叔侄俩的。这叔侄俩一向圆滑世故,不会轻易给自己树敌,可今番居然也来凑热闹了。 一见这群臣齐揍石熙,潘惜灵慌了:“诸位叔叔伯伯,赶紧住手,赶紧住手。” “贤侄女,不要怕,只要有叔叔伯伯在,绝不会让石熙老匹夫欺负你。” “揍石熙这老小子。”陶宇还在那起哄。闻之,人们的拳脚更猛了。 …… 承受着众人雨点般殴打的石熙疯狂地叫喊着:“你们这些混蛋,闹够了没有?你们怎么知道,我要严惩这潘惜灵?” 礼部尚书沈度气喘吁吁:“该死的石熙,到这时候,到这时候居然还这么嚣张!诸位大人,继续揍!” “等等,这石熙方才说什么了?” …… 众人终于好不容易住手了。狼狈不堪的石熙从地上,只是那身上和脸上已经平添了许多的青痕和印记。 石熙拍怕自己的衣裳:“你们这几个混蛋,为何以为老夫会严惩这潘惜灵?” 沈度正气凛然:“石熙,事到如此,你还要狡辩?如果你不是要严惩我弟妹,至于派人将她抓来?” 石熙咆哮不已:“沈度,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为和那方铮套近乎,居然将年纪小上你这么多的潘惜灵叫做弟妹,沈度,你羞不羞?” “还有,你这个蠢货,你真的以为这潘惜灵是老夫令人抓来的?沈度,放你的屁!我告诉你,她是自己来投案的,老夫还没有决定好如何处置。” 此时的潘惜灵也终于可以走上前来:“没错,几位叔叔伯伯,潘惜灵之所以出现在这刑部,并不是石大人令人抓来的,而是惜灵自己主动来投案的。 “诸位叔叔伯伯,你们冤枉石大人了。” 看着这石熙和潘惜灵,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貌似这事情的真相和他们想的截然相反。 看着这尴尬不已的沈度,高珑连忙道:“石大人,如果真的是我等误会你的话,自然会向你赔罪。但是我等想知道,此事你打算如何判罚?” “如何判罚?”石熙苦笑不已:“诸位大人,这范铸鸿被杀,那方铮的二夫人连同柴侍郎冲城而出,此事是决计瞒不了陛下的。” “但这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还得仔细查看。” …… 这石熙连忙将这自己所认为的‘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听明白之后,太学博士黄弘更是肃然起敬:“如此一来的话,这陛下纵然要判潘惜灵之罪,那罪责也小上许多。” 翰林编修傅旭也是朝石熙深深行一礼:“石大人,老夫本以为你与顺平候素有瑕怨,今日之事,纵然不落井下石,也会秉公而断。可是老夫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这潘惜灵如此开脱。” “石大人,我等错怪你了。” 第四五九章群臣相护 “是谁,是呀!”沈度,高珑,任杰三人也是纷纷点头。在三人的眼中,这石熙是执着于一睚眦之怨之人,可却万万没想到此人心胸居然如此的豁达。 石熙微微一笑:“我当然恨方铮那王八蛋,恨得只要逮住机会,就想狠狠咬他一口。可我石熙就算再混账,这大是大非也是分得清的。” “这潘惜灵是为了我大楚的安危,才杀人冲城的,老夫如若不能保下她,岂不让天下忠义之人寒心?” 听到这潘惜灵更是肃然起敬,她朝石熙,深深行一礼:“潘惜灵谢过石大人。” “贤侄女不必如此多礼。”石熙慌忙还礼。 “诸位大人,愿不愿意陪我一起进宫面圣?” “自当如此。”众人纷纷允诺。既然这石熙如此深明大义,自己如果因为畏惧而不去的话,这还有何脸面去面对天下之人? …… 大楚皇宫,宣德殿。 项骏面色铁青。这方铮的大夫人潘惜灵公然违背自己的旨意,为出城居然做出杀人的举动来。当然这样的事情没人敢隐瞒。 可当得到消息之后的自己大怒之余,准备令人将潘惜灵缉拿的时候,却不料这朝堂上的诸位重臣居然联袂求见。 而且,这些朝堂的重臣居然众口一词,这潘惜灵令人出城是奉丽妃娘娘的懿旨,而那范铸鸿之死居然是因为不小心摔死的。 大楚中书令邱懿勃然大怒:“陛下,为袒护那潘惜灵,这一个个朝廷大员说出如此的荒谬之语,他们是不是一个个将陛下当成了傻子不成?” “严惩,绝对要严惩,严惩这些敢于欺君的家伙。” “如何严惩?”项骏喟然长叹:“邱懿,你知道吗?方才朕已经去拜见丽妃娘娘了,她也劝朕为大楚国计,不要轻易前往靺鞨。” “更者,丽妃更是告诉朕,让潘惜灵令人出城是她的意思,叫朕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和潘惜灵计较。” 邱懿急了:“陛下,这丽妃娘娘是在扯谎,您可千万别信。” “是扯谎又如何?”项骏摇摇头:“邱懿,你要知道,丽妃娘娘是先皇的遗孀,也是朕的长辈,她都既然替潘惜灵开脱了,朕还能说什么?” “这丽妃娘娘的面子,朕不能不给。四弟生母华妃的面子,朕同样不能不给。所以,邱懿,朕以为此事还是就此算了吧!毕竟朕前往靺鞨之事,是不可能瞒得住四弟和方铮的,只不过他们早点知道或者晚点知道而已。” 邱懿一脸的不甘:“可是……可是那范铸鸿呢?” “范铸鸿?”项骏淡淡道:“既然这么多大人都说他是摔死的,那他只能是摔死的啰。” “可是陛下……” 项骏面色一寒:“邱懿,难道你希望朕为了范铸鸿这个废物,严惩这么多的朝廷重臣?” “……”邱懿哑口无言。 项骏挥挥手:“邱懿,这潘惜灵为使人能冲城而出,不得不杀了范铸鸿,终归也是为了朕的安全着想,也是忠心一片。” “就冲她潘惜灵的这份忠心,朕饶她一次又如何?” 邱懿终于低下了头:“陛下圣明。” “只是……”项骏又是叹息一声:“只是这么多朝廷重臣皆劝朕不要轻赴靺鞨,使得朕开始怀疑,朕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一听到这,邱懿急了:“陛下……” 项骏再次摆手:“邱懿,不要急,朕乃一国之君,自然要一言九鼎。如果出尔反尔,那岂不成天下人的笑柄?” “再者,你邱懿有绝世之才,只可惜被方铮压抑得够久。邱懿,你内心的这份郁闷,这份不甘,朕如何不知?” “邱懿,如今这靺鞨王奏请朕圣驾靺鞨,乃是你邱懿一展才华,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朕如何忍心让你失望?” “况且,朕虽已登基有一载,可却从未做出旷世的功绩来。邱懿,朕和你一样不甘呀!” “邱懿,此次的靺鞨之行,你我君臣终可以尽情展示这胸中的抱负了。” “陛下!”邱懿感激涕零,跪倒在地。 项骏面色凝重:“邱懿,虽然朕去往靺鞨的决心不能更改,但这是诸位大臣所说的也并不是无道理。邱懿,朕令你此次靺鞨之行,必须严加准备,决不可有意外情况发生。” 邱懿再次叩首:“微臣尊旨。” …… 大楚刑部尚书石熙的府邸。 这石熙刚一到家,他的婆娘就哀嚎着跑了过来:“你这老东西,该杀千刀的东西,你还我惜灵妹妹,你还我惜灵妹妹。” 这才刚回家,这蠢婆娘就来纠缠,疲惫万分的石熙也是恼怒不已:“惜灵妹妹?惜灵妹妹?你这蠢婆娘,也不看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却要和人家姐妹相称,你羞与不羞?”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的惜灵妹妹,死老鬼,你还我的潘惜灵妹妹。不然,我和你没完。” 看这婆娘还在这纠缠不休,石熙咆哮不已:“你这蠢婆娘,老夫告诉你,那潘惜灵一根汗毛都没掉,好得很,你要找她,赶紧去那顺平候府,不要烦老夫。” 哭嚎之声顿时停止了:“老东西,你说的是真的?” “你……”气急败坏的石熙还想相骂,可是此时一个下人匆匆来报,说顺平候方铮的大夫人潘惜灵前来拜访。 “惜灵妹妹来了?惜灵妹妹真的来了?”石熙的婆娘连忙擦擦眼泪。 石熙的婆娘破涕为笑:“惜灵妹妹,姐姐来了。” …… 看着这欢喜出去迎接潘惜灵的蠢婆娘,石熙唯有无奈摇头。只是他的内心,在庆幸潘惜灵终于无恙的同时,又期望晋王和方铮早点知道陛下准备前往靺鞨的事情。 晋王,方铮,陛下此次靺鞨之行为,事关我大楚的安危。我等苦劝无力,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二人了。 由于昔日百般不待见方铮,他石熙做梦都想看到方铮出丑。可如今,他石熙心中的目的却是有一个。 方铮,一切都拜托你了。 …… 七日之后,大楚皇帝项骏的銮驾终于启程,前往靺鞨。而随同项骏而往的只有大楚中书令邱懿,若干宫女内监,以及五千羽林军将士而已。 而为了表示大楚的仁爱无双,项骏更是带去了几十马车的厚礼。 第四六零章告急 这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大楚朝廷不断地运送大量的物资到陕地四州,并陆续下派官员取代齐王的官员到这陕地四州来掌管民政之事。 大量的物资的到来使得这陕地的灾民再也不用为饥荒而犯愁,而这朝廷开始对陕地四州热火朝天的的重建更是使得这陕地的百姓看到了希望。 而在方铮,项烨正忙于这陕地的建设的时候,兵部尚书柴泓更是率领二十万大军开始清理这陕地四州的反贼。 昔日,在杨虎扯旗而反,一路之上势如劈竹,无人可挡之时。曾有无数同样不甘于安分,野心勃勃的家伙,艳羡这杨虎的威风,纷纷扯旗而反。 贼军势头最甚之时,这陕地四州的大大小小的贼军足足有二十几支之多。可自从杨虎被顺平候方铮击败之后,这些大大小小的贼军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面对柴泓这二十万朝廷大军,这些大大小小的贼军根本兴不起任何有效的反抗,就纷纷被剿杀。 柴泓估摸着,只要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剿灭这陕地的匪寇乱民。可是就在这时候,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 看着这风尘仆仆赶至的柳莺儿,柴洛二人,方铮和项烨是惊喜不已。可是下一刻,他二人的惊喜就变成了惊恐。 当听完这大楚皇帝项骏居然不听群臣相劝,居然采纳了邱懿的主意,决定前往靺鞨的时候,即使是温尔温雅的项烨也是勃然大怒:“这邱懿到底在干什么?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以身犯险?” 柴洛黯然:“王爷,眼下说什么也没用了。徐大学士说,眼下唯一能劝得陛下回心转意的只有王爷你和侯爷了。” 项烨焦急不已:“方铮,你我二人这就返回京城,劝陛下改变主意。” 方铮一把拉住项烨,面色更是凝重无比:“王爷,京城离这陕地有千里之遥,想必在莺儿和小洛赶往这陕地来的时候,陛下已经出发。” “王爷,就算我等此时快马赶回京城,恐怕也来不及了。” “那……那方铮,我们又该如何?” 方铮略一思索:“王爷,眼下唯一的办法是你我二人也是快马赶赴靺鞨,希望能在半路之上截下陛下。” 项烨点头:“言之有理。” “只是方铮,这如今陕地的民乱还没有彻底平定,这陕地的重建才刚刚开始,如果我二人就此离开的话,那岂不前功尽弃了?” 方铮也是叹了口气:“那唯有速唤回柴伯父,共商此事该如何处理。” …… 当收到方铮的快马飞报之后,这已经兵至云州平寇的柴泓也是大惊不已。顿觉事态严重的柴泓更是星夜兼程,飞速而返。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愧不已的柴洛,柴泓勃然大怒:“小兔崽子,老子当日临走之前,是如何叮嘱你的?老子叫你千万要保护京城的安全,保护陛下的安全,可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明明知道陛下前往靺鞨,危险重重,可为什么不阻止?”怒不可遏的柴泓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柴洛委屈不已:“爹爹,就连徐大学士和诸位大人都不能劝陛下改变主意,孩儿又如何有这个能耐?” “你还说,你还说。”柴泓又想动手,可却被方铮给死死拽住。 “柴伯父,这陛下既然决议去往靺鞨,再责怪任何人也是于事无补。柴伯父,小侄以为,眼下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我等即刻赶至靺鞨,期望能在半路之上截下陛下。” 柴泓无奈地点点头:“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可是柴伯父,这陕地的平乱安民才进行了一半,如果我们就此离去的话,那不就是前功尽弃 了?” “所以小侄以为这陕地依旧要有人留下来坐镇。柴伯父,恐怕我与王爷离开之后,这平定陕地的事情只能交给您了。” “这……”柴泓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贤侄,老夫擅长行伍,不通民政。可是老夫却知道,要彻底平定这陕地的民乱,不仅仅只靠砍乱民的脑袋,必须恩威并施,故而唯有那种文武全才之人才可。” “方铮贤侄,所以老夫以为继续留在这陕地平乱安民,只有你最合适。而追赶上陛下,劝陛下改变主意,就让老夫陪晋王去吧。” “这……”方铮还想争辩。 “况且……”柴泓凑近方铮的耳朵,压低声音。 “况且贤侄你的这二夫人此次前来陕地,十有八九是为了那杨虎之事。这杨虎与你方铮之间的恩怨,老夫以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那好吧!小侄就留在这陕地继续平乱安民。”方铮点点头:“只是,伯父和晋王去追赶陛下,不知伯父打算带上多少人?” “这个……”柴泓略一思索:“贤侄,老夫以为两千人马足矣。” “不可。”方铮断然拒绝:“伯父,此次您和晋王的靺鞨之行,事关陛下的安危,事关我大楚的安危,不可不慎。” “伯父,小侄以为,您和晋王的此次靺鞨之行,起码要有十万人在旁,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十万人……”柴泓愣了:“贤侄,要不了这么多吧?” “不,必须要十万人才可。”方铮目光炯炯:“伯父,想必在我们得知这消息之后,陛下已经前往靺鞨。” “故而,伯父和晋王就算快马而赶,能否在半途中追上陛下也不一定。况且,就算真的能赶上,以陛下那种孤傲的性格,能否听得劝也不一定。” “故而,小侄以为,只要十万大军在陛下的身后,就算那靺鞨人真的有不轨企图,也足可以应付。” “言之有理。”听到这的项烨点头不已。 “贤侄话语所说有几分道理,只是倘若那靺鞨人真的是诚意邀请陛下而往,我等率大军而至,岂不有失我大楚的风范?” 听到这的方铮哭笑不得:“伯父,我大楚的安危和这所谓的风范,到到底孰轻孰重,伯父还不清楚?” “况且,这天下万事,只要你想做,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易事尔。如果这靺鞨人真的没有不轨企图,是我们多心的话,大不了以后给他们补偿吧!” “可是如果为了这所谓的风范,让陛下犯险的话……” “贤侄,老夫明白了。老夫乃一介武人,保护我大楚的安危,责无旁贷。至于有什么事情做得妥与不妥,不是老夫该考虑的,那自然会由朝廷诸位才学渊博,能言善辩的大人来帮老夫善后。” “贤侄,我和晋王即刻带十万大军追赶陛下而去,而这剩下来的十万大军就交给你了。” “贤侄,这平叛的大军一下子少了一半,你吃得消吗?” “伯父尽管放心,昔日,这陕地因为饥荒一片大乱,才需要二十万大军前来平定,可眼下这陕地的形势正慢慢好转,小侄以为十万大军足够了。” …… 由于事态严重,经过三天的匆匆准备,项烨和柴泓就带着十万大军追赶项骏而去。 “爹爹!”来到陕地,这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父亲一面。可此刻,父亲却再次匆匆而去。眼看这一切的柴洛顿觉万分的伤感。 见此,方铮连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洛,哭什么哭?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分别而已,至于这么伤感吗?” “好了,小洛,既然你来到这陕地,也就别急着回去了,正好帮我做些事。” 第四六一章贼首聚集 “夫君,能否告诉莺儿,此时,那杨虎在哪?” 看着这泪眼婆娑的柳莺儿,方铮的心中顿起一股爱怜之意。方铮上前,温柔地替她拭去泪痕:“莺儿,说实在的,为夫我也不知道。” “但是为夫知道的是,他杨虎绝不会甘愿这样沉寂下去,他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方铮扭头看向莎琳娜:“对了傻丫,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好好照顾莺儿吧。” 莎琳娜噘嘴:“那谁来照顾你?” 方铮不耐烦了:“我一大男人,难道自己不会照顾自己?” “倒是莺儿如今这么伤心,如果没有一个人在旁照顾的话,实在让我不放心。” “知道啦!”莎琳娜懒洋洋地的答道。只是当看到方铮瞧向柳莺儿的眼中尽是柔情蜜意的时候,她莎琳娜的心中却不知为何出现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酸酸的,令人非常难受的感觉。 …… 陕地共有四州,分别为应州,朔州,鄞州,和云州。 此时,大楚云州某处。 这聚义堂之中,已是济济一堂,喧闹之声不断。由于这官军的不断围剿,不断地有贼军被剿灭。现如今,这些昔日无比嚣张的贼军,贼寇被这官军逼得几乎喘不过起来了,而生存环境更是变得岌岌可危。 打,肯定是打不过。逃,面对朝廷二十万大军的围剿,就算想逃又能逃得哪去。至于最后的一条路,投降,不得万不得已,不到穷途末路,谁舍得抛下这逍遥自在,威风八面的日子?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所有的贼军都不禁胆战心寒。为了求生,这几支平时各自为政,谁也不将谁瞧在眼里的贼军首领破天荒地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该如何。 一个壮实的汉子率先道:“展某以为这官军势大,非我等义军所能敌,所以我等还是散了吧!” 此人名唤展越,是一支贼军的首领,手下的贼军大约有五千之多。 “散了?展大首领的说得倒轻巧!”一个面目凶恶的汉子冷笑不已。 “展大首领,正因为这陕地灾荒,才给了我等千载难逢的起事机会,才让我等之人能成为拥有这少则数千,多则数万人马,威名赫赫的大首领。” “可展大首领这一句散了吧,就想让我等将这拥有的给让出去。展大首领,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武昕,你以为展某愿意?”展越大怒:“你以为老子愿意解散这大军,再次老老实实地拿起锄头下地去?” “可是不这样又如何?一旦官军到来,我们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面相凶恶的汉子唾了一口:“展越,我看你是被官军吓破胆子了,我呸!” 大怒的展越拔出自己的钢刀:“武昕,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是不是想尝尝老子的钢刀锋利不锋利?” 武昕丝毫不惧,也是抽出自己的钢刀:“听说展大首领武艺不凡,老子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好,既然如此,老子就成全你。”展越一脚踹倒桌子,就冲了过去。而那位,当然是不惧,也是迎了上来。 顿时,这二人就交战在一起,这听得这钢刀之间相碰得‘鈧鈧’作响,真是好不热闹。 一见此,好几个贼军首领连忙上前,将这二人给分开: “二位首领,息怒,万请息怒。” 一个有着一双贼溜溜小眼睛,一看就是狡诈之徒的瘦猴模样男子也道:“二位,我们之所以聚在一起,不就是因为这官军的势大,不给我等活路,才商议对策吗?” 瘦猴冲展越点点头:“展大首领,严某认为你所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瘦猴冲武昕笑笑:“武大首领,严某认为你所说的话语亦不差。” 这瘦猴的一番话语使得众人哈哈大笑。这瘦猴名叫严荃,虽然武艺差得可以,但凭借着油嘴滑舌的本领,使得自己无论在哪,都能左右逢源。而更是在灾荒之时候,凭借着这嘴皮子上的功夫,拉扯起一支大军来。 展越和武昕,二人本来武艺就半斤八两,再这样缠斗下去,谁也讨不得好。一见有人拉架,自然顺坡下驴了。 …… 为了这今后何去何从,众贼首讨论不休。可是讨论来,讨论去,却始终商讨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 此时,贼首之中,一个至始至终都不吭一语的壮实汉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彭’地一声,甩掉了手中的酒盏,大骂不已。 “废物,统统是一帮废物。这商议来,商议去,都拿不定一个主意。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听到这,众贼首也不争论了,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当看清出语人模样的时候,展越冷笑不已:“我当是哪位英雄,原来是杨虎杨大首领,真是久仰久仰了。” “是呀,杨大首领昔日能与那顺平候方铮屡次交锋,虽屡战屡败,但这斗志却是令人钦佩不已。厉害,厉害!”武昕更是阴阳怪气。 “哈哈哈!”听着这二人嘲讽杨虎的话语,众贼首更是放肆地大笑。 瘦猴严荃抓耳挠腮,嬉笑不已:“但不知杨大首领,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但是愚见还是有一点的。”不顾众人嘲讽的目光,杨虎侃侃而谈:“诸位大头领,杨虎以为这官军势大,如果我等皆这样各自为战的话,难免会被官军一一击破。” “但是如若依展大首领所言,将大军散了的话,那就更是荒谬无比。诸位,我们起事反对朝廷,这犯的可是谋反的大罪,是要被砍脑袋。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解散大军,朝廷就会饶了我们?” 杨虎厉声喝道:“错,就算我们解散义军,想要做一个顺民的话,朝廷也不会饶了我们的,他们只会一个个将我们找出,然后再一个个砍了脑袋。” “诸位大头领,我们手上如果还有人马的话,还能勉强与朝廷对抗,可是一旦没了人马,恐怕在朝廷的眼里,就是那待宰的鸡。” 这杨虎的一番话使得众贼首纷纷点头。 片刻之后,一个贼首问道:“杨大当家的,这利害关系,在座的都知道,可是杨大头领说来说去,依然没有说该如何对付这官军呀!” 杨虎毫不犹豫:“很简单,要想对抗官军,我等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起来。只要我们联合起来,这势力必将大增,就算那官军到来,也能有一战之力。” “有理。” “不错。”众贼首纷纷点头。的确,面对这异常凶悍的官军,他们这些贼军唯有联合起来,才能有一战之力。 又是那个贼首问道:“让诸位头领联合起来对抗官军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这联合起来之后,到底该听谁的,如果诸位首领谁都不服谁,这所谓的联合不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是呀,是呀!”众贼首再次点头,又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杨虎微微一笑:“诸位,杨虎自认为本领微末,但也勉强算作文武全才。杨虎斗胆,想成为这联合起来的义军的大统领,不知诸位首领意下如何?” 第四六二章杨虎再反 “什么?你杨虎想当大统领?凭什么?”一个公鸭子般的嗓子喊道:“杨虎,你也不掂量掂量,一个屡敗之将,你他娘的配吗?” “哈哈哈!”众贼军头目皆是放肆地大笑起来。 “住口。”杨虎一声怒吼,这声音之威,直震得这些贼首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看着这些草包,杨虎冷笑不已:“你们说我杨虎不配?我杨虎今日设宴款待你们,足见我杨虎的一片诚意。可我杨虎今日为使得大家不被官军剿灭,主动提出担当这个大统领,主动为大家分忧解难,难道诸位连这个薄面都不给?” “诸位,难道你们以为杨某的酒是那么好喝的?” 这杨虎的一席话顿时使得众贼首面色大变。瘦猴严荃大惊:“杨虎,难不成你在这酒中下了毒?” 杨虎冷哼一声:“蠢货,我杨虎乃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又岂会做那种下作之事?” 杨虎再次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看着这杨虎的模样,众贼首的心安定了几分。可就在这时,却不料杨虎突然将手中的酒杯缓缓举起。 瘦猴严荃再次大惊:“不好,诸位,这杨虎分明是想摔杯为号,这外面一定埋伏有他的刀斧手。” 什么?一听到外面有刀斧手埋伏,众贼首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上。 ‘彭’,杨虎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更是吓得那些贼首慌不迭地拔出刀来。可是……可是那本以为杨虎安插在外面,用来对付他们的刀斧手却并没有出现。 看着这些惊恐不已的草包,杨虎的眼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诸位大当家的,瞧你们这点出息。就这样的胆量,也想做义军的大统领?也想带领我义军对抗朝廷的官军?” 这杨虎一番奚落的话语使得众贼首面红耳赤。一个贼首恼羞成怒:“杨虎,你认为我等不可以,难道你就可以?一个屡敗之将,居然想当这大统领,吞并我等的人马,好大的口气。” “杨虎,我想知道,你凭什么?” “是呀,是呀,凭什么?”众贼首呱噪不已。 “凭什么?”杨虎摇摇头,将身旁的钢刀重重地放在桌上:“当然是凭这把宝刀了。” 凭借手中的这把宝刀?众贼首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一个贼首叫嚷道:“杨虎,我等知道你甚有几分武艺,可是就凭你一人,就想让我们屈服,你也太痴心妄想了。” “是不是痴心妄想,待会便知。”杨虎缓缓地抽出宝刀,顿时寒光逼人。 “诸位,杨虎再问一句,你们是否愿意接受我杨虎的统领,或者是尝尝杨虎宝刀的厉害,赶快做决断。” “杨虎,你太放肆了。”几个贼首实在忍不住,大吼一声,拔刀就朝着杨虎冲来。 面对此,杨虎大吼一声:“来的好。” 一道寒光从杨虎的手中横扫而去,顿时,就将这几个贼首断成两截。而在这些贼首眼看这一切,战栗不已的时候,只见杨虎长啸一声,持刀就冲了过去。 虽然这些惊恐不已的贼首纷纷举刀相抗,可奈何武艺和杨虎相比,差距太远。这杨虎威风凛凛,面对众贼首,却犹如虎入群羊,这钢刀的飞舞之间,只见残肢体碎肉乱飞。 看着这一个个贼首哀嚎倒下,那油嘴滑舌的瘦猴严荃连连告饶:“杨大首领,别杀了,我投降,我愿意将手下的兵马交于你统领。” “蠢货,现在才改变主意,迟了。”杨虎大吼一声,狠狠一刀劈下,顿时将这严荃自上到下,断作两半。 …… 半响之后,这聚义堂中,除了杨虎,已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杨虎面色冰冷:“一帮蠢货,就算你们一开始就打算归顺我杨虎,我杨虎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因为你们不但是一帮胆小鬼,更是一帮废物,让你们继续活下去,除了给我杨虎添乱,起不了任何作用。”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虎头也不回:“军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牛隐行点头:“主公,属下与刑金将军幸不辱命,这些废物手下的兵马皆们被我们掌控,皆以发誓效忠主公。” “很好。”杨虎满意地点点头。在杀了这些大头领,吞并了他们手下的兵马之后,他杨虎再一次拥有了数万大军。 “天公将军,天公将军。”一个贼军士卒匆匆来报。 “禀天公将军,官军好像退了。” “官军好像退了?”杨虎愣了。这官军正一路前行,势如破竹地地剿灭各地的‘义军’,可怎么突然之间退了呢? 还是这作为军师的牛隐行谨慎,连忙道:“继续探来。” “是!” …… 而接下来的消息更是让杨虎狂喜不已。这正步步逼将而来的官军不但是退了,而且退得异常的着急。 牛隐行道:“主公,属下以为,这大楚朝廷肯定是哪出大事了,才使得这些官军匆匆而退。” 闻之,此时的杨虎也是心情大好:“不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官军退却对于我们来说,总是一件大好事。” “看来,这连老天都在帮我呀!哈哈哈!” 看着狂笑不已的杨虎,牛隐行沉吟一会道:“主公,我等再反,如何?” “再反?”杨虎的笑容笑失了,他忘不了昔日十万贼军惨败于方铮之手的那一幕。 “军师,我等虽吞并了这些蠢货的人马,实力大增。但是如此仓促再反,杨虎以为不太明智吧!军师,我等不如再隐忍一段时日?待我等的实力再强点,再反?” “主公,你糊涂呀!”牛隐行垂足不已:“主公,莫不是因为昔日惨败于方铮之后,使得主公也失去了当初的英雄气概?” “主公,这韬光养晦,蓄谋发展,的确是一良策。但主公认为他方铮会给我们机会吗?主公莫不是忘了昔日,我等起事的鄞州?” “主公难道不知道,那鄞州如今在方铮的治理之下,已经日渐安宁?百姓已再无一丝造反的心思?” “主公,你想想,如果他方铮将这云州变成第二个鄞州。那么终得能安居乐业的百姓,还会有谁心甘情愿地跟随主公?” “主公,须知,这时不我待。一旦等到他方铮将这陕地的百姓彻底安抚下来,就是我等的死期。” 经牛隐行这么一说,杨虎恍然大悟: “没错,这方铮千方百计要这陕地宁。可对于我杨虎来说,这陕地必须乱,要越乱越好。” “所以,我杨虎又反了。” 第四六三章贼军破城 由于朝廷大军的步步紧逼,使得陕地乱贼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可是就在这些乱贼几乎频临绝境之时,朝廷剿匪的大军居然大规模撤回。 杨虎也因此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听从军师牛隐行的建议,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杨虎更是再次揭竿而反。 …… 云州境内,崇阳城。 一架架云梯搭在那城墙上。冒着那城头之上密集如雨而下的箭矢,贼军们高举着盾牌,佝偻着身子,奋力地朝上攀爬而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队队的贼军弓箭手更是拉扯着弓箭,和官军进行对射,借以掩护贼军的攻城。 一个官军紧紧擎住一根叉竿,然后奋力将靠在这城墙上的云梯给叉翻过去。顿时,好几个正攀附其上的贼兵纷纷惨叫着摔下地去。 可是这个官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根箭矢就飞了过来,直接没入了其的咽喉之中。手中的叉竿彭然倒地,而官兵的双手在虚空之中胡乱地抓扯了几下之后,最终也是轰然倒下。 虽然昔日与方铮的一战,最后以杨虎,牛隐行的惨败而逃宣告结束。但是这样的惨败对于杨虎,牛隐行来说,同样是收获巨大的。 至少,这杨虎,牛隐行指挥贼兵的能力又提高了几分。至少那些曾经过战争洗礼的贼兵,战力有了质的提升。 无论对于官军,或者对于贼兵来说,这攻防战都是没有任何花巧可言的。这就是一种实打实的消耗对拼,拼人命,拼勇气,拼谁最先支撑不下去。 …… 朝廷派往这云州的知府谢彦今年三十还不到,可面对这贼军异常凶猛的攻势,更是亲自上城楼,率领官兵抵抗贼军。 而看到这新任知府大人以一介文官之身,居然也能奋勇杀敌,更是激起了众多官军的斗志。 可是这崇阳城军民的同仇敌忾并不能使得胜利的天平倒向自己这一方。面对贼军无比惨重的伤亡,杨虎和牛隐行更是丝毫不介意。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云州之大,遍地都是兵。只要稍微给一点他们时间,这损耗的贼兵就能立即补充上来。 可是面对被贼军团团包围的云州崇阳城军民来说,这每伤亡一个,就意味着守城的力量又消减了几分。 “这朝廷救援的大军为何还不来?”看着这日渐严峻的形势,谢彦焦急万分。 …… 贼军的帅帐之中,面对这久攻不下的崇阳城,牛隐行微笑不已:“主公,属下已思得一计,定可破这充州城。” 杨虎大喜:“军师,这计将安出?” …… 第二日,当朝阳从地平线上慢慢探出头来的时候,激烈的攻防战再次展开。可是在交锋还没有持续多久的时候,却听得‘铛铛铛’清脆的铜锣声音从贼兵的后军中响起。 听到这撤退的声音,正奋力攻城的贼军更是如潮水般退去。 看着这突然退却的贼兵,云州知府谢彦和守城的众多官兵皆是纳闷不已。可就在这时,人们分明看到,从贼军的队列之中,冲出来数百辆燃烧着烈火的小推车。 谢彦一愣,这贼军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想用火攻?可是这坚固的崇阳城城墙乃是用砖石砌切而成,这大火压根就烧不起来呀! 就在谢彦疑惑不解的时候,贼兵的数百辆燃烧着烈火的小推车已经推到了城楼之下。燃烧的小推车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之中,更是将一股股浓烟送上城楼。 面对这滚滚的浓烟,这城楼之上,守城的官兵不可避免地要吸入几口。可是在吸入这浓烟之后,众官兵不但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还感到了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恶臭之感。 在吸入这浓烟之后,一个个的官兵不但感到四肢无力,而头脑更是昏昏沉沉。甚至,一些身体羸弱者,在这浓烟的熏炙之下,扑通倒地。 见此,谢彦再蠢,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谢彦大叫:“不好,这烟中有古怪。大伙赶紧捂住口鼻。” 在谢彦的提醒之下,众官兵慌忙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 …… 看着崇阳城官兵的表现,杨虎再次长刀一指:“银狼军,出击。”顿时,无数用布片捂住口鼻的银狼军贼兵又如同潮水一般地涌了上来。 在方才那股奇怪的浓烟的熏炙之下,这崇阳城官兵倒下了不少,还那些依旧能站立的,也大多感到头昏脑涨,气力衰竭。 以这崇阳城官兵的这种状态,就算面对普通的贼军,抵抗起来也会吃力不少,更何况是这贼军之中最为凶悍的银狼军? “大人,顶不住了,快走,快走。”看着这源源不断攀爬上城楼的贼军,几个亲兵拼命地就要护卫谢彦而逃。 谢彦大怒:“本官乃朝廷的命官,这守城护民乃是本官的本份,岂能见势不妙,临阵脱逃?” 谢彦一把将几个亲兵给推开。“杀贼。”谢彦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宝剑就朝着一个贼军冲去。 面对这连走路都下盘不稳的谢彦,一个贼兵冷笑一声,当即一刀挥过来,将谢彦手中的宝剑磕飞。 “狗官,给老子去死。”贼兵大吼一声,狠狠地一刀戮进谢彦的胸膛。 “大人。”看着这一幕的几个亲兵悲痛欲绝,他们举刀向贼兵们冲去。 …… ‘轰隆’一声巨响,厚实的崇阳城城门吊桥终于被贼军给放下。无数的贼军更是蜂拥地冲进了城去。 杨虎哈哈大笑:“军师果然好计策,终于使得我义军能攻下崇阳城。” “主公过奖了。”看着崇阳城终于被攻破,牛隐行也是眉开眼笑。 这牛隐行也是一无比狡诈之徒,一看到崇阳城由于官军的奋力抵抗,很难被攻下,然后就想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计谋。 牛隐行在数百辆小推车上不但放了众多的引火之物,更是在里面加入了许多的辣椒,芥末以及大量的人畜粪便等污秽之物。 当这大火一旦点燃,加了这么多物件的小推车所放出的浓烟也就变成了毒烟。在毒烟的熏炙之下,无数的官军纷纷倒下,就连那些勉强能站立的也是骨酥筋麻,丧失了一大半的战斗力。 在如此的情况之下,这崇阳城焉能不破? 第四六四章铁法无情 崇阳城百姓的噩梦开始了。在杨虎的刻意纵容之下,无数的贼军狞笑着,四散开来。杀人放火,奸淫掠夺,种种人世间最为丑陋的一幕在上演着。 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下,是百姓无助的悲鸣和贼军放肆的浪笑之声。 看着这原本宁静祥和的充州城变成如今这副人间地狱的模样,杨虎不但没有感到一丝的羞愧,心里反倒是兴奋不已。 “报大将军,五十里开外,正有大批官军赶来。”一个贼军的斥侯匆匆来报。 经过与方铮一战的惨败之后,牛隐行终于意识到拥有合格的斥侯的重要性,故而这派出去的斥侯再也不像如和方铮初战时的那样不堪,故而官军虽然尽量隐匿行踪,但还是被发现了。 “居然这么快?”牛隐行皱眉:“主公,我想在这陕地,这行动如此迅疾的恐怕只有方铮的武卫军了。” 杨虎也是点头:“本大将军也是如此想。” 想到方铮的可怕,牛隐行忧心匆匆:“主公,这方铮的武卫军甚是厉害,恐怕……” 看着这吞吞吐吐的牛隐行,杨虎笑了:“军师莫不是以为本大将军被这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不,军师,本大将军虽知道此时我义军的实力已远不是与方铮初战之时那般不堪,但是此时若是想和方铮交战,恐怕依旧是必败无疑。” “而既然是必败之仗,打它做甚?来人,传令下去,即刻撤军,违令者,斩!” …… 杨虎预料的一点也没有错,在陕地,拥有如此快的挺进速度的官军只有方铮的武卫军了。可是当武卫军的弟兄们赶到之时,看到只有那四处燃烧的熊熊大火以及那悲怆不已的百姓。 “丧心病狂,这杨虎简直是丧心病狂。”方铮怒不可遏。 “夫君。”看到这一切的柳莺儿更是羞愧不已。 “莺儿,你不用羞愧,这一切都是丧心病狂的禽兽杨虎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在安慰完柳莺儿之后,方铮更是令武卫军的弟兄们赶紧去灭火,并救济灾民。 这杨虎必须要除掉!方铮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 在攻陷崇阳城,大肆烧杀掠夺之后,杨虎的贼军更是四处游荡。而所到之处,虽然各地的官府奋力抵抗,但面对狡诈的牛隐行与那越来越凶残的贼军,抵抗显得异常的吃力。 这一个月之间,杨虎的贼军所向披靡,居然接连攻下六座城池,在带给百姓无尽的灾难之后,势力更是越发地膨胀起来。 尽管方铮的武卫军穷追不舍,尽管也曾数次追上杨虎的贼军。但是这已经变得越来越狡猾的杨虎,牛隐行二人面对方铮的武卫军,却丝毫不恋战,即刻远遁。 “混蛋。”方铮一脸的不甘。 几次都没有追上杨虎的方铮俨然明白,面对这越来越狡诈的对手,光靠武卫军就想消灭他,已经是不大可能了。但幸运的是,柴泓在临走之前,给自己留下了十万大军。 眼下,也正是这十万大军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 “杀呀!杀呀!”无数的贼军嘶吼着,如同蝗虫一般蜂拥上前。虽然官军奋力抵抗,但是面对这些凶恶无比的贼军却是死伤惨重。 面对这凶残的贼军,云州境内,面对军民死伤惨重的情况,罗阳县县令伍铖再也支撑不住,决定向贼军开城投降。 伍铖跪倒在杨虎面前:“大将军神威盖世,伍铖不敢犯。伍铖只希望大将军慈悲为怀,莫伤我罗阳县百姓一人。” 看着昔日这高高在上朝廷命官如今这副卑微的模样,杨虎哈哈大笑:“伍大人,本大将军的义军乃是仁义之师,只要你等肯向本大将军投降,本大将军又岂能做出屠戮百姓之举?” 伍铖感激涕零:“伍某谢过杨大将军。” …… 可这罗阳县县令伍铖太天真了,他也不想想,这万恶的贼寇的话语又岂能相信?当这罗阳县的军民放弃抵抗的时候,这杀戮再一次上演了。 贼军在狞笑,百姓在哀鸣。 看着这血流成河的罗阳县县城,伍铖悲愤不已:“杨虎,你答应本官,不伤我罗阳县百姓一人,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杨虎面目狰狞:“狗官,老子出尔反尔又如何?你这蠢货,也不好好想想,这天下能成大事的,有几个是正人君子,又有几个不是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 “杨虎,你这个畜生,本官和你拼了。”伍铖咬着牙,就冲了上来。可是面对这文弱的伍铖,杨虎只是轻轻一脚,就将其踹倒。 杨虎一脸的鄙夷:“杀你?狗官,对于本将军来说,杀你易如反掌,但是本大将军今天却不想杀你。因为本大将军非常好奇,那方铮如果见到这一切之后,会如何处置你!哈哈哈!” …… 四个时辰之后,方铮终于率援军赶至。看着这满目疮痍的罗阳县城,方铮面色铁青。 跪倒在方铮面前的伍铖羞愧不已:“侯爷,下官愚昧,听信杨虎的谎言,才使得罗阳县城百姓惨遭屠戮,请侯爷责罚。” “责罚?当然要责罚了。伍铖,你可记得晋王在这陕地乱民而反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屈身投贼者,斩!” 这方铮的一席话使得伍铖面如死灰:“侯爷,下官记得。” “你知道就好。”方铮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伍铖拖下去斩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俩个兵士连忙上前。 “且慢。”看到这一幕的原应州知府,如今的随军参事赵煜连忙劝阻道。 “侯爷,这伍大人之所以投降贼军,是因为怕罗阳县城的百姓受贼军伤害的无奈之举,再者,这伍大人为官也算清廉,在我陕地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侯爷,看在伍大人爱民的份上,您就暂且饶他一次吧!” “饶他一次?”方铮怒不可遏:“要我饶了他,你去问一下这罗阳县城万千被贼军屠戮的百姓答不答应?” “不错,这伍铖在陕地,也勉强也算是一个好官。而正因为如此,这朝廷接手陕地的管辖权的时候,才没有罢黜他,才让他继续担当这罗阳县城的县令。” “可他伍铖置朝廷的如此恩宠于不顾,居然屈身投贼,使得罗阳县城百姓惨遭屠戮。他伍铖放下如此大罪,本侯如何能饶他?” “赵煜,本侯问你,如果本侯现在饶了他的话,那陕地的官员再次遇上贼军的时候,还有几个肯迎敌?如果这陕地的官军皆畏惧贼军的凶悍不战而降,这陕地的百姓还要有多少被贼军屠戮?” “赵煜,这铁法无情,岂能通融?”在喝斥完赵煜之后,方铮看向伍铖。 “伍铖,你屈身投贼,罪无可赦。为正我大楚律法之不可犯,本侯只有将你斩首。不过你放心,你死之后,你的妻儿,朝廷会妥善照料抚育。他日,你儿若有出息,同样可光耀门庭。” 伍铖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头:“罪官伍铖谢过侯爷。” 第四六五章坚壁清野 凭良心说,这罗阳县伍铖被方铮斩首的确有点冤屈。毕竟,他曾率罗阳县军民拼死拒敌。而更是在伤亡惨重,实在无力继续抵抗的情况下,才不得已投降的。 考虑到这种种情况,方铮如果饶他一次,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方铮却不能,因为他明白,面对这势力越来强大的贼军,这个口子断然不能开。 为了这陕地的官员在遇到贼军之后能够殊死相抗,他方铮必须断了这些官员任何一丝侥幸的念头。 所以,伍铖,本侯只能对你说一句,抱歉了。在伍铖低v首级被提上来之后,方铮的眼中,一行泪水轻轻滑过。 …… 罗阳县县令罗阳县伍铖屈身投贼,最后被顺平候方铮令人当场斩首。这一消息传出去之后,陕地所有的官员尽皆胆寒。 闻之这消息之后,杨虎更是垂足顿胸:“我本来以为留伍铖一命,可以羞辱方铮,可没想到他方铮眼都不眨,就将那伍铖给斩了。这恐怕日后这陕地的各地的官员在碰到我义军之后,再也不敢投降,必定要以死相抗。” 牛隐行咬牙切齿:“主公,这方铮不但有勇有谋,更是杀伐果断,果然不愧是我们的一大劲敌。” …… 面对强势的方铮,杨虎采用的应对办法是避其锋芒,流动作战。而经过数次与官军的大战,杨虎的统军之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这杨虎的贼军所到一处,必定会在四十开外的地方设有探马,一旦有情报,立即汇报。而以杨虎眼下的能耐,一旦发现有大量的官军前来围剿,无论选择迎战,或者是逃开,都是异常的轻松。 而这样一来,更使得方铮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这围剿的官军如果少了,那根本就是去送菜,可如果围剿的人多了的话,一旦杨虎跳出包围圈,铁定会攻击官军守卫薄弱的城市。 “唉!”随军参事赵煜叹息一声:“侯爷,想不到这杨虎居然如此难缠。” 看看唉声叹气的赵煜,再看看面色凝重的方铮,莎琳娜乐不可吱声:“方铮,枉你自称智勇无双,可碰上这如此狡诈的杨虎,也是束手无策了吧?” 柳莺儿大怒:“傻丫,你再不闭嘴的话,信不信本夫人现在就将你的嘴给堵上?” 看着柳莺儿凶恶万分的模样,莎琳娜识趣地闭上了嘴。 方铮没有回答,他在苦苦思索。方铮明白,这采取流动作战的杨虎,这时间越久,这贼军的实力将越加强悍,而对自己来说,也意味着威胁越来越大。 为了使得这最不妙的情况不发生,必须尽快解决掉这杨虎。可是该如何解决呢?苦苦思索的方铮终于之间抬起了头抬起了头:“有了。” “有了?”闻听这,所有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大喜。 杨虎这流寇战法的确是让人头疼,但他对于方铮来说,却根本不新鲜。 杨虎玩得这一套战术如果用后世的叫法,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游击运动战术嘛!而所谓的游击战术就是在运动中觅得战机,给敌人重创。 敌人势大,不可敌,就游。敌人势弱,可敌,就果断出击。 当然对付这种令人异常头疼的游击战术,也不是没有办法的,那就是后世同样大名鼎鼎的坚壁清野战术。 “来人,传本侯令。” 胸有成竹的方铮吩咐道。 …… 为了消灭杨虎的贼军,方铮一连发布了几道命令。 其一,方铮命令,将所有官军守卫薄弱地方的百姓统一迁到官军守卫异常坚固的大城池去,当然了,在迁徙百姓的途中,更是要将百姓所有的生活生产物资一并带走。 这样,就算杨虎的贼军攻下那些地方,不但不能伤害到一个百姓,更是不会找到一颗粮食。而找不到粮食,并不意味着贼军就不需要吃饭了。 这补给无门,消耗继续。这样的后果意味着什么?将造成贼军生存的形势将越来越恶劣。 其二,方铮更是从十万大军之中,将一万骑兵抽出来,独自形成一军。这骑兵的唯一目的就是死死咬住杨虎的贼军,以等待这后续大部队的到来。 …… 当然对于这些官军的骑兵,杨虎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存在的。可是如果是三五千骑兵,他杨虎发发狠,不计伤亡,应该能将其歼灭。 可是这偏偏是两万骑兵,如果想歼灭,这杨虎的贼军必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当然话说回来,如果能消灭官军的这一万骑兵,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他杨虎也舍得。 因为对于杨虎来说,只要不是彻底灭亡,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再次从灾民之中卷起一支大军。 可问题是这方铮太无耻了。在严厉警告这一万官军骑兵,绝不得与贼军交战之后,方铮更是令其在追上杨虎的贼军之后,先是占据险要之地,然后撒一些蒺藜,摆放一些鹿角木,当然了,如果再挖些陷马坑更好。 但凡不是个傻子,看到官军的这一番折腾,都明白,这杨虎的贼军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消灭这一万骑兵。 可是如果真为了消灭这一万骑兵而呆上十天半个月的话,方铮的大军定将赶到。而到那时,杨虎的贼军将彻底覆灭。 “走!”看着在身后,吃又吃不下,赶又赶不走的官军,杨虎不甘地扭头。 …… 一个个的探马穿梭飞报,向方铮的大军汇报杨虎的贼军已经行到哪了。而对此,方铮却是不急不慌,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等吃饱喝足之后,大军再不急不缓地追赶杨虎而去。 …… 七天了,已经整整七天了,再也没有了补给的贼军终于出现了断炊。而此时,众贼兵更是抱怨不已。 虽然此时的贼军已经饥累交加,可是杨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方铮的一万骑兵这七天一直如骨附蛆般地跟着他们。 贼军的帅帐之中。 牛隐行面色凝重:“主公,这粮草已用竭,我大军之中,已经有抱怨之语。” 刑金恼怒不已:“我这就去叫这帮龟儿子安静点,谁在瞎嚷嚷,老子就宰了他。” “刑将军,不可。”牛隐行一把拉住刑金:“刑将军,这人什么都可以缺,但唯独吃饭不能缺。要知道,这人一旦吃不上饭,必当四肢无力,头昏眼花。” 牛隐行看向杨虎:“主公,这大军断粮,士卒不但战斗力要削减不少,而行进的速度更是要慢上不少。而到那时,一旦方铮的大军赶到,我军危矣。” 杨虎点头:“军师,这点,本大将军当然想到了。军师,你知道吗?本大将军已经想到了筹粮的办法。” 牛隐行一愣:“主公是说自己想到了办法?” “没错。”杨虎目露凶光:“军师,这粮食没有得吃,何不吃肉?” “吃肉?”杨虎的一番话使得牛隐行感到莫名其妙,可下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过来。 第四六六章各逞所能 贼军的军营之中,众多的贼兵正抱怨没有饭吃。可就在这时,刑金却带着几十个银狼军的贼兵走了过来。 刑金笑眯眯道: “弟兄们,大将军也知道大家没饭吃,饿得慌。这不,大将军已经寻来一批粮食,想要分发下来。” “诸位弟兄,有谁不嫌辛苦,跟本将军去搬运一下?” “我去,我去。” 一听到有粮食了,贼军们立刻兴奋不已。 看着这些迫切想和自己去搬运粮食的贼军,刑金‘异常慎重’地挑选了几百个长得异常结实的贼兵跟自己去搬粮食。 …… 是夜,这些饥饿不堪的贼军终于吃到了饭食,而且是那香喷喷的肉汤。可是就在这些贼兵惬意地享用这肉汤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人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为什么跟从刑将军搬运‘粮食’的弟兄,在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 为了消灭杨虎的贼军,方铮所采取的策略是令一万骑兵紧紧咬住,在使得贼军不能轻易逃窜之后,更是让这些贼军时刻都处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 当然了,牛隐行也不是蠢人,也知道在被官军的这一万骑兵死死咬住的话,前途堪忧。 可是任凭牛隐行绞尽脑汁,想了无数的计策,都无法将这一万官军的骑兵诱出歼灭,更或者是摆脱他们。 在方铮的刻意栽培之下,这老成持重的张承已经隐隐有了大将之才。牛隐行无论采用什么计谋,都难以使得统领一万骑兵的张承大喜或大悲。 大家也知道,夫为将者,最忌讳的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但一个人面对何等的变化,都能心情平静,都能沉着应对的话,对手将很难发现其的弱点。 …… 坚壁清野,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可是如果说起这坚壁清野的下一句是什么,恐怕很多的朋友就会脱口而出,囚笼政策。 没错,既然这坚壁清野都用出来了,那这囚笼政策,方铮不可能不让其出现。 随着这时间的推移,不断地有官军从四面赶至。可是在赶上杨虎的贼军以后,他们皆是学张承,据险而守,不与杨虎的贼军发生正面的交锋。 而更令杨虎感到焦急的事,随着这时间的推移,他杨虎杀贼兵取粮的事情最终掩盖不下去了。 这贼军之中,人人惊恐无比。哪怕就连休息的时候,都不敢睡踏实了。他们生怕自己万一睡过去,就会被人拖出去给宰了充作粮食。 这形势对于杨虎的贼军来说,已经越发地严峻了。 杨虎焦急万分:“军师,如之奈何?” 无计可施的牛隐行也是羞愧不已:“主公,属下无能。” …… 二十天之后,方铮的十万大军终于从四面层层推进,层层挤压,将杨虎的贼军给包围了起来。厮杀终于不可避免要上演。 刑金面目狰狞:“大哥,军师,既然无法逃脱,那唯有和这些该死的官军死战到底了。” 面色凝重的杨虎也是缓缓点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牛隐行沉吟一会道:“主公稍安勿躁,属下有一计,或许能击败这官军也不一定。” 杨虎大喜:“军师,有何妙计?” “主公,这妙计不敢说,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而已。”牛隐行微微一笑,然后凑到杨虎的耳边,一阵低语。 牛隐行的一席话说得杨虎眉开眼笑:“好好,果然是妙计。” …… 大楚顺平候,陕地平乱大将军方铮的帅帐之中。 看看这帅帐之中大大小小的将领,方铮厉声喝道:“诸位,此番我们围剿反贼,乃是保我大楚江山社稷,乃是保我大楚黎民百姓,因此,不容有失。” “诸位将军,此战,本侯的将令只有两条,畏敌不进者,杀!惧敌而逃者,杀!你等,可明白?” “回侯爷,我等明白。”看着杀气腾腾的方铮,众将领心头不由感到一寒,齐齐允诺。 “此外……”一脸冰冷模样的方铮突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诸位将军须知,这治军,须恩威并施,须赏罚分明,本帅如果只靠惩戒就想使得众将士奋勇杀敌,未免太不通人情了点。” 方铮看向帐中的一位将领:“对了,这位将军,本侯问你,这些反贼是什么? 反贼是什么?被问到的将领懵里懵懂:“反贼是什么?侯爷……末将以为……以为这反贼就是些大逆不道的乱贼。” “错。”方铮摇摇头:“本侯以为,这些反贼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逆贼不假,但是他们同样是白花花的银子” 面对一头雾水的众将领,方铮道:“诸位将军,你等给本侯记住,这些反贼,如果是普通贼兵的话,一个脑袋值五两银子,如果是贼首的话,至少二十两。” “你们给本侯传下去,告诉弟兄们,就说本侯说了,这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要想的就给本侯奋勇杀敌。” “这……”众将领愣住了。 看到这至今还有些半信半疑的将领们,方铮笑眯眯道:“诸位将军,难不成你们以为本候身为大楚户部尚书,难道这点银子也掏不出来吗?哈哈哈!” “多谢侯爷!”众将领,顿时眉开眼笑。 …… 这官军与贼军的交锋终于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展开了。 “弟兄们,冲呀,杀呀!”一个反军的头领一马当前,高呼不已。顿时,无数的贼兵嗷嗷叫着,朝着官军冲去。 面对这些连队列都排不齐整的贼军,官军的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一个校尉高高地将刀举起。 三百步,官军纹丝不动。 两百步,官军稳若磐石。 一百步,官军依旧泰然处之。 五十步,这对方狰狞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此时,官军也终于动了。只见那校尉高举的战刀终于落下。顿时,弓弩齐发,无数的箭矢带着呼啸的声响,破空而去。 面对这如骤雨而至的箭矢,贼军根本是难以躲避,瞬间就有好大一批的人倒下。 持盾,持盾,你们这帮蠢货。”看着这人仰马翻的贼军,刑金大吼不已。 经过刑金这一吼,惊恐不已的贼军如梦初醒,连忙将手中的木盾,藤盾举起,来抵抗官军的箭矢。 见此,官军的校尉一声冷笑,然后一挥手,顿时,那些弓箭手分两排从左右撤了下去。 而下一刻,一批长矛手就从后面上来,填下了弓箭手留下的空缺。 第四六七章技高一筹 “放。” 官军校尉一声大吼,顿时这些长矛手齐齐向前奔跑两步,将手中三尺来长的长矛斜抛了出去。 “啊,啊!” 贼军之中,更是惨叫连连。面对这些呼啸而来的势大力沉的长矛,那些看上去异常坚固的木盾,藤盾牌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而在贼军因为巨大的伤亡而惊恐不已的时候,官军的骑兵终于出动了。轰鸣的马蹄声中,官军的骑兵犹如一把把的利刃,在贼军之中随心所欲地肆意切割。 一个凶恶的贼兵刚举起长矛,准备迎敌,可下一刻,冲上前来的战马已经将他狠狠地撞飞。 战刀肆意地挥舞,一个个的贼兵哀嚎倒下。在骑兵可怕的冲击力的面前,贼兵前仰后翻,根本兴不起有效的抵抗。 …… 而在这贼军不但死伤惨重,而阵型更是被无情地切割开来之后,早已按耐不住的官军们终于动了。 “ 在官军的层层包围之中,刑金依旧困兽犹斗,嘶吼不已:“杀,杀!”只见刑金左劈右砍,顿时将好几个官兵给砍翻。 而瞧得这贼人居然如此凶悍的时候,胡锰也是勃然大怒:“该死的贼人,让本将军来会会你。” 胡锰纵马就朝刑金冲去。面对这看上去凶悍无比的官军将领,刑金丝毫不惧,也是拍马迎来。 ‘钪’两把钢刀毫无任何花巧地碰撞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胡锰,刑金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厮好大的力气。 胡锰一声大吼:“你这贼人,敢不敢再来?” 刑金也是大叫一声:“有何不敢?” 俩人再次纵马交战在一起。这二人皆是气力极大之人,这交锋虽然不如张承,杨虎之间交锋的精彩纷呈,但也是气势十足,令人胆寒不已。 可就在这二人战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有一支千余人强悍的贼军从贼军的阵营之中冲出,直朝官军的中军杀去。 在官军和贼军搏杀成一团的时候,这贼军之中最为凶悍的银狼军终于出动了。而在银狼军最前面领头的正是威猛无比的‘天公大将军’杨虎。 虽然面对这无比凶悍的贼军,官军拼命地想将他们拦下来。可是面对那武艺不凡的杨虎,根本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一合之地。 “挡本大将军者,死!”杨虎大吼一声,凌厉的刀光挥出,顿时,好几个官军就被断做两截。 …… 在付出不小的伤亡之后,杨虎终于带着银狼军冲到了官军中军的帅旗之下。杨虎狠狠一刀砍去,顿时将官军帅旗的旗杆断做两截。 看着那‘彭然’坠地的帅旗,杨虎哈哈大笑:“方铮,你输了。” “输了?我怎么没有觉得?”一个声音响起。 杨虎冷笑回首:“方铮,这帅旗一倒,你的兵士们定然会以为中军被破,士气顿丧。而你官军士气一低,焉有不败之理?” 就在这时,只听得无数的声音正从四面八方响起:“快看,官军的帅旗倒了,官军的帅旗倒了。” 看着这官军中军之中,帅旗的倒下,正苦苦支撑的贼兵喜出望外。可是让他们惊恐的是,在听到这一噩耗之后,那些官军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便继续杀敌,丝毫没有出现慌乱的景象。 正因为自己的计策终于成功而大喜的牛隐行,见到这一切,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帅旗一倒,兵士士气低落,大军瞬间崩溃,古来至今皆是如此,怎么到了方铮这就不灵了? …… 当看着官军帅旗的终于倒下,刑金也是狂喜不已。见此,胡锰狞笑道:“小子,可不要走神呀!” 胡锰一刀狠狠朝刑金砍去。措不及防的刑金连忙相抗,可是由于未集中精神,此时,刑金的抵抗已经显得有些勉强。 胡锰的这一刀在将刑金手中的钢刀磕飞之后,又狠狠地落在刑金的背上。 “啊!”刑金一声惨叫,然后拨马就逃。 “小子,哪里逃?”胡锰大吼一声,纵马直追。 …… 看着这气急败坏的杨虎,方铮悠悠道:“杨虎,这大军的交锋事关无数将士的性命,如果因为一个旗子的倒下,而使得大军崩溃的话,岂不荒唐?” 方铮聪慧绝伦,他早已料到, 在这贼军与官军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之下,杨虎唯一能翻盘的机会只有斩将夺旗。 而既然料到对方会如此,方铮自然要想出应对之策。在大战之前,他就一再告诫官兵,倘若这帅旗而倒,并不是因为中军被贼军击溃,而这真正的原因其实是自己为了诱杀杨虎而用的计谋而已。 而经过方铮的一再告诫,众官兵见到大军中军帅旗而倒,并没有出现慌乱,反倒以为是贼首杨虎中了方铮的计谋。 明白过来的杨虎勃然大怒:“方铮,就算你狡诈多端又是如何?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杨某的面前出现。” “方铮,拿命来。”杨虎大吼一声,朝着方铮冲去。 “杨虎,要想伤害侯爷,先问张某答不答应。”一声大吼之后,一将从方铮的身后冲出。 杨虎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自己的老对手张承。 杨虎咬牙切齿:“张承,既然你要寻死,杨某就成全了你。” 杨虎挥刀与张承战成一团。 虽说这二人武艺皆是高强之辈,但公平地说,他张承和杨虎比起来,毕竟还差一筹。 看这虽奋力迎敌,但依旧显得有些勉强的张承,方铮叹了一口气。以他方铮的本意,是不想让张承来迎战杨虎的。 对于方铮来说,这杨虎武艺就算再凶悍,但如果面对数百支强弩的话,也铁定要会被射成刺猬。 可是张承却拒绝了方铮的好意,他认为对于一个武人来说,一旦畏惧对手,自己的武艺将永远停滞不前。 自己曾败于杨虎之手,这杨虎对于自己来说,就像一个心魔,就像一条沟堑。只有打败这个心魔,只有跨过这条沟堑,自己的武艺才能得到质的飞跃。 对于张承的这哀求,方铮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唯有答应。不过,为防万一,那数百强弩手正严阵以待,一旦张承出现危险,他们将会将杨虎当场击杀。 可是虽然暂时不想将杨虎击杀,但是跟随杨虎而来的那一千银狼军士卒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第四六八章穷途末路 只听得杜鹏一声大吼:“列阵。” 顿时,四排武卫军长矛兵排成令人几乎要窒息的厚实阵型,从前后左右将那一千银狼军贼兵包围了起来。看着这那比普通长矛还要长上两倍的长矛组成的森然密林,就算凶恶异常的银狼军士卒也感到胆寒不已。 面对这密集的长矛阵,几个凶悍的贼兵强行驱赶着战马冲去。战马发出了悲鸣。就算它们是畜生,看着那代表死亡的矛林,也不禁感到害怕。 悲鸣的战马在主人的强行驱使之下,不得不朝前奔去。可是在还没有接触到对方的时候,那森严的长矛就已经将银狼贼兵和他们的战马刺成了马蜂窝。 “前进。”在抖落掉敌人的尸体之后,长矛兵更是迈着整齐的步伐继续朝银狼贼兵逼去。 但凡有点简单行伍知识的人都知道,面对这密集的长矛阵,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不惜任何代价,将其冲出一个大口子,然后冲杀而去。 可是面对这死亡的矛林,只要不是傻子,又有谁愿意这样白白去送死?退一万步讲,就算偶尔偶尔有几个穷凶极恶之人强行冲杀上去,他们刚刚撼开一个口子,可因为没有后继者,这被撼开的口子,转瞬就被官军给重新弥补上。 没有那种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勇气和决心,这些银狼军贼兵想要冲出官军的长矛阵,根本是痴心妄想。 …… 张承与杨虎的恶战依旧在继续。 张承汗水澄澄,终于开始撑不住了。见此,方铮叹息一声,举起手,就欲叫那些强弩手上。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叫:“杨虎,你还不住手?” 闻听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杨虎的心头一颤。他一刀逼开张承,然后缓缓回头,果然,那张哪怕是在睡梦之中,也无法忘记的俏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杨虎苦笑不已:“莺儿,你终究还是来了。” 柳莺儿从方铮的身后走出,声音颤抖无比:“杨虎,你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杨虎,我求求你,快收手吧!否则的话,后悔就来不及了。” “收手?如何收手?”当听到柳莺儿的话语,杨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莺儿,我杨虎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谋反之路,难道还有回头的可能吗?试问,就算我杨虎肯回头,这朝廷会饶了我?” “杨虎,只要你肯回头,我可以央求夫君,放你一条生路。而到那时,你隐姓埋名,寻个僻静之所,隐姓埋名,安然度过这下半生难道不好?” 杨虎咆哮不已:“夫君?叫得好亲密,柳莺儿,你这贱人,究竟中了这恶人的什么道?居然置我们多年的恩爱于不顾?” 杨虎转尔看向方铮,眼睛充满了怒火:“方铮恶贼,你我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试问今天的你会放我离去?” 方铮淡淡道:“既然是莺儿相求,方铮自然会应允。” 杨虎一愣:“方铮,你真的有这么好的心?” 方铮缓缓摇头:“杨虎,我方铮是不是好人,不敢说。但是莺儿乃是与我患难与共之人,更是我深爱之人。方铮此生,已立下誓言,绝不辜负莺儿,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的委屈。” “杨虎,既然是莺儿哀求,我自然会让你离去……” 杨虎冷笑不已:“方铮,你就不怕纵虎归山?” “纵虎归山?你杨虎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猛虎?”方铮亦是冷笑不已:“杨虎,你在我方铮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小猫咪而已,方铮只要愿意,可以轻易将你碾死。” “杨虎,我可以告诉你,眼下这朝廷正源源不断地将物资输送到这陕地来赈灾定民,想必要不了多久,这陕地的灾民皆能安然度日,衣食无忧。” “杨虎,到那时,你就算再想反,这陕地还有谁愿意跟随你?” 方铮厉声喝道:“杨虎,我方铮今日可以再次放你离去,但是你手下的这些贼兵,我方铮一个也不会放过。” “诸军听本侯命令,让开一条通道,让这杨虎离去。” 闻听方铮的命令,众武卫军弟兄齐齐让开一条道路。“方铮,多谢了!”杨虎一拱手,拨马就要走。 可突然之间,杨虎扭头:“莺儿,也许今日之别,你我再无相见之日。莺儿,杨虎心中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说,不知莺儿你能不能给杨虎这个机会。” “这……”柳莺儿本想断然拒绝,但是看着这杨虎近乎哀求的眼神,实在不忍拒绝。 柳莺儿不由地朝方铮看去。见此,方铮苦笑一声,然后挥挥手:“去吧,去吧,莺儿,你和这杨虎之间的恩怨,也终究要做一个了结。” 在得到方铮的允许之后,柳莺儿慢慢走上前去。可就在柳莺儿就欲张口相问的时候,却不防杨虎突然伸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将柳莺儿给拎上了战马。 眼见这一切的方铮大怒不已:“杨虎,你这畜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杨虎将钢刀紧紧地架在柳莺儿的脖子上。 “方铮,你能放杨某一条生路,杨某的确要承你的情。但是如果杨某抛下这众多的弟兄,独自而逃的话,今后还有何面目见天下的英雄?” 柳莺儿也是怒骂不已:“杨虎,你好无耻。” “无耻?无耻又如何?”杨虎面目狰狞:“方铮,如果想让柳莺儿平安的话,就让杨某带众弟兄安然离去。” 方铮断然拒绝: “决无可能。” “是吗?”杨虎将钢刀轻轻一抵,顿时,殷红的鲜血就从柳莺儿的脖子上流了出来。 “住手。”方铮怒吼不已:“杨虎,我答应你,让你带领你的贼军离去。” “但是……”方铮咬牙切齿:“就算我让你带你的这些贼兵离去,你杨虎以为能安然逃脱我大军的追杀吗?” 杨虎亦是冷笑不已:“方铮,你放心好了,这些人我杨虎可不会全部带走,我只需将我的银狼军带走,而至于留下的那些人就作为送给你方铮的礼物吧。” 第四六九章圣驾靺鞨 虽屡经惨败,可却依然不改其斗志。虽是在生死存亡之际,更是当机立断,懂得该何以取舍。 如今的这杨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恃勇斗狠的江湖豪侠,他已隐隐有了一种枭雄的气质。 在方铮答应再次让他逃去之后,杨虎毫不犹豫地命令方铮将那已经被擒获的牛隐行和刑金放了出来,然后带领那两千残余的银狼军士卒再次逃窜而去。 至于那些剩余的贼兵。抱歉,那些人在他杨虎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帮炮灰而已。抛下就抛下,无需任何可惜,因为只要稍稍给他杨虎一丝的喘息机会,他就能再次聚集起这样的一支大军来。 虽然这杨虎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但是和柳莺儿多年的感情最后还是让他良心发现了一把,在安然逃出之后,杨虎还是让柳莺儿一人一马返回到了方铮的身边。 崎岖的山路上,一支大楚的大军正蜿蜒而行。可看着这浩荡而行的十万大军,晋王项烨依是焦急万分:“伯父,你说我们能赶上陛下的圣驾吗?” 大楚兵部尚书柴泓长叹一声:“王爷,说实话,老夫也不知道。现在老夫唯一的指望就是陛下不要太过心急,这样我等或许能赶上。” 项烨也是叹息一声:“只可惜的是,陛下偏偏是一心急之人,而那邱懿更是立功心切,因此这圣驾移动的速度绝不会太缓。” “伯父,小侄以为,虽然为了赶上陛下的圣驾,我大军已是日夜兼程。但是这毕竟是十万大军,这行军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起来。” “伯父,为了能够尽早赶上陛下的圣驾,小侄以为是不是从这十万大军之中挑选出万余擅骑之人,让他们飞速前往陛下的身边,护卫陛下。” “而剩余的人马再随后而至,定可威慑靺鞨人,定可防靺鞨人有不轨之心。” 柴泓连连点头:“王爷所言,甚合老夫心意。王爷,老夫这就带一万精骑,去追赶上陛下,保陛下平安。” “而剩余的大军,就交给王爷您了。” “伯父,这快马兼程,甚是劳累。伯父,如今的您也上了年纪,恐怕经不起这样的颠簸,以小侄看,率精骑追上陛下圣驾的事情就交给小侄吧。” “王爷,老夫虽是上了年纪,但尚未到那耄耋之年,这身子骨还没那么珍贵。再者,陛下乃万乘之躯,此次圣驾靺鞨,其危险重重,如果一个不慎,我大楚危矣。” “王爷,老夫戎马沙场四十载,论这临敌应变之能,应该比王爷您强上一点。” “所以,王爷,这率精骑追赶上陛下的圣驾,保护陛下安全的事情,还是交给老夫最为合适。” 见柴泓都如此说了,项烨也唯有同意:“伯父,那就有劳了。” …… 由于事态紧急,项烨,柴泓商议完毕之后,就立刻展开了行动。 …… 大道之上,金色的銮驾被护在其中,由数千人组成的浩大仪仗正在浩荡而行。看着这威武不凡的队伍,中书令邱懿更是意气风发。 邱懿明白,待到陛下圣驾靺鞨,让这野蛮的靺鞨人归于教化之后,这青书之上,必定会留下属于自己的重重一笔。 而立下这如此的赫赫之功,日后见到那该死的方铮,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可是虽然为这即将到来的赫赫功绩而欣喜若狂,但这邱懿却没有放松应有的警惕心。 “ 陆奉龙,你过来一下。” “是,中书令大人。”随着应答之声,一个身着亮甲的魁梧将领纵马靠了上来。 “陆奉龙,陛下对我等恩重如山,这保护陛下的安全更是我等的职责。”邱懿沉吟了一会:“陆奉龙,陛下圣驾前行的地方,你必须令人仔细查看,确保万无一失。” “倘若出现什么差池,惊扰到陛下的话,我要你的脑袋。” “中书令大人请放心,末将绝不辜负您的重托。”陆奉龙心中豪气倍增。 这陆奉龙也算是大楚的一员骁将,昔日也曾跟随兵部尚书柴泓恶战回纥,立下了不少的功绩。 这陆奉龙在大楚败退回纥,凯旋而归之后,论功当可加官进爵。可是这几乎板上钉钉的封赏却因为一个人的一句玩笑话而被搁置了下来。 “这陆奉龙其人还算有几分能耐,只可惜有点喜欢夸夸其谈。”这是柴泓在庆功宴上,喝醉酒之后,所说的一句玩笑话。 “这陆奉龙言过其实者,不可大用。”在听到柴泓的这玩笑话语之后,那为人古板,不苟言笑的吏部尚书高珑毫不客气地就将这陆奉龙从加官的名单上除了去。 虽然后来得知之后柴泓向高珑百般解释,说这仅仅是自己的玩笑之语。可这高珑却始终不肯买账。 因此,这陆奉龙本该到手的官爵就这么泡汤了。虽然这事是柴泓做得不对,但身为大楚兵部尚书的高傲却使得他不肯拉下脸向陆奉龙道歉,故而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到手的官爵就这样没了,使得陆奉龙异常的愤怒。而当时,屡败于方铮之手的邱懿在万分不甘之余,更是悲叹自己手中无人可用。 而当邱懿发现陆奉龙这个也算有几分能耐的失意之人之后,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就将他招揽至麾下。当然后者这个失意人也是欣然同意。 陆奉龙明白,如今自己护送陛下前往靺鞨,可是难得的大好立功机会。只要这途中不出现什么差池,他日,自己回京之后,这重赏是断计少不了的。 想到这的陆奉龙招招手,再次加派了一队士卒到到前面去警戒查看。 …… 黑水之畔,靺鞨人居住之地。 当得知项骏的仪仗正朝靺鞨而来,不日就可到达,项渝的心中狂喜。 “尊贵的靺鞨王,这项骏肯至靺鞨,乃是靺鞨莫大的荣耀。尊贵的靺鞨王,项渝以为,为表示对项骏的敬重,也该派出派出迎接使团了。” “有理,有理。”莫里巴眉开眼笑。他仿佛看到那大楚富裕的半壁江山正在朝自己招手。 …… 大楚都南安城。 经过大夫的悉心照料,潘胤的伤势也在慢慢好转。可是当想起此时想起那已经远赴靺鞨的陛下时候,潘胤就感到揪心不已。 第四七零章考核陕地官员 大楚云州。 “侯爷,你说这杨虎还会再反吗?”张承小心地问道。 方铮叹了一口气:“不管他杨虎还会不会反,本侯是绝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 没错,不管这杨虎会不会再反,至少方铮是不会给他机会了。在再次平息杨虎的叛乱之后,方铮的十万大军更是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在云州境内剿杀贼寇。 而在大军忙于剿匪的时候,朝廷下派的官员,朝廷下拨的赈灾重建物资正陆陆续续到来。 清廉的官吏,充裕的物资,再加上勤劳的百姓。没过多久,这云州的建设亦如鄞州一样,搞得风风火火起来。 看着这日渐富足的日子,贫苦无比的云州百姓再次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 看到这喜人的一幕,被方铮强行扣做随军参事的赵煜此时也是眉开眼笑:“侯爷,下官以为要不了两年,这陕地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这陕地百姓就能够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其乐融融。” 方铮微微一笑:“赵煜,其实这一切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如果不是你对这陕地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如果不是你鼎力相助,本侯想要重建这陕地,恐怕要麻烦不少。” “侯爷说笑了,下官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看着这赵煜喜形于色的模样,方铮突然问道:“赵煜,你不是很讨厌本侯吗?可为什么如今却和本侯如此谈笑风生?” 听到这,赵煜羞愧地低下了头:“侯爷,昔日是赵煜不懂事,才对侯爷心生睚怨。” “可随着跟随侯爷时间的渐久,赵煜才知道侯爷不但胸有绝世之才,更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 赵煜强忍内心的激动:“我大楚有侯爷,是天下万民之幸,能跟随在侯爷身边,听从侯爷的教诲,也是赵煜的此生之大幸。” “侯爷,下官谢谢你了。”赵煜深深地朝方铮行了一礼。 方铮笑笑摆手:“赵煜,本侯看你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可如今怎么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赵煜急了:“侯爷,下官所说皆是肺腑之语,如有半句虚言,愿挨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本侯只不过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急吗?”方铮收起笑容,脸色一正。 “赵煜,本侯已经上奏朝廷,封你为大楚按察使。从今天起,将由你负责考核这陕地原齐王官员的政绩。大凡才德兼备,愿意接受朝廷管理的,经考核之后,依旧可以叙用。” 赵煜目瞪口呆:“侯爷,您这是……” “赵煜,本侯此次前来陕地,的确是为了使得朝廷能够重新掌控这陕地。这并不是说,本侯要将这陕地原来的官员统统罢黜为民。” “但凡是我大楚的忠臣,但凡是愿意为百姓谋福的,朝廷会给他这个机会,本侯同样也会给他这个机会。” “赵煜,你也看到了,如今这陕地的百姓正在朝廷的帮助之下,开始重建这陕地。在这陕地如今一副欣欣向荣之际,但凡肯努力之人,必当会有一番作为。而但凡肯努力,日后这青书之上,必然会留下属于你的一笔。” 方铮一字一句道:“赵煜,请你将本侯的话转告他们。让他们明白,这机会本侯给他们了,而他们究竟会不会珍惜,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谢侯爷!侯爷,下官代表这陕地原有的官员谢谢您了。”感激涕零的赵煜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已。 …… 方铮非常清楚,虽然这陕地的贫穷,很大程度与这陕地的官员无所作为,甚至贪墨腐化有关。 但是一棍子打死,说这陕地没有一个好的官员,让朝廷派遣官员尽皆取代,也实在有些矫枉过正了。 要知道,这陕地官员如此混账,固然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但这最大的原因还是那齐王。如果那齐王公正廉明,心虑万民,这陕地的官员再混账也混账不到哪去。 再者,就算这些原齐王的官员再混账,就能说,他们真的没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难道说,他们真的就不想为这天下,为这百信做点好事? 如果因为这陕地的官员的混账,而一棍子全打死,实在有些武断。再者,这些原齐王的官员,再怎么样,也比朝廷下派来的官员晓得这陕地的风俗民情。有些事让他们做,绝对要比朝廷下派来的官员熟悉的多。 更者,既然是这陕地是官员,倘若连一个陕地的本地人都没有?那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那恐怕会让很多的陕地之人心灰意冷。 这治理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民心,收取天下万民之心。而为了这,方铮果断地做出了重新考核这些陕地的官员,论德才重新启用的决定。 “侯爷,你放心,下官这就着手去做。下官代表这陕地官员向侯爷保证,绝不辜负侯爷的期望。”激动不已的赵煜匆匆就要告退。 “赵煜,请等一下。”看着这有些不解的赵煜,方铮缓缓道。 “赵煜,这陕地三州正在朝廷的帮助之下开始重建,可是你要知道,这陕地可不仅仅只有三州,它拥有的可是四州之地。” 听到这的赵煜面色惨白:“侯爷,难不成您终于要去应州了?” 方铮点点头:“是呀,赵煜,这陕地四州,三州皆已平定,就只剩下这应州了。” 方铮停顿了一下,道:“赵煜,在本侯前往应州之前,你有什么要对本侯说的吗?” 赵煜沉默许久,才压低声音道:“赵煜恳请侯爷到了应州之后,能饶齐王一命。” 方铮摇摇头:“赵煜,你放心好了,如果本侯想对齐王不利的话,昔日在朔州,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再者,以齐王的那点能耐,他就算如何折腾,又能折腾出什么来?” 赵煜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赵煜就谢过侯爷了。” …… 当听到顺平侯不计前嫌,再次给了他们机会以后,那些原本忐忑不安的陕地官员,更是感激涕零,纷纷精神倍足地投入这陕地的建设热潮之中。 第四七一章来到靺鞨 “靺鞨使者哈里路代表吾王恭迎天朝圣皇帝陛下。” 靺鞨使者哈里路跪倒在地,显得异常的虔诚和恭敬。 见此,项骏龙颜大悦:“尊使,朕此次来你靺鞨,是因你靺鞨王诚意相邀,是因你靺鞨子民挚情相盼,朕如若不来,岂不让你靺鞨人寒心?” 项骏伸出一只手:“尊使,请起。” 靺鞨使者哈里路再次叩首:“陛下,我靺鞨王日盼夜盼,盼陛下圣驾的到来。如今总算得偿所愿,藩臣哈里路代表我靺鞨王谢过陛下了。” “陛下,为表示藩臣对陛下的敬仰,请让藩臣为陛下执马牵鞍,引陛下至我靺鞨王城。” 听到这,项骏更是哈哈大笑:“尊使乃靺鞨之使,如果朕真的让你做这马夫的事,那朕岂不会让天下人耻笑?” …… 虽然靺鞨使者哈里路表现得异常的恭敬和虔诚,但是邱懿却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在项骏接见这靺鞨使者的时候,不但项骏的身边,立有四名武艺高强的侍卫。 就连这行辕外,这靺鞨迎接使哈里路的几十随从,也被邱懿令人严密看管起来。邱懿有充分的自信,只要这靺鞨人有半点的不轨之心,就会立刻遭到诛杀。 但幸运的是,这靺鞨使者哈里路在见到陛下之时起,至始至终都规规矩矩,未曾表现出一丝出格的举动来。 …… 哈里路手朝前一指:“陛下,此去,再过二十里,就是我靺鞨的王城所在了。” 邱懿点头:“陛下,既然这已经快到靺鞨,就让我等就此安营休息吧!” 项骏面色古怪:“邱懿,朕知道众将士陪同朕千里迢迢从大楚赶至靺鞨,一路颠簸,想必定然是劳累不已,这稍事休息一下,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靺鞨王城就在眼前,你此时还要安营休息,恐怕有点多此一举了。邱懿,朕还是以为还是大家再忍耐一下,待到靺鞨王城再休息吧!” 邱懿断然摇头:“陛下如此怜惜臣与众将士,让臣感激不已。但是陛下,臣这样做,自然有臣的用意。” 看着这明明眼看就要到靺鞨王城了,这大楚皇帝身边清秀的年轻人居然提出要安营休息,哈里路也是感到万分的不解。 哈里路面带笑容看着这个清秀的年轻人:“但不知这位大人是?” 邱懿傲然道:“本官大楚中书令邱懿是也。” 哈里路连忙行礼:“原来是中书令大人,久仰久仰。但不知中书令大人为何突然提出扎营休息,希望不吝赐教。” 邱懿微微一笑:“尊使,我大楚皇帝威加四海,德播八方。而你靺鞨更是我大楚的藩国,而你们的靺鞨王更是我大楚皇帝陛下的藩臣。” “尊使,我大楚皇帝如此的地位尊崇,岂能屈尊去见你们靺鞨王?就算这要汇首,也应该是你们靺鞨王前来诣见我大楚皇帝。” “尊使,烦请你再辛苦一趟,返回你们靺鞨王城,叫你们靺鞨王前来诣见我大楚皇帝陛下。” 项骏实在看不下了:“邱懿,朕千里迢迢,从大楚来靺鞨,就是为了见靺鞨王。换句话说,朕就是这靺鞨王的客人。” “邱懿,这客人拜访主人,自然是客人登门拜访主人,哪里有客人要求主人前来拜见之礼?” 邱懿正色道:“陛下,如果是寻常百姓,陛下所说的自然不错。但是陛下乃大楚之君,那靺鞨王更是陛下的藩臣,那天下哪有为君者拜见为臣者的道理?如果陛下真的那样做的话,岂不让我大楚国体有损?” 邱懿面朝哈里路:“尊使,你说对吗?” 看着邱懿咄咄逼人的眼神,哈里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哈里路哈哈大笑:“邱大人所言甚是,所言甚是,是哈里路太不知礼了。” 哈里路面朝项骏,再次行礼:“陛下,藩臣这就回靺鞨王城,请靺鞨王来诣见陛下。” “尊使,有劳了。” …… 待到哈里路离去之后,项骏的脸上露出一丝埋怨之色:“邱懿,真想不到,你的气量胸襟居然还是如此狭隘!” 邱懿摇头:“陛下,不是臣心胸狭隘,而是事关陛下安危,臣不得不慎。” …… 靺鞨王城。 当听完哈里路的汇报之后,莫里巴眉头紧锁:“真想不到这项骏如此谨慎,居然不肯到我靺鞨王城来,居然还要本王去诣见他。” 项渝冷笑不已:“我猜,出这主意的应该不是那项骏,而是他最为器重智囊邱懿吧?” 哈里路点头:“三皇子所言不差,正是那邱懿。” 莫里巴异常的沮丧:“项渝,既然那邱懿识破了我们的计谋,看来我们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识破?识破个屁!”要不是自己还有依仗他的地方,项渝恨不得给这蠢货两个巴掌。如果那邱懿识破了自己的计谋,还会在二十里开外扎营?他恐怕早就逃了! 这邱懿之所以叫项骏在二十里外扎营,之所以叫莫里巴这个蠢货前去诣见,只不过是小心谨慎而已。 不会,幸好这一切依旧在我项渝的意料之中。 项渝微微一笑:“莫里巴,既然项骏要你去诣见他,那我项渝就陪你走上一遭吧!” “你陪我?”莫里巴一愣:“项渝,你与那项骏有不共戴天之仇,你陪我去的话……” 莫里巴的话语说到一半,就再也不敢说下去,因为他分明看到项渝的眼中燃起的阵阵杀机。 …… 为了预防万一,邱懿更是将这扎营之地选在了一视野辽阔的空旷之地。如此一来的话,万一出现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即可在第一时间得知,也更可在第一时间应对。 而更为了慎重起见,这项骏的行辕在行营的最中央,而五千羽林军将士的营帐更是围绕四周。 可这样严密的保护,邱懿还不满意,他更是令陆奉龙广派游骑,在四周广为逡巡。这样的话,如果万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可以飞速示警。 …… “藩臣莫里巴叩拜大楚圣皇帝陛下。”莫里巴跪倒在地,显得异常的虔诚。 项骏大悦:“靺鞨王,请起。” 第四七二章蠢蠢欲动的靺鞨人 为了显示大楚对靺鞨的恩宠,项骏从大楚而来,带来了几十马车的厚礼。而当看到这些厚礼的时候,这靺鞨王莫里巴更是眉开眼笑,连连跪拜不已。 “陛下,我靺鞨久仰天朝上国威仪,久仰陛下之圣威。莫里巴恳请陛下移圣驾到我靺鞨王城,让我靺鞨子民一睹陛下之圣颜。” “靺鞨王如此盛情相邀,朕……”项骏刚要说话,可又被邱懿截过了话头。 邱懿道:“靺鞨王,我大楚皇帝陛下既然来到了你靺鞨,怎可不去你靺鞨王城?只是现如今这天色已晚,再让陛下移圣驾实为不妥。” “靺鞨王,邱懿以为这移圣驾到你靺鞨王城之事,最好还是明日再议。” 这天色已晚?听到邱懿这么说,莫里巴愣住了。这眼下虽过晌午,但是离落日十分却还有起码两个时辰。这怎么能叫天色已晚呢? 看着这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莫里巴, 哈里路连忙道:“没错,靺鞨王,哈里路也以为邱大人说的是,这天色已晚,大楚圣皇帝移驾靺鞨王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议论吧!” “那好吧!”莫里巴点点头:“大楚圣皇帝陛下,既然如此,那么陛下移圣驾之事就待到明日吧。” 项骏点点头:“靺鞨王,朕虽初次来你这靺鞨,但对你靺鞨王的大名却也是久仰已久。靺鞨王,今日朕难得与你相聚,就不妨乘这难逢的机会多多叙叙。” 项骏微笑不已:“靺鞨王可否多多讲一些你靺鞨的趣事?朕可对这些非常感兴趣哟。” 莫里巴再次叩首:“藩臣莫里巴遵旨。” …… 大楚皇帝项骏的行辕之中,热闹非凡。 这靺鞨王虽然看上去愚笨了些,但是很明显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这谈起这靺鞨的事情来,。更是滔滔不绝,唾沫飞溅。 如若不是顾及到身份,项骏甚至都要捧腹狂笑起来。 而当看着这略显憨傻模样的莫里巴,邱懿的警惕心不禁又降了几分。 …… 夜幕终于慢慢降临了。为了表示对这靺鞨王的恩宠,项骏更是设宴款待。虽然如今是圣驾而行,这饮食要比皇宫里差了许多,但是对于这身居苦寒之地的莫里巴来说,依然不愧为珍馐美味。 “这靺鞨王也实在太草包了吧!”而看到这堂堂的靺鞨王居然因为些许的美味而如此激动的时候,邱懿的心中又低看了他几分。 …… 漆黑的夜幕之下,几个羽林军的游骑正在逡巡着。他们是奉陆奉龙的命令,在此查看,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便在第一时间示警。 可是虽然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可是从大楚而来,长途的跋涉已经使得所有的人都非常的疲惫。此时,要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是万分的难也。 可就在这些羽林军将士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有几个黑影从前面摸索而来。 此时,一个羽林军的游骑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四处张望,可无意之间却看到了这几个黑影。这游骑刚要张嘴问对方是什么人的时候,却不想‘嗖嗖嗖’的几道冷风呼啸而来。 几个羽林军纷纷从马上栽倒下来,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 片刻之后,几个黑影飞快地来到了这几个羽林军兵士的尸体面前,而貌似他们的手上居然还拎着一个坛罐。 在看到几个羽林军将士的伤口之处流出来的乌黑腥臭的鲜血之后,一个黑影冷笑不已。 黑影招招手,顿时,从黑幕之中有着更多的人影冲了出来。 …… 大楚皇帝项骏的行辕之中。 随着这美酒的频频下肚,所有的人都有些微醉。 靺鞨王莫里巴摇晃着身躯站起来:“尊贵的大楚圣皇帝陛下,莫里巴蒙您的款待,无以回报,决定送陛下一个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呈上来让朕好生瞧瞧?”项骏乐了。他非常想知道,这苦寒之地的靺鞨王能送给自己什么样的礼物。 莫里巴看向 哈里路:“哈里路,去叫人叫我们给大楚圣皇帝陛下的礼物呈上来。” “是,尊敬的王。” 哈里路连忙下去了。 …… 半响之后,哈里路带着俩个健壮的靺鞨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走了上来。 项骏微笑道:“靺鞨王,这里面是什么?” 莫里巴也笑了:“陛下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打开?” 听到这,项骏更乐了:“靺鞨王,看来你是想给朕一个惊喜呀!好,朕就亲自打开,朕倒要瞧瞧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礼物。” 项骏摇晃着自己已经有些不稳的的身躯,来到那木箱前,一低身,就将箱盖给打开。可谁曾想到这时,突然一个身影暴起,紧接着,冰冷的声音传出。 “项骏,不许动,动一下,我就要你的狗命。” 无比熟悉的声音使得项骏浑身的酒意顿时散去。项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自己永远也忘不了的面孔,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怎么是你?项渝?”眼看到这一切的邱懿也是失声尖叫。 “为什么不能是我?”项渝看着这惊讶不已的二人,冷笑不已:“二位好久不见了,项渝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二位,可想不到今日却有缘相见。” 一看到陛下居然被劫持了,几个御前侍卫就欲动作。见此,项渝一声大喝:“不许动,谁敢乱动的话,我就宰了他。” 一席话使得众侍卫再也不敢轻取妄动。 项骏面色铁青:“项渝,朕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究竟想干什么?当然是想请皇兄将属于皇弟我的东西还给皇弟了。” “将你的东西还给你?朕什么时候欠你的东西了?” 项渝面目狰狞:“皇兄为何如此健忘?皇兄难不成忘了这大楚皇位本就是皇弟我的?” “项骏,我劝你识相点,赶紧写传位昭书给我,念在你我也曾是兄弟的份上,我项渝当可饶你一命。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样?” “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项渝话还没有说完,靺鞨王莫里巴也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一切明白过来的邱懿也是大怒不已:“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邱懿,你才知道呀?”项渝的眼中尽是鄙夷之色:“枉你邱懿自诩聪慧过人,可不一样中了我的道?” 第四七三章靺鞨人的袭击 “中了你的道?”邱懿牙齿咬得咯咯响:“项渝,恐怕未必吧?项渝,你可知,虽然这陛下暂在你的手中,但是不要忘了,你和这靺鞨王也在我大楚的行营之中。” “是吗?邱大人,您真的以为你的这外面的数千大楚兵士能帮你吗?”听到这,哈里路也笑了。 “哈里路,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这哈里路的笑容,邱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 哈里路骄傲地抬起头:“邱大人,稍安勿躁,待会,你就知道了。” …… 借助黑夜的掩护,这数十靺鞨人已经悄悄来到了大军行营的附近。看着那大楚兵士守卫异常森严的行营,一个健硕的靺鞨人瓮声瓮气道:“诸位,眼下是我们报答伟大的王的时候了。” “明白。”其余的靺鞨人纷纷点头。 只见这数十个靺鞨人纷纷将手里的瓦罐高高举起,然后将里面的液体浇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 随后,这些靺鞨人点燃了火镰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身上靠去。顿时,这熊熊的大火燃起,这一个个的靺鞨人顿时就变成了一个个的活人。 “大靺鞨万岁!”这些靺鞨人纷纷叫吼着,朝大楚的行营冲去。 看着这一个个疯狂叫喊着朝这儿扑来的靺鞨火人,那些正在营门外值守的羽林军兵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蠢货,放箭,快放箭。”一个小校率先反应过来,然后大吼不已。 如梦初醒的兵士们连忙弯弓搭箭。可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已经有点迟了。虽然这手快的人勉强放出了箭,可是那手慢的人才刚刚将弓箭端起。 可此时,那些靺鞨火人已经冲了过来。 “拦下他们,赶紧拦下他们。”小校疯狂地叫喊着。 小校咬咬牙,夺过一个兵士手中的长枪,就要刺去。可是一个靺鞨火人已经扑了上来。 一个靺鞨火人一把就紧紧抱住这个小校。“不!”小校拼命地推攘,可是对方却始终不肯松手。 烈火瞬间就窜到了这个小校的身上,开始疯狂地舔舐起来。看到这无比凄惨的一幕,所有的羽林军兵士都是胆寒不已,不敢再上前。 而就乘这功夫,这些靺鞨火人纷纷冲进了行营,四散而去。 片刻之后,这行营之中,四处火起,更夹有无数人惊恐的叫喊声以及纷乱的四处奔逃声。 …… “不要慌,不要慌。”陆奉龙拼命地叫喊着,想要使得众兵士镇定下来。可这时,却有一个靺鞨火人吼叫着,朝着他扑了过来。 万分危急关头,只见陆奉龙飞起一脚踹去。虽然那炙热的火焰炙烤得陆奉龙一阵生疼,可是这陆奉龙的这一脚却也是将对方给踹飞。 而在对方还不死心,还欲再爬起来的时候,陆奉龙大吼一声,手中的宝剑激射而出,顿时将对方给死死钉在地上。 可就在这陆奉龙刚要喘一口大气的时候,却听得那悠长浑厚的牛角号声从寂静的黑夜之中传来。紧接着,大地更是一阵轰鸣。 顿时,陆奉龙面色煞白。他陆奉龙也算是久经沙场之人,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他陆奉龙如何不清楚? 陆奉龙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敌袭,是敌袭,赶快迎敌。” …… 虽然陆奉龙拼命地叫喊着迎敌,可是在行营如此慌乱的情况之下,要将这些惊恐不已的兵士们安定下来,就已经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还要叫他们去迎敌? 片刻时候,无数的靺鞨骑兵已经冲了过来。那雪亮的钢刀更是无情地落下。 面对这面目狰狞的靺鞨骑兵,一个个的羽林军士兵哀嚎倒下。 …… 大楚皇帝项骏的行辕。 听着外面一阵大乱的声音,项骏和邱懿面色大变。 项渝得意洋洋:“二位,眼下你们该知道,外面那些兵士你们是指望不上了吧?” “识相的话,就赶紧写传位昭书给我,否则的话……” “啊!”可突然之间,项渝一声惨叫。他项渝太过得意忘形了,没想到项骏会在这时候突然发动反击。 扣住项渝手腕的项骏死命一捏,顿时项渝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砰然驻地。 “项渝,不许动。”邱懿飞身上前,捡起项渝坠落在地的匕首,然后将之横在项渝的脖子上。 而此时,项骏的那几个御前侍卫也动了。只见他们大吼一声,就朝着莫里巴与哈里路冲去。 看着这怒吼而来的御前侍卫,那平时总是笑容挂在脸上的哈里路眼中却露出了不屑之意。而那个看上去比较憨傻的莫里巴,眼中更是凶光四溅。 这莫里巴与 哈里路,拳脚连动。电光之间,这些武艺不凡的御前侍卫就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莫里巴得意洋洋:“不堪一击,你们大楚人真是不堪一击。” 项渝大怒:“莫里巴,你这蠢货,有时间在那得意,还不快来救我?” “是是,三皇子,我这就来救你。”莫里巴来到一个御前侍卫尸体的身边,然后捡起其的腰刀。 “三皇子,不要慌,我来救你了。”莫里巴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而下一刻,这莫里巴手中的钢刀居然呼啸而去,直接就插进了项渝的胸膛。 “莫里巴,你……”项渝无比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只是直到这一刻,他项渝都不明白,这一向愚蠢不堪的莫里巴怎么会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哈里路遗憾地摇摇头:“项渝,我靺鞨人和你们大楚人不同,我靺鞨人生下来就居住这苦寒之地,尝尽无尽的痛苦。这样的痛苦在磨练了我们靺鞨人坚强意志的同时,更是无时无刻不提醒我们一定要找到属于我们的真正幸福。” “为了追求真正的幸福,我们靺鞨必须有一位英明的王来领导,故而我靺鞨每一代的王都是雄才伟略之人。项渝,你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项渝苦笑不已。 他项渝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智慧,足可以将这莫里巴轻易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直到这一刻,他项渝才发现,这真正愚蠢的人是自己,这至始至终,真正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不是那莫里巴,分明就是自己。 莫里巴傲然道:“项渝,你用大楚半壁江山作为礼物,让本王诱使项骏来我靺鞨。条件听上去是不错,可是本王却依旧以为这礼物太轻了。” “因为本王要的是你大楚的万里锦绣江山,而不是这区区半壁河山。” 第四七四章项渝的救赎 莫里巴面目狰狞:“项骏,要想活命的话,赶紧下旨,让你大楚臣服于我靺鞨,否则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 项骏怒骂不已:“做梦!莫里巴,朕告诉你,我大楚至从圣祖立国起来,这战死沙场的君王有,这病老在睡榻之上的君王亦有,但从没来没有出现一位跪地乞投降的君王。” “莫里巴,要杀就杀!想要朕向你卑鄙无耻的野蛮之人下跪求饶,做梦。” “还有你这蠢货!”项骏看着项渝怒不可遏:“昔日,四弟为了不使得我大楚战端再起,将这皇位礼让给我项骏,使得我大楚免除了战乱之虞。” “四弟的高风亮节使得项骏如梦初醒,使得项骏明白了这兄弟之情远比皇位重要的多。” “项渝,你这蠢货,如果你真的胸怀天下,真的心虑万民的话,我项骏学四弟,将这皇位礼让给你,也未尝不可。” “可你项渝为什么偏偏做出勾结这靺鞨人,祸我大楚的事来?”项骏狠狠一巴掌就欲扇下去,可是看到面色苍白的项渝气若游丝的模样,这一巴掌却始终不下去。 “项骏,你……你真的有那番好心?”项渝擦擦嘴角的鲜血,冷笑不已,可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了。 人会撒谎,但是一个人的眼睛却很难撒谎。他项渝分明从项骏的眼中可以看到愤怒,不甘,却没有半点的造作,虚伪。 许久之后,项渝再一次笑了,而笑容更是异常的苦涩:“大哥,对不起,三弟知道错了。” 项渝突然长啸一声,然后猛地朝着案桌扑去。那烛台的被掀翻顿时使得这行辕之中漆黑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得得项渝一声大吼:“大哥,快走!” “项渝,你找死。”这分明就是那靺鞨王莫里巴的声音。‘噗!’这利刃入骨的声音,即使是在这黑暗之中,也是清晰可闻。 “三弟!”项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 “陛下,快走!”黑暗之中,邱懿一把拽住项骏的手,拼命地朝外冲去。 …… “快快将火烛点起。”莫里巴咆哮不已。可当 哈里路再次将火烛点起的时候,这行辕之中已经早已没有了项骏的身影。 “追,追!一定要追上那项骏。” …… 这大楚行营之中,火光冲天,无数冲进来的靺鞨人正在疯狂地杀戮着。 浑身带血的陆奉龙此时双眼通红,他狠狠地一刀朝着一个冲过来的靺鞨骑兵斩去。顿时,一颗斗大的头颅冲天飞起。 斜旁,一个靺鞨大吼一声,举枪朝他刺来。见此,陆奉龙慌忙闪身,然后一刀削去。 …… 虽然在这一片乱势之中,陆奉龙奋力搏杀。可是这个人的神勇,在这败势已决的情况之下,所起的作用是微乎其微。 可是就在这羽林军将士几近崩溃的危急关头,只听到一声怒吼:“大楚的勇士们莫怕,随朕一起,冲杀出去!” 无比熟悉的声音使得陆奉龙猛然回头,果然见那立在战马之上,正奋力厮杀的正是大楚皇帝陛下。 “陛下!”皇帝陛下的神勇终于使得颤心寒的羽林军将士恢复了些许的勇气,开始与那靺鞨人拼杀起来。 可是项骏的这奋力呼喊,也吸引了许多靺鞨兵的围攻。虽然项骏奋战不已,但以寡敌众,已是左支右撑,情况危险不已。 “陛下!”同样奋力厮杀的邱懿虽有心相救,但被靺鞨兵死死缠住的他,一时之间,却无法脱身。 “陛下!”远处的陆奉龙胆战心寒,因为他分明看到陛下的身后,一个靺鞨兵正张开弓箭。 陆奉龙大吼:“该死的靺鞨人,休伤吾皇陛下!” 陆奉龙将手中的钢刀狠狠地投掷而出。那呼啸而出的钢刀顿时带着凄冷的风,将那个靺鞨人扎了个穿。 这巨大的痛楚也更是使得靺鞨人手中的弓箭失去了准头,从项骏的头顶呼啸而去。 这陆奉龙纵马就朝项骏冲去。在途中,一个靺鞨骑兵冲过来相拦。 陆奉龙闪身躲过对方劈过来一刀的同时,更是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奋力一扭。 吃不了痛的靺鞨骑兵惨叫不已。而此时,陆奉龙另一只手更是一把绰过对方即将坠落的战刀,然后奋力斩去。 “陛下!”冲到项骏身边的陆奉龙手起刀落,将那几个靺鞨兵给砍翻在地。 项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陆将军,这事已不可为,赶紧让将士们随朕冲杀出去。” “是!”陆奉龙大吼:“众位弟兄,莫怕,我们赶紧护陛下冲杀出去。” …… 正所谓将是兵之胆,帅是兵之魂。当看到大楚皇帝陛下居然也在奋力厮杀之时,那些原本惊恐无比四散而逃的羽林军将士们终于放弃了恐惧,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器,与靺鞨人血战起来。 看到陛下就在自己的身边,陆奉龙胆气倍增。只听得这陆奉龙嘶吼不已,战刀频频斩向靺鞨人。 “啊!”一个靺鞨兵捂着鲜血淋漓的面庞倒下了。 “不!”一个靺鞨兵拼命地想将自己流出来的肠子再塞进去,可最终未能如愿。 “不要!”看到朝自己脑袋呼啸而来的钢刀,靺鞨兵肝胆俱裂。可下一刻,无尽的黑暗就将其彻底淹没。 …… 看着这大楚将领异常凶猛的模样,原本凶恶无比的靺鞨人气势终于衰减了一些。而项骏,陆奉龙也终于乘这靺鞨人气势有所衰落的时候,率军冲杀了出去。 只是,那最后能跟随项骏,陆奉龙二人冲杀出去的羽林军将士已不足千人。 …… “追,给我追。”莫里巴面色铁青。他明白,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将大楚皇帝诱来靺鞨。可如果一旦让这大楚皇帝逃走的话,以这大楚的国力,自己的靺鞨根本无力承受其怒火。 …… 蜿蜒的大道之上,骑在战马之上的柴泓正拼命地加快速度朝靺鞨而赶。 作为戎马沙场数十年的老将,他柴泓当然知道,这行军不可尽全力,最多只能用七成的力量,而要留下三成的力量去准备应对各种意外的情况。 如果全力以赴行军,那将士必将疲乏不已,而战斗力更是会降到最低点。而这样的疲军,一旦遇到突发的情况,是极其的危险的。 可是尽管如此,这柴泓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对于他柴泓来说,这陛下的安危事关大楚的安危。 上苍,请保佑我大楚皇帝陛下吧! 第四七五章大楚圣皇帝 为了不让项骏逃脱,莫里巴下了死命令,一定得追上。甚至为了这,他还砍了好几个犹豫不决,心生惧意的靺鞨兵的脑袋。 面对着穷追不舍的靺鞨人,虽然项骏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但面对数量胜于他们十几倍的敌人,再加上这人困马乏,最后在拂晓时分,在一片乱石岗,项骏和他最后的残军还是被靺鞨人给追上,包围了起来。 看着这一切的莫里巴意气风发:“来人,去告诉那项骏,要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投降。否则的话,这乱石岗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是。”一个靺鞨士兵应声而去。 …… 面对这靺鞨人的劝降,项骏勃然大怒:“住口,朕乃大楚皇帝,地位何等的尊崇?又岂能向你等野蛮之人投降?” 靺鞨人傲慢不已:“陛下,难不成你真的要自寻死路?” “好,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回禀我伟大的靺鞨王。陛下,告辞!”靺鞨人匆匆就欲走。 “想走?做梦!”项骏一声冷哼:“陆奉龙,给朕将这厮斩了!” “是,陛下!”陆奉龙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拎住这靺鞨人的后脖子。 靺鞨人面色煞白:“项骏,你会后悔的……啊!” …… 当看到这项骏不但不肯投降,甚至还想将自己派往劝降的使者的脑袋给扔出来的时候,莫里巴勃然大怒。 “传本王令,杀了这些该死的大楚人。” 一声令下,无数的靺鞨士兵更是滚滚向前。 …… 看着这蜂拥而来的敌人,项骏目光之中,闪现出令人胆寒的圣威:“诸位大楚的将士,如果有人想向这野蛮的靺鞨人投降的话,朕不怪你们。” “但是朕乃大楚的国君,代表的是我大楚的威严,岂能屈身向这帮蛮夷投降?” “为了我大楚的尊严,朕要与这靺鞨人进行殊死一战。” 话毕,项骏翻身上马,就朝着靺鞨人冲去。 “陛下,臣也来了。”悔恨交加的邱司马懿更是紧紧相随。 看着这一义无反顾而去的大楚皇帝陛下,陆奉龙的心中更是悲鸣不已:“陛下,臣愿随您与这靺鞨人决一死战。” 陆奉龙也是一扯骏马的缰绳,追随项骏而去。 “陛下,我等愿意追随陛下,与这该死的靺鞨人决一死战。”一千羽林军也是齐齐怒吼不已。 也许,面对这无比强悍的靺鞨人,他们曾经害怕过。但是,此时,这种恐惧,害怕却是荡然无存。因为,在他们的身边有着大楚皇帝陛下,因为,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战,他们是为大楚的尊严而战。 我浩浩大楚,自古以来,只有战死的勇士,绝没有跪地乞降的懦夫。 …… 看着这战场之上,虽血染战袍,但犹自怒吼厮杀不已的项骏,一个靺鞨士兵悄悄地将手中的弓箭瞄了过去。 “混蛋!”见之,莫里巴一巴掌就将其抽倒,然后一刀砍了过去。 拎着血粼粼的战刀,莫里巴面目狰狞:“你们给本王听好了,本王要的是活的大楚皇帝,如果你们谁敢杀了他的话,本王要他的命。” …… 杀杀杀!一个个大楚将士的悲壮倒下,更是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的靺鞨人的性命。 尽管这大楚的众将士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的努力,但毕竟这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 厮杀之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越来越小。 看看这一地的大楚人和靺鞨人的尸体,再看着那被靺鞨兵牢牢包围其中的仅有的依旧奋战不已的五六名大楚人,莫里巴皱眉不已。 莫里巴挥挥手,示意靺鞨兵停止攻击。 迎着战圈,莫里巴缓缓走上前去。而见此,众靺鞨兵连忙让出一条通道来。 看着这血染战袍,身体微晃的项骏,莫里巴笑了:“项骏,你是一个勇士,一个让本王也异常敬重的勇士。” “只是本王想提醒你项骏的是,眼下的你已经根本没有任何的逃走的可能。识趣的话,还是乖乖听本王的命令,投降吧!本王保证,留你一条性命。” “项骏,赶快束手就降。”众多的靺鞨士兵吼叫不已。 精疲力竭的项骏看看左右那些色厉内茬的靺鞨兵,在看看莫里巴,也笑了:“莫里巴,好像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朕已经逃不掉了。” 莫里巴点头:“项骏,你知道就好。” 项骏看向莫里巴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可是就算朕已无逃脱的可能,但是朕想告诉你的依然是,我大楚只有战死的君王,绝没有投降的国君。” “莫里巴,朕今日中你奸计,乃至陨身于此,朕虽不甘,但也无力还天。但是朕要让你莫里巴记住,要不了多久,你靺鞨人将承受我大楚何等可怕的怒火。” 项骏的一席话气得莫里巴火冒三丈:“来人,给本王将这项骏拿下。” “是,王。”众多的靺鞨人禀应了一声,就欲而上。 项骏大吼一声:“朕乃大楚国君,万乘之躯,又岂是你们这些野蛮人可以碰的?” “大楚威武!”项骏发出响彻天际的雷鸣之声,然后将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奋力一拉扯。 “陛下!”眼看着这一切的邱懿,陆奉龙和那最后的几个羽林军将士有心相救,可是已经太迟了。 看着大楚皇帝陛下伟岸身躯缓缓倒下的他们,只能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最后哀鸣。 看着身体缓缓倒下的项骏,莫里巴遗憾地摇摇头:“项骏,虽然你是我莫里巴的敌人,但也算是个英雄。” 莫里巴冷冷地看着那最后几个伤心欲绝的大楚人:“对了,你们的陛下不愿意作为本王的俘虏,自刎了。但本王知道你们的选择是什么?是追随你们打方陛下而去呢,或者是跪倒在本王的面前,恳请本王的饶恕?” “该死的靺鞨人,我大楚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跪地乞降的懦夫。”几个大楚的将士发出了悲愤的叫声,然后朝着莫里巴扑来。 可是他们在还没有奔出几步的时候,靺鞨人手中的弩箭已经射了出去。 第四七六章禽兽靺鞨 “对了,你二位呢?”莫里巴的眼睛死死地锁住那最后依然站立的二人。 邱懿泪流满面,悲怆不已:“陛下,是臣无能,是臣贪念一己之功。蛊惑陛下以身犯险,才遭此罹难。” “陛下,臣有罪,臣有罪呀!” “中书令大人……”这陆奉龙刚要说话,却不防邱懿突然狠狠一巴掌扇了过来。 “陆奉龙,你这废物,身为大楚的臣子,却不能保陛下之安,实乃罪大恶极,我邱懿恨不得食你肉,噬你骨。” 邱懿一下子就扑到陆奉龙的身上,然后拼命地撕咬着。 “中书令大人……”这邱懿突然的举动使得陆奉龙不知所措。 可就在这扭打之间,邱懿突然压低声音,对着陆奉龙的耳朵悄悄道:“陆奉龙,我命令你,留有用残躯,待它日为陛下报仇。” 留有用残躯,待它日为陛下报仇?陆奉龙先是一愣,然后热泪盈眶。 邱懿一把推开陆奉龙,站起身来:“自古以来,君辱臣耻。今日既然陛下为我大楚殉国,我邱懿这为臣者,又岂能苟且偷生?” “该死的莫里巴,我与你拼了!”邱懿怒吼着,朝莫里巴扑去。可是才跨出一步,好几根靺鞨人的长矛就捅了过来。 邱懿仰天悲呼:“该死的方铮,你一定要为陛下,要为我报仇,屠尽这该死的靺鞨人。” 邱懿的头颅终于无力地垂下了。 莫里巴看向那最后的陆奉龙,目光如同毒蛇般狠毒:“如此说来,你也打算学他们拒不投降了?” 陆奉龙的身体抖若筛糠,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靺鞨王饶命,靺鞨王饶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投降,我投降。” 莫里巴冷笑不已:“本王还以为你大楚人皆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可没想到这大楚居然还有你这样的懦夫。” “好,既然如此的话,本王就暂且留你一命,来人,暂且将他押下去。” “是!”几个靺鞨兵连忙上前,将陆奉龙给摁住。 “靺鞨王,不可!”哈里路连忙劝道:“靺鞨王,此人在这些大楚人中,甚是骁勇,曾杀了我无数的靺鞨士兵。” “靺鞨王,这如此勇猛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轻易投降呢?” 莫里巴笑了:“哈里路,这再勇猛的人也会害怕死亡,这如今本王给了他活命的机会,他又怎么不会珍惜?” “况且,这个家伙在大楚人中好歹也算是个将军,留下来,或许日后还有用。” 见靺鞨王都这么说了,莫里巴也只有同意:“王,留下他倒也无妨,但日后必须令人严加看管,以防有变。” 莫里巴点头:“那是自然。” …… 可就在莫里巴和哈里路交谈的时候,却见一个靺鞨兵匆匆来报:“王,五十里外,发现大楚人骑兵踪迹。” “发现大楚的骑兵?”哈里路一愣:“这大楚的大军这么快就赶来了?这怎么可能?” 莫里巴也是眉头微皱:“快说,这大楚的骑兵有多少人?” “回王,大约一万人。” 一万人?当听到这的莫里巴和哈里路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只有一万骑兵,那就意味着绝不是大楚的大军了。 “可是王,这一万大楚的骑兵虽不算多,但是也同样是不好对付的呀!”看着为了消灭这区区一千大楚人,靺鞨人居然也付出了将近千余人伤亡的时候,哈里路就忧心不已。 莫里巴微微一笑:“哈里路,为了消灭这区区千余人的大楚人,我靺鞨人同样也伤亡了将近千余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本王貌似有点小瞧这大楚人了。” “哈里路,本王向来是知错能改之人,既然和这大楚人硬拼不太合适,那只有用计了。” “哈里路,我们可以这般……”莫里巴的一番话语说得哈里路连连点头。 片刻之后,这哈里路连忙带着一些靺鞨士兵去准备了。而那莫里巴却是来到项骏遗体的跟前。 看着项骏虽死依旧不肯瞑目的怒脸,莫里巴微微一笑,然后举起刀朝着项骏遗体的脖颈砍去。 …… 再次击败杨虎之后,标志着,这陕地四州,现如今已有三州平定了民乱,已经牢牢地被朝廷所掌控。 而眼下,这唯一朝廷未能涉足的地方就只有齐王的居住地应州了。 为此,方铮让众将士好生休息了几天之后,终于整军出发了。 “方铮,你干嘛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不敢面对那齐王?”看着愁眉不展的方铮,那莎琳娜俏皮地问道。 “怕齐王?”方铮苦笑道:“莎琳娜,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不错,我承认那齐王嚣张跋扈,为人凶残,但是想让我方铮畏惧,他还不够格。” “我此番去应州,他齐王老老实实合作就罢了,如果他敢乱来的话,有他的苦头吃。” 莎琳娜更乐了:“方铮,你可真厉害了,居然连大楚堂堂的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方铮哭笑不得:“那又如何?莎琳娜,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我记得,你也跟随我这么久了,可我从来没有看到你对我这个侯爷有半分的尊敬。” “来,莎琳娜,在本侯的面前谦卑一下,也让本侯感觉一下,这做侯爷到底有多威风。” “我呸!”对着这得意洋洋的方铮,莎琳娜直接一口就唾了过去。 “方铮,你就这样慢慢摆你的侯爷谱吧!我莎琳娜得去莺儿姐姐了。” “去吧,去吧!”方铮不耐烦地挥挥手。 看着这欢快而去的莎琳娜,方铮不由地又叹息一声。不错,这莎琳娜说得一点也不错,此时,自己的心中不但烦躁,而且的异常的烦躁。 而这种烦躁当然不是那齐王给带来的。让方铮真正揪心之处,是那遥远的靺鞨。算算时日,这晋王和柴伯父也差不多应该赶上陛下的仪仗了。 而有了晋王和柴伯父在侧,量那靺鞨人也不敢起什么不良心思! 可是虽然如此想,但方铮的心中却不知为什么凭空升起一股寒意。那是一种痛入心扉的寒意。 饶是他方铮聪慧绝伦,他也想不到,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此时早已经成为了现实。 第四七七章柴泓中计 为了追赶上陛下,柴泓带领手下的一万骑士日夜兼程,不眠不休,最终来到了靺鞨人的地界。可是眼看着都已经到达这靺鞨人的地界,却依旧没有追上陛下的仪仗,这使得柴泓更是焦急不已。 看着这行进速度已经明显有些放缓的大楚骑士,柴泓恼怒不已:“赶快点,赶快点,你们磨蹭什么?老夫告诉你们,倘若陛下真的有什么闪失的话,老夫将你们统统斩首。” “是,大帅。”虽然此时的众骑士早已经人困马乏,但在柴泓的怒骂之下,却不得不再次加快步伐。 …… 可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骏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更是有好几匹战马朝着这儿疾驰而来。 “是靺鞨人!”看到这的柴泓不由心一凛。 果不其然,看那迅驰而至的骑士的衣着打扮,的确是靺鞨人不假。 “请问这位将军乃是何人?”马背上为首的靺鞨骑士虽身材魁伟,但态度却显得异常的恭敬。 见对方如此谦卑,柴泓也是连忙拱手还礼:“老夫乃大楚兵部尚书柴泓,为能伴我大楚皇帝陛下左右,特从大楚而来。” “但不知阁下有没有见到我大楚皇帝的銮驾?” “原来是大楚的兵部尚书柴大人,久仰久仰。”靺鞨骑士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柴大人,实不相瞒,你大楚圣皇帝昨日刚到我靺鞨。眼下,我靺鞨王正在王城盛情款待大楚圣皇帝陛下。” 当听到陛下昨天才至靺鞨,眼下正在靺鞨王城的时候,柴泓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阁下何许人也?” 靺鞨骑士笑了:“在下哈里路,乃是一介卑末之人,入不得柴大人之耳,不提也罢,不已也罢!” 哈里路显得异常的热情:“柴大人,既然您是从大楚而来,护卫大楚圣皇帝陛下的话,那就随哈里路到靺鞨王城去见大楚圣皇帝陛下吧!” 柴泓点头:“也罢,请阁下前面引路。” “柴大人,请!” …… 大楚兵部尚书柴泓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这突然而至的靺鞨人,心中当然是有几分怀疑。可是至始至终,观这个叫做哈里路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本来,为了稳妥起见,柴泓本应该再观察询问一番。可是由于心忧陛下的安危,柴泓实在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故而也就轻易跟随这哈里路上路了。 …… 半个时辰之后,这前进的道路是越来越坑洼崎岖,甚至一些杂草丛生的地面已经开始有些泥泞的时候,柴泓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柴泓扭头就要问。可却不妨那靺鞨人哈里路突然之间匍匐在马背之上,然后大吼一声:“驾!” 顿时,骏马直奔,而一见到这哈里路如此,其余的几个靺鞨人纷纷效之。当柴泓回过神之后,那几个靺鞨早已逃出了数百米开外。 见此,柴泓大凛:“哈里路,你究竟是什么人?” 哈里路微笑不已:“回柴大人,哈里路乃是我伟大的靺鞨王的最卑微的奴仆,今日奉伟大的靺鞨王的命令,给你送礼物来了。” “礼物?”饶是戎马一生的柴泓见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也想不到对方会送礼物给自己。 看着疑惑不解的柴泓,哈里路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左右。一个靺鞨人会意,连忙解下牛角号角,开始吹起来。 伴随着悠扬的号角之声,远处马蹄声阵阵,又有十数靺鞨人奔来。其最前面的一个靺鞨人的手中赫然提着一鲜血淋淋的东西。 当瞧得分明的柴泓肝胆俱裂:“陛下!” 当看到这一幕的众大楚骑士亦发出了悲鸣:“陛下!” “该死的靺鞨人,老夫要将你等彻底屠尽。”悲愤不已的柴泓纵马就朝着靺鞨人冲去。 “杀死这些该死的靺鞨人,为陛下报仇。”众悲愤无比的大楚骑士们也是齐齐朝靺鞨人扑去。 …… 看着因为巨大的愤怒而双眼通红的大楚人,哈里路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迎敌人。只听得哈里路一声长啸,就再次带着人拨马而逃。 项骏的遇害不但使得柴泓彻底愤怒了,就连这每一个大楚的骑士也恨得牙直咬。此时,他们的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这些该死的靺鞨人统统杀了,为皇帝陛下报仇。 一匹匹飞驰的骏马将草地上的泥浆践踏得到处都是,一个个大楚骑士的怒吼更是响彻天际。 看着在前方落荒而逃的靺鞨人,大楚骑士穷追不舍。可却冷不防这松软的草地之中突然弹出一根根的绳索来。 这正在疾驰的战马冷不防遭到绊索,身体再也不能平衡,悲鸣一声就倒下了。战马倒下了,而马背上的骑士同样好不到哪去,一个个骑士直接就被巨大的惯性带飞了出去。 可事情的严重性却还不止于此,看着前面同伴的倒下,这后面的大楚骑士们慌忙想让战马停下来。可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在如此高速运动的情况下,想要突然停下来,何其的难也? …… 可就在这大楚骑士接连相撞,其状惨不忍睹的时候。却想不到方才还落荒而逃的靺鞨人却再次杀了回来。 而且这杀过来的靺鞨人此时已不仅仅是只有区区数十个,那分明是黑压压的靺鞨大军。 “放!”这冲杀在最前面的靺鞨王莫里巴一声大喝。顿时无数的箭矢如蝗雨般激射而来。虽然大楚的骑士们拼命地抵挡,但也无法抵挡这如此密集的箭雨。 “该死的靺鞨人,老子要杀了你们。”一个大楚骑士一把拔掉嵌在自己胳膊之上的箭矢,然后大吼一声,继续朝着靺鞨人冲去。 可是还没有冲出几步,这大楚骑士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异常古怪的痛苦之色,大楚骑士艰难地低下来,看着自己那只被箭矢射中的胳膊。 大楚骑士惊讶地发现,自己受伤的胳膊之中,流出来的并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一种淤黑的,辛臭无比的血液。 “这箭中有毒。”在艰难地吐出这最后的一句话之后,大楚骑士终于倒下了。 第四七八章柴泓殉国 没错,这靺鞨人所用的箭矢可不是一般的箭矢。这可是靺鞨人从深山老林之中,将那些剧毒无比的药草采摘回来,然后捣成汁浆,最后再将箭矢浸泡进去。 十天换一次毒水,一共更换三次。大约三十天过后,这箭矢方才会被取出。可是此时的箭矢,早已不是普通的箭矢,那分明是可以见血封喉的毒箭。 而一旦中了这样的毒箭之人,根本没有任何幸免的可能。 …… ‘噗呲’靺鞨人手中的钢刀狠狠地刺进了一个大楚将士的胸膛之中。可他在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却听得频临死亡的对手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不!”看着这直朝自己脑门落将而来的钢刀,靺鞨人胆颤心寒,可是下一刻,一起就化作无尽的黑暗。 一个靺鞨士兵你狞笑着,一刀将一个大楚将士的一条腿腿砍断。可是却没想到这仅存一条腿的大楚人居然嚎叫一声,张开血淋淋的手狠狠地朝着自己插来。 “啊!”靺鞨人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他的双眼竟敢被对方活生生地抠了出来。 “该死的靺鞨人,给老子去死。”一个满身带血的大楚人发出了最后的嚎叫,然后集起最后的力量将对方给扑倒在地,紧接着,那犹如钢铁般的双手更是紧紧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尽管为了活命,这靺鞨人的刀拼命地朝对方捅去。可是对方对此却仿佛浑然不知觉一般,只是死死地掐住敌人的脖子。 最后,这气力用竭的二人双双殒命。 “该死的靺鞨人,老夫要杀光你们。”柴泓怒吼连连。随着这战刀的挥舞,已经有不下十几个靺鞨人已经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 …… 看着这血粼粼的一幕,就连凶残万分的莫里巴不由为之动容。要知道,这支大楚的骑兵长途而来,已是疲惫万分。而方才更是因为中了自己的计谋而死伤不少。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按道理来是说,是我大靺鞨人肆意屠戮这支大楚败军是时候。可为什么眼下所看到的和自己想像的居然截然相反? 明明已经伤亡惨重,可这些大楚人为什么还不肯逃走?为什么面对这数目是他们十几倍的我靺鞨士兵,居然还要死战不已,至于给我靺鞨士兵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莫里巴身边的哈里路低声道:“王, 貌似我们有些小瞧这大楚人了。” 的确,这大楚人的神勇大出这莫里巴和哈里路的意料。尽管随着战斗的进行,这大楚骑士越来越稀少,可是此时却依然没有一个人想到逃跑,更没有一个人想到跪地投降。 我大楚自古以来唯有战死的勇士,绝没有投降的懦夫。杀,杀,杀死这些该死的靺鞨人。不管身上有多少的伤痕,只要自己还有最后一丝的力气举起钢刀,就要无情地斩向这该死的靺鞨人。 …… 尽管这大楚人的表现使得这凶残的莫里巴最终也不免感到了一丝的害怕。但这莫里巴却更是知道,既然自己走上了这条道路,想回头已经全无可能了。 莫里巴看着那战场的中央,凶光四溅:“哈里路,这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该死的大楚人,统统去死吧!”莫里巴大吼一声,然后纵马朝着战场之中,那正激战正酣的柴泓冲去。 “来得好。”看到这莫里巴的到来,怒火中烧的柴泓毫不客气地一刀砍来。 ‘彭’两把战刀毫无花巧地狠狠地撞到了一起,随后,其中的一把飞了出去。 “该死!”柴泓刚要弯身,拾起战刀,却不料莫里巴冷哼一声,一刀直接戮了过来。 ‘噗呲’,那战刀狠狠地刺进了柴泓的胸膛。柴泓一个踉跄,一丝殷红的鲜血缓缓地从他的嘴角滑落。 看着这一脸不甘模样的柴泓,莫里巴冷笑不已:“老家伙,貌似本王赢了。” “老了,老了,真的老了!莫里巴,你相不相信,老夫如果能年轻十岁,今日被斩下狗头的应该是你?” 莫里巴丝毫不否认:“本王承认,或许是这样。但是老家伙,本王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返老还童之法。” “的确如此。”柴泓突然笑了:“不过,莫里巴,你也别得意。因为老夫知道,他日,你死在方铮之手的情形,要比老夫还要凄惨百倍。” 方铮?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莫里巴的身体不由地一怔。虽然自己和方铮素未谋面。可以他方铮的威名赫赫,这普天之下,但凡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还有几个人不识得他? 昔日那回纥的可汗阿史德葬身于方铮之后,自己耻笑那阿史那太过愚笨。昔日,靺鞨的葛罗禄也曾劝自己千万不要招惹方铮,否则会给靺鞨带来灭顶之灾,可自己却对此不以为然,以为这胆小的葛罗禄只不过是长他人的志气而已。 可如今,这大楚的老家伙眼看也要死了,可为什么依然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恐惧?所有的只有对自己的可怜与不屑? 难道这老家伙真的认为那方铮一定能为他报仇?难不成那方铮果真如传闻般那么厉害?不知为什么,这一向自命不凡的莫里巴信心终于有些动摇了。 “哈哈哈!”看到莫里巴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和不安,柴泓大笑三声,最终气绝而亡。 …… 战,战。尽管身为主帅的柴洛已然殉国。但大楚将士却依然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依旧奋战不已。 尽管这靺鞨人也曾想劝降,但是却没有一个大楚人愿意面对这卑鄙无耻的靺鞨人,跪下其高傲的双膝。 …… 大楚将士的悲壮虽令人震撼,但遗憾的是丝毫不能掩盖和靺鞨人实力间的巨大差距。 是役,包括大楚兵部尚书柴泓在内,大楚一万骑兵尽皆阵亡,无一被俘或投降。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是精心谋划,尽管是以强悍之军击疲惫之师,但靺鞨人却也付出了将近五千人的伤亡。 这样的伤亡,对于莫里巴来说,算大了些。 第四七九章不死不休 漫长的大道之上,项烨正带领十万大军而行。 想必,此时的柴伯父应该已经追上陛下的銮驾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陛下不肯听柴伯父的劝告,就此回头。我想只要有柴伯父的一万兵马在侧的话,就算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也能轻松应对吧! 虽然这项烨如此这样安慰自己。可就在这时,一种莫可名状的悲痛之感传来。项烨没来由地感到浑身发冷,然后一个踉跄,就欲从骏马之上跌下。 幸亏一旁眼疾手快的肖炎一把扶住:“王爷,你怎么了?” 项烨摇摇脑袋,勉强笑笑:“没什么了,也许是有点困乏,故而失神了。” “王爷,真的吗?”肖炎的眼中分明闪烁着一丝不相信。 …… 靺鞨人的王城,此时热闹非凡。围绕着一大堆的战利品,无数的靺鞨人正在载歌载舞,欢庆着胜利。 可是和欢呼雀跃的靺鞨人比起来,靺鞨王莫里巴和他最为得力的助手哈里路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的确,这二人实在高兴不起来。以有备战不防,以精锐之师对战疲惫之卒,而且数量上更是占据着绝大的优势。可是尽管最终不出所料地取得了胜利,但这付出的代价貌似大了一些。 况且,自己本来的计划是擒拿下这大楚的皇帝,然后逼迫他向靺鞨投降,继而霸占这大楚的万里锦绣江山。 可是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这大楚的皇帝宁可选择战死,也不投降。而这样一来的话…… 想到这的哈里路也是叹道:“尊贵的王,如此一来的话,我靺鞨人将和那大楚再无讲和的可能。恐怕日后我靺鞨和那大楚将是不死不休之局。” 莫里巴摇摇头:“哈里路,你是本王最忠诚的属下,也算是我靺鞨的智慧之人。可是本王却以为你跟本王比,还差了些!” “请王赐教。”哈里路谦逊地低下头。 “哈里路,你知道和本王比,你差了什么吗?让本王来告诉你,你哈里路空有英雄的本事,可却无英雄的胆量,所以你无法成为真正的英雄。” 莫里巴傲然道:“哈里路,你知道吗?真正的英雄,面对任何事情,这要么不做,这要做就全力以赴,不要瞻前顾后,更不要再做了之后还要后悔万分。” “因为他们不明白,这事情都已经做了,再后悔有什么用?还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如何将这事情彻底解决。” “哈里路,本王承认,本王小瞧那大楚人了。以本王看,以我靺鞨人如今的实力,要想独自对付那大楚人,恐怕很难。” “哈里路,故而,本王以为,如果那大楚人听说他们的皇帝被我靺鞨人给杀了,兴全国之力,来找我靺鞨人报仇的话,我靺鞨危矣。” 听到这的哈里路焦急万分:“王,既然如此,那我们该如何?” “很简单,扩军备战。”莫里巴咬咬牙:“哈里路,本王以为,我靺鞨要和大楚对抗,起码要有三十万的大军。” “王,扩军哪有那么简单?”哈里路苦笑不已:“诚然,只要王一声令下,我靺鞨人必将踊跃从军。将我靺鞨的大军从眼下的十万提高到三十万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王有没有想过,这匆匆组成的三十万大军又能有多少的战力?况且,养三十万大军,就这所耗也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的确,这哈里路所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以他靺鞨将近二百万的人口,组建成三十万的大军,的确不算什么难事。但你要知道,这三十万的大军,最令人头疼的是给养的问题。 两百万的人口,拥有三十万的大军,这也就是说平均差不多六个靺鞨百姓就要供养一个靺鞨兵士。这样的负担,就算放在富裕的大楚,也显得沉重不堪,更何况是这地处苦寒之地的靺鞨? 莫里巴也叹了一口气:“本王当然知道,这样一来的话,我靺鞨百姓恐怕会更加的苦,可是为了对付那大楚人的报复,本王只有如此了。” “哈里路,马上就要眼看入冬了。而我靺鞨所居的本来就是苦寒之地,这一旦到了冬季,更可谓是滴水成冰,一个不小心,被冻死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那大楚乃地处南方,就算冬季,这气候再冷也没有我靺鞨这儿冷。故而,那些大楚人如果在寒冬季节来讨伐我们,这一来将士很难适应,这二来补给改变无法跟得上。” “所以,本王以为,这大楚人只要不是蠢得过分,绝不敢在寒冬时分来讨伐我靺鞨。” “所以本王决定,暂时无需担心。因为就算那大楚人想要讨伐我靺鞨,也要等到来春之后了。” 哈里路恍然大悟:“而我靺鞨也可以乘这冬季,严加训练我靺鞨的三十万大军,以待和那大楚的一战。” “至于日后我靺鞨三十万大军的给养……”莫里巴沉默了一下:“恐怕只有和那突厥人进行交换了。” 哈里路点点头:“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莫里巴站起身来:“哈里路,眼下我靺鞨正在狂欢,本王岂能表现得如此颓丧?” “快看,我靺鞨的勇士们正在摔跤,看得本王都有些按耐不住了。”莫里巴撸起袖子,就朝那欢舞的人群而去。 …… 这莫里巴不愧是摔跤好手。这一番下来,居然接连将十几个靺鞨的壮汉给撂翻在地。 “哈哈哈。”莫里巴放声狂笑。 “靺鞨王威武,靺鞨王威武。”看到兴奋之处的靺鞨人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 冰冷的小屋之中,这被俘的陆奉龙缩在墙角边,一副异常惊恐的模样。而在小屋的外面,则立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靺鞨士兵。 听着这外面传来的靺鞨人的欢声笑语,陆奉龙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来到门前,战战兢兢地问道:“几位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热闹?” 这陆奉龙不说还好,一说,这几个靺鞨士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大靺鞨勇士在我伟大的靺鞨王的带领之下,刚刚歼灭了你大楚的一万大军,眼下正在载歌载舞,欢庆胜利。” “什么?”陆奉龙闻之,脸色一阵苍白。什么?我大楚的援军居然也被这靺鞨人击败了? 看看这个大楚的俘虏,再想想如此的盛会,自己却不能参加的时候,几个靺鞨士兵更是火冒三丈。 第四八零章项烨的怒火 一个靺鞨士兵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几位兄弟,这个混蛋害我们不能参加盛会,此恨实在难消。我看是不是揍这混蛋一顿,消消火?” 一听到这个靺鞨士兵这么说,其余几个靺鞨士兵也是纷纷点头。 “你们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看着这几个冷笑着朝自己逼过来的靺鞨士兵,陆奉龙无比的惊恐。 “干什么?当然是揍你了。”一个靺鞨士兵狠狠地一鞭子抽过来。 “啊!”刺耳的鞭响声中,陆奉龙惨叫连连。而见此,那几个靺鞨士兵也是按耐不住,纷纷一同而上,对陆奉龙拳打脚踢。 …… “该死的大楚人,老子现在就宰了你!”打得兴起的一个靺鞨士兵拔出自己的刀,作势要劈下去。 “不要呀!”惊恐无比的陆奉龙连忙抱住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看着被吓得这副模样的陆奉龙,几个靺鞨士兵更是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可谁曾想到,就在这时,这陆奉龙的眼中突然寒光一现。 “不好!”持刀的那个靺鞨士兵大惊。 可是此时明白已经太迟了。只见这陆奉龙左手一把扣住这靺鞨士兵持刀的手,右手则是狠狠地朝着对方的手腕砍去。 “啊!”靺鞨士兵惨叫一声,他的手腕居然被陆奉龙的这一掌给硬生生斩断。 陆奉龙一把绰过坠落下来的钢刀,然后狠狠地一脚踹去:“滚。”一声闷哼之后,这个靺鞨士兵被踹出去好远,眼见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见此,剩余的几个靺鞨士兵大惊失色。他们互视一眼,然后一声大吼,纷纷拔刀朝陆奉龙扑来。 钢刀在手,此时的陆奉龙已再无畏惧。只见其刀如匹练,横斩而出。顿时,这几个靺鞨士兵的脖子里冒着汩汩的鲜血,然后扑通倒地。 陆奉龙伸手拨下一个靺鞨士兵身上的衣服,然后给自己套上,最后冲出来小屋。片刻之后,陆奉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 直到那热闹无比的庆祝盛会结束,那些犹自兴奋不已的靺鞨人才最终发现,被他们关押起来的那个大楚俘虏居然逃走了。 莫里巴暴跳如雷:“追!一定要抓到那混蛋,将他碎尸万段。” “是。”靺鞨人慌不迭地追了出去。 …… 尽管靺鞨人拼命地追赶,但是至陆奉龙逃走到如今这靺鞨人发现追赶回去,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些靺鞨人还想要抓到陆奉龙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 尽管一路之上,为逃回大楚报信的陆奉龙小心翼翼。但在三天之后,饥寒交迫,伤痕累累的他最终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但是这一次他陆奉龙却是幸运的,是因为发现他的并非是靺鞨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大楚人,大楚晋王项烨所带领的十万军队。 当发现这个伤势严重,身穿靺鞨人服饰的居然是陆奉龙时 ,项烨顿时脸色苍白。他项烨当然也知道这陆奉龙昔日也是大楚的一员悍将,只因为兵部尚书柴泓的一句笑话,最后一怒之下,转而投靠了中书令邱懿,成为邱懿的亲卫统领。 而此番,他陆奉龙正是随同邱懿,护送陛下到这靺鞨来。 “陆奉龙,本王问你,你作为邱懿的亲卫统领,应该陪在邱懿的身边,应该伴在陛下的左右。可如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你为什么是这种模样?” “王爷!”陆奉龙垂足顿胸,嚎啕大哭。 “王爷,属下无能,有负中书令大人重托,有负陛下期望呀!我该死呀!” 看着这陆奉龙痛不欲生的模样,项烨的心中一阵发凉。i项烨上前一把抓住陆奉龙的衣襟:“你快说,如今邱懿在哪,陛下在哪!” 陆奉龙泪流满面:“王爷,陛下……他……” “快说,陛下他到底怎么了?”焦急万分的项烨狠狠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王爷,陛下他……陛下他力战殉国了。” “什么?”闻之这噩耗,项烨顿时两眼一黑,身体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王爷,王爷!”身旁,眼疾手快的肖炎一把扶住。 …… 靺鞨人心怀不轨,妄图挟持大楚皇帝项骏,逼迫大楚投降。身为大楚国君的项骏断然不从,力战靺鞨,最后不幸殉国。 除这项骏之外,大楚中书令邱懿,以及随同项骏銮驾而来的内监,宫女,以及五千羽林军将士,要么是被靺鞨人屠杀,要么同样是力战殉国,无一人向靺鞨人投降。 项烨仰天长啸:“该死的靺鞨人,丧心病狂,本王与你誓不罢休!” “王爷且节哀,且节哀!”肖炎连忙劝道。 项烨拭去泪水:“对了,陆奉龙,肖某问你,你有没有见过先本王大军而行的大楚兵部尚书柴泓柴大人?” “回王爷,属下未曾见到。不过根据属下猜测,这柴大人应该也是凶多吉少。王爷,在我被靺鞨人关押的一段时间,靺鞨人曾与我大楚的一支军队进行大战,并消灭了那支大楚的军队。” 项烨咆哮不已:“不可能的,你胡说,柴大人戎马一生,兵法韬略无所不精,怎么会被靺鞨打败?” 陆奉龙悲切不已:“王爷,属下是乘这靺鞨人为消灭我大楚的军队盛欢之际逃出来的,想必此事决计不会有假的。” 悲痛不已的项烨抽出了宝剑:“你……你……陆奉龙,你这无能的废物,本王要杀了你。” 见此,肖炎连忙拽住项烨的胳膊:“王爷万请息怒,这陆奉龙虽未曾保护得了陛下,但他已经尽力了。” “王爷,念在这陆奉龙曾奋勇杀敌的份上,你就饶他一次吧。” 陆奉龙面色凄凉:“肖大人,谢谢你的好意。身为中书令大人的亲卫统领,身为陛下的臣子,却不能保得陛下平安,却不能保得中书令大人平安,我陆奉龙哪还有颜面再苟活在世上?” 陆奉龙连连叩首:“晋王,陆奉龙之所以苟延到现在,并不是贪生怕死,只为了将这噩耗带回我大楚,让我大楚人来抱这血海深仇。” “晋王,今日陆奉龙能见到你,这最后的心愿也了。也是时候回陛下与中书令大人的身边了。” “晋王,要报仇呀!”陆奉龙一声悲鸣之后,然后乘项烨还没回过神,猛然抓过其手中的宝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而当项烨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太迟了。 项烨仰天悲呼:“万恶的靺鞨人,本王对天发誓,不灭尔等禽兽,誓不为人。” 第四八一章靺鞨人的投降 什么?那大楚的晋王项烨已经得知他大楚皇帝已死的噩耗,眼下正带领十万大军杀气腾腾地朝我靺鞨王城而来?闻听这样的消息,莫里巴和哈里路不禁倒吸一口气。 虽然我靺鞨不久之前刚刚消灭了这大楚的一万大军,可是我靺鞨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是这才过了多久,这大楚的军队怎么又来了?而且居然是十万大军。 这靺鞨王莫里巴虽然为人残忍,心思狡诈,但他却不自大。他当然知道,这十万的大楚军队可不是那么轻松容易对付的,更者是十万含怒而来的大军。 “是呀,我靺鞨的战士再勇猛,要对付这大楚十万大军,也定然是一场恶战。”哈里路长叹一声:“可是尊贵的王,就算是恶战,恐怕我靺鞨也不得不应战,毕竟他大楚的皇帝是被我靺鞨人杀死的。” 莫里巴沉吟了一会:“哈里路,既然这大楚的十万大军很难匹敌,那我们干脆向大楚投降得了。” “投降?”闻听,哈里路面色大变:“王,万万不可!王不要忘了我靺鞨与他大楚之间的仇恨已经不共戴天,就算我们投降,那大楚人也不会饶了我们的。” ‘’ 莫里巴阴险地笑了:“哈里路,本王所说的‘投降’非是你所想的那'投降'。” …… “杀光这些该死的靺鞨人,为陛下报仇!”当大楚皇帝陛下被靺鞨人杀害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所有大楚将士都是咬牙切齿,悲愤不已。 为了给陛下报仇,项烨带领十万大军直朝靺鞨人的王城而去。虽然这一路之上,靺鞨人拼命地抵抗,但在愤怒的大楚大军的面前,却无一不是被击溃。 而就在项烨终于围困起靺鞨人的王城,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却不想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畏惧大楚的天威,这靺鞨人居然打开城门,投降了。 项烨大怒:“该死的靺鞨人,杀害我大楚皇帝,罪孽滔天,如今畏我大楚天威,居然想乞降避祸,妄想!” 可是虽然嘴中说不会因为靺鞨人的投降而饶了他们。但看到跪地乞降的那些靺鞨老弱妇孺的时候,不要说是项烨,就连这十万大楚将士也狠不下心来。 这历朝历代,虽然杀降者会让天下人诟骂不已,但是出于各种需要,宁可冒着被天下人所骂,做出这样举动的人也没有。 但是屠杀没有没有任何反抗力的老幼妇孺,那可只有禽兽般的人才做的出来。但凡心里稍许有些良知的人,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 凭良心说,项烨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如若让他领军的话,也能称作名将。但这项烨和莫里巴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因为他项烨缺乏莫里巴的那种残忍狡诈,以及冷血无情,甚至那种为达目的,不择的手段的无耻。 …… 就在项烨的心中实在不忍对这些靺鞨人的老弱妇孺动手的时候,却想不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跪地乞降的靺鞨人老弱妇孺,突然起身,朝着项烨的大军冲来。 而为了使得这些靺鞨人再次安定下来,大楚的将士们不得不出来阻拦。一时之间,这场面显得有些慌乱。 “不好!”看到这一切的项烨大惊。 但凡有点简单行伍知识的人都知道,这行军布阵,最忌讳的就是阵势被冲垮。这一旦大军的阵势被冲垮,万一遇到危急的情况,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仿佛是验证项烨的似的,远处果然传来了阵阵轰鸣之声。紧接着,那黑压压的靺鞨人大军果然朝着这儿冲了过来。 项烨失声尖叫:“不好,这该死的靺鞨人根本不是投降,这分明是他们的计谋。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 虽然在明白这些靺鞨人的老弱妇孺并不是来投降,分明是来冲击自己大军阵型的时候,项烨当机立断,命令众将士立刻将这些靺鞨人给杀掉。 但是,此时才这样做,已经太迟了。 转瞬之间,靺鞨人的大军已经杀近。 “嗖嗖嗖”的箭雨激射而来。 这箭雨覆盖之处,无论是那些靺鞨人的老弱妇孺,或者是大楚的将士纷纷倒地。一轮箭雨罢,靺鞨人已经杀至眼前。 面对这突如而来的凶狠的靺鞨人的进攻,明显准备不足的大楚军队难以形成有效的反抗,一时之间,死伤无比惨重。 ‘嗖嗖’两点寒星直奔项烨而来。危急关头,只听得肖炎大喝一声:“王爷,危险。” 肖炎挥剑将两支箭矢斩下:“王爷,眼下形势如此危急,你暂且先退吧!” “不行!”项烨厉声喝道:“正因为这形势危急,本王才不能退。” 项烨冲着一片大乱的大军厉声:“众将士,休要慌张,传本王令,速速集阵迎敌!” 当看到这晋王项烨在形势万分危急之后,依旧泰然自若的时候,大楚将士心中的慌乱顿时去了几分。 一排排的长枪兵连忙集起阵型,然后举起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朝前捅过去。“啊啊啊!”一个个靺鞨人哀嚎倒下。 由于这项烨的临危不乱,终于使得大楚将士从起初的慌乱之中摆脱了出来。而此时,长枪兵的奋力反击更是使得靺鞨人进攻的气势遭到了遏制。 可是,此时,大楚将士的反击才刚刚开始,乘靺鞨人进攻的气势受到遏制的同时,大楚的一万名弓箭手同时搭箭挽弓,斜举向天。 下一刻,密集如蝗的箭矢已经掠空而起,呼啸着越过长空、向汹涌而进的靺鞨人恶狠狠地攒落下来,滚滚向前的靺鞨阵中顿时人仰马翻,沸反盈天。 随着那络绎不绝的惨叫,成百上千的靺鞨人纷纷倒了下来。 …… 看着靺鞨人逐渐丧失起初的锐势,莫里巴咬牙启齿:“看来,我还是小瞧那项烨了。” 这战场之上,任凭将领聪慧过人,也难免因为一时不慎,中了对方的计策。但须知,中了对方计谋不要紧,千万不能慌乱,只要奋力相拒,就算死也能狠狠咬下对方的一块皮肉。 这项烨在一时不慎,中了对方的圈套之后,就是不但未现一丝慌乱,反而奋力相抗。最终使得这颓势慢慢扭转乱过来,形成了眼下的僵持之局。 第四八二章两败俱伤 这僵持之局是极其可怕的,这是作战的双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而所谓的僵持之局。说白了,指的是交战的双方实力接近,短时间,谁也很难彻底消灭对方。 而一旦僵持之局形成,就意味着这战斗将变成一种纯粹的消耗战。而在胜负没有决出之前,这这种消耗就必须进行下去。 而且更令人沮丧的是,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一但形成,不管是哪一方,都必须撑下去。倘若哪一方稍微心生一丝退意的话,那胜负的天平将彻底转向对方。 莫里巴仰天长嗥:“我大靺鞨的勇士们,证明你们勇气和斗志的时候到了,不要害怕,不怕犹豫,勇敢地往前冲,彻底碾碎这该死的大楚人。” “杀!”在莫里巴的激励之下,靺鞨人圆睁通红的双眸,就像受伤的野狼一样嚎叫起来。 轰隆声中,靺鞨人的骑兵咆哮向前。他们要冲开大楚人的阵型,只要这些大楚人的阵型冲开,那么迎接这些大楚人的将是可怕的噩梦。 由于柴泓一万骑兵的全军覆没,故而使得项烨的这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步兵和弓弩手。面对这靺鞨的骑兵,明显要吃亏不少。 狂乱的靺鞨骑兵终于冲到,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大楚军的最前列,锋利的长枪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名的靺鞨骑兵刺了个对穿。 可这靺鞨骑兵的死亡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使得大楚军无数的长矛纷纷断裂。而更可怕的是,即使已经丧命的战马也没有立即倒下,在巨大的惯性的作用下,纷纷撞上了大楚的阵型之中。 可怕的声响顿时响彻长空。 靺鞨人非常清楚,只有冲散这些大楚人,我靺鞨才能取得胜利。为了这个目的,虽然死伤惨重,可靺鞨骑兵一如既往的疯狂,就像一波接一波的惊涛骇浪,连续不断地,恶狠狠地冲击在大楚人的防阵上。 在靺鞨这骑兵巨大的撞击力之下,大楚军的阵型隐隐有被撞开的危险。危急关头,项烨怒吼不已:“诸位将士,听本王令,为我大楚,血战到底,死战不退。” “为我大楚,血战到底,死战不退。”大楚将士齐齐发出了怒吼。一个个的大楚将士咬咬牙,迎着那些靺鞨人冲了上去。 虽然在那些靺鞨骑兵近乎自杀式的猛烈冲撞下,大楚将士死伤惨重。可下一刻,他们留下来的空档就由他们的同伴来递补上。 …… 这战场之上,人仰马翻,惨嚎盈天。生命在这一刻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 “唉!”莫里巴重重地一跺脚,他明白,只要不能将这大楚人的防阵给冲破,就根本无法破除这僵持之局,这样令自己根本无法损失的消耗都得继续下去。 可是这巨大的代价令自己心疼不起,但自己却不能后退。因为一旦自己萌生退意,这迎接自己的将是无法想像的惨败。 …… “哇啦啦!”突然之间,天际传来一声霹雳。紧接着,那银河的决堤之水,至天际倾泄而来。顷刻之后,这狂风在怒火,这暴雨在磅礴。 这肆虐的暴风雨使得恶战的双方几乎站都站不稳。 胡乱撸去被暴雨冲乱的长发,哈里路大吼一声:“王,乘此良机,赶紧撤吧!” 莫里巴大吼不已:“撤!” …… 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使得这交战的双方很难继续战斗下去。也是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莫里巴带着靺鞨人终于撤出了战场。 是役,双方皆是损失惨重。靺鞨的八万大军,损失将近四万,可谓是无比惨重。 “王爷,我们的伤亡也统计出来了,这一战,我大楚将士共阵亡七万余。”当清点完大楚将士伤亡数目之后,肖炎的脸色也是异常的苦涩。 “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项烨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道:“肖炎,传令下去,我们这就班师返回大楚。” “班师?”肖炎一愣:“王爷,就这样回去?陛下的仇,不报了?我大楚那么多被靺鞨人残死的将士的仇不报了?” 项烨痛苦地摇着头:“肖炎,本王如何不想报仇?可是本王不想被这报仇的想法冲昏头脑,而置这众多将士的生命于不顾。” “肖炎,今日之战,你也看到了,这靺鞨人之凶悍,远超我们的想像。今日,凭众将士齐心合力,死战不退,终于迫使得靺鞨人退去。” “只是此战过后,我十万大军仅存三万。肖炎,也也该知道,仅凭这三万大军,再与靺鞨人对抗,已经显得极为勉强。” “再者,我大军此次匆匆而来,这补给严重不足,一旦再和靺鞨人耗下去的话,必将置这最后的三万将士与危难之中。” 项烨咬牙:“所以,为了这三万将士的安危,本王虽万分不甘,也只有先撤退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退却,他日,我项渝定将卷土重来,杀了这莫里巴,为陛下报仇。” “王爷,肖炎明白。”见王爷在如此悲痛的情况之下,都心念在三万将士的安危,肖炎无比尊敬。 项烨踌躇着:“肖炎,本王能求你一件事吗?” 肖炎毫不犹豫:“但凡王爷吩咐,肖炎绝无不从。” “这个……这个……肖炎,此事凶险万分,本王以为还是算了吧!” 肖炎急了:“王爷对肖炎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肖炎自从追随王爷之后,就对天发誓,此生原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肖炎这无比真诚的面孔,项烨也是感动不已。久思之后,项烨终于决定据实相告:“肖炎,我想……” 当听明白之后的肖炎更是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王爷,肖炎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负王爷所托。” …… 是夜,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那和靺鞨人有着深仇大恨的大楚人居然悄无声息地退了。而当这靺鞨人最终发觉之后,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 第四八三章威震靺鞨 “唉,看来这个大楚晋王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呀。”当得知项烨已经带领三万残军,悄无声息地撤退了,莫里巴也是叹息不已。 这大楚人已经撤退了,虽然感到有些稍许的遗憾,但毕竟也意味着我靺鞨人的危机暂时缓解了。 尽管大楚人的撤退使得靺鞨人暂时摆脱了危机,暂时得到一段时间的喘息机会。但莫里巴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明白,必须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赶紧扩军,以备迎接不久之后,这大楚人的复仇。 …… 虽然给予了大楚人重创,但是这靺鞨人的伤亡也同样不小。而当得知大楚人终于撤退之后,靺鞨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已是深夜,但伟大的王却依然和哈里路大人在王宫之中,商谈不已。当然,作为这哈里路的护卫,也唯有老老实实在王宫外等候着。 此时, 一个靺鞨人哈气连天,也许是感觉到那腹部胀痛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只见其懒洋洋地来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就放起水来。 可就在这个靺鞨人正酣畅淋漓的时候,却突然之间觉得脖子一紧,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为了如果应对大楚人的复仇,这莫里巴和哈里路的商谈了许久,直到深夜才宣告罢。为了表示对这个臣子的足够重视,这莫里巴更是亲自将哈里路送到宫门外。 当然这莫里巴的举动也是让哈里路感动不已。再三感谢过伟大的王之后,哈里路就挥挥手,准备带领自己的这些护卫回去。 可突然之间,哈里路眉头微皱,他隐隐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究竟是什么人?”哈里路手指一个将帽檐压得低低的护卫叫道。要知道,他哈里路手下这些护卫已经跟随了自己差不多十年了,自己几乎已经到达无须用眼,单凭气息就可知道其到底是谁的地步。 可是自己却压根从这个护卫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什么?”这刚刚将腿迈进宫门的莫里巴也是再次扭过头来。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哈里路的手赫然一指那个可疑的护卫。顿时,大惊的众靺鞨人慌忙拔刀。 可是此时动作已经太迟了,只见那个‘护卫’一声长啸,长刀呼啸而出,凌厉的刀光之下,好几个靺鞨人顿时落得身首异处。 眼见这一切的莫里巴大惊:“来人,给本王将他拿下。” …… 面对这众多争先恐后扑来的靺鞨人,那个‘护卫’丝毫不惧。只见那长刀的起落之间,不断有靺鞨人哀嚎倒地毙命。 看着这个‘护卫’面对众多靺鞨人的围攻,却犹如如无人之境的时候,不要说那些靺鞨人,就连莫里巴也感到胆寒不已。 可突然之间,那‘护卫’又是一声长啸,手中的钢刀‘嗖’地一声飞出,居然直指莫里巴。感觉到那钢刀之上传来的冰冷杀机,莫里巴面色大变,一时之间居然不知所错。 “王,危险。”万分危急关头,一个靺鞨人奋力将莫里巴给推开。这莫里巴是安全了,可是这个忠心的靺鞨人却被刺了个穿。 哈里路顿足,大呼不已:“保护王,快去保护王。” 看着被靺鞨人层层护卫起来的莫里巴,那‘护卫’摇头叹息不已。他明白,眼下恐怕很难再刺杀掉这莫里巴了,恐怕只有退而求次了。 打定主意之后,这‘护卫’更是调转身形,直朝哈里路扑来,其身形如同鬼魅,其动作更是疾如闪电。 哈里路大惊,就欲朝后退去。 “不许动,再动我就宰了你。”冰冷的钢刀直接架在哈里路的脖子上。 哈里路大骇。他哈里路也自认武艺不凡,可却想不到自己居然一招未出,就被对方给擒住。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如此武功惊世骇俗之人? 哈里路冷汗澄澄:“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里路大人,才分别多久,这么快就不认识老朋友了?”那个‘护卫’将手中的毡帽扔在地上,露出了一张俊朗刚毅的面孔。 看清对方面目的哈里路失声尖叫:“你是肖炎?晋王项烨的贴身护卫,有着大楚第一高手之称的肖炎?” 肖炎点点头:“不错,正是肖某。” 被靺鞨人层层护卫起来的莫里巴厉声喝道:“肖炎,你作为大楚的第一高手,居然做出这种卑鄙的行刺之举,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肖某卑鄙?和你诱杀我大楚皇帝比起来,肖某做的这些算什么?”看着莫里巴,肖炎咬牙切齿。 “莫里巴,今日算你走远,肖某不能手刃于你。但是肖某敢保证,你莫里巴的脑袋是不会留在脖子上多少时日的。” …… 乘这肖炎和莫里巴交谈的时候,那狡猾的哈里路却是悄悄地曲起手臂,然后狠狠一肘朝后捣去。 “这是你自找的。”肖炎一声冷哼,他抓住哈里路的那只胳膊,猛地一捏。 “啊!”哈里路发出了痛苦无比的叫声。 莫里巴大急:“肖炎,住手,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哈里路的话,本王让你安然离去。” 肖炎缓缓点头:“可以!不过肖某有一个条件!” “快说。” “莫里巴,我要将我大楚圣皇帝一干人等的遗骸带回我大楚。” “这……” 莫里巴犹豫了。见此,肖炎一声冷哼,然后一把扣住哈里路的肩膀。 “啊!”哈里路再次惨叫连连。 “住手!”莫里巴面色铁青:“肖炎,你赢了,本王答应你。” …… 如果肖炎劫持的是任何人,他莫里巴是断然不会答应肖炎的要求的。可遗憾的是,这肖炎劫持的却偏偏是自己最为器重,也是最不可缺的哈里路。 故而,这狡诈残忍的莫里巴,面对肖炎的威胁,不得不就范。 …… 半个时辰之后,肖炎带着驮着四具骸骨的战马在靺鞨人众目睽睽之下,最终扬长而去。 而又过了一个时辰,他肖炎更是成功与项烨派出来的接应人马汇合。 第四八四章拒不投降的齐王 哈里路恶狠狠地看着肖炎:“肖炎,现在你安全了,也该兑现你的承诺,让我走了吧!” “可以。”肖炎微微一笑,然后示意人让其的捆绑解开。 哈里路活动着自己有些的双手:“肖炎,今日之仇,我哈里路他日必当相报。” 话毕之后的哈里路纵马就走。 可就在这时候,却听得肖炎大喝一声:“去。”顿时,肖炎手中的宝剑带着呼啸的风声,最后深深地扎进了哈里路的后背,从前胸透出。 哈里路艰难地扭过头去,看着那冷笑不已的肖炎,只是眼中尽是不解。 肖炎面色冰冷:“哈里路,如果以肖某昔日的脾性,定然放你离去,但是肖某突然想起方铮所说过的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亲人,朋友的最大残忍。” “所以,肖炎也不得不狠毒一把了。 “我们走。”肖炎一声大喝,众兵士再次护着那四具遗骸,去追赶项烨的大军。 …… 遥远的大楚陕地,应州。 此时,正两支人马正僵持着。其中,一个三十左右身穿官服的男子面朝一个五旬左右,身穿华服的男子行礼:“齐王,下官海冉乃是朝廷派来接任这应州知府的,可是齐王您为何要百般阻拦?” 齐王项钧冷笑不已:“朝廷派来接任这应州知府的?笑话,这陕地乃是本王的封地,这陕地的官员自然也应该由本王来任命。哪里能让这朝廷来染手?” 项钧面色冰冷:“海冉,识相的,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否则,惹怒本王的话,你吃罪不起。” 这已经是朝廷派往应州的第三波官员了。而前两拨官员,皆被这齐王无情地驱赶走。 可是他海冉却不想成为这第三波。他海冉如今才三十出头,正是渴望做一番事业,名扬天下的时候。 而当想到和自己一样,同样是朝廷下派来的官员,不但已经接任了那陕地三州的事物,更是已经小有一番成就的时候,这海冉更是焦急不已。 “齐王,下官接任这应州知府一职,乃是朝廷的命令,乃是陛下的旨意。可如今齐王你却百般阻拦,莫不成你想违抗圣意?” 这海冉不说还好,一说,项钧更是勃然大怒:“大胆海冉,居然敢用那乳臭未干的项骏小儿来压我?找死!” “来人,给我将这厮拿下。” “是。”项钧的人连忙朝海冉走去。 “齐王,你实在是欺人太甚。”面对这,这海冉也怒了。 ……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当这齐王欺凌自己都欺负成这副模样的时候,大凡是个人,都难以忍受。 这海冉当即一挥手,顿时,他那些也实在受不了的手下纷纷朝着迎了上去。顷刻之间,这两帮人打作一团。 虽然这齐王的手下面相凶恶无比,但大多是仗势欺人之辈。论起打架的能力,和海冉的那些手下比起来,就差了不止一筹。 毕竟,担负着保护海冉安全的这些护卫,如果没有一定的能耐,是很难从层层的选拔中,脱颖而出的。 片刻之后,齐王项钧的这些护卫居然被海冉的这些打翻在地,哀嚎连连。 项钧暴跳如雷:“废物,都是一帮废物。” 海冉骄傲地笑了:“齐王,现在你还想阻碍本官的公务吗?” 项钧面色铁青:“海冉,本王再和你说一句,不想有事的话,赶紧走。” 海冉不以为然:“齐王,您以为你还能阻止本官吗?” “这是你逼我的。”项钧拍拍手。顿时,一个仆役驾驶着一辆囚车行驶了过来。虽然这只是辆囚车,可是奇怪的是,这囚笼居然用黑布给笼罩起来。 虽然无法透过这黑布看见这囚笼里到底是何物,但是人们可以清楚地听到这囚笼里传来的粗重的,令人胆寒的喘息声。 黑布终于被掀开,当看清这囚笼里到底是何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囚笼里装的是一个人。本来,这囚笼里装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让人吃惊的,这囚笼里所装的人的确太可怕了。 那是一个赤裸上身,只穿一条遮羞皮裤的光头壮汉,其肌肉虬结的胳膊居然比普通人的大腿还要粗上几倍。 “傻奴,想吃饭吗?”项钧对着这壮汉说道。 “吃饭?”闻听,这壮汉抬起了头,口中居然有晶莹的液体流出。 项钧的手赫然海冉:“傻奴,给本王杀了他,就有饭吃了。” “吃饭,我要吃饭。”这傻奴猛地从囚车里坐了起来,然后双手猛地一撑。顿时,一阵咔渣响,那看上去异常坚固的牢笼居然像纸糊的一样,碎裂开来。 只见这傻奴猛地走下囚车,然后朝着海冉冲去。 海冉大惊:“你这厮,想干什么?” 傻奴呵呵地笑了:“我要吃饭。” 傻奴张开两手,一把抱住海冉,然后使劲一勒。“啊!”海冉惨叫一声,他整个人居然被对方勒得变了形。 “大人!”看着这惨死的海冉,那些护卫急了。他们纷纷从拔出刀,朝着傻奴冲了出去。 见此,项钧又是一声冷哼:“傻奴,将他们统统杀了,就有饭吃了。”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傻奴冲着冲过来的一个壮汉,狠狠地一拳头砸过去。只听得‘彭’的一声响,护卫的脑袋居然被砸开了花。 傻奴一巴掌扇去,顿时一个护卫口吐鲜血,横飞了出去。落地之后,已经再也没有了呼吸。 面对这护卫倒地的尸体,傻奴咧嘴一笑,然后一把拽过一个尸体的脚,然后横扫而出。顿时,哀叫连连。 …… 短短的功夫,这傻奴已经将海冉和他的十几名随从杀了个尽。 “傻奴,给!”项钧令人将一块鲜血淋淋的肉扔了过去。顿时,迫不及待的傻奴立刻接住,然后贪婪地啃了起来。看着这一切,周围之人无不胆颤心寒,甚至一些特别胆小的,当场呕吐起来。 项钧面目狰狞: “这陕地是本王的陕地,无论谁想夺走,我就要他的脑袋。” 第四八五章牛隐形的毒计 这齐王实在太顽固了。为了不让朝廷的官员掌握这应州的事物,不但将朝廷派往应州来的新任知府海冉和他的手下一干人尽皆杀掉,居然还将这应州的官军给聚集了起来。 项钧甚至还叫嚣不已:“朝廷如若本事的话,尽管派官员来好了,来一个,本王杀一个。” …… 这项骏公然杀害朝廷官员的事情,没过多久就在陕地传扬开了。“反了,简直了反了。”终于来到这应州的方铮恼怒地一拍桌子。 “该死的项钧,你别得意。本侯这就来会你。” …… 而此时,在这应州的一个客栈,正有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杨虎笑了:“有趣,真是有趣。真不知道这项钧是真笨呢还是假蠢,他自以为自己身为这大楚的齐王,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就可以公然杀戮这朝廷下派来的官员?” “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这朝廷想重新掌管这陕地只是笑谈?他难道真的以为那方铮是泥巴捏的不成?” 牛隐行也笑了:“主公,这项钧是真的愚蠢也可,是假的聪明也罢!至少我知道的是,正是由于这项钧的拼命相拒,才使得朝廷的官员迟迟不能进入这应州,迟迟不能掌握这应州之事。” “而正是由于这项钧,才使得我等再次得到修整的机会。主公,说起来,我们还应该谢谢他呢!” 听到这刑金也连连点头:“不错,大哥,小弟认为军师说得对,我们的确得谢谢这齐王。” …… 继上一次再次被方铮击败之后,杨虎他们几个带着残余的银狼贼兵,来到了这应州。而更因为这齐王的拼死抗拒朝廷官员的进入,使得杨虎他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你要知道,自古以来,这越是穷苦之地,这贼寇乱民也是越发的猖獗。自从进入这应州之后, 凭借着杨虎的卓然武艺,凭借着牛隐形的诡计多端。 或吞并,或纳降,或投奔。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杨虎手下的贼军居然从区区两千不到再次扩展到了两万之多。 可是尽管元气恢复了些,但杨虎依旧是愁眉苦脸:“军师,刑兄弟,虽然此时我等义军这势力又大了几分,但是如若和方铮对上,恐怕依旧是死路一条。” “难不成我杨虎此生都不能击败他方铮?” “是呀,军师,这方铮实在太过厉害了。”想到昔日的一幕,这刑金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看着这伤心不已的杨虎,惊恐不已的刑金,牛隐行却是微微一笑:“主公,刑将军,恐怕未必哟。” 杨虎一愣:“军师难不成又思得良策了?快快道来。” 牛隐行点点头:“不错,主公,这方铮智勇双全,普天之下,恐怕已无人是他对手。故而属下以为,要想赢他方铮,正面对抗无疑自寻死路,唯有出奇招才能赢。” “主公,要想赢方铮,属下以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这齐王一人了。” “齐王?”刑金糊涂了:“军师,以你的奇谋,以大哥的神勇都不能击败这方铮,那齐王那个废物如何能行?” 杨虎摆手:“兄弟稍安勿躁,且听军师慢慢道来。” 牛隐行信心十足:“主公,属下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项钧不但是大楚的齐王,更是当今陛下和晋王的叔叔。” “主公,刑将军,你想想,如果这齐王被我等牢牢掌控,如何?” “这……”听到这的刑金更糊涂了,可是反观杨虎,却是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 牛隐行微笑不已:“主公,属下听得一秘闻,相传,三十年前,大楚太上先皇本意是将皇位传于齐王,可那大楚先皇项禹却是大逆不道,纂改太上先皇的遗旨,蒙蔽群臣,才如愿登上皇位。” “为了使得这天下不大乱,当时的齐王未揭发项禹的诡计,反而是平心静气地将皇位给礼让了出去。为此,那项禹更是心中有愧,许诺,他日,他滨天之后,定将这皇位再次还给齐王。” “可是如今这项禹已死,作为项禹之子项骏,就应遵守那项禹的承诺,归还皇位。” “可是项骏那厮却实在太过无耻,不但不遵从他先父的遗愿,更是厚颜无耻地登上了皇位。这项骏行径之无耻,已经是人神共愤。” 一席话说得刑金的嘴巴张得老大:“军师,还真有这样的秘闻,我怎么不知道 ?” 杨虎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刑金兄弟,军师说有自然就是有的。” 杨虎看向牛隐形:“军师果然是妙计。只要寻上那齐王,只要打着为这齐王拿回本该属于他的皇位,这样一来的话,我大军就师出有名了。” 牛隐行点头:“没错,这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也是我等与方铮交战,屡战屡败的原因。可是我等如若给项骏摁上纂位的恶名,然后打着秉持大义的旗号。这天底下还有几个人敢称呼我们为反贼?” …… 这牛隐行实在太过狠毒,先是无中生有,给项骏按上一个尊夺王位的恶名,然后再假借顺天意,他等决定起兵,帮助齐王夺回王位。这如此一来的话,就给了自己一个大义的名分。 你可不要小看这大义的名分,要知道,古语云:这师出有名,但凡做任何事,给自己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但也不用受到这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更能将自己这些让万人唾弃的贼寇,一跳跃成为正气凛然的正义之师。 这夫欲得天下者,最重要的是民心。这民意所向者,万众归心,这民心所趋者,则战无不胜也。一旦这贼军披上这大义之名的外套,就俨然化作了‘’正义之师。‘’ 这天下如若再有人敢对之不利,不但不会得到天下人的帮助,更是很可能会被天下人诟骂不已。 “妙,妙,实在是妙。”这牛隐行的一席话使得杨虎,刑金眉开眼笑。 “刑将军,你即刻令人到这街头小巷尾,酒肆茶楼就散布谣言,说这大楚如今的皇帝项骏这皇位来途不正,这皇位其实本应该是属于齐王的。” “好,军师,我这就去。”刑金匆匆而去。 “主公,你我即刻去拜访这齐王,说只要他肯配合我们,我等可以辅佐他夺回王位。” 杨虎笑笑:“自当如此。为了我等的大业,本大将军就委屈一下自己,去拜访一下这个蠢货。” “主公圣明。”牛隐行深深地鞠了一躬:“只是主公,属下想提醒主公一句,那齐王的手下的那傻奴,甚是厉害,主公不可不防。” 杨虎哈哈大笑:“那傻奴不就是一有几分蛮力的痴儿吗?也许在他人的眼中,这傻奴甚是厉害,可是在本大将军的眼中,这傻奴只不过是一长得有点健硕的羔羊而已。” 第四八六章以毒攻毒 齐王府。 “好计策,果然是好计策。”听完这牛隐行的讲述之后,项钧连连点头。 牛隐行微笑而道:“如此说来,齐王是愿意和我家主公合作了?” “合作?”项钧脸上尽是嘲讽之意:“不错,本王的确是非常需要帮手,但是本王绝对不会和反贼联手。” 牛隐行的笑容也消失:“王爷,如此说来,是绝无半点商议的余地了?” “没错。” 牛隐行失望地摇摇头:“既然王爷不愿和我家主公合作,那我家主公唯有另寻他人了。” “齐王,告辞了。” “想走?”项钧冷笑不已:“你二人莫不是以为本王的王府是那想法来就来,想去就去之地?” 闻之,牛隐行不禁皱眉。他连忙左右看去,发现正有好些凶神恶煞般的家丁正朝他们逼将过来。 项钧一声大喝:“给本王将这俩个反贼拿下。” 闻听,众家丁也是大吼一声,纷纷朝着杨虎和牛隐行扑了过来。 一个动作最快的家丁一把就扣住了杨虎的右肩,可是还没来及高兴,却听到杨虎一声大吼。 “去。”杨虎一抖身躯,顿时,这个家丁就被震飞了出去。 一见自己的同伴吃了苦,其余的那几个家丁也是齐齐大吼一声,扑了上来。可是虽说这些家伙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可看在杨虎的眼中,却什么也不是。 杨虎手脚连动,三下五除二之间,就将这些小啰罗给撂翻在地。 “这……这……”看到这一切的项钧目瞪口呆。 杨虎摇摇头,挪揄不已:“齐王,难道你手下就这些废物?” “该死的反贼,实在太放肆了。”项钧面色铁青:“来人,给我将傻奴带来。” …… 片刻之后,那傻奴终被带上来。当项钧再次以饭食相诱,那傻奴立刻就伸开巨掌朝着杨虎扑去。 见此,杨虎一声冷笑,也是挥掌赢了上去。‘轰鸣’的声响之后,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身材比杨虎高出一大截的傻奴居然被杨虎一掌给震飞了出去。 傻奴吼叫连连,还欲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杨虎的身形已经掠了过去。只见这杨虎的手中寒光一闪,顿时,殷红的鲜血就从傻奴的脖子里汩汩地流出。” “你……你……”看到杀气腾腾的杨虎,项钧胆战心寒。 杨虎阴森着脸,凑了上去:“齐王,我们能不能合作?” …… 谣言的传播速度是极其可怕,而尤其是在有人刻意推波助澜之下。 什么?这大楚的皇位本来应该是齐王的?只不过是因为项禹用无耻的手段夺回来的?而自从项禹殡天之后,项禹之子项骏依旧不肯将皇位还给齐王,依旧霸占之。而江湖豪侠杨虎实在看不惯项禹项骏父子的无耻,怒而起兵,誓要为齐王夺回他的皇位。 这是不是真的?人们张大了嘴巴。可是不久之后,这太上先皇的遗诏居然也现世了。那遗诏上分明写着太上先皇的确是打算将皇位传给齐王的。 这太上先皇的‘遗诏’现世还不算,甚至当年的目击证人也现身了。当那几个须发斑白的老者痛苦地流涕地讲述当年的项禹是如何的无耻,为夺皇位居然不择手段。而当年的齐王是如何的胸怀宽广,为了不使得天下陷入战乱之苦,毅然将这皇位让给了项禹。 当明白‘真相’的百姓们动容了。他们没想到这先皇项禹居然如此的无耻,他们更没有想到这一向凶暴的齐王,其内心居然是如此豁达宽仁之人。 在感慨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真相’终于大白天下之时候,人们心中的天平正不知不觉地朝着齐王那边倾斜。 …… “无耻,简直无耻之至。”杜鹏勃然大怒:“这齐王实在太无耻,为了这皇位,居然不屑污蔑先皇和陛下。” “而且事情还不仅于此。”张承紧锁眉头:“这齐王为了皇位居然和杨虎勾结。如此一来的话,这杨虎的贼军就一跃成为了伸张正义的仁义之师。” “侯爷,这样一来的话,我们要想消灭这杨虎,可就师出无名了。” 看看愁眉不展的众人,方铮笑了:“想用谣言蛊惑无知的百姓?难不成他们以为用这样的雕虫小技就能对付本侯?” “齐王,杨虎,本侯会让你们明白,论起这造谣生事的本领,你们和本侯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胡锰,速速派人快马赶至龙虎山,将那张林允道长请来。” “是!”胡锰应声而退。 方铮再道:“张承!” “末将在!” “张承,你速速带人在这四处查看,一旦发现有那为齐王造谣生事者,悄悄地替本侯拿下。” “是,侯爷。”张承也下去了。 方铮继续道:“杜鹏,你带人给本侯多抓点那些能言善辩,口如悬河的秀才,说书先生回来。” “是。”杜鹏也匆匆下去了。 …… 二十日之后,风尘仆仆的胡锰终于将天师道的张林允带到了应州。在方铮遵守诺言,让这天师道成为大楚的国教之后,此时的张林允更是意气风发。 张林允朝方铮行礼:“草民张林允叩见侯爷。” “天师不必多礼。”方铮摆摆手,开门见山。 “天师,本侯寻你来,是有要事要寻你帮忙。” 张林允慌忙道:“侯爷尽管吩咐,草民无不从命。” …… 方铮的反击终于开始了。的确,这谣言的威力是可怕的,但是你更要直到,这宗教的力量却是疯狂的。 当这身上‘霞光万道’的天师虔诚地与上天沟通的时候,百姓们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当今陛下乃是真龙下凡,让你成为大楚的国君,是上天的旨意,不得违背。而这陕地的齐王同样也不是人,同样也是一条妖龙。是一条祸害天下的妖龙。 如今真龙前往靺鞨广施教化,而妖龙居然想乘机兴风作浪。汝等凡人俗子,如果协助妖龙,危害苍生者,必引来上天的严惩。 如果帮助齐王,会惹怒上天,遭来上天的严惩?当听到这的人们可吓坏了。 用神秘的宗教的力量威慑住无知的百姓,使得他们不敢轻易倒向齐王。此番交锋,方铮轻松赢一局。 再者,方铮更是令张承带人将那些散布谣言分外积极的人给逮了起来。或利诱,或威胁,终于迫使他们承认,他们散布的谣言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分明是受人指使。 而这个幕后的指使者正是齐王。 原来,这一切不但不是真的,而在背后指使人做这一切的居然是齐王?听到这一切的人们再次哗然。 这第二次交锋,方铮再赢一局。 可是连赢两局,方铮还不满意,这方铮最致命的杀着还在后头。 方铮为何令杜鹏广找秀才和说书先生,很快就真相大百了。要知道,秀才,大抵文采都不错。一些事情,让他们的生花妙笔加工之下,必将精彩纷呈,使人读了欲罢不能。 而说书先生,更是靠嘴皮子上吃饭的。任何的事情,一经过他们的嘴说出,必当是形神兼惫,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方铮对这些人的要求很简单,要有天马行空的想像力,要有不拘一格的表现手法,至于所说的是不是真相。不好意思,本侯对那不感兴趣。 对是不是真相,居然不感兴趣?这是什么意思?略一琢磨之下,人们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鼓励人们肆无忌惮地造谣嘛! 第四八七章最后的疯狂 在方铮原来的那个时代,有这样的一个名言,那就是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而当这种创造力失去了良心道德的束缚,倘若再给予足够的金钱的刺激之后,所产生的结果就连方铮也是目瞪口呆。 什么我与齐王不得不说的故事!什么齐王温柔点,妾身受不住!更或者齐王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秘密统统给扒拉了出来。 甚至,还有一位明显进入角色的仁兄,居然以齐王密友的身份,将齐王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统统给讲了出来。 看到这,想必大家都要翘起大拇指,称赞这位仁兄厉害。但是要和下一位比起来,这位差的可远了。那位居然以齐王‘小心肝’的名义给齐王写了一份情书。 那甜得发腻的言语,那柔情似水的表述,当可做得这大楚情书的典范。假使这情书是一位娇柔可人的小娘子写的,足可以成为大楚文人墨客嘴中的一段佳话。 可是如果这情书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写的呢…… …… “哇哇!”方铮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呕吐起来。 “活该。”莎琳娜一脸的鄙夷。 张承强忍恶心之感:“侯爷,你这样一来的话,这齐王可算是名誉彻底扫地了,此生,他纵然万分不甘,恐怕也是与皇位无缘了。” …… 这牛隐行也是一极端聪慧之人,他意识到了谣言的可怕。可是他的这种意识,和方铮比起来,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的,那是一种时代的差距。 这牛隐行永远也不会明白,这做任何事,最好去找专家行手。如果一件事情找到特别精通这的人来做,必将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同样是去造谣,他牛隐行找的只是普通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些特别喜欢以讹传讹的人,可他方铮呢?找的可全是一些专业人士。那善于用虚无之物蛊惑人的神棍,那想像力丰富,文笔斐然的秀才,还有那口若悬河,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 这样的对决,压根就是不对等的。其胜负如何,更不必说。 这齐王的名誉算是彻底完了,可是方铮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巨大的对手,那就是江湖贼寇杨虎。 杨虎昔日所做的斑斑劣迹统统被扒拉了出来,一个个受害者声泪俱下的控述,使得每一个到的人都不禁潸然泪下。 当然了,这些对杨虎的控述,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恐怕没有人能说得清。但正如徐伦昔日曾对方铮所说的一句话,这真的,假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呀,真的假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杨虎抽出自己的钢刀胡乱砍。一时之间,这漂亮的厅堂顿时就被弄得乱七八糟,狼藉不已。 项钧咬牙切齿:“都怪你二人,胡乱散布谣言,终于使得我们自食恶果。想我堂堂的齐王,昔日无论走到哪,人们看过来的目光都是畏惧不已。” “可是如今呢?本王无论走到哪,人们投来的目光都是那种嘲讽讥笑,就算本王为此砍了十几个人的脑袋,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杨虎,牛隐行,你二人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废物,蠢货。” “我们是废物,蠢货?”本来就恼怒不已的牛隐行,听到这彻底爆发了。 “项钧,我们皆是怀有大才的英雄人物,却苦于不得施展。可你呢?则不过是一膏粱之徒,居然能过着如此锦衣玉食的日子,这苍天是何其的不公?” “觉得不公?”项钧冷笑不已:“这就是命。你们这些贱人,注定就是穷苦的命,注定只能是一帮颠簸流离,让人瞧不起的匪寇。” “混蛋。”牛隐行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啪’的声响是那么的刺耳。 项钧大怒;“牛隐行,你敢打本王?本王和你拼了!” 看着这疯狂朝牛隐行扑去的项钧,杨虎轻轻一舒猿臂,就将其给提了起来。 杨虎面色阴沉:“项钧,你给我记住,军师是与我杨虎同患难之人。我杨虎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杨虎看向牛隐行:“对了,军师,眼下该怎么办?” 牛隐行咬牙切齿:“主公,虽然属下不甘,但不得不承认,我们与方铮的交锋,又败了一场。” “主公,属下想知道,面对这方铮,主公是想是束手待毙呢?还是再轰轰烈烈,与他方铮再战一场?” 杨虎哈哈大笑:“军师,我杨虎乃顶天立地之人,怎会向他方铮投降?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奋起一搏,纵然最后免不了身死,也要弄个鱼死网破。” 牛隐行一声大喝:“好,这才是我牛隐行值得追随的主公。” “主公,就让属下追随您做这最后的一战吧!” …… 堆柴之上,熊熊的烈焰在疯狂地跳跃着。而在这燃薪之上,则是一口大锅,锅里此时更是翻腾不已。 看着这面如土色,身体犹若筛糠,抖动不已的项钧,牛隐行脸色异常的冰冷:“恭请齐王沐浴!” “不要,不要!”项钧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要不要,可由不得你了。”面目狰狞的牛隐行一挥手,顿时,俩个贼兵狞笑着走上前来。 只见这俩个贼兵将项钧扛到那大锅钱,然后狠狠地将你抛了下去。“啊!”项钧发出了最后的惨叫,然后不动了。片刻之后,一股浓郁的肉香从锅里飘出。 杨虎哈哈大笑:“诸位弟兄,今日能尝尝这王爷究竟是什么味道,我等此生值了。” “哈哈哈!”一阵狂笑过后,众贼兵纷纷走上前来。 …… 在饱餐一顿之后,这些贼兵更是疯狂地冲进了齐王的王府,肆意地做他们最喜欢做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事。 这些贼兵都是跟随杨虎,在数次历经惨败之后而逃出来的。因此,这些贼兵也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穷凶极恶之徒。 他们明白,凭他们做所的那些种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就算是投降,官府也决计饶不了他们的。而既然已经无法投降,那就索性放开一切,做这最后的疯狂吧! ……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官军的将领颤颤巍巍地说道。见此,刑金也不答话,纵马冲上前去。 只见这刑金大刀一挥,官军将领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拎着带血的钢刀,刑金杀气腾腾:“我问你们,究竟是想顺从天公大将军,还是学他一样?” “这……这……”看着这杀气腾腾的刑金,再看看地方那已经没有了脑袋的那位,兵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刑金冷哼一声。顿时,那些凶恶的银狼军就冲了上去,一顿乱砍。片刻之间,血流成河。 “饶命,饶命,不要杀了,我们愿意归顺大将军。”齐王项钧的众军士连连告饶。 …… 这应州的贫困,不但造成了百姓的贫苦,更是使得这应州官军实力的异常孱弱。在这银狼贼军的残忍杀戮之下,这些官军终于感到了害怕,终于不得不加入贼军。 而在吞并了齐王的这最后的数千官军之后,杨虎再次冲杀而出,一路之上,更是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在短短十天的功夫,杨虎通过裹挟,再次拥有了一支四万人的大军。 第四八八章枭雄的落幕 大楚陕地应州,乌元江畔,杨虎的贼军最终还是没有逃脱的方铮的追捕。 “放!”随着一声怒吼,无数的箭矢呈斜角朝天空飞去。当去势用疾之后,箭矢这是狠狠地扎下来。 顷刻之间,贼兵人仰马翻。 可尽管贼军死伤惨重,但那刑金依旧嘶吼不已:“该死的官军,老子和你拼了。” 刑金一声大吼,一队凶悍的银狼贼兵便嗷嗷叫着,朝着官军扑了过去。见此,张承的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 张承一声大吼:“长矛阵伺候。” 顿时,一杆杆比普通的大矛还要长出一倍不止的长枪举起。只见这长枪锋尖向前,竖如密林。煞是可怕。 “噗噗噗”令人战栗的枪尖入肉声中,更夹有不断的人喊马嘶声。刑金胯下的战马也是轰然倒地,将这刑金给狠狠摔倒在地。 几个官军士兵见之,大吼一声,齐齐持枪戮了过来。虽然这刑金奋力抵挡,但还是有一支长矛‘噗呲’一声没入了其大腿之中。 刑金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然后长刀横斩出去,顿时之间,残肢乱飞。 “混蛋。”看到这一切的胡锰目眦尽裂,他大吼一声,纵马冲了过来。雪亮的钢刀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光芒,狠狠地朝着刑金的脑袋落去。 见此,刑金慌忙举刀相抗。可他却忘了,此时的自己不但身处地下,而且是身负重伤。这样的自己,要想自下而上接下胡锰那含怒的一刀,谈何容易? 胡锰的这一刀在斫断刑金手中钢刀的同时,更是将其劈成两半。 ……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杜鹏率领一队骑兵冲杀而出,那雪亮的钢刀飞舞起来,迎着灿烂的阳光,更是映出一道道凛冽的锋寒。 “杀杀!”杜鹏怒吼不已,手中这钢刀的起落之间,更是无情地带走一颗颗贼兵的脑袋。 …… 箭矢依旧在飞舞,密集的长矛犹如风轮一般向前,而那可怕的铁骑更是在贼众之中冲突不已。 虽然身边的贼兵不断地倒下,但是杨虎却依旧是怒吼连连。 “军师,小心。”杨虎一把将牛隐行拽到身后,然后狠狠一刀斩下。顿时,鲜血喷出,一个官兵哀嚎着倒下。 “呀!”杨虎发出一声炸雷般的爆喝,然后手中的大刀发出凄厉的风声。在一阵惨叫声中,三名来不及避开的官军脑袋飞起。 …… 只可惜的是,杨虎个人的神勇并不能弥补贼精整体的劣势。面对这些阵型严整,装备齐全,经过严格训练的官军,哪怕贼兵之中,最为凶悍的银狼军,也是难以招架。 在层层护卫之中的方铮,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场上的一切。方铮,左手是兴致盎然的莎琳娜,右手是低首,垂泪不已的柳莺儿。 此时,这战场之上,无论是谁,都明白,这杨虎只是困兽犹斗而已。 …… 看着在官兵层层包围之中,依旧怒吼连连,死战不已的杨虎,张承大喝一声:“杨虎,容张某来战你。” “来得好。”迎着这冲过来的张承,杨虎狠狠一刀斩了过去。‘咣’一声,两把钢刀再一次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 杨虎大吼一声,凛冽的刀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见此,张承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顿时,刀光闪烁,人影腾挪。 …… ‘咣当’一声响,钢刀终于从气力不及的张承的手中飞了出去。面对那呼啸而来的钢刀,张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杨虎放声狂笑:“张承,就好比杨某无法打败他方铮一般,你张承这辈子也无法打败我。” “混蛋。”此时的张承一脸的不甘。 乘着这杨虎大意,身后好几个官兵举刀砍来。当明白过来的杨虎连忙想躲开,可是一番之下,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气力,面对官兵的攻势,杨虎的动作稍稍迟缓了几分。 ‘噗呲!’一把钢刀终于结结实实地砍在杨虎的肩膀上。 杨虎怒吼不已:“我杨虎乃盖世英雄,岂能死于你们这帮鼠辈之手?” 杨虎大喝一声,钢刀横斩而出,又是将几个官军断作两截。 …… 看着这浑身鲜血淋淋,却依然血战不已的杨虎,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方铮终于叹了口气:“来人,传本侯令,让这帮贼寇赶紧跪地投降。” “侯爷有令,贼寇赶紧跪地投降。”令兵飞快地将方铮的命令传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在官军的攻击之下,这些贼兵原本就死伤惨重,胆战心寒。而此时,一听到官军终于劝降, 纷纷连忙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降。 当然,还有着极为凶悍,致死都不愿投降的贼兵,官军则是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给斩杀。 …… “杨虎,事到如此,你还不肯投降吗?”方铮面色平静地看着浑身像从血水之中捞出来的杨虎。 柳莺儿的声音在哽咽:“杨虎,求求你,快投降了吧!” 杨虎默然地看着四周。此时,依旧陪在自己的身边的贼兵已经不足十来人,而自己最为器重的军师牛隐行更是在恶战之中,被官军砍掉了一只胳膊。 “贼首杨虎,还不速速投降?”四周,传来了官兵的怒吼声。 “投降?”杨虎凄然一笑,将手中的钢刀扔掉。 杨虎看向方铮:“方铮,我杨虎这辈子从来没有佩服过任何人,可是唯有你,让我杨虎刮目相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铮瞟瞟杨虎扔在地上的钢刀:“杨虎,这么说,你是打算投降了?” “投降?我呸!”杨虎唾了一口。 “方铮,我杨虎乃盖世英雄,岂会向你投降?方铮,我杨虎屡敗于你,虽不甘,但却也知这是命也,非人力所能挽回。” “方铮,老子现在要走了,叫你的这些鼠辈将路给让开。” 杜鹏大怒:“杨虎,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走?” 方铮一把拉住杜鹏:“小杜,别闹了。” 方铮背过脸去,疲惫地挥挥手:“来人,给杨虎将路让开。” 看着这兵士们让开的一条大道,杨虎哈哈大笑:“方铮,如若有下辈子,我杨虎同样也要与你为敌。” 杨虎充满歉意地看着牛隐行:“军师,都怪杨虎无能,连累军师你了。” “军师,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杨虎定将为今生之事向你谢罪。” 见之,牛隐行也是哈哈大笑:“主公何出此言?属下蹉跎一生,能得明主,乃此生大幸也,有何抱怨?” “主公,属下自从认识你之后,就发誓这辈子效忠于主公,为主公谋求大业,岂能半途而废?” “主公,请让属下追随你,走完这最后的一生。” “好,军师,我们走!”杨虎,牛隐行互相搀扶着,朝前而去。而他们的正前方,正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江。 天地之间,突然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也不由地停止了争斗,眼睛更是齐刷刷地看着那二人慢慢步入了那冰冷的江水之中。 先是双脚,然后是腰部,胸部,最后是下颌。当一个大浪卷来之后,这天地之间,已再也找不到那二人的身影。 “不。”柳莺儿痛苦地叫喊了一声,然后昏厥了过去。 “杀呀!”仅存的那十几个银狼军士兵大吼一声,朝着官军扑去。 ‘嗖嗖’一排的箭矢无情地飞起,将这最后的贼兵射穿。 第四八九章方铮回京 继杨虎灭亡之后,方铮的大军更是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去歼灭这应州的贼寇。眼看着要不了多久,这陕地的民乱将彻底平息。 可是这时,意外的情况却发生了。 …… ‘扑通’一声,一个满身带血的士卒跪倒在方铮的面前,泣不成声:“侯爷!” 方铮顿时一凛:“莫慌,有什么事慢慢道来。” 兵士嚎啕大哭:“是,侯爷。” 当听完这个兵士的哭诉之后,方铮更是两眼发黑,身体一挺,就欲栽倒,幸亏一旁的莎琳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父亲大人!”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那黄门侍郎柴洛从门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柴侍郎,切莫伤心,切莫伤心。”张承连忙安慰道。可是虽然是如此,但听闻这样的噩耗之后,张承也是也是脸色一片苍白。 大楚皇帝项骏圣驾靺鞨,不幸受到无耻的靺鞨人的袭击。上至大楚皇帝项骏,大楚中书令邱懿,大楚户部尚书柴泓,下至随御驾而出的万余军士,宫女,内监,或战死,或被杀戮,居然无一人幸免。 “丧心病狂,简直是丧心病狂。”方铮咆哮不已。 方铮一把揪住那个兵士的衣襟:“你这厮,快说,如今晋王如何了?” “回侯爷,晋王愤怒之下,也与靺鞨人血战一场,虽伤亡惨重,但也重创靺鞨人。眼下,晋王已经携带陛下的灵柩,回京城去了。” “而小的正是奉晋王的命令,来这陕地通知侯爷您的。侯爷,求求你,赶紧回京吧!” 当听到这项烨虽惨败,但却安然而归的时候,方铮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好,本侯即刻回京。” …… 由于这事态紧急,他方铮再也不敢在这陕地有一丝的耽搁。他立刻令人飞马传书,将那新任陕地按察使的赵煜召回。 这赵煜虽说曾对齐王项钧异常的忠臣,但不可否认,其不但颇有才华,更有一颗爱国爱民之心。更者,其曾也是这应州知府,故而这应州的事物,交于他来处理,也比任何人要得心应手得多。 这陕地最大最凶悍的匪首杨虎已死,这陕地大大小小的贼寇已经再也对官军构成一丝的威胁。方铮相信,只要给这赵煜留下两万人马,应该足可以平定这陕地那些残余的不安分贼寇。 方铮面色凝重:“赵煜,陛下圣驾靺鞨,却不幸遇害,此事重大,本侯不得不归。” “赵煜,从今以后,这陕地军政,民政之事就交于你了。本侯希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大楚的百姓失望。” 赵煜慷慨道:“侯爷请放心,下官当竭尽全力,不负天下百姓之重托。” “那就有劳了。”方铮点点头,就欲而去,却不防这赵煜却再次唤住。 看着方铮略有不解的目光,赵煜迟疑着:“侯爷,但不知齐王之事,该……该……” 虽然赵煜吞吞吐吐,但方铮一下就明白了:“赵煜,齐王勾结匪寇,的确是大逆不道。但幸得最后幡然悔悟,与贼寇恶战到底,最终力战而亡。” “赵煜,这齐王虽有罪,但最终还是没有辱没我大楚皇室的威名。所以,这齐王的身后事,你赵煜就按王侯的礼节给办了吧!” “谢侯爷。”赵煜再次感激涕零。 …… 项烨带着几万残兵,扶着项骏的灵柩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京城。而几乎在几个时辰后,那风尘仆仆的方铮也急匆匆地从陕地回到了京城。 看着陛下的遗体,真是群臣皆悲,万民齐哀。一时之间,这南安城上下,尽是一片素缟。 “皇儿,我的皇儿。”悲痛不已的丽妃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陛下!”就是那项烨的生母,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潸然泪下。 大楚皇帝项骏按照帝王之礼,最终浓重下葬。那大楚的三皇子虽然昔日做出种种不耻的行径,但最终还是幡然悔悟。 在顺平候方铮的一意坚持之下,在晋王项烨的力排众议之下,项渝也最终按照王侯之礼下葬。 至于那大楚中书令邱懿, 大楚兵部尚书柴泓,皆是朝廷重臣,这二人也最终依照公侯之礼厚葬。 …… 虽然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回到家了。可是这一连窜的噩耗却使得方铮却没有心思去享受那久违的天伦之乐。 “夫君,先喝杯茶吧!”潘惜灵温柔地递过一盏茶。 方铮接过茶水,勉强挤出笑容:“夫人,多谢了。” “对了,夫人,虽然为夫现在心乱如麻,但还支撑得住,只是莺儿他……” 潘惜灵轻轻叹了一口气:“夫君莫恼,这莺儿妹妹的事情就交给妾身好了。” “那就有劳夫人了。” 而就在这夫妻二人言语之间,温柔多情之时,只见到这侯爷府的云大总管慌忙来报。见这不开窍的小丫头居然在这时候来打扰自己和夫君之间的郎情妾意,潘惜灵就欲好生斥责她一番。 可是这小丫头接下来的一席话却使得方铮和潘惜灵再也坐不住了:那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居然病危了。 那徐伦对方铮可谓是恩重如山。说得不客气点,如果没有这徐伦的话,就绝不会有今日的方铮。 在闻听这噩耗之后,方铮再也做不住了,匆匆带着潘惜灵朝徐伦的府邸赶去。 …… 此时,徐伦的府邸,早已汇聚了一干探视的朝廷重臣。 “混蛋,混蛋。”大楚御史大夫陶宇对着一干大夫拳打脚踢。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等已经尽力了。”大夫们苦苦哀求。 陶宇大骂不已:“尽力了?一句尽力了就可以遮挡你们的无能?来人,给我将这些废物拖下去,斩了。” “是,大人。”几个兵士就欲将这几个可怜的大夫拖下去。 “陶宇,你这个混蛋,闹够了没有?”陶宇的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一脚飞踹而来。 陶宇踉踉跄跄地回头:“侯爷,你总算来了?” 潘惜灵更是面色铁青,冲着那几个大夫大骂不已:“滚,你们这些废物,赶紧给我滚!” 如蒙大赦的几个大夫连连点头道谢:“谢侯爷夫人,谢侯爷夫人。” 此时,那晋王项烨已从徐伦的卧房之中走出。当看到方铮之后,项烨的语气异常的凝重:“方铮,徐大学士要见你,赶紧进去吧!” “好!”焦急万分顾不得和这晋王寒暄,拔腿就朝徐伦的卧房冲去。 第四九零章徐伦西去 看着徐伦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面庞,方铮悲痛万分。 看着伫立在自己榻前的方铮,徐伦原本没有一丝色泽的眼睛终于出现了些许的变化:“方铮。是老夫无能,未能劝阻陛下前往靺鞨,以致酿成今日之祸,老夫有罪呀!” 方铮连忙劝道:“徐大学士,切莫伤心,切莫伤心,安心养病要紧。” “安心养病,老夫如何能安心养病?老夫身为朝廷重臣,昔日却不能辅佐先皇,励精图治,以致让我大楚国势日渐颓废,屡屡使我大楚陷入危境。” “可如今,我大楚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明君。而又是因为老夫的无能,使得一代圣君中道崩殂。我徐伦有罪呀!” “徐大学士,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看着这悲怆不已的两代忠良老臣,方铮也是潸然泪下。 徐伦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方铮:“方铮,老夫知道,老夫将命不久矣!但是唯独有一事放不下,那是老夫想知道,待到老夫去后,你方铮是想做名垂青史的一代忠臣呢,还是做那遗臭万年的乱臣?” 方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泣不已:“徐大学士,方铮与您相交这么久,方铮到底是何许人,您岂不知?” “徐大学士请放心,我方铮但凡在一日,就绝不背弃大楚,就绝不背弃这大楚的万万百姓。” 闻听这,徐伦欣慰地笑了:“方铮,老夫相信你。” “方铮,老夫今年六十有四,这人间的富贵,人间的大喜大悲,皆已经经历过,只可惜此生最大的遗憾是膝下无子。” “方铮,你知道吗?老夫此生最大的希望,你想找个义子,想听他亲口唤乎我一声爹爹是什么感觉,但可惜始终未能如愿。” 徐伦的眼中闪现期翼的目光:“方铮,你能满足老夫这最后的愿望吗?” 此时的方铮再也忍不住了,他嚎啕大哭:“爹爹,孩儿愿意,孩儿愿意。” “爹爹在上,受孩儿一拜。”方铮的额头磕得彭彭响。 “吾儿赶紧起来。”徐伦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吾儿,这大楚今后……今后就要靠你了,你可……你可千万不要让爹爹失望!” 在艰难地吐出这最后的几句话之后,徐伦的头一歪,就再也不动了。 “爹爹!”方铮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哭泣之声。 …… 大楚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历侍大楚两朝君王,其贤良谦诚为天下万民所道,不愧为大楚良臣。只可惜在当今天子项骏去往靺鞨,不幸遇害之后,其悲痛欲绝,最终不幸西去。 作为这徐伦的义子,大楚顺平候方铮更是带着自己的四位夫人为徐伦护灵守孝七天,直至徐伦入土下葬。 …… “爹爹,抱抱。”方铮的宝贝女儿方婷小跑着过来,然后张开了自己的双手。 看着这小丫头可爱的模样,方铮的心中立刻涌起无尽的爱怜之意。 “好,爹爹这就抱抱。”方铮一弯腰,就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抱起。 看着这一副亲密模样的父女二人,林仙儿忍俊不禁:“夫君,别光顾着和你的女儿开心了。你看,那边还有三个小祖宗等着你呢!” 听之,方铮扭头,可不,那边果然有三个刚学会走路的小不点正瞪着黑乎乎的眼睛瞧着自己。 方铮乐了:“儿子,闺女,都不要生气了,干脆都一起到爹爹这来吧!” …… 可是方铮的这天伦之乐并没有享受多久,就有客来拜访。首先,登门拜访的是潘惜灵的父亲潘胤。 对于自己岳丈的登门拜访,方铮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连忙笑脸相迎。 可在刚刚安顿完潘胤之后,就又有客人来访,来人是以探望自己义女林仙儿为由的大楚抚琴圣手申万沙。 当然了,对于这位,方铮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可就在安定完这二位之后,却更是频频有客人来访。大楚刑部尚书石熙,大楚吏部尚书高珑,大楚礼部尚书沈度,大楚工部尚书任杰,还有大楚太学博士黄弘,大楚翰林编修傅旭,以及大楚御史大夫陶宇…… 看着这几乎囊括了大楚朝堂之上全部重臣的客人,方铮感到稍许的意外。 众人一阵寒暄之后,便开始频频交换颜色,最终还是由潘胤开口:“贤婿,陛下前往靺鞨,不幸遇害,的确是我大楚的一大灾难。” “可是贤婿身为大楚的重臣,应该知道,这国不可一日无主。” 听之,方铮恍然大悟:“原来,岳父和诸位大人前来,是想让方铮劝晋王登基为帝,执掌天下?” “没错。”群臣连连点头。 毕竟,这项骏被靺鞨人所害,这大楚再一次陷入无君王的境界。为了这大楚的安宁,必须尽快选出新的君王来。 可惜的是项骏无后,这天下能有资格成为大楚国君的只有那晋王了。 潘胤忧愁不已:“可是如今的晋王为陛下的惨死伤透了心,他眼下想的是如何为陛下报仇,屠戮这靺鞨人。此时,我等劝晋王登基,恐怕会激怒晋王。” “方铮,你与晋王相交已久,由你去相劝,或许晋王会答应。” “方铮明白了。”方铮点点头:“诸位大人,尽可放心,此事就交与方铮好了。” …… 大楚都城南安城的一座酒楼。 肖炎腾地一下站起:“方铮,你想劝晋王登基?” 方铮点头:“没错,肖兄,这陛下被靺鞨人所害,的确使得我大楚万民齐哀。但是肖兄也该知道,这国如若一日无主,这天下百姓的心中也不会安宁。而这天下百姓一日心不灵,这天下就很可能多生事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故而,为了我大楚的安宁,方铮以为,晋王还是早日登基为妙。” “不行,断断不行。方铮,如今陛下刚刚遇害,你就想让晋王迫不及待地登基, 你这不是将晋王陷于不仁不义之地?” “肖兄,方铮敢问,这个人的荣辱和天下的安宁比起来,到底孰轻孰重?” “这……”肖炎无言以对。 见之,方铮也是站起身来,喟然一声长叹:“肖兄,为了大楚,必须让晋王早日登基,才能安天下万民之心。可是我等更知,要晋王在此时登基,晋王是万万不会应允。” “无奈之下,唯有小小耍一个诡计。肖兄,方铮此次寻你,就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肖兄,为了这天下的安宁,你愿意帮方铮这一次吗?” “方铮,我……” 方铮急了:“肖兄,难道这天下万民的安宁,远没有你对晋王的忠诚来得重要?难道你肖兄为了这个所谓忠诚,宁愿看到我大楚再次变得一片大乱?” “肖兄,为了今日的安宁,我大楚百姓付出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可是肖兄难道要为了所谓的仁义,将这一切尽皆抛弃,将百姓再次推进水深火热之中?” 肖炎的头更低了:“方铮,我……” 方铮苦苦哀求:“肖兄,你难道真的要为了这所谓的忠心,将我大楚众多良臣的心血白白浪费?肖兄,这对内,我大楚虽然内乱方平,但依然有不安分者,蠢蠢欲动。” “这对外,不但这该死的靺鞨人还未除掉,更有凶恶的突厥人虎视眈眈。如果这天下万民之心不早日定下来,恐我大楚有大祸呀。” “肖兄,为了我大楚万千百姓,就算我求你了。”讲到激动之处的方铮居然‘扑通’一下跪倒。 肖炎急了:“方铮,你赶紧起来,赶紧起来。你的要求,我肖炎答应了。” 第四九一章项烨称帝 在项烨最为信任的肖炎的帮助之下,方铮终于成功地使得项烨‘不小心’地穿上了黄袍。但当群臣跪倒在地,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时候,项烨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虽然项烨事后大发雷霆,但是群臣所展现出的赤诚之心,却让他不禁动容。而那先皇项禹的遗孀丽妃,以及自己生母华妃的苦苦相劝,最终使得他项烨不得不点头,答应登基为帝,安抚天下万民之心。 历经无数的磨难和曲折,这谦良文雅,从善如流的晋王项烨最终成为了大楚的君王。而为这大楚殚精竭虑,立下无数功劳,同时也是项烨挚友的方铮也再一次得到了封赏。 大楚立国二百余载,这得被封王者寥寥,而异姓被封王者更是从未有之。但是,如今,这大楚第一个异姓被封王者终于出现了。 大楚顺平候方铮忠君爱民,为大楚殚精极虑,功劳赫赫,受万民所敬,朕顺乎民意,特封方铮为大楚恭义德王。 方铮被封异姓王,的确是顺乎民意,当大楚新皇项烨的这一圣旨颁布之后,满朝文武不但无一人反对,皆是交口称善。 而当这圣旨昭告天下之后,天下万民更是无不欢呼雀跃。 大楚兵部尚书柴泓以身殉国,其职务兵部尚书暂由德王方铮代领,其子黄门侍郎柴洛官加兵部右侍郎。 德王方铮泰山潘胤才学兼备,忠君爱民,特官封太傅,代替已逝的文华殿大学士徐伦行辅君之责。 大楚御使大夫陶宇,性格谦善,素有急智之才,特官加大楚户部右侍郎。 至于德王方铮手下三员悍将张承,胡锰,杜鹏,更是被封为怀化大将军, 云麾大将军,归德大将军。 至于大楚皇帝项烨最为器重的肖炎,同样也被提了官阶,被封为大楚镇军大将军。 除此之外,这朝廷百官皆收到了重赏。 …… 大楚金銮殿之上。 新任大楚兵部右侍郎柴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见之,项烨一愣:“柴爱卿,你这是何意?” 柴洛抽泣不已:“陛下,臣恳请陛下速速发兵讨伐靺鞨,为先皇报仇,为我父报仇。” 当想起这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之时,项烨也是恨得牙直咬:“柴爱卿,朕恨不得眼下就发兵讨伐靺鞨,为皇兄报仇,为柴伯父报仇,为众多惨死于靺鞨人之手的大楚将士报仇。” “但是柴爱卿,须知眼下已入冬,这靺鞨之地俨然已是冰天雪地一片,实在难以行军,故而此时讨伐靺鞨,绝非最佳时机。” “柴爱卿,朕以为这复仇之事,唯有等到来春之后了。” 柴洛急了:“陛下,这兄仇不报,焉为人弟?这父仇不报,焉为人子?陛下是不是因为成为大楚的天子,耽于享乐,忘记了这血海深仇?” “陛下如果胆怯,不敢而往。柴洛原领军,去血战靺鞨人,纵然身死亦无憾也。” 这柴洛一番斥责项烨的话语,使得群臣皆是面色大变。 “柴侍郎,怎可如此对陛下说话?”吏部尚书高珑连忙走出列,斥道:“柴侍郎,陛下岂是不愿报仇?陛下只是说这如今已入冬,而靺鞨之地,冰天雪地,不肯利于我军行进,实非讨伐靺鞨的最佳时机而已。” “柴侍郎,你好歹也是兵部右侍郎,难道连这起码的兵法也不知道吗?” 高珑厉声喝道:“柴侍郎,还不快向陛下谢罪?” 柴洛咬咬牙,脖子一扭:“柴洛本无罪,又何须谢罪?” “这……这……”看着这柴洛一副犟扭的模样,高珑更是焦急万分。 项烨挥挥手:“好了。高爱卿,柴爱卿只不过是为父报仇心切,才言语有点过激。高爱卿,朕都不计较,你又何必如此芥蒂?” “柴爱卿,说实在的,朕想报仇的心情比你还急。但是朕却不能因为要报仇,置我大楚将士于危境之中。” 项烨扭头看向方铮:“德王,你说是不是?” “不,陛下,臣不这样认为。臣和柴侍郎是一样的看法,这报仇之事岂能拖延?”可是没想到的是,面对项烨的目光,方铮却是缓缓摇头。 什么?闻之,群臣皆惊讶。这寒冬时分,凄冷无比,绝非是出兵行军的最佳时节,这天下人皆知。德王昔日也曾征讨回纥,灭水匪,剿民乱,足可见其为大楚不世之名将。 可是这样的德王,怎么连这简单的道理也不懂?难道他也和这柴侍郎一样,因为报仇心切,而被冲昏了头脑? 面对群臣疑惑的眼神,方铮目光炯炯:“陛下,诸位大人,这寒冬出兵,不但行军艰难万分,而补给更是难以为继,的确是兵家之一大忌。” “但是陛下和诸位大人想过没有,这寒冬时分出兵,对我大楚是困难不少,但对那靺鞨人同样也是困难百倍。” “再者,如若我大楚反其道而行之,偏偏选在寒冬之分出兵,必大出靺鞨人的意料,可达到奇兵之效。” 方铮慷慷而谈:“陛下,诸位大人,这寒冬时分出兵,最大的不便之处是这可怕的严寒对将士们的伤害以及这严寒对粮草补给的不便。” “可是,如果本王说这两件事,本王已经有了应对之法。那么陛下和诸位大人是不是还认为这寒冬时分,不宜出兵呢?” 什么?闻之,项烨和群臣再惊讶,如果这德王真的将这两件事情解决的话,那严冬时分出兵讨伐靺鞨将没有任何的问题。 项烨连忙道:“方爱卿,赶紧将你心中所想讲于朕与诸位大人听听。” “是!陛下!”方铮点点头:“陛下,诸位大人,这靺鞨与我大楚有血海深仇。此仇如若不报,我大楚将有何威严可言?我大楚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之人?” “古来兵法大家皆云,这夫战者,的确取决于帅的谋,将的猛,兵的勇。但本王以为这根本不准确,本王以为这打仗最终取决的是一个国家的实力。 ” 的确,战争的胜负取决于多种因素,但说到底,这拼的是资源,这打的是消耗,这是交战双方综合实力的比试。 大楚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资源丰富,能人才士更是层出不穷。而大楚这样的优势,却是那靺鞨人的不能掩盖的劣势。 只要能将这些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这小小的靺鞨人算什么? 第四九二章磨刀霍霍 “庞大人,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给本王生产出两万件防寒羽绒服来。” 庞元皱眉:“王爷,这一个月之内,生产出两万件羽绒服来,时间是不是仓促了些?” 方铮拉下了脸:“本王不管,如果你庞大人做不到的话,本王就将你给捆绑上喂狗。” 庞元哭丧着脸:“王爷,不用这么绝吧?王爷,你为何如此心急?王爷能否告诉老庞,王爷你打算用这些羽绒服干什么?” “干什么?”方铮杀气腾腾:“当然是报仇了。” 报仇?听到这的庞元先是一愣,然后身体猛地一抖:“王爷,难不成你想……” 方铮点点头:“没错,老庞,这靺鞨人与我大楚有血海深仇,此仇如若不报,本王有何颜面对天下人?” “老庞,这衣服模样难看点没什么,但一定要保暖,决不能让我大楚将士冻着。” “还有……”方铮沉吟了一会:“老庞,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这羽绒服完成的话,本王可以将你的官阶再提上一提。” 庞元大喜:“侯爷,这是真的?” “本王何须骗你?不过老庞,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两万件羽绒服的用处,本王就将你剁了喂狗。” 庞元连连保证: “侯爷请放心,下官定然守口如瓶。” 望着方铮稍稍有些舒缓的脸,庞元突然之间腆着脸笑了:“王爷,那靺鞨人居住的地方可是极寒之地,王爷想让将士们靠一件羽绒服御寒,是不是少了些?” “王爷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御寒宝物,赶紧给下官瞧瞧?” “老庞。你呀你……”看着这异常狡诈的家伙,方铮也忍不住笑了:“的确,还真有。” 的确,这庞元说的一点也没错,单凭一件羽绒服就想彻底御寒的确不现实。介于此,方铮让后世的小羊皮手套,07式军用防寒靴也开始在这个时空出现。 看着这图纸,庞元眼热不已: “王爷,如果你让这御寒手套,御寒靴称为庞氏御寒手套,御寒靴的话,下官可以不要王爷花一两银子,免费提供给将士们。 ” 方铮微微一笑:“老庞,将这些都归于你老庞的门下倒也无妨,但你老庞能保证,在一个月之内,能将本王所需的这一切皆备齐?” 庞元连忙应允:“请王爷放心,下官定然在一个月之内筹备起王爷所需。如若不能,王爷可以将下官扔去喂狗。” …… 严冬出兵,最致命的地方一是将士们如何保暖,二是如何解决这补给的问题。关于这保暖衣物的制作,方铮交给了庞元。 而至于后勤的补给,方铮刻意将此次出兵的人数压至两万人。这人数一旦不少,那后勤补给的任务也就轻松了许多。 “孟兄,这种新奇的食物,本王希望你能在一月的时间里,准备足三万斤。” “孟绍绝不辜负王爷期待。只是……”孟绍犹豫着:“只是孟绍想知道,王爷真的想对靺鞨用兵?” 方铮点点头:“这靺鞨人杀我大楚君王良臣,更是屠戮我大楚将士。此仇不报,岂不让我大楚忠义之人心寒?” 孟绍感动不已:“我大楚有王爷,真是国之幸,民之幸也。” “王爷请放心,孟绍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所托。” …… 这三万斤的压缩饼干虽不能彻底解决两万将士的饭食问题,但它的优点是可以让将士们随身携带,这更能让将士们对后勤补给的需求降低不少。 …… 大楚军械院。 方铮看着大楚军械院的院长朱韬:“朱韬,本王听说你的手下有一个人发现了一种能烧的粘稠黑水?” 朱韬点点头:“不错,恩师。学生手下有一郑汶外出游玩之时,在一山脚下发现了一黑色的水,偶然之下,更是发现其不但能点燃,而且点燃之后,很难熄灭。” “恩师学究天人,想必定然知道此物到底是什么?” 方铮笑了:“朱韬,为师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至于为师识得此物,是因为无意之间在一古籍上看到过。为师清楚地记得此物有好几个名字,名唤石漆,石脂水,猛火油。” “不过,在这些名字之中,为师最喜欢的还是猛火油这个名字。” “朱韬,为师希望你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给为师准备好五千个装满这玩意的瓦瓮。” “学生定不负恩师所托。” …… 方铮微笑着看向张承:“张承,感觉如何?” 身穿这厚实的羽绒服,手带羊皮手套,脚蹬御寒靴,张承整个人觉得既轻松又保暖。“王爷,这些东西的确是宝贝,可是唯一不足的是,穿上这些之后,铠甲就不能穿了。” “张承,此次讨伐靺鞨,对我将士最致命的地方就是这严寒,而不是敌人的刀箭。正所谓两害选其轻,故而本王以为这铠甲暂时抛却也无妨。” 张承点点头:“王爷所言甚是。在寒冬行军,这铠甲其一不能保暖,其二更因为其的沉重成为将士们的累赘,王爷将之抛弃也未尝不可。” 方铮的手赫然一指:“张承,你骑上马试试,尽量将这玩意扔远些。” “是,王爷。”张承上马,然后拎着那个用绳索扣住的瓦瓮。只见张承的右手不停地旋转着,当力道达到最好时候,猛地一松手。 只见瓦瓮‘嗖’地一下就朝前面飞去,居然飞出去二十多丈远。当然飞出去这么远,这瓦瓮自然不能保持完整。 这碎裂的瓦瓮不但摔得遍地都是,就是连里面黑色的液体也溅得到处都是。 此时,方铮拿起一根用浸泡过桐油的布片包裹住箭头的箭矢,然后点燃箭头,朝张承递过去。 “张承,射到那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王爷!”张承弯弓搭箭,将火箭射往瓦瓮碎裂之处。当这火箭碰到那些黑色的水的时候,瞬间大火雄起。 看到这一切的张承目瞪口呆:“王爷,这……这……” 方铮悠悠道:“张承,你去试试将这火熄灭。” 第四九三章出使突厥 “是,王爷。”张承连忙纵马奔过去。可是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无论这张承如何扑打,踩踏,这火却很难被扑灭。 张承诧异不已:“王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奇怪?” “张承,这叫猛火油,是本王打算送给靺鞨人的礼物。” 言罢,方铮厉声喝道: “张承听令。” “王爷,末将听令。” “张承,本王令你立刻找齐五百善于抛投,善于骑射之人,并严加训练。一月之后,面对那靺鞨人,就该他们大发神威了。” “是,王爷!”张承心潮澎湃。自己只不过扔了一个瓦瓮,这火就已经很难扑灭,如果五百人齐齐投出,这将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 当听完方铮为与靺鞨的一战所做的准备的时候,项烨,文武百官皆是赞叹不已。这德王方铮不愧是我大楚的绝世名将。 看着群臣敬佩不已的目光,方铮却是摇头:“陛下,这小小的靺鞨自然是不足为虑,但是我大楚真正的危险却不是这靺鞨,而是那突厥。” 我大楚最大的威胁是那突厥?闻之,群臣皆是点头。的确,和这靺鞨比起来,唯一真正能称得上是我大楚劲敌的只有那突厥了。 方铮道:“陛下,微臣以为讨伐靺鞨不是什么难事,但最怕的是那突厥人乘势捣乱。陛下,诸位大人,如果我大楚与那靺鞨相战之时,那突厥人突然出来捣乱,或者转而帮助那靺鞨人,恐怕会带给我大楚不少的麻烦。” “言之有理。”项烨点点头:“不知方爱卿对此有何良策?” 方铮胸有成竹:“很简单,陛下可派使者出使大突厥,施以利诱威逼,使得这突厥人在我大楚与靺鞨交战之时候,保持中立。” “大善。”项烨再次点头,看向群臣:“诸位爱卿,谁愿意代表我大楚去突厥走一趟?” 太傅潘胤连忙上前:“禀陛下,老臣愿往。” 礼部尚书沈度也是上前:“陛下,臣愿往。” 吏部尚书高珑更是上前:“陛下,臣愿往。” …… 看着这争先恐后想要作为使者前往靺鞨的群臣,项烨愣住了。他清楚地记得,在己父项禹一朝之时,一遇到危险的事情,群臣十有八九是选择缩回脖子。 可是如今,这些胆小不已的臣子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忠勇无比了? 看着这的方铮笑了,欣慰地笑了。方铮当然知道,这群臣豪气倍增,可不是平白而来的。这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项烨。 这为臣者的勇气不会凭空而来,它很大一部分取决于这为君者。这为君者如若英明神武,善识英才,这为臣者岂敢怠慢半分,又岂不想有一番作为? 这为君者如果性格优柔,昏聩无能。这为臣者就算有万般的忠心,也会被彻底湮灭。自古以来,唯有圣君之下,才出名臣,不是没有道理的。 …… 可就在这群臣争先恐后想代表大楚前往突厥的时候,却不曾想那户部右侍郎陶宇却突然之间一脚飞出,将这身为礼部左侍郎的卢弘给踹出列来。 “叔叔,你这是?”卢弘感到莫名其妙。 陶宇不再理会卢弘,朝争论不休的诸位大臣拱拱手:“诸位大人皆是我大楚的国之栋梁,如果出使突厥,定不辱我大楚之威。” “只是诸位大人皆是年岁已高,而我大楚至突厥,其路途遥远,这一路颠簸之下,恐会伤着诸位大人。” “诸位大人可否给陶某一个面子,让我这不成器的侄子去走一趟?” 让这卢弘去?群臣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要知道,这礼部左侍郎卢弘一向胆小,满朝文武皆知,让他出使突厥,恐怕走到半路就会尿裤子。 群臣料想的没错,当听到自己的叔叔居然要自己出使突厥的时候,卢弘可慌了:“叔叔,我可是您的亲侄子呀,你可不能害我呀!” “蠢货。”恼羞成怒的陶宇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蠢货,昔日受了陛下,受了王爷多少的恩宠?可直到现在,你都还未报陛下和王爷半点的恩情?” “你这蠢货,想想这,不感到羞愧吗?” 卢弘哭丧着脸:“叔叔,侄儿当然想报陛下和王爷的大恩,但总不能为了报恩,将性命给搭进去吧!” “叔叔,你可就我这一个侄子,将来你若这驾鹤而去,这送终之事,还得侄儿我来料理。叔叔,你可要三思呀!” “哈哈哈!”听到这的群臣放声大笑,而项烨也是忍俊不禁。 “一派胡言。”陶宇气得蹦起来:“老子有儿有女,这送终之事还怕无人打理?你这蠢货,老子告诉你,这突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叔叔,不要呀!”卢弘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吼声。而见此,群臣笑得更甚了。 项烨强忍笑意,看向方铮:“方爱卿,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方铮微微一笑:“陛下,此事交给微臣好了。” 方铮撸撸袖子,走到卢弘的身边。见之,卢弘大恐:“王爷,你要做什么? 方铮对着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这死胖子,好端端的人不做,就要做那缩头乌龟。” “我告诉你,死胖子,你如果敢说一句不去的话,老子现在就将你打死。” 被暴走之下的卢弘哀嚎连连:“王爷,别打了,别打了。万事,咱们好商量。” “好商量?”恼怒的方铮又是一脚踹去:“死胖子,如今我大楚遇到千载难逢的一代圣君,不但是我大楚百姓的幸事,更是我等为臣者的幸事。” “有如此圣贤君王,正是我等为臣者,立赫赫之功绩,名垂青史的大好良机。可是这如此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却不知道珍惜。” “死胖子,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辜负多少人的希望?难道你真的不顾别人鄙夷的目光,想就此庸碌一生?” 这方铮本来是想怒骂卢弘一番,可骂到最后,却不禁动了真感情。试想昔日,在自己还是一介布衣的时候,曾与这卢弘患难与共,这期间结成的深厚感情,没有几个人明白。 可是眼下,昔日与自己相交相识之人,一个个都立下了赫赫的功绩,不但加官进爵,更是受到了万民的敬仰。 可唯独这卢弘至今依旧蹉跎岁月,一事无成,甚至被人讥笑为尸位素餐之徒。这让方铮这曾与卢弘患难与共之人如何不恼火? “死胖子,你根本不是一个蠢人,更不是一个废物,可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为什么要让被人如此看轻自己?” 第四九四章裴罗与禄东赞 虽然此时的方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其话语之中对卢弘的深深关怀之意,任凭是谁都听得出来。 “王爷!是下官无能。辜负了您的期待。”此时的卢弘悔恨交加,嚎啕大哭。 “王爷,你放心,下官就算再无能,也不会丢您的脸。” “王爷,下官愿意作为使者出使突厥,不就是一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卢弘站起身来,大有一副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 看到这,方铮欣慰地笑了:“你这蠢货,本王可以向你保证,你此去突厥,绝不会掉半根毫毛。” 卢弘一愣:“王爷,你说的是真的?” 笑骂不已的方铮又是一脚踹去:“你这蠢货。那突厥的禄东赞可谓是天下难得的智慧之人,他怎么会和你这个蠢货一般见识?” “想要他杀你?你想的倒美,恐怕就算你求他,人家也不乐意脏了自己的手。” “太好了。”当听说自己突厥之行,绝无半点危险的时候,卢弘破涕为笑。 …… 三日之后,作为大楚出使突厥的使者,卢弘终于带着厚礼上路了。而与此同时,方铮也是加紧整军。因为在一个月之后,这大楚对突厥的复仇之战即将打响。 …… 遥远的大楚北方,是突厥人美丽的大草原。经过这一年多的休养生息,这突厥的国力更是增加不少。 此时,大突厥可汗的王帐之中。 “尊敬的靺鞨使者,不知你来我突厥,到底所为何事?”突厥国师禄东赞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靺鞨使者。 靺鞨使者连忙低首,表示其的敬意:“尊敬的突厥可汗,尊敬的突厥国师,巴多此次来突厥,是代表我靺鞨伟大的王来表达我靺鞨对你突厥的敬意。” “尊敬的突厥可汗,尊敬的突厥国师,愿我大靺鞨与你大突厥世代交好,永为睦邻。” 看着这异常谦卑的靺鞨使者巴多,突厥小可汗裴罗笑了:“尊使,本王当然希望我大突厥与你靺鞨世代交好。但是尊使,不久之前,你靺鞨刚刚用诡计杀害了大楚的君主。” “尊使,在如今你靺鞨与大楚拥有不共戴天之仇之时,却突然提出与我大突厥交好,这让本汗不得不认为你靺鞨是不是别有用心?” 这突厥小可汗裴罗毫不留情的一席话说得巴多脸色极其的难看。 见此,禄东赞也笑了:“我突厥可汗向来说话都喜欢直来直往,尊使切莫见怪。” “哪里,哪里。”靺鞨使者巴多咬咬牙:“既然可汗喜欢直来直往,那本使也唯有照直说了。尊贵的汗,尊贵的国师,巴多此次来突厥,的确是希望我靺鞨能与你突厥世代交好,但更重要的是,希望我靺鞨能与你突厥结为同盟,共拒大楚。” 突厥小可汗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尊使,本汗是不是可以以为,你想让我大突厥帮助你们靺鞨去对付大楚?” 看着这年纪虽幼,但见识如此不凡的突厥小可汗,巴多的心中不由一阵发悸:“正是如此。可汗须知,这大楚异常凶悍,无论是对我大靺鞨,以及可汗的突厥来说,皆是巨大的威胁,巴多以为……” “尊使,这些话,我大突厥可汗都明白,就不用你再说了。”禄东赞微笑着制止巴多再次说下去。 “尊使,这有这么一句老话,叫做要有所求,必要有所予。尊使,如果我突厥和你靺鞨结盟,我大突厥能得到什么?” 巴多闻之终于松了口气:“可汗,国师,如果突厥愿意与我靺鞨结盟,我靺鞨愿意奉上骏马万匹,人参十石,海东青五十只,玉珠十斗。” 裴罗连连点头:“尊使,这礼物倒也算厚重。” 巴多大喜:“如此说来,可汗是答应了?” 看着这激动不已的巴多,裴罗做了个鬼脸:“不好意思,尊使,本汗突然感到有些困乏,所以觉得此事明日再议吧!” “来人,将靺鞨使者带下去好生安置,切不可怠慢。” “是。”俩个突厥人走上前来。 巴多急了:“尊贵的汗王……” 可是此时的裴罗哪里还想听这家伙继续废话,直接将让人将这靺鞨使者巴多带了下去。 …… 待到这巴多被带下去之后,裴罗连忙问道:“国师,你认为这结盟之事该如何处置?” 禄东赞故作不解:“可汗,禄东赞愚昧,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可汗指教。” 听到这的裴罗明显有些不满,他噘着嘴道:“国师,本汗知道,你时刻都不忘记考验本汗。” “国师,你既然想知道,本汗对这结盟之事有何看法,本汗就直说了。国师,本汗以为,这天下之事无可做与不可做之分。但凡做一件事,如果带来的好处远大于所付出的代价,就算再难也要做。” “可如果反之,哪怕这事情再容易也不能做。” 禄东赞满意地点点头:“那可汗以为和靺鞨结盟,对我大突厥的好处多呢还是坏处多呢?” “这个……这个……国师,本汗不知。”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裴罗摇头。 “尊贵的可汗……”这禄东赞刚要说话,却见一靺鞨兵匆匆进来来报。 “禀可汗,禀国师,大楚使者求见。” “大楚使者求见?”裴罗一愣。 禄东赞笑了:“这大楚的使者果然来了,速速有请。” “是。” …… 大楚使者卢弘战战兢兢地来到王帐之中。看着这正坐的突厥可汗裴罗与突厥国师禄东赞的时候,慌忙行礼。 “大楚天朝使者卢弘见过突厥可汗,突厥国师。” 裴罗小可汗挥挥手:“原来是天朝使臣驾到,请坐!” “谢可汗。”卢弘连忙入座。 “但不知天朝使者,来我突厥,有何见教?” “不敢,不敢。”卢弘连连摆手:“本使此次前来突厥,一来是拜见突厥可汗,二来是表达我大楚愿与突厥世代交好之意。” “可汗,本事此次前来突厥,除带来我大楚的对你突厥的善意之外,更是带来薄礼一份,请可汗笑纳。” “国师,怎么又是一个送礼的?”裴罗眨巴着眼睛,看着禄东赞。 禄东赞微微一笑:“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尊使携厚礼远道而来,不可能仅仅想表示大楚愿与我突厥世代交好之意。” “尊使,本国师想知道,你大楚是不是别有所求?” 第四九五章大楚的强势 “这……”饶是这卢弘来这突厥之前,想遍了人家会有百般的回答,可却唯独没想到人家的回答居然如此直接。 看着这明显显得有些局促的卢弘,禄东赞更乐了:“尊使,你从大楚千里迢迢携厚礼而来,本国师以为这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那靺鞨吧。” “国师圣明。”卢弘咬咬牙:“国师,为表示我大楚与突厥的友情不遭破坏,我大楚希望你突厥不要参与到这靺鞨一事之中去。” “不要参与到这靺鞨一事之中去?”禄东赞微微皱眉:“尊使,难不成你大楚打算对靺鞨动手了?” “这……”虽然此时已是浓冬,但卢弘额头却是冷汗澄澄。虽然这突厥国师禄东赞至始至终笑容可掬,可是却没来由地给自己一种沉重的压迫之感。 听到这的那突厥小可汗裴罗也笑了:“国师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笑了?国师,如今这时已是浓冬,正是万物休眠之季。这大楚如何会选在这时候对靺鞨用兵?” “国师,故而本汗以为,这大楚就算想对靺鞨用兵,也起码得在开春之后。” 禄东赞摇摇头:“可汗,如果这是大楚任何人想对靺鞨用兵的话,可汗的话语丝毫不差。但是如果打算对靺鞨用兵的是那方铮的话,恐怕就未必了。” “可汗,禄东赞以为方铮此人不但智冠天下,更有绝世之才,用兵更是天马行空,神鬼莫测。可汗,这样的人岂能用寻常之人度之?” “可汗,禄东赞以为方铮遣使者劝我突厥莫参与到靺鞨之事中去,想必其已经打定决心对靺鞨用兵了。” 禄东赞看向卢弘:“尊使,请问本国师说得到底对不对?” “这个……这个……”在这禄东赞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气势之下,卢弘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卢弘颤颤巍巍地掏出一封书信来:“国师,本帅带有我大楚德王送于国师的一份书信,想必国师看了之后,就一切皆明了。” “是吗?赶紧将书信呈上来。” “是,国师。” 禄东赞抖开书信,匆匆阅览起来。可片刻之后,他禄东赞却是面色大变。 禄东赞怒不可遏:“尊使,你可知道那方铮给本国师的书信里写了什么?” 看着这禄东赞怒容满面的模样,卢弘惊恐不已:“回国师,本使不知。” “不知,那你就好生瞧瞧。”恼怒不已的的禄东赞狠狠地将书信朝卢弘扔去。 卢弘慌忙捡起,乍一看之后,顿时面如土色:“方铮,你这狗东西,可害死我了。” 方铮的这让禄东赞恼怒不已的书信,其内容很简单。只见那信纸之上只写了一句话:老禄呀,老子要找靺鞨人报仇了,识相的话,就不要参与其中,否则的话,嘿嘿嘿!” 禄东赞面色铁青:“否则的话,嘿嘿嘿!该死的方铮,欺人太甚!居然敢威胁本国师?” 大怒的禄东赞指向卢弘:“还有你,大楚的使者,居然敢千里迢迢来突厥羞辱我!尊使,你也太不把我突厥当回事了吧?” 卢弘牙齿打颤不已:“国师,这不关我的事情,是那方铮实在太狂妄,才惹怒了您!” “国师,如果你想寻仇的话,就去找他方铮好了。” “方铮,本国师自然会去寻他!”禄东赞咬牙切齿:“但是尊使,你也逃不掉。” 禄东赞对着帐子外吼道:“来人,给我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是,国师。”俩个如狼似虎的突厥兵士走上前来,将卢弘给摁住。 卢弘大叫不已:“国师,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如今杀了本使的话,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禄东赞冷笑不已:“两国交战?这么说,你大楚准备对我突厥下手了?” “不是……不是……国师,你听本使说……” “无耻之徒,事到如此,还要狡辩?尊使,不要怪本国师,要怪就怪那该死的方铮,是他诱骗你,让你送脑袋来给本国师砍的。” 卢弘嚎啕大哭:“方铮,你这狗日的东西,说什么想要让我老卢立功,害得我老卢还欢喜了一场。可咱老卢根本没想到,这他妈的根本不是这回事。你方铮这狗东西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禄东赞眨眨眼睛,挥手制止那俩个突厥兵停止动作。 “胖子,你说那方铮想借刀杀人。这么说,你和他方铮有大仇?本国师问你,是不是他方铮羡慕你的家产,故而找个机会杀了你,想霸占你的家产?” “霸占个屁的家产?我老卢虽然薄有家辎,可是他方铮乃大楚户部尚书,论财富,天下罕有人能及。他又岂会看上我那点家产?” ‘恍然大悟’的禄东赞点点头:“既然不是谋财,那想必是因为佳人了。胖子,你是不是与那方铮有夺妻之恨?” “屁的夺妻之恨。他的四个老婆个个美若天仙,我家的几个黄脸婆就算白送给他,他都不要。又怎么会因为女人和我结仇呢?” 禄东赞摇头:“那可未必,也许他方铮就好那一口呢!” “这……这……”卢弘傻眼了。听禄东赞这么一说,自己再想想,貌似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想到这的卢弘牙一咬,眼一闭:“罢了,罢了。你方铮为了霸占我的女人,居然使出如此无耻的计谋来。咱老卢虽不甘,但也只得认命。” “不过,方铮,你也别得意,咱老卢穿过的鞋,你方铮再套脚上,也不嫌恶心?” “哈哈哈!”再也忍不住的禄东赞更是放声大笑。 “你二人赶紧将这大楚的使者带下去,记住,定要用上宾之礼好生对待。如果有半分的怠慢,本国师决不轻饶。” “是!”虽然诧异于这国师的态度为什么突然之间有了大的转变,但是出于对禄东赞的敬畏,这俩个突厥士兵却还是忠诚地执行了禄东赞的命令。 待到俩个突厥兵将卢弘带下去之后,小可汗裴罗也忍不住乐了:“国师,你可真厉害,几句话就将那胖子吓成那样。” “对了,国师,本汗观这胖子,不但是一草包,更是一胆小鬼。真不知道他方铮为什么要将他骗到我突厥来?” “国师,本汗以为,要收拾这胖子,他方铮办法多的是,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吧?” 第四九六章大楚的复仇 禄东赞摇摇头,收起了笑容:“可汗,你真的以为这方铮将这胖子送到我突厥来,是借刀杀人?错,可汗,他方铮岂会是这种阴险小人?” “可汗,禄东赞以为,他方铮此举的真正用意是想通过这,让他胖子立功。” “让这胖子立功?” “没错。”禄东赞点点头:“可汗,我与那方铮也算相交至深。想必,他方铮也明白,只要我禄东赞一旦下决心做某事,就算派那些巧舌如簧之人来,也不能使我改变主意。” “而既然根本不可能让我禄东赞改变主意,那么他方铮派谁来做这个使者还不是一样?” “再者,方铮的那封书信已经向禄东赞表明了态度。他以为,如果我突厥参与到这靺鞨之事中去的时候,是会给他带去稍许的麻烦,但是他方铮不怕。” “可汗,如今这两年,大楚因为有了他方铮,更是国势大增。而此番,那大楚皇帝项骏被靺鞨人所害,的确是大楚的一大灾难。但是对他方铮来说,则未必,因为这如今的大楚皇帝乃是项烨,是曾屡次与他方铮同患难之人,也是最为赏识他方铮之人。” “现如今,这项烨抛弃祖制,封方铮为王,足可见对其的百般恩宠。还有,可汗,就是刚才这样的一个无能草包,他方铮都丝毫不弃,委以重任。试问,面对他方铮如此坦荡的胸襟,这天下之人还有哪个不钦佩?” 禄东赞幽幽道:“可是和这大楚比起来,那靺鞨人又有什么?贫瘠的土地,刁蛮的子民,以及那愚蠢狂妄的野心。” “可汗,试问就算我突厥愿意和这靺鞨人结盟,可他靺鞨又能给与我突厥多少帮助?” “可汗,面对如此强势的大楚,如此睿智的方铮,我们贪图靺鞨人的一点小利,与之结怨,值得吗?” 听到这的小可汗裴罗连连点头:“国师所言甚是,本汗明白了。” 禄东赞点点头:“可汗,禄东赞以为,此次这大楚与靺鞨人的争端,我突厥最好选择做壁上观。让我们看看这如今的大楚,到底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好。” …… 这大楚使者卢弘的突厥之行居然出人意料的成功。其在到达突厥之后,不但受到了突厥可汗和突厥国师最热情的招待。 而为了表示突厥与大楚‘友情’的异常牢靠,这突厥人更是当场将那靺鞨的使者给斩了。 今日,正是大楚使者卢弘返回大楚的时候。虽然已是浓冬,大道之上的卢弘却是满面春风。 禄东赞朝卢弘拱拱手:“尊使,一路走好。” 卢弘连忙还礼:“国师请留步,不劳远送。” 看着这突厥回赠的厚礼,卢弘意气风发。他明白,待自己回到大楚之后,将会令无数的人刮目相看。 到时候,加官进爵将不是问题。 “哈哈哈!”想到这的卢弘狂笑不已。 …… 方铮微微摇头:“小洛,此次征讨靺鞨,有本王和这众将士前去即可,你又何必执意而来?” 柴洛拉拉衣领,以让自己更好地抵御寒气:“王爷,这父仇不共戴天,柴洛如若不能亲往手刃这该死的靺鞨人,焉为人子?” 看着这身体孱弱,但却异常坚决的柴洛,方铮叹了一口气。他方铮明白,无论自己如何相劝,这柴洛是断然不会改变主意的了。 为今之计,只有叫俩个弟兄,这一路之上,多多照顾好他了。 …… 而就在卢弘成功出使突厥,归返大楚的时候。已经筹备充足的方铮也终于出兵了。此次出兵,他方铮共出动大楚将士两万名,而这两万名的将士更是清一色的骑士。 也许在一般人眼中看来,用两万人去对付靺鞨人,这人数少了些。但方铮却不以为然。要知道,这处于极寒之地的靺鞨人其地广人稀,这兵士充其量也不超过十万,而那靺鞨人虽然无耻地杀害了大楚皇帝陛下,重创了昔日的晋王项烨,但是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方铮估摸着,此时的靺鞨充其量,这兵士也只有五万而已。以两万对五万,这差距是有一点,但是不是太大。 再者,自己此番去征伐靺鞨,压根就没算和靺鞨人硬拼。究竟该如何和这靺鞨一战,此时的方铮早已胸有成竹。 方铮的战法就是模仿后世美军发明的手术刀式打击。而所谓的手术刀式打击那就是集中自己最为精悍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里,对对方最致命的脆弱之处,实行雷霆一击,使得敌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抗之前,就已经被彻底击倒。 手术刀式打击最显著的特点是:快,狠,准。为了这,方铮更是高价从那些走南闯北的商贾那找来曾经去过靺鞨,对靺鞨的地形了如指掌的人作为大军的向导。 …… 方铮看着杜鹏:“杜鹏,本王令你你带两千弟兄在前面开路,一路之上,如若发现靺鞨人,立刻将其干掉。” “是,王爷!”杜鹏转身就走,可想了一会,再次回首。 “王爷,如果遇到的是靺鞨人的百姓呢?” 听之,方铮眉头一挑:“杜鹏,本王向来听闻这靺鞨人乃是全民皆兵,怎么可能会有百姓?” “是,王爷!杜鹏明白了。”杜鹏顿时一脸杀气腾腾。既然王爷这么说了,这就意味着自己不必束手束脚了。 看着已经有些领悟的杜鹏,方铮微微一笑,将一只手举起:“小杜,本王问你,这是几个?” 看到方铮举起的四只手指头,杜鹏虽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据实回答:“王爷,是四个。” 方铮摇头:“错,是三个。” 杜鹏糊涂了:“王爷,这怎么可能是三个呢?” “小杜,恐怕你看走眼了吧?”方铮缩起一只手指。 “王爷,是三个,的确是三个。”杜鹏哭笑不得。 “错。”方铮再次道。而在杜鹏目瞪口呆之中,方铮再次缩回一只指头。 看着这有点晕头转的杜鹏,方铮悠悠道:“小杜,我等讨伐靺鞨,这军情瞬息万变,本王不可能事事都仔细查看,而很多都只能靠你等的禀告。” “故而,今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回报本王就好了。记住,本王可没时间去深究。” “谢王爷教诲。”听到这的杜鹏恍然大悟,而嘴角更是露出一丝冷笑。 该死的靺鞨人,你们的噩梦来了。 第四九七章闪电打击 这靺鞨位于黑水之畔,乃是一苦寒之地。但凡一入冬,就免不了大雪纷飞。而此时,已是浓冬之季。放眼看去,这天地之间尽是一片银装素裹。 迎着这漫天飞舞的大雪,杜鹏在向导的指引下,正带领俩千弟兄急速前行。此战,王爷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直奔靺鞨的王城,而此战的战法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快字。 …… 漫天的风雪之中,十几个靺鞨人正在艰难地前行。说实在的是,如果不是情不得已,谁他娘的愿意在这冰天雪地中折腾?谁不愿意呆在家中,搂着婆娘,围着火炉取暖? 可就在这十几个靺鞨人懊恼不已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而当这些靺鞨人刚想看清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的时候,人家已经杀至眼前。 一把把锋利的战刀毫不留情地挥下。这些靺鞨人还没来得及哀嚎,就纷纷倒在了雪地之中。 …… “弟兄们!走!”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杜鹏的眼中丝毫没有怜悯之意。顿时,两千匹骏马再次疾驰而去。 片刻时候,方铮的大队人马再次疾驰而来。看着这一地的靺鞨人的尸体,方铮不禁点点头。 为了能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快。就是不能给这靺鞨人反应的时间,故而这一路之上,很可能导致大楚军队被靺鞨人发现的危险都必须除掉,而且最好是使用那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 方铮非常清楚,虽然这样的做法对于讨伐靺鞨大军的大楚人来说,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这样的做法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有点不分青红皂白的意思。 而且更令人头疼的是,这事一旦传出去,很可能会引来那些迂腐的道德之士的口诛笔伐,更能使得大楚声誉扫地。 可是对于这,方铮早已有了应对之策:那就是嘴长在我身上,这是黑是白全在我的一念之间而已。 自己手下的头号悍将张承虽然文武全才,却一个致命的缺点,有时候有些妇人之仁,实在不是作这事的最好人选。 而唯有年轻气盛,但却就杀伐果断的杜鹏,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才不会有任何的思想负担。 …… 靺鞨王城。 虽然外面冰雪刺骨,但是莫里巴的心情却是极其的舒坦。他知道,这寒冷的季节将使得大楚人不得不推迟复仇的时间,这至少使得我大靺鞨得到了宝贵的几个月的休整时间。 而在我靺鞨使者晓以厉害关系之后,这突厥人应该不会拒绝和我靺鞨的联盟。而一旦与这突厥联盟,就再也不用畏惧那大楚了。 想到这的莫里巴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怜的莫里巴,实在太愚蠢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眼下所想,说得不客气点,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无论是那大楚的方铮,还是突厥的禄东赞,都可堪称是当世人杰,断不能以常理来度之。以那拥有绝世之才的禄东赞,方铮二人,又岂会将那莫里巴放在眼里? 莫里巴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派往突厥的使者,此时早已被禄东赞给斩了。因为对于那禄东赞那来说,他平生最大的敌人是方铮,他突厥最大的敌人是大楚。至于这靺鞨,抱歉,在他禄东赞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可有可无的存在。 交好对他突厥没有任何帮助的靺鞨,去迎战大楚,他禄东赞还没有这么蠢。 而这天寒地冻,不利于行军打仗,对于一般人来说,的确是这样。可是那方铮又岂是普通人?这莫里巴永远想不到,那方铮此时已率军朝靺鞨杀来。 “报!靺鞨王,大楚人杀来了。”一个靺鞨士兵惊恐来报。 “什么?大楚人杀来了?怎么可能?”听到这的莫里巴目瞪口呆。在如此恶寒的天气,他大楚人居然敢来报仇?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分明是来送死? …… 这莫里巴如何想,方铮是不可能知道的,当然也不想知道的。他方铮唯一知道的是,我大楚的复仇终于要开始了。 望着这靺鞨人王城低矮的城墙,张承摇头不已。这样的城墙,在大楚,哪怕是一座小县城,也修葺得比它好。 这样低矮破败的城市,到底能有几分防御力? 其实张承这样想是有点冤枉莫里巴了,作为靺鞨的君王,他莫里巴难道不想将自己的王城修建得威武气派点? 可是遗憾的是,这靺鞨实在太穷了,能将这王城修建得如此模样,已经算是尽到自己最大的力量。 看着这城墙之上,慌慌张张出现,准备抵御的靺鞨人,方铮冷笑不已。该死的靺鞨,来承受我大楚的怒火吧! “放!”张承一声厉喝,五千大楚将士纷纷举弩而射。 ‘嗖嗖嗖’随着一阵簧机的声响,无数的弩箭飞起,无情地穿进了那慌忙抵抗的靺鞨人的胸膛。 当然,对于这大楚人的攻击,靺鞨人当然要反抗。可是这天寒地冻,要将弓弦拉起,就要费好一顿气力。 可那靺鞨人勉强将箭矢射出去的时候,却没想到,这箭矢在离大楚人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力道用竭,纷纷坠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看到这的靺鞨人目瞪口呆。 为了和这靺鞨人的一战,方铮此次出征缩减了弓矢的持有量,大量采用弩箭。而这种弩箭更不是平时所见到的弩箭,这是经过大楚军工院精心研制而成的强力弩。 这种强力弩最大的特点是其射程要比普通的弩高出近一倍。面对这样的强力弩,这靺鞨人就算想反击,也是有心无力。 这天寒地冻,为了御寒,这靺鞨人不得不穿得臃肿不已。可这虽然能保暖了,但是却极大地降低了靺鞨人的行动能力。 可反观这大楚人,轻便防寒的羽绒服,小羊皮手套,防湿保暖的军靴,几乎不会对将士的行动产生任何的不变。 行动自如的大楚人,面对这行动迟缓的靺鞨人,无疑占了巨大的便宜。 第四九八章科技的力量 当得知大楚人居然敢在这寒冬时节进攻靺鞨,这莫里巴更是勃然大怒:“大楚人,既然你们来送死,那本王就成全了你们。” 莫里巴怒气冲冲地走出了自己的王宫。他莫里巴当然知道,在如此恶寒的天气,那大楚就算强行出兵,这人数也不会太多,因为这后勤的补给根本无法满足。 而既然人数不多,来到我靺鞨,那不是寻死是什么?莫里巴知道,要不了多久,他靺鞨人的大军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彻底消灭这大楚的军队。 …… 这愚蠢的莫里巴实在太天真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的根本就是一厢情愿。 在一轮强弩使得靺鞨人死伤惨重,胆战心寒的时候。这大楚人再次行动了,只见五百大楚人从阵中冲出,而他们的手中更好像是挥舞着一物。 经过了一个月的严格训练,五百骑士的扔抛能力几乎可以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见这五百骑士下冲到城墙脚下二十丈左右的时候,终于出手了。 那早已被抡圆了的坛罐在失去了牵引力之后,便直接飞上了城楼,然后碎裂开来,溅得到处都是。 而当看到这城楼之上,这到处都是那黑色粘稠的液体,靺鞨人感到莫名其妙。可此时,大楚人又动了。 靺鞨人惊恐地发现,那些骑在战马之上,弯弓搭箭的大楚人手中箭矢的顶端居然有着一个个的火球。 而当这些火箭射上城楼的时候,靺鞨人的噩梦开始了。要知道,这猛火油可是见火即燃,而且一旦燃烧,这火势不但会瞬间变大,更是很难被扑灭。 …… 熊熊的烈火之中,靺鞨人哀嚎连连。甚至有一些实在惊恐不已的,居然慌不择路,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来。 见此,方铮一声冷笑:“弟兄们,随本王,冲。” 言罢之后,方铮一马当先,就朝着那城门冲去。一见到这,胡锰大惊:“王爷,等等我。” 见这大楚人杀来,那靺鞨人连忙举起刀枪来迎。看着这些身穿厚甲,动作已经显得有些笨拙的靺鞨人,杜鹏冷笑一声,挥刀横扫而去。 只听得‘鈧郎’一阵响,杜鹏的这一刀不但将靺鞨人好几根刀矛斩断,更是顺带着削飞了好几颗脑袋。 可是这样的事情并不仅仅只在杜鹏的身上发生。这大楚将士挥舞的钢刀仿佛突然变成了一把把的神兵利器,在轻而易举砍断敌人的武器之后,更是将夺走一条条靺鞨人的生命。 这普通的战刀突然之间变成神兵利器当然不可能是老天爷的恩赐,其中,这最大的功臣应该是大楚军工院。 众所周知,这刀剑是不是锋利,坚硬,最根本的一条是取决这钢铁之中杂物的多少。这钢铁之中,杂物越少,这钢铁铸造成的刀剑就越是坚硬锋利。 大楚匠人们对于刀剑去除杂质的方法是采用反复锤锻的方式。这虽然是一个好的办法,但来自后世的方铮却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这种想法更是不全面。 准确地说,要制作锋利坚硬的兵器最重要的方法是渗碳淬火。这金属之中含碳高低,关系到金属的硬度,简单地说,这高碳钢的硬度肯定要比低碳钢硬得多。 而那种反复锤锻去除杂质的方法还不如采用高温淬火的方式更为简单有效。在方铮的启发之下,大楚军工院的几个家伙开始研究改进这刀剑的煅铸方法。 经过反复的研究,一个家伙最终将匠人们通常使用的风箱改成了类似后世鼓风机的东西,这样一来,使得高温煅铸成为了可能。 而这渗碳工艺,这几个家伙也从最初加木炭起,变成了最后的用生铁来进行渗碳。当然,这种工艺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灌钢法,方铮那个时空的明朝的《天工开物》有详细记载。 这刀剑煅铸工艺的改革对于大楚来说,这影响可是巨大的,这使得如今大楚战刀比以往的战刀锋利坚硬了不止一筹。 而此次方铮讨伐靺鞨,众将士使用的就是这种新式战刀。当然了,为了表彰大楚军工院那几个家伙的功绩,方铮更是给予了厚赏,每人足足五千两银子。 更值得一提的是,大楚最为原始的水压机也很快就要在大楚恪物院研制成功。而到那时,对于大楚器械制造将带来划时代的变化。 …… 这靺鞨王城破败的城门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所以,为了抵挡大楚人进城,那靺鞨人竭尽全力。 可是遗憾的是,这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这身穿厚实衣物御寒的靺鞨人在行动上本就不如身穿羽绒服的大楚人灵活,而这兵器上的劣势更是使得这靺鞨人几乎很难抵御大楚人的攻击。 在犹如砍瓜切菜般地将敢于拦在自己面前的靺鞨人砍倒之后,方铮更是带着两万大楚将士犹如潮水般地冲过了这城门,直接杀进了这靺鞨人的王城。 方铮大喝不已: “诸位将士,随本王杀往这靺鞨人的王宫。” “得令。”铁骑滚滚。 虽有也有凶悍的靺鞨人拼死想要抵抗,可是面对这异常神勇的大楚人,这些靺鞨人所做的无疑是螳臂拦车。 ……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当听到这大楚人已经攻破了自己的王城,眼下正直朝自己王宫而来的时候,莫里巴嘶吼不已。 “莫里巴,哪里走!”远处,方铮分明看到了在慌乱的人群中,这被人层层护卫中的莫里巴。 “王,这大楚人势大,你赶紧走!”看着冲过来的大楚人,忠心的靺鞨护卫拼命地推攘着。 尽管这莫里巴凶恶无比,但是看到如此众多的大楚人,也不敢恋战,慌忙就逃。见此,方铮也急了:“张承,给本王将狗东西拿下!” “是,王爷!”张承大吼一声,就纵马冲了过去。见此,几个英勇的靺鞨人也大吼一声,迎了上来。 “挡我者死!”张承钢刀飞舞,好几个靺鞨人当下就被断作两截。 看着这近在至眼前的张承,莫里巴面目狰狞:“该死的大楚人,本王和你拼了。” 莫里巴夺过一个靺鞨人手中的刀就迎着张承砍去。见此,张承只是一声冷哼,挥刀横斩。只听得‘钪’的一声,莫里巴手中的钢刀断作两截。 而就在这莫里巴惊讶不已的时候,张承的钢刀再次横斩而来。 “完了。”莫里巴心一沉。 “不许动。”张承一声冷哼。 看着那架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钢刀,这莫里巴就算再凶悍,也不敢动分毫。 第四九九章威震天下 方铮跳下战马,来到莫里巴的身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你就是方铮?”莫里巴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不甘。他莫里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方铮居然会在寒冬之分出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方铮仅凭手下的这些许人马,就这么快攻陷了自己的王城,这么快将自己给擒拿住。 “莫里巴,见到本王,为何不下跪?” 莫里巴勃然大怒:“方铮,我莫里巴乃大靺鞨的君王,岂能向你下跪?” “混账东西。居然敢对王爷如此不敬?”大怒的张承狠狠地一脚朝着莫里巴的膝盖骨踹去。剧烈的痛楚使得莫里巴一声惨叫,然后跪倒在地。 方铮强忍立刻就宰了这莫里巴的冲动:“张将军,将这莫里巴捆绑结实,我们撤军。” “是,王爷。”张承点头。立刻,就有俩个如狼似虎的大楚将士上来,将这莫里巴摁到,然后像个粽子一样绑起来。 看着这犹不死心,还拼命挣扎的莫里巴,张承冷笑不已:“莫里巴,你这蠢货知不知道?这绳索乃是用小牛筋所制,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以挣脱。” 方铮转而看向杜鹏:“杜鹏,本王看这靺鞨的王城甚是觉得讨厌,你有没有办法让本王觉得舒服点?” 杜鹏狞笑不已:“王爷,关于这点,末将也和您一样。王爷,放心好了,这事就交给末将好了。” 看着这匆匆而去的杜鹏,张承有些犹豫:“王爷可知杜鹏脾气一向火爆,王爷此次让他去毁掉靺鞨的王城,末将恐怕会……” “怕什么?害怕这样会引起靺鞨人的反抗?”方铮冷笑不已:“难不成这靺鞨人以为我大楚人手中的钢刀是摆设?” 看着心些许不忍的张承,方铮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张承,我大楚不但浩瀚万里,更是物富民丰。这样的大楚本该是让天下敬仰之辈,可缘何我大楚却屡屡受外族的欺凌?” “本王思来想去,终于发现,这最重要的原因是一条,我大楚人太柔弱了。正所谓人善受人欺,马善受人骑。一个人如果性格太过柔弱,那怕你长得再壮实,人家也不会畏惧你,甚至要想着法子欺凌你。” “为了使得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本王决定也抛弃一下那所谓的礼仪教化,本王要让或者天下人明白,我大楚之威不可犯,犯之必死。” “王爷……”张承还想相劝,可是看到方铮那杀气腾腾的模样,这涌到嘴边的话语再也不敢说出来。 …… 在方铮的授意之下,杜鹏更带人肆意地在这靺鞨的王城纵火。当然也有靺鞨人不甘自己的家园被毁,想要拼命阻止。 但是他们的反抗却只是给杜鹏找到了屠杀他们的理由。 …… 半个时辰之后,意犹未尽的杜鹏终于收到了方铮收军的命令。只是此时,这靺鞨王城早已是浓烟滚滚,烈火冲天,这其中更有五千靺鞨人应该反抗而遭到杀戮。 说实话,方铮真的不想做禽兽。可是有些时候,他不得不这样做。为了使得大楚不再遭受巨大的灾难,他方铮有时必须狠一点。 他方铮要让天下人明白,我大楚并不是只会用礼仪教化人。当我大楚的怒火爆发之后,我大楚同样会选择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他方铮今日更是用手中的钢刀告诉天下:我大楚之威不可犯,犯之必死。这靺鞨人昔日杀害我大楚君王之仇,今日我大楚人百倍奉还。 …… 在逮住了靺鞨王莫里巴,将靺鞨王城付之一炬之后,方铮终于撤军了。而当四周的靺鞨人得到消息,匆匆赶至靺鞨王城的时候,则是目瞪口呆。 这大靺鞨最为神圣之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可是纵然这些靺鞨人有心想报仇,可是那大楚军队早已经在两个时辰之前,撤走。 这靺鞨人就是有心想追,也追不上了。 …… 这靺鞨王杀害大楚君王,其罪滔天,已经个不可能让其继续活下去。虽然文武群臣皆认为要将这莫里巴处斩,但是德王却提出了一种新的处斩方式:那就是凌迟。 凌迟?遍观这大楚,恐怕没人知道方铮那个时空的凌迟之刑到底有多可怕。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明白了。 当看着那莫里巴被一张渔网牢牢盖住,而当那柴洛咬牙切齿地从渔网的漏眼之中,一块块将哀嚎连连的莫里巴的肉割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甚至一些胆小之人当场昏倒在地。 只可惜让方铮稍感遗憾的事,这临时充当刽子手的柴洛是第一次执行这凌迟,故而远没有达到方铮那个时空,那专业的刽子手的厉害程度。 这莫里巴在从未断绝的哀嚎之中,只被割了一百多刀就殒命了。可是这样的情景虽不如方铮之意,但足可以威慑天下之人。 从今以后,这谁若是再做下大逆不道,丧心病狂之举,本王就让他尝尝这凌迟之刑。 …… 大楚遥远的北方,就连这遇万事皆波澜不惊的禄东赞听到这莫里巴以何种方式惨死的时候,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方铮备以最精良的装备,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靺鞨的王城,在靺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擒住了莫里巴,结束了战斗。 天哪,这战斗居然能如此打?饶是这禄东赞早就知道靺鞨绝不可能是大楚的对手,也断然想不到这大楚人居然赢得这么快,这么轻松。 这从大楚出兵到擒获靺鞨王莫里巴而返,仅仅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这方铮已经越来越可怕了。 看着紧锁眉头的禄东赞,小可汗裴罗笑了:“国师,这方铮是厉害不假。但是方铮那样对待莫里巴,恐怕会将大楚的仁义之名毁之殆尽,得不偿失呀!” 听到这的禄东赞苦笑不已:“可汗,那所谓的仁义之名除了好听点,还能你带来什么?这大楚素来以仁义为榜样。才使得自己虽庞大,却不为天下人所惧。” “而如今方铮却通过残忍地处死莫里巴,使得天下人终于明白了,他大楚威严不可冒犯。一旦触怒了这大楚,铁定会遭来大楚无比恐怖的报复。” 说到这的禄东赞叹了一口气:“可汗,如今这一向以和善面目示人。以礼义教化人的大楚,也终于向天下表示,它同样是有獠牙的。” “可汗,禄东赞以为,我大突厥从今以后,决不能对大楚掉以轻心,否则沦落到和这靺鞨一样的下场也不是不可能。” 第五零零章无为之治 大楚睿宗皇帝项禹,其人性格优柔,眷小恩忘大义,无进取之锐志,故而在其一朝,大楚国势日渐颓废。 而自大楚睿宗殁,大楚康宗皇帝项骏继位。这康宗皇帝其为人聪慧,锐意进取,尊贤纳良,故而在其一朝,大楚一扫昔日沉闷之景象,国势更是蒸蒸日上。 可惜的是这康宗皇帝虽可算是一圣贤之君,却因为一念之差,孤身前往靺鞨,以致身陨,令人垂足不已。 而在大楚万民皆悲的时候,那性格温良,为人谦厚,拥有绝世之才的晋王项烨在众望所归之下,成为了大楚新的君王。 你要知道,这但凡君圣臣贤,百姓勤勉,这国势如何能不盛? 值得一说的是,在项烨一朝,那才德兼备的德王方铮越发得到恩宠,已经隐隐有了一种权倾朝野的迹象。 可是面对此,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个人感到不满或者是妒忌。反而在他们的心目之中,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 大楚宣德殿,项烨看着方铮:“方铮,自从朕登基至今,已经有三年了,而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你为这大楚所做的一切,不但朕看在眼里,就连这大楚的万千百姓皆看在眼里。” “方铮,今天,就让朕代表这大楚的百姓谢谢你。” 见此,方铮慌忙道:“陛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折煞微臣了。” 项烨微微一笑:“方铮,这历朝历代,为臣者,能够权倾朝野的,比比皆是。可是他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人不遭到为君者忌惮,而更无一人不遭人诟骂。” “可唯独朕这一朝,出现了你这样的奇葩,做权臣居然也能做得如此众望所归,为万人所颂。朕真是好奇,你方铮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方铮也笑了:“陛下何苦取笑微臣?微臣和历朝历代的那些权臣比起来,才能或许不比他们高多少。但微臣认为微臣有一处却是远胜他们?” 项烨更好奇了:“你认为你有一处远胜他们?能否告诉他们,这是什么?” 方铮点头:“微臣认为,那些名垂青史的权臣的确是厉害,但他们的最大的弱点是太勤快了,没有微臣惫懒。” 听到这的项烨更糊涂了:“方铮,世人皆褒扬勤快,责备惫懒。可怎么到了你这,却变了味?” 方铮乐了:“陛下,这勤快要看勤快在何处,这惫懒也要看惫懒在何处。这不合时宜的勤快,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可这恰到其时的惫懒,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恐怕却是一件幸事。” 方铮说的一点也没错,古往今来的那些能够名赫一时的权臣,十有八九是胸有大才之人。这大凡有才之人最迫切希望的是能有一个能让他们尽情施展才华,施展抱负的舞台。 而当他们一旦登上高位,一旦登上了表演的舞台,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施展起来。可是悉不知,他们的行动越大,所产生的动荡也就越大。 尤其是那种身居高位的人,他们很难意识到,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也会掀起万丈的波澜。 但是幸运的是,他方铮却不这样,尽管随着权势的逐渐增加,他已经成为了那名副其实的权倾朝野的权臣。 可是随着大权的日渐在握,他方铮人也越发地变得惫懒起来。说到不客气点,在项烨掌国这三天,他方铮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和家人游山玩水,这国事基本上不再过问。 甚至这大楚都有人窃窃私语,这名闻天下的德王是不是跌倒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而今日,这项烨感觉到人们的怨言,本想来敲打这方铮一番,可却没想到其这样做却是另有深意。 “原来如此。” 项烨恍然大悟:“朕明白了,正因为你方铮的惫懒,才使得群臣皆认为你对权势没有野心,更不会担心方铮你会依仗权势欺人,要更不会因为你这个权臣,整天诚惶诚恐。” 方铮点点头:“陛下,微臣虽自认为颇有几分才华,但也没不自量力到以为自己对这天下之事皆精通。” “陛下,我大楚人才济济,只要给他们一点的机会,他们势必会感激涕零,倾力不已。而既然有这么多的人为陛下效力,臣惫懒点又如何?” 项烨哈哈大笑:“方铮,自从朕登基以来,就立志做一勤勉之君。可了听了你的一番话,朕也忍不住想学你,稍微惫懒一些。” “陛下圣明。”方铮深深地朝项烨鞠了一躬。 …… 要知道,当一个国家正沿着正确的轨道行进的时候,这当权者适当的惫懒是非常有必要的。这当权者的适当惫懒,也等于说这国策在一定的时间里不会再产生变动。 而这也就是说给了这天下百姓一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机会。这样于民休养的惫懒方式,换个说法,其实也叫无为之治,在方铮的那个时空,西汉的陈平就是这一套的行家里手。 虽然身为丞相的惫懒使得陈平没少遭人诟骂。但是数十年后,人们才猛然发现其的厉害之处,更是将这陈平称为千古难遇的一代贤相。 项烨赞叹不已:“厉害,果然厉害!方铮,朕听你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呀!” “陛下如此夸奖微臣,让微臣有点不好意思了。”方铮挠着自己的脑袋:“陛下,微臣差不多已经惫懒了三年,也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眼下,微臣琢磨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项烨顿时来了兴致:“想不到我大楚的德王终于又要大展拳脚了。能否告诉朕,你要做什么?” 方铮正色道:“陛下,臣想建议取消农税。” 项烨一愣:“取消农税?” “嗯。”方铮点点头。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他方铮终于成功地使得大楚的征税主体从农者转移到工商者的身上。 这样正确的征税方式不但使得农人的负担极大地减低,更是促进了大楚国库收入的巨大增加。 而国库收入的增加,可以使得朝廷的用度不再捉襟见肘,更是能拿出一大部分来反哺百姓。在这样的良性循环下,这大楚的国势岂不昌盛? 可是这样的做法却在不知不觉间,造成了一个趋势,这大楚的百姓越来越不愿从事收入低廉,辛苦无比的农事,而越发想行那收入高的工商之事。 “陛下,粮乃国之根本,绝不可懈怠。微臣以为,为使得农者乐于种田,这农税不但可以取消,甚至,对于那些种田多的农人来说,朝廷甚至可以补贴他们一点的银两。” 项烨点头: “善。” “此外,陛下可下诏各州郡,让这各州郡所有的农田的数目成为官员考核的标准,达到的,可重赏!未达到的,必严惩。” 项烨舒怀大笑哦:“方铮,你真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朕应允了。” 第五零一章顺水推舟 光阴似箭,旦夕即逝。 自从项烨登基,到如今,这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而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方铮更是采用无为而治的方法,使得大楚的百姓得到了三年宝贵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三年了,这大楚的税收已经从睿宗皇帝一朝的八百万两到现如今的将近四千万两。这增长之快,令人咋舌。 尤其值得一说的是,那大楚最为贫困的陕地四州,由于在朝廷的刻意发展之下,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发生在大楚身上日新月异的变化,的确使得方铮欢喜。但是更让方铮狂喜的是,自己的几个子女也正逐渐长大。 …… “爹爹,说真的,女儿真是非常的佩服你。”方铮的大小姐方婷眨巴着自己黑色的眼睛,对着方铮道。 听到这的方铮哈哈大笑:“那是当然,你爹爹我是什么人?对了,宝贝女儿,你能告诉爹爹,你到底佩服爹爹哪一方面?” 方婷撇撇嘴:“爹爹,女儿最佩服的就是爹爹你的厚颜无耻。” “佩服我的厚颜无耻?”方铮恼了:“乖女儿,告诉爹爹,这是谁说的?这不是诬陷人吗?你爹爹我是这世上最为实诚之人,如何能与那厚颜无耻挂上半点关系?” “切!”方婷一脸的鄙夷:“爹爹,你不用装了。这还用别人说?女儿我看都能看出来。” 方铮举起手,作势就要扇下去:“你看出来了?你从哪看出来了?臭丫头,你不说清楚点,爹爹我饶不了你。” 方大小姐丝毫不惧:“爹爹,别狡辩了。女儿问你,要不是你厚颜无耻地缠着我那四位貌若天仙的娘亲。她们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嫁给你这么丑的人?” “你……”方铮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气。 “哈哈哈!”看着方铮吃瘪的样子,方大小姐放声大笑,然后溜了。只不过在临走之前,还不忘给方铮做个鬼脸。 “爹爹,你长得仇,不是女儿一个人这么看,就连小焙,小煊 ,小嫣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方铮气急败坏:“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翻天了,居然敢如此埋汰你们的爹爹。” “那是因为你整天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模样,那几个小淘气鬼自然不怕你。”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方铮苦笑着摇摇头:“莎琳娜,我现在佳妻娇子在侧,这日子过得可不要太舒服。就算想板下脸也不可能呀!” “不过呢?莎琳娜,不是我说你,如今这整个王爷府,哪个人不是开开心心的模样,可唯独你整天苦着脸的样子。” 方铮腆着脸,靠了过去:“莎琳娜,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莎琳娜一阵气结:“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怎么了?”方铮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看着这一向聪明过人的家伙,如今在这事上,居然是一副榆木疙瘩的模样,莎琳娜是又气又恼。 “真是一个蠢货。”气急败坏的莎琳娜扭头就走。 望着这莎琳娜的背影,方铮唯有苦笑不已。他方铮不是蠢人,这莎琳娜对他的感情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 “只是王爷你是有贼心无贼胆而已?”身后,一个俏皮的声音传来。顿时,这方铮吓了一大跳。 方铮连忙回头,才发现这出语之人原来是这王爷府的云大总管。不过经过这几年,当初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此时早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方铮恼了:“死丫头,你将本王当做什么人了?” “什么人?”云大美人冷笑不已:“王爷究竟是什么人,小云还不知道?王爷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您喝多了酒,要找四位夫人开心,可却走错门的事情?” 方铮大怒:“死丫头,你敢跟踪本王?” 云大美人撇撇嘴:“跟踪又如何?王爷,小云只是想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惊恐不已的方铮下意识地看看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我的好云儿,这事你就你知我,我知,决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对了,尤其是大夫人。” “切。”云大美人鄙夷不已:“王爷,怎么只有你我知道?你难道忘了被你轻薄的傻丫了?” 方铮急了:“死丫头,你要相信我,虽然那晚进错了门,但是我和那莎琳娜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 “没发生什么事?”云大美人冷切一声:“鬼才相信你。” “小云,你听我说……”方铮刚要解释,可突然之间身体不由地一抖。方铮再次回首,却发现自己的四位妻子或笑或怒,正立在自己的身后。 方铮心虚地笑了:“四位夫人,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林仙儿微微一笑:“夫君,就在你和小云打情骂俏的时候?” 那时候就已经到了?方铮更慌了,如此说来。自己方才和这小丫头所说的一切,都被她们听到了? 看着那怒容满面的潘惜灵,心虚的方铮扭身就要逃。可却没想到那柳莺儿早就先人一步,截住了他的去路。 潘惜灵大骂不已:“好你个方铮,十足的一衣冠禽兽。自从莎琳娜到了我们家之后,你就一直对她眉来眼去。你以为本夫人看不出来?” 方铮连忙举手对天发誓: “惜灵老婆,你听我解释!我对你的感情日月可鉴,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惜灵老婆,你要相信为夫的人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品?我呸!”潘惜灵毫不客气地唾了一口:“你这个狗东西如果有人品的话,还会悄悄钻到莎琳娜的屋子里去?” “夫人,那不是酒后糊涂,走错路了吗?” “酒后走错路?世人皆说酒能壮人胆,可却从未说喝多了酒会令人走错路的。方铮,本夫人看你当日是仗着几分酒胆,终于做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吧?” 方铮哭笑不得:“夫人,恐怕此事,为夫如何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夫人,为夫也不逃了,就站在这,要杀要刮就随夫人你了。” “惩罚你?”潘惜灵更恼了:“这木已成舟,米已成饭,我再恼又如何?还不如……” “还不如成全了你,将这家丑给遮掩盖过去。” “什么?”方铮顿时愣住了。方铮连忙仔细朝潘惜灵看去,却发现其虽然紧绷着脸,但却是一副忍得极其辛苦的模样。 慢慢地,慢慢地,方铮也笑了,笑得极其的猥琐淫荡。 见此,柳莺儿一脸鄙夷的模样:“虚伪至极。” 林仙儿抿嘴而乐:“夫君,这莎琳娜对你的感情,王府上下谁看不出来?夫君,莎琳娜对你真心一片,你难道真的是熟视无睹?” 善良的阿秀也是小声说道:“是呀!夫君,莎琳娜姐姐很可怜的。” 方铮‘勃然大怒’:“你们几个就因为她看上去可怜,就将我的终生幸福给葬送了?” 方铮一脸的‘义正言辞’:“我告诉你们,此事……” “此事如何?”潘惜灵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方铮的话语。 “此事……此事……”方铮长吸一口气:“我告诉你们几个,此事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好你个狗东西,还想有下次?潘惜灵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恼怒不已的潘惜灵一把擒过方铮,就是一顿胖揍。 第五零二章国体不可丧 看着这王爷惨叫连连的样子,那云大总管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夫人且息怒,且息怒。小云可以保证,那日,小云一直盯着王爷,发现王爷虽然进错了屋子,但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大夫人的事情。”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大姑娘家的,整天像盯贼一样跟在王爷的身后,你知不知道?这王府上下都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了?本夫人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看着这潘惜灵怒容满面的样子,小云嘤嘤抽泣:“大夫人,小云知道错了,小云再也不敢了。” 方铮也看不下了:“夫人,小云还小,犯点错,情有可原。你至于这样吗?”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潘惜灵又是一拳垂下去。 看着这垂泪不已的小云,潘惜灵叹了口气:“本夫人真是做了什么逆,遇到了你和傻丫这俩个奇葩。” “小云,本夫人思来想去,为了不让别人再闲言碎语,干脆也让这狗东西也给你一个名份好了。” 抽泣之声顿时停住了:“大夫人,您是意思是说……” 潘惜灵强忍笑意:“我的意思是说,让这狗东西给你一个名份,你今后可以堂而皇之地看着这狗东西,而不会遭来别人的闲言碎语?” “怎么?你不愿意?” “大夫人……我……我……”小云张口结舌,而俏脸更是慢慢变得通红。 “羞死人了。”小云捂着脸,就跑开了。 方铮傻了,彻底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一会的工夫,自己又多了一个老婆? “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本夫人看你这模样,就想揍?”气不打一处来的潘惜灵对着方铮,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 大楚北方边陲,交州境内,交州知府衙门。 “知府大人,这案情虽然简单,但判罚却是难呀!”交州通判包坤长叹一口气。 四旬左右的交州知府梅涛也是深以为许:“是呀,这案情虽然极为简单,可为什么牵扯的却是那突厥人?” …… 随着大楚与突厥的交好,作为大楚北方边陲的交州,供大楚和突厥通商的互市也成立了。这互市顾名思义就是建立市场,互取所需,用售买的方式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公允地说,随着这互市的建立,这交州的经济也开始繁荣起来。可谁曾想到的是,在三天前,在大楚人和突厥人的交易之中,双方之间产生了争执,最后竟敢演变起动手来。 相比于大楚人的柔弱,这突厥人天生彪悍无比。一番争斗之下,这突厥人居然将五六个大楚人给杀死。 当然了,事发之后,这交州的衙役立刻就将这杀人的突厥人给擒获了。自古以来,无故杀人者偿命。依照律法,这犯人理当被斩首。 但令人头疼的是,这凶手却是那异常剽悍的突厥人,这不得不让梅涛慎之又慎。要知道,这突厥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一旦惹怒了他们,那可不是简单能收场的。 …… 而就在这梅涛左右为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来报,突厥人求见。突厥人求见?听到这的梅涛先是一楞,但转瞬就明白,这突厥使者一定是为了那突厥的杀人犯而来。 “赶快请进来!”梅涛连忙挥手。 “是!” …… 这梅涛猜得一点也没错,这突厥人此时来拜访他,的确是为了那突厥的那个杀人犯而来。魁伟的突厥使者开门见山:“知府大人,我突厥子民和你大楚人发生冲突,最终酿成人命,我大突厥对此感到万分的遗憾。” “知府大人,烦请你将那个犯人交给在下带回突厥。在下可以保证,我大突厥定会对其严加惩罚。” 梅涛皱眉:“阁下可知道,那人犯的可是杀人之罪?” “那又如何?”突厥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知府大人,在下不是说了将他带回突厥,定当严惩?” “不行。”梅涛断然摇头:“阁下,此人所犯的是杀人罪,按照我大楚的律法,理应被斩首,又岂能轻易让阁下带走?” “大楚律法?”突厥人笑了:“知府大人,你大楚的律法岂能管到我伟大的突厥子民?” “知府大人,我劝你最好让在下给带走,否则的话……哼哼!” 听着这突厥使者赤裸裸的威胁,梅涛愠了:“这天下之人,但凡在我大楚的疆土里作恶,理应受到我大楚律法的约束,你突厥人又岂能置身事外?” 突厥使者拉下了脸:“知府大人,你难道真的要为了这可笑的大楚律法得罪我大突厥?你莫不是以为你大楚能承受我大突厥的怒火?” 梅涛大怒:“大胆突厥使者,你莫不是想威胁本官?” “威胁你又怎么样?” 突厥人一脸的不屑:“知府大人,识相的话,赶紧让我将人带走,否则的话,就让你们这些该死的大楚人尝尝我突厥勇士的怒火到底有多可怕。” 忍无可忍的梅涛彻底暴发了:“本官作为这交州的知府,维护这交州的安宁,严惩在这交州作恶之人,是本官的份内事。” “本官如果屈从你突厥人的威胁,让那行凶作恶之人放走,那还有何颜面配做这交州百姓的父母官?” 听到这,突厥人的脸色异常的阴沉:“这么说,知府大人是断然不放了?” “绝无可能。阁下,本官也告诉你,本官不但不会放了那个行凶的突厥人,更是会依照我大楚的律法,三天之后,将之处斩。” 突厥人的脸色极其的难看:“知府大人,如此说来,你是成心想与我大突厥为敌了?” 一见到这,这交州通判包坤连忙上来打圆场:“知府大人,切莫动怒。突厥贵客,也切莫生气,听本官一句劝,此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无耻!”气得浑身发颤的梅涛破口大骂:“包坤,你身为朝廷的命官,理应捍卫我大楚律法的威严。可如今,你却畏于突厥人的凶恶,想要纵凶逃窜。” “包坤,本官问你,你如此这番,对得起这朝廷的恩宠吗?你如此这般,对得起我大楚百姓的期待吗?” “大人……”包坤一脸的羞惭。 梅涛面朝突厥人:“阁下,我大楚之律法不可犯,我大楚国体更不可犯。为捍我大楚尊严,那个突厥的凶手必将受到他该有的惩罚。” “来人,送客。” 突厥人咬牙切齿:“梅涛,算你狠!” 第五零三章大楚的强硬 这交州知府梅涛果然未食言。三天之后,更是依照律法将那突厥的凶手斩首。看着那凶恶的突厥人的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所有的大楚百姓都拍手叫好。 …… 突厥王庭。 当听到气急败坏的突厥使者告诉自己,那个作恶的突厥人被大楚交州知府梅涛砍了脑袋之后,禄东赞淡淡一笑:“居力,看来这个交州知府也算条硬汉。” 居力怒气冲冲:“国师,此事当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那个蠢货在大楚无故杀人,那交州知府按律将之处斩,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我等又能如何?本国师以为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就这样算了?”居力一脸的不甘:“国师,这大楚人胆敢杀害我大突厥的人,分明是不将我大突厥放在眼里。如果不惩戒的话,那大楚人恐怕将视我大突厥为软弱的羔羊!” “国师大人,请让我带领突厥的勇士去好好教训一下这该死的大楚人。” “混账!”禄东赞怒了:“居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可能会引起我突厥和大楚之间的战端?” “那就如何?国师大人,我大突厥的勇士又岂会怕这些懦弱的大楚人?国师大人,我们已经对这大楚隐忍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好好教训一下这该死的大楚人了,让这些懦弱的大楚人知道我大突厥的威严不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看着这愤怒不已的居力,禄东赞也笑了:“居力,你说的没错,这老虎如果总是不露出獠牙,那很可能就会被人当成小猫咪。” “居力,去给这些大楚人一点小小的教训,要他们知道,一旦我大突厥动怒,到底有多可怕。” “是,国师。”居力应声而退。 由于恼怒于大楚人敢杀害他突厥的子民,突厥人为此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在得到禄东赞的允许之后,屈力更是带领两千突厥士兵,进入大楚交州,肆意杀戮一番而返。 当然,这突厥人凶恶的行径更是遭到了大楚军民的拼命抵抗。这一场厮杀下来,大楚军民被屠戮之人达到两千,而突厥人的伤亡也得到了五百。 更值得一说的是,面对这前来寻仇的突厥人,交州知府梅涛拼死率众迎敌,最终不幸战死。 …… 大楚南安城,听到这一切的方铮勃然大怒:“混蛋,简直是一帮畜生。” 项烨面色铁青:“这突厥人无辜杀戮我大楚军民,实在是禽兽不如。诸位爱卿,你们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闻之,群臣面面相觑。这突厥人的凶悍,天下人皆闻。而我大楚面对这凶恶的突厥人,一向都是采取的以隐忍为上,不愿轻易与之结恶。 可如今陛下却为什么突然问起该如何处置?难不成,陛下想……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这目光最后则汇向一人,那就是那权倾朝野,深孚众望的德王方铮。 项烨也是看向方铮:“方铮,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断不可姑息。”方铮侃侃而谈:“陛下,如今这被突厥人杀害的可是我大楚的子民。如果我大楚不能为这些无辜惨死者伸冤的话,岂不让这天下的百姓为之心寒?” “陛下,臣以为为捍我大楚之威,应速速派遣使者前往突厥,让突厥人交出杀害我大楚军民的凶手,并为这些惨遭突厥人杀戮的大楚军民作出赔偿。” “如果他突厥人不同意的话……”方铮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如若这突厥人不同意的话,我大楚必将倾大军征讨之。” 闻听,群臣皆惊呆了。这德王的一席话分明意味着大楚与那突厥已经全无半点协商的余地? 见此,一人慌忙从列中走出:“陛下,微臣夏尧认为德王的话语极为不妥。” “夏爱卿,你认为德王的话语有何不妥之处?说来与朕听听。”项烨俨然认出,此人乃是新入朝野的谏议大夫夏尧。 夏尧侃侃道:“陛下,为臣以为,这突厥人虽然杀害我大楚军民,但只造成我大楚军民五百名的死伤,其行也不算太甚。况且,此时那突厥人已经逃回了那大草原,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你那突厥人分明畏惧我大楚天威。陛下,微臣认为既然这突厥人知罪而逃,我大楚乃堂堂天朝上国,又何必执着于此事而不放?” “陛下,微臣以为只需遣使去往突厥斥责一番突厥人即可。而如若像德王所说,为这区区小事,就要和突厥之间再起战端,实为不智也。” “小事?”项烨皱眉:“夏爱卿,你认为这突厥人杀害我大楚军民,只是一件小事?” “正是。”夏尧点头:“为了区区小事而使得战端四起,战火连连,以至生灵涂炭,微臣窃以为不妥。” 言罢之后的夏尧得意洋洋地看着方铮:“德王,你认为下官说得有无道理?” 方铮冷冷地看着这个面相稍许有些陌生的家伙:“真是一彻头彻尾的蠢货。本王不知道,你这样的蠢货,究竟是如何混迹到这朝堂上的?” 夏尧急了:“德王,你怎可如此羞辱下官?下官可是通过吏部的层层选拔,才有幸迈上这金銮殿的。” “是吗?我大楚五百军民惨遭突厥人无辜杀害。这突厥人的此等恶举,可谓是人神共愤。可这突厥人如此丧心病狂,在你夏尧的眼中,居然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尧,你真的希望看到我大楚的五百军民因为无人为他们申冤报仇,而在九泉之下,悲鸣不已?” 夏尧连忙辩解:“王爷,下官不是不想为他们报仇,只是不希望看到因为此事和这突厥人之间再起战端呀!” “住口。”方铮怒骂不已:“就因为害怕看到战端再起,就不敢惹怒这突厥人,就可堂而皇之地看到我大楚人不但百般受辱,就连生命也得不到保证?” “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胆小如鼠之辈,本王不屑与你多言。”方铮不再理会这惊恐不已的 夏尧,看向吏部尚书高珑。 “高大人,您的吏部好像有些备懒了,居然让如此庸碌懦弱之辈踏上朝堂。” 吏部尚书高珑也是一脸的羞愧:“王爷,是下官失职。王爷请放心,下官可以保证,明日王爷绝不会在朝堂之上看到这蠢货。” 一听到这,夏尧慌了,连忙跪倒在项烨的面前:“陛下……” 项烨一脸的厌恶:“来人,将这蠢货带下去。” “是。”俩个黄门武士应声上前,将这夏尧给带了下去。 …… 方铮看向项烨:“陛下,微臣虽然也不知道这战端一起,到底有多可怕。但是微臣更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躲避就能躲避的了的。” “而既然无法躲避,那唯有坦然应对之。陛下,如若今日,我大楚对这突厥人的恶行不理不问,必将使得天下的百姓为之心寒。” “正所谓,民心得,天下得,民心失,天下失。陛下乃一代明君,难不成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好一个民心得,天下得,民心失,天下失。”项烨连连点头:“朕既然为这大楚的国君,就该为这天下百姓谋福。” 项烨大喝一声,长身而起:“如果为了苟安,看我大楚百姓惨遭不幸却置之不理的话,朕还有何脸面称作这天下之主?” “礼部尚书沈度何在?” “微臣在。”礼部尚书沈度挺直腰杆,走上前来。 “沈爱卿,朕令你即刻选出使者去往突厥,让这突厥人交出杀害我大楚军民的凶手,并为我大楚无辜惨死的军民做出赔偿。” “是,臣这就去。” 第五零四章绝不妥协 大楚一改昔日历朝对突厥百般隐忍的做法,此次更是为了五百惨死的军民,直接派使者去突厥交涉,并郑重警告突厥,一旦不能给予大楚满意的答复,必将遭来大楚可怕的怒火。 看着这一向对突厥人异常柔弱的大楚,今番却如此强横的时候,天下皆惊。 …… 大楚都城南安城。 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即使是一脸刻板模样的太学博士黄弘,也忍不住找了一个酒馆,酣畅痛饮。 “为我大楚百姓的安宁,不惧那凶残的突厥人,派使前往突厥,尽显我大楚浩浩之威。哈哈哈哈,这才是令万邦畏惧的天朝上国,这才是老夫心中的大楚呀!” “老夫此生能生在如此的大楚,终不枉此生。” “痛快,真是痛快。老夫这辈子从没有如此痛快过。”黄弘饮尽最后一杯酒,摇晃着站起身来。 “掌柜的,结账。” “好咧。”同样也是喜形于色的酒馆掌柜小跑着过来。 “掌柜的,多少银子?” “黄大人,共计一两五钱银子。” “好好!”黄弘点点头,朝袖中摸去。可是下一刻,黄弘的脸色却是显得极其尴尬。 见此,这酒馆掌柜也是哈哈大笑:“黄大人,莫不是出门太急,忘了带银两?没事,没事!此番,朝廷为我大楚百姓,一改先前的窝囊,终使得我大楚人能够扬眉吐气。” “在如此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小人少赚取些银两又如何?黄大人如不弃的话,这顿就算小人请你好了。” 黄弘听之,也是哈哈大笑:“掌柜的,如果老夫还未进食,你说这顿你请,老夫感激不尽。可是老夫已经吃完了,掌柜却说这顿你请,也实在太不心诚了。” “掌柜的,实不相瞒,老夫今日的确忘记带银两。可是要让老夫吃白食,老夫却拉不下这个脸。” 黄弘沉吟一会,道:“掌柜的,您看这样好不好,今日的这顿酒菜就挂在德王的账上如何?反正他德王家财万贯,替老夫这个长辈付一顿饭钱,也没什么。” 听到这,这酒馆掌柜更乐了:“好好,既然黄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小人就将这笔账记在德王的头上了。 黄弘朝掌柜的拱拱手:“那店家,老夫就告辞了。” 掌柜的连忙还礼:“黄大人,慢走。” …… 看着这摇晃身躯而去的黄弘。酒馆掌柜感慨不已,这太学博士黄大人不但学究天人,更是人品卓绝,被天下人尊称为大儒。 可是如此令人令人敬仰的大儒,却因为为人太过古板,使得人们虽万般倾慕,却不敢接近。可是谁曾想到这如此清高的黄大人,居然会变得像如今这般和善可亲,平易近人,甚至时不时诙谐一把,让人忍俊不禁。 当然,这黄大人变得如此这般,更加激起人们的好感。 这酒馆掌柜也不是蠢人,他当然知道使得这古板的黄大人变得如此和蔼的依旧是那大楚功盖朝野,让万民敬仰的德王方铮。 对了,听说此次的突厥之事,也更是德王力排众议,才使得大楚朝廷最终派遣使者前往突厥,为无辜惨死的大楚军民伸冤,才使得我无数的大楚百姓扬眉吐气。 想到这的酒馆掌柜感慨不已:我大楚拥有德王,正是万世之幸呀! …… 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妥协,但唯独事关国体的事情,绝不能有丝毫妥协的余地,为此,大楚破天荒地表现出了极其强横的一面,遣使者去突厥与突厥人交涉。 当然了,方铮并不认为仅仅靠使者就能使得这凶悍的突厥人低头认错。为了 表示大楚绝不妥协的决心,方铮不但暂时关闭了大楚与突厥交界之处的互市,更是紧急调集十万大军前往大楚北方边陲。 而同时,大批的粮草更是源源不断地输送往大楚北方面边陲。 方铮的这一举动分明告诉突厥人,如果突厥人不能满足大楚的要求的话,战火就将被点燃。 …… 突厥的王庭。 小可汗裴罗愣住了:“国师,你说这大楚真的会为了区区五百大楚人的性命,与我大突厥再起战端?” 禄东赞苦笑不已:“可汗,也许别人不敢。但他方铮是断然敢的。” 居力不以为然:“他敢又如何?当他方铮知道我大突厥勇士的可怕之后,就铁定会后悔他今日之举。” “蠢货。”禄东赞斥道:“那方铮能灭回纥,扫靺鞨,足可见其是旷世奇才。像这样对付旷世奇才,你居力居然也能不放在眼里?” “居力,看样子,面对你如此的大才,就连本国师也不免要退位让贤了。” 居力慌忙低头:“国师,居力不敢。” 小可汗眨着自己的眼睛:“国师,那么说,我们突厥非要和这大楚人一战了?” “和大楚人一战?”禄东赞笑了:“可汗,您认为,此时是我突厥开始与那大楚交战之时吗?” “这……”小可汗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国师,我认为还不是时候。” “的确!”禄东赞重重点头:“可汗,虽说我大突厥与这大楚必有最后一战,但是眼下实在还未到时候。” “可汗,虽说这大楚人不如我突厥人勇猛,但毕竟他们大楚人人口要胜我突厥人百倍之多。面对这样的对手,我大突厥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彻底将其击倒。” “可汗,为了这,我大突厥已经准备了好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可如果为了今日之事,贸然提前和大楚人发起战争,我大突厥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的确如此。”小可汗也是连连点头:“可是国师,这大楚人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给予那些死者补偿倒没什么,可是让我们严惩杀害大楚人的凶手,本汗实在做不到。” 听明白的居力一脸的羞愧:“可汗,国师,是居力无能,耽误你们的大计了。” “可汗,国师,为了我大突厥的将来。居力愿意用自己的脑袋暂时去平息这大楚人的怒火。”说到这的居力‘咣’地一声就抽出了自己的弯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第五零五章突厥人的退缩 “居力,你干什么?”眼疾手快的禄东赞一把擒住。 “国师,我……” “居力,此次派你去大楚去教训大楚人,是本国师的意思。如果真的要用脑袋去平息大楚人的怒火的话,岂不是要让本国师的脑袋也一并拿去?” 禄东赞缓缓地将弯刀插进居力的刀鞘:“居力,本国师此次派你去大楚寻仇,并不是真的想教训大楚人。本国师的真正用意是通过这,让我突厥人明白,如今的这大楚已非昔日的大楚,它已经成为了我大突厥最可怕的对手。” “况且,虽然这方铮的表现的确强硬了点,但依然在本国师的意料之中。”禄东赞笑笑拍拍居力的肩膀。 “所以,居力,不要担心,本国师早已想到了应对之法。” “应对之法?”原本沮丧不已的居力顿时大喜:“国师,如何应对?” “很简单!”禄东赞收起了笑容:“他大楚不是要凶手吗?可以,我们突厥给!居力,你马上去找一些死囚来,然后将他们的脑袋给砍了,交给大楚人。” 小可汗顿时眉开眼笑:“国师果然是好计策。” “只是国师,那方铮智冠天下。你这样做,万一被他识破又当如何?” 禄东赞微笑着摇摇头:“可汗,那方铮何许聪明之人?用死囚冒充杀人凶手断然是瞒不了他。只是他方铮就算识破,也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眼下不是我大突厥与他大楚开战的好时候,不但我禄东赞明白,就算他方铮也是一清二楚。” “可汗,他方铮之所以如此,是向他大楚百姓表现其朝廷强硬的一面,其并不是真正想与我突厥开战。” “所以,我禄东赞用这死囚的脑袋向他方铮表明,我突厥向他大楚低头了。他方铮也是聪明人,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他也知道,如果他方铮执意不肯,硬要再起战端的话,那将是两败俱伤之局。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 “国师言之有理。”小可汗连连点头。 “报可汗,国师,大楚使者求见!”一个突厥士兵走进帐来报道。 终于来了!禄东赞点点头:“快快有请。” …… 面对这来兴师问罪的大楚的使者,突厥人不但表示了深深的歉意,更是盛情款待。 当一千多颗突厥人的脑袋以及十万两的纹银被大楚的使者趾高气扬地带回大楚之后,大楚百姓激动不已。 要知道,大楚自立国以来,面对这凶恶的突厥人,都是用金钱绢帛来换取短暂的和平。可是此番,却是凶悍的突厥人迫于大楚的压力,第一次低头认错,第一次给予大楚赔偿。 这一切让无数大楚人骄傲,让无数的大楚人泪奔不已。当大楚的使者从突厥回来之后,南安城的百姓沸腾了。 这南安城大大小小的酒楼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热闹。无数的人开怀畅饮,纵情高歌。 人们知道,这一切将永远地载入史册,让后世敬仰。 …… 虽然这突厥人杀害大楚人的事情,最终以突厥人低头认错,补偿重金结束。但是方铮却依旧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让骄傲的突厥人破天荒地低头,赔礼,的确让人激动。但反过来想,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突厥人在隐忍,这说明了突厥人不想这时和大楚发动战端。 “我大楚和这突厥终归有一战。”方铮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夫君,莎琳娜希望你能够彻底消灭这该死的突厥人。”方铮的身边,这想起那早已经不复存在的回纥的莎琳娜,更是咬牙切齿。 “莎琳娜……”看着这莎琳娜异常伤心的模样,方铮连忙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就欲好生安慰一番。 可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来报:“王爷,户部右侍郎陶宇陶大人求见。” 陶宇?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虽然心中有稍许的疑惑,但方铮还是让人将那陶宇给请了进来。 …… “王爷。”来到方铮眼前的陶宇脸色异常的严肃。 而当从陶宇的口中得知一切的方铮先是一惊,后是勃然大怒。 要知道,在这大楚与突厥人交易的互市建立的时候,方铮就立下了一道铁的规矩:那就是这互市,任何物品都可以交换,但唯独盐铁茶三样不可。 而这盐铁茶三样物品售卖必须牢牢掌握在朝廷官员的管理之下。甚至,这朝廷对于每年售给突厥人的盐铁茶三样物品更有严格的限制。 一旦有人敢违背,定然斩首,决不轻饶。 本以为在如此严厉的律法之下,是没有人敢壮起胆子,私售盐铁茶给突厥人的。但是方铮却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真的出现了。 而且,这私下售卖于突厥的禁售物资,数量已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目。 当然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做这一切是极其隐秘的,但是不巧这户部右侍郎陶宇在查看这互市的账簿的时候,偶尔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在发现不对劲之处之后,陶宇更没有声张,更是悄悄派人严查,最终发现了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 “彻查,一定要彻查!一定要将这帮大楚的败类揪出来。”方铮咆哮不已。要知道,这盐铁茶可是战略物资,而那突厥人更是大楚最为强大的敌人。 一旦将这如此众多的战略物资输送到自己敌人那边去的时候,会给大楚带来何等可怕的威胁,不言而喻。 …… 当听到方铮的禀告之后,项烨也是勃然大怒:“彻查,一定要彻底查清此事。朕决不允许这帮蠹虫做危害我大楚之事。” “严查,一定要将这帮祸害我大楚的畜生给查出来。”当闻听这之后,群臣同样是怒不可遏。 …… 在项烨的这一道圣旨之下,原本祥和大楚国顿时一片风声鹤唳。 昔日,为了严格控制这盐铁茶对突厥人售卖的数量,在方铮的要求之下,大楚建立了榷作司,专门负责管控对突厥的盐铁茶的售卖。 而如今这大楚售卖给突厥的盐铁茶,已经远远超过了朝廷的限额,自然这榷作司脱不了关系。 所以,方铮第一个盘查的地方就是这大楚榷作司。 第五零六章彻查内鬼 余香阁,乃是大楚南安城的一座有名歌坊。 而此时,在这余香阁中,那窈窕秀丽的乐女终于一曲唱罢。见此,这兴致盎然的承议郎冯轶更是狂笑不已:“唱得好,唱得好!” “来,看赏。”冯轶掏出一锭银子砸在桌上。 “谢大人。”秀丽的乐女连忙对着这冯轶娉婷一拜,然后伸手就欲拿起银子。 可却不料这冯轶一把抓住乐女的手,淫笑不已:“但不知多少银两能让姑娘陪本官共度一宵?” 见此,乐女吓得脸色苍白:“大人,小女子向来是卖艺不卖身,请大人自重。” “卖艺不卖身?”冯轶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臭娘们,你可知道拒绝本官的下场是什么?” “大人,我……” 冯轶一把将乐女拽到怀中:“臭娘们,本官告诉你,你最好从了本官,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又当如何?”门外,一个人接过了话头。 冯轶勃然大怒:“是哪个王八蛋,敢对本官如此说话?你就不怕本官砍了你的脑袋?” “砍了我的脑袋?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砍谁的脑袋。”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个胖乎乎的男子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当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这冯轶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作了惊恐:“陶大人,怎么是你?” “冯轶,看样子,你非常不想见到本官嘛!”陶宇冷笑不已:“不过,本官同样也不想看到你。” “来人,将这勾结突厥人的恶贼给本官带走。” “是,大人。”随着话音的落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士冲了进来。 …… 尽管这冯轶拼命地矢口否认,但他陶宇何许人呀!正如他所说,他陶大人这辈子见的犯人数不胜数,但是从没有一个敢在他陶大人面前充硬汉子的。 陶宇只是稍稍的用了些酷刑,这冯轶哭着哀嚎着,将陶宇想知道的一切给招供了出来。 …… 当这陶宇禀明一切之后,方铮大怒不已:“这突厥自古以来就是我大楚最可怕的对手。本王严格控制这售于突厥人的盐铁茶的数量,就是不愿看到这突厥变强。” “可是这冯轶身为朝廷官员,明明知道这突厥对我大楚的巨大威胁,居然违背朝廷的禁令,将盐铁茶大量售卖与突厥人。” “此等祸害我大楚的行径,绝不能轻饶。” …… 鉴于这事态严重,方铮连夜进宫,向项烨禀明了一些。 方铮怒不可遏:“陛下,冯轶逆贼,祸害我大楚,罪孽深重,无可饶恕。臣恳请陛下将这冯轶即刻斩首,以警天下。” “朕准奏。”面色阴沉的项烨缓缓点头。 …… 鉴于这冯轶行径的极其恶劣,是日,大楚刑部尚书石熙更是直接作为监斩官,在东市口将这冯轶给处斩了。 这冯轶是被处斩了,但是违背朝廷的命令,私自售卖大量盐铁茶给突厥人的举动,不可能仅凭冯轶一人就做得出来。 在冯轶被处斩之后,大楚刑部更是重新审查这榷作司的大小官吏,但凡协同冯轶私自售卖大量盐铁茶给突厥的,统统处死。 而那些虽没有参与,但却知道冯轶行径的,同样是被判发配边疆,终身不得返。 而那些既没有参与,又不知情的。对不起,他们同样也没能幸免,也被纷纷被调离了榷作司。 当然也有人对之感到不解。而刑部尚书石熙的解释就是:勾结突厥人,是祸害我大楚根基的事情。作为这榷作司的官员,居然对此一无所知。如此之人,实乃废物一个,不要也罢! …… 由于这私售盐铁茶给突厥之事,这榷作司的官员要么是被斩首,要么是被流放,要么是被罢黜。总之是无一幸免。 可是这还不算完。针对此事,大楚皇帝陛下更是下旨,这些原榷作司的官员,其子孙后代将永远被剥夺仕考的权利。 如此严厉的惩罚,更是使得大楚举国皆惊。 历朝历代,虽律法也曾因时而更改过,但唯独有一条,历朝历代,都不曾,也不敢对其更改。那就是:意图谋逆者,诛! 可是今日,这条铁律又被方铮加了一句。那就是:意图谋逆者,诛!胆敢叛国者,斩! …… 当听到从大楚传来的这一切之后,一向遇变不惊的禄东赞居然将手中的茶盏坠落在地。他禄东赞何等聪明人,他当然知道,方铮建立这榷作司,控制盐铁茶的买卖,就是针对他突厥的。 说得不客气点,他方铮就想让这榷作司变成一双大手,死死地掐住我大突厥的咽喉。为了应对此,他禄东赞想尽办法,终于使得这双掐住突厥咽喉的大手稍稍松了些。 可是谁曾想到,这方铮这么快就发现了,而且反击更是如此犀利。 禄东赞更知道,从今以后,他突厥想再从大楚购买盐铁茶,将变得万分难也。 …… “不,这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方铮痛苦地摇摇头。这榷作司是监管售卖给突厥盐铁茶之事不假。但是这榷作司从哪得来的这众多的物资呢? 答案很简单。只有那商贾才能轻而易举地筹到这么多的物资。也只有和商贾勾结,这榷作司才能将如此众多的朝廷限售物资售于突厥人。 说起这商贾,方铮的感觉异常的复杂。在他方铮还没有登上朝堂,还只是一介布衣的时候,这商贾乃四民之末,不受人待见。 而正是由于他方铮的不懈努力,才使得人们逐渐扭转了这种看法,才使得商贾终于得到了他们理应得到的尊重。 从这方面来说,方铮是商贾的恩人。 后世的知识告诉方铮,这农事定国,这工商富国。而更由于这些商贾的不懈努力,才使得这大楚日渐国富民强。 从这一方面说,这商贾更是对大楚有着赫赫的功绩。 可是鉴于这今日之事,为了这大楚的安宁,方铮却不得不对这些大楚商贾之中的害群之马进行严惩。 想到这的方铮,心中更是五味交杂。 第五零七章雷霆一击 虽然方铮为了这商贾参与了卖国一事感到痛心不已,可是他更是明白,这害群之马难道仅仅只有这榷作司官员和那商贾? 要知道这商贾将物资筹备起来,然后偷偷运到大楚边陲的互市和突厥人交易,想必定然要吃力不少,想必这沿途定然要经历不少地方,也必然要经历多次官军的搜查。 可是如此漫长的路途,却没有一次被官军给发觉,这正常吗?这一切只能说明,这官军之中,也同样有人牵涉其中了。 查,必须严查!虽然这榷作司私卖朝廷限制物资给突厥人一事,已经使得太多的人遭了秧,但是方铮却不能手软。因为不将大楚的这个毒瘤连根除掉,日后必将带给大楚致命的威胁。 对于方铮的这种担忧,项烨更是深以为许。项烨更是再下一道圣旨,严查大楚各州郡,一旦发现与私卖朝廷限制物资给突厥人一事有牵连的,绝不无辜息。 …… 大楚荼州,知府裘进冷汗澄澄。在朝廷的一纸公文之下,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令人在整个荼州开始详细盘查起来。 这裘进也曾在心里一万个祈祷,祈祷这私卖朝廷限制物资给突厥人之事与他荼州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可是这盘查的结果让他震惊了。 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于变成了事实。 裘进嘶吼不已:“来人,给本官将这些恶贼抓起来。” …… 不动则已,动若雷电,绝不给对方任何反应和反抗的机会。在短短的数天时间里,这整个荼州一片鸡鸣狗跳。 那些凶悍的衙役们直接冲进了一栋栋的宅院,直接闯进了一座座的店铺,将涉案的商贾给抓了起来。而与此同时,这些商贾名下的产业也纷纷遭到了查封。 这裘进的动作之快,让那些商贾根本就是措不及防。那些商贾不但没来得及逃跑,就连他们的密账也都来不及销毁。 荼州知府衙门,大堂之上。 这些商贾还欲百般抵赖,可是在裘进的一番大刑之下,他们终于不得不招认。 一干商贾跪地苦苦哀求:“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等知道错了。” 裘进厉声喝道:“我大楚朝律,但凡叛国者,斩!” “来人,将这些混蛋拖下去。”在如山的铁证之下,裘进毫不留情地宣告了这些商贾的下场。 “是,大人。”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旋即冲了上来。 绝望的商贾嘶吼不已:“裘进,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你难道不知道你也是什么好东西?难道你知不知道我等贿赂的事情,我等皆留有佐证?” 裘进皱眉,挥手制止了衙役们的动作:“那又如何?” 一个商贾面目狰狞:“裘进,如果你真的做的这么绝的话,那么你接受我等贿赂的证据就会送到朝廷刑部那去。到时候,你裘进是什么下场,就不必说了吧?” “敢威胁本官?你们也配?”裘进冷笑不已:“本官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有那些东西的话,大可令你们的家人转呈朝廷,本官不但不会阻止,甚至还会赠于快马。” “什么?”众商贾目瞪口呆。 裘进将脸一沉:“可是你们真的以为朝廷会因为这小小的贪墨之事砍了本官的脑袋吗?错,你们想的太美了!因为你们不知道本王的靠山到底是谁。” “现在,就让本官告诉你们这些蠢货,本官的最大靠山就是那名闻天下的德王。” 商贾们依旧不死心:“裘进,那德王刚正不阿,在得知你收授贿赂之事,岂能饶你?” 裘进哈哈大笑:“蠢货就是蠢货。不错,德王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但德王却并不迂腐。德王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天底下,想找到一个真正官清如水的官员,比登天还难。” “你们这帮蠢货给本官听好了,德王曾多次对本官说,要叫这为官者无半点瑕疵,根本不可能。这官员也是人,偶犯小错,不妨事的,朝廷会体谅的。但是在这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有半点的错。否则的话,定惩不饶。” “所以,本官接受贿赂不假,但真没有祸害百姓同样是真。这说穿了,也仅仅是本官的一小小不检点之处而已,就算被朝廷知晓,也顶多是斥责一番,小惩一番而已。” “可你们私卖朝廷管制物资给突厥人,是祸乱我大楚根基的大罪。这朝廷如何能容你等继续留在这个世上?” “本官为保我大楚之安,斩杀你们恶贼,乃是大功一件。与这样的赫赫功绩比起来,本官接受贿赂这些许的小错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说到这的裘进再次狂笑起来。而听到这一切的商贾们则是面如死灰。 裘进的眼中一脸的厌恶:“来人,将这些恶贼拖下去,三日之后,问斩!” …… 数年之前,朝廷的赋银曾在这荼州被劫。按照朝廷的律法,这赋银在荼州被劫,身为荼州知府的裘进定然是死罪。 可是就在这裘进自忖必死的时候,当时还是顺平候的德王出现了。凭借着卓然的智慧,凌厉的手段,德王很快就使得这赋银被劫一案真相大白。 而德王不但使得自己免除了死罪,更是赦免了自己的庸碌之过。这一切的一切让裘进感激涕零。也就是在那时起,裘进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一切唯德王马首是瞻。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这朝廷官员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可冒犯。可是对于方铮来说,这官老爷同样也是人,也是会犯错的人,身上也肯定有不少不检点之处。 倘若对这些官老爷,用圣人的标准来衡量的话,这铁定是一个大笑话。故而,方铮对于朝廷的官员的要求就是:可以偶尔有不检点之处,可以偶尔有小错,但是为官必须有底线。一旦逾越了这条底线,一旦做出祸国殃民的事来,任凭是谁,决不轻饶。 …… 当听闻这荼州知府裘进用雷霆手段抓获那些与突厥人勾结的商贾,并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统统处斩之后,天下人皆是震惊不已。 大楚并州。 怀化中郎将翟寇面色铁青。只见其环视左右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那荼州与突厥人勾结的商贾已经尽被斩首。” “诸位,本将军想知道眼下我等该如何?” 第五零八章可笑的反抗 一听到这,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要知道,如果他们与勾结突厥人一事无半点关系的话,自然是丝毫不怕。 但是问题是他们偏偏却是牵扯其中。你要知道,这商贾筹集物资偷偷运到边陲,通过互市输运给突厥人,这沿途之上,必定要经过官兵的层层盘查。 而他们这些人就是接受了商贾的贿赂,故而明知道这商贾是将物资输送给突厥,依然放行的。说的不客气点,他们其实已经成为了这些商贾的同伙。 按照这德王方铮新颁的律法,他们这些人犯的可是叛国罪,是统统要被处斩的。 一看到众人噤口不言,翟寇更恼了:“你们这些蠢货,当初拿钱的时候,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可是眼下出事,却一个个蔫巴巴的模样。” “难不成让我们一个个这样坐以待毙,然后再一个个被人将脑袋给砍了?” “这……”一听到这,众人更怕了。 要知道,这是人皆有畏死之心。但凡不是脑子坏了的,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脑袋给人家看了。 许久之后,一个家伙弱弱地说道:“将军,要不然我等矢口不承认。小的想只要我们不承认,这朝廷就根本拿不到证据,而拿不到证据,朝廷就不能拿我们如何。” 听着这蠢货的话语,翟寇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大嘴巴子:“不承认?不承认朝廷就拿不到证据了?你以为那些贪生怕死的商贾真的没有将我们给供出去?”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商贾真的那么硬气,可你真的以为这纸能包得住火?蠢货,我告诉你,勾结突厥人如此大的事情,就算想隐瞒也断然是隐瞒不了的。” “恐怕……恐怕朝廷早就知道我们与突厥人勾结的事实,眼下正准备拿刀来砍我们的脑袋。” 一听到这,那些人更是面如土色:“翟将军,那我们……我们该如何?” “怎么办?”翟寇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咬咬牙。 “诸位,本将军以为,既然这事迟早要被发现,再这样犹豫不决的话,分明就是坐以待毙。 说到这的翟寇停顿了一下:“诸位,我们何不如不如放手一搏 以谋死中求生?” 翟寇杀气腾腾:“诸位,本将军以为我们不如乘这朝廷还没有动手之前,先杀了这并州的官员,然后乘这大乱之时,逃出大楚,投降突厥人去。” “对,拼了!既然这朝廷不肯放过我们,我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这并州的官员,然后投降突厥人去。”中热女纷纷高呼不已。 …… 是夜,谋划完毕的这些家伙悄悄地聚齐起来,准备杀了这并州的官员,然后乘乱逃到突厥人那去。 漆黑的夜幕之下,树欲静而风不止。 看着这装备齐整的一千兵士,翟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大手一挥:“出发。” 可就在这一千兵士刚要启动的时候,就听得夜空之中,传来一声尖利的鸣镝响。紧接着,这四周突然有着无数的火把点起。 在这些火把的映照之下,翟寇惊恐地发现,四周正有无数的官军围上来。 翟寇大惊:“不好,是朝廷的大军。” 可是虽然震惊于官军的突然出现,但这翟寇却也是一凶悍之徒。 “诸位,不想死的话,就赶紧随本将军冲杀出去。”叫罢之后的翟寇拎着钢刀,就欲冲杀出去。可此时,他突然觉得脖子间一阵冰冷。 “范永,你想干什么?”翟寇大怒,他俨然已经认出来,这个拿着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正是自己最为器重的宣节校尉范永。 “干什么?”范永冷笑不已:“姓翟的,当然是不想和你一起送死。” “翟寇,你这蠢货,我告诉你,自从与突厥勾结事发之后,我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尽在朝廷的掌控之下。试问,这样的情况之下,你还要我们杀害并州官员,潜逃突厥,这不分明是叫我们去白白送死?” 翟寇大骂不已:“范永,你才是蠢货,你也不想想,我们与突厥人勾结,一旦被朝廷知晓。我等要么是被斩首,要么是被流发边疆。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何不放手一搏,拼个鱼死网破?” 不再理会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翟寇冲着那一千兵士厉声喝道:“弟兄们,反正是一个死,何不妨拼了。” 听着这翟寇蛊惑的话语,数十个穷凶极恶的兵士吼叫着,就朝官军扑去。可是此时,一阵簧机响,这些兵士顿时被射成了马蜂窝。 “自寻死路。”官军之中,一个年轻的将军走出来,冷笑不已。 年轻的将军傲然道: “尔等逆贼,给本将军听好了。德王说了,你等与突厥人勾结,其罪之大,不容赦!就算你等投降,这朝廷的惩处依然是少不了。” “但是你等虽是罪有应得,但若现在肯投降的话,罪不泽家人。但是你等如若反抗的话,尔等的家人皆要受到牵连。” 年轻的将军厉声喝道:“好了,德王的话语,本将军已经告诉了你们,究竟是投降是顽抗,你们大可以自己决定。” “不过……” 年轻的将军发出瘆人的笑声:“不过,本将军倒是希望你们顽抗到底,这样一来的话,反倒能省却本将军不少的麻烦。” 犹不死心的翟寇还在那嘶吼不已:“弟兄们,反正都是一个死,和这些官军拼了!” “蠢货,给我闭嘴。”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刮噪的范永的手中的钢刀狠狠地拉了下去。 看着那双眼渐渐失神,身体缓缓倒下的翟寇,范永扔掉手中的钢刀,跪倒在地,抽泣不已:“杜将军,范永知道勾结突厥人,罪不容赦。” “杜将军,范永甘愿领死,但恳请杜将军信守诺言,不要罪责范永的家人。” 杜鹏缓缓点头:“范永,本将军的话语,你可以不信,但德王的承诺,你也不信?” 听到这的范永连连磕头:“范永谢过杜将军,谢过德王。杜将军,范永沦落到今天这地步,纯属咎由自取,绝不敢怨恨他人。” “杜将军,范永去也。”范永拾起地上的钢刀,然后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一拉。 看着这身体缓缓倒下的范永,杜鹏发出微不察的叹息之声。 杜鹏的目光旋即看向那些惊恐不已的兵士:“诸位,可以告诉本将军,你们的决定了吗?” ‘噗噗噗’一个个的兵士纷纷将手中的兵器扔掉,然后跪倒在地:“我等愿意接受朝廷的制裁,只希望将军怜悯,莫牵扯我等的家人。” 第五零九章去不掉的枷锁 日月穿梭,时光如箭。一眨眼,又是数年的时间就过去了。遥想数年之前的大楚,正处垂暮之际,眼看着离倒下不远。可谁会想到这短短几年的时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次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宽广洁净的街道,栉次鳞比的建筑,不绝于耳的叫卖之声,以及那来来往往,喜形于色的行人,无一不向人昭示着如今这大楚的繁华。 地方依旧是熟悉的地方,可是如今的景色去全然不是当初的景色。看着眼前的一切,禄东赞不由地叹息了一声:“图索,这南安城比我们数年之前来的时候,大了许多,富裕了许多。” “是呀!国师。”看着眼前的一幕,图索也是感慨万分:“国师,虽然图索非常的不甘,但不得不承认,这方铮实在太可怕了。” “是呀,本国师也是这样认为的。”禄东赞点点头。 数年之前,自己作为这突厥的朝觐使来这大楚。那时,当时籍籍无名的方铮更是被大楚文华殿大学士徐伦委以番邦接待使一职。 而就从那一刻起,自己开始了与那方铮的第一次交锋。 想那时的方铮,虽然还略显青涩,但是凭借着卓然的智慧,凭借着无畏的勇气,他方铮硬是对番邦使者的百般刁难,不卑不亢,沉着应对,最终不但保得大楚国体不失,更是开始展露峥嵘,逐渐使得使得自己名扬天下。 禄东赞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和他方铮的交锋可谓是棋逢对手,未分胜负。而从那以后起,自己与他方铮的交锋更是从未断绝,所变得只是将那交锋从明里变成了暗地。 虽说这接下来这数次暗地里的交锋,他二人依旧未决出胜负。可是他禄东赞却明显地感到,自己应付那方铮来,已经变得越来越吃力。 有鉴于这个可怕对手的越来越强,他禄东赞再一次向可汗请求,今年的对大楚的朝觐,依旧由他禄东赞作为突厥的使者。 …… 大楚礼部大堂。 方铮微笑着看向禄东赞:“禄兄,多年未见,一向安好?” 禄东赞连忙答礼:“多谢方老弟挂念,愚兄身体康健得很。” 方铮撇撇嘴:“身体康健得很?禄兄,未必吧!禄兄,你可知道,方铮有好几个街坊邻居,他们一向如禄兄这般活蹦乱跳的。可是谁曾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病倒了。虽说大夫百般抢救,可最终是无力还天。” 禄东赞含笑道:“方老弟,愚兄以为你的那些街坊应该是本来就有隐疾。这平时未曾发现,可当这暗疾一旦发作,再想抢救已经迟了。” “是呀,是呀!”方铮连连点头:“禄兄,你我相识多年,堪称故交。方铮实在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在禄兄的身上。” “禄兄,我大楚的名医无数,要不要小弟陪你去瞧瞧,看禄兄有没有什么隐疾之类的?” 听到这的图索勃然大怒:“方铮,你太放肆了。” “图索,退下。” 禄东赞平静地将图索制止住。 “为兄能让方老弟你如此挂念,实在感激不尽。不过方老弟,你这身子骨虚,愚兄也早就知晓。” “方老弟,为兄此次前来大楚,更是为你带来了大量的进补之物,望方老弟不要推却。” “……”方铮顿时被噎住。而那图索看到这,则是放声大笑。这该死的方铮,这口舌之上居然也不忘讨便宜,幸亏我大突厥有禄东赞国师,终于使得这混蛋自找其辱。 禄东赞皱眉:“方老弟,你如今已是大楚威名赫赫的德王,怎么屈尊做这接待使?” 方铮微微一笑:“禄兄乃方铮的故交。此次来大楚,如果方铮不来相迎,怎可表现方铮对禄兄的敬仰之情?” 禄东赞哈哈大笑:“方老弟如此看得起我禄东赞,真是禄东赞的荣幸呀。” “对了,方老弟,你大楚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愿意接待我禄东赞?” “禄兄乃我大楚最为尊敬的客人,我大楚皇帝陛下又岂敢怠慢?请禄兄这就随方铮去觐见我大楚皇帝陛下。” “那就有劳方老弟了。” …… 这大楚售卖到突厥的盐铁茶,本来就少得可怜。幸亏禄东赞收买了大楚榷作司的官员,使得突厥终于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足够的盐铁茶。 可是谁曾想到,这好景不长。随着那牵扯到私售朝廷管控物资给突厥的那大楚官民的被严惩。这突厥迫切所需的盐铁茶,其供应又开始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这大楚物产丰富,可以轻松得到其所需要的任何东西。可他突厥却是地广人稀,物产寥寥,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从大楚的进入。 自古以来,这有求人者,必受制于人,他禄东赞虽有绝世之才,但同样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此次,他禄东赞再次作为突厥的使者来觐见大楚的皇帝,就是希望这大楚将这物资的管制变得宽松一些,使得突厥能尽可能多得到一些自己所需要之物。 为此,他突厥甚至可以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 面对大楚皇帝项烨,禄东赞显得异常的恭敬:“陛下乃是旷世明君,仁德无双。难道真的忍心如此折磨我大突厥的子民?” 项烨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国师言重了。朕虽为大楚国君,但绝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国师,只要能帮到你突厥人,朕绝不推诿。只是国师岂不知,这盐铁茶在我大楚也是极为稀缺之物,这每年售卖给你突厥的,已经是我大楚尽最大的力量挤出的了。” 尽管明明知道对方在说谎,但是他禄东赞却不能揭穿:“陛下,藩臣知道陛下的不容易。但藩臣希望陛下抱着这救济天下苍生的仁慈之心,将这售于我突厥的盐铁茶数量提上一些。” “陛下倘若应允,哪怕这价格涨上一些,我大突厥也绝无二话。” “这个……”项烨故意犹豫了一下:“既然国师如此哀求,那朕再推辞也太不尽人意了。” “国师,朕就如你所愿,将这售卖与你突厥的盐铁茶数量提上一成。” “陛下,仅仅只有一成?”禄东赞急了。要知道,这大楚每年售卖与突厥的盐铁茶数量本就少得可怜,可如果只提高一成的话,那就跟没有提高没有任何的区别。 “是呀,是一成。”项烨故作不解:“国师,这已经是朕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国师,朕体谅你突厥的苦,可难道国师不能体谅一下朕的苦吗?” “陛下……”禄东赞还不死心,可是项烨却是挥挥手:“国师,此事就这么定了。” 项烨看向方铮:“对了,方爱卿,禄东赞国师乃我大楚最为尊贵的客人,且不可有半分的怠慢。可是朕国事缠身,无瑕款待禄东赞国师,故而,朕决定将此事交给你了。” 方铮连忙躬身:“陛下,禄东赞国师既是我大楚最尊贵的客人,又是方铮的至交好友。代表陛下,款待国师,方铮责无旁贷。” 第五一零章导游方铮 尽管禄东赞还不死心,千方百计求见项烨。可是遗憾的是,这每一次的见面,项烨都是谈笑自如,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只可惜令禄东赞感到异常沮丧的是,每当自己提出提高售卖给突厥人盐铁茶数量的时候,这项烨就旁顾左右而言它。 …… 德王王府,方铮正盛情款待这禄东赞。 “禄兄,请!”方铮举起了杯子。 “方老弟,请。”禄东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是这美酒虽香醇,却丝毫不能退却他禄东赞心头的苦涩之意。 禄东赞一声叹息:“方铮,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方铮故作不解:“不知禄兄此言何意?” “方铮,你我皆是聪明人,这聪明人之间就不用绕弯子了。”禄东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方铮:“方铮,在如今的大楚,始终将我突厥视为敌人,始终不敢对我突厥有半分懈怠,始终寻着法子遏制我大突厥的,恐怕唯有你方铮一人。” “而这盐铁茶本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是到了你方铮的手中,却变成了我大突厥脖子上的一把枷锁。” “方铮,你可太可怕了。可怕到让我禄东赞也要自叹不如。” 当听到禄东赞将话给挑明了,方铮也不再装糊涂:“禄兄,你也知道,自从我大楚立国以来,曾数次与你突厥发生战端,而我大楚更是因为你突厥,屡屡遭受战乱之苦。” “禄兄,虽然眼下你突厥与我大楚交好,但方铮从未忘记这一切。也曾不止一次问自己,这倘若你突厥与我大楚之间,战火再燃起,将给我大楚带来多大的灾难?” “故而,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方铮唯有尽力打压你突厥,才能保得我大楚之安。” “方铮,此事难道没有半分斡旋的余地?” 方铮沉吟了一会:“有。” “有?”禄东赞一楞:“方铮,本国师可曾听错?在本国师的印象之中,你方铮根本不是什么贪财好色之人。” 方铮摇头: “错,国师,方铮的确贪财,也好色。但方铮贪财贪得光明正大,好色好得光明磊落。绝不会为这财色二字,做出令人不耻的行径来。” 禄东赞点点头:“既然的话,那禄东赞想知道,你方铮嘴中的可以商议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方铮直言不讳:“十年,只需十年。十年之后,我大楚将不对你突厥与大楚的通商有任何限制。” 禄东赞的脸色顿时极为难看:“十年之后,你大楚将不对我突厥与大楚的通商有任何限制?方铮,如此说来,你认为十年之后,我突厥将对你大楚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方铮微微一笑:“禄兄,方铮知道,不管方铮说什么,你禄兄是断然不信的。所以方铮这几天打算带禄兄到处转转。这十年之后,你突厥与我大楚的差距有多大,想必禄兄自然会明白。” …… 方铮没有食言,在接下来的几天起,他带着这禄东赞到处转悠。 大楚恪物院,种种新奇方便的利民之物,使得禄东赞啧啧称奇。大楚皇家书院,那莘莘学子所表现出来的才学,就连这可堪称天下奇才的禄东赞也是赞叹不已。 《南安周报》包罗天下之事,使得禄东赞目瞪口呆,大楚德云社网罗天下学识,使得禄东赞瞠目结舌。 大楚国有钱庄的游览,大楚驿递商行的参观,更是使得禄东赞叹息不已。可这还不算,这方铮在兴致来了之后,更一鼓作气地带着这禄东赞到各地的匠工作坊里去瞧瞧。 看着那忙碌得热火朝天的匠工坊,禄东赞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可更离谱的是,这方铮还嫌不够,居然带着这突厥尊贵的国师到普通百姓家去瞧瞧。 当这一番折腾下来,这禄东赞再也坐不住了。他禄东赞发现这大楚变得越来越富足不假,但是比这种富足更可怕的是,他之间所见到的每一个大楚人的身上所透露出来的那份强烈的自信。 …… 大楚礼部。 “禄兄,这是我大楚今年岁入的账本,你瞧瞧。” 禄东赞慌不迭地接过账本,一看之下,顿时大惊。这大楚今年的岁入居然已经达到了五千万两。五千万两,什么概念?要知道,在项禹一朝,那最鼎盛时期,这岁入都没有超过一千万两。 方铮笑了:“禄兄,别看这岁入多,但我如今的大楚花销也多。我估摸着这起码两千万两要以各种的方式再次回到百姓的手中,这国库能留下两千万两恐怕就了不得了。” 禄东赞明显抓住了方铮话语的弱点:“敢问方老弟,禄东赞想知道那还有一千万两你打算用到哪去?” 方铮直言不讳:“当然是担负着保家安民的大楚将士。” 什么?一千万两用在这大楚军队身上?如果说别人告诉禄东赞这话,他禄东赞铁定不信。可是这话换做方铮来说的话,他禄东赞不敢不信。 一千万两!要知道,这一千万两可比项禹一朝的年岁还要多呀! 方铮正色道:“禄兄,这一千万两实在不算多。我大楚将士担负着保家安民的重任,可是饷银却少得可怜,连家人都养不活,岂不让人悲哀?” “故而方铮在成为兵部尚书之后,不但将我大楚将士的饷银提高了五倍,就连将士为国战死沙场,那抚恤的银两也提高了十倍。” “而且,我大楚将士将士一旦解甲,各州郡必须妥善安置,必须使得这些人无衣食之忧。” “当然话又说回来,这将士们的饷银提高了。那么想成为我大楚的将士,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禄兄,从今以后,我大楚的将士年纪将在十八至三十五岁之间,双臂必须要有一石之力。而且,奸猾者不要,头脑太过愚笨者不要,不肯吃苦者不要。” 听到这的禄东赞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照方铮这一番折腾下来,这大楚将士的战力不强才怪。 “对了,禄兄,听说你所佩戴的宝刀能削铁如泥,方铮不信,想瞧上一瞧,请禄兄应允。” “当然可以。”这一直被方铮死死压住的禄东赞终于得到了表现的机会。只见禄东赞连忙解下自己的宝刀,朝方铮递过去。 方铮冲刀鞘之中抽出刀来,然后装模作样地瞧了一瞧:“好刀,果然是好刀。” “来人。”方铮扯起嗓子喊道。 “王爷有何吩咐?”一个兵士连忙走了进来。 “我想用禄兄的这把刀砍你的刀,看这宝刀到底锋利到什么地步。” “是,王爷。”兵士连忙抽出自己的刀来。方铮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宝刀就朝着那个兵士的腰刀砍去。、 只听得‘钪’的一声响,方铮手中的宝刀居然豁出了一颗豌豆大小的口子。可是反观那兵士手中的刀,却丝毫不见异样。 第五一一章暴风雨即将再次来临 方铮将豁了一个口子的宝刀还给禄东赞:“对不起,禄兄,方才手劲大了点。” “不妨事的。”禄东赞笑笑,可是脸色却是显得极其的难看。他禄东赞当然不认为是特意为了羞辱自己而找来了一把神兵利器,因为他分明看到那个兵士手中的钢刀的确是一把大楚兵士通用的制式钢刀。 换句话说,这方铮用一把非常普通的钢刀就将自己的宝刀伤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天啊,这大楚的锻刀技术究竟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方铮一脸的‘羞愧’:“禄兄,这是我大楚将士配备的普通战刀,没什么稀奇的。禄兄如果感兴趣的话,改天我送你几十把玩玩。” “那愚兄就多谢了。”禄东赞面色阴沉:“方老弟,这么厉害的刀在你的嘴中居然只是不入流的玩意。想必在你方老弟的手中,还有比这还要厉害得多的玩意。” “不错。”方铮丝毫不否认:“禄兄,方铮窃以为,这强悍的将士如果是猛虎的,这各种厉害的兵器将是猛虎锋利的爪牙。” “方铮,能否带愚兄去瞧瞧?”胆颤心惊的禄东赞脱口就说。可是话刚出口,他就显得后悔无比。毕竟,这种种厉害的兵器可是杀敌的法宝,这方铮如何会让自己轻易见到。 果不其然,方铮断然拒绝了禄东赞的要求。 …… 终于起床的方铮慵懒地伸了一下胳膊。对了,今天要带这禄东赞去哪里转悠转悠呢?可是就在方铮想着究竟带禄东赞到何处去瞧瞧的时候,却不料那礼部的一个小吏匆匆来报,说那突厥的国师禄东赞一大早就带着突厥的使团告辞返回突厥去了。 方铮面色平静:“本王问你,这禄东赞要回突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报,也好让本王送他一程?” 惊恐不已的小吏‘扑通’跪倒在地:“王爷,不是小的不肯早点来报,是那禄东赞将小的扣押起来,直到他们出城之后,才放小的回来。” “王爷,小的可以对天发誓,小的自从被突厥人放了之后,就立刻来禀告王爷,其中绝无半点的耽搁。” “本王知道了,本王又没有怪你!”方铮笑笑:“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谢王爷。”小吏连忙告退。 …… 待到这小吏离去之后,方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方铮慢慢来到窗前,看着那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 “恐怕这可怕的暴风雨又要来了。”方铮喃喃道。 …… 大楚军工院。 对于自己能够进入这大楚最为神秘,也是守卫最森严之处,胡锰兴奋不已。 看着东张希望的胡锰,方铮摇头不已: “别瞧了。这里很多的玩意,以你的脑袋瓜子,看了也不懂。” “知道了,王爷。”胡锰耷拉下了脑袋。 方铮面色凝重:“胡锰,你听好了,本王如今不想说废话,故而本王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给本王听仔细了。” 看着方铮一脸严肃的样子,这胡锰也是连忙收起慵懒的模样:“但凭王爷吩咐。” 方铮开门见山:“胡锰,本王需要你重建一军。” “重建一军?”胡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我武卫军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军,何须再建一军?” “因为这武卫军的能耐达不到本侯的要求。” “什么?”闻听这的胡锰张大了嘴巴。我武卫军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军,可王爷居然是他们达不到王爷的要求? 天哪,这王爷究竟想成立何等强悍的军队? 方铮缓缓道:“胡锰,本王所要的这支新军,人数大约五千。其入选的兵士不但要身材魁梧,其人更要高于九尺,其双臂必须要有三石之力。” 其入选的兵士不但要身材魁梧,其人更要高于九尺,其双臂还必须要有三石之力?听到这的胡锰张口结舌:“王爷,你的这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方铮将脸一沉:“我不管你胡锰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两个月之内将这新军给建立起来。” “是,王爷。”胡锰苦着脸,耷拉下脑袋。 “胡锰,本王也知道这样的要求的确是有点为难你。胡锰,你看这样好不好?本王可以给你五十万两让你去筹建这新军。” “而一旦新军成立,这多余的银两你也不用还给本王了,你就自己留着慢慢用吧。” 一听这,方才还无精打采的胡锰顿时来了精神:“王爷,此话当真?” 方铮摇摇头:“胡锰,你也跟随本王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本王虽然平时喜欢胡言乱语,但是本王却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胡说,什么时候不可以。” 胡锰大喜:“谢王爷。” “王爷。咱老胡一定竭尽全力,不负王爷所托,只是王爷能否告诉老胡,建这新军到底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本王打算用这新军去砍人。” 砍人?这算什么理由?听到这的胡锰更糊涂了。 而看着这胡锰疑惑不解的样子,方铮看向一边:“朱韬,叫人将刀取来。” “是,恩师。”朱韬连忙唤过二人,一阵吩咐。 …… 片刻时候,那俩个人小心翼翼地提着一把刀回来,一副异常吃力的模样。拿一把刀还需要俩个人提?甚至还让这俩个人感到异常的吃力?这是开哪门子的玩笑? 不,这丝毫没有开玩笑。虽说这二人提上来的是一把刀,但却和人们通常所见的刀截然不同。只见此刀刀体黝黑,其刀身狭窄锋利,其刃长三尺,其柄长四尺。 虽然还没触摸到这刀,但是胡锰分明可以搞到这刀身上传来的冰冷杀意。慢慢的,胡锰的眼中慢慢地闪现炙热的光芒:“王爷,能否让咱老胡试试这刀到底厉害不厉害?” “当然可以。”方铮再次点头:“朱韬,再唤人牵匹马来。” “是,恩师。” …… 当看到这胡锰那把狭长冰冷的刀,即使是身为畜生的骏马也感到了害怕,发出了悲鸣。胡锰狞笑着走上前去,然后狠狠一刀挥去。 只见寒光一闪,骏马硕大的头颅居然整个给切割了下来。骏马‘扑通’一声倒地,而失去了了头颅的脖颈之处更是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第五一二章神兵利器 “好刀,果然是好刀。”拎着那把长刀,胡锰赞叹不已。 “胡锰,现在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要选身强力壮,身高九尺以上,双臂有三石之力的人编制成军了吧?” “明白,明白了。”胡锰连连点头。见识了这刀厉害之处的他当然明白,一旦这新军形成,那可是所向披靡。 “胡锰,当新军形成之后,本王会指定一处让你们训练。为了不让外人知道此军的存在,恐怕一年之内,你等皆不能与家人团聚。” 胡锰咧嘴笑了:“王爷,不就是一年的时间吗?这多大的事?” “不过王爷……”胡锰压低了声音:“王爷筹建这如此强大的新军,到底是让他们去砍谁?不会……不会是那突厥人吧?” “嗯。”方铮重重点头:“胡锰,本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大楚与这突厥人之间终会有一战,而且这时间不会太长。为了这一战,本王以为还是多准备一下比较好。” 胡锰慷慨激昂:“王爷请放心,咱老胡用这一年的时间绝对能为王爷练出一支强军来。到时候,让这该死的突厥人瞧瞧我大楚人有多可怕。” “嘿嘿嘿。”当想到将来,这支厉害的军队持着这神兵利器,将该死的突厥人砍得人仰马翻的情景的时候,胡锰就忍不住嘿嘿地笑起来。 狂笑不已的胡锰突然想起了一事:“对了,王爷,此刀如此厉害,所唤何名?” “胡锰,此刀名曰陌刀。” …… 大楚南安城十里郊外,一偏僻寂静之处。 张承大惊失色:“王爷,这既似车又似弩的东西到底叫什么?” “张承,本王将之唤作巨弩车。” “巨弩车?”看着这车身之上,比普通弩还要大上一倍的巨弩,张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虽说也是弩,但看那弩臂的模样,张承估摸着,这一箭下去,起码要有五石的可怕力道。 而且这器械的厉害之处不仅仅只是力道大,看这巨弩滑道的模样,分明可以同时发射好几根箭矢。 慢慢的,慢慢的,张承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王爷,张承可以试试吗?” “当然。”方铮笑笑挥挥手,然后示意俩人上来将弩箭给装上。 在这巨弩嘎嘎的声响之中,俩个士卒终于艰难地将这弩箭给装进了箭槽之中。迫不及待的张承拿着一把重锤,狠狠地朝着巨弩的机括砸去。 伴随着凌厉的风声,这半人高的巨大弩箭呼啸而出,最后结结实实地扎进前面的一堵厚墙之中。 尽管已经料到了这巨弩的可怕,但看深深没入墙壁大半的巨箭,再看看那几乎摇摇欲坠的厚墙,张承也是目瞪口呆。 “张承,本王也不瞒你,我大楚与那突厥人必有一战。而为了这一战,本王精心为突厥人准备了五百件这礼物。” “王爷英明。”张承深深地折服了。他张承可以想像,在将来与突厥人的一战之中,这五百两巨弩车呼啸着,将箭矢射出去之后,那突厥人必将是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张承,从今以后,由你选择精悍的军士,成立巨弩军,负责操纵这巨弩。”方铮停顿了一下:‘但是在我大楚与突厥人交战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巨弩车的存在。” 张承连忙低首: “末将明白。” …… 方铮微微一笑:“小杜,你认为我大楚的制式战刀威力如何?” 一听到这的杜鹏顿时美滋滋的:“王爷,杜鹏以为和我大楚如今使用的制式战刀比起来,我大楚以往所使用的战刀根本就是破烂。” 的确,是高温渗碳工艺打制而成的战刀,其威力远大于用锤锻工艺打制而成的战刀。 “小杜,如果本王说我大楚又出了一种战刀,这种战刀和我大楚军队所使用的新式战刀比起来,那新式战刀也跟破烂差不多。你信不信?” “真的?”杜鹏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真的。”方铮点点头。要知道,在不久之前,大楚恪物院终于研制成大楚第一台水压机。而水压机的研制成功,对于大楚器械的制造带来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就说这战刀吧,用高温渗碳工艺打制而成的战刀,其威力远大于用锤锻工艺打制而成的战刀。可如果和那用锻压方式打造的战刀比起来,这高温渗碳工艺打制而成的战刀又落了下乘。 方铮继续道:“还有,小杜,我大楚军工院又研制成一种新的盔甲,这种盔甲只有普通盔甲的一般重,可它的防护能力丝毫不亚于普通的盔甲。” “太好了,太好了。”激动不已的杜鹏搓着自己的手。 “还有,本侯让南安城第一商贾孟绍费尽千辛万苦,高价从大宛进了两万匹良驹,也将全被给你。” “多谢王爷,哈哈哈。”杜鹏放声狂笑。这精良的装备配上神驹,这战力将有多可怕,不必多说。 见此,方铮摇摇头,责备道:“小杜,你眼下都是统领数万骑兵的大将军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大将军的威仪,怎么还是一副没正经的模样?” 杜鹏傻笑不已:“王爷,在您的面前,杜鹏怎敢摆大将军的谱?” “好了,继续说正经的。”方铮 摆摆手:“小杜,这两万匹大宛良驹,只有最骁勇的骑士才配拥有。” “王爷,杜鹏自然明白。” “还有从今以后,这两万匹大宛良驹的照料将没有马夫来帮忙,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有这良驹的主人亲自完成。” 这杜鹏是一极其聪慧之人,这方铮一说,他顿时就明白了:“王爷此举是让培养这骑士和良驹之间的感情?” “嗯。”方铮点点头:“还有,本王会给你一年左右的时间来训练这支骑兵。本王希望,到时候出现在本王眼前的骑兵是一支疾如风,瞬如电,猛如虎的精悍骑兵。” “王爷请放心,杜鹏绝不负王爷所托。” 杜鹏瞧瞧方铮,小声道: “对了,王爷,你准备这样厉害的一支骑兵,莫不是打算用来对付突厥人的吧?” 方铮哑然而笑:“杜鹏,如今的你们怎么一个赛一个的聪明?” 第五一三章军改 大楚礼部。 德王方铮面色凝重:“沈大人,从今天起,本王希望你的《南安周报》之上多一些多歌颂我大楚君王英明圣贤,屡破强敌,多多颂扬我大楚子民勤劳勇敢,不畏强敌的文章。” 沈度眉头微皱:“王爷,下官明白了,王爷此举的用意是让我大楚子民深深地感到一种身为大楚人的骄傲?” 方铮点头:“正是如此。” “那么,王爷此举是不是意味着,我大楚终于要和突厥人一战了?” 方铮毫不隐瞒:“不错,沈大人,那突厥面对我越发强大的大楚,已经越发感到畏惧。他禄东赞更不是蠢人,当知道,在我大楚的刻意打压之下,他突厥与我大楚的实力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他禄东赞更明白,如果照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的话,他突厥的选择只有两条,要么彻底臣服于我大楚,要么彻底灭亡。” 听到这的沈度也是叹了一口气:“王爷,可是以突厥人的高傲与凶残,是断然不甘选择这两条路中的任何一条。所以,他们所选择的只有彻底击垮我大楚。” “是呀,沈大人,既然这一战不可避免,那唯有迎对了。所以本王要在这大战到来之前,将这势造起来,让我大楚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共御外辱。” “王爷请放心,下官这就去做。” …… 方铮知道,这突厥人之强悍,远非昔日的回纥,靺鞨可比。因此,要彻底击垮这突厥人,大楚唯有举全国之力,才能胜之。 故而方铮不放过任何一个提高大楚实力的机会,而这舆论的造势,则是首当其冲。 在方铮担任大楚户部尚书以来,大楚的经济蓬勃发展,已经到了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而在接任大楚兵部尚书之后,方铮也终于开始了军改。 那些年迈老弱的将士纷纷被从军队中清理了出去。当然了,对于这些卸甲的将士,方铮并没有亏待,每人所给的补偿起码在一百两以上。 再者,对于这些卸甲的将士,各州郡必须妥善解除其生计问题。丰厚的补偿,无需烦恼的生计问题,使得这些卸甲的将士不但没有一丝的怨言,更是对方铮感激涕零。 而对于所留下的精悍的士卒,方铮更是将他们的月饷提高到一个令人心动的地步。更者,日后这大楚的将士,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的兵士,一律论功行赏,绝不徇私偏袒。 而本着不问出身,量才为用的原则,一大帮优秀的底层军官更是开始在大楚军中崭露头角。 而与之同时,这大楚用高温渗碳工艺打制而成的制式战刀,新研制的那轻便的锁甲,也开始逐渐取代大楚军队以往的战刀,盔甲。而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如今大楚军队的日常伙食,居住条件,和以前比起来,更是翻了一倍都不止。 如此丰厚的待遇,更是使得大楚将士对方铮感激涕零。而对此,方铮则是微微一笑:“诸位,”如果你们想报答本王的恩情的话,就等它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吧。” 当然,军改,说起来简单,那做起来却万分难。这一是会遭到守旧者的激烈反抗,这二是,如此大动作的军改,更是极耗钱财的。 当然,对于这,方铮也有应对之策。前者,方铮用威逼利诱,最终使得反抗的力量彻底消弥。对于这后者,则更简单了。试问,如今的大楚还差钱吗? …… 大楚的北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乃是突厥人的领地。 “国师,我突厥与那大楚的战争真的要开始了吗?”小可汗眨着自己的眼睛看着禄东赞。 此时的禄东赞一副疲惫万分的模样:“可汗,说实话,如今的突厥还没有到到本国师想要的那种强悍的地步。本国师也想再韬光养晦几年,然后再与那大楚交锋。” “可是遗憾的是,那该死的方铮不肯给我突厥机会呀。”禄东赞一声长叹:“可汗,那该死的大楚,掐着我大突厥脖子的双手始终不肯拿去,这使得我突厥始终无法自由行动。” “可汗,你知道吗?在大楚的那几天,那方铮领着本国师到处转悠,丝毫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本国师虽然知道他是在炫耀,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大楚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纵然我大突厥百般追赶,不但不能赶上,而且这种差距还在不断变大。” “可汗,你知道方铮对本国师说了什么话吗?他方铮说,十年之后,我大突厥将对他大楚没有任何威胁。” 小可汗裴罗勃然大怒:“该死的方铮,居然敢如此小瞧我大突厥?” 禄东赞摇摇头:“可汗,虽然方铮的话语让人懊恼。但禄东赞细想起来,发现他方铮的话语未必全是假的。如果十年之后,我大突厥再与他大楚交锋,禄东赞不敢想像会是什么情形。” 听到这的小裴罗眼中出现一丝慌乱:“那么国师,我等该如何?” “可汗,如此摆在我大突厥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彻底臣服于这大楚。” “那绝对不行。”小可汗断然摇头:“国师,那大楚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就好比浩瀚的大江。我大突厥一旦彻底臣服大楚,必将被其融入进去,试问,若干年后,这天下还有我大突厥吗?” “国师,那第二条路是什么?” “那第二条路就是战,只有彻底击垮这大楚,我突厥才能获得生机。” 小可汗‘霍地站起:“那本可汗就选择战。本汗决不允许看到我大突厥毁在本王的手中。” 看着这一脸毅然的小可汗,禄东赞欣慰地笑了:“可汗,这大楚是我大突厥最为强大的对手。要与其一战,必须倾全国之力,才能有胜算。” “可汗,与大楚的一战,此事关系到我大突厥的生死存亡。本国师以为不应再瞒着我大突厥的子民。” “那是自然。”小可汗连连点头:“国师,本汗这就下旨,告诉我大突厥的子民,让我大突厥的子民对我大突厥生死存亡的问题做出抉择。” …… 这突厥人没有让裴罗和禄东赞失望。为了这大突厥的昌盛,他们无一不选择决战大楚。而为了与大楚的决战,这突厥人终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整军备战。 第五一四章流寇对流寇 大楚永元四年,大楚和突厥长达十年之久的和平终于被打破。这突厥人开始有小股部队开始频频向大楚的边陲发动了攻击,使得大楚军民死伤惨重。 当然对于这突厥人的入侵行为,大楚也是进行了坚决的反击。可就在这天下人皆以为这大战即将展开的时候,那突厥人却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 大楚南安城,金銮殿上。 项烨勃然大怒:“误会?尊使,你突厥无辜对我大楚发动攻击,使得朕的大楚军民死伤惨重,你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说是误会?” “陛下,这的确是误会。”突厥使者硬着头皮道:“陛下,屠杀大楚百姓的非是我突厥的军队,乃是我大突厥境内无恶不作的流寇。” “陛下,我大突厥的可汗已经令国师禄东赞带人剿灭这些该死的流寇。陛下,请相信我大突厥的国师禄东赞大人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剿灭这些万恶的贼寇,使得陛下的子民受到伤害的事情不再发生。” 项烨怒不可遏:“住口。你这厮,是不是将朕……” “陛下!”就在这项烨就欲大骂突厥使者的时候,方铮连忙走上前来。 “陛下,那突厥与我大楚一向和睦,而那突厥可汗,突厥国师又是良善之人,又岂会对我大楚妄动刀兵?陛下,方铮以为这突厥使者说得对,杀戮我大楚军民的绝非是突厥的兵士,定然是那突厥万恶的流寇。” “方铮,你……” “陛下,臣以为只要突厥国师禄东赞彻底剿灭了那帮万恶的流寇,我大楚军民受到伤害的事情断然不会再发生。” 方铮微笑着看向突厥使者:“尊使,你以为本王说的对不对?” “正是,正是!”突厥使者连连点头。只是心虚不已的他根本不敢看方铮的眼睛。 方铮再次看向项烨:“陛下,这突厥使者从突厥远道而来,想必此时定然是辛苦无比。臣以为陛下应让人将之带下去,令人好生照料。” “爱卿言之有理!”项烨点点头:“来人……” …… 看着项烨一脸幽怨的模样,方铮摇摇头:“陛下之聪慧,天下罕有人能及,自然不会被这突厥人可笑的话语而骗倒。可是陛下想过没有,臣为什么不揭穿这突厥人的谎言?” 项烨连忙问道: “为什么?” “因为臣还没有准备好。所以虽然这突厥人已经发动了进攻,但是臣为了能够对这突厥人一击必胜,必须准备妥当,才能贸然发动进攻。” “陛下,故而在这之前,臣不得不稍稍忍耐一下。” “朕明白了。”项烨点点头:“可是方铮,虽然朕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但是我大楚的百姓未必知道。如果我大楚的百姓看到这突厥人肆意屠戮我大楚的子民,而朝廷却对此无动于衷的话,会作何想?” 方铮不假思索: “那么他们小则对朝廷有怨恨之语,大则将会逐渐对朝廷失去信心。陛下,臣想,这禄东赞定然也知道,眼下我大楚还没彻底准备好,还不是彻底与他突厥展开大战的时候,故而才屡屡派小股士兵来骚扰我大楚。” “陛下,臣以为,这禄东赞此举一来是提升他突厥人的士气,这二来是通过这频频的骚扰才使得我大楚子民感到害怕,甚至逐渐对朝廷失去信心。” “可是……”方铮冷笑不已:“可是本王又岂能让他如愿?” …… 在突厥的‘流寇’频频袭击大楚百姓的时候,这大楚突然之间也平添了许多的‘流寇’,开始对没有防备的突厥人发动了攻击。 当然对于这些‘流寇’对突厥造成的伤害,大楚也是派出使者去突厥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 “蠢货。”突厥可汗冷笑不已:“这方铮一向聪明过人,怎么如今变得如此愚笨?他以为让他大楚的兵士假扮‘流寇’,就能真的对我大突厥产生伤害?” “国师,想必此时的方铮已经看到被我大突厥的勇士打得狼狈逃回的大楚人的丑态。”想到得意之处的裴罗哈哈大笑:“国师,说真的,本汗真想看到那方铮灰头土脸的模样。” “是吗?”可是和异常兴奋的裴罗可汗比起来,那禄东赞却没有那么高兴。他禄东赞当然知道,以那大楚人的战力,还远远不是突厥勇士的对手,而那智冠天下的方铮同样知道这一点。 可是他禄东赞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知道不敌,这方铮还是要派大楚人来骚扰我突厥人? …… 大楚都城南安城。 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跪倒在方铮的脚下,羞愧不已:“王爷,末将奉您的命令,假扮流寇去骚扰,教训突厥人。可末将怎么也想不到,这突厥人居然如此厉害,害得末将铩羽而返。” 方铮哈哈大笑:“庄将军大战这突厥人。立下大功,本王高兴不已,本王唯恐这赏赐不能令庄将军满意,又怎么会责罚于你?” “这……”庄勋目瞪口呆。这打了败仗,受到责罚,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到了德王却变了个?当然, 这庄勋也曾以为这德王是故意嘲讽自己,可是当丰厚的赏赐拿到手之后,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庄勋感激涕零,跪倒在地:“末将谢过王爷。” 方铮轻轻拍拍庄勋的肩膀,示意其起来:“庄将军,这突厥人无比凶悍,我大楚人要想战胜他们是有点难。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你庄将军不但没有感到畏惧,敢与之一战,就凭这份胆量与勇气,本王就要重赏于你。” “谢王爷。”庄勋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德王贤良如此,我等纵然战死,也无悔。 方铮沉吟一会道: “庄将军,虽然你这次敗于突厥人,但想必你对如何应对这突厥人也有了一点体会。” “庄将军,如果本王叫你去再战这突厥人,你有没有这个勇气?” 庄勋慷慨激昂:“回王爷,末将愿往。” “好。”方铮一声大喝:“庄将军,只要你敢与突厥人交战,不论胜负,只要你能砍下一个突厥人的脑袋,本王都有重赏。” 第五一五章大战终起 虽然面对假扮‘流寇’的大楚人的骚扰,这突厥人每一次都能轻松地将其击溃。可是不久之后,这突厥人却目瞪口呆,这屡战屡败不但没有使得大楚人感到畏惧,相反,这大楚人的骚扰变得越加频繁。 突厥的王帐,禄东赞正与裴罗相谈甚欢,可这是,图索却匆匆进来。看着图索这模样,禄东赞一愣:“图索,为何如此慌张?到底出什么事了?” 此时的图索一脸的忧愁:“禀可汗,回国师,图所要说的是,如今我大突厥子民所放牧的地方已经缩减了二十里。” “我大突厥子民所放牧的地方已经缩减了二十里?这是怎么回事?”裴罗感到莫名其妙。 “不好。”禄东赞大叫一声。 “国师,怎么了?” 禄东赞一脸的羞愧:“可汗,禄东赞无能,中了那方铮的奸计了。” “中了这方铮的诡计?”裴罗一头的雾水:“国师,我们与这大楚人的交锋,一向都是以我突厥人的胜利,大楚人的惨败而结束,这怎么能叫中方铮的诡计呢?” 禄东赞哀叹不已:“可汗,和我大突厥比起来,这大楚就仿佛是一个巨人。只要不是将其彻底击倒,哪怕它受到的打击越大,也能很快恢复过来。” “可汗,你要知道,这同样的打击对于他大楚来说,恐怕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可是如果对于我突厥来说,却恐怕要算是非常沉重的了。” “原来如此。”听到这的裴罗小可汗脸色煞白。他本就是一极其聪慧之人,所欠缺的只是那丰富的阅历。 而现如今,经过这禄东赞的点拨,瞬间就明白了。不错,在这频频发生的小规模的冲突之中,虽然突厥屡敗大楚。但这样的损失对于大楚人来说,根本就不算回事。 可是对于他突厥来说则不然了。要知道,这大楚人历来畏惧突厥人如虎,不敢轻易与突厥人发生战端,可是如今却频频对突厥人发动攻击,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这大楚人已经越来越不畏惧我突厥人。 禄东赞紧锁眉头:“可汗,这大楚人频频的发动攻击,不但使得他们越来越不畏惧我大突厥,更是使得我大突厥人从不厌其烦变得有些慌乱。而现如今,这牧民自动缩减放牧的区域就说明了这问题。” 听到这的裴罗也急了:“国师,正如你所言,这大楚和我突厥比起来,实在太大了。这同样的损失,也许他大楚不觉得什么,可是对于我突厥来说却是难以承受的。” “国师,本汗怕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突厥对于这样的损失不但越来越难以承受,甚至我突厥人更会在不知不觉间开始畏惧那大楚人。” “国师,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大突厥可就危险了。” 禄东赞叹了一口气:“可汗,禄东赞无能。禄东赞本以为可以用骚扰的方式使得这大楚人对我大突厥越来越畏惧,可没想到这最终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汗,禄东赞以为,如果再由方铮再这样横行下去的话,我大突厥可就危险了。为今之计,只有和那大楚展开决战了。” “只有彻底击垮这大楚人,我大突厥才能昌盛不已。愿天神佑我大突厥。” 看着这一脸凝重的禄东赞,裴罗的眼中也闪现炙热的目光:“愿天神佑我大突厥。” …… “决战终于要开始了。”得到北方传来的紧急军情之后,正在批阅文案的方铮不由地掰断了手中的笔杆。 为了应付这与突厥人的最后决战,早在几年之前,方铮不但令人在北方边陲重新加固修建了城墙,壁堡,更是将这北方边陲的大楚百姓大量后撤一百里。 而这样的话,一旦战争起,依靠这坚固的城墙,壁堡,大楚军队就能多支撑一下抵抗的时间。而就算无法抵御突厥人攻势,那已经平安撤走大楚百姓的一百里的地方依旧可以成为巨大的缓冲带。 这边抵抗,边撤退,也能为大楚人的反攻迎来宝贵的时间。 可这样,方铮还嫌不够,为了对付这可怕的突厥人的进攻。方铮不但让这北方边陲的守军这数量上翻了一倍,而更是派良将去统领。 说得不客气点,这大楚如今北方边陲的守军,这战斗力比昔日不知上升了几倍。 …… 漫长的官道之上,枪戟如林,那身着亮甲的健壮士卒正阔步而行。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无数装着军需给养的厚重马车。 为了与这突厥人的决战,大楚倾全国之力,共出动了六十万的大军,派出了良将千员。而那德王方铮更是被封为兵马大元帅,统领这六十万的大军。 方铮对着一个清秀的年轻人道:“宗正大人,这军需粮草事关我大楚六十万将士的军心,本王希望这之间绝不能出一丝的差池。” 杜书玉连连点头:“请王爷放心,下官会亲自督促,绝不会使我大楚六十万将士的军需补给出现闪失。” “宗正大人,本王相信你。”看着这个昔日的纨绔子弟已成为大楚的栋梁之才,方铮欣慰地笑了。 …… “方铮,朕祝你此番出征,凯旋而返。”大楚皇帝项烨朝方铮递过一杯壮行酒。 “谢陛下。”方铮接过酒,一饮而尽。 方铮翻身上马: “陛下就在这京城恭候微臣的佳音吧!” “陛下保重。” “方铮,你也保重。” …… 八年之前,方铮也是在这条路上,率三千孤军出征,最终挽狂澜于既倒,力挫回纥,得保大楚之安。 而今日,方铮再次率六十万大军而征,去迎战那比回纥人还要厉害百倍的突厥人。看着浩荡而行的大军,方铮的心中更是豪气万分。 为了这大楚的万万百姓,我方铮绝不能输。 …… “姐夫,八年前,我武卫军随同王爷出征回纥,最终得以名扬天下,只可惜姐夫你却错过了那大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可是这苍天不负有心人,这机会终于给等着了。” “姐夫,你可要珍惜呀!”杜鹏腆着脸笑了。 “小兔崽子,你给老子闭嘴。”恼怒的张承假装一鞭子抽去,那呵呵笑着的杜鹏连忙避开。 看着这浩荡的大军,胡锰也是感慨万千:“如果八年之前,我大楚有如此强军,那洪将军也不必战死沙场了。” 当听到这胡锰提起那与回纥人的一战之中,以身殉国的洪亨的时候,众人也是一阵黯然。 为了缓和语气,杜鹏连忙岔开话题:“对了,八年之前,陪同我等出征的还有肖炎肖大侠以及王爷的二夫人。可如今他二人却不曾继续陪大军而征,实乃一件憾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胡锰恼了:“你也不好生瞧瞧,那后面赶上来的人是谁?” 经胡锰这么一说,杜鹏连忙回头看去。果不其然,正有三骑追赶而来。 …… 追赶而至的 肖炎微微一笑:“方铮,肖炎又如八年之前那般叨扰了。” 方铮也是笑道:“肖兄肯叨扰,方铮求之不得。” 方铮欣喜地看着柳莺儿:“对了,莺儿,你怎么也来了?” 柳莺儿白了方铮一眼:“当然是准备给你收尸。” “……”方铮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太好了,这莺儿依如八年之前一样风情万种,让人着迷不已。 方铮的目光最后看向莎琳娜,而笑容也慢慢消失了:“莎琳娜,你跟为夫出征,是想亲眼看到那突厥人的覆灭吗?” 第五一六章强悍的突厥人 面对前方大楚人的城墙,图索冰冷的眼中闪现一丝的不屑。只见图索的手高高地举起,顿时那些突厥士兵纷纷地拉动一个奇怪器械的绳索。 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之中,这绳索顿时被绷紧。紧接着,好几个就将一块块的大石头装进这奇怪器械吊臂前端的大筐之中。 高高的城楼之上,大楚忠武将军邵曾看到这一切,一头的雾水。他不明白,这突厥人既然来到这城下,为何不攻城,为什么要摆弄那些奇怪的东东? 这答案很快就分晓了。 图索高高举起的手最终放下。而与此同时,那些紧紧拽住绳索的突厥士兵也终于松了手。奇怪器械吊臂前端的那些大筐纷纷弹起,一块块的巨石在轰然声中腾空而起,呼啸着朝着城楼之上呼啸而去。 看着这迎面而来的巨石,邵曾胆颤心寒,他慌不迭地朝一边避去。 不错,他邵曾是避开了巨石,可是方才他立脚之处已经被砸出一个深陷的大坑。可是,他邵曾还算是幸运的,毕竟躲开了巨石。 但是要知道,这幸运者永远只能是极少数的, 应对这霹雳般的疯狂打击,任何抵抗防御的手段都是徒劳,当数十斤重的石块从空中携带着巨大的重力惯性落下,无论是盾牌还是铠甲都无法与这种从天而降的煞神相抗衡。 观那些大楚士卒,在呼啸而来的巨石的面前,不断有人不是被砸成肉饼,就是被砸得脑浆四溢。一时之间,可谓是哀嚎连连,其状更是惨不忍睹。 眼看着这一轮石雨的抛洒使得大楚人死伤惨重,图索的嘴中更是露出一丝冷笑, “大突厥的勇士们,冲!” 顿时,烟尘滚滚,铁蹄奋起。 …… 这邵曾不明白这突厥人到底拥有的是何种神秘的器械,居然能够产生此等可怕的杀伤力。但是如若方铮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方铮分明认出来,这突厥人的攻城利器就是自己那个时空的古代战场,赫赫有名的抛石车。 这抛石车采用的是杠杆原理,将巨大的石块给抛砸出去,对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力,不愧是攻城和野战的一大利器。 他方铮的确是拥有绝世之才。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想到如此可怕的武器,这突厥人居然会给研发出来。 …… “禀国师,大楚城池已经被攻破,大楚的残军已败去,我大突厥勇士伤亡不到一千。”图索连忙禀告道。 “很好,非常好。”禄东赞满意地点点头。面对这大楚的重城,我大突厥居然用不到一千人的伤亡将其攻下,的确可算是一场大胜。 图索的眼中尽是钦佩之色:“国师,这安宁城乃大楚重城,我大突厥只付出了微乎其微的代价,就将其攻下。这一切全得仰仗国师的抛石车。” 禄东赞也笑了:“图索,这一切还是本国师从方铮那学来的。数年之前,那方铮利用种种新奇的物件,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轻易地攻陷了靺鞨的王城,擒获了那靺鞨王莫里巴,使得本国师受益良多,故而也使得本国师捣弄出这抛石车。” “对了,图索,我大突厥刚刚取得一场大胜,可本国师为什么见你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图索长叹一声:“国师,我们虽然攻下了这大楚人的城池,但是图索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大楚的残军在败退之前,将这安宁城未能带走的粮草付之一炬。” “什么?”闻之,禄东赞也是大惊。如此说来的话,我大突厥就算攻陷了这安宁城,几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图索一脸的沮丧: “国师,情况还远不止于此。” “国师,我们虽然攻陷了这安宁城,可却没有抓到大楚的一个百姓。”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禄东赞连连摇头:“图索,这安宁城的百姓就算想逃,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不可能尽皆逃走的。” 难不成……禄东赞也是一极其聪慧之人,他瞬间就明白了。他大突厥的勇士之所以没有虏获一个大楚的百姓,这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大楚的百姓早就在突厥人到来之前,就已经撤退了。 …… 不错,方铮清楚地知道,面对这战斗力异常强悍的突厥人,凭这北方边陲守军的力量很难将其彻底抵挡住。 因此,他方铮所定下的策略就是层层布防,且战且退,不顾及这一城一池的得失。当然了,如果实在不能抵挡突厥人的兵锋,这城池可以留给这突厥人,但是这有用的物件一丁点也不能留给突厥人。 当然了,为了大楚百姓的安全,在这突厥人兵锋所至的地方,这大楚的百姓早已被迁徙走。而这样一来的话,这突厥人就算费尽辛苦,攻下了大楚的城池也是一无所得,仅仅只是得到一处空城。 人存地亡,则人地皆存。人亡地存,则人地皆亡。这德王方铮的一席话,更是使得大楚将士心悦诚服。 …… 图索策马扬刀,奔行在这突厥骑阵的最前方,而在他的身后,突厥铁骑更是滚滚向前。看这脚下的土地如同潮水般倒退。 面对这轰隆向前的突厥洪流。展隽大吼一声:“放!” 无数的箭矢量凌天飞起,最后朝着这突厥人的头上落去。这一轮箭雨之下,一个个突厥人纷纷从马上坠下。 可就在大楚军士再次欲弯弓而射的时候,那突厥人已经杀至眼前。 展隽咬咬牙,迎着最前面的魁伟的突厥人杀了上去。可是见此,图索却是一声冷笑,一刀挥斩而来。 …… 是役,大楚人阵亡五千,而这突厥人的伤亡居然不到五百。可是令禄东赞感到更加愤怒的是,此战,虽然他大突厥人再次获得了胜利,可是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的缴获。 虽步步败退,但却步步抵抗。这虽然是屡战屡败,但在无形之间,更是在无形地消耗着突厥人的锐气,而与之同时,这大楚的军士们更是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为方铮的大军赢得了宝贵的赶至的时间。 一月之内,这大楚北方边陲守军连连败退八十余里。可是尽管是败退,他们都忠诚地执行了方铮的命令,不留给这突厥人一颗粮食,更不留给这突厥人任何的物品。 一个月之后,大楚德王方铮最终率领六十万大军赶至。而至此,这势如劈竹般的突厥人的攻势也终于受到了阻挡。 第五一七章见识上的巨大差距 此战,事关大楚的国运,方铮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未摸清突厥人底细之前,方铮第一个命令就是扎营相拒,寻觅战机。 虽然禄东赞也想乘方铮大军长途而来,气力不及之时发动进攻。但当他看到这占据绝对有利地形,虽绵延数十里,可外面强弓硬弩,拒马壕沟一应俱全,无丝毫弱点可寻的大楚大军大营,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 什么?这突厥人的手中居然能够抛砸巨石的可怕器械?当听到这大楚退兵所禀报的消息之后,方铮帐下,所有的将领都是面色大变。 这也怪不得大家,但凡是个正常的人,在脑子想想那巨石呼啸而来的场景,都不免会感到胆寒。 抛石车?这禄东赞居然研制出了抛石车?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方铮在惊讶之余,也是钦佩不已。来自后世的他,对于这攻城,野战的利器到底有多可怕,他又如何不知晓? 可是来自后世的方铮,恐怕比任何人也都知道这抛石车的弱点所在。要知道,这抛石车要想有足够的威力,必须要做得坚固。可是一旦做得坚固,那这抛石车必然也会变得笨拙无比,因为方铮相信,这禄东赞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使这突厥的科技到达后世那种精湛的地步。 而这东西一旦笨拙,要么其运送,保护和使用更需要花费太多的人。而这种笨拙的东西,如果还要让其保持足够强大的威力的话,其的使用寿命是非常的短暂的。 由于方铮这个穿越者的到来,大楚恪物院,大楚德云社,大楚军工院相继成立。而正由于这三者的存在,大楚的科技水平也在飞速发展。 可是在如今大楚的科技水平下,这大楚军工院所制造出来的巨弩车,依旧有着其致命的弱点。方铮以为,这大楚军工院所制造出来的巨弩车充其量只能使用三次,就已经到达了自己使用寿命的极限。 不错,那禄东赞的确是智冠天下,可他制造出来的抛石车,总不可能比大楚军工院集无数人智慧制造出来的巨弩车还要厉害吧? 鉴于此,方铮打算将这巨弩车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使用。 可是那禄东赞明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第一次的攻坚战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使用了抛石车这极其可怕的武器。 诚然,这抛石车的使用使得突厥人取得了巨大的战果,可是也让这大楚人在第一时间知道这突厥人居然有如此可怕的武器,也使得大楚人在未遭到重创之前,就已能提早做出准备。 张承惊讶不已:“王爷,你说这突厥人的抛石车的致命弱点一是太过笨拙,二是不能多次使用?” 方铮点点点头:“张承,正所谓这至刚者易折。这抛石车越是厉害,就越容易损坏。” “张承,本王以为这突厥人频频使用抛石车,他们的抛石车应该也损耗了不少了吧?” …… 虽然与方铮的六十万大军相持,可是禄东赞却信心十足。 方铮,本国师知道你有旷世之才,奇谋妙计层出不穷。可是你想不到本国师如今的手上居然拥有了如此可怕的杀器吧? 当想起这抛石车可怕的威力的时候,禄东赞也不禁感到一阵得意。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图索的怒骂声。 “你们这些混蛋,本将军一再告诫你们,这是国师的宝贝,一定要好生照料,可怎么会变成如此的模样?” 又是一阵突厥人求饶之声传出:“图索将军,我们已经好生照料了,可却没想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要狡辩?” …… “怎么回事?”当听到这的禄东赞连忙冲了出去。可当他在余怒未消的图索那里得知原因之后,却也是大惊。 自己最为得意的抛石车,到如今居然损坏了差不多四百具。四百具,也听上去没有多少,可是如果你知道,这大突厥花费了偌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制成的只有区区一千具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问题的严重了。 图索怒不可遏:“国师,这帮家伙实在太混账,居然置本将军的叮嘱于不顾,以至于让我大突厥如此利器折损这么多。” “严惩,一定要严惩。” 这些突厥人叫屈不已:“国师,冤枉呀!为照料国师的这些宝贝,我等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可总么想不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铁证如山,你等还想狡辩?”暴跳如雷的图索举起手中的鞭子就朝这些突厥人抽去。 “住手!图索。”禄东赞面色苍白。 “国师……” 禄东赞异常的疲惫:“图索,这事真的与他们无关,还是让他们下去吧!” …… 这禄东赞不愧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智慧之人,在查看了那些几乎要报废的抛石车之后,就立刻意识到这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唉!禄东赞悔恨交加,早知道这抛石车极易损坏,不易长久使用的话,自己就应该将如此利器留在和这方铮决战之时。 …… 且不说禄东赞在这里懊悔不已,那边,面对这极其可怕的突厥人,大楚兵马大元帅方铮此时已开始调兵遣将。 方铮微笑着看向麾下的众将:“诸位将军,今番与这突厥人之战,乃是关系到我大楚国运之战,不容有失。” “为此,本王颁布军法两条:这畏敌不战者,斩!这惧敌而逃者,杀!诸位将军,可否明白?” 众将慷然道:“我等明白。” 这两条军规:畏敌不战者,斩!这惧敌而逃者,杀!不要说是大楚,恐怕对任何国家来说,皆是如此,没什么让人意外的。 可是接下来方铮所说的却让人大吃一惊:“诸位将军,本王向来是有赏有罚。既然这惩讲过了,那也该讲讲这赏了。” “诸位将军,但凡勇于和这突厥人血战者,不论是胜是败。本王不但不会责罚他,还会给予重赏。” 什么?众将再次惊呆。只要敢和突厥人交战,不论是胜是败,王爷只赏不惩? 望着众将疑惑的眼神,方铮笑了:“诸位将军,不必奇怪。这几年,我大楚国势蒸蒸日上,我大楚户部的库房已经实在放不下银子了。故而本王得想办法花掉一些。” “哈哈哈!”听之,众将更是哈哈大笑。 第五一八章旷世奇才方铮 为了应对突厥这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大楚可谓是精锐尽出,此番,跟随方铮出征的大楚将士达到了惊人的六十万。 而为了对付大楚这样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这突厥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同样可谓是倾全国之力而出,这出征的突厥士卒也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 无论是大楚人或者突厥人都明白,此战绝不能失败。因为一旦失败,很可能带来的是灭国之难。 …… 面对这势头正甚的突厥人,直接与其展开对攻,是极为愚蠢的事情。方铮采用的计策是以守为主,暂避其锋芒。 当然面对这如此强大的对手,他禄东赞在没有摸清对方实力之前,也不敢贸然地发起进攻。于是这禄东赞也效仿方铮,就地扎营。 于是,这大楚和突厥,将近百万的大军就这样相持起来。 可是方铮又岂会让禄东赞如此轻松?在这相持的时间里,方铮频频派出小规模的部队去骚扰偷袭突厥人。 可是禄东赞何等聪明的人!面对这大楚人精心设计的偷袭,却是从容应对,每次都使得大楚人铩羽而返。 禄东赞摇头苦笑不已:“方铮,你也堪称是绝世名将,难不成就仅仅只会耍这种小儿科的伎俩?” …… 可是这禄东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偷袭不成,铩羽而返的大楚人在回到大营之后,更是得到了方铮的重赏。 方铮笑眯眯道:“诸位将军,明天谁去试试?” “末将愿往,末将愿往。”方铮的话音刚一落下,众将便踊跃不已。也难怪,这不论胜败,只要敢和突厥人交战,皆有重赏。这样的好事,换谁谁不愿意? 见众将争论不下,方铮唯有无奈摇头:“既然如此,你等就抓阄吧!” “好,抓阄就抓阄。” …… 明明知道面对那智冠天下的禄东赞,这大楚人的偷袭根本难以取得成功,可方铮为什么要乐此不彼呢? 答案很简单,这样小规模的偷袭,对于方铮来说,就算是失败,对于自己六十万大军的伤害也是微乎其乎的。可是换个角度想,当频频地对突厥人发动小规模的攻击,当这种无关痛痒的失败成为正常的时候,大楚将士对于突厥人心中的那股惧意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慢慢退去。 而对于突厥人来说,这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胜利毕竟也是胜利。而接连不断的胜利,更容易滋生这突厥人的骄纵之心。 而对于大楚人来说,就算一败再败,这人也该有所长进了。 二十天,大楚与突厥相持已经有二十天了。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方铮几乎每天都让大楚将士去折腾突厥人一番。 “这就是名闻天下的方铮?也不过如此嘛?”接二连三的胜利终于使得突厥人有些飘飘然了。 禄东赞大惊:“不好,中了这方铮的诡计了。” …… “大回纥的勇士,随本将军冲上去,消灭这些该死的大楚人。”骑在骏马上的居力嘶吼不已。 昔日,由于自己,骄傲的第一次向大楚人低下了头颅。这种巨大的耻辱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 而眼下,好不容易等到找大楚人复仇的机会,可国师却还要忍耐。这国师禄东赞能忍耐,可是他居力实在忍不住了,他要找大楚人复仇。 强烈的复仇心使得居力对禄东赞叫突厥人继续按捺的命令有些抗拒。而这二十几天,接连不断的胜利更使得这居力从心里对大楚人鄙夷不已。 终于在这一天,他居力带领手下的一万人马擅自对大楚人发动了进攻。 …… 闻听居力不听命令,擅自出击的禄东赞大惊:“图索,你赶紧带人,一定要将这居力截回来。” “是,国师。”图索匆匆带着两万人马而出。 …… 当听到这有一万突厥人贸然朝着这边杀来的时候,方铮大喜,他明白,这终于有突厥人按耐不住了。 “众将上前听令。” …… “追上去,杀光这些该死的大楚人。”看着这前面‘落荒而逃’的大楚人,居力高吼不已。闻之,众突厥人更是纵马狂奔。 为了消灭前面的大楚人,居力带着一万突厥人狂追不已。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引诱到一座山谷之中。 这居力虽然立功心切,但却不是个蠢人,好歹也算是一沙场悍将。当发现这地势越来越险峻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不妙,当下就要撤军。 可是此时已经太迟了,这四周突然冒出无数大楚人的身影来。 …… “追,一定要将居力那个蠢货追回来。”纵马狂奔的图索焦急万分。可是此时,他突然发现前方居然出现了大楚人。 “列阵。”大楚怀化大将军张承嘶吼不已。 随着这张承话音的落下,大楚人开始变换结阵。只见两万大楚将士,然后将手中的长矛斜举起,顿时,这两万枝寒光闪闪地长矛便仿佛变成了一片死亡的森林。 紧接着,在一阵响彻天际的怒吼声中,一万大楚精锐弓箭手在长枪阵的两翼展开。冷峻的眼神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从前往席卷而来的突厥人,而那一张张挽满的长弓之上,那一支支锋利的箭矢早已是蓄势待发。 “冲,冲!”图索嘶吼不已。尽管已经看到这大楚人已经结好了阵型,但是他图索却不能退缩,因为只有冲过这些大楚人的防守,自己才能够将居力那个蠢货给救回来。 马头攒动,蹄声如雷,脚下的大地更是如潮水般往后倒退。看着这越来越近的敌人,突厥人面露凶光,而浑身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 “放箭!”张承的嘶吼响彻云霄。 这一声令下,这大楚一万弓箭手名猛然松开右手。在那令人窒息的弓弦崩张声中,无数的箭矢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林,然后密集如雨点般向着突厥骑兵的头顶攒射而下。 “噗!”一支冰冷的箭矢毫不留情地穿过一个突厥骑士的胸膛。顿时,这突厥骑士原本血红的双眸变得黯淡起来。 失去了生命的突厥骑士的身躯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可是下一刻,无数的铁蹄便践踏而过。 第五一九章狡诈如狐禄东赞 战马的冲击力是惊人的。在这大楚的弓箭手一轮箭矢射罢,这突厥人已经冲上前来。面对这,大楚的一万弓箭手,却不慌不忙从两侧退去,而与之同时,这大楚的两万长枪兵迎了上去。 ‘噗呲,噗呲!’一支支的长枪毫不留情地刺进了突厥人的肌骨之中。 可是虽然这冲在最前面的同伴接连倒下,但这突厥人却没有显出一丝的害怕,依旧前赴后继,奋勇向前。 而在突厥人拼死的冲击之下,这大楚人的长矛阵最终还是给冲开了。而长矛阵一旦被冲开,这大楚人的伤亡也开始变大起来。 图索怒吼一声,长刀旋斩而出,只见俩个大楚将士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杀了这些大楚人。”突厥人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面对这些悍不畏死,疯狂不已的突厥人,大楚人终于产生了一丝毫慌乱。可就在这时,却听到一声怒吼:“为我大楚,死战不退。” “为我大楚,死战不退。”众大楚将士齐齐大吼,一副莫可名状的热流再次充斥了每一个大楚将士的胸膛。 …… 张承大喝一声,奋力策马,战马顿时悲嘶一声,腾空而起。在这半空之中,张承手中的钢刀已经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斩落而去。 图索奋力一刀,重重地斩向一名大楚的兵士。这大楚的兵士见势,慌忙要抵抗,可是已经来不及。 只见图索手中的钢刀从大楚兵士的的脖颈间掠过。激血飞溅中,一颗头颅早已经凌空抛起。 “混蛋!”看到这一切的张承目眦尽裂,他一刀结果了一个突厥人,然后纵马朝着图索冲来。 “来得好。”看着怒气冲冲,杀将而来的张承,图索丝毫不惧,也是纵马迎了过去。 ‘鈧!’两把战刀结结实实地碰到了一起。 “好厉害。”虎口皆隐隐有些发麻的张承,图索皆是吃惊不已。 可是虽然诧异于对方的厉害,但二人却谁也不肯退缩,转而继续缠斗在一起。‘鈧!’战刀再一次毫无花巧地碰在一起。 张承面色阴沉:“你这厮,倒也算有点能耐,能否报上姓名来于张承听听?” 图索杀气腾腾:“张承,你听好了,今日斩下你狗头的乃是大突厥的勇士图索。” “是吗?”张承又是一刀挥去,可是却依旧被图索给拦了下来。 这张承,图索皆是武艺高强之人,他们之间的缠斗更是惊心动魄。可就在这时,一阵人吼马嘶传来。 顿时,图索大惊,因为他分明看到无数的大楚人正从远处疾驰而来。 “糟了!”看着这黑压压扑来的大楚的援军,图索胆寒不已。 可是那赶至的大楚人却并没有对图索他们发动攻击。胡锰傲然地看看图索,咧嘴一笑:“放心,图索,你与我们王爷也算是相识,故而我们王爷决定今天饶你一命。” “不过,下一次,恐怕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图索恨恨地咬着牙:“那就多谢你家王爷了。” “对了,图索想问一下,居力他怎么了?” “那个蠢货?”胡锰一翻白眼:“图索,为了表示诚意,我们王爷特意准备了五万大军欢迎那个蠢货!而眼下,这个蠢货到底怎么样了,还用本将军说吗?” “哈哈哈!”听到这,胡锰身后那些血染战袍的大楚将士更是放声狂笑。 顿时,这图索面如死灰。 …… 由于报仇心切,居力轻易冒进,向大楚人发动进攻。而对于如此一个大好机会,方铮当然不会错过。 在大楚五万大军的夹攻之下,这无论智慧和武勇都不算杰出的居力,唯有彻底覆灭一途。 当然了,发现不妙的禄东赞也在第一时间令图索追赶,可是由于张承的奋力相拒,最终没有让图索将居力和他的一万突厥人给救出来。 …… “守,继续守。”尽管取得了一场大胜,可是方铮依旧没打算和这禄东赞进行决战,依旧是据险而守。 “报王爷,末将奉令押解粮草至。”押解粮草的兵粮官向方铮禀告道。 “非常好。”方铮满意地点点头。这杜书玉现在是越来成熟了,自己率六十万大军与和突厥人相拒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可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六十万大军的粮草却从未短缺过。 禄东赞,我倒要看你能撑到几时?方铮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意。方铮非常的清楚,虽然这些年,这突厥在禄东赞的治理之下,富裕了不少。但是要和如今的大楚比,这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说的不客气点,以目前大楚的国力,负担起这六十万大军的军需,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对于他突厥来说,要想负担这五十万突厥大军征战所需要的物资,却是吃力不少。 方铮更知道,针对这,禄东赞肯定打的是以战养战的主意。不过遗憾的是,他方铮却偏偏不给禄东赞这个机会。 碍于这突厥人的兵锋之甚,他方铮命令大楚的守军不必顾忌这一城一池的得失,实在不可敌,可以回撤,但是在回撤的时候,却决不能留一点的物资给突厥人。 大楚的守军忠诚地执行了方铮的命令,虽然碍于突厥的兵锋,屡屡后撤,但是临撤之前的一把大火使得这突厥人除了得到一片焦土外,什么也得不到。 …… 和悠哉悠哉的方铮比起来,此时的禄东赞可是焦急万分。这段日子,自己费尽解数,要和这方铮决战,可是那混蛋却始终不吃这一套。 前几日,军需官来报,大军所携带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如果再继续和方铮耗下去的话,就将有断粮的危险。 但凡不是蠢人,都知道这粮草对军心的稳定有着何等重要的作用。粮草足,则军心定,粮草缺,则军心乱。 如果真的到了我大突厥粮草用竭的地步,不用大楚人进攻,我大突厥自己就要乱了。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禄东赞一筹莫展。有了,禄东赞突然眼前一亮。 图索也是大喜:“国师想出计策来了?” “嗯。” 禄东赞点点头:“图索,我们可以派人邀方铮来和谈,然后乘机干掉他。图索,只要这方铮一死,这大楚人必乱。” 图索苦笑不已:“没用的,国师,那方铮何等聪慧的人,又岂会看不穿这样的诡计?” 禄东赞微微一笑:“图索,他看穿又如何?图索,本国师以为,我大突厥的大军可以朝后撤退十里,以表示我大突厥愿意和谈的诚意。” “图索,如此一来的话,那方铮可就犯难了。他来的话,定然有性命之危,可是如果他不敢来的话,我们就骂他胆小如鼠,置我大突厥何谈的愿望与不顾,强行要将这大楚人拖入战火之中,” 图索顿时会意:“而那样一来的话,这大楚人定然对他方铮有怨恨之语,而那时,这大楚人必将士气大跌。” “妙计,果然是妙计。” 第五二零章方铮破阳谋 胡锰恼了:“王爷,这分明是那突厥人的诡计。你可千万不能去!” 张承紧锁眉头:“王爷,这虽是突厥人的诡计不假。但是如果王爷不去的话,那突厥人定然笑话王爷胆怯。而我大楚将士一旦得知,势必士气大跌。” 杜鹏急了:“姐夫,就因为这,你就要让王爷白白去送死?” 张承连忙解释:“杜鹏,我不是这个意思……” …… “好了,你们别吵了。”方铮挥手制止住几人的争论。 “几位,这禄东赞果然不简单,居然想出如此厉害的计谋来。这样一来的话,不论本王去与不去的话,都算是落了下风。” “可是……”方铮的眼中闪现一丝寒光:“可是他禄东赞太小看本王了,他以为本王会给他牵着鼻子走?” “他禄东赞想与本王商谈议和之事,本王如若不答应,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张承,速速在军中寻找那巧舌如簧之人,让他作为我大楚的使者,却和禄东赞商议和谈之事。” 张承一愣:“王爷,这和谈一事事关我大楚国体,遍观我大军之中,只有王爷您才够这个资格,怎可由他人代替?” 闻之,方铮笑了:“不错,这与突厥人和议之事,只有本王才合适。可是张承你有没有想过,这和议之事,乃是国之大事,岂可草率?” “这和议的地点,这和议的时间,这有资格参加这和议的人选,甚至,我大楚要用何等的规格参加这和议,这作为藩国的突厥在和议之时,必须持什么样的礼节,都必须严格按照礼制而来,决不可有半点的疏忽,乃至于遗笑天下。” “听到这的张承顿时哭笑不得:“王爷,如果这和谈一切都要按照礼制而来的话,恐怕又要耗上好一段的时日。” “难不成……”突然之间,张承停住了。 张承看向方铮的眼睛充满了钦佩。见此,方铮也是露出了会意的笑意。为了打败他方铮,那禄东赞用了阳谋。在这种没有任何遮掩的阳谋的面前,自己无论是应与不应,都算是输了一筹。 可是这阳谋真的无法可破吗?那可未必!对于禄东赞的阳谋,方铮采取的应对方法是后世官场上盛行的官僚作风,一切按照程序来。 这原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这个要研究,那个要讨论。可当这些官老爷研究完,讨论完,终于形成统一的看法之前,你却赫然发现,这好端端的一盘黄花菜都凉了。 这禄东赞想要和自己和谈,说明他突厥大军的补给已经出现了困难,说明此时的他心里很急。 可是遗憾的是,他方铮不急,富饶的大楚如今可以轻松承担起这六十万大军的物资消耗。所以,他方铮更可以轻松地和禄东赞耗下去。 …… 张承所挑选出的口舌伶俐之人忠诚地执行了方铮的意图。对这和议所应该采取的规模,所应秉持的礼仪等等繁文琐节和这突厥人展开了热烈的探讨。 虽然为了能使这和议尽快举行,这突厥人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可这最后的结果不是不能让这大楚的使者满意,就是让这大楚的使者觉得事关重大,他无法决定,必须回报德王,请德王定夺。 就这样,这大楚的使者频频奔迫于大楚人和突厥人之间。而更令人嘀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这都已经过了两日,这和议该如何进行之事都没有定下来。 …… 禄东赞咬牙切齿:“该死的方铮,实在太无耻。” 禄东赞俨然明白,要想让这方铮入彀已经不可能。可如果再这样和方铮耗下去的话,一旦突厥人的粮草用竭,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将方铮引诱出来和自己决战,这禄东赞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无论是用计,或者是辱骂,一丁点的作用也没有。 他方铮就像一只猛虎一样,死死地盘踞在那险恶之地。当然了,万般无奈之下,这禄东赞唯有发起强攻。 只要能够彻底击败这方铮,哪怕这付出的代价再大也值得。 …… 禄东赞终于下定了决心。面对着那大楚人的大营,这突厥人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辽阔的苍穹之下,那滚滚向前的数万突厥大军所带来的可怕气势,使得这天地都胆寒不已。 这大楚的大营越来越近,而那大楚人的相貌更是越来越清晰。见此,兀突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已经开始想像,自己的战刀切入对方的肌骨之中,会发出何等悦耳的声响来。 可是就在这时,兀突身下的骏马发出了悲鸣,然后开始不停使唤起来。“畜生,畜生,给我安静。”兀突拼命地拉扯着缰绳。 可是疼痛不已的骏马哪里还能安静下来,它直接就将这兀突给掀翻了下来。 栽落在地的气力兀突还没来得及大骂这畜生,就也是发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兀突伸出自己的手,从自己的背上拔下一鲜血淋淋的尖锐的东西来。 可是这兀突还不算最倒霉的,那些紧随而来的突厥人也纷纷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啊!”一个突厥的士兵惨叫着,伸手从自己的脚板底拔出一尖利之物来。 …… 很明显,这种给予了突厥人重大伤害的尖锐之物,大楚人在突厥人前进的道路上摆放了许多。 而就在这突厥人因为脚下这无数不起眼的小东西而弄得狼狈不堪的时候,对面,那大楚人却是狞笑着,纷纷弯弓搭箭。 慌乱不已的突厥人,面对这如雨点的箭矢,其下场会是如何,不必多说。 …… 拿着那突厥败兵拿回来的尖锐之物,仔细端详的禄东赞大惊。饶是他禄东赞见多识广,博古通今,也根本搞不清,自己手中所持到底是何物。 可是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可禄东赞却明白,这东西应该和蒺藜差不多,应该是用来阻碍敌人前进的。 可是和那蒺藜比起来,自己手上的这东西却厉害多了。禄东赞发现,这用坚铁制成的东西一共有三个尖锐之处,一旦人不小心被扎上,定然会疼痛无比。 这东西威力大倒也罢了,更可怕的是,这东西有一个奇怪的特点,无论怎么抛扔,总会有一锋利的尖端朝上。 禄东赞倒吸一口凉气,这方铮为何如此厉害,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宝贝居然层出不穷? 不错,这禄东赞也许智慧不亚于方铮,但他和方铮相比,最致命的弱点就是没有方铮那来自后世的丰富的知识。 这三角铁蒺藜是方铮在数年之前,特意嘱咐大楚军工院制作成的用来对付突厥人的法宝之一。 第五二一章诈败转进 由于这三角铁蒺藜的防护,他禄东赞很难对方铮的大营发起进攻。可是就在禄东赞再次一筹莫展的时候,方铮却突然发动一次攻击。 尽管方铮的这一次攻击出人意料,但是突厥人的凶悍却是天下皆闻的。那支约莫两万人的大楚骑兵,几乎没有对突厥人构成任何的伤害,就被击退。 当然了,这样小小的胜利根本引不起禄东赞的任何兴趣。他禄东赞甚至根本没有意料到,这支两万人的大楚骑兵在败退的时候,所撤退的方向居然不是他们来的方向。 …… 当得知国师禄东赞眼下正和大楚的方铮焦着的时候,突厥小可汗裴罗也是焦急万分。可是他纵然再焦急,也是无可奈何,他眼下唯一能做的是,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保证禄东赞大军这粮草的供给。 此番,这裴罗共筹备了五万石的粮草,便派自己的得力悍将拿多率领五千突厥兵士押送粮草。 “伟大的真神呀,你一定要保佑我禄东赞国师击败这该死的方铮。”骑在骏马身上的拿多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突厥士兵尖叫起来:“拿多将军,您快看,那是什么?” 闻之,这拿多连忙看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便伴有轰鸣声传来。当终于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拿多失声尖叫:“不好,是大楚人,赶快迎敌。” 可是这惊慌不已的突厥人还没有结好阵型的时候,大楚人已经冲了过来。‘嗖嗖嗖’无数的短小弩箭从大楚骑士的手腕之处射了过来。 在方铮的刻意要求之下,大楚的骑兵已经抛弃了笨拙的弓箭,转而用更加短小方便的手弩代之。虽然这小小的手弩一场战斗只能发射一次。但问题是,对于高速运动的骑兵,就算你配备弓箭,在战斗之间,你又能放出几根箭矢? 而在一顿弩箭使得突厥人死伤惨重的时候,大楚的骑士们已经冲了上来。雪亮的钢刀闪着瘆人的寒光,直朝突厥人的头上招呼而去。 一时之间,突厥人惨叫连连。 “混蛋。”拿多大吼一声,举刀就朝着这大楚骑兵之中,一个将领模样的年轻人冲去。 见着这个恶狠狠扑将而来的突厥人,杜鹏一声冷笑,挥刀而去。‘钪’两把战刀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而下一刻,其中的一把更被斫断。 而在这拿多惊讶不已的时候,杜鹏的钢刀已经斫断了他的脖子。 拿多的脑袋咕噜一下就滚落在地。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不明白,我大突厥战刀的坚硬明明已经不亚于大楚的战刀,可为什么在大楚战刀的面前,依旧是这么不堪一击? 杜鹏一声冷笑:“那是因为被你们突厥视作宝贝的东西,在我大楚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诚然,这采取新的锻造工艺而制成的大楚制式战刀的确是厉害无比,但是由于它已经被使用了好几年了,故而这新的锻造工艺对于天下人来说,早已不是秘密,而那绝顶聪慧的禄东赞学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可是禄东赞永远也不会明白,科技的发展是无穷的。当这突厥人还将这新式战刀当做宝贝的时候,大楚已经有了更厉害的战刀。 …… 拿多的被杀,顿时使得突厥人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地步。而大楚人在武器上,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更是使得这样的对决没有任何的悬念。 片刻之后,五千突厥人尽被屠戮。 “来人,给本将军将这些粮食统统烧了。” “是,将军。”大楚将士们纷纷点燃起火把,然后朝着那一辆辆的粮车而去。片刻时候,熊熊的烈焰而起。 一个大楚骑士上前:“杜将军,王爷实在太英明了,居然想出让我等诈败,绕到这突厥大军的后方,来截杀突厥人的运粮队伍的妙计。” “那是当然。”杜鹏得意洋洋:“这一旦粮草不济,这突厥大军就算再凶悍,也不免要大败。” “那是自然,王爷智冠天下,又岂是那小小的禄东赞可比?不过杜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杜鹏笑了:“仲祺,你还记得本将军曾和你说过,昔日,本将军是如何追随王爷,以区区千人的残军,深入回纥王庭,擒得回纥可汗阿史德而归?” “末将岂会忘记?”想到这的仲祺一脸的激动:“只可惜末将那时还未追随将军,否则定可陪将军,一仰王爷的风采。” 杜鹏哈哈大笑:“仲祺,本将军想将昔日之事重新来上一次,你可否有胆子跟上来?” 仲祺大惊:“杜将军,莫不是你想偷袭突厥的王庭?” “不错。”杜鹏点点头:“昔日,我与王爷仅凭一千人马,就能深入回纥王庭,擒得阿史德而归,如今,本将军麾下可有两万雄兵,难道就不敢到他突厥的王庭走上一遭?” 仲祺慷慨激昂:“末将原陪将军走上这一遭。” “好!”杜鹏厉声高喝:“弟兄们,随我本将军杀向突厥的王庭,擒拿突厥可汗。” “杀向突厥的王庭,擒拿突厥可汗。”伴随着欢快的叫声,大楚的两万铁骑滚滚向前。 ……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杜鹏率领两万铁骑远去之后。在那一地的尸体之中,居然踉踉跄跄地爬起几个浑身带血的突厥人。 他们都是方才的恶战之中的幸存者,他们也都亲耳听到这大楚人居然会直扑突厥的王庭。我大突厥的王庭,乃是尊贵的可汗所在之地。 如果可汗一旦被这些大楚人伤害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可怕之处的这些突厥人不敢有一丝的休息,连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狂奔而去。 必须要尽快将这大楚人偷袭突厥王庭的事情告诉禄东赞国师。 …… 杜鹏一拉缰绳,使得疾驰的战马慢慢停顿下来。 仲祺笑道:“杜将军,恐怕那些突厥人已经将我大楚人准备袭击突厥王庭的消息告诉了禄东赞。” “那是自然。”杜鹏一脸的得意:“王爷智冠天下,算无遗漏。这禄东赞想要和王爷为敌,简直是自不量力。” “可是……”仲祺看着杜鹏,犹豫不已:“可是倘若这禄东赞看穿我们袭击突厥王庭的事情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呢?” 杜鹏一声冷哼:“就算他禄东赞真的看穿这是我们的计谋又如何?难道他真的不关心他突厥可汗的安危?” “所以,不管他禄东赞是不是相信我们是否真的会偷袭突厥的王庭,至少他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不免心中会产生一丝的慌乱,而那正是王爷所希望看到的。” “原来如此。”仲祺恍然大悟。 “好了,仲祺,禄东赞在得到消息之后,信与不信,本将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本将军知道的是,本将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到他突厥王庭走上一遭了。” 仲祺大惊:“将军,王爷只是叫你虚张声势,恐吓那禄东赞,可没叫你真的进攻突厥的王城。” 杜鹏不耐烦了:“王爷当时的确没这么说是不假。但仲祺你可知道,这战场之上,军情瞬息万变,为将者,又岂能拘泥不化?” 第五二二章大决战 “混蛋。”在听到那几个浑身带血的突厥人的回报之后,禄东赞懊悔万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那两万大楚骑兵,居然借诈败之际,悄悄地转进到自己的背后,其不但将可汗输送给自己粮草焚烧殆尽,而眼下竟敢直扑突厥王庭。 一见这,图索连忙劝道:“国师,我大突厥的王庭,可有十万大军坐镇,那大楚人如果想仅凭区区两万骑兵就偷袭,无疑是自寻死路。” “那倒也是。”禄东赞点点头。可是虽然明明知道,这突厥王庭有十万大军作镇,当可保得可汗平安,但是他禄东赞的心中却依旧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慌乱。 …… 方铮微微一笑:“这就是关心则乱。诸位,这突厥可汗在突厥人的心目之中,是最为珍贵的人。这些突厥人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到突厥可汗受到一丝的伤害。” “本王之所以让杜鹏做出准备进攻突厥王庭的举动,就是利用这禄东赞对于突厥可汗的担心,使他的内心不可避免地产生慌乱。而再聪明的人,一旦心乱了,就会露出各种的破绽来。” 听到这的张承顿时会意:“而那对于王爷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错。”方铮点点头:“他禄东赞有点慌了,的确让本王感到欣慰。可是本王觉得还不够,张承,你马上选一千个大嗓门的人去突厥人的阵前,告诉他们有一支大楚的军队进攻他突厥的王庭了,要不了多久,这尊贵的突厥可汗就会成为我大楚人的阶下囚。” “是,王爷,末将这就去!” …… 虽然为了使得军心不出现一丝的慌乱,他禄东赞在得到消息之后,就让图索将这几个报信的突厥人关押了起来。但是遗憾的,方铮所派出来的一千大嗓门的人大声叫喊,却还是使得这突厥人皆知道这可怕的事情。 什么?有一支大楚的军队进攻我突厥的王庭了?如此说来,我大突厥的可汗危险了?当知道这样的消息之后,所有突厥人皆是胆寒不已。 虽然禄东赞也曾拼命地解释,说突厥的王庭有六万大军坐镇,就算大楚人真的敢进攻的话,也只是自寻死路。 可是这样的解释所起到的作用却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尊贵的可汗在突厥人的心目之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决不能受到任何伤害的存在。 看着这军心逐渐紊乱的大军,禄东赞无计可施。为了安抚这些突厥人,禄东赞无耐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准备从自己的五十万大军之中,抽调十万人赶回王庭,去保护可汗的安全。 虽然五十万大军平白地少了十万,要面对方铮的六十万大军,明显要吃力不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军心不稳,就算这人再多,也无济于事。 可是俨然已经有点焦头烂额的禄东赞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直做缩头乌龟的方铮,此次也终于从厚壳里钻了出来。 突厥人的粮食接近告竭,突厥大军已经有些军心不稳,而眼下更在得知大楚人进攻突厥王庭的消息之后,而军心一阵慌乱。 此等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出击更待何时? …… “迎敌?国师,难不成那方铮敢向我突厥人进攻?”图索愣了。 禄东赞笑了:“不错,图索,我大突厥十万大军回撤,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住方铮的。而十万大军一旦调动,也是我大突厥大军防御最为松懈的时候。如此好的机会,他方铮岂能错过?” “图索,本国师料定,他方铮定会在我大突厥十万大军开拔之际,遍布谣言,说我突厥大军准备逃了,然后乘乱向我突厥大军发动进攻。” 图索恍然大悟:“而国师则将计就计,利用我大突厥十万大军回撤作为诱饵,一举诱出方铮,将其歼灭?” “不错。”禄东赞点点头:“此番虽是我突厥大军军心最不稳之时,但也是我突厥大军消灭大楚人的最佳时机。” “图索,方铮乃是我大突厥的一大劲敌。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我大突厥的那些宝贝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统统拿出来。” …… 大楚军大营之中。 方铮目光炯炯:“此战乃关系到我大楚国运之战,不容有失。诸位将军当奋勇杀敌,不负陛下所托,百姓所期。” “诺。”众将士齐齐应允。 方铮看向张承,胡锰:“张承,胡锰,今日也是你二人大展神威之时。” “是。”想起自己手中那神秘而又可怕的力量,张承,胡锰二人不禁心潮澎湃。 …… 广袤的大地之上,一场由将近百万人参与其中的宏伟浩大战争,终于许许地拉开了帷幕,战马在嘶鸣,战士在怒吼。 “放!”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无数的箭矢临空飞起,最后朝着汹涌而至的突厥人扎去。 凄厉的惨嚎声近在咫尺,一名正在冲击的突厥人哀嚎着仆倒在地,四肢抽搐不已,一支锋利的箭矢早已从他的左眼狠狠贯入,最后扎透了整颗头颅。 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一个突厥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下一刻,锋利的箭矢则是无情地插进了他的咽喉之中 这个突厥人的双手极力张开,想去拔掉那支该死的羽箭,但他至死都没能做到。 …… 尽管突厥人在箭雨之下,死伤惨重。但是当他们冲至眼前的时候,大楚人的噩梦开始了。 突厥人狠狠挥刀斩去, 殷红的血顿时喷射而出。大楚人痛苦地低头看去 , 却看到自己的上半截身体正从自己的下半截身体上缓缓滑落。 “不!”大楚人发出了凄厉无比地嚎叫之声。 …… 在这场波澜壮阔,史无前例的浩大对决之中,生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无比。每一刻,都有着无数鲜活的生命在逝去。 可看到这,却没有人顾得去悲伤或者怜悯,因为他们知道,很可能下一刻,这无比悲惨的命运就将落到自己的身上。 ‘轰轰!’禄东赞的抛石机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咆哮了。看着一块块呼啸而来的大石头,大楚人胆颤心寒。 虽然他们拼命地躲避这死神的召唤,可是这些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石头使得他们根本是避无可避。被这大石头砸中的人,要么是脑浆迸裂,要么是整个人血肉模糊,其壮惨不忍睹。 …… 看着这些因为惊恐而四散而逃的兵士,立在中军之中的方铮面无表情:“斩!” 胡锰重重一挥手:“传王爷令,后退者,斩!”顿时,一阵箭矢飞起,将那些败逃的大楚兵士给击杀。 第五二三章鏖战(一) 看到在突厥人抛石机的打击之下,大楚兵士死伤惨重的模样,张承焦急万分:“王爷,让末将上吧!” 方铮断然拒绝:“不行,再等等。” “王爷……” 方铮怒道:“大胆张承,莫不是想违抗本王的军令?” “末将明白。”看着方铮怒容满面的样子,张承不敢再言语,默默地低下头去。 “再撑一下,再撑一下,就好了。”方铮紧紧地握紧自己的拳头。 “唉!”见此,那身旁的莎琳娜微微叹息一声,然后掏出去一块绣帕,替方铮擦拭去额头的汗珠。 …… 方铮非常清楚,这禄东赞的抛石车虽然厉害,但如今高强度地频繁使用,断然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的。 而当这抛石车实在经不住如此的使用,开始出现毁坏的时候,那也将是突厥人士气低落的时候。而那时,自己的神秘武器的亮相必将使得那突厥人彻底崩溃。 …… 满头的大汗的突厥人依旧在不断地将大石装进抛篮中,然后将之弹射出去。那一块块呼啸而来的巨石,使得每一个见到的大楚人都不禁胆战心寒。 可是尽管害怕不已,他们却不能后退。因为一旦后退,那督战队就会无情地砍掉他们的脑袋。 对于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自震惊,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祈祷这巨石不要落在自己的头上。 …… 看着一块块的巨石落在大楚人人群密集之处,使得大楚人死伤惨重的时候,突厥人的士气更旺了。 “杀死这些大楚人,杀死这些大楚人。”突厥人嗷嗷叫着,奋勇向前。 …… 一辆装满巨石的抛石车的辕臂再次弹起,可就在这即将将巨石抛射出去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由于频频的使用,这抛石车的辕臂再也支撑不住。居然‘彭’的一声,从中间断折开来。这辕臂断折不打紧,那刚刚准备抛砸出去的巨石也在半空之中砸了下来。 好几个操作抛石车的突厥人躲避不及,顿时被砸得血肉模糊。 可是这样的情况仅仅只是开始,随着这战斗的不断进行,接连有抛石车不堪使用,纷纷损坏。 “该死!”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禄东赞懊恼不已。 …… 当这迎面飞来的巨石越来越稀少的时候,压在大楚人心头的那股恐惧之感也在慢慢逝去。 大楚中军之中,帅旗之下。方铮一声大吼:“胡锰何在?” 早已按耐不住的胡锰连忙答道:“末将在此。” “胡锰,也该让突厥人尝尝你的陌刀军的厉害了。” “得令。” …… 悠扬的长号响彻了整个天空。在听到这斗志昂扬的号角,突厥人不禁一愣。而反观那大楚人,则默契地朝后退去。 而就在突厥人欲追杀不已的时候,却不料又一支大楚军迎了上来。可是这支大楚人却和之前所见到的大楚军截然不同。 观这支大楚军,人人皆是九尺以上的彪形大汉。带有面甲的厚重镔铁头盔,使得人们根本无法看到这些人的相貌,而锃亮沉重的鱼鳞甲更是这些人的身体牢牢护在其中。 可这还不算是令人感到惊讶的,真正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他们手中的刀,一把漆黑,泛着冰冷寒光的长达七尺的黑色长刀。 迎着这些突厥人,这支神秘的大楚军正步步向前。而那沉重的脚步声,更是压得众突厥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人会感到害怕,而那畜生同样也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突厥骑兵骑手拼命拉紧缰绳,试图令坐骑安静。但这种努力收效甚微,几乎每一匹战马,在这支大楚军可怕的压迫感的面前,都在本能地往后挪,无论自家主人如何安抚,都不愿迎上去。 “陌刀军,出击!”随着一声嘶吼,那一把把冰冷的长刀纷纷举起。而但凡只要触及到其刀锋者,无论是人是马,皆断作两截。 …… 陌刀军不慌不忙,步步向前。在他们所至之处,更是血肉横飞。 “天呀,他们不是人,他们根本就是魔鬼。”在陌刀军无情的杀戮之下,即使是凶残的突厥人也感到害怕,开始连连后退。 …… 立在中军之中的禄东赞清楚的看到了这在战场之中发生的一切。“该死,想不到方铮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一支强军。”禄东赞咬牙切齿。 “图索,也该让你的重装骑兵出击了。” “是,国师。”图索应声而退。 …… 的确,面对大楚这支所向披靡的陌刀军,突厥人的底气变得极其的低落。而如果不能使得这士气再次振作起来,这突厥人很可能遭受惨败。 鉴于此,这禄东赞终于让自己最可怕的重装铁骑出动了。禄东赞要通过这支重装铁骑去碾压大楚人,去使得突厥人再次恢复士气。 …… 人和马都被重甲包裹住的突厥重装骑兵终于出动了。面对这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重装铁骑,大楚人虽竭尽全力,可却依旧无法抵抗。 一时之间,大楚人阵营之中,人仰马翻、惨嚎声一片。 当然,这一幕也丝毫不差地被方铮看在眼里。方铮长舒了一口气:“张承,是你的巨弩军亮相的时候了。” “得令。”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张承连忙退下。 …… 正在以血肉之躯硬抗突厥重装骑兵的大楚人在听到悠扬的号角之声后,慌忙从两侧退去。而此时,无数的巨弩车出现在这些突厥重装骑兵的面前。 而就在这些突厥的重装骑兵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个的大楚人已经用大锤狠狠地朝着巨弩的簧机砸去。 ‘嗖嗖嗖’,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那几乎有一人高的巨大弩箭呼啸而去。 尽管这些突厥重装骑兵的重甲防御力惊人,但是这些巨型弩箭的穿透力更是惊人。一支支的巨型弩箭直接穿透了这些突厥重装骑兵的重甲,然后从后背露了出来。 …… “不!”看到在大楚人巨型弩箭的攻击之下,自己最为精锐的重装骑兵却犹如软弱的羔羊,任人宰割的时候,禄东赞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可是方铮带给他禄东赞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弓弩营出动。” 继陌刀军,巨弩军出动之后,五千配备强力弩的大楚将士也出动了。在这些不但威力惊人,射程更比普通弓弩强一倍的强力弩的面前,突厥人根本兴不起多少有效的反击。 一时之间,突厥人纷纷倒下,哀嚎连连。 第五二四章鏖战(二) 方铮面无表情:“雷晨昱,传令下去,黑甲军出动。” “是,王爷。”一个大楚将领匆匆而退。这雷晨昱乃这几年冒出来的大楚一员将领,方铮相信,此人只要仔细打磨,当会是不亚于张承的一员良将。 在胡锰训练陌刀军,张承训练巨弩军的时候,这雷晨昱也奉方铮的命令,训练一支新军黑甲军。 何为黑甲军?简单说,这大楚的黑甲军大约有两万人左右,是从大楚将近百万的大军之中,挑选出身体健硕,头脑聪慧的人独编成一军。 这大楚的黑甲军和普通的大楚军队相比,其兵员素质不但是最好,而所接受的训练的严酷程度,更是普通大楚军的五倍。 相当于普通大楚军的五倍训练量,也许你对这没什么感觉。可是如果你知道,当初从大楚百万大军之中挑选出的体质合格军士足有十万,可当能接受完严酷的训练,最终能留在黑甲军之中,只有这区区两万的时候,你肯定会为之咋舌。 可这支几乎是五十里挑一的大楚精军黑甲军,其和普通大楚军相比,其更独特之处,是其所用的战刀已经不再是那大楚的新式战刀,而已经改用更为精良的,用锻压工艺打制的战刀。 当然了,这种用锻压工艺打制的战刀,其厉害程度要比高温渗碳淬火打制而成的大楚新式战刀还要厉害几分。 …… 强悍的陌刀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能够无情刺穿一切的可怕的巨弩车,更是令突厥人胆战心寒。而当配备了大楚最为厉害的战刀的大楚最为精锐的黑甲军加入战团的时候,突厥人再也支撑不住了。 “顶住,给本将军顶住。”突厥的悍将图索嘶吼不已。 方铮微微一笑:“来人,传令下去,就说本王说的,一个突厥人的脑袋五两银子。要想发财的话,就赶紧拼命吧。” “是,王爷。”数十个传令兵纷纷跨上战马,朝战场各处奔去。 …… 在大楚人强势的打击之下,这突厥人已经呈现颓势。而当方铮的这一军令传达到战场的看每一个角落的时候,所有的大楚人都疯狂了。 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早已不是令他们畏惧不已的突厥人,而是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 …… 看着这战场之上的这一幕,禄东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图索,传令下去,全军撤退。” “撤退?这时候?”图索急了:“国师,如果这时候撤退的话,我大突厥将一败涂地呀!” “就算一败涂地也总比全军覆灭要好得多。图索,赶紧去,乘这大楚人的包围还么有形成,赶紧撤退。” “是,国师。” …… 在交战正激烈无比的时候,这一方突然撤退,必将遭到对方的无情追杀,必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对于这一点,禄东赞非常的清楚,可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 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之后,禄东赞终于带着突厥人逃回到了大草原。只是此时的此时的突厥大军已经由出征前的五十万降到如今的不到十万。 可是这禄东赞的噩梦远没有结束,当他回到草原之后,才发现这突厥的王庭同样历经了一场大战。 “可汗,这是怎么回事?”禄东赞惊讶不已。 小可汗咬牙切齿:“国师,在你出征的这段日子里,居然有一支的大楚军队向我突厥的王庭发动了进攻,但是幸亏本汗神勇,将这支大楚军队彻底歼灭。” “来人,将那大楚将领给本汗带上来。” “是。”几个突厥士兵应声而退。片刻时候,推上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楚将领。禄东赞顿时愣住了,此人自己认识,分明是那方铮手下,最为器重的那个叫做杜鹏的年轻将领。 “妈的。”此时的杜鹏一脸的不甘:“老子纵横沙场无数,所干掉的强敌更是数不胜数。可我却没想到,今番会败在一个小毛孩的手上。” 听之,裴罗勃然大怒:“该死的大楚人,居然敢如此藐视本汗,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杜鹏哈哈大笑:“小毛孩,本将军虽败于你手,感到有些不甘,但是想想能干掉你六万突厥人,也值了。” 裴罗气得直跺脚:“拖下去,赶快给我拖下去。” “慢!”禄东赞面色惨败:“可汗,你的意思是说,虽然你打败了这杜鹏,但是也损失了我大突厥六万大军?” “这个……这个……”裴罗顿时感到羞愧不已。的确,能够打败这该死的大楚人,的确让自己激动不已,但是为此付出了六万突厥勇士性命,这代价也实在大了点。 “唉!”禄东赞重重地一跺脚。 …… 虽然这突厥人已经被打残,可是方铮却不会因此而罢手。在一个月的稍事休整筹备之后,方铮再次带着士气高昂的五十万大楚大军,兵分三路,直扑突厥的王庭, 尽管为了抵抗这大楚的大军,禄东赞竭尽全力。但是正如方铮所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计谋都是徒劳的。 在方铮眼里,如今的这大战再也不是将帅之间的比拼,士卒之间的对抗。如今的战斗已经逐渐成为了科技力量的对抗。 在用大楚最新科技力量武装起来的大楚大军的面前,突厥人是节节败退。 …… “杀!”浑身带血的图索与伤痕累累的张承正恶战不已。在呼啸的风声中,刀光闪烁,人影腾挪。 由于气力的不及,图索终于露出了一个破绽,而张承岂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噗呲!’张承手中的钢刀狠狠地戮进了图索的心窝。 图索一脸的不甘:“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大楚人的手中。” 张承缓缓转过身去:“图索,当你知道本将军这数年是如何苦练武艺的时候,你就知道你其实败得一点也不冤。” “是吗?”图索发出一声苦笑,然后身体缓缓倒下。 是的,这图索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张承自从惨败于杨虎之手后,这数年是如何勤学苦练的。 此时的张承有充分的自信,倘若如今再遇上那杨虎的话,自己是定然不会败了。 只是遗憾的是,自己此生已经再也没有和那杨虎交手的机会了。 第五二五章英雄的谢幕 禄东赞死死地盯着方铮的眼睛:“方铮,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方铮摇摇头:“禄兄,方铮无意这么做。禄兄,只要你突厥人答应方铮,愿意内迁,愿意与我大楚人交融,愿意习我大楚文化,我方铮可以放你突厥人一条生路。” 禄东赞凄然一笑:“方铮,你大楚文化博大精深,犹如那浩瀚大海。正所谓海纳百川,一旦我突厥人学习你大楚文化,与你大楚人交融,那数十年之后,我突厥定会不灭而亡。” “方铮,不动刀兵,就想让我大突厥彻底消亡,你好狠毒的心。” 方铮叹了一口气:“老禄呀老禄,你也是一聪明人,也应该知道,这野蛮永远也斗不过文明的。” “老禄?” 禄东赞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不已:“老禄就老禄吧!对了,方铮,咱老禄想知道,这什么叫文明?” 方铮思索了一会道: “老禄,这文明是什么,方铮一时半会也很解释清楚。但方铮能说的是,这文明是一种智慧,一种传承,是一种坚韧,一种探索,更是一种进取。也正是由于这文明的存在,才使得我大楚在无数的危机之中屹立不倒,才使得我大楚能够包容一切的浩瀚大海。” 禄东赞点点头,恍然有所悟:“原来如此。方铮,如此说来,我大突厥之所以会败,是因缺少这种文明?” “没错。”方铮点点头:“老禄,你不要因为今日之败觉得不甘,因为就算没有方铮,缺少这种文明的你们,遇上振作起来的大楚,那失败依旧是注定的。” “我相信。”禄东赞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看着一脸不甘的禄东赞,方铮犹豫了一下,道:“老禄,如果你不愿你突厥融入我大楚,方铮可以给你指明一条路,那就是西去。” “西去?” “没错,是西去。没错,老禄,相对于我大楚来说,你们突厥是缺乏文明的存在。可是在那遥远的西方,却更是存在了一帮茹毛饮血的未开化人,依旧是散沙一片。方铮以为,以你突厥人的力量,绝对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夺取自己的一片生存空间。” 禄东赞一脸的不相信:“方铮,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方铮悠悠道:“老禄,都这种时候了,方铮又何必骗你?” “好,那我老禄就多谢了。”禄东赞点点头,然后蹒跚着,来到裴罗的面前。 禄东赞对裴罗行突厥最为尊贵的礼节: “禄东赞肯请尊贵的可汗为了我大突厥,率领我大突厥的子民西去,去为我大突厥寻找新的家园。” 裴罗连连点头: “好,国师,我们走。” 看着这,禄东赞欣慰地笑了:“可汗,禄东赞当然想陪伴您左右,但是却不能。因为禄东赞是唯一让方铮有点忌惮的人。如若禄东赞不留下来,他方铮是绝对不会让我大突厥的子民西去的。” 禄东赞回头看向方铮:“方铮,你说我老禄说的对吗?” “没错。”方铮缓缓点头:“老禄,方铮虽然知道如今的你已经不可能是我大楚的对手,但方铮却知道你禄东赞是唯一能对我大楚造成麻烦的人。” 讲到这的方铮长叹一声:“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方铮已经不愿为那么多的麻烦事而头疼了。所以,老禄,你还是留下来吧!” 禄东赞微笑点头:“成交。” 小裴罗急了:“不,本汗绝不会扔下国师一个人走。国师,莫怕,我们还有杀手锏,不要忘了,我们还擒获了他方铮的一员爱将。只要我们……” “别闹了,可汗。” 禄东赞摇摇头:“可汗,都这种时候了,你以为我们还有威胁他方铮的资格吗?” “可汗,将那个大楚的将领还给方铮,不要因为触怒方铮,而使得我大突厥最后的生机断绝。” “国师……”裴罗还想说,可是禄东赞已经摇晃着身躯走开了。 …… 禄东赞看着肖炎,微微一笑:“禄某早就听闻肖兄身为大楚第一高手的风采,想领教一番。不知禄某有无这个荣幸?” 肖炎颔首:“肖某求之不得。” “那就多谢了。” …… 呼啸的寒风之中,禄东赞目光如同鹰凖般犀利。而对面,拂手而立的肖炎却显得无比的洒脱自然。 时间仿佛突然之间凝固了,强烈的杀气更是慢慢地从这二人的身上盈渗出来。而当这杀气攀升到巅峰的时候,二人也终于动了。 禄东赞蓦然大吼一声,强大的声浪如海啸般朝四周席卷而出。 禄东赞一抖右手,顿时那弯刀闪出一道寒光。而此时,肖炎的宝剑也终于出鞘,发出震撼人心的龙吟之声。 “肖兄,接招。”禄东赞一人一刀化作疾电,直朝肖炎而去。 “来得好。”肖炎大喝一声,也是迎了上去。 这二人堪称当世的绝顶高手,这每一次的碰撞都能发出晴空霹雳般的巨响。 禄东赞气势如山,每一招都是至刚至猛,隐隐带有一股无坚不摧之势!而那肖炎潇洒自若,其如潮的攻势,更是如同惊涛骇浪般令人胆寒。 这二人身行变幻,神鬼莫测。转眼之间,已经激战接近百招。 禄东赞一声大吼:“肖兄,一决胜负吧!”顿时,这禄东赞手上的弯刀一片火红之色。 “好!”肖炎点点头,一道洁白无暇的弧光更是包裹住了他的宝剑。 ‘鈧’两道人影再一次撞击在了一起,然后交错而过。 看着那一动不动的二人,所有的人顿时揪到了嗓子眼。许久之后,禄东赞哈哈大笑:“肖兄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禄某服了。” 一丝鲜血缓缓地从肖炎的嘴角流出来:“不,禄兄,是肖某败了。” 肖炎的手中的宝剑突然之间断作了两截,然后彭然坠地。 禄东赞看向方铮,大喝一声:“方铮,不要忘了你对禄某的承诺。” 方铮疲惫地挥挥手:“来人,传本王令,班师回朝。” “方铮,禄某多谢了。”禄东赞将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使劲一拉。 “不!”看着这一幕的小可汗裴罗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第五二六章盛世芳华(大结局) 继禄东赞自刎,突厥人西去之后,这大楚已再无强敌。时间的车轮继续滚滚向前,由于德王方铮的存在,这大楚每一年,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眨眼,又是十年过去了。 …… 大楚德王府。 “爹爹,爹爹!”随着叫唤之声,一个英俊的青年闯了进来。 看着这一脸兴奋模样的青年,方铮微微一笑:“煊儿,怎么了?” 方煊兴致勃勃:“爹爹,你可知,今岁,我大楚光春赋就已经达到了八千万两?” “八千万两?不错,真不错。”方铮点点头:“煊儿,如今我大楚君圣臣贤,百姓勤勉,这春赋达到了八千万两,虽令为父感到惊讶,但是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方煊笑了: “父亲,孩儿的意思不是说这个,孩儿的意思是随着我大楚的日渐富足,孩儿发现,这用银两来交易已经显得越来越麻烦。” “父亲,孩儿想,我大楚是不是可以印发票据,在票据上标明其所代表的银两的金额……” 听之,方铮不禁皱眉:“煊儿,如果为父没猜错的话,你打算用纸币来取代银两来交易?” “爹爹,你居然称呼这票据为纸币?孩儿不管了,纸币就纸币吧!”方煊兴奋地点点头:“孩儿以为如果用这纸币来交易,可要比用那银两来交易方便得多。爹爹,你认为是不是?” 方铮摇头:“煊儿,爹爹承认这用纸币来交易比那用银两来交易方便得多。但是如果你想用这纸币交易来取代银两的交易,爹爹劝你最好还是三思。” 方煊一愣:“爹爹,你莫不是担心这纸币一出,定然会有人为利所图,来制假?关于这点,爹爹不必担心,孩儿以为……” 方铮断然打断了方煊的话语:“关于这点,爹爹不担心,爹爹更知道你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可爹爹想说的是,这纸币好比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利国利民,可用得不好的话,那可就是祸国殃民。” 方煊的嘴巴张得老大:“爹爹,不会吧?” 方铮的言语之中充满了责备:“这是与不是,你身为堂堂大楚户部尚书的方大人难道不能好好去想想?煊儿,如果你真的想问爹爹,大楚是不是该用纸币取代银两的话,爹爹的回答就是,这纸币虽然能给我大楚带来无尽的便利,可是它一旦控制不好的话,它就会变成洪水猛兽,带给我大楚无尽的灾难。” “所以,爹爹以为这纸币虽然最终会出现,但我们还是让它出现得越晚越好。” “哦!”方煊茫然地点点头:“爹爹,孩儿这就回去好好想想。” 看着这方煊的背影,方铮欣慰地笑了。自己的这长子方煊虽然尚显稚嫩,但已经显示出了凌驾于众人的卓然才华,倘若再多打磨几年,必将成为我大楚的栋梁之才。 “笑?笑个屁呀!本夫人的儿子又岂会差到哪去?”正在方铮洋洋自得的时候,却不料一巴掌狠狠扇来。 方铮顿时苦笑不已。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敢这样对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大夫人潘惜灵。 面对这一脸炫耀模样的潘惜灵,柳莺儿得意洋洋:“大姐,妹妹承认,你的煊儿的确很厉害,但妹妹的焙儿也丝毫不差,在小小年纪就成为了大楚的护国上将军。” 那林仙儿也是柔声说道:“煊儿学会了惜灵姐姐的聪慧,焙儿学会了莺儿姐姐的武艺,他二人成为大楚的栋梁,自然一点也不稀罕。” 方铮的嘴巴张得老大:“如此说来,这煊儿,焙儿成为国之栋梁,没为夫一点的功劳?” “有个屁!”潘惜灵骂道:“这煊儿,焙儿之所以能成才,这最大的功劳是我和莺儿妹妹。就连那婷儿能成为太子妃,也是因为她继承了仙儿妹妹的美貌与贤良,与你这蠢货半点关系也没有。” 方铮恼了:“那嫣儿能被誉为大楚的商业奇才,这总应该是为夫教导有方吧?” “呸。”潘惜灵唾了一口:“你这蠢货,不要将阿秀妹妹的功劳也揽在自己的身上。” 一听到这,阿秀急了:“惜灵姐姐,阿秀不行的。嫣儿能如此有出息,真的应该归功于夫君。” “还是阿秀说了句公道话。”方铮得意洋洋:“咦?莎琳娜,云儿,你二人为什么不吭声?” 顿时,那二人的脸拉得老长。见之,方铮哈哈大笑:“莫急,莫急,再过几年,等毅儿,敏儿成年,有你二人威风的时候。” “对了,几位夫人,为夫这段日子呆在家中,甚觉无聊,想要出去纵情山水之间,你们谁愿意相伴左右?” “我愿意。” “我愿意。”一听到又要出去游山玩水之时,六女兴奋不已。 “方爱卿,朕也想去,不知可否?”一个声音飘来。 方铮笑了:“陛下,臣的那些琐事,已经全部交给臣的俩个犬子。现在的微臣,是无事一身轻,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却怎么能如此惫懒。,荒废国事?” 项烨哈哈大笑:“方铮,你有俩个成器的儿子,难道朕就没有?要知道,这做儿子的替爹爹分忧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眼下,朕的太子也已经二十四了,也该磨练一番,也该学学这治国之道了。” “有理,有理。”方铮眉开眼笑:“既然如此,那陛下,我们何日启程?” 项烨想了一会:“朕以为,就明日吧。” 方铮连连点头:“好!” …… 这大楚的皇帝项烨和德王方铮在声望如日中天之时,不再眷恋权势,将大权移交给后人。这样的举动不但赢得了大楚百姓的交口称赞,更是为后继者开了个好头。 至此之后,大楚便行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无论大楚的君王或者臣子,当他们上了年纪,精力衰竭之后,便要主动从高位上让出,还位于年富力强,才学卓然的后辈。 而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不但使得大楚免除了争权夺利的内斗,更是使得大楚的每一代君臣都是圣君能臣。 而更是由于大楚君臣的齐心,使得这大楚的国祚绵延了六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