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缘》 楔子 “你们去管理凌空吧。”神指着那块绿意盎然的大地说。 大地上绿水环绕,青树成丛,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上面作为“人”的生物却依然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神决定帮助他们。 重龙丹凤回答道:“是。” 重龙丹凤回本来是一只神兽,长着三个头,两边是英俊的男生,中间是一个绝色的女子模样。它拥有最高的灵力和最强壮的体魄,就连神也有些畏惧它。终于神害怕它太强而无法控制,用“裂神术”把他们活活分为三体,每个都成了人的模样。 伯龙叫御,继承了重龙丹凤的力量,其名意为力御万物;仲凤及叔龙分别叫灵和玄,分别继承了重龙丹凤的一半灵力,其名意为,灵天玄道,代表世间的生死相克。 三人来到了凌空大地,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建立起了他们的部落。御的骁勇强大,灵玄的智慧高深,他们以不死之身,全部的精力共同统治着这块美丽的大地,使这大地上的人们很快地兴盛起来。 这种日子过了五百年。 欲望随着文明的发展而膨胀,不久,他们的关系破裂了。灵玄联合起来对抗御。“战争”这个词语出现在凌空的史书上。那第一场战争,被凌空的史书称为“灾裂”。 那便是一切宿命与恩怨的开端。 “神怒,剥其永生,贬予凡人。”――<凌空史流> 战争被压制下来了,可那仇恨的祸根深埋人心。为了使强大的灵力得以延传,灵,玄对其子嗣下了强大的封印:以后他们的子嗣只会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同时也解决了皇位继承的问题,灵国是传女不传男,而玄国则正好相反。 而御则立下祖训,历代子孙都须继承其尚武的精神,以保持其体格健壮的优势。 五十年后,他们如凡人一死了。可他们却留下了那个几流着他们子裔的血的去继续着他们的战争。 之后便是千年的纠纷。连年征战不断,生死不相往来,这便是凌空大地上的人的写照。 虽然有封印,但是经过千百年的传承,灵玄两国皇族的血统还是不可遏止地逐渐衰落下去 了,而御国则越来越强大。 而故事,便是在这千年的宿怨,怨恨的祸水之下发生的…… 第一章 突来的怪兽 依然是个骄阳似火的日子,柔和的水波安详地吞食着明暗交替的光线,下一刻,世界怔怔地陷入了彻底的宁静,所谓的声音,再已无法捕捉。绿叶的痕迹顽强地占据着小河的身躯,它的生命,在守护中逐渐坚强。这一刻,一只豪华的龙舟划破了大自然的寧静…… “这里的景色多美呀!”发话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貌宇轩昂,身穿着那华丽的长袍。 旁边的一个妇人也清秀十分,白皙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柔和地说:“是呀。” 突然那个妇人的肚子痛了一下,她皱了一下眉头,“唉呀,连我们的小宝贝也这样说了。” 丈夫把手放在妻子隆起的肚子上温柔地抚摸着“是呀,小宝贝你也这样说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连空气显得特别的清新。 幸福是所以的人追求的东西,就连身份最高贵的——国王和国后,也不例外。 这时一个高大威猛的护卫小声地对国王和皇后说:“陛下,我看河水变得有些混浊了。不如我们回宫吧。” 国王看了一下水,果然是变得不安静起来了,鱼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可是他还沉浸在幸福当中,并不想这么快就打道回府,于是他说:“先等等,我们还想再玩一会。” “可是……”那个护卫露出了为难的脸色。 “好了厚斌,别可是了,迟点回去了没什么大碍。”皇后打断了护卫的话。国王和皇后继续在河上玩。护卫也不再敢多说些什么了。可是…… 水面变得越来越不安静了,掀起了不平常的浪,风刮处特别猛烈,像一把小刀掠过人的身体,天空也暴怒了,全都是厚厚的乌云。小船在风中猛烈地摇晃著。 “快,快回去。”国王催促道。“是”护卫都加紧了手中的浆。刚才闲适的心情一扫而空了,皇后也开始着急起来了。 突然,污浊的水面上一只怪兽破水而出。狰狞地面孔对着龙舟大吼,人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狰狞的獠牙,还有那黑洞洞的食道口。几个胆小的护卫经不住惊吓,脚一软便掉进了水里。“是……是水魔兽!!!”船上的人都一片惊恐。 “护驾,护驾”国王厉声喊道。一面拔出腰间的剑,护着妻子。皇后也摆好姿势准备作战。 忽然,那个水魔兽往船上喷射出巨大的水柱。水柱横扫过的地方,人都随着水柱落水黑漆漆的水中。在那些卫士失望的尖叫声中,国王和国后不断后退。那些卫士这时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争先逃命。 一道金光从皇后的手指中飞出,撞向那水魔兽——那是皇后施的法术。可水魔兽实在太强了,那小小的法力根本不足以跟它抵抗,反而引来了水魔兽的注意力。水魔兽掉转头来,对着皇后和国王,舞动着可怕的利爪飞来…… 眼看皇后和国王就要命丧黄泉。皇后都已经把眼睛闭上来了,只等待着死神的来临。能和自己相爱的人死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只是惦念着那个才三岁的儿子。 “噔”一声,死神并没有按时到来。皇后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侍卫厚斌用剑挡住了那可怕的利爪。水魔兽又立即把厚斌当成了攻击的对象。厚斌用剑吃力地回击着。国王便带着皇后不断地后退。厚斌因为力量单薄,也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可是,船已经到了尽头了。后面只有死的陷阱——打着璇涡的死水。 “国后,用血印咒。”正在致力反抗的厚斌乍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说得是那样坚定,那样的果断。 “不行。”皇后很清楚“血印咒”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为了,我们的国家,你必须这样做。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我就算活了下来,我也没脸过我国的人民。”厚斌一边抵挡着水魔兽一边说。 厚斌的力量越来越小了,而水魔兽则更加地疯狂地肆虐着。一下子,一点一点的血滴在了破碎的船板上。厚斌的手已经被水魔兽划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暴露的肌肉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国王的脸很沉重地对国后说:“灵清,厚斌说得对。照他的做吧。” 国后望着国王,又望了一下正在战斗的厚斌。从唇齿之间挤出一个令人心痛的字:“好。” 国王向后退了两步,国后便开始施法了。只见国后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道白光从国后的手指尖中射出,是那样的刺眼。随后国后把双手一合,两道白光合为一道,那一道白光在国后的指尖跳跃着诡密的舞蹈。国后把眼睛闭上了,泪从她紧闭的眼闭下滑着。 然后,国后把手向前一伸,那道白光便从国后的双手跃向厚斌。厚斌的身体凝住了。厚斌像一尊雕像,是那样高大,那样雄伟。白光穿过了厚斌的胸膛,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大伤口。那道白光却没有停,混着厚斌的血,变成了暗红色的血柱。血柱冲向水魔兽的身体上,水魔兽在瞬间被成了粉末。水魔兽那暗蓝色的血如雨一样落在了国后的身上。可国后身上的衣服既没有湿也没有脏,真怪。 厚斌缓缓地倒下了,嘴巴微张着,好像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国后和国王马上冲了上去。国王大声着对着厚斌喊:“起来,你给我起来。” 厚斌无力地张了眼睛,面色白得如同一张纸。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是不行了。请你……请你照顾好我的儿……子……厚……。武……”话还没说完,厚斌的手就滑落下来。永远地离开了。 国后望着厚斌的遗体悲慨地说:“厚斌,你是我们灵国的真正的勇士。”突然,一阵莫明的刺痛从身体的深处刺来。国后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国王发现了妻子有不对劲的地方。国后的脸色此时已被成了黑色的了,疼痛使她说不出话来。国王慌了神抱起国后就就往皇宫的方向奔…… “灵寻五年,国后与国王于河突遇水魔,厚斌奋战而死之。”——<凌空史河。灵记> 第二章 诞生与死亡 “啊!!!呀!!!。。。。。。。。。”寝宫外,国王听着国后的叫喊,撕心裂肺。国王急得踱来踱去。国后每叫一声,他的心就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默默地祈求上天保佑他的妻子和那即将出生的女儿。 “你不用太担心了,姐会没事的。”灵渊安慰着国王,其实他自己也很担心,但是为了安慰国王,他只能装得很静定的样子。 “你叫我怎么不担心呢。刚才受了惊吓,就马上晕倒了。现在孩子又说要出世,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说完,国王便又来开踱步了。 突然国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又听见了一声尖叫。可那声音并不是国后的。国王什么都不管了,一下子就冲进了寝宫。 国王慌张地问周围的宫女:”怎么了?” 那些宫女只是吓得浑身发抖,张着口什么都说不出来。国王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马上冲去看国后。国后平安无事,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噢,谢天谢地。”国王自言自语地说。 突然,在他的眼球中出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一个蓝色的水晶球。小晶球里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个婴儿紧闭着清秀地双目,酣睡着。怎么看这个也是一个可爱的婴儿,可是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婴儿的头发特别的长,长得把她的整个身子都包围起来了。而且,那些头发是深蓝色的,蓝得那样诡密,那样地不祥。 国王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拔出了剑,指着那个婴儿喊道:”何方妖怪!” “别”国后一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用手抓紧了国王的剑。可因为身子太弱了,国后又晕过去了。”灵清!”国王扔下了剑。。。。。。。。。。 那个奇怪的婴儿不是谁,正是他们亲生女儿。 ******** 一个时辰后。 一群穿着白袍的御医围着小公主指指点点,还不时地小声地议论着。国后靠在国王的肩上,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了。 ”怎么了?小公主到底得了什么病了?”国王忍不住地问。 那些御医不是推搪其词,就是在摇头。 国王气得满脸通红骂道:”一群饭桶。是不是不想活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群御医像哈巴狗一样跪着求饶。 “算了。”国后说道”也许,是我们的女儿命苦吧。”说完,那泪便一滴一滴地洒在了国王的肩上。 国王的心软了,对那群御医说:”你们走吧。”那御医马上就抱头鼠窜去了。 国王望着国后说:”别怕,我们的女儿会没事的。我去叫那些占星师进来看看,一定会有办法的。”国王很自信,但是国后是很没希望的样子。 又来了一群占星师。那群人很古怪,都穿着紫色的大袍,拿着一枝各式各样的法杖。他们对着小公主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指点。只是在对着小公主念着什么,有些还用手指在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干什么。小公主还是老样子,甜甜地睡着。 “小公主,的星宿很暗淡,乃不祥之兆。”“小公主被妖魔附身。”“小公主八字与星宿相冲。。。。。。。。。。。。。” 听了这些,国后哭得更加地厉害了。把头深深地埋在国王的背上,想用国王强坚地身体挡住这一切残酷的事实。 国王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那小公主到底该怎么办?”这一问,可就把那堆刚才夸夸其词的人给难倒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陛下,臣知道。”是在那群人中发出来的。”好。”国王非常地惊喜,”谁说话的出来。其他人退去。”人不到一会儿就退尽了。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有着占星师特有的深遂目光,看起来很深不可测。 国王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伙子回答说:”微臣,卜天。”“小公主到底怎么办才好,你快说。”国王着急地问。 只见卜天用很平静地声音说:”请陛下下旨,处死公主。” “什么?”国王和国后都吃了一惊。”你别胡说,公主乃是日后地一国之君。你怎么敢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国王很生气地说道。 可是,卜天一点也没有惊慌,依然是很镇定,很平静地说:”小公主沾了水魔兽的血,一沾入骨,没有可是清除的办法。如果不及时铲除的话,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国后的泪如断珠一样流了出来,用着很绝望的声音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小公主吗?” “有。”一个充满希望的字眼。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国王和国后都惊喜极了。 “不过,要用小公主家人的灵魂作为代价,才可以封印水魔兽。” “什么?”国王和国后都不约而同惊呼起来。 国王悲伤地问:”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卜天说:”没。所以请陛下下旨。” 国王转过脸下,对着国后说:”灵清,你别太难过。休息一下,我出一下。” “你去哪?”国后问。”没去哪。乖,睡觉。”国王说着便扶国后躺下了。 “你。”国皇指着卜天说:"跟我出去。” 国王很平静,很平静地对卜天说:”明天我就要救公主。所以请你做好准备。” “可是。。。。。。。。。。”卜天的话被国王打断了:”别可是了,我主意已决,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说完转身便走了。 卜天望着国王那高大的背景,不由得感慨道:”人间的爱真的是不可思议,可是,”卜天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呢?” 第三章 勇敢面对 寝宫内。 国后抱着小公主,痴痴地望着。泪水不断地落下。她的心如刀割一样地痛。可是,小公主对这些都无动于衷,依然睡得那么香甜。 国王走了进来。望着悲痛欲绝的国后,便他的念头更加地坚定了。“灵清,我们的女儿会没事的。” 国王抚摸着国后的脸,轻轻地说。“我决定救她了。” “华,你想干什么?”国后觉察出国王不寻常的平静。 国王没有回答国后的问题,而是很温柔地问:“还记得女儿还没出世的时候。我说过的话,还有你说过的话吗?” “嗯。”国后的思绪飞回了从前。从前的那段日子呀,真让人怀念呀,怎么会忘了呢?“我说过,我会教女儿成为一个好帝王,让她永远地载入史册,让所以的人记住她。而你就说过,你会保护女儿的,直到永远。”泪在告诉着国后,这一切都已死去。 “对。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女儿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所以,我要用我的灵魂去救我们的女儿。”国王终于说出来了。 “不!!!”国后的泪飞奔而出,尽管她爱女儿,但她更爱他:“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说好了,跟我一生一世的。” “不”坚强的国王的落泪了:“我必须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女儿。” “可是,如果你死了,你叫我怎么活下去?”国后地声音夹着哀求:“如果……如果我们的女儿真的死了,那么我们就去玄国把玄国公主接回来。” 灵玄两国有个规定,如一国储君不幸身亡,可从另一国接回公主或皇子继们。但是千年以来诸君就是全国人民守护的对象,从以这样规定从没就没有实现过。 “但自古以来,虽有此规,但无先例,我不你做千古的罪人,再者………”国王拿起国后的手,放在包着小公主的水晶球上,说:“感觉到了吗?她是有生命的。她是有活力的。你忍心看着她一点一点在你的手中死去吗?” 国后的手颤抖了。对,她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女儿的死亡。 国王把手放在了国后那张被泪淹没的脸上又说:“没有了我,你一定也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对不?因为,你还有我们的女儿,还有我们的儿子灵炎。他们都是我的一部份。所以,我并没有离开你,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我会在那个地方默默地守护着你们的。因为,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们,直到永远” 国后再也没有话说了,面对如此伟大的国王,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渺小。面对现实的残酷,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很没用。 “你瞧,女儿多好看呀。”国王脸上露出了好看的微笑,只是在脸是还留着两行清清的泪痕。的确,小公主是很好看。可是在这个可爱的小婴儿的身子竟背着如此大的灾难。 “给她取名叫灵冰好不好?愿她如冰雪一样纯洁。”国王很平静地说,好像一切的灾难都不曾有过。 “嗯。”国后很轻很轻地说,因为她已经几乎说不出话了。灾难把这个原本美满的家庭给淹没了。 “还有,别告诉她这一切。我不想她背着我的离去活着。”国王最后想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还有你。你如果找到了一个能照顾你的人,请你忘了我。”国王的声音很平静。 “不,我是不会忘了你的。我永远是你的,就像你永远是我的一样。”国后毫不犹豫地说。 国王笑了,他现在已经可以安心地去另一个地方了。他从国后的手中接过孩子,然后,深深地吻了一个国后的额头。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不敢去吻国后的脸,怕碰到国后的泪,会使他心软。 “再见了,灵清。”国王第一次跟国后道别,也是最后一次了。国王转过身,迈着沉隐而又坚定的脚步,向着自己的死亡和女儿的未来走去。 *************** 望着国王的背影,国后的心在瞬间被撕碎了,血,滴在心的最深处! “哗~~~~~”一声响亮的哭啼声,结束了国王的生命。这哭声不再是象征生命的开始,而是象征着死亡的葬礼。那声音特别的悲戚,仿佛在为国王唱第一首哀歌。包小公主的小晶球破了,小公主也苏醒了,那头发也从深蓝色变成了淡淡的幽蓝。在一边的国王已经死去了,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卜天抱着小公主,静静地站在旁边………… 一切都成为了永远的心痛。 **************** 在那个寝宫里,心痛的空气令人感觉窒息。谁都不愿意呆在这个充满绝望的地方。而在这个阴暗的地方还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伤心的轮廓。那是国后的背影。 她久久地站在那里。对着国王生前用过的剑,凝视着。她没有哭。她的泪早已流干了,她的心已随着国王而死去了。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她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可是,她也找不到死去的理由。因为她答应过他,会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她也想“好好”地活下去,可是没有他的世界,有什么会“好好”的呢? 一个人迈进了这个绝望的房间,用很轻的声音说,好像声音也会刺痛国后的心似的“姐,别这样。你站在这已经三天了,国家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处理呢。”灵渊的声音并没有打动国后,国后依然站在那里。灵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国后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国王,国王英俊脸,国王那动人的声音,国王那好看的笑容……她只能靠着这想回忆,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里苟活着。 突然她听到了。听到了国王的声音。 不错,那不是幻觉。她三天以来第一次走出了寝宫。那声音像是指南针一样,指引着她前进。她跌跌撞撞地跟着声音走,那声音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强烈了。 “你停下来”国后三天来以来第一次说话,因为她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宫女的身后传出来的。那个宫女听到叫声便转过身来,向国后请安。国后看见了,看见了国王的影子,听到了国王的声音了。 那个宫女的怀里正抱着灵冰。 倏忽之间,国后的精神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曙光。尽管那光很微弱,但很温暖。国后的泪流下来了。那些已经干涸的泪从重新湿润国后的心灵。 “你把公主给我。”国后伸出双手,来迎接她冷落了三天的女儿。也迎接她生活的希望,迎接她“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宫女把灵冰小心翼翼地把灵冰放到国后的手上。国后突然得自己责任的重大。说也奇怪,刚才还在哇哇大哭的灵冰,一到国后的手上就马上不哭了。还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去蹭国后的脸。 “华,我会好好照顾灵冰的,好好照你的心愿的。”国后自言自语的说。不,她不但是说给自己听了,而且说给灵冰,说给国王,说给灵国的所有国民听的。对,她的世界还有,她,还有他的气息。 **************** 国后正在专心致至地处理着灵国的大小事务。却看到自己的近身丫头若兰十分冒失地跑了进来,气呼呼地。“怎么了?”国后问道。 宫女若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公主,小公……主……她………她………。”国后意识到了有什么事发生了。还没等她说完,就扔下手头上的东西往寝宫的方向奔去。 刚进来时,就看见几个丫头都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跟她刚生下灵冰时的情况一样。灵冰正在哇哇大哭,可是没人理她。 国后走了上去,她差点就吓晕了。这怎么是今天早上看到的灵冰呢?床上的灵冰面目全非了。原本幼嫩的皮肤竟变成了如老人一般的皱纹。那样子比八十岁的老人还要苍老。如果不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的话,她跟本就认不出这就是她心爱的女儿。 “快,快传卜天。”国后像发了疯一样的喊道。假如灵冰有什么事的话,她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卜天又来了。他对着灵冰,合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的。一束幽蓝的光在他的手上跳跃着。一旁的国后十后焦急着等待着结果,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如果她失的灵冰的话,她的世界究竟会怎么样。 卜天说:“国后,公主身上的水魔兽虽然是封印在公主的发丝之上了,但是水魔兽的一部分血依然在小公主的身上流淌着。” 国后看了一眼小公主好三尺多长,可以把她身体包裹起来的蓝发,略带侥幸地:“那么,可以把头发剪吗?” “不可以,水魔的血只会永远地残留在公主体内,剪去了,只会损耗公主的元神再去长出足够的长度去安置水魔的血罢了。” “不能剪?那我现在该怎么?”国后的心穿了个洞,没有底,没有光。 “因为水魔兽属性是水,所以公主也必须住在依水的地方,否则地话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只要超过十八岁之后这个情况就会消失。” “那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对公主本身有什么影响吗?”国后实在不想是让灵冰离开自己。 “脱水而死。”卜天冷冰冰冰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一听到那个“死”字,国后就全身打哆嗦。她一定要竭尽自己的全力让灵冰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她爱她,她太爱她了,她想陪伴灵冰,看着她长高,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成婚……只有这样,国后才会清楚地看到自己生存的希望,以及看至属于国王的气息。 “没………没有别的办法吗?”国后用一种几乎是哀求的语气问道。 “没。”卜天依然是那么的冷冰。“你退下吧。我会安排的。”国后说。 卜天退下了。国后看着那正在哭闹的灵冰,用手抚摸着灵冰粗糙的皮肤。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冰儿,我…………”国后的声音颤抖。“我不能常在你的身边了。不是母后不想理你,而是………”颤抖的不止是声音,还有那剧痛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国后望着身边的若兰说:“若兰,我平时就最信任你。你以后帮我照顾好灵冰好吗?” 若兰扑嗵一声地跪了下来,两行清清的泪从眼角中坠下来:“我的命都是陛下救回来的,陛下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国后眼中露出欣慰的微笑说:“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接着,国后召见了灵渊。灵渊用安慰的口吻说:“姐,我已经知道。你别太伤心了。现在应该快点作安排,要不灵冰就会有危险了。”国后的心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恢复了王者应该有的镇定与理智。“这个我知道了。这正是我召你来的目的。我只能信任你了。” “你是我姐,你说的事我一定照办。” “灵渊,我记得在城外的十里外有一个水灵湖,水灵湖的中央有一间以前修建的行宫叫“水轩宫“。我想把灵冰放到那里住。因为我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天天到那里看她,所以想请你帮我照顾好灵冰。还有保护她的安全。还有,除了我跟你之外,其他一切外人都不准进入水灵湖,否则格杀勿论。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了。”说完,国后仰天长叹了一声。可她又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害怕,会让在天上的国王知道这不幸的消息。 灵渊很坚定地说:“没问题,我一定会把冰灵照顾得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从此,灵冰便到了水轩宫里住了。 这件事,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灵寻五年,灵国小主迁居于水轩宫,不为世人相扰也。君令其弟代为照管。其朝中也渐忘其事,不重于公主之事。” 第四章 静静再见了 玄国皇宫内。 “你看静静多像你呀,荧荧!”国王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小婴儿。小婴儿长得十分地标致,胖胖的脸蛋上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眉宇之间有着跟她母亲一样的标志——-一朵细小的牡丹形状的幽蓝色的神秘图案。 “当然喽。”一个稚气未脱的小母亲躺在床上——-荧荧。荧荧跟那个小婴儿真是惊人地相象。在眉宇间也有着一朵火色的牡丹图案。 “咳咳!”荧荧又咳嗽了起来。 国王忙把婴儿递了旁边的宫女小见。用手轻轻地拍着荧荧的后背。过了许久荧荧终于喘过气来了。“你有没有吃过药了?”国王心疼地问。 荧荧地支支吾吾地说:“咦,那药……苦。” 国王皱起眉头来,嗔怪道:“你呀,怎么能这么任性呢?再过十五天就是静静的百日了,你要赶快养好身体才能参加。” 荧荧嘟起嘴巴说:“嗯,那好吧。不过,我要你喂我。” 国王笑了笑说:“好好好。” 于是国王差人拿来药,亲自来一点点地喂荧荧。 荧荧咬着牙终于把那碗药喝完了。还伸出舌头,给国王看:“看,是不是喝完了。” 国王拿她没办法了,说:“好了,知道了。我们家荧荧最听话了。要是以后也不用我叫就好了。” 荧荧突然正经起来说:“好,以后我自己吃药,不用你提。” 国王一点也不当一回事,说:“你呀,就别再骗人了。你这种话不知道说过几次了。没有一次是真的。” 荧荧见慌言败露了,也就嘻嘻地笑了起来。 国王略有所思地说:“不过说也奇怪,以前你的身体很强壮,没怎么生过病。可是自从静静出世以后你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过。”说完便叹起气来了。 “好了。”荧荧笑了起来,用手捏着国王的鼻子说:“你呀,别像个老头子一样唉声叹气了,我会没事的。” 看见荧荧这个乐观,国王也不再发愁了,说:“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 ***************** 十五天后。 “我一定要去!!!”荧荧拉着国王的手大声地说。 “不行!!!!”国王毫不动摇地说。 只见荧荧死死地拉着国王,一句话也不说,那些泪一滴滴地往下掉。眸里闪着央求的电波。 国王的心像是遇到烈火火一样,一下就被熔化了,他温柔地说:“好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好吗?” 荧荧的泪马上就收住了,兴高采烈地说:“好好。没问题。”说着就转过头来,到衣柜那里选衣服。还不时问别人哪件好看,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患病的人。 看到荧荧的那个开心样,国王真被她这股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了。 大殿上。 荧荧坐在椅子显得十分地兴奋。 按例,玄国的公主皇子,在百日那天都会举行盛大的典礼,会请许多占星师为公主皇子许愿祝福的。 一个又一个的占星师陆续上场了。 “公主,以后会很美丽。”“公主以后会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公主以后会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占星师一个又一个地帮小公主预言。 坐在大殿之上的国王和荧荧听了都非常地开心。 可是荧荧渐渐地觉得头很重。可是她不敢告诉国王,因为一告诉国王,国王肯定要把她赶回寝室的了。 还有五个,三个,二个,只剩下一个卜星师了。典礼把上就要结束了。可是荧荧坚持不住了,她的眼睛渐渐都模糊了,最后看看的东西都熔成了一片,再也分出什么了。荧荧的身体缓缓地倒下了。 “荧荧!!”在旁边的国王马上抱起了荧荧,大喊道:“传太医,快!!!!” 典礼被迫提前结束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一个人好像发现了什么。 最后一个占星师。 **************** 寝宫内。 晕迷的荧荧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丝湿湿的感觉。是什么呢?荧荧努力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荧荧的手臂上湿了一大块。旁边是国王在那里哭,不用说,那是国王的泪。 荧荧慌极了,要是国王很生气的话,她还可以对他撒娇。可是从来都那么坚强的国王竟然哭了,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荧荧正在想办法安慰国王时,国王突然一把搂住了荧荧。荧荧的背上马上就洒下了几滴冰凉的泪珠。 国王带着哭腔对荧荧说:“荧荧,我好怕。我好怕失去你。答应我不要再吓我了,不要再离开我了,一刻也不行。” 原来国王是为了这个哭了,荧荧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给国王带来的痛苦。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说:“一一(国王的名字:玄一。一一是荧荧对国王的爱称),别哭。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会乖乖的。” 这里国王才回过头来,那红肿的眼睛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开心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荧荧。” “嘿嘿。”荧荧见国王破涕为笑,她也就放下心头大石了。这时,一个侍卫走过来说:“陛下,门外有一个占星师求见。他就是今天还没帮小公主预言的那个叫卜地的占星师。” “不用了,反正典礼都已经结束了。” “不要嘛,我就喜欢有人说我静静的好处。 寝宫里的气氛有点沉重,所有的杂人都退下了,只剩小见一个宫女在国后身边伺候着国后。寝宫里响起了占星师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接着便是国后竭斯底里的叫喊和国王富有磁性而慌张的声音。一切的真相都在上演着,可是却是在幕后上演的,没人愿意希望它浮现在人们的眼前。 *************** 书房内。 国王好不容易哄荧荧睡了,就马上飞奔到书房那里。卜地说的话让他感到不安。 “你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国王问。 “其实事实已经告诉你了。”卜地说。 “那……我该怎么办?”国王痛苦地说。卜地说中了国王的心思了。卜天说的话使他不得不相信。可是心里总是还盼望着那一个永远都不会实现的希望。 “她们一定要分开。”卜天说:“也就是说,两个之间你一定要选择一个。” “荧荧。”国王连想都不用想就说了出来,“她是我的全部,我不能失去她。” “那就请国王把小公主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卜天说。 国王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缓缓地说:“你也见了,国后是多么地爱公主的了。如果送得近得话,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把公主接回来的。可是,如果送得远的话,我又不放心。” 卜天低着头,思考了一下。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送到灵国呢?灵国与我国乃世交之国。送到那里灵国国王一定会善待公主的。再说我有一个哥哥卜天在灵国,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化解。” 国王深思了许久,说:“嗯,是个不错的主意。”国王的眉头又皱了一下问:“什么时候送去?” “国后的身体已经十分地虚弱了,一定要尽快。”卜天说。 “嗯,我会安排的了。”国王说。 国王正在书房里等待着。 其实国王很明白,他把玄静送出去的话,荧荧一定会生他的气的。可是这也是为了荧荧好呀。他实在不可能失去荧荧。如果没有荧荧他真不知道怎么活了。虽然他也很爱玄静,可是他更爱荧荧。为了荧荧,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陛下。你有事找我吗?”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正是国王正在等待的人。 那个人的话把国王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国王回过神来说:“你终于来了,大哥。” 此人正是荧荧的大哥荧战。 国王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荧战。然后国王无奈地说:“我现在最能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把静静安全地送到灵国!” “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侄女,这个忙我一定会帮的。不过,这样件事一定不能告诉荧荧。” “这个正是我找你的原因。其他人跟本就抵不住荧荧的纠缠。” “放心,这样事只有你,我,还有卜地知道,其他人不会知道的。那么荧荧那边怎么办?”荧战问。 国王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我正在烦的。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荧荧说,不过……。” “谁?!!”荧战突然听到了有人的声音。他们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声响了,确实没人了才又开始商量送玄静去灵国的事。 ************** 国王正在忙着安排玄静的事。他明天就准备把玄静送去灵国。 突然,荧荧的近身侍女小见气喘呼呼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国王觉察到有些不对头。 “国后……………还…………有公主………不见了!!!!”小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找过了没?”国王的心都吊都嗓子那了。 “寝宫的附近全都找过了。”小见说。 “快来人,快去找国后。”国王一边说就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外跑。 “荧荧!!”“荧荧!!” “国后!!”“国后!!” 大家都心急如焚。荧荧到底去哪里了?她现在身体那么地虚弱,随时都有危险。说到最心急的莫过于国王了,他的心都快跳得失控了。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他也实在不敢想什么。 “你到那边找!你们跟我一起去找。”国王分配着人手。 “荧荧!!荧荧!!”“国后!!国后!!”他们竭力地呼喊,可是都没有任何地回音。荧荧好像特意避开他们似的。 突然一声哭啼声,打破了那着急的空气。那正是玄静的哭声。 国王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笛一样,寻着声音找去。 终于在御花园的湖边看到了荧荧。 荧荧苍白的手无力地抱着玄静,还一面温柔地抚摸着玄静的脸说:“静静乖乖别哭哦!”可是怀里的玄静还是挥舞着小手大声地哭闹着。 “荧荧!!!”国王叫了一声。 荧荧提起头看了一下,马上就抱起着玄静逃跑。 荧荧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去逃,可是她毕竟是带病之身,能跑得多快呢? 荧荧跑到了湖的最边上了。后面是湖,前面是国王和侍卫,荧荧已经没路可逃了。 国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怕自己的会吓到荧荧:“荧荧,你抱静静去哪里呀?来,过来我这好吗?那里很危险。”国王的脚向前刚迈了几进,荧荧也跟着后退了几步,离湖也就只有一尺了。 荧荧的眼泪如洪水一般地流了下来,摇着头伤心地说:“你别过来。” 国王的脚步停住了,他不敢再向前迈了。他依然很温柔地说:“荧荧,你干什么呢?快来这!” 荧荧把玄静抱得更紧了,用很令人心痛的声音说:“一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国王已经猜到一些眉目了,但他依然假装不知道地说:“荧荧,你说什么呀?我对你不好吗?” “不!!”荧荧声地喊了出来,苍白的脸上爬满了泪:“你要抢走静静。我什么都知道了!小见什么都告诉我了。她亲耳听到你跟大哥还有那个坏蛋(占星师卜地)说的话。” 还是被荧荧知道了!! “荧荧,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呀!”国王的泪也落了。 “我不听。你骗人!你说会让我开心的。你说的!。”荧荧的话语间带着责怪的味道。 国王低着头,他深呼吸了一口说:“荧荧,你也骗我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吗?如果不把静静送走,你就会有危险。假如你离开我了,我会活不下去的。你就忍心让我在痛苦中度过我的一生吗?” 荧荧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不听,我不听。”荧荧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玄静的小身体在荧荧无力的一只手上摇摇欲坠。 国王心里好像有刀在刺着。站在一边的小见也无能为力。 国王没说话好久,好久,世界好像是被凝住了一般。突然国王问:“你爱静静吗?” 荧荧毫不迟疑说:“当然爱。” “那你觉得静静会爱你吗?” “会,一定会。”荧荧自信地说。 “那你觉得如果一个人没有母亲,她会快乐吗?” “这个………”荧荧无言以对了。她根本就没想过关于玄静以后的事,她只知道她很爱静静。国王的这句话不得不让荧荧深思了起来。作一个母亲应该有的深思。 荧荧自小也是没有娘的孩子,她知道没有娘的滋味。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保护静静的幸福。有时,对自己自私也是对亲人的一种爱。 荧荧望了望正在哭闹的玄静,她是那么地可爱呀!她怎么能让玄静以后不快乐呢?荧荧咬了咬牙,泪如涌泉。 终于―― 荧荧一步一步地向国王走近。不料,荧荧的身体太虚弱了,一不小心踩到一粒小碎石,跌倒了。玄静小小的身体也随着惯性抛出了荧荧的臂弯。一个残忍的弧度的空中划过,小玄静的哭声随着“扑通”一声――消失了!――玄静掉到湖里了!!!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等荧荧后应过来时,国王已经一头扎进水里了。十几个人在水里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国王拖着湿淋淋的身子爬上来,流着泪,像掉了魂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的心也慢慢冰封了。刚刚才一百天的婴儿呀,掉到这个深不见底的湖里这么久,一定………。 荧荧扑在国王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就在人们绝望的时候,突然湖中央那里的水有点骚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啊!!!奇迹!!!奇迹呀!!! 湖中的锂鱼全都围成一团,把玄静轻轻地托出了水面。小玄静还在那里大声地哭闹着,小拳头在空中摇来摇去,好像在要来人抱她。 后来卜地说,玄静的全阴的命格使她在同样属阴的水里来去自如。 ************* 竖日。 国王抱着荧荧羸弱地身体,望着荧战带着玄静在一直远去,远去。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上。一抹夕阳映在了荧荧苍白的脸上,荧荧的的脸上闪闪发光。那是泪折射出来的光线,那是带血的泪。 “静静再见了。” “玄护二年,玄王送公主至灵国。其原因不明。”—— 第五章 三个小鬼 灵国宫殿。 国后拿着荧战给的书信,长叹了一声:“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国后很坚决地对荧战说:“将军,请你回去转告玄国国王,我会尽我一切的力量保护玄国公主的。” 国后望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婴儿,越看就越喜欢。 国后正哄着玄静。这时,一个侍卫跑了过来说:“陛下,大殿里有几十个大臣有急事启奏,说是关于玄国公主的。” 国后皱了一下眉头,把玄静给了宫女,自己赶去大殿。 ************* 大殿内。 “陛下,你千万不可把玄国公主留在皇宫。”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大红官袍的老人,看样子官职挺大的。 “丞相何出此言?” 丞相说:“陛下也知道,两国有一个规定,一国的继承人如有不测,可由另一国的公主替代。假如让玄国的公主跟我国的公主在一起的话,假如玄国公主有什么不歹之心的话,那么我们的公主可就危险了。再说千年以来,就从未有过两国的公主在一国之说。” 丞相一说完,全部的官员竟全跟着丞相跪了下来说:“请陛下三思。” “这…………这…………”国后感到十分为难。明明已经答应玄国那边,可是这些大臣却……。 “不行,我答应过玄国的国王一定要照顾好玄国公主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国后坚决地说。 “请陛下以大局为重。”那群大臣又开始说。 国后急得踱来踱去,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说服这班固执的大臣。 正在国后无计可施的时候,卜天来了。 “卜天你看这些大臣…………”国后着急着说。 “我已经知道了。”卜天打断国后的话:“我恳请国后把玄国的公主留下来,而且还要让她跟灵冰公主住在一起。。。。。” “陛下这可万万不可呀!!!!”那边老大臣听了卜天这句话都快急死了。 “请等等,看看卜天他有什么说法。”国后说。 卜天不慌不忙地说:“我收到了愚弟的书信,信中说玄国的公主乃是纯阴的命格。臣为玄国公主占了一卦,确实属实………。” “那又如何?”那帮大臣开始骚动起来了。 “大家稍安勿燥,听我说下去。”那群大臣才又安静下来了,卜天继续说了下去“公主属相为水,而水则属阴。如是两人在一起必定相得益彰。 ” 听了卜天说的话,国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说:“好了,你们都听到了吗?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就不必多言了。以后,玄静就是我的女儿,我就是她的母后。” 那些大臣个个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就这样玄静就跟灵冰在一起生活了。 **************** 九年后。 御国和灵玄国发动生了一些冲突,双方的谈判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骑剽将军什么时候可以去到赤焰城去?”国后一边疾走一边跟旁边的大臣议事,最近的国事忙得她连走路的时间都没有了。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国后突然听到了挥剑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国后问旁边的大臣。 “臣不清楚。” “那我们去看看吧。”国后的心奇心被勾起来了。 于是他们跟着声音走去了,看到的是一个少年在练剑的背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可以看出去少年那粗壮的臂膀,结实的身体。还有那行云流水的剑法,让人赏心悦目。 “好好!”国后忍不住高兴地赞叹起来。 那少年听到了赞叹声,转过身来。只见那少年的长得是粗犷有致,透露出一种坚强的味道。 “厚武参见陛下。”少年跪下来向国后请安。 “哦,原来是武斌的儿子呀。真是虎父无犬子呀。”国后用手把厚武扶了起来。 “陛下,请给我一个机会。”厚武自信地说。 “什么机会呀?”国后感到很好奇。 “近日外寇入侵我国,我已经长大了,请您给一个机会给我,让我可以为国效力。” “这……。”国后听了之后十分地开心,但是却又十分地为难。因为她答应过厚斌要好好地照顾厚武的。虽然厚武是十分的能干,但是他毕竟只有十三岁,怎么说也太小了。面对这个怀着雄心壮志,但又涉世未深的小伙子,国后一只竟不知道怎么办。 旁边的待女看出了国后的心事,她附在国后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国后听了满意地点头称是。 **************** 水轩宫。 一条蓝色的瀑布蹲在地上。什么?瀑布?不,那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头发。那头发足有四尺,跟小女孩一样高了,如一件披风,盖在小女孩娇小的身体上。微风吹来那头发便如流水般跳动。远远看上去还真像是瀑布呢。再加上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水晶球。小女孩的手正在弄着什么,头埋得低低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时,从水轩宫里跑出一个穿着白纱的女孩子,恬静的眉宇间绣着一朵清秀的蓝牡丹。 “灵冰,你在干什么?”那个穿白纱的小女孩问道。 刚才那个蹲着的小女孩站了起来,手里托着了个用冰雕成的精致雕刻,只见她调皮又自豪地说:“玄静,瞧!做得好不好看呀?” 玄静却不以为地说:“灵冰你又在胡乱使用灵力了。又把水变成冰拿来玩。” 灵冰却不忿气地说:“你自己不喜欢用灵力,我可喜欢用了。再说,我雕得不是很漂亮吗?”说着就把手中的雕刻反覆地摆弄着,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容。哈哈这就是灵国堂堂的公主小姐,未来的灵国国君! 玄静早就看惯了灵冰这副样子了,她说:“好了,母后来了。快去见她。” 灵冰嘟起嘴巴,不高兴地把那雕刻放下,极不情愿地说:“咦,母后又来了,肯定又要问那些闷得抽筋的什么治国问题了。”不是灵冰不孝,而是她母后实在是太闷了。 玄静像是教训小妹似地说:“好了,灵冰,快去见母后吧。再说,那些东东也很好玩呀。” 灵冰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玄静这些话都不知道说过几次了,真不明白为什么她就那么喜欢读书, 玄静拉着灵冰一起往大厅那边走去。 不过这次母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板着脸孔,而是一脸喜气。灵冰和玄静看了都觉得有点奇怪。 母后欢喜地说:“灵冰,玄静,今天我为你们带了一个伙伴来了。” 伙伴?灵冰和玄静两个人不是一直都好好地住在一起吗?哪来的什么新伙伴呢? 国后向后面招了招手,一个比我们高一个头的小男生应势走了出来。他像一个小女生似的显得有点腼腆,脸有些红红地,不知道所措地站着。 灵冰和玄静看到厚武那个憨样,暗暗地笑着呢。 母后介绍着说:“这就是大英雄厚斌的儿子厚武。以后将会跟你们一起住。” “请两位放心,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们的。”这个叫厚武的小男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刚才还是害害羞羞地这时却显得十分地勇敢的模样。 灵冰听到这些这么正经又呆板的话,觉得滑稽极了,再也忍不住了,嘻嘻地笑了起来。 母后不高兴的说:“你们怎么能如此没有礼貌呢?” 灵冰只好控制住自己,把刚才的笑意都压在了心上。 母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要走了,你们要互相照顾。”说完就起身走了。 哈,母后走了,不用再背那些功课了。灵冰的心狂喜中―― 母后一走,灵冰就把刚才的笑意全都爆发出来了。 看到灵冰在那里大笑,厚武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站在那里脸红红的。那脸都红到了耳根,可是灵冰还是没笑够呢。厚武只好像木头似地站着。 灵冰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笑了大半天终于笑完了。灵冰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呆板的人。 连玄静也替不好意思起来了,也帮着他说话:“好了,灵冰,也笑够了吧。” 好了,笑够了,就带他去参观参观吧,要不他还以为灵冰是专门取笑别人的坏人呢。随便抓起了厚武的手把他带到房间里去。你不拉他,他就那样一副木头相的站着永远不会动的样子。 厚武的心像兔子一样呯呯跳,手心全都出汗了。这是第一次有女孩拉他的手!那感觉很微妙,不像他平常拿的冰冷的剑。在那一刻起,厚武的心就像铁遇上了磁铁一样,深深地附在了这个女孩的心上。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哦,不对,这应该是一拉钟情才对。 灵冰把厚武拉到了灵冰的房间。厚武还是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玄静善意地笑了两声,说:“坐吧。” 厚武如梦初醒似,机械似地说了一句:“哦。”然后就不自然地坐下来。 “以后就是好朋友啦。”灵冰问: “喂,我叫灵冰,她叫玄静。我们今年都是九岁。你呢?” 厚武害羞地说:“我……。我……我叫厚武。年方十三。” 还好,灵冰已经看惯了厚武的呆样了,也不想再取笑他了。玄静友善地说:“你比我们大,那以后我们就叫你厚武哥哥吧。” 还没等厚武答应,灵冰就抢先说:“什么厚武哥哥,我看,叫你大木头就差不多。”说完就嘻嘻地笑了起来。唉,灵冰怎么这么聪明呀,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厚武想了半天挤出了一个字:“哦。” 玄静说:“厚武哥哥,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玩吧。” “不。”这次是厚武反应最快的一次了,他“嗖”地站了起来说:“我来是为了保护两位公主的,是为国家效力的,并不是来玩乐的。” 灵冰一点也不在意地说:“跟我们一起玩有什么不好?” “是呀。”玄静也附和着。 厚武小心翼翼问:“真的可以这样吗?”那样子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当然可以。”灵冰跟玄静这次挺同心的。 厚武没说话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应该就是默认了吧。这个人,真是好玩呀。 玄静很好奇地问:“厚武哥哥,你的父母呢?你来了,他们会不会想你呀?” 厚武的神情有些暗然,缓缓地说:“我的父母都不在了。” 灵冰和灵冰吃了一惊,都张大了嘴巴,但不久,灵冰就反应过来了,淡淡地说了一句:“唉,我们也没人疼呀。” 厚武吃惊地问:“怎么陛下不是很疼你们的吗?” 灵冰有些丧气地说:“母后不知道都在干什么的,哪有管过我呀。每来都是来查我的功课。至于我父皇,我连看都没看过呢。” 玄静也说:“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来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的。” 厚武很同情地说:“你们真可怜。虽然我的父母是去世了,但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父母是很疼爱我的。我娘她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爹虽然对我很来严厉,但是我知道他也是为我好的。” 灵冰和玄静都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眼神,灵冰说:“木头,你好幸福哦!”玄静水灵灵的眼睛里也分明闪着对父母的爱的渴望。 “其实你也很幸福呀。至少你的母后还可以跟你见面。” 灵冰有点不高兴的说:“你别提母后了,她天天都逼我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书” “公主你日后是一国之君,你必需懂得治国之道才可以造福子民呀。” 晕,怎么又是一个这么爱说教的人。“好啦。你说的东西母后都跟我讲过一千次了。” 玄静没好气地说:“知道又不好好读书,害得我老是要帮你写作业。” “你这么喜欢读那些书,以后你当国君算了。”灵冰跟玄静开玩笑地说道。 “好了,在这讲了半天了,带厚武哥哥到处玩玩好不好?” 经过一轮的谈话,厚武也不像刚才那么害羞了,大大方方地跟她们去。 当他们走到连通水轩宫与陆地唯一的桥梁时,厚武突然想起了国后之前说过的话,便问灵冰和玄静她们:“听陛下说,这座桥是不准随便过的,为什么呢?” 灵冰说:“我也不知道呀。从小到大我们都不准离开这座宫殿。到现在我们还没到外面去过呢。除了母后,灵渊叔叔,灵乐表哥还有我哥灵炎之外,外面的人都没有进来过。我们也试过偷跑出去,但是这座桥不知道为什么,一踏上去就掉到水里了。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对了,你是怎么做才能不掉进水里的?” 厚武摸了摸脑瓜,憨憨地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座桥这么奇怪呢。只是在进来这之前,一位叫做卜天的占星师在我的手上划了什么东西。” 玄静说:“这个我在书上看过,这桥一定是被那人弄过什么法术。母后怕我们跑出去,所以就不给我们解除法术喽。” 灵冰有些气愤地说:“这个母后也太不公平了,连大木头都可以自由进出,我们是她的女儿却不可以。” “那是陛下担心你们的安危吧。” 玄静对这个话题腻了,说:“好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吧!” 走着走着厚武突然看到了一个他不敢相信的东西——-那个冰雕的雕刻。 厚武把眼睛擦了擦了,没错那确实是冰。他吃惊地问:“这六月天气里,怎么………怎么会有冰??” 灵冰十分得意地把那个冰雕放在厚武地手上问:“怎么,还有点冷,对吧?”哈,他现在一定惊呆了吧。 厚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了,他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这只是我的杰作,够厉害吧。”灵冰的声音很大,想让全世界都听到似的。 厚武的口张得可以一口吞下一只猪那么大了,问:“你……。你……。你做的?” 还没等灵冰开口来邀功,玄静抢着说:“厚武哥哥你别听她乱说了,她就只会乱用灵力的。” 厚武更加不明白了,问:“什么叫灵力??” 灵冰倒是有点奇怪了,问:“你没有灵力的吗?” “我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有呢?” 什么?这灵冰怎么不知道? “在外面的世界人们都没有灵力的吗?” “嗯。” 玄静一边在旁边暗暗偷笑,那样子,好坏。灵冰问:“玄静,你干嘛笑呀?” 这个玄静竟推了推灵冰的头说:“你呀,叫你读书你又不读,看吧。” 灵冰承认,灵冰的确是不喜欢读书,反正灵冰还有玄静这本活字典就行啦。灵冰笑嘻嘻地问:“玄静,那你来说说呀?” 玄静平常看书那么多,可不是省油的灯呀。“灵,玄两国的皇族都拥有灵力。所以,灵力也就成为灵,玄两国皇族中人的象征,平常是不随意用的。哪像你呀,动不动都用来玩。”玄静盯了灵冰一眼,灵冰吐了一下舌头表示抗议,玄静不理灵冰继续说下去:“每个皇族中人的灵力属性都有所不同,有土,冰,光,木和音五种。像你的就是冰,而我的就是木呀。”玄静流利地把书上的背了出来,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为什么就能放这么多的东西。 灵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厚武: “你们没有灵力,如果别人来欺负你那该怎么办?” 厚武把他身后的那把剑一扯,拍了拍说:“剑呀。” “这个东西我在那堆待卫那也见过,可是都没见他们怎么用过。” 厚武说:“那我来用来给你们看看吧。”没想到,厚武好像也有些本事的呢。 厚武拔出剑,熟练地挥舞着剑,剑在“咻咻”地响。看得灵冰眼花缭乱了。 灵冰和玄静看得出神了,高兴得拍起手来,说:“哗,好厉害哦。” 厚武停下剑来,腼腆地说:“这,这没什么啦。” 灵冰兴奋地说:“厚武哥哥,你教我好不好?”这摆明就是在讨好厚武吗?刚才还叫人家大木头呢。哼,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难免的啦。 厚武听到灵冰的话,高兴得很,说:“当然好了。”他又转过头来叫玄静:“玄静妹妹,那你学不学?” 玄静说:“这虽然是很好看,但是却是动刀动枪的,我不喜欢。?” “好了厚武哥哥你就不用教玄静了,她呀就是喜欢读书,和治病。平时她连灵力都不喜欢用的。所以呀,她的灵力比我低得多。”从小到大,灵冰跟玄静都是一动一静的,性格完全不同,不过玄静老是让着灵冰,她们的关系好着哩。 “哦,原来玄静妹妹是喜欢安静的人呀。难得你的心肠这么好呀!” 灵冰抢着问:“喂,难道我的心肠就不好吗?”这个厚武说话都没经大脑的吗? 厚武忙说:“也好。” 就这样,这三个小鬼就在小小的水轩宫里过着他们平静而又开心的生活。 “灵寻十四年,厚武小将入住水灵居以护两国公主。三人关系甚密之。”――<凌空史河。灵记> 第六章 一切之由 时光飞逝,一转眼就十年了。 在闹市的大街上,人们的眼球被牢牢地勾住了。虽然这两个人经常出现在大街上,可是每一次她们经过时人们还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那实是太美了,美得那么不可思议。 轻柔的蓝头发放肆地一直泻到两膝间,一条水晶链子像初月悬空一般挂在前额上,为明净的额头增添了几分色彩。一件幽蓝的轻纱在和风中轻轻地飞舞。纤纤玉手总拿着一些特色的小吃,可却没有让人感到她贪吃。一蹦一跳的脚步,就像一支轻快而优美的舞蹈…… 在这个女孩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也是貌惊世俗。一头乌黑亮的头发随意地披到了腰间,两条白色的流苏在两鬃间随着她的脚步轻轻地回荡。她总是穿着一件轻飘飘的白纱。那白纱直垂到地上,在地上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形。一张精致的脸蛋显露出恬静的神情。 这两张天使般的脸,不涂有任何的胭脂。“令六宫粉无黛色”根本不足以形容她们的美貌。因为那是两张超脱世俗的,毫无人间俗气的脸。 没有人知道她们来自哪里,没人知道她们到底叫什么名字。只能猜测她们是来自天上的仙女。“蓝仙女”“白仙女”这就是人们对她们的称呼。“蓝仙女”很高兴地在阳光底下吃着她心爱的冰糖葫芦。而在后面撑着伞的“白仙女”说:“小冰,你等等我。” 蓝仙女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怎么了,玄……” “嘘!!!”白仙女示意叫蓝仙女不要继续说下去。 蓝仙女好像也突然明白了过来,马上就停住了,说:“嘻嘻,对不起呀。我又忘了。” 白仙女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我不叫玄静,你不叫灵冰。我叫小静,你是小冰。你怎么老忘呀?” 没错,这蓝白仙女就是她们俩啦。灵冰跟玄静都挺喜欢这个封号的。那些老百姓不知道她们的姓名也好,那样就不会被抓到了。 灵冰不好意思地说:“嘻嘻,我记性不好嘛。” 玄静不安地说:“小冰呀,我们偷偷地跑出来,不带上厚武哥哥好像不太好哦。” 灵冰嘟起嘴巴说:“哼,谁叫他那么哆嗦呀。带他出来不闷死也烦死了。”那厚武这些年来,那古板的性格真是有增无减呀。前几次跟他一起出来,不到一个时辰灵冰就求着他带她们回去了。 玄静听了还是觉得不是很放心,说:“小冰呀,不如我们快点回去吧,要不厚武哥哥会担心的。” 灵冰不高兴地说:“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功夫呀?”说着她就伸出那个可爱的小拳头。唉,拳头太小了,怎么看都只是像个小馒头。 玄静没好气地说:“在外面不能用灵力,凭你的那三脚猫功夫顶什么用呀?” 灵冰被玄静说中,自己的功夫的确不是很可以。那个功夫虽然是挺好玩了,可是那大木头教得太严格了,简直就是要人命,所以她就随便学了几下防防身就算了。她真是败给玄静了,只好说:“好了,我知道了,现在回去吧。要不我快要被你烦死了。”渐渐发现,怎么玄静和厚武越来越………… *************** 灵冰跟玄静一路有说有笑地往水轩宫的方向走去。 走到树林的时候突然闪出了六个牛高马大的流氓。那堆流氓个个都衣冠不整,面目可憎。那群流氓老是跟在灵冰和玄静后面,分明不怀好意。灵冰和玄静也觉察出来,加快了脚步。 那六个流氓干脆就跑过来围住了灵冰和玄静。 “你们干什么?”灵冰喊道。不管打不打得过,来个先声夺人吧。 从那六个流氓中走出来一个穿得比较整齐的,看样子是他们之中的老大。一看就知道是个垃圾中的垃圾。那个老大用很轻挑的语调说:“两位小美人,我想跟你聊聊天罢了。” 玄静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们没有时间。”晕死,玄静你的礼仪课不用上得这么好吧。 灵冰可没玄静那么有耐心,毫不客气地说:“你们别痴心妄想了。”她才不装什么淑女哟。 那个老大马上就便了脸色,变得十分凶恶,可怕,吼道:“轮不到你们说不,兄弟上!” 一下子,那六个流氓就围了上来想把我们抓住。本堂堂公主灵冰哪肯让他们乱来呀。她左一掌,右一脚地打倒那些人。可是,那人太多了,而且玄静又不会武功。她渐渐地抵挡不住了,拉着玄静撒脚就逃。真后悔没有学好武功呀。那六个流氓也像恶狼一样穷追不舍。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她再也没办法了。只好准备用灵力,哪怕是被母后骂死,也比现在就死好呀。她闭上眼睛把手摆成兰花状手放到的额头上,刚唸了几句咒语,却又听见了有人打斗的声音。她便停止施法,睁开了眼睛——-原来是厚武来了。哈哈,还是厚武最好呀。厚武现在已经是了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了,坚毅的面孔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他那剑法更是精湛无比,几下子的功夫就把那堆流氓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厚武把剑收了回来,对着那堆人吼了一声:“滚!”那堆人不消一秒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灵冰看到了高兴得拍手叫好。 可是厚武一转过身来,灵冰就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厚武的脸色满脸都是乌云。样子还真是吓死人。 厚武生气地说:“你们怎么又跑出来了?被陛下知道了,该当何罪?!” 玄静着急地说:“厚武哥哥,你别怪灵冰了,是我贪玩硬拉灵冰出来的。” 以厚武对灵冰的了解,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说:“玄静你就别再为灵冰说谎了,我知道这是灵冰的主意。” 灵冰毫无悔意地说:“是我的主意又怎么样?”不但不知错还一脸傲气。厚武这个堂堂男子汉,对着灵冰只是纸老虎罢了,怕他干嘛。 厚武看到她那傲慢的样子,就装出非常可怕的笑容,阴森地说:“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陛下罚你背书吗?”死厚武,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阴险? 她最怕东西被厚武揪出来了,马上就慌了神,拉着厚武的手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厚武哥哥求求你,别告诉母后好吗?”灵冰怕厚武不信,还特意地眨着那水灵灵的眼睛。不管怎么样,现在摆平他再说。 厚武看见灵冰那可爱的样子还有什么心思去告密呢,他马上就心软了,说:“好了,我不告诉陛下。” 灵冰像是听到了特赦令似地马上就跳了起来:“嘻嘻,我就知道厚武哥哥最好人了。” 厚武说:“你们呀,本来我就没那么生气的,可是你们竟不带我出来。你看,遇到危险了吧。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两个人出来。” “就算是被人拐了,也不愿意跟你出来。”灵冰在心里想着,可是不敢说。 “好了,快回去吧,要不被人发现就惨了。”还是玄静会顾全大局。 ************* 竖日。 灵冰满脸都是乌云。因为母后又要来这里考查她的功课了。 她央求玄静说:“玄静,你最好人了,等一下你要帮我一下哦。” 玄静没好气地说:“你呀,平时不读书老是要我帮你。” “唉,我也不想呀。可是那些闷得抽筋的书我实在是看不进去呀。”尽量装得可怜些,玄静这种人最容易心软啦。 玄静一本正经地说:“好了,我等一下会帮你的。不过,下、不、为、例。” 灵冰淘气地吐了一下舌头。她知道就算再有下下下下一次,玄静还是会帮她的。因为这已经是第………次了,呵连灵冰也忘了次数了。 母后和灵渊叔叔这次还带着灵炎来了。灵炎已经是一个俊俏的少年了,可白皙的脸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戾气。也许是没有怎么相处过的原因吧,灵炎和灵冰这两兄妹,从来都很少话说的。 “灵冰我今天要抽查你的功课。就问一下你,<治国之道>吧。”又是老样子。 灵冰和玄静都悄悄地在施法,不一会儿灵冰就流利地把那长篇大论的文章从头到尾地背了出来。她的脸上还有一些得意的脸色呢。因为她们在施“通灵术”可以知道对方想法,玄静的答案当然是百分之一千对的啦。 母后走到她身边,又问道:“那什么是<治国之仁说>?” 她刚想说,可是脑袋竟一片空白,她看看玄静。玄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只是摇了摇头。这下她可就出问题了,站着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惨了,背不出来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要补课呀,想到这里,她的冷汗渗透了蓝纱。 国后有些生气,“我叫你好好不读书不读,现在不会了就来求助玄静了??”然后国后转过头来,对玄静说:“玄静,好人不是这样做的。” 玄静惭愧地低下了头。原来,刚才是母后走到身边时破她们俩的法术。姜还是老的辣! 灵冰被训得不敢出声,从小到大,这些声音都没少过,可是她还是很害怕,只好眼巴巴地朝着灵渊舅舅那里望。从小到大,就灵渊总宠着她们。 灵渊早就知道她的鬼点子了,连忙替她们求情道,“好了皇姐,今天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告诉她们呢,不要把她们的心情弄僵了。” 国后点头,这才稍稍放和了一些脸色,“好,这次就先不罚你们了。今天玄国来信了,要接玄静回去。” “什么??!!”灵冰和玄静异口同声地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国后看出了她们的心思解释道:“玄静的母后病重了,需要玄静回去。” 玄静不解地问:“我的母后?” “对,你的亲生母后叫荧荧,听说她因为太想你病倒了。” 玄静不敢相信地问:“她那么想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国后无言以对,因为这件事是不能说出来的,“你以后会明白的。” 灵冰着急地说:“那,玄静还会回来吗?” “不会。”国后的话像是一把小刀捅破了这个幸福的小家庭。 那个消息像是强烈的电流一样,流遍了我的全身,我感到好痛,好痛。十九年了,整整十九年了。这十九年来我和玄静好像亲生姐妹一样生活在一起,每一次有事都是玄静帮我扛,每一次笑都在玄静陪着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会跟我永远在一起,可是现在竟突然告诉好,玄静要走了。永远地走了。她拽着国后的手,泪水不流地下滑,说:“母后,不要!不要把玄静送走。” “不,一定要。而且你也要走!” 她被母后这样一说就更加不明白了,问:“我也要走?去哪里?” “你也要跟玄静一起去玄国。因为现在灵国和御国正在抗战,而且我国的战况一直都节节败退,已经危及到这里了。为了你的安全,你必须要走。” 灵冰听到转忧为喜,开心地说:“真的?那么厚武呢?” “厚武是负责保护你的人,还有若兰也会跟着去。” 灵冰高兴得吻了一下母后。觉得她最可爱的就是这次啦。 尽管这是一个如此细微地动作,但是国后还是感觉到了——一个做母亲的喜悦。从来灵冰就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总是要她读书。有时看到灵冰读得那么辛苦,自己也于心不忍,可是灵冰是未来的国君,她必须懂得这些。 玄静也十分地开心。这三个小鬼还是能守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一边的灵炎的脸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气。 **************** 灵炎的寝宫。 灵炎一回到寝宫内就把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在了那些宫女身上,把那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摔到地上了。 那些宫女全都慌慌张张地逃跑。 “主人,有什么事吗?”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起来既阴森又可怕。 灵炎回头望了望一个戴着铁面具的高大的男人,沮丧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母后想到的总是她?我也是她的儿子呀!戮刃,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戮刃的面具下的眼睛发现邪恶的蓝光,他很沉稳说:“你这也不懂呀,这完全是因为你不是国家的继承人呀。而公主则是以后国家的国君,陛下爱护有加也是无可厚非的。” 灵炎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他气恼地说:“就因为她是继承人!为什么天就如此不公平呢?!我们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可她却拥有一切,而我却什么都不是。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母后从没有在意过。一旦我犯了一点的错误她就对我厉声呵斥。但今天母后却纵容玄静和她作弊。现在国难当前了,母后想到的还是她。她就可以跟玄静一走了之,可我呢?我明天还要到那个充满烟硝的战场,为了国家的命运而搏斗。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可以置身事外?” 戮刃见时机成熟了,便说:“主人,其实以你的才能是完全可以得到陛下的认同的。只要你做一个好国君给她看。” “好国君?”灵炎被这句话弄糊涂了,他怎么能做国君呢?“我国的国君一定是公主,哪轮得到我这个王子呢?” 戮刃冷笑一声,说:“主人,你怎么如此糊涂呀?做国君不一定要在灵国。况且在灵国做国君一定会遭到别人的非议,这可是不利于主人你的利益。” “那。。。。。” 戮刃看了一看周围,确定没人了,便贴着灵炎的耳朵,小声地说:“你可以到玄国去做一个贤明的国君。” “这。。。。”灵炎惊呆了,这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戮刃看出了灵炎的疑虑,说:“要想得到你母后的认同你只能这样做。要不,你就只会活在你母后的偏见中。你只能永远为你那个比你差的妹妹做一辈子的牛马!!!” “不。”灵炎十分激动地说,他十分厌恶这种早已定好的命运。他要改变命运,改变一切! 戮刃非常满意灵炎的反应,他赶紧说:“这就对了!你想改变命运,你很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 灵炎现在已经完全被权利与欲望占有了,开始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灵寻二十三年,因战祸四起,灵寻国后遣储君及玄国公主至玄国。”—— 第七章 杀身之祸1 一队军队保护着一辆马车,在树林里穿梭。 灵冰真是兴奋到快不行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堂堂正正在出门,而且是远行,再而且还是去玄国呢! 可是看看旁边的玄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一定有一点点害怕那个本来就属于她的家。毕竟那里的一切在她的人生中还不曾出现过。对于她来说,那是一个未知的领域。不管去到哪里我都会陪着她的,保护她的。呵呵,有事的时候还可以帮她分担一下呢。 虽然灵冰的想法是不错,但说穿了其实是怕自己闯祸呢。 玄静还是那副不安的样子,灵冰忍不住把玄静搂在怀里,像一个姐姐似地说:“别怕。那可是你原来的家呀!再说,到了那里肯定会很好玩,至少也比整天在水轩宫里呆着强吧。” 玄静听了,心里也就踏实了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在一旁的兰姨此时也发话了:“对呀,静静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兰姨又回过来对灵冰说:“还有你呀,我们不是去那玩的。现在兵荒马乱的你可别乱跑呀。” 她嘟起小嘴巴说:“知道啦!” “我这么大一个人,我想去玩,你管得着吗?”灵冰暗暗地想着,没把这话说出口。 车队渐渐地进处了丛林的深处了。 **************** 颠簸中的马车突然却了下来。 灵冰伸出头去一看:一大队人马挡在了车队的前面。那大概在一百多人,个个都穿着军服,手握大刀,看样子好像是军人。这么大的阵势灵冰还是第一次看到的呢。 为首的一个大汉说:“我们是御国的战士,识相的就马上出来投降。” 御国?好像是三国之一对吧?唉,都怪自己没好好读书。 厚武打量了一下这班人马,他们的人数比较多,都是身强力壮的军人。自己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少,但是还有不少是宫女。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跟敌国的战士开战是很危险的事。 厚武很客气地说:“这些大爷,我们是平民百姓,请你们就放过我们一马吧……” 那个头目跟旁边的人叽叽咕咕地说过一会儿话,说:“行!不过你得留下车上的那两位小姑娘下来,陪我们兄弟乐乐。”说完就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 厚武刚想继续跟他们谈判,灵冰却耐不住子了,怎么能受得了他们这些混蛋呀,对着那些人大吼:“你们这堆人快滚,要不本小姐可就不客气了。” 这句话就像片导火线一样,一场搏斗也随之爆发了。那堆军人挥着大刀向他们这边砍了过来。灵冰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呀。现在可真是后悔莫及呀。队伍里面的宫女惊恐万状地四处逃窜,只有剩下的几十个武士便在奋力搏斗。 要是平时的话厚武早就骂死灵冰了,可也没有时间去怪责她的错了,他一边拉着玄静和兰姨一边挡着那数不清的刀枪。灵冰倒是特意走得远一些,天不怕地不握地用她那“绝世神功”,开开心心地跟那些人打起来。 这个架打得可真是痛快呀,以前在水轩宫里跟那些侍卫打架,他们都让着灵冰,一点也不过瘾。这对于她来说,这是一场刺激的游戏而已。 突然灵冰就觉得背后有一阵凉乎乎的风,她正应付着前面的人,哪里顾得了后面呀。而厚武此时也正对付着敌人无法抽身去救她。玄静虽然是看到了,可是她自己又不会武功,就算是用法术也来不及了。就在这一钧一发的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像箭一样飞到了灵冰的背后。那冰冷的刀刃深深地插进了那柔弱的身躯。 我感觉到了那炙热的血在我的背上流着。我受伤了吗?怎么不疼呢?我转过身来,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兰姨。玄静也顾不得危险火速跑来。厚武也跑过来保护她们。 灵冰和玄静的泪像断珠一样流着,心里比刀刺更痛,更痛。 灵冰把兰姨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凉了。兰姨脸上露出的不是痛苦,竟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兰姨的面如雪一样的白,伤口在不断地喷涌着灸热的血,把灵冰的蓝纱染红了一大片。兰姨用手抚摸着她们的小脸蛋,轻轻地替她们擦去泪水,说:“乖。。。乖的。。。别哭哦。你们。。。。。没事,真。。。。好。。。。呀。”这是多么熟悉的动作呀,从小见姨都是这样哄她们别哭的。 摸着摸着,兰姨的手突然无力地从灵冰们的脸上滑落下来。像秋天的落叶那些,轻轻的,不留痕迹的。 在兰姨的手滑落的瞬间,灵冰突然醒悟过来:兰姨死了,永远地离开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死亡的搏斗。不要,不要!她开始恐惧这种死亡的气息,逃避眼前的现实。它是痛心的,邪恶的,令人窒息的。好可怕,好可怕!我害怕,我害怕!谁来救救兰姨?谁来救救我? 灵冰把兰姨抱得更紧了,兰姨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像以前那些舒服。以至于她还妄想兰姨没死。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又那么痛呢? 玄静拭了拭泪痕,缓缓地说:“灵冰,我们走吧。”玄静的话说得很小很小,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不,,我不要!!”灵冰竭斯底里地叫喊“我还要陪着兰姨。” 玄静知道她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可是她们必须坚强起来,否则她们的下场将会跟兰姨一样。 玄静第一次用很大的声音对灵冰说:“灵冰,面对现实吧!兰姨已经死了,再不走我们就会跟兰姨一样!那么兰姨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她的眼睛从兰姨身上转到了玄静的脸上。她看到了一张坚强而理智的面孔,在那张面孔上她看到了答案。玄静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内心却是坚强十分。这一点灵冰是比不上的。 她轻轻地把兰姨放在地上,生怕把兰姨弄疼似的。然后在兰姨那已经有些冰凉的脸上轻轻地印一下一个吻。接着,贴着兰姨的耳边说:“兰姨,我们要走了,你要保重。”那声音就像是对一个正在熟睡的人说话一样。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看见兰姨了,最后一次对兰姨说话了。 她站了起来,很平静很平静地对玄静和厚武说:“我们快逃吧。”那声音毫无生气,仿佛死人一般。 ******************* 厚武和玄静,灵冰三个人好不容易冲出了重围。至于是怎么冲出来的,他们已经忘了。 他们在森林里乱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他们只知道要逃,逃离那些死亡的游戏。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悲伤,只知道为那个没有方向的未来而逃窜。 逃窜中,灵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摔倒了。玄静和厚武赶紧把灵冰扶了起来。 灵冰边站起来边说:“是什么东西把我绊倒的?” 厚武便看了看灵冰的脚下,竟看到了一只从草丛里伸出来的腿!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看到一两具死尸并不稀奇。厚武说:“是一具死尸的腿。” “呀!!”她们都被吓了一跳。毕竟她们才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亡。 玄静凑上去看了看,高兴地说:“这不是死尸的腿,这是一个活人。”玄静指了指那腿上正流出来的鲜血。 灵冰听了,伸过头来看了看,也说:“对哦。我们快救他出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丛草,果然有一个人躺在那里。那是一个少年,年轻与他们相仿。他头上束着金冠,身穿的白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剑。他身体各处都受了伤,看样子已经十分虚弱。 他的容貌倒是俊俏得惊人。白皙的皮肤上解镶嵌着精美绝化的五官,双眉飞入两鬓,高挺如峰的鼻尖凝着几滴血,双唇不涂而红,比姑娘的还要娇嫩。就连灵冰和玄静都有些看呆了。 “唉。”厚武摇摇头,无奈地说:“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又怎么救得了他呢?” “不行!!!”一刹那间四只眼睛都射向厚武。那眼睛里分明透露着坚决的目光。 厚武看懂了,他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厚武把那个少年扶上背,背着那个少年前进。虽然这些走得很慢,可谁也没有抱怨。 走了许久,天已经渐渐抹上了黑色,清幽的月亮正在天上酣睡。 他们走乏了,找了块平坦的草地,生了堆火,坐下来休息。 厚武轻轻地把少年放到草地上。少年的脸在幽静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玄静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说:“他全身上下受了许多伤,特别是他的头部受了重创。但这些伤都不致命,可是如果不及时止住便会流血过多而死亡。” “那我们快回”回春术“替他止血呀!”灵冰着急地说。 “不行!”厚武很严厉地说:“使用灵力会暴露你们的身份,绝不能这样做。” “现在是救人,哪管得了那么多呀。”她刚说完便双手合十,开时念咒语,不一会儿一团柔和的蓝光便从的手心上冒出来,灵冰把蓝光对准了少年身上的一处伤口,伤口很快就不流血了。玄静也不顾厚武的劝阻开始施法。 厚武也没再说什么了,在这两位善良的公主面前,他感到佩服,甚至是惭愧。 过了好一会儿,玄静和灵冰才把那少年的所有的伤口都止住血了。为此玄静和灵冰的消耗了不少的灵力。 这时厚武凑上来说:“你们休息一会吧,我帮他包扎一下”灵冰和玄静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便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厚武。 厚武从他的衣服上撕下许多大大小小的布条,小心地替少年包扎。 包扎好了以后,那少年都快成木乃依了。“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醒过不就要看他自己了。”玄静望着仍在晕迷的少年担心地说道。灵冰真的很想他能活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个心中都对这个素不相识地少年有着一份期待。也许是想让死亡不要再一次得逞吧。 *************** 令人不安的黑夜终于慢慢退出了天空的舞台。黎明的曙光终于降临在这冰冷的大地上了,为一切都带来了新生的希望。 “我在哪儿呀?”睡意蒙胧的灵冰突然听到了这个悦耳而陌生的声音。灵冰极不情愿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啊!”灵冰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其他的人都被吵醒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眼睛一亮,精神也为之大振——那个少年不但醒过来了,而且还坐着向他们问话呢! 他们全都奔过去围着少年。他们都忍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倒是那个少年被他们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了看身上的绑带,问:“请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全身上下都觉得很痛。” 灵冰兴奋地说:“昨天我们在草丛发现了受伤的你,就把你救回来了。” “哦。”少年点了点头,又问:“这是哪里呀?” 他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厚武无奈的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被人追杀,一路逃到这里的。” 玄静看到少年满面疑狐,便连忙解释说:“我叫小静,她是小冰,这位是厚武哥哥。” 少年把手一拱,充满感激地说:“多谢三位救命之恩。” 灵冰忙说:“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灵冰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认识这位朋友呀。 少年刚想说,却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他惊恐地问:“你们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灵冰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说:“你就别闹了!”这种时候啦,谁还想跟你玩呀。 “我真的不知道。”少年一本正经地说,一点也不像在说谎。 这可让玄静担心起来了,她问:“你多大?” 少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家住哪里?” “你要去哪里?” “你为什么会受伤?” 灵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少年皱着眉头,咬着牙,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她着急地问玄静:“怎么会这样的呀?” 玄静指了指少年头上的绑带说:“他的头伤得很重,极有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少年觉得有些惊讶,便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问:“那么小静姑娘,我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玄静担忧地说:“这可不好说。有些人失忆几个月后就恢复了。但也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恢复以前的记忆。” 少年听了倒也没沮丧,他很宽心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他这个人还挺乐观的呢。 灵冰见他看得这么开,也就放心了,说:“嘻嘻,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既然你不知道你的名字,那就让我帮你取一个好了。”她摸摸脑瓜,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一下子,她的眼睛一亮,呵呵,想到了,兴奋地说:“我想到了,就叫做”追忆“吧。意思就是追寻你的记忆的意思。”虽然平时没读什么书,可是灵冰的文采还是不错呀。 少年微笑着点点头。追忆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是好看,还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厚武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等追忆回答,灵冰就抢着说:“大木头,你可不能现在赶人家走,现在他还有伤在身呢。”以厚武的个性,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了灵冰像连珠弹似的话厚武笑了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他走呀?我是想问他,如果他没地方去就跟着我们一起去玄国。” “真的?你真的允许我跟你们在一起?”追忆惊喜地追问。 厚武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追忆说。 “那太好了,我们又多一个伙伴了。”玄静高兴地说。 追忆这时才开始留意这三个人的外貌,他看到了灵冰那头奇怪的蓝头发,忍不住问道:“请问小冰姑娘,你的头发甚是好看,但颜色地有些奇怪。” 灵冰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的,反倒自信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它从来就是这个样子看。”灵冰又指了指玄静眉宇间的蓝牡丹图案说:“小静的这个东西也是。我们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 “哦。”追忆就了一声。追忆越看灵冰就觉得她的蓝头发越美丽。不但好看还散发着一种奇异地芳香。但他更觉得他们的心肠更美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们不是普通的人。 厚武从身上拿出一幅地图,说:“这里就是去玄国的地图了,我们来讨论一下该怎么样走。” 在树林里,四个小鬼围成一堆,在规划着自己未来的路。可是未来的道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第八章 杀身之祸2 御国王爷府。 “御仇大人,我们一不小心让他逃了。”一个叫飞箭汉子跪在一个人面前,战战兢兢地说:“不过他被我们砍成重伤,就算是逃走了,也活不了命。” 这个汉子口中所说的御仇大人是御国的王爷,在朝野上位高权重。御仇平常都穿着一件诡秘的黑袍,一副英俊的面孔总是散发着一种高傲的味道。 这时御仇转过身来,脸上充满了愤怒,说:“这群饭桶,连一个小子也杀不死。” “主人,我们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一不小心…………”飞箭小心地解释道。 “你不用再解释了。”御仇打断他的话,“不管怎么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那个飞箭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便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你死!”御仇喃喃地说着。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天生就是为复仇而来的,他的一切就是为了报仇。 ****************** 竖日 御国大殿。 大殿之上,一个年近五旬的老人坐在龙椅之上。深陷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看得出他近日的操劳情况。文武百官都整整齐齐地在下面站着,商议国事。 御仇排在最前面,他站出来说:“皇上,最近的战况有些阻滞,灵玄两国依然在死死抗争,以致于久久不能攻下城。现在三国对峙已久,使军响紧张起来,军心动摇。如不速战速决,恐怕后患无穷。” 皇上坐在龙椅上,极不情意地问:“那你说应该如何?” 御仇说:“请皇上再增派军队,到前线支援。” 皇上担心地说:“现在他在灵玄国内失踪,十有八九是被灵玄国的人抓了,如果现在再增派军队,他的性命就危险了。” 大家都知道那个“他”对于御国有多重要。 御仇毫不在意地说:“御影好大喜功,不知天高地厚,被人抓了那是他自找的。” 站在一边的飘迪大将军,再也忍不住了,说:“王爷怎么能这样说话?当初也是你赞成他去的。现在出事,你也不能全都怪在他身上。再说这是关系到我们整个国家的命运的。他的安危比这场战争重要得多了。” 御仇冷笑了一声说:“哼?凡是叫御字的都可以成为代替他的位子。没有了一个他,算得了什么,我们国家还大有人才在呢。” “你……”皇上被气得从龙椅上跳了起来,眼看皇上快要发作了,可皇上竟又把气吞了进去。皇上坐了下来,摆摆手,说:“退朝。” 御仇可不把皇上看在眼里,他威胁地说道:“若皇上不增派军队,本王还有五万兵马到时可就要派上用场了。” 皇上听了也不理会他,继续朝着寝宫走去。虽然人人都知道皇上对御仇爱护有加,可是御仇如此放肆倒是第一次。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放纵他。 看到御仇如此嚣张满朝文武大多都不敢出声。因为他们都惧怕御仇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可站在一边的飘迪却气得满脸通红。紧握的拳头青筋暴出,要不是刚才皇上在那,他早就上去凑御仇了。 ***************** 皇上的寝宫内。 皇上正在看书,飘迪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说:“皇上,今日王爷在朝上欺君犯上,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皇上为什么不定他的罪?” 皇上依然看他的书,连看也不看飘迪一眼。飘迪见皇上不理不睬就更加着急了,他说:“皇上,要是你不理的话那臣就微臣自己的方式去办事了。到时是功是罪随皇上定夺。”说完就要往外走。 “慢着。”皇上终于有反应了,他放下书,“你先坐下来。我讲几句话。你就会明白一切的了。” 飘迪只好坐下来,静静地听皇上讲话。 “你也有自己喜爱的人对吧,就算他是犯了一些小错,你会怪责吗?” 飘迪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摇了摇头。 “我是很喜欢御仇的,这个你们都是知道的。因为你们不喜欢他,所以他犯错,你觉得气愤是应该的。但我却不生气,你能答应我,就算是看在我份上,先不去追究他吗?”皇上说的语气就像是拉家常一样,很亲切。 飘迪听明白了,怒气也已经被浇灭了,他说:“皇上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带一队人马潜入灵玄国。” 皇上点了点头,露出微笑说:“嗯,你终于懂我的意思了。一切都要小心。一定要把他平安地带回来。” ****************** 树林里。 厚武他们一行人,在树林里缓缓的前进。灵冰的笑声为这个沉闷的树林增添了几分生气。她这个人呀,还是改不了那天真的孩子气,整天总是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她还老是爱捉弄人,搞得他们哭笑不得。他们都放心了,因为最脆弱的灵冰已经很勇敢地战胜了伤痛。 事情可这不是那么简单的。追忆发现了——灵冰的笑声中总是有一股抹不去的哀愁。那哀愁很淡很淡,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来。可是这一丝哀愁还是被追忆捕捉到了。追忆每次看到在那里强颜欢笑的灵冰就觉得挺可怜了。可是他又不敢去安慰她,怕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但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他自己的感觉会那么奇怪? 一天,他们走了挺长时间的了,灵冰就说:“你们都渴了吧?我去弄点水来。” 大家走得很累的,确实有些渴,便说:“谢谢啦。” 我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走了。我笑了这么久,我好累,好累,我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下了…… 我走到了一个湖边,蹲下来。我看到了那清澈的湖水里面那个人。依然穿着那件蓝纱衣,可是却沾满了血渍;依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庞,可却再也没有那些天真,只有满脸的疲惫。 看着看着,我的泪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就下来了。破碎的湖面映着那张无助的脸,涟渏苦涩地开荡而去。 我哭了!曾经以为,我是不会这么软弱的。 我就这样流着泪,咬着唇,拼命地强迫自己别哭,可还是忍不住抽啜起来。我不敢哭出声来,怕他们会担心我。 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小冰姑娘。” 灵冰被吓了一跳,赶忙把眼泪擦干了,生怕被人看见了。对着湖面,努力地从嘴角挤出一点微笑,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说:“你怎么来了?” 追忆向她迎面走来,她多想马上就跑掉,可这样会更引他怀疑的。追忆直直地走到了她面前,他什么也没说,把身子一横――一个结实的肩膀摆在灵冰面前。他的眼看着远处,好像知道她现在不想被人看见,只听到他说:“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很舒服的。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灵冰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着不断地打转。她那一直用笑筑成的心墙在一瞬间崩塌了。她像是在无边的大海里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一样。心底沉靛已久的伤痛此时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追忆的肩膀很大,很结实,给人一种温暖的安全感。我哭得很厉害,哭得很放肆,哭得很痛快。仿佛想把一切的悲伤,难过都流出来,而这个肩膀会帮我承担一切似的。 追忆的心里对这个女生充满的怜爱。灵冰这个女孩也太傻了,把伤痛往自己的心里塞,为了不让别上担心还整天不开心地笑着。追忆见她哭得差不多了,便很温柔很温柔地说:“小冰姑娘,你不要把所有的不开心都放在心上,那样会死人的。” “什么?死人?”灵冰被他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追忆笑了笑说:“当然了。你想想啦,你什么都不说,担心死我们了。你也迟早会憋死。” 灵冰有些不相信,说:“没那么严重吧?” 追忆很正经地说:“当然有啦。心灵上的伤比身体上的伤更要人命。” 灵冰的眼泪又出来了,带着哭腔说:“我也不想。可是我好难过,我好痛苦。没有兰姨,我就好像没有了另一半的心。这些天来,我没有一日不想着兰姨,没有一夜不梦到兰姨死在我怀里的情形。可是大家都在为未来努力着,我不能拖他们的后腿,不能让他们担心。我每天都在笑着,努力地笑着,吃力地笑着。笑着笑着,我的心却越来越痛。” 追忆握住灵冰的双臂,“失去兰姨的不止你,还在厚武和小静。要知道,他们心中的痛绝不会比你少。我们应该共同来分担心中的痛苦。那样我们才会获得承受痛苦的力量。你看到厚武和小静了吗?他们就是因为你的笑声才会像现在这样坚强。你自己也要坚强起来。坚强不是挂在嘴边勉强的笑,而是从心里获得快乐生活下的力量。你知道吗?” 灵冰听得似懂非懂的,说:“我明白了,可是兰姨的离去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问题我不知问过自己多少次了,可每次都找不到答案。” “放心,她会很好的。你知道吗?世界上是有轮回的。你这辈子做了什么事,直接就注定你下辈子幸福的。那你说,兰姨是不是一个好人呀?” “当然是!” “那就是啦,所以说,兰姨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下辈子了,正在享受着幸福呢。”追忆说得如同梦幻般美好。 “真的?”灵冰惊喜的问。 追忆肯定地点点头。 “那太好了。”灵冰这此绽放出了一个最本色,最灿烂的笑。追忆也笑了。 今天,她仿佛获得了重生。 灵冰和追忆两个一起回来了。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开心极了。厚武和玄静左看右看,总觉得她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看了许久却看不出什么头绪。玄静说:“厚武哥哥,你觉得今天小冰有什么不同吗?” “是呀,我也觉得。可是又看不出哪变了,真怪。” 灵冰笑嘻嘻地说:“哪里都变了。这是一个新的小冰哦!”对,现在的灵冰,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灵冰了。 玄静和厚武听了更是一头雾水。 ***************** 他们四人休息过后做开始继续赶路了。 灵冰一路都跑在队伍的前头,蹦蹦跳跳地像一只快活的小鸟。 突然,林子里闪出了以飞箭为首的四个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四个人的眼睛发亮,好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老鹰。他们反应过来,那四个人便挥刀砍向着目标砍过去了。 现在的关头,已经来不得半点迟疑了。厚武急忙说:“小冰,带小静先走。”接着又对追忆说:“你引开两个人,剩下的两人我来对付。” 她这次很乖听从了厚武的话,拉着玄静躲到了一个树丛里,透过树叶看他们战斗。她已经学会怎么来玩这种关乎生死的游戏了。 其实去她也没闲着,正躲在树丛那暗中施法帮那两个男生呢。 为了分散敌人的力量,追忆提着剑向南边走去,飞箭看见了马上就领了一个人追去。 厚武便在原地跟剩下的那两个人打了起来。虽然厚武的功夫不错,可那两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厚武有些吃力地应付着那两个人的攻击。 看,这时厚武正在挡一个人的剑,另一个人却从侧面用剑劈过来了,厚武想抽剑回挡,可是剑被那个人死死地卡住了。眼看剑就要砍到厚武的身上了。突然那个人的剑被一层厚厚的冰包住了,就像一条冰棍一样,打下去一点也不疼。那个人对着那把剑发起呆来。厚武趁机抽出一只手,一掌把那个人打晕了。那个卡厚武剑的人见同伴晕倒了,又看到了同伴那被冰封住的剑,吓得脸色发青,两腿发软,厚武还没出手,他就八只脚逃走了。唉,要是那时候有马拉松的话,这个人就前途无量了。 厚武见已经把这里摆平了,便赶过去帮追忆。 ****************** 再说回追忆那边。追忆把飞箭他们引了一段路便停下来跟飞箭他们打了起来。真没想到追忆的武功如此厉害,几招就把一个小喽罗搞定了。接下来就只剩下飞箭一下个了。飞箭当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好摆平了。 只见,飞箭的剑如闪电一般向追忆劈来,追忆向右一闪,顺势用剑一挑就把飞箭的剑挡开了。飞箭纵身一跃,把剑高举从追忆的头上横扫而过。那一剑要是中了的话,追忆肯定就非死即伤了,还好追忆机灵地把头一缩,反倒从下面轻轻地划了飞箭的腰部一剑。追忆这一剑明显是让着飞箭的,要不然的话,那一剑就肯定不是只划破了一点点皮肉那么简单了。飞箭有点打急了,招式也开始有些凌乱了。追忆则越打越有劲。飞箭剑剑地向追忆的死处里刺,而追忆却处处都让着飞箭。可是飞箭丝毫不领追忆的情,依然死死相逼。追忆知道这样拖下也不是办法呀,他用左手把飞箭向前一推,飞箭刚转过身来,追忆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是我小瞧了你的本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飞箭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追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兄弟,你有家人吧。你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呢?我已经对你处处忍让了,你何必又死死逼呢?” 飞箭倔强地说:“我也是替人办事,没办法。” “你走吧!” “什么??”飞箭被吓了一跳,天下间还有老虎放过猎人的事? “你走吧。既然杀我不是你的本意,那我就没有道理要杀一个尽忠职守的人。”追忆说,“还有,把你的同伴带走。”追忆指了指刚才被他刺伤的小喽罗说:“他还没死,我只是把他打晕了。” 追忆把剑放下了,转身就走。 “你不怕我在后面偷袭你吗?”飞箭问。 追忆也不转身,继续走着,说:“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一瞬间,飞箭的泪竟然流出来了。飞箭这个杀人如麻的人竟然哭了。 这一切都被在远处的一双眼睛看到了。 *********************** 厚武转身到树丛里找灵冰和玄静。 厚武刚找到灵冰和玄静,急忙就说:“你们快跟我走!” “去哪呀?追忆呢?” 厚武急忙说:“你别问了。快走,那个追忆不是好人。” 玄静和灵冰都被弄糊涂了。“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呀?”玄静说。 “刚才我和他兵分两路去和那些人搏斗,我把那两个人赶跑之后去找他,远远地看到追忆把那个头目放了。他们肯定是同党。我们再不走就有危险了。”说完便拉起了灵冰和玄静的手,提脚就要走。 灵冰挣脱了厚武的手,说:“我不相信,我一定要问个究竟。” 她往追忆的方向跑去。我绝对不相信追忆会是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样,我也要问个明白。 厚武和玄静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小冰,危险。” 灵冰闭着眼睛就往前冲,突然有什么东西把她撞倒了。 “你怎么了小冰姑娘?”是追忆。追忆把灵冰扶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厚武就追上来了,把剑一抽,对准了追忆的咽喉,说:“你别动。” 追忆不解地问:“怎么了?” 灵冰急忙对厚武说:“大木头,你别轻举妄动。”她回头来对追忆说:“大木头说你特意放走了那个坏人是吗?”灵冰把“特意”这两个字说得很轻很轻,说完就正在等着追忆说那个“不”字。 “是。”这灵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难道,难道追忆真的是厚武说的那种人吗?难道在湖边的那个肩膀只是一副披着人皮的白骨? 追忆很镇定地说:“的确是我放他走了。” 灵冰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追忆,说:“真的是你放的。难道你真的是那个人的同党吗?”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快解释清楚呀。”玄静也着急起来。 追忆望着灵冰的眼睛说:“不是。”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真挚的眼光,一种勿庸置疑眼神。 厚武问:“那你为什么放走他?” “杀人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杀一个没有恶意的人,我下不了手。再说,我杀了他,他的家人以后就没有依靠了。” 灵冰的心顿时放松了许多。她用手把厚武的剑抢了下来,说:“都说追忆不是这样的人啦。”追忆果然是好人。 厚武充满敌意地看了一眼追忆,说:“你说的是真的?” 追忆说:“当然。如果我是他的同党的话,我当时大可以和他联手一起把你们杀掉。” 厚武觉得也有些道理,但觉得眼前这个人来历不明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厚武随便地说地一句:“追忆,多有得罪了。” 追忆倒是很宽容,说:“无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追忆不仅人细心,而且还那么有善心――灵冰正在旁边呆呆地想。 第九章 杀身之祸3 飘迪带着一行人在一树林里寻找。透过那层层密密的树林里竟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飘迪惊喜万分,以箭一般的速度跑向追忆那里。厚武他们看到了一大堆穿着青衣的人马向他们逼来,以为又是追杀的队伍了。厚武拉着玄静,追忆拉着灵冰疯狂地奔跑。 飘迪很纳闷,怎么他的主上看到他反倒逃跑? 灵冰和玄静跑得比较慢,不一会儿飘迪他们便追了上来,把他们包围了。飘迪兴冲冲地走到跟前,用手拍了拍追忆的肩头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追忆向后退了几步,拔出剑来,说:“你是谁?” 什么?他问他是谁?虽然飘迪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飘迪呀。” 追忆毫不动情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想怎么样?” 飘迪刚想解释,突然另一队穿着黑袍,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那穿黑袍的人二话不说挥刀向厚武他们一行人砍去。 飘迪哪能让他们乱来呀。飘迪对他的手下说:“快点保护他们!!!” 飘迪的人马上便拔出剑来,跟那突如其来的人打了起来。 厚武他们更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哪里是敌,哪里是友,反正遇到人就打便是了。三队人就这样斯打起来,树林里顿时沙尘四起,血肉横飞。场面混乱十分,根本就分不清是谁打谁。 ******************** 追忆见场面混乱,便拉着灵冰往树林的深处逃去。 追忆拉着灵冰只顾往前跑,跑了许久,灵冰在后面气喘呼呼地说:“等……等,我跑不动了。”她一边说,一边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累得实在是不行了。 追忆把灵冰扶了起来说:“你撑着点,不跑就没命了。” “不用跑了,跑也是没命的。”还没等灵冰搭话,一个恐怖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 追忆轻轻地放开灵冰的手,把剑搁在身前,对着四周喊:“谁?出来!” 果然刚才那些穿着黑袍的人从一丛草丛那里钻出来。那些人大概有七八个,向追忆和灵冰这里逼来。灵冰又嗅到了那种味道――跟兰姨死前的味道是一样。 追忆站到了灵冰的前面,用剑挡在前面。追忆对那群人说:“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赶尽杀绝?” 那群人中走出一个人,那个人的黑袍和其他的人略有不同,显得更加华丽些,看样子是头目。那个人冷笑了一声说:“无怨无仇,我跟你可是有深仇大恨呢。”“我不认识你,何来的深仇大恨?” 那个人又诡密地笑了一声,说:“好堂弟,你可真会说话呀。好,我就让你死个瞑目。”说完,那个人便把面具取了下来。 又是那张充满怨恨的面孔——-御仇!!! 怎么像追忆这么好的人也会跟别人结仇的吗?灵冰被弄糊涂了。 追忆看着前面的这个人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他是谁。 御仇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这个好小子,真有本事,竟把飞箭打败了。” 追忆想了想,问:“你说的飞箭可是上次来杀我们的那个人?” “对。他是我派来的。今天我就要你死在这里。”说着就把剑拔出来了。 追忆急忙说:“慢。” 御仇轻蔑看一眼,“怎么,怕死?” “不是。你的目标是我,我身后这位姑娘是无辜的,希望你能放过她。”很镇静的语调。 灵冰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御仇恶狠狠地说:“不行。一切跟你有关系的人都要死!!!” 追忆听了,心里凉了半截,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如此狠毒。追忆悄悄地对灵冰说:“小冰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了。等下,我引开他们,你就趁机逃走。” “那你呢?” 追忆好像一点也无所谓的样子,“我没事的。你逃出之后,就赶快去的厚武他们。” 灵冰摇摇头说:“我不要。” 这么多人的把他一个人留着,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追忆看了一下灵冰身后,心生一计。他猛然抬起头望着远处喊:“飘迪你来啦!” 趁着御仇他们转过头的一瞬间,追忆把灵冰推进了她身后的草丛堆里。灵冰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了草丛里了。 御仇转过头来,发现灵冰不见了,明白刚才只是一个陷阱。“好小子,还会使诈。好,等我杀了你,再找那个小姑娘也不迟。” 说完,御仇把剑一挥,那七个大汉便像饿狼扑肉,饥猫追鼠一样向追忆这边扑来。 草丛后面的灵冰回过神了来,便马上把眼睛凑上去。灵冰又怎能丢下自己的同伴不管呢?可她又不敢跑出去,自己身无寸铁,跑出去只能成为追忆的绊脚石。她只能透过茂密的草丛来观察情况。 追忆以一敌七,有些应接不暇了。如果再打下去,他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也会累死呀。 这可怎么办呀?灵冰就担心死了了。对了!自己可以使用灵力嘛。怎么把这个忘了呢?她马上就开始施法了。她小声地念着“冰箭术”的咒语。“顿时,空气中的水分便迅速地凝结起来,结成了一条条像手指头大小的冰凌。等冰凌结得差不多了,便念:”下!!“那些冰凌便像一支支箭向那些人飞去。可是,那些人除了衣服擦破了一些之外,什么损伤也没有。 灵冰一直都住在水灵宫里,练的法术都是拿来玩的,哪有想过要拿法术来伤人呀?那小小的法术对这几个大汉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灵冰看到法术起不了作用,急得连眼泪都掉了。 追忆的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了,而那些人却还是如蜜蜂看到蜜糖一样緾着追忆了。倏的,追忆的手臂被冰冷的剑划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血,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追忆咬紧牙,带着受伤的手臂继续挣扎。而在一边的御仇却露出了得意的笑。 血。又是血!死亡的标志;死神的魔爪;痛苦的源泉。上一次,兰姨就是在血泊中死去的。在浓重的血腥味中,我想起了兰姨死的时候,想起了死亡的气息。我的心在微微的发抖。追忆会像兰姨那样死去吗?追忆死了应该怎么办?我越想越害怕。我甚至感觉到,死神就在我的身边徘徊。渐渐地我觉得有一鼓什么力量在自己的体内蠢蠢欲动。 追忆此时用剑挡住了一个人的剑,不料其他的人趁此机会,在追忆后面一剑刺去…… 冰冷的剑无情地从追忆的胸膛最左边穿过,那剑尖上的血如流水一样地倾泻而出。追忆痉挛的脸在述说着他的痛苦。追忆的身体缓缓地倒下。 “不!!!!!”草丛里面传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 心在一瞬间被痛苦撕碎了。又是那种力量,体内那种奇怪的力量此时更加活跃了,它在体内慢慢地散发,慢慢地占据了心。眼前有些模糊不清了…………… 眼前突然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灵冰的理智终于被那种力量完全吞噬了!!! 脚下掀起了一股阴风,带动着她的纱衣飞舞,翻腾,旋转!那幽蓝的秀发,此时竟变成了血红色的兽毛。 那血,那水魔的血回流体内了!!! 那血红的头发像是一个正在热舞的魔鬼,正在扭动着那诡密的身躯。眼球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烈火,射出邪恶的光芒。在那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到昔日那个对生活充满热爱的灵冰了。而是…… 一个活脱脱的发疯的魔鬼!现在隐藏在体内的那股力量正如火山爆发一样释放出来了! 一下子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阴风掠人,飞沙走砾……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张大了嘴巴。只见灵冰,不,是那个魔鬼才对。她摊开了双手,慢慢地两团深蓝近乎黑色的火陷在她的手中升起,不断地旋转,跳跃,壮大……最后,那两团火焰把她的双手完全包围住了。接着,双手合了起来。那两团火焰便合二为一了!火焰更加地浓烈,渐渐地把那可怕脸也遮住了。没人知道她要干什么,也没人敢上去阻止她。 这时,她闭上眼睛,嘴角在微微地蠕动,好像在唸着什么。不久,她的的嘴角停止蠕动,嘴角掠起一丝摄人的弧度,邪恶的眼睛在睁一瞬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地一抖。 她说了一句:“冰箭术!” 顿时,空气变得干燥无比,使人的呼吸都感到困难。草地上的草如同遇到烈火一般全都枯萎了。那股力量不断地扩大它的范围,原本绿草如茵的草地,现在竟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沙漠!!突然,在土地上又冒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冰凌!! 冰凌条条都如拳头大小,冰凌的一角还如利箭一般锋利。那冰凌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崛起,慢慢地离开了地面,向空中升去。所有的人都抬着头,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些冰凌升到半空了,这时只听见那魔鬼又说了一声:“下!” 那些冰箭像是听见了冲锋的号角一样,全都迅雷不掩耳之势冲了下来。 一道白光划过天际,冰凌穿过了那些人的身体里。大地瞬间变成了血的天堂。那些人还来不及呻吟,来不及反抗也来不及挣扎就悲惨地死去了。一下子,七个粗壮有力的人都只成了正在腐烂的死尸。到处都飘着血的恶臭,使人感到更加无法呼吸……… 这时,在死人堆中有一个影子缓缓地站起来了————是追忆!!! 追忆一不小心用手撞了一下伤口,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她好像从睡梦中听到了追忆的声音,努力地努力地想把眼泪睁开。沉睡的灵魂似乎听到了。血火的头发慢慢地变淡,变淡。最后完全变回原来的样子。那邪恶的眼睛也恢复了平日的灵气。刚才那个力量也慢慢地退出了她瞬间的舞台。 眼前渐渐感觉到了光,慢慢地恢复正常了。 原本的灵冰终于回来了!! 灵冰看到了受伤的追忆便马上奔过去,把他扶起来问:“追忆你怎么了?” 追忆望着灵冰的眼睛,眼神有点古怪,好像在审视什么似的,但又什么也不说。灵冰急得掉眼泪了,问:“追忆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不会是伤太重了吧? 追忆回过神了,费力地说:“哦,没什么。只是很痛。” “那就好。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倒下了。” 追忆捂着伤口,说:“剑没有刺中我的要害,只是擦破了一些皮,不碍事。刚才倒下是骗骗他们的。” 她看到追忆没事了,也就放下了心头大石了。 这时她看到了地上的尸体。灵冰好像记起了什么。刚才灵冰好像………呀,怎么记忆那么模糊呢?灵冰刚才干什么了?睡了吗?应该不会吧。对了,在模模糊糊之中,灵冰好看见一个长得很像灵冰的人把这些人杀死了。她记起来了,是她自己体内那股力量把他们杀死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干出这样的事。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上竟沾满了鲜血。 我的世界好像天崩地裂一般。我只记得这种感觉。 “灵冰,灵冰,灵冰,你怎么会这么坏?不,不是我,不是我呀!不是我,不是我!可是,手上的血,手上的血……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杀他们。不,他们……他们是我杀的。血,好多血。我好怕,我好怕。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不会的,灵冰好乖的,灵冰不会做这种事的……” 灵冰的脸紧绑着,眼眸里充满的极度的恐惧,精神快要接近崩溃了。灵冰拼命地把手往身上擦,希望把血擦干净,可是越擦血好像就越多。 追忆走了上来,握住灵冰那沾满血且颤抖的手,安慰她说:“没关系的。这不关你的事。” 渐渐地我好像突然失去了力量,眼前模糊一片。迷糊中,我好像倒下了,一双手把我扶住了……。之后的事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追忆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个人,他趴在人堆上面,看不到他的脸,可穿透他身体的冰棱却显得格外突兀,而且已经开始融化,混着他的血,渐渐在他的衣服漫延开来。追忆没有时间再去管他了,抱起灵冰飞身而去。 第十章 终于脱险 话分两头。厚武带着玄静在人群中撕打。渐渐地穿面具的人都被飘迪的人杀了。只剩下厚武玄静和飘迪的手下们。最后,厚武跟飘迪也打了起来。飘迪的剑法跟厚武的差不多,打了数十回合依然不分胜负。渐渐的,厚武的体力有些支持不住了,被飘迪捅了个漏子,一剑就往厚武的胸膛刺去……就在剑离厚武的胸膛只有几厘米的地方,飘迪停住了。 “要杀就杀。只求你别为难我的妹妹。” 飘迪突然卟嗵一声跪了下来,飘迪的手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厚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惊慌地问:“你……你怎么了?” 飘迪诚恳地说:“兄弟,我敬重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希望你以后不要为难刚才那位兄弟。只要你肯答应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甚至我的生命。” “追忆是你什么人?” 飘迪有些为难,说:“这个请恕我不能说。” “好。我答应你。” 飘迪欢喜地站了起来,说:“多谢兄弟。”说完便带着剩下的手下走了。 这一场浩大的劫难竟是这样轻松而又惊喜地收场了。 ***************** 飘迪的一个手下问:“大人,你为什么放过他们?何不把他们抓起来严加拷问?” 飘迪说:“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不肯与我相认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我把他们抓起来只地对他更加不利。我现在卖了个人情给他,日后他也不会加害于主上的。” 那个人听了,直叹飘迪高明。 ***************** 玄静连忙走了上来,问:“厚武哥哥你怎么样了?” 厚武边把剑放好边说:“我没事。” “怎么刚才那个飘迪提出来的条件这么奇怪呢?” “我也不知道。”厚武又想了一下说:“会不会追忆是他的同党呢?” 玄静想了一下说:“也不是没可能的。就算追忆是他的同党,那追忆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呀。” 厚武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呀!刚才灵冰跟追忆在一起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快去找他们吧。” “先别急了,我先用通灵术跟灵冰联系。”说完,玄静便熟练地施起法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静的秀眉在鼻梁上皱成了一个越来大的尖角,最后玄静停止了施法,惊惶地叫:“不好了,通灵术感应不到灵冰。” 厚武着急地问:“怎么会这样呀?” “一就是灵冰现在进入了无意识状态,二就是灵冰离我们太远了。” “灵冰跟我们分开没多久,不可能离我们很远的。她很可能遇到危险了。” 玄静着急地说:“那我们快点找吧。” 厚武和玄静便在树林里寻找起灵冰和追忆。 人还没找到,却碰到了不远处一队穿着军服的人在树林里行走。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的高大男子,看起来挺慈爱的。那个中年男子扭着头来,马上就往这边跑来。明显,他们被这个男子发现了。 这接二连三的灾难怎么老是没有完的时候呢? 厚武和玄静被吓坏了,拔脚就跑。毕竟玄静身子弱,跑不快,一下子就被那堆人追上了。 那男子往玄静这边更靠近了,只剩两个人的距离了! “你是谁?”厚武拔出了剑护在玄静前面。 那个中年男子停住了脚步,脸颊有些微红,显得是十分地亢奋,。 厚武和玄静被那个中年男子的表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个中年男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我是你舅舅。” 怎么,这话是对玄静说的吗? 玄静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更别说是自己的舅舅了。玄静不客气地问:“凭什么说你是我舅舅?” 那个中年男子说:“你是名字叫作玄静,对不?” 玄静吃了一惊,因为在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可玄静还是不相信,因为她从小就去了灵国,按理说玄国的人根本就认不出她。“这让你猜对了。可是这也太可笑了,我从小就去到了灵国,十几年后还有人认得我?” 那个中年男子指了指玄静眉宇间的牡丹图案说:“你那个图案跟我妹妹一模一样,就算是化了灰我也认得。” 玄静的惊讶变成了相信。只是一下子就撞见了自己的不相识的亲人。玄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荧战看出了玄静的尴尬, 连忙转移话题说:“我听说你们在途中遇到了麻烦,所以就带着人来找你们了。我都找了好几天了,终于在今天碰到了你们了。对了,不是说灵国公主也会来吗?她呢?” 厚武差点就把灵冰忘了,说:“她跟我们失散了,我们现在快去找她吧。” 玄静不禁向荧战走前了一步,说:“对呀,舅舅我们快点去的吧。要不他们就有危险了。”那声音很是急切。 “好。” ******************* 他们找了许久,却到了那个地方。 大家看到了那变形的地土和那满地的尸体觉得奇怪极了,从来没看这如此奇怪的东西。厚武看了看那些尸体,说:“这些都是刚才那些人的尸体。尸体上的伤口有水,而且切口非常整齐,很像灵冰的冰箭术。” “可是灵冰的冰箭术根本就伤不了人。” 厚武赞同地说:“是呀。天下间还有如此厉害的法术。” 忽然,玄静看到了死尸堆里有一个东西在微微作动。玄静凑上去,看到了晕迷的御仇的手在发抖。玄静惊喜地叫起来:“舅舅这里还有人活着。” 厚武和荧战走了上来,果然看到受伤御仇。 玄静检查了一下御仇的伤势说:“他没被伤到要害,可能有得救。我们快带他回去疗伤。” 厚武为难地说:“玄静我们还是少管闲事吧。他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呢!” 玄静很固执地说:“我就是要救他。见死不救的事我干不出来。你不救,我救。”说着,就要把御仇那笨重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体扛。 荧战按住玄静说:“好了,我帮你。我叫人先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疗伤先。”说完荧战便吩咐那些士兵把御仇抬了起来。接着荧战又附在那士兵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玄静见那些人把御仇抬直走,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心想:希望他能好起来。一向醉心医心的玄静,那颗善良的心是如何都不会褪色的。 接着他们又找了许多地方。这时天已经黑了,可还是没有追忆和灵冰的踪影。 荧战对玄静说:“静静,现在天黑了,留在树林里很危险的不如我们先回去。” 厚武听了,坚决地说:“不行,灵冰生死未卜,怎么能回去?” 荧战说:“皇宫离这里不远,等回到皇宫后,再加派人手去找他们这种机会会更高些。” 玄静想了一下,说:“厚武哥哥舅舅说得对。再说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了还是还是没有头绪,还是先回去吧。” 厚武只是不情愿地跟着他们往玄国皇宫出发。 ****************** 不知过了多久,灵冰揉揉矇胧的睡眼。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追忆。自己的手被追忆抓得紧紧的,追忆则在靠在床边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恬静的脸上映着清晨的阳光,特别好看。灵冰的额头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那,暖暖的,湿湿的。灵冰用另一只手拿下来一看,是湿毛巾,而且还是热的。旁边还摆着一盆温热的水。追忆应该是刚刚才睡着的。 这时,她看到追忆手上的伤还没有包扎,血还在缓缓地流着。她悄悄地挣开追忆的手,又回头看了一眼追忆,他还没醒,睡得好熟,一时三刻应该不会醒来,再说是他照顾了灵冰一个晚上,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不管呀。 主意已定,灵冰悄悄地为他施回春术。法术正在施展着,灵冰竟发现追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了,正瞪着她呢。看得出,他眼里满满地写着两个字“疑惑”。可灵冰正在施法,中途不能停下来,也不能被人打扰的呀,她无法对他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你别动。” 追忆你要听话呀,你再动的话,那你就真的是死定了。 追忆的心里很乱,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人是妖,但是他听了她的话,没有动。因为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一种信任的直觉。 法术终于完成了,追忆的手臂也不再流血了。 还没等追忆追问,灵冰平静就说:“很惊讶吧。”反正现在他什么都看见了,也就不必再隐瞒什么了,把一切都告诉他吧。他是个好人,值得信赖。灵冰心里就只有这个念头。 追忆迷茫地点了点头。 灵冰叹了一口气说:“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对你说实话了。其实我的原名叫:灵冰。因为这是灵国王族特有的字号,所以在外面我不能用真名。我是灵国的公主。我刚才施的是法术,只有灵玄两国的贵族才会的东西。在外面我们是不可以暴露我们的身份的,那样会引来危险。我们骗了你这么久,真是对不起”说完了,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表示抱歉。 追忆不觉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追忆体谅地说:“我明白。我倒是很感谢你能相信我。恕我多问一句,那厚武和小冰又是谁?” “厚武是跟我们从小长大的侍卫。而小静的原名叫:玄静,是玄国的公主。” 追忆做梦也没有想到,跟自己共患难的竟是身份如此特殊的人。怪不得,他总是觉得他们不简单。 灵冰恳求道:“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要不我会被我母后骂死的。”怕他不答应灵冰双手还作拜佛状。 追忆拍了拍胸口说:“当然。只是……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让我跟你们在一起。”也是,灵冰的顾虑简直是多余的,追忆怎么会出卖她呢? 还没等灵冰答谢,两位老人走进来,上下打量了灵冰一下,高兴地说:“尊夫人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什么?尊夫人?”灵冰被吓了一跳,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夫人了? 老人和颜悦色地说:“是呀。要不是相公彻夜不眠的照顾你呀,你真是凶多吉少了。” 追忆使劝地向灵冰使眼色,聪明的她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帮着演戏说:“对呀。真是谢谢相公呀。”她特意把“相公”两个字加重了。 老人说:“那我不的扰你们了,你们慢慢聊吧。” 等老人走开后,灵冰取笑着说:“看吧,连夫人都出来了,我还能不让你跟着我吗?” 追忆连忙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昨天一时情急就说了个谎。因为,我不知怎么说才能不让人怀疑我们是坏人。” 灵冰笑嘻嘻地说:“呵呵,亏你想得出来。我无缘无故成了别人的妻子。” 追忆急着地说:“这………”瞧他那着急的样子真是可爱呀。 “好了,又没有怪你。我还要谢谢你昨晚照顾了我一个晚上呀。你也是的,手上有伤你就应该先包扎好嘛。要不是遇到我,你就死定了。”灵冰一边帮追忆包扎一边说道。 追忆傻傻地笑了笑说:“我昨晚只想着你,忘了痛也就忘了包扎了。”还有这么傻的人呀,可不知为什么,灵冰听了心里总有些暖暖的感觉。 “对了,昨天追我们的那七个人呢?去哪了?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正是追忆想要问的东西。这明明是她自己做的事,怎么现在她来问起他来了。难道她昨天晚上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追忆伸出手摸了摸灵冰的头。“已经没发烧了呀。”追忆喃喃自语。 灵冰把追忆的手拿下来说:“喂。我好得很呢。你快说,我们是怎么跑出来的。”可恶,当人家干什么啦,拿那种眼光来看人家。 可能是她把那件事忘了吧,或者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了吧。不管怎么样,现在她开心就好。如果把那件事告诉她,那岂不是要她再病一场。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为了她,我还是把自己的好奇心压住吧。 追忆在心中打了一下稿说:“哦,那几个傢伙呀,几下子就被我搞定了。”说这话的时候,追忆的眼睛转来转去的,像是避开灵冰的眼光。 灵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追忆,弄得追忆浑身不舒服,“怎么了?不相信?” 灵冰回过神来:“哦,不是。”追忆有这么厉害吗?厉害得让人吃惊呀。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呀?”追忆故意扯开话题。 “现在应该去找厚武他们。” “如果找不到,我们应该去哪?” 灵冰有些沮丧地说:“那我们只能回去灵国了,因为地图还在厚武那里呢。我不认识去玄国的路,只能返回灵国了。” 追忆听了点头称是,说:“嗯,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再启程吧。” “也好,等你的伤好点再说。要不又在半路上遇到什么人的话,那我们就挂定了。”追忆再厉害,也不能现在去冒这个险呀。 第十一章 回到玄国 走了整整一天终于了玄国的皇宫了。 穿过了玄国的大城门便到了宫内了。玄国的皇宫果然华丽十分。那不绝于目的宫殿此起彼伏,座座都金碧辉煌。虽然玄静是贵族之人,但是一直都深居水灵宫内并没有看到如此豪华的宫殿。玄静和厚武看得都有些发呆了。 玄静看了又看,突然记起了那个受伤的人,问:“舅舅我们救的那个人去哪了?” 荧战有为难地说:“静静,虽然我们是贵族,但是玄国有规定凡是宫外的人是一律不准进宫的。” 玄静着急地问:“那……那个人去哪了?” “我把他放在城外郊野了。” 玄静听了那火气就冒到头顶了,也不顾什么身份,长幼了,生气地说:“你怎么能把他扔到城外呢?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说着就要往外跑去。 荧战连忙拉住玄静说:“静静你要听话,那个人来历不明,本来就不应该救的。再说,你刚回来就要往外跑,你父皇母后见不到你会很失望的。” 厚武也说:“对呀,玄静何必为了那么一个闲人而惹陛下和国后不开心呢?” 玄静知道闹不过他们的了,只能黑着脸跟着他们走。 ******************* 穿过了一座白玉桥,荧战带着玄静来到了一座宫殿的前面。那座宫殿显然跟别的屋子不同。眼前的宫殿比刚才看到的那些宫殿大好几倍,而且门外的守卫很多,且穿的衣服跟外面的那些不同。有一点上翘的黄色琉璃瓦卧在屋顶上,感觉像是要带着宫殿飞起来的似的,总的给人一种飞黄的感觉。 玄静跟着荧战步入了宫殿里面。宫殿里面更是金碧辉煌,雕龙刻凤更不在话下。在宫殿的前面有一个略高一点的平台。平台上红地毯铺地,正中央一张纯金做的椅子,椅子上飞龙缭绕,金光刺眼。平台前面站着一排威武的侍卫,后面站着一排宫女。椅子前面有一个身穿着金黄龙袍的人。只见那个人在踱来踱去,看样子十分紧张与着急。在那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束一顶文生冠,身穿白袍,手握着一把折扇子,样子温文尔雅,看来是个读书人。 “他们是谁?”玄静不禁这样想。 荧战领着玄静走到宫殿前,停下来。荧战单膝跪了下来,对平台上的人说:“陛下,公主我已经带来了。” 只见那个人马上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了一眼玄静,便急急忙忙地跑了下来,双手牵起玄静的手,可是又抓不稳,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的嘴微张着,可是又因激动而什么都说不出来。玄静被吓到了。仅是一天的时间里,就遇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荧战看到了玄静的那惊恐的样子,他站了起来笑着说:“陛下,你把孩子吓着了。” 那个人听了,才缓缓地放开了玄静。 这时玄静才有机会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他虽然人到中年,可是还是十分英俊。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坚锵的脸上泛着喜悦的红晕。 那个人因为激动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荧战见他说了大半天都说不出来半个字,便说:“你先别急呀。” 那个人点了头,深呼吸了一口之后说:“静静,你回来了真好呀。父皇快想死你了。” 父皇?这就是所谓的父亲吗?这个在玄静的生命中缺席了十九年的重要人物,如今就这样明晃晃的站在眼前了!她该干什么呢?去喊声“父皇”?还是应该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玄静竟呆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她应该称为父皇的人。 这时,刚才那个在平台上站着的少年走下来了,向玄静行了个礼,很有礼貌地说:“皇姐有礼了。” 玄静这时更是呆了,怎么跑出来了个弟弟呢? 国王忙来介绍说:“这是你弟弟玄墨,比你小三岁。” 玄静只是呆呆地应了一声:“哦。” 玄静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弟。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一时令人无法接受。就像婴儿一样,虽然有手脚,可她还不知道应该如何走出第一步。 玄墨看出皇姐的心思,对国王说:“父皇,皇姐她刚刚来到,一定很累了。还是让她先去休息一下吧。” 国王这才醒悟过来,说:“哦是呀。看我高兴得连这个也忘了。”国王转过头来对玄静说:“你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去见你母后。她看到你肯定非常开心。” 玄静点了点头,便由宫女领去宫殿休息。 ***************** 天色已经黑了,玄静依然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除了今天她看到自己的亲人的事以外,她还惦记着今天救的那个人。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人照顾,那会很危险的。明明是我把他带来的,可又救不了他的性命,我这算什么救人呢?可是现在我又不能出宫,怎么办呢?哦,对了!以前灵冰不是带我逃出去玩过吗?好就这么定了,逃也要逃出去救他。”想到这里玄静便一咕噜地翻起来了。 她先是向门外叫:“来人呀,我要喝水。”一个宫女应声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壶水。 当那宫女俯下身子去斟水的时候,玄静在她背后喃喃地说:“对不起了。”说着就施“迷晕术”在宫女的背后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那个宫女便应声倒下来。玄静连忙把宫女扶到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从玄静的寝室里走出来一个宫女。由于天黑了,谁也没有注意那是谁。可细细看看就会发现这个不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宫女——玄静! 嘻嘻,还是学会了灵冰的诡计——-把宫女的衣服换上再出去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玄静摸索着找到了宫门。 玄静拿着一个篮子,勿勿忙忙地往宫外跑。突然,宫门的守卫拦住了她的去路,问道:“这么晚了去哪里?” 玄静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回答说:“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那个待卫绕着玄静直走了一圈了,看没什么特殊,便说:“走吧。早去早回。” 吁 ̄玄静松了一口气。 玄静在药店里买了许多药后便急急忙忙地朝城外走去。 玄静找了许久也毫无踪迹。“难道你命该绝此?”玄静不禁这样想。 走着走着,玄静被什么绊到了,摔到了一个人身上。是晕迷的御仇!原来天太黑了,加上御仇穿着黑袍,所以仅管御仇就在眼前玄静也看不见。 玄静看到御仇真是又惊又喜。玄静探了一下御仇的鼻息。“太好了,他还没死。”玄静兴奋地说。 玄静看了看四周,都是树丛草林的。不久,一间小茅房映入玄静的眼睑。“太好了,先把他弄到那里再说。” 玄静原想抬起御仇的,可是她那纤纤玉手怎么能抬得动御仇那大汉子。无奈之下,玄静只好连推带拖地把御仇弄到了那间茅房那了。 玄静放下御仇,轻轻敲敲门,没人答应。玄静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照茅房里尘堆如山样子来看,这是没人住的废屋。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些破旧的衣物,玄静把那床整理了一下便把御仇放到了床上。玄静又把放在篮子的焟烛点着了。弄完这一切玄静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可玄静不敢休息一下,马上就帮御仇包扎起来了。 玄静又给御仇施了“回春术”,可是御仇还是晕迷着,脸色很难看。玄静又在屋子里找了个破锅为御仇熬药。因为从来没做过这种厨房的工作,所以玄静做起来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才把那药给弄好了,可玄静被便那火灰弄成了大花猫,那眼睛也被那烟弄得泪流不止。可是这一切玄静都没有去理会,她现在还要争取时间去救御仇。希望能在她回宫以前就把御仇救醒。 玄静把药小心地吹凉了才小心翼翼地喂给御仇。可是御仇晕迷了,那药根本就一点也吞不进去。 “这可怎么呀?”玄静一边擦着流出来了药,一边着急地说:“如果不吃药的话,他的性命就有危险了。” 玄静左找右找地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以喂药的。 玄静这时想到了在医书上所说的:对唇以灌之。 怎么办呢?玄静的心不由地呯呯地跳了起来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父母心,现在这种紧要关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玄静主意已定了,含了一口药,定了定神,贴紧御仇的嘴唇再慢慢地把药吐出去。玄静的心里就像受惊的小鹿似的狂跳。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贴得这么近。刚喂了一口,玄静的脸就红得像西红柿似的了。这招果然有效,那药都一点点地流到御仇的肚子里,玄静开心极了。也就大起胆来,大口大口地喂了。 药已经喂完了,可御仇还是没醒过来。这时已经是五更天了。 “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就他们就会担心的了。可是这个人怎么呢?”玄静望了望窗外,又看了一下正在晕迷的御仇。 “哦,对了!”玄静想出办法来了。玄静找来一条树枝,在尘封的桌子上写下:这位大哥,你伤得很重,醒来后千万别乱跑。还有,床的旁边有一些药,记得要煮来吃。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小静字。 写完后,玄静急急忙忙地就赶回皇宫了。 ******************* 玄静出来的时候太急了,天也太黑,没有把路记住。这下可惨了,找不到路,天还没亮透,又不敢找人问路。玄静在那个大得像迷宫里乱窜。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原来的宫殿,这下可就急死玄静了。 玄静走得没力气了,靠在一扇窗下坐了下来。 倏忽玄静听到了窗里外来一个人的咳嗽声,把玄静吓了一跳。那咳嗽声很急,很急,看样子那个人病得很辛苦。玄静忍不住好奇地站了起来,透过窗她看见了一个妇人靠在床上不住的咳嗽。那个妇人咳嗽了许久都没有人来理她。现在人们都应该睡了。在微弱的烛光下玄静看不清那妇人的脸,听着那咳嗽声玄静可以猜测出那妇人痛苦的脸。 “进去帮帮她吧。”“可是这样会被人发现我逃出来的。”玄静的心都在矛盾着。 那妇人咳得更凶了,每一声都好像是捶在人的心里一般。玄静听着也有一种莫明的心痛。 玄静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找到了门,走了进去,把头埋得低低的,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 玄静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个妇人的背。那妇人的气也就顺畅了些,不再咳嗽了。那妇人也咳得没了力气,看也不看玄静一眼就倒在床上喘气。 不知道为什么玄静看到前面这个妇人心中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好像在许多年前就认识她似的。 玄静又倒了一杯水,对她说:“起来喝杯水吧,那样会舒服些。” 那个妇人大概是身体太弱了吧,刚想起来的时候却险些跌倒了。玄静急了,把水杯扔了,飞身过去扶住她。 这时玄静发现那个妇人的眉宇间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图案!!!不过那个图案是火红色的。 那个妇人抬起头看到了正在发呆的玄静。猛然那妇人的眼睛发亮,显然她也发现了玄静眉宇间的图案。那妇人一怔,接着那妇人突然就搂住了玄静。 玄静正在惊疑,接着就感到背上凉凉的。 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荧荧,玄静的母后! 荧荧的泪疯狂地涌了出来,她泣不成声地说:“静静,我的静静你回来了。母后……好……想你呀……咳咳……”由于太激动了,荧荧又咳嗽起来。 玄静连忙推荧荧帮她拍背。 过了好一会儿荧荧才缓过气来。 玄静小声地问:“你真的是我母后?” 荧荧抚摸着玄静的脸,眼中充满爱怜地说:“是的。你就是我的静静,我是决对不会认错你的。你身上有我划下的标志,那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荧荧说的自然是那个图案。 这时玄静的泪也垂下来了,她一把就扑到了荧荧的怀里:“母后!”那声音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从小到大,她从来都不知道在母亲怀里撒娇是什么味道的。 荧荧怜爱的抚摸着玄静的头,说:“母后想你。母后连做梦都想着你呀!” 玄静正享受着被母亲疼爱的滋味。原来母亲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如此安全。虽然这个感觉早已经玄静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在玄静的梦里不知道出现次,可是这一次玄静真真正正的拥有了。而且她以后都会拥有。想到这里,玄静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就这样,两母女抱了许久,很久都没有说话。虽然她们有千言万语,但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说,只化清清的两行泪流泻出来。可她们都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意,感觉到了对方的感觉。 荧荧收了收眼泪,推开玄静说:“让母后再认真的看看你。”玄静虽然是穿着宫女的衣服,可依然盖不住她那超俗的气质,和那秀丽的容貌。荧荧欣慰地笑了说:“静静现在好漂亮呀。”话语间流露出自豪的感觉,“快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玄静也笑了一下,便把这十几年来她在灵国里面的事都告诉了荧荧。当说到她来玄国的事的时候,玄静突然就停住了。她怕让荧荧知道这些,会让荧荧担心。 荧荧见玄静突然停住了便问:“怎么了?” 玄静笑了一下说:“路上都是看那些花花草草的太闷了,没什么好讲的。” “哦。”荧荧这时注意到了玄静的衣服,说:“你父皇也太可恶了,竟给你一套宫女的衣服。” 玄静连忙说:“不关父皇的事,你可别生父皇的气。” “那你怎么穿着这件衣服?”荧荧问。 “这……”玄静知道事情快盖不住了。 荧荧看玄静的样子就猜出了七八分出来了,说:“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逃出宫外了。” 玄静听荧荧这一说,连冷汗也出了一身,生怕荧荧会怪责她。 荧荧见玄静坐在那里不出声,脸又红得快熟了,便知道自己猜中了,荧荧不但没怪责玄静,反倒十分赞同地说:“这也没什么。这宫里也太闷了,以前我也老跑出去的,不过生病之后我出不去了。” 玄静惊喜地问:“那你不怪我了?” 荧荧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怪你呀?哦,对了。”荧荧从枕头后面拿出了一样东西塞到了玄静的手里说:“这是我的腰牌。拿着这个出宫那堆待卫也不会为难你了。你也不用再穿着宫女服混出去了。” 玄静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只见那一个用金铸成牌子,有人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写着一个“皇”字。玄静连忙说:“谢谢母后。” 荧荧开怀地笑了。荧荧拍了拍床说:“你就别回去了,快换了衣服,今晚就跟母后一起睡。” 玄静开心地点了点头。 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 竖日,国王把玄静住的宫殿翻了个天都没有找到玄静。这可把国王吓死了,准备去向荧荧请罪。到了荧荧那里却看见她们两母子两人在床上睡得正熟呢。看到她们那熟睡的样子国王宽心地笑了。 第十二章 缘的开端 茅屋里。 晕迷了一天的御仇终于醒了。他环视了一下茅屋,又看到自己身上的绑带,吃力地从床上撑了起来,问:“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只听见那蟋蟀在那里高歌。 “头脑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间感到嘴唇热热的香香的。好像,还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御仇竭力地回想昨天的事情,只是发现脑中只有几个模糊的轮廓。“难道昨天看到的是梦?”御仇不禁这样想。如果是梦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谁帮我包扎的伤口?“ 御仇感到有些口渴,看到桌子上有个茶壶便走了过去。御仇看到了桌子上的字。“原来这是真的。”御仇自言自语地说。 就在这时,玄静拿着一个篮子进来了,看到御仇坐在桌子旁,连忙走了上去,也不由御仇分说就把御仇扶到床上了。 玄静以一个大夫的口吻说:“你伤得很重,不要随便走动。” 玄静御仇正在发怔,原来这个就是他梦中那轮廓的面目。 今天依然穿着一样白纱,乌黑的头发垂到了御仇的脸上。那清秀白净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玄静见御仇没有说话,便又说起话来了:“对不起呀,因为我父母今天要我陪他们去游玩,所以我这么晚才来。”玄静见御仇还是没反应,心想:不会像追忆那样失忆了吧?玄静用手在御仇的眼前摆了摆,说:“喂,你没事吧。” 御仇这时才醒了过来,连忙说:“哦,对不起。”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只是伤口有点痛,没什么。” “对了。”玄静问:“你怎么弄伤的,还有你怎么会跟那堆坏人躺在一起?” 这可把御仇问住了,应该怎么告诉她呢?要是告诉他,他就是“坏人”中的头目,她会怎么想?再说,她是什么人?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玄静见御仇又呆住了,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对了,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蓝头发穿着蓝色纱衣的姑娘,和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 御仇怔了一下,那个姑娘不正是伤自己的那个人吗?还有,御影跟眼前这位女子和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御影设的陷井? 御仇一把抓住玄静的手,青筋暴出,威胁地问道:“你跟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玄静被吓了一跳,挣开他的手说:“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那你想对我怎么样?”御仇恶狠狠地问。 玄静感到有些委屈,但看御仇在还是个病人,情绪难免有点波动,她说:“你受了伤,我想救你性命。还有顺便打听一下我那两个好朋友的下落。我想做的就是这些而已。” “如果这是御影的陷井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弱女子来看守着我,这不明摆着是给机会我逃走吗?再说,我本来就身受重伤的了,没有必要再来设个陷井害我性命。”想到这些,御仇的心便放下了警惕。 “对不起呀姑娘,我刚才冒犯了。”御仇的语气终于柔下来了。 玄静笑了笑说:“没关系。对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御仇想了一会儿说:“我叫风御。”他本来就不是像风一样虚无,“是御国那边来的商人。因为生意上的问题要来玄国这里,在途中看到一群人在打架,因为我也穿着黑衣服不小心被他们认错了,连我也打伤了。至于你说的那两位朋友,在下没有留意到。”御仇说完,看了看玄静的反应,生怕她会识穿他的谎言。 玄静这么善良,她根本就不知道世间上还有“谎言”这种东西。自然她就没有去研究这些话的真实性。 玄静听了点了点头,说:“哦。那我就叫你御哥哥吧。对了,你饿了吧,我带了点东西来。” 说完便转过身,到篮子里拿出了一点糕点出来,递给御仇说:“御哥哥,你快尝尝。” 御仇看到玄静这个人没什么机心,料也不会在食物里下毒,便大胆地吃起来。 玄静看到御仇那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开心地笑了。 御仇奇怪地问:“笑什么?” 玄静摇摇头说:“没有啦。对了,以后我可能不可以常给你送食物来的。你一时半会又好不了,所以你必须自己煮东西。” “什么?煮东西?”对于贵为王爷的御仇哪里有煮过什么东西呀。他甚至连那东西为什么会熟都不知道。 “对呀。”玄静点了点头。 御仇的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蚊子了。玄静见了,也料到了七八分,问道:“是不是不会做呀?” 御仇点了点头。 玄静这时也皱起了眉头,说:“这就难办了。因为我也不会煮东西。昨晚帮你煮的那锅药都快把我折腾死了。” “那倒也无妨,这附近应该会有酒楼。” “不行!!”玄静一口驳回。 “怎么不行?”御仇问。 玄静一本正经地说:“外面的东西没有好处,而且你受了伤不宜走来走去。” 御仇听了倒是觉得挺好道理的。而且在外面走来走去会惹人注目,不过,这个小姑娘倒是挺会关心人的。御仇问:“那怎么办?我连看都没看过别人煮东西。” 玄静想了一会儿说:“我们一起来学学吧。虽然我没煮过东西,可是我以前在家倒是看过别人煮东西。” 御仇担心地问:“行吗?”在他看来,煮东西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玄静倒是很自信地说:“当然可以。不懂就要学嘛。” 玄静说:“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到集市上去买点炊具。” “好。” ******************* 玄静走后,御仇仔仔细细地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女孩子,真的真的好美。除了俗人中要的外表外,最美的还是那颗心。一颗没有污点,没有人性的丑陋的心。很可惜呀,我要尽快回到御国进行我的计划,再也看不到她了。也许有一天我能跟她相遇,那该多好!可是……她会怪我欺骗她吗?一定不会,她的心那么好。”御仇想着,想着突然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御仇!你大仇未报,怎么可以在这里对一个姑娘恋恋不舍?好!等我的伤好点,我马上就离开!” “什么离开呀?”玄静刚好回来了,御仇马上就收住了嘴巴,说道:“没说什么呀。” 玄静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说:“屋后有一个厨房,我们去做饭吧。” “哦。”御仇迷迷乎乎地回答着。他一见到这个姑娘心里就特别地舒服,又特别地紧张,仿佛世间的所有事都已不存在似的。 玄静把一张椅子放在厨房门口,用手擦了擦,说:“御哥哥你的受还没好,先坐在这里看着我煮吧。” 御仇坐了下来,看着玄静在厨房里忙碌。他压根就没有看玄静在做什么,他只是呆呆地盯着玄静的身影。玄静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深深地刻在了御仇的脑海中。御仇从来都有这般感觉,那到底是什么呢?御仇也说不清。 玄静虽然没有下过厨,但她心灵手巧的,很快就把厨房里的东西摸熟了。她把那买来的米反复地洗了十几个来回,接着就把水倒进了锅里。她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把水倒了出来。又再想了想,又把水倒了回去。就这样倒来倒去十几次,玄静也没有想好这个煮饭到底要不要用水。玄静扭过头去问:“御哥哥,你知道煮饭要用水的吗?” 御仇看着玄静发呆,哪里有听到声音呀。 “御哥哥!”玄静把声音提高了。 这下御仇才反应过来,问:“怎么了?” 玄静便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次。御仇思考了一下,说:“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听说粥也是用米煮出来的,粥有那么多水,那么饭和粥也差不多,也许要用吧。” 玄静听了,说:“对呀。有道理。”说完,便把一大碗水倒进了锅里,把锅放到了灶上。 放完锅,便开始炒菜了。玄静直接就把菜扔了进去,可是翻了几下就发现菜很快就焦了,她开始着急了,胡乱地炒了几十个来回。可是菜还是越炒越糟糕。她忙乱地问:“御哥哥,这个东西怎么这么快就糊了,是不是我忘了下什么了?” 御仇把头伸了伸,看了看锅里的菜,说:“你是不是忘了下一种黄黄的液体呀?” 玄静晃然大悟地说:“对呀,刚才去集市里一个老奶奶告诉我,炒菜要用油的。”说完便向旁边抓油,抓住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油往里面泼。这一泼可不得了了,由于锅太热了,遇到了油便把热油溅了出来。 听见到“哎哟。”一声,玄静把锅铲丢了,一只手捂着左手。御仇马上冲了上去,问:“怎么了?” 玄静把手往身后塞,说:“没什么。” 看到玄静不自然的表情,御仇把玄静的手一把抓了过来。玄静那白嫩的手上被热油烫红了一大片。御仇心疼地说:“瞧,都烫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说完便轻轻地对着伤口吹气。 玄静见到御仇的这个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温馨。 这时,玄静嗅到了一阵焦味。玄静往锅里望了望,里面的东西都已经不知道烧成什么东西了。“呀,菜都没了。”玄静可惜地说道。 御仇不在乎地说:“无所谓,人不吃一两顿还是可以的。” 玄静抽出手来,转过身去,走到桌子旁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呀?”御仇问。 玄静把东西拿了出来——是一盘鸡肉。玄静得意地说:“我早有准备了。今天不用饿肚子。” 御仇笑了笑,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玄静说:“我早就料到我们是煮不好菜的了,所以就买了菜回来了。对了,那饭也应该好了,我去端出来。要不然又烧焦了我们可就没饭吃了。” 御仇拦着玄静说:“我去。” 御仇打开饭锅一看,那哪是饭呀,分明就是粥嘛。可是又不能完全算是粥,因为那太稠了。正确点来说因该是最稀的饭,最稠的粥吧。御仇把那锅粥不粥,饭不饭地东西拿到桌子上,说:“小静姑娘煮得不错嘛。”怕玄静不相信还特意地嗅了嗅,装出很好香的样子。 玄静看了看那锅东西,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呀。” 御仇安慰说:“没关系的。第一次煮成这样就已经很不错的了。”说完,便往自己的碗里盛了一碗。 那一顿饭御仇吃得很开心,吃得很开胃。虽然跟王爷府里的那些山珍海味,这一顿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是这一顿饭却包涵着一个人的关爱,一个人的努力,一个人汗水。这一切,都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第十三章 回到灵国 在小房里住了几天,追忆的伤也好了些了,可是就是不见厚武来找他们。 一天,追忆看到了有一大队的军队向小房子前经过。 追忆赶紧把灵冰叫了出来,对她说:“看,怎么会有军队?” 灵冰看到那些军队个个都穿着整齐的盔甲,面带喜色。“对呀。怎么会有军队。现在那些军人不是应该在前线打杖吗?” “对了,你在这等等,我去问问。”追忆说着就往那些军队那里跑去。 “小心点。” 灵冰远远地望着追忆在那里跟那些军人在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追忆才转过身来,向这里跑来。 “怎么样呀?”灵冰迫不及待地问。 追忆兴奋地说:“太好了。那些军人说,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现在正赶着回灵国呢。” “真的?”。 “嗯。”追忆点了点头。 “太好了。”灵冰高兴得乱跳。那讨人厌的战争,终于跑路了。 追忆按捺住她说:“你先别这么兴奋。接下来还有更兴奋的呢。” 灵冰听了,便疑惑起来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吗? “你可以回家了。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呀?” 灵冰不解地问:“回家?怎么回去呀?再说厚武和玄静还没找到呢。”追忆在开什么玩笑呀? 追忆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回去啦。只要我们跟着军队回去,岂不是既便捷又安全吗?至于厚武和玄静他们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到玄国或灵国了。就算他们还没回到玄国或灵国,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要我们回到灵国之后,再派人出来找他们不就行了吗?” 听了追忆这番解释,灵冰更是开心不已,觉得那对生活的希望又回来了。看不出,追忆不但武功厉害,连也这么聪明呀。她还真是遇到对手了呀。 ************************* 于是,他们告别了老人,跟着军队回到灵国了。 很快就回到了灵国。 灵冰没有随军队回朝,而是直接带着追忆来到了水灵湖边,免得见到了国后问长问短的。再说,她也不想去那个陌生的地方。 追忆看了看四周绿树环绕,花香怡人,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可是左看右看也不像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只是远远地看见水灵湖中央有一间比较漂亮的大房子。 追忆问:“灵冰,这里就是皇宫么?” 灵冰一边走,一边回答说:“当然不是喽。这是我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你是公主,不是应该住在皇宫吗?”追忆不解地问。 灵冰摇摇头,不经意地说:“不知道哦。反正我从小就是住在这里的。至于皇宫,我也没见了过呢。” 追忆听了,笑了笑说:“世间还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呀。” 灵冰边向水轩宫的方向跑去,边说:“管它奇不奇的,反正就是这样的。别说了,快点走吧。我好想回家哦。” 追忆只好不问了,也跟着灵冰小跑起来。 很快就跑到湖边了,灵冰什么也不管了,像是火箭一向水轩宫奔去。不一会儿便没有影子了。她太想见到那熟悉的家了。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其实也不是很多)还是觉得自己的家最好。 还站在岸边的追忆眼睛睁得比金鱼还大,惊讶的程度可想而知。因为他——-看见灵冰赤手空拳地从水面上直接走过去了。不但没有沉下去,就连鞋子也没有湿。这哪是一个常人所能做到的事。追忆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她就已经不知跑到哪了。追忆只好再找找看看有没有桥能通到对面的岛上去。 这个灵冰看到了家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跑了好一阵子才回过头来说:“追忆……” 这时她才想起追忆没有跟上来,转过身去找追忆时,早就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灵冰找了一会儿,突然捶手顿足道:“糟了!!!”说完便向桥的那边奔去了。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狂奔,果然就在桥边看到了追忆。她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就对着追忆那边喊:“不要过……”可灵冰的这句话还没说完,追忆的左脚就已经迈出了一半了,现在想收回来也不可能了。 灵冰吓得都快闭上眼睛了。因为这座桥对于追忆来说等同虚设,追忆一踏上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虽然追忆来不及收回脚,可是他那灵敏的头脑已经对灵冰的话作出反应了。他这一脚确确实实是踏出了,可是他却没有掉到水里便成落鸡,而是轻轻地踏到了桥底的莲叶,借着莲叶的力量他的身体在湖中再度起跳。只见一个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型,水面起了几圈细细的涟渏,像是一只轻捷的燕子,追忆“飞”到了岛上了!!! 灵冰看得眼睛发呆,立在了那里。追忆走到她身边,说:“灵冰你为什么不等我呀。还有那桥是怎么回事呀?” 这下灵冰才回过神了来,也不理追忆的问题,直接就拽着追忆的手央求道:“追忆哥哥,教我你那会飞的武功。”咦?这情形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追忆笑了笑说:“这叫轻功,不是真的会飞的,只是弹跳力更好一些而已。你想学的话就教你。这不算什么,我还要向你讨教那招在水上走的武功呢。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武功呀。” 灵冰摆摆手说:“你想学我那门子呀,没门!” “为什么?你不教我,我也不教你。”追忆讨价还价道。 “不是我不想教你呀。而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教呀。我从小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灵冰瞧了瞧四周,确实没人了便把声音压得低低地得意地说:“平时,我就是这样背着玄静偷跑出去的。” 追忆听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他没有怀疑灵冰说的话。因为,他对面前这样纯真的姑娘没有怀疑的理由。只是觉得她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灵冰拉起追忆的手,一边跑一边说:“别管它了,我们先回家吧!” ******************** 很快他们就跑至水轩宫的门口了。水轩宫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看起来怪冷清的。 追忆望了望这高大的门口,虽然算不上是华丽,但也别有风味。而且他心中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以前也常看见这些东西似的。 灵冰的前脚刚踏进门口就习惯性地喊了起来:“兰姨,玄静,厚武,我回来啦!”那欢快的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久久地回荡,经久不停,整个水轩宫显得更加冷清。 灵冰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脸上掠过一丝丝淡淡的哀愁,但很快又开心起来了。她东窜西跑的,见了这件东西拿起来摸摸,见了那样东西也拿起来擦擦。那个样子就像跟老朋友见面一样开心。追忆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也感受到了她的那份喜悦。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阵咚咚声——从房子里跑出来一个穿得比较朴素的姑娘。那个姑娘一见灵冰眼泪便哗啦啦地掉下来了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灵冰。那个姑娘哭着说:“公主你可回来了。我……我们都好想你呀。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灵冰也十分地激动,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住眼泪说:“傻妹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时姑娘推开了灵冰,上上下下地看了灵冰一个来回,心疼地说:“唉,你瘦了。” 灵冰摇摇头轻松地说:“没什么啦。对了,怎么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姑娘说:“自从你们走了,皇宫里调走了大部分的人,只剩下我和小离。” 灵冰点了点头,“对了,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这时候才想起追忆,灵冰真是有同性没异性呀。 她指了指追忆说:“这是我朋友追忆。”接着又指了指那个姑娘说:“这是我的妹妹小香。” 追忆连忙拱了拱手,说:“公主有礼了。” “嘻嘻,嘻嘻…………”灵冰和小香都笑了起来了。弄得追忆一头雾水。 还是小香比较有人性,她解释道:“我可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公主的一个丫环。因为平时我们跟公主都没有什么主仆之分的,大家都以姐妹相称的,所以怪不得你会误会喽” “哦。”追忆感叹道,“世间还有这样好的主人呀。” 小香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得去告诉陛下,她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完就向外奔去灵冰在后面叫也叫不住。她还是改不了那急性子呀。 “让她去也好呀。你母亲没见你这么久,肯定很担心啦。” 可是灵冰还是很不开心。 追忆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你怎么了?见到母亲还不高兴?要是我的话肯定就高兴得要命了。” 灵冰叹了一口气,便把国后怎么逼她读书,不准她出去的事都一一告诉追忆了。 “怪不得那座桥我走不上去。”追忆说:“不过,她也是护女心切。” 灵冰撇撇嘴说:“我也不知道呀,可我就是不喜欢她老是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东西嘛。” 灵冰刚刚说完,就听见外面很吵。她伸出头来,看见国后带了原来在这里的那堆待卫火速赶来了。 国后一路风尘扑扑地赶来了,也真不知道她是以什么速度赶来了,几里的路程几刻钟就赶到了。 母后一进门就向我那奔去,一把就抱住了我。母后抱得很紧很紧,生怕又再失去了我似的。我倒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我都已经忘了,母后有多久没抱过她了。 母后越抱越紧,都快把我窒息了。我像一个布娃娃似的不知失措地被国后宠爱着。而这种感觉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尝过了,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追忆看了也感动得要命,要是自己的母亲也能这样抱着自己那该多好呢。可是……他连自己有没有母亲都忘了,唉 ̄ ̄ 过了许久,国后终于放开灵冰了。这时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看看国后了。国后的脸色很苍白,很憔悴,像是病人一般。国后眼里闪着泪光,说:“冰儿,你瘦了。快给我讲讲,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国后这时候好温柔,真的好温柔,要是她能常这样就好了。 这时,追忆一把灵冰拉了过来,附在耳边悄悄地说:“你还是不要把我们被人追杀的事告诉你母亲,这会让她担心的。我看她的气色不大好,还是不说的好。” 灵冰听了听,觉得也挺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灵冰转过身来,说:“没去哪里呀。只是我一时贪玩跟厚武他们掉队了。” 国后听了,也就放心了点说:“原来如此。”这时国后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追忆,问:“冰儿,这位是谁呀?” 灵冰开心地说:“他呀,是我的朋友。要不是他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了?”国后着急地问道。 灵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呀……” 国后抓住她的手,严肃地问:“冰儿,别骗我!快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玄静和厚武他们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灵冰早就没有主意了,告诉国后吧,又怕她会担心;不告诉她吧,她又一直追问。正当灵冰不知所措地时候,追忆迎了上来,有礼貌地把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 还好是追忆,要不然让灵冰来说的话,肯定不知道把事情说成什么样了。到时不把国后吓个半死才怪呢。 国后听了,很感激地说:“谢谢你呀,少侠。” 追忆谦卑地说:“陛下别这样说。我的名字叫追忆。” 国后听了,欣赏地点了点头。 灵冰这时凑过来说:“对呀,追忆他很厉害的。母后,让追忆留在这里好吗?” “也许追忆还有事情呢?怎么能随便就要别人留下?” 追忆说:“没关系的。”接着便把他失忆的事说给国后听。 国后听了,还有一点犹豫。毕竟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是很不安全的事。 灵冰见国后在考虑,便不耐烦地说:“母后,你还想什么?追忆他的武功可是比大木头还要厉害呢!让他保护我肯定没事。再说,玄静和厚武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一个在人这岛上会很闷的。就让他留下来,好不好?”灵冰不断地摇着国后的手,肯求道。 国后打量了一下追忆,又看了看灵冰,勉强地说:“那好吧。” “太好了!!!!”灵冰高兴得跳了起来。没想到国后今天这么好说话呀。 “不过……”国后的话当头给她一大盘冷水。“追忆必须遵守规定。” “什么规定我都会遵守的。” 接着国后便滔滔不绝地给追忆讲那一大堆麻烦的规矩。 “原来大木头就是中了这堆规矩的毒,希望追忆不会变成第二个大木头呀。”国后一边说,灵冰便在一边担心。 说了大半天终于把那规矩说完了。最后,国后看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要回宫了。灵冰开心地把国后送到了门口,今天总算享受到了有母亲宠的快乐了。 可是,就在国后快要离开的时候,冷不防地抛下了一句话:“对了,明天我就叫老师来帮你上课了。你可要好好复习。”说完便扬长而去。 灵冰都快晕死在地上了,没想到国后还是死性不改呀。没有了玄静后,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熬喽! “灵寻二十三年,失踪已久之灵储君回国。”—— 第十四章 救命草 灵冰黑着脸,垂头丧气地带着追忆来到了一间屋子。那屋子门面跟其他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可里面却是大有文章呀!---那是水轩宫上的书房。说它是书房还真的有些不贴切呢,因为那房子长得太不正常了,像是一条长廊,说它是书廊还差不多。书房的两边摆着一色的红木书架,书架上放着密密麻麻的书架。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书香的气息,可是这些在灵冰看来不过是一些没有副作用的安眠药罢了。 追忆连眼睛都看了直了,他又惊又喜地扑到书架上,这里翻翻,那里找找。不知道为什么追忆和血好像是在沸腾,在燃烧。而灵冰呢,则像是看到了无聊的垃圾一样,不但毫不动心,而且一口苦瓜脸。 追忆翻到的每一本书,都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开心。追忆问:“真没想到这里竟会有一个这么大的书房呀。这些书都是你的吗?” 灵冰有气无力地说:“这书房本来没这么大的,后来书越来越多了,就把三间房子打通了。”看来,书的作用好像在灵冰身上发挥了。 追忆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也是一个爱书之人呀!” “晕。我才不爱看书呢。这些呀,都是玄静的。” 追忆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灵冰沮丧地说:“你没听见?母后明天要请老师来上课了,现在玄静不在这里,只能靠自己了。所以才来这个鬼地方翻书,要不然明天上课就惨了。” 追忆问:“哪些书是你上课的内容呀?” 灵冰带追忆来到书房的最深处,指着一个宽一丈高二丈书柜说:“就这么多啦。” 追忆看了看上面的书,真是摆得密密麻麻的,连要拿本书都要花好些力气呀。追忆说:“哗,也挺多的耶。” 灵冰赞同道:“可不是吗?”说完便随便拿出一本书翻着看。 追忆也好奇地翻开一本书,发现那书中说的全是治国的大道理,而且书中的东西都是字字珠玑呀。追忆刚拿上手就上瘾了,迫不及待地啃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追忆终于把七八本书看完了,这时他想看看灵冰读得怎么样。灵冰一手托着头,若有所思地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眼神中充满了空洞的目光,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在浮涌。 追忆看见灵冰走神了,便推推她说:“还不快点看,明天要上课呢。” 灵冰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揉揉眼睛,站起来说:“我把书带回房间去看,你看烦了就去睡吧。” 说完便拿了本书,离开了。 *************************追忆没理会便又拿起书来啃了。追忆不知道在书中打滚了多久,才回到了现实中。追忆望望窗外,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是时候休息了。追忆便扔下书本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走着走着,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阵又了阵小声的抽啜。而且那声音还蛮熟悉的。追忆轻手轻脚地顺着声音找去……… 最后追忆在灵冰的房间门口停住了。--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真是个没机心的姑娘。”追忆看到灵冰那大开的房门默默地想道。追忆朝里面望了望,里面太黑什么也看不到。而那抽啜声却越来越大了。 追忆也没想多少,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因为这声音令人很不安,他一定要看个究竟才放心。 借着清幽的月光,追忆依稀地看到床上有个人影趴在那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袍,蓝色的头发散得满床都是。映得淡淡的月光,越发地凄凉。追忆一眼就认出那是灵冰了。 追忆轻轻地走了过去,用手拍了拍灵冰的肩膀,小声的说:“灵冰姑娘,你怎么了?” 只见那幽蓝的头发在空中甩了一圈,灵冰便扑在追忆的怀里了。追忆被吓了一跳,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坐到了床边,问:“你不是答应过我,你要坚强的吗?” 灵冰听了,哭得更加厉害了,那泪如流水一般溅湿了追忆的衣裳。追忆没再问了,就这样静静地承载着她的泪水与痛苦。 过了许久,灵冰的哭声渐渐小了,带着哭腔说:“不是我不想呀。我也告诉我自己,不可以这么懦弱。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咸咸的水就是止不了。我好想兰姨,还有玄静和厚武呀。我真的真的很想很想现在他们还在我身边呀。你知道吗?每次我从外面回来,家里总有兰姨为我准备好的点心,还有厚武为我准备的一顿臭骂。可是,现在兰姨不在了,厚武和玄静也生死未卜,我好怕,我好怕永远都见不到厚武和玄静了。这样,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里,好痛苦,好害怕。。。。。。。。”后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追忆的心颤抖了,没想灵冰内心的痛苦竟是如此强烈。也许,要一个天真无邪的女生突然接受失去身边所有的人,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但是这又是事实,一个无可奈何的事实,不管多痛苦灵冰都一定要从悲痛中走出来。 追忆的把手放在灵冰的头发上,一边抚摸着,一边温柔地说:“放心,厚武和玄静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即使他们一时三刻不能回来陪你,你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最起码你还有我呀。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遮挡一切风雨的。”我觉得内心的深处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在支撑着我。我不再哭泣了,静静地在追忆的怀里躺着。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的旁边,我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全感。 追忆整一夜都陪着灵冰。灵冰躺在追忆的怀里睡着了。好久,好久,灵冰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了。听着追忆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靠在追忆那结实有力的臂膀,灵冰觉得好安全,好安全哦 ̄ ********************* 到了第二天。 灵冰的那一觉睡得倒是安稳了,可怜追忆一夜没睡都快成熊猫了。 那个灵冰不想看见的人还是来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穿得黑漆漆的有点像殡仪馆里面的人。这就是灵冰的老师了。他可是大有来头,是前朝的大学士呢,是国后请了好久才把他弄来的。 灵冰开始做上课的标准动作---把书竖得高高的。唉,她还是死性不改,把书当屏风,然后任由老师就在台上喷口水,而灵冰就在书后睡觉流口水。那时候屋子里的湿度总是高得惊人。 课终于讲完了,那个老师走了下来,把灵冰的书抽掉了,她也被惊醒了。那老师却没有生气,(也许是习惯了吧)只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把这本书的第三章给我默出来就行了。” 灵冰大概是还没睡醒吧,竟轻轻松松地说:“没问题。” 等老师走出了门外,灵冰又习惯性地朝右边的座位上喊:“玄静,今天老师讲。。。。。。。。”她的眼睛定住了,周公也被赶跑了--灵冰竟忘了玄静不在这里。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死了。 这可怎么办呢?灵冰咬着笔头,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字,急得踱来踱去。以前玄静在这里的时候,不管是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她都快忘了有多久没听过课,也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动过脑子了。这下可真是天有绝人之路了。 ******************* 追忆经过灵冰的书房,看见灵冰的眉头可以把苍蝇夹死了,他走了上来问:“怎么了?你好像很烦耶。” 灵冰瞧了一眼追忆,叹了一声说:“老师要我把今天讲的书默下来。” “那你还不赶快默。”追忆这句话应该没有经过脑子说出来的吧。 灵冰索性一头伏在了纸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一直都没听过课,别说默啦,就是让我对着那里抄,我恐怕都是写不出来的。” 追忆想了想,说:“你们今天讲什么呀?我昨天晚上看了那些书,也许会看到。” “真的?”灵冰的头马上翘了起来,说:“那真是太好了。” “那你今天讲了什么题目。”追忆又问了一次。 ”题目?”灵冰跟周公聊了大半天,周公好像没有告诉她今天上课的题目耶。 看到灵冰呆在了那里,追忆夸张地说:“你不会连讲了什么题目也忘了吧?” 灵冰傻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还真的忘了呢。” 追忆马上就做了一个晕死状,哪有人上了大半天课连上什么题目都不知道呢?灵冰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书呆呀。注明一下,这里的书呆是:看见书就发呆的人。 追忆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无奈地问:“那你知道要默的是哪本书的第几章吗?” 耶?这个好像在跟周公说再见的时候,周公有说也。灵冰想了很久之后,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战论>的第三章耶。” 追忆在自己的脑子里找了找,发现昨天晚上确实看过这本书,而且还大赞里面的东西写得好呢。于上追忆便把那书上第三章的东西流利地背了下来。 在旁边的灵冰听得两眼发直,舌头吐得都快掉下来了。过了许久灵冰才回过神来,惊喜地叫道:“哗!你好厉害呀!虽然我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你背得这么流利,肯定是对的。” 哈哈,还是天无绝人之路呀!去了个玄静,又来了另外一根救命草,老天待我还真是不薄呀。 追忆笑了笑,说:“嘻嘻。别说了,你快把我刚才说的东西写出来吧。” 灵冰赶紧拿起笔来--可那笔却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忘了。你唸得那么快,鬼才能记住哩。“ 追忆这次不再晕了,可能是心脏的承受力好了点吧,要不然灵冰每次上课都是这样,有多少个人够她晕呀。追忆只好把刚才背的东西,再慢慢地背给灵冰听。 从此以后灵冰干脆拉追忆一起去上课了。追忆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第二个玄静。追忆一开始的时候本来不肯的,可当灵冰一使去杀手锏--撒娇之后(实验证明,这招除了对国后不大灵之外,其他人都是百出百中的),再挡不住灵冰的强烈攻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乖乖投降吧,免得自己的良心再受苦了。 第十五章 缘的升温 这几天玄静每天都过来看御仇。每次看不到玄静时,御仇就格外地难受,可是看到了玄静那就更加痛苦,因为他对玄静的感觉,和他的理想一直在起着冲突。他的心里一直都矛盾着。尽管如此,他还是每天都盼着玄静的到来。 这一夜,御仇失眠了。内心痛苦十分,一边是杀父之仇,一边是小静。“小静她是个好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有种特别的感觉,时间过得也特别地快。虽然我跟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她的心灵,她的美貌,已经把我深深打动了。每当看到她时,我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开心,好像注入了兴奋的源泉一般。看到她受伤,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她煮的东西虽然不好吃,但是我吃得却是津津有味。我不管了,我要跟她在一起,哪怕是一天也是好。”御仇沉浸在幸福的憧憬当中。 “你忘了父亲的仇恨了吗?”一个声音把御仇硬生生地从憧憬拽了出来。“你父亲是被那可恶的御国皇上陷害的。还有你哥是灵玄两国的人杀死的。你要把那御国的皇上赶下皇位,让他尝尝被人夺位的滋味。你还要把那灵玄两国的土地全都抢过来,让那些人尝尝痛失亲人,失去家园的滋味。你绝对绝对不能把你的志愿丢!!!这就是你的宿命,这就是你应该做的事。”记忆中浮现出义父的声音。 “你绝对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违背你的宿命。你必须离开她,离开这个引诱你的人,重新踏回属于你自己的路!!!!!”这个声音在御仇的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像一个恶魔緾着御仇不放…… ********************* 第二天,玄静向荧荧请过安后便提上篮子向御仇的小茅屋走去。篮子里装着许多饭菜,还有一些药。“昨天御哥哥说喜欢这道菜,今天带了这么多,他一定会很开心。”想着想着就来到茅屋门前了。 玄静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答应。门虚掩着,玄静轻轻一推便把门推开了。“奇怪,御哥哥到里去了呢?”玄静正想着,却看到了桌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小静收”。那几个字挺清秀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 玄静赶紧把信拆开,里面写着“谢谢小静姑娘连日的照顾。我还有事在身,在此别过。”下面的署名是“御哥哥”。 玄静看到了这封短信后,便连魂都吓跑了。要知道,现在御仇还有重伤在身,现在就启程赶路无异是自寻死路。她好不容易才把御仇从鬼门关那拉了回来,现在又怎么才让他再去白白送死呢? 玄静马上跑了出去,喊道:“御哥哥!”喊了数十声都无人答应。玄静便开始向御国方向的路上找。玄静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御仇的踪影,喊得连口都干了,也没有听见有一句回应。 转眼间便到了中午了,玄静也快累得不行了。玄静远远看到有一个湖,便跑了过去找水喝。刚喝完水,抬起头来,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御仇就在湖的另一边! 玄静兴奋极了,喊道:“御哥哥,你等等我。” 御仇听到了这个甜美的声音,先是怔了一下。他此时多么想回过头来,可是他又怕自己会心软。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决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所以,他忍住了,继续朝前走去。 那声音继续在耳边回荡,而且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急。一下子,只听见卟嗵一声,那声音也随之消失了。御仇感到不对劲,猛地回头一看:玄静掉到湖里去了,正在湖中痛苦地挣扎着。“御……救……。我……”断断续续的声音凿入御仇的脑中。 玄静太急了,向湖边多走了几步,那湖边的泥土却突然塌方了……。。 御仇什么也不管了,把剑一扔纵身跳到水里面去了。御仇花了好些力气才把玄静救上了岸。 玄静已经晕迷了,那脸白得像死人一般。御仇的脑袋一片空白,他都快崩溃了。 玄静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看样子快要不行了。御仇什么都不管了,现在他只想救回玄静。要是玄静死了,他一生都会活在内疚之中的。 御仇深呼吸了一口,定了定神,贴紧了玄静的双唇……。。 过了好久,玄静地呼吸渐渐地恢复起来了,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了。 玄静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竟看到了御仇的嘴唇正贴紧自己的。。。。。。御仇看到玄静那睁开的眼睛,马上就弹开来了。御仇的脸红红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 玄静的心跳不断地加速,加速再加速。玄静的脸偏过一边去,不敢去望御仇。她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她想:天呀,刚才我跟御哥哥。。。。。。。。。。 御仇的心在狂跳,他当时根本就什么也没想。不知道玄静现在会怎么样想他呢? 静!他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听得见那急促的心跳声。这是一场令人难堪的沉默。 一会儿后,玄静感到有些热热的东西滴到手臂上。玄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回过头来,看到了御仇的伤口正在滴血。那血把他的衣衫都染红了。玄静慌了,一只手按住御仇的伤口,另一只手拉着御仇的手向茅屋的方向跑。玄静一边跑一边嗔怪道:“御哥哥,你自己受伤了,怎么不出声呀。” 御仇的脸依旧是红红的,默默地听着玄静的话。他的伤口毫无痛楚。倒是有些舒服的感觉。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想默默地享受着被玄静的情意。 玄静把御仇一个劲地拉回了茅屋那里,不由御仇分说便七手八脚地把御仇的伤口包扎好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任由玄静的摆布。 玄静一边包扎一边问:“疼不疼?” 御仇的心里满满地装着玄静,哪里还有闲功夫去感觉痛不痛呀。他呆呆地说:“不疼。”非但不疼,而且心里还有一点甜甜地呢。 玄静接着说:“你的伤口本来就很深,现在又沾了水恐怕要很久才能康复了。” 御仇听了也觉得没什么的,如果能和玄静在一起,哪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他又有什么所谓呢? 过了许久,玄静终于把伤口包扎好了。伤口包扎好后,两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是沉默中 ̄ ̄ ̄ 过了好一会儿,御仇先说话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刚才,我。。。。。。” “我知道的。”玄静打断御仇的话,“刚才那么危急,要是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御仇听了,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了。可是,玄静毕竟是女孩子,他这样做,多多少少有些占人家的便宜。他不好意思地说:“虽然如此,但是我毕竟还是冒犯了姑娘。” 玄静听了,灵机一触说:“没错。你的的确确是冒犯了本姑娘哦。”那语气像是有些责怪的味道。 御仇听了就有些发蒙了,刚才玄静才说没关系,怎么现在又开始责怪他了?御仇急忙地问:“那姑娘想我怎么做才不再生气?” 这一句说可是踩中了玄静的圈套了。她得意的说:“为了表示你对本姑娘的诚意,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御仇听了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好。是我有错在先,姑娘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可让玄静乐得笑不拢嘴了,说:“好。那你就答应我,在你的伤好之前,不能再偷走。” 御仇听了,脸上有一些为难,转过头来看看正在期待着答应的玄静,又想到自己身上的伤说:“好,我答应你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玄静开心得拍起手来。 望着玄静那开心的样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那什么杀父之仇。那些什么理想,在此时竟变得如果一文不值。 **********************8 自从上次玄静把御仇追了回来后,他要留下来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而且报仇的理想也渐渐地被玄静细腻的爱和平淡的生活逐渐冲淡了。心里也不像原来那么挣扎的。而且,御仇对玄静的爱意却越来越……。。,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玄静也非常乐意陪在御仇的身边,因为御仇不会煮东西,她要天天都去看望御仇。 这天,玄静拿着篮子又来到了御仇住的茅房。御仇惊喜地说:“怎么今天这么早呀?平时这个时候你不会来的。” 玄静神秘地笑了笑,说:“因为今天的晚餐要花点时间,所以就早点来了。” “花时间?你带了什么来呀?” 玄静把篮子打开,里面全都是煮菜用的材料。御仇看了不解地问:“你怎么把这些带来了,我现在还是不会做那东西。” “当然不是你煮喽。今天我是来教你煮饭的。因为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没什么时间天天来,到那时候我怕你会饿着,所以决定来教你煮饭。” “可是,你好像。。。。。。。。。”御仇有点担心地说。 玄静笑了笑,说:“你就跟我去厨房吧。” 来到了厨房只见玄静熟练地把东西拿出来洗干净,接着有理有条地把东西切好。那个样子就像训练有素的厨师一样。那些厨具好像听她的话似的,都乖乖地任她摆弄。 还没等御仇看得清楚一桌香喷喷的饭桌就做好了。没想到玄静的手如此灵巧呀,上次煮饭还忙手忙脚的,现在竟轻轻松松地就把这些都弄好了。 玄静把菜端到桌子上,对御仇说:“御哥哥,你快来尝尝。” 先不说吃了,光是卖相就够吸引人的了。御仇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御仇先咬了几口,停住了,接着又吃了两块。 玄静见他不说话,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我就知道。” 御仇又把一块塞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忙说:“好吃得我都快停不下口了。” 看了御仇的话,玄静笑了,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满足。 “你也快吃点呀。”御仇催促道。 玄静笑着说说:“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美食当前,怎么可以独享呢?御仇站起来,拉着玄静的手坐下来。等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玄静已经迅速地把手抽出来,藏到身后。 “你怎么的手怎么了?”刚才御仇触到玄静的手,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玄静的脸已经开始红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哪有。。。。。” 还没等玄静说完,御仇一手把玄静的手抓了起来。玄静原本白皙的手,竟全都结着厚厚的老茧,还有不少烫伤的痕迹。御仇的心一阵抽搐,看到这双手他的心好痛。 御仇轻轻地抚摸着玄静的手,说:“你干嘛这么傻呀!还疼吗?” 玄静摇摇头,不在意地说:“我没事啦。” 御仇望着玄静的双眸,十分认真地说:“小静,以后我要你做我的皇后,不让你再受一点点苦。” 玄静以为他在开玩笑,便用手戳了戳御仇的脑袋,笑着说:“你呀,就别傻了。” 其实这一句确实是御仇的肺腑之言。御仇拉起玄静的手说:“来,教我煮饭,以后不准你再煮了,让我煮给你吃。” “好呀。”玄静愉快地答应了。 也许是御仇对玄静的爱在起作用吧,本来对煮饭毫无天份可言的御仇竟很快就学会煮饭了,当然煮出来的东西跟玄静的还是有一点差距。可玄静觉得御仇煮的东西比宫里的御厨还好美味。用爱煮出来的东西,吃的不是味道,而是感觉。 *********************** “小静,你家在哪里的呀?怎么没听你提过?如果我想见你怎么办?”御仇好奇地问道。 玄静听了神情有些不自然,想了许久才说:“哦,我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平平常常呀,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小弟。” “那你为什么可以天天出来,家里的人不问吗?” 玄静的神情更加难看了,说:“哦。。。。。很少问。我对他们说要出去买东西,他们也就不是很爱过问了。” “那你家在哪里呀?我想去你家看看。” 玄静把头扭过去,避开御仇的眼睛,说:“我的父母不是很喜欢我带男孩子回家的,所以。。。。。。” “我明白了。”御仇打断玄静的话,说:“那我就不问喽。” 玄静勉强地笑了笑。 她的表情让御仇感到有些怀疑。他也知道这是十分不应该的,可是玄静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不自然过。他决定去弄个清楚,也好打消自己怀疑玄静的这个愚蠢的念头。 ********************** 玄静要回家了,御仇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她。走了许久,只见玄静走进了一个高大的城门。城门的守卫对玄静十分客气,就像奴才对主子一样。她轻轻松松地走了进去,最后消失在御仇的视野中。 “请问,那城门后面是什么呀?”御仇问一个路人。 “那玄国皇宫呀,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路人回答说。 “皇宫?难道小静真的是玄国的间蝶?不会的,一定不是。可是,为什么小静能进去,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为什么她要不肯说她家里的事。。。。。。。。。”御仇的头脑乱成一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玄静的身份的确非常可疑,但是她给御仇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实。 玄静像往常一样来帮御仇换药。“小静,我昨天看见你走入玄国的皇宫了。”御仇劈头就是一句,而且那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玄静的紧张极了,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 “那是你家对不?”还没等玄静说完,御仇又插话道。 “怎么办?要告诉他我就是公主的事实吗?可是父皇一再告诫过我们,在外面一定不可以泄露自己的身份。可是,我又该怎么回答他呢?可这是御哥哥,他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应该相信他!”玄静想了好久,刚想张开嘴,时却被御仇用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了,你是宫女对不?你是怕我会嫌弃你,对不?小静,不管你是宫女还是公主,我都会一样地喜欢你。” 玄静的泪浸湿了御仇的手。此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因为她有一个无条件地喜欢自己的人。她扑到御仇的怀里,带着哭腔说:“谢谢你。” 御仇搂着玄静,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更加楚楚动人了。他的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在此之前,他还在相信和怀疑之间徘徊,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好踏实,好平静。 要是以前的御仇是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帮别人欺骗自己。没有宫女的手会是那样嫩滑,没有宫女是不会煮饭的,没有宫女是会医术的,没有宫女是会受到守卫的恭维,更重要的是,没有宫女会有那么高的气质……… 这一切,都在有力地反驳着御仇那个无力的谎言。可是这个谎不是用来欺骗自己的,而且一个爱的承诺-----不管玄静的身份如何,他都会永远相信她,永远喜欢她,永不改变。 第十七章 缘之暂灭 “姐,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玄墨的声音。 “呀!!”玄静手中的针掉到地上了。玄静定下神来,回头看了看玄墨,心有余悸地说:“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玄墨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的声音又不是很大,是你太专心了,所以才会被我吓到。” 玄静听了笑了笑,捡起针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玄墨看了看玄静手中正在绣的发带――纯黑的绸子上绣着精致的牡丹图案,而且就跟玄静眉间的一模一样!玄静不解地问:“姐,你怎么绣男人的发带?是给我的还是给父皇的?”说着一把就抢过发带,一边看一边说:“可是我跟父皇都不喜欢黑色的耶?”玄静连忙就抢了过来,捂在怀里,不让玄墨碰。 “去买一条不就行了吗?既简单,又省时间。” “要让别人感受到你的那份心意呀!怎么能用买呢?”玄静脱口而出。 “哦。~~~”玄墨特意把这个字拉得长长的,然后悄悄地问:“送给谁呀?是不是送我的?” 玄静的脸顿时红得像气球似的,忙说:“才不是送给你的呢。” “我知道了,是送给你的心上人的吧。。。。。。。。。。。” 玄墨刚说了一半就被玄静用手捂住了嘴巴,乞求道:“别那么大声。” 玄墨笑了笑,把声音压了低些,说:“哦,那就是猜对喽。肯定又是你的御哥哥啦。”虽然玄墨是个男孩子,可是心思比女生还要细密,玄静有什么秘密都会跟他和母后讲的。 玄静羞涩地点点头。 玄墨不服气地说:“哼,总是想着他,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呀。” 玄静一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安慰弟弟道:“不是不是啦,是他的发带只有一条,所以……” “我才不信呢!” “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玄墨露出得意的笑,“好呀。很乐意呢,明天就带我去。” 惨了,中计了!因为风御是御国的人所以玄静怕他们不接纳他,所以一直都不肯他们去见他。可是现在都答应了,看来是再也避不了的了。 玄墨看出了玄静的疑虑,“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我跟你,行了吧。我也好看看他是何方人氏,将来也好帮一下你们的忙呀。” 玄静抵不过玄墨的百般央求,只好答应他了。 *********************** “小静看到这些花,一定会很高兴。”御仇望着手中那五颜六色的小花,高兴地向茅屋走去。这些花是御仇特意从湖边那采回来的。 就快走到茅屋的时候,他看见了正在路上的玄静,当然他刚想向玄静招手时,却看到了玄静身边的那一个男人! 玄静一边走,一边跟那个男人聊天,而且还聊得挺开心的呢。 “小静为什么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御仇对玄静的爱此时变成了妒忌的泉源。 玄静依然跟那个男人聊得不亦乐乎,聊着聊着,竟把干脆挽住了那个男人的臂膀。而那个男人也十分乐意地拉着玄静,那样子是多么地开心。 御仇的心里颤抖着,手也不禁松了,那美丽的花朵散落满地,像是散落满地破碎的水晶,晶莹而刺痛人心。 “原来爱跟这花朵一样,一旦没有爱惜就像尘土一样低微。”御仇的心里绝望的想着,踏过那满地的花朵,走开了。地上只剩下沦落尘土的残花…… **************************** 一路上,御仇都浑浑噩噩地走着,走着,仿佛他的路永远都没有尽头。御仇累得倒下了,可是他现在只有痛,已经感觉不到累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御仇狠命地捶着那冰冷地草地。他的泪像是露珠一样洒在每心田上每一棵伤心的草上。原来失去一样东西是如此地痛苦!在他失去皇位时,失去哥哥时,失去父亲时,从来都没有试过如果地痛!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起,似乎是为他的心唱起葬歌。 “小静,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欺骗我?难道以前的感觉都是假的?不是的,小静不会骗我的,她是喜欢我的。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而且。。。。。。。。也许她根本就觉得我配不上她。还有。。。。。。那个男人,她。。。。。。。。。两个人在一起时。。。。。。。。。。好。。。。。。。。。。开心。我是不是。。。。。。。。。应该。。。。。。。。放手???但是。。。。。。。。。。。我不想。。。。。。。。。。。我很很喜欢。。。。。。。。。。小静,我很想永远跟她在一起。但是。。。。。。。。”御仇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哭泣,因为它里面装的全都是对痛苦的未来的思考。 ********************** 夜幕缓缓地拉开了它的序幕。 玄静又来了,看见御仇那黑黑的背影,正望着窗口发呆。玄静坐了下来,说:“御哥哥,今天我来找你时你没在家,你去哪里了。”语气是那么地不经意,可是已经触动了御仇的伤口。 御仇没有回过头来,也不回答玄静的问题,只是说:“小静,你不再来这里,我会活的很好的,不用担心我。” 御仇的话,很冷很冷,让人感到一种彻骨地寒气。玄静也呆了,怎么她的御哥哥会说出这样的话?玄静走了过去,她的手刚想碰御仇时,御仇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玄静的手扑了个空。在那一瞬间,她的心也扑了一空。玄静发觉御仇不对头的地方了,小心地问:“怎么了?” 御仇依然是背对着玄静,很平静很平静地说:“感情不是你的玩具,请你用别的东西来玩。你放心,我会离开你的,干干脆脆地离开你的。虽然这样你会少一样玩具,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少了一份拖累。” “离开?玩具?拖累?御哥哥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玄静的眼里闪着碎星般的泪光,摇着头,慢慢地后退着,似乎想离开这如梦一般不真实的人。“这个不是。。。。。。。。。不是御哥哥,我的御哥哥怎么会。。。。。。。。。原来他。。。。。。。。。。他是这么讨厌我。。。。。。。。。。”玄静再也没说什么了,发疯似地冲出门外,只留下那几滴冰冷地泪滴,在黑暗中闪砾着惨淡的光。 御仇忍不住回过头去,只看到了玄静那悲伤的背影,在踉踉呛呛地跑着…。。 “我不是放开她了吗?为什么她还那么伤心?我的心为什么依然那么痛?我做错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黑暗的世界没有可见的路,自然玄静的背影也,慢慢地消逝其中…… 转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对于御仇来说简直比三个世纪还长。在没有玄静的世界里,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了地狱。而他就是一只受伤的小鬼,在地狱里受着非人的折磨。他的脑里全都是她的身影,他的耳边总是回荡着她的声音,他的鼻子总是嗅到她的味道。他快疯了!他总是对着那个门口,期待她再次回来,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可笑,可是他又身不由已地做着这可笑的事。他不断地喝洒,借着酒精来麻醉自己。可他的头脑总是那么清醒,怎么喝也不醉。偶尔醉了,可别以为可以解脱一下,因为就连在梦里她的身影还是緾着他不放。他内心的痛苦没有人可以理解。 啪一声门被推开了。玄墨看了看满地的酒瓶,还有在那喝得醉熏熏的御仇,轻蔑地叹惜道:“你就是风御吧。” 御仇懒懒地看了看玄墨,发现他就是那天跟玄静在一起的男人!他心里被刺了一下,但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依旧喝着他的酒。 玄墨走到跟前,看着憔悴的御仇,反感地说:“没想到我姐会喜欢你这种人。” “什么?小静是你姐?”御仇神经质地吼道,一下子跳了起来。 “是的。”御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自以为痛苦不堪的事情竟是自己的一个误会。 玄墨没给时间御仇去悔恨,“这是我姐给你的东西。”玄墨拿出一封信和那条发带递给御仇。 御仇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上面写着:本来这条发带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再送给你的,可是我怕没机会了,所以现在给你。御哥哥,你放心地去寻找喜欢的人吧,我不会怪你的。也许我会想着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信上有好几个字更被泪水弄得模糊不清了,不知道玄静写这封信的时候哭得多厉害。 “小静。”御仇默念着玄静的名字。突然御仇一把抓住了玄墨地衣服,激动地问:“小静呢?小静现在怎么样,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玄墨那单薄的身子被御仇抓得来回晃动,他吃力地推开满身酒气的御仇,气愤地说:“你还想见她?她从这里回来后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全身都湿透了,现在还在病着呢。这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见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天又下起了淅淅的雨。茅屋里的御仇缩在角落里默默地默默地呆着。那雨像是御仇的自责滴滴落在心中,打得他的心好痛,好痛。 御仇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发带。发带被风带动着,肆意地在手中晃动,也在御仇的心上晃动,“都是我,都是我这个笨蛋的错。。。。。。。。。小静现在肯定很生气,肯定很恨我。” 夜很深了,像御仇的伤口那么深。一阵敲门声划破了令人窒息的空气,御仇怀疑是自己的幻觉没有理会。那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强烈了。御仇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似地站了起来,其实他现在的脑袋一切空白,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动。 门缓缓地打开了,御仇差点就跌倒了。因为有一个人突然倒在御仇的身上了。御仇缓过神来,原来这。。。。。。这是玄静。御仇惊喜极了,赶忙把玄静抱到了床上。玄静全身都湿透了,脸上挂满水珠,不知那是泪还是雨。玄静的眼睛紧闭着,脸色很苍白。御仇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呀!”御仇不由得叫了起来,因为玄静的额头热得烫人。御仇一边帮玄静擦干身子,一边轻声地呼唤着玄静:“小静,你没事吧?小静,你醒醒!!!” 玄静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一看到御仇就扑了上去,热泪飞溅。御仇用手抱紧她,生怕她会飞了似的。玄静有气无力地哭道:“御哥哥,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御仇的心都快被撕开那么疼了。御仇把玄静抱得更紧了,他也哭了,哭得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说:“小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再也不会了,真的,真的不会了。” 从小到大都从来不知到“哭”是什么的御仇,这几天流过的泪比他一辈子流的还要多。 玄静听了,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飘泊了三天的船终于的到属于它的港口了,尽管已经破败不堪,但总算是回到家了。玄静笑了,虽然脸上还带着清晰可见的泪痕,但是她还是笑得十分灿烂。她十分认真地说:“御哥哥,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不会再离开你。” 御仇那模糊的感觉终于在玄静这句短短的话中得到肯定了。他不会,他不会再迷茫,不会再怀疑,也不会再去否定这份感觉了。 暴风雨的到来只是为雨后的彩虹更加美丽! 第十八章 就叫喜欢 灵国。 灵冰有追忆的帮忙,对于那些功课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呀。这也让国后看了高兴不已,她还以为自己的女儿真的定下心来学习了呢。追忆本来有些不愿意,可到底还是经不住灵冰的苦苦哀求呀。再加上现在她可以自由进出外面。灵冰可以说是快乐无比呀,渐渐地时间也就冲淡了心中的伤痛了。而且,在左胸后面那颗不安份的小东西,似乎有什么新的色彩在悄悄地蔓延…… 这天,灵炎皇子带着戳刃来到了水轩宫。 “母后叫我来带你去皇宫。” 灵冰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悦之情。 “真是的,皇兄每次来都没好事发生。” “去皇宫干什么呀?”灵冰才不想离开这片乐土呢。 “母后说你最近的文章作得不错,所以叫你到皇宫见识一下政务运作。” “呀?”灵冰的嘴张得成了o形了,急急忙忙地说:“那可不可以带追忆去?” “母后没说到这个,你还是不带去的好。” 灵冰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可怎么办呀?没有了追忆,她的功课可就惨了。 追忆看穿了灵冰的心思,安慰道:“不用怕,没事的。我们还是去准备一下你入宫的东西吧。” 虽然灵冰十分不情愿,但是母命不可违呀,只能懒懒的极不愿意地去收拾东西了。 **********************8 走出水轩宫后,戳刃冷冷地对灵炎说道:“那个追忆有些不平常。” 灵炎早就不大高兴了,哪还有心情去管这些呀,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人一个,管他是谁啊。” 戳刃讨个没趣也就不再说了,只他对追忆总是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 追忆一边帮灵冰收拾东西,一边罗嗦道:“你呀,到了皇宫可要听话点,皇宫可不比这里。还有要多读点书,要不陛下问你时哑口无言你就惨了,又要被国后罚。以后我可不能再帮你了,以后你可要看着办了。记得不要太贪玩了,要多读书。记住了没?” 灵冰早就没心思听这个了,只想着进宫后怎么向国后狡辩。书上不是有句话说:“未雨绸缪”吗?现在打好稿,进去说话的时候也好有个底呀。 “喂,你有没有在听呀?”追忆见灵冰久久不回他的话,在发呆,有点生气。 “知道啦,你好婆妈呀!”灵冰没好气地说。 “你……”追忆忍住了,对着灵冰他就是发不起脾气。哈哈,这个追忆还是被灵冰治住了。 “追忆,你说宫里好不好玩呀?”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总觉得皇宫只不过是比牢笼大一些,和华丽一点罢了。”追忆一本正经的说。 “啊?”灵冰被追忆吓着了。这里已经闷成这样啦,还有更闷的地方来关灵冰的吗? “不过我也是猜的,也许很好玩也说不定。”追忆又换了一个样子。 臭追忆说话一半一半的,让人家心里七上八下的。其实现在的他也是心一团乱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些一舒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可能不能天天看着灵冰吧。 最后灵冰跟着灵炎进宫了。不知道为什么追忆望着灵冰远去的身影时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也有一丝的忧伤。 灵冰随着灵炎来到皇宫了。皇宫果然像追忆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人比水轩宫多点,房子大点而已。最惨的是“你堂堂公主,怎么么可这样大喊大叫?”“你堂堂公主怎么可以这样走路?”“你是堂堂公主怎么可以跟宫女一起玩?”…………这里的堂堂公主就怎么这么多的事不能干呢?难道以前那些所谓的堂堂公主在这里都是当木头人的吗?幸亏灵冰不是住这的。幸好幸好………如此重复一百次。 可是………可是,现在灵冰都忍不住了啦,该怎么样才能回到水轩宫呢?灵冰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啦。可是她又不敢跟母后讲,因为不知道“你是堂堂公主……”后面的那句又是什么了。 过了半天灵冰四处游走也算是摸熟了这里的路了。可这里的人都是冷冷冰冰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严肃。看起来都很恐怖,没人敢陪她玩,这都是因为——她是灵国公主。再说,母后也不准灵冰跟她们过份亲热。她只能在宫里东走走,西逛逛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国后的寝宫了。灵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嘻嘻,没人。”灵冰正想着, 走了几步,国后的背影却闪进了她的眼球。国后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雕像,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挂在墙上的一把金光闪闪的配剑。由于太认真了吧,国后竟没有发现她走进来了。 “哇,母后在干什么呀?我差点就没看到她了。”灵冰想着,慢慢地走了上去。 灵冰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国后的肩膀,轻声地说:“母后,你……”灵冰突然停下来了,因为她看见了一向坚强的国后的眼里竟闪着泪花。 国后见灵冰来了连忙把脸上的泪拭去,挤出一丝的微笑说:“冰儿,你怎么来了?” 灵冰一边掏出手帕轻轻地替国后拭泪,一边问:“母后,你怎么了?”虽然灵冰向来不喜欢国后,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还是要关心一下的,尽一下做女儿该做的事情。 “没什么,看着这剑就想起你父皇了。”国后故作轻松地说。 在灵冰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父皇的概念。这个父皇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使坚强的国后落泪呢?灵冰的心中升起一团疑问。她懵懂地问:“母后,父皇为什么把你弄哭了?” “不是你父皇把我弄哭了,是因为我……想他了。这是爱情,懂吗?” “爱情?爱情怎么样的?”灵冰追问道。这可真是一个新鲜的词。 国后想了想,说:“爱情嘛,你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见不到他就会很想他。这大概就是爱情了吧。” 灵冰摇摇头,说:“不懂。怎么说得这么深奥嘛。” 国后笑了笑说:“你以后会懂的。”灵冰在心里还在想着,到底爱情是怎么样的呢?可她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 那天她失眠了,被“爱情”这个东西弄的。 ************************** 第二天国后正式带着灵冰去见文武百官了。灵冰穿着那重得要命的公主服对着那帮人。其实她对那些衣冠楚楚的文皱皱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碍于国后的面子只能勉强地敷衍他们。国后还不时提问灵冰有关于治国的问题,没有追忆在身边灵冰有如断翅的鸟一样,只能搪塞过去。 夜很深了,国后布置的那篇文章还是毫无头绪。灵冰躺在床上,本来她是想去想那篇文章的,可是想着想着就想到追忆了。想起追忆给她写文章,想起追忆给她送点心,想起追忆跟她去玩。总之她整个脑子装的都是追忆,她拼命地想控制自己的脑子,可是这个脑子好像不属于她似的,它只属于追忆的回忆的。真是的,她到底是怎么啦? 第二天起来灵冰的眼睛肿得厉害,头也痛得受不了,可是她还是在想着追忆。这是怎么回事呢?连她也想不清楚。她的脑子晕沉沉的,国后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了,那些文章就更不用说了。国后看见灵冰这个样子以为她病了,可是那长长地一排御医都看过了都说没病,国后只好让灵冰在寝宫里歇着。 可这灵冰就更有时间去想追忆了。情况不但没有改善,而且她的精神更差了。那些怪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越来越放肆了。从前,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可是一直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头,现在追忆不在身边了,那不对劲的地方终于都浮出水面了,可灵冰又搞不清楚,那不对劲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 深夜。 “整整七天了。”灵冰躺在床上无力地喃喃自语,“已经没见他七天啦!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灵冰望着窗外那沉闷的黑暗感到十分孤寂。“多么希望追忆在这里呀。”她可不是在做白日梦,这下窗外真的闪过了一个黑影。 她并没有害怕,而是激动得快要叫起来了——因为那背影十分地熟悉。 她擦了擦眼睛,没错确实是那个背影,可是由于夜太深了,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那个影子越来越近了,已经来到窗前了!只见那个影子一跃,跳上了窗。屋内的烛光跃上那个人的脸,终于看到了他的脸——是追忆!!! 追忆也看到灵冰了,憔悴的脸掩不住他激动的心情。像是两块异性的磁铁一样他们俩什么也没说就奔了上去,紧紧地拥抱着!!! 一秒,二秒,三秒,他们又像两块同性磁铁一样弹开了,背对着对方。 “怎么搞的?我怎么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果亢奋?我的心,我的心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快?”真是心有灵犀,他们俩想的东西竟然一模一样! 世间的一切声音都不存在了,只听到他们俩发疯似的心跳声。 他们的脸都热得可以跟太阳抢饭碗了,额头上汗水纵流,手心都是变成了“汪洋大海”啦。 “这么辛苦才见到他怎么能就这样站着呢?”他们的心意跟动作再一次相同了,在同一时间他们像两股璇风似地转过身来,带得连衣袂都飞起来了。 “我……”他们的目光碰到了,又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他们的心早就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了,竟然可以跳到这种速度。他们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喷水池了,那汗都走出来看热闹了。 “我喜欢你。”像喊口号一样地整齐,响亮——他们都异口同声地喊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指使舌头动起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的潜意识在作怪。也许在潜意识当中,这句话早就存在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都从潜意识中醒过来了,都不约而同的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心跳这时像是跳累了,渐渐地安静下来了,人的精神也渐渐清醒下来了 灵冰看着追忆布满血丝的眼睛,问:“你的眼睛怎么变成兔子了?” 追忆盯了盯灵冰憔悴脸问:“那你的脸怎么变成了八十岁的老太婆了啊?” 其实灵冰和追忆的心里都清楚,只是还想确认一下。灵冰走了上去,把头伸到几乎贴到追忆的脸的地方,一板一眼地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喜欢我的?” 追忆指了指那眼睛,装可怜地说:“我可以和刚才那个问题一起回答了。你去的这几天我还没睡过觉呢,整个脑子想的都是你,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实在受不了了就闯进皇宫来了。” 灵冰真是感同身受呀,不断地点着头表示赞同,说:“嗯嗯,我也是呀。我母后说,这就是”爱情“。” “爱情?”追忆也是不大明白。 灵冰点点头,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看到你就好。” “嗯嗯。”追忆赞同地说。 “追忆,你以后要在我身边哦,没有你呀日子真的好难过哦,那些人都不肯跟我玩,还有那些什么大臣老是围在我身边好恶心呀。这几天我……”灵冰说着说着竟像小孩子似地抽泣。真是的,看见追忆,她就特别地爱撒娇,特别爱哭。 追忆用手轻轻地替灵冰擦着眼泪,温柔地说:“不会啦,我以后会守着你的。别哭哦,过几天也许我们就可以回家啦。” 听到追忆那温柔的话语灵冰这才没哭了,把追忆拉到书桌旁边。书桌上摆着几叠厚厚的书。灵冰不怀好意地笑着指了指那些书,追忆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我知道啦。”追忆难道还不明白灵冰那坏坏的心思吗?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追忆一直呆到天差不多亮的时候才走,而灵冰也趁着追忆在写文章的时间美美地睡上了一觉。整整一夜,追忆听了好几次灵冰在说梦话,全都是在咯咯地笑。相信她正在作一个很美很美的梦,追忆在她的身边什么梦都是最美的。 ************************** 第二天灵冰精神奕奕地把追忆写好的文章交给国后。国后看了又惊又喜,开心地说道:“冰儿你这文章写得真是好极了。看你的样子,今天的精神很好啊。” 灵冰听了暗暗偷笑,说:“嘻嘻,当然。我昨天梦到水轩宫的一个人,所以就灵感大发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恐怕之前你精神不振是因为想着水轩宫那边了。” “可能是吧。” “那这样吧,你还是回去水轩宫那里,以后我要见你,你可要马上来这里的哦。要不然,我可要你在宫里住的哦。”国后说。 “太好啦。”这简直就说中的灵冰的心思嘛,最近发现国后真是越来越开明了,是不是被追忆骂醒了呢?“那我可不可以带追忆来呀?” “可以,他负责保护你。”国后爽快地说。 灵冰吻了一下国后的脸颊,说:“谢谢母后。” 国后也开心地笑了。 从小到大,灵冰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跟国后亲热过。国后反而像个小孩子似地有些害羞起来了。 “灵寻二十三年,国后召储君回宫。因其不适宫庭,乃送回水轩宫。”—— ************************ 一个月后。 灵冰在跟追忆玩藏猫猫,正盯着追忆一边后退找地方藏身,突然一个身影往她身上撞来了,把她给撞倒了。“喂,你怎么……。”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尖叫起来啦。――厚武回来啦!!!! 厚武忙把灵冰扶了起来。“大木头,你回来啦!!!!”她拍拍屁股的沙子问道。 厚武打量了一下灵冰,说:“没见这么久你还是老样子呀。” 灵冰高兴得手舞足蹈不知道说什么好。“灵冰你躲在哪里了??”远处传来追忆的声音。 灵冰忙向追忆招手,喊道:“忆忆快来!!!大木头回来了!” 忆忆!她叫他忆忆! 厚武感到莫名的疼痛。 追忆听了马上就奔来了,见了厚武也十分高兴地说:“厚武兄,你终于回来了!” 厚武转过头去问灵冰:“追忆怎么也在岛上?”那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是我要求母后留他在这陪我的。对了,小静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很好,跟她的父皇母后在一起。” “那你干嘛不留下来陪着小静呀?”灵冰不经意地问道。 武的脸煞间就红了,连忙支开话题,“哦。对了,我有样东西给你。”说着厚武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绵盒。 灵冰的一把就把盒子抢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对白金做的戒指,戒指的中间有一个很漂亮的心型图案。灵冰不由得赞叹道:“好漂亮呀!谢谢厚武哥哥。” 厚武笑着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是玄国国王赏的。而且这个戒指有一个很奇怪的特性,就是同时带上的人只要对着戒指上的图案说话,不管声音多小,在三里之内另一个带戒指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真的?”灵冰打断地厚武的话,转过身去把一只戒指戴进了追忆的中指,又把一只小一点的戴到了自己的手上,端详了一下,高兴地说:“忆忆你看,这就像为我们量身订做似的。以后有了这个东西就不怕国后提问问题了。没想到,这个大木头还能做件好事呀。 追忆用手戳了戳灵冰的脑瓜,说:“你呀,总是这样。” 灵冰嘻嘻地傻笑了一下。 站在一边的厚武什么也没说。心却一直在痛。 第十九章 她是谁? 森林里。 “小蝶,不是早叫要你不要来了吗?现在天气这么热,你的身子受得了吗?”飘迪半带责怪半带怜爱地对他的妹妹飘蝶说。 飘蝶身穿着粉红色的纱衣,头发很严谨地束了起来,恬静的脸上冒着汗珠。她优雅地坐在一只大仙鹤的背上,单薄的身子在微风中摇摇欲坠的样子。飘蝶掏出手帕印了一下头上的汗,说:“我是影哥哥的未婚妻有责任来找他。”她说话的声音很细腻,也很柔弱,一听就知道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 “找他的事有我就行了,你身子这么弱我怕你会病倒。” “有小乖伏着我呢!没事的。”飘蝶很自信地说。 飘迪也闹不过她,谁叫他就她一个妹妹呢。 飘迪这次带了五十个人又来找御影,希望把御影带回御国去。自从御仇失踪之后战争就停止了,三国订下合约:要灵玄两国在一年之内把御影和御仇送回御国,否则就重开战火。御国皇上怕灵玄两国会用御影作人质所以暗中派飘迪出来找回御影和御仇。 飘迪对后面的人说:“这已经是灵国的都城郊外,大家要小心行事。现在就暂且休息一下。” 这时飘蝶从仙鹤上跳下来,走到飘迪旁边说:“哥,你渴不渴?前面有个湖我去给你弄点水来。” 飘迪摆摆手说:“不用你去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飘蝶已经把水袋拿在手里了,说:“你就让我去吧。”飘蝶要证明给飘迪看,她并不是那么脆弱的。 飘迪见湖离这也不是很远,就答应了。 ********************* 飘蝶开心地走到湖边,小心翼翼地把水袋装满,刚站起来的时候,她手上的水袋突然掉到地上了,因为------她看以了她要寻找的人御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把手举起来,刚要开口喊御影的名字时,止住了,她的声带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从丛林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冰糖葫芦给御影吃。而御影则拿出手帕很亲切地帮那个女生擦汗。他们笑得是多和地开心了呀。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刺入了飘蝶的心。飘蝶呆住了,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知道:痛。 飘迪见飘蝶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自己去看一下。 飘迪发现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的飘蝶,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那水袋掉在地上水早就流干了。飘迪觉得不对劲,快速地奔了过去,着急地问:“小蝶,你怎么了?” 飘蝶毫无表情地摇着头。飘迪顺着飘蝶的方向望去,也看见了御影他们。飘迪顿时怒气大发,气冲冲地向御影那边奔去。。。。。。。。。。。。 ******************** 追忆和灵冰正玩得高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大汉子向这边奔来,还没看清楚是谁,追忆就被飘迪狠狠地打一拳。那一拳可真是重,追忆的嘴角都流血了。灵冰慌了,赶紧用手帕替追忆擦血,一边紧张地问:“你不要紧吧。” 追忆回过神来,说:“我没事。” “你们竟然在这里打情骂俏,你心里还有没有飘蝶?”飘迪激动得脸胀得通红,怒气冲天地大吼,那样子就像发狂的狮子。 “你不是那次我们遇到的那个飘迪吗?”追忆认出飘迪来了。 “你为什么动手打人呀?追忆又没得罪你!你这个人很没道理耶,你害不害羞呀?”灵冰毫不客气地说。 飘迪一点也没有理会灵冰,一把抓住追忆的衣领,吼:“别以为你是我的主上,我就不敢打你,你伤害飘蝶我一样会杀了你!!1和高大的飘迪相比,追忆就如同是一个小孩子。 追忆吃力地挣开飘迪的大手,客气地说:“兄台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什么?听不懂???”飘迪的声音更加恐怖了,一步步地逼近追忆,抡起了拳头。。。。。。。。。。。。。 “啪”一声,一尺多厚的冰盾竟也被飘迪打碎了,破裂的冰片四溅开来,混杂着鲜血,落在灵冰的脚边。刚才灵冰见情况不妙悄悄地施了“冰盾术”,没想到飘迪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护人心切的灵冰干脆就挡在了追忆的身前,说:“你别伤害他1他不至于下流到欺负灵冰一个女孩子吧。 飘迪的手还在滴着血,暴怒的脸让人望而生畏,他一板一字地说:“你、走、开!1 面对魔鬼般的飘迪,灵冰竟有勇气不走,说:“你要伤追忆就不行!!!1那时候的灵冰绝对是疯了。 现在的飘迪绝对有可能把他们两个人都杀了!这时,身后出现了一个纤弱的身后---是飘蝶!!!她终于跑上来了。 飘蝶用她瘦小的身体挡在飘迪的拳头面前,用哀求的语气说:“哥哥,我们走吧。” 飘迪把注意力从追忆身上移到了飘蝶身上,他的语气马上就变得温柔起来了,说:“小蝶,你是他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要走?” “什么?未婚妻?”灵冰和追忆都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飘迪严肃地望着追忆,说:“对!!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可你竟背着她在这时跟别的女人。。。。。。。。”飘迪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又拿起拳头要打人。 这时飘蝶突然倒了下去,飘迪连忙扶起飘蝶,发疯似地问:“小蝶!小蝶!你怎么样了?别吓哥哥!” 飘蝶的脸色很苍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有气无力地说:“哥,我心口疼。。。。。” 飘蝶的心脏向来都不太好,而且身子又弱,稍有不慎就会晕倒。 “别怕,哥哥马上带你去看大夫。”飘迪此时已经完全忘却了他们,急急忙忙地抱起了飘蝶便走了。 ************************ 这突如其来的人把追忆和灵冰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了。 灵冰若无其实地扶着追忆回到水轩宫。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可是默默地走着,走着。他们的心情各有不同,可谁也不愿意先说出来。 一回到水轩宫,灵冰就急急忙忙地拿出药箱帮追忆敷药。她俩依然没说什么。只是小声地问:“疼不疼?”追忆咬着牙,一声不哼。 灵冰一敷药特别慢,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最后追忆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不问我?” 这一句话把灵冰心上的伤口拥破了,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追忆是这样三心二意的人。可是,可是……。那个叫飘迪的大汉为什么又那么愤怒?那个叫小蝶的女生为什么会晕倒?而且,追忆从来没有跟灵冰说过他以前的事。唉,追忆失忆了嘛,可是,他会不会是特意……后面的事灵冰都不敢想下去了。 灵冰手上的动作不觉停了。可她还故作轻松地说:“我没有问题呀。” 能问他什么呢?问那个女生为什么会出现,问那个为什么他会有一个未婚妻……。。灵冰现在心很乱,她还不想知道答案,也许是不敢知道答案,她怕,真的怕了。 他们都怕会失去对方,她不能没有他。但他也不能没有她。 追忆一把抓住灵冰的手,双眼注视着她的双眸。灵冰觉得有些不安,连忙把眼光移开了。“你看着我1追忆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像平常的追忆。 灵冰的泪也不知道为什么流下来了,目光缓缓地转了回来。眸里闪着水晶般的泪光。 “相信我!我不知道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追忆说得很认真,很认真。每一个字都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可。。。。。。。。。。。。”灵冰很担心地说道。 “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打断她的话。追忆把灵冰搂进了怀里。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第一次发现在这个肩膀是那么地重要,可是又是那么的虚幻。 *************************8 飘蝶上次晕倒后,一直都精神恍惚,整天都在呆呆地坐着流眼泪。飘迪看到了心都快疼死了,几次说要去找追忆算帐都被飘蝶挡着。这天飘蝶竟精神大振,还特意地花了好多时间去化妆。后来她避开飘迪偷偷地出门了。 “他一直对我都是不理不采的,现在竟然约我见面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呢?”飘蝶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一改那安静的形象。 飘蝶站在小巷等待着,不时踮起脚来张望。看他来了没有。此时,她的心呯呯地跳着,心情好到了极点。 “追忆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在后面的灵冰问。真是的,今天一早追忆就神神秘秘地拉了灵冰出来,也不说去干什么。 追忆一手拉着灵冰一边快速地奔跑,说:“去到就知道了。我说过会证明给你看的。” 转过小巷灵冰看到了在那里等候已久的飘蝶。飘蝶终于等到那个人了,可她同样也看到了灵冰。 两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就要向后跑,追忆手快一把就抓住了飘蝶,另一只手紧紧地拉住灵冰。他大声地说:“我们今天要说明白,你们难道就想这样不明不白吗?” 两个女孩子都停下脚步了,缓缓地转过身来,注视着追忆。追忆更加感到自己的责任了。 追忆见她们不再走了,便放开了飘蝶的手,另一只手依然紧紧的握住灵冰。 他站到灵冰这边,说:“飘蝶姑娘,”虽然不清楚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但听飘迪说过,“我们有事要说清楚。” “什么事?” “什么事?” 两个女孩子都证住了-----一切都是那么突然!这个追忆到底要做什么? “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也许是以前认识的,可是我现在只知道冰儿。” “可是,可是……。我…。。。。。”飘蝶想说些什么,竟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忆忆,你这样,人家怎么办………。” “那你又怎么办呢?”追忆向灵冰投去质问的目光。灵冰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对呀,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追忆扭过头去对飘蝶说,“姑娘,也许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如果不把一切都说清楚的话,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不会公平,就更加别说有幸福的存在了。” “影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飘蝶意识到这个她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十八年的人――要离开她了! 追忆摇头,“不是,你并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所以我们现在也不应该去制造错误。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明白。明明,影哥哥,你明明就一直是小飘的……。” “可我现在是冰儿的。”追忆意识到再这样说下去,只会越来越不清楚,他毕竟做得更坚决些。 “我现在最喜欢的人是冰儿!假如我真的有婚约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们-----解除婚约1追忆说这些话的时候透露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 “………。。” “小蝶姑娘,”追忆抓住灵冰的手,摆到显眼的地方,“不管你的决定是怎么样,我的决定是不会变的。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否则的话,我们只能做敌人了。”说完,也不管飘蝶的反应,直径地就往后走。 “刚才。。。。。。。。。。刚才那个是影哥哥吗?是的。不,不是的。。。。。。。。。。可那明明是影哥哥的样子呀!可是。。。。。。。。影哥哥他说的是什么呀?我。。。。。。。。。。。。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影哥哥。。。。。。。。。是讨厌我了吗?我哪里做错了吗?影哥哥。。。。。。。。。别走。。。。。。。。。我还有要跟你说!怎么。。。。。。。。。怎么我的脚动也不动不了?为什么?我的胸口那么疼。。。。。。。。” 飘蝶站在那里,无力的泪弄脏了她那精心化好的彩妆。温和的春风轻轻地吹来,那风不应该是很舒服的吗?为什么飘蝶觉得那风像利剑一样分割着她的心?飘蝶很疼,她很想喊出来,但是她没喊。因为她知道,她的喊声再也召不回原来的影哥哥了。 ************************ “我们这样走了不大好吧。”不知跑了多少路灵冰才回过神来,担心地问。 “我也想了好久才决定这样做的。我也知道这样会受伤到她,但是与其三个人长久地痛苦下去,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对谁都好。”追忆的声音很平静,很平静,显然这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话。 灵冰听了,虽然觉得飘蝶有些可怜,但追忆说的话很有道理, “那。。。。。。。。。。。。你刚才说的话。。。。。。。。。。。” “当然是真的1追忆早就料到灵冰会问什么了。 灵冰忍不住吻了一下追忆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中“忆忆,你真好!” 追忆笑了。 第二十章 另段情缘 飘蝶走着,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看不到她未来的路在哪里。一直以来,她都躺在哥哥和御影撑起的一片天空下,可现在她却发现,她的天空突然塌倒了,把她给砸伤了。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已经不会思考了,因为越想她的心就会越痛苦,痛苦她拥有的世界突然空白了一半。她的脑子累了,她也累了。不知道怎么搞的,她走到了跟御影相遇的那个湖。湖水很绿,绿得很刺眼很鲜艳,好像在讽刺着她似的。 已经走到湖的最边上了,可是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因为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路----湖。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鬼魂,只会跟着无边的黑暗走去,一步一步地走向湖中,水已经淹没了她的腰了,可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正确点来说是她没有了感觉。也许,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地解脱了,永远地没有感觉下去了。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她又能找回原来的那片天空。在那里依然有她的哥哥,还有好怕影哥哥……… 湖水把她完完全全地淹没了,水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利,可她不但没感到难受反而觉得异样的舒服。身体渐渐地沉向湖底,像是深秋的落叶一样,轻轻地慢慢地坠入湖底……… 就在她的身体快要没知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地感到一双大手向她伸来。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她的身体却无力再睁开眼了。。。。。。。。。。。要结束了么? ******************** “姑娘,姑娘,你什么样了?”厚武不断地摇着晕迷的飘蝶。 飘蝶的意识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却不想醒来,想永远地沉睡下去,可是她听得出那个声音很急切很有力。。。。。。。。。。 飘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又看到了刺眼的阳光。厚武兴奋极了,说:“你没死,太好了。” 飘蝶看到厚武全身都湿透了,脸上还带着累意,便知道是他救了她。不料,飘蝶却抡起手来往厚武身上就打,口里胡言乱语地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呀!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呀?为什么呀?”飘蝶打着打着力量就越来越小了,眼泪却越泪越凶了。厚武也不躲也不喊,任由飘蝶的捶打。 飘蝶的手慢打慢打,最后竟一头靠在厚武的胸膛那里哇哇地大哭,让眼泪放肆地喷出。厚武的心里咚咚地跳着,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跟女生靠得这么近,而且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厚武的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把那只粗笨的手不自然地放在飘蝶的头发上,还生怕压坏了飘蝶,他紧张地说:“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何必要。。。。。。。。。寻死呢?” 这一问可就刺中了飘蝶的伤口了,她哭得更大声,很放肆,一点也没有平常的矜持。这下子厚武可就慌了,忙说:“对。。。。。。。对不起呀。我不是有意的,因为。。。。。。。因为。。。。。。。。。。”说到这里他又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道歉?”飘蝶的哭声小点了,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这当然关我事了”不料厚武却非常理所当然的说:“姑娘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力而为,何必要想不开呢。” 飘蝶不再哭了,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轻轻地离厚武远了点,“你帮不了我的,你没办法让他不喜欢她。”飘蝶很绝望地说。 厚武听了还是不懂,问:“谁呀?” “我的未婚夫喜欢了别人。”飘蝶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靠,很安全。反正她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担心其他的吗? 厚武听了想到了自己,自己不是从小就喜欢灵冰吗?为了灵冰,他特意从玄国赶了回来,可昨天不是早就看出来,灵冰很明显地喜欢追忆吗? 本来,他回来的那天把戒指送给灵冰时,想说的是“以后你我带上这个戒指,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就可以随时保护你了。”可现在,很明显地灵冰已经不再需要厚武的保护了,她有了新的保护她的人了。厚武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不知道哪里才是他感情的家。他的心里跟眼前这个姑娘一样的痛苦,无奈。只不过,他这个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把所有的东西都往心里埋,现在被这个姑娘一说,倒是什么东西都涌出来了。 厚武深有感触地说:“其实我跟你也是一样,喜欢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呀?”飘蝶有些惊讶,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也遇到了跟自己同样的事情。 “是的。”厚武忧伤而平静地说:“我整天跟他们在一起,看着他们那么亲密我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在她的心里,我只是一个哥哥,永远都是一个爱管她的哥哥罢了。” “我比你还好些,不用整天看到他们。可是,就只是看见了一次,我就觉得很难受,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黑暗的,讨厌的,我很想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就可以离开这些伤痛,离开这个残酷的事实了。”飘蝶毫无保留地讲述着自己的心情。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悲观的。虽然痛苦,但我们一定要挺下去,要相信明天永远都是最好的。”厚武坚定地说。“可是。。。。。。。”飘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地说:“不怕你笑话我,从小我就把他当作我的目标。仿佛我注定就是要当他的新娘似的。那一下子,我的目标好像消失了,就好像失去了希望一样” “生活到处到充满的希望,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飘蝶想了一下,失望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有呢?”厚武笑着说:“你有没有什么亲人?” “只有一个哥哥。” “他疼不疼你?” “非常疼我,什么事让着我。” “这就对了”厚武兴奋地说:“你哥哥天天都在你的身边,你反而把他忘了,你生活的希望之一呀。你想想看,要是你死了,你哥哥会有多痛心?你最明白被最爱的人伤害的痛苦,那你为什么还要伤害那个最爱你的人呢?” 飘蝶听了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厚武被飘蝶这样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没。。。。。。。。没什么了。对了,天黑了,你也该回家了,不要你哥哥会担心的。” 飘蝶点了点头,说:“嗯。那。。。。。。。。我们算不算认识了?” “嗯,应该算吧。”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怎么算认识呢?” 厚武拍了一下脑瓜,说:“对哦,我真是糊涂哦。我叫厚武,就住在附近的。” “我叫飘蝶,你叫我小蝶就行了。” “哦。那我送你回家吧。”厚武把飘蝶扶起来说。 “谢谢。” 飘蝶刚要迈步的时候,身体却一软又倒下了。厚武连忙用手扶住她。飘蝶的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呀,我的从来身体就不大好,而且刚才还泡了点水,所以就有些全身无力的感觉,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厚武看了看天色就快黑了,就说:“现在天马上就黑了,再不回去你的家人会担心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我可以背你回去。” “这。。。。。。。。。。。”飘蝶有些犹豫。 厚武急忙说:“我。。。。。。。。我没恶意的。如果你不肯的话,那。。。。。。那就算了吧。” “没关系。那就谢谢你了。”飘蝶真的无法再去怀疑眼前这个傻傻的人了。 厚武小心翼翼地把飘蝶扶上背,生怕把飘蝶弄疼了。厚武从来都没有走过那么慢的路,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责任感。他总有一种感觉就是要保护他现在背上的这个人,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走了许久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飘迪暂住的屋子了,飘蝶说:“厚武哥哥,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到家了吗?” “前面就是了。我哥哥他很疼我的,我怕他会误会你。我的身体没事了,就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哦。”厚武便放下了飘蝶。飘蝶的身体也有些力气了,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好,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厚武说。 “哦。”飘蝶便转过身去走了。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头来说:“明天你可以出来吗?” 厚武爽快地说:“当然可以。明天早晨我在湖边等你。” 飘蝶笑了笑,转过身去继续走她的路。走了许久,回过头去看了看,厚武还伫在那里,一连回了几次头都看见厚武呆呆地站在那里。飘蝶的心中甜甜的,脚也慢了不少,想再多看几眼厚武那傻傻的面孔。 飘迪在屋子里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见飘蝶回来了一把就搂了上去,激动地说:“小蝶,你终于回来了。”他的手摸到了飘蝶那湿湿地衣服,担心地叫:“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飘蝶笑了笑说:“没什么了,不小心弄湿的。” 其实,她以为失去了会很痛,其实也不是很难受而已。也许她只是习惯于有御影的世界,一下子被剥夺了有些不习惯而已。 这时飘蝶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见厚武才刚刚转过身向回走。飘迪顺着飘蝶的方向只看见厚武高大的背影。总觉得那背影有点眼熟可是记不起来上谁,便问:“小蝶,你那个人干什么?他是谁?” 飘迪这个人对飘蝶的事情总是过度紧张,飘蝶怕他会误会便说:“那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没什么的。” 飘迪听了有些怀疑可又见飘蝶全身都湿了,也不多问便说:“你最好别跟这些人在一起。快去换衣服吧,要不会生病的。” “哦。”飘蝶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心里却在想着那傻傻的厚武。 今天也是一次结束,但也是一次开始。 因为飘蝶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样很可怕的东西。也许这十几年来,自己都被御影的未婚妻这个名称套住了。一向听话的飘蝶,只是盲目服从着外人的眼光,而一味地去做好自己认为本份的东西。时间久了,连她也觉得没任何问题了。其实她一点也没有喜欢过御影,只是习惯于自己和外人一向的看法而已。御影的位置在她的世界里仅仅是一个华丽而虚无的影子而已。可现在摆脱了这个影子,自己又应该向哪里走去呢? *********************** 飘蝶坐着仙鹤来到了湖边,看到了那傻傻地站着的厚武。飘蝶看见他那半湿的衣服,问:“厚武哥哥,你的衣服怎么了?” “哦。。。。。。。。没怎么样啦。”厚武说谎的样子真的好逊哦。可他又不敢告诉飘蝶,那是因为他一大早就来这里等她了,那衣服是被露水弄湿。 偏偏飘蝶就是这样没机心的人,竟相信了他的话。厚武绕着那只仙鹤走了一圈,不由得赞叹道:“好大一只鹤呀1 飘蝶抚摸着仙鹤的脖子,说:“是呀。这鹤的名字叫小乖,是我小时候在湖边捡回来养的,没想到它越找越大,到我十二岁的时候它就已经能伏起我了。” 厚武笑了笑说:“这小乖真的好听话哦。要是我有一只就好了。” “叫小乖伏你飞几圈不就行了?”飘蝶兴奋地说。 厚武打量了一下那只鹤,虽然是很强壮但是不知道力量怎么样,他说:“我很重的,小乖伏不起我。” 飘蝶自信地说:“放心吧,小乖的力气很大的,我哥哥和我一起坐上去都没问题。你就快点上去吧。” 听飘蝶这样说厚武也就放心了,费力地爬上了仙鹤的背上。厚武坐稳后,高兴地说:“坐上来的感觉很好耶。” 飘蝶听了开心地笑了,然后拍了拍小乖的脖子说:“小乖,快飞两圈。” 不料那个鹤因为怕生人不敢飞,一直在那里闹别扭。 厚武见鹤不肯飞,便说:“没关系了,我不坐也行的。” 飘蝶有些生气地说:“小乖,你真坏。” 那个鹤不但不怕反而用脖子去蹭飘蝶的脸。 飘蝶灵机一动,把手伸向厚武说:“厚武哥哥拉我上来。有我在它应该肯飞。”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厚武还是把飘蝶拉了上来。 这个办法可还真是有用,那个小乖马上就低低地飞了起来了。 “感觉怎么样呀?”飘蝶问。 厚武左顾右盼地看着四周的景色,陶醉地说:“飞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你以前也常跟你喜欢的人一起坐着小乖飞吧。” “影哥哥从来都没有跟我坐过。” “呀?”厚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不关你的事啦。”连飘蝶也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坦然,说:“这也没什么的,影哥哥从来都不大理睬我的。” “哦是吗?小冰总是当我是个大哥哥的,我只好当她是小妹,天天就得盯着她,不盯她一会儿,肯定就闯祸了。可我就是喜欢她一股天真可爱的气质。不知道你欣赏那个影哥哥什么呢?” ”这。。。。。。。。”其实这个飘蝶的心里也并没有确实的答案,她说:“我也不知道。我跟影哥哥是指腹为婚的,从小我就知道我会成为他的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他和我哥哥两个人。反正我觉得他是我的就对了。” “其实,我也没见过多少女孩子,只是知道,她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特别的。”厚武向往地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都放下了人类防御的本能,开始敞开自己的心扉。他们聊了很多,也聊了很久,聊了许多有关了他们以前以前的一切一切。聊到高兴的事情他们一起分享着喜悦,聊天难过的事他们一起分担着痛苦。在彼此的话语中他们逐渐了解眼前的人。 厚武不经意地问:“为什么小乖总是飞得这么低呢?” “老实跟你说,因为我很怕高所以一直都不敢叫小乖飞得那么高。” “那你想飞高一点看看吗?” 飘蝶点了点又,接着她又担心地说:“可是我会怕。。。。。。。。” “没事,有我在呢。”厚武打断她话。 不知道为什么有厚武在的世界晨飘蝶永远都觉得那么安全,飘蝶高兴地点了点头。 接着小乖开始慢慢地飞高,已经飞到树林的上空了。丝溜溜的风划过飘蝶脸庞,飘蝶感到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清爽,舒服。飘蝶闭着眼睛心情地享受着这高空的感觉。厚武看到飘蝶陶醉的样子,说:“小蝶别老闭着眼睛,外面的景色还很美呢。” 飘蝶听了,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往下一看,顿时就感到头晕目眩了,连脸都吓白了。看到飘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厚武连忙把飘蝶搂在怀里,说:“别怕,我在这里呢。就是跌下去了也有我给你垫着呢。” “多么结实的胸膛呀。”在这一秒飘蝶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真空的世界一样,里面没有任何的东西,连空气也不存在,唯有这结实的胸膛。 “如果真的怕的话,我们就下去吧。” “不!我可以的。”飘蝶坚决地说。她深呼吸了口,鼓起勇气往下看。只见下面的东西全都缩得好小好小,眼睛像是一个法宝袋一下把所有的景色都偷偷地收了起来。那个巨大的湖此时看起来就像一面绿色小的镜子,在那镜子里头还有他们的小小倒影呢0好美呀。”飘蝶情不自禁地说。 厚武开心地笑了,深到感慨地说:“原来登上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景色竟会是如此地不一般呀。也许………。人生也是如此。”“嗯。”飘蝶赞同地说道:“我们以前会不会眼界太狭小了?既然在低的角度看不到美丽的景色,为何不站得高一些呢?” 厚武听了知道是在讲感情的事,说:“对呀,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幸福了,我们就站高一些,一定可以看到更美的景色。” 飘蝶望着厚武那坚毅的脸,笑了。厚武也笑了。 一直都只看着眼前的人的两个人,现在却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更适合的人…。。 在高空中他们竟找到了他们一直在寻找的路。 第二十一章 困难骤至 “厚武哥哥可以带我去你家吗?”飘蝶突然问道。 厚武感到有些不安,脸色僵住了,伫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飘蝶笑了笑,说:“我没什么恶意,我只是想了解你多一点,还有就是想跟你所讲的小冰做个朋友。” 虽然飘蝶的要求很简单,可是灵冰她是公主的身份是不可以随便公开的,再说水灵岛也不是随便可以进的。 厚武带着歉意说:“小蝶,这个恐怕不行耶,因为我家太远了,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 飘蝶忙说:“没事的,我可以的。” 厚武看了看昏黄的天空,故意扯开话题说:“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这离我家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哦,那我先回家了。”其实这句话说中了厚武的心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其实并不是他不想送飘蝶,而是怕飘蝶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 厚武一种上都心神不宁的,一直都没发现在身后那细碎的脚步。“到底该怎么办呢?要是飘蝶再问下去我该怎么回答?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一下灵冰呢?。。。。。。。。”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桥边了,守桥的侍卫已经去巡逻了,桥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特别宁静。 刚过了桥不久,厚武突然听到了“扑通”一声。厚武反射性地回过头去:看到飘蝶正在水里面挣扎!!他二话不说就一头扎进了水里。经过了一翻挣扎好不容易才所飘蝶救上了岸。 飘蝶全身都湿透了,口唇白得像霜一样,口里叨念着:“冷冷。。。。。。。。”虽然这是春天,但是天黑气凉,再加上浸了点水,飘蝶微微地发起抖来。 厚武紧紧地把飘蝶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飘蝶取暖。等飘蝶的身体暖和些了,厚武问:“小蝶,你怎么会在这里。” 飘蝶哭了,说:“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我。。。。。。。。。。。。。” “没事了。”厚武安慰飘蝶说道:“告诉我,你怎么没回家?” “对不起,我真的好想好想去你家看看,我抑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所以。。。。。。。。。”话还没说完飘蝶就泪流满面了,心里充满了愧疚。 厚武现在哪时还有时间去责怪飘蝶呀,他心疼还来不及呢,说:“没事,是我不好。” “厚武哥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马上就回家。”飘蝶带着歉意说。 厚武看了看飘蝶那湿漉漉的衣服,又看了看那黑得已经看不再的路,如果现在再送她回去的话,她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厚武什么话也没说,双手抱起了飘蝶向水轩宫的方向走去。 飘蝶奇怪地问:“厚武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我家!你全身都湿了,去那找件衣服换了。”厚武突然停下脚步,说:“小蝶,对不起我以前欺骗了你。其实我是故意不带你来这的,因为。。。。。。。。。。”他突然打住了。 “怎么了?”飘蝶期待着厚武的答案。 “小冰是公主。” “呀??”飘蝶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随后她又为自己的任性而懊恼,说:“厚武哥哥,对不起。” 厚武什么也没说,还是大步地向前走。 厚武和飘蝶刚走到了门口那,恰好灵冰和追忆迎面走来。看到厚武和飘蝶全身湿透,还抱着飘蝶时,他们都傻住了。厚武忙把飘蝶放了下来。 “你!!!!”追忆,灵冰,飘蝶都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彼此熟悉的面孔。厚武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傻傻地被人晾在一边。 厚武见他们都不说话,便指着灵冰,说:“这就是我所说的小冰了,全名是灵冰。” 虽然男生的头脑比较理智,追忆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飘蝶姑娘,那天我已经说过。。。。。。。。。。” “你喜欢的是灵冰对吧。”飘蝶打断追忆的话,说:“我。。。。。。。。已经有有自己的喜。。。。。。。。。欢的人了。。。。。。。。。。。。。。”飘蝶的脸胀得通红,头埋得低低的。旁边的厚武也是脸红得出奇,在他们那边的温度出奇的升高。厚武和飘蝶都各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什么话也不说。 聪明的灵冰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指着厚武鬼马地说:“我知道了!!!原来你们俩。。。。。。。。。。”说到这里灵冰故意不说,让他们干着急。 厚武见事情已经被灵冰知道了,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最近老是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去见飘蝶姑娘呀。”灵冰正在逗厚武呢。 追忆倒是喜出望外地说:“那太好了!这样我们谁也没对不起谁了,对吧,冰儿?” 先前灵冰还自责得要命,现在见到飘蝶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她当然是高兴了。 “对了,飘蝶姑娘上次勿勿一别,我还有许多话没问呢。” “影哥哥你有什么话?” “影哥哥?这是我的名字吗?” “是呀,你就叫。。。。。。。影。”本来飘蝶想说御影的,但是飘迪说了不能随便泄露御影的身份,所以就把前面的字去掉了。 “影。”追忆重覆着这个字,可还是觉得没什么感觉,说:“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而且这个字听起来怪怪的。你以后还是叫我追忆吧,这个名字我比较喜欢。” 还没等飘蝶出声,灵冰就抢在前头说:“是我给他取的,好听吧?”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呢。 飘蝶笑了笑说:“嗯,很好听。那以后我就叫你忆哥哥吧。” 追忆又问:“你以前认识我吗?我到底是谁,还有那个飘迪又是谁?” “我当然认识你,我还是你的未婚妻你呢,你是。。。。。。。。。。”说到这时飘蝶停了停,又说:“你不就是御国的一个富商的儿子,前几个月你去灵国做生意可是就没回头,所以我和我哥哥就来找你了。” 追忆听了,说:“是这样的吗?怎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你还是尽快跟我哥哥回去吧,你父亲很担心你呢。” “不要……。。”灵冰拉着追忆的手,有些迟疑地说:“忆忆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管……。” 追忆对着灵冰笑了笑,说:“我当然不会扔下你,没有我,你的文章谁帮你写呀”追忆转过头去对飘蝶说:“飘蝶姑娘,在我恢复记忆以前我想在这里陪着冰儿,所以希望你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告诉你哥哥。” “对呀!不能告诉那个凶巴巴的人。”灵冰果然是爱表现的人,老是抢别人的话。 “其实我哥哥并不凶,只是有点太在意我了。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会为你们保密的。。。。。。。。”说到这里飘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大家才注意到她那还穿着那身湿湿衣服。 “快点,我带你去换衣服。”灵冰领着飘蝶进房间。 ****************** 一个月后。。。。。。。。。。。。 飘迪最近才是觉得飘蝶怪怪的,每天都欢天喜地出去,到了很晚才回来,每次跟她提到御影的事情,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不,她又换了一件新衣裳正要出去呢。“小蝶你去哪里?” “我只是出去走走,不用担心。” “喂------”飘迪的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飘蝶已经跑得没影了。 “不行,我一要弄清楚。”忐忑不安的飘迪悄悄地跟在了飘蝶的背后。 飘蝶一路蹦跳来到了湖边,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等谁。飘迪赶紧很躲到树丛后面。 “是他?”飘迪看到了正向飘蝶迎来的厚武。飘蝶开心地笑了起来,那高兴的劲是飘迪从来没见过的。厚武脸带微笑,轻轻地拉起了飘蝶的手。飘迪正要发作的时候,后面又跟来了两个人-------是灵冰和御影。他们好像早就约好了似的,互相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到湖上泛舟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飘迪带着满心疑惑和不安悄悄地离开了。 ********************** 清晨柔和的阳光笼罩着整个世界,最近的生活真是太阳高照,以至于黑暗那悄悄的脚步正向他们走来都浑然不知。 飘蝶像往常一样打扮好,刚要出房门的时候却被飘迪拦住了去路,而且他的表情很奇怪,飘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飘迪冷冰冰地说:“小蝶,你要去哪里?” “没什么,出去走走。”说完便要走,不料飘迪双手挡住了门,说:“是去见那个厚武吧”飘迪一针见血地说。 飘蝶有些发慌地说:“哥,不是啦我。。。。。。。。。。。。。” “我什么都知道了。”飘迪打断了飘蝶的话,“没想到你竟会欺骗我,去跟一个无名小子在一起。” 飘蝶第一次看到飘迪的脸这么伤心,这么恐怖。“哥,厚武哥哥他人很好,我喜欢他。”她现在已经变得很勇敢了,不再是那个羞羞答答的小女孩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官根本不可能照顾得了你。你要知道,你将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是你真正的幸福。你知道吗?”飘迪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没想到自己最最敬爱的哥哥这时竟不了解自己,飘蝶觉得委屈极了,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说:“哥哥,跟厚武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幸福。。。。。。。。。。” “不用说了”飘迪第一次对飘蝶吼得这么大声,飘蝶被吓得怔住了。“你的事,我会处理的了。”飘迪不由飘蝶分说便把飘蝶轻轻地推进房子,锁上了门……。。 其实他跟飘蝶也一样,已经习惯了御影的存在,就像古人一直站在平地上,便认为地球是平的一样。 飘迪的手着紧紧地握着一把利剑,面无表情的大步走着。 ********************** “小蝶,你来了”厚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兴奋地转过头来。厚武还没反应得过来,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冰冷的剑! 飘蝶黑着脸,瞪着厚武,狠狠地说:“本来我是要来杀了你的,可是念在你是小蝶喜欢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条命!” 厚武跟飘蝶有过一面之缘,再加上飘蝶平时老提到他,厚武对他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厚武很礼貌地说:“飘迪兄,我真的很喜欢小蝶,而且我相信小蝶也很喜欢我,你为什么就不成全我们呢?” 见到厚武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飘迪的气就升起来了,说:“你凭什么让我把小蝶交给你?我告诉你:你跟小蝶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小蝶明明就很喜欢我,还有追忆也找到他喜欢的人了,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飘迪冷笑了一声,说:“你别傻了!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御影不但是小蝶的未婚夫,而且他还是………。。”飘迪想了一下,想到了适当的措词,“他是御国的皇、太、子,前途无量的大作之人。” 厚武像是遇到晴天霹雳一样,怔在了那里。 “小蝶从小就娇生惯养,而她以后都会活在这种生活中。而你的出现就会把她这一切都毁了,你一个小小的侍卫能给得了她幸福吗?”飘迪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失望的厚武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 厚武像是掉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地走进门来。 正在打闹的追忆和灵冰发现了厚武有些不对劲,问:“大木头,你怎么了?你不是去见小蝶吗?” “我。。。。。。。。。”厚武刚想说什么,但又打住了,强装不在意地说:“小蝶有些不舒服,先回家了。”说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好像在逃避着什么。 “你叫我该怎么跟他们说?”房间里厚武痛苦地运动地自己的大脑,“一边是御国的皇太子,一边是灵国的储君。誓不两立的国家的最尊贵的人竟然走到了一起,命运真是跟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呀!现在的他们是多么幸福,可恨的是命运弄人呀,他们注定是分开的。而我跟小蝶。。。。。。。。。。也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我们的相遇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命运的玩笑。。。。。。。。她以后会是幸福的,而我。。。。。。。。只要她会幸福就好了。。。。。。。。。”望着窗外昏暗的阳光,心中一片茫然。 第二十二章 放弃与成全 三天了。 房间里的飘蝶已经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神经已经感觉不到饿了,因为痛已经充满了她的全身。这三天来,她哭也哭过了,叫了叫过了,想也想过了,可飘迪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似的,就是不妥协。飘迪一定要她离开厚武,彻彻底底地死心。可是她不管怎么样也找不到离开厚武的理由。 忽然飘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外面好像有人在争吵。在一片混乱声中,飘蝶捕捉到了一丝丝希望的声音。 飘蝶挣扎着站起来,她的身体和精神极度虚弱,就连这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了。好不容易飘蝶才爬到了门前,拍着门,喊:“哥哥,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飘迪马上赶来了,问:“怎么样,想通了吗??”其实这三天来飘迪也是一声不吭地守在门前,只是为了这个妹妹,他不得不硬下心肠来。 “哥哥。。。。。。。。。”飘蝶有气无力地说:“我听到追忆哥哥的声音了,他来了吗?” “你是说御影那小子吗?我已经把他接回来了,过两天我们就要起程回国了。” 飘蝶充满希望地笑了笑,心里升起一丝丝的喜悦,说:“那快带我去看他。” “不行,你一天没有想清楚,我就一天不放你出来。”飘迪说得很坚决,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飘蝶想了想说:“你也说了,我是御哥哥的未婚妻,很应该去看看他呀。” “你想通了?”飘迪惊喜地说道,这几天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煎熬呢?他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时候了。 现在只能瞒着哥哥,等见到了追忆哥哥再想办法了。“嗯,哥哥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想通了,你快让我去见一下影哥哥,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好,好。”飘迪几乎开心得跳起来了,就连飘蝶的声音里藏着的机心也听不出来。 就这样,飘蝶轻易地骗过了飘迪。 ********************** 飘蝶看终于看到了追忆了。他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见飘蝶来了,惊喜地道:“小蝶,你来了?快,帮我解来这绳子。” 飘蝶蹲下身来,但却没有去解绳子,而是在一边悄悄地掉眼泪。 “你怎么了?快帮我解绳子,我们一起回去。”追忆极力安慰飘蝶。 “没用的。”飘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绝望地说:“就算我帮你解开了绳子,你也逃不出这里的,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哥发现了我跟厚武哥哥的事,他很生气,说要把我和你都带回去。” “那厚武怎么做?” “我。。。。。。。。。。。”飘蝶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厚武哥哥怎么样了,这些天他都没有来找我,看来。。。。。。。。。。。。他不理我了。。。。。。。。。。。” “胡说!”追忆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飘蝶的话,就边飘蝶也被他吓了一跳,“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相信他,你这样对厚武来说是不公平的。” 飘蝶信服地点了点头,问:“你说得有道理,可我该怎么做呢?” “去找他!和他一起寻找属于你们的幸福!”追忆坚定地说。 “找他?”飘蝶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了窍似的,但随后又感到不安地说:“可是,我哥哥那边?” “你哥哥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等随后他的气消了,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飘蝶觉得追忆说得有道理极了,连绳子也忘了帮追忆解就跑出去了。 ********************** 水轩宫。 厚武的身影被幽凉的月亮拉得好长好长。脸被月光照得很亮,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比谁都要黑暗。他正在黑暗和光明之间徘徊不定。 是幻觉吗?怎么他听到他最思念的人的声音。对一定是幻觉,怎么可能的事。可为什么好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那熟悉的味道呀,那朝思暮想的味道呀! 尽管知道那是幻觉,厚武还是忍不住往后望了望-------飘蝶趴着小乖正向这边飞来。厚武的眼睛瞪得好大,又把眼睛擦了擦,这是真的! 厚武该怎么办?他的心早就向她那边扑去了,可是他的理智正在退却,这两种力量叠在一起,大脑一时不能同时处理,厚武竟就呆在了那里,动也不动。 飘蝶一把跳下来,那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轻盈。她显得有些兴奋,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跟厚武在一起,她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然后,她根本就不会料到。。。。。。。。。。。。 “厚武哥哥,我们。。。。。。。。。一起走吧,就连追忆。。。。。。。。。。。。。我见到他了,他说支持。。。。。。。。。。我们先走,等哥气消了。。。。。。。。。再回来。。。。。。。。。。”飘蝶实在太兴奋了,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了。可厚武还是清楚飘蝶的意思了,可是他可以吗? 厚武推开飘蝶,转过身去,冷冷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飘蝶以为自己说的话太糊涂了,就定了定神,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还没等厚武答应,飘蝶就拉着厚武的手往小乖那边走。 ??怎么会??厚武的手是那么冰冷,那么地僵硬。飘蝶回头看了看,他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头偏到一边,好像不敢看着飘蝶似的。“厚武哥哥,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会走的!” 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任何的借口,厚武就这样干干脆脆地拒绝了飘蝶。 飘蝶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再清醒些。“厚武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厚武的眼睛依然看着旁边的草地,目光游离。“我是不会和你走的,你快点回去吧,回去做你的皇太子妃,那才是你要走的路。至于我,我只是跟你玩一下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认真。真是好笑哦。”厚武说完,吃力地挤出一点笑声。 “你说谎!!!!”飘蝶歇斯底里地叫道。 “我没有。”厚武的声音很大,似乎在起强调的作用。 厚武害怕了,转过身子就逃了。飘蝶跟在后面跑,可是他跑得太快了,飘蝶根本就跟不上,没跑几步就跌倒了。厚武停住了,可依然没有回头。过了几秒后,捏了捏拳头,继续走开了。 不知道是因为是泪水的关系还是怎么的,飘蝶觉得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 雾水拍湿了飘蝶的脸,很冷很冷,可也不够她的心冷。昨晚她晕了,也许是因为她那羸弱的身体,也许是因为她没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人竟是她的厚武哥哥! 飘蝶挣扎着站了起来,小乖马上走了过去。飘蝶靠在小乖的身上,眼睛里露出了不平常的眼神。是因为眼泪流干了吗?还是。。。。。。。。。。。。 *********************** “饭桶!!全都是一堆饭桶,再去找,再去找!!!找不到你就别回来见我”飘迪暴跳如雷地对着手下发着脾气。飘蝶的失踪都快把他给逼疯了! “哥,我回来了。”飘蝶从容地从门口走进来。 飘迪马上奔了上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把飘蝶看了个遍,确定飘蝶没有任何的损伤,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说:“你总算回来了。回来就好了,哥不再逼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我答应那个厚武跟你在一起,行不?” “哥,我要马上跟御影哥哥成亲”飘蝶强调了“马上”这两个字。 “你说什么!!!??”飘迪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啾”一声,飘蝶突然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说:“你刚才不是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死在这里!!” 飘蝶的眼里射出令人心寒的凶光,飘迪急慌了,忙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马上准备,你不要干傻事。” *************************** 次日夜晚。 厚武走了进来,说:“灵冰,你看看这个。”说完递过去一封信。 灵冰赶紧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我就要跟追忆哥哥成亲了,希望你能来这里参加我们的婚礼! “什么?追忆要跟谁成亲了?”灵冰大吃一惊。从昨天开始追忆出去后就一直不见人影,她已经急疯了,现在又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 厚武淡淡地说,好像事情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似的“这是小蝶养的那只鹤送来的,里面的那个‘我’应该就是小蝶了吧。” “啊??!”灵冰简直不敢相信,“小蝶怎么会在跟追忆成亲?而且追忆也不知道去哪了?” “追忆肯定是被飘迪掳走了,你还是赶快去见追忆吧。说不定,他们在逼追忆跟小蝶成亲。” “嗯,有道理。可是追忆会被他们弄到哪里呢?” “应该是小蝶的家。小蝶的家就是城门旁边的那间屋子。” 厚武的话刚刚说完,灵冰就往外跑了,这种事可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呀!可是她跑了几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厚武没有跟来。她又往回跑,看到厚武还呆呆地立在那里,就着急地问:“你还立在这里干嘛呀?快点跟我一起去呀!要不小蝶真的就会跟追忆成亲的啦。” 厚武毫不在意地说:“小蝶是追忆的未婚妻,跟追忆成亲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我这个小小的侍卫跟她根本就不般配。” “你这是什么话呀!??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就算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呢?”灵冰显然有些气愤了。 “因为我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利,而要怎么做,那就随你的便了。” “啪”随着一声重重的响声,厚武的脸上出现了五道红樱灵冰平时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厚武也不会打他,而现在她已经气得快疯了。 “你这个胆小鬼,不是因为你身分配不上小蝶,而是你的心根本就配不上小蝶!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会相信我自己所喜欢的人,我们都会勇敢地为自己的幸福而奋斗,而不是像你这样装得若无其事的。你这样做,只会伤害了那个你最爱的人。”灵冰义愤填膺地说了一串话,也不管厚武的反应如何,撒脚就往外面跑了。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要“为自己的幸福而奋斗”了。 灵冰跑得飞快,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呼呼地风从耳边拂过。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脑子里只装着追忆。 ************************* 追忆被五花大绑地抬上了礼堂。追忆看到了飘蝶那艳丽的浓妆下掩盖不了那浓浓的悲伤。这时的小蝶显得不寻常地坚强,甚至还有一点。。。。。。。。。。。。冷漠。 “小蝶,小蝶,你是怎么了?”追忆急切地呼唤着呆坐在一边的飘蝶。 “我没事。”这三个字撼入了追忆的心,因为它是那么冷,冷得让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是被你哥哥逼的对不对?你哥也太了野蛮了,怎么可以这样呢?”追忆忿忿不平平地说。 “这是小蝶的意思。”在旁边的飘迪忍不住插嘴道,虽然他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大妥当,可是飘蝶能够回心意这比什么都重要的。“这个礼堂全都是为按小蝶的意思办的。这样已经很委屈小蝶了,你以后要好好补偿她。知道吗”这句话的后面不是问号,而是叹号的。 “什么???”追忆如遇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这怎么可能?小蝶,你哥哥是不是逼你干什么了?你去找厚武了吗?厚武去哪里了?” 这说到了飘蝶的痛处了,“他。。。。。。。。。。。。。。他。。。。。。。。。。。。。”她觉得心口又剧痛起来了,用手抓住心口,飘迪连忙走上来担心地问:“你怎么了小蝶??” “我没事。”飘蝶默默地告诉自己说:“放心,没事的,等一下就没事了。我不会相信的。” 飘蝶望了望追忆说:“追忆哥哥,你别问那么多了,等一下你就会明白的了。” 追忆听了还是一脸迷茫,到底是什么事让飘蝶变成这样? “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等等!!” 飘蝶欢喜地往门外望去,可只看见了灵冰独自一人,气喘呼呼地走来了。 “灵冰!!”追忆首先说出了声,并努力地向灵冰的那个方向移动,可是旁边的人紧紧地拽住了他。 灵冰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奔了过来,也不知道她跑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力气。灵冰一把就扑了上去,这些时间里,她哪一刻没有想着追忆的呀。追忆如果没被绑着的话,肯定会像以前那样,抱着她,而且再也不放手了。 飘迪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他早就该料想到,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把他们拉开”说这句的不是飘迪,而。。。。。。。。。。。竟然是飘蝶!! 两个大汉活生生地把灵冰的手从追忆身上掰开,并拖出来了。任灵冰怎么挣扎,还是被分开了。 灵冰带着哭腔问“小蝶,你干什么呀!!” 飘蝶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似的的,那样地冷酷,让人看了都心惊不已。当然,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还会有什么活力? 飘蝶转过头来,对飘迪说:“哥哥,我们继续吧。” “小蝶,真的还要继续吗?”飘迪察觉出飘蝶的脸色很怪。 飘蝶已经跪在地上了,旁边的人押着追忆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追忆那挺直的腰板被人重重地掰弯了。他着急地说:“小蝶,你快叫他们停下来!!” 可飘蝶不但没有说话,还很顺从地磕头。 “二拜高堂 ̄ ̄” 追忆吃力地挺着腰板,又来了一个大汉,追忆的头被硬生生地按了下去。灵冰在旁边看着,急得掉眼泪。这一跪下去,可就是回了不了头的了。 飘蝶的心在死亡线那里徘徊着。她的这一拜显得有些迟疑,有些呆滞,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夫妻交拜 ̄ ̄” 这仿佛是所有人的丧钟,它是那样的急切,那样地绝望。 飘蝶的泪不觉流下来了,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哭。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她心中那一丁点的星光,还是被浇灭了。她摸摸了藏在怀里的那把冰冷的东西--透出寒寒的光。 “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在门口--厚武一手扶着门框,一边弯着腰在那里呼呼地喘气,斗大的汗珠像暴雨一般泻下来。 如旋风一般,飘蝶冲向了厚武那里。 “厚武哥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我就知道。。。。。。。。那不是真的。。。。。”飘蝶飞溅的泪洒在厚武厚实的肩上。 厚武的手紧紧地抱住飘蝶,愧疚地说:“小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早就该来了。”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好怕你不会来,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准备不活了。今天这个婚礼就是为你而筹备的。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不喜欢我。”飘蝶像个小孩子似地向厚武诉苦。 厚武抚着飘蝶的头发,笑道:“傻孩子,我来了。这全都靠灵冰的那一巴掌把我给打醒了。”厚武说着向灵冰那边望去,她早就挣开了那些人的手,跑到追忆在那里了。 “你们够了!!”一声怒吼,把人们从重逢的喜悦中拉了回来。 气愤的飘迪指着厚武,问飘蝶:“小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飘蝶放开厚武,不安地说:“哥。。。。。。。。。。。。。对不起!这个婚礼是我。。。。。。。。。” “是你为了试验这个小子,而用来耍我的对不对?”飘迪粗暴地打断飘蝶的话。 飘蝶的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去正视飘迪。 厚武看到了气得满脸通红的飘迪,可是他不会再去逃避了,他早就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去面对了。厚武挺着胸膛走了上去,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没有人知道他将会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注视着厚武。 厚武走到飘迪跟前,突然---他跪下来了! 厚武昂着头,诚恳地说:“飘迪兄,我和小蝶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原来厚武在求飘迪。灵冰,追忆,飘蝶几乎同时,他们全都齐唰唰地跪了下来。 他们的表情都是那样地坚定,那样地渴望。 静! 飘迪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目光避开了跪在地上的四个人。 世间的一切好像都凝结,时间是那些地漫长。长得让人不耐烦了。 “好 ̄”死寂的沉默被终于被划破了。 飘迪望着他们四个,说:“我明白了。我成全你们。”飘迪是个武人,不大会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真的?”虽然这个答案是他们所期待的,但亲耳听到毕竟还是有一点惊喜。 飘迪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不大自然地点了点头。 “呀!!”他们都尖叫起来了。 “等等,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当面的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御影必须要跟我回国。” “我现在并不清楚我是谁,所以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追忆说。 “你必须跟我回去。”飘迪很平常地说,口气并不强硬。 厚武跟追忆使了个眼色,追忆神会了。厚武拉起飘蝶,追忆拖着灵冰,四个人夺门而出。其他的大汉刚要出动追,却被飘迪止住了。飘迪若无其事的走开了。到了没人的地方,他眼底的那股泉水终于挤出来了一些。他就是这样,明明就已经感动得不行了,还要死要面子。 *********************** 他们逃出来了。大家都有新生的感觉。“你为什么不跟他回去呢?说不定你还真是他们什么重要的人呢。”灵冰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其实她紧张得要命。 追忆知道灵冰的意思,故意说:“是呀,我真是笨呀,早知道就跟他回去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是真的话,那可真是一个不错的美差呀。” 灵冰急了,说:“哎哎,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而已,再说。。。。。。。。。” 追忆刮了刮灵冰的鼻子笑道:“哈哈,被骗了吧。放心,我才不会不明不白的去跟他去呢。” 飘蝶还扑在厚武的身上小声地哭泣。灵冰安慰道说:“小蝶,你不要太自责了,这不关你的事。”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那么任性的话,哥哥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追忆说:“其实你哥哥已经原谅我们了。” “原谅?” 追忆善意地笑了笑说:“是的。你没看见刚才那堆大汉都没有追出来吗?那一定是飘迪兄的命令。” “你是说,哥哥是特意放过我们的?”飘蝶果然聪明。 追忆点了点头,说:“现在你就和厚武去一段时间灵国,那里还有玄静姑娘在那,等你哥哥的气再消点,你们再回来吧。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飘蝶听了,才止住了哭。 第二天飘迪和厚武起程去玄国。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再说,玄静一个人在玄国,灵冰怎么说也放心不下。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事 这天御仇神神秘秘地把玄静请到了屋子里。 “御哥哥,今天你特意要我来干什么呀?” 御仇把玄静按到桌子前坐下,然后站起来用手拍拍他受伤的地方说:“你看,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今天我是要来好好地谢谢你的,我特意煮了几道菜让你尝尝的。” 老实说吧,玄静还真的没吃过御仇煮的饭呢,自从那次后御仇就再也不让玄静来煮饭,也不用玄静带饭菜来,不知道他都是吃些什么东西。如今听他这样一说,玄静心里充满期待。 御仇一一把菜端上来了。唉,御仇这个娇生惯养的王爷,虽然是下厨了这么久,可那些菜煮得还真是不敢恭维呀。那菜简直就是一团糨糊嘛,已经看不见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了。御仇摸着头不大好意思地说:“小静,我煮得太难吃的话,你可以不必吃的。” 玄静笑了笑说:“你不要这样啦,是御哥哥煮出来的东西不管味道怎么样,对了小静来说都是最好吃的。”说罢,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了。御仇看见了,也坐下来一起吃。 那菜虽然不大好吃,但味道还不是差得特别厉害,勉强还可以吃得下去,只是有一道五颜六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味道特别怪。于是玄静便问:“御哥哥,这道菜是用什么做的。” “这道呀,是蘑菇。今天早上我特意到林子里采的,很新鲜,也挺好看的。怎么?很难吃吗?” “没,当然不是。只是味道有点特别。”说完怕御仇不相信还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御仇以为自己煮的东西真的很好吃,也跟着大口大口地吃。 吃完饭,天色已经渐暗了。玄静和御仇一起忙着收拾桌子。”这顿饭,真的可开心。”玄静说道。可话刚说完,怎么就觉得头有点晕晕的,而且身上好像有火在燃烧似的,心脏更是狂跳不止。御哥哥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了。 “小静,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御仇跟玄静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是……。那蘑菇有问……”话还没说完,玄静就失去知觉了。 ************************** 第二天中午。 国王和玄墨来到了荧荧的寝宫。国王把所有的下人都使开了,房子里只剩他们三个。玄墨握着荧荧无力的手说:“母后,今天我是来用跟你道别的。” “一一,这是怎么回事?” “墨儿长大了,应该去磨练一下了。我决定送他去边塞那里学习学习。” 荧荧点点头不情愿地说:“也对啦,可是那我就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墨儿了。” “母后,墨儿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保重身体呀。最好是等墨儿回来的时候,母后已经可以像以前一样有活力。答应墨儿,不要见皇姐太多,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知道吗?” “知道,知道啦!你怎么越来越像你的父皇了?”荧荧开玩笑地说道。 大家都被荧荧弄笑了,国王还拍了拍玄墨的肩头说:“怎么,像我不好吗?” “呯”的一声,玄静冒冒失失地闯了起来。玄静的神情很是慌张,看到国王和玄墨在这里,惊慌的心情全都刻在脸上了――脸红得像是被烫过一样。 国王有点不悦地说:“怎么可以这么冒失呀?” “我……我不知道,您……在这。”玄静的头埋得低低的,生怕别人看到她的脸似的。 “这只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这么害怕。对了,刚才听你的下人说你昨晚没回寝宫就寝,你去哪了?”国王的话像一条棍子一下子捅乱了玄静的心窝,里面的小蜜蜂全都乱嗡嗡地撞了出来。 玄静的头几乎贴到胸口上了,不停地玩弄手指,脸都变成青色的了。 国王见玄静的神态这么奇怪,又不吭声,忙问:“静静你怎么了?” “静静,你干嘛不告诉你父皇呀,你昨晚明明就在母后这里就寝不是吗?我们还聊了很多话呢,是不是?”荧荧忙帮玄静开脱。作母亲的怎么会看不出女儿的心事呢? 玄静机械似地点了点头。 “好了,一一和墨儿,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跟静静还要聊聊天呢。” “好,就不打扰你们两母女了。”说完,国王就带玄墨走了。玄静不由得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荧荧忙把玄静拉了过来,小声地问:“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父皇问你,你不说。” “我……我……”玄静的话卡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没事,跟母后说。是不是关于你的御哥哥的?”荧荧看玄静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 玄静轻轻地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昨天晚上,我到御哥哥那里吃饭,不小心吃了有毒的蘑菇,然后我和御哥哥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就觉得全身发热,头很晕,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没穿衣……”玄静红着脸,下面的事,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荧荧有点惊讶,但却没有怪责玄静,只是问:“那御的反应怎么样?” “他马上就说要到家里来提亲。” “那你怎么回答他?” “我当时心里很乱,什么都没说就急忙跑回来了。”“你真是傻呀,御是个好孩子,你为什么不答应他?”荧荧问。 玄静不安地说:“我……我怕父皇会反对。” 荧荧想了想,说:“也是呀,你父皇那么古板,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话,他很难接受的。” “那该怎么办呀?”玄静着急起来了。 荧荧自信地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说服你父皇的,你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准备嫁给你的御哥哥吧。”玄静被荧荧这么一说,脸红了一阵又一阵。 **************************** 在小屋子里的御仇心急如焚。小静为什么什么也不说?难道他不应该为这件事负责吗?是不是小静的身份有什么特殊?自己也是从来都没有求证过她的身份呢。还是,她认为这是我蓄意安排的,所以她恨我?……这一切一切都让御仇够心烦的了。最糟的是玄静已经足足五天没有来找过他了。这是从来没有试过的。而他又无法联系得上玄静,只能是在那里望千秋水地等。 不是玄静不想去见御仇,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她要照顾重病的荧荧。 荧荧病了,病得厉害,病得突然。虽然她一直都是带病的身子,可没有一次像这样病得厉害。她的脸总是那种令人揪心地颜色――死灰!仿佛生命的影子失去了光明的庇佑,即将消逝。 荧荧国王说了玄静的事。没有惊喜地,国王拒绝了。国王简直气疯了,那么大的火气差点就把屋子的顶给掀了。也难怪,一个知书达礼的公主,突然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而且还……怒气把国王的理智埋没了,以至于他的眼睛没有看到荧荧那骤变的脸色。 荧荧也许是过于激动了,发出的声音早已超出了她能承受的极限。闹到最激动的时候,荧荧由于激动而通红的脸突然变得煞白,一股腥腥的液体不由自主地从喉咙涌出,而且还好像不会止似的。就这样,她吐血了,她晕倒了,也就重病了。 “过于激动,心血倒流,常人无碍,但国后常年身虚体弱,本已是危病之身,再加此病,雪上加霜,已回天乏术矣。”这是宫中那几十个御医最后的诊断! 荧荧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国王答应婚事,那个倔样子真不愧是荧荧!国王答应了,在荧荧的生命面前,那些“门当户对”“礼仪廉耻”“王族礼规”……还算得上是什么东西呢? 第二十四章 荧荧之死 此时荧荧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可怕。国王握着荧荧的手,心疼地说:“荧荧,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就不要见静静了。” 荧荧吃力地说:“静静。。。。。。。。我很想见。。。。。。。。。她。。。。。。。。。” “母后!”正巧玄静刚从外面进来。玄静一来荧荧马上就笑了,说: “静静。。。。。。。。。国后好想你哦。” 玄静凑上前去,抓住荧荧的手,刚想说话时她就咳嗽个不停,玄静连忙用手轻轻地帮荧荧拍背。可那一点效也没有,荧荧咳嗽得很辛苦,国王心痛极了,对玄静说:“静静,你先出去,你母后会好的,你放心。” 玄静应了一声就出来了。她刚刚出到门口荧荧的咳嗽声就消失了。 “为什么父皇叫母后不要见我呢?为什么母后一见到我就咳嗽呢?这是巧合还是有原因?”这些不同寻常的事确实叫人怀疑。 “静静呢?静静。。。。。。。。。去哪了,刚才。。。。。。。。。。她还在这呢?”荧荧的声音虽然很弱却很急切。 国王的脸很沉重,说:“等你的身子好点了,再见静静也是一样的。” 荧荧轻轻地摇着头,说:“不要,我要静静陪我。。。。。。。聊。。。。。。。。。。。。。。咳咳。。。。。。。。。。。”国王帮荧荧抚背,可是心里的伤又有谁可以帮国王来抚平呢? ************************* 国王刚从荧荧的寝宫里走了出来卜地就走了上来说:“国王,现在国后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应该叫公主少近点她!” 国王叹了一声,说:“这个我已经劝过她了,可她就是那么顽固。早知如此我就不把玄静带回来了。” “那你可以劝劝公主。” “事情我没有告诉过静静,我和荧荧都不想告诉她。” “为什么?” “因为,我跟荧荧都不想让她背负着这个命运活着。”虽然国王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便在话语间却透露着对玄静的关爱。 **************************** 前那两天玄静半步也不离荧荧的身边。尽管她在尽心尽力地悉心照顾荧荧,可是宿命的诅咒还是使荧荧的生命更快消蚀。到了三天,国王悄悄地把玄静软禁了。这样做,不知是对还是错,是仁慈,还是残忍,是理智还是愚昧? “开门,开门,快开门呀!!!”玄静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拍打着门,”“我要去见母后,你们为什么关我在这里!!!!”可是,没用,没有任何人理睬她。今天一早,玄静要去荧荧那,却发现门窗全都关得紧紧的,密不透风。寝宫好黑好黑,根本就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她如死了一般地趴在床上,感受着荧荧曾经的气息。曾经多少次,荧荧都来跟玄静挤床睡,两母女捉膝长谈,无话不欢。可现在,可现在,荧荧病了,病得是那样重。 *************************** “静静,听说你一天都没进食了。”过了一天,大概是一天吧,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了,一切都是那么漫长。 玄静听到了国王的声音,终于有人理睬她了。她一个箭步就跑到了门前,“父皇,快,快放我出去!” 一阵沉默之后。“静静,不行,我不能放你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母后病着,我想见她,我想见她!”玄静的声音一次一次急促。 “你先照顾好自己,你母后那边有我。等母后好点了,你就可以见她了。。。。。。。。。”声音是随着国王的脚步着而消逝的。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脚步凌乱而仓促。 “为什么?为什么连父皇也不帮我?母后,母后,你怎么样呀?你怎么样了?静静想见你,很想见你。还有父皇,父皇,你为什么要关我在这里,为什么?。。。。。。。。。。母后,母后!!!” 玄静跌坐在门前,无奈地,痛苦地流着泪。没有声音,无声无息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了。玄静突然眼睛发亮--她的泪一触到门,那门就出现了一个小洞。就好像是把火扔到冰里,迅速融化。 “对呀,我是木系法术的呀。门也是木的,应该可以受我的控制的呀。刚才门就已经和我发生感应了。还有什么法术可以………”玄静拼命地搜刮着脑中那样为数不多的法术书。真该死的,平常她都几乎没用过法术,对这个东西实在是不在行。玄静泄气了,泪又涌了出来,滴滴落到门上,门上的洞越来越大。 “人木同生。”玄静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是一招很高级的木系法术,需要有强大的灵力才可以施展。玄静的灵力,不用说是绝对不够的。但这招法术还有一个捷径就是:“以至伤之泪以引之,可成”,但这样会使施法着折寿三年。所以这么一个法术几乎是不会有人会想使用的。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禁术。这个也是玄静无意中在书中看到的,而且也不一定会成功。可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玄静揩了几滴眼泪放在手中,双手合拢,口中念念有词,一束绿光从指缝间漏了出来,光芒四射,在雪白的墙上投着斑驳的影子……。。 她能感觉到手中的眼泪逐渐变凉。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想做的事。别看这个步骤是这么简单,稍一不慎,施法者就可能送命。刚张开手里,里面的泪滴成了固体--像一个小晶球,但又不完全透明,里面还夹杂着几丝绿色--这是一粒种子。 玄静深呼吸了一口气,第一步就完成了,成不成功,就看最后这里啦!她小心地把种子放到刚才门上那个眼泪融成的洞里。一秒,一分,一刻地过去了,种子依然没有反应。“果然还是失败了。”玄静不禁这样想。突然那颗种子开始蠕动了,渐渐地钻进了门里。一阵强烈的光刺得玄静连眼睛都睁不开--强光中,那道门竟重新长出了树根,发芽,长叶,生枝。。。。。。。并且那道门的中间,不,是那棵树的中间还漏出了一个洞。洞比较小,可是对于玄静单薄的身子来说已经够了。。。。。。。。。。。 *********************** 国后的脸已经痛得变青了,可她依然苦苦地支撑着,她的心中还有那个信念,她还有没完成的事。国王抓住国后的手,咬得嘴唇都出血了。泪留满面的他痛苦地承受着比国后痛百倍的煎熬。 国后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好像有什么要说。国后把耳朵贴上去,听到了一个依然是那么任性却游丝般的声音:“把。。。。。。。。静静。。。。。。。。。。叫来………。” 国王正犹豫着。人是自私的--他明白,如果把玄静叫来的哦,国后就完成了心愿,那么就一定撑不下去了--而这种结果,他能接受吗? 国王把荧荧的手抓得更紧了,说:“荧荧,你撑着点,你要撑着点呀!”他几乎是在哀求她。 荧荧的倔强是没有人经得上的。荧荧苍白的脸上升起了微红,那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好转,而是她的怒气。 国王几乎没辙了,只顾着在那里流眼泪。 “公主,国王说不让你进来…………。。”“我母后病了,你们竟敢拦我………”“可是………。国王有命……。。”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啪”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玄静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吓坏了的宫女。玄静一头被扑到了国后的怀里,哭了起来。 荧荧看到了玄静,脸上的怒气全消了,又变回了那灰白的颜色。她微微地抬起另一手,玄静马上被抓住了。荧荧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来---她笑了---受着巨大的痛苦的她依然笑了。 而在旁边的国王吓得连脸都白了。玄静进来了对荧荧的病情会有更坏的影响的。可他又不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从亲生母亲那里硬生生地拖走呀。 荧荧显得更加虚弱了,仿佛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了。荧荧的眼睛是那样的无力,可是又是那样地温馨……… 一寸,两寸,三寸。。。。。。。。。荧荧的手缓缓地向下滑,那撑了好久,终于可以休息的眼皮慢慢地盖住了荧荧那水灵的眼睛。倔强的灵魂,微微一沉,跌入玄静的怀里………。。 ************************ 她走了,走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走了,带着她的倔强,带着她的淘气。 她走了,带走了国王的心。 她走了,却带不走对玄静的爱。 ************************* 玄静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的头很沉很重,仿佛还背着那挥之不去的画面。她的眼眸很浑浊,失去了像她母亲那样的水灵。眼泪成了她脸上唯一的装饰。 她很愿意睡着,因为睡了,眼睛就不会再流泪了。可是,她的心却总是痛得那样尖锐,痛得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睡意。 夜很深了,月亮早已归家,一丝风也没有,只是浓得发苦的黑。玄静穿着那件白纱在黑暗里走着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荧荧已经去世三天了,玄静还始终停在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她终是在想着,想着,一想就落泪了。国王更是三天不上朝,整天就抱着荧荧的灵柩若有所思的样子。全部的人都在为这两父女担心着。 而远在塞外的玄墨正在火速地赶回来。一想到弟弟这两天就会回来,玄静就钻心地痛。该怎么样向弟弟交代呢? 玄静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荧荧的寝宫。现在已经成了灵堂,荧荧那白大理石的灵柩就停在宫寝的中央,显得是那么孤单。荧荧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样冷清会不会让她不高兴呢? ************************** 快要走到寝宫门外时,玄静听到了抽啜声。有个穿着袍子的人倒在荧荧的灵柩帝,埋着头,抱着灵柩,哭得好不伤心。那个人的袍子全都是污迹,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颜色的了。 玄静正要去看看是谁的时候,却听到那个人说话了,她赶紧藏到了门外。 “母后,你为什么不等等墨儿?你不是答应过我吗?”那正是玄静的弟弟的声音。“你为什么要骗墨儿呀?”玄墨的声音好凄凉,带着一点点埋怨的口气。 玄静的泪又出来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弟弟,只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他。 “母后,你不是答应过墨儿,要好好保重身体,等墨儿回来跟你讲外面的故事吗?你不是答应过我少见皇姐的吗?你为什么讲话不算数呢?”玄墨突然吐出了这句话。 “少见我?为什么母后要少见我?”玄静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玄墨听了,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赶紧擦了擦眼泪。 “玄墨,你快说呀?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玄静追问道。 玄墨有点慌张,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我太伤心了,所以就胡言乱语了。”玄墨知道他自己不会说慌,赶紧就逃了,也不管身后的玄静在后面怎么叫喊。 望着玄墨苍忙的背景,聪明的玄静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她能怎么办呢?似乎有一个天大的谜在她的身上,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也猜不出是什么?“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母后。” ************************* 第二天. 玄墨从外回来,宫里也没什么喜庆的痕迹,只是更多了悲伤的气氛,因为伤心人又多了一个。 国王看到了玄墨,马上就冲上去抱紧他,也不管什么仪态了,浑浊的泪洒在玄墨的背上。倒是玄墨还比较坚强,说:”父王,你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国王像孩子似地点了点头。 “我听到母后病危的消息就日夜不停,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没见到国后的最后一面。”玄墨很内疚地说道。 “墨儿,别这样。”国王安慰道。 一家子的团聚就在悲伤的气氛中结束了。 ***************************** 之后的几天,玄墨一直都对玄静避而不见。而玄静的那个问题却一直都在困扰着她。 “你不是答应过我少见呢皇姐的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答应”?母后答应弟弟了吗?为什么母后又会答应呢? “弟弟,你别走。” 玄静喝住了正准备跑开的玄墨。玄墨只能回过头来,“姐,有什么事吗?” “怎么这几天都没怎么看见你。几次去找你都没有找到。” 玄墨脸上掠过一丝惊慌,“没……。。只是太忙了。对了,我现在还要去找父皇商谈国事呢。” “你骗人。”玄静早看出这个不会说谎的弟弟的心思了,“父皇这个时候都是在休息的。你不会不知道的。这几天你一直就避开我,到底是为什么?”玄墨的脸更难看了,不自然地笑道:“没,没什么呢。只是一时忘了。不是说了,这几天忙吗?” “不是的。小墨,你是不会说谎的。如果你真的要说下去,我也没办法。不过……。。”玄静要转入正题了,“你那天在母后灵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玄墨一直要避而不谈的问题,就这样被玄静一下子揪出来了。“没……。没什么意思。” “别骗我了。我知道一定有些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应该一起承担的。” “姐,你别再逼我了。你知道了会后悔的。我现在也很后悔我当初为什么会求父皇告诉……。。” “父皇也知道?” 玄墨更加惊慌,“你不用理会这个。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了只会更加痛苦而已,没有这个必要。开开心心地生活着不是很好吗?背着那个秘密,你会很辛苦的。再说现在母后都已经故去………。” “这跟母后的死有关??”玄静惊呼。 玄墨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肯定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东西来了。他双手捂着耳,猛地摇头,想要把玄静的逼问挡在外面。“姐,你不要再问了,真的不会再问了。” “对不起。我不问了。”看着痛苦的说玄墨,玄静只好作罢。 可是看到玄墨越痛苦,玄静就更加想替他分担。她知道这其中一定一定有着什么故事,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玄静在国王同样惊慌的表情里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她又偷偷问了荧荧身边的人,可还是一无所获。一天,玄静在宫里的档案室里翻看资料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待候荧荧的宫女的名单,那里的所有人她都是认识的,可唯独有一个叫“小见”的宫女她连听都没有听过。 玄静赶紧往下看了下去,原来这个宫女在十九年前被赶出宫了,可是却没写明原因。一般这种事都会记录下来的,可为什么偏偏就这个宫女没有呢?而且十九年前的三月六日,那不正是自己出生后的三个月左右吗?为什么这个时间会这么凑巧的呢?玄静隐隐约约看到线索。 第二十五章 身世之谜 这天,玄静早早地出宫了。照着本子上的那个地址去找那个叫小见的宫女。几经周折,终于在中午的时候在城东郊外找到了那个人的住所。 玄静有礼貌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一位中年的妇女打开了门。妇女见到玄静竟十分热情地把玄静拉进了屋子。玄静被吓了一跳,哪有问都不问就请人进屋的。不过,见这位妇女也不像坏人,就随她了。 妇女招呼玄静坐下,拉着玄静的一只手,亲切地说:“公主,现在可好?” 这下可把玄静吓得够呛的了,这个妇女竟然未卜先知,连玄静的身份都知道了。 妇女见吓到了玄静,马上就说:“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看到了你头上的图案才知道你是公主的。” 玄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么说,婶婶,你是认识我的喽?” 妇女笑了笑说:“当然认识,以前我还抱过你呢。” “这么说,你就是小见?”玄静惊喜地问。 妇女点了点头,说:“是呀。小见是我当宫女时的名字,想想也十九年了。那时我还是一个姑娘,而你还是一个新生的婴儿呢。” “那你知道关于我的事吗?” “你的事?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应该关于我母后和父皇的事吧。” 妇女深思了一儿说:“这件事,原来是不应该让你知道的。既然现在国后已经逝去了,说给你听也无所谓。” 妇女的思绪回到了十九年前那个阴暗的日子里。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宫女,有幸能到国后身边伺候。那年国后刚刚生下你,她很喜欢你,天天都要抱在手上。连我也不准碰。可是不久,一向身体很好的国后就生病了,而且越来越严重。连太医也说不出是什么病,只是身体一味地虚弱。最后竟一病不起了。可她还是天天都要你陪在她身边。到了你百日那天,国后的身体已经连下床都有困难了,可她苦苦哀求国王要去参加你的百日庆会,最后国王耐不住你母亲,就让她去了。国后撑到只剩最后一个占星师为你祝福的时候终于晕倒了,大家都乱成一团了。国后回到寝宫很久才醒过来了。这时,有个占星师求见,就是最后那个还没预言的占星师。 国王见典礼已经结束了,就不用那个占星师进来了。可国后却不依,执意要那个占星师进来了。那个占星师好像是叫卜地,他一进来就说‘我知道国后晕倒的原因,并且知道国后病的根源。’ ‘喂,我叫你来是来帮我家静静来预言的。不是叫你来当太医的。’国后生气地说。因为那时候她最讨厌就是人讨论她的病了。国王倒是十分感兴趣的。 于是那个占星师就说了:‘国后的命格属火,小公主的命格属水,如果两人在一起必有一人被另一个所消蚀………。。’他说得像模像样的,一点也不像假的。 ‘你胡说。’我记得,那时候国后还没等那个占星师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而且国后了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怒气。 ‘荧荧,你先不要生气,再听他说说,说得没道理我就罚他。’国王忙着平息国后的怒气。 那占星师便继续说下去了;‘国后眉宇之间的那火红色图案,和公主眉宇间那幽蓝色的图案便是最好的证明。那是水火命格的人特有的图案。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命格,偏在小公主跟国后之间发生了。’ 国王的脸色很难看,我那时也很害怕。因为那个占星师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呀,这不能不让人担心。 国后的反应更是激烈,口里喊着‘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一边把枕头往外扔,像是一头发了疯似的。其实那时连我都觉得那个占星师讲的是事实,国后不会不知道的,可这个残酷的事实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残忍,更不要说国后是那么地喜欢你了。 后来国王就叫那个占星师出去了,国后才渐渐平静了下来。这件事一直都没有传出去,因为除了国后,国王,占星师,王爷和我之外谁也不知道……” “什么,舅舅也知道?” “嗯。”小见点了点头,“到了晚上,我到国王那里汇报国后的情况时,我刚想进去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国王和那个占占星师在讲关于你的事。我偷偷地在那里听。我听到国王和那个占星师在商量把你送到灵国的事。后来连荧战王爷也来了,我就知道这个事情是定了。我就赶紧去告诉国后了,一不小心还把门口的花盆碰到,差点就被发现了。 国后听了,这次反而很平静,没有吵也没有闹的,只是叫我把你抱进来,就叫所有的人都退下了。过了没多久,我们就发现国后和你竟然不见了。后来在湖边找到了抱着你的国后,我们劝了国后很久,她都不肯回来,后来国王终于劝服了她。她回来的时候竟因为身体太虚弱了,一不小心点跌倒了,你也被抛进了湖里。也许是吉人自有天相吧,湖中的鲤鱼竟围成一团,把你托了上来。 后来你就被送到了灵国了,这一送就是十九年了。后来国王下达了命令对于这一切都要绝对保密,我也就被赶出了宫了。国后没忘了我,我出了宫后她经常来看我,每次来都跟我聊你,聊你现在长得怎么样啦,过得好不好啦这些问题。” 小见深情讲述着一切的往事,仿佛一切都只是昨日之事。小见回过头来一看,玄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逃了,只有那张凳子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 烈阳。狂风。血河。泪泉。 玄静生命里的一切竟都是用她自己最爱的母亲的生命堆砌而成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都是! 养育之恩本已报,更何况是如此深重的爱! 大街上少女的白纱扬起一阵沙尘,人们都在惊异中醒来的时候,少女早已不见踪影了。 玄静在逃跑。逃脱这个事实,逃离这个世界,逃开这心痛的感觉。可她能逃到哪里去呢?哪里才是她的归宿呢?她是害死她自己母亲的凶手!“弟弟和父皇是不会原谅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来?来这里,只是为了害死国母后的!是我,都是我!!!玄静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内心的自责,如丝丝缕缕的柳絮,在狂风的打击下发了疯一样扭动着本已脆弱的身子。一想到自己母亲那苍白的脸,那风就更加狂烈。 她不知道要逃哪里,她已经失去方向了――泪水把她的双眼完全遮蔽了。 不知道就这样跑了多久等她记得停下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御仇住的茅屋。也许,只有这里才是她能立足的地方。 御仇正在擦拭他的佩剑,突然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他赶紧放下剑,去开门。门还没完全开好,玄静就破门而进,一下子就撞到了御仇的怀里了。御仇先是吓了一跳,便赶紧问玄静发生了什么事。玄静哭着,断断续续地讲事情讲了出来。 御仇的眉头越皱紧,这似曾相识的事,打开了御仇几乎尘封的记忆。 当务之急是要玄静振作起来。御仇对玄静讲了很多很多,很久很久,有鼓励的,有安慰的,有劝导的,有开解的,总之把御仇知道的一切的话都说出来。可玄静还是无动于衷,依然趴在御仇的肩上恸哭,而且越哭越凶,越哭越伤心,还一边不断说一些绝望,自责的话。御仇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终于御仇抽身而出,差点就把玄静推倒了。他的脸突然就板起来了,黑黑的,有点可怕。玄静也觉得莫明其妙的。只见他抓起桌上的佩剑,往玄静身上轻轻地一扔,冷冰冰地说:“你觉得如此对不起你的娘亲的话,那你就以死谢罪吧,到了阴间去跟你的母亲团聚吧。” 玄静早已就有了轻生的念头了,是因为觉得有御仇的肩膀依靠才稍稍放下了这个念头,这样被御仇一说,这个念头更加强烈了。玄静看了一眼御仇的脸――-冷!从白纱里伸出纤纤玉手――有点颤抖,有些迟缓。一道光闪过,剑被抽出来了,剑寒逼人,剑里映着玄静没有表情的脸。 玄静没有再哭,只是泪还在流着,缓缓地剑刃已吻到玄静白皙的脖子。一朵灿烂的花,因为无法承受甘露的恩情,而……。。 一缕青丝飘然纱上,与纯白的薄纱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会儿,几滴鲜红的血又坠落在青丝之上,犹如几朵盛开的红花。。。。。 **************************** 血从御仇的手与刀刃的缝隙中涌了出来,玄静两鬓的断发在风中颤抖。御仇也不顾手上的疼痛了,“你想过了吗?你的母亲在阴间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玄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光。 “我告诉你!你现在死了,你的母亲会比死了更难过!我问你,你娘亲在临死前有没有一声呻吟,一声埋怨?”御仇几乎是用责备的口吻跟玄静说这些话的。 玄静摇摇头,热泪洒在了那冰冷的剑锋上,显得格外晶莹。 “你娘亲是爱你的!你的人生,你的身体都是用你娘亲的爱筑成的!要是让你娘亲知道,她用尽精力,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却是因为她的爱而痛苦,而去寻死。她不仅是失望,更是痛心呀!!!”御仇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去把这种信息传达给玄静的,“你应该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了,你母亲的牺牲才会有价值。因为你本来就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 “哐”的一声,玄静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御仇走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玄静,想用他结实的身体好好地保护这个受伤的人,这颗单纯而易碎的心灵。 “御哥哥,我答应你,也答应我娘,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好好的活下去。”玄静的声音很柔弱,很微小,却很坚定,很坚定。 御仇感觉到有一丝丝水质的东西在他的眼角流动。 ************************ 第二天清晨。玄静去找御仇。尽管玄静的脚步还没能恢复到以前的欢畅,但已经可以独立而坚强地走下去了。 “昨天只顾着说母后的事,倒忘了把我们的婚讯告诉御哥哥了。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玄静自言自语着。 “御哥哥!”没有人答应。玄静以为御仇只是到林子里散步去了,便坐下来等。无意间玄静的手触到了桌子,桌面一些凹凸不平,扭头一看,竟看到了一些用剑尖刻出来的字迹。那干练干脆的字体还会有谁呢?分明就是御仇的字迹。上面写着: 小静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因为怕看见你会使我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软了。我走了,别问我去了哪里,也别去找我。我去了原本属于我的地方,去做一些原本属于我的事。等我做完这些事,我就会风风光光地回来,那时候我要你当上我的妻子,当上全天下最荣耀的人。我的佩剑给你留下,让它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继续保护着你吧。记住,小静,等我,我会回来的。 御字。 路上一个背着简便的行李,穿着黑袍的男子孤寂地行走着。他的脚步先是很缓慢,出了城门后,渐渐地就加快,加快,再加快,简直就想飞起来一样。那就是御仇! 昨天的玄静使他想起了一些事,一个人,一个信念。 ************************* 离幸福仅仅是一步之遥了………… 后来史书上对荧荧的死只写了一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第二十六章 我们逃吧 光阴再荏,一下子就过去大半年了。这些日子以来灵冰和追忆依然每天地读书,游玩,嬉戏……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而且自从厚武他们走了后,飘迪没有再找追忆他们的麻烦,好像消失了一样。日子一直都过得挺太平的。 一天,灵冰例行帮国后看奏折的时候,看到了一些红红绿绿地帖子,上面还写着一些未婚的皇亲国戚的名字。这还没什么,最让人汗颜的是那些名字上的那些形容词呀,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等等还不算,更恶心的还有“绝对专一”“富贵逼人”的都出来了。灵冰看了就忍不住咯咯地笑出来。 国后听见了,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好好看看上那些简历,喜欢的话,我就召他们过来看看。” 召他们来干什么呀!灵冰以为国后只是开开玩笑的罢了,便没有多理会。 ************************ 第二天,灵冰到宫里去的时候,竟看到了一堆傻瓜很好笑地在那里排成两列。 “母后,这些是什么人呀,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呀?” 国后倒是挺开心的样子了,拉起灵冰的手,在那堆傻瓜中间转来转去地说:“冰儿,来看看你喜欢谁呀?” 灵冰仔细地看了看那些傻瓜,他们个个都嘻皮笑脸的,让人看了就恶心。哦,他们就是那天灵冰在那贴子上看到的人。呵呵,真人比画中的更--衰! “母后,他们的样子好搞笑哦。”灵冰边笑边说。 “什么搞笑呀,他们中间可能是你未来的夫君呀。” “什么夫君!!?别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灵冰满不在乎地说。 “什么开玩笑呀。”国后十分严肃地说:“按照皇族的习俗,到了二十岁就可以和同族的人完婚了,你再过一个月就过生日了,是时候谈婚论嫁了” “我不要!!!为什么一定要是同族的人呀?”灵冰的声音大得出奇,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国后见灵冰没什么心情,便叫其他的人全都退下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呢?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哪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国后显然很不高兴。 “他们都死了几百年了,我们现在的事,为什么要他们来作主?”灵冰才不怕她什么祖十八代的东东呢。 “你。。。。。。。。。”国后被灵冰气得不出说话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好了,那你想怎么样,你总是要嫁人的呀。” 见国后的态度好些了,灵冰也不那么放肆了,说:“要嫁……。也是嫁给我喜欢的人。” “谁?厚武吗?是他的话,我还可以接受。” “谁说是他啦,是追忆。” “不行!!!!”国后的声音突然变得这么大想吓死人啦。 “为什么不行??!!”灵冰质问道。 国后理直气壮地说:“他的来历不明,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怎么能让他当我们灵国未来的国王呢?就算我答应,全国的百姓也不会应允的。” “我的事为什么要百姓来应允呀?!!再说,你不是也很赞赏追忆的才能吗?” “不管他怎么样,就是不行!!!”国后的脸黑得可以和炭媲美了,从来没见她这么生气过。可是,灵冰也生气啦!!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这样??!!从小到大,我不喜欢的,你总是逼我去做。我喜欢做的,你总是不准我去做。你为什么这么专制,你为什么这么冷酷??你凭什么来决定我的人生,我的幸福??!!!!”灵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把所有的不满,愤怒,都随泪水倾泻出来。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听了有什么表情,因为我一说完转身就跑了。我哭着,闹着回到水轩宫,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而她就是造成我不幸的最最最最坏的人! ************************ 灵冰把这些事都告诉了追忆。她看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我们该怎么办呀,忆忆?” 追忆望了一眼灵冰,说:“冰冰,我必须得走了!” “什么?走?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阻碍你的幸福。不管我们怎么样,我都是要走的。看来国后是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这样拖下去,大家都只会痛苦。”灵冰整个人都呆了,追忆竟是这种懦夫吗? 灵冰狠狠地抓住追忆的手,生怕他一下子就飞了似的。她哭了。“追忆不要走,我不住走,你就是我的幸福。”唉,一个女孩子家说出这么露骨的话,真是丢脸。可是那时灵冰真的太怕了,不管它矜持不矜持的了。 追忆替灵冰拭了拭泪,笑了笑说:“我没说不准你跟我一起走呀。” 灵冰不解地问:“你跟我?一起走?” “嗯,只要你愿意的话。不管到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只要你喜欢的话,我只以陪你一辈子。”追忆说得很认真。最后,他有点不安地问:“那,你愿意跟我走,还是愿意继续在这里当公主?” “走,我跟你走。在这里没什么东西值得我留恋的。兰姨死了,玄静不在了,大木头和小蝶又去了玄国,这里除了你,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在乎的了。”灵冰说得很坚决,坚决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有这么讨厌这个家。 追忆的嘴角上扬了一点,露出好看的弧度。“既然,你想念的人都在玄国,那么我们倒不如就去玄国好吗?说不定,等你母后气消了之后,她还会让我们回来呢。” “好呀,那实在是太好了。我好想玄静呀!我都差不多一年没见她了。那我们快逃吧。”一想到玄静,她就特别兴奋。 ************************** 出逃的计划非常顺利,几乎没什么阻碍。不过,说也奇怪,他们出来都一个月了,都快到玄国的边界了,可是还没见有侍卫来抓他们,也没听见宫里那边有什么消息,真是奇怪,一点也不像国后的作风。不过,这样也好,灵冰和追忆可以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走路,日子过得快活呢。 这天,都怪灵冰太贪玩了,把行程耽误了,害得他们走不到镇上。天都已经黑了,可是他们还是在树林里。幸亏追忆找到了一间猎人搭的草房子。现在这种季节猎人还没上山打猎,房子正空着可以给他们借宿。 房子很干净,可只有一根蜡烛,所以很昏暗。 ********************* 灵冰和追忆正兴高采烈地聊着今天的趣事,突然追忆的脸很亮,亮得发白。他们急忙向四周看了看,不仅是追忆的脸,其他地方都亮了。这么快就是天亮了吗? 追忆迅速站了起来,一脸沉着的样子。灵冰总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她跟在追忆的身后向门那边挪去,透出门缝他们看到了―― 几十个人拿着火把,把他们的草房子团团围住了。刚才的光就是那火把发出的。火把天照得如白天一样明亮,只灵冰的心却越发的昏暗起来了。从光亮中走出来一个人,由于光线太强,看不清是谁。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都下意识地向后退。已经退到墙边了,已经无路可退了,已经走近了――那个人。 “吱”的一声,那个人已经闪进屋里,一下子把门关了。 “呀,是舅舅呀!”灵冰一下子叫了出来。原来是灵渊舅舅,那她就不用怕了。从来,灵渊叔叔都是最疼她的。 可舅舅的脸色有点不对头,说:“灵冰公主,快跟我回去吧。” 原来,舅舅是来抓我的。真可恶,连舅舅都不我帮。“是母后叫你来抓我回去的吧?!”刚才的喜悦一扫而光,剩下的就只是不爽了。 “没有,不是皇姐叫我来的。” “你骗人!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坏女人……。” “你住口!!!”灵冰被吓了一大跳,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吼过人。他变了脸色,很可怕的样子。吓得灵冰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呼吸了一下,说:“你不应该这样说你的母亲的。乖,别闹了,跟我回去吧,你母亲还在担心你呢。” 见舅舅的语气软了,灵冰又胆大起来了,说:“我才不回去呢,回去她会逼我和那些混蛋成婚的。” “可这样你的母亲会很伤心的。”舅舅很痛惜的样子。 “她伤心,她就不怕我伤心吗?她就知道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就知道派人来抓我。” “都说不是你母后叫我来抓你的。”舅舅的语气突然又硬起来了。 “我才不信呢,从来舅舅我最好了,舅舅怎么会来抓我?” “是我!是我要自己来的。”舅舅毫不犹豫地说。 灵冰感到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不解!愤怒!痛苦!“为什么?舅舅,你不是对我最好的吗?你不是最疼冰儿的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呀?” 舅舅的头低下来了,仿佛怕别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似的。“当我听到你出逃的消息时,我马上就去找皇姐,叫她派人来的你。可她却无动于衷,她说,不想再让你痛苦了,让你走。说自己做的事,也许一直都是错的,决定让你走。然后还叫人到玄国商议把玄静公主接来做储君的事。”舅舅的话夹着抽咽声,显然,他是哭了。一想到自己的姐姐,跌坐在龙椅上,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叫着华的名字的样子,他的心就疼得受不了。 母后竟会这么好心吗?也许她是在惺惺作态吧?可听舅舅这样说一点也不像假的。灵冰的心情复杂起来,轻轻地问:“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因为我不能放弃你!……”舅舅的头突然抬了起来,露出泪流满面的脸庞,而且声音出奇地激动。舅舅接住了刚才的话,说:“你不用管,你跟我回去就是了。” “舅舅,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的。” “扑通”一声,舅舅突然就跪下来了。这把他们吓得不知所措。他们去拉他,可他就是不起来,干脆灵冰和追忆都跪了下来。 舅舅,把头埋得低低地,泪从他的下巴流下来,溅湿了他的衣襟。这是灵冰第三次看见舅舅哭,前两次是小时灵冰病重的时候。舅舅,抡起手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突然,“啪啪”和几声响,等灵冰反应过来的时候,舅舅的脸上已了留下了几道红印。灵冰哭着,拉住舅舅的手,“舅舅,不要,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华,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华?这不是父皇的名字吗?舅舅怎么会突然提起?倏忽舅舅的头又抬了起来,灵冰的目光触到了他那哀伤的眼神,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惜呀! “冰儿,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件,你本不应该知道的事。但现在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你回心转意了。 ********************* 像没有永远都结冰的河一样,没有可以永远埋藏的事实,可刚化的冰流到灵冰心里好冷,真的好冷。舅舅的声间仿佛是从另一个星球传来似的――缥缈却又确实存在。他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吧,可为什么他那下垂的头发总飘在我眼前,直扎进灵冰心里,好痛,好痛。灵冰,灵冰,这个名字,真的,真的就是我吗?真的,真的就是那个叫华的人用血换来的么? 造成这个局面的是谁的错?我?从来我就没有企图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舅舅?他只不过把事实陈述出来,就算没有他,我还是会有知道真相的一天;父皇?也许当年他不救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可我能去责备一个有恩于我的亲人吗?母后?她也只不过是遵守与皇父的约定罢了;十九年前的那只水魔兽吗?可它自己也灰飞烟来了呀。这一切一切,难道只是命运叫我开的玩笑吗? 可以的话,我真想,像追忆一样忘记一切。可那一句“你父皇只是想你能完成你的使命――做好灵国国君。”一直都像一个被困的猛兽在我心里乱窜。 舅舅如同说书般把事情说完就出去了。只扔下一句“明天中午之前我都会在一里外的护皇镇等你,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吧。”没有劝说,没有压迫,没有威胁,很平静很平静的语气。 *********************** 一阵骚动后,草房子又重新被黑暗笼罩,就像我的心一样。幸亏草房子还有那根不长的蜡烛,使房子不致于被黑暗吞蚀;我的心幸亏还有追忆在,才不致于完全失去方向。我望着追忆那原本清亮的眼眸,现在变却得空洞,迷茫,如一面无波的镜,在里面,映出一个跟他一样的我的表情。很奇怪,我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 听到了,那四个小洞里透出有些颤抖吃力的心跳声。 整整一夜,追忆都陪伴着灵冰;整整一夜,灵冰都无力地依偎在追忆的身边;整整一夜,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像死寂一般静。 我不知道那夜流了多少的泪,只记得我那一夜有多么地痛。我们的心里都在痛苦地挣扎着。那一夜既长又慢,时间既漫长又迅速。 该怎么选择? 答案似乎太渺远了………。 ***********************8 夜,过去了。东西泛起了鱼肚白。渐渐地太阳害羞地从山边露出它的红晕。橘红的阳光映在追忆的面庞上,煞是好看。美丽的日出,和煦的阳光,美丽的树林,简陋的房子,喜欢的人。这一切都是多么美好。 “多么希望这一切能永远存在,时间能在此停留,可以让我暂时忘记疼痛,忘记事实,甚至是忘记了自己。”这是灵冰十二个时辰以来第一次发出的声音。此时,追忆正搂着灵冰,靠在窗边,欣赏这晨熹这美好的一刻。 “嗯。不过就算忘记一切,也不能忘记了你。”追忆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太阳越爬越高,灵冰的心也越来越慌。眼看中午就要到了,可刀心中还没有答案。 追忆望着初升的太阳,许久,问灵冰:“你说,一个人应该是做太阳,还是做一根蜡烛?” 灵冰扭头看了看桌上的蜡烛,它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小小的一截和那洒在桌面蜡滴。“当然是太阳。”灵冰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太阳可以永远都亮下去,而且可以照射到世界上的每个角落。而蜡烛只能勉强地为这个房子提供短暂的光明。” 追忆回过头去,脸上竟露出欣喜的表情,说:“我也是。走,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说着,拉着灵冰就往外走。 “等等,去哪里?” “去护皇镇。” “我还没决定呢。” “刚才你不是已经选择了么?” “刚才?” “嗯。”追忆一手拉着灵冰,一手指着太阳说:“是你自己选择做太阳的。” “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还不知道答案呢。” “既然我们选择做太阳,就应该像太阳一样把幸福的光茫洒向每一个人。如果我们走了,那么你舅舅,国后,父皇,乃至灵国全国的人民都可能陷入黑暗之中。尽管这样可以换来我们两个的一时幸福,但也只能像是这根蜡烛一样,最终也只能成为灰烬。”追忆的脸正对着太阳,白皙的脸反应着阳光的温暖,在灵冰心里慢慢发蔓延开来。 “那我们呢?”也许人是自私的,但这她不能不问,对于未来,她还是感到有些迷茫。 追忆莞尔一笑,“我不是说了吗?太阳幸福的光芒会照到每个人的身上的,我相信我们一定也会沐浴到幸福之光的,不是吗?” 灵冰点头。 第二十七章 一起努力 灵冰和追忆两个人坐着马车,其他人都骑马。这辆马车跟以前灵冰和玄静去玄国时的一样,全车只有一个车门,出了车门就是一个小小的平台,还有护栏围着,就像一个小阳台。 一样的车,一样的我,陪在我身边的人却迵乎不同,这让我不得不有些感慨。不想了,快点赶路吧。 再过十天他们就可以回到皇宫了。第一次,灵冰感到未来是那么地充满希望,光芒的。因为有追忆在。有他在不管未来如何,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嗯,一定的。 灵冰在想这些的时候追忆正对着她微笑。他那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真是好看。突然,他的笑凝住了,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灵冰身后。怎么,灵冰身后有怪物吗?灵冰扭头一看,在他们的马车前面齐刷刷地站着一排人,个个穿着军装,拿着大刀。这阵势……似乎在哪里见了。对!!!一年前,兰姨就是……死在这种人的手里的! “冰儿,你小心!”一下子,追忆已经跳到灵冰的前面,挡在马车门口。 透过追忆的身影,可看见外面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舅舅的手下也都摆好阵势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追忆一把抓住灵冰的手,扭过头来,说:“待会你就闭上眼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睁开。” 追忆是在开玩笑吧,现在的灵冰怎能闭上眼睛坐以待毙呢?追忆是被吓傻了吗? 灵冰正想反驳却对上了追忆那无庸置疑的眼神。“我不想你的精神再受到任何伤害或打击,所以请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再次”?他指的是兰姨的死么?不管怎样,他的语气极其严肃郑重让人不敢再多问一句。 其实,她哪知道,追忆是怕那个陌生的人又重新出现了。 灵冰乖乖地替眼球盖上被子。也不管这个要求看似多么地荒唐。在他身上灵冰看不到任何怀疑。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反正感觉上是很漫长,很漫长。在这期间灵冰耳边一片混杂,到处都是厮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吆喝声和肌肉的破裂声。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感到窒息。也不知道睁开眼睛的话,会看到一个怎样的炼狱。车身一直都摇晃不停,灵冰被抛来摆去的,幸亏有追忆一直拉着手。有好几次,灵冰都听到那些人就在旁边,可不用一会儿,几声清脆的碰撞声后,声音又逐渐变小,一定是追忆用剑把他们赶跑的。每当车身晃得猛烈时,灵冰都把追忆的手抓得特别紧,紧得让追忆的手都出汗了,摸起来湿湿的,滑滑的。可她很听话哦,一直都没睁开眼睛。 她信他。 ************************** 终于,马车再次奔驰起来了。耳际恢复了平静。灵冰不安地问:“忆忆,你在吗?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当然可以啦。”追忆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得都快听不见了,大概是累了吧。灵冰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微笑着的追忆。她马上就奔出车门,走到小平台, 看到舅舅也都安然无恙的,只是侍卫中少了几个身影。 “太好了!”灵冰高兴得把手都举起来了。 “冰儿,你手上的是什么?你受伤了吗?”舅舅骑着马向这边奔过来。 受伤了吗?灵冰怎么没感觉?看了一下双手,上面竟全沾满了鲜血!!!灵冰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任何伤口呀!“呯”身后传来一声不寻常的响声。灵冰伸过头去――追忆晕倒了!!!鲜血从他头上的一个大窟窿里潺潺顺着手臂流出。原来,追忆手上湿湿的不是汗,而是血! “舅舅,快请大夫――” *********************** “冰儿,你别这样了。这样你会受不了的。都已经三天了,你就歇一下吧。”听得出来,舅舅对灵冰三天三夜都不吃不眠地守在追忆身边的行为感到担心。 “舅舅,我没关系的。你先去休息吧。”灵冰实在是不想离开,也不敢离开。 舅舅摇了摇头,走了。他知道,这是没用的。 不是灵冰想让舅舅担心,而是她更担心追忆。已经三天了,可他一直都晕迷着。偶尔,会像说梦话一样说:“父皇……国后……将军,太子……”之类的胡话。一条纱布把他的头绕了好多圈,可血还是渗透了那几十层的布。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苍色,薄薄的嘴唇白得让人可怕。如果没有那微弱的呼吸声的话,追忆看起来就是一个死人一样。 灵冰死死地握住追忆微凉的手,拼命地把那手弄热。因为,兰姨死的时候,手是凉的。 灵冰怕,真的好怕,怕追忆的手会突然像兰姨的那样冷了下去。 这三天,她整个人就呆了,连哭都不会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想什么,就像一个疯子一般。只是还有那个黑着脸的大夫讲的那一句“他可能会醒不过来。”一直在脑里乱撞。她连想都不敢想一下,没有追忆的世界会怎样?! 已经是第四天了。中午时,不知是因为天气热了,还是灵冰的手凉了,追忆的手摸起来暖暖的,好舒服。咦,追忆怎么越来越远了?他醒了吗?可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呀。怎么,怎么追忆的脸不像追忆的脸了?追忆呢,追忆呢?去哪了,我看不清他…… 之后的事灵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听到有个人喊:“快叫大夫!”应该是舅舅吧,可那声音怎么有些不同。 ****************************** 眼前渐渐亮起来了,只是身体好像灌了铅似的重,想拖都拖不动。灵冰硬撑着坐起来,一个人一把就扶住了她。 什么!!!追忆???!!!灵冰眼前竟出现了追忆。 “呯”的一声,灵冰又躺回床上了。这一定是在做梦,梦还没酲呢,继续睡吧,对继续睡。 耳边沉寂了一会儿,显得那个人被吓呆了。不久就再听见一种很熟悉的声音在极力地喊:“大夫,大夫,快进来!!!”怎么这梦里的声音会这么真实? “呀!你捏痛我的手啦!”灵冰一边说,一边甩开那只手。进来的这个是什么大夫呀,把人的手当什么啦,用那么大劲干嘛呀。 等等,我觉得痛了。难道……难道这不是梦?而是…… 死了??!! “灵冰,你……你怎么啦??别……别吓我啦。”前面这个追忆都快要哭了。 灵冰捏了捏他的下巴,还在嘛,应该不是鬼啦。 “灵冰是不是在作梦呀?”灵冰傻傻地问。 追忆忙伸出手来,摸摸她的额头,嗯,没发烧。“不是在作梦,这是现实呀。” “真的,真的吗?难道这是真的,忆忆……忆忆真的醒了吗?你什么时候醒的呀?”追忆明明就摆在灵冰面前,可她竟然还会这样问。 追忆轻轻地把灵冰搂进怀里,“感觉到了吗?我是真的醒了。你可真的把我吓坏了,一睁开眼就刚看到你晕过去了。” 灵冰哭了,哭得好丢脸,有这么多的人。而且在这么开心的时候竟流眼泪。真是糗死人了!那臭眼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啦。 追忆善意地笑了笑,还是那样轻轻地替灵冰试干了泪。“冰儿,我……” “对了,舅舅这么久我忘了问你一件事啦,那天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看到追忆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灵冰就直叹自己高明会把话岔开,要不他肯定是要取笑她了啦。 “难道,这些皇姐都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呀?” “关于御国对灵玄两国开战之事呀。刚才那些就是潜入灵国的御国军士呢。” “开战,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呢。国后从来不跟我讲战争的事,只教我如何治国安民。” “可能是国后不想让你担心吧。这一切都要从半年前御国的仇王爷回国说起。。。。。。” “什么,他没死?”追忆突然惊呼。 “仇王爷在一年半前三国开战时失踪的。他一失踪战火就平息了。许多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过了一年多他又回来了。而且他一回来就重新组织军队,并且在极短的时间使御国皇帝对他惟命是从。掌握了御国的大权后,他就马上发动战争。而且一反常规,穿过灵国去攻打在后方的玄国。仅仅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攻到玄国的腹地了……。” “等等,从玄国到御国少说也要走两个月的路,御国的军队仅用了四个月就攻到这地步了?难道灵国没有增援吗?”追忆打断舅舅的话问道。 “派了派了,”舅舅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可是没用呀,御国的军队好像知道我军的路线似的,每次总是轻易地避开我们的大军。国后为了这事早已是寝食难安了。” 有这事呀,平常看到母后忙里忙外的还以为她是没事找事干。还经常跟她过不去,还常常不读书,还……想到这些,灵冰就羞愧万分了。其实不光是她不懂灵冰,灵冰对她也没懂几分呀。 这件事在史书上也有记载着“御代十七年,失踪一载之御仇王爷回城。不消二月掌全朝之政,皇君事事顺其意,全朝之臣弗逆之。回城四月后,挥军击玄国之。军如破竹,仅消四月便入腹地。这此于空前绝后之绩也。” ************************* “追忆,我是不是很坏?”夜色一片迷茫,就像灵冰的心。白天舅舅所说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灵冰总有些不舒服。追忆知道她心情不好,就陪她出来散散步。 夜太深,灵冰看不清追忆的脸,只听到他那有些奇怪的声音: “冰儿,你……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内疚?” “嗯。”灵冰点点头,“虽然我不喜欢母后,但没想到她那么辛苦,我有点……有点想帮她分担。” “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管理那些东西的吗?” “没办法呀。我讨厌国事,更恨透战争了,可是……我毕竟是灵国的储君呀。唉!要是没有战争,你说,那该多好。” 追忆突然了脚步,面对着灵冰。虽然没看见他的脸,可却隐约地感到一种很严肃的气氛。 “怎……怎么了?”灵冰忍不住问道,追忆很久都没有说话,让人难受极了。 追忆的声音压得低低地说:“为了你,为了灵国,为了百姓,我……我想去阻止这场战争。” “你???”不是灵冰不相信他,而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千军万马都挡不住战争的攻势,更不用说追忆这一人之力了。 灵冰看看追忆郑重地把头上下摆了摆,“嗯。”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我是谁了。” 听到这个我应该高兴才对呀,怎么我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呢。 “什么时候的事?”灵冰感到她的声音在颤抖。 “在我晕迷的时候。”追忆的声音有此迟疑的样子,“我是御、国、的、太子。”他尽量说小声而又清晰一点。 很奇怪,灵冰对这个虽然感到意外,但却不到惊慌的程度。早在小蝶,那个大块头飘迪的口中,和追忆在晕迷的时候就早已耳闻了,没想到竟然,竟然会是这个答案! “如果你想回去的话,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我可以的。”灵冰像宣誓一般喊道。 “可是。。。。。。可是你一个人回去。。。。。。” “放心啦,这么多事之后,我已经变得很坚强啦。你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好不好?再说,这是造福人民的事耶,可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耽误了。虽然我不大爱理国家的事情,但这一点情理我还是通的。”说这些的时候,灵冰的眼光四处乱窜,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可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想让追忆为难,她想让他去干他喜欢的事,而不是去牵绊他。尽管,她简直离不开他了。 追忆的嘴角露出微微的弧度,伸出双手抓住灵冰的双臂。他的手因兴奋而有些发抖。“冰儿,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你不但不介意我是敌国的人,而且还这么支持我。你知道吗?我本打算,如果你有一点愿意的话,我就一定会留下来的。”追忆说到第二句的时候,灵冰就已经被他搂得透不过气了。 追忆的怀里还是那么温暖,这时我还真是有些想反悔呀。可是,我不能,真的不能。我竭力控制好那不听话的眼泪。我要坚强,我能坚强,我是坚强的。我不能。。。。。。不能让追忆看看到我哭。 ***************************** 追忆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因为我害怕看到追忆的背影,慢慢远去的,慢慢缩小的背影。也许追忆也害怕了吧,什么都没跟我说,只留着那一句“不用多久,我一定会平息这场战争。等我回来后,就永远陪你身边,再也不走了。” 一定的,我一定会等他的。也许是跟得追忆多吧,我也变得理智,坚强得多了。不再是那个整天都想着玩,整天就想着靠着别人过日子的小公主灵冰了。 本来,我还因为追忆不在身边而心神不宁的,可当我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国后,我一切的情绪都安定下来了。追忆在那边努力着,我在这边也不能偷懒哦。 战争,战争,一定会被赶跑的! “灵寻二十四年,储君因婚而逃,终回之,日理朝政,人皆赞之。”-------- 第二十八章 如此重逢 两个月后,玄都。 不辞而别的御仇,回来这里了。虽然相隔了一年,但他总算是回来了。一年来,他对玄静的事一无所知。而玄静对于他的行踪更是杳无音讯。一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事了………。。 他的不辞而别是有原因的。 荧荧的死,让他想起了同样死去的父亲。父亲,父亲!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对于他的一切,御仇没有任何直接的记忆。只是从义父的口中得到了关于父亲的东西,可绝大部分得到的是关于父亲未泄的仇恨! 父亲被现在的皇上埋伏,死在战场上,之后再被夺位………。一切都是血的恨! 以前他一直都把报仇当作自己的生命,直到玄静的出现,才逐渐把它赶出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已经在心里扎根十多年的仇恨,哪有那么容易就消失?稍有触动就又再次爆发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一年了。时光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滑过。在离开小静的这些日子,御仇一直都很用力很用力地生活着。多少次,当仇恨与情感起冲突的时候,要不是御国与玄国离得远的话,他也许早就跑回来了。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 御仇骑着马冲在队伍的最前头,在离城门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却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了望城门上的那块大匾——玄都。他的心像是被烧着了,充满激情。他用了仅仅半年的时间就攻到了玄国的都城了。只要冲破这扇灰黑色的大门,玄国就彻底消失了——他就会成为新的皇上——玄静就会成为他的皇后——他们就能得到幸福了! 打开这大门的钥匙——他已经胜卷在握了——十万把玄都转得水塞不通的精锐大军!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差等御仇发起冲锋的号令了。御军已经露出得意的笑了。 “玄护二十二年,御仇王爷带军十万,攻至玄都,坚围都城。举国皆惊,人心惶恐。”-- “吱”的一声,那扇大门漏出了一道缝隙,是来投降的么? 御仇的心陡然一震,周围的肌肉几乎托不住那不安的心脏,都快跳出体外了。 缝里挤出一匹白马,马上驮着一个人。轻盈的白纱,齐腰的乌发,纯洁的双眸,瘦弱的身子——就算是在人群中,她是一个耀眼的光点,更何况是她周围空无一人,御仇怎么会认不出她来呢?一年不见,她显得更加柔弱了。 “所有的弓箭手停箭,有发一箭者杀无赦!”这是御仇威严的声音。 那匹小白马面对着千军万马似乎有些胆怯,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而马上的主人反而镇定自若却面无表情。御仇忍不住走了上去。“将军,小心有诈!”他没有理会手下的话。 两马相交,两人相遇! 上头是想把人烤死毒辣的烈阳;下面是被血水渗透的死土;左边是蠢蠢欲动的千军万马;右边是死伤惨重的死城。 玄静和御仇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相遇了。真让人哭笑不得。 玄静的表情很怪,空洞的眼神,苍白的脸色。“小静,你怎么会在这里?”御仇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玄静一点也不为所动,望着御仇的眼睛,平静而无力地说:“御仇将军,我的真名叫玄静,是玄国的公主。” 听到这些,御仇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御仇早预想到静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之所有这么努力地想当皇上,一方面是为了复仇,但更大的原因是,当上了皇上,他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到时候,不管玄静是什么身份,他都配得上她。可是,他的小静竟是玄国的公主!她会愿意当他的皇后吗? 御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第一次,他在战场上怯胆了。玄静没有理会,继续说:“能给我机会,把你给我的东西还回你吗?如果愿意,明天就在我们的地方等我。如果不愿意,那请你杀了我吧,那样你的士气会大增的。”没有请求的味道,没有威胁的语气,只是像背书一样地说出来。 御仇像个逃兵一样跑了,再待下去他不知玄静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他受不了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全军撤退三里。”御仇无力的号令。 *********************** 御仇依约来到了“我们的地方”——那间小茅屋。现在刚好是春天,草长莺飞,绿草如茵。这跟御仇这半年来经过的那些残岩断壁的地方截然不同。这里也许是场战争唯一的幸存者,也许只是这场战争的一个过路点。 还是那些小茅屋,不大,很简陋。可这蕴藏着御仇这辈子最丰富的记忆。房子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了。这跟以前一样,所有的摆设一点也没有变,而且都一尘不染。明显有人经常有人来打扫。 进到里,只看到一个白影背着他,坐在凳子上。御仇的心情很复杂。眼前的东西都是那么熟悉,可是他的小静却已经形同陌路了。 玄静听到声响站起来,转过身来。御仇看到玄静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水灵的眼眸,樱桃般的小嘴,白皙的脸蛋,还有单薄的身子,她有与她母亲有很多共同点。这是谁的孩子呢? 玄静什么也没说,就把婴儿塞到御仇的身上,把挂在腰间御仇的佩剑往桌上一摆。御仇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要七手八脚地抱着孩子。 “这是你送我的东西,现在我全部还给你。现在开始我跟你没有任何的瓜葛了。”这真的是玄静么? 御仇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小东西就呱呱地大哭起来了。别看她人小小个的,哭起来还挺吓人的。 玄静看着这个婴儿,眼里充满爱怜。 小东西越哭越大声,小脸蛋都涨得通红了。御仇不知所措,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她却哭得更厉害了,脸色有点发紫。 玄静终于忍不住了,从御仇手中接过婴儿,熟练地哄着她。小东西很快就不哭了。这是玄静的心肝呀,尽管在她来之前下了很大的决定要把心肠硬起来,但小东西一哭,她就什么都乱了。 “你的盔甲太硬了,弄得她不舒服。”玄静总算说话没那么冷冰冰的了。 御仇很沮丧。他日思夜想的人竟把一个婴儿看得比他还要重。而且,她手上那个婴儿……… 他的黑眼珠子好像覆盖着厚厚的玄冰,躲在后面的敏感的灵魂不时向外界射出的寒冷的光。 ******************** 在没有遇到玄静前,御仇就像是一片死海。没有生气,没有活力。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一个活着的东西,有的只是深湛的海水,和死寂的心。死海很沉寂,很孤独,死寂的海面比陆地还要静止。 有人说,这里是地狱。御仇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他也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死了的人是不会介意地狱的黑暗的。有那么一天,玄静像一条鱼儿闯入了他的世界。就像没有见过人的野兽一样,他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排斥。可当他带着冰冷的心去驱赶她时,竟被玄静那热如岩浆的心熔化了。他的心被化出了一个大窟窿,里面被玄静满满地灌入了爱。他十分惊异地看到了自己的心脏在有规律的跳动着,他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有活力的旋律了。 就这样,他在心里腾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间让这条小鱼住了进来。这鱼小条总是有办法游到死海的最深处,把死海的热血一点一点地掘出来。连死海也不知道,原来他也不想象的那么冰冷。玄静游到御仇内心的最深处,挑动着御仇的每一根神经。御仇那一条条死去的神经又复活了,也许是诞生了,(也许它们压根儿就没有活过)重新装满了属于人性的情感。死海本能想去保护这条小鱼,伸出双手,紧紧地护住她。 他以为这是对小鱼最好的保护了,可对小鱼来说呢? **********************8 御仇试探地问道:“这孩子………是你的吗?” 玄静边哄小东西,边说:“现在战乱,你是王爷,她跟着你会更加安全。”因为国都一破,所有人的生命都得不到任何的保障,这是历来战争的常规。 的确,玄静和这个小东西的处境很不安全,不但因为战争的关系,更加在于玄国的人民对她们的威胁。这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心酸。 御仇走了两个月,当玄静才刚刚沉浸在当母亲的喜悦中时,残酷的现实就开始向她发起猛攻。在礼法森严的玄国,堂堂的公主竟未婚怀孕。这是人民所不能容忍的。大臣们纷纷上奏,百姓们纷纷上诉。有建议不要孩子,把事情掩盖下去;有建议把公主送到别处来避风头的;有建议找出孩子父亲的;更有甚者要求法办玄静的。全国上下的矛头都指向玄静。这让天真无邪的玄静受尽了被人指责的痛苦。 “这个孩子是辱国的根源,绝对不能留!”“静静,这孩子,还是不要好吗?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它好。”“小静,外面有很多人都想对你不利,还是先保护好自己。”………这些或狠恶,或慈爱,或关心的话玄静没少听。其目的只有一个:不要孩子!可是她能吗? 国王竭力的镇压表现上看来是有效的,可有精通药理的玄静竟在饭菜中发现了毒药!而且不只一次!玄静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每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可能是她的敌人。 寒武纪可怜的鱼儿,当现有的环境逐渐变成绝境时,(注:寒武纪时海洋大面积减少,许多鱼类都上岸求生),要想活命只能改变自己!像鱼儿用柔软的鳍儿在崎岖的陆地上行走一样,每走一步,都是痛苦,都是血汗。玄静在痛苦地适应着这突变陌生的环境。 而她的痛苦和前进的动力都是来源于这个小东西。别看小东西那么娇小,她对玄静造成的痛苦无法想象的。如果不是她,玄静依然是受人爱戴的公主;如果不是她,玄静就不会受人唾弃;如果不是她,玄静还是那个快乐的玄静;如果不是她,玄静就不会遭人暗算……这对柔弱的玄静来说简直是一种罪过! 可是,这一切玄静都没有半点怨言,也没有半点后悔。因为也是这个小东西让她撑下来的。她能带给玄静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她让她面对御仇的离去,而去全国人民的指责,面对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打击……… 但这些玄静不会告诉御仇的。 “玄护二十一年,玄国公主失节,全国轰动。玄人怒,玄君强制之。而公主仍多次受毒,发现于时,乃无事。”-------- 第二十九章 这对母女 “她是我的孩子吗?” 不说不觉得,一说就觉得那个小东西其实还挺像御仇的。一样是宽宽的小额头,稍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她是父母最完美的结合体。 玄静没有回答这个浅而易见的问题,而是说:“她是我现在唯一的牵挂,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她。该说的事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以后我们就是敌人,普普通通的敌人。你是强大无比的御王爷,而我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公主罢了。” “难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吗?”御仇几乎是在乞求玄静。 “那我们能怎么样?” “做我的皇后吧。”御仇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 这让御仇有些不知所措――玄静竟然这么快就拒绝了。“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我站在公主这个位置上。” 被人所不耻的公主,任人宰割的公主,被人唾骂的公主。这样的公主谁愿意来当,更不用说用公主的身份来保护自己的国民了。可玄静就是这样,这么傻。 他明白了。 御仇三下除五地就把那身盔甲和头盔脱了。一阵微风把那条发带吹得翻飞,那蓝色的图案显得特别精致――还是那条发带――玄静送的发带。“能把孩子给我抱抱吗?” 他是孩子的父亲,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拒绝他呀。玄静小心翼翼地把小东西放到御仇的手上。 小东西这次也挺合作的,竟然没哭,还对着御仇傻傻地笑了起来。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这么纯真的笑容了。这些日子来,看到的尽是一些勾心斗角,精于算计的面孔,让御仇的心都有些麻木了。 御仇也笑了,笑得像孩子一样。轻轻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子。在这里没有所谓的战争,没有王爷,没有公主,也没有仇恨。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有孩子的爹娘。 笑过之后,御仇问:“小孩子真真的好轻呀,我以为会有多重呢。对了,孩子有多大啦?”父亲总是想了解自己的孩子多一点的。 不知什么时候,玄静已经笑了,说:“今天刚好是她的百日了呢。” 大家算一下日子就知道了,御仇不过离开了一年零一个多月,孩子怎么会这么大了呢?早产。 ********************** 一百日前。玄国。 “公主………”那个接生婆哆哆嗦嗦地从玄静的寝宫里出来。 “快说呀!!!”国王忍不住对她吼道。 “父皇请息怒。” “陛下请息怒。” 玄墨和厚武都来劝说国王。国王这才平了些气,说:“你快说,公主到底怎么样啦?” “公主早产而且还难产,现在已经晕迷了,恐怕……恐怕……” 国王听了,站也站不稳了,旁边的侍卫连忙扶着他。在旁边的飘蝶都已经哭出声来了。 又是一颗星辰的陨落!难道命运对玄静真的是如此不公?在她怀着满心的希望受尽了痛苦之后,就这样说死就死去了?玄静做错了什么呀?不过是爱一个人罢了,就应该有这样的结局么?大家的心都结冰了。 忽然,玄墨拉起厚武的手就拉屋子里闯,并对国王和飘蝶说:“你们先留在这里。” 娇弱的玄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仿佛死了一般,让人看了就揪心。纯洁的灵魂飞往天国只一瞬间的功夫,尘世间龌龊的空气不再玷污这真在升华的圣体。 玄墨把玄静苍白的手放在厚武的手心。“厚武兄,你握紧皇姐的手,不要放开,等下也不要出声。” 虽然搞不清状况,便厚武还是照做了。只见玄墨轻轻地附到了玄静的耳边,嘴角蠕动,好像在说什么,可是又说得很小声。 “动了,动了。”厚武很激动,他手心的东西开始有些颤动了。 “别出声。”玄墨又俯下身去,好像在对玄静的耳朵吹气。 玄静的眼皮开始在颤动,看得出她在努力地所它撑开。接着她发白的嘴唇也开始在蠕动,好像在说着什么。 玄墨的笑容绽开了,继续小声地说下去。 “御………御………”能听见玄静的话了!她的手也不再颤抖了,而是紧紧地抓住了厚武的手。可她的眼皮还没能撑开,可明显生命气息又在玄静的身上重现了。玄静又活过来了! “我们该出去了,皇姐她一定会没事的。”玄墨站了起来说。 厚武的后脚还没迈出门槛就急着问:“太子,你是怎么样使小静又活了过来的?太神了。” 玄墨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别忘了我是音系灵力的。我只不过是给了她最想听到的声音罢了。当然,还要你这双粗糙的手才能成事。” 厚武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要我的手做什么?” “因为你跟他一样,都是练武之人,都有着一样粗糙的手。” “他?你是说玄静口中的那个人?” 玄墨点头。 **************************** 过了许久,寝宫里又撞出来了那个接生婆。“好了,好了,母女都平安了。” 众人的眉头终于稍稍松开了。玄静没事了,只是身体还弱得很,现在正在休息着。 大家眉间的肌肉又团在一起了。 “这孩子,我看还是不行的了。倒不如现在就扔了,免得以后有了感情后更伤心,我不能让静静受这些打击。再说,这个孩子也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的。” 不是国王铁石心肠,连自己的外孙都不认了,当你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谁都不会反对国王的说话了。孩子只是一只小猫那么大,可怜巴巴地缩在国王的手弯里,全身都软绵绵的,好像稍用些力气就会把她捏碎一般。她那么小小的一个东西,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走。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像蚊子哼哼地哭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就连哭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睡着。出生就注定会死亡的孩子! 大家都望了这个小东西好久,她动都不动,好像死了一般。谁也没有反对国王的话,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大家都沉默了。 国王深呼吸了一下,把婴儿交给了身边的侍卫,小声地说:“把她带到陈大人的夫人那里,孩子能活多久就多久,只是要吩咐他们好好待孩子。还有,这个孩子的事情绝不能让公主知道,否则,斩立决。” 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侍卫刚走到门口地时候,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大哭起来,好像都快把那小小的胸膛震裂了一样。 玄静像是受到呼唤的神兽一样,突然就醒了。大家都转移注意力到玄静那边去了。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玄静像发了疯似的,就像当年的荧荧一样。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国王说的”孩子没活下来,你不要太难过了。” “你骗人,你骗人!我明明听到了,我明明就听到了。是她!是她!是她!” “小静,你冷静一点。孩子没死,可是她最终也是活不成的。你就不要再管她了,你还是养好你的身体先吧。”厚武狠着心着下这些话。 玄静不哪来的力量,从床上挣扎着下来,飘蝶连忙拦住了她。“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求你了,求你了,把她还给我。”玄静跪了下来,乞求的泪水把每个人的心都泡软了。 “侍卫,把孩子抱来。”国王转过身去,他的眼角湿润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么像她的母亲呢?”又想起了荧荧。这两个给了他最多快乐和痛苦的女人,每一刻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婴儿一直都在哭闹着,脸都胀成黑色的了,好像就快撑破了似的,看起来很可怕。国王正在后悔刚才下的命令呢,搞不好,等下这个孩子就不行,那玄静岂不是更伤心?玄静一把就把孩子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托着婴儿的头,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婴儿的后背。那个婴儿说也奇怪,一下子就不哭,又沉沉地在玄静的怀里睡去了。 荧荧!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国王的心湖,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 接着是几十个不眠的夜。玄静每时每刻都守着那个小婴儿,连觉都不敢睡。也是,这个小东西就像易碎的水晶,稍不注意就会破碎――玄静的心也是一样。 大家都在关注着这个小婴儿,生怕她突然就离开了。国王甚至已经为她造好了灵柩了。因为,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孩子。 可说也奇怪,这个小东西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反而很茁壮地成长了。从像小猫一样的身体渐渐地长到跟平常的孩子一样大了,而且她特别地聪明,刚一个月就会笑了。她仿佛是而了玄静的欢乐而生的。玄静抱着她的时候,她老是傻傻地对着玄静笑,玄静也傻傻地对着她笑,两母女像是神经病一样。不管怎么说,总之,这个小东西,她活下来了,玄静,也活下来了。是一种力量,使她们俩活下来的。 但这些玄静也不会告诉御仇的。 第三十章 如何决择 “哦,是吗?”粗心的御仇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孩子,有名字了吗?” “灯愉。” 等御!! 轻轻的一句话,把御仇心里最硬的地方都震碎了。 日升了,日又落了;月圆了,月又缺了;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那么没有意外。玄静对御仇的等待,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的。 灯愉,犹如是一盏明灯,划破了浓黑的彻夜,那颗不堪重负的心得以坚强,才能在寒风暴雨的威胁下守住自己以及这盏灯。 御仇的眼角有些颤动了。 ************************** 从前有一条小鱼一不小心闯进了死海——这片没有任何生命的恐怖的地域。刚从舒适的鱼缸里出来的她并没有觉察这片广阔的世界有什么异样。相反地,她觉得这时平静,宽广,温暖。每天就这样在这片死海中邀翔嘻戏。风雨来了她就躲到海的深处海的臂膀会保护她的。 尽管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并不感到孤单,湛蓝的海是她最好的伴侣。可大自然是残酷的它有它的法则。当第一滴死海的水触到她的神经,那是世间最苦涩的水,整个身体都像被苦的利剑穿透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可真该死的,她竟依然一滴一滴地吸着,大口大口地喝着,一股一股地吞。 因为她发现她竟爱上了这片死海。每一滴水都在挑战着她的神经,痛苦渗入了血液中,在全身不断地循环再循环,流遍全身。这种饮鸩止渴的行为真的很痴迷吗? 不是的。每一次痛苦冲击着她的神经时,她都越发地清醒——只会越发地发现她原来有那么地,那么地爱他。那些自以为在地狱外的鱼儿向这个“不知死活”的鱼儿伸出了援手――回到从前那舒适的鱼缸吧! 无视的目光证明了一切。她已经欲罢不能了,她领略了大海的壮阔,大海的博大,大海的深邃。她已经完完全全跟他融为一体了,再抽身已经太晚。 而且,她深深地明白,这个孤寂而痛苦的死海比任何地方都需要这条小鱼儿的陪伴。她决不能扔下他。如果连她都走了,这个表面冰冷内心炽热的他会很伤心,很可怜的。也许在别人看来这里是地狱,但――有他的地方,便是天堂。 ************************ “不管怎么样,我们三个今天一起过好吗?就像平民百姓一样。”御仇问。睫毛下面的黑洞外的冰已经完全消释殆尽了,里面的灵魂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露出乞求的光芒。 空气随着玄静的动作上下晃动了一下。御仇的心因受不住这种摇动而猛跳,他太高兴了。 在一间乡间的草屋里,孩子他娘正在忙碌地煮着早饭,虽然很久没有下厨,但煮出来的东西仍然毫不逊色。孩子突然就闹起别扭来了,孩子他爹连忙过来哄。不一会儿,又听到了嘻嘻的笑声。三个人一起围着吃饭,有说有笑的,聊的东西都很平常很琐碎,可没有一个人觉得厌烦。吃完饭,孩子他爹要开始干活了――修补屋顶的漏洞。孩子他爹很卖力地干着,木板铺了一层又一层,好像要在这里住很久而生怕它再破了一样……夜来了,一家人挤到一张小小的床上,中间的孩子正睡得香。可这爹娘也都睡得好甜,好甜……。 永远都记得,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对平凡的夫妻在一起度过了平常的一天……。 ************************* 太阳升起来了,军队已经一天没见到统帅了,那边的家已经丢了亲人一天了,再呆下去那就太自私了。相见时难别亦难,这个分别后是幸福还是灾难,似乎谁都没有回答,就连当事人也是一样。御仇的心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方向了,现在不知该驶向哪里。 “小静,你愿意当我的皇后吗?”这声音小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皇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国家,现在也许只有你才可以救得了玄国了。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为了我们的国家,请你……请你……”玄墨说不下去了,只顾用头向地板上叩。玄静连忙扶起了玄墨,地上立刻露出了一滩血迹,里面还混着玄墨的泪。公主想起了她弟弟,她的家人,还有她的国家…… “御哥哥,我真的不行。” 御仇并没有失望,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期待了。 “不如,你留下来。我们不要去做什么皇上皇后的了。” 这个念头早在一年前就在御仇的心田植根了,只是因为自己的那个理想而迫使御仇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被玄静这么一说,那颗种子又重新获得了养分,重现活力。 玄静见御仇没说话,便继续说了下去,“御哥哥,其实权力真的不重要,你才是我最在乎的。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依然是公主,可我已经不是那个小静了。公主是不快乐的,只有是小静的时候我才是最快乐的。”那颗种子小心地向土壤里伸出触手。 “其实想想,做一个平常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用去理会世人的目光,不用去受到世人的关注。世人的目光就像阳光一样,刚洒到身上的时候还觉得挺温暖的,可是时间一长就觉得太炽热了。热得让人受不了,热得人想逃。可是又无处可逃,因为天下似乎没有它照不到的地方。”种子的茎冲破了土壤,看到了阳光,那么柔和那么温暖呀。种子发疯地生长着,像听见太阳的召唤一样。 御仇陷入了沉思,看得起来,他正在痛苦思考着未来。 玄静看了一眼正在翻身的小灯瑜,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你一定喜欢小灯瑜吧。看着她一点点地长大真的很幸福,很幸福。当她第一次咧着嘴对我笑时,那简直像是在做梦那么美好。我很想很想跟你一定看着她长大,长高,最后看她嫁人。我想她长大之后一定会很像你的。”那粒种子已经长成植物了,枝繁叶茂的。 听着玄静的描述,御仇也忍不住向灯瑜那望去――那个小家伙呷了呷嘴,一定在做什么美梦――是在跟爹娘玩耍吗? 天平已经倾斜了…… 玄静望着御仇的眼睛,里面的那个灵魂已经站到门口了,只差一点就出来了。“昨天我们都过得很幸福,不是吗?你也很喜欢,不是吗?”玄静逼近了御仇,想帮那个灵魂一把。可那个灵魂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一直都徘徊在门口。 “哇 ̄ ̄”小灯瑜醒了。玄静刚要去哄她,御仇却抢先了一步,把灯瑜抱了起来。 对,没有人比她们还要重要,权力只不过是一团烟雾,仇恨不过是一片浮云罢了……“你决定了吗?”孩子他娘打断了御仇的思路。 望着玄静挂着笑意的脸,那个灵魂的一只脚迈出了那个高高的门槛。“小静,我决定……” “将军在上,大军现需您回去主持大局!”外面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御仇的话硬生生地凝在了空中,屋子里似乎还回荡着他的回音。那株茁壮的植物被突来的暴风连根拔起,在心田上留下一个黑黑的伤口。那个灵魂像是受惊的小兔一样,“唰”的一声又躲回了小屋子。 御仇把灯瑜交给了玄静。那一刹那,玄静看见了御仇心灵的窗口处迅速结了一层冰,只是比原来的薄得多,还可以看见那灵魂在里面挣扎的样子。 御仇快速地跨出了门口,一个士兵已经在候着他了。他背对着玄静,生怕那个不安的灵魂会把那层薄薄的冰冲破,“你照顾好灯瑜,以后的事,我……我会决定的了。” 与你就像反比例函数的图像一样,双曲线虽然可以无限接近数轴,可却永远都不可能跟它交汇。眼前升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使御仇的背影更加模糊了……。。 ********************** 御仇一路上默默地走着。“对了,你是哪个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御仇转过身来想问刚才那个士兵却不料身后竟空无一人,周围也没有踪影。御仇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个地方随时都可能会被敌国的人杀死的可能! 御仇往后走去,想去找找那个士兵。走了十几步,人是没看见,只见地上有一张纸,似乎还在哪里见过。弯下腰,把纸捡了起来,上面是熟悉的笔迹“此符可在你心神动摇之时,幻化成能唤你心智之物。切记,别忘了你的名字,也别忘了你的宿命。”下面的署名是“义父”。 御仇摸出腰间临行时义父给的绵囊,找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是没了。不必说,这是义父所施的幻术。刚才那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当然,他是不会忘了这个“仇”字的,当然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宿命的。义父这样做也是对的,可是御仇怎么一点也没有感激他的意思。 **************************** 大营内,各个领军都在等统帅的那一句话,可是统帅到此时都还一直不露面,这可真是急死人了。 其实急的人不止他们,最急的还是那个最高的统帅。 我该怎么办?进攻吗?那无疑是要逼死小静的。就算是勉强让小静做皇后,小静也是不会快乐的,我根本就没办法面对她。那样,得到了天下,我又去失了她,这样值吗?退吧,外面的那堆将领又该如何个说法?想到这里御仇又捏了捏纂在手里的那张纸。义父对我多年以来的栽培不这是为了这样吗?我又怎么能这无缘无故地跑回。就算他肯放过我,我又有什么面目面对他。 无技可施时御仇又不禁想到了玄静的建议………。 “啪”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怎么行的?义父的那张符不就是为了阻止我这样做吗?再说,就这样贸贸然走了,大军必定不是叛乱就是崩溃,那么这么多年来的一切都毁了,也把这个绝好的机会流走了。好不容易我才握了这两张王牌,怎么可以这么扔了?。。。。。。。下面是一堆关于这样的猜测。 苦思良久,终无答案………。 这时一个小卒从外闯进,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口里嚷着:“统帅,不好,不好了。” 统帅一把抢过那封信………。。 “哈哈,哈哈,哈哈。”这可把那名小卒吓坏了,不是说统帅的死敌--太子回国了吗?怎么他还笑得那么开心,难道是受不住刺激而。。。。。。。 “统帅,统帅,你。。。。。。。。你没事吧?” 统帅看了一眼那吓得脸都青了的小卒,高兴地说:“没事,没事。你叫什么名字,我升你三级。还有传令下去,三军全退。” 在关键时刻,没想到竟是一个仇人帮他做了决定。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很合理的借口。 仇恨,权利,欲望,合起来还是敌不过一个情字。 “御代十七年,仇王爷忽撤军回朝。闻其原因为太子回朝焉。”------ 第三十一章 一切非故 一个月的舟车劳顿使这个人消瘦了不少,变得黝黑的脸膛使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了。此时他就站在御禁城的城门--里面便是是御国的皇宫了。 雄伟的城墙高耸入云,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闭上眼睛,皇宫里张灯结采,金碧辉煌,雕花的玉柱,琉璃的砖瓦,艳红的蜡烛,各色的鲜花,不计其数的花园,所有的雍容华贵,富丽堂皇,都在这个国度里淋漓尽致地演绎着。也就只有三国之中最强大的御国才有这样的财力去建造如此庞大的宫殿了吧。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少水轩宫――那个有他最牵挂的人的地方。这次回来,倒不像是回家,而是有点像去一个办公的地方。一旦他的使命完成,就会迫不及待地飞回他心灵的家--水轩宫。 没错这个就是追忆。追忆,他追到了,眼前这里便是属于他的记忆,他的过去。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从小就有无数的人做他的屏障,为他挡住那毒辣的太阳,他则在人身后的阴凉中快乐地,无忧地长成--御影。 这个天之娇子,出生在最强大的,最富庶的国家,作为最尊贵的人--御国唯一的皇子。万人都为他伏首贴耳,任何东西都是他的奴隶。而他,天性聪敏,天生的治国奇才,才十岁就开始帮着国王处理各种政务。所有的御国的臣民都为他而骄傲,自豪。每个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他几乎是全国人民的神。 他有一个厚爱的,渊博的父亲;一个指腹为婚,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几个忠诚不移的好友;一大群拥护他的大臣。除了母亲早逝之外,他的人生近于完美。 他人生的道路人们都已经为他设定了:成为最伟大的皇上,扫平二国,一统天下! 这些对于御影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生活。可的他不是御影了,而是追忆。他只想跟着自己的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就算是平平淡淡就够了。他也不再热衷战争了,他现在要摆平它,摆平这种人类最愚蠢的活动。。。。。。。。。。 ************************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快走。”御影的思绪被一个无礼的门卫打断了。 御影看了看那张陌生的脸。这御禁城的门卫他都认识,怎么现在一个都见不着了。 “走开,我要进去。”御影摆出了他该有的皇者气派。 “哈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进就进的呀。”门卫的哂笑让御影有些恼火,但还是压了下来。 “我是太子,现在要回宫,你们谁敢阻拦!” “哈哈--”这下,连其他的门卫都一起笑了起来。“你是太子,我还是皇上呢。”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御影的脸气得发青,正要发飙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往门里面惊喜地叫了一声:“小从!!” 门里面有一个挑着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大概十五岁的小男孩。听到了御影的声音,他慢慢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苦闷而削弱的脸。当目光触到御影时,他怔了一下,接着把水桶一扔就往御影那边扑去。 那个小男孩一下就扑到了御影的怀里,瘦弱的身体因哭泣而瑟瑟发抖。 “别哭,小从别哭。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这里挑水?” 那叫小从的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说:“太子,你不知道呀,自从你走了之后,凡是跟你有过关系的下人都被分派到了最下层的地方干活。我也就被分派到这里挑水了。” “谁这么大胆?敢这样对我的人,你们没对父皇说吗?”这个小从是御影的近身下人,因为长得讨人喜爱所以御影一直都留他在身边,而且还有爱护有加,就连那些大官都要买一下他的帐呢,现在竟有人敢对他这样,其他的下人就更不用说啦。 “是。。。。。。。。。。是仇王爷。我们也有去跟皇上讲,可是皇上根本就不理,还打了我们二十大板呢。” “走,我们找父皇去。”说着,就拉起小从往里走。那群门卫刚见听到小从叫“太子”时就吓得趴在地上了,哪还敢阻挠呀? 小从身材娇小,哪有御影走得那么快呀,只能在后面连走带跑地跟着。御影习惯性地跑去皇上的御书房。因为这个时候皇上都是在御书房里办公的。 ************************ 走到御书房门前,我就傻眼了。是因为我没回宫多日迷路了吗?可那殿门明明就挂着“御书屋”几个大字的呀。御书房的门虚掩着,有些还破了,更有些门连窗纱都破了。里面昏暗一片,根本看不出有人的痕迹。一阵风吹来,灰尘漫天,简直就要把人埋了。这是昔日那个父亲交我治国之道的地方吗?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从终于赶上来了,气喘呼呼地跟御影说:“太子,你别跑那么快,我早就想跟你说了,皇上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在哪?” “应该是在寝宫那边。。。。。。。。”小从还没说完,御影又迈开步子了。 皇上的寝宫扩大了两倍,原来那威武庄严的雕龙顶柱,换成了花俏的牡丹。这个整个御禁城曾经最朴素的宫殿,现在都可以跟最大的上殿相比了。可不管怎么看,这个寝宫都跟这个御禁城显得那么地不协调。而且远远地就有一股刺鼻的脂粉味,还有一阵阵淫秽的邪笑,这让御影感到一阵反感。 御影向后望了望,小从还在远远地往这边走来,他走得太慢了。犹豫了一下,御影还是准备自己进去。刚要进去时,一个守卫拦住他的去路。“你是何人,为怎么敢闯皇上的寝宫?” “你是谁?怎么会是你?卫夏呢?”御影看着这一张陌生的脸问道。 “什么卫夏?早就不知哪去了,我是奉命仇王爷的命令来这里保卫皇上的安全的。”那个守卫傲慢无礼地说。 又是仇王爷! “你走开,我要见皇上,拦我者,人头落地。”御影威严地吼道,跟这些人不值得浪费时间。 那个守卫看了看御影身上的衣服――他急着来见皇上还没更衣呢,所以有些凌乱和脏了些。但守卫还是慑于御影的威严,让他进去了。 刚一进门,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就撞了御影个满怀。那个女人,见御影穿衣并不显贵,竟抡起手就掴了御影一个嘴巴。打完后就往里面跑。 御影一肚子的气,一个女人竟敢打堂堂御国的太子,这成什么道理了! 很快,御影就发现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是,个个都衣冠不整,酒气冲天。御影不可控制地想到了两个字--妓院。 刚才打御影的那个女人跑到了一群女人的中间,很快那群人就让出了一条道。只见那个女人娇声嗲气地对一个男人说:“皇上,他非礼我。”说着还拼命地往男人身上蹭。 皇上?!!那个男人就是我父皇么? 男人头上的皇冠倾斜着,衣冠不整,只穿着一件睡衣,还露出个胸膛,赘肉欲流,浮肿的脸说明他长期酗酒。他歪歪斜斜地倒在那堆女人的中间,使劲地想睁开他那眼睛,可是怎么睁都是那么小,显得那么颓废。但。。。。。。。。但除了这些之外,他那张脸,他那张脸的的确确是皇上,是皇上呀! 四目上相对--御影拼命地想在那睁不大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神采,可是,徒劳无功,那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僵尸! 那个皇上,懒懒地搬动那堆满横肉的脸,说:“来人呀,这个大胆狂徒敢非礼小甜甜,把他直接拉出去斩了。!” 来了两个侍卫,不由分说地就把御影往外拖,“父皇 ̄ ̄” “父。。。。。。。。。。父。什么皇呀,有你这样叫人的吗?”眼前的人显然对御影地这人称呼感到不满,“叫皇上,叫我皇上!”那个特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仿佛在炫耀他那“殊荣”的身份。天呀,我到了哪里呀?怎么一进来父皇就要取我性命?!! 堂堂御国太子就这样荒谬地死去? 这时,旁边的侍卫突然放开了御影,跪了下去,“参见兀为大人!”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在御影面前俯下身去,“参见太子!”那语调很怪,仿佛不是人发出来的。 兀为,在御仇的庇护之下成为了唯一的一个出入皇宫而可不束冠的人。蓬乱的头发一半为银白色一半却是乌黑的。总穿那件衣服也跟那发色一样,但白色下边的是黑衣,乌发下边却是白。看上去像是把人劈成两半似的。 手中拿着一枝长不长短不短的法杖,法杖的杆像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做成的。法杖上面一个黑水晶球,里面好像有乌云在上下窜动,变换着各种形状,好像总想把人吸进去。头发完全遮住了五官,根本看不出他的模样,只有白发那半边脸还隐约藏着点黑色的东西,(大概是眼睛)不时向外透出不可名状的气息。这么一个人,每次碰到都让人的神经繃紧。 “你起来吧。”没想到,这个时候竟是他来救了御影一命,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以前他明明就是御仇那边的人,虽然跟御影没什么正面冲突,但也算是敌人吧。 那个皇上被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七八分。“什。。。。。。。。什么?他是太子?!”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刚刚回朝还没来得及更衣,所以皇上有些认不出来了。” 皇上不知怎么地有些发抖,好像受了什么惊吓,连忙跑了过来,拉起御影的手,“太子呀,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尽是把嘴咧得好看一些,可是又显得那么不自然。 “皇上,你应该叫太子,皇儿。”兀为小声地提醒着。 皇上的脸从刚才的醉红变成了死青,僵在那里半天不动。 “皇上一时喝醉了,难免会出错,太子你也不必介怀。”兀为出来打圆场。 御影拱手作了一揖,“既然父皇还没酒醒,那么儿臣就先行告退了,明日再来问候。”说完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快点离开。想他离开的不止他自己,皇上也是连送不迭的。 御影出来了,连空气也觉得新鲜了不分。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似乎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这里小从才刚刚跑到这里,气喘呼呼地问事情怎么样了。影也没说什么,他也愿意相信刚才的父皇只是“喝醉”了。可是刚才那堆女人又怎么解释?自他三岁母亲去世后,皇上一直都未娶,许多人来劝,他都不曾地动容,怎么才不见一年,他就开始好酒色了?这让御影疑惑不解,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总感觉皇上的变化大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有,怎么刚才兀为只跟我请安而不跟父皇请安,而且父皇也毫不在意。难道是他忘了这些礼节?。。。。。。。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三十二章 好友相聚 御影回到了寝宫,沐浴更衣。“太子,这件衣服扔了吧,这手工也太烂了。”小从拎起御影的那件里衣说。 “不行!”御影反应似乎大得过份。“你帮我好好地洗干净,那件衣服对我很重要。” “有什么重要的,这件货色。。。。。。。。。。” “别罗嗦,快去。”小从只好应声退出。是的,那的确是很重要。那是灵冰亲手做给他的。为了这件衣服,灵冰的手指都不知道扎了多少针,难得她还会玩这女孩子的玩意。 虽然做出来的的东西实在是不大怎么好。本来说是做外衣的,做着做着就只能做里衣了,因为连灵冰都觉得这种衣服穿出来真的很丢脸耶。当她红着脸把衣服交给追忆时,他还很夸张地笑了一大顿,可后来天天都穿在里面。 御影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左手中指那里:那个白金戒指刚刚褪去了尘土,焕然一新。就是通过这个戒指,他听过很多很多灵冰的声音,有着急的,有开心的,有郁闷的,有生气的。。。。。。。。这是他跟灵冰沟通的一个重要的桥梁。他明知戒指要在三里之内才有效,远在百里的御国是发挥不了作用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对着戒指轻轻地说,就像以前他跟灵冰那样,“冰儿,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去的,我们一起努力吧。” 小从帮御影穿上了那太子服。衣服很华丽,真的很华丽,会都是用金线缝制的,而且精巧绝伦,不知用了多少给工巧匠的心血。别看衣服上有那么纷繁的图案可穿到身上却如纱般轻,可是此时御影却觉得这衣服重得他都快撑不起来了。 穿着穿着,御影突然对小从说:“帮我把这衣服换掉,做一件有冰花图案的。那花很美,很美,像冰雪一样纯洁,不染任何杂质,仿佛她不是尘世间的一样。尘世间竟会有尘土到不了的地方,如果不是亲身体会,连我也不会相信。她很白,很纯的,让人如泉水泌脾,舒心顺气。但她又不是单纯的白,她是七彩的,阳光的,充满活力的。所以花一定要开得灿烂,好似,不是好似,是一定会永远地绽开的那样子。会让人有去保护她的欲望。可别看她那么阳光,她也是会有侮暗的时候,她也需要一片厚实的土地让她依靠。当她靠到你的肩上时,感受着她的温度,你就像冰遇到火一样,完全融化了。与她融为一体,一起面对未来的阳光,未来的风雨。。。。。。。。。。” “太子,你没事吧?”旁边的小从惊异的望着御影,“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 御影从幻想中醒来,刚才他看到他最想看到的人了。他对着小从美美地笑了一下,把小从弄得更无所适从了。也是,他跟她的感觉,其他人怎么会明白呢? 这时小立(御影的另一个近身仆人)进来说:“王爷来了。”御影的嘴唇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 束着一个紫金的发冠,六尺的身材直挺挺地挂着青色的长袍,一看就有一种整齐,稳重的感觉。明朗的双目总是规规矩矩地转着,不敢多有一丝越礼之处。总之就是规规矩矩的皇家子弟。 这就是御影的两个死党。这个“两”绝对没有写错,这的的确确是两个人,只不过他们一模一样,所以只描述一个样子就行了,多省事呀。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用到这里可就绝对失灵了。他们这是两个孪生兄弟,哥哥叫御左,弟弟叫御右。他们是御影的表弟,其父亲也是朝中最有威信的老王爷之一,现在已经退隐了。 御影拍着他俩的肩头,“怎么样,最近过得还不错吧。总算没有忘记我这个好朋友。” “当然啦,御影你呢?”两个声音整整齐齐地说出相同的话。 御影左顾右盼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喂,你看哪呀,叫你呢。” 这下御影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对哦,是叫我呢。我还不大习惯这个名字呢。” 御左御右摆出一副伤心地样子,“哟,连名字都差不多忘了,那更不用说我们呢。唉,看来我们又识了个负心汉啦。”他们调侃道。 “你们别说呢,我还真是忘了你们呢。因为我。。。。。。。。。。”御影突然停止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吓死人’呢?怎么不见他,等他来一起。。。。。。。。。。。”御影看到那两兄弟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还没看清,自己就差点倒在地上了。一半是因为受了些惊吓,一大半是因为那个人拍得也太用力了点吧,差点连骨头都碎了,转身一看: 以前还随随便便地束起了冠,因为毕竟还是个侍卫,好歹也是个官嘛。但现在连冠都没束,只用一条发带绑着。与其说是用发带“绑”着倒不如说是那发带“挂”在他的头发上的。前面的刘海条条垂落,迎风飘荡,好一副不羁的模样。调皮的眼睛老是鬼灵精地转动着,一下子就又不知道蹦出个什么一个鬼点子。可能是因为平常话太多,嘴皮子都磨得很薄,这也有利于他的嘴唇可以高速运动。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可是他并不喜欢黑色,可没办法呀,他家教很严,什么都要自己来。他经常赖得洗衣服,还不时来问御影借衣服穿呢,至于最喜欢的事嘛,各位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果然是吓死人! 其实他的本名叫卫夏的,还有两个大哥叫卫尚,和卫舯的都是朝中老臣,更是太子的老师。卫夏跟他那两个哥哥相比就逊多了,只能靠那还说得过去的武功在皇上身边混个侍卫来当。可能是血统的问题吧,他跟那两个哥哥是同父异母的,所以性格会有所不同吧。不过说也奇怪,卫夏的母亲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提起来过,听说是在卫夏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从小就跟御影他们很亲近,四个人的关系比铁还铁,比兄弟还兄弟。 “喂,你也太吓人了吧。” “要不怎么叫‘吓死人’呢?”卫夏理直气壮地驳回去,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德性了。 “对了吓死人你怎么连冠都不束,小心老师们又说你了。” 这一说可是打开了卫夏的话匣子了,把他里面的苦水会都倒了出来,“你别提那混帐的皇帝了,把我的官撤了也就算了,还把其他的那些大臣贬的贬撤的撤,我哥哥看不过去,说了他两句,还挨了他二十的板子。这也就算了,撤完了就来一个一年不上朝,把所有的国事都推给御仇那王八,把。。。。。。。。” “啪,啪”的两声,御左和御右的手往卫夏的嘴上盖去,封住了他的话匣子。卫夏还在吱吱唔唔地想说些什么,再让他说下去真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出来了。 御影的脸色很难看,处境更是难堪。难道父皇真的如此昏庸?他又不由得想起了那股脂粉气。 “好了,好了,御影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们吗?”当哥哥出来打圆场。 “对呀对呀,你快告诉我们这一年来,你都去哪去了?”弟弟也来助阵。 卫夏一听有东西听,忙掰开了两兄弟的手,急急忙忙地说:“有什么好事,快跟我们讲,快呀!!!”这个人呀,真是性急呀。 于是,故事便在御影美好的描述中慢慢地铺展开来了。。。。。。。。。。 故事讲完后,那三个人都有些呆了,他们眼前仿佛也出现了那个地方,那几个人,那些事情。 “那实在是太棒了,你还不赶快把人家给娶过来?什么时候我也去失忆,搞不好就会遇到一个美人啦。”卫夏没大没小地吼道。 御左倒是眉头皱了一下,“可是,御影,别忘了,你是御国的太子。”他特意把“太子”两个说得很重,“可是她却是灵国的公主,灵御两国从来就没有通婚的惯例,恐怕。。。。。。。” 这个其实我也想过,可是,大战当前,我实在是放不下这三国的百姓。当时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已经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只是当时看到冰儿难过的样子我就完全失控了,没怎么多想就奔回来了。以后的事,我还想是没怎么多想。可现在御左这么一提,我感到途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雾,一层无形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太阳来把它驱散。我回来,是对的么?这个无底的答案弄得我有些心慌。 “没办法了,只好见步行步了。”御影苦笑着,“对了,飘迪将军回国了没有,我想亲自去跟他请罪。毕竟我伤害了小蝶,还那样误会过他。” “他呀,就在御仇回来不久就回国了。他一回来就请求皇上帮你和飘蝶退婚了,当时许多人都不理解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们才明白了,他。。。。。。。”御右说。 “飘迪将军求见!”小从从外进来说道。 “快请。” 一会儿的功夫,飘迪就迈着矫健的步子进来了,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这是御影见过的飘迪最有礼貌的一次了,上那几次都是没好事发生的,希望这次不要。御影连忙把飘迪扶了起来。 “小蝶,她还开心吗?”这个哥哥还是最牵挂着她的妹妹。 御影笑了笑,“小蝶她很好,厚武对她可好了呢。” “哼,”飘迪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他只不过是一个侍卫而已,能敢对小蝶怎么样,我就要他的命。” 其实大家都知道飘迪只是口硬心软而已,要不当时他就不会成全小蝶和厚武啦。 飘迪突然严肃了起来,“太子,你虽然刚刚回朝,可是我必须马上跟你讲明今时的政局,因为你回来得太晚了,有很多事情很急。” “嗯,你不说,我也是要尽快了解的。” “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一开场就是这样一句不好听的话,“自从御仇回来之后,不用多长时间就掌握了大权。” “那父皇没有阻止吗?父皇怎么会让他乱来。” “糟糕的地方就在这里,皇上不但没有阻止而且还主动地把权力交给御仇。短短的两个月,朝上比较正派的大臣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而御仇那边的人几乎全都受到了皇上的提拔,占据了许多重要的职位。就连我们这边的人也有许多投靠了御仇那边。毕竟他现在位高权重,而且我们这边又群龙无首。等他掌握了所有的实权之后,就如火如荼地筹备军队,皇上还在这方面大力支持。准备了一个月之后就开战了,而且御仇好像遇到了神仙一样,战无不胜,很快就攻到了。。。。。。。。。。” “不用说了,下面的事我知道了。”御影痛苦地打断了飘迪的话。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回来的话,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可是早些回来,冰儿。。。。。。。。 “太子,你不必灰心!”飘迪打断了御影可怕的联想,“别忘了,你是皇位继承人,而御仇顶多就是个乱臣贼子。你才是御国全国人民的希望,你一定是最终的胜者!” 听到飘迪这雄心壮志的话,御影好像又拾回了信心。 “对,你说得对。我们一起来挽回这个烂摊子吧。再说,我们还有父皇呢。他一定会支持我的。” 一场无血的战争正式拉开帐帷幕了。 第三十三章 接手政务 第二天,御影刚想去向皇上请安的时候,皇上却主动派人来请御影过去用早饭。 御影可以感觉得到皇上那肚腩的肥肉披在他的身上,油乎乎的,松垮垮的,让他感到一阵阵恶心,可是又不好意思把皇上推开。只好让全身的鸡皮掉得满地都是。本想来跟衘谈点国事的,谁知一来这里,皇上就拉着太子一个劲地喝酒,一句话也不让太子说。 现在皇上满口的酒气混着他的口水全都喷到了御影的脸上。 皇上说了很多话,像是我的好皇儿呀,你走后父皇好想你呀,天天吃不下饭之类的话。好像在特意地强调他对自己太子的关心,可是却怎么也听不出什么感情来。说着说着,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喝到最后,他竟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御影看他也醉得差不多了,就草草地告退了。回去了,上上下下地沐浴了一翻,就连那件衣服都扔了。这简直是一场磨难。把他父亲的印象都给磨光了,换上了刚才的那个肚满肠肥的人。想至这里御影就一阵反胃。 “皇儿,做人一定要清清醒醒才可以做事。”“饭一日不食,书不可一只不读。”“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食物不过是维持生命的而已,不必太过于讲究。”“譧受益,满招损。”。。。。。。太子想起了昔日父皇的种种教诲,依然记忆犹新。 可转眼一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离去才使父亲坠落了。是自己有愧于他,更应该好好地使他振作起来才是。于是儿子抹去了刚才的事,脑海里还是那记着从前的父亲。 ************************ “怎么样?父皇起床了吗?”因为听说皇上已经一年没有早朝了,所有今天特意来请他去早朝的。可御影已经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皇上还是迟迟没有起床。 终于听到内待官说,“皇上已经起来了,叫太子和百官先去大殿等候。” 太好了,父皇终于开始振作起来了。于了,太子便信步向大殿走去。 又回到了这熟悉的殿堂。殿上是一张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金龙椅。龙椅有半张床那么大,上面铺着世间绝顶的丝绸,单是一条线就价值连城。龙椅的前面是一张高高的殿桌,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黄色的本子,那是大臣们的奏折。 御影从来就没有感觉到那奏折是那么多,那么高,仿佛要把后面的人一切都挡住一样。人们只能看见那些折子--权利的光芒,而后面的人呢? 不止其他人,就连御影本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儿离他是那么近,从小就在这椅下长大。再在万人瞩目下坐上它,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事。然而现在他开始怀疑--上面真的那么舒服吗?是自己真正想呆的地方吗?。。。。。。。 他居然有了这么“荒谬”的思考。这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地不应该。太子就是太子,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恭迎皇太子回朝,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御影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了,脚边是齐刷刷跪倒的大臣,红红的一片--大红的朝服是那么地鲜艳。可这仅是一小部份的大臣,更多的大臣直挺挺地立在大殿的一旁,只是冷冷地作了个揖,算是行礼了。那些人里面大部分是御仇集团的人,中间还夹杂着不少以前太子集团的人。 想想之前,太子所到之处,哪个大臣不行大礼,现在竟如此目无头尊上了,真是岂有此理!而太子那边的人也不见了许多熟悉的脸庞,而且有许多都矮了一截--换了低一级的朝冠,(在御国,大臣的朝冠的高低与职位的高低是成正比的)而对面那堆站着的人,无一例外的都高了一截。 尽管如此,他们站着都不如脚下跪着的人高大。 御仇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短短一年就打击了我这么多的势力。我再不回来,御国连我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想必不用多久,他已经理所当然地坐上皇位了,其实这样也不。。。。。。。。太子为自己下面想到的东西感到惊讶,自己可是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呀,怎么可以想到这些呢?虽然这次自己回来也是准备辞位去灵国的,可是不管是谁登位,也不能是御仇,因为他……。 御影连忙扶起了跪在最前面的两位大臣--他们就是卫尚和卫舯,卫夏的两个哥哥。御国最有权力的五代为官的卫氏家族的领头人。因世代战功显赫,早在三朝之前就规定,其子孙都可在朝为官,且非犯大逆不道之罪都可免死。到了这一朝,卫家三兄弟对皇室更是忠心耿耿,这一点是有目共暏的,更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是太子集团最强大的后盾。卫尚和卫舯对太子从小就百般培育,曾多次压制御仇的势力,不断巩固太子的地位。而且一直都担任太子的导师,真可谓是情深义重。 御影终于看至那如慈父一般的面容了,真是感到既亲切又感伤。一年不见,两位老师都添了不少的皱纹了,愈发苍老之态了。 他们两个亲切地拍了拍御影的肩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哽咽了,眼睛红红的,似乎想要。。。。。。。。 “皇上驾到 ̄”内侍官故意拉着嘶长的声音,放肆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人们赶快整齐地排成两队,低着头,候驾。肥胖的皇上磨磨蹭蹭的,终于挪地到龙椅前了,下面的文武百官马上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可大得很,可仍吵不醒那晕晕欲睡的皇上。他扭了几扭臃肿的身体,似乎想尽量坐得舒服些。他似乎忘了什么。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气氛愈发地冷。 内侍官悄声地提醒道:“皇上,快请大臣平身呀。”那个皇上才如梦初醒似的吐出一句:“平身。” 太子习惯性地立在龙椅旁边为皇上翻阅奏折,听着百官的禀告。皇上似乎有些累了。一个早朝焉都无精打采的,说得最多的话就是,“皇儿你作主吧。”连这句话也越说越无力。说得最精神的就是那两个字了,“退朝!”这就是御影回御国后的第一个早朝了。 回来这么久,他迷茫得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迷宫里明明都是他以前的东西,只是组合不同了而已,却令人怎么了也找不到头绪。 ************************* 太子寝宫内。 “太子,你怎么会失踪呢?”卫尚挑起了御影不想提起的话题。 “对呀,上次你讲你的事情的时候都没讲这呢。”御左御右同时说。 “那时虽是战乱,可是我们派去的人都是大内高手呀,可抵千人。怎么后来竟无一人返回。我们多怕………”老大臣突然不说话了,那段让人担惊受怕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呀。 可以的话,御影还真是希望忘了那段落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记忆。 ****************************** “太子,你快跑。”挡在前面的侍卫已经筋疲力尽了,倒下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了。其他的侍卫大多都倒在血泊中了,剩下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眼看护驾的人一个一个地减少,只剩下瘳瘳数人了。 这些高手也有战败的时候么? 那个尊贵的少年立在他们的身后,手死命地抓着剑,目光呆滞,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 尽管有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保护,可他依然多处受伤,身上各处都渗着血,身上的白衣正在悄悄地变换着颜色。最大的伤口在额头上,犹如在白皙的皮肤上盛开的血莲。血顺势下流,在他俊美的脸庞裂开一路血路。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是血腥的空气使大脑缺氧么?是因为那严重的伤口吗?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叛变?也许都有吧。 仅剩下五个人了! 那五个人像是大海的一座孤岛一样无助。 那五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没人知道他们将要干什么。 突然!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那五个人扑到了那些叛变者的刀尖上,“嘶”的一声,刀尖撕裂了结实的躯体。“太子,快走。”这一句话把一个字塞进了少年的脑中--“逃”! 高手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他们用生命换来了惨烈的胜利! 正当人们还在瞪目结舌时,少年已经消失在树林中间了。 “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反正记忆中是很长,很多。好几次那些刚死的的尸体把这逃命的小野兽绊倒了。腥黑的血渗入了他的齿缝,--一阵阵恶心,反胃--这娇贵的少年从来没有尝味道。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踏过尸体,继续奔走在这邪恶的大地上。 他终于倒了,眼前一片黑暗,什么痛都感觉不到了。只是深得全身都像有什么在抚过他的躯体,他知道那是纵流的血。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是感觉到微风抚耳而过。那些人走远了吗?不知道。他清楚地感觉到,脑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流失。是血吗?还是,还有什么? 渐渐地,他的脑袋几乎一片真空,在最后一刻,他依然想不明白,“到底是誰?” 很庆幸地,他失忆了,以致于再次看到御仇的时候,他还没认识到那个肮脏的陷阱。否则,也许他就会被仇恨所埋没。不过现在的他,对这件事已经不耿耿于怀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感谢他呢,要不是他,就可能有追忆了。 所以御影要阻止这个这么狠毒的人登上皇位。这是关乎全天下的百姓苍生的幸福的呀! “没什么,只是敌军人数太多,不小心走散了罢。”太子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把所有的事都抹平了。他并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再说,他现在也没有证据。 ******************* “父皇,现在御仇正带军攻打灵玄两国。之前的那场战争,不是已经让三国的国力大损么?”太子向前走近了一走,以一个政治家的风范继续讲道,“之前的那场战争是因为儿臣的无知才使三国的人民遭受苦难。现在我再也不能让战争重现了。所以儿臣恳请父皇,马上下达召书令御仇带兵回朝。”这是太子回朝后第一件启奏的事,也是追忆最初的目的。 皇上听到“御仇”那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地,脸色竟有些发白,“仇,仇王爷么?”皇上的声音颤抖着,眼色中带着不可掩饰的畏惧。“这……。。这事我可作不了主。” “怎么会作不了主,皇上是一国之君,御国的一切都是您来管辖的。只要皇上的命令一下,谁敢不听?” 汗不断地从额头渗出,脸色已经成了煞白,“你。你先退下。拜托了。” 太子只好悻悻地退了出来,双眉紧蹙。 御影以为一向以和为主的皇上一定会答应这个请示。没想到皇上竟会这样犹疑不决。 听父皇和大臣们讲过,父皇的皇兄是在战场上死的,所以父皇登基以来一直都未发动过战争。御国也得以休养生息,国力日益强盛。可为什么父皇会在这时一反常态呢? 记得一年半前我和御仇发动战争时,父皇还竭力阻止呢。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当时被热血冲晕了头脑的我竟跟御仇连合起来了。那似乎是我跟御仇惟一一次合作了,也是第一次。原因真是既可笑,又可恶。我只是为了验证一下书上的那些兵法的用处。在御仇的鼓动和那股晕头的热血的影响下,竟无视了父皇的劝告,我居然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发动战场,亲自领兵。 不过我也是因为这样才认清了那个人的面目,也认清了战争的危害。以前,我只觉得他的做法有些严酷,还有些不大和气罢了,没想到他竟会这样狠毒。他到底为什么这样恨我?仅仅是为了这个皇位吗?他恨我就罢了,竟把天下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如果这样让这种主宰天下的话,真不知道会了发生什么事。罢了,不想了,还是再找机会去晋见父皇吧。 ************************* 三天了,整整三天皇上都不肯接见太子。三天后,远方传来战报,御仇已经带军火速赶回了。这让太子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到了第四天,皇上终于重新接见太子了。皇上摊在御书房的椅子上,无聊地等着太子。见太子一到,高兴地把太子叫到自己的身边。 “来,快来皇儿。我等你很久了。今天叫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的。”皇上那副轻松的样子实在让人猜不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我想了很久了,你也长大了,该是让你主政的时候了。” “父皇,现在还不是时候吧。再说这种大事,要跟大臣们从长计议才是。”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弄乱了方寸。 “好了皇儿,我不是让你继位,只是让你主政。” “不是继位?” “嗯,好像只是让你做,呃,不是,是让你当国监,让你全权打理政务。”皇上说得很轻松一点也不像是在说一件如此重大的事。“好了,你快来帮我写召书吧。” “可这不是应该在大殿之上由父皇您亲自宣布,再亲自写召书的吗?”虽然皇上说得那么容易,可是国之礼仪还是要遵守的吧。 “皇儿办事,满朝的大臣还不放心吗?宣布的事就免了,我最近身体不好,想快点让你理政,我好休养休养呀。”皇上没耐心地把手伸了出来,“你看,我这手怎么写字呀?”皇上的手上緾满了七横八竖的绷带,“不小心烫伤的。” 儿子刚想俯下身去看看父亲的伤势,可是皇上用力地把桌上的笔一推,“皇儿快写,写完了我要休息了。” 没办法,太子只好照办。 这样太子明明就可以更加方便地治理好国家,而且也不再害怕御仇那边的势力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地,他总是感到有有些不安。可能是由于变化太大了,所以有些不适应吧。 “灵代十七年,太子自宣为国监,统领朝政。朝纲亦渐回正途。”-―――<凌空史河。御记> 第三十四章 短短读白 追忆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按理说应该到御国了,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我这边的东西简直是一团糟。 这一个月来,我才刚刚认认真真地接触母后一直要我做的事-----理政。我帮母后,不,应该是跟他们学习着处理政事。其实政事也不像我想的那么恐怖,只是做这种事的那种责任感超出我的想像。只要我动动手指,就可能使全国的人民陷入地狱,也有可能使他们升上天堂。他们的一切都在我的手里。我有一点点害怕了,因为那个东西太重,太重,实在是太重了。可是真的无法想像,母后竟可以扛着它那么久,我更不敢想像,我以后要对着它一辈子。。。。。。。 幸亏,幸亏有母后,舅舅,皇兄,玄静,和那个两个怪怪的占卜师在,要不我真的是撑不下去了。而且我现在渐渐地感觉到,原来,原来我的身边一直一直都有这么一群人在支持着我。而我以前却。。。。。。。。。。 对了,玄静。她回来了。就在御国的军队开始撤退的时候,玄静就回来了。她跟御国王爷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而她这次回来是为了避开那些疯狂的玄国国民。那些玄国的国民也太神经太迷糊了,玄静为了他们去跟喜欢的人谈判。可是结果呢,御国的军队是退了,他们不但不知恩图报,竟然说是玄静勾结御国的军队来卖国。堂堂一个玄国的公主竟然在自己的国家里面呆不下去了。这次回来是回来避避风头的。 我看到她了。 她还是原来的她,只是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本来身体就已经不是很好的了,现在更加形容憔悴。我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简直轻轻一提就可以把她给提动了。她瘦得就像一张纸一样,风大一点就可以把她吹跑了。我搂着小静有些发凉的身体的时候,她身上的骨头硌在身上有些痛,但更痛的是还是我的心。 一定,一定,我一定要保护她,不管以后再出现什么事情,我都不能让玄静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了。她受不的,她真的受不了的。玄静,我可怜的小静。 这些日子来,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这一切一切,小静在信中连半个字都有说过。她就是这样的,什么事都往自己的心里塞,什么苦都只让自己一个人来扛……。。 久别初逢,又经历了这么多么的事,可我们都没哭。也许我们都不是以前的小女生了,也许我们都变了。变得坚强,变得勇敢,也许。。。。。。。。。。。也是变老了。 本来就文静的玄静更加不苟言笑了。只有对着她的女儿灯愉的时候她才会开心一点。那个小孩真是玄静的开心果,可为什么她爹爹就那么坏呢?老是伤害玄静。我问过玄静,她恨那个叫御仇的人吗?玄静只是对我微微一笑,露出苦涩的弧度。也许,我真的不该问这个的。因为我也知道,爱是没理智的。 再说说母后他们吧。我刚回来的第一眼看到母后的时候,我简直恨死自己了。到现在,她还是病着,不能太过劳操。我重新地审视了这个我二十年来从来没正眼看过的女人,才发现,她是那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母后没有怪责我,也没有质问我,就连追忆没在,她也没有问。她现在连一个母亲最基本的权利都不敢使用。二十年了,我似乎欠了她不少……… 皇兄--虽然说是兄妹,可能是自小就没怎么相处过,所以对着他就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皇兄这个人也不是特别地爱说话,可是却很喜欢处理政事。每次听到他在高谈论阔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像特意在表演一样。不过没有了他,这么多的政务也是很烦人的。可是很不幸运的是,当御国退兵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却整天无精打采的,有时连朝都不上了,害得我都快累死了。喂,大敌刚退,我也想休假一下呀,凭什么就你可以休息,我不可以呀?可是转眼一想,人家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年了,自己才刚刚开始,就不耐烦了,也太。。。。。。。。。喂不要自灭威风嘛。 至于追忆。。。。。。。。。没有他,真的很辛苦,而且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但相信他也一定在努力着的。虽然有时候会。。。。。。。。想着他。可是这怎么行呢?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努力的吗?不想了,不想了,努力,努力,再努力。以后一定一定会再见的! “玄护二十二年,玄人因疑公主通御军,乃力伐公主。玄君恐公主有失,乃急送往灵国,令占星师卜地以护之。”―――<凌空史河。玄记> “灵寻二十四年,国后病焉,储君独主政务。”―――<凌空史河。灵记> (这章很短,可能连段都算不上。但是无论是插到上一章还是下一章,都显得那么突兀。如果说要删掉的话,我又实在是舍不得,记得写这一段话的时候,我是最心疼的,想到她们后来的命运,我就不由得惆怅起来。所以,这一章非写不可。) 第三十五章 潜伏阴谋 犯人被囚禁在黑牢里,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桌上那几点烛光映在犯人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无力。听到有声响,犯人警觉地抬起了头。露出阴郁的眼神,,略带风霜的面庞--见是御王爷来了,眼神就突然换了,变得……。有些慈爱。 “怎么样?抢别人的东西很开心是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的法规?”王爷的语气中带着点报复的快感。 犯人依然是那样的目光。 “啪”的一声,犯人的脑袋随着王爷的手甩到了另一边。王爷也有些痛,那痛不是来自手上的,竟是来自心上的。 “你不要用那种爱怜的眼光看着我。”王爷发怒了,“我讨厌那种表情。我已经看厌了。” 可那目光就是收不住。 王爷随手抄起桌上的枪箭,这是一种体形小巧的弓箭,介于暗器与武器之间的机械。枪箭对准犯人的眉心,几乎触到犯人那明显的皱纹上。“难道你不怕死么?” 犯人移开目光,不说话。 “算了,留着你也许有用。现在不跟你疯了,我要去见皇上了。”说完王爷扔下东西,转身往黑牢更深处走去。 做王爷,总是要处理这么多麻烦的傢伙。 *******************************88 现在所有的人都退去了,硕大的寝宫里只有仇王爷与皇上二人。皇上喝得酊当烂醉,软绵绵地趴在桌上,桌上洒满了酒水,地上也乱七八蹧地摆着许多酒壶。也许是喝得太死醉了,眼睛都睁不开,连御仇来了也没有发觉。 “那什么。。。。。。。。那什么太,太子,连美人都不给我呢。。。。。。。他,他算什么。。。。。。。。东西?这。。。。。这什么狗。。。。。。。东西。。。。。。。。”御国王爷蹙眉,可皇上没有看到。 “狗皇帝。。。。。不。。。。。。干了。。。。。。。。。”如此颓废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该会怎么说呀? “你也该。。。。。。。。。”“太子从外殿闯进。”外间急促的通报声打断了御国王爷的话。他抬起头,看了看紧闭的门,仿佛要把它看穿似的。 “呃,这么快就来了。”说得轻松,可眉头却琐得更紧了。 ******************************8 “咔嚓,咔嚓”身上的盔甲随着他急促的步子有规律地弹奏着。太子本在校场阅兵,一听到那消息就不顾一切地奔过来了。皇上躺在卧榻上,身上披着被子,身后就是刻字的布屏风。空气还散发着一些酒的气味。 “禀父皇,怒孩儿擅闯之罪。”太子单膝下跪,颔首。 “没关系,请起。”太子一抬头就对上了那亲切的目光,消瘦的脸庞。晃忽间似与时光倒流,一切如故。 想自当国监以来已有一月来不见父亲,不料今日变化如此大。 “皇儿,有何事须告?”不慢不紧,镇定自苦的语调。 “闻说御仇回国,可无即时交出兵权,请父皇定夺。” 皇上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语重心长地说:“皇儿呀,日后父皇不在你该如何?既他是有不妥,为何不去阻止?当权者,就应当机立断,敢作勇为。切不可赖以他人,更不可拖沓了事。你未去尝试,岂知如何?” 多像从前一般!儿子低头,“父皇教诲得是。”低头间见屏风后有光影绰绰,太子欲上前查看。 “皇儿过来。”皇上有些惊慌,忙唤,“父皇许久不见你了。”太子止步,应声而去。皇上拍了拍那身盔甲,有些欣慰地说: “穿着这个不错。”突然皇上像是受了惊似地,一下子就缩手入被。 “皇儿,你出去吧。我累了。记住,一切都要靠自己。” 从寝宫里出来,那种幸福感冲晕了少年的头脑,以至于让他忘了刚才他看的一些东西。 ******************************** “仇儿,听说你回来了,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御仇从恍惚中醒来,刚才他正在思考着不久前发生的那些不寻常的事呢。“哦,我。。。。。。。我去处理一些事了。见了一下皇上而已。还有,摆平了一下御影那小子。” “仇儿,这里有义父在,何需你回来?一举攻下玄国不就成了吗?”兀为不等御仇的回答,就逼出了这句话。那隐约的黑洞射出一种好像能把人看穿的目光,让御仇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御仇不动声色地说:“我收到御影那小子回国的消息就马上赶回来了。毕竟他是太子,号召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我回来的时候还听说那小子现在竟当上国监了。还把他那边的人升了不少,我怕前几个月的功夫全都被他糟蹋了。”御影把早就打好稿的东西背了出来,那黑洞里似乎还没满,说话者又连忙说:“我怕我攻下玄国之后,灵国那边的人会有些小动作。到时候玄国那边的民心未定,灵国和御国这边又不安宁。到时就会有些棘手了。再说玄国的城墙甚坚,也不是那么易破的。所以我想先回来把这里平定了局势再回去攻打也不迟。” “嗯。”兀为那黑洞的目光终于收回了,“这虽费时,但也不急在一时,尚算是万全之策。你回来也好,可以观赏到有趣的东西。” “什么?”虽然跟了他这么久,但是他的心意却从来都揣测不到一点。 “看着辉煌的皇室是怎么衰败下去的。”话语间夹着阴险的气息。 “他现在是国监,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放心,这一边都在我的安排之中。要让人彻底绝望,就是要把新生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这办法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就像我从前一样。” 这时御仇看到了兀为沾了一丝红色的发丝,说“义父,你的头发被弄脏了。” 兀为不耐烦地说:“最后的那些食物都老是不大老实呢。” 他说的食物可是活生生的人!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兀为就开始代为处死监狱里的死囚。那些人从兀为那出来以后,全身发白,身上一滴血都没有了,甚是恐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那些犯人的。 “义父,那些囚犯的事,你还是交给下人吧。”就连御仇也觉得天天杀人有些反感。 可兀为却满不在乎地说:“要不是做这事,现在你还没有那张王牌呢。” 说得也是。 ************************** 第二天。 仇王爷已经换上了朝服,束上朝冠--这顶曾经全朝第二现在居三的权利的象征。他依然是那副傲然的样子,只是比上一次见他时少了一份杀气。 御仇,原名御康。在九岁时擅自改名。其父是先皇的太子,因现在的皇上继位,所以只好被封御国王爷,是当朝除皇上外可与太子可等位的人。人称仇王爷。 其出生不久因母亲早逝而托付予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当时还还未继位)抚养。因为御国有规定,除太子外,其他皇子一律居宫外。所以三岁前与御影他们一家居于青州。后其父与其兄御安战死,二皇子继位。其跟随入皇城,但不可居宫内。因此皇上派心腹兀为去照顾。御仇从小就受到了与太子一样的尊宠。皇上对他也是爱护有加。 可他为人的性格颇为古怪,从来都不苟言笑。政治虽颇为老练,但其手段却略为残暴。为人独来独往,没有什么好友,只是经常与他的心腹大臣商讨政事。除了有些性格不羁,时会越礼外,其也无大过--这是他表面的,然而他真实的面目呢?恐怕只是他自己才知道了。 这么一个衣冠楚楚的王爷,谁也不会想到一年半前,在大殿之中公然出言不逊而毫无惧色的人,也是他拿着剑恶狠狠地抵住御国储君的咽喉。可是这些都无人追究,这也许就是他狂妄的本钱。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总是处处容忍他。 大殿之上,这两个人终于又面了。 “哟,加冠了嘛。很快你就会步步高升了,不用等多久了。”仇王爷讽刺道。 现在御影是国监,朝冠只比皇上的皇冠略低。而御仇的冠也不矮,跟太子冠等高,这是御国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可见皇上对他的器重与他的权力之重, “你也还活着嘛。我还真是意外呀。”太子反唇相讥。不过,也确实说出了他的心声,一年半前的那个状况御仇应该是必死无疑的了。 两眼相望,目光交锋,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像是火焰跳到了枯柴上-----烈火漫天,像是嗜血的剑遇到了新鲜的液体--血瀑飞溅。 --一切在所难免! 一场仇恨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鸣起了金笛。以后的日子注定着与硝烟相伴。 他们昂着头,尽量装着看不对方,可是眼睛里明明就印着对方的影像。然后大步流星地擦肩而过,仿佛是两阵旋风相撞,看似不留痕迹,其实早已融入了对方的心里去了。 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可是,刚上朝,太子还没来得及质问御仇兵权之事,他就借身体不适退下了。之后的半个月内都没有再露过面,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作任何的回应。才刚开始,他就退缩了么? “御代十七年,御仇带兵回城半月,不交兵于朝,举朝皆非。”-------- 第三十六章 急转而下 一日清晨。 没想到,久违的半月之久的仇王爷今天竟上来早朝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到底仇王爷会怎么回应,近半月来大臣的非议? “按规矩你应把那十万大军的军权交还当权者,现在皇上退宫休养应把军权交由太子。为何回来多时,还不交权?”卫舯一到上朝就一针见血地质问道。下面的官员也都议论纷纷,大都赞成卫舯的说法。 仇王爷冷笑一声,“本王连日抱恙,当然是先休息,哪有空去交权?本王若是累坏了,是否你负责?再者,这兵权交来交去多有麻烦,由本王保存岂不妥当?” “你说的这是什么。。。。。。。。。。”旁边的飘迪抡起拳头,就冲,幸好被左右两兄弟拦住了,“迪将军稍安勿躁。” “众卿家,听我说,这件事。。。。。。。。。” “皇上驾到!!!”太子的话被打断了。 “皇上?皇上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退宫休养吗?”“为何都没有事先通知?”。。。。。。。。。下面的大臣全都在窃窃私语。 太子刚想迎上去,不料却被仇王爷抢先一步,先跑过去扶住肥胖的皇上。这跟半个月前的那个皇上又换了个模样。 一直扶到殿前,坐上龙椅。皇上坐上去后,御仇还不下来,并肩跟国监站在一起。这是何等越礼之事,可堂堂的御国王爷就在文武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做了。而且是那样地自然。 “仇王爷,请你下去,这不符礼节。”太子有礼貌地说。 仇王爷斜了御影一眼,嘴角向上扬了扬,不语。 “不符合礼节的是你,兔崽。。。。。。。”虽然皇上盛怒中,但也要注意一下用词,“不肖子,你竟斗胆自立国监。要是我再老些,恐怕连这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此语一出,全朝皆惊。太子殿下更是犹如晴天霹雳。当然,除了一个人之外。 “父皇,儿臣到底哪里不妥,惹您如此不快?国监之位可是您封予儿臣的呀。”御影如实禀报。 “哼,”皇上冷漠的语调,让做儿子的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一个月都没有露过面,都拜你所赐。”他突然面向大臣,站了起来,挺了挺胸膛,使自己看起来威武些,“就是他,他把我软禁了,再私书召书,自立国监的。” 朝下一片哗然。 “父皇!”御影开始急起来了,“事情并不是如您所言。。。。。。。。。” “啪”的一声,皇上的袖子里甩出一卷黄书,“你看看,大臣们看看,这是不是立国监的召书,里面是不是这个不肖子的笔迹?还有,你们想想我为什么没有亲自出来颁诏?就是被他软禁了。” “对呀,这。。。。。。。这的确是太子的笔迹呀。”大臣们惊呼。而此时,太子的脸却如死了一般难看。 “对吧,我没冤枉你吧。”皇上有些得意地问。 太子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这时卫尚就带起头,跪了下去,朝下的许多大臣也都跟着跪了下去,“太子年少无知,才铸成此错。望皇上念在太子年幼且为储君,罔开一面。”卫尚刚说完,其他的大臣也跟着喊“望皇上罔开一面。” 卫舯朝太子使了个眼色。其实聪明的太子已经明白了,可是为什么要承认这没有错误的错误?久久地太子就这样跟皇上僵持在那里。 御左刚想出声,这时太子却“扑嗵”地跪了下去,头埋得低低地,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儿臣错了,望父皇开恩。”声音很小,仿佛不是从他的喉咙里吐出来的。 皇上笑了笑。那笑很怪,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改过自新的笑容,“好,皇儿,能改过就好。这就算了。” 可是,事情当然没有那么便宜。皇上面向大臣宣告:“从今日起,削去太子国监之位,以后也不能上殿台听朝,以示惩诫。还有,今日再封御仇王爷为国监主持朝政,我退宫休养,任何人不得打扰。”说完就扬长而去。 走得那么轻松,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任务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一下朝,一大堆大臣就围了上来,恶狠狠地抓住这个可怜的太子。 太子像是死了一样,任由众人推搡。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们嚷什么嚷呀,你还当不当太子是太子?”飘迪暴躁地对着那班大臣吼起来。那样子甚是可怕。 大臣很快就静下来了。 “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官员小声地说。 “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太子的人格么?太子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们都疯了是不?”御左抢着说。 “这个很难说,毕竟人心隔肚皮呀。” “太子失踪了这么久,沾染了一些坏思想也不出奇呀。” “谁知他是不是早就想好的。” 。。。。。。。。。。。 下面还有一大堆不堪入耳的话。 从万人瞩目到遭人唾弃,只不过是半个时辰………。 这一切为什么会来得如此突然?对于这一切,御影他们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8 又上早朝了。大臣们自觉地帮太子预留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百官的最前列。 虽排在群臣之首,但怎么也比不上那立于龙椅之边的荣耀。(也就是上边所说的‘殿台’)第一次站在下面,向上仰望那龙椅。太子还真是不习惯呢。但这感觉也不是特别糟,至少可以不承接百官的眼光。美艳的鲜花虽然比绿叶享受更多的阳光但也,承受更多的风雨。 仇王爷进来了,百官颔首。他束着高耸的朝冠,在众人恭维或仇恨的目光下--他正式踏入了权力的最高层。而这一切只不过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他走到殿台,龙椅前站立,朝下百官叩首。可许久都听不到“平身。”的命令。“怎么什么了?”百官忍不住微微地抬起了头--国监上眼勾勾地盯着立脚作揖的太子。 “太子为何不下跪?”传来阴沉沉的声音。下面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揣测着失势的太子的回答。要知道,平常只有人向太子下跪。太子对着皇上也都只要作个揖就行了。 御影缓缓地抬起头,“为何下跪?” “皇上是你父皇所以对你免礼,我以前跟你同职,所以免礼。可现在我是国监,除皇上外,所有人都必须下跪。” 盛气凌人呀! ………。。 “是。”过了许久这个字苦涩地回落在大殿之上,。一场虚惊总算是过去了。 那满脑的懑愤,差点就掩盖了理智。 然而,这只是一个下马威。一个月过去了,朝政的一切都倒退到了太子未回国之前的样子。而且太子被迁入旧宫区,侍卫被如数撤换,仆人锐减,连生活都要自理。太子所有的奏章如数驳回。这个阴沉的御禁成内,太子完全没有自由可言。大家都急,可能怎么样呢? 皇上是最高权力拥有者,可是太子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在这种急转而下的形势下,他们竟一点办法也没有。太阳都没有露面,凭他们几盏小灯又怎能照亮浓黑的夜呢? “御代十七年,皇因太子犯上,贬其职,朝由御仇王爷代之。后隐于后宫,何人不得见焉。”-------- 第三十七章 一败涂地 “为了让太子将功赎罪,我和皇上都一致决定,封太子为征疆将军,即日挥军征讨灵国,扩展我国疆土。”国监冷不防地说出这个消息。 御影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可刚想说,却发现飘迪的手紧紧压住了自己的肩头,回首一望,飘迪的眉头紧琐,对他摇了摇头。 他又抬头环视了一下,满朝的文武都盯着他,注视着他的举动。那眼神里有忌妒,不满,或是疑惑,而恰恰没有飘迪那样的真诚。 要知道,现在连太子的位子都有危险了,实在是没有拒绝的本钱了。谁也不知道,御仇到底会耍什么花样呢。唯今之计,唯有……。 “谢主隆恩。”不愿意的字眼从御影的喉咙里哽出。 **************************8 御影奋笔疾书,几下子就把那本折子写好了,便交给小从,吩咐道:“快送往御书房。” “慢着。”刚从门外进来的飘迪喝止道,“影,你真的要动用这个了么?” “现在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可交上去也未必有用。还可能牵连到更多的人。” “怎么,你怕了吗?”御影反问道。最近有太多的人背叛他了,他也麻木了,不在乎再多一两个。 “你不能怀疑我,连我都怀疑的话,你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朋友。没有朋友的战争是不可能赢的。就算你死了,我们六个都会追随你的。”飘迪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 “你说得对。不管怎样,你,卫家三兄弟,左右,都会是我永远的朋友。最近的事太多了,把我也弄蒙了。”御影赞同地说道,“那份心是永远不会变了。好了,这我可以处理,你不用操心了。” 朋友,真的是那么可靠么? 很快就有结果了。 ******************************* 第二天而已,国监大人一上早朝就拿出了一本黄色的折子。 那折子如一面镜子,反射着朝晨的阳光,投到殿上,映得每个人的脸发白。当然,也照出了每个人本来的面目。 “昨天我收到了这个联名折。”国监大人一字一顿地说,“上面要我打消开战的念头。下面全都是文武百官的名字。也就是说,这件事你们都是同意的,是吗?” 大殿的殿柱都几乎随着人们的颤抖而摇晃了。全场静默。 “对于征战的事,我相信大臣们大都是同意的。”国监以绝对肯定的口吻说道。 “是的,是的。”下面的大臣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旁边的太子脸面肌肉僵硬。 “既然如此,那么这些名字都不是大臣们的啦。”御仇突然提高了声调,下面的人都慌得不行了。 “当然,我有理由相信,这个折子是完全是伪造的。”御仇突然又放低了音调,好像是在给他们找台阶。 大臣们这次都不敢作声。 “这个折子都是大臣们亲手所写,绝对不是假冒的。”太子终于忍不住讲话了,可声音是那么小,好像反倒有些心虚的样子。想当初,这可是在御影最得意的时候,群臣递给他的,这怎么会有假呢? “好,”国监气势如虹,“那么公道自在人心,在此也不必再争论什么了。那么让大家来回答吧。没有在这个折子上写名字的大臣请跪下来。” 仆嗵仆嗵的声音不绝于耳。 太子都不想回头看了。这就是人心呀……。。 殿台上的御仇满意地笑了,然后走下台来,不怀好意地问:“那么,太子你说这折子是真是假?” 御影终于都看清那邦大臣的面目了,都是一邦趋炎附势的傢伙!但--谁又会拥护一个失势的太子呢?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一个只手遮天的王爷,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太子。哼!世间的东西多么奇妙,又是多么可笑呀! 输了,已经输了。。。。。。。。。。 失势的太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把任何东西都看清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跪倒在你的脚下,我和我六个朋友都会永远站在你的头上!” 他轻蔑地笑了笑,“太子,您的算术也该补补课了。要不天下交给你这种连‘五’和‘六’都分不清的人,怎么不会灭亡?”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扭头一望,御左,御右,飘迪,卫尚,卫舯……。卫。。。。。。。。。卫夏呢??!! 站着的人之中竟然没有卫夏!! 御影在那在一大堆人中,终于找到了埋着头,跪得很好看的卫夏。那一刻,世间的人生百态演译得真是淋漓尽致呀!! “卫夏,你这个畜生。。。。。。。。”大哥卫尚朝叛徒骂去。可那个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卫大人,你们的家事请回去再处理吧。这里可是殿堂。”国监大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卫夏大人,你过来一下。” 卫夏听到,面无表情地,跪爬过来,伏在御仇的脚下。那样子可真是标准的会做官的人。 “卫夏,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这话中似乎是嘲讽,似乎是痛心,似乎是悲哀,似乎是失望。。。。。。。。。。 “太子,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并不能怪别人呀。”真想不到,卫夏竟然还会反驳! “哈哈,”殿上是御仇爽朗的笑声,“卫夏大人果然是是非分明。” 然后国监气宇轩昂地走上殿台,台下的那六个人被那些红衣的背脊包围,犹如是荒漠中的孤林残树,在风沙中摇摇欲坠。 “大臣们都已经说明了事实了。来人呀,太子递交伪书,收押天牢,听候处罚。” 两个侍卫押着太子出殿,身后还传出“封卫夏为殿上侍书。”的声响。再后来,才听到大臣们齐唰唰的,洪亮的“国监圣明!” 哼,圣明,真是圣明! *********************** 月又出来了,那么地圆。打个很老的比喻,好像一面镜子。不知在镜子下的她,此时是否也在凭栏望月?若是如此,镜子里必定有她的影子。 回忆如潮水般袭击了追忆。往日的一幕幕突然在此时同时放映。弄得他的脑海又是波涛又是巨浪。可是今日不想,也许这些往事就再也没有机会忆起了。 “忆忆,帮我写篇文章好不好?”她还会不会这样奶声奶气地去求别人呀?我走了,谁来帮她完成功课,她有没有被她国后罚?天冷了,谁给她披披风?闷了,谁谁来逗她开心。。。。。。。。。。。。 不久,几滴晶莹的液体撞击在阴冷潮湿的地板上,在内心深处引起了重重的回响。 他哭了。 在被撤国监时,在被换太子时,甚至卫夏背叛时,他都没有此时的胆怯,悲哀,懦弱。 思念像是匕首抵住咽喉。一点点,一些些地划破全身的肌肉,黑黑的血从里面流出来。而这匕首的持有者却是自己。 此时的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也许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这些,那个精明干练的年轻人,微微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恐惧。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淡淡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子,透过一个人,凝成一个黑黑的影子,在地上摇晃,拖得长长的……。。 黑暗明明阻挡了你的视线,尽管手中有最锋利的剑,却也无法将它劈开,只能任由它在明澈的眼球中肆虐着,占据了光明的位置。。。。。。。。。。。。 *****************************8 送走了,那两个重要的人物后,仇王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卫夏,好样的。”仇王爷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卫夏作了个揖,谦虚地说:“还是多亏了太子的英明。” “呃,现在说这个还早了些。等我真的做了太子的时候,一定要再好好地赏你。”话虽然这么说,但御仇的心里早就想着“太子”这个名词了。 “谢王爷。可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以后再说吧。反正他以后再也干不了什么事了。” “王爷,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吧。”卫夏露出狡诘的笑意,“让他去打。” “可你不是说他的旧情人在那,要是他们联合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王爷英明,”接下来,卫夏又对他的新主人说出了歹毒的计谋。 剥夺一个人的权力还不够,一定要他完全消失。 ******************************* “哐,哐”几声,锁链突然被人打开了。接着就看到御左,御右进来了。 “影你还好吧。”御右御右一进来就问。 “我很好。”嘴上虽然这样说,可看看他那红肿的眼睛,突兀的颧骨,还有那凌乱的头发,和脏兮兮的囚衣,就知道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受了不少的苦头了。 “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你们都还好吧。他没有刁难你们吧。”落难的太子想到的还是别人。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 御左和御右面面相觑,不自然地说:“我们都很好呀。我们是来接你走的。” 御影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放我走?他怎么会轻易放我走。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快如实跟我说。” “有什么,我们出去再。。。。。。。。。” “不用了,让本王跟你说吧。”那个人和那个叛徒又想来干什么? 卫夏现在升官了,穿着崭新的官袍,还有束着那不大合适他的朝冠,感觉是那么地陌生,仿佛是从另一个星球来的人。 “你来干什么?”御右厌恶地盯着来者。 “怎么可以对国监如此无礼,你还想步那两个人的后尘吗?”卫夏恐吓道。 “怎么,谁出事了?”太子着急地问道。 “是你那两个疼爱你的老师告老还乡了,”卫夏得意地说道。“也好,老人家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卫家的事有我就行了。”竟然这样对自己亲哥哥!! “什么???!!!” “怎么,听不清楚吗?可以问问你的兄弟呀。” 御影望着御左和御右,他们都低下了头,脸色苍白。 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自由就是用两位老师的牺牲换来的!! 原来一切都是陷阱!表面是要发动战争,原来是为了引出那本联名书,再将御影下狱。这还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的矛头根本就是指着两位有威望的老师而来的! 好恶毒的人!! “不用看他们了。事情是真的,还是我说服那两个老傢伙的呢。”说得那么轻巧,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哥哥。 “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害我的老师?” “冲你来?你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对付你的?怪就只能怪你太自不量力了。”卫夏转过头恭敬地对仇王爷说:“王爷,时间不早了,何必在此为这种人浪费口舌?” 王爷点了头,两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了走了。 御仇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卫夏,连他都感觉到一丝心寒。呵,人的心究竟是硬不过金子。 ********************************** 打击是接二连三的。 小从死了。其理由是御仇所讲的“迷惑太子,伪造皇书。”接就是顺顺当当地“咔嚓”一声,没了。 这个大家的心里都清楚。 卫尚和卫舯说是告老还乡了,其实是被软禁在青州。外人看不是再平常不过了。 还有一个致命的消息:御仇下令,太子仍任将军,即日出军。且御仇随军而去,留卫夏大人主持朝政。 “御代十七年,太子伪书一事,查明,仍其待人而为。同月,元老卫夏卫尚自告还乡。其后,命太子出军击灵国,监国亲督之,留卫夏,即现卫世子理政。”-------- ************************** “影,别喝了。你已经喝了好几天了。”御左劝道。 御影的脸红红的,酒气呛鼻。“喝!喝!!喝!!!怎么喝了这么多也不醉?” “影,你要保重身体。出征的日子到了,你准备怎么样?”御左也在旁边劝说。 太子又把一碗酒塞进嘴里,仿佛听不到他已经听到的事实。 “飘迪,你来啦!” “快劝劝他呀。” 太子瞄了一眼刚进来的飘迪,继续喝他的酒。 飘迪黑着脸,一把就抓住御影的衣领。本来飘迪力气就大,再加上御影还喝了一些酒,一下子就被拉得站了起来。 “放开我!” 飘迪的脸抽搐了一下,一动就是一拳过去。 御影因受不了那么大的冲击,而跌倒在地上,嘴角的血混着酒水流了出来。 “你疯了!飘迪。”御右说着就要去扶御影。 “别扶他!”飘迪突然吼了起来,让每一个人都被震慑了。“他这种人就算你扶他,他也永远站不起来。” 御影也让他打,让他骂,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灵魂死了一般。 飘迪又把他拖了起来,一抡手又是一拳。血流得更多了。 “你就这样让人打吗?就这样吗?就连灵冰都会挺出身来保护你,而你一个堂堂男儿就这样任人宰割。你有面目对面对她吗?”飘迪扯回了以前的事。那是他第一次打御影的时候。 突然御影奋身而起,冷不防地给了飘迪一拳,发了疯似的喊道:“别跟我提她!我就是不想面对她,也不敢面对她!” 飘迪擦了擦嘴角的血,让他继续发泄下去。 “你们都走开,走开!别跟着我,要不你们也只会遭秧的。我是个废物,一个害人的废物!!!”竭斯底里的吼声响彻耳际。 “追忆,”飘迪突然说起这个如同隔世般的名词,“你的冰儿还在灵国等着你。不是吗?” 冰儿,是呀。冰儿是在等着我。那又怎么样?我答应过她的,答应她等战争摆平后我就回去的。可是,可是现在竟要我带着军队亲自去攻打她的国家。这。。。。。。。这叫我于心何忍?冰儿。。。。。。。。。。冰儿会有多么伤心? 追忆跌坐下来,把脸埋在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一般。 他累了,他受伤了。最近的他,好痛苦,好挣扎。他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不管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终于他放弃了,只能缩在街头的角落里,企图能找一个小小的地方,让他歇歇脚。 过了好久飘迪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了他的肩头,“追忆,放心,我相信不管怎么样,你的冰儿永远都会等着你回去的。” 御左和御右也走了过去,“影,认识了你这么久,要是你是件废物,那我们也是件废品,跟你是同一类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你是什么,是太子也好,是囚犯也罢,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两个朋友,像预备过对白一样,同时说出了这样的话。 御影抬头,一副委屈无助的样子暴露无遗。。。。。。。 第三十八章 惨烈战途 出行了。 御影勉强支撑住身上厚厚的盔甲,坐在马上。他的情绪好了不少,可还是有些忧郁。 陪在他身旁的是英勇善战的飘迪。 “飘迪兄,到了战场上,你可要好好地保护好太子殿下。”御左,御右细心地嘱咐道。 飘迪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两兄弟的肩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放心,就算是刀砍过来,都刺不穿我。” “是呀,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了。倒是你们,这里你们两个单枪匹马,万事小心。”太子没什么精神,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力气。 很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了!谁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会有什么样的挑战。 四个好兄弟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跃马而上,顿时尘土飞扬,一瞬,便只剩几行凌乱的蹄印。。。。。。。。。 ****************** 你一定要活着。。。。。。。。我等着你回来的。。。。。。。 ****************** “义父,留着他一个人,可靠么?” “我算出这次出行不太顺利,所以还是跟着你比妥当。那个人么?哼,我已经做了功夫了。我们就专心地对付影那小子吧。” “御代十七年九月一日,太子及国监领军十五万,挥军伐灵。”--<凌空史河。御记> ************************** 一把锃亮的剑划了过来,御影定在那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感到脖子片有一些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应该是血了,不过感不到痛,是因为心痛盖过了肉体上的痛。 可是过会儿,自己却还是无事。只是有一点冰冷的东西又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要挟持么? 睁开眼。看到----满脸愤怒的飘迪。他的左手已经被划破了,脚下是刚才那个握剑的灵国士兵,现在已经死去了。 “你就真的这么想死么?”恶狠狠的话砸向御影。刚才的他竟然对灵国士兵的攻击一点也不闪躲。 刚才御影-- 真的想死! 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明知道自己是前去伤害所爱的人,却还是被一双双黑手被推着去,死了至少可以避开这些手。他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铁链勒住了脖子,军队每前进一步,就收紧一些,那种求生不能的痛苦,为何不能用死来解脱? 御影不说话。因为把他真实的想法说出来,那样飘迪听了会很失望的。 “我告诉你,你想死了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人你!”剑一紧,刚才被士兵划破的伤口又流血了,“可是你一死,我就会杀了灵冰!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可是,就算我不死,你难道就要我拿着剑去面对她么?”淡淡的语气,如同从死寂的月球中传来。 “活着确实有死的可能,但死了就永远不会有活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飘迪剑而去,御影还是如同一个无线的木偶木纳地立在那里。。。。。。。。 ********************** “哼,就快崩溃了。卫夏的计谋果然是不错,就算他不是被人砍死,也会被自己折磨死。如果他命大的话,就让我来亲自解决他的。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失势的太子在战场上的生死的。” “嗯。” ********************* 灵国国都是古君灵按天地之光,即赤橙黄绿青蓝紫所置。据灵天玄术所载,紫乃天地至纯至圣之光,故置国都之中。故欲破紫灵都必先破六光城。因其城固不可破,御国人称之为“六重天城”。当然从军事方面来说,灵国国都的位置是相当危险的,仅在六城之后。但紫灵都可千年不破,一直都是灵玄两国人民的骄傲。 可是-- “已经过了五城了,剩下的蓝照城与紫灵都仅有三里之遥了,你叫我如何冷静,怎样冷静?”御影像疯子一样摇晃着飘迪。飘迪也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拉扯。 连他也想不到前五城的人竟全都是只守不攻,而且御仇总能找到每城的漏洞。五重天城竟只消两个月就被攻破。 这是御国史上的奇迹,乃至凌空大地上的奇迹! 是自己强硬的力度,使他这根弦都快崩裂了吧。可是不用力,他这根弦也只是一条比绳子好看一点的废物罢了。呜呼,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御影迟早会被折磨死的。 “影,放心我会帮你解脱的。” 那把尖利的剑悄悄地逃出剑销。。。。。。。。。。 ”御代十七年十月二十日,迪夜刺国监,被擒之。”---<凌空史河。御记> ************************** 事情经过了一天,御影才得到消息。他立马就赶到牢房去了。 去到了那,他一时竟找不到身材高大的飘迪。 双手被绑在十字架上,--用的不是铁链,而是明晃晃的钢片。手腕处已经被割得鲜血纵流。全身都笼罩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是被血浸透的衣服散发出来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伤口翻裂,脓水横流,黑洞洞的伤口深处仿佛还反映着一点点白白的光。。。。。。。。让人忍不住作呕。 脸几乎是没有了,数不清的的鞭痕,烙印,刺孔,像是被人剥出了一层皮!露出鲜血淋漓的肌肉。头耷拉着,下垂的毛发遮住了半边脸,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整个就活像从棺材里倒出来的腐尸! 惨不忍暏!人竟然可以变成这样! 可是,狱卒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是飘迪大人!” 御影颤抖得厉害,想人这个“人”身上发掘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是飘迪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且因害怕而有些发抖。 眼前个人突然动了一下,证明他还是活着的。然后好像很吃力地抬起了头,是他!是那如隼鹰般犀利的眼神! 他什么都变了,惟有这眼神还是那么明亮,尽管上面已经布满了血丝。“真的是你。。。。。。。。”御影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哼,兀为那个老头子,想让我嫁祸给你而已。”声音有些力不从心,但却充满了不屑,“他也太小瞧我了。” 虽然飘迪说得这么轻松了,可是仅仅一天的时候就把一个健壮的汉子变成这样,御影的心已经重得不敢往他身上看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再说,就算成功了,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唇角的伤口流出的血渗入了他的口中,他抿了抿唇,“至少,可以让你好过些。” “不许哭!!”很难相信,被拷打得不成人形的他还能发出如此大的声音。 御影擦了擦胀红的眼睛,忍住不哭出来。 “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一个战士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值得哭泣的。”好雄壮的气魄! “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动的。”这句越说就越没底气了,以他的境况。。。。。。。。。 “跟你说了这么久,我都口干了,帮我拿那碗水来。”顺着飘迪的的目光,御影在前面的桌上看见了一只碗。 一只不同寻常的碗! 碗是黑铁造的,边缘竟密密地林立着一指长的钉子!上面还凝固着未干的血! 御影突然明白飘迪唇角那些数不清的,流着黑血的刺孔是怎么来的。一阵盛怒冲上头脑,“他们简直不是人!我叫他们拿只碗来。” “不用了,我已经学会用那个东西喝水了,它伤不了我,放心。” 飘迪说的每句话总是那么令人信服。御影端起碗,一不小心就被扎了一下,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真疼。 ********************** 这一秒,御影还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往飘迪嘴边送,仅是一瞬,他耳际就被重重地凿进三声血腥而悲壮的声响。他一下子就懞了……。。 一只断掌触目惊心地挂在十字架上,白骨支离,血有节奏地往下坠,另一只断掌掉到了地上,一摊血迹已化开了大半。。。。。。。。。碗中的水混着飘迪的血溢出碗外,轻而易举地划御影颤抖的双手。。。。。。。。。 当两只手掌的断裂声,肌肉的破裂声,传输到大脑时,御影那短路的大脑才想起飘迪刚才那奋力地向前一扑,扯断了手掌,倒在那长钉林立的碗中……。 “迪!” 御影的眼瞳放大到了极限,惊恐地望着残缺不全的飘迪。可御影不敢动,怕一动飘迪的整颗心脏都会掉到碗中。。。。。。。。 满是伤痕的面部看不出是否苍白,但剧烈抖动的身体,可以知道,剧痛正在折磨着他的神经,蚕食着他的躯体。。。。。。。。。。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就。。。。。。。有。。。。。。。。。。”期盼的眼神突然涣散开来,只剩下死白的颜色。。。。。。。。。 那惨烈的画面定格在那个人的记忆中,永远,永远。。。。。。。。。。 “御代十七年,十月二十一日,飘迪畏罪而死。”-------- 第三十九章 杀了他! 国后一直都病着,一起起色也没有。细心的玄静只能一直去照顾。灵炎也突然就病了,口耳不能言听,且太医亦无知其病。于是灵炎便安排那个整天戴着铁面具的戮刃代理他的位子。还有那两个叫卜天和卜地的占星师兄弟最近总是神出鬼没,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再大的事也大不这国事吧,他们愣是整天失踪。 一时间朝政的重要人物都不在了,朝政的事自然就全落到身为储君的灵冰身上。 一个平时就爱蹦蹦跳跳的小女生,突然成了日理万机的政治首脑。这比蝴蝶蜕蛹更痛苦。她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蝴蝶突然被硬硬地塞回那个狭隘的蛹里。 ************* “小冰,”玄静刚从国后那回来。 “嗯。”灵冰连眼都不抬,埋头去整理那些数不清的折子。 玄静看了看那原封不动的饭菜,颦眉,“小冰,你怎么又不吃饭啦?” 灵冰这才抬了一下头,露出那双兔子般的眼睛,“嗯,等一下再吃。”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灵冰手中的笔还在飞速地划过纸张,留下不大好看的字迹。那办公的样子跟国后十足地相像。也许是灵冰长大了,成熟了。可为什么这种成熟和成长那么令人心疼? “小冰,你这样做不行的。我都快一个月没见你笑过了。”玄静心疼地说道。 这下灵冰才停下笔,站到玄静前面来,岔开两根手指,使劲地把僵硬的脸往上推,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那样子实在是滑稽极了,可是玄静怎样也笑不出来。 “好了,小冰,你笑得比哭还难看呢。今天我是来你说正经事的。” “什么事?”灵冰机械似的问道。这个月来,这几个字是她说得最多的。可得到的总是“赤城又破”“古将军投降御军”“军粮告磬”等等的坏消息。 玄静一脸严肃,与那些古板的大臣无异,“你到后方的玄国去,把政务交给我。” “不行。”灵冰一口回绝了。 “我知道的。” 她们的心意是相通的。每次战报上都有赫然写着御国那两个首脑的名字--他们。。。。。。。。都来了。。。。。。。。 “总之。。。。。。。总之不能让你再受伤了。”灵冰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有这个念头就说出来了。 “就是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了,所以我才能承受得了,你。。。。。。。。。你本来就是不该承担这些的。” “我没有承担什么呀?我。。。。。我很好。”她违心地说。“没有承担什么?你别骗我了。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们已经到了青光城了,你却还迟迟不出兵,这是为什么?”玄静质问道。 “不会的,追忆他会阻止这场战争的。他答应过我的。”灵冰很自信地说,那些近乎盲目的自信。 “你别傻了,他已经攻到这里来了!而且他还是前锋!你再不出击,灵国就要毁在你手里了!”玄静警醒道。 “不会的!追忆不像你的风御,他不会骗我的!”一不小心,灵冰竟说到了玄静的痛处而不自知。 玄静的心徒然一震,“不!他就是那样的!”她说得很大声。 “不会的!!!!” “现实是残酷的!” “他答应过我的!” “别傻了!” "我没有!” “你面对现实吧!” “我没有逃避!” ……………。 她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说到激动处,灵冰竟不自觉地推了玄静一把。没想到玄静的身体竟然那么轻,一下子就跌倒了,撞到了桌角。 灵冰急忙把她扶了起来,看到玄静额角那个小包,她都急得哭出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太坏了。。。。。。。。。” “不,是我。。。。。。。。。是我不好。”玄静也哭了。 “不,是我。明明,我就说过要保护你的,可是现在。。。。。。。。”泪弄湿了灵冰的半边脸。 玄静轻轻地把灵冰搂在怀中,纤秀的下鄂互相深深地埋入对方的肩头,她们的右胸膛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对方心率的节奏--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温度。 “小冰,我是多么地想保护你。以前我也不相信,我的御哥哥。。。。。。。。。会是我敌对的人。可是事实却真的如此。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要去面对的,对不?”玄静的肩膀被灵冰的下巴重重地点了两下。 “你不明白,也想像不出。。。。。。。。当你面对着他的时候。。。。。。。。。。就像你的心脏突然被他手上的剑挖空了一样。寒意慢慢地侵食着那颗心,没有极限地达到那种无法忍受的温度。。。。。。。。。”想起昔日的痛,依然是那么清晰,“所以,我不能绝对不能让你去忍受那种痛,那太苦了。。。。。。。。。。” 两个女生哭成一团。让她们哭吧,那细嫩的肩头实在承受着的东西太多。。。。。。。。太多。。。。。。。。 **************** 看来小静真是想得太多了,忆忆果然不是那种人。等下就可以见到他了。。。。。。。。。。。。等一下就可以了。。。。。。。。。。等一下。。。。。。。。。 想到这里灵冰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因为里面那颗小小的东西都把她的胸膛撞得生疼了。 今天早上她左边无名指上的那枚“睡”已久的戒指竟然突然“苏醒”了! 里面传出了追忆的声音!!这就说明:追忆已经在离她不到三里的地方了!! “灵冰,我今日午时在青光城外半里的树林等你,一个人来就好。。。。。。。。。”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泪就来了。一滴泪正刚碰到了那戒指,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灵冰把那戒指反复地弄了几十次都再也没有声音出来。都怪自己啦,好端端地哭什么哭,都把戒指弄坏了。 可很快,那懊恼的心情很快就被狂喜代替了。 可她没有留意到那声音。。。。。。。。。 ****************** “都布置好了吗?” “好了太子。” “好。等她一到就把那小妞抓住。” “是。”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要是失败了,你的性命可就不能怪我了。你死了就算了,本太子还想活下去呢。” “太子放心,属下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是就好。抓住那小妞,灵国就群龙无首,肯定不攻自破。到时候。。。。。。。。。。。” “属下明白。到时太子自然就是功高盖世了。” “哈哈,那还用说。好了,快去藏好,要她看见就前功尽弃了。” “是。” ************** 我努力地仰着脸孔,试着眼泪不往下流,别往下流。不安地感觉到什么,在我的生活中不再相同,很不相同。伸出手,无法再触碰,那个就在心间的世界。天空突然变得辽阔,万里没有一丝的云彩。上面的天使会不会像我一样认不出路来呢。。。。。。。。。。 ***************** 纤纤玉手捏住了左手无名指处的关节下方;一只粗糙的手捏了左手无名指处的关节下方。 干脆狠命地褪下那厌恶的金环,用力一挥,那金环滚进了黑洞洞的床底,一晃便消失了;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怀中,一晃,也消失了。。。。。。。。。。。 不同的地方,上演着相同的动作。 无名指处的关节下方赫然刻着一个发白的印记,当然时间会让它消逝,但时间也能抹平心中那个印记么? ******************* 竖日,蓝照城开,大军出城迎战。 愁云渗淡万里凝,那黑压压的云后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眼睛,仇视着整个凌空大地。下雪了,纷纷扬扬的,像是把云撕裂了直接倒到大地上似的。那是天神凝结了的苦涩的泪,一片一片地砸在心头,重得,重得无法承受。。。。。。。 此时应该是“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的时节,可现在目及之处都只是冷得发抖而僵硬的表情及看不到的黑色的盔甲。 犹如黑夜中一束强烈的光一样,那蓝色的影子刺痛了人们的眼睛。她穿着那件薄薄的蓝纱,隐约还可以透出肤色。我不敢穿绵衣,那暖暖的感觉,太像他的怀抱了,我怕会再对他产生幻想。 对面也有一个人穿着青袍,薄薄的,在厉风中似乎要被撕裂。还有什么比我的心更低的温度吗? **************** 真的是他!御国的太子!他一定还有懊悔那天让我给逃了。。。。。。。。。。。。 灵冰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痛得要裂开。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我帮你!”一个渺远的声音突然传来,可她却没有感到有什么惊慌,仿佛那声音是应心而生的。 “嗯。”喉间发生微微的振动,但这声音别没传播到空气中去,而是直接沉进心底,心惊醒了,那沉睡已久的,力量。 几乎散披全身幽蓝发丝中藏着丝丝缕缕不雅的赤毛。身后,那黑压压的盔甲反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 心里流出的血似乎全都涌到了右眼眼眶内,殷红夺目的眼瞳,像是一头噬血的魔物的血盆大口,似乎要把它目及之处全都吞并。。。。。。。。那里已经跃起了狂躁的色彩了…………。 而左眼依明澈如故,反映着眼前这个可恨的身影。黑漆漆的眼眸似乎一直通向心底,那个影子便肆意地在心里践踏………。 两股力量在柔弱的心灵里激烈厮杀,任何一方都可能一瞬间覆灭。 过了一会…………似乎有结果了。 右眼突然变得更加浑浊,那赤色愈发地深邃,隐约透露出血的味道。 那个人把右手凑到嘴边,双齿一合,掌心便便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灵冰的血,御影是见过的,确乎不如一般人殷红,但,此时从那口子流出的竟是阴蓝色的液体,而且处处透着血的腥臭! 它又出来了么? 那不知道名的液体,迅速结起来,不消几秒便成了一把锋利的冰剑。那四处透着寒气的剑就像直接从灵冰的手掌里扯出来的一般! 还有下文--倏而那正常的血液也流了出来,极有规律地注成一条细线形的血注,绕着剑身往下流。像一条火蛇与剑身肆意地緾绵。。。。。。。。。流到剑尖时却突然又被剑吸了进去! 好一把噬血的剑!!! 冰剑向前一挥,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双军冲阵!盔甲上堆积的雪徒然下坠,万军齐奔,如雷霆所扫,地面上的雪再度跃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模糊了人的身影。来不及跃起的便伏倒在铁蹄之下。。。。。。。。。。。。 ***************** 冲在在最前面的: 是她! 也是他! 曾经他们俩以同样的速度救了一个小女孩,而现在他们也以同样的速度奔驰着,而这次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他(她)! 哼,多么戏剧性的变化。 随着冰剑的飞奔而反射着令人獠乱的光芒。。。。。。。。对准了人,对准要害了! 相交了,相交了! 然而-- 就在刀剑可相触的距离处,御影突然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把剑一抽而空,而灵冰的剑却依然指着御影的心脏! 眼睑微磕,毫无惧色? 灵冰的手本能地想把剑收回,便已经来不及了,剑一偏刺入了他的左腹。。。。。。。。。。 他为什么会抽剑?她为什么想收剑? 因为冲击,御影的身体顺势向后倒跌,他的唇作了三个口形……。是那三个字! 潜意识里她已经接收到了他想传达的信息,尽管这不是由耳朵接收到了,但却是直接来自于叫“心”的那个地方的。 仅是一瞬,灵冰心里的内战结束了,赤毛易蓝,血剑消融,双眸原色,血色转红。 那个蓝色的影子,以鞍为跳板,双足点跃,力扶倒势,一马双人,飞驰而逝。 。。。。。。。。。。。。。 “灵寻二十四年,灵国储君亲兵出战。于战地携敌国领军离场而去,人莫知其踪也。”-------- 第四十章 峰回路转 这里是森林,是离战场很远的地方。四面雪树环合,寥寂无人,注意一看,才发现在一块大大的岩石上有一青一白的两个身影。 追忆睁开眼,只觉得胸口处有些沉,有些热,好熟悉的感觉。颔首一看,灵冰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双目紧闭,神色安定,就像睡觉了一样。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近地看过她了。。。。。。。。。。 他看了许久,才记得自己的伤,用手一摸却发现那已经包扎好了,而且一点也不疼了。是她做的吗? 倒是灵冰右手掌心的口子还不断地在流血,把银白的雪地浸红了大片。 “嘶”的一声,御影从身上撕下一条布,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它又出来了么?御影拨了拨那幽蓝的头发,心疼地想道。回国后翻看了大量的资料,才了解了灵冰的身体会发生异常的原因:“水魔兽,又名‘血唤’,属沉睡妖魔,须以强灵及一人之命以唤其出。若沾其血,必入骨髓,侵其载体。可用至亲之血以封。其后,载者可浮水上,不沉。于幼时须依水而居。若载者精神溃之,则反噬,以控其神,以释其力。神定,则又散之。但极伤载者。” 平平常常的一段文字,可那“载者”一换成“灵冰”就让御影不由得心疼起来了。 “上次损害了你的记忆也属万幸,可这次又会伤害到你哪里?”御影望着的灵冰失神地说。 他抚摸着那头轻柔若水的蓝发,“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记住了吗?”他像是吩咐一个小孩子似的,“我不在时,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 ******************* 。灵冰一睁眼就只看见漫天的白色。雪已经停了,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饰,她还在怀疑自己是否撑开了眼皮呢。当然除了她身上淡青色的袍子。 “好熟悉的味道。。。。。。。。。”灵冰又猛然摇头。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会还留恋那个人呢?可,可为什么她会救那个人呢?明明,她明明就恨他,很恨很恨他。他欺骗她,利用她。可,这又是真的吗? 可他现在去哪了?举目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 刚才为什么不趁我晕倒的时候杀了我?他为什么会突然抽剑?还有,还有他刚才说的那三个字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我在想什么?那天我明明白白地听到的他说“好。等她一到就把那小妞抓住。”可刚才我明明就看到了我帮他做的那件衣服,就穿在里面。不,也不是,他连戒指都扔了,可我手上的伤口,又怎么会包扎。。。。。。。。 灵冰的头重得抬不起来,痛得都快开裂开了。皱着眉头,双指顶着太阳穴的地方,一副痛苦的样子。看来反噬的副作用出来了。有个人心头一紧,握住拳头,极力控制住自己。 本来灵冰的脑袋就不适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别说现在又在头痛了。她挣扎着站了起来,青袍随之滑落。 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弯腰,捡起那件残留着他和她的体温的袍子。 背后的那双眼睛,升起了一层蒙蒙的水雾。。。。。。。。。。。。。 ****************** “小冰,你可回来了。”玄静被吓得泪流满面,“听到你上战场的消息都快把我吓死了。听说,你带着御国的太子离场了,怎么,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玄静紧张十分地把灵冰转了好几个圈,看到她安然无恙,才稍稍放心。 “小静,你放心,我没事。我累了,想去休息。”灵冰脸上有出乎意料的平静。虽然有一大堆的想不明,也猜不透的东西,可灵冰却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全感。反而淡泊了之前的那种仇视的和敌对。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那个人有信任的感觉呢? ******************** “迪,”御影对着那白白的骨灰坛,像是和一个老朋友说话的那种口气,“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冰儿现在已经肯挥军出战了,灵国也许就有救了。而且,她现在恨透我了,我死了,她也不会再挂念。现在我去见你,你不会怪我了吧。” 风涌云翻,争权夺名,几经浮沉,痛彻心扉,心灰意冷后,他的心已经没有任何再掀起心潮的事了。是超脱,还是麻木?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几点血洒在玉白的骨灰坛上,红得刺眼。。。。。。。。。。。 ******************** “太混帐了!”国监怒不遏地把那封信撕了个粉碎。 “什么事?” “仗着他的血统,现在竟向我要皇帝的位子来了。我辛苦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呢,他现在只不过是提供一些情报就想坐收渔人之利了。”国监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倒是旁边的人显得平静,“放心,他斗不过你的,他的作用也快尽了。。。。。。” “卫夏将军到--”帐外传来通报声。 “他?不是留在御国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国监自言自语。 “也是,该来了。”旁边的人也喃喃道。 “参见大人。”卫夏一来就下跪,好一副奴才相。 “起来吧。为何此时前来?” “属下带了两千士兵运送军粮前来,顺便。。。。。。。。。”后面的话,他没说。在这里他连这个也没有资格要求。 “我知道了。还有半个月,到时候我自然给你。”旁边的人不慢不紧地说讲。 “是。”在这里只有惟一的服从。 在旁边的御仇听得是一塌糊涂,“怎么回事?” “你不要问!” “是。”国监顺从地回答道。 “太子。。。。。。。。。” “等等,你说什么?” “灵国将破,您自然就成为太子了。属下此次来也是来助太子成大业的。” “好!到时候有什么计谋就施展出来。我登基之后自然就不会少了你那份。”御仇喜形于色地讲道。 “谢太子。”卫夏报拳叩谢。 “你的手怎么了?”御仇关心地看着卫夏緾着绷带的手。 卫夏镇定下来,“只是一点小伤,别无大碍。” ****************** 第二场战事又开始了,御仇亲自出战。那御影自从上次回来就一直称抱病在床。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无关要紧了,现在该是御仇这个将来的太子立功扬威的时候了,也好建立更多的威信,到登基时自然就更顺利些了。 过了一会,灵军中闪出一个钢铁的影子--不是手上的武器,而是脸上的面具。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在信中不说? 双眉微蹙,举手做了个后退的动作。御国未来的太子放弃了这次立功的机会。全军后撤。 ************** 搭弓拉箭,只睁开一只的那只眼睛与箭与心脏成一条直线。张弦的那只手,慎重地移动着,力求一箭夺命。好了,找到最合适的地置了,微微地松开两根手指了。。。。。。。。。。 突然,他身体受到了的冲击,向前一晃,全身顿时没有了任何的力量,箭只飞出箭外几尺的地方。而他的眼前渐渐地变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小。。。。。。 灵国慌成一团,他们的将军--戮刃竟在场上被人射杀。那支泛着寒气的箭竟穿过了那坚厚的盔甲,直达心脏!幸亏有那护心镜,才使箭插得不深,要不一定是穿身而过了。这是何等的人才能射出这样的箭呀!! **************** “听说将军受伤了。”玄静问。 “那个怪东西来毛邃自荐,结果只是又多了个伤者,现在朝政中能用的人就更没几个了。”灵冰抱怨道。 “是呀,虽然母后现在身体好多了,可还是不宜操劳,只是灵炎哥哥的病还一些起色都没有。对了,反正他们是住在一处的,我们去看望他们吧。”玄静提议道。 “嗯。” 还真是怪耶,怎么这么大的一间屋子此时一个仆人都没有,似乎连鸟叫声都没有了。 没怎么来过这里,又一个人都没有,玄静和灵冰好不容易才摸到了戮刃的卧室。一开………… 竟看到了灵炎横躺在门槛前! 这下灵冰和玄静着实吓了一大跳,不是说灵炎卧病在床吗?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躺在门前呢? 灵炎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灵冰。灵冰俯下身来,推了推他。他的躯体软绵绵地,像是灌满了水。这下一大口的黑血从嘴角涌了出来,还夹杂着一些粘乎乎的东西。 玄静连忙止住灵冰,厉声道:“别碰他!他的内脏已经全碎了。” 难道说那粘乎乎的东西就是那些内脏的碎糜么。。。。。。。。。。。 “怎么可能?他,他全身什么伤口都没有呀?”灵冰不相信地反问道。 “他,”玄静一脸沉重,“似乎是用了‘血印咒’。。。。。。。。。。” “就是那种以生命为代价而获得短暂而强大的力量的禁术吗?”灵冰惊呼。 就在此时灵炎又吐了一摊血,玄静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这时,灵炎极困难地动了动放在胸前的那只手的手指。 “他似乎有什么想让我们知道。”玄静说便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入灵炎的衣袖,她的手停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收获。玄静从灵炎的衣袖中抽出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母后启”。 灵炎的嘴角咧开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但很快涌出的黑血就模糊了唇的形状。黑血涌后,眼眸轻轻地磕上了。。。。。。。。。。。。 玄静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撑了很久了。。。。。。。” “哈哈----”突然房里出疯子般的狂笑声,把两位公主吓了一跳。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快了。在这散发着血腥的房子里,究竟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为了探个究竟,她们不得不跨过灵炎的尸体,继续往里走。这血腥和味道,绝对不是单从灵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越往里,一种泥土的腐臭和血腥味就越浓,那不安的感觉更是越强。两人紧紧相依,前脚跟贴着后脚尖地慢慢向前挪。挪到床边时,那恐怖的东西就一点点地映入眼球。。。。。。。。。 两个人都吓得后退,由于脚步太快,灵冰一不小心踩到裙脚,跌倒在地上。玄静连忙扶她起来。 床上那个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作“人”,从脖子以下全都已经化为腐土!腐土有几处已经崩裂,有的还保持着肉身原来的样子。活像一具的破碎兵马俑! 在腐土与脖子的衔接处有着明显的界线,那条黑黑的界线正像一群噬血的蚂蚁慢慢地向上腐食! 那还是肉质的地方,也就是仅剩的脖子和头颅更是吓人:脸是无所谓在在的,除了五官的几个必要的孔洞外,其他的地方就像是团肉泥,随便地涂抹在头骨上。整个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哈哈。”笑声从那“嘴”中发出,却又戛然而止,“他死得比我早,比我早。臭小子,想跟我斗。” 那是戮刃的声音。就是那个怪里怪气的,整天戴着铁面具的灵炎的手下戮刃--没想到面具底下竟藏着如此狰狞的面目! 她们吓得脚发软,互相搀扶,勉强站着。过了许久,那东西又不说话,这才让这两个公主稍稍缓过神来,脑筋才又重新运转起来。 “他好像是中了‘化土封术’,现在动不了。”灵冰假设性说道。玄静点头表示赞同。 土化封术,听起来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其实是一种很恐怖的最高级的土系法术。只要施法者的任何地方碰到人的躯体,那个人的躯体便会渐渐转化为泥土! 而中了法术的那个人毫无痛楚,而且大脑清醒,只能恐惧地面对着死神的脚步,那种心理的煎熬比肉体更胜百倍。真是一招十分狠毒的法术! 可是幸运的是,自开国之君灵,玄以后再也没有人有如此强大的灵力来施展此法。灵冰和玄静也只是从古书上看到过这种法术的记载,还以为这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在千年之后,这种法术竟重现人间,而且就活生生地摆在眼前! 知道眼前这东西不再有攻击力,公主们的胆子也大了些,“你。。。。。。。。。你是戮刃吗?” “不,不是!”那东西突然尖叫起来,又把玄静和灵冰吓了一大跳,“那卑贱的名字可不是我的名讳。我是御安!御安!御国的皇太孙!” 玄静觉察出这是濒死的人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你说我就信吗?有什么证据?” “哼,证据,我的血统便是最好的证明!可那些御国的士兵竟不相信,竟不相信!我就是皇太孙。他们只认得我的这张脸。我千辛万苦地从战场中逃出来,可却被那场火毁了容。那时候我真想死,可我告诉自己,我是皇太孙,是要继承皇位的!而灵玄两国的人却夺走了我的一切!一切!我要复仇!复仇!” 玄静意识到这个就是十六年前跟随御国太子出征的大儿子,没想到竟然还活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玄静示意听得糊里糊涂的灵冰不要出声,接着发问:“你那里不过是个十五岁的人,你谈何复仇?” 玄静清楚地记得史书上写着“御安随御太子出征,时年十五。御太子不幸战亡,御安亦不知所踪。” 这个在历史长河中不起眼的人物,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还好是毁了容,别人看不出我的真实年龄。很快我就考入了禁卫,也到了灵炎那小子身边。那小子自作聪明,总是自以为是,我轻而易举地就骗得了他的欢心。”那东西不禁有些得意。 “那你只是他的侍从而已。” “哈哈,这就是天意呀。一年前我竟然与我亲弟弟相逢了。哦,那小子现在改名御仇了。。。。。。。” “御仇??!!!”一听到这个名字,两位公主都失控地叫了起来。 那东西没有与理会两位公主的反应,继续沉溺在昔日的光辉中,“炎那小子早就有谋反之心了,我们三人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后来才有御仇那小子半年攻入玄国国都的奇迹。可。。。。。。。”他那看不出表情的脸突然动了一下,“那小子竟为一个女人而退兵,真是不思上进的狗东西!” 连亲弟弟都能这样看待的人,还算是人么?玄静已经来不及思考御仇与他的关系,因为土化已经进行到了下颌了,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那你又能怎么样?” “我费了多大的血气才说服炎那小子。可御仇竟又本末倒置地来攻打灵国。炎那小子怎么也忍不住了,那只好软禁他了,继续为御仇提供情报了。可那不分尊卑的的东西竟然拒绝让我为帝的要求。本来昨日那一箭射出去了,那么御仇就再没有我争位的可能了。可。。。。就是没想到竟中了此箭,更想到炎那小子会跟我同归。。。。。。。。” 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下唇变为了土灰,只有上唇在动,似乎还想把他癫狂的思想传达于世,一会连上唇都也都土化了。只剩下那因死亡而恐惧的眼球骨碌碌地转着。尽管他前面讲得多么癫狂镇定,在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还是怕了。 灵冰和玄静出去,不愿去观看这冗沉的死亡过程。迷题已经解开了大半,为什么人的心情却总轻松不起来。这复杂繁冗的事到底还隐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事,包含着多大的阴谋?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太多的恩恩怨怨了。。。。。。。。 第四十一章 反击开始 母后,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您不孝的儿子已在黄泉路上为自己的罪行忏悔。我不希望您能原谅我,因为连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需要对自己的罪行进行救赎。我用了血印咒获得了强大的灵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足以惩罚那个狼子心的人--戮刃!我知道这样会死,也许死才是我这个罪人最好的出路。我是个罪有应得的,所以不要灵我悲伤,那不值得。 从小我就在您的身边长大,可我总觉得自己却远远不如那平日难得一见的皇妹。我那么用心地读书练武,可却总不能得到你的赏识,反而一有过错就受到你严厉的训斥。而皇妹每说出一些道理都会让你眉开眼笑,对于她的胡闹你也是百般宽容。最令我气愤的是,你派人护送皇妹去玄国避战,而我也是您的儿子呀。就是因为我不是储君吗?戮刃鼓动我去谋反。其实谋反并不是为了权力,只是为了你能对我另眼相待,至少可以平等地看待我就行了。 我本与戮刃和御仇他们约好的,攻下玄国之后就平分领土的。可没想到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我,从来他们就有吞并凌空大地的野心!可当我发觉时,已经为时已晚。大军临城,而我却被戮刃下毒,终日不得离床。我多想告诉你们他们一切的阴谋,可我却办不到。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我深深地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一已私欲而置天下百姓不顾,实在是罪不可恕! 机会来了,戮刃中箭了,无暇来灌我毒药,我终于有了手刃他的机会。 皇妹也在看吗?皇妹,你要好好地照顾母后,她。。。。。。。。一生都太苦了。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她,替我这个做皇兄的,也为了自己的那份责任。永别了,但愿我留下的伤害也能随我而去。 下面的署名是:灵炎。 ******************** 灵炎羡慕她,甚至忌妒她。可这些灵炎想要的东西也是灵冰想要的吗?换作以前的灵冰会很明确说“不”。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勇气选择了,其实连想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连她也不知道,人生应该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太自私;为了别人,太委屈。 国后看信后一直都悲痛欲绝,伏在灵冰的怀中恸哭良久。 “后丧儿甚痛,其病甚加。”--<凌空史河。灵记> 灵冰才发现国后是极需保护而又缺乏保护的人。对于她,那种责任感就由然而生,就像对国家的责任感一样。 命运呀。。。。。。。。。。。。 ***********************她在床底下摸索了很久,才碰到了那硬硬的东西,便把它拿了出来;他在怀中掏出那硬硬的东西。 久日尘封使那闪亮的戒指像她最近的心一样暗然失色,她向戒指哈了口气,擦了擦,戒指就缩放出昔日的光彩;久日拥存,使那戒指也像他的心一样苦闷压抑,拿出来透透风热气就消散了许多。 “我是应该找他加盟的。可我那样伤过他。她一定不会再相信我了。” “我是应该找她加盟的。可我那样伤过她。他一定不会再相信我了。” 对着戒指,凝视良久--最后,虽然明明觉得对方“听不到”,可他和她还是忍不住对着那个戒指说,“冰儿!”“忆忆!” 听到这个恍如隔世的声音,他们都以为是回声。声音经过灵空的渠道,来到了目的地。声音跨越了三千米的方,其实只是跨越了心与心最短的距离而已。。。。。。。。。。 *********************** “大人,蓝照城将破,御影那个人是该除掉的时候了。” “嗯。”国监大人若有所思的点头称是。 “大人,今晚出战,趁着夜色,我帮你解决他。国监乃未来的太子,若是事情有什么差错对您的名声不利。还是让属下替您效劳吧。”卫夏尽忠尽力的分析道。 “这个。。。。。。。。” “让他去吧。”在旁边的兀为不由分说地说道。他逼近卫夏,黑洞里透出寒厉的光,阴阳怪气地说,“我想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是。”卫夏当然不会忘了,所以他才要去做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三更之后,趁着浓得化不开的雾,卫夏带着那两千亲兵,拴好刀枪,拥着那个失势的太子,向蓝照城的方向潜去。。。。。。。。。。。。 ******************** 到了五更天,依然平静。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安祥地探出头来,照着这片被寒夜笼罩已久的大地。好像已经有了春天的预兆。 “怎么样?”国监着急地问探子。 “三更天黑雾浓,他们不知所踪了。四周亦无厮杀的痕迹。” 御仇蹙眉不语。 “不用担忧,他不会背叛我们的。因为他不可能。”在旁边的兀为过份自信地笑着。 第二天,几个随去的士兵儿狼狈地逃了回来,而且还有几个人中箭了。 “你们怎么了?”御仇问那士兵。 “禀大人,那太子突然袭击卫大人,把卫大人杀死了。之后我们就一起解决了太子,本说要把卫大人的遗体还有太子的首级取回来的,可却惊动了灵国那边的人。就把我们打得七零八落的,大部分的人都死了,我和几个弟兄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 御仇正在寻思这事的真实性,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阴惨呼叫,接着兀为就进来了,说:“他说的是真的,你看。”兀为手中拿着一支满是血的箭,“我刚才在那小兵那拔出来的,上面还有一个‘灵’字。” 一天后,戮刃来信。“前日晚为何如此不慎,竟让灵国砍杀两千士兵?”更加印证了这个事实。 ************************* “又………又败了………。” “什么?又再败?!!”御仇气得跳了起来,盯着跪在地上那不知所措的探子。 “是……。。是的。还有的,还有的人讲………” “你给我住嘴。出去!别跟本王说这样荒唐的事。” “是……。是。”探子赶紧退了下去。 也怪不得御仇会这么生气,连战七场都是大败。这个“败”字在御仇的字典里可没有它的位置。而且还败得一塌糊涂,灵国好像总是能抓到自己的弱点似的。十天下来就损了两万人。而且灵国的士气出奇地高,而御军的士气却日渐低落,而且还不时有人说………。当然,那是很无稽的。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王爷,有信到。”御仇连忙接信,近不及待地拆开,“今晚子时,灵国交接,袭之,即可破。” 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 夜深了。御仇带着三万兵马。 一举攻破蓝照城,直逼灵国国都,到那时,人心大乱,紫灵都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御军就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 路刚走到一半时,前头的军队突然停了下来――亮堂堂的灵国军队横亘在路前,并快速地向四周包围。灵军手中的火把整个天都照红了,虽在午夜,却犹如白昼。亮光照在每个恐惧的御国士兵的脸上,显得越发苍白。 面对快如闪电,出没如鬼的灵国军队,御国的士兵就自乱阵脚了,更不用说开战了。 撤退是现在惟一的出路了,御仇发出号令,可乱成一团的士兵根本就不听号令,也根本听不到号令。在震耳的厮杀声,映天的战火中,御仇无奈地独自撤退,留下那三万群龙无首的士兵。 远望着那血染的战场,和那顾自逃亡的人,惟有长叹。“只活捉,尽量不杀人。” “灵寻二十四年,御国军突袭蓝照城,被灵军伏之,御军大乱,溃不成军,乃惨败之。”------ 一路逃窜,御仇终于平安地逃了回来,只是那三万士兵所剩无几了。 “我就知道戮刃会背叛我们。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兀为气愤地说:“早知道,我就一箭射死他……。” “什么?那箭是你放的?” “是又怎么样?”兀为无所谓地说。 “他毕竟是我哥哥,你怎能………” “怎能?你知道吗?他的箭已经对准你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他手上了!!为父不过是为了你。仇儿,记住,为了报仇就不能手软,哪怕那是你最亲的人。”兀为苦口婆心地教导道。 御仇缄默不语。 “仇儿,等城破之后,这个人不能留了。毕竟他对你存在着威胁。” “………。” 第四十二章 节节败退 至天明。 “报――-”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外面有一万军队回来了。” “仇儿,你先休息一下,为父来处理。” 军营外跪着大片御国的军士,“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领队说:“禀大人,我们是昨晚被俘虏的一万军兵,请大人允许我们归队。” “还有其他人呢?” “死了三千人,逃了五千,剩下的二万二千人全被俘虏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 “是灵国放的?” “还有一万多人呢?” “投降了。” “这么多人都降了?” “嗯。” “来人呀,”兀为没有感情的语调突然提高了,“把这一万人都斩了。” 全场一片哗然。 “大人饶命。”“大人冤枉呀。”“怎么了?”“怎么杀人了?”……什么样的声音都有。那一万人全部都慌张起来了。 营里的那些士兵也忿忿不平小声地说“不都是自己人吗?”“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事?”“回来还要杀?”“什么天理呀。”“真是冷血”……… 一道寒光闪过,玉白的法杖还没沾上血的痕迹,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便飞到了地上。 表情依在,眼睛睁得大大的,唇微微张开,还发出了最后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过了半刻,那头颅才冰冷下去,变成死人才有的死灰色。只是那眼球,还是暴露在空气上,盯着人们,让人心惊不已。 “谁再敢多言,即如此人。”这声音在四万人的上空不断地盘旋着,不知什么时候会砸下来,应验了话的意思。 “哈哈………。”场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冷笑,是那一万士兵绝望而讽刺的声音。“我们都明白了,不用自己的兄弟动手。” 领队带头拔出剑,其他人也跟着地拔出了剑,一万把剑映出的光,照寒了所有人的心,除了兀为之外。 不消半刻,大地尸横血流,没有呻吟,没有呼救,他们带着军人的尊严, 死去了。 许多人掩面痛哭,更有甚者,自刎相随。要知道这一万人中有多少亲朋好友,兄弟手足,岂能无痛?! “把还没死的人拖到我的帐里来。” 后来连御仇也忍不住问他杀人的原因,他只是淡淡地说:“一万人归,谁知是否内奸,杀了就无后顾之忧。” 一个猜疑=一万条人性? *************************** 几经战事,除了那留守五城的五万士兵之外,手里也只剩五万来人了。而且都是士兵们都已经士气低落,身心疲惫了。而且自从那件事之后,时有逃兵,今日朝庭那边拨了三万人来,御仇就调了三万人到绿光城交接。正好让大军休养生息,等到新调的三万士兵一到,则又可以卷土重来了。 二月了,气温在逐渐地柔和起来,但依然还是冷得逼人。 御仇一生中最阴暗的经历却要在生气欲发的早春里发生了。 天,下雨了。温度,更低了,却还不到结冰的程度。这场雨及这些事都来得那么急,那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御仇正在处理公务,一如往常。 前几天派去绿光城交接的前领军突然闯了进来,而且满身都是血。 “怎么了?” “王爷,王爷!那三万士兵反了,反了。” “现在情况如何?” “连守城的一万,共四万军向营里袭来了。还有三万朝庭派来的守在绿光城。” “七万人。”御拈量着这个数字的份量,“现在我手头上不过两万残兵。怎么会这么多人一起叛变了呢?” 御仇正在想对策,听见外面马蹄声渐起,又有一小兵来禀,“王爷,灵国带三万人马来袭,已经攻到前营了。” “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那小兵吓白了脸,不敢说话。 “说!” “兄…。弟…。。们都四处…。。逃散…或投降,不……。让…。您………” “混帐!”御仇收了收怒容,“现在大概还有多少兵马可以指挥的?” “不………。到一万………” 这种危急的情况,也容不得去追究谁的责任了。 御仇沉思了一会儿,风严厉行的向左右吩咐,“让右备军亲自派人到黄道城去,令其起兵,夹击叛军。左备军增抵御灵军。不需歼灭,只需拖延时间便可。后卫军留守军营。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到黄道城会合。” 匆忙的安排过后,御仇领着两千人及一些亲信急忙逃往黄道城。 从一个一个月前坐拥十万大军的元帅,到现在带着两千残兵的逃命者,且到前有叛军,后有追兵的境地。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始军十五万,每城留守一万。攻蓝照城时十万。屡战死伤者二万。突袭一战时损三万。后三万被骗至绿光城,降之。因兀为屠杀一万,使约一万多军心动离,逃散之。后逃时不全一万人之。”――<凌空史河。御记> ********************世间瞬变。战况易转,破军如竹,败如山倒,几经杀戮,终沦尘空。 ********************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那些军队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人数多得数不清。御仇带的那队人几乎都是接了命才左冲右突地奔出了营帐四里的地方。 现在暂时没有人追来,正好让御仇他们喘口气。 御仇巡视了一下军队,两千不到的人现在只剩下一千左右了。御仇正在安慰着那些军人,可却突然想了起些什么。他先是有目的地找了一下,没有。他急起来了,发了疯地在一千人里乱找。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那气急样子是在最危急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 御仇惊慌地问:“兀为大人呢?兀为大人呢!” 一路逃窜竟不知道兀为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大家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御仇勒马前行,旁边的属下问:“将军去哪?” 御仇连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快速地叮嘱道:“我回去找义父,你们留在原地,以免敌军发现我们的行踪。若是我回不来了,那你们就投降,也许还能活命。” “将军,前面的敌军重……。”飞奔的马蹄声淹没了后面的话。 前面是千军万马,而他只是孤身深入,其危险性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可是为了那个培育了他十几年的人,他别无选择。 一路找寻。 眼球尽它最大的极限搜索着广阔的大地,终于在半路上看到了那黑白均半的法衣――在马背上,随着寒风飘荡。旁边还有几个御国的小兵。 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目标,御仇放声大喊:“义父――义父――” 那法衣猛地停了一下。御仇的心开始放了下来。 突然,法衣袖里的马鞭猛挥,马在剧痛中亡命地飞奔。那影子渐渐变小,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绝望。在旁边的小兵,频频回头,每次都能看到满脸无奈的御仇。 终于,影子没了,声音灭了,御仇的心也空了。 战场无父子,大难临头各自飞。 也怪不得他,御仇现在是众矢之的,跟在他身边只会更加危险罢了。 勒马回头。 这场战争,自己才是惟一的战友! ************************* 几天下来。都是昏天黑地的杀戮,剑上的血从来未干过。御仇变得异常勇猛。凶暴地杀害每一个威胁他生命的人。里面有灵军的,叛军的,还有御军的。因为他要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把胸中的恨宣泄出来。 几经拼杀,御仇和仅剩的三百人终于来到了绿光城的城门。只要出了这门,就到了黄道城管辖的范围了,那就真正地脱险了。 可眼前的景象真是让人喜忧参半――城门大开,既没有守城的兵,也不见黄道城的人来接应。 尽了这么大的力量能走这一步,他们已经大意不起,也输不起了。大家都屏息而视。御仇在细心地观察城门周围的情况。 良久,御仇决定鞭马起步,马鞭还在半空中就听到―― 第四十三章 水落石出 “你不用再逃了,前六城早已被我们控制了。”这声音………这声音………。 御仇猛然回首,竟………。。竟看见了“死去的”御影和卫夏,还有“被软禁的”卫尚和卫舯,和“留守皇都的”御左,御右,还有“刺杀御影的”灵冰! 他们所带的不知数目的军队全都一字排开,把御仇仅剩的几百人团团围住了。 “你竟然没死?”原来数日来流传于军中,“已死的”太子出现在灵国中的谣言竟然是真的。以前,御仇还一直都不相信。 “要不是卫夏抓住了我的剑,也许我还真的如你所愿了。” 御仇瞥了一眼卫夏尚未解开绷带的手,恍然大悟。“你从那时候就背叛我了?” “不,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制投靠过你。贬我哥,害御影,那都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已经达到了,就是为了把你的势力调出御国,那么我就有机会……”卫夏卖了一下关子。 “你在御国都干了些什么?” 卫夏得意地笑了一下,“你觉得为什么你守城那么多的兵马为什么会乖乖地投降,而且你还一点消息也收不到?” “皇上!!!???” “聪明,他们效忠的是皇上,不管你的权力多大也一样。我早就怀疑那个皇上是假的了,你走我,我拿刀一逼,那贪生怕死的东西就什么都说出来了。他不过是个死囚犯,因为相貌与皇上想像才被你们利用。而真正的皇上却被你们关在皇上寝宫内的秘道里。因为你手上掌握大军的兵权,所以皇上才派我来带太子走,再伺机歼灭你。恰好与灵国志同道合,就与他们联手喽。这都是皇上老叔够厉害的……。。” “哈哈,”御仇突然露出轻蔑的笑,“那狗皇帝难道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吗?那次我放他出来见见儿子,他那东西连动都不敢动,而且还掩护我呢。真是天生一副奴才相。就是因为我手上拿着箭呢。哈哈……。。” 就是御影闯入寝宫晋见的那一次?其实御影应该想到的,而且他明明就看见了伸出的那只衣袖,是囚服,而不是皇袍。只怪自己当时一时没注意到。可父皇不应该多给他一些提示吗?为什么那么快就让御影出动呢?不过,不管怎么样, “我不许你污辱我父皇。”御影脸上有些怒意,“你屡次挑起战争,使凌空百姓生灵涂炭;且以下犯上,禁锢皇上,残杀飘迪将军,早已是罪不可恕!” 过了一会儿御影才从激动中恢复正常,“可我已经答应了冰儿和玄静,不会杀你的。你还是快跟我回去吧,玄静还在一里之外的营帐里等你。” 御仇不逊地大笑来,“我什么错都没有,要不是那些叛徒,我会如此?我早就是承天应命的皇帝了,谁敢说我错了?”突然他扭过头对着那数百个士兵,目光惊人逼视,“你们,还有谁会背叛我的?” 剩下的全部是御仇的亲信子弟兵,全部都异口同声地喊:“誓死追随!” “好,”他缓缓地拔出剑来,高举,“让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那几百人与那么多人人相对,无疑是以卵击石,可他们还是干了,那样不理智,那样疯狂。 顿时,疯狂的人便都了他们的屠刀,场面乱成一片。这边的人都不愿意卷入这无意义的打斗中,全部都退数步以观之。只是吩咐下属,切不可取任何人的性命,只要活捉就好。 就算御仇的士兵有多么勇猛,现在只是作因兽之斗――一个又一个地被缚了。眼看就没剩下几个了。灵冰的士兵越围越紧,越逼越近。 被逼急的人抄起了地上的一把弓,拉箭向御影发去,御影早有准备,用剑一拨,箭便轻易地弹开了。 箭又重新搭起来,瞄准那个人………… 灵冰骑着马躲在队伍的后面,正眯着眼眺望着远处那时隐时现的白色影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死神的箭正向她冲来。当然在御仇的意料之中的,御影跃到灵冰马,以身为盾。很快就会取得御仇想要的结果了………… 双足轻弹,身体如惊鸿般跃起。猎人的箭无情地射穿了他的躯体,他便如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笔直地坠落下来。左右的士兵马上把凶手--被仇恨埋没的人,抓了起来 御影是第一个冲上去了,扶着卫夏。箭虽中得深但却是在腹,没伤要害。可卫夏却全身无力地瘫在御影身上。 “夏,你撑着点,我们去找大夫来。” “放我下来。”卫夏说话的时候还很有中气。御影以为弄疼了他,连忙把他放在地上,一手托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按住伤口。其他的人也转了上来,整整地把卫夏围了个团团实实。 “我死的时候还能当个主角呀。”卫夏调侃道。依然是那副不羁的样子,只是脸色正在地变白。 “不许你这么说。”卫尚以老大的口气命令道。 “别傻了,没有用的。那个兀为老头子给我吃了那些什么药,三天之后就毒发了,现在死了倒干净。”卫夏轻轻松松地说道。 “什么?”大家的脸色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沉得发黑的表情。 怪不得兀为那么放心地让卫夏主持朝政,怪不得兀为那么自信。原来一切一切都在于此。 “你。。。。。。。。。你怎么这么傻?”御影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坛一样,什么都有。 “别哭丧着脸了,我早就想到了,这个书上也有说。还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赚到了。。。。。。。。。” “什么书?”卫舯问。 “你以为我有那样的所谓政治远见吗?那是全靠老爹给我的那本什么<政通>。” “那本书不是失传了吗?怎么会在你手上?”卫家的两兄弟都惊呼。 要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天书。据说记载了卫家在朝中能五代居尊的要诀,以及各种政治的要道。由历代卫家世子收藏,外人都不得见。世子也不能向外透露,在卫尚作世子时,他的父亲告诉他并无此书,原来是传给了卫夏。当然这是不符合礼法的。 “是呀,老爸老早就把书给我了。起初我还以是废纸一堆呢,到了影出事的时候,我才去看的,没想到还的找到方法了。书就放在我桌上,有空的话可以去看。”卫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说话已经没有那么大声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呀?不值得。。。。。。。。”话说到后面就哽咽了。 卫夏看了一眼御影又看了一眼灵冰,“不想我爹娘的悲剧重演。就是因为我娘是灵国的人,所以我爹娘碍于所谓的礼法而无法在一起,后来两个人都相继郁郁而终的。”原来卫雄大人丧妻后一直未娶是另有原因的。“我爹娘已经够了,不想再有人步他们的后尘,那太平公平了。” 灵冰和御影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明明就靠得很近,为什么幸福却总是与他们隔了一张网,一张无形的,用血纺织的网,紧紧地勒住他们的心。 就在他们失神的那一瞬间,卫夏突然奋手把箭拔出,又快速把手一插--心脏的地方顿时变成血泉。。。。。。。。。猩红的血溅了御影满身都是。大口大口的血从嘴角涌了出来,卫夏的眼半睁着,好像是累了。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还是一副无所无谓的样子,“书。。。。。。。。。。上。。。。。。。。。说。。。。。。。这里。。。。。。。。最。。。。。。。。” *************** 大家都在低声哀泣,只有御影瞪着眼,惊恐地不知道望向何方。 灵冰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已经。。。。。。” 突然,他挣开灵冰的手,拔出剑向御仇的那个方向奔去。灵冰又扯住了他的衣袖,“你要干什么?” 御影回头看了灵冰一眼,那冰寒如箭的目光让灵冰不自觉地松了手,“我要杀了他!”一字一顿地,没有感情。 “”可你答应我不杀他的。。。。。。。。”御影飞奔的脚步把灵冰的话远远地抛在后头。 御仇被两个人反手按在地下,毫无反抗力,现在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太快了,太快了,任何人都不来及阻止这场血的偿还。御影的剑快如幻影,然而人的眼球还没能捕捉到光的信息,隐约间有一个灵动飘白的影子在剑与御影之间闪过。。。。。。。。。。 ****************** 下一个能看到的画面是:满脸急切的玄静跪在御仇前,横出双手,以自己娇小的身躯挡住剑的去向。剑已经戳进了她的皮肤,渗出一丝血丝。要是御影收不及剑的话,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你走开!” “不!”面对御影寒厉的目光,玄静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那样坚定的目光,是战场上最厉害的勇士也没有的。 “他杀了飘迪和卫夏,我要他血债血偿!”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杀他们,只是他们对你的忠心超乎我的想象。为什么你的人对你就忠心耿耿,而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不知悔改的语气中还带着埋怨的味道。 “不,至少。。。。。。。。。你还有我。” “小静。。。。。。。。。。。” 灵冰也赶到了,夺下御影的剑,吼道:“你杀了他,就等于杀了玄静。我会恨你一辈子!” 御影看了一眼玄静,由衷地佩服,“先把他收监,容后再处置。”御影转身扔下这一句话。 御仇便被押了下去。 ****************** “真是对不起,追忆他,可能是气疯了。”灵冰略带抱歉地说。 “其实也怪不得他,要是有人伤害你的话,说不定我也会杀了他。”玄静略带开玩笑地说。 玄静刚想站起来,但剧痛又使她不觉身子一软,灵冰连忙扶住了她,二话不说就把玄静扶上了背。以前,灵冰就常常这样背着玄静逃跑出去的。现在的玄静的身体就更加轻了。 “就知道你就了‘瞬间移动’,你怎么就这么傻呀?”灵冰嗔怪道,语气中又藏不住那心疼的意思。 “我太急了。。。。。。。。。。” “急不不能这样呀。要是路再远一些,你就脚就没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步一天寿命的代价也太大了。”灵冰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你要是怎么样了,我该怎么办呀?” “放心,我没事。”说完便伏灵冰的肩上。灵冰的背真是越来越结实了,越来越有力了,已经可以承担许多的东西了。靠着靠着,玄静居然睡觉了,梦中她和灵冰回到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灵冰正在奶声奶气地求玄静帮她写作业。。。。。。。。。。。。 ***************** 瞬间移动,其移动的速度可以达到非人的程度,每移动一步都以一天寿命为代价,且地双腿损伤极大,不可久用。 “御仇兵败,于绿光城被捕之。卫夏为义自杀。御影欲杀仇,为玄国公主相阻,乃止。“-------- 第四十四章 幕后黑手 安葬好卫夏之后,追忆真的很难很难放过御仇。可是他又答应了玄静和灵冰。爱与恨在他的心胸一直都交替着,让他苦闷不已。 夜深了,只有他独自一人,正在痛苦地挣扎着。恰好他看到桌子上的那封信。对了,是皇上托卫尚带来的,一直都没有看过呢。看看也好,也许皇上会给他一个答案也说不定。 对着烛光拆开信封,微薄的纸被映得半透明,微黄的光便在纸上慢慢地扩散开来,犹如一卷发黄的古书,清晰地笔划诉说着当年的故事: “皇儿,仇儿现在应该已经在你的手上了吧。在这里我要对你讲一些,你本不该听到的事。为此我深感抱歉,我终究还是压抑不了那份私心。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二皇子,太子则是我的皇兄。那时,皇兄跟你一样血气方刚,一直都想着试炼一下自己的本领。结果皇兄不顾我父皇的反对上战场了。那时的我竟然没有去劝止! 谁知,这一去就不回了。不久就传出了我皇兄及其长子御安战死的消息。为此,我一直都耿耿于怀。皇兄最听我的话了,要是我当时劝了下他的话,也许。。。。。。。。也许就不会害死他了。我是个罪人!我可怜的皇兄橫尸沙场,而我却被拥上皇位,这一切是多么地罪孽。我已经误了皇兄的生命,我怎么能再抢夺本属于我皇兄的皇位?所有我决定把皇位传给皇兄留下的惟一的儿子--你!其实皇兄才是你真正的父亲。请原谅我这么多年对你的隐瞒。可是改立太子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采用了兀为的办法:把刚三岁的你和御仇调换了过来。仇儿的母亲坚决反对我这样做。后来就在你们四岁的时便郁郁而终了。我这一生人就对不起这三个人了--一个是我皇兄,一个是仇儿的母亲,最后一个是仇儿。 我知道,一个罪人是不应该有所要求的,只是父亲那从与生俱来的本能使我不得不写下这封信。皇儿,一切都由你决定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怪你的。希望你能宽恕我,还会认我这个父皇。 这件事我本应该带入坟墓的,不要让仇儿知道,要不,只会更加伤害到他。” 十几年不娶,只为不再有子女与他争位;十几年的呕心沥血的教导,只为早日把皇位传承;十几年日日面对亲儿不能认,只为赎回那从罪过。为了他,妻子成恨,亲儿反目,可他依然义无反顾。 御影怎么也想象不出皇上的痛苦,这种博大,这种胸襟,岂是常人所能有的? “父皇。”苦涩的声音慢慢地飘散开来,充满了整个世界。纸张靠近油灯,一团火欢跃起来,在火的怀抱下,这一切化为了灰烬。。。。。。。。。。。。 ************************ 这里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监牢,里面有个人正在苦闷地抓着发,痛苦地回忆着这些天他所受到的痛苦。每忆起一张背叛的脸孔,他的恨就又深一层……。 恨像是随风飘散的毒物扎根那本来就被兀为滋养得肥美的心田……。 外面传来几声厚重的声音,接着听到钥匙碰撞的声音,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阳光射了进来,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进来了。 “该是时候了么?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那颗被污染的心首先就想到了这些。 视线中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静! 小静一拐一拐地“跑”了过来,不过只自己安危的御仇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催促道:“快,快放开我。” 小静一边快速地打开琐链,一边语速极快地叮嘱道,“外面的人我已经给弄晕了,你要抓紧时间逃出去,以后一定要记得来找我。不管你以后要带我去哪,我都会跟着你的。” 御仇一边解着琐链,一边模糊地回答,“嗯。” 链子一解开,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了。他的身影渐渐地把光线盖住,最后全部变黑,一晃,消失了。光又从门走了进来。 这时玄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但痛也就渐渐接踵而来了。刚还觉得,现在就格外地痛,连站都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冷汗如雨。 她的双腿昨天受伤了,今天又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当然是雪上加霜了。可更霜上加冰的是,怎么她的御哥哥刚才好像连正眼都没有看她………… 外面怎么又起了一阵骚动,接着又听到了几声刀剑碰撞的声音,但最挑动玄静神经的是那声女生的尖叫――那是灵冰的声音! 顾不得脚是多么地痛了,立马就抱着伤脚向外面奔去。 一走出去就看到那僵持不下的局面:追忆紧紧握着剑停在半空,可又不敢动弹,僵硬的肌肉可以知道他的注意集中到了极点。 剑光映得对面的灵冰的脸色更加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灵冰纤长的脖子印着点点斑斑的血。而剑的另一端就是御仇青筋暴起的拳掌! “你在干什么?” 御仇看了玄静一眼,仍丝毫没有放松,“他根本就是在埋伏我,等着看我笑话的。哪有这么巧,我刚出来,他们就来了………。。” “我是来放人的,谁料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我们打起来了,而且你还挟持灵冰,你快放了灵冰。”追忆控制住自己的语言,生怕激怒了掌握灵冰生命的那个人。 “哼你们就别再这里假惺惺了。”御仇还是警惕十分。 “要是来杀你,干嘛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呀?”灵冰再也忍不住不出声了。本来是来做好事的,还给玄静一下惊喜呢,谁知道被弄成这个样子,真是够冤的。 “你别吵!”剑又紧了几分,血也越流越快。 “御哥哥,放开灵冰!”玄静劝说道。 “小静,他们不是好………。。”后面的话不也再说下去了,玄静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剑,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虽然玄静不喜打杀,但御仇送给她的剑,她一直都放在身边。 “你再不放开她,我就自刎!” “可是………。” “你放开她,我可以既往不咎,让你走。”追忆消除了他的顾虑。 御仇看了看玄静――一副复杂而坚忍的表情 。 御仇慢慢地抽剑,转向飞奔,转眼就不见。 灵冰的那口气还没舒到了一半,玄静却体力不支晕倒了。她那剧痛的身体已经苦苦支撑了很久很久了…… “玄国公主私放御仇,恰遇御太子。御仇挟持灵储君,见玄国公主以死相逼,乃弃人而逃。”-------- ******************** 这一切都到底是谁的错!? ******************** 到处都散发着血腥的战后大地上,到处都一片空寂。没有人愿意再呆在这个鬼魂云集的地方。 就是只有那么一个背影在树林里缓缓前行。只有一层皮包褒着他的骨骼,可以清楚地看骨格的走向。那就像是一个用枯枝撑着一张发黄的枯皮的木偶人。但也不像,因为没有那么不匀称的木偶――肚子出奇地大,如十月的孕妇一般,与那的四肢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他弓着身子,枯树般的手用玉白的杖子支地,艰难地向前走。那下垂的肚子仿佛要把它拖垮似的,又好像要脱离他的身体。头发纵横交错,乌中夹白,银中含黑,条条下垂,完全遮住了他的脸。 不知是否头发遮住了他的视线的关系,一块小石头都使他打个个踉跄,多亏了一只紫袖的手,一只黑袖的手扶了他一把,才没有跌倒。 那人一抬头,露出了一张皱似树皮,行将作古的老人般面孔,那两个深不见底的眼洞透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光。当那眼洞触到那两只手的主人时,他突然向后迅速地退了几步,脚步不稳,向后倒去,恰好就倒在一棵大树上,才没有跌倒。他紧张地勉强支撑站住。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两支一模一样的黑色法杖,一件遂紫的法衣,一件纯黑的魔袍。 是卜天和卜地! “卜人………。” “我不叫卜人!我是兀为!”他突然冷笑一声,“卜人早就在不知多少年前就被你们逼死了。” 兀为,竟然是他!这个背叛御仇的人!没想以他竟变成了这样,更没想到那那下垂的发下竟藏着这样的脸。可谁是卜人? “卜人,二十年不见,你变了。”卜天深有感慨地说道。 接下来就传来一阵怪异地笑声。“我变了??!!!我没变,我没变,我从来就没变。是你们,是你们变了,变得变本加厉,更加步步相逼。多少年了,你们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不是我们逼你,而是你一直都在错下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呀。”卜地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错?我没错,我一直都没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就因为娘难产死了,我才出生,就说我命有反骨,以后势必扰天下之乱。这是什么逻辑??明明就是孪生的三兄弟,为什么爹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为什么明明我的天赋比你们高,为什么爹就是不肯教我法术?” 这竟是孪生的三兄弟!!!两个哥哥还风华正茂,而弟弟却成垂暮之人?多么不可思议! “爹是按天命卜算而出的,宿命是不容违反的。爹是怕你日后铸成大错,才不教你法术的。” “所以当我偷学法术的时候,爹就把我毒打吗?”突然语气一转,“哈哈,他不让学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学成了吗?而且学得比你们好,比那个老头子更好,哈哈。。。。。。。” “所以你就尽是学那些邪门的禁术?而且。。。。。。”卜天被气得脸色全都变了,愤怒地指着卜人手上的那根白的得如雪的法杖,“所以。。。。。。。。所以你就掘了娘亲的墓,用其骨为杖来练法!所以你就用爹的血来引出水魔兽??” 此话一出,卜人像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爹他要杀了我,他竟要杀了我。我没做错什么呀,他把我打伤了。为什么呀,爹爹………”突然,他的表情僵硬,咧开嘴竟又发了疯似地笑了起来。“老头子,想杀我,没门!你不是说我扰天下吗?那我就扰给你看,我一定扰给你看。看看吧,您的儿子多么地出色呀,多出色,天下还真是被人弄乱了,一切都乱了。哈哈哈………。” “你放出水魔兽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可笑的原因?”卜天有些不些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理由。 “可笑?你们才可笑,我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我有多么地厉害,多么地恐怖,我要你们觉悟!!” “所有你就干了那么多的坏事?” “坏吗?怎么坏了?那都是你们逼的,要不是爹逼我,我怎么会放出水魔兽?要不是你们国后那里告发我,我怎么会逃到御国去?不过这样也好,反而坚定了我的信心!”黑洞洞地眼眶里露出了邪恶的光芒,“我要把天下弄得大乱,我要凌空的人都记住我,记住我这个伟大的人!哈哈……” 好变态的人格! 两兄弟都露出可怜的表情,想想,一个人都为了这样东西活着该有多么地可怜?“三弟,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了?” “呵,我干的事可多着呢。我到御国后就决定造反。可是,那个懦弱的二皇子竟老以他的哥哥是从,一点雄心也没有,那段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苦闷呀。多怕这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地死去了。可是,哈哈,机会来了。那太子死了,二皇子继位了,当然这样还没达到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掀起叛乱,至于谁做皇帝我可没兴趣。那二皇子做了皇帝还是那副样子,老是觉得皇位不是他的。我就干脆提议把他们的儿子换过来。没想到那老家伙还真是答应了,而且还让他的宝贝儿子让我带。哈哈,真是天助我耶。那个小乖乖,让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让他的脑袋满满地装着仇恨呀。哈哈………” 卜天和卜地听了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不管你过去如何,从现在开始,我们从重前再来好不好?哥哥帮你把血魔去除,做一个平常不好吗?” “去除?你不是不知道,这样会要了我所有的法力!那就等于是废人一个!而且………”卜人摸了摸那满是皱纹与沧桑的脸,那是因为血魔寄生体内而造成的副作用。“那我以前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浪费了么?” “那你想怎么样?”卜天的耐心都快没了,“血魔在你身上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而且,很明显,现在反噬已经开始了,再不除可就来不及了。” 血魔乃是凶狠的噬血魔兽,寄生在人体内,必需要以鲜血来贡养,若供血不足,就会直接吸人体内的血,直到人亡……。。所以卜人现在才会如此虚弱,他已经很久没有吸人血了。那个假皇帝,就是在卜人吸人血的时候发现的。 而它的用处就是……。。 “你到底用什么从为魔引?快交出来,我们帮你封印。”他们向前逼了一步,卜人急忙拿起杖的水晶球往嘴角里嗑,那不知名的液体就乎啦啦地流进了他的嘴里………。 他眼前越来越模糊,像是阳光照不到的星球上越积越厚的雾。他知道,血魔侵食他的神智,很快他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但血魔会借他的身体继续进化,强大,成为恐怖的的新魔物,然后整个凌空都会血流成河,血流成河……。。 想到这他就不禁得意起来,只有对血魔重生的狂喜,全然没有对自己死亡的恐惧。眼前的一切一切只剩下一团影子了,隐约间看到两个灵动的影子,身体像是微微地向后倾了一下。光又反向回他的眼球内,眼前竟又开始渐渐地清晰………。 反噬停止了么?不,应该说是休退了。 腹部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晰,只看到眼前两个嘴角呕血的哥哥。 *********************** 两把法杖从后穿过卜天和卜地的后背,混着他们两的血,腥红的一端却又插在卜人的腹中……。 这是惟一杀死血魔的方法。 血浓于水,三路血流最终又回到一处――同年同月同日生,同生同月同日死。百川竟流,终坠于海,万树争天,始归于土。自天地初开,天地人便为一体。互不分离,互不相弃。 “其实…。。。大家……。。都……。很……爱你……。。” 卜人的眼球晃动,嘴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最后三兄弟就沉默地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是否原谅了对方,也没有人知道最后的卜人最否悔改了。 凌空大地的一场浩还没开幕就结束了,幸好,幸好……… ************************* 在史书上也可以找到这些记载,“天、地、人生于卜氏占星家。人天命怪异,其父不授术之。其偷学邪术---崛其母之骨为杖,以其父之血为引,召水魔,袭灵国后。事败后,逃于御国,后无踪迹。”--------- 最后不知道卜人会不会怨恨,史书上后来竟没有记载着他的功绩呢? 第四十五章 进退两难 半个月了,追忆整天就忙着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战后政务。而玄静的脚伤也好了七八成,只不过以后是否有后遗症就难说了。她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更加地不苟言笑了。天天就喜欢抱着灯愉。聪明的小灯愉现在虽然不满一岁,可已经开始学说话了,而玄静却总是教她念那个字。我不知道,他到底对静哪里好了,但我看到的都是他对玄静的伤害,要是他再敢伤害玄静的话,我一定不放过他…… “小冰,你盯着我做什么?”玄静抱着灯愉问。 灵冰从失神中醒过来,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呀。” “你呀,总是这样,最让我不放心了。”不是知道是不是玄静做了母亲的关系,怎么说话越来越罗嗦了。 “我能有什么呀,我已经不小了好不好?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呀。”灵冰不服气地说。 玄静也没有跟她拗嘴,还是照自己的语调说,“记得了,要好好地读书,不要老是求别人,我不在了,你问谁呀?” 灵冰笑嘻嘻地说:“不会啦,玄静一定会在我旁边的啦。” 玄静突然鼻子一酸,流出眼泪。灵冰慌了,“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对不起对不起。”边说边帮玄静擦眼泪。 玄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把把灵冰搂进怀里,哭着说:“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呀。” 灵冰被弄得莫明其妙的,“嗯,我会的啦。你不要这么激动呀。都快弄到灯愉了。” 哦,对了,为灯愉还在玄静的手上呢。 玄静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抽了一下鼻子,说:“嗯。” *************************** 五更天了,太阳不知是否已经出来了,反正天还是灰蒙蒙的,只有东方从云层中隐约透着一丝丝的光。 一个白色的影子,背上搭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怀里抱着那个尚未睡醒的婴儿。刚开始,那影子时走时停的,不时地回首。到了后来,做便开始加速,越走就越急。 她又怎么不急呢?等了这么久才收到她的御哥哥的信,约她出来相见。 到了约好的林子里了,可仍不见人影。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来,把玄静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却是她的御哥哥。 御哥哥哦,她都差点不出来了。蓬乱的头发及那被弄得不成模样的衣服,和那满是尘土的脸。但这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的御哥哥,是她的御哥哥够了。 “有人跟着你来吗?” “没有。”玄静激动得脸都憋红了,而御仇却显得很平静,如同接见一个平常的下属一样。 “御哥哥,我们准备去哪?” 御仇瞥了一眼玄静身后的包袱,“小静,我们不走了。我们还要回去呢。” “御哥哥,虽然追忆答应不会拿你治罪,可是灵国的国民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是不能回去的。你这次约我出来,不就是要带我和灯愉离开吗?” “不。”御仇的脸闪过一丝杀气,“我们不但要回去,而且要风风光光地地回去当皇上。” “御哥哥,你怎么还不明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求你平安就好了。再说,我从来都没有去妄想那什么权力。”玄静的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 御仇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只要你杀了御影,我便是王位最格的继承人。你是最容易下手的,到时候我们里应外………。” “不!”玄静打断了御仇这个疯狂的设想,“我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 “你一要这么做!”御仇向前靠近了一步,那明晃晃的刀子就在玄静眼前晃动。 “我不会这样的。” “你一定要………。” “不!!!” 几番争持不下,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把小灯愉吵醒了。玄静马上停止了争吵,温柔而慈爱地拍着小灯愉的背………。 这一切都被那道凶光摄入眼睑……… 突然,御仇一把抓住了小灯愉,就要往怀里抢,玄静本能地把灯愉搂得更紧……… 就在这场拉力赛刚开始不久时,地面突然又涌出了一堵半尺厚的冰墙。冰墙在两人之间迅速崛起,玄静因为怕伤着了孩子反而放了手,可爱的小灯愉就堕入了那个人的怀中。 小灯愉还在闹着,全然不知道自己经处在危险当中了。 墙隔开了他们两个,只能透过那道半透明的冰墙看到对方。灵冰不知从哪堆草丛里跳了出来,护在玄静前面。其实玄静也想到这冰墙的主人就在附近的了。 其实灵冰一直都跟在玄静的后面,刚才是想帮玄静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灯愉落入了御仇的手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灯愉救出来。 御仇看到是灵冰,便警惕地抓紧的匕首,而匕首的旁边就是小灯愉呀!多么危险! “这里交给我。”灵冰回首对玄静说,那样子就像是以前玄静帮灵冰写作文,而灵冰就在旁边睡觉时,玄静把她弄醒对她讲的话一样。 不等玄静答应,灵冰便挑衅式地对着冰墙那人说:“怎么?想要用灯愉来威胁小静吗?” 明明就是自己计划中的事,怎么让灵冰点破了,御仇反而觉得心虚起来了。 御仇不语。 “怎么你总是伤害小静?难道你就不会累吗?。”灵冰毫不客气了对着御仇质问道,“从你不辞而别,小静就受到玄国国民的炮轰,还险些为灯愉送了命;自从你再见到小静时,你是拍拍屁股就回家了,可小静被人冤枉,说跟你串通卖国。有家都不能回了,才要到灵国这里避难的;等小静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她用了禁术,一步一天寿命的代价呀,她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才救回了你的命;又再见到你时,她是拖伤脚去的呀,在那里奔波了那么久,你走了之后,小静马上的就晕了,那脚差一点就残废了。这些你都不知道………” “小冰,别说了……。”玄静央求道了。 “不!就是要他知道,你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为什么不要让他知道。”灵冰转过头,继续她义愤填膺的演说,“我告诉你,玄静是不会按你阴谋去做的,你就杀了灯愉吧……” “你疯了!!!”玄静紧张地扯着灵冰的衣袖,不让她讲下去。 灵冰没有理会,特别提高了音调,说:“灯愉死了也比活着好,等她长大了会知道她的父亲曾经拿她来威胁她的娘。这个人就是她的爹,她的亲爹!!!”灵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都沉默了了好一阵子。 御仇的脸上有些羞愧,但依然有些不甘,倒是小灯愉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绕有兴趣地摸着御仇下巴的青碴子,“爹――”小灯愉奶声奶气地说,说得很模糊,还不熟练,但的的确确是这个字音。 御仇心里一震,像是触电一般…… “她出世的时候,你在哪里?她生病的时候,你有看见吗?她哭时,你哄过吗?就是一点责任也没有尽到的父亲,甚至还要夺走你惟一给她的东西――生命!”灵冰突然暗淡下来,满是怜惜地,“可她娘,还天天教她喊刚才那个字,喊得那么好听,那么好听………” 灵冰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想到玄静所受的一切,她就觉得心疼,心痛。 御仇望了玄静良久,嘴唇动了几下,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他该说些什么?他又能就些什么?这是个问题。 “小静,我………” “你还想对小静干什么?你伤害她还不够多吗?”在旁边的灵冰早就很不满意他的表现了,“本来我跟来,要是你能好好待小静,我祝福你们的,可是没想到现在你竟这么狠心。我告诉你,小静我会保护,你以后不要再来伤害小静了。你走!” “小冰,别这样说。”在旁边的玄静不安地劝说道。“不,她说得对。我是不配,我欠你的,以后会还的。”御仇羞愧地留下这段话后,把灯愉放在地上,便一股烟地走了。玄静在后面叫也叫不住。 其实玄静一点也没有恨他,一点也没有,只是“我拿什么拯救他……” *********************** 追忆的眼球直勾勾地看着那向个字。良久,把那张金黄色的纸握在手中。很用力,青筋暴出,想让这个消息也如同纸张一样,变小,变小,甚至消失………。。 ********************8 “冰儿,今天夜色很美,我们到水轩宫那边赏月好吗?” “好呀,”灵冰很开心,边跑出门口,边说,“我去叫小静。” *********************** 凉月如水,斯无寒风,静影沉碧,愈发清凄。 三人一路静默。 虽然快春天了,但还是寒气透骨,一点暖意也没有。 “我累了,”玄静坐到一块大岩石上,“你们再去走走吧。” 灵冰以为玄静的身子承受不了风寒,便说:“那我们就回去吧。” “不用了,”玄静向心事重重的追忆使了个眼色,“也许你们还有话说呢。” 追忆会意,连忙拉着灵冰,“冰儿,就让小静休息一下吧,我们再去走走。” ******************************** 又走了几盏茶时间了,好几次想说些什么但,声音都卡在喉咙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好啦,没什么好看的啦,也没什么好聊的,倒不如我们回去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事情是不可逆转的。 追忆这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灵冰。他正好逆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那不安的月光却一览无遗地涂在了灵冰的脸上,显得苍白无力,而又带些惊异。 “怎么了?”灵冰察觉出一些异样,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画面。 “冰儿,父皇来信了,召我回国。” 白皙的脸显出一些惊疑,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了,担心地问道:“那什么时候才回来?” 许久都不见他说话,只见喉间那东西上来滚动了一下,极不情愿地振动起来,发出“恐怕不会了……。”的声音来。 “为什么?”眼瞳放到极大,全都是追忆黑黑的身影,“你不是说战事结束了,就会回来,再也不走了么?” 头埋得更低了些,更加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不能扔下我的父皇,我……我欠他太多了。” 沉默了半刻,突然,追忆把头一昂,双手抓住了灵冰的双肩,“你跟我回去好吗?” 灵冰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追忆的双手无力地从灵冰的双肩滑落…… “不,我不行,我不能。”灵冰不忍地摇着头,“灵国需要我管理,母后需要我照顾,还有,还有小静,她也需要我的保护。” *************************************** 他们都肩负着太多太多的宿命,以至于不敢迈出追随幸福的脚步。尽管幸福的路是那么平坦,但却被宿命贴上了“禁行”的标签。 宿命真的太太可怕了。 命运弄人,也许,“也许,我们是有缘无份吧。”缘份之神真是太溺爱他们了,连说出的话都是一样的。为何命运之神却如此残忍??!! 灵冰忘怀地靠在追忆温热的身子上,追忆的身体更加结实,也更加强壮了,可不知为什么,灵冰却冷得发抖。 寒。是由心透出的。 泪水冲涮着那张灵动的脸,灵冰像个小孩子似的,边哭边喊,“我不让你走,不准走,走了……。。走了又不回来……。不准走………” 现在的命运却是来自于千年前,他们的爱情,刚开始就难了………。。 追忆把灵冰搂得更紧,仿佛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灵冰说的那每一个字都渗入心底,在那里掀起拥天的波澜……… 一个黑影闯入了灵冰的视线,因为夜色迷漫,又因泪眼朦胧,一时看不清是何人,但那那把锃亮的剑映着明澈的月光,快速地向追忆的后背跃进………。 第四十六章 都结束了 追忆感到一股离心的力量把自己和灵冰的位置掉换了,也不知道灵冰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让追忆一时也失去了平衡,不过很快,又一股力量帮他站稳了――剑尖“扶”住了他的腰部。疼痛迅速扩散全身…… 抬眼望去,他看到了那个疯子似的人,正在诡异的大笑。 伤口似有什么的液体涌入,与自己的血液混在一起,一同在体内翻腾。 眼睛里透明的晶状体稍稍变厚,便看到了灵冰背上那微微颤抖的剑柄。 剑是穿过灵冰的身体再刺追忆的腰的! ************************* 双眸对视,眼中没有任何的杂色,没有死亡的恐惧,没有对刺杀者的怨恨,也没有对生活的不舍,有的只是对方。 对方的影子满满地填充着对方的眼球……。 好像想就这样看完一辈子似的。也的确。是一辈子了。 *************************** “忆忆你真好” “忆忆,帮我写作业。 “你呀,总是这样。” “看吧,连夫人都出来了,我还能不让你跟着我吗?” “我昨晚只想着你,忘了痛也就忘了包扎了。” “我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看到你就好。” “是呀。不过就算忘记一切,也不能忘记了你。” “冰儿,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去的,我们一起努力吧。” ……… 一切都随着灵魂的升华而逐渐消逝,一切都归于原始,好像他们不曾相识,不曾相知,不曾相惜,不曾相别,也不曾相思一样。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在神智涣散的最后一刻,他们都听到了彼此的心愿。 对于他们,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 追忆搂着灵冰平躺在阴凉的大地上,两人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一样。睡得那么香甜,那个疯子刺耳的笑声也吵不醒他们。 ******************** 突然,那疯子的笑声戛然而止,生生地凝在半空。 用剑者的力量很小,却能刺中要害--心脏的正中心。刺得不深,剑柄还会随着心脏有节奏地微颤,剑身的上面赫然刻着个“仇”字。在御仇回头的一瞬,心里的的仇恨,随着潺潺的血流出--被风一吹,消散了。一道剑光,闯入了黑洞,照亮了那个浓黑的世界。 人生苦短,韶华难留,情恨仇杀,庸碌一生,大限即至,不过尔尔,烟消云散罢了。执子之手与子隽老,相伴终生,岂不乐乎?为何他到现在才醒悟过来? 心也许真的要经过死亡的洗礼才能彻底地纯净…………。 血浸透了黑袍,痛透出了白纱。 苍白如死的脸,只有两行清泪是活的。 御仇,不,是风御才对。御仇已经在刚才就死了。他想说些什么,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小静扔下剑,想去扶着他,但瘦弱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了。两人双双跌坐在地上小静吃力地垫起御的上身,让血不流得那么凶。 “小静,谢谢你。”他说出他刚才想说的话。小静猛摇头,泪水向两颊飘洒。 是她,是她呀!那剑是她插进去的呀。 无可奈何的事! 御哥哥,她的御哥哥已经完全变了,变得麻木不仁,变得残暴无情。 她杀了他!杀了御仇! 现在,御哥哥回来了。可是,可是。。。。。。。。却是一个气若游丝的人。。。。。。。。。。。 这真的是天意么?要一个死的活人,还是一个活的故人呢? 小静已经来不及权衡其中的利害了。也说不上后悔与否。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思维,也没有知觉了。 御的第二句话是:“小静,对不起。”爱情哪有什么对与错?一切都是宿命,就像是陷入了沼泽一样,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直到所有的理智被吞噬。 小静,依然摇头。 “别。。。。。。别摇头。”御说话开始有些困难了,“我的的。。。。。。确是对不起你。活着的时候总是伤害到你,现在。。。。。。。。现在要死了,还要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御脏兮兮的衣服和涌流的血把小静的白纱弄污了大半。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小静哽咽着吐字,把御搂得更紧,温热的血渗入白纱,烧痛了小静的心。 御一脸幸福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垂死的人。“老天待我。。。。。。。。不薄了,干了那么。。。。。。。。。。。多的干事,还能。。。。。。。。还能让我死。。。。。。。。在你的怀中。”滴滴心酸的液体砸到御的脸上。御努力举起颤抖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替小静拭去泪水。可刚拭干,另一滴又滚了下来。 没有血色的唇,微微颤动,“别哭,别哭呀。你。。。。。。。。。为我。。。。。。流的眼。。。。。。。泪已。。。。。。。。。。。已经够。。。。。。。。够多了,灯愉。。。。。。。。。。。还有她。。。。。。。。。。别告诉。。。。。。。。她,有我。。。。。。这么一个。。。。。。。。。。”御已经吐字不清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小静手忙脚乱地傻傻地抱得御更紧,精通医术的她也知道这是枉然的,没有可以阻挠死神的脚步。 突然他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股血从唇角涌出,双唇被鲜血染得红艳如花,那样诡异,那样不祥。小静用手托住他的下巴,可无用--血从她指间滑过,只底下一道猩红裂痕。她抓不住血,就像她抓不住她的御哥哥一样。 “别,别扔下我。”像是在哀求风御,更像是在哀求死神。 痉挛的肌肉可以看出来他在痛苦地支撑,过了好久,他又开始时蠕动嘴角,可声音太小了。小静俯下身去,她的耳朵几乎要碰到他的唇。最后那一个字久久地弥留在小静的耳畔,以至于小静还没察觉到死神已经把御哥哥拉入了它的怀抱。。。。。。。。 ****************** 炽热的泪坠落,混着冰凉的血液一起滚落在大地的怀中。大地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哀痛,血泪沉沉地渗入土地,坠落,坠落,再坠落。。。。。。。。。。一直到达地的心脏。地心极热的岩浆也跟着悲痛,翻腾着,挣扎着。那呼耳而微风,既像天地给的安慰,更像大地痛的哀嚎。 ************************* “忘。。。。。。。了我,找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人。。。。。。。。” ************************* 沧海桑田也不过一瞬,为何这一秒却如此漫长得让人像活不过去?“让它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继续保护着你吧”的剑凝固着黑色的血,它被什么力量举了起来……远远望去,好像剑破裂了天上的月。天上的月,圆得不大正常。是呀,今天正好是十五了,该团圆的日子了。 月光洒落在尘世的每一个角落,不祥的剑身混着惨淡的月光,形成那种说不出的色彩。 是该结局的时候了……… (这还不是结局哦,结局等我有空的时候再发。笔者注。) 第四十七章 大结局 “太子妃,你下来好不好。” “下来吧,要不太子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太子妃…。。” 一群侍女正在劝阻,那个已经骑在马上的太子妃。那太子妃,非旦没有理,而且还只顾着拍了拍那马,“马儿呀,马儿,你可要合作点。可不能又把我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喽。” 这话可真是吓坏了那群人了。因为上一次太子妃就是骑着马迷了三天的路,把皇宫里的三千人都派出去找了,最后还是太子亲自把她给找回来了。最后三天不睡不喝的太子都晕倒了呢。 “好了,太子来了。” “救星终于到了。”太子从远处快速向这边走来。 “你在干什么,快下来。”太子吼道,听似威严,但却含着无限的担心。 那太子妃也很霸道,哼了两下鼻子,“我才不下来呢。谁叫你不依我。” “你叫我怎么依你呀?那两个孩子才两个月大,你这个做母后怎么可以随便乱跑?” “孩子不是有奶娘吗?” “那你的身体呢?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我不负责任?”太子妃有些生气了,“我都负了一年责任了,都快闷死我了。你不能再软禁我的啦。” “我不软禁你,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了。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偷偷地跑了多少次去灵国。”太子也不大高兴了。 “人家,人家去见小静嘛。”太子妃很是可怜地说:“小静就一个人。会很闷的,而且还那么多的政务,小静的身子又弱……。”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太子真是服了这个麻烦的老婆了,虽然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说,“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样吧,我带你一起去,干脆连两个孩子也带去。” “yh!”一时得意忘形,竟松了马鞭,从马上摔了下来。 幸亏太子眼明手快,才把她接住了。太子妃很亲昵对着惊魂未定的太子,说:“谢谢忆忆。” 唉,又一次被灵冰得手了。 ****************** 灵国的国民一抬头,除了那望不到头的天外,就是那座高耸入云的楼。而且时常都可以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就闪烁在楼顶,时隐时现。 那是矗在灵国皇宫的楼。在一片琉璃黄金的宫殿上,这座厚实的高楼显得格格不入。这是灵国的灵缘君国登基后修建的,名曰:逃缘楼。 登楼而望,鸟瞰天下,尘世万境,映入眼帘,惟不见他的身影。芸芸众生,为何惟一人,才是有属于心的?舍不去,抛不开,忘不了………… 这里的风很舒服,应该是直接从天穹洒下来的,隐约透露着现在他那个世间的气息。 又一阵风从天穹飞来,灌满了那一袭华丽的王袍,上下翻飞,猛时如狂蝶起舞,柔时如凄秋坠叶。 经过那座楼的风,都夹着一丝丝嗅不到,摸不着的味道,那便叫做――哀思。 一只小巧,可爱的扯了扯那袭王袍,回眸,看到的是一个三四岁的可爱小女孩。 “娘亲抱抱。”小女孩发出稚嫩的声音,比风更舒服,也比风更充满他的气息。 王袍微微触地,又再度升起,小女孩被抱了起来,胖胖的小脸被疼爱地吻了两下,露出天真的笑。 “爹爹在哪呀?”小灯愉又问这个问题了。 玄静,也就是现在灵国的灵缘国君,很温柔地笑了笑,柔和地对孩子说:“爹爹一直都在娘心里呀。” “心里是哪里呀……。” ************************ 追忆。 我拉着冰儿的手,在一片没有尽头的花海里奔跑。冰儿的头上还别着几朵黄色的花儿,好看极了――那是我替她弄上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跑起来,反正就是一边笑一边跑着,很快乐。可是渐渐地冰儿的脚步越来越快了,可我却总是迈不动脚。眼看冰儿就越来越远了,已经看不见她的脸了,我张开口想喊,可是却总是喊不出声来,冰儿也没有回过头去。这就样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地平线上……。。 “不要,不要走!!”我终于喊出来了,可是回答我的却是父皇和蔼的声音。我竭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家。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旁边是再熟悉不过的家了。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隔着一层厚厚的无形的纱,让我无法看得清。“冰儿呢?” 父皇的脸露出了些笑意,“皇儿,你醒了。”好久好久都没听过父皇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生疏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冰儿呢?冰儿呢?”我那时候真是有些发疯了,怎么可以对着父皇那样大喊大叫? 父皇也没有怪我,“你说是灵冰吗?她早就好了。是一个叫玄静的公主救了你们。哦,不,是新国君是送你回来的。说灵力在你的身体反应比较慢,要半年才可以醒过来,今天刚好是半年了。” 也许是身体还没恢复,也许是心情太急,父皇的话我只听了个大概,但仅仅是一个大概,就让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新国君,新国君,我不断地琢磨着这个残忍的名词。是么?冰儿,你没事就好了。可是你现在就真的开心吗?真的开心吗?国君,国君呀!我真是该死,半年前那个痛苦的决定竟让你一个人都承担了。 父皇久久没有说话,低着头,咬着唇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父皇,你怎么了?” 父皇有些怪,很小心地问道:“皇儿,前一个月,为了两国的情谊,朝庭派人到灵玄国求姻,结果答应了。公主,明天就会到。因为你还在晕迷,所以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如果你不同意,我就……。。” “不用了。”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答应了。明明就知道这是典型的“政治婚姻”。但我不是睡过头了,而是……。这是灵冰的决定。我必需遵守。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既然她都有放下来,为什么我还要拖着她呢?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冰儿还是会离开,很快地离开,而我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脚步,倒不如对自己撒个谎,是自己迷路了,迷路了……。梦醒了,路找到了,一切都散了。 许多的东西,不是你想抓住,它就会乖乖地躺在你手心的;有许多事情,不是你想放下就放下的,宿命的绳子会把你捆得死死的,却不会让你断气……… 玄静!明天玄静就会成为我的妻子了。是真吗?我明明就知道她是爱着那个人的,灵冰也应该知道呀!“御仇怎么样了?” 泪涌了出来,尽管父皇很用力地把它们压回去,但还是流了出来。“他……。他死了,葬……。葬在灵国。” 死了??!!!那么玄静,还有灯愉怎么办? 但我又转眼一想,不管玄静是否还爱着他,我都有责任去照顾她。毕竟,她是冰儿还有我的救命恩人。既然她来了,就必然会有她的理由。还有,她可以告诉我……。。关于冰儿的事……。。 婚礼很盛大,是我一生中看过最华丽的盛典了。我苦笑了一下,其对象是宿命。怎么,在这么阔气的场面上拜服在你的脚下,你是否会很得意呢? 头盖下的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我的表情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花烛之夜。 这一天,我没有喝酒,连水都没喝上半滴,因为我怕自己的神智会不清醒。当我握着那拜堂的红绫时,我竟一度感觉到她的气息。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明明远在百里之外的灵国皇宫内,在那高高的殿台之上。 我走了进去。 满身红装的她坐在床上一边背靠在床边上,头上还盖着那红头盖。头盖下还脱了几根蓝色的丝线呢。 我没有马上去揭那头盖,因为我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表情,也许她和我都会不知道如此应对的表情。 “小静姑娘,不知道现在冰儿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 “哦,对不起,我不应该只是顾着灵冰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我很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可是……。。可是我的心……。。你是知道。也许到以后……。” “……。。”她还是没有反应。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手轻轻地揭开头盖……。 那一刻,我真怀疑我是在梦中,一场还没有醒的美梦。一场,我永远都不想结束的梦………。。 清澈的幽蓝色,几欲把我的眼球塞满,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光线。 灵冰!小冰!冰儿!是她!竟是她! 她穿起新装真美,现在正甜甜地睡着。真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可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拿着头盖的手不断地发抖。却把她弄醒了。 她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 “忆忆!” “冰儿!” 时间就在此刻凝住了,幸福得让它也舍不得走。 事后,冰儿不断地向我抱怨,说那婚礼太折磨人了,不让揭盖头,还要闷在房里一整天,最后她才忍不住睡着的。我听了笑了大半天,哪个新娘不是兴奋和紧张的?也许只有她才会睡得着了。 婚后,冰儿总爱往灵国那边跑。尽管父皇还有其他的人都不赞成一个堂堂太子妃随便乱跑,但是我的是很支持的。因为如果不是玄静替冰儿继承了皇位,现在的我们只能是望城兴叹了吧。 只到了最后,我也不得不阻止她了。因为,我们有孩子了。可一向都自由惯了她,就是不听我的。我只好派了很多人看守她。为此她还跟我闹了好久呢。不过,她还是自己逃出去几次了,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我也知道她在家里快闷疯了。 只是那一次后,我就再也不敢这么放纵她了。 在她多番吵着要去灵国时,我把马房里的马全都放了,就以为她没有办法去了。没想到,她竟然在后堂找到了一匹拉磨的马。那匹马从来就没有上过路呀,结果那马竟不知道把她带到什么地方里去了。我都快急疯了,把三千的御林军全都派了出去。连我身边一个都没有留下来 不过谢天谢地,我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树林的到了她。她就蹲在地上,头埋在两膝间,腰身明显有些不方便了。我叫了她一声,她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极了,泪流满面。本来责备的话都忘了。她哭着对我说: “忆忆我肚子疼。” 我抱起她飞奔在路上,连马都不敢骑了,生怕把她给弄疼了。我找到了一户人家,把她托给人家照顾一下,自己就发了疯地去找大夫。一路上,我的脑袋中浮现了各种可怕的镜头,跑到大夫那,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可大半是因为害怕而出的冷汗。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住大人!”我发了疯地对着大夫吼。 “可她没什么事呀?”大夫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这时我才再注意到灵冰,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苹果,脸色也好看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 “嘻嘻,我在那树林里一天没吃东西了,所以就饿得肚子疼嘛。” 我当场就晕倒了。唉―― 没办法,我只好几乎把朝中的所有事务都推了,每天就盯着她。还天天被御左和御右他们笑我,连个老婆也会飞的。可我也没办法呀,为了她的安全,我只能这么做了。 ***************** 灵冰 小静,是小静救我和追忆。但是―― 代价是她所有的灵力。 灵力是灵玄两国皇族的骄傲和象征,而小静就这样没了。而且,最让我心疼的不是那灵力,而是失去灵力后会使体质变得更差。本来小静的身体就已经是差得可以的了,现在更加是雪上加霜。可对于这些,小静只是笑了笑对我说:“没关系,你忘了我可是个大夫。” 忆忆现在很疼我,什么事都依着我。是的,我有忆忆。可每一次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静。因为我害怕,害怕她疲惫了,害怕她着凉了,害怕她被寂寞了……。。而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那种感觉,会很不好受的。现在灵国和御国的国都都向前移了,来回其间需三天就可以到了,所以我就更常回去见小静了。 每次回去,都看见她经常“笑”,我已经不知道那个动作是否还能不能用这个动词来形容了。只是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仿佛是被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把铁板扳弯了一样,很辛苦,很勉强。那是一个很吝啬的弧度,丝毫也不肯现弄得明显一点。她似乎很想把她的快乐像以前那样通过“笑”来传达给我们。可我老觉得她的快乐太微弱了,微弱得还没散发到空气中,就在体内消散了。我只记得她两次最大方的笑。 一次是在她的登基大典上。她告诉我,她要替我当国君时,我说什么也不答应。她跟我都知道,那是一生的牢笼,永生的束缚。而那本来就是我的宿命,我的归宿,怎么可让小静来代替?再说我已经欠她太多……。太多了。 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不是受到幸福的诱惑,而是受到她的乞求。她跪在地上“你和灯愉是我活下去最大的理由,请你不要扼杀我生存的念头好吗?” 那天,我站在殿下,抬起那沉重的头望着她。她穿着金色的黄袍,与向来素装的她显得十分不相衬。母后,郑重地把皇冠架在她那发髻上。一瞬,我仿佛听到锁链落下的声音,深远而沉闷,一生的牢笼,关上了。 她转过身来,不知是因为腮红还是什么的,我看到她脸上泛出很久都没出现过的红晕,她对着我笑起来了。一个很大方的弧度,甚至还露出了两颗好看的皓齿。这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她那习以为常的笑一样,那么美,那么好看,还带着一些稚气的感觉。恍忽间我们似乎回到了过去,那渺远的过去,她依然是她,我依然是我。一切都未曾悔改变过……。 典礼的乐队惊醒了我的梦,各种欢乐的乐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又一曲盛大而华丽的庆贺。“吾皇庆隆!”全场的人伏地,跪贺。我看见地上那几颗晶莹的液体反映着我复杂的表情。我哭了。 还有一次是我出嫁的那天。 我坐在小小的花轿上,透出那口小窗看到了她,看着她的脸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坐在花轿里,我的心里格外地生疼。小静,她就一个人。我不是说要保护她吗?她很虚弱,很虚弱,轻轻的一阵风就会让她卧床好几天了。她工作起来总是不知道时间的,老是熬夜。她站在逃缘楼那一整天,也不知道累。她现在不会哭,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塞。还有小灯愉,她天天都要小静的照顾……… 想到这些,我的泪就不觉来了。我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脑子,要知道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忆忆就等站我呢。可是我就是除了小静之外,什么都装不进去了。 我不能走,我真的不能走。小静,她需要我,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 我在陪行的人的惊呼中跃上马背。我要去找小静,我要去找她。 小静走得不远,我一下子就赶上她了。 我们都哭了好久。最后,小静擦干了眼泪,也替我擦干了泪。她笑了,未干的液体还在她脸上闪闪发光。 *********************** 玄静 我握着剑,上面的血一点一点地向我手掌下滑,很冷,冷得让人几乎拿不起那剑了。那时我真的很想跟上他的脚步……。。因为我的心已经跟他的旋律是一样的了――死静。 风托起小冰的发丝,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那种温柔,就像小冰平常摸我的脸一样舒服。我的目光慢慢地爬上小冰的身上――她就靠在追忆的身上,两个人正在安详地朝死亡走去――很幸福的样子。 一下子,我那衰弱的心脉又重新搏动起来,温和的液体过我的全身,每一滴都蕴藏着许多人的面影。有可爱的灯愉,淘气的灵冰,慈爱的父皇……。。我知道,每个人的心都是用爱做成的,而御哥哥的爱在我的心室占了一大部分,当然现在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御哥哥冰冷的坟墓,里面埋葬着残存的记忆。可我的心另一半还是活的,而且正在有力地跳动着,为我尽力提供最暖的温度。我怎么可把它们也一并谋杀了,而躲进已死的坟墓里?那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为了那一半的心,我决定活下来。 御哥哥,你还听见吗?小静可能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去找你。不要走那么远,那条路很黑,我怕跟不上你的脚步,会迷路的。要是找不到你,我该怎么办?不过我相信御哥哥会等等小静的,是吗? 当最后一丝灵力从我指间消散时,我感到幸福。因为他们两个都活过来了,以至于我的心不会完全死掉。 然而,这只是救了他们的肉体,更重要的是要挽救他们的幸福。 我要登基! 国君这个位子,灵冰是不适合的。太高,太耀目了。那样灵冰的眼眸会一辈子都无法看到快乐的光芒的。最重要的是,她当了国君,那就永远无法跟追忆在一起了。 我可以忍受最爱我的人离开,可不能忍受我爱的人的痛苦。这太残忍了。我一个人就已经够了……… 我的小冰,她那么渴望自由,那么渴望幸福,怎么可以把她一切都扼杀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所以,我一定要你幸福!小冰,你知道吗?只要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的,真的。 原来,小冰穿起红色的嫁衣是那么好看,很美。本来,我也会穿着嫁衣牵着御哥哥的手………。唉,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呢?这明天就是小冰的大喜日子,怎么可以胡思乱想呢? 那个小冰,出嫁前的一个晚上跟我聊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我说:“明天追忆可能会看到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了。”这下她才肯安安心心地去睡。 听着她均匀而舒缓的鼻息,我睡着了。梦里,我看到了御哥哥,他正在对我笑,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我目送她的花轿消失在地平线上。可是,我却怎么也走不开,脚下好像凝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动。明明就知道小冰是向幸福走去的,为什么我心还是那么难过?“国后,该回宫了。” 对呀,该回去了。我转身走了。我走得很慢,似乎想等到什么,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我顿时凝住了。刚转过身,小冰就扑到我的身上了,搂得我很紧,很紧。 “小静,我走了你怎么办呀?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舍不得。”那傻小冰竟跳下花轿骑着马又跑回来了。 舍不得。 舍不得的泪很快就扩散开来了,渗入我们的指缝间,一下子就干了,没有任何的痕迹。就像时间一样。我们一下子都长大的……不可以再守在一起了。 “不,你要走的。你是向幸福走去的,所以你不但要走,而且还要走快一些,追忆已经等你很久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走的,你还伴着我幸福在走,只要你幸福了,我便会幸福了。” 于是,我送走了她。 现在小冰和追忆很幸福,很幸福,我也很幸福。 第四十八章 后记 “灵寻二十四年,御太子及灵储君双双遇刺,命极危悬。玄公主废其灵力以救二人。越三月,灵寻退位,传于玄国公主。是为灵缘国君。又过一月,御国求亲,灵冰公主与结之。此后三国联姻不断,永结交好。” 一阵风吹过纸页呼呼地翻过了二十年的历史,“灵缘国君退之,授位于前灵国冰公主之女,顺前华国君之愿。然携其女退隐之,不再问政焉” 闭合书页,我久久地回味着这动人的故事。 &&&&&&&&&&&&&&&&&&&&7 * &&&&&&&&&&&&& * 终于写完了。总算是了了自己一的件心愿了。以后我还写更多,不管是否能出版,也不管是否别人看爱,只要我爱写,就够了。 * 想找到我的都可以上网m我,我这个网虫假期都在上的。我的q2973307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