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探案日常》 第1章 苏二丫 “二丫， 二丫，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床！！！” 门外传来妇女大嗓门的喊声，房间内简陋高架床上侧堆在一起的被子被顶了几下，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生探出头来。 “我醒了，我早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喊着，然后晃晃悠悠的爬起身，从发出吱呀吱呀声响、像是随时要散架的床上爬下来。 换上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随意的梳洗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也变成了乱糟糟的麻花辫，苏二丫这才出现在院子里。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睡懒觉，赶快去上班，以后要结婚了，这么懒可没人会待见你。”看起来30多岁的短发女人又忍不住叨叨了几句。 “妈，二丫都起了，就别念叨了。”20多岁左右的女生，穿着一身崭新的连衣裙，坐在桌前正慢悠悠的喝着杂粮粥。 这个就是苏二丫的大姐，苏美美。 苏美美现在是在供销社干活，顶的他们妈妈的班儿。 苏二丫挠挠后脑勺：“大哥呢？” 苏妈：“你大哥送你嫂子上班去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能睡啊。” 一碗杂粮粥放到了苏二丫面前。 “吃完早饭赶快去上班！这么大的孩子了，就像没长头信子一样。” 没长头信子的意思大概是没有长脑子或没长心眼儿吧。 苏二丫嘿嘿一笑，端起那大碗粥，咕咚几口就全部喝下去了。 而苏美美的那小碗粥才喝了不到1\/4。 “喝慢点，谁家小姑娘像你这么吃饭呀，这要是相亲对象请你吃饭，你还不得把人给吓跑了。”苏美美无奈的摇头，自己这个二妹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苏二丫放下的碗，冲着苏美美笑了笑，抹了抹嘴就嚷道：“妈，那我出门了。” “去吧，去吧，路上慢点。” …… 苏二丫马上就要二十岁了，刚刚大学毕业。 八二年大学生还是很值钱的，所以刚刚毕业的二丫就被分配到了市公安局里，成了一名档案室管理员，也是一名正式且光荣的公安。 说是负责档案室的，但公安局中其实没有很明确的分工，所以作为一名文职公安，苏二丫干的不仅仅是归纳档案，偶尔还会给那些民警们端个茶倒个水，然后为那些出去办案回来晚了没吃饭的公安提早联系食堂做饭。 就是一些在苏二丫眼中有些无聊却又不太费精力的活。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单位的餐厅只要每个月几块钱，就可以随便吃。 苏二丫心想，光这一点，她就愿意在公安局待到老。 “二丫，林队刚才找你了，让你过去一趟。” 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叫做齐山，和二丫没说过多少话，顶多是交接档案报告的时候说上一两句。 “好的，齐哥，我这就去。”在公安局干活，只要是没有职位的，全部叫哥姐准没错。 苏二丫虽然说“这就去”，但还是去食堂搜摸了一圈。 她起得晚，每次都是卡点上班，苏妈怕食堂里没饭了，所以总是会让她多少吃点饭再上班，但实际上，苏二丫和食堂的工作人员关系都挺好的，所以每次她来晚了，也会有人给留点食物。 但对于苏二丫来说，这么点食物，也就只能让肚子不饿的咕咕叫，所以她在家没有说过食堂为她留饭的事情，反正能多吃，她可不愿少吃。 “今天有大肉包子，我给你留了两个。”一进食堂，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人就拉着苏二丫的手来到了角落里，往苏二丫怀中塞了两个大包子。 “肉的？”苏二丫的眼睛都亮了，即使是他们市局也不是每天都有肉吃的，这年头，谁都馋肉。 “谢谢姐~” “客气什么，本来这些饭就是给你们吃的。快吃去吧~别饿着~” 苏二丫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包子就已经吃完了。 她一向吃饭快。 想着队长还在等自己，苏二丫直接擦了擦嘴就往楼上办公室跑。 办公室中一共有五六张桌子，此时只有一张桌子后坐着人。 “林队，你找我？” 林勇看起来四十多岁了，其实只有三十三，结婚晚的关系，现在孩子才刚刚五岁，正是调皮捣蛋还不好意思打太重的时候。 再加上工作繁忙，休息又不够，导致他黑眼圈很重，是那种小麦色的皮肤都遮盖不住的重。 “二丫啊，来，坐。”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哈欠。 “你来咱们局也有一个多月了吧？觉得怎么样？还能适应这里的工作吗？” 这…… 苏二丫有些奇怪，林队并不是她的直属领导啊~ 不过，公安局分工不是很明确，按理说苏二丫的直属领导应该是副局，副局没有空，林队来问的话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一开始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刘姐的帮助下，一切已经步上了正轨。” 就算不适应，苏二丫也不会当着领导的面说出来啊。 刘姐是之前的档案管理员。 原本是个临时工，后来因为结婚生孩子，将工作直接转给了自家的弟弟，她弟弟人高马大的，直接被安排巡街了。 林队咳嗽了一声：“适应就好，适应就好。” 苏二丫看他吞吞吐吐的，直接开口道：“您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吞吞吐吐，娘们唧唧的。” “胡说什么呢！”林勇站起身来，作势要打二丫。 苏二丫来躲都没躲，虚张声势，一看就是吓唬人的。 见苏二丫不害怕，林勇也就知道这是没吓到，有些恹恹的坐下了。 “咳，行，那我就直说了。之前咱们公安局接了一个抢劫的案子，在逮捕犯人的时候，民警刘德才不幸受伤……”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刘德才受伤了，腿好不了了，只能干文职。 但现在单位中干文职的，能调动……或者说调动得了的，只有苏二丫的岗位。 而苏二丫本人就要代替刘德才成为一名民警。 这…… 第2章 我同意 苏二丫倒是愿意的，当初要不是她妈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要是苏二丫一个女生没被分到文职岗位上，她就要去单位里闹。 再加上单位给分配的也真的是文职，苏二丫也只好服从各方面的安排了。 只是苏二丫也没有想到，这才干了一个多月，工作竟然迎来了转机。 一时有些惊讶的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林勇的话。 这让林勇以为她是不太愿意。 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中。 苏二丫的外表还挺具有欺骗性的。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发育的希望，整个人看起来也干干瘦瘦的，像是营养不良一样。 说到这个，苏妈就有的抱怨了。 虽然相对于其他孩子来说，苏二丫确实不太讨她喜欢。 苏妈觉得，女孩子高中毕业就很好了念太多书就是浪费时间，还浪费钱。 但苏二丫不仅考上了大学，还吵着闹着要去念大学。 念也无所谓，一个女孩子学学中文、历史什么的，毕业之后还能当个老师，文文静静的，多好。 她瞒着所有人报了什么警察学院，还张狂的说要抓住天下所有的坏蛋。 抓坏蛋？！ 这是她一个不足八十斤的女孩子能办到的事情？ 小时候的苏二丫就不招苏妈的喜欢。 不说还在吃奶的年纪，把苏妈那地方嘬的生疼，啥都嘬不出来了也不松嘴，甚至还会咬。 苏妈实在是受不了了，刚几个月就断了奶，开始喂米糊糊，偶尔喂点苏爸买回来的麦乳精。 就算这样，她还动不动就大哭。 明明刚吃过饭，也没有尿也没有拉的，好好的就开始哭，声音还特别大，吵得邻居都来投诉过几次。 后来稍微大点了，刚学会走就会开门出去乱逛，也不管家里人着急。 六岁之前，每次吃饭都是家里吃的最多的。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会哭着说经常吃不饱，让别人怀疑他们家虐待女孩。 后来，苏妈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始了第一次棍棒教育，这下，苏二丫才终于安分下来了。 虽然每顿饭吃的都是家里最多的，但至少不会出去胡说八道了。 但是！ 令苏妈头疼的是，即使苏二丫不喊饿了，但其干瘦干瘦的身材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周围的邻居，他们“虐待”苏二丫的“事实”。 苏妈压根就不相信苏二丫是没吃饱，毕竟年纪轻轻她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成年男性的饭量，在苏妈看来，她就是馋。 至于不长肉……大概是体质原因。 于是，在别人聊到苏二丫的时候，苏妈就习惯性的解释…… “你家二丫真的很厉害，这次又考了第一吧？” “e=(′o｀*)))唉，要是再长点肉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她一顿饭吃两碗杂粮粥，还得加上三个中等个头的地瓜……” …… “你家二丫是不是考上大学了？这姑娘从小看着就不一样。真是厉害！” “嗐，也就那样吧，要是能再胖点以后说不准能找到更好的婆家，你是不知道，平常也没短了她吃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长肉。” …… “你大儿媳妇长得真俊，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就好生养。” “对啊，明翠她看起来就很讨喜，要是我那小女儿也胖一点就好了，你说每天吃那么多东西，都去哪了？” (⊙o⊙)…有时候说的不是苏二丫，她也能拐到苏二丫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心疼这个小姑娘。 …… 咳，话题扯远了。 反正苏二丫矮小干瘦的形象，看起来就是一拳头能打骨折的样子。 让这样的女孩子当需要出警的民警，林勇也是很不忍心的，但是他说的又不算。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不太情愿，毕竟这活肯定比文职更苦也更累，还充满了危险……” 刚回过神来准备答应的苏二丫听到这话，又将刚刚张开一条缝的嘴巴闭上了。 听这意思，是不是有补偿什么的？ 我再听听~ “……但是现在距离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领导们发现你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有很亮眼的成绩，格斗演练的时候连男同志都打不过你……” 听到这里，苏二丫骄傲的挺起了-a的胸。 林勇也看了她的成绩档案，确实很亮眼，文化课都是低空飞过，实战课倒是成绩不错。 但林勇觉得打败男同学什么的应该是有些夸大其词的。 也许是那些男同学怕一拳把苏二丫通知打骨折。 哈哈~ 射击课的成绩倒是很亮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水分。 “……毕竟也是咱们市局第一个女民警，领导们商量了一下决定……” 苏二丫竖起耳朵。 “免除你食堂用餐的费用。” 林勇说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食堂用餐一个月才几块钱啊。 市局的食堂是按照规格付钱的。 女公安一般都是一个馒头，三素一荤，一小碗汤，一个月是一块钱。 男公安是两个馒头，三素两荤，一大碗汤，一个月是一块五毛钱。 有些吃的多的，就会额外多交五毛钱，这样他们会多加一个馒头，菜量也相对多一点。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按照男女区分定制菜量，有些女公安也会多花一块钱，吃完自己的，再给家人带回去。 林勇现在每月的基本工资也有六十来块钱，食堂免费就相当于是每个月涨了一两块。 涨工资当然让人开心，不过，把这一两块和生命安危放到一起的话，就一点都不值当了。 只是林勇也没有想到，他话音刚落，苏二丫瞪着大眼睛问道：“是随便吃吗？不限量？” 苏二丫订的就是一个月两块钱的。 她现在的工资还得上交给苏妈，每个月攥在自己手里的就几块钱，平常她还有馋嘴的时候，再多订点可就没钱买汽水雪糕了~ 所以即使依旧吃不饱，苏二丫也没有将所有的钱都投在食堂里。 林勇看着这眼睛像是在发光的女孩，几秒之后才点了点头：“应、应该是吧。反正，你成为民警之后，就可以免费在食堂吃早午餐了。 当然，作为民警，时常会有加班的时候，晚餐对于加班的民警来说也都是不要钱的。” 林勇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而且民警的工资……” “好，我愿意。”苏二丫抢先回答。 苏二丫之前选择走公安这条道路，就是想着办案的民警相对于一般的公职人员工资要高一些，毕竟危险和机遇并存。 当年她还小的时候，成天想的都是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学习成绩根本不好，是十四岁的时候听到一个下乡回来的人说，高中生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要是能上个工农大学的话，下来工资说不定还有提升。 这话被她记在了心里。 她从小的愿望就是早早干活脱离家庭，然后用工资吃个饱饭。 但是苏二丫其实没什么学习天赋，之所以能考上大学还是肯下功夫。 唯一称得上是优点的，就是身手敏捷，力气和成年男性也差不了多少。 后来综合考量之后，她觉得公安这个工作就挺适合她的，不用费多少脑子，领导队长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而且因为有危险性的关系，工资相对来说高一点点。 她记性也算好，下功夫死记硬背之后倒是刚好够上警察学院的分数。 e=(′o｀*)))唉，如果她数理化好的话，她倒是更想学点能赚大钱的，可惜啊~ 而且，苏二丫其实也不太喜欢安安稳稳、重复性高的文职工作。 更何况，现在还有食堂免费这个诱惑~ “就答应了？”林勇有些懵。 “你不希望我答应？”苏二丫也懵了，她的免费食堂是不是泡汤了？ “当然不是，你能答应最好不过了，但这种事情你不需要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吗？” 苏二丫眯了眯眼睛：“怎么？我跟家人商量完，不同意的话就不换了？” 林勇：……行，是我多嘴了。 苏二丫砸吧砸吧嘴又问了一句：“那我这个月交的钱还能退吗？” 第3章 啥都没有注意到啊 苏二丫想的有点太美了，这个月都已经二十四号了，剩下的七天的其中一天还不上班。 钱是不可能退给她的。 林勇：“……当然是从下个月开始。你们交接工作还需要时间，你也等着下个月初再来队里报到。” 苏二丫有些失望：“所以免费的食堂餐，得从下个月开始？” 林勇笑着说：“当然。行了，赶快去整理一些工作吧，要是有做了一半的，就趁这几天完成，剩下没动的工作全交给小刘那家伙就行。” 苏二丫站起身来，刚准备走，突然身子就顿住了，嘴巴也微微张大了些，似乎有些惊讶：“所以，我以后是跟着林队？” 林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完了，他新收的这个队员似乎脑子不太好使。 …… 不知道自己被质疑了智商的苏二丫心情还是很好的，一想到下个月就可以随便吃不花钱，她就高兴的想唱歌：“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啰喂~” 在路上碰到的同事都忍不住打趣：“心情这么好？是有什么好事？” 苏二丫点点头，但是也没有细说，只是带着灿烂笑容的说一句：“当然有好事，天大的好事。” 但是再多却也没说了。 因为现在工作交接什么的都没有办好，她还真害怕发生什么变故。 (*￣︶￣) 其实她想多了，不是所有人都因为那几个钱就想要转到民警这样的职位的。 苏二丫这话说一半藏一半的，让其他人心里更痒痒了。 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苏二丫要离开文职岗位了，但看她每天都乐滋滋的，还以为苏二丫是隐藏了什么手段没用，也许最后她不会被调到民警，而是其他文职人员…… 于是获得了消息，但是背景又不是特别硬的文职工作者就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每次看到笑眯眯的苏二丫都觉得她没憋好屁。 直到月末的最后两天，有人看到刘德才去档案室和苏二丫进行交接了，这看不到的紧张才消弭了。 但是当天中午，他们看到更加兴奋的苏二丫之后，心里的疑惑倒是更重了。 到底是什么好事，让不再是文职的苏二丫这么高兴？ …… 苏二丫对别人的猜想一无所知。 七月的最后一天，她将自己的东西放到了新的办公桌上，和新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就蹦蹦跳跳回家了。 林队等人：…… 她换了岗位的事情并没有和家里提，这要是提了，非得让苏妈给搅黄了不可。 八月一日是休息日，苏二丫睡了一个懒觉之后，起床将苏妈留的食物全吃了，随后就出门找朋友玩了。 她最好的朋友是以前的同学郭燕，初中毕业之后，考上了造纸厂，成为了一位光荣的工人。 在苏二丫大学毕业的那年，郭燕就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鲁平。 鲁平是一位小学老师，家庭条件不错，氛围也很好，郭燕嫁过去之后，是肉眼看见的越来越白胖。 这让苏二丫格外的羡慕，甚至一度恨不能也找个人嫁了。 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刚工作时候相了一次亲，说不定苏二丫还一直保留着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那个苏二丫都没有记住名字的男人在她吃第十个饺子的时候，就特别嫌弃的说，女孩子还是少吃点比较好，我妈一顿饭支持六七个水饺，我十五岁的妹妹吃三个就饱了，你这么能吃，还吃的这么快，和猪有什么分别？ 而苏二丫的回应是将他没来得及动的饺子也全吃进了肚子，连饺子汤都没有剩。 随后，就拍拍屁-股离开了国营饭店。 当然，这桩亲事没成，给她介绍对象的婶子还过来劝了劝苏妈，让苏妈别亏待苏二丫，出去吃饭像是八百年没吃过一样，有些丢人。 苏二丫还真是一点便宜都没占，被苏妈追着打（虽然没打到），饭钱也被要回去了。 要是当时她还没去公安局工作的话，怎么也得给那男的套一麻袋打一顿，可惜，人民的公仆不能知法犯法。 不过听说那男的一不小心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断了腿，也算是报应吧~︿(￣︶￣)︿ 不过，幸好这个男人的出现，让苏二丫放弃了找个人嫁了的想法。 毕竟和鲁平这种不在乎妻子朋友吃多少的人，真的不多啊~ 苏二丫来到郭燕家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 但没想到的是，院子中摆放着一盆浸了水的衣服，板凳却倒了，其中一件衣服更是搭在盆子边缘，耷拉下来的衣角已经触碰到了地面，泥土湿了一片。 苏二丫皱了皱眉：“这衣服怎么掉地上了？” 她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甚至还将沾了土的衣服重新放回了盆子里。 并且支起腰来的她高喊了一句：“郭燕，我来找你玩了！” 郭燕半个月前生了孩子，现在还在家坐月子呢~ 苏二丫大大咧咧的，没有看到敞开的厨房门内摔落的铁饭盒，更没有注意到以往夏天时只要有人在家总是敞着的大门现在紧紧关闭着。 苏二丫推了推门，没有推开，依旧脑袋空空的她敲了敲门：“郭燕，郭燕，我来看你和孩子了，给我开开门啊~” 里面却没有人应声。 但是这门是从里面栓上的啊。 “该不会是嫌弃我每次来都连吃带拿吧？”苏二丫好像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不受人待见。 第4章 大力苏二丫 “郭燕？燕儿？” 苏二丫又敲了几下门，想当然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个时候她才察觉到有点不对。 “该不会是燕儿出什么事了吧？” 刚生产完，身体正虚，其他人不在家的话，晕倒了也说不定。 恰巧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了娃娃的哭声，不过很快就停了。 这种情况，让苏二丫皱紧了眉头。 “ 郭燕，郭燕，你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啊！！” 就在苏二丫准备撞门的时候，屋内终于传来了声音：“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开门。” 是郭燕的婆婆，声音中还掺杂的一丝颤抖。 不过大咧咧的苏二丫依旧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赵大娘，你在家呀。” 四十多岁的女人微微颤颤的走过来，看起来像是脚受伤了一般，一瘸一拐的，脸上还禁不住透出一丝愁容。 “赵大娘，你这是怎么啦？”苏二丫忍不住担心的询问。 “没事儿，我刚才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赵大娘的眼睛往后方房间内瞟了一下，随后说道，“郭燕她刚才感到不舒服，现在已经躺下睡了，要不你过几天再来看她吧。” 苏二丫皱了皱眉：“不舒服？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坐月子不能见风，但最近这段时间天气又十分的炎热，若是中暑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赵大娘张了张嘴，没等说话，内屋就传来娃娃的哭声。 赵大娘禁不住抖了一下。 苏二丫终于察觉到异常的地方：“我来都来了，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 赵大娘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还是脸色灰白的让开了进门的道。 娃娃的哭声并没有像之前那次戛然而止，奇怪的是，赵大娘并没有急着冲进屋内哄孩子，而是站在苏二丫身后，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苏二丫熟门熟路地进了左侧的里屋，然后就看到放在床边哇哇大哭的孩子，以及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郭燕。 还不等苏二丫说什么，一个比她高一头的人冲上来直接从背后勒住了她的脖子，苏二丫反应也很迅速，她握紧拳头向下一摆，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那人正中间的位置——男人最痛的点。 那男的痛呼声还没出口，苏二丫就死咬着牙给他来了个过肩摔，当那男的躺倒在地上，右手捂着胯部，被摔得晕乎乎的脑袋才稍清醒一下的时候，一个还没有馒头大的拳头，就狠狠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瞬间，这个陌生的大汉就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的晕倒了。 苏二丫又踹了大汉一脚，确定他已经不再动弹之后才泄力般的坐在地上。 “赵大娘，我好饿，能不能给我拿点吃的？” 震惊的赵大娘，此时才反应过来：“哦，嗷，好、好的。” 不过，她还是先一步冲向了床铺的位置，抱起在大哭不止的孙子，然后查看了一下自己儿媳妇的状况。 这才边哄着孙子边去了厨房。 苏二丫缓了一会儿之后也站起身来，观察了一下四周，原本想将窗帘扯下来的，想了一会儿又不舍得。 思索再三之后，苏二丫拿着剪刀将大汉两条长裤的裤腿各剪下来了一半，剪成两个长条之后，又搓了搓，搓成了一股麻绳状态的……布条，随后就用布条将男人捆了起来。 赵大娘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男人露着的小腿。 “你这是……” 苏二丫接过她手中的碗，碗里是一大坨面条，看来是之前的时候下的，已经坨了，刚才应该是倒水热了热，看起来有些埋汰，但不影响吃。 “我怕他再醒过来，没找到东西绑，就先用他自己的衣服应付一下。” 赵大娘点点头，还是二丫想的全面：“那我去公安局……” “先不急着去，我等会把他带到局里查查，能躲在这里还准备随时实施暴力的，说不准就是什么在逃犯。” 赵大娘听到苏二丫的话瞬间就懂了。 她们孤儿寡母的在家，被一个男人劫持了，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传出去也不好听，如果这人之前就犯过严重的罪就没有必要提今天的事，要是之前没有犯罪的话，那些警察有职业道德也不会随便乱说，确实是比她去公安局报警来的低调点。 “还是二丫你想的全面。” 苏二丫从面碗里抬起头来，一脸的疑惑：什么？ 苏二丫的脑子哪里会想那么复杂的问题，只不过是觉得，与其让赵大娘跑着一趟，不如等会她吃饱了直接拖着人走。 毕竟赵大娘的腿脚现在不利索，孩子看起来也不太好，赵燕这还人事不知的。 “赵大娘还是给郭燕找个大夫来看看。” 赵大娘点点头：“哦，对，我这就去给德子厂里打电话，叫他回来，直接送燕儿去医院检查，这天杀的缺德鬼，上来就砍了燕儿一手刀，也不知道伤没伤到脑子。” 赵大娘抱着已经不哭的孩子匆匆忙忙出门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那个大汉已经被苏二丫放到推车上了。 “赵大娘，我借借你们家推车。” 赵大娘：“说什么借，这都是应该的，要不是你，我们今天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着，泪就哗哗流了下来，这是和儿子打完电话，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什么了，恐惧和庆幸就同时袭上了心头。 “嗐，这都是我应该干的，怎么说我也是个警察。嘿嘿~”苏二丫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苏二丫微微弯腰攥住了推车的把手。 赵大娘看着昏睡在推车上的大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道：“二丫啊，你先等一会。” 随后，她先将孩子抱回了屋，然后去一侧放杂物的小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个有些破旧的麻袋。 “找东西盖着点，这么推出去不太好看。”这要是让邻居看到了少不得一阵编排。 苏二丫看了看麻袋，又想着自己刚才搬人时无处下手的状态，索性放平推车，双手掐住大汉的两个胳膊，使了使劲，将大汉抬了起来。 “快，赵大娘，把麻袋套上！”苏二丫说道。 赵大娘目瞪口呆。 严格来说这男的并不高，大概不到一米七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很壮实，怎么也得又一百六十斤以上，而苏二丫…… 一米六不一定到，整个人瘦瘦小小的，要不是还有那么一点肉，看起来就像是发育不良一样。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能毫不费力地将一个壮汉提起来。 赵大娘又看了看苏二丫的小脸。 嗯，毫不费力。 “赵大娘？”苏二丫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轻松。 对她来说，难的不是将这人提起来，难的是保持这个提拉的动作。 苏二丫觉得自己的肌肉都有些颤抖了。 赵大娘怎么光看着她不行动啊~ 第5章 炖肉 赵大娘回过神来之后就动作迅速的将麻袋套在了壮汉身上，还用一块碎布扎住了麻袋口。 这样，别人就完全看不出，这麻袋里装的竟然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行了，赵大娘，你就等我消息吧。” 赵大娘：“行，你注意点……”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个男人。 “行，我有数，走了，赵大娘。” “路上小心些！”赵大娘看着苏二丫走远了，想到还晕着的儿媳妇，又小跑着去了屋里，“燕儿，燕儿……” …… 苏二丫推着小车从院门处进了公安局。 后院院门能直通公安局1楼和餐厅，是苏二丫经常走的通道。 只不过今天似乎有些异常。 明明是休假的日子，虽然有值班的，但人不应该这么全才对。 而且厨房那边也冒着烟，这是正在做饭的证明。 可是放假日厨房也是休息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既然林队没有叫她，苏二丫也懒得在休息日多做什么工作，只想着赶快将这人交接给其他民警，然后去食堂看看，说不准，她还能上食堂里蹭一顿。 苏二丫想的很好，可惜警察局里都是来去匆匆的人，和她打招呼也只是简单的点点头，然后唰的一下像一阵风般的掠过。 没有人在意她手中提的麻袋，也没有人有时间停下来听苏二丫说话。 被第3个人忽略之后，苏二丫心想：看来是时候开始第1次的审讯工作了。 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审讯室十分简陋。 一间六七平方米的小屋子里面放着一把铁制的椅子，一张桌子和两把木头椅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个房间的气温比外界要低上五六度。 在夏季的话倒是十分凉爽了。 苏二丫将男人从麻袋中提溜出来，放到了铁质椅上，并拿椅子上自带的镣铐锁住了男人。 男人还晕着，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趴伏在椅子上。 苏二丫也没有管，她可没有那么好心。 想着，她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当然没有用力，万一留下什么痕迹被他诬陷为屈打成招就不好了。 但显然，这么轻柔的力度不足以让这男人苏醒过来。 苏二丫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心想着要不先去食堂看看能不能蹭上饭？ 明明刚才吃了面条，弄了个半饱，现在却感觉还是有点饿了。 说干就干。 确认男人被锁的好好的。 苏尔丫径直走出了审讯室，往食堂的方向走去，也不管自己此时的行为是不是合乎规定。 食堂现在的人并不多，食堂里的工作人员都在后厨忙活着。 苏尔丫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当即就瞪大了眼睛，这味道……是肉的香味儿。 今天食堂竟然炖肉了？！ 她赶忙冲到后厨的窗口处询问：“今天中午吃炖肉啊？什么炖的啊？白菜，土豆还是玉米？” “二丫？！你也来加班啦？”还是那位和二丫相熟的姐，“今天中午啊，那菜老好了，不仅有肉还有鸡蛋和白面白面的馒头，听说是有什么大案子，连上面的人都过来了，所以做的丰盛了些，不能让警员空着肚子办案啊。” 第6章 王大壮 苏二丫讨好的笑了笑：“今天没人叫我加班，我自己来的，这不是凑巧了嘛。姐，你说我能不能……” 这大姐自然是知道苏二丫的未尽之意，立刻爽朗的说道：“这有什么能不能的，你也是咱局里的民警。歇班的时候出现在局里不就是加班吗？肯定能吃，放心吧，到吃饭的时候会拉铃，你来找姐。” 说完她还凑近苏二丫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今天蒸了好多馒头，但你们警察忙呀，也不一定能想起过来吃饭。等你离开要回家的时候再过来找趟姐，姐有事和你说。” 苏二丫眼睛一亮，知道她的意思是还能连吃带拿。 这在局里其实算是正常的事情。 毕竟现在天气炎热，食物什么的不好储存，所以一般食堂的工作人员下班的时候都多少会带点回家，只要不过分就行。 虽然这种行为不太好，但都是默认的事情，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他人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姐，还得等多长时间？” 那姐看了看里间的钟表：“那两根针都指到十二的时候才吃饭，还得等老一会了。” 苏二丫也探过头去看了看。 现在还不到十点。 “那我先出去买点东西垫吧着点，你忙！” “行，不过你可得少吃点，今天的菜好的来。” “放心，会留着肚子的。” 苏二丫出门左拐，在巷子深处，有一家馄饨摊，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还开不开了。 现在国家放开经营了，所以路边上也能看到一些摆摊卖日用品的，见那些“打办”的人不管了，一些小的餐饮摊子才支了起来。 不过，有些人胆子不大，不敢摆在明面上，一般往巷子里走走，就能看到。 这家馄饨摊据说是公安局里一个民警的父亲摆的，苏二丫不知道具体是谁的父亲，但是不妨碍她照顾生意。 两毛钱的馄饨，大概有十四五个左右，再加上一碗满满的汤汁，苏二丫吃的很满足。 再来几碗也是可以的，但想着中午食堂吃肉，而这馄饨的价格也不算便宜，吃一碗打打馋就可以了。 等她慢悠悠地回到局里，然后又慢悠悠进了审讯室的时候，那个晕倒的壮汉已经醒了。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苏二丫，眼神中满是杀气。 苏二丫也没有客气，直接将手中的本子扔到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行了，让我们来做个笔录吧，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男人一愣：“你是公安？” 苏二丫嗤笑一声：“不然呢，哪个地方还有手铐镣铐？行了，别废话了，我时间也很宝贵，叫什么？” 男人凶狠的表情一顿，叹了一口气：“是我栽了，没想到千躲万躲竟然躲到了公安的家里。” 有种认命的感觉。 “在我-干下那种事儿之后，我就已经做好了被逮捕的准备。只是明明我都已经逃到这么远的地方了，马上就要成功了……” 说话的时候，他狠狠的瞪着二丫，要不是这个小妮子，他说不定真的能成功逃离，到时候换个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地方，谁还能知道自己的过往？ 越想越恨，眼神也就越加的恶毒。 二丫注意到了，但她却无可奈何。 毕竟身为公职人员的，她是不能对嫌疑犯使用暴力的。 于是她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男人从鼻子里喷出几口粗气，神情变得格外的暴躁，努力扯了几下铁链。 二丫准备晾那男人一段时间，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刚才只拿了本子，忘记了拿笔，没有办法做讯问笔录。 他刚从审讯室的走廊里出来，就碰到了一脑门汗的林勇。 二丫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林队。” 林勇看上去有些着急，都快越过二丫了，听到他这声招呼，猛地顿住了脚步：“苏二丫？今天你不是休假吗？” 二丫点点头：“我就是在休假途中发现了一个入室抢劫的歹徒，正要做笔录呢。林队要不要来看看？” 林勇：“现在正忙着，没有时间管那些小案子。” 入室抢劫算小案子吗？ 二丫：林队真的是见多识广啊。 实际上，林勇压根就没有太在意她在说什么。 “你还没有经过正规的培训，笔录什么的都是有一般的模板的，你先简单询问一下那人的信息，正式的笔录，等我忙完之后会安排人讯问的。正好到时候你也在旁边学习一下。” 林勇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二丫了解的点点头：林队，这是怕自己做的笔录不合格呀。 不过苏二丫虽然没有做过笔录的讯问，但在档案室工作的时候，她也是看过不少档案资料的，对纸面上那些东西比较熟悉，但一般的讯问流程，她还真不是很了解。 反正早晚有那么一天，二丫也不可能将那个男人就放在审讯室里不管，多少还是得问出点东西来的。 拿好笔之后，二丫返回了审问室。 其实，她这一系列流程行为就已经很不规范了。 不过现在查的并不是很严，算是让初出茅庐的苏二丫逃过一劫吧。 她这次回来之后，男人表现的就有些冷静了。 苏二丫坐下之后，并没有立刻询问男人的名字，而是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嗯，你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但也有如实告知实情的义务……” 不行了，实在编不下去了…… “姓名？” 男人的脊背一下子弯了下去：“王大壮。” “年龄？” “38岁。” “性别男，籍贯。” “……什么是籍贯？” “就是你老家是哪的？” “哦，山城省莱东市南嘎镇大瞎猴子村。” “现住址？就是你现在住在哪？” “现在就是到处逃亡，准备去南边。” 二丫按照他说的话，如实写上，但总有一种摸着不着头脑的感觉。 果然，还是得有人领着呀。 “说说吧，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二丫说完忍不住咧了咧嘴。 当然，对面的人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我杀了人……” 苏二丫立刻就坐直了身体：嗯？ （架空啊，因为不太了解，所以架空~） 第7章 余小梅 王大壮又重复了一遍：“我杀了人。” 苏二丫正襟危坐，倾听王大壮的供述。 在王大壮的供述中，他是一个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在他8岁的时候，本就不爱他的娘，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他原本和蔼可亲的父亲就变成了一个酗酒家暴的懦夫。 “幸运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并没有过多长时间，父亲就因为一次酗酒过多，冻死在街边的路道上。我也就自由了……” 后来，王大壮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找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也是因为有了正当的工作，周围的邻居长辈开始给王大壮介绍对象。 余小梅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虽然没有找到工作，但长相很甜美，屁-股也很大，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样子。 王大壮对她很满意。 但就在他准备上门提亲的时候，却发现余小梅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得很近。 这让王大壮感觉十分的愤怒。 那个男人是机械厂的技术工，有着很小白脸的长相，王大壮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是怎么吸引了余小梅的注意，只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王大壮气红了眼，但大概是因为十分喜欢余小梅的缘故，他还找余小梅对质了一番。 “我给她机会了，我问她那个人是谁，她就是不说，说那人是谁和我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王大壮握紧双拳猛地敲击桌面，锁链撞击桌子和铁椅子发出剧烈的响声。 苏二丫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安静，安静一下！你吵的我头疼。” 王大壮看着眼前的瘦小女子十分随意地就用手指在桌子上戳出来了两个洞，心情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苏二丫：“继续讲。” 王大壮其实还想喝点水，但是他不敢说。 他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懦夫。 后来，王大壮就找机会把那男的打了一顿，并且警告那人不要再接近余小梅，否则他就不客气了。 “那男人也是个胆小鬼，我只是吓了他一下，他就不敢再纠缠小梅了。哈哈，小梅注定只能是我的。” 刚老实了一会儿，王大壮讲着讲着就又得意忘形了。 不过只要他不敲击桌子发出恼人的噪音，苏二丫也不是在乎的，而且这样感情充沛的讲-法，也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王大壮之后就继续陪着余小梅，接她上下班，偶尔邀请她吃饭，后来见时机成熟了，他就找了媒婆上门提亲。 苏二丫倒是有些好奇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这余小梅在你看来都已经不守妇道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她提亲？” 王大壮听到苏二丫的话，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吼道：“我又不是我那懦夫父亲！” 苏二丫：“好好说话。” 王大壮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解释道：“这女人都是欠调教的，我父亲当时就是太依着那个贱-人了，才养大了那贱-人的心，让她不知足起来。” 苏二丫心想：这王大壮看来十分地憎恨他母亲啊，连娘都不喊了，直接叫“贱-人”。 “小梅嫁给了我，我肯定会狠狠调教她，让她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男人都不可信，到时候再让她辞职，在家里洗衣做饭的享福，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再生个孩子，她这一辈子就只能依靠我的时候，她就不会想离开了。” 王大壮说着说着，声音就逐渐小了起来，最后直接变成了喃喃自语：“对，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苏二丫这次轻轻敲了敲桌子唤回了他的神志：“继续讲，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你杀了人？是杀了谁？那个和余小梅关系匪浅的男人？” 王大壮笑了一下，他的长相本就有些凶悍，这一笑就更显得凶气十足了：“我从根源解决了问题。” 因为王大壮没有父母的缘故，他请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媒婆上门提亲。 谁想到，媒婆回来之后骂了王大壮一顿，说人家余家压根就没有和他结亲的意思。 怎么可能没有呢？ 他明明和余小梅两情相悦，自己都不在乎余小梅脚踩两只船的事情了，这余家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王大壮铁青着脸去了余家，谁知道刚到余家筒子楼下，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余小梅穿着崭新的布拉吉裙子，带着好看的笑容，和她母亲一起走出来。 王大壮当即就躲了起来，然后等余小梅两人稍微走远之后又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两人来到了一家私人开的饭店，亲眼看着自己的对象坐在一个陌生男人对面，和那男人有说有笑。 又是一场相亲，一场背着他的相亲。 余小梅这是骑驴找马啊？ 她把自己当什么？ 王大壮觉得又生气又丢人，那种小白脸的男人哪里比得上自己？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和被母亲戴了绿帽子的父亲重合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像父亲那么懦弱。 回家之后，王大壮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直接跑到工作的地方，拿了一把杀猪刀，将刀裹在衣服里就往余家冲。 是的，王大壮以前的职业是个杀猪的。 这可是个不缺油水的好行当了，王大壮一直为自己的职业自豪，因此也就越生气余小梅的行为。 当他敲响余家大门的时候，王大壮握着刀把手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 “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后悔了，我想我没有必要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就葬送一生，只是……” 只是，当开门的余妈脸上喜悦的表情蜕变成嫌弃的时候，王大壮的思想再一次被愤怒控制了。 “你怎么又来了？”余妈说着还嫌弃地捂了捂鼻子。 “我来送你们一个大礼！”王大壮解开了包裹住刀的衣服，扬起了手臂，眼睛注视着露出惊恐表情的余妈，内心中满是兴奋。 “她不是瞧不起我吗？被自己瞧不上的人杀死是什么感受？啊！哈哈哈，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最后的表情，哈哈哈。” 苏二丫又敲了敲桌子，陷入自己情绪的王大壮这次没有听见。 苏二丫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拿起笔记本狠狠地打了王大壮脑袋一下。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回忆自己杀人的经历显然给了王大壮无比的勇气，自己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眼前这个豆芽菜杀过人吗？ 我根本就不用怕她！王大壮这么认为。 然后就被苏二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咳。”苏二丫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座位上之后，问道，“所以你杀了余小梅的母亲？怎么杀的？砍了几刀？都给我说清楚。” 王大壮鼻青脸肿：“我当时很愤怒，根本想不起来砍了几刀，反正第一刀是正中她的脸，她连喊都没喊就死了，后来我又砍了她三四刀吧。直到余小梅的弟弟看到了，惊叫出声，我才将注意力转到她弟弟身上。” 余小梅的弟弟刚十五岁，高中还没有毕业，哪见过那种场景，当即就叫了出来。 王大壮一听他的尖叫，才加上他男性的身份，当时就把他当做了余小梅的姘头，直接冲上去就在他下半身砍了一刀，然后捂着他的嘴，摸了他脖子。 后来余小梅和她父亲听到动静从房间中出来…… “那老头还想反杀我，但也不想想他那力气能干什么，我一刀就穿破了他的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苏二丫奋笔疾书，做着记录：“那余小梅呢？” “小梅？我是想放过她的，只要她好好和我过日子，结果，她竟然打了我，还像是发疯一样的往外逃，和那贱-人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我送她和她家人团聚去了。” 苏二丫听到这里，笔尖顿了顿，这个王大壮脑子好像有些问题。 你杀了人姑娘全家还想和人继续结婚过日子？ 第8章 刷存在感 苏二丫做好记录之后，打断了王大壮不忿的咒骂声：“差不多行了，你都把人家姑娘的亲人杀了，还指望人姑娘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的和你卿卿我我？” 王大壮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显然是不服的。 苏二丫也无所谓，只想着赶快找人将他收押，把这简陋的询问笔录交上去之后，就可以去享用午餐了。 她这也是加了班的，自然有资格享用豪华加班餐。 “老实待着！”她说完之后就带着笔和本子走出了询问室。 苏二丫想找个人来接手她这麻烦事，可惜她平时不善社交，能叫得出名字的民警很少。 不过她算是幸运了，刚走出走廊，就看到了林队。 她扬手叫了一声：“林队！” 林勇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苏二丫本来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站在林勇旁边的地中海也跟着看了一眼苏二丫，低头说了一句什么话，林勇跟着回复了一句，那地中海就不再关注苏二丫，反而带着略有些讨好的表情，看着站在他旁边三、四十岁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而苏二丫一开始的注意力就不在地中海和他旁边的男人身上，她只关心能不能将手上的烫手山芋挪给林队。 “苏二丫，你怎么还待在局里？问完话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和我之前交代的一样就行。” 今天有省里的领导，林勇害怕苏二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林队，我不是抓到了一个入室抢劫的，刚做完简单的讯问……” 苏二丫还没说完，林队就压低声音呵斥道：“简直胡闹，你才转民警几天呀，怎么能独自一个人做讯问？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就去找人教他看押，至于你做的那讯问，既然都做了，就放我办公桌上吧，我正好看看你有什么地方不足，好重点教你。” 苏二丫：……？！这和他之前说的不一样啊？算了，还是听他的吧，谁叫他是领导呢。 但是，苏二丫总觉得将一个杀人犯就这么放在审讯室里，似乎有些不妥。 虽然她觉得这个杀人犯脑子有些问题…… 但是林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没什么事你就赶快去食堂，趁着人不多，吃完了赶快走。今天我很忙，没工夫应付你。” 苏二丫：……行吧，看来林队是有他自己的章程。 她不准备管了，就准备这么去吃饭。 结果刚转身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必须尽快抓住王大壮，这个人精神极其不稳定，而且已经杀了4人，重伤两位民警，影响极其恶劣，手段极其残忍，必须尽快将其抓捕归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二丫：嗯？？ 本着一种民警的责任感，苏二丫忍受住了饭菜的诱惑，停住了迈向食堂的脚步，转身再一次来到林队身边：“林队……” 林勇正准备顺着局长的话，对省里的领导保证及早抓捕王大壮归案，结果还没等他“宣誓”，耳边就又传来了苏二丫的声音。 局长先不开心了：“小林，怎么回事儿呐，我们现在是在讲正事儿，这小丫头怎么老是来打断？你就是这么管理下属的？” 林勇立刻为苏二丫解释：“刚毕业的大学生，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也是我之前没有抽出空来教导，两位领导，我这就让她走。” 但那位省里来的领导却开口了：“这位女同志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报告，现在反正也没有新消息，听听也没有关系，虽然王大壮的事情很重要，但也不能因为王大壮的案子忽略其他案件的办理。” 林勇和局长同时点头：“对对对，您说的对。” 林勇：“有什么要紧事就赶快说吧？” 背对着两位领导，林勇冲着苏二丫挤眉弄眼，可千万别说什么饭菜之类的事情。 苏二丫说道：“我刚才不是说捉了一个入室抢劫的犯人吗？” 那省里来的领导皱了皱眉，大概觉得苏二丫。这是在领导面前请功，这个女同志太浮躁了。 苏尔丫没有察觉到这些领导的心思，继续说：“那个犯人就叫王大壮，说是来自南嘎镇的，据他自己交代，他是杀了人之后逃到这边来的，但我觉得他精神有些问题……” 林勇：“王大壮？你抓到了王大壮？他现在在哪？” 苏二丫：“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嘛，那人现在被关在审讯室里……” 林勇、局长带着那位领导哐哧哐哧的往审讯室那边走。 林勇在路过苏二丫的时候，还抽走了她手上的笔记本。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笔记本交给两个领导，毕竟苏二丫之前没有审讯的经验，做出来的笔录不一定合乎规范。 但是让林勇没有想到的是，这份笔录确实有些地方不太合规，但该写的都有了，而且内容中也全都是正常的问话和嫌疑犯的回话，不掺杂任何个人的导向性的叙述。 这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人都有情感，当得知对面的人是一个杀人犯的时候，大多数的民警在讯问时都会带有一点个人情感，所提出的问题有时候还具有引导性。 但实际上，民警办案需要公正，只要法-院没有判决这人的罪，在他们看来，事实再清楚，这人也只能是嫌疑犯。 有时候完全抽离在外的情绪，反而是很珍贵的。 “这是笔录？”这个时候，省里来的大领导开口问道。 林勇见这份笔录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交给了领导，请领导过目。 因为已经到达审讯室了，所以领导并没有立刻翻看，而是推开门看向里面正在尝试着挣脱锁链的王大壮。 没错，是他们追击了半个月的嫌疑人。 这一刻，领导心里的重担终于是放下了。 局长确认里面的人正是他们正在寻找的杀人凶手王大壮之后，立刻松了一口气，当即就嘱咐林勇将外面正在加班加点寻找的民警召回来。 林勇下意识地想叫二丫去跑腿，结果……方圆几米之内哪还有苏二丫的身影。 苏二丫见有人接手王大壮了，自然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去了食堂，现在早就吃上热乎的饭了。 就在她享受着第三个大白馒头的时候，食堂呼啦啦进来了一群人，他们中有正式工也有临时工，大部分都是巡查的街道民警，有很多人甚至不是市局的，显然，是局长为了尽快找到王大壮，抽调了其他分局的民警。 苏二丫只是看了一眼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饭菜上。 因为食堂座位有限的关系，她的对面和旁边很快也坐满了人。 一个个的都一米八多的样子，块头很大，身上还有些些许的汗臭味，想来应该是在外奔波了很长时间。 “市局就是市局，这加班餐可真丰盛。”瓮声瓮气说话的，是坐在苏二丫旁边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 他是光头却有着浓密的胡子，看皮肤状态又不像年纪很大的样子，所以苏二丫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喂，你是哪个分局的？怎么还拍个豆芽菜来？这不是欺负人嘛，真要遇到了那凶恶的杀人犯，这豆芽菜还不得折里面？” 苏二丫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络腮胡子是在和自己说话。 豆芽菜？ 我？ 苏二丫对自己没有清醒的认知，在她看来，自己的形象可是很伟岸的，毫不客气的说，对她来说，在食堂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仅指打架方面。 苏二丫有些不忿，但是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吃饭，所以她无视了络腮胡子的话。 但偏偏就是有人想要刷存在感~ 第9章 招谁惹谁了 “你一个人拿了这么多馒头，该不会是想拿回家给家里人吃吧？这可是占公家的便宜。”坐在苏二丫对面的男人说的义正言辞的，“要我说，公安局里最好就不要有女民警，女的能干什么？要真遇到了罪犯恐怕只会尖叫。” 坐在斜对面的男人一脸的认同：“就是，女人的体能原本就弱于男子，偏偏还享受着和我们一样的待遇……这就算了，还贯会占便宜。不如直接回家结婚生子，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说着，斜对面的男人还拿起了苏二丫一个馒头。 苏二丫才不在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她在乎自己的饭。 她一共就拿了六个馒头，这才刚吃了四个，就剩下两个人，这人还抢她的，这不是欺负人嘛？ 她想都没想直接伸手，就抓住了斜对面男人的手腕。 斜对面的男人不到一米八但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身上没有多少的肌肉，但是肥肉很多，所以看上去是个大块头。 苏二丫的小手握住他肥胖的手腕的时候，他惊了惊：“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还是个有点文化的人。 对面的男人露出一个有些猥琐的笑容：“该不会是看上我们齐哥了吧？还挺有眼光的，看出我们齐哥是个正式工。” 三个男人中，只有这个胖子是个正式工，这年头，正式工还是很吃香的存在。 胖子听了那男人的话，还真以为苏二丫是看上他了，打量了苏二丫一眼之后，胖子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你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排骨……” 他挣了挣手臂，却发现苏二丫的手握的更紧了，他腕间的肉都被勒的陷下去了一块：“你是在找茬？松手！惹急了我，我连女人都打！”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附近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有几个甚至站起来就往这边走。 苏二丫也站起身来了，绕过桌子，来到胖子身边，然后左手把住胖子的腋窝，微微用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胖子举了起来：“把我的馒头还给我！！！” 胖子：？！我是在做梦吗？ 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苏二丫就举着他猛烈的晃动起来：“馒头，我的馒头！我还没吃饱！！！！还给我！！！” 胖子右手还捏着那个馒头，脑袋里的水都快和脑浆完美的融合到一块了。 到最后，他的手没有力气捏馒头了，馒头就滚到了地上。 苏二丫看到了，猛地将胖子扔回到座位上，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将馒头捡了起来：“没事，没事，我立刻就捡起来了，撕撕皮还能吃。” 随后就也没有在意胖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专心的撕馒头皮。 胖子被扔回座位的时候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整个上半身往后靠，然后就摔倒在地上，凳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剧烈的响声，整个食堂都听到了。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寂静，只有胖子的痛呼声。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很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举起了一看就一百八以上体重的男人？ 哈哈哈，说不定是太过劳累中暑了~ 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恍惚不可置信的表情，所以他们看到了一样的场景，所以，那个干瘦的女生真的将一个胖子轻易的举起来了？ 这个时候坐在苏二丫对面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立刻蹲下身子扶起胖子：“齐哥，你没事吧，齐哥？” “你说我tama有没有事？我他妈的浑身都疼！还不快扶我起来！！！”胖子怒吼着。 在男人的帮助下，这个胖子才相当困难的起身。 这个时候，苏二丫已经撕吧好了馒头，正在泡汤吃。 胖子显然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没有清醒的认知的，还准备找茬：“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二丫抬眼：“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是所有的民警都是好人，显然这个胖子就不是个好民警，他现在的形象倒更像是一个青皮无赖。 “我他妈……”他脏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二丫，过来一趟，局长他们想知道你逮捕王大壮的具体过程。”是林勇。 苏二丫：“马上来！” 她喝掉了碗里被烫泡软了的馒头，然后拿起剩下的馒头，收拾好餐盘，将餐盘放到指定的位置之后，就一路小跑着跟上了林勇。 她离开之后，食堂中突然就喧闹起来了。 “刚才没有听错吧，是这个女生抓到了王大壮？那个杀了四个人，重伤了两位民警的王大壮？” “不可能吧，那小胳膊小腿的，是不是又是什么捧新人的手段？” “可是，刚才不就是这个小胳膊小腿的女生将那边的胖子举起来的？” “……” “……” …… 不管那些人相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 因为苏二丫不是工作的时候抓住的王大壮，所以她得以证人的身份做一份笔录。 于是，她在林队，局长和不知名领导的注视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最初我也只是以为他是一个入室抢劫的人……不过，领导，这件事情对我朋友的影响可大可小，她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您看，请她们来做笔录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大张旗鼓的？就说是来警局找我的？” 郭燕他们也算是被害人，所以自然是要来这里做笔录的，不过考虑到流言的影响，领导他们倒是同意了苏二丫的话。 当赵大娘和苏醒的郭燕知道闯进他们家的，是一个杀了四人的杀人犯之后，她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身体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的郭燕更是在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被丈夫连夜送进了医院，好在第二天就烧退了，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苏二丫也算是立了一功，林队脸上也有光，带着她全程参与了王大壮的案子，手把手的教她审讯的程序。 也是因为参与了这个案子，苏二丫才知道王大壮的口供有多么的离谱。 档案中记录着受害者亲朋好友以及邻居等人的证词，这些证人都宣称，余小梅根本就没有和王大壮交往，两人的生活工作甚至都没有交际，更没有相亲过。 对于余小梅来说，王大壮就是一个莫名其妙就开始追求她的陌生人。 不，或许不应该用追求二字，而是纠缠。 余小梅都不知道王大壮的存在，他就开始以余小梅的对象自称，甚至还打跑了余小梅真正的相亲对象。 “这个王大壮精神不太正常。” 这是最常出现在证词里的一句话。 而在王大壮同事的证词中可以知道，某次余小梅不小心撞到了王大壮，道歉的时候，王大壮看到了余小梅漂亮的长相，于是决定让余小梅成为他的对象。 “就像是神经病一般，他们两个人撞在一起的时候我在现场，明显那个女人并不认识王大壮，道歉之后转身就走了，王大壮却痴迷地看着她的背影。我和王大壮的关系算不上差，所以就多嘴了一句，‘怎么？看上人家了’？结果，王大壮就来了一句，我有对象了，我要和她结婚。” “一开始我还以为，王大壮自己已经有对象了，让我不要开这种玩笑，谁知道，他说的对象就是刚才那个完全不认识他的女人……” 这是证词里的一段话。 从这段话里也可以看出，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大壮的一厢情愿。 看到这里苏二丫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其实对于案件情况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情感偏向，只不过，她隐藏的很好罢了，就像之前单方面听王大壮供词的时候，苏二丫也会忍不住想，就算人家女生骑驴找马，也不是王大壮杀人的理由。 只是苏二丫也没有想到，这个王大壮……啧啧。 里面还有某位专业媒婆的证词。 一开始，这位媒婆给余小梅介绍对象只是因为余小梅的年龄摆在那里了，后来，余家就突然开始着急了，并说有个脑子有问题的缠上了他们女儿，希望媒婆能给介绍个厉害的人物。 “只是没想到，余家口中脑子有问题的人竟然……唉，他们应该直接报警的。” 看到这段证词，苏二丫却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王大壮只是纠缠，就算加上之前打人的行为，顶了天也就被拘留几天，如果王大壮赔点钱，对方又不追究的话，也不过是口头教育一下，报警恐怕也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 余家可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疯子。 疯子现在还没有悔过的心，不过也无所谓了，林队说了，这样的情况，八成就是一粒花生米。 苏二丫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因为家里人都知道今天她放假，所以苏妈就以为她是跑出去疯玩忘了时间，苏二丫刚进家门就挨了苏妈一棍子。 苏二丫：……我不是刚抓住罪犯的英雄吗？我招谁惹谁了~ 第10章 还敢 苏妈还是害怕自家傻缺的女儿在外面有危险。 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女儿的工作性质发生了转变。 因此也就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都配上枪了。 苏二丫本身就是警察学院毕业，枪击的成绩还挺完美，再加上这次抓捕王大壮的行动又立了功，所以配枪就提上了日程。 最常见的五四式手枪，让苏二丫好一阵稀罕。 枪虽然配给她了，但子弹不是能乱打的。 每少一颗子弹都得做报告，讲清楚子弹用在了何处。 苏二丫将新拿到的手枪别在裤腰带上，在公安局里，从1楼到3楼来回转了个遍。 直到林勇看不下去，凶了她一顿，他才好好的收起手枪，认真的开始写这次案件的报告。 王大壮这个案子的主办机构还是案发地所在的市公安局，他们只是协同办理，一定是在他们室被逮住的，但报告内容相对来说就简单不少。 “这次干的不错，也是给我长了面子。”林勇是真的很满意的。 而苏二丫比较在乎的是：“有奖金吗？我立了大功，避免了王大壮伤害无辜百姓，这个月是不是能……” 苏二丫搓搓小手。 林勇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的工作已经很危险了，总得有点盼头吧。 即使是已经做公安十几年的林勇也会盼着发奖金的。 “有，帮你申请了。不过不一定是这个月发……” 苏二丫还有点失望。 看来这个月是攒不住小金库了。 这也是换了岗位的好处。 她没有和家里说自己从文职变成了民警。 家里人自然也不知道她的工资有所调整，甚至都不用付饭钱了。 也就是说她可以按照以前的工资水平往家里交钱，而剩下的钱和奖金，她可以完全由自己支配。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以后的生活很美好。 “对了，三天后你带着小梁，去隔壁省 a市b县c镇葛子村做一个笔录。” 林勇在桌子上翻找了一会儿，将一沓资料放到了苏二丫的桌子上。 “一个抢劫犯，他供述说曾在去年6月份抢劫了一个外地人，查房报案记录之后，发现这人在葛子村，叫葛家仁，已经打电话联系过了，你先看看资料，这几天跟着我多做一些询问工作，熟悉一下程序，到时候带着小梁去那边做一个被害人的笔录。” 林勇也是没办法了。 主要是最近他手底下的人要不就受伤，要不就会有别的活，如果葛子村离他们所在地近的话，他和小苏过去一趟倒也没什么。 但葛子村一来一去，怎么也得一天一夜。 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小姑娘就有些不方便了。 不过幸好苏二丫虽然感觉脑子不是很聪明，但学一些按部就班的事情还是比较快的，而且这个抢劫犯犯下的不止一桩案子，借了葛子村的被害人的笔录，只要不出现什么大问题就能用。 至于小梁。 也是一个文职工作者。 是公安局的临时工。 一个曾下乡待过两年，没考上大学的25岁女青年。 小梁，原名梁招娣。 在他们公安局里，也算是有些名号的人。 据说她当年马上要结婚了，但为了她那十六七岁的弟弟，梁招娣的父母硬生生的将她的婚事考砸了，并给她报名下了乡。 她父母原本以为梁招娣这一辈子都得在乡下待着。 没想到政策发生了变化，高考又重启了。 梁招娣考上了大学。 遗憾的是梁家唯一的男宝高考落败，为了给家里的男宝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梁家把梁招娣骗回来，偷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卖给了厂长的女儿。 厂长的女儿去上大学了，梁招娣也获得了城里的户口，梁家男宝也有了体面的工作。 这算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毕竟对于娘家父母来说，梁招娣回来了，家里的家务就多了一个人可以干。 只是没想到的是，梁招娣在乡下的那两年进行了完美的蜕变。 她不再是那个家里任劳任怨的小可怜了。 当然她也不会强硬的和人家厂长对着干，她已经学会了审时度势。 更何况从城里到乡下，再从乡下回城里，她的户口早就不在娘家的户口本上了，人家厂长女儿用的是她辛辛苦苦考出来的录取通知书，凭什么得到好处的是梁家人？ 有人觉得她短视。 用上大学的资格换一个临时工的位置。 但实际上，当时的梁招娣根本没得选。 也怪她自己？ 明明都知道梁家人不安好心了，却还是没有看牢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等她发现的时候，厂长的女儿早拿着她的通知书去报到了，即使她追了过去，最后结果不过是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入学，她还得罪了厂长。 梁招娣没有那么硬气，因为他连最基本的家庭靠山都没有。 她硬气了，但懦弱依旧刻在她的灵魂里。 至于为什么是临时工…… 因为厂长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托了很多关系之后，只能在这个城市找到这一份工作，连工种都没法选择。 小梁的家在相隔百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但是她的传说却一直传到他们现在工作的地方。 这就是八卦的力量。 苏二丫也不知道这些传说当中有几分是真的。 毕竟经过王大壮的事件之后，她知道，就算是本人说的都不一定全是对的，更何况这种传了都不知道几轮的……谣言。 苏二丫还是和梁招娣说过几句话的。 毕竟梁招娣在局里干的也是写报告之类的事情，递交档案的时候，两人总是会有交集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生活经历的事情，梁招娣的话很少，经常就是闷头苦干。 林勇安排下了这个活，还是苏二丫去告知的梁招娣。 梁招娣听了之后，也只是问了问要去的地方，随后就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 “到时候我订车票，我这边报销比较方便。”梁招娣说。 苏二丫点点头。 她刚才还有些苦恼，自己这次出差该用什么理由告诉家里人呢？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那她的小金库是真的保不住了。 不过在见到梁招娣的瞬间，她的苦恼就迎刃而解了。 苏二丫心想他可以将自己带入梁招娣啊。 人员不够，她一个文职人员被迫听从上司的指令跟着民警前去做被害人的询问笔录。 非常合理。 回家之后，苏二丫就照着自己的设想，将情况告诉了父母。 果然，最先不高兴的就是苏妈。 “你们单位是怎么回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材又干干巴巴的小矮子，怎么能让你干奔赴别的城市询问被害人的工作呢？” 干干巴巴？ 小矮子？ 苏二丫不太满意这两个词。 但苏妈并不在意苏二丫的感受。 依旧在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不行，我得找你们领导谈谈。” 苏二丫急了：“你干什么呀？妈！！我现在又不是上学的时候了，我已经成年了，大学毕业了，成了一个正式的公安民警，你要去找我领导，让同事们怎么想我，要领导怎么想我？虽然我是个文职，可也有升职规划呀，难不成你想让我在单位里一直坐冷板呢？工资一点都不涨，你就满意了？” 一听会影响到工资，苏妈就不说话了。 苏二丫继续说：“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不过是局里的人手不够了，他们队里就只剩下队长和一位女警，这一男一女，就算是工作关系，出去住一晚上影响也不好呀，这才紧急调用了我，就当是免费旅游了呗。我还没有坐过火车呢。” 苏妈啧了一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晚上的时候苏妈还是给了苏二丫50块钱：“穷家富路，不过回来的时候要老老实实说明你的钱花在了哪里，剩下的钱也得归还给我。”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二丫捏的那50块钱，在心里默默的悔过着，虽然有些对不起父母，但下次她还敢。 第11章 被挟持了 很快到了出差的时候。 前一天晚上苏二丫就已经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了。 她人生第1次要坐火车了。 虽然只坐几个小时。 但这第1次的新奇体验，足够他兴奋的没有睡意了。 但即使一晚上没睡，第2天她也早早的起床，一整个容光焕发。 苏美美抿了抿嘴，她之前是坐过火车的，所以体验过火车上脏乱差的环境，和难以形容的空气质量，不过她不忍心打破自己妹妹的期待，有些事情总要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 然而苏美美大概也没有想到，对于苏二丫来说，环境和空气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晕车。 苏二丫从来没坐过高大上的车，反正她知道自己骑自行车是不晕的。 刚上火车的时候，她是有些失落的。 人群拥挤环境差。 但火车启动之后，她又兴奋了起来。 听着火车哐哐哐哧的声音，听着车厢内的高谈阔论，还能听见旁边大娘嗓子不舒服，咳痰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她看向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象的时候，都变成了美妙的伴奏。 直到她看着看着看着看着干哕了一声。 梁招娣吓了一跳。 “苏同志，你没事吧？” 苏二丫懵逼的摇摇头：“没事儿，我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苏二丫很少生病，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不生病。 所以她不知道胃里难受是什么样的感觉。 直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干哕了一手，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涌到了嗓子眼。 苏二丫立刻捂住了嘴。 “唔。” 晕车现在还并不是什么流行病。 至少对于很少坐火车的梁招娣，还有没有坐过火车的苏二丫来说，她们不知道什么叫晕车。 “是胃不舒服吗？”对于生病梁招娣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你早上吃了点什么？” 苏二丫难受的摇头，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她动不动喉头，这才困难的张口：“也没吃什么，就喝了两碗馄饨，吃了两个馒头，一个大包子，两块小烙饼，以及一碗豆浆，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梁招娣：……撑的，绝对是撑的。 苏二丫是很珍惜食物的，所以她强抑制住想呕吐的欲望，就是整个人像萎靡了的花朵一般，靠在车座上，再也没有刚上车时候的兴奋。 啊～什么时候到站啊～ 此次货车从她上车的地点刚刚启动不到20分钟。 梁招娣也无可奈何：“睡吧，睡着了的话，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苏二丫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但本来身体就因为坐车的原因不舒服，即使他昨天没有休息好，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入睡的。 不过闭上眼睛之后，难受的感觉渐渐就消下去了，虽然还是想吐，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 “咳～”旁边的大妈还在奋力的和她喉咙中的痰作斗争。 这一次苏二丫感觉自己嘴里的口水分泌多了起来。 虽然从来没有吐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种预感，有些憋不住了。 她猛的站起来，看了看，和她隔着一个人的窗户，又看了看相距有些距离的厕所，没有过多的思考，抬头就往厕所那边跑。 终究是呕吐物，恶心自己也就算了，别恶心到别人。 在这方面苏二丫还是很有功德心的。 她奔跑的速度很快，幸运度也还算好，至少这塞满车厢的人中没有一个和她在同一时间用厕所。 所以她顺利的冲了进去，并反锁了门。 她甚至来不及查看厕所的环境，对着那镂空的地方哇哇的吐起来。 早上起来吃的那半消化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 胃里舒服了点，但她的表面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稍微有些经历的苏二丫。很快就注意到了厕所的肮脏，当即一个没忍住又吐了起来，不过这次吐的全是绿色的汁水了，毕竟她的胃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当苏二丫推门而出的时候，她整个人苍白虚弱的，就像随时要画风而去一般。 也因此捂着胃发誓再也不坐火车的苏二丫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异常。 直到她听到了一声“小心”。 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比他高一头的男人扣住了苏二丫的脖子，一把小刀，随后就滴到了她的脖颈左侧。 “都不要过来，否则这个小姑娘就要没命了。”男人原本准备挟持的并不是苏二丫，但苏二丫出现的太及时了，没有人会比瘦弱矮小的女人更适合被劫持。 男人甚至觉得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随时掐着这个女人的脖子将她提起来。 他这个想法倒也没错，毕竟苏二丫的体重确实不高，也就70来斤。 除了皮包着骨头的瘦弱之外，这样的体重还得益于她1米5多的身高。 在男人和苏二丫对面的乘警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对面年轻瘦弱的女孩的生命只有终结在这一刻。 女孩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想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到了。 苏二丫确实是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劫持。 尤其是现在，她的胃还一抽一抽的，嘴里还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这个男人也太会选人了，他在一车厢这么多人中偏偏就选中了苏二丫，不得不说，这也是另类的缘分吧。 苏二丫的小手，握住了男人持刀的手腕。 男人感受到手腕上接触着的细腻皮肤，并没有特殊的反应。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害怕的小姑娘反射性想要挣扎的手段。 这小姑娘虽然瘦瘦小小的，但手心的皮肤却很嫩，想来在家里也是不做活的。 这样的女生力气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 不过男人也没有放松警惕，握紧了匕首让其更贴近苏二丫的脖颈，刀尖刺破了苏二丫的皮肤流出点点血迹。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男人警告苏二丫。 “赵兴！你如果伤害到了这位女同志，你今天绝对下不了车！”乘警身后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眼镜男，看起来很弱，但是很有文化的样子。 眼镜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苏二丫一眼，苏二丫形容不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她只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 这个男人好像瞧不起自己。 眼镜男对着苏二丫说：“如果不想自己的身体缺点东西的话，你最好也老老实实的，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语气中满是嫌弃。 眼镜男最讨厌像苏二丫这种给警察添乱的人了。 然而眼镜男话音刚落，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微的响，挟持苏二丫的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手腕的骨头就碎了，匕首跟着掉落，接着苏二丫一个过肩摔，男人就被摔倒在地，苏二丫咔咔一顿操作，“被挟持的”就变成了男人自己。 苏二丫微微抬头看着眼镜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 眼镜男：……这样小小的身躯是如何有如此大的力量的？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被压在地上的男人的手腕不仅仅是脱臼那么简单。 惊讶的不仅仅只有眼镜男一个人。 不过乘警反应很迅速，直接上前接手了男人。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还麻烦你给我们去做个笔录。” 苏二丫表示没有问题：“不过我得先和我同事说一声。” 刚才耍帅过后，苏二丫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因为刚呕吐过，嘴里有点味儿，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捂着嘴。 苏二丫他们的位置离厕所并不远，刚才她被挟持的时候，梁招娣也是注意到了的，所以苏二丫只说了一声，也不用特意解释。 而梁招娣看着苏二丫远去的背影，心情有些抑郁，这就是她和正式工之间的差距吗？不仅仅是文化，还有身手。 第12章 b镇 苏二丫被带到了乘警的办公处。 但那些乘警并没有一上来就询问她。 苏二丫总感觉现在的氛围有些压抑，心里思索着是不是那个男人犯了什么重罪。 罪名确实很严重。 因为刚才的那人压根就不是华国人。 是个隐藏在华国境内二十多年的间谍。 所以，苏二丫虽然是个受害者，但还是需要详细调查。 在火车上能调查的很有限，所以梁招娣也被盘问了。 “青山市的民警？”眼镜男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没有发育过的女孩竟然是个实实在在的公安，还是正宗的警察学院毕业。 “是的，苏同志原本干的是档案室的文职，但由于局内的某些调动，再加上苏同志优秀的学习成绩，被调到了民警的岗位。”作为公安局的一名临时工，梁招娣还是第一次被盘问，有些紧张的情况下，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之前，苏同志还参与抓捕了杀人凶手王大壮，获得了局里的表扬。这次我们前去a市b镇的葛子村，找一位被害人做简单的笔录。” 梁招娣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犯了什么罪。 眼镜男仔细观察着这个姑娘，半晌之后点点头。 乘警们才感谢了梁招娣的配合，朝他们的办公处。 刚打开门，就听到了一声干哕。 苏二丫恹恹地抬头：“能给我一口水喝吗？哕~” 眼镜男用右手食指顶了顶眼镜：“稍等一会。” 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不仅有一杯水，左手手心中还有一个白色的药片。 “这是什么？”苏二丫问。 眼镜男：“晕车药。” “晕车？药？” “你现在这么难受就是因为晕车，不过，晕火车的并不多，苏同志体质很特殊。” 想到之前苏二丫轻易地将一个成年男性的手骨捏碎了，眼镜男眉毛微微一挑。 苏二丫也没有质疑眼镜男的话，直接接过搪瓷杯和药片，半点都没有犹豫的吃了药。 “行了，你问吧。”她说完就又趴回了桌子上。 幸好刚才已经在厕所里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净了，否则他们回来的时候现场就不是这种样子了。 问话也问的极其简单。 个人情况说完之后就能解释苏二丫为什么会过肩摔了。 然后再询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边。 即使苏二丫没有晕车想吐，出现在厕所外也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 该问的都问完之后，乘警就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只是等苏二丫走到门口的时候，眼镜男又问了一句：“虽然苏同志是位经过训练的民警，可也不是所有的民警都能徒手捏碎成年男人的手骨，这么看来苏同志的力气似乎有些超乎常人？” 苏二丫转头，自以为潇洒实际上格外虚弱的笑了笑：“等我吃饱了，精神头好了，力气会更大，这才哪到哪。” 眼镜男笑了：“期待见识到的那一天。” 苏二丫转身离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期待去吧，华国那么大，谁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苏二丫刚进车厢，梁招娣就看到了她，随即松了一口气。 “刚才可吓死我了。”她说，“谁想到火车上也有这种携带匕首的罪犯，幸好你没有事情。” 她确实是有些担心的，虽然后来是嫉妒更多一些，但苏二丫总归是她的同事，更何况，虽说苏二丫是正式工，这次出来却是以梁招娣这个有些经验的临时工做主导的，要是苏二丫出了什么事情，局里那边就算不说，自己多少都得担点责任。 苏二丫将脑袋依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说：“这种身手的小毛贼，来上一百个我也不带怕的。” 说完又干哕一声。 苏二丫：可恶，那晕车药不管用啊~ “喝口水漱漱嘴吧。”梁招娣将苏二丫随身带着的水壶递给她。 虽说刚才苏二丫已经喝了一杯子水了，却也没有拒绝梁招娣的好意，又抿了一口之后，就抱着水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听到了梁招娣的声音。 “二丫，二丫，醒醒，我们马上就到站了。” 苏二丫睁开眼睛，觉得还是有些难受，但不得不说，那晕车药多少是管点事了，至少让她睡了过去，感觉时间都缩短了不少。 火车停下来之后，苏二丫和梁招娣拿着自己些许的行李挤在拥挤的人群中，下了车。 苏二丫的麻花辫都被挤开了。 “我早晚把这头发给剪了。”苏二丫愤愤不平。 现在路边也有理发店陆续开业了，只是苏二丫信不过苏妈和苏美美的手艺，又不舍得拿吃饭的钱去理发店剪头发，所以即使已经受够了长发，却还是留了很多年。 梁招娣也是麻花辫，此时也是乱的不行，两人简单整理了一番之后才走出火车站。 她们接下来要坐车去b镇。 由于两人都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必须得问路。 这方面来讲，两人都没有多少经验。 刚出火车站问的人就是一个骑三轮车的。 “这样吧，我带你们过去。” 男人看似好心的说。 苏二丫刚准备答应，梁招娣就拉住了她：“多少钱？” 苏二丫：……要钱的？ 男人见这两人不上当，只能实话实说：“送你们到去往b镇的车旁，两个人一共一块。” 梁招娣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苏二丫也没有问为什么不坐车，就跟着梁招娣往别处走。 那男人急了，立刻说：“这样吧，八毛钱也行，送你们到车门口。” 梁招娣却没有改变主意。 领着苏二丫来到了火车站旁的餐店，询问里面的服务人员。 这不是早些年的时候了，现在饭店的服务人员态度都还挺好的，尤其是现在也不是用餐时间，还比较清闲，说几句话帮帮这些外地人也不是不行。 听那服务人员说完之后，苏二丫才知道，去往b镇的客车离火车站不算远。 “梁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苏二丫心想，要是她自己来出差的话，那一块钱肯定就白白浪费了。 “我只是想省点钱，我也没有想到咱们要乘坐的车离这里这么近。”梁招娣也是有些惊讶的，原本想着要是目的地离现在的位置远的话，就往前走一段路，这种小三轮车的价格降下来的时候再找辆车坐。 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去往b镇的客车上的乘客倒是不多，两人坐在了最后一排上。 苏二丫没有想到，自己坐客车会更晕…… “哕~” 附近的乘客都离得苏二丫远远的，就怕这家伙吐出来弄脏他们的衣服和行李。 后半段上车的人多了，有些人还带着鸡鸭等牲畜，让车上的气味变得更加复杂。 苏二丫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更加难看。 经过比较煎熬的五十多分钟之后，苏二丫终于再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她喝了一口水壶中的水，扶着墙壁，眼睛却看向远方：“……我不想回去了，要不我直接调到这里来干活吧。” 从市里的公安局转到镇上的派出所应该不算难事吧？ 苏二丫是真的认真在考虑。 梁招娣却觉得她在讲笑话，毕竟水才往低处流呢，人啊，天生想往高处走。 更何况，这个b镇的发展程度可没有青山市好。 “行了，别开玩笑了，我们先去招待所开房，然后找人问问去葛子村要多长时间，要是今天时间还合适的话，就今天去，不行就歇息一晚……” 苏二丫才没有开玩笑。 不过，她要真调到这里的话，她妈肯定会杀到这里胖揍她一顿的…… 第13章 笑了 从b镇到葛子村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要是运气好能遇到还没有返回去的驴车的话，三十多分钟就能到目的地。 梁招娣看了看时间觉得来得及，就叫上苏二丫，拿上资料往葛子村的方向走。 两人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坐上驴车，却遇到了去葛子村附近的一辆拖拉机。 给了几毛钱，拖拉机司机就让她们上车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司机告诉她们目的地到了：“再往前走五六分钟就能看到葛子村了。” 苏二丫两人和司机道了谢，就往他指的方向走，果然走了四五分钟，两人就看到了一个石头上面雕刻着葛子村的字样。 道路两旁全都是果树，其中一个果园中正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姐干着活。 梁招娣：“大姐，问你一下，葛家仁家怎么走？” 大姐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才说道：“来找葛二的？你们是他什么人？” 梁招娣：“是这样的，葛家仁之前来青山市的时候，曾经被人抢劫过，现在那人被抓住了，我们来这里呢就是想做一个简单的笔录。” “那犯人被抓了？哟，这可是大好事。那钱能拿回来吗？” 葛家仁当初报案时候号称自己被偷了一千五百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梁招娣却有些为难：“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做笔录的，至于钱什么时候还回来，得等嫌疑犯被判之后……” 就算被判了，钱能不能回来还不好说。 毕竟，抢劫犯抢钱也不是为了收藏着玩的，多半已经花了。 一千五百块钱，能回来个三四百都是烧高香了。 苏二丫心想，再让梁招娣说下去，案子的情况说不定都被套出来了，于是她开口打断：“我们是青山市的民警，葛家仁的家在哪个方向？” 大姐吓了一跳，虽然听梁招娣说了这么多专业词汇，但是她还真没想到，面前这两个妮子竟然是公安。 看着木着脸的干瘦小矮子，大姐竟然有些怵，连忙说道：“就顺着这条大路走，走到第五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右拐第三家就是葛家仁家。” 苏二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随后就招呼梁招娣往前走。 梁招娣抿了抿嘴，脸上有些懊恼。 虽说在临时的两人小组中，苏二丫因为正式工的身份按理来说应该就是主导人物。 但梁招娣自认为相比于刚进公安局的小姑娘来说，她这个已经在局里干了几年的人，应该更有话语权而已。 事实上，这一路除了那个小小的意外，苏二丫也确实很听她的话，连这次先来村里做笔录也是梁招娣提出来的。 但刚才苏二丫的行为似乎在告诉梁招娣：话有些多了…… 这多少都让掌握了一点主导权的梁招娣感觉到失落了。 若我也是正式工…… 她忍不住想，心里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苏二丫边走边数着路过的十字路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梁招娣的异常。 当数到第五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立刻右拐，然后路过两家院落之后，到了第三家的门口。 前面两家人都没有关门，苏二丫来那个人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院子里的鸡和绳子上晒得衣服。 但第三家的门却关的很严实，苏二丫敲了敲门，多少是用了点力气的，门没有顺势敞开，就说明是从里面拴着或者有东西顶着的。 “葛家仁？在家吗？我们是青山市……” 苏二丫的话还没有说完， 旁边院子里出来一个裸着上半身的中年男人：“找葛二的？” 他嘴里叼着一个树枝，右手摸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的不修边幅。 “是的，请问，葛家仁是不在家吗？”梁招娣问道。 男人又挠了挠肚皮：“应该在家吧，昨天晚上葛二在我家喝酒来着，这人酒量不行还逞能，直接喝趴下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才一摇一晃的回家，我是看着他回家的……” 说着男人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醒了才对。” 他走过来狠狠地敲了敲生锈的铁门：“这家伙之前可没有关门的习惯……葛二！葛二！有两个姑娘找你，快开门！！！” 语气中满是调笑。 这让梁招娣和苏二丫都不适地皱了皱眉。 “这家伙！”男人摇了摇头，“等我从我们家院墙翻进去叫他，你们也一起进来坐坐。” 说着，他又返回了自家院子，并喊道：“孩他娘，给客人倒杯水。” 一个开朗的女声应道：“忙完着。” 男人又忍不住挠了挠肚子：“行吧，你们随便坐，我去叫葛二。” 说完就一个助跑跳上了旁边的墙，然后消失在了另外一边。 屋内走出来一个端着水杯的女人。 苏二丫多看了几眼，发现她端着的托盘上放着的还是玻璃杯。 这个年头只有讲究的人家才会用这种杯子喝水。 苏二丫和梁招娣道了声谢，梁招娣刚好有些渴了就伸出手拿起了一个水杯。 女人并没有离开，她眼睛看着梁招娣手上的水杯，嘴里问道：“你们来找葛二有什么事吗？” 苏二丫张口想要回答，这个时候，葛家仁的家中传来一声惊叫。 梁招娣吓了一跳，要不是站在她身边的女人反应快，及时的接住了玻璃杯，她手中的杯子说不定就要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苏二丫动作比脑子快，当即站起来一个助跑，动作更加潇洒地跃进了葛家仁的院中。 尖叫声是从屋内传来的，她想都没想的冲了进去，然后就看到吓得瘫倒在地的男人和床上没有半点动静的络腮胡男。 男人颤抖着手，指着络腮胡男的方向哆嗦的说道：“死、死了？！死人了？！” 苏二丫见状上前两步查看了一下络腮胡男的状况，确实是没有了脉搏，甚至连体温都没有了，死了有段时间了。 这个时候男人又尖叫了一声：“葛二，你怎么死了？！！！” 苏二丫倒是没有惊讶，在葛家仁家的络腮胡男，是葛家仁本人的可能性极其高。 苏二丫试图让男人冷静下来，但男人似乎不肯接受葛家仁的死亡，冲向葛家仁的尸体好几次。 苏二丫没了耐心，直接拽着男人的胳膊将他拉到了院落里。 “二丫，发生了什么？” 那头，梁招娣着急的询问。 “梁姐，报警吧，葛家仁死了。” “我的老天爷啊！”是女人的惊叫声。 梁招娣也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怎么也没想到她们这次出差的目标人物竟然恰巧死了。 梁招娣问女人：“你们村哪里可以打电话？” “只有村委那边，出门左转道头上的红瓦房……” 梁招娣不敢浪费时间直接冲了过去。 苏二丫则留在现场一边安抚男人，一边观察四周。 男人哭嚎着：“我要是今天早上过来看看，也许葛二他就不会死了……不，我要是昨天没和他喝酒的话，葛二肯定就没事了，我明知道他有病……” 是因为喝酒？ 苏二丫下意识地就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葛家仁的口唇颜面青紫，倒更像是窒息死亡…… 正在苏二丫思考的时候，门口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然后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村民们押着面色惨白、嘴巴里塞着白灰色布条的梁招娣进来了。 “不是报警去了？” 还不等梁招娣回答，领头的中年男人就哼了一声：“报警？在你们来之前我们葛子村相当的平静！” 说着中年男人示意身后的人进屋。 身后的年轻男人进屋看了看，出来后沉痛的朝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村长，葛二确实死了。” 村长面目严肃：“贼喊抓贼，我看，葛二就是你们两个杀的。” 苏二丫舔了舔牙，笑了。 第14章 真的是头一次见到要给公安强加罪名的人。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这是准备动用“私刑”啊。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葛子村从村长到村民显然法律观念十分的薄弱啊。 不过，没有关系，苏二丫会教他们做人的 。 当然，流程还得走一遍的。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青山市公安！” 苏二丫的喊话也只是让那些人迟疑了一瞬。 他们纷纷看向村长的方向。 村长咬了咬牙：“她说是公安就是公安啊？” 他话音未落，苏二丫就展示了自己的证件。 这下子，氛围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村长不希望自己村里除了凶杀案的同时，还出现杀人凶手，所以才想在外人发现没来得及报警的时候，将这罪名直接按到外人身上。 不过他也没有想过动用私刑什么的，毕竟人要真丢在他们这的话，这两个女人的家人势必也会报警，到时候还是会有公安来这里调查。 村长原想着这两个女人看起来面嫩，就算是那个年纪大点的，也有点涉世未深的样子应该很好糊弄才对。 只要威逼加利诱，再说些收了钱你也是同党之类的话，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妮竟然是公安？ 这事就不好办了。 村长思索片刻还是问道：“公安？公安到我们葛子村干什么？” 苏二丫看着脸色难看、但行为举止却变得很谨慎的村长，微微有些失落。 她还等着这些村民袭警呢~ 不过即使再可惜，也没妨碍她回答村长的话：“葛家仁是青山市抢劫案的受害者之一，我们特意过来找他做被害人笔录。” 村长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毕竟葛家仁可是丢了一千五百块钱啊，他沮丧回村的时候，可是有不少村民都看到了。 唉，这些公安为什么偏就这个时候来？ 现在就算村长一开始有杀了她们毁尸灭迹的想法现在也不敢有了。 公安出差可都是定点定时的，这两个女人要是没回去的话，他们村绝对就有大事发生了。 想清楚的瞬间，村长就扬起了一抹讨好的笑容：“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了。” 随后示意身后的村民，放开梁招娣。 “主要是我们村落一向和平友爱，从来没有伤人事件出现，这猛地出现了……这猛的有人死亡，也正好有两个外人，也就是两位公安来访，我也是多想了。抱歉了两位公安同志！” 梁招娣取下口中类似于抹布的东西，脸色十分难看，但是作为一名公务人员，她还不能过于指责这些村民，只能捂着脸说道：“现在我可以报警了吧？” 村长擦擦额头的汗：“……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说不定葛二就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喝死的。这个葛二啊，身体本身就不好，大夫都说了，让他不要喝酒抽烟，否则对身体的负担很重，严重的话就会死亡，可这个葛二他就是不 听啊。” 从刚才开始，苏二丫就觉得村长有些奇怪。 以前苏二丫上学的时候，她的老师就说过，苏二丫逻辑能力不强，心也不够细，说的直白点，就是不够聪明，实际上是不太适合做探案的公安的。 所以苏二丫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即使她在发现葛家仁的尸体之后，有仔细的观察周围，却什么线索也没有观察到。 不过村长的异常实在太明显。 就比方说，他是为什么上来就给外人苏二丫和梁招娣定罪？仿佛已经认定葛家仁是被杀的。 而现在，村长在得知她们的身份之后，又下意识地想将葛家仁的死亡归结到前一天的醉酒上。 意思就是村长知道葛家仁前一天喝酒了？ 不仅如此，刚才大门明明是上锁的状态，村长是怎么知道葛家仁死亡的？ 苏二丫看向梁招娣，应该是她说的……但是…… 苏二丫就只是思考了这一小会儿就顺利的将脑子弄的更糊涂了。 “现在我们能报警了吧？”梁招娣快气死了，自己一个公职人员就被这些无知村民当犯人绑起来了，还是在苏二丫的面前…… 这让梁招娣怎么不气恼？ 村长笑着说：“当然，当然要报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让公安来调查的，我们可都是守法奉公的好村民。家齐，你去村委打电话报警。” 梁招娣：“我跟你一起。” 她可不敢相信这些村民了。 一个弄不好，说不准她们两人还真得留下来了。 今天这件事情也是吓到了梁招娣。 虽说她在公安局干了好几年，但终归是文职，别说这种绑人的场面了，她连真正的尸体都没有见过。 现在她的四肢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要不是害怕给青山市的公安局丢脸，她倒是更愿意找个地方坐下缓一会儿。 村长疏散了村民，自己却没有走。 在站在院子里抽着旱烟，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似乎也没有心思擦。 时不时看看屋内，是个人都能察觉到村长急躁的情绪。 被苏二丫拉出来的男人现在也不嚎了，但是脸上的悲痛表情却没有完全收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又有种颓废的感觉。 整个院落都安静了下来，墙那头的女人正在默默的收拾刚才拿出来的杯子，似乎完全没有受这事的影响。 很快警察就到达了现场。 经过初步的探查之后，公安决定将现场的人带回派出所提审。 村长还想挣扎一下：“这葛二身体原本就不好，想来是喝酒喝了出了问题……” 站在他旁边的公安木着脸：“受害者究竟因何死亡，不是你说了算的。” 另外一个公安看起来脾气更好些：“放心吧，只是做个简单的询问，没什么事的话，估计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你就可以回家了。” 村长躲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然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看这样子就不像是不会有事的样子。 苏二丫和梁招娣并不是嫌疑人，毕竟一看葛家人尸体的样子就知道，他起码死了5个小时以上了。 而那个时候梁招娣和苏二丫还在来葛子村的路上。 不过作为发现尸体的人，她们两人还是需要做个证人笔录。 公安们详细地询问了，当时他们发现异常时候的情况。 两人还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苏二丫和梁招娣还是将之前村长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好的，谢谢你们为我们提供的线索。” 随后苏二丫和梁招娣就回了招待所。 原本以为这件事对于她们两人来说就告一段落了。 毕竟她们要来做笔录的被害人已经去世了，再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就是两人没有想到。 凌晨时分，她们被找上门来的公安叫醒了。 “想要看关于抢劫案的详情？”苏二丫挑挑眉，“那你们就按照规定向青山市市局申请……” 她不可能将案件详情就这么和盘托出。 “已经提交了申请，但是从青山市那边往这调的话，还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我们已经联系了青山市局局长，局长已经同意将你们所携带的资料共享给我们派出所。” 因为怕苏二丫她们还有疑虑，所以在将他们请到派出所之后，所长又一次电话联系了青山市局局长。 苏二丫对局长的声音并不熟悉，但好在梁招娣对局长的电话号码以及声音还是有点印象的。 苏二丫拿的资料只包含葛家仁的部分，还有抢劫案嫌疑犯的供述。 “葛家仁只是这个嫌疑犯所抢劫的人之一，之所以要来葛子村做现场的笔录，除了因为涉嫌金额巨大之外，还因为嫌疑犯不承认，曾经抢劫了1500块钱。”苏二丫将资料拿出来的同时还做了一个简单介绍。 嫌疑人供述中明确的写着：“……就是1500块钱呀，我如果真的抢了这么多钱，我会没有半点印象吗？” 第15章 做梦 而派出所的公安之所以想了解这个案子，就是因为村长已经招供了。 作为一村之长，他平常确实很有范儿，但是涉及杀人案件，被公安这么一审讯，就什么都秃噜出来了。 心理素质还是不行啊。 据村长说，前天晚上他、葛二还有葛二的邻居葛树林，在葛树林家喝酒。 葛树林有些上头了，就开始胡咧咧。 揪着葛二被抢的那1500块钱不放。 “现在不是没有投机倒把那么一说了吗，葛二就想出去做点生意，挣点钱。这树林听说了吧，也很有兴趣，于是就跟这葛二忙活了一阵，小打小闹，但是也挣了二三百块钱。短短几天就挣了这些钱，树林不就更上头了吗，于是他就给了葛二一千块钱，想和葛二干笔大的，谁想到准备出发的那一天，树林的腿不小心摔断了，于是只能葛二先前去看看情况，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去人是回来了，钱却没了。” 村长也是很感慨。 这个树林挣钱的那段时间可是很招摇的，那1000块钱估计也是他所有的钱了。 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呐～ 村长：“这事其实已经过去几个多月了，钱被抢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葛树林大概是很懊恼，那段时间自己摔断了腿，他要是跟着去的话，说不定也不会被抢。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树林又突然说起了这件事，他似乎是觉得葛二并没有被抢，那钱是被葛二昧起来了。” “葛二当然不承认啊，要不是我在现场的话，他们说不定真能打起来。” “后来葛二是声泪俱下，宣称如果是他拿了那些钱的话，就让他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树林当时看上去似乎是相信了。再后来，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树林家，我没有手表，所以说不上来那时候是几点，但是路过的人家只有三叔公家还亮着煤油灯，显然是起来上茅房。” 第2天村长想起了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人的对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所以想和葛二单独聊聊。 只是没想到他到葛二家的时候，葛二已经没气了。 “真不是我杀的。我到他家的时候，葛二的脸被他家那脏兮兮的枕头捂着，我一开始也没有多想，还以为葛二这是喝醉了酒，睡没睡相。只是当我拿开枕头的时候，葛二的眼睛却是睁着的，而且往外凸起，当时吓得我差点尿了。” “我第一想法当然是害怕，我也不傻，能看出个二，明显是被人杀死的。但是我是葛子村的村长啊，我们村可以死人，但是不能出杀人犯。” “所以我把枕头放回了床铺头上，然后姜戈尔的眼睛合上，随后出了他的房间，将他的院门插上之后翻墙走的。” 如果村长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从口供中可以得知，他认为杀死葛二的人是葛子村的人。 而后面他的笔录无疑说明，他怀疑葛树林。 当然公安不可能因为他的怀疑就对葛树林采取什么措施。 不过村长口中的1500块钱的事情，确实可以当做突破点。 不过目前来看，抢劫案的嫌疑犯似乎也不承认自己曾经抢劫过1500块钱。 当然这有可能是1500块钱的数额偏大，强奸案的嫌疑犯为了减轻处罚故意不说。 不过苏二丫看过所有的档案，抢劫罪的嫌疑犯在某一次作案时重伤了被害人，所以即使他不说这1500块钱的案件，其判决依旧不会轻。 所以他在1500块钱案件上撒谎的可能性不高。 如果抢劫犯的嫌疑犯说的属实的话，那葛二的1500块钱去了哪里？ 是有另外的抢劫犯，还是这钱真的被葛二昧下了？ 如果这钱是被葛二昧下了，那葛树林是如何知道的？或者说葛树林会不会因为这钱而对葛二产生杀意？ 因为前一天晚上刚和葛二喝过酒的关系，所以村长和葛树林是公安的重点怀疑对象。 虽然村长将他知道的都供述了出来，但这并不能表明葛二不是他杀的。 不过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杀人凶手是谁，所以那俩人很快被放了出来。 和村长一脸急躁不同，葛树林看起来十分悲伤，在悲伤中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平静，让他看起来更加可疑。 由于葛树林的老婆杨桂花既是葛二的邻居，就可以给葛树林提供不在场证明，所以公安也顺便询问了一下她。 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有种摸不清头绪，听不懂问话的感觉。 就是所谓的答非所问。 后来公安们又问了问其他村民才知道，葛树林的老婆本来脑子就有点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以18岁的年龄嫁给了32岁的葛树林。 这个案件的调查还需要一段时日，但苏二丫和梁招娣已经要踏上返程的火车了。 苏二丫很不乐意。 坐客车来到火车站，她就已经快不行了。 很少生病的人就很难忍受这种从内而外的痛苦。 “二丫你等会儿，我先去买票。” 苏二丫忍住恶心，一把拉住梁招娣的胳膊：“姐，你还没有买票啊？要不你别买我的了……” “你想干什么？我们这次出差是有时间规定的，不是让你出来游玩的。”梁招娣对苏二丫展开说教。 苏二丫抿了抿嘴：“我知道，可是坐车的感觉实在太不美好了，没想到还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回去，我就感觉很绝望。哕～” 苏二丫的一声干呕，让梁招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别胡闹了。你现在是一名公安，不是谁家娇养的女孩，有点责任心和忍耐力……”梁招娣心里却十分看不起苏二丫，这样一个没脑子也不能吃苦的人，也能成为正式工？ 显然此时鄙夷的她已经完全忘了之前苏二丫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她大学生的身份。 不过她这句话说的还是很对。 苏二丫已经踏入社会了，干的还是公安这种需要具有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工作，时刻保持警惕，不畏艰险，都是最基本的素养。 “没错，是小小的晕车罢了，我可以战胜它！” …… “哕～呕……咳咳……”显然以苏二丫现在的力量不足以战胜自己的身体素质。 困在厕所里一直在呕吐的苏二丫心里想着的却是从哪里可以买到晕车药？ 那晕车药虽然不能直接抑制她的难受，却可以让她感受到困顿之后忽略难受。 这次苏二丫没有那么“幸运”，能遇到一个可以赠药的陌生人了。 几个小时的车程对她来说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真正的脚踏实地之后，苏二丫感动的都快哭了。 因为到达青山寺的时候，还不是下班时间，所以苏二丫和梁招娣自然是先回公安局报到。 这次出差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来回的花费还是可以报销的。 苏二丫还是第1次做报销事项，因为不太熟练的关系，做到一半就去办公室找梁招娣。 只是梁招娣不在，她的报销单据倒是在办公桌上放着。 苏二丫随意的一瞥，看到的却是一张报销人力三轮车的单据。 苏二丫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们坐过人力三轮车吗？ 这个时候梁招娣正好进门了：“二丫？你是有什么事吗？” 她走到桌子前，顺手将自己正在做报销的单据反扣下。 苏二丫连忙拿起自己正在做的报销单据，询问道：“我这里应该怎么填？饭补的话是按照我们吃饭的数额进行报销吗？” 梁招娣看了看：“这里直接写整数数额就行，可以四舍五入……” 杨招娣给她指点了一下，然后就匆匆打发她回自己办公室了。 苏二丫心大，很快就忘记了刚才自己看到的东西，心里还不断猜测着知道自己今天回来的妈妈会做什么好吃的。 苏妈：不过就离开了一天一夜，还想吃什么好吃的？做梦呢～ 第16章 大胆 成为民警之后的工作并不轻松。 之前，苏二丫虽然是大学毕业进的公安局，但安排的工作却比较边缘化，也就是相对而言不是很复杂，且有些轻松。 但是现在的工作却没有那么轻松了。 能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案件档案都算是轻松的活了。 然而这种活一般而言都轮不到正式工干，因为正式工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苏二丫作为一个新人，需要接触各种案件总结其他民警的办案经验。 林勇还会派她出去巡街，一般搭配巡街的也大都是临时工。 有些人脾气好，有些人则觉得苏二丫凭着大学生的身份就能成为正式工，参与办案有些太不公平。 这一个瘦巴巴的小矮子真遇到事了能干什么？ 显然，这么想的人是没有看到前段时间苏二丫在食堂的惊人表现。 “唉，现在和早些年真的不一样了。以前的时候都是谁有能力谁上，自从高考开放之后，这一张纸啊，比什么都重要，也不看看有没有当公安的天分就安排进来，到时候真遇到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四十来岁的男人抽着烟说道。 “害怕地转头就跑还好点，要是哭哭啼啼地腿软到连跑都跑不了，成了人质，那就真是给我们局丢脸了。” 另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有些凶悍的男人接话道。 四十来岁的人是公安局的临时工，前几年进的局，听说之前是机械厂的正式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来了市局。 机械厂的正式工可也是很吃香的岗位，其工资比一般的正式公安还要高上不少，一般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公安局的临时工岗位就辞去机械厂的正式工？ 更何况，这个男的年纪也不小了，来公安局根本就没有多少晋升潜力了。 不过，他要真在机械厂里干了什么事情被辞退了，还能来公安局干活，至少说明有些背景的。 而附和着他说话的是一个苏二丫完全没有印象的男人。 当然，苏二丫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她之所以没有印象，就是因为这个男的压根不是公安局的。 他虽然三十来岁了，但目前还是个无业游民，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睡到自然醒之后，出来到处闲逛，看到漂亮的女孩吹个口哨。 他现在身上穿着最流行的衣服，看起来怪模怪样的，路上的行人无论男女，见到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躲远点，避免这样的男人发疯。 而四十岁男人身为公安局的一员，之所以和他在一起说话，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兄弟。 三十多岁的男人想要进公安局工作，但是家里的机会已经被大哥用了，但是他并不怨恨大哥，而是怨恨上了苏二丫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光有学历没有实力的人占据了公安局的岗位，恐怕他也早就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公安局了。 他有什么能力？ 自然是打架斗殴的实力。 男人最骄傲的就是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身手。 他一伸拳头，面前的人就会吓得跪地求饶，一跺脚，整个青山市都得跟着震动一下。 就苏二丫这种干瘦的小矮子，他一个人可以打十……可以打一百个！ 公安局宁愿要这种只有学历的无用女人，也不要自己这种身体强悍的男人，简直就是没有眼光。 想到这里，男人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苏二丫。 只不过苏二丫压根就没有看他，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看到她这个样子，男人就更加得意且鄙夷了，他觉得苏二丫这是在害怕自己。 其实苏二丫只不过懒得搭理他。 就这种瘦胳膊瘦腿的男人，来一千个，她都不放在眼中。 哼哼，什么玩意儿～ “强叔，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巡逻？” 徐强闻言不太高兴，怎么着，这是在说我上班时候不干正事？ 徐强可不想让苏二丫找茬，当即就和徐阳表示，自己先干活，等下班了去他家找他。 徐阳又瞪了一眼苏二丫，心想这个娘们的地事儿可真多。 不过这一眼，却让徐阳看到了苏二丫感受外表下隐藏的美貌。 咳，说美貌也不对，这小姑娘还很稚嫩，看起来像个小丫头片子，因为太过瘦的缘故，身材也不是很好，没胸也没屁股，但仔细看的话，脸长的还是很清秀的。 徐阳虽然三十多了，但因为长相有些凶悍，性格也不好，还没有正式的工作，成天只会睡觉吃饭和上街闲逛，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嫁给他？ 不过这个徐阳的眼光还挺高的，和他般配的女人他还看不上。 长的不好，家世不好，没有正式工作，甚至好吃懒做名声不好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他。 不过，眼前这个女的，虽然长相一般，身材不好，个头说不定也会影响下一代，但胜在足够年轻。 当然更关键的是她有正式的工作。 到时候她嫁给了自己，就可以把工作转给自己，她则在家享福…… 想着想着，徐阳忍不住笑了一下。 苏二丫：……这人有病？ 徐强也不知道小弟怎么了，但是这不妨碍徐强不喜欢苏二丫。 和梁招娣一样，他们都觉得苏二丫赶不上自己却偏偏是正式员工，因此会有一种“我经验多，她却是我领导”的落差感。 苏二丫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她这个人看的还比较开，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有的是，讨厌她的人也不少，她不可能强迫所有人都喜欢自己，也不可能因为别人讨厌自己就讨厌回去，那样未免也太累了，所以只要察觉到有人不太喜欢自己，苏二丫做的就是尽量远离那个人。 反正她是永远不会以德报怨，和讨厌自己的人交朋友的。 两人巡逻到两条街的交叉口的时候，苏二丫看到了一个新的小吃摊。 好像是做肉饼的，饼在油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看得出来没有加多少肉，但是葱花的香味也依旧让苏二丫分泌出了大量口水。 “也不知道她家人知道她做这种活会不会觉得丢脸。”徐强轻嗤了一声。 摊主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女性，做事很利索，旁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正帮着找钱。 “为什么要觉得丢脸？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并不是件丢脸的事情。咱们距离杨队的爸爸不也开了个馄饨铺？” 徐强哼了一声：“这怎么能一样？一个是年纪大的老人闲不住开的摊子，一个是女人带着孩子抛头露面……” 苏二丫横了他一眼：“没想到强叔你的封建思想还挺严重啊，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讲究男女平等，你是觉得国家政策有问题，还是向往封建社会？” 这几年这种话抓的不严了，但也不是能随便说的，徐强当即就急了：“苏二丫，别以为你是个正式工就能随便给人扣帽子。” 苏二丫也没和他做过多的纠缠：“是不是扣帽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家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正大光明，身为一个公职人员，你刚才的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别说转正了，小心又被开除了。” 徐强心里一凛，这丫头是怎么知道自己之前被开除过的？ 她知道了是不是代表局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干了这么多年，怎么送礼都不能转正的原因？ 剩下的时间，徐强一直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整个人显得十分慌乱。 而苏二丫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下班的时候就回了局里，然后等下班时间到了就去刚才的小吃摊买了八个小饼，带着回了家。 而徐强回家之后也有些恍惚，直到他那人事不干的弟弟徐阳找了过来。 “……大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徐强：“什么？你说什么？” 徐阳：“你今天怎么了？我刚才说，我要娶今天和你一起巡逻的丫头，你帮我说说。” 徐强皱眉，徐阳怎么这么想不开，看上了一根豆芽菜？ 不过转念一想，等苏二丫嫁给了徐阳，苏二丫的正式工作还不是他们徐家的了？ 到时候他成了正式工，将现在的临时工转给徐阳，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什么还不知道的苏二丫：……想屁吃！！！ 第17章 受欢迎的苏二丫 其实现在给苏二丫介绍对象的人不少。 虽然她的长相目前看来确实没有多少优点，屁股不大，也不像是能生儿子的样，但她那份工作确实有很多人关注。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大学生。 她这样的身份和智商会为下一代带来很大的改善。 当然也是因为她太过干巴的缘故，一些条件也还行的男人，却都有些看不上她。 不过无所谓，他们的父母看得上苏二丫就行。 这不妨碍媒婆一趟趟的上门。 苏妈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家的二丫竟然这么受欢迎。 不是她要打击苏二丫，实在是整个家里要论丑的话，除了二丫就没有别人了。 其实仔细看的话，苏二丫的脸型好看，五官也不错，她丑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太瘦了。 皮包着骨头的样子，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当然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她五官的优越脸蛋的清秀，但现在的人都没什么耐心。 幸运的是这段时间，因为食堂不限量的饭菜供应，苏二丫胖了那么一丢丢。 让苏二丫比较失落的是她的身高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胸前更是鼓起了一对小笼包，这让她睡觉的时候极其别扭。 苏二丫喜欢趴着睡觉，胸前有了障碍物之后趴着睡觉，甚至还会感觉到一点点的疼痛。 原本月事来的也不是很规律，往往都是两三个月或者半年才来一次。 苏二丫还觉得挺好。 毕竟下面流血的那几天却是行动方面啊，饮食方面都得格外注意。 但自从她进了公安局，吃的饭稍微多起来之，到目前为止，上班一个半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来了两次月事了。 每次都是在月中，十分的规律。 苏二丫真的害怕，下个月她还会来。 只能说苏二丫的身体确实很强悍。 那常年皮包着骨头被断定为营养不良的躯体，仅仅只是一个半月的好吃好喝（前一个月甚至不能称之为吃饱），就已经开始慢慢步上了健康的正轨。 如此强悍的身躯，怨不得她即使营养不良到皮包的骨头也依旧很少生病了。 吃了半个月的食堂，都快把公安局吃垮了，苏二丫的脸上和身上才多了那么一丢丢肉，看起来也不是很丑了，皮肤也白皙了一些，至少在相亲场上，不至于被男方嫌弃长相了。 苏妈真的感动的快哭了：这下邻居更会觉得，一天是家里人虐待待了。 否则怎么解释她一上班就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苏二丫目前还没有恋爱结婚的想法。 而苏爸和苏妈相对还比较尊重她的选择。 当然更主要的是因为苏妈、苏爸觉得她刚刚参加工作，还需要在岗位上稳定一两年。 一两年后她才刚20，那个时候再谈婚论嫁也不晚。 更何况她姐苏美美现在还没结婚呢。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媒婆介绍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 他们家苏二丫虽然不是什么漂亮姑娘吧，但也不能被这么作践啊，而且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些找上门来相亲的男方家里抱着的是什么心思？ 家里找上门的那些媒婆和亲戚都交给苏爸和苏妈解决，苏二丫倒是乐得清闲。 当然这种清闲的日子没有维持几天，因为和她仅仅只是巡逻了三四天的徐强也找上了她说要给她介绍对象。 苏二丫是有些惊讶的。 她能感觉到徐强并不喜欢自己，所以她给自己介绍对象这件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好意思啊，强叔，我现在工作还不算稳定，所以暂时不准备找对象。” 徐强并没有就此放弃：“你年龄不小了，该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最值钱的也就这一两年，年纪大了不值钱就嫁不出去了。你看那梁招娣，家庭条件摆在那里，长相也摆在这里，年纪又上来了，到现在还没有结婚，甚至连个给她介绍对象的都没有，就是因为她年纪大了，不值钱了，要求还高嘛～” 梁招娣这种老女人结婚要彩礼，竟然要100块钱。 真是不知所谓。 而徐强之所以知道梁招娣的彩礼钱数，就是因为徐强曾经打过让梁招娣嫁给他弟弟的主意。 和传言中不一样的是，梁招娣并没有脱离家庭，相反她很听家里的话。 所以即使知道徐强的弟弟，徐阳是一个不着四六的青皮混蛋，她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拒绝，而是询问家里。 而娘家的意思是梁招娣可以嫁，但徐佳必须给100块钱的彩礼、三转一响，以及梁招娣的工作不会带到婆家。 徐强和徐阳则表示：神经病啊，他们有这个钱的话，谁会娶梁招娣这种女人？而且还不带着工作来，她这人值100块钱吗？ 苏二丫抿了抿嘴：“可是，我不喜欢年纪大的男人啊？” 徐强赶忙表示：“我弟正值壮年，才30来岁，体格很棒，不是那种瘦弱白净的男人能比的。” 苏二丫有些没听懂，但是这不妨碍她嫌弃徐洋的年龄大。 “他都和我爸差不多大了，看样子还很虚，说不定过几年就得让人把屎把尿了，还是算了吧。年纪大了，不值钱了，现在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啊，抱歉啊，强叔，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你也得承认这是事实，相对于满脸皱纹、秃顶、挺着大肚子还有口臭的老头，我还是喜欢青春洋溢，一身腱子肉的年轻男人。” 最后苏二丫还贱兮兮的说了一句：“强叔，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徐强：……我理解个屁呀。 徐强被苏二丫气的手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二丫见徐强没有话说了，就觉得徐强这是理解了自己，耸了耸肩之后就走了。 她现在已经跟着李哥，开始调查一些盗窃之类的小案子了，暂时不需要巡街，估计有一段时间只能从食堂中见到徐强大叔了。 徐阳？一个30多岁的老男人怎么敢肖想18岁的嫩骨朵。 别看苏二丫长得不算漂亮，但她眼光还是很高的。 不求对象多么有本事，但至少他的长相得合自己眼缘吧，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苏二丫可是要和对象相处一辈子的。 一想到要相处一辈子的男人是一个秃顶、大肚、长相不佳、口臭又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男人，苏二丫就觉得生活没有了指望。 小偷小摸的，有时候反而不好查。 因为那些小偷不傻，不会选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偷盗，也不会选择停留在原处，等待被捕。 整个青山市不大不小，茫茫人海中想找一两个小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这些小偷偷盗的地点并不固定。 有时候就连被偷的人都不知道是谁摸走了他们的钱。 连个长相都没有，更不知道从哪里查起了。 所以一般偷盗的案件很多都是悄无声息的结束。 大多数情况下报案的人也不会长时间追究。 而苏二丫带着一种新人独有的迷一样的自信，坚信自己的新脑子不同寻常的好用，一定可以将那隐藏在暗处的小偷一网打尽。 开始兴致勃勃的走街串巷，她甚至还妄图用自己身上的零星几毛钱来引诱那些小偷。 然而这样干了六天，她一无所获。 李哥早将这案子分配到了街道所在的派出所手上。 他倒是劝过苏二丫了，但无奈苏二丫太固执。 不过李哥也经历过这种阶段，他倒是很能理解，反正苏二丫只要坚持几天，就会自己放弃了。 不过苏二丫也不算一无所获，她在第七天早上，难得乘坐客车的时候，在车上逮住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偷。 虽然不是他们负责案件的嫌疑人，但至少抓到了一个，这几天的努力也不算白费。 第18章 出事儿了 苏二丫已经开始习惯了当民警的生活。 炎热的8月份也就悄无声息的度过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苏妈依旧不知道，苏二丫背着她转了岗。 只是觉得苏二丫最近的工作安排有些奇怪。 有的时候竟然还会有晚班。 对此苏二丫的解释是，最近局里很忙，所有的文职都被安排了夜班值班。 这倒不是她胡说，最近这段日子确实不太平，指望忙碌的民警们值班，显然会给他们太多压力，导致白天的工作都干不好。 所以全市甚至全省所有在公安局干活的员工，除了食堂里工作的人员，包括临时工在内，全部需要排班值夜班。 不过苏二丫并不是每次夜里出门都是去值夜班的。 还有几次是加班。 大多数是巡逻。 最近夜里也不太太平，前几天一个机械厂的女会计加班回家的路上被人堵了，要不是她丈夫来接她，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女会计家里还是有点背景的，连省里的领导都被惊动了。 所以这段时间青山市在加班加点的整治市内治安。 再加上大小的案件，最近苏二丫确实挺忙的。 市局其实相对来说还好点，有些小案子就往下分分。 但最近这段时间的小偷小摸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一些地方派出所向上提交的案件……整体而言还是不轻松的。 再加上天气炎热，众人的火气也变得比较大，所以一些争吵斗殴也比较多，前几天的时候，苏二丫就跟着李哥去处理了这么一件纠纷。 两个兄弟正喝着酒呢，打起来了，哥哥将弟弟的鼻子打破了，嫂子和弟妹来阻拦，弟弟脾气又上来了，打哥哥的时候不小心扇了嫂子一巴掌，这嫂子就不干了呀，上来就想抓弟弟的脸，弟妹看到了还了得连忙来阻止，然后两个男人不打了，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你抓一下我头发，我扯一下你衣服。 最后报警的是两家人的孩子。 这丢脸丢到了公安面前，两家人也是脸色涨红。 其实李哥和苏二丫过去的时候，那4人就不再打了。 而且人家是亲哥哥、亲弟弟这种事情也不好乱逮人，所以李哥也就是口头教育了一下。 不过这也足够让嫂子和弟妹觉得丢脸了。 听说后来，这就变成了家庭内部的矛盾。 反正弟弟和哥哥脸上就多了几道抓痕。 最近没有什么抢劫之类的大案，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多了也是很愁人的。 因为有些人不像这哥哥弟弟这一家一样那么要脸面，不讲理的人到处都是。 拉着苏二丫不走，让她评理的人也多的是。 往往面对这样的人，公安是既不能打也不能骂，站在那里浪费时间，也得忍着调解，既浪费时间又耗费心力。 苏二丫这个怕麻烦的人，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要不辞职回家啃老的想法。 不过好在随着天气慢慢的凉爽，这种案件也变得少了起来。 这天早上，苏二丫难得没有让人叫，自然醒了过来。 苏美美忍不住嘲笑一声：“还真是难得呀，我们二丫这么早就醒过来，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苏二丫耸了耸肩：“哪有什么好事发生，只是睡饱了而已。” 今天是9月1号，发工资的日子。 发工资这么好的日子，她可不就得糟心吗？ 8月份的工资是结的7月份的。 9月份的工资发的是8月份的。 毕竟他们都是1号的时候发工资肯定可能结的当月的。 所以8月份发的工资还没有涨。 但是这个月不一样。 这个月发的是8月份她当民警时候的工资呀。 她还出了一趟差，有单独的出差费。 再加上逮住王大壮的奖金应该也是随着上个月的工资下来…… 啊啊啊，发财了，发财了。 “嘿嘿。”想到这里，苏二丫忍不住笑了一下。 苏美美：……完了，我妹傻了。 吃完早餐之后，苏二丫提着苏妈给她的垃圾桶出了门。 苏妈：“倒完垃圾再提回来啊。” 苏二丫：“我要去上班呢，哪有时间再回来？我把垃圾桶放在垃圾堆旁边那个石头堆中间……” 苏妈：“你敢！” 苏二丫不敢，所以她灰溜溜的提着垃圾桶出了门。 垃圾堆就在他们所住的筒子楼前方100米左拐处。 靠墙建立，两侧也垒了大概一米高的墙，但前方是完全敞开的，因为已经用了好几年的关系，垃圾堆墙壁上满是脏污。 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再加上天气相对来说还比较热，所以这到处都是苍蝇蚊子。 苏二丫对这种气味的忍受度还是比较高的，所以她每次都会尽量靠近垃圾堆内侧倒垃圾。 避免外侧垃圾堆积过多之后，影响路人行走。 这一次她也依旧如此。 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他在倾倒垃圾的时候在。垃圾堆左上墙角处看到了一双沾满污渍，有些腐烂的人手。 苏二丫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作为公安，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她将已经倾倒完的垃圾桶放到左侧的矮墙上，然后就踩着垃圾走了进去。 脚下的触感有些恶心，鼻尖的味道也越来越难闻。 越靠近里侧，那种难闻的味道越浓郁。 苏二丫蹲下身子，仔细观察那像手的东西。 好吧，破案了，那就是一只手。 苏二丫干呕一声。 实在是这味道，和她对这个东西的猜测，都让她胃里不住的翻腾。 这个大胆的女孩，虽然已经凭一己之力抓获过杀人凶犯王大壮，但是她真的没有见过任何死人……以及任何脱离人体的部位。 不过往好处想想，如果这只是一只断手或者是断胳膊，那么苏二丫还可以接受。 也许是这只手的主人觉得它太累赘了…… 苏二丫这么安慰完自己之后，轻轻拨弄了一下。距离手臂不远处的垃圾，这次她看到了一张半腐烂的脸。 “二丫？是苏家的二丫吧？你这是在……翻垃圾？” 苏二丫猛的回头看去。 是邻居钱婶。 钱婶年轻的时候和苏妈是朋友。 只不过两人都好强，喜欢攀比，钱婶和苏妈的情况其实差不了多少，本身自己都有工作，又嫁给了一个职工，儿女双全，家庭幸福。 但偏偏这两人就是能找到各种攀比的点。 比如说，苏妈比钱婶结婚早，怀孕却晚。 比如说，钱婶生了个闺女，苏妈先生了个儿子。 再比如说，钱婶的闺女嫁给了副厂长的儿子，有了正式的工作，但苏妈的女儿却考上了大学，甚至还被分配到了公安局，成为了正式员工。 反正就是各种比来比去，这点我比你强，另外那点你却比我强，谁心里都不高兴。 这次看到苏二丫在翻垃圾，钱婶下意识的想法，就是我孩子从来不会这么脏，苏妈可真不会教育孩子。 钱婶手里拿着垃圾桶，显然是来扔垃圾的。 而她转眼间也看到了被苏二丫放到矮墙上的垃圾桶。 于是她瞬间又不高兴了。 因为苏妈的孩子帮她扔垃圾，而她只能自己来扔。 虽然之前她的孩子也帮他扔过，但是这一次她输了。 苏二丫没有在意她的小心思：“钱婶，麻烦你现在立刻去公安局报案。” 钱婶还没有反应过来：“报案？报什么案？” 她往前走了两步，伸着脖子往垃圾堆里看。 苏二丫站起身来挡住钱婶的视线，她可是知道这个钱婶胆子不大，别再吓出什么毛病来了：“钱婶，事态紧急，麻烦你现在就去公安局。” 钱婶也不傻，在垃圾堆里能有什么大案啊，刚才她只是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有些慌乱的后退几步：“好，好，我这就去。” 因为太过慌乱了，她甚至没有放下手里提着的垃圾桶。 离他们所住的地方最近的就是市公安局了，钱婶小跑着，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公安局。 “出、出大事儿了！”她喊道。 第19章 调查 青山市这么大，其实每年都会发生几百甚至上千起死亡案件，但有一部分案件是会按照自杀案结案的。 比如说从河里发现的尸体、跳楼死亡的尸体，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他们是被人杀害的，一般都会按照自杀案算。 但是显然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选择在垃圾堆里闷死自己。 所以，在将那具尸体身上的垃圾整理出来之后，现场的公安都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件恶劣的杀人事件。 “即使不是凶杀案，也绝对有人二次处理了他的尸体……” 作为尸体的发现人，苏二丫和钱婶都跟着回警局做了一次笔录。 不过钱婶知道的信息很少，她唯一能够提供的就是自己倒垃圾的时候，看到苏二丫正在垃圾堆里扒拉，最后苏二丫让她报了警。 因为苏二丫的缘故，钱婶连尸体的一块手指甲都没看到。 她还是很感谢苏二丫的，因为光是听说垃圾堆里有一个尸体，她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实在不敢想象，她如果真的看到了那具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虽然是尸体的发现人，但苏二丫还是参与了案件的调查。 凶杀案已经是大案了，苏二丫紧张的手心里都冒了汗。 首先他们需要确定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到的垃圾堆。 负责在垃圾堆里挖掘尸体的民警，将尸体上面的垃圾和下面的垃圾分别装了起来。 然后苏二丫、李哥还有另外一个姓周的民警，需要在苏二丫所住的那片区域询问这些垃圾原本所属的家庭。 一开始苏二丫还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工作。 虽然，大多数都是一些鸡蛋皮、蔬菜根等没有特点的垃圾，但也有正反面都用完了的草稿本、被撕碎的试卷、没有内心的笔记本皮，还有摔得稀碎的镜子和花纹有些独特的布料。 然而苏二丫没有想到的是，普通人是不愿意和一件凶杀案扯上关系的。 曾经用过的东西，在一具尸体的身下或者是身体上接触了起码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也是一件让普通人想想就抓狂的事情。 苏二丫三人问了一圈，都没有问到任何值得注意的信息。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苏二丫在其中一桶垃圾里看到了自己昨天晚上路过垃圾堆时往里面扔的一根木棍。 那是她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顺手在路边的树上扯的，快到家的时候，害怕苏妈嫌她又在玩木棍，就顺手一扔，扔到了垃圾堆的最里侧。 “那大概是什么时间？”李哥询问。 苏二丫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下班的时候是5:10左右，中间我没有去其他地方，步行回来的。不过我走的很慢，从公安局到这里的话，应该也用不了20分钟。” 这只能证明，至少在昨天下午5:30的时候，这具尸体还没有到这里。 其实尸体上面的垃圾，并没有下方的垃圾更关键。 毕竟，无论将尸体搬运到垃圾堆里的人是不是凶手，他都不可能大啦啦的将尸体展现在众人眼前，所以很可能有一部分垃圾是搬运过来的人盖在尸体上的。 但是尸体下方的垃圾却很说明问题。 至少搬运尸体的人半夜三更带着一具尸体来垃圾堆的时候不会想着将底下的垃圾覆盖一层，再把尸体垫上去。 尸体的腐烂程度很高，虽然现在是夏季，但被害人应该不是昨天下午被杀的，他起码死了有24个小时以上。 而且因为面部腐烂的更严重的关系，现在还无法得知尸体的真实身份。 之所以调查他被搬运过来的时间段，也只是想确认那个时间段内是不是有目击证人。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调查这个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毕竟凶手不可能在街道上还有人的时候就正大光明的搬运，而像这种垃圾对内侧的垃圾往往都是一些……比较有力气的人才能扔过去的。 没有人扔垃圾的时候，想靠垃圾堆太近，所以这个垃圾堆的外延几乎有一大半的垃圾都已经堆到了路上，除非你踩着垃圾往里扔，否则多少得使点力气垃圾才能扔到最里头的方向。 关于垃圾是谁家的只是一个调查方向。 调查到了垃圾是谁家的，其实对案件的帮助性也不一定很大。 不过到底有没有帮助，还得调查过后才能明确。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提供线索。 其中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是机械厂的临时工，家里在农村，据说哥哥是当兵的。 很有正义感的，他认出了其中一个垃圾桶里，脏兮兮的牛皮纸袋是他昨天晚上扔的。 “这是我准备送给别人的点心，只是被人拒绝了，我越看越窝火，所以在晚上回来的时候直接扔到了垃圾堆里。不过我记得我是扔到了垃圾堆的外围，随手一放……” 现在想起来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垃圾堆的外围都已经有些影响正常走道了。 李哥也问了他相同的问题：“那你大概是什么时间扔下的这袋点心？” 男子回答：“大概是10:30左右吧。” 李哥皱眉，略有些怀疑的看着男子：“你这么晚了才回家？你被拒绝之后又去做了什么？” 这个时间街上基本上就没人了。 一个刚被心爱女人拒绝的男人，拎着点心在大街上游逛，随后将点心扔到了离家最近的垃圾堆里？ 也……不是不合理。 男人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天刚黑就回到了家里，那个时候点心已经被我扔进了垃圾堆。 但是这点心花了我不少钱，当时扔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回家之后就后悔了。我把至关重要的粮食浪费了？！ 我都上床了，但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在10点快到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拿着手电筒来到垃圾堆处……” 男子抿了抿嘴：“我其实就是想看一下，如果说我扔的典型没有被垃圾掩埋的话，说不定还能吃……” 苏二丫也抿了抿嘴，她觉得一包在垃圾堆里待了几个小时的点心，就算没有被掩埋也是不能吃了的。 但显然男子不是这么认为的：“我回到垃圾堆后发现，那包点心还是原模原样的放在最边上，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很香甜的点心味道，拿手电筒照了照，也没有看到脏东西，但因为包裹不严实的关系，我还是对上层的点心有些疑虑，所以我只把下层的点心挪了出来，把牛皮纸重新包好放到了原位。那个时候应该无限接近10:30了。” 李哥点点头。 这也算是找到了一个能用的信息吧。 苏二丫发现尸体的时候，这个点心包装可是在尸体上方、脖子附近。 包裹着一层点心的牛皮纸袋并不轻，显然不可能是被风吹到那里去的。 所以搬运尸体的嫌疑人至少是在10:30之后才会出现。 这无疑又要调查，陷入了瓶颈。 而正在调查尸体身份的民警目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不过也是，一个30来岁的成年男子，无论有没有正当职业，只是不见了几天的话，家里人不见得会着急。 男士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物件。 甚至都没有穿鞋。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可以明确的知道，男人确实是被谋杀的。 根据市局唯一的法医鉴定结果，被害者是溺亡。 “检查内脏之后，发现其肺部并没有泥沙或者是水生植物，也就是说它应该不是在河流等水域中溺亡的。而且被害人身上并没有显着的外伤……因为尸体腐化的太厉害，即使有一些轻微划伤、挣扎伤痕等也无法辨别，不过倒是发现，这具男尸以前曾经受过枪伤，说不准是军人？” 青山市当过兵的人也有不少。 更何况这具男尸还不一定是青山市的人。 不过至少是又有了一个调查方向。 第20章 调查2 苏二丫觉得验尸有的时候真的是个件很神奇的事情，一具已经不会说话的尸体却能将他生前的信息，完整地呈现在优秀的法医眼中，来帮助破获案件。 就像苏二丫发现的那具尸体，明明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明明那枪伤是好几年前的时候发生的，市局的法医却还是凭借各种专业手段辨认出来了。 不过以前上学的时候，苏二丫也听说过，真正优秀的法医手段更加专业，能探查到的信息更多，只可惜现在华国境内，这种优秀的法医往往都是在省公安局。 甚至连省公安局都不一定有。 毕竟法医这种职业在大多数人眼中还是不够体面的。 苏二丫又查了很多的户籍档案，重点关注一些退伍军人。 徐法医说了，这种程度的损伤都侵害到了骨骼，男人活着的时候肯定是行动不太方便的，大概率是因伤退伍。 所以只要调查因伤退伍的人员，只希望这具尸体是青山市的人。 整个青山市因伤退伍之后转业的军人有不少。 苏二丫在梁招娣的帮助下整理了两天才全部整理完。 但是由于当初记录的时候，没有详细记录对方是以何种伤退伍的，所以要想知道死者是谁的话，还需要进行一一的排查。 林队的意思是先查看在市区工作生活的退伍军人。 随后经过重重排查之后，他们锁定了三个人。 因为目前只有这三个人是在出差或请假状态，完全找不到人影的。 苏二丫根据拿到的地址，找到了其中一人钱江的家。 钱江是三个人，里边唯一一个没有结婚的，今年有35岁了。 退伍之后，就进了食品厂的保卫处。 他前几天说是有私事，请了一个月的假，这让他的领导十分的不满。 “钱江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我行我素。你说哪有人一请假请一个月的？”他领导还说了，在钱江转业的这几年，有无数机会可以再提一提，但就是因为太过固执了，得罪了上面的领导，导致这么多年了，他一个带着军工的转业军人，职位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钱江住在一个小院子里。 听说是去年时候攒钱买下来的。 面积不是很大，但只住了他和母亲两个人。 所以是完全够用的。 他父亲在他尚还年幼的时候就掉进河里淹死了，所以他是被母亲一把屎一把尿的养活长大的。 而他母亲也是因为在年轻的时候太过操劳的缘故，伤了身体，现在在家也只能干干轻快的活，还经常10天一大病，5天一小病的。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一个称心合意对象的原因。 苏二丫来到院门前，还问了问旁边院子坐在门口休息的大爷：“大爷这里是钱江的家吗？” 大爷点点头：“你找钱江那小子有什么事吗？他这段时间好像不在家……” 苏二丫摇摇头：“我有点事，想问问钱大娘，不知道她现在在家吗？” 大爷看了看钱江家的门：“在家，没锁门就是在家，你直接叫门好了。” “好，谢谢大爷。”苏二丫转身就敲了两下大门。 听里边没有回应，之后又敲了两下。 这才听到有一女声从里面传来：“马上就来，先别敲了！” 声音虽然听起来上点年纪，但是充满着活力，一点儿都不像传言中经常生病的样子。 看到门外站着的陌生人，钱大娘愣了愣：“你找谁啊？” 苏二丫：“大娘我是来找你的，有些事情询问，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进来吧，妮儿。”钱大娘看苏二丫欲言又止，思维就忍不住发散到男女关系上。 眼看她儿子就奔40去了，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钱大娘自然是很着急的，儿子再不结婚，她就带不了孙子了。 所以钱大娘虽然有些不太满意苏二丫的消瘦，但……有儿媳妇总比没有强。 而苏二丫只觉得钱大娘格外的热情。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红糖水。” 苏二丫赶忙阻拦：“我还在上班，这次进来也只是问个小问题。” 说着她掏出来一张照片，这是公安局加班加点洗出来的。 照片上是一套完整的衣服。 “请问您见过这套衣服吗？” “啊，什么？”钱大娘还沉浸在要为自己儿子未来媳妇倒杯红糖水的思绪中，看到照片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身衣服您有没有什么印象？”苏二丫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钱大娘皱紧了眉头：“这……我儿子钱江有一套差不多类型的衣服。” 或者说有一身完全一样的衣服。 “不过钱江的那一套衣服是在供销社买的，所以有相似的很正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钱大娘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慌。 什么样的情况下衣服会脱离人而存在？ 该不会是钱江出了什么事吧？ 钱大娘甚至还想，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出去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被人抓了现行，把衣服扒了光着腚子。 她唯独不敢想，儿子是丢了命。 苏二丫挑了挑眉：“我之前有去厂里了解过，您儿子钱江是以有私事为由，请了一个月的假，您知道他去哪了吗？走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私事？”钱大娘看起来有些慌乱，“他明明告诉我是出差呀。” 苏二丫指着照片，继续问：“那他出差的时候，穿的是这身衣服吗？” 钱大娘回忆了一下：“是的，就是这身衣服，当时口袋那块儿裂开了，我还让他脱下衣服帮他缝缝，但他急着走就没有缝。你是厂里派来调查的人员吗？ 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钱大娘可不希望自己儿子被厂里开除。 “不是大娘，我是市公安局的，”苏二丫出示了一下证件，“现在请您配合案件的调查，跟我去一趟公安局。” “公、公安局，是我儿子犯什么事儿了吗？”钱大娘还算是了解自己儿子。 自从儿子退伍之后，脾气就越来越火爆，动不动就和人产生肢体纠纷，有几次还闹到了公安局里。 苏二牙怎么可能直接告诉老太太，你儿子可能死了。 更何况现在还没有确定那具尸体就是钱江的。 “还请您配合调查，跟我去局里走一趟吧。”苏二丫板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正常的公民是轻易的，不敢反驳公安的话，所以钱大娘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锁上自己的院门之后，跟着苏二丫离开了。 刚才和苏二丫说话的大爷还嘀咕了一句：“难道钱江真的好事将近了？” 苏二丫领着钱大娘进了公安局，李哥立刻迎了上来：“什么情况？” “钱大娘说钱江有一套相似的衣服，并且在他出门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身衣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她看一眼那身衣服。” 李哥点点头：“确实应该如此。” 李哥和苏二丫带着钱大娘。看了那套在证物袋中的衣服。 “装在袋子里怎么看？”钱大娘这个时候说话已经显得十分焦躁了。 苏二丫看了看李哥。 李哥点了点头。 于是苏二丫戴上了一双手套，然后将衣物摆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钱大娘看了好半天，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这是不是您儿子钱江的衣服？” 李哥问。 钱大娘回答的却很犹豫：“我不知道。这很像是我儿子的衣服，胸口这边有一个墨水印，我之前怎么洗都洗不了去。但是……” 这件衣服的胸口上确实有墨水印，很浅但是很明显。 钱大娘：“但是我儿子的衣服口袋裂开了，这件衣服的口袋却好好的。” 第21章 抿了抿嘴 钱大娘其实心里已经有结论了。 虽然不知道这口袋是谁给她儿子缝上的，但他看见这身衣服的第一眼就知道这衣服确实是她儿子钱江的。 已经办过不少案子的李哥，自然是发现了钱大娘的异常。 “钱大娘，你再仔细看看，这件衣服是不是钱江的？” 钱大娘抿了抿嘴，略带疑虑的问道：“我能问问这件衣服的主人是涉嫌什么案件了？我儿子他是绝对不可能犯罪的，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这话几乎就已经承认这件衣服真的是她儿子本人的了。 李哥叹了一口气，看着钱大娘苍老的面孔，有些不太忍心告诉她。 苏二丫拿过旁边的一把木头椅子，放到了钱大娘身后的位置。 “大娘，我希望你能有点心理准备……” 钱大娘心里咯噔一下，面色都变得十分的苍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安同志，我儿子他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他不是这样的人，可要调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啊～” 嘴上说着让公安还她儿子一个清白，但眼睛里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顺着她脸颊往下流。 显然她已经有所猜测了，她儿子那件衣服上沾着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污渍，更是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大娘，这件衣服是我们发现死者时他穿在身上的……” 钱大娘：……死、死者？！ 她啪的一下坐在椅子上，要不是苏二丫反应及时，扶住了她的上半身，钱大娘说不定就顺着椅子坐在地上了。 “但是因为死者面部腐坏，无法对其身份进行辨认，再加上得知死者生前曾经受过轻伤，经过排查之后，锁定了几个疑似死者的人，您儿子也是其中一人……” “其中一人？也就是说死的不一定是我儿子，对不对？没道理，是我儿子呀，我儿子身手很厉害的！！！” 钱大娘控制不住的手抖：“说不准是我儿子又偷偷跑下河去捉鱼了，他把衣服放到了岸边，然后被人偷走了，死的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偷走他衣服的人。对，肯定是这个样，绝对没错。” 这一刻，钱大娘甚至希望这名死者是被她儿子杀死的，而她儿子因为杀人之后畏罪潜逃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家。 虽然以后可能也回不了家了，但至少她儿子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她不要求儿子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 只要活着…… 李哥继续说道：“仅凭衣服确实无法判断死去的男人确实是钱江，所以我们希望钱大娘你能够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直接对尸体进行一个辨认。” 钱大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辨认？！辨认什么？我儿子肯定还活着，你们发现的那个死人肯定不是我儿子，我不需要别人。我现在就回家，我儿子回来要是发现我不在的话，肯定会担心的！！！” 说着她就往外走。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正常，强行让她辨认死者的话…… 李哥还是拦住了她：“钱大娘，如果…我是说如果，死者真的是钱江的话，难道你不想尽快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为他报仇吗？” 钱大娘的身体又是一晃，苏二丫赶紧上前两步扶稳了她。 “可是不可能啊，不可能是我的儿子……”她虽然一直在说着不可能，可脚步却没有在朝着门外移动。 苏二丫和李哥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她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了，她自己主动开口：“他在哪儿？” 苏二丫二人都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在看到尸体之前，钱大娘抱着的还是侥幸的心理，她总想着万一呢。 可是当她看到那冰冷的半腐烂的躯体的时候，她的眼泪霎时间又流了下来。 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儿子，哪怕现在儿子的样子并不好看，面容并不完整，但看到那具躯体的刹那，钱大娘就知道，这的确是自己儿子钱江的身体。 她的儿子呀。 她前几天还好好的儿子啊，怎么短短几天不见就变成这副模样？ 她激动的想要冲过去拥抱自己的儿子，然而李哥拦住了她。 “现在还不能破坏尸体。” 钱大娘怒吼着：“那不是什么尸体，那是我儿子钱江啊！！怎么会？怎么好好的变成了这个样子！儿子啊，江，你在和你娘开玩笑对不对，你起来说句话呀。” …… 苏二丫和李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安抚好了崩溃的钱大娘。 原本两人是要一起给钱大娘做一个笔录的，但有人传话说林队在找苏二丫，没办法，只能李哥和那传话的民警去询问钱大娘了，苏二丫带着疑惑的心情向办公室走去。 林队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所以苏二丫进到办公室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敲门，猛地将门推开，同时嘴里还喊着：“林队您有什么事儿？我正忙着呢。” 结果屋内并不只有林队一人。 或者准确的说，办公室内除了领队之外，其他三人，苏二丫一个都不认识。 林队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两声：“你别看二丫平常咋咋呼呼的，也没有多少办案经验……”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瞬，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林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苏二丫还等着他说但是呢。 林队瞪了苏二丫一眼：“但是吧，二丫这个人特别服从命令， 而且……” 林队停顿了，大概有两三秒的时间才说出而且之后的话：“而且她特别……做事特别利索。别看她刚来警局几个月，已经和来警局半年多的公安差不多了。” 苏二丫拧眉，她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呢：“林队，你还没有说我的功绩呢。” 林队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对，没错，你瞧我这个记性，差一点就忘了。苏二丫同志曾经单枪匹马抓获过一杀死4人，重伤两名民警的杀人犯。” 那陌生的三人终于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苏二丫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 幸好她没胸，否则这个动作十分不雅观。 坐在三人中间位置戴眼镜的瘦弱男人，轻笑了一下：“我听说那王大壮十分强壮，能单枪匹马将其捕获，看来这位朱同志确实有些能力，只是他终归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办案经验方面……” 林队连忙开口：“苏二丫同志，在办案经验方面确实还有些欠缺，但谁不是从新手期熬过来的？苏二丫同志的学习能力还是比较强的，相信在顾队您的指导下，肯定很快就会脱胎换骨。” 苏二丫现在的表情很奇怪，当然她表情奇怪的原因是因为林队现在的行为举止很奇怪。 林队在上班的时候，脾气其实是很暴躁的。 苏二丫自从正式成为林队手底下的队员之后，除了王大壮事件之外，她几乎每天都要被骂上两三次。 仔细回想，苏二丫还真没被他夸奖过。 “ 林队，你这可就太不实诚了，你手底下那么多能干的，偏偏把这小矮子……”娃娃脸看了眼苏二丫，“无意冒犯哈，实事求是。” 苏二丫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总会找到时机和这娃娃里练一下的。 只希望这娃娃脸的抗皱程度和他的脸成反比。 娃娃脸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感觉后背发寒。 往往有这种感觉的时候…… 娃娃脸忍不住看向了眼镜男。 眼镜男回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主要是我现在的那些队员都有独立的案件需要承办，而且苏二丫真的很不错。” 说到这里，林队又控制不住的抿了抿嘴。 第22章 顾队 虽然林队一直在夸自己，但苏二丫还是对他时不时的停顿很不满意。 就像是在费力的思考自己有什么优点一样？ 她的优点还不够明显吗？ 林勇：……不明显，一点都不明显。 娃娃脸还想说些什么，那个顾队阻拦了他。 顾队：“那还真是谢谢您，对你忍痛割爱了。” 随后他微微转头看向苏二丫：“你好，苏同志，我是新来青山市公安局的顾景城，你以后可以叫我的顾队，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办案。我对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完全听从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苏二丫懵逼的看着林队：“啊？” 她才刚跟着领队，一个来月的时间就又要转了？ 这顾队是怎么回事啊？ 市公安局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队长？ 林队冲她摇了摇头，让她别多话。 顾景城则说道：“你现在可以收拾东西了，我们的办公室在顶楼。” 说完就领着那两人出去了。 等脚步声走远之后，林勇才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对苏二丫解释道：“是从省公安局调过来的，今年才刚刚26岁，之前听说是在国外留学，回国之后破获了几场大案，这次被调来咱们市，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苏二丫不在乎这个，别人厉不厉害和她有什么关系：“所以整个队里只有我一个人被调出去了？” 林勇干笑了一声：“这不是别人都还有案件要忙吗？” “我也有案件要处理啊？”苏二丫眯了眯眼睛。 “哈哈，这个……”林队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猛的抬头，声音响亮的说道，“是顾队，人家所带的队伍是精英小队，自然要精英才能加入，我思索了半天，我手下的那几个民警也只有你能称得上是精英了。” 苏二丫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对这个回答却十分的满意。 林队继续说道：“这部队调来市局专门处理一些重大案件，和疑案难案，这次的垃圾堆男尸案也会转给顾队调查，你第1个发现了尸体，并且了解案情，调你过去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苏二丫点点头。 她倒是对在谁手下干活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林队的态度。 搞得她像什么烫手山芋一样。╰_╯ 苏二丫办公桌上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吃了一半的零食，随手一搂，所有东西就都带上了：“那林队，我这就走了。” 林勇：“去吧，去吧，在新队长手底下好好干活哈。” 苏二丫摆了摆手，就往楼上走。 最顶层只有三个房间。 其实准确来说有点像两个房间。 其中一个房间是套间。 里层的房间里放满了大量的杂物。 之前放满了大量的杂物。 苏二丫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安局里，倒是不知道，最顶上的房间整修过，看起来十分明亮，桌椅还都是崭新的。 “你的座位在这里，垃圾堆男尸案的案件已经调过来了，听说已经发现了男尸的身份？” 娃娃脸指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还不等苏二丫坐下就开始询问案情。 “是，钱大娘目前正在做笔录，男尸名叫钱江，是食品厂保卫处的一名员工。他在出事以前曾经请过一个月的假……”苏二丫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开始和娃娃脸分享目前所知道的信息。 “所以目前还不知道嫌疑人？” 苏二丫乖乖的点头。 娃娃脸似乎很看不上苏二丫。 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想法。 苏二丫并不在意…… 好吧，她在意死了。 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只要表现出来的在意，她就输了。 这娃娃脸瞧不起她，她也不必瞧得起娃娃脸。 即使以后知道了娃娃脸的名字，在苏二丫这里，这个男人以后就永远姓娃了，哪怕他老的满脸都是褶子。 哼哼￣へ￣ “你收拾完了就去找给被害人家属做笔录的人，把笔录拿上来，顾队要看。另外被害人的家属也先不要离开，等部队了解了所有的案情之后，还会对她进行进一步的询问。”娃娃脸说完就拿着资料进了内侧的办公室。 瞧啊，这就是一般新人的待遇。 苏二丫刚在林队手下适应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能有点儿重要的工作了，转头间又被调到别的队伍，继续开始干杂活。 苏二丫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儿，没事儿，反正拿的工资还是一样的。 只要工资和奖金在手就好，至于同事是谁，干的是什么活都不重要。 不！重！要！！！ 苏二丫来到询问室的时候，还能隔着门板听到里面的痛哭声。 苏二丫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免会有恻隐之心。 所以她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待询问的结束。 哭声渐渐小了，也不知道是钱大娘哭累了，还是哭够了。 吱呀一声，是询问室破旧大门发出的响声。 李哥推门而出。 “ 二丫？怎么不进去？” 苏二丫直接说：“我来拿笔录的……我现在在新来的顾队手下干了，顾队想看看被害人家属的笔录。” 李哥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他是知道这个调动的。 苏二丫忍不住想，果然新人都是没有半点权利的，我一个被调走的人，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对了……”苏二丫往询问室内看了看，只看到钱大娘趴伏在桌子上，“这大娘的情绪稳定的怎么样了？顾队说还想找她了解点其他情况。” 其实就是不太相信李哥的询问手段。 李哥自然也听出来隐藏的意思，但作为整个警局里情绪最稳定的公安，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 “那你先把笔录交给顾队，钱大娘这里我来安排。” 苏二丫：“麻烦你了，李哥。” 李哥啧了一声：“虽说是被调去了别的队伍，咱们终究还是在一个局里，怎么就变得这么生疏了？怪我没和你说你要调队的事儿？” 苏二丫也啧了一声：“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就行，没必要讲出来让大家尴尬。” 李哥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丫头……你这样就不尴尬了？” 他将刚做好的笔录塞到苏二丫的手里：“我也是今天早上来上班之后才知道的，倒是想找机会和你说，但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嘛。行了，别生气了，我这段时间弄了点螃蟹，晚上让你嫂子做了，上我家吃饭，就当是李哥赔罪了。” 螃蟹啊？ 这东西可金贵啊。 苏二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正是因为太金贵了，苏二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李哥真的用不着，我不喜欢吃螃蟹。” 李哥又忍不住笑了：“说不喜欢之前先擦擦你嘴角的口水。” 苏二丫原本以为李哥是在虚晃自己，反射性摸嘴角却真的摸到了一手的湿意。 太丢人了～(???) 要不是李哥还在面前，她多少也得打一下自己不争气的嘴。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你回家说一声，就来我家。行了，你先去干活吧。” 苏二丫上楼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还没有吃过螃蟹呢。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去李哥家就烧烧的吃一只半只就好了，尝尝味道。 嘿嘿～ 苏二丫带着笑意推开了新办公室的门。 此时那三个人都在大办公室内，听到声音默契的转头看向傻笑的苏二丫。 顾景城：…… 娃娃脸：那个林勇果然是把最不中用最傻的人推到了他们队里。 一直都没有姓名，连描述都没有第3人：……终于来了个比我还笨的。 第23章 叶远达 顾景城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被害人家属的笔录，就带着娃娃脸去看钱大娘了。 显然他对李哥做的笔录并不是很满意。 而被忽略的苏二丫就坐在办公桌前收拾她那些东西。 当然她那些东西并不多，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 新来的第3人见苏二丫无所事事，就将一部分已经整理好的案件档案交到了苏二丫手上。 “这是市局一年以来没有破获的案件，顾队的意思是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 那人冲苏二丫笑了笑：“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杨志清，你可以叫我杨哥。” 苏二丫接了过来：“杨哥好，我叫苏二丫。” 杨志清点点头：“我知道，刚才那个圆脸男生叫袁明，虽然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但他只是情商不高，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不要介意。” 苏二丫只是干笑一声，并没有对他这话做任何的回答。 …… 因为笔录什么的都是手写的，过于潦草的笔录，苏二丫要认真的辨认半天才能读懂，等她看完那一沓的时候，就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此时，杨志清也已经不在办公室里了。 苏二丫合上那些档案，将档案锁在自己办公桌下的抽屉里，这才伸了个懒腰，准备下班。 她可是要去李哥家里吃螃蟹。 也不知道螃蟹是什么滋味，比猪肉还好吃？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跳着走起来。 结果刚拉开办公室的门，满身的喜悦就迎头浇了一盆凉水。 是新来的三人组。 顾景城看了苏二丫一眼，然后十分冷血的说道：“苏同志和袁明走一趟，去找曾经做过证人笔录的……” 袁明赶忙补充：“叶远达。” 顾景城：“对，你们去找叶远达，再做一次证人笔录，正好这个时间是下班的点，应该不难找到人。” 苏二丫欲哭无泪：我的螃蟹～ 不过工作就是工作。 相比于螃蟹，还是寻找杀人凶手更重要一些。 只是苏二丫想不明白，顾景城为什么还要找之前做笔录的那个人？ 他的笔录难道还不清楚吗？ 叶远达的笔录也是她和李哥亲自做的。 就是那个因为失恋扔了点心，又在半夜去将垃圾堆的点心重新捡起来的人。 所以苏二丫对他还挺有印象的。 再一次询问叶远达，做主的很明显是那个娃娃脸的袁明。 两人并没有其局里的自行车，直接步行着去叶远达家。 这一路上两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苏二丫倒是没觉得尴尬，她还在想怎么告诉李哥，她晚上不能去吃螃蟹的事情。 也是她运气好。 走到回家必经路的小巷的时候，就看到了拎着一瓶酒的李哥。 “李哥，我今天晚上去不了了。”苏二丫瘪了瘪嘴。 李哥看到苏二丫身旁的娃娃脸，自然也能猜到，她这是要加班。 于是李哥只能耸耸肩：“那没办法了，只能我自己多吃两个了……我还买了酒，你也享用不到了。” “啊，嫂子今天让喝酒啊？”苏二丫更丧了。 别看苏二丫年轻，她的酒量却很不错。 之前林勇为了欢迎她入队，发了工资之后就请他们队员吃饭，几个大老爷们聚在一起肯定得喝酒啊，原本还觉得苏二丫一个小姑娘加入进来很不方便，结果喝上头了之后，就开始给苏二丫灌酒。 苏二丫从小就对爸爸的泡酒桶感兴趣，也没让那几人劝多长时间就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那一瞬间，苏二丫控制不住的张开嘴，眼睛都皱成了菊花。 不好喝，但是很上头。 然后， 苏二丫就背着苏妈成为了一个小酒鬼。 瞒着苏妈的事情已经不只有一件了，苏二丫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苏二丫虽然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但不知道从哪来的酒量，可谓是千杯不醉啊。 要知道苏爸的酒量可不是很好，当然酒品还不错，喝一小酒盅的酒就会倒头就睡。 苏妈一直强调让他不要在外面喝酒，容易给人添麻烦。 苏爸虽然喜好喝酒，却比较有自知之明，一般出去吃饭，就算再馋，也不会碰酒。 苏二丫这种酒神一般的酒量显然不可能是遗传自苏爸的。 苏二丫猜想，苏妈大概就是话本子里深藏不露的酒侠。 言归正传。 此时错失了螃蟹以及一次喝酒的机会，苏二丫的内心别提多失落了。 尤其是和她一块工作的，还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娃娃脸。 还没到叶远达房子那，他们就在路上遇到了叶远达。 “叶同志！”苏二丫张口叫住了他。 “苏公安？” 叶远达看了一眼苏二丫身后跟着的男人，娃娃脸看起来像是岁数不大的样子，虽然和苏二丫的长相并不般配，但叶远达还是下意识的以为娃娃脸是苏二丫的对象。 “苏公安，之前那件案子有结果了吗？” 苏二丫还没有回答他的话，娃娃脸就插话道：“对这个案子这么关心？” 叶远达皱眉，对娃娃脸的插画行为略感到一丝不满，但他还是解释道：“只是没想到，自己随手的一个行为会牵扯到命案，所以难免有些好奇……苏公安，这位是……” 苏二丫依旧没能说上话。 只见娃娃脸伸出了手，叶远达迟疑地和他握了我。 袁明：“我是市局公安，你可以叫袁公安，这次来是想再了解一下那天的情况。” 叶远达的眉头禁不住跳动了一下：“是之前做的笔录有什么问题吗？我该说的都说了。” 袁明笑了笑，看起来亲和力十足：“这件案子换了承办人，为了更加了解案情，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做各种笔录，避免疏忽什么细节。” 叶远达看向苏二丫，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自己，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好吧，我当然会配合公安的调查。是要去公安局吗？” 袁明回头看了看他们来时的路，然后问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还急着回家吃饭，不知道叶同志方不方便，我们可以直接去你家做笔录，或者找个其他方便的地方也可以。” 叶远达表现的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说：“这里离我家倒是挺近的，那就去我家吧。” 苏二丫和袁明都没有穿警服，所以即使去叶远达家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叶远达的家离这苏二丫的家并不远。 在他们家的布局就完全不一样。 苏二丫家，虽然几口人住的很拥挤，至少能住过来。 但叶远达家，却只有一间房，像是苏二丫之前曾经住过的招待所一样。 进门的位置左侧是盆架，上面放着一个瓷盆，盆中放着清水，叶远达刚进门就洗了洗手。 右侧是拖把扫帚的工具，还有一个没有垃圾的垃圾桶。 再往前的位置放着一个木头桌子，以及一把椅子。 椅子后背处放着一个大概只有一米高的碗橱柜。 最里侧是一张单人床。 绿色大花的床单，和同样颜色的被罩。 颜色很诡异，但整理的很干净整洁。 苏二丫打眼望过去，甚至看不见床上有一丝的皱褶。 当然仔细看的话还是会有的。 这个屋子干净的，不像是有人住。 “不好意思啊，家里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没有多余的椅子。” 娃娃脸：“没事儿，我们就简单的询问一下，在比照之前的笔录，花不了多长时间。” 说是这么说，娃娃脸却一屁股坐到了唯一一张椅子上。 叶远达愣了愣，却也没说让苏二丫坐到床上的话。 毕竟一个单身女性坐到一个单身男性的床上，还是不太体面的。 不过令苏二丫有些疑惑的，虽然叶远达一脸的疲惫，他在复述那天情况的时候，却也没有坐到床上，一直坚持站着做完了笔录。 “好了，谢谢叶同志的配合。”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叶远达送苏二丫和娃娃脸离开。 等走出筒子楼的时候，娃娃脸难得说了一句话：“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显然娃娃脸还是准备回市局的。 苏二丫有没有多问，他既然这么说，她正好也饿的不行，那就直接下班回家呗。 回家之后，还被苏妈念叨了一阵。 苏妈现在显然是有些怀疑了：“你一个文职工作者，最近怎么老是加班？” 第24章 准姐夫 苏二丫早就想好了解释的说辞。 “最近好像要搞什么检查，说是省里回来人对之前的档案整理进行抽调。妈，你知道的，整个档案室那么多的档案，都要我一一整理和过目，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是忙了一点，等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苏妈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孩子大了，她也不好管的太过，只想着什么时候去公安局看看…… 苏二丫不知道苏妈心中的想法：“对了，妈，明天晚上是我值班，食堂给值班的人提供晚饭，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这不是苏二丫第一次值班了，所以苏妈倒是接受的比较良好。 “那你老实在值班室里待着，别大半夜随处乱逛。” 苏二丫点点头：“放心吧，值班的人可不能随便乱走，我们值班可都是有要求的。” 吃完饭之后，苏二丫就回了房间。 苏美美最近心情不好，似乎是和她对象有了什么矛盾，成天耷拉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二丫惹着她了。 这不，听苏妈说，今天晚上苏美美就没有吃多少饭。 放下碗筷之后就进了屋，直到苏二丫回来她都没有出过门。 苏二丫进屋的时候，她正坐在书桌前，开着台灯不知道在写什么。 “姐，还不睡觉？” 苏美美没好气的说：“这么早睡什么觉？” 苏美美原本的名字叫做苏大丫…… 苏二丫这一辈的名字都是她爷爷给取。 从名字上也能看出来，爷爷有些重男轻女。 好在苏爸苏妈处事还算是公平，所以他们家也比较和谐。 不过要苏二丫说，苏爸苏妈多少也是有些重男轻女的，只是相比于其他家庭要好的多。 苏美美十七岁的时候就嚷嚷着改名字，那个时候知青下乡还没有取消，家里没有工作且年纪合适的也只有苏美美了。 再加上苏大丫、苏二丫的名字确实有些随便，苏爸苏妈干脆就领着她们一起改了名。 名字还是她们自己想的。 苏二丫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字，毕竟二丫什么的也听着很顺耳，可苏美美觉得单自己一个人改的话，过年回老家的时候，爷爷说不定会骂她，不如拉着苏二丫一起，到时候挨骂也有人一起承担。 于是两人就一起改了名字。 只不过苏二丫更习惯别人叫她二丫，所以她的名字倒是和没改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改了名字、过完年之后，苏美美就下乡了。 下乡这件事情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苏妈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于是在苏美美没有考上大学，没办法通过高考返城的时候，苏妈毅然决然的将自己的工作转给了苏美美。 之所以当年苏美美下乡的时候不将工作转给她，也是因为当时政策要求的比较严，苏家这么多孩子不可能一个都不下乡，所以…… 家里人都对苏美美觉得很愧疚，所以她顶了苏妈的工作也没有人说什么。 苏美美今年二十二了，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都已经结婚了。 苏爸苏妈今年也是有些着急了，所以找了媒婆给苏美美相看。 但苏美美的眼光很高，她不仅看对方的工作和家庭，还更在意长相。 苏美美长得还算漂亮，端正的五官、玲珑的身段，唯一比较可惜的是有些黑的皮肤。 她这肤色是遗传的苏爸，下乡之前也不是很白。 但这种皮肤才更能说明她是一个踏实干活的好青年。 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她还是很欢迎的。 只是苏美美自己太挑了，否则早就嫁人了。 虽然苏二丫也有些不舍得亲姐，但如果苏美美嫁出去了，她就能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了。 上次自己一个人住，还是苏美美下乡的时候。 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她姐，但是，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真的很爽~ 所以苏美美有了对象之后，全家最高兴的就是苏二丫了。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怎么布置自己的小天地了。 对于苏美美来说，苏二丫才是这个房间的后来者，所以即使两姐妹的关系再好，领域的划分方面还有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常年没有吃饱、七八岁的苏二丫在力气方面还是要比苏美美差一点的，毕竟那多几年的饭不是白吃的。 所以房间中大部分的东西都是苏美美的。 苏二丫只占据了一个上铺，和衣橱的一半。 书桌的所有权是属于苏美美的，所以只要她要用，苏二丫就得没有任何异义地让出来给苏美美使用。 唉，苏二丫现在倒是有反抗的能力了，可惜，她已经习惯了被压迫。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苏二丫换上轻便点的衣服，就出门洗漱了，等她洗漱回来的时候，苏美美竟然还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着。 苏二丫这个姐姐可没有这么好学，正是因为苏美美总是号称拿笔就头晕，所以家里人才对她高考返城没有什么期待。 最后的结果也没有让苏家人太过惊奇。 正所谓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落。 不过此时的苏二丫倒是很好奇苏美美到底在写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苏美美忘记自己拿笔就晕的“病症”？ 苏二丫看到了那满本子上的字儿。 啊，这…… 只能说仇恨足以让人忘记任何的病痛。 那满本子上都是准姐夫的名字，不过名字上都被狠狠的打了大叉。 显然这个准姐夫，已经不配“准姐夫”这个名号了。 “和对象吵架了？”苏二丫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苏美美冷哼一声：“对象？他也配！从今天开始，我和郭广波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了。” 这不是苏美美和她对象第1次吵架了，但绝对是说辞最严重的一次。 苏二丫坐到苏美美的床上，探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给你出出主意啊？” “我都说了要分手，还用你出什么主意？你该不会觉得，分手是我的气话吧？” 苏二丫咧了咧嘴。 怎么说呢？ 气不气话先放到一边。 以她对苏美美和郭广波的了解，这件事情还真不一定是郭广波的错。 苏美美猛的将笔扔到桌子上。 苏二丫是又心疼的笔，又心疼被划了的本子。 现在还有很多人都用不上纸笔呢，她姐也太浪费了。 “你知道郭广波今天做了什么事吗？” 苏二丫摇摇头，哪里有时间去关注姐姐和准姐夫的恋情。 “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凶我？” 苏二丫倒是惊讶了：“什么？他真做出了这种事？” 苏家人对郭广波的印象都挺好的。 长相符合苏美美的要求这种不值一提的方面，先放到一边不讲。 家庭状况也不复杂。 他家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妹妹今年考大学。 只要考上了，家里就会供她上大学。 这种家庭就算重男轻女也重不到哪里，轻不到哪去。 大哥是个军人。 目前已经达到了团长的位置。 娶的也是部队里文兵团里的女生。 听说郭广波大嫂家里有点地位。 就算他家大哥不会给自家弟弟助力，却也不是拖后腿的存在。 郭广波父母的风评也不错。 苏二丫见过他的母亲，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性。 感觉不像苏妈那样，可以操着扫把随便打孩子。 当然郭广波本人也是个很优秀的男青年。 大学毕业之后就进了政府部门工作，未来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 至少在表面看来，郭广波哪一方面都比苏美美强的多。 难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不就是不小心推了那个女的一把吗？我都道歉了，还要我怎样？他竟然呵斥我，还扶着那个女人走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供销社门口，这让我同事怎么看我？” 苏二丫：……啊，这……听起来苏美美好像也有错，但这不是郭广波丢下自己对象，扶着别的女人走的理由。 第25章 又出事了 苏二丫对郭广波抛下苏美美的行为也有些不满，但她知道，像对象、恋爱这种事情是不能给人随便出主意的。 她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两个女生就有和她抱怨过自己的对象。 苏二丫多说了几句，其实也不是出主意，就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结果一个和对象说了，她对象找到苏二丫骂了一顿。 另一个……不知道对象已经结婚生子了，被原配找上门骂了一顿，要不是那女生家里有点背景，也解释的清楚自己真不知道对方有家庭，说不准会因为原配的纠缠被学校开除。 不过从那之后，那女生就再也不搭理苏二丫了，甚至还会在背后说苏二丫的坏话。 正是因为这两件事情，苏二丫在学校的时候都没有交到什么好朋友。 不过她忙着做各种训练，以及努力让自己的文化课成绩能看一点，都是没有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但是被两个朋友舍弃的事情还是让苏二丫敲响了警钟，并发誓以后无论怎样都不掺和到情侣关系中去，避免两都不是人。 不过因为苏美美是她亲姐的关系，在第一次得知苏美美和郭广波吵架之后，苏二丫还是无条件的站在苏美美身边，陪着她骂了一夜的郭广波。 然后第二天，小情侣和好了，苏美美和苏二丫说：“终归是一家人，以后你还是不要再说他坏话了，这次我就不告诉他了……” 苏二丫当时真的恨不能和苏美美断绝关系。 其后几次苏美美和郭广波吵架，苏二丫都没有多管过闲事，就这样还被苏美美称作冷血无情。 要不是苏美美是苏二丫亲姐姐，苏二丫早就…… 唉，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苏二丫和苏美美的血缘关系是怎么也无法抵赖的。 不过，苏美美有些不讲道理之外，平时对苏二丫还是挺好的。 苏二丫是个对打扮没什么兴趣的人，苏美美买的那些瑕疵布匹大部分都给苏二丫做衣服了。 偶尔还会从供销社买点水果糖，给苏二丫打打牙祭。 当年苏二丫还在上学的时候，怕她的生活费不够用，刚下乡返城的苏美美每隔几个月就给苏二丫邮上十几二十的。 那个时候，苏美美刚接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几块钱，还得上交一部分。 可想而知，邮给苏二丫的钱是她多么辛苦才攒下来的。 不可否认，苏美美有很多的缺点，但她对苏二丫也是真情实意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个世界谁没有缺点呢？ 不过苏二丫能够忍受苏美美的缺点，却绝对不想被她阴晴不定的脾气影响。 所以在得知苏美美现在的异常，确实是因为和郭广波吵架之后，苏二丫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爬上了床。 刚准备和自己妹妹骂一下对象的苏美美，抬头的瞬间就已经看不到了苏二丫的身影。 站起身来看向床上，那铺的平整的被子底下，躺着自家那身材完全没有起伏的妹妹。 苏美美忍不住小小的在内心腹诽了一下：……怎么能这么平？ 能躺得如此平整，除了因为瘦之外，还因为没有发育。 一时之间苏美美都快忘了自己的对象，开始忧愁起自家妹妹这干瘪的小身板儿了。 吃点什么才能让它变得稍微不那么平呢？ 苏美美开始在头脑风暴，想着想着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她明天还得上班，于是就仓促的洗漱了一下，躺上床闭眼的瞬间就没了意识。 入睡的是真快啊，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那带着别的女人抛弃她离开的对象。 第2天早上，苏美美和苏二丫都起晚了。 她们俩简单的吃了点饭，就狂奔着往自己的单位跑。 姐妹俩没有一个人想起郭广波这回事儿。 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好日子很多，大部分人都选在这个时间段订婚结婚，供销社变得十分忙碌，一整天的时间，苏美美都忙着招待客人，根本就想不起郭广波来。 现在国家不限制个人交易了，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供销社商品的售卖，再加上大量留学回归的人员。鼓吹什么客人就是上帝之类的话，导致他们供销社专门开了一个培训班，培训如何微笑服务顾客。 自从开始微笑服务之后，苏美美这些工作人员的劳累程度翻倍的增加。 在工作期间更是没有了私人时间…… 以前还能喝个茶，打个毛衣，现在但凡走会儿神儿，没有好好招待前来的顾客都会被投诉。 到底谁发明的投诉这个功能啊？ 等到下了班之后，苏美美才想起郭广波。 因为往常这个时间段，他都会来接苏美美下班。 当然今天苏美美没有见到他。 微微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生气。 她心里似乎已经笃定了郭广波和那个女人绝对有猫腻。 …… 郭广波没有去接苏美美，到底有没有主观因素的影响还不得而知，但客观因素却实实在在的影响他的行走。 郭广波被人打断了腿。 苏二丫也是接到了报案才知道的。 报案人员称，猜的倒垃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男人倒在垃圾堆的不远处，报案人原本以为是喝醉了酒的醉汉，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他走进去查看了一下这人的状况，没想到看到的是浑身是血，肢体扭曲的男人。 报案人当时宣称的是发现了死人。 但公安们着急忙慌的赶到现场，就发现被害人尚有呼吸。 这才将被害人送到了医院，进行了救治。 要不是苏二丫认出了这个男人就是郭广波，公安们准备等他清醒才会通知他的家人。 郭广波的腿不仅仅是骨折，还有骨裂，而且肢体相当的扭曲，市医院的医生说最好去大医院再看一下。 但实际上浅层意思就是郭广波以后可能会站不起来。 苏二丫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和郭广波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所以知道这消息的第一瞬间，就是在想如何让她姐姐顺理成章的和郭广波分手。 苏二丫并不觉得自己是冷血。 她觉得这叫理智。 若是她姐和郭广波结婚了那自然是另当别论的，可现在男未婚女未嫁的，总不能让郭广波拖累她姐一辈子吧。 郭广波腿断了这件事情，苏二丫并没有告诉苏美美。 但郭广波的父母显然不准备放掉这个准儿媳。 第2天大早上起来，他们就去了供销社找苏美美，告诉了苏美美这一情况，并极力渲染自己儿子的可怜之处，说的是声泪俱下呀。 苏美美真的很喜欢郭广波，所以即使郭家父母不说这些可怜兮兮的话，至少目前苏美美还是没有和郭广波分手的想法的。 听到郭广波腿断了这一消息，苏美美哪里还想得起来之前两人冷战的原因，根本没有耐心听郭家父母说的那些引人同情的话，她只想冲到医院去查看郭广波的情况。 也许两人多少是有点缘分的，苏美美刚冲到医院，郭广波就苏醒了过来。 “广波，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呀？为什么仅仅只是一天没见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苏美美边流泪边说。 郭广波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美美，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用胳膊艰难的撑起了自己上半身，然后看到了打的石膏的双腿。 “我的腿，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知觉了？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郭广波有些疯狂的折戟，上半身想要用手抚摸自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腿。 幸好郭家父母及时阻止了他：“你受伤了？先不要动，会好的！会好的。” “我受伤了？”郭广波扶了扶头，他头上也缠着绷带，“哦，对，我那天送……” 他看了苏美美一眼：“……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谁打了我头一下，我接着就晕过去了，所以我是被人抢劫了吗？” “应该不是抢劫。”顾景城走了进来，“是杀人未遂。” 第26章 没有二丫的1章 郭母没听过这个词，但是从字面意思也能推测出，这是有人想要杀自己的儿子。 “哎哟喂，是哪个杀千刀的啊，我们家广波这么本分，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情啊~” 郭母哀嚎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泼妇一般，哪还有平时的样子。 只可惜，现在的苏美美也更在意自家对象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到郭母的异常：“怎么回事？正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想杀广波呢？” 苏美美知道郭广波的工作性质就是文职，是政-府宣传科的，工作内容更多的是写点文章，郭广波平常的人际交往又很有分寸，至少苏美美没听说他和人结仇过。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引来杀身之祸呢？ 跟在顾景城身边的娃娃脸解释道：“凌晨时有工人正巧路过，看到巷子里有人拿着东西拼命的往下打，就喊了一声，那人扔下手中的东西就跑了……” 郭母连忙说：“那个工人怎么不报警啊，他要是早点报警的话，说不准我儿子也不会……” “妈，不会什么？我的腿很严重吗？”郭广波的脸色更苍白了。 苏美美连忙安抚道：“不会的，医生说了，你这伤是有点严重，只是痊愈需要些时间。” 郭广波对苏美美俨然是没有多少新信任的，他用渴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 郭母眼神闪烁，片刻之后才肯定的点点头：“广波啊，不要多想，你的腿肯定不会有事的。” 郭广波多了解自己的母亲啊，听到这话，他就知道自己多半是废了。 郭父也跟着说道：“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不要多想，你的腿肯定能好。” 郭广波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住了苏美美的手。 “那个工人有没有看见谋害广波的凶手？”郭父横了一眼还在叫嚷着哭泣的郭母，朝娃娃脸问道。 娃娃脸遗憾的摇摇头：“并没有，那个巷口实在太黑了，也没有灯，工人只能肯定那应该是个男性。” “能把我儿子的腿砸成这样，肯定是个男的啊，你们公安到底有没有好好办案！！！” 郭母心中聚集了太多的怨气，不能朝一家之主发，不能朝受伤的儿子发，也不能朝还没进门的儿媳妇发，这怨气快要憋死她了。 更何况，她确实也没有说错，都过去一个白天了，这些公安也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线索，明明现在都找到目击者了，却还是不知道是谁伤了她家宝贝儿子。 这不就是废物吗？ 郭母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娃娃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以前也遇见过这种胡搅蛮缠的家属，但是他们多少都会在公安面前克制一下，就算是说坏话也会背着他们，没有人敢当面这么质疑他们…… 更何况，这种伤人的案子，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害人又是刚醒过来，他们目前只有那么点线索，怎么可能凭空找到行凶者？ 顾景城咳嗽了一声，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了，他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出了个凉风，今天就有点感冒了，不过还好，感冒并没有干扰他头脑的运转。 “我们这次来医院也是听说被害人苏醒了，所以来寻找更多的线索。这位……呃，伯母？在没有被害人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之前，我们是很难凭借被害人出事的地点和行人的证言锁定一个在晚上行凶的嫌疑犯的。”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反过来怪我们？我家广波晕倒了，他当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万一他醒不过来，你们公安就找不到凶手了？” 顾景城又咳嗽了一下：“伯母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醒不过来有醒不过来的查法，等会询问完被害人之后，我们还要对您和伯父进行一个例行询问。为了节省时间，现在让我们一个个来？” 郭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郭父拉住了，郭母张了张嘴，郭父给了她一个眼刀。 郭母这才消停下来。 娃娃脸笑着对郭母三人说道：“不如三位先去走廊里等会？” 郭父笑着说：“笔录要单独做吗？被害人的笔录应该无所谓吧？” 顾景城哑着嗓子说：“没想到郭同志对我们公安的办案程序还挺了解。” 娃娃脸解释：“因为想要询问的某些问题有可能会对你们产生干扰，所以还是分开询问好。” 虽然娃娃脸说的话也有些模棱两可，但见这两位公安同志这么坚持，郭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拉着一脸不情不愿的郭母出了病房。 苏美美和郭广波说道：“我先去买点饭，你想吃什么？” 郭广波哪还有心情吃饭，但看到苏美美担忧的神色还是说道：“带点清淡的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苏美美点点头，也走出了病房。 娃娃脸将病房门关上，顾景城已经坐在了病床旁边。 这病房是一个三人间，只不过目前只住了郭广波一个人，倒是方便了他们询问。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从郭广波这里获知的线索也是少之又少。 顾景城两人也猜到了，郭广波应该是没有看到行凶者的脸，毕竟郭广波应该是被人从后方打晕之后，才实施了其他侵害。 但让两人比较惊讶的是，郭广波竟然也列不出有可能是嫌疑犯的仇人名单。 “我和每个人的关系都挺好的，虽然生活中也会有些许的小矛盾，但很快就会和好，根本没有能够产生杀意的巨大矛盾。” 顾景城清了清嗓子：“能不能产生杀意，并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现在可以给我们列出一个最近和你有竞争关系，或者是平常关系不太好，需要假笑社交的，以及，最近一个月内产生过矛盾的人员名单。” 如果行凶者真有杀意的话，那么这应该是一场激-情杀人。 因为杀人的手法极其粗糙，甚至还被路过的行人看到了，完全没有规划性。 郭广波苦思冥想了半天，给了三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他同办公室的同事，两人最近在竞争一个岗位。 一个是前段时间因为自行车摆放问题和他吵过架的门卫大叔。 还有一个是他晕倒前有过纠纷的路人。 而郭广波觉得那个路人更加可疑。 毕竟，和门卫大叔的纠纷几乎已经解决了，前天郭广波上班的时候还给门卫大叔递了一根烟。 至于他那个同事犯案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毕竟现在那个岗位已经被别人占了，他那同事要真因为这件事情产生杀机的话，也应该是更恨那空降兵。 所以，思考来思考去，也只有昨天下午刚发生纠纷的路人了。 郭广波问道：“既然分开询问的话，我的笔录应该也不会给别人看吧？我现在说的话，能保密吗？” 娃娃脸挑了挑眉：“当然。” 然后，郭广波就开始回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我去供销社接对象，结果就看到，美美她将一个女人推倒在地，虽然知道美美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但是将骂战升级为打战就有点不对了，所以当时我凶了美美。” “不过，我这也是为了她好，要是把人退出毛病来了，到时候真正受伤的还是苏美美自己。” 但是郭广波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自己以前当知青时候认识的。 “因为见孟知青……现在应该叫孟同志了，她的表情很痛苦，似乎是崴到了脚，总归是因为美美才受伤的，所以我就先送孟同志去医院…… 只是没想到孟同志怎么也不可能去，大概是怕花钱吧，我想着是美美导致她受伤的，这医药费应该我来付，但是孟同志很坚持，我只好将她送回了家。就是在孟同志家门口，我不小心撞到了那个人……” 娃娃脸翻了个白眼，所以这么大长串的说辞只是为了引出他合理的出现在一个女人家门口？ 第27章 气炸了 郭广波并没有察觉到娃娃脸的鄙夷，或者说察觉到了却又不是很在意吧，只要这件事情不让苏美美知道就行了。 “……我不认识那个人，只是过道的时候没来及让，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手中的罐子掉到了地上，饭菜散了一地，也确实是因为我的过错，所以我当即就表示赔钱……” 郭广波可能也觉得自己跟着一个女同志上了人家的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所以就想着小事化了。 “……谁知道那个男人刚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开始骂起混话来，说什么……真的太难听了，这么败坏一个女子的名声，我听了都觉得难以入耳，当即就有些愤怒，所以一时控制不住就和那人打了起来。” 郭广波舔了舔嘴唇，眼睛往右下一瞥，干笑一声之后才继续说道：“也许是因为我打伤了那人，那人才怀恨在心，想要杀了我吧。” 娃娃脸继续询问：“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郭广波：“他是孟同志的邻居，听孟同志说是家具厂的搬运工人。” 顾景城咳嗽了一声，嘴角也微微下撇了一下。 这郭广波没比自己健壮多少，和一个工人打架，还是一个搬运工人……除非这个工人干活的时候也断胳膊断腿了，否则，郭广波的胜率几乎为零啊。 不过，这倒是解释了郭广波身上那些有抹药痕迹的伤痕。 “郭同志最好实事求是的说，我们办案不可能光听被害人的说辞，要是孟同志以及你口中的那位工人的口供不相符的话，你这笔录的可信度可就大打折扣了。” 顾景城提醒。 他倒不是好心，只是害怕这郭广波的胡言乱语导致这份笔录失效。 郭广波听到这里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吧，我被那个人揍了……我可以就这件事情告他吧？他踹了我几脚，还打了我的脸，这些伤都是他打的。” 郭广波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说道。 娃娃脸很淡定的点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接下来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在凌晨出现在距离孟同志家不远的巷子里？” 郭广波下意识地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然后才说道：“我这不是被人打了吗？孟同志觉得都是因为她才让我挨了打，所以要请我去她家中，给我抹了点药。” 顾景城：“咳，抹药？据郭同志所说，你是去接对象下班的，苏同志的工作就算下班再晚，八点来钟也差不多了。期间，孟同志脚受伤了，行动可能慢一些，但九点之前肯定能到她家，而已却在凌晨时段被打晕在孟同志家附近的小巷子里……郭同志，这几个小时你在干什么？” 郭广波出了一头的汗，将纱布都浸湿了：“这个，我……” “该不会郭同志身为政府工作者，明知故犯，触犯到了流氓罪吧？”娃娃脸也跟着说。 “怎么可能，我和孟同志是最纯洁不过的共同奋斗的关系，只是我被揍了一顿，头有些晕，所以在孟同志给我擦药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昏睡过去了。在这期间孟同志还因为怕影响不好叫过我很多次，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是晕了。” 娃娃脸哼了一声：“所以这个孟同志明知道你晕了却没有将你送到医院或医务室治疗，对吧？” 郭广波急了：“……不是，你这个同志怎么能随便乱说？当时我一个男人待在单身女性的屋内，孟同志肯定是有顾虑的，不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乱传谣言，才导致男女之间的交往变得极其复杂？” 娃娃脸都气笑了。 “所以你一觉起来就到了凌晨？”顾景城连忙将话题转回正途，“你从孟同志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郭广波摇了摇头：“当时已经很晚了，周边的一些住户也全都熄了灯，再加上昨天晚上阴着天，连月光都没有，我光是辨认路就很艰难了，根本没有心思观察周围。” “应该是到了垃圾堆附近……因为那里的味儿很冲鼻……我听到了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亮，我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害怕，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可怕的，而且身后的人有手电筒，我顺便也能借光看下路，只是没想到，我刚准备转身和那人说一句一起走，后脑勺就一阵剧痛，半转身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身高如何？” “应该和我差不多高，就算比我高，也高不到哪去。” 郭广波还是有点身高的，应该是接近1米8左右。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砸你的人有什么特征？比如说发型、穿着……”娃娃脸边做记录边询问。 “这个真看不清，不过我想他应该也是平头，反正头发很短，哦，对了，他手脖子上好像带着什么东西，我回头的时候他还仰着手，手脖子上有个东西掉出来，在我面前晃荡了几下。” 顾景城又问：“他是用哪只手砸的你？” 郭广波回忆了一下说道：“左手。”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顾景城和娃娃脸就表示对他的问询暂时告一段落。 当两人站起来的时候，郭广波面带欣喜的问道：“你们要走了？” 顾景城也十分有礼貌的回道：“还需要询问一下您的父母，还有苏同志……” 郭广波皱眉：“那我们刚才说的话……” “郭同志，请放心，这份笔录除了我们参与办案的人员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翻看。” 郭广波立刻想到了苏美美那个在公安局工作的妹妹，但想着她的妹妹只是文职工作者，而且是在档案室工作，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办案，所以暂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同时，他更迫切的想要和苏美美完成结婚这一仪式。 他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放苏美美离开。 只要他们结婚了，到时候就算苏美美的妹妹知道了真相，苏美美已经是他的人了，也只能认栽。 顾景城和娃娃脸可不管他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 在简单的询问完郭广波的父母和苏美美之后，没有得到更多消息的他们就带着几份笔录回了公安局。 一到办公室，娃娃脸就将新做的几份笔录扔到了苏二丫的桌面上。 他的动作很粗鲁，所以苏二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力量，将桌角捏断了一块。 不过那块桌角是靠近墙面的，再加上苏二丫椅子擦地的声响，顾景城和娃娃脸都没有发现，苏二丫破坏了公物。 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苏二丫将掰下来的桌角悄悄放到了自己的抽屉里。 看看之后想个办法，让它再黏回去。 “这些笔录是让我整理吗？” 娃娃脸坐回自己的位置，喝了一大口水：“这是刚刚承办的杀人未遂案的资料，被害人还和你有点关系，你可以看一下。” 苏二丫和郭广波的关系还构不成回避，所以她也属于办案人员之一。 娃娃脸可没有不遵守承诺。 苏二丫立刻就知道眼前这些资料就是郭广波的笔录了。 原来他们刚才离开是去医院找郭广波了…… 只是苏二丫没想到这里竟然有4份笔录。 翻开最上面的一份，她看到了自家姐姐的名字，顿时就觉得有些牙疼。 最终，她姐姐还是知道了郭广波受伤的消息。 真希望她姐能有点儿理智，不要被以前的情感束缚住手脚。 苏美美笔录中能获得的线索很少。 因为在苏美美眼中，郭广波确实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照顾人的男人，他很少会和人产生纠纷，要让她想一个对郭广波有敌意的人，她都完全想不出来。 后面两份是郭广波的父母，他们的说辞比苏美美更甚。 在他们眼中，自己这个小儿子是十分优秀的存在。 不过和苏美美不同的是，郭家这对夫妇列举了很多有可能伤害郭广波的人。 他们说这些人嫉妒他家儿子。 在笔录中，他们甚至不着痕迹的提了大儿子，说大儿子小的时候，就因为太嫉妒小儿子了，经常背着他们虐待小儿子。 当然这件事情他们不觉得是他儿子做的，毕竟他的大儿子现在在海岛上当兵，不可能专门跑回来去杀他们小儿子。 苏二丫倒是有些奇怪了。 从这份笔录中也可以看出，郭家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的那么和谐，而郭家父母也比较偏疼小儿子，只是既然他们这么疼爱小儿子，为什么当初去下乡当知青的会是郭广波呢？ 带着这种疑惑，苏二丫翻开了郭广波的笔录。 然后……她快气炸了。 第28章 葛家仁案件后续 苏二丫虽然和郭广波不是很熟。 但因为郭广波为人处事十分的周到，所以苏二丫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甚至她还一度以为苏美美能找到这样一个对象，是上辈子积的福气。 现在看来，她姐上辈子作孽太深了，才会遇上这么个善于伪装的玩意儿。 为了一个女人，抛下苏美美也就算了。 大半夜不回家，直到凌晨还待在那个女人家里？ 苏二丫可听她妈说了，昨天苏美美可是天没黑就已经到家了。 也就是说，郭广波最晚8:00就已经送那女人回家了。 至于打架被打晕了…… 从8点晕到凌晨，那女人竟然还不着急送郭广波去医院，而是在家里等待“怎么也叫不醒”的他醒来？ 不是这个姓孟的女人傻，就是郭广波觉得问话的公安傻！ 苏二丫抬头看了一眼娃娃脸，这娃娃脸看上去就不像多么精明的样子，但顾景城可长了一张聪明的脸，郭广波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归根到底还是苏二丫不相信郭广波。 所以看到这份笔录之后，下意识的就将事情往桃色方面联想。 不过仔细看看这份笔录，确实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不过鉴于苏二丫之前对这个准姐夫的好感，也可能是现在的他更希望自家姐姐苏美美和郭广波分手，所以思绪才会下意识的朝着这个方向走，若是郭广波本身就有什么道德问题的话，她姐这个时候和郭广波分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这是她自己的私心，所以办案中难得的公平性，但这一刻也被她打破了。 所以说有时候回避还是很必要的。 正在苏二丫，有人敲了敲她桌面的时候。 苏二丫愤愤不平的抬头，就看到了一脸淡定的顾景城。 “看完了吗？”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但这没有影响他的气势。 领导的气势。 苏二丫立马站起身来，面色严肃的说道：“已经看完了，顾队。” “看完了就带上东西，陪我再去做个笔录。” 苏二丫：……好吧。 现在距离下班时间其实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看来她今天晚上又得受老妈的念叨了。 娃娃脸立刻站起来：“顾队，我和你们一起去。” 顾景城却拒绝了：“去这么多人，容易给人造成心理压力，有苏同志在就行了。这是在青山市，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娃娃脸也满含怨念的看着离开的二人：可恶，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我性别要是可以随便转换就好了。 顾景城告诉苏二丫，他们是要去这位孟同志的家里询问点情况，顺便看看案发现场。 因为现在天色有些晚了，孟同志又是位女同志，顾景城这才带上了苏二丫。 其实苏二丫有些奇怪。 他们之前承办的垃圾堆杀人案还没找到头绪，为什么又接了郭广波这个案子？ 苏二丫性子比较直，趁着现在两人还算有空，她就这么问出了口。 “我被调来青山市局，就是为了调查各种类型的重大案件。郭广波这案子目前为止，其实还是按照故意伤害来办案的，即使有证人证言，说看到有人拿着石头，妄图狠狠敲击地面已经晕倒的郭广波，我也不认为行凶者只是想杀人，因为真正想杀人的人是没有必要耗费力气，将被害人的双腿打成残废的。” 顾景城心想，当时那下工的工人看到的场景，说不定就是行凶者想要确保郭广波两条腿再也站不起来，给予的最后一击。 或者说当时那位工人看到的时候，托郭广波的两条腿还是好的。 行凶者被工人吓跑之后，又重新返回到了现场，继续对郭广波进行施害。 当然还有第3种可能。 行凶者想废掉的，不仅仅只有郭广波的两条腿。 不过这一切都是顾景城的猜测，没有任何线索加以佐证。 苏二丫听着却有些疑惑：“为什么在杀人之前就不可能打断他的腿？万一行凶者是先想折磨折磨他，然后再杀人呢？我之前翻档案的时候，好像翻到过这样的事例。” 顾景城觉得这个丫头好像不太聪明：“那想必你那些事例中，被害人应该都是醒着的吧？折磨人需要听到人痛苦的呻吟，那才能达到行凶者内心的某些变态满足，可是郭广波这个案子，他一上来就被行凶者打晕了。而且虽然是在夜间，但在这种周边都是居民的小巷子里，但凡郭广波尖叫出声，必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这种环境下完全达不到行凶者，想要折磨郭广波的条件。” 两人已经走出了公安局，顾景城压低了声音：“之前讨论的时候，有人猜测这是激情杀人。我觉得激情两字是用对了，伤人的这家伙应该是一时情绪激动，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去打断被害人的双腿，那就说明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让郭广波残疾。” 苏二丫张了张嘴：“……” 顾景城说了这么长串的话，又忍不住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苏二丫感觉他快将肺给咳出来了。 “顾队，您没事儿吧？” 顾队摆摆手，另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半天之后，才直起腰杆问道：“你刚才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 苏二丫：“啊？我……” 她想了想才说道：“我只是觉得顾队好聪明，我无言以对。” 顾景城：……无言以对的，现在变成他了。 接下来的路两人都很沉默。 主要是苏二丫不知道要说什么。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案发现场。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借着那些许的阳光，苏二丫还是能看到地面上干枯的血迹。 她微微掩了掩鼻：“这个位置确实离垃圾堆太近了。” 这个居民区环境算不上好，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家庭条件不算特别好，又有住房需求的人，大部分都是租房住。 垃圾堆正好在一个丁字路口，规划的还不如苏二丫她家附近的垃圾堆，能供人走路的区只有那一小长溜，其他地方都堆满了垃圾，小风这么一吹，整片区域都是臭味。 说起垃圾堆两人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最近困扰他们的垃圾堆抛尸案。 “最近青山市可真是不太平。那么多小偷就算了，前段时间还抓到了几个耍流氓的，现在又是出了命案……” 顾景城：“哪有真正夜不闭户的城市，你之所以觉得自己的城市安全，只不过是因为你不知道阴暗地带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国家的和平负重前行。就算是那垃圾堆抛尸案，你在离你家稍微远点的地方打听，也只不过能打听出来一个大概。” 闻到垃圾堆的味道，顾景城又有点想吐。 所以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嘴。 顾景城看起来严肃又高冷，但背地里却是个话痨。 只可惜身体时好时坏，弱的时候甚至不能支持他不停的说话。 不过苏二丫听到他这番话倒是理解的点了点头，就像她在进入公安局之前也不知道，有人还会偷别人穿过的袜子和晒在房梁上破了几个洞的鞋，更不知道有人想要不劳而获去抢钱，最终却只抢了几分钱就被抓住了。 当然还有更多的桃色新闻。 像之前他们去的那个葛子村，杀害葛家仁的凶手，并不是他们都以为的葛树林。 事实确实像他们猜想的一般，葛家仁的钱并没有丢，他只是没有找到挣钱的路径，又不想还给葛树林，就谎称丢了。 而葛树林的确有怀疑葛家仁，所以那天葛家仁人灌醉之后，他跑到了他家去搜找。 顺利找到了那笔钱。 虽然花了一部分，但至少他找回来了，而被花掉的那部分并不足以支撑他面不改色的，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 杀人凶手是葛树林的老婆。 理由也很奇葩。 葛树林的老婆和葛家仁有超脱邻居的关系。 而她杀害葛家仁的理由，也并不是因为被葛家仁威胁什么的。 事实恰好相反，她以他们之间这种关系来威胁葛家仁，她家里的那套玻璃用品，对外宣称是她远在京城的姐姐送给她的，但实际上是葛家仁买来给她的。 葛树林老婆说了：“他都和我躺床上了，还不得给我一点好处？” 因为得了好处的关系，让葛树林老婆尝到了甜头，于是她时不时就用他们通奸的事情来威胁葛家仁。 最近这段时间流氓罪确实抓的很紧。 所以葛家仁也不敢冒险，所以一些小礼品就满足了她的需求。 葛树林发现少的那部分钱也大，都花在了他老婆身上。 这次葛树林的老婆想要一条碎花裙。 葛家仁却不准备满足她的欲望了。 毕竟他现在没有正式的工作，钱只会越花越少。 葛树林老婆：“他说他只和我上过一次床，床费差不多就得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那个时候葛树林老婆并没有杀害葛家仁。 而是对葛家仁进行了诱奸。 男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可是葛家仁真的对葛树林老婆忍耐到了极限。 喝醉酒的第2天，葛家仁回到自己家之后，葛树林老婆又追到了他家里，并问他什么时候去买碎花裙。 葛家仁本就宿醉未醒，当即就对葛树林老婆实施了暴力。 可惜葛树林老婆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立刻进行了反抗，并在葛家仁晕倒之后，恶向胆边生，捂死了他。 第29章 孟子晴 苏二丫回想当时王妮儿的举动，却只想着她给她们倒水的场景，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在邮回来的报告中，也有王妮儿的笔录。 葛树林的老婆叫王妮儿。 从笔录中看不出太多的东西，但苏二丫总觉得王妮儿的回话有些过于淡定。 葛树林在葛家村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挺会下力干活的，但和葛家仁一样，他也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所以总是会拿钱出去干点别的什么营生。 往往都是赔的血本无归。 跟着葛家仁做的第一笔买卖算是他头一次赚钱吧，所以他才毫不迟疑地将全部身家给了葛家仁。 葛树林今年也是三十七岁了，到三十四岁的时候才有一个孩子，从王妮儿口中得知，这个孩子并不是她生的。 “不知道是哪个破鞋生出来的贱种，他也好意思带回家让我养。” 葛树林和王妮儿结婚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葛树林就说王妮儿是不下蛋的母鸡，在家里一个不顺心就打王妮儿。 他自以为打的都是王妮儿的肚子和背部，村里人不会知道，但实际上，他们家每次吵嚷的声响邻居和过路的人都能听见，只不过他们不会多管闲事而已，毕竟谁家大老爷们不打媳妇？ 对于村里的人来说，王妮儿被打也是活该，谁让她不能给葛树林传宗接代。 这是原罪！ 对于葛树林家暴她的事情，王妮儿在笔录中只是顺嘴提了一句。 她好像不在乎被葛树林打，她更在意的是葛树林出轨还有了一个孩子。 不过，笔录的最后几句却也隐隐透着得意。 “……他能找外面的贱女人，我凭什么不能再找个汉子？葛家仁虽然各方面都不如葛树林，但是床上的功夫却很是不错，至少，我现在也有了……” 因为王妮儿怀孕的关系，所以她并没有立刻吃花生米。 不过，苏二丫估计，生下孩子之后这颗花生米应该还是免不了的，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了。 …… 苏二丫在加入公安局之前怎么也想象不到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是之前上学的时候看了不少的案例，但因为没有亲身体验的关系总有种不真实感。 更何况，那些大案要案都是总结的全国各地的，并没有一个案子写的是青山市内的，这就给了苏二丫一种，青山市很安定的错觉。 进了公安局之后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就像她当初进档案室收的第一个档案，就是一个毁容案，婆婆毁了儿媳妇的脸，因为这样儿媳妇就不能勾引儿子了。 就……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顾景城查看了一圈，眉头越皱越紧：“现场保护的并不好。听证人所言，当时行凶者用来击打郭广波的，很可能是一块大石头，可是当初来搜查现场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什么大型石头……” “也许是被行凶者带走了？” “也许是吧。”顾景城直起身子，“但当初做证人笔录的时候，证人明确说了，行凶者扔下凶器跑走了……” 要不就是证人太慌张了，毕竟他也被吓了一跳，着急逃跑，要不就是……行凶者真的第二次来到了现场，并且拿走了那块石头。 可是行凶者为什么要拿走一块石头？ 顾景城有些想不通。 而苏二丫……她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真的不差这一件。 因为这条小道是居民的必经路，所以就算发生了刑事案件，封锁这里也不太可能，现场早就被破坏了，两人查看了旁边的墙壁并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在之后，就顺着小巷往里走去。 这里的环境不太好，哪怕垃圾堆就在附近，小巷子里依旧有很多垃圾。 没有人打扫这里。 运气好的话，一阵强风，能将轻点的垃圾吹进垃圾堆。 走过小巷左拐之后，再走一个上坡，路过一座气味感人的公共厕所之后，再右拐，朝着斜坡的唯一一扇门就是孟同志的了。 这里的房子都是成排成排的，所有的门都是面向南侧的，看起来比较整齐。 只是前排屋子和后排屋子挨得太近，中间还有排水道，所以……真是又拥挤又潮湿。 而孟同志的门朝向的却是外面的大马路…… “是一个院子分割成了两三个部分，方便往外出租。”一个院子分租给不同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愿意花费精力和时间单独分割区域、另开一个出入门的却并不多见。 顾景城说着，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来了～谁啊？”清脆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女青年打开了门。 看到顾景城的瞬间，她愣了愣：“你、你们好，请问你们是……” 顾景城出示了证件：“……你是否知道昨天郭广波被袭事件？” 因为郭广波刚醒来，通过他的证词才知道孟同志这个人，所以之前并没有通知孟同志关于郭广波住院的事情。 这个孟同志此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广波他……我是说郭同志，他受伤了？” 顾景城点点头。 孟同志这才反应过来，忙将苏二丫和顾景城迎进了院子。 “不好意思，家里没有糖了。” 孟同志给他们倒了水之后才坐下。 “没关系，我们只是做个简短的问话。”顾景城又咳嗽了一声，但是他并没有喝水的想法，而是示意苏二丫拿出本子做笔录。 流程性说辞之后，苏二丫也知道了这女人的名字。 孟子晴。 还挺好听的，比苏美美这三个字有文化多了。 顾景城又问了一遍刚开始的问题：“你是否知道郭广波同志昨天被袭的事情？” 孟子晴摇摇头：“我今天确实听说，附近出了事情，有人被打了，流了很多血，更有甚者说是这边死人了，不少人都在商量要不要搬家。不过，我不知道出事的是郭同志……他现在没事吧？” 孟子晴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 顾景城：“已经醒过来了。孟同志，现在还是集中注意力做笔录，等做完笔录，你要是想去医院看郭同志我们也不会阻拦。” 孟子晴被顾景城说的燥红了脸：“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您继续问。” 顾景城：“这样看来，你似乎很担心郭同志的安危，我能问一下，你和郭同志的关系吗？” 孟子晴：“这和调查有关系吗？” 顾景城只是看着她微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孟子晴看向苏二丫。 苏二丫愣了愣，随后硬挤出一个微笑。 孟子晴无法只能说道：“我们之前在同一个地方当知青，相处了几年，后来他通过高考返城了，我又在那里呆了一年，后来自己想办法回来找了份工作。不过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昨天正巧遇到了，又出了一些事情，所以他送我回家。” 苏二丫面无表情：遇到了一些事情？是指的苏美美？ 顾景城点点头：“你们遇到的时候是几点？” 孟子晴回忆了一下：“我是下班路上路过供销社遇到的他，大概是五点半左右的，我没有手表，所以这个时间可能不太准确。” 苏二丫详细记录着。 “或许你可以说一下具体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让郭同志做出送你回家的决定？” 孟子晴抿了抿嘴：“我脚扭了一下，是因为……是因为郭同志的对象推了我一下，郭同志可能是觉得愧疚吧，就提出送我回家。” 顾景城表情没有一丝的改变，苏二丫也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木着脸，这反而让孟子晴松了一口气。 第30章 过往 顾景城像是没有察觉到孟子晴的异常，继续问道：“之后呢？郭广波是否带你去医院检查？” 孟子晴摇摇头：“没有，因为我身上的钱不多，再加上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是郭同志的错，也不好让他掏钱，所以在我的坚持下，郭同志直接将我送回了家。” 顾景城：“这期间没有去其他地方？” 孟子晴摇摇头：“我脚扭得虽然不严重，但是当时还是很疼的，哪有心情去别的地方，自然是想赶快回家休息。” 顾景城接着问道：“那你到家的时候几点？” 孟子晴说道：“我家里也没有钟表，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进屋的时间就晚了点，那个时候还不到七点。” 顾景城追问：“你说的发生了一些事情是指的？” 孟子晴抿了抿嘴，大概是在思考应不应该说，不过她看了两人一眼之后，还是缓缓开口：“你们从郭同志那里应该了解过吧，到我院子门前的时候，郭同志不小心和另外一位同志产生了纠纷。” 苏二丫想起之前看的郭广波的笔录，里面好像说的是郭广波在过道不小心和人撞了，然后导致对方的饭菜掉落在地…… 可是…… 去孟子晴家并不需要走过道。 虽然这里破破烂烂的，不得不说的是，孟子晴门正对的那个道路完全可以允许一辆汽车的通行。 这要是还能和人撞到一起，除非人很多，人挤人，否则就只能是故意得了。 顾景城显然也察觉到了郭广波笔录中的异常：“孟同志，这是在配合公安办案，所以请你一定要详尽的说明情况，以帮助我们锁定嫌疑犯，早日侦破案件。” 孟子晴被顾景城严肃的表情吓到了。 一般的老百姓对公安有着天然的惧怕感，孟子晴也是如此，即使面前这个男公安长得很俊，也不能抹消她的紧张。 “好、好的。” 孟子晴虽然这么应着，脸色却变的十分苍白，很快，顾景城和苏二丫就知道原因了。 原来，这个孟子晴的风评并不是很好。 孟子晴搬到这里住已经好几年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父母。 有人的地方就有议论，更何况是她这样有正式工作的大龄女青年。 那些闲的没事的妇女聚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八卦孟子晴的事情，猜测她家里是干什么的，猜测她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 讨论着讨论着，话就难听了。 有人说她是厂里领导的小三，有人说她以前结过婚，只是生不了孩子被休……离婚了。 说什么的都有。 再加上她长得还能看，又是一个女人住，附近的青皮小流氓就盯上了她。 她每次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提心吊胆的。 但还好房东同志帮忙，这才让那些小流氓们不敢随便招惹孟子晴。 然而，就因为房东同志的格外好心，让房东老婆格外的不满，日积月累之下，对孟子晴更没有了好脸色。 后来，房东同志帮孟子晴打水的时候，孟子晴一个不小心没站稳，房东同志连忙扔下水桶，扶住了她，这一幕被房东老婆看到了，当即就爆发了争吵。 孟子晴还被扇了好几巴掌。 最后虽然误会解除了，房东老婆却说什么都不想让孟子晴住这里了。 可是这里房租便宜，青山市可在找不到这么便宜房租的地方了。 好在房东同志发了话，孟子晴不仅可以继续住在这里，还因为被房东老婆打了的关系，免了半年的房租。 只是房租老婆每次看到她都阴阳怪气，更是骂她是狐狸精。 这话被房东先生听到了，当即就吓了一跳。 虽说现在政策放缓了，但这种妖精鬼怪的话能少说就少说，谁知道什么时候政策又改变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老婆很看不惯孟子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不仅没有赶孟子晴走，还又背地里免了她半年的房租，只是好好的一个大院子，让他用砖头分成了两部分，还招人给孟子晴另开了一个门。 因为这事房东老婆又闹了一阵，不过孟子晴脸皮太厚了，全当没有听到她那些难听的话，再加上房东先生真的和孟子晴划清了界限，房东老婆也就渐渐消停了，只是还没有放弃赶孟子晴走的想法。 她将自己的弟弟请了过来，就住在南屋里，虽然院子被墙隔开了，但是南屋和孟子晴洗漱的屋子挨得特别近，还不隔音，每次孟子晴洗漱都能听到口哨声音，哪怕她只是洗个脸都感觉全身不舒服。 这也就算了，真正让孟子晴名誉扫地的还不是这件没有证据的事情。 而是她当知青时候的婆婆和孩子找上门来了。 某个传言也算是蒙对了一半吧，孟子晴确实结过婚，但是她会生孩子，还是一个大胖小子。 当年，她受不了乡下的生活，就嫁给了村里人，那户人家对她很好，毕竟孟子晴是一个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 一开始孟子晴过得也算是幸福，但是当政策改变了，高考重开了，而她却因为坐月子没有精力学习，没考上大学继续留在村里。 看着那熟悉或者不算熟悉的知青一个个带着对未来的期望离开村落的时候，孟子晴急躁了。 她看着佝偻着腰的婆婆，看着黝黑丑陋的丈夫，看着流着哈喇子同样丑的孩子，觉得这种生活简直就是泥沼。 要不是这三人拖累她，也许她早就考上大学顺利回城了！ 她将怨气全部发泄到了丈夫婆婆和孩子身上，原本看似幸福美满的家庭就成了村子里的笑话。 后来，孟子晴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抛夫弃子回了城，还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那些人要来破坏她的幸福？！ …… “孟同志？”顾景城有些不耐烦。 孟子晴回过神来，舔了舔有些干的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昨天是这样的……” 昨天和郭广波发生纠纷的男人住在后一排的房子里，郭广波来的时候，那男的正坐在马扎上晒太阳，看到孟子晴两人之后就调笑着说了一句“哟，有顾客”。 男人面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轻浮。 “他甚至还……”孟子晴闭了闭眼，带着哭音的继续说，“他甚至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服务一下他……还说了很多类似的难听的话，广、郭同志也是听不下去了才为我出的头。” 顾景城：“所以两人打了一架？郭广波和那人的受伤情况怎么样？” 孟子晴擦了擦眼泪：“那人就是个无业游民地痞流氓，郭同志这样的文化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郭同志脸上身上都是伤，尤其是胸口……” 苏二丫皱眉。 擦，你怎么知道郭广波胸口的事？ 孟子晴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就转移了话题：“那人倒是没有什么打伤，就是打郭同志的时候，郭同志躲了一下，那人的拳头落到地上……” 顾景城点点头，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 孟子晴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姓赵，具体叫什么不知道。” “那他住在哪间屋子里？” “后排第二个门。” 顾景城又问了一下郭广波什么时候离开的。 孟子晴对于他离开的时间倒是没有撒谎：“因为郭同志不太放心我，所以在院子里待到深夜，确定那个人不会再找我麻烦之后才走的，那个时候大概是零点左右。” 苏二丫：这和郭广波的说辞可不太一样。 顾景城挑了挑眉：“当时郭广波的伤严不严重？有没有……眩晕等情况？” 孟子晴摇摇头：“应该是没有的，除了被打的地方痛之外，他精神头还算不错。” 孟子晴以为公安是在区分两个不同时间段的伤痕，所以回答的很真挚。 苏二丫：呵呵~ 第31章 住院 从孟子晴家出来的时候，有不少人家的灯光都熄灭了，为了省电和煤油，苏二丫家也是会早早上床休息的，只是没有这么早…… 虽然现在有些晚了，两人还是准备找一下孟子晴口中姓赵的男子的，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来应，还是他旁边的邻居听见动静出来告诉两人，赵友明这几天\/天天晚出早归。 “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不知道在谁家里喝酒玩乐，一般都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才会回来。” 邻居老人显然对赵友明这种生活作风十分的不喜。 暂时找不到赵友明，苏二丫两人只能先回去，等明天再了解一下情况之后，对赵友明进行传唤。 “顾队，是直接回局里？” 顾景城没有回答。 苏二丫心里咯噔一下，这意思是还得回局里？ 看来今天这顿骂是绝对逃不过了。 苏二丫正这么想着就感觉到旁边的顾队碰了碰她的肩膀。 苏二丫：？嗯？顾队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碍事啊？ 想着，她就往旁边挪了挪。 没想到的是，顾队似乎也往她的方向挪了挪。 苏二丫稍微有些生气了。 她可不觉得顾景城是在占自己便宜，毕竟自己什么德行，顾队又是一副什么样子，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只是她想着，顾队要是觉得她碍事的话，就说一声，她可以离开这里，直接回家的，反正她本身也是不想加班的。 就在苏二丫想要问顾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顾队整个上半身就往她这边砸了过来。 苏二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幸好她及时的反应过来，伸手接住了顾队的上半身，并且在发现顾队紧闭双眼、一脸难受的时候，迅速改变自己双手的位置，搂住了他的腰，让他整个身子都依靠在自己身上。 当然，由于两人之间巨大的身高差异，顾景城此时的动作十分的扭曲。 苏二丫皱眉，一手搂着顾景城的腰将他往上提了提，另一只手探向他的额头。 很烫。 看来他咳嗽不是什么寻常的感冒。 只是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竟然这么能忍。 想到苏美美每次生病都痛苦呻吟、哭天抹泪的举动，苏二丫有些佩服顾队的敬业精神。 这是为了工作，连身体都不在乎了。 现在夜深人静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苏二丫和顾景城“亲密”的举动。 现在顾景城显然是烧晕了，苏二丫就更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横抱起他就往医院的方向跑。 比较幸运的是，现在路上的行人还是比较少的，苏二丫又专挑小道走，倒是没有人被他们这对女抱男的组合惊到。 不过来到医院的时候，那些人医生护士多少还是被他们的形象吓到了，还以为顾景城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好吧，发烧到快四十度也是很严重的。 但和他们想象的严重真不太一样。 打上针之后，医生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苏二丫看着依旧昏迷的顾景城，实在是做不出将虚弱的上司扔在医院独自离开的举动。 唉，她妈别找到公安局去就好。 她原本想着现在回公安局，看看能不能找到娃娃脸或者杨哥，他们看起来和顾队很熟，而且成天加班也不像是有家庭的样子。 娃娃脸\/杨哥：……你礼貌吗？ 可是她刚往病房门口走了一步，床上的顾景城就突然咳嗽了几声。 她回头看了看。 很好，人没醒。 但这种情况真的很怕他突然醒来，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顾队突然醒来方不方便的，苏二丫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顾队作为她的领导，生病晕倒了，醒来之后还看不到人，未免就显得苏二丫有些怠慢。 要是顾景城小心眼儿点的话，说不定会影响苏二丫生殖。 苏二丫可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今只能先去借医院的电话用一用了。 对呀，可以打电话。 苏二丫家里并没有按电话，如果要往家里打电话通知母亲自己今天加班的话，就需要往她家附近的小卖部里打去，让小卖部的大娘去通知她妈。 而小卖部的大娘会在不忙的时候去通知她妈，这个时间段就有些不稳定了，运气好立刻去通知，大概5至10分钟，运气不好…… 而往公安局打电话就不一样了。 开始安排夜间值班的原因就是为了我们时时刻刻守在电话旁边接听报警或者是传达事务的电话。 所以苏二丫并不担心没人接电话。 只要娃娃脸他们还在办公室，知道消息的瞬间绝对会第一时间赶来医院，公安局到医院也就10分钟的路，起着来的话应该五六分钟就可以。 苏二丫也不担心娃娃脸他们没加班，这才几点？ 不过在拨打电话的时候，苏二丫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昨天这三个工作狂魔，刚在办公室熬夜加班加点的整理资料和线索。 苏二丫猜测这就是顾景城今天感冒发烧的缘由。 电话被转接到公安局，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简单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那位同事表示会立刻传达给娃娃脸和杨哥。 而虽然苏二丫要做的就是等待。 娃娃脸和杨哥来的比苏二丫想象的要快。 娃娃脸还没进来，就开始嚷嚷着：“到底怎么回事？顾哥正好好的，怎么可能晕倒？” 杨哥先踏进病房，看到苏二丫冲他点了点头，而此时，娃娃脸已经扑到了病床上“顾哥、顾哥”地喊着。 苏二丫翻了个白眼：“别喊了，顾队是因为这两天太过疲劳，再加上受了风，这才生病了。之前一直听他咳嗽，倒是没想到已经发烧了，医生都说了，顾队这差点变成肺炎。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杨哥听的苏二丫这番话，十分的愧疚：“都怪我，我今天明明察觉到他有些难受了，却没能劝他好好休息，吃了药之后他说好多了，我还真就相信了。都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他。” 听到杨哥的话，苏二丫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个意思怎么感觉…… 不太像上司和下属，倒有点像主人和仆人。 不过，现阶段也说不了这种话，弄不好很容易无的。 无的究竟是顾队还是苏二丫，就看顾队背景实力了。 …… 杨哥和娃娃脸来了，苏二丫自然提出离开。 也不知道她这话又怎么惹的娃娃脸不高兴了，娃娃脸堂而皇之的给她翻了个白眼。 苏二丫也没惯着他，回了他一个白眼。 娃娃脸也没想到苏二丫胆子这么大。 还不如等他生气，苏二丫早就小跑着离开了医院。 苏二丫怕的可不是他。 一个腿部肌肉发达的人，奔跑速度也不会慢多少。 她超过了好几辆奔驰的自行车，然后在离自己家有一个十字路口的地方，遇到了苏妈。 “妈！”苏二丫赶忙呼喊了一声。 苏妈看到苏二丫却拧紧了眉头：“你怎么回事？” 苏妈也冲着苏二丫这边奔跑过来。 苏二丫见状转身去想跑。 苏妈吼道：“你跑一个试试。” 试试就……苏二丫是不可能试的。 她老老实实的站住了，然后顺从的让苏妈拧住了自己耳朵。 “ 妈，轻点儿。”苏二丫虽然没觉得有多痛，却还是喊的就像耳朵要掉了一般。 她每次这么喊，她妈就会少使点劲儿。 尤其是现在还在大街上。 果然，苏妈见零星几点行人已经望过来了，立刻松开了她的耳朵，咬着牙说道：“给我小点声，丢不丢脸！” 苏二丫摸着耳朵，没皮没脸的笑着。 苏妈：“说吧，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今天也不是你值班啊？” 苏二丫只是简单的说：“是出了点意外，我不是最近一直都会加会儿班吗，结果这次加班出来，正好遇到一个领导打了声招呼的工夫，那领导突然晕倒了，吓了我一跳，你说领导晕倒了，我不能置之不理吧，我不得把他送医院去啊，然后等着他家人来啊……” 苏二丫挽起苏妈的胳膊，不着痕迹地挽着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幸好她来得及时，要不她妈还真去公安局了。 第32章 胡志宇 回家之后苏二丫还是不可不避免的被苏妈一阵输出。 不过，苏二丫已经有些习惯了，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的应和几声表示自己在听，差不多时间了，吃完饭她就会进屋睡觉。 当苏二丫进屋没看到苏美美的时候，也大概知道了，苏妈今天为什么格外暴躁。 不过苏二丫并没有因为苏美美不在家的事情而感到急躁，她知道，只要这个案子再继续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查到郭广波和孟子晴之间真实的关系，到那个时候，苏美美肯定就醒悟了。 这个时候去劝苏美美，苏美美只会觉得苏二丫冷心冷肺，毕竟郭广波每次来他们家都会给苏二丫他们几个小的几块糖吃。 之前的时候苏二丫还觉得郭广波挺大方的，每次来都带糖果，现在这糖果的价格可是也不低呀，更何况还需要糖票。 现在想想他哪里是大方啊，简直是小气的不行。 估计是一气买了一两斤的糖果，每次来他们家就抓上一把。 这样想来郭广波似乎每次来，除了糖果之外，基本上都空着手。 而苏爸苏妈还会准备好菜好饭招待着，更别提郭广博每次来时她爸都拿出珍藏的白酒。 而郭广波呢？ 送给几个小的几块糖，给苏爱国和苏爸两根烟抽。 然后交给苏妈一小包瓜子或者是花生当下酒菜，关系好的时候，这些礼物其实已经足够了，但苏二丫现在是看郭广波是哪哪都有毛病，所以这么一点东西在苏二丫看来就是郭广波不将他们苏家人放在眼里的小气证明。 只要苏二丫对一个人有了坏印象，那么这个人站在她面前连呼吸都是错的。 就是这么绝对。 也许是因为这一天奔波了太多的地方，力大如牛的苏二丫也觉得累了，几乎是刚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苏美美：……你哪天不是秒睡？别说甩锅给劳累，劳累不接。 再次被苏妈叫醒的时候，苏二丫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直到被苏妈凝住了耳朵。 “再不起床上班就迟到了！！！” 苏二丫赶快爬起来，洗漱了洗漱，然后抠掉刚才洗脸没洗干的眼屎，拿起一个杂粮馒头，就朝着公安局跑去。 等他跑到公安局附近的时候，馒头也正好全部咽下去了。 进单位看了看表，时间还刚好。 今天食堂竟然有煮鸡蛋和鸡丝挂面，也不知道是公安局后院的哪只鸡遭殃。 爬上楼去的时候，苏二丫还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来啦。”杨哥笑着打招呼。 苏二丫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娃娃脸，而透过顾队办公室敞开的门看去，顾队办公室里也没有任何一人。 大概是察觉到了苏二丫的疑惑，杨哥解释道：“顾队的时候还没有退，袁明留在那里照顾他。” 苏二丫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袁明是谁。 “那今天有什么工作吗？” 杨哥看了看手中的本子：“要传唤赵友明，顾队说昨天你们没有找到他？” 苏二丫点点头：“邻居大爷说他这几天晚出早归，都在朋友那里喝酒玩乐，而且没有具体的回家时间。估计要想找他的话，可能得等到中午，那个时候他在家的概率大一点。” 杨哥点点头，翻看着孟子晴昨天做的笔录。 他昨天晚上其实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但由于顾队生病带给他了很多焦躁感，他需要用更多的工作来平息这种焦躁。 “昨天我去查了钱江的人际状况。”杨哥和娃娃脸不一样，他并不排外。 他们跟着顾队来青山市，怎么也得干几年，这几年不是他们三个抱团就行的，还是得融入大环境……起码得有一个人来融入这个大环境。 袁明可能是觉得青山市在敷衍他们，所以才派了一个刚进公安局还在档案室里干了一个月的丫头。 但无论怎么样，未来几年苏二丫都将会是他们最亲密的工作伙伴。 而且杨哥觉得，队伍里有位女同志也挺好的，这样他们大老爷们不方便做的事情，就交代给苏二丫做，就像昨天给孟子晴做笔录。 两个大老爷们去做笔录，还是在晚上，显然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至于将孟子晴叫来公安局…… 顾景城在没有确定案件一定和某件事有关之前，是不会随便将人叫来公安局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被传唤至公安局都不是一件好事。 “钱江虽然有些逞勇斗狠，但是因为为人大方的关系，倒是有不少的好友，在女同志间的风评却不算好，虽然没具体说他曾经做过什么，但是被询问的女同志几乎每一个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杨哥在黑板上圈下了一个名字。 “钱江虽然为人不算好，但是提起有可能杀他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提了这个人，胡志宇！胡志宇也是军人退役，只是被安排到了政府部门，如今已经是部门主任了，据说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胡志宇最开始是钱江手下的兵，钱江一直对外说，胡志宇是踩着他升职的，若是没有钱江，胡志宇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他一喝醉了酒就会说，胡志宇有现在都是他的功劳。” 杨哥在胡志宇的名字上又点了几下：“有人说，他们俩曾经打过好几次架，有一次还惊动了公安，这件事情虽然没有立案，但是我查了报警记录，确实有他们的名字。” “所以我们今天是要去找这个胡志宇吗？”苏二丫已经做好了再次出局的准备，现在虽然天气已经比前段时间要凉爽了，但一直在外面走动还是要出一身汗的。 出汗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更何况，她家洗澡也不是很方便。 苏二丫上次洗澡还是半个月前，只是在厨房里用两盆热水稍微擦洗了一下。 如果能弄到一张澡票就好了。 杨哥摇摇头：“实际上，我昨天已经去市政府找过了，胡志宇请了假，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了。” “好几天？” 杨哥看着黑板上的名字，幽幽地说道：“和钱江请假的时间一致。” 苏二丫：“这么巧？” 杨哥：“是不是巧合可说不准……所以今天先去他家看看。” 令苏二丫惊讶的是，胡志宇的家竟然和钱江的家离的很近。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从胡志宇房间的窗户看出去就能看到钱江家的院门。 和钱江不同，胡志宇已经娶妻生子了，还是儿女双全。 老婆是纺织厂的，长的不算漂亮，但是很正派，身材丰满看起来就是很有福气的样子。 大儿子今年八岁，看起来虎头虎脑，感觉是会闯祸的那种皮孩子，女儿今年四岁，穿着花布裙子应该是她妈自己缝制的。 “胡志宇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就三四天前，说是出差，拿了几身衣服就走了。” 胡志宇的老婆有些慌：“公安同志，是我家老胡出了什么事吗？” 杨哥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继续问道：“胡志宇和钱江的关系怎么样？” 胡志宇老婆愣了愣，随后颤抖着嗓音说道：“你们该不会是觉得，钱江是被我家老胡杀的吧？” 她猛地摇头：“这不可能，我家老胡和钱江的关系很好，之前还一起来家里吃过好几次饭，虽说之前两人一喝了酒就打架，那也只是因为两人的脾气都很火爆，因为一点生活中的小矛盾才动了手，这也不算什么，我们家老胡可是军人退役，怎么可能会……” “你先别激动。”苏二丫劝道，“我们现在只是在调查钱江的人际关系，并没有说胡志宇就一定是是杀人凶手，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配合调查。” 胡志宇老婆连忙点头：“好，我一定配合，配合你们查案。” 第33章 她在干什么 虽说胡志宇的老婆一直说认真配合调查，但她提供的线索真的很少。 “……我不太管老胡外面的事情……”胡志宇的老婆虽说是纺织厂的工人，但是本身是从村里跟着胡志宇出来的，小学没毕业只是认识几个字。 能进纺织厂估计也是胡志宇找了什么办法或者直接是买的工作。 通过她的回答，杨哥和苏二丫也能看出来，胡志宇家是标准的男主外女主内。 即使胡志宇的老婆是纺织厂的员工，但除了必要的生活支出外，她没有任何财务的支配权。 她甚至连家里有多少存款都不知道。 “胡志宇有什么玩得来的朋友？或者他出门的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胡志宇老婆回忆了一下：“平常我家老胡都忙着工作，就算是在外面吃喝也多是他的同事，要说玩得好的，还真只有钱江了。” 她眉头微皱：“至于异常……” 这次她停顿了很长时间，才略有些迟疑的说道：“要说异常的话，他穿的是最好的那身衣服和平常都舍不得穿的皮鞋。” 苏二丫有些疑惑：“这怎么能说是异常呢？” 胡志宇老婆摇摇头：“你们不知道，那身衣服和皮鞋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老胡他只会在重要的场合穿，像出差这种活，老胡只会穿半新不旧的衣服和方便行动的鞋子……” 穿着整洁的衣服、体面的鞋子…… 苏二丫和杨哥都知道，胡志宇并不是出差了，可是，无论是和钱江会面，还是逃跑，都没有必要装扮的这么好吧？ 可这件事情胡志宇的老婆并不知道。 想了想，两人还是去了钱江家。 门没锁，可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 “钱大娘？”苏二丫喊了一嗓子，没有人回。 杨哥和苏二丫对视一眼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苏二丫：“钱大娘，我们进来了？” 两人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倒在房间门口的钱大娘。 两人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查看，发现只是晕倒了。 苏二丫：“杨哥帮忙把她扶到我背上。” 苏二丫弯下腰，衣服贴在背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钱大娘一个就顶她俩。 杨哥有些不忍：“要不还是我背……” “杨哥，别废话了，快点吧，再晚钱大娘的身体就凉了。” 杨哥下意识地看了眼钱大娘，很好，没醒。 随后他拎着钱大娘的肱二头肌（？），将她拽到了苏二丫的背上。 “苏同志啊，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要是让钱大娘听到了，弄不好会投诉你的。” 苏二丫抿了抿嘴，她刚才说出去那段话就有些后悔了：“知道了，杨哥。” 她背着钱大娘直起身来，然后轻松地往前走了几步。 杨哥看她真能行，也就放心了：“走吧，医院离这里可不近。” 苏二丫在前面背着钱大娘跑，杨哥在她身后跟着，警惕苏二丫突然脱力，伤到被害人家属，也伤到自己。 幸而，一直到医院为止，苏二丫都表现的十分轻松，甚至，杨哥都因为奔跑呼吸变得粗重了，背着一个人的苏二丫却面色如常，呼吸没有一丝的变化。 “病人只是饿晕了，没什么大事。” 医生给钱大娘打上针就离开了。 苏二丫和杨哥面面相觑。 “……钱大娘怎么会饿晕？难道钱江也不把钱给钱大娘？” 杨哥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也许就想不起来吃饭了，钱大娘也是个可怜人，五十多岁了，却猛然变得孑然一身……” 原本打算再问问钱大娘关于她儿子人际交往的问题，结果等了二十多分钟，钱大娘依旧没有醒过来。 苏二丫跟着杨哥又去楼上看了看顾队。 顾队的脸色依旧很苍白，烧还没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中，让这个一米八多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很弱小且无助。 “顾队怎么样了？”杨哥看着顾景城这个样子，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娃娃脸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烧只退了一点点，我想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要是等下午还没退烧的话，我就联系人，直接去省医院。” 苏二丫：……发个烧就去省医院吗？ 苏二丫本身没有生过病，但是家里人每年多少也得生几次病，严重点的去卫生所挂点滴，不是很严重的吃片药就算了。 再严重他们家人生病也没来过医院啊，这顾队这么娇气呢？ 杨哥也不赞同的摇头：“这都烧了一晚上了，不能再等了，现在就联系人，马上把顾队拉到省里，顾队的健康最重要。” 苏二丫：(°Д°) 娃娃脸立刻行动，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他就说车已经到了。 效率太高了。 杨哥这边轻声叫起了顾队。 顾队听到他们私自联系车想将他送到省医院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 “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劳师动众。”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嗓子就完全的哑了，这句十几个字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娃娃脸满脸疼惜，不知道的还以为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媳妇呢。 “顾哥，不要说话了，车已经等在楼下了，我们去省医院看看，退了烧就立刻回来了，不会浪费多长时间的。” 杨哥也跟着劝：“是啊，顾队，要是昨天晚上就送省医院，说不准现在都已经退烧回来了，你再坚持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苏二丫忍不住小声嘀咕：“省医院的医术这么好？” 娃娃脸听到了，冲苏二丫翻了个白眼：“省医院那边有我们顾哥的病历，医生更是相当清楚顾哥的身体状况，去那里自然能更好的针对性治疗。” 苏二丫立刻道：“那还等什么啊，顾队，您早康复才能更早的带领我们找到嫌犯啊~我们队伍没有您可不行！” 娃娃脸咬牙：这马屁精！ 在三人的轮番劝解下，顾队还是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想要下床。 但是他真的看起来浑身没有力气。 “顾哥，我背你下去吧。” 顾景城还是个要脸的人，不过是感冒发烧就让人背，那和小孩子有什么分别。 “过来扶我一把就行。” 苏二丫心想，虽然要脸但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至少顾队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走不下楼。 然而，顾景城很快就打了苏二丫的脸。 即使有娃娃脸的搀扶，顾景城的双腿没力，脱离了床之后，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地下坠。 苏二丫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Д?( ，妈耶，这是发烧啊，还是瘫痪，真的有人感冒发烧就成这个样子吗？ 杨哥也是吓了一跳，上前几步，拉住了顾队另一只胳膊，两人用力才把顾队重新挪到床上。 顾队坐在床上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是在看腿还是在看地。 杨哥和娃娃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氛围变得十分古怪。 苏二丫可忍不了了。 他们在医院已经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了，苏二丫还真怕有些事情在上班时间完不成，杨哥会拉着她加班。 于是她也没有过多的考虑，就冲到病床前，拉过顾景城的胳膊放到了自己脖子上。 顾景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微微一痛，接着他的身姿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起来，下一瞬间，上半身就几乎依靠在了瘦小的苏二丫身上。 “杨哥，等会还有工作，我先送顾队下去了。”苏二丫说完就半扛着顾景城往外走。 娃娃脸：啊啊啊，她在干什么啊？！ 第34章 赵友明杀青 震惊的不仅仅只有娃娃脸，还有顾景城本人。 他昨天晕倒之后，最开始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意识的。 但是疲软的身体根本就不受他筋疲力尽的意识的控制，很快，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横抱起来。 顾景城很轻易地就猜测到，抱起自己的就是跟在身边的那位小苏同志。 当时，精神也很快就有些恍惚的顾景城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惊讶苏二丫的力量，他只是觉得身下有些硌得慌。 太瘦了~ 今天醒来之后，顾景城的头也是晕的，就算晕成这样，他也没有忘记分析现在得到的线索。 所以根本没有精力去想昨天自己被一个矮个子女娃抱着进医院的事情。 不过此时，再一次被苏二丫扛起来的顾景城，感受着胳膊下硌肉的肩膀，倒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瞬间就燥热上脸，觉得十分丢人。 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扛着呢？ 于是顾景城奋力挣扎。 可是他哪还有什么力气啊。 苏二丫只觉得后脖子被他蹭的有些痒，就用另一只手扶在了顾景城的后腰处：“顾队，你不要动，我力气大，不会摔到你的。” 顾景城欲哭无泪：我知道你力气大，能不能先放下我？ 然而，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不顾场合、过分亲密的小情侣。 苏二丫和顾景城大概有三十厘米的身高差。 此时顾景城浑身无力，上半身几乎全倚在苏二丫的身上，下巴正好杵在苏二丫的脑袋顶上，而苏二丫虽然在竭力挑高顾景城，但顾队的脚还是在地上摩擦着，所以猛地一看，就像是顾景城在抱着苏二丫走一样。 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不就是有碍观赏。 有不少年纪大的人都看不上这种做派，有人甚至觉得，这两个人已经触犯了流氓罪。 但是还不等某些人对苏二丫和顾景城展开说教，他们两个就嗖的一下从众人面前飞过去了。 有一个大爷刚张开嘴巴，还来不及说什么指责的话，就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虽然旁边的路人都没有注意这位大爷，但大爷自己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在吧唧了一下嘴之后，他忍不住说出了以下话：“看来这对小年轻还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知道丢脸就还不算坏的太彻底。也是他们跑得快，否则我肯定会教育一下他们，什么叫礼仪廉耻。” 说完这段话，他背着手一摇一摆地回了自己的病房。 而路人在听大爷说废话的这一小会儿功夫，苏二丫已经扛着顾景城来到了医院外。 这年头小汽车还不算多见，尤其是倚在门上的司机，在看到顾景城二人时，立刻挺直了腰板，苏二丫就知道那是来接顾景城的车。 苏二丫立刻扛着顾景城来到车边。 司机打开了车门，想弯腰帮着顾景城坐进车内的时候，就看到这瘦小的丫头，手臂一个倒腾，顾景城就被公主抱进了车内。 顾景城面无表情，实际上内心已如波涛般汹涌。 这一刻，他突然回忆起了昨天晚上被抱时候的感受。 又硌得慌，又……有安全感。 这么细小的胳膊，是如何做到如此有力量的？ 顾景城倚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到司机惊讶的表情，他的脸霎时间就红了。 “关门。”他说。 苏二丫：“哦。” 车门关上之后，顾景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熟悉的喳喳呼呼的声音。 “苏二丫你在干什么？怎么能对顾哥那么粗鲁呢？” 车内的顾景城咬了咬牙，他很想探出头呵斥娃娃脸一句。 但可惜的是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么简单的动作和话语。 “我只是看你们俩动作笨拙，害怕你们伤到了顾队，不过既然娃娃脸你这么说的话，那算我多管闲事好了。” 娃娃脸快要气炸了：“你叫谁娃娃脸呢？我比你大三岁，你怎么对前辈这么没有礼貌呢？” 苏二丫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把心里的绰号给你叫出来了，袁哥。” 娃娃脸： (?°?д°?) “行了，袁明，不要浪费时间，顾队如今身体不好，既然叫了车，就赶快去省医院。”杨哥提醒他。 娃娃脸瞪了一眼苏二丫：“算你运气好，别再让我抓住你，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苏二丫挠挠后脑勺：“放心吧，袁哥，我这个人最尊老爱幼了，下次绝对不会再将你的绰号喊出来了。” 娃娃脸：“那不是我的绰号！！算了，我和你这个傻瓜浪费什么时间。” 说着就坐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苏二丫看到司机肉疼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这娃娃脸做事还真是粗鲁，也不知道杨哥是怎么放心他来照顾顾队的。 显然杨哥并不放心。 “要不顾队，还是我跟着……” 顾队微微摇了摇头，娃娃脸办事太鲁莽了，他留下来调查案件，顾景城才不会放心。 送顾景城他们离开之后，苏二丫又跟着杨哥去了钱大娘的病房。 然而，钱大娘还没有醒。 一大早上的不能什么事都做不成吧。 杨哥看了看时间：“还是先去赵友明那里看看。” 苏二丫无所谓，她反正也是跟着陪跑的，没有话语权。 两人的运气并不好，赵友明家的大门上依旧挂着锁。 两人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昨天的邻居大爷出门倒垃圾。 “又来找赵友明啊？他今天没回来。你们可以上我家等他一会儿。” 杨哥笑着拒绝：“不用了，大爷，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下次再来找他就好了。大爷您忙，我们先走了。” 说是要走，杨哥却带着苏二丫来到了赵友明家的后窗口。 赵友明家是这一片房子的最后一排，他的窗口后面就是一条大概有5米宽的大道。 而且作为斜坡上面的最后一排房子，他的窗户离地面大概有三米高的距离。 杨哥观察了一下，确定了哪扇窗户是赵友明的，随后手脚并用极其灵活的爬了上去。 苏二丫吓得赶忙环看四周。 杨哥也太大胆了，不观察四周就开始攀爬，若是让人看见了，说不定就跑去叫人了，到时候他们两个公安被百姓们摁在地上，那可就有看头了。 不过，也许是杨哥已经用余光观察过四周的原因，周围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人影。 此时，杨哥已经爬到了一半的距离。 见状，苏二丫也爬上了墙。 到底是经受过训练的，苏二丫的动作可能不比杨哥潇洒，但也同样利落。 更何况她有力量大的优势，明明比杨哥晚爬，却比杨哥早一步扒上窗户沿。 窗户并没有拉窗帘。只是因为窗口向北的原因导致屋内有些阴暗。 不过该看的东西还是能一览无余的。 就比如地上的垃圾，桌子上的酒瓶，床上的脏衣服和沙发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 “赵友明在家？可是他家的锁为什么是在外面锁的？”苏二丫仔细回忆，赵友明的门上似乎没有可以通过手臂的洞口啊。 “在家？”这个时候杨哥也爬了过来，他透过窗户往里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沙发上的那个人。 “不太对劲儿。” 杨哥说着直接松开了扒着窗户边儿的手，跳了下去。 苏二丫紧跟他的步伐。 两人再次来到前门，然后又遇到了倒完垃圾回来的大爷。 “哎，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要不要去我家歇会儿？这房子隔音很差，赵友明要是回来开锁的时候，你们就能听到。” “不用了，大爷。”说着，杨哥直接扒住门框翻了进去。 “哎，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主人不在家，你怎么能就这么翻进去的？” 苏二丫见状，连忙拿出证件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大爷，我们是公安，正在办案，还请谅解。” “啊？？公安？这赵友明是犯了什么事儿？” 苏二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大爷又在絮絮叨叨：“我就知道按照赵友明的性格，早晚得出事儿，我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犯了罪不会影响我们邻居吧？他房东可是受了老罪了，这房子租给过罪犯的话，再往外租可就不好租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赃物。” 苏二丫尴尬的笑了笑：“大爷，忙着办案呢，先走了。” 说着，苏二丫轻轻一跳，够到门框之后，一个翻身进了院子。 大爷吓了一跳：“妈呀，怪不得能当公安，这小妮儿的身手还挺利索。” 苏二丫进院子的时候，杨哥正好从屋内走出来。 “赵友明呢？” 杨哥摇了摇头：“直接报案，赵友明死了。” 赵友明的死，真的是出乎苏二丫的意料。 但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房东的这个房子恐怕更不好租了。(ー_ー)!! …… 赵友明尸体腐烂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 经过简单的验尸过后，法医给出了一个死亡时间的范围，是昨天下午4点到晚上8点。 也就是说昨天顾景城和苏二丫来敲门的时候，他可能刚死或者是已经死了。 “昨天你们来的时候，门就锁着吗？”杨哥问。 杨哥其实并不指望问出什么线索，毕竟要是昨天真有什么异常的话，顾景城绝对会第1个发现。 苏二丫回想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门锁着，所以他们才觉得赵友明不在家。 毕竟赵友明家的锁门方式，要不就是出门从外锁，要不就是在家从里面插插销。 应该没有人会神经到，明明在家却在外面锁上锁之后再翻墙进去。 除非他想营造出一种自己不在家的感觉。 ……这倒也是一种思路。 “若是赵友明真的是伤害郭广波的凶手，或者说他听说了郭广波的事情，因为害怕被牵连到这个案子里，所以伪装成自己不在家的假象的话，也是能解释的通的。” 杨哥眉头紧锁：“可是，又是谁杀了他？” 赵友明是被勒死的。 用的就是他的皮腰带。 赵友明挣扎过，但显然，凶手的力气更大一些。 赵友明的家里十分的乱，到处都是垃圾和脏兮兮的衣服，但奇怪的是，沙发上却十分的整洁，除了赵友明狰狞的尸首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的杂物。 “也许是赵友明为了在沙发上躺的舒服，才把沙发上杂物扫到了地面上。”有一位公安猜测道。 这种猜测十分的合理，毕竟沙发周边确实是整个房间最脏最乱的地方。 地面上不仅有花生皮、鸡骨头以及不明液体，还有一些揉成一团的脏衣服。 苏二丫甚至在地上看到了一条发黄发灰的内裤。 所以整个房间内的气味是很复杂的，微微的尸臭掺杂着不明食物的腐烂味道。 想要在这种环境下找到可用的线索，也变成了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 因为苏二丫实在是没有什么帮助，杨哥就把她赶回办公室整理资料去了。 在路过郭广波被袭击的小巷的时候，苏二丫感觉自己鞋里好像有沙子，于是扶着墙脱下那只鞋子，鞋口朝下晃了晃。 左脚踩着穿着鞋子的右脚，保持住平衡之后，苏二丫不再扶墙，反而一手拿着鞋，另外一手探进鞋子里摸了摸，这样是避免有石子卡在鞋子里。 什么都没摸到，苏二丫这才放心地将鞋穿上。 将鞋扔在地上，一手扶墙，同时左脚奋力的往鞋里钻，等钻到差不多程度的时候，再翘起左脚，用左手拉上鞋后跟。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然而就在苏二丫穿上鞋准备离开相互依靠的墙壁的时候，手心处的石头却有些晃动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双手摁住那块石头。 此时她心中已经满是恐慌，并且开始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扶墙的力气用的太大了，所以将墙“扶”塌了。 保持扶墙的动作，十几秒之后苏二丫才反应过来要掉的似乎只有这块石头，而不是整面墙都要倒。 她缓慢的松开捂着墙壁的手，感觉到手心处的那块石头马上要滑落的时候，立刻张开手接住了它。 第35章 家事 整面墙都是那种大石块组成的，而苏二丫手心里的那块石头则是一个完整的石块。 一个完整的粘着血迹的石块。 整块石头最长的地方大概有20厘米长，最高的地方大概有18厘米高。 当然这块石头十分的不规则，作为墙的表层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规整的长方形，但内部为了和其他石块完美的镶嵌在一块，它里边是带个尖的。 也正是那石块的尖上沾染着不少血迹。 苏二丫小心地捧着它，心想这块石头会不会就是击打郭广波后脑勺的凶器？ 她看了看周边的人。 巷子里此时人来人往，有不少还是他们局里的公安，但此时没有人有闲心管苏二丫，都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 “算了，先拿回去检验检验吧。” 回到公安局，她将石头交给法医的助理小安。 虽然不能检查这块石头上的血迹是不是郭广波的，至少他们能够知道，上面的血迹是不是人类的？ 并且这块石头的形状也很符合郭广波头上的伤口情况。 所以这块石头八成就是袭击郭广波的凶器。 “凶手厉害呀，取之于墙，再归之于墙，凶器就被完美的隐藏起来了，要不是我眼光如炬，谁能发现凶器就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墙上镶嵌着？”苏二丫高傲的仰着头，这绝对是一重大发现。 默默的磨了磨左脚，多亏了自己满是茧子却相当敏感的小脚丫呀。 嘿嘿～ 发现了凶器当然是十分重要的。 但是现在杨哥的注意力更集中在赵友明的死亡和郭广波被袭击有没有关系上？ 如果有关系的话，这两个案子就可以并案处理了。 甚至如果伤人案和杀人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的话，他们有可能从郭广波和已经死去的赵友明身上找到某些共同点。 苏二丫不太擅长思考。 这是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杨哥和顾队都察觉出来的事实。 所以这两人一般都会分配给苏二丫一些简单明了的任务。 在这个小队里，苏二丫的地位是最低的。 其次是娃娃脸。 因为他虽然比较善于思考，但是脾气易爆，又多思多虑，既容易忽略线索，又容易顺着线索那条线衍生出很多无关的思绪。 所以，顾队比较相信的还是杨哥。 杨哥留在局里继续调查案件，对顾景城来说还是比较放心的。 杨哥怕打扰顾景城的休养，所以在有新的线索之后，并没有立刻联系顾景城。 反而是顾景城在退烧之后的当天下午，立刻打电话回了局里。 然而那个时候杨哥并不在局里，所以办公室的人只能通知苏二丫下去接电话。 “您好，顾队。您有什么吩咐吗？” 顾景城听到苏二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的时候，呆愣了一瞬，随后面色如常的问道：“今天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苏二丫如实告知。 只是她没有想到顾景城的关注点竟然在被找到的石头凶器上。 “你是说找到的那个石头就在离案发现场不远处的墙壁上？” 苏二丫点点头，然后马上意识到顾景城看不见：“是的，顾队，准确的说，那块石头原本就是墙上的，我问过那边的居民，前几个月的时候，那块石头就曾掉落下来，砸到了其中一个路人的脚面。后来那块石头在地上躺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被谁又重新粘回去了，只是黏的并不牢固。” 顾景城那边并没有说话。 苏二丫也默不作声。 她猜测顾队应该是在思考。 这几天的相处不仅仅是他们了解了苏二丫，苏二丫对这三人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这个时候，杨哥正好跑了进来。 他大概是听说顾队打电话了。 苏二丫立刻将话筒转移到了他手上。 “顾队，赵友明被杀案也分到了我们队。在现场脏乱的衣服上，发现了不属于赵友明的脚印。43码的鞋子……” 那边顾景城不知道说了什么，杨哥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资料我会整理好的，不对，您还是……” 他的话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接着话筒里传来了标志性的叽叽喳喳的声响。 杨哥：“那行，既然医生说可以出院……袁明，照顾好顾队。” 娃娃脸在那边又是一阵叨叨叨。 十几秒之后，杨哥才挂断电话。 “顾队，明天就回来。”回到办公室之后，杨哥说道，“等会儿我还有点事，半个小时之后去楼下取报告，到了下班时间你就可以下班了……明天早点来。” 苏二丫应着，也不好奇杨哥等会儿还去干什么？ 从这方面来讲，苏二丫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合格的公安，她对案件没有好奇心和探索精神，也不在乎案件调查状况和进度。 早些年拥有抓尽天下坏人这等宏图大志的苏二丫，早就被吃不饱肚子的现实磨平了棱角。 报名警校时候的大话早就被她忘了的一干二净，否则她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在档案室干了一个多月。 抓什么坏人啊？ 抓坏人有自己吃饱肚子重要吗？ 苏二丫就是这般的没原则。 杨哥都说她可以正常下班了，她干嘛要无缘无故的加班？ 时间差不多了之后，苏二丫下楼去拿了那份报告。 是关于赵友明的验尸报告。 不过受市 局技术的影响，报告中的内容也不多。 如果确定赵友明是死于窒息，以及写明死亡时间之外，报告中还提到了赵友明指甲内有人体皮肉组织的存在。 赵友明身上淤青，主要集中在脖子左侧和胸口处。 身上并没有抓痕，所以苏二丫猜测他指甲内的人体皮肉组织应该是属于施害者的。 可惜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嫌疑人，否则就可以查看一下谁身上有抓痕了。 现在天气还比较炎热，行凶者勒住被害人的脖子实施杀人行为的话，被害人挣扎，有可能会抓伤行凶者的胳膊或腿…… …… 苏二丫也不想浪费自己本就不多的脑细胞，稍微思考了一下下，就将现有的资料整理好，放到一边去了。 到了下班时间，她直接关灯锁门离开。 这是这段时间，她头一次在正常的时间下班。 按点下班总是让人觉得格外美好，苏二丫走路都能带起风了。 但是她回到家之后，家里的氛围却不是很好。 “怎么了？”除了疑问之外，她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主要是害怕家里如今这凝滞的氛围，是因为苏妈发现了她转岗。 苏爸朝着她摇了摇头。 嫂子赵明翠也冲着她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随后用下巴指指苏二丫的房间。 苏二丫挑了挑眉。 至少从这两人的反应来看，并不是她自己东窗事发了。 她如今住的房间里面只有她和苏美美。 所以……是苏美美？ 苏二丫朝着弟弟苏爱党使了个眼色，随后就右拐弯进了厨房。 这个厨房是公共厨房，目前有很多邻居在里面做饭。 看到二丫了，都打了声招呼。 天气特别炎热的时候，他们楼上的人都会选择在公共厨房里做饭，这样能让自己家远离热气的影响。 天气开始转凉之后就会在家门口的过道中支一个简易的炉灶，在家门口的位置做饭炒菜，等天气再凉一点，就开始烧煤了，到时候就直接在屋内做饭。 “你们家今天是怎么了？这个时间段还冷锅冷灶的？” 齐阿姨和苏妈的关系比较好，两人以前是一个单位的，现在都将工作转给了儿女。平常闲的没事的时候，齐阿姨总会上他们家和苏妈唠唠嗑，只不过最近她儿媳妇马上要生了，齐阿姨没有空闲，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苏家聊天儿、谈八卦了。 “我妈哪有什么事儿啊，就是今天犯懒了而已，我这不是来做啦。” 苏二丫先将之前剩下的馒头蒸上，然后清洗青菜，准备随便炒个菜，做个米糊糊就算了。 “二丫，你现在什么情况啊？”齐阿姨上下打量着苏二丫，“几天没见你是不是白了？好像也是胖了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呀。二丫你漂亮了不少啊，是不是要考虑找对象了？你今年……我记得是19岁了吧。” 苏二丫摇摇头：“我还没过生日呢，周岁18。” “哪有按周岁算的，都说虚岁，你虚岁19马上就过生日了，这就快20了，20岁可是个大姑娘了。你有没有意中人啊？若是没有，齐阿姨这里倒是有大把的好青年。” 苏二丫干笑了一下：“我还不急，齐阿姨，我姐还没结婚呢。” 齐阿姨将锅里炒的菜倒出来，也是清汤寡水的，看上去没太有食欲。 “你姐已经有对象了，应该马上就会结婚了，你到时候再思考你的事就晚了。不一定一相亲就相到满意的，就算相到了满意的，也得谈一两个月再说结婚的事吧，结婚流程还很长，你现在就20了，结婚的时候可能就21、22了。你起码得生两个小孩吧，到时候一不小心就30了，时间不等人呢。” 齐阿姨再继续说下去，苏二丫可能就快入土了。 “她姐的事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 苏二丫还没开口，旁边一看上去就不缺吃食的妇女张开了口。 赵阿姨和苏妈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但因为赵阿姨喜欢聊八卦，嘴上不把门，所以她妈和赵阿姨的交往并不是很密切。 ”怎么说？“齐阿姨直接问道。 “这苏美美的对象啊，听说前段时间被人打了，腿都断了，落下了残疾。要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一个有可能终生站不起来的男人。更何况，他还指不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打成这样的……” 赵阿姨看了一眼苏二丫，完全没有在当事人面前聊她家八卦的愧疚反而想获得苏二丫的认同：“二丫是有这么回事吧？对了，你知道苏美美对象是被谁因为什么原因打的吗？” 苏二丫：…… 她真是无比后悔到厨房这里的决定啊。 “二姐。” 这个时候苏二党的出现，无疑是拯救了苏二丫。 “我弟弟来叫我了，我去问问他有什么事儿，你们忙着呀，两位阿姨。” 苏二丫推着苏爱党的背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背后赵阿姨在说：“绝对就是我说的那样，你看看刚才苏二丫都不敢说话。苏家呀，还有的闹呢，希望苏美美这丫头能够清醒一点。” 苏二丫推着苏爱党来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然后张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家里怎么那么那种氛围？” 苏爱党今年刚刚8岁，是当年苏妈意外怀上的。 苏奶奶和苏爷爷相当喜欢这个小孙子，前几年送回老家住了一年，回来之后就发现大变样了，整一个皮猴子，上窜下跳：上树掏鸟蛋，下河捕鱼，都是常规操作。 上学之后更是经常被老师叫父母。 但苏爱党属于那种“我这次犯了错被抓了现行，但我下次还敢再犯，只不过小心一点，不会再让你们抓到”的人。 总而言之，十分的调皮。 这样调皮的小孩突然苦大成仇深的叹了一口气，吓了苏二丫一跳的同时，又让她感觉到有些好笑。 苏二丫轻轻拍了苏爱党头一下：“装什么大人！” 苏爱党不服气：“二姐都和你说了好几次了，不要再打我的头，打傻了怎么办？” “放心，打傻了爸妈会养你一辈子的。” 苏爱党：…… “你还要不要听？” 苏二丫连忙点头。 苏爱党：“还不是大姐和郭广波的事情。” 苏二丫挑了挑眉：“怎么不叫姐夫了？直接喊名字开了。” 苏爱党不耐烦的瞅了她一眼：“别打岔……” 苏二丫闭上的嘴，做了一个您说的动作。、 原来苏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郭广波现在的状况，立刻跑去医院，将苏美美带回了家中，并告诉苏美美以后她就和郭广波没关系了，对外就宣称两人已经分手。 虽然对方一出事儿就分手，名声算不得好听，但总比自己女儿被人拖了一辈子强，有这个坏名声他们也认了。 可是苏美美不愿意，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要和广波同甘共苦。 第36章 脑回路有些问题的苏美美 同甘共苦个屁呀，从来没有见人上赶子过苦日子的。说什么有情饮水饱，那是苦日子还没过够，过上几年你再看看，哪有不后悔的。 苏妈难得表现的强硬了一些，直接让苏爸将苏美美关了起来，不允许她再去医院。 苏妈这个行为无疑是激起了苏美美的叛逆心。 原本可能也没有那么真挚的感情，在苏妈的阻拦下变得坚不可摧。 苏美美在自己房间里大吼着说她非郭广波不嫁，如果不嫁给郭广波的话，她宁愿死。 只是回来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继续回医院的苏美美表达了自己的死志之后，就真的没有吃午饭。 绝食抗议！ “这苏美美够可以的呀。”苏二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女人，比自己还傻。 苏美美的脑子是被郭广波抽掉了吗？ 苏美美到底还有没有脑子？谁都不知道。 晚饭的时候，赵明翠盛了一点饭，给苏美美端到了屋里。 然后苏二丫就听到苏美美怒吼道：“我要出去，我不要吃饭，不让我和郭广波在一起，我宁愿饿死！” 然后苏妈就喊：“明翠，出来！她不愿意吃就算了，饿死就饿死，反正也不是我们杀的。我宁愿她现在饿死，也总比她和郭广波在一起之后，后悔来的强。” 晚饭就吃得很心梗。 苏二丫刷完了碗，又洗漱了一下之后，就准备回房间。 赵明翠拦住了她。 “有什么事吗？大嫂。”苏二丫心想该不会是不让自己回房间住吧？ 现在她的房间已经算是个牢房了。 “妈的意思是让你今天晚上看住大妹。别让她有机会再跑去医院。虽然她现在可能恨我们，但我们这也都是为了她好呀。嫁给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以后的苦日子还多着呢。” 赵明翠当然也不是完全为苏美美着想。 若苏美美真的和郭广波在一起了，那他们以后的生活真遇到困难，身为她大哥的苏爱国能不帮助吗？ 这对于他们小家庭来说也是个负担呀。 所以赵明翠不指望自己大妹嫁到一个多好的人家，但至少不能拖累家人啊。 “大嫂放心吧。这个事儿啊，还有回转的余地。” 赵明翠是个聪明的，听到苏二丫这么说，立刻想到了关键。 “你在公安局里工作……郭广波这个案子是在市局里吗？你知道什么内幕？难道这个郭广波受伤这事儿还有什么隐情？” 苏二丫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哈。” “行了，大嫂，你赶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得上班？这个事你不用忧愁了。如果苏美美非得跟那家伙在一起，我们就算再阻拦，也只不过是能熬死她而已。” 本来都快放心的大嫂听到她的话，心又提了起来：“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二丫快呸。” 苏二丫听话的跟着呸了几声：“我的意思是如果苏美美认死理，非得趟这浑水的话，我们想阻拦也是阻拦不了的，还不如直接和她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来的利索。” 说这话的时候，苏二丫直接提高了声音，所以屋内的苏美美也听到了。 “苏二丫！”苏美美大吼道，感觉嗓子都快被喊破音了。 苏二丫瘪了瘪嘴。：“你看，大嫂，我大姐叫我了，我就先进屋了。” 赵明翠叹了一口气：“去吧，赶快进去吧。都成了公安了，还是这么喜欢说胡话。” 苏二丫进屋的时候，苏美美正坐在她的床铺上，抱着胳膊生闷气。 “苏二丫，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分手？” 苏二丫直接爬上了床，没搭理苏美美。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苏美美站起身来，拽住了苏二丫的脚脖子。 苏二丫蹬了蹬腿：“我听到了，但我是什么想法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说了你听吗？你既然不听，我又干嘛费那个口舌？” 苏美美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二丫也没有准备再劝她，直接躺上-床，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 过了片刻，就在苏二丫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摇动。她 苏二丫睁开疲惫的双眼，就看到了骑在自己身上的苏美美。 “苏美美，你是想谋杀亲妹?我告诉你，你把我弄醒了，你可打不过我，你想杀我的话，直接一刀子捅我心脏，还能快点儿，闷死和勒死这种方式不适合我，我只要一醒玩完的就是你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了？大晚上的，说的我出了一身冷汗。” 苏二丫蹬了蹬腿，示意苏美美从她床上下去。 苏美美下了床，她的眼睛正好能和苏二丫的脑袋平齐。 整个家里只有苏二丫的身高堪忧。 “有什么事你快点说，我又快睡着了。下次你再这么叫醒我，我一脚把你踹床下了。。” 苏美美不满了：“我是你姐姐，能不能给予我一些基本的尊重？” “行吧，妹妹我给你尊重，有屁快放。” 她不耐烦的在床上又蹬了蹬腿。 没有睡饱的苏二丫，情绪可是很暴躁的。 “我想和郭广波在一起，有什么错吗？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和郭广波继续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外面的人也不会传他们家的闲话，苏美美觉得，自己做这个决定也有为家人考虑过。 苏二丫暴躁的喊了一声：“又是郭广波，你除了他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你这几天去上班了吗？” 苏美美没有说话。 苏二丫已经知道了答案。 “苏美美啊，我告诉你，为什么大家都不同意你继续和郭广波在一起。 因为大家都担心你，担心你承担不起养育一个家庭的责任。你知道如果你和郭广波结婚之后，你将面临的是什么吗？你得工作，还得兼顾家庭。因为按照郭广波目前的病情状况来看，他有可能都调不了岗，会直接办理病退。到时候他一家子人就得你一个人养活了。” 苏美美插话道：“他还有个哥哥，他哥哥肯定得赡养父母，他妹妹现在正在上大学，毕业之后也能找到一个好工作，到时候肯定也会帮衬家里的。” 苏二丫不知道苏美美的头脑为什么如此简单，她明明比自己聪明啊。 “是，金钱方面有可能不用你太过担心，你只需要暂时养郭广波就行，但是照顾呢。 现在郭广波的父母还能劳动，倒是不需要你照顾，说不准还能帮你照顾郭广波。但等你也四五十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你干活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孩子们也可能都找到了各自的工作，甚至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郭广波一如既往的瘫痪在床上，而郭广波的父母年龄也大了，说不定生了病，需要你照顾。 郭广波的妹妹那个时候早已经出嫁了，她顶了天，也就是每个月回她娘家几天，照顾的事儿还是你主责，毕竟郭广波的哥哥可是娶了个了不得的女人。” 苏美美抿了抿嘴没说话。 确实，两人确定关系之后，郭广波就曾经说过，他哥哥不方便照顾父母，只出钱，郭广波出力。 “让我想想你还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郭广波那方面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所以如果运气好的话，你结婚的第2年就可以生个孩子，然后过个三年再生个孩子，再过个三年再生个孩子。 当然郭广波的父母还可以帮着你照顾，毕竟这是他们儿子的亲生骨肉但是养这些孩子就需要你们自己努力了，毕竟郭广波的哥哥和妹妹也不是傻瓜，用钱来养你们小家庭。而你需要用自己的工资和郭广波的补贴来维系整个家庭。当然如果你的婆婆能赞助点生活费，日子可能过得不会那么艰辛。” 苏二丫说着冲苏美美挤了挤眼睛：“养三个孩子需要多少花费这方面你应该比我专业呀。” 苏美美被苏二丫说的压力巨大。 虽然她依旧觉得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但不得不说，她真的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退意。 苏二丫还没有说完：“就单说照顾郭广波。他的腿可是完全不能动了，就算之后复健也很难站起来。到时候拉屎撒尿，擦拭身体，还得各种搬运，你能能行吗？”、 苏美美快哭了。 苏二丫打了个哈欠：“而且，大姐，你真的那么喜欢郭广波吗？你们也不过是通过相亲认识的，相处了才短短几个月时间，除去工作的时间，你们加起来相处的时间有没有半个月呀？应该没有吧～感情就这么深厚到让你可以放弃未来和一个瘫痪的男人携手一生？别被那些所谓的浪漫情节蒙蔽了双眼啊。行了，你自己想想吧，我可得睡了，我明天还得干活呢。” 苏二丫可没有忘记，杨哥让她明天早上早点去。 苏二丫睡着了，很快就传出了幸福的鼾声。 而苏美美却睡不着觉，她坐在自己床上不停地思考。 思考了半个大半个晚上，她最后得出结论，自己绝对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也不知道郭广波给她施加了什么恩。 “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海誓山盟的话，但我绝对不能在他遭遇如此重的打击之后，再做出抛弃他的行为。” 苏美美是真的爱郭广波吗？？ 还真不见得。 之前和郭广波交往也只不过是看他条件好，而自己也到了一定的年龄，必须得结婚而已。 现在她不抛弃不放弃郭广波，确实是受了某些浪漫情节的影响。 但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郭光波。 苏美美的想法，有时候确实让人很难以参透。 她只是觉得当初自己自然选择了郭广波，并且有了和他结婚相守一生的打算，那么就不能因为他如此悲催的断了腿，就残忍的再次伤害确定要残疾的男人。 这种情况又被称之为怜悯。 但苏二丫更喜欢称之为自我感动。 苏二丫第2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并没有苏美美的存在。 她以为苏美美还在睡，但是下了床才发现苏美美床上，床单、被罩都消失不见了。 她的心咯噔一下，立刻看向窗口，果然一条床单被系到了窗边的桌子上。 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床单上系着被罩，被罩系着枕巾，一直到楼下。 苏美美这个完全没有运动细胞的人，竟然就这么顺着床单爬下去了。 苏二丫第首先感叹了一下苏美美口中爱情的力量。 接着…… 趁着苏妈他们还没醒，赶快跑！ 这要是让苏妈知道，她看丢了苏美美，苏二丫也别想好受。 ﹋o﹋ 苏二丫是第1次这么早来上班。 到局里的时候，食堂还没有开始供应早餐。 昨天晚上，她锁的办公室，今天早上来，发现办公室已经开了，而杨哥正在里面睡觉，看来又熬了一晚上呀。 不过，杨哥也是心大，睡觉竟然不反锁门。 苏二丫小声的移动，缓慢尽量不发出声响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对面的桌子上多出来一个笔录，闲的没事儿，她就拿过来看了看。 是一个陌生名字，叫做徐广茂。 仔细看了看笔录内容，发现徐广茂就是赵友明的邻居大爷。 杨哥是想询问他当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大爷说他7:30就上-床睡觉了，老伴儿倒是睡觉晚，但是老伴的耳朵不太好使。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6点刚出头的时候赵友明还活着。 “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的他，他看起来很高兴，手里还拎着一袋儿食物。” 笔录上这么写着。 昨天，苏二丫在看现场笔录的时候也看到过，赵友明沙发旁边的桌子上确实摆放着一盘猪头肉。 这个赵友明的生活质量不错啊。 家里有沙发就算了，还能时不时的喝点小酒，吃个猪头肉，一点都不像是生活在那片“贫民窟”里的人。 更何况他好像还没有工作……他靠什么来维持现在的生活？父母？ 显然，杨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就摆在明面上。 但是徐广茂并不清楚赵友明的家庭状况。 他只是说从来没见过赵友明的家人。 第37章 徐强 杨哥也不知道昨晚干到几点，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苏二丫的到来，鼾声响天动地。 大概快7点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二丫放下手中的资料，转头看向门口，脸色稍微有些苍白的顾景城走了进来，娃娃脸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时候杨哥也醒了过来。 他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和顾队打了声招呼，就跑到1楼厕所洗脸去了。 整个公安局只有两个厕所。 一个在院子里，一个在1楼。 所以楼层越高，上厕所越不方便。 “顾队。”苏二丫也打声招呼，同时将书中的资料放回原处。 桌子上的资料、笔录什么的都是杨哥昨天晚上整理好，要在今天早上给顾队看的。 娃娃脸来到杨哥桌前，将桌子上的所有资料抱在怀中，转移到了顾队的办公室里。 杨哥洗漱完回来之后看到苏二丫愣了愣，显然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苏二丫的存在。 苏二丫：……好吧，她已经被忽略习惯了。 苏二丫本人想要融入这个小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顾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杨哥问娃娃脸。 娃娃脸摇了摇头：“只是烧退了，身体还是很虚弱，我和顾队说让他多休息一会儿，顾队怎么也不愿意。” 杨哥也知道顾队这人的固执，这一点倒是无法指责娃娃脸。 毕竟顾队真固执起来，是谁都不能左右他的决定的。 “你们吃饭了吗？我刚才下去的时候发现食堂已经开了……” “顾队赶着回来，我们还没有吃饭，不过他现在正在看昨天新调查到的线索材料，也不知道……” 娃娃脸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队办公室里传出他的声音：“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管我。” 杨哥和娃娃脸自然不可能不管他。 但他们也知道顾队在干活的时候，是最不喜欢有人打扰的。 “这样吧，”杨哥说，“我们先下去吃饭，等上来的时候给顾队带一份。” 娃娃脸点头，对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异议。 “二丫……”杨哥转头想叫上苏二丫一起，结果苏二丫的座位上早就没人了。 “这个丫头做事不积极，吃饭倒是挺积极的。”娃娃脸忍不住吐槽，“那个林勇就是把他队里最差的队员派给我们了。” 杨哥表示很不赞同：“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苏二丫同志既然已经到了我们队里，就是我们的队友，更何况苏二丫同志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她的身手还是很厉害的。” 娃娃脸挑了挑眉：“比杨哥你还要厉害？” “……没有比过，不能下定论，至少目前为止，我觉得她的灵活度和力量都很不错。” 娃娃脸来了兴趣：“那有时间还真要和她比划比划。能得到杨哥您的夸赞，想必，她资历上的那些赞美应该不是虚伪的话语。” “等忙完这阵，随便你怎样，我先说好，点到为止的比赛，也得需要经过苏二丫同志的同意。” 娃娃脸摊了摊手：“放心吧，我要是不经过她同意，那岂不成了偷袭，我是那样的人吗？” 杨哥不置可否。 两人来到食堂的时候，苏二丫早就吃了好几块饼子了。 “你动作也太快了。”杨哥觉得要培养队内的感情和默契，所以端着餐盘领着一脸不乐意的娃娃脸，来到了苏二丫的桌前。 苏二丫则表示：“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三人吃饭的时候是很安静的。 两个急着捎饭回去给顾队，一个是单纯的想安静的品尝食物。 苏二丫吃饭的速度是很快的，所以虽然她吃的多，但几乎是和杨哥、娃娃脸一起起身。 吃饱喝足了，苏二丫倒是想起来礼貌了，也不急着先走，而是等二人拿上顾队的饭之后，才跟在二人的身后一起往楼上走。 娃娃脸有些好奇的询问：“你这么能吃，一个月得给食堂这边付多少钱？” “我有补贴。”真要解释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而且她这个补贴说起来还不算是特别正大光明。 娃娃脸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补贴可以补贴这么多饭菜，不过看苏二丫说的这么简单，也知道这里边可能有其他的事情，倒是不好刨根问底。 到二楼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遇上了正好下楼的徐强。 徐强看到苏二丫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苏同志，”他笑着说，“我找你有点事儿，方不方便……” 苏二丫看了一眼娃娃脸和杨哥。 杨哥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就和娃娃脸走了。 不过，在上了一个楼层之后，杨哥将食物交到娃娃脸手上，让他先给顾队送上去，自己则是停留在原处。 他并不是在偷听两人说话，只是有些担心苏二丫的安危。 刚才徐强出现时，那道凶光和满身凶气可不像是一个正当公安应该拥有的。 第38章 继续调查 徐强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二丫，这丫头似乎好看了一点：“苏同志，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苏二丫歪了歪脑袋：“徐哥，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我最近很忙的。” 找个地方聊聊，那不是浪费时间？ 苏二丫可还记得这个徐强想为她介绍对象的事情。 介绍的还是他三十多岁青皮流氓的弟弟。 “我当然有事。”徐强咬了咬牙，这个苏二丫真是不知道好歹。 “是这样的，你家嫂子前段时间不是生病了吗，又是去医院检查，又是吃药打针的，勉强人才好了点儿，所以我们想着最近就邀请局里熟悉的人去我们家吃饭，热闹热闹，也算是庆祝她康复。 想着之前我们一起巡过街，当时我还和你嫂子说了一嘴，她记住你名字了，这次点名让你去，不是什么好饭吧，但是肉菜肯定是有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徐强也发现，苏二丫对食物似乎很执着。 用食物引诱她的话，应该…… “这……”要是之前的话，苏二丫说不定真经受不住食物的诱惑答应了，但她最近被食堂里的饭菜养大了胃口，甚至连家里那种少盐少油的饭菜，都没有多少兴趣了，说是请客吃饭，有肉有菜，但徐强家的条件不是很好，肉的话估计就是每人分道口一两块左右就很体面了。 但苏二丫可不想因为这一两块肉就和不喜欢的人交往过密。 更何况，徐强老婆刚出院，他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还不是在提醒客人上门送礼？ 苏二丫可没有这么傻。 再加上徐阳那件事情…… 苏二丫之前对相亲结婚什么的，其实并不是很排斥。 但是最近苏美美脑子进水的状况，让她敲响了警钟。 苏二丫可不想变成苏美美这个样子。 想着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一个三十多岁老男人的场景，苏二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是苏二丫忘了要死要活的前提是需要她“爱上”徐强弟弟徐阳才行。 苏二丫真的是被苏美美吓怕了，有些杯弓蛇影了。 “不好意思啊，徐哥，我最近真的很忙……” 徐强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吃饭是在下班时间，那个时候你忙什么？” “徐哥可能不知道，我们队里接了好几个重大案件，几乎每天都在加班，就算下了班也都是一身疲惫，想着赶快回家睡觉，真的没有精力干别的事情。” 苏二丫说完就不准备浪费时间，想上楼，结果徐强堵在楼梯口不动弹，一脸的凶相。 他还不要脸的说：“二丫，给点面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需要费什么精力？一顿饭而已。” “真的不用了，徐哥，我们俩也没有熟到去对方家里吃饭的地步。” 苏二丫扫视了一下徐强周身，实在不知道哪里可以下手，只能拉住他伸向自己的胳膊来了个大幅度的过肩没摔。 徐强也不明白怎么眨眼间自己就从那边变换到了这边，胳膊和腿还有点隐隐的痛。 苏二丫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这会儿，赶忙朝着楼上跑去。 差点就和同样没反应过来的杨哥撞上了。 杨哥刚才听到徐强的话，正撸着袖子准备过去帮忙，谁想到苏二丫已经在往楼上跑了。 幸好两人反应同样迅速，否则真就会酿成一场惨案啊。 “你没事吧？”杨哥问道。 苏二丫摇了摇头：“杨哥这是准备出去？” 杨哥挑了挑眉：“不是，只是闲的没事出来逛逛。” 闲的没事儿？ 顾队这是还没有看完资料？ “那杨哥你继续逛吧，我先回办公室了。” 虽然苏二丫有天然的运动优势，也不惧怕运动。 但是懒汉基因依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是宁坐着不站着，宁躺着不坐着。 再说现在天气还挺炎热的，逛一圈可能就是一身汗，大早上起来的就淌汗，一天下来可不就黏黏糊糊的~ 真羡慕杨哥这种不怕热的。 杨哥：……我真是多管闲事啊~ “算了，我想顾队也快看完资料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办公室。” 苏二丫不干涉杨哥的决定，只是觉得这个大老爷们有些善变。 苏二丫前脚刚踏进办公室，顾队后脚就从他的办公室迈了出来。 “走，再去找一趟孟子晴。” 顾景城这话是对着苏二丫说的。 苏二丫：好吧，看来是我要出去逛逛了。 这次，她带上了水壶。 她不好意思用别人家的水杯喝水，一方面是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洁癖，不习惯使陌生人的东西；另外一方面，是怕对方有洁癖。 这次出去还不一定是多长时间，带上水壶也可以，以防万一。 顾景城只是看了她的水壶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娃娃脸喃喃道：“又只带她……” 杨哥啧了一声：“等会儿我也带你一起出去行不？没事吃什么飞醋，娘们唧唧的。” 娃娃脸一撸袖子，露出健壮的肱二头肌：“说谁娘们儿呢？杨哥别以为打不过你，我就怕你。” 杨哥无奈的叹口气：“行，不怕，爷们儿的袁明啊，这会儿能不能好好工作了？” 在他们俩说废话的时候，顾队和苏二丫早就离开了。 “现在上班时间，我们要去孟子晴的单位找她吗？” 顾景城：“先不急，我想再去几个案发现场看看，在那里说不定能串联起所有的线索。” 让苏二丫有些慌的是，顾景城竟然带她来到了他们家附近。 也就是苏二丫发现尸体的垃圾堆旁。 这个位置离她家太近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人因为这里发现了尸体而拒绝在这里扔垃圾，甚至尽量不路过这里，那随着时间的推移，短短的几天，这里的居民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了。 毕竟另外一个垃圾堆离这里可有一大段距离。 苏妈也属于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不过她是坚持的最短的一个。 她只往远处的垃圾堆里扔过一次，最后所有的垃圾就都让早上起来上班的苏二丫捎着了。 可是，今天早上苏二丫为了逃避苏妈的责骂，走的很急，也没有带上垃圾。 苏二丫害怕苏妈战胜了恐惧，自己提着垃圾出来扔。 正好和她遇到的话，苏二丫又如何和她解释，自己一个坐办公室的文职，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曾经发现过尸体的垃圾堆旁？ 苏二丫在脑海中思索着可以被苏妈相信的说辞，而顾队也在思考着案件的某些关键点，两人各想各的氛围倒是特别的融洽。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垃圾堆旁边站了半个小时了。 准确的说是苏二丫站了半个小时，因为从他们到达这个垃圾堆的第三分钟开始，顾景城就蹲在垃圾堆旁边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虽然顾景城长得确实不赖，思考的样子也很唬人，但是搭配上这个背景的话，只会让人觉得有病。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二丫的说辞进行了各种的完善，不过完善的再完美，她也依旧害怕苏妈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苏二丫不时的就左顾右盼一下。 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直到顾队叫了她一声：“苏同志，苏同志！” 苏二丫回过神来：“您有什么事情，顾队？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吗？” 顾景城伸出右手：“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要不是意志坚定，现在他已经坐到地上了，垃圾堆旁边的地上可也不干净啊。 他当初为什么要蹲下？ 哦，想起来了，他站累了(||?_?) 第39章 明亮的双眼 苏二丫拉着顾队的手将他拽了起来。 蹲的时间长了，腿部多少有些不适。 所以站起来之后，顾景城还晃了两下子，不过幸好苏二丫的左手足够有力，他攥着那只手，很快就站稳了。 “谢谢。”站稳之后，顾景城就立刻放开了手。 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旖旎的氛围。 倒是苏二丫在放开手之后磨蹭了一下手指，心里腹诽了一句：一个大男人手还挺嫩的。 顾景城手指尖还是有点茧子的，就是文化人特有的握笔茧子，不过，他的手指头背面和手心处还是十分软乎的。 反正比苏二丫干巴巴的手软多了。 “接下来咱们去郭广波的案发现场，你……”顾景城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二丫？” 顾景城就看到正面对他背对着中年妇女的苏二丫，瞳孔猛的一缩，整个身体也变得紧绷了不少。 随后，只见这个姑娘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假笑，缓缓转过身去，夹着嗓子喊了一声：“妈妈~好巧啊。” 原来，那妇女竟是苏二丫的妈。 总归是自己下属的亲人，顾景城见状也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苏妈看着微笑角度几乎一模一样的一男一女，不知道为什么，心梗了一下。 “二丫，上班时间你不在局里，跑这儿来干什么？他又是谁？”苏妈问的很直接。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女儿乱搞男女关系什么的，毕竟一看这个男人的气质和长相就知道，真要乱搞男女关系的话，占便宜的也是她闺女。 苏妈更关注的是，上班时间，苏二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幸运的是，刚才站着发呆的时候，苏二丫已经想好了说辞。 但此时面对苏妈，她还是忍不住额头冒虚汗。 站在她身后的顾景城，甚至都不用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准备撒谎。 毕竟苏二丫背在身后的手，正在不停的抓握着。 “妈，这是我们新来的领导，高材生，顾景城，顾队。” 简单的给苏妈介绍了一下身后的男人，避免她胡思乱想。 完全没有胡思乱想，甚至觉得自家女儿绝对配不上这样男人的苏妈冲着顾景城点了点头：“原来是顾队呀，你好，你好，既然都到这边来了，要不要去家里喝点水？休息休息！” “不用了，阿姨，我们等会儿还……” “局里领导让我领着顾队熟悉熟悉青山市，顾队对之前我发现尸体的那件案件很好奇，所以我带他来这里逛一逛，不过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而且局里最近也挺忙的，顾队他没有时间喝水。” 顾景城忍不住用右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看来苏二丫并没将她转岗的事情告诉家里啊。 根据苏二丫之前的资料来看，她起码转岗了一个半月了，也是挺能藏。 不过想想也是，哪个普通女孩的家人愿意他们的女儿成天和尸体、坏人打交道。 普通女孩？ 想到苏二丫瘦弱却有力的臂膀，顾景城忍不住笑了一下。 “？”听到顾景城的笑，苏二丫的身体又僵硬了一下。 顾队是不是觉得她的谎言很低级？ 好在，苏妈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准确的说，他觉得自己闺女有些不对劲儿，但没有想过自家闺女隐藏的是调岗的事情。 只想着苏二丫今年也快二十了，是不是看到这么英俊的小伙忍不住有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可不行。 看这小伙子穿衣打扮气质，就知道他家里的条件不错，更何况小伙年纪轻轻，就成了队长，显然工作能力也很不错。 还是高材生…… 怎么看怎么觉得苏二丫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光想想也就算了，如果苏二丫真行动了，丢的可是他们老苏家的脸面。 想想另外一个闺女，苏妈忍不住忧愁的叹了口气。 苏二丫：……咋了？这是咋了？她妈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苏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之后，就害怕苏二丫会多想，也不再提让顾队去家里喝水这回事儿了：“那你们忙吧，我只是出来扔垃圾，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工作了。” “哈哈，我们正准备走，那妈你扔垃圾吧，我们走了。” 一对亲母女表现得像是陌生人一般的客气。 顾景城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调岗的事情准备瞒你妈到什么时候？” 苏二丫憨笑一声：“顾队，您看出来了？” 顾景城又不傻，苏二丫表现的这么明显，他要是看不出来才怪：“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这种事情还是及早和父母说。”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家里接到消息更是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苏二丫很光棍儿：“车到山前必有路，能骗一时是一时。” 顾景城没有对别人的生活指手划脚的意思，既然苏二丫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强迫她的道理。 苏二丫带着顾景城又看了一遍郭广波的案发现场，并给他指明了那块石头是从哪里发现的。 最后两人想先去赵友明家看看。 到那大道上的时候，发现孟子晴家的门竟然没有挂锁。 两人面面相觑，苏二丫更是十分疑惑：“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孟子晴家里该不会是有贼吧？” 顾景城没有说话，反而来到孟子晴门前敲了敲门。 “门没关！”里面传来孟子晴的声音。 苏二丫皱了皱眉。 顾景城却已经推门进去了。 苏二丫踏进门内的时候，孟子晴刚好从内屋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人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怎么是你们……我是说两位公安怎么又来了？是案情有什么进展吗？” 苏二丫眯了眯眼：有猫腻！什么都别想谈过我明亮的双眼。 第40章 叶玲 顾景城冲着孟子晴笑了笑：“倒是没有新线索，只是来看看案发现场，顺便再跟孟同志了解下赵友明。” 孟子晴咬了咬下嘴唇：“我对赵友明不是很了解……” 暗指这方面她帮不上什么忙。 顾景城却说起了别的话题：“孟同志，这是要出远门？” 苏二丫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内屋，才发现屋内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柜子上、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打包起来了。 孟子晴听到他这话更紧张了：“我……这不是最近出了这两起案件……周围的人都说和我有关，骂我也就算了，昨天竟然还有一个人差点打了我，我想着这个地方不能住了，所以想搬家……” 这个理由倒是很合理。 如果她一开始回答的时候不坑坑巴巴、吞吞吐吐的就更可信了。 “也是，换一个环境，说不定能开启新的生活。孟同志对未来有什么打算？说起来，孟同志今天没上班？” 孟子晴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 刚才紧张，只是因为没有想到顾景城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 “因为要搬家收拾屋子的关系，所以请了两天假。” “哦，不知道孟同志新家住址在什么地方？” 孟子晴抬了抬眼皮看向顾景城：“我搬到哪里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顾景城摇头：“目前为止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联系。” “那抱歉了，顾公安，我想开启崭新的生活，不想再和以前的事情有关联，还请你见谅。” “可是以后案件有可能还需要孟同志的帮助。”苏二丫忍不住开口。 这案件还没查个水落石出，就想摆脱关系啊？ 孟子晴稍微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家虽然搬了，但是工作地址不变，到时候你们直接去工厂找我就行。” 闻言，顾景城挑了挑眉。 孟子晴摆明了不想让他们知道新住所所在，所以顾景城也没有说出帮忙搬家的话。 只是从孟子晴家走出来之后，顾景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现在紧闭着的门。 “怎么了？”苏二丫不解。 顾景城摇摇头。 两人又去了赵友明的屋子。 这屋子的房主也是够倒霉的。 现在屋子还处于封闭状态。 不过就算以后解封了再租出去，恐怕也不那么容易了。 就算压低租金，谁又愿意住一个曾经死过人的房子呢？ 推门进了赵友明家的院子。 院子并不大。 右侧是垒起的、大概半米高墙围的下水道。 此时的下水道已经完全干了。 而进门处的左手边是一个大概只有两平方多一点的南屋。 推开南屋有些破旧的门，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摆满了箱子等杂物。 床的旁边靠墙的部分还放着一个写字桌。 写字桌瘸了一条腿，靠两个箱子支撑着瘸腿的部位。 书桌表面都是灰尘，看来赵有明不太进南屋，但顾景城却拉开书桌的抽屉，盯着书桌边缘，发了会呆。 苏二牙也探头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 ‘i ￣;) 院子是用水泥铺地，正中间的部位有几条裂缝，不过因为院子里没有挡棚的关系，这小院子倒是没有放什么杂物。 只是左侧的院墙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铁锅。 墙角处也有一个看起来快报废的炉子。 进了内屋，一阵古怪的气味扑鼻而来。 比上次苏二丫来的时候，味道更难闻了。 顾景城难受的咳嗽了一阵。 就在苏二丫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水分给顾队一点的时候，他停止了咳嗽，并开始到处翻看。 翻看的同时，不破坏现场也是一种本事。 “凶手在找东西，可是他在找什么？” 苏二丫不知道顾景城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也不好奇，反正信就完了。 就算最后的结果是顾队推论失败，于苏二丫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顾景城顿了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站立的苏二丫。 苏二丫：……！？ 她疑惑了一瞬，突然灵光一闪，脑子就像开窍了一般，问道：“顾队是怎么知道凶犯在找东西的？” 顾景城露出满意的神色，片刻后才开始回答：“虽然说整个房间都很乱，到处都堆满着杂物，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所有抽屉周边都有留白，而所有的箱子或盒子上面要不就是没有放东西，要不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因为打开箱子的盖而溜边放着，还有布满灰尘的南屋书桌上，边缘处竟然有灰被擦拭的痕迹……” 顾景城指了指碗柜上的那个半大的木头箱子：“当然更重要的是，箱子上溜边摆放的物品竟然摆得整整齐齐，甚至是从大到小排列的。” 苏二丫看向箱子顶上的那些瓶瓶罐罐。 确实。 虽然因为瓶子大小不同，显得有些凌乱，但是瓶子都整齐的靠墙边摆放在木箱上，并且是由大到小排列的。 “赵友明的生活习惯不好，据邻居大爷的口供来说，他总是一个人生活，没有对象，也没见父母来看望他，从他凌乱的房间也能看出他的不修边幅。这么不修边幅的人，为什么箱子上的罐子却摆放的这么整齐？” 苏二丫有种恍然大悟之感：“顾队，你真的好厉害啊！竟然可以在这么杂乱的房间中，精准的找到可以用的线索。要不是你说，我真的是完全发现不了。” 顾景城抿了抿嘴，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认真跟着我学习，早晚有一天，你也能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苏二丫连忙点头。 她已经开始期待那一天了。 在赵友明的房子里花了一些时间，苏二丫和顾景城回到公安局的时候，午餐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 娃娃脸很殷勤，早就为顾景城拿了饭菜。 苏二丫要比顾景城幸福的多，因为她的饭菜是食堂的林姐给她留的，没有被人“污染”过的、肉量不少的菜和馒头。 “你这肉怎么这么多？剩下的菜都这么好吗？”不明真相的娃娃脸嫉妒了，并且决定以后晚点来食堂专门盛这种肉量多的剩菜剩饭。 苏二丫吃完饭之后并没有等那三个人。 因为她发现，顾景城加入他们的吃饭队伍之后，连娃娃脸和杨哥的吃饭速度都降下来了。 这是完美的呈现了细嚼慢咽这四个字。 苏二丫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门口正站着一位编着麻花辫，辫子上还粘着一朵小黄花的女同志。 苏二丫认识她。 她是市局唯一一位法医的助理，也是那位法医的侄女——叶玲。 “叶同志？是有什么事吗？”苏二丫之所以这么问，是发现叶玲没有背包，手上也没有拿任何资料。 “我有些事想找顾队，顾队，他现在不在吗？” 苏二丫打开办公室的门：“你先进来坐坐吧，顾队他们还在楼下吃饭，不过应该马上就上来了。” 有些迟疑的叶玲听到顾队他们马上就要上来了，这才踏入了办公室内。 她环顾四周，最后坐到了最靠门口的座位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连衣裙。 苏二丫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歧视法医，只是法医在进行工作的时候，包括助理在内，难免会和尸体进行接触或者是同处一个空间，沾染上奇怪的味道，所以苏二丫每次见到法医的时候，法医总是穿着那身灰不拉叽的衣服，外面再套上一个白大褂。 叶玲穿着这么新的裙子，真的不害怕裙子上沾染上什么奇怪味道吗？ 第41章 豆芽菜? 苏二丫和叶玲实在不熟悉，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就装作很忙的样子，将之前看过的资料报告什么的又研究了一遍，然后好好整理了一番证据。 苏二丫觉得房里有些过于寂静，空气都仿佛不再流动了，而叶玲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站起身来。 苏二丫见状也跟着站起来：“你要走了？” 叶玲点点头，她准备下去找顾景城。 但是叶玲还没有说话，门外就传来了娃娃脸的声音。 叶玲只能话头一转说道：“不，我站起来活动活动。” 这就显得苏二丫前面那句话像是赶人一样。 苏二丫：……是我多嘴了。 好在，叶玲刚才的确是要走的，所以她也不介意苏二丫的言辞，而且她现在的注意力也不在苏二丫身上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撩撩头发，就站在门口，保持微笑，像是一个迎宾人员一般。 杨哥推门进来的时候被叶玲吓了一跳。 “叶法医？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虽然叶玲完全称不上法医，但这和在外面有人叫苏二丫领导是一样的，都是捧高对方的礼貌用词。 叶玲没有回答杨哥的话，只是探头朝杨哥身后看去，顾景城正站在那里抚摸着尾部。 “也不算什么新线索，我有一些信息想和顾队说一下。” 杨哥点点头，颇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原来是找顾队的。 叶玲这副作态，他们已经在不同的人身上见过了。 在省公安局的时候，也有不少年轻的未婚女士借着递资料、传话等各种手段接近顾景城。 毕竟顾景城长相优越，工作能力突出，还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 这样的结婚对象无疑是很优秀的。 但可惜的是，虽然已经奔三了，顾队在感情方面还没有开窍。 至少等他离开省公安之前，顾景城从来不知道那些时不时耽误自己时间说一些废话的女人，对自己有好感。 听到叶玲的话，顾景城立刻说道：“那上我办公室来汇报吧。” 叶玲直接红了脸。 一男一女在一个狭小的办公室内…… 想想就让人觉得燥热。 然而，顾景城的办公室，绝对称不上小，更何况，顾队注重影响，见叶玲想关门就立刻阻止了她。 虽然顾景城对爱情这东西并不是很敏感，但他处理过大大小小的案件，太知道某些事情对女性有多么严格了。 “说吧。”他说着，就坐在办公桌后开始整理之前看过的资料和笔录，“是徐法医有什么话要交代？” 叶玲抿了抿嘴：“徐法医说，那个郭广波身上的伤痕应该是两种凶器造成的，苏同志找到的那块石头很难造成郭广波腿上的痕迹，需要更重的石头才能将腿砸成那个样子。” 顾景城点点头：“所以，还有一个凶器没有找到？” 叶玲接着说：“不过，我婶……徐法医也说了，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没有写在报告中。” 顾景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顾景城在本子的空白页上写下“疑似两个凶器”的废话。 然后就开始盯着本子发呆。 手上拿着的笔还不停在桌子上点着，发出哒哒哒的规律声响。 整个办公室除了这个声音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 不仅如此，外面的大办公室里每个人也行动的很小心。 直到叶玲挪了一下屁-股，发出相比之下有些刺耳的声响。 顾景城不满的抬起头来，刚想呵斥，发现对方是自己并不熟悉的人。 于是他保持着皱眉的动作，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让叶玲涨红了脸，甚至连眼眶都微微发红。 她声音略有些哽咽：“对、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顾景城眯了眯眼：“想用这种废话浪费我的时间？” 叶玲发出嘤唔一声，然后转身小跑着离开了他们的办公室。 苏二丫注意到了叶玲微红的眼眶，看到她紧咬下唇……别说，还真有一点好看。 不过……顾队也没说什么话呀？怎么叶玲给她的感觉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苏二丫还在想这想那的时候，顾队又突然站了起来，桌子和地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 顾队是个双标的人啊，他在思考的时候，哪怕是关着办公室的门，外面的大办公室也不能发出太响的声音，会影响他的思路。 苏二丫猜想他们的办公室在最顶层也是害怕楼上的人凳子和地摩擦发出声响，影响顾队的思考。 但是顾队呢？ 他可以随时发出任何响声。包括且不仅限于凳子和地面的摩擦，杯子和桌子的猛烈撞击，甚至杯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的碎裂声，还有他突然想明白某个思路、发现某个新线索时有些雀跃的欢呼声。 有好几次苏二丫都被他的声音吓着了。 但谁让他是领导呢，只有他挑下属刺儿的份儿，没有下属警告上司的份儿。 “苏二丫，跟上来。” 瞧啊，又要出去了，还是在太阳最晒的时候，天气最热的时候。 苏二丫羡慕的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杨哥和娃娃脸，却没想到和娃娃脸嫉妒的眼神对上了。 好吧，在娃娃脸眼中，她也是值得被羡慕的存在。 苏二丫的心理突然就平衡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公安局办公部门的人就突然跑了上来。 “顾队，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顾景城皱了皱眉：“在哪儿？” “垃圾代运场。” 苏二丫只能跟着顾景城先去尸体的发现现场看看。 垃圾代运场的味道更加刺鼻，是赵友明房间都比不上的。 而那具尸体就在其中一座垃圾山的侧边。 是一个30多岁将近40岁的男人。 尸体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 也有些辨认不出面部。 但是尸体衣服兜里放着他的证件。 胡志宇。 那个和钱江有关系的男人。 而法医也初步鉴定，这个男人的死亡时间比钱江还要早。 这个垃圾代运厂离着胡志宇的家有些距离，但离孟子晴那片地方却很近。 苏二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就往孟子晴那个方向想。 娃娃脸和杨哥也跟过来了，此时杨哥正在查看尸体衣着。 尸体的证件就是他找到的。 另外，他还在胡志宇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条女人的内衣。 是一条很普通的白色宽边吊带上衣。 女孩子穿在里头的，内衣袋子上还绣着一朵花。 看到那朵花，顾景城突然挑了挑眉。 顾景城并没有在现场待太久，因为他已经开始感觉不适，并猛烈的咳嗽了。 苏二丫真害怕他把肺给咳出来。 顾景城离开的时候，顺便拉走了苏二丫。 苏二丫知道，他拉自己走，绝对不是为了让自己跟着他一起休息，而是因为有活干了。 他们顺着那条已经有些熟悉的路来到了孟子晴家门口。 孟子晴家锁着门。 这让苏二丫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景城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直接敲了孟子晴所在那一排巷子里的第1间门，也就是孟子晴房东的家。 “你好，请问你知道孟子晴现在去哪了吗？” 开门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听到顾景城的话之后，脸直接耷拉了下来：“那小贱-人的姘头？怎么？她搬家没告诉你吗？” 随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景城：“你条件还不错呀，她怎么可能不告诉你？是有什么缺憾吗？” 女人的视线定格在了顾景城中路的位置。 顾景城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请问你知道她搬去哪了吗？” “我管的小贱-人去哪，只要不住在我家就行了，作风真的很差。这种人我就应该举报她。” 顾景城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没举报她呢？最近流氓罪查的还挺严的。是因为你老公也是她的男人之一吗？” 女人的脸色立刻大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果然是那小贱-人的姘头，没什么好心眼，快滚！” 女人猛的关门，眼看那扇木门就要拍到顾景城脸上的时候，一只小手撑住了那扇木门。 女人无论再怎么使力，也只能听到木门承受不住的吱呀声，却无法再让木门靠近门框一分一毫。 顾景城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 他刚才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苏二丫的话，这张门就真扇到他的俊脸上去了。 随后顾景城从怀里掏出他的证件：“公安，正在查案，希望你能配合。” 女人显然是怕公安的，当即就哆嗦的说道：“是因为孟子晴那个贱……是因为她犯了流氓罪吗？？我老公真的和她没有关系，我们只是租给她房子而已。她做什么都和我们无关。” 顾景城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推开门踏入了院内：“你对象在家吗？” 女人摇摇头：“不在家，他出去干活了。” 随后又强调了一遍：“真的不在家。” 顾景城点点头：“那进屋里谈谈吧。” 女人立刻拦住他：“只有我一个女的在家，你一个大老爷们进屋的话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顾景城哼笑一声，“那就让我同事进去，她是个女生，你应该不在意吧？或者我敲响周围邻居的门，将自己的证件展示给他们，然后再进你的屋，他们应该不会怀疑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女人赶忙摆手：“别，千万别。” 他们家不富裕，但是这个房子至少是他们家的财产，若是被警察找上门的事情让其他邻居知道的话，他们家可怎么在这边过呀？ 顾景城面无表情：“把你对象叫出来。” 她对象是运输队的，今天正好没有任务，在家休息。 顾景城对什么流氓罪并不在意，所以只是询问了他和孟子晴的关系，虽然这个男人在竭力的撒谎。但还是被顾景城识破了。 周围的邻居并没有冤枉孟子晴，这个女人的生活作风确实不太好。 “听说她当年能回城找到这份工作也是走了当时公社某个人的路径，孟子晴没钱没背景，除了出卖色相，又有谁愿意帮她？孟子晴现在年纪大了，依旧没有嫁人的原因，除了因为她以前有过抛夫弃子的经历之外，还是因为她贱……稍微聊几句、给点好处就能把她带上-床。” 孟子晴的前房主这么说的。 顾景城看了他一眼：“说话注意点，这是在做笔录，猜测的东西就不要说出来了。” 男人点了点头：“一开始的时候，孟子晴对我也是带搭不理的，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涨了房租，但她依旧想按照以前的房租缴费，所以孟子晴就开始各种讨好我。她那啥真的很不错，所以多出来的房租我就替她付了。” 男人说完这话，旁边的女人直接气疯了：“好啊你，我就说你的工资怎么花的那么快，原来全给那个小贱-人了是不是？” 男人不耐烦的推了女人一下：“你能不能不要发疯了，这都是之前的事情。更何况她的房租才占多少，我大头都喝酒了，你满意了！” 女人被推倒在地之后就不说话了，显然这个表面彪悍的女人在家里其实没有多少地位。 “那你认不认识钱江和胡志宇？” 苏二丫挑了挑眉，不知道顾景城为什么突然提这两个人的名字。 更让苏二丫没想到的是男人的回答。 “钱江我认识。之前去收房租的时候遇到过一次，那一次的房租还是钱江付的。胡志宇的话我没有听说过。” 苏二丫是真没想到孟子晴居然认识钱江。 “不知道你的弟弟是否在家？”顾景城又询问女人。 女人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放弃反抗了：“他应该还在睡觉。” 见女人没有动作，苏二丫直接站起来敲了敲靠近墙内侧的南屋的门。 她能听到里面剧烈的打鼾声，却没有人回应她。 苏二丫持续不停的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叫喊：“干什么呀姐，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昨天回来的很晚，早上不要叫我，我不吃早饭。” 苏二丫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终于里面的人有了动作，穿上鞋，啪嗒啪嗒几步来到门前，刷的打开门。 他看到苏二丫之后愣了愣，随后朝着自家姐姐的方向喊着：“我不是说过吗？我现在不想结婚，还不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更何况是这种豆芽菜。” 苏二丫： 豆、 豆芽菜？ 第42章 另一个人名 女人听到弟弟这话慌得不行：“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市局公安，苏同志。” 女人的弟弟叫姚大壮，听到女人说苏二丫是位公安，当即就吓得脸色大变：“公安找我干什么？我可没干什么违法事情！” 听他这慌乱的语气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后退举动，苏二丫实在很难相信他的话。 不过苏二丫和顾景城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是在杀人案件上，所以他们对姚大壮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暂时还不感兴趣。 听到顾景城询问孟子晴的事情，姚大壮的脸色也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 他也知道流氓罪是个大罪名。 “我和这孟子晴可没什么关系啊，我姐请我来，就是为了给她添堵的。孟子晴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好人啊，天天夜里房里都有动静。” 正在做记录的苏二丫皱了皱眉，追问道：“什么动静？” 姚大壮表情猥琐：“公安同志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动静？” 顾景城：“老实点！” 和刚才的男人不同，姚大壮可能以前面对过太多公安了，所以除了一开始条件反射的惧怕之外，问话起来反而变成了一个老油子。 经常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讲重点。 主要还是因为顾景城和苏二丫，一个虽然高却瘦，肉眼能看出来的弱，另外一个就更不用说了，又矮又干巴的，看起来一个拳头都能打死。 那公安仅剩的威严，也在他们表明身份的时候，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些紧张，也不过是害怕这两个公安翻出他的罪来。 对于这两个公安本人，姚大壮是一点都不害怕的。 这种豆芽菜、病秧子，他一只手能干翻4个。 顾景城凑到苏二丫耳边解释了一下姚大壮的意思。 苏二丫好不容易养的有些白皙的脸，霎时间涨红了。 恼羞成怒的她一手攥住了姚大壮的手腕，只不过是轻轻用力，那个刚才还因为戏耍了公安而十分得意的壮汉，就开始嘴里痛叫着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这几句讨饶都快重叠成一句话了。 姚大壮这个人是完美诠释了能屈能伸的，他甚至没有放狠话，一开始就是认错。 这可不符合流程啊？ 不都应该先放波狠话说是警察伤人了不拉不拉的，然后苏二丫依旧不放开他的手腕，他才开始求饶，认错吗？ 姚大壮真的是太怂了！ 姚大壮还真不是怂，说姚大壮怂的人显然是没有感受过苏二丫的手力。 她的小手一握上来，姚大壮就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断掉了，别说狠话了，他现在连求饶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妈呀，这个小丫头片子看起来又瘦又矮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姚大壮真害怕对方将他的骨头弄断呀，骨头断了还好接吗？ 好不好接不知道。 但是在女人和男人看来，姚大壮现在的脸色十分难看，整张脸上的汗更是plingpling往下掉。 女人算是体验过苏二丫力道的，知道这个小公安力气很大，但没想到她力气会大成这个样。 姚大壮明明只是被擒住了一只手，但他疼的像是整个身体都瘫痪了一般。 另一只手都已经成鸡爪状了。 “公安、这位公安同志，是我弟弟说错话了，你就饶了他吧，他这个人从小说话就不把门。” 终究是自己的亲弟弟，要是在他家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好和老娘交代呀。 苏二丫说到底是个公安，也绝对不可能做出伤人的事情，所以最终还是放了手。 姚大壮摸着自己泛红的手腕，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却再也说不出任何挑衅的话语。 明明骨头没裂，他这只手却还是抖的不行，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公安就是公安啊，能当公安的女娃也是厉害的。 想着，姚大壮看了一眼顾景城，想来这个看起来像是病秧子的男人，也有什么手段吧。 顾景城：你再看我？你再看我一眼，我就瞪你！ 姚大壮也和孟子晴有些许的关系。当然他们的关系并不实质，顶多是姚大壮强迫孟子晴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否则就把她和那些男人的关系说出去。 “光我发现和孟子晴有那方面关系的男人就不下5个。至于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这你就得问我姐夫了。” 姚大壮不认识钱江，也不认识胡志宇。 至于赵友明……姚大壮可以肯定地说，赵友明绝对和孟子晴没有那方面的关系。 “你们别看赵友明整天不着四六的，家里也是垃圾成堆，成天穿的衣服上面没有5个油点子都穿不出来，但是他这人在那方面还有洁癖呢。” 赵友明以前是喜欢过孟子晴的，毕竟孟子晴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人很温柔，干活也是一把好手。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赵友明以前还给孟子晴送过东西，是一条红色的手帕。后来赵友明认识到孟子晴真正的为人之后，就一直说恶心。每次见了孟子晴，绝对会用最下流的话骂她。赵友明甚至觉得以前喜欢过孟子晴，都是一种难以开口的黑点。” 另外，他们还从姚大壮口中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名。 “叶远达？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姚大壮点了点头，眼神十分坚定的回望着顾景城：“绝对没错。和孟子晴有关系的男人，除了我姐夫之外，我就记住了这一个人的名字。” 姐夫：能不能不要再提我了？不提我不会说话是吧？ “叶远达不是当时钱江……”苏二丫也想起了这个人，当初钱江那个案子的时候，他有做过证人笔录来证明钱江的尸体被拖到垃圾堆时候的时间。 顾景城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个人，所有的笔录他都认真看过。 见这一家人没办法再提供更详细的线索之后，顾景城和苏二丫又来到了赵友明的家中。 这次倒是不用问赵友明的邻居了，因为最近这里死了人的关系，邻居大爷和大妈直接搬到了他们儿子家。 顾景城直直的站在院子里，太阳晒在他的脸上，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光，苏二丫抬头看向他，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真是白净英俊的一张脸啊。 而顾景城则在思考，那个杀人凶手到底在找什么？他找到了他需要的那个东西吗？若是没找到的话，那他在寻找的那个东西是不是还在赵友明家中？ 会是什么？ 苏二丫也没有打扰他，老老实实的站在阴凉处，盯着墙上的某个缝隙发着呆。 她脑子不好使，所以就先不思考了。 第43章 石头 顾景城这么一发呆就发呆了十几二十分钟。 如果是杨哥或者是娃娃脸在这里的话，必定会将顾景城拉到阴凉处，但是苏二丫不知道呀，所以顾景城晒的脑子有些晕了，已经开始有中暑的前兆了。 就在他低垂着头，晃了晃晕眩的脑袋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干燥的下水道。 说是下水道，其实就是这间房子和地势更高的房子之间的空隙，然后垒了一条半米高的墙，阻隔了水，让水顺着这条缝隙流到房子之后。 因为经常有水流通过的原因，下水道的墙壁和地面与外面的墙壁地面呈现两种不同的样式。 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水流通过的原因，里面的苔藓都有些干燥了。 但是整条下水道十分的干净，能称得上的脏的东西只有苔藓和些许的泥。 这不太符合赵友明的习性。 虽然赵友明不开火，也不会有刷锅之类的烦恼，脏衣服都堆在一起，看样子也不太经常洗衣服，但他总得刷牙洗脸吧？ 不说别的，按这种人的习性来说，他小解肯定不会上外面的那个厕所，毕竟离这有些距离而且很脏，说不准就会对着这条下水道解决。 尿骚味即使干了也能闻出来，可是…… 顾景城抽了抽鼻子，并没有闻到明显的尿骚味。 但是趴在下水道那个池子上往下看的话，能看到相对比较明显的尿渍。 闻着也有淡淡的味道。 赵友明在这个房子里住了挺长时间了，如果经常性往这里边尿尿的话，尿渍和气味都不可能这么淡，显然这个下水道曾被人用水冲洗过。 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一直都很不讲究的赵友明吗？ 随后，顾景城的视线转移到了下水道上方的那堵墙上。 那堵墙和房子用的砖头是不一样的，是为了隔绝后半段下水道后垒成的。 只是一面墙并没有封顶，所以只要越过那面墙，后面就是下水道的后半截。 顾景城来到那面墙的侧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墙体，发现有被攀爬过的痕迹，中间有一块砖头被踩掉了一块，横截面还挺新的。 应该是最近掉下来的。 顾景城看向苏二丫。 苏二丫还在发呆，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所以顾景城只能开口：“苏同志，麻烦你去墙那边看看。” 苏二丫回过神来：“墙那侧？哪面墙啊？” 她看向的是旁边地势略高的那座房子的院墙。 顾景城有些不耐烦了：“这面墙！去下水道后半截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他和苏二丫的默契还是不够啊。 苏二丫有些嫌弃，下水道里能有什么东西啊？ 不过领导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她一个助跑，左脚猛地踩上下水道挡墙，一个起跳轻轻松松攀上了屋檐，随后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整个人直接从那面墙上跃进了后半截下水道。 后半截下水道也没有苏二丫想象的那么恶心，毕竟已经干了，所以地面并不算黏腻，只是到处都是有些干巴的青苔踩起来有些奇怪。 后半截下水道是有些气味的。 苏二丫捂着鼻子往最里侧走去。 因为在最里侧靠近下水道出口处的地方，有一个很大块的东西堵在那里。 走近了，苏二丫才发现包裹着那东西的是一大块白灰色的布。 这年头，布料也是很紧俏的，谁会浪费这么大块布包东西啊，除非这个东西本身就很贵重。 苏二丫眼前一亮，下意识的就想打开那块布，看看里边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想着她领导还在外面等着，这说不定又是什么重要的物证，苏二丫就熄了那个心，用兰花指捏着布头…… 布料虽然是干的，但上面不知沾了什么东西，反正苏二丫觉得，在下水道沾上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忍着恶心，用几个手指提着这块挺重的物体，轻松的翻墙回来，并将那东西轻轻放到了顾景城脚边。 顾景城用手捂了捂鼻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副手套，将其中一副递给了苏二丫，随后蹲下身子解开了那块布料。 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苏二丫的脸都绿了。 谁没事用一块布包着石头呀，还是那么大块石头。 石头最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戴上手套的苏二丫，将石头搬了起来，方便顾景城抽出纸条。 纸条上的字有些被水印湿了的感觉，但是还能看清楚，上面写着他在某年某月晚上0点左右在回家必经的小巷里、垃圾堆附近见到叶远达拿石头敲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头。 苏二丫见了这段话，立刻想到了还在医院的郭广波。 对呀，她倒是忘了这个前准姐夫。 若是孟子晴的生活作风真的如此不正派的话，那么郭广波说他在孟子晴家昏迷到凌晨的事情就真的是有待商榷了。 顾景城看了看这大块石头，石头上还有明显的血渍，他猜测应该是这一块石头将郭广波的腿打的稀碎的。 他双手摁在石头上，想将这块重量十足的物证搬回公安局，然而他用了用力，感觉肠子都在使力，屎都快喷涌而出了，那石头依旧好好的待在原地。 他抬头看了看苏二丫。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丫头刚才可是用两只手指头就将这块石头拎回来的。 顾景城并没有觉得是自己弱，而是感叹苏二丫的力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看来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真想看看，当林勇队长知道他将一个战斗力强大的队员分到他们队之后的表情。 第44章 证据 那块石头上沾染的是血迹，但华-国现在的科学技术还不能鉴定血迹属于谁的。 而赵友明留下来的纸条也不能称为指证叶远达的证据。 不过顾景城并没有慌，至少现在他们有了一个嫌疑人。 围绕叶远达展开调查的话，应该能找到某些线索。 这个时候，杨哥从楼下跑上来对顾景城说道：“顾队，他们抓到人了，就在下面的审讯室。” 顾景城点点头，娃娃脸已经站起来准备跟着他走了，却听见顾景城喊了一句：“苏二丫！” 娃娃脸憋屈，却还是将准备好的温开水交给了苏二丫：“顾队每天起码都得喝四杯水，这是今天的第二杯。” 苏二丫注视着娃娃脸的表情有些奇怪。 娃娃脸：“你干什么？” 苏二丫摇摇头，跟在顾景城身后下楼。 这哪里是什么公安、队员啊，整一个老妈子。 顾队要是个女人的话，苏二丫都以为娃娃脸看上顾队了。 苏二丫先一步将审讯室的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奇怪气味让她知道这次值日的公安又没有好好打扫审讯室。 审讯室很空荡，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是铁椅子，还带着镣铐和栏杆。 此时那把椅子上正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孟子晴。 苏二丫惊讶了片刻，这才侧开身子让顾景城进去。 孟子晴抬头看了看两人，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眼眶微红微肿，想来之前是哭过好一阵的。 “孟子晴，知不知道为什么把你带来这里？” 孟子晴摇头，看起来十分的委屈：“公安同志，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干啊，为什么要逮捕我？公安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顾景城点点头，决定和这个女人讲讲道理：“钱江、胡志宇、赵友明，这三个人你认不认识？哦，对了，还有郭广波。” 孟子晴动作和表情都十分僵硬，却还是硬生生的表现出一种弱柳扶风的疑惑，就……很别扭。 “我认识赵友明和郭广波，之前说过，我和郭广波是当知青的时候认识的，至于赵友明，他算是我的邻居，因为和郭广波发生了口角，两人还在我门前打了一架，但是郭广波被人打伤在巷子里，我是完全不知情的。至于钱江和胡什么的，这两个人我不认识。” 孟子晴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微微低头，不让苏二丫和顾景城注意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放在座椅两边的手却攥成了拳头。 “你不认识钱江和胡志宇？我得到的信息怎么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已经有人明确说过，钱江和胡志宇都和你有不正当关系！” 顾景城敲了敲桌子，不知道吓没吓到孟子晴，反正苏二丫是被吓得弹了一下。 顾景城无语极了。 早知道就叫袁明过来了。 “公安同志啊，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钱江、胡志宇，你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他们巴不得我和全天下的男人都有不正当关系。 还有公安同志您，之前您和这位小同志找我了解情况，第二天就有人传你是我的新姘头了……” 苏二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顾景城的身体更是突然间僵硬无比。 顾景城自认为是第一次被扯进这样的桃色传闻中。 他回过神来之后就立刻警告地瞪了苏二丫一眼。 苏二丫刚才也只是短暂的震惊就回过神来了，想到那些人有可能说的话，再对比顾队平常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不发声的笑了几下。 这不赶巧了吗，正好被顾队抓了个现行。 苏二丫立刻正襟危坐，满脸严肃。 “在垃圾代运场，我们发现了胡志宇的尸体，他尸体的口袋中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与你的关系，孟子晴，你还要说谎吗？” 孟子晴猛地摇头：“不是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死不死的和我也没有关系，有可能，有可能他就是一个流氓，偷了我的内衣……” 顾景城哼笑一声：“你怎么知道胡志宇口袋里的东西是内衣呢？” 孟子晴脸色煞白，整个人泄力般地坐到了椅子上。 苏二丫摇头，这心智也太不坚定了。 顾景城：“内衣带子上缝着一朵花，那也是你自己亲手缝的吧？” 孟子晴依旧不说话。 顾景城轻轻点了点桌子：“我们只管杀人案件，不管你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许你现在可以讲一讲，钱江和胡志宇是个什么情况了？” 孟子晴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钱江确实和她有一些关系。 两人是因为钱江的厂长认识的。 那个时候，孟子晴和那位厂长的关系密切。 为了让钱江不举报厂长，厂长使了点手段将钱江和孟子晴凑成了一对。 和赵友明有些相似的，钱江也嫌弃孟子晴是个几手货，不过作为一个老光棍，他又需要孟子晴泻火。 一来二去，钱江反而和孟子晴的关系更加稳固了。 他们这种关系持续了一年多。 “钱江在这期间也一直不停的相亲，但是他这人有些大男子主义，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对象。” 孟子晴低着头，左手在不停地扯着右手的倒刺。 “钱江和胡志宇的关系很差，据钱江说，胡志宇是踩着他上位的。后来还给胡志宇使过不少绊子，当然，胡志宇也不是躺着被欺负的人，反正在我看来，他们是有来有往视同水火。” 苏二丫认真做着笔录，心中却有些奇怪。 这和胡志宇老婆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后来，胡志宇发现了我。我的身份和与钱江的关系，在胡志宇看来绝对是一个大问题。胡志宇也不是个好人，抓到钱江的把柄之后没有想着举报什么的，而是威胁钱江，想要钱。”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钱江有两条一般的路可以选，一是给胡志宇钱封口，二是娶了孟子晴。 可是，钱江两条都不想选。 给封口费后患无穷，下次胡志宇缺钱了是不是还会用这个消息威胁钱江？ 娶孟子晴就更不可能了，就算不嫌弃孟子晴千人枕，娶回家之后还得时时刻刻担心她给自己戴绿帽。 所以，钱江做出了和之前那位厂长一样的选择，拉胡志宇下水。 胡志宇和自己老婆结婚好多年了，早就已经腻了，以往没有出事也不过是因为心中仅存的道德感以及害怕出事的危机感。 现在真的出轨了，他反而食髓知味了。 “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人罢了，死了正好。”说到激动处，孟子晴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她为了回城，确实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 原本以为回城之后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却是悲惨日子的开始。 “钱江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是和我在一起的，不过他到晚上八点多就走了，说是请好了假，准备跟着兄弟出去看看，要是能挣大钱的话，就不干保安这种憋屈的活了。” “胡志宇的话，我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在钱江出事前一天，不过时间更早一些，是中午左右。他好像也有事，说这段时间不过来找我了，要出差什么的。” 孟子晴耸了耸肩：“胡志宇的心机比钱江重很多，他很少会向我透露一些自己的事情，反而经常旁敲侧击打听一下钱江最近在干什么。也怨不得钱江玩不过他，被他踩着升职。” 顾景城也不说话，就安静地听着孟子晴抱怨，试图在她的话中找到可用的线索。 孟子晴说了一阵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顾景城接着问道：“认不认识叶远达？” 听到这个名字，孟子晴的眉头皱的都快重叠到一起了。 “认识。”孟子晴沉声说道，“这人就像是有病一样，总是会躲在墙角拐弯处偷看我，要说这人喜欢我吧，每次和他说话，他就后退着跑走，像是我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之前他怀里的书本掉落了一地，我正好在等人，就想着帮他一下，捡其中一本书的时候，不小心和他的手指头碰了一下。他嚎叫着让我滚开，说我恶心。” 孟子晴右手撩了撩发丝，这个轻微的动作倒是让苏二丫察觉到了她的一点风情。 “关键是，发生这件事情之后的当天下午，他又躲在墙角处偷看了，又嫌我恶心，又偷窥我，公安通知，你说这个叶远达是不是有病？” “因为他这两种极端的反应，我感到有些害怕，所以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他，听说这个叶远达性子确实很古怪，二十多岁了，也没有对象，生活中更是独来独往，连个朋友都没有。” 顾景城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询问：“在你最后一次见胡志宇和钱江的那天，有没有看到过叶远达？” “公安同志是什么意思？”孟子晴又不傻，立刻就有了一些猜测，“是这个叶远达杀了他们？” 还不等顾景城回答，孟子晴就有了定论：“绝对是他杀的人，据说他爸就是一个杀人犯！” 因为孟子晴的供词，苏二丫和顾景城又调出了叶远达父亲的案件，因为有些年代了，资料并不完整。 不过，这个案件是凶手自首的，所以案情十分的简单明了。 十几年前的时候，叶远达的父亲是革委会的司机。 是个相当体面的工作，说不准还有些权利。 但是因为跟的领导要到处出差的缘故，叶爸一年在家的时间可能只有三四个月。 叶爸又没有父母，所以家里只有叶妈和叶远达。 这就方便了叶妈。 几乎每隔上一两天，叶妈就会带男人回家。 最开始的时候，叶妈并不避着叶远达。 叶妈觉得孩子年纪还小，可能没有那个意识，记性也差。 直到叶远达稍微大了点，才趁着他睡觉后带情夫回家。 但叶妈却不知道，叶远达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知道他妈和叔叔在干什么，但是记性却一点都不差。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以往的记忆就像是梦魇一般的缠绕着他。 案件发生的那天，因为领导临时有事，叶爸提前回了家。 他还买了叶远达最喜欢吃的奶糖，怀里也揣着送给叶妈的雪花膏。 夜色朦胧，他们家主卧室却并不平静。 叶爸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长时间，才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去了厨房…… 第二天，叶远达醒的时候就看到叶爸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叶爸看到叶远达微微笑了笑，拿起一颗奶糖问他：“远达，吃不吃糖？爸爸专门给你买的奶糖，可甜了。” 可是叶远达视线却全在叶爸身后那血流成河的房间中。 后来，叶爸就被逮捕了。 妈也死了的叶远达就成了一个人人厌弃的孤儿。 妈偷情爸杀人，没有人愿意接管这样的孩子。 “我怎么记得叶远达有个哥哥是当兵的？”苏二丫有些疑惑。 同样正在看资料的顾队回答：“你都说了，是据说，他总不可能见人就说自己爸妈干的是‘人口买卖’吧。” 苏二丫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人口买卖？ 一个偷人一个杀人，确实是人口有关，但好像没有买卖吧？ 这四个字形容的不是很贴切。 苏二丫有些嫌弃：“顾队形容的真实太贴切了，一个偷人一个杀人可不就是人口买卖吗？没想到顾队不仅聪明，还很有文学素养。” 踏入社会的苏二丫早已经失去了那份纯真。 顾景城猜测，如果真是叶远达杀的人的话，那他第一个杀的，应该是胡志宇。 由于是第一次杀人才没有处理好现场，没有带走尸体身上的身份证明。 第二个死的是钱江，这个时候，凶手已经有经验了，所以处理起来游刃有余，甚至还转移了犯罪现场。 第三个自然是赵友明了。 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赵友明死在自己家中，又十分的不修边幅，才留下了相对较多的破绽。 而这些破绽一直在引导顾景城发现，杀死赵友明的凶手有一定的强迫症和洁癖。 当然，目前大多数华-国人并不知道这两个症状的存在。 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强迫症和洁癖都在叶远达身上有着十分具体的展现。 这也是顾景城怀疑叶远达是凶手的另一个原因。 但是光有这些还不够，他们需要证据！ 第45章 叶远达老家 “钱江和胡志宇都说要出差，其中从孟子晴的口中我们可以的得知他似乎是想做点生意……”杨哥看着报告也在分析着。 娃娃脸则直接说:“我已经去火车站调查过了，当天晚上确实有一班去林市的火车，大概是晚上九点半出发。” 顾景城：“既然钱江已经和他母亲说了出差，那么他晚上从孟子晴家中离开，就绝对不可能是回自己家。招待所那边问过了吗？” “都问过了，并没有钱江的入住记录。”杨哥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因为孟子晴的笔录中说钱江是提着行李骑着自行车走的，所以我又去打听了一下，市场上有没有售卖二手自行车的，虽然那有些难查，不过还算是幸运，还真找到了一辆自行车。 据卖的人说，这辆自行车就停在梧桐路第三个巷口，也没有锁，停了好几天了，他以为没有人要就推走了。等了几天才想起来卖，然后就被我查到了。” 苏二丫：……这人还真是倒霉。 杨哥继续说：“不过行李什么的就有些难办了，毕竟那些行李扔到路上的话，过往的行人说不准就会搬到自己家里。” 行李和自行车不一样。 自行车就算是这几年买的人多了，也依旧是稀罕物。 但衣服鞋子什么的，除非是很昂贵的特殊衣品，否则基本家家都有一两件差不多的。 这要是被人捡去了，根本就不好查。 “那些将钱江的东西捡了去的人也就是占占小便宜，心思不一定坏，要想找的话说不定还有线索，毕竟没有人想穿死人穿过的衣服。”苏二丫也插了一嘴。 “苏二丫这点倒是说的很对，杨哥，这件事情你去办。袁明，之前叶远达父亲那个案件中有没有写他们的家庭地址？” 袁明立刻翻找资料：“有，在……梧桐路97号。” 苏二丫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仔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梧桐路不就是钱江自行车停靠的地方吗？ 顾景城：“梧桐路离着火车站也很近，因为去年修路的原因变得格外的平整，所以去火车站的人大多数都走这条路。” 苏二丫这个当地人对梧桐路没有什么印象，而顾景城这个外地来的却知道梧桐路整修的时间…… 怎么说呢~是金子在哪都是发光的，是狗屎刚出来的时候更臭。 噫~我在说什么~ “有必要去叶远达原本的家看看。”顾景城立刻站起来准备行动。 娃娃脸则有些不赞同：“都这么多年了，叶远达现在都是租房子住，说不准原本的房子被卖了，或者被亲戚占了……” 苏二丫觉得娃娃脸有些想太多了：“我去借车，去看看不就知道什么情况了。袁明同志，这可都是线索。” 顾景城：“行，那我和苏二丫去看看叶远达之前的家，袁明你再去胡志远家看看，他的证件在不在家里。” 娃娃脸瘪了瘪嘴，他刚才的话不是不调查的意思，只是想说若是那个家里真的有新的住户的话，新住户可能不想和案件扯上关系，说不准情绪、语气都会很恶劣，恐怕会产生肢体冲突之类的，顾哥最好选择年轻力壮、武力高强的他陪伴。 杨哥：……年轻力壮？ 苏二丫：武力高强？ 袁明：这个苏二丫绝对是和我犯冲！！！ 苏二丫去申请车辆。 公安局的车都是印着他们距离标志的二八杠，相对于苏二丫来说有些太大了。 一开始顾景城考虑到梧桐路距离有些远，需要骑车子，以苏二丫的小身板来说，骑二八杠有些困难，所以想叫着袁明一起去的。 没想到袁明对于调查原住址这方面不是很积极，倒是苏二丫十分的积极，再加上她主动提出申请车辆了，顾景城就知道她是会骑自行车的，如此一来就顺水推舟了。 顾景城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对于自己的队员都一视同仁。 既然决定接纳苏二丫了，必定会向使唤袁明、杨哥一样的使唤苏二丫。 顾景城就晚苏二丫一步踏出办公室，但他下楼的时候，苏二丫已经一手一辆自行车站在院子里了。 “申请填完了？”顾景城惊讶。 “填完了！都交给梁姐了。” 在办公室，梁招娣负责调配自行车。 “顾队你知不知道路？”苏二丫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不知道梧桐路是哪一条。 不过去火车站的路她倒是知道一条，只是不知道那条路是不是梧桐路。 “放心，我知道。”顾景城在来青山市之前就已经研究透了青山市的地图，各种路线都知道，比苏二丫这个本地人还要本地人！ 苏二丫松了一口气，顾队知道就好了，不过，今天下班之后她也得弄幅地图看看。 顾景城跨上自行车，腿长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了，他只在地上的腿还微微弯曲着。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骑上就走，是因为有些好奇苏二丫怎么骑车。 苏二丫：“顾队？” 顾队不走她没法走啊，她不知道梧桐路是哪条。 顾景城反应过来，腿这么轻轻一蹬，车子就滑出去了，他顺势收起腿，骑着往院外马路上走。 到公安局院门口的时候，他还往后看了看，就看到苏二丫并没有坐在座椅上，只是右腿从三角形的空当中穿了过去，屁股的位置和横杠做着对抗。 这动作看起来有些危险，但仔细观察，苏二丫骑得比顾队都稳。 顾景城憋住笑，心想一个公安这么骑车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第46章 废就废吧 …… 顾景城骑得并不快，苏二丫也慢着性子跟在他的车后。 一段距离之后，苏二丫发现这就是上次她去火车站的道，于是就追上了顾景城和他并排而行。 顾景城：“等会去那地方看完之后，就去郭广波那里再了解下情况。” 郭广波？ 苏二丫眼前一亮，她姐现在也在那里，正好可以让她看清郭广波的真实面容。 这家伙说什么和孟子晴没有特殊关系，但孟子晴都招了，郭广波出事那晚他们发生了关系，一直到凌晨，郭广波因为没在外过夜过，所以有些担心出现意外，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她家，在路上出了事。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孟子晴并没有将郭广波出事和自己扯上关系。 那么晚了，能在外面逛得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估计郭广波是撞破了什么，或者又和别人产生纠纷了。 就算是赵友明打的他，那也是因为郭广波之前不自量力的挑衅，孟子晴都已经劝他不要搭理赵友明这种人了，郭广波却偏要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结果实力没有看到，只看到他被赵友明摁在地上狂揍。 赵友明死亡的消息传到孟子晴耳中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想法。 赵友明那样的脾气和嚣张的姿态，有这一天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当得知钱江竟然死了的时候，孟子晴坐不住了。 她想着，这三个男人多多少少都和自己有关系，还都出了事，到时候牵连到她，再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暴露出来，到时候就不是能不能在这个城市混的事情了，流氓罪……弄不好是要吃花生米的。 于是孟子晴决定离开这里。 并且极其快速的将工作转让了出去，随后连剩余房租都不要了，就带着行李去了车站，然后在车站被逮到了。 顾景城看她那么多行李就知道她要跑，在青山市想要出去的话，不是坐车就是坐火车，恰好长途车站和火车站里的很近，派几个公安在那等着，也没等多长时间就等来了大包小包的孟子晴。 因为已经说了钱江和胡志宇的事情了，孟子晴都没用顾景城询问就主动说出了郭广波。 事实上，两人当初在知青点的时候就有点关系，严格来说孟子晴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她前夫，而是郭广波。 她之前引诱郭广波的时候也是有想过趁机嫁给郭广波的。 毕竟她年龄也大了，是时候找个依靠了。 至于郭广波会不会答应…… 他都已经经受不住诱惑和她上床了，他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只是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苏二丫现在还有些可惜孟子晴的计划泡汤了，她要成功了的话，苏美美也能早日脱离苦海了。 叶远达之前的家并不难找，在一个箱子里最里侧最破旧的那间就是。 青山市外有一条大河，河流的分支贯穿整个青山市，而梧桐巷里侧就十分靠近那条河。 在这里居住的人以前都会在这里打水、洗衣服，现在也有不少人在那边钓鱼。 苏二丫和顾景城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少钓鱼的大爷。 应该是钓了一天，每个大爷的渔网中都兜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鱼。 这河还挺宽的，中间的位置看起来很深。 听说往年也有人在这条河中淹死，所以河边立着禁止游泳的牌子。 钱江有可能就是被溺死在这条河中的。 来到叶远达屋子外面，只见大门被一把生锈的锁锁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荒草丛生，但是正中间的石头小道上的荒草却有被踩踏的痕迹。 叶远达最近真的有回过这里。 只是还有一些疑问。 比如，叶远达那样的小身板是如何压制住一个曾经还当过兵现在也是厂保安的健硕男人的？ 假设，目前涉及案件的胡志宇、钱江、郭广波和赵友明都是叶远达杀死或伤害的话，胡志宇及郭广波都是在被硬物击打之后才迎来更重的伤害。 有点偷袭的意思。 偷袭的人就不用比被害人强壮了。 而赵友明也是在醉酒之后被凶手勒死的。 但是钱江不一样，他没有明显的醉酒痕迹，身上有点外伤，但大都是挣扎的时候产生的，一个这么壮硕的男人，真的会被叶远达那种瘦弱的人死死按在水中挣扎不得吗？ 顾景城的视线转移到了苏二丫身上，也许他们两个可以来试验一下。 不过，他很快想到，之前苏二丫能面不改色的抱起他来，力气方面的话好像苏二丫更强一点。 不知道和她商量一下，让她进进水，她答不答应。 就在顾景城发呆的时候，苏二丫已经上墙了。 “顾队，我先进去看看，说不准有什么线索。” 说着就跳下了墙，进了院子。 顾景城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阻止的话。 从门缝中看到了苏二丫的身影，顾景城抬头看了看墙，伸手够了够，够不到。 原地起跳……凭着优秀的身高和不那么优秀的跳跃能力，顾景城的手顺利的够到了墙壁顶端。 双手攀在墙壁上，脚蹬了几下之后，顾景城就放弃了。 他还是不太擅长这种体力活。 因为里面房间的门窗都锁着，苏二丫只能透过窗户往里看，所以她很快就出来了。 “怎么样？”顾景城问道。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其中一间小房子里放着一个大木桶，看起来像是洗澡用的。” 大木桶？ 顾景城又看了看墙，他想进去亲自看一看。 “苏二丫，帮我一下。”顾景城挽了挽衬衫袖子，往上一蹦，再次攀上了墙壁。 苏二丫立刻反应过来，两只手分别托住了他的两只脚，然后往上举。 顾景城只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在往上升，接着，他就看到了完整的院子。 苏二丫身高有限，所以只能举到这种程度，她再用点力倒是可以直接把顾队扔过去。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二丫也察觉到顾队的身体似乎有些弱，这个高度对苏二丫倒是没什么，万一摔到顾队就不好了。 好在，顾景城腿长，这个高度完全可以迈个腿骑在墙上了。 苏二丫感受着手上的力度，也就顺势收回了手。 但是顾景城却坐在墙上迟迟没有动弹。 苏二丫：“顾队？” 顾景城没有说话，他觉得有些丢脸。 他好歹也是个公安，还比苏二丫高那么多，不应该惧怕这种墙的高度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只感觉一个人影从自己旁边跃了过去，然后下一瞬间，苏二丫就出现在了院子里，正靠着墙边托起双手看着他。 顾景城：……唉，废就废吧，反正苏二丫早晚也得知道他这个队长不擅长运动的。 第47章 搜查证 顾景城踩着苏二丫的双手倚靠着墙壁缓缓落地。 脚踏实地的同时，顾景城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私心里，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苏二丫的，毕竟她的外表真的太有欺骗性了。 这么干巴的胳膊到底是怎么强而有力的托起一个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感叹完之后，顾景城并没有立刻去苏二丫说的房间，他按照顺时针的方向，将所有的房间都一一看了一遍。 这座院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了，所以，无论是厨房还是卧室都布满了灰尘。 卧室中更是一片狼藉，没有收起来的床单被罩上还有一些深色的污垢。 衣柜的门也大开着，里面是凌乱的衣服。 这么看起来这是个案发现场啊。 顾景城古怪地看了一眼苏二丫：“这间屋子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苏二丫不解：“哪里古怪了？档案中不都写了吗，叶远达的父亲在家中卧室里杀死了老婆和情夫，这不就是案发现场吗？” 案发现场这个样子很正常。 顾景城挑了挑眉，竟有些无言以对。 有可能叶远达自案件发生之后就不住在这里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叶远达年纪还小没有能力自己整理着布满血迹的房间，这可能是他洁癖的由来。 长时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不是适应了脏乱的环境，被同化了，就是因为过于脏乱产生了洁癖的心理，从此之后再也忍受不了任何污垢。 顾景城咳嗽了一声，这个院子太潮湿阴冷了，他本就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有些受不住。 苏二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新队长的身体真的弱的不行，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通过学校的体能测试的？ 此时顾景城已经看到了苏二丫说的木桶。 这里应该是一间洗澡的房间。 和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间房看起来干净不少。 木桶放在房间正中央的地方，靠左侧墙壁的位置还有一个木架子和长板凳。 哪怕是木架子上面的间隔看起来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灰尘，应该是最近被打扫过。 再看锁门的锁头，虽然也是一把旧锁，但横截面上不仅没有灰尘，甚至连锈都没有，像是被专门擦拭过。 说起来，大门上的锁似乎也被擦拭过，而且摩擦的痕迹比这把锁更严重，只是大门的锁锈迹更严重，所以看起来依旧很破损。 “要不要进去看看？”苏二丫把着锁，做了一个轻柔的抓握的动作。 顾景城呼吸一滞：她该不会是想将锁直接捏坏吧？ 苏二丫确实是这么想的。 顾景城也有些心动，但是理智还是制止了他这些许的冲动。 “看来这个叶远达确实有很大的问题，先回距离申请搜查证，到时候新家旧家一起搜。” 顾队都这么说了，苏二丫只能遗憾的看了眼屋内，随后跟着顾队来到墙前。 顾队没有任何动作。 苏二丫：……所以现在连跳都不跳一下了？ 不那么费劲的将顾队从墙的那边搬到墙的这边，两人尤其上自行车返回公安局。 到办公室的时候，杨哥和娃娃脸都不在，苏二丫喝了一口水之后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下班的点了…… 今天一天出去了好几趟，去了好多个地方，就算是苏二丫这样的能人都感觉到精神上的疲惫了。 再看看顾景城……虽然行动上已经有些缓慢了，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睛却很有神。 顾景城和苏二丫正好相反，他是身体疲累，但精神还很亢奋。 “还站着干什么？去申请搜查证。”他说，俨然一副今天就把事情完结的样子。 苏二丫差点忘了这个事情，早知道刚才就顺便去找局长了…… 不过，苏二丫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不是说要去医院找郭广波……” “我差点忘了……”事情太多了，顾景城也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 正巧这个时候杨哥和娃娃脸回来了。 “顾队，我找过了胡志宇的证件并没有在家里，不过他这种性格的人，证件乱放丢了都是有可能的。” 顾景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杨哥接着汇报：“钱江的行李找回来了一部分，已经去找钱大娘确定过了，确实是钱江的东西，而这行李的发现地点是在距离叶远达老家两条巷子的巷口处。” “哼，这个叶远达倒是挺谨慎的。”娃娃脸语带嘲讽。 顾景城站起身来：“可是他还不够谨慎，否则就不会将行李和自行车都放在他家一公里范围内了。” “杨哥、袁明，你们再去医院为郭广波再做一次笔录，我现在很怀疑，郭广波没死只是个意外。” 杨哥和娃娃脸点头，转身就往外走，一点都不在乎现在马上要到下班时间了。 “苏二丫，去申请搜查证。” 苏二丫也点头，娃娃脸听到这话忍不住哼了一声。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德行，只听新人笑难闻旧人哭啊~ 苏二丫看到娃娃脸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病~ 苏二丫找到局长的时候，局长都已经拿起包、推门而出准备离开了。 “局长好！” “哦，你、你好！”局长也是吓了一跳，这小丫头突然就蹦出来了。 “有什么事嘛？”显然，这位局长已经忘记了苏二丫。 “局长，案子有了新的进展，顾队让我来申请搜查证。” “顾队，顾景城啊，这么快就又进展了？搜查证……是有嫌疑人了？哪起案子？” “现在还没有确定，所以基本案情还不能透露。” 局长抿了抿嘴：妈呀，这是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不透露案情是相对于别人来说的，但他是别人吗？他是局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连他都不能透露案情，还搞个屁啊~ 不过局长并没有怒骂出声，沉默着回了办公室，从抽屉中掏出一张搜查证，夸夸一顿填写，然后盖上了章，就交给了苏二丫。 不仅如此，局长还给她批了一张逮捕证。 “行了，快去吧，尽快抓住嫌疑人。” “是，局长！” 局长这么果断也是因为这几个案子造成的影响不太好，搞得人心惶惶的，连上面都知道了，专门打电话来敲打自己。 这个顾景城原本就是省公安那边的优秀公安，局长本以为是徒有其表的，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这才几天就有了嫌疑人人选。 第48章 追捕 托了局长的福，苏二丫和顾景城在下班之前带着几位公安来到了叶远达的家。 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叶远达打开门看到这么多公安的时候愣了愣：“苏公安？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来他对苏二丫还挺有印象的。 “现在怀疑你涉嫌故意杀人案，对你的住所进行搜查，这是搜查证，你看一下……”苏二丫出示了搜查证，然后凑过去指着证上下方一排文字说道，“要是没有问题的话，请你在这里签个名。” 所有的公安都老老实实地站在远处，等待着叶远达签字。 叶远达不想签，但他知道，搜查证都下来了，就算他不签也不能阻止这些公安进他整洁的家，搜他家的东西。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签了字，并且让开了身子，让公安们进入房内。 看着那一双双脏兮兮的鞋踩上他干净的地板的时候，叶远达忍不住攥紧了双手。 公安们对他家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和案件有关的东西。 跟着苏二丫两人一起来的公安还以为是顾景城他们推测错误，心中带着点埋怨。 只有顾景城在研究叶远达的地板。 靠近床头柜的那块地板似乎有些活动…… 顾景城踩了踩，蹲下身子的同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痛呼。 叶远达打倒了最靠近他的一名公安，跑走了。 “你们两个留下！”苏二丫匆匆说了一句，就和其他两位公安一起去追叶远达了。 丢人啊，丢人！ 现场一共六位公安，就这么放叶远达跑了的话，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然而，出乎苏二丫意料的是，叶远达的速度相当快，只有苏二丫能跟上他的速度，那两位公安很快就追丢了两人。 叶远达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苏二丫竟然能跟上他的速度。 不，苏二丫的速度比他更快，已经在慢慢接近他了。 这样不行！ 叶远达眼神微暗：不过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正在加速冲向叶远达，眼看就要抓住他了，快要拐弯的时候，一个挎着篮子的妇女突然冒了出来，叶远达眼睛一亮，躲过妇女的同时，在这妇女后背推了一把，将她推向了苏二丫。 苏二丫反应也不慢，立刻一个推手，瞬间就让妇女站稳了，然而就在她继续追叶远达的时候，那妇女却拉住了苏二丫的手。 “二丫？下班了不回家，在这里跑什么？”同时，妇女还看向叶远达的方向，那是一个正当年的小伙。 “妈？！”这妇女正是苏二丫的亲妈！ 就这么一会功夫，苏二丫再看向巷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叶远达的身影了。 “刚才那个是谁？” 苏二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捂住了脸。 妈的，叶远达从她手中逃脱了！ 整个人都变得丧气至极。 “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真看上刚才那个小伙了，那小伙没看上二丫，二丫这是准备霸王硬上弓？ 苏妈忍不住猜想。 也怨不得她这么想，虽然苏二丫因为小时候吃不饱饭的缘故，力气只比寻常人大那么一丢丢，但是就这一丢丢也造成了苏二丫“骂不过就打”的蛮横气场。 小时候还经常会抢兄弟姐妹的零食，连大她好几岁的大哥也没有逃过。 对外的说辞是“他们不吃，不如给我吃”，事实却是其他孩子只是不舍得吃，每次拿出零食都舔一口或者抿一口。 兄弟姐妹和小伙伴们都“亲切”地称呼苏二丫为土匪。 连苏爸、苏妈都对这个称号十分赞同。 而土匪抢个压寨夫人，似乎也说的通。 只是想起自家糟心的大女儿，苏妈看着眼前混不吝的小女儿，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生这么两个女儿来虐自己？ “爱情讲究个礼尚往来……不对，是礼轻情意……什么来着？”话到嘴边了，苏妈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词。 “是你情我愿……妈，我还没下班呢，先不和你讲了！”说着，苏二丫就跑走了。 “对，你情我愿！”苏妈朝着苏二丫的方向喊着，“记住啊，一定要你情我愿，不能靠武力强迫别人！苏二丫，你听懂啊没有！！！” 苏二丫并没有回答她。 “晚上回来在教训你！”苏妈狠狠地说道，“不过，二丫上班时间来这里干什么？” 苏妈终于发现了异常。 “算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做饭就来不及了……这个二丫，刚才可吓我一跳。” …… 苏二丫回到叶远达的住所的时候，跟着追出去的两位公安也都回来了。 见苏二丫没有追到人，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 对他们来说，可能输给一个女人更难以接受吧。 “对不起，顾队，我追丢了。”明明就差一点，可是苏二丫不能怨突然出现的苏妈，毕竟她也不知道拐弯的时候会遇到被追击的犯人。 苏二丫反思了一下，觉得是自己的速度还不够快，或者说是自己轻敌了，一开始就用全速奔跑的话，那个叶远达怎么可能逃脱？ “没抓到就没抓到，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抓住他就好了！没必要摆这么委屈的脸色！”顾景城有些僵硬的安慰她，“好消息是我在叶远达的家中找到了钱江的身份证件！” 顾景城指了指床头柜的位置，此时一名公安正拿着笨重的照相机在拍照。 这是从他们刚才背着的大型箱体包中拿出来的。 “对叶远达进行追缉，拍照的两个人拿着设备在跟我们去叶远达的老家。”顾景城看着刚才追丢了叶远达的两位公安说道，“立刻派人去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等地守着，绝对不能让叶远达逃脱第二次！” “是，顾队！”两人立刻骑上门口的自行车，往公安局的方向行去。 第49章 哄骗 苏二丫等人来到了叶远达的老家。 这一次，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从门口进去了，毕竟叶远达可是亲手签了搜查证的。 他们直接卸下了锁就推门而入了。 因为其他两位公安都穿着制服的关系，所以路过的人倒是没有多问，生怕惹上事端。 院子里的每个带门的房间都落了锁，为了避免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他们每间房子的锁都打开查看了一下房间。 当然，顾景城主要看的就是放着浴桶的。 他伸进手去摸了摸浴桶桶底，虽然没有摸到水，但桶底却不是十分的干燥。 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浴桶其中一个木板的缝隙中夹着一条细线，肉眼看不出这条细线有什么特殊的，顾景城还是将它装到了证物袋中，准备拿回去看看检验科的人有没有办法辨别出这细线是不是和钱江身上衣物有关。 苏二丫还找到了针线包，不过这种针线包随处可见，就算其中有线和缝制钱江衣服的线是一个颜色一个品质，也不能证明补好钱江口袋的线就是出自这个针线包。 另外，她还发现了一件女士的衣服，是一件布拉吉，颜色很显眼，款式也比较新颖，应该是最近购买的。 顾景城还在架子的下端找到了一个桃核手绳，红色的绳子串起两个桃核，桃核中间还有一枚银色的圆币，上面写着“钱”字。 若这个东西是钱江所有的话，至少证明钱江确实来过这。 苏二丫趁着顾景城在这里搜找的功夫，去其他房间又看了看。 尤其是之前发生过案件的房间。 在屋外的时候还不明显，进到里面之后才发现，整个房间十分的脏乱，地上的黑点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是死虫子。 苏二丫都能想象得到，当初案件发生之后长久没有人打扫，这间屋子中的血液腐臭之后虫子满地爬的场景。 床旁边还有一个镶着镜子的简陋梳妆台，在十几年前那个年代，能给妻子准备这样一个梳妆台，足以说明男人有多么宠老婆了。 更别提梳妆台上还有雪花膏。 苏二丫忍不住摸了摸脸，她的皮肤很光滑，但是她长到这么大也只用过几次雪花膏，还是挖的苏美美的。 她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个时候，苏二丫注意到了梳妆台上倒扣着的一个木头框，她用带着手套的手拿起了那个木框，将其翻过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有些粗糙的相框，里面放着一张照片，是笑容灿烂的一家三口。 其中那个小孩还能看出一点叶远达的样子。 照片上的成年男性看上去也十分的朴实。 倒是那个笑容灿烂的女人…… 苏二丫看着照片上有些模糊的人脸，总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 但是十几年前就死去的人，自己不应该觉得眼熟才对…… 啊！ 苏二丫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女人眼熟了。 她拿着相框狂奔着来到顾景城面前。 “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的？”顾景城被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苍白。 “对不起，顾队，但是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苏二丫将照片展示给顾队看，“你看啊，顾队，这个女人，也就是叶远达的妈妈，是不是和孟子晴有些像？” 照片中的女人猛地一看是不像孟子晴的，因为她的气质更温婉一些，但是仔细看的话，两人的脸型差不多，都是圆眼，甚至遮挡住脸的下半部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难以区分两人。 “原来如此，叶远达并不是喜欢孟子晴，而是因为孟子晴像他的母亲，恰好孟子晴生活作风也很乱，所以，叶远达对母亲和她情夫的憎恨就转移到了孟子晴和她那几个男人身上了。” 顾景城大概知道叶远达会去哪了。 …… 孟子晴现在就在招待所中惶惶不可终日。 虽说那个顾队并没有追究她流氓罪的事情，但却不允许她离开青山市，说是要等到案件水落石出的时候。 但鬼知道案件什么时候水落石出啊，万一石还没出，公安局就决定先追究自己流浪罪的事情…… 她的下场不会比那个杀人犯好的。 孟子晴怕公安还在两个车站蹲守着，所以这次她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在此之前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出去吃饭的时候，孟子晴还仔细观察了周围，确定并没有公安在监视她之后，她去了供销社买了点东西，才回了招待所。 她买了一身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衣服，准备乔装打扮一番，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她收拾好行李，并将那几件衣服装到行李最外侧方便中途换装的时候，招待所的玻璃窗那边发出奇怪的声响。 像是被石子打了一样。 此时，天已经有些昏暗了，但孟子晴还是透过后窗的灯光看到了在楼下仰着头的男人。 “叶远达，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叶远达小声喊道：“孟同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孟子晴点点头：“可以，你有什么事吗？” 叶远达：“我听说你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几经辗转之后才找到了你现在的住址，我在你附近发现了公安，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孟子晴皱眉：“你说我身边有公安？” 叶远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刚才你出去吃饭的时候，坐在你左上角那桌的就是一位公安，我之前路过公安局的时候曾见过他和那位苏公安说话，还有你去供销社的时候，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也是位公安……你都没有察觉吗？” 肯定没有啊，否则孟子晴也不会在公安眼皮子底下买那些衣服。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如今这个状况，那一身用来伪装的衣服肯定都被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公安看到了。 第50章 那个广场 “我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你从窗户这边下来，这个点走的话，到车站的时候，火车刚好要出发了。”叶远达在这个时候恰好说出这样的话，让孟子晴很是心动。 即使他这番话说的虚假至极，十分的僵硬。 孟子晴对自己太自信了，即使她长相普通，但这么多年有这么多的男人，也让她生出来了一点自己对男人特别有吸引力的错觉。 其实，她吸引男人的秘诀只是“容易”这两个字。 之前被公安审问的时候，孟子晴也察觉到了点异常，有那么些许的怀疑钱江几人的死都和偷窥自己的叶远达有关。 但是，孟子晴以为叶远达是喜欢她才会做这种事情的，虽然杀人案最终还是牵扯到了自己，这让孟子晴十分的厌恶自作主张的叶远达，但是此刻，看着楼下的叶远达，孟子晴还是十分轻易地相信了叶远达的话，并且将行李先一步扔下了楼。 就算人真的是叶远达杀的又怎样？ 叶远达这种自卑的男人是不会伤害他深爱的女人的。 孟子晴有这种自信。 她快速的将房间中能用得上的布条系到一起，然后艰难地从二楼顺着布条爬了下去。 “我们怎么走？步行的话会不会赶不上火车？万一遇上公安怎么办？” 听到孟子晴的话，叶远达停了四五秒才回答：“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提起脚边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了两身衣服：“你穿这件……就算遇到正在找你的公安了，他们也不会认出眼前这对父女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人。” 孟子晴看着衣服之后有些迟疑。 叶远达则直接换上了那件衣服。 一件碎花的布拉吉，穿在叶远达的身上倒是格外的合适。 叶远达又拿出了一个帽子戴上，在穿上高跟鞋，戴上墨镜，猛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出现在报纸读物里的时尚女郎。 当然，不能仔细看。 叶远达结实的手臂、明显的喉结，和没有任何线条的胸部，就是他这身装扮的漏洞。 孟子晴的个子也不矮，穿上叶远达提供的男士衣服之后，再带上草帽，倒像是一个刚干完活的人。 叶远达还提供了一个有些潦草的大胡子。 带上胡子之后，谁还能认出孟子晴……是孟子晴啊~ 孟子晴这个时候有些感动了，叶远达竟然可以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他真的好爱自己啊~ 等装扮好之后，叶远达直接提起孟子晴的行李，粗暴地拉着孟子晴往另一侧的巷子里跑去。 孟子晴的鞋有些不合脚，走起路来小脚趾很痛，连声喊“慢点”，但叶远达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直到前面出现人了，叶远达才变得像是女人般走路，并对孟子晴装扮的父亲嘘寒问暖。 …… 顾景城等人来到招待所的时候，孟子晴早就没了影子。 “叶远达的两个住所都被监视着，他只要不傻就不会去这两个地方。”顾景城眉头紧皱，“他还会去哪里？” “他不会带着孟子晴跑了吧？”苏二丫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顾景城开始打起响指，“毕竟他私心里觉得孟子晴和他的母亲一样脏，他需要和父亲一样亲手杀掉这样的‘母亲’……” “苏二丫！” 苏二丫立刻应道：“是！” “叶远达父亲被枪决，青山市会在哪里举行枪决？” 为了警示其他百姓，有些枪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举行。 叶远达的父亲正是一个典型，警告百姓即使有再大的仇恨也需要依靠法律和国家政策，而不是肆意妄为，自己报仇。 顾景城要是问别的问题，苏二丫还真不一定能回答的上来，但是这个的话…… 从小就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的苏二丫，还真知道这么一处地方！ 在市东有一处荒废的广场，以前就是专门用来批斗的。 据说，还曾经展示过几次枪决。 最近听说那边要推倒重建一所小学。 苏二丫知道的地方就是那里。 那处地方离着火车站不算特别远，但离这个招待所有些距离，骑自行车过去的话，大概要十几分钟。 他们骑了四辆自行车，也最多只能八个人过去。 顾景城原本想着让苏二丫留下，没想到的是她速度挺快，第一个骑上了车子。 见状，顾景城只能坐在了她的后座上，毕竟这种追求速度的追击，顾景城真的很拖后腿！ 又没抢到车子的男公安，想让苏二丫下来，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人肯定骑不快。 然而…… 太快了，速度实在太快了！ 嗖的一下就从眼前过去了，这速度比男公安之前乘坐过的小汽车速度还快！ 顾景城也是吓了一跳。 他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双手攥住了车座子底下的人那两个铁块块，却没想到，苏二丫的速度这么快，他整个上半身几乎往后仰了一百八十度。 顾景城心情不太好，因为他觉得自己腰好像闪了。 苏二丫是知道那个地方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等人带路，十几分钟搞得车程，她用了八分钟就到了。 到的时候，那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原本是个广场，中间很是空荡，但是为了建造小学，周围的建筑都已经推倒了，所以整个环境又显得有些杂乱。 因为广场上死过不少人，晚上附近的居民也不会到这边游荡，就怕沾染上什么东西。 哪怕是“破四旧”期间，外边坚定内心迷信的人也不想沾染上死气。 将车子停到角落，站在废墟上的苏二丫能看到旧广场的全景，没有任何一个人型生物。 “难道不是这里？”她转头和顾队说，“也许得查查其他……顾队你怎么了？” 顾景城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揉捏着腰：“没事，我没事，不是扭了，一会就好！” 说着他挺起腰杆，转了几下。 顾景城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苏二丫对面的位置传来说话声。 “叶远达，你确定是从这里走吗？” 是孟子晴。 苏二丫立刻躲藏在废墟之后，顾景城也弯下了腰。 腰部发出悲催的响声。 顾景城：……坚持住啊，我的腰！ “放心，就在这边，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的！”叶远达的声音有些阴沉。 显然，孟子晴也察觉到了异常。 “咱们都换装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不行，我们还是走大路吧？” 叶远达没有回答，左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右手上的行李直接扔到了地上。 孟子晴惊恐的大叫：“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叶远达狠狠一拽，孟子晴就倒在了广场中央。 孟子晴：“呜呜呜，我什么都愿意，你想对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放我离开……不，不离开也行，我、我愿意可你结婚，给你生孩子的，我是生儿子的体质……” 第51章 思考 叶远达根本就没有搭理孟子晴，将她推倒之后，就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手帕，擦拭手掌。 即使在昏暗的夜色中，孟子晴看不到叶远达的脸，也能深刻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嫌弃。 可，叶远达不是喜欢自己吗？ 孟子晴蜷缩起身体瑟瑟发抖。 将“追求者”这层加持拿掉之后，叶远达在孟子晴这里的标签就只有“杀人犯”了。 叶远达，他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孟子晴突然有了这个意识，脑子瞬间有些嗡嗡的，但手脚却有了力气。 她手脚并用，十分狼狈地朝着远离叶远达的方向爬。 哪怕地上的石子已经划伤了孟子晴的手心，她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停下来娇呼。 同时她还不忘大喊着：“救命，杀人了，救救我！” 别说广场附近现在已经没有了住客，就算是有，她这样的喊救命的方式，也很难成功喊来救援。 大晚上了，还是敢杀人的凶犯，谁敢随便出来？ 孟子晴刚爬了半米，脚腕就被踩住了。 她凄厉地叫了一声，不仅仅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她反应过来自己逃不掉了，在哀叹自己的一生。 她从不后悔以前做的事情。 她不后悔下乡之前搬空了家里的财产，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家里一共七个孩子，有五个孩子都符合下乡条件，为什么非得是她这个老四？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 这样的家她宁愿不要！ 她也不后悔下乡之后选择嫁给村民躲避干活。 那这一双手可不是为了干活而生的。 她更不后悔为了回城抛夫弃子。 从结婚的时候，她前夫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也知道她结婚的目的只是为了不干活。 再说了，前夫也没有信守承诺，结婚之后还不是让她包揽了家中大大小小的活。 虽说不如在田里辛苦，但也不轻快。 更何况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谁欠谁之分。 至于儿子……她废了多大的力气，忍着剧痛和十月怀胎的辛苦才把他生出来，养了他几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有自己不要他的份，哪有他嫌弃自己这个母亲的份？ 孟子晴当然也不后悔勾搭上这么些男人，毕竟没有这些男人，她不可能回城，不可能找到工作，更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钱。 面对死亡，孟子晴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第一次见叶远达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叫自己身边的男人狠狠揍一揍这个该死的偷窥狂呢~ 孟子晴还一直为自己有个变态追求者而欣喜若狂，甚至和不同的男人都提过叶远达这个人，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 结果，人家从一开始可能就是想杀死自己吧。 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孟子晴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叶远达重复，声音很小，倒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弃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幸福的生活，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我们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孟子晴吓迷糊了，以为叶远达问的是自己抛夫弃子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他明知道配不上我，一个糙汉子怎么配得上天上的明月！” 说明月两个字的时候，孟子晴的声音都喊劈了。 她喊完之后，脑子像是清醒了一瞬：“你……你该不会是那个乡下男人请来的吧？他付了多少钱，我付双倍！我绝对不会将你杀人的事情说出去的！” 孟子晴瞪大充满血丝的眼睛，脸上都是期待。 用钱换命，她还是舍不得的，但是生命就只有一条，钱她可以再赚，反正天下男人有的是！ 她年纪大怎么了，照样可以哄的那些男人找不到头。 孟子晴对自己真的太有信心了，是那些不挑食又擅长伪装的男人给她的信心。 叶远达听到孟子晴的话却十分的愤怒：“原来我们也只是你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以随便舍弃的物品吗？” 此时，叶远达脑海中闪过年幼时候和母亲相处的场景。 【“娘，你在干什么？” “是昨天的剩饭，你爹又收起来了，趁着你爹不在我给倒了。” 年幼的叶远达却不赞同：“娘，粮食很珍贵的，怎么能浪费呢？” 他娘顿了顿啊，定定地看了眼叶远达：“隔夜的粮食，怎么能吃呢？我以前从不吃的。” 虽这么说着，她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碗，摸了摸叶远达的头：“算了，你们爷俩要吃就吃吧。终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会打洞。”】 …… 小时候的叶远达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可以那么的与众不同，别人的母亲家里家外都能顾到，而他的母亲却只会打扮和唱歌。 衣服不会洗、饭不会做，更不会挣钱。 后来，叶远达在艰难困苦中长大了，才知道，他妈是那些年应该被批斗的对象，是出身于封建地主的姨娘。 是姨娘，还不是小姐。 怨不得不会女红，只会唱靡靡之音。 也怪不得她会背着父亲做出那种事，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对于叶远达的娘来说，叶远达和他父亲也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就像当年主家失势，去农场的去农场，下牛棚的下牛棚，只有她，一个毅然决然背弃了主家、举报了主家的人，恢复了良民的身份。 就算这样，她也得靠着父亲“红五类”身份掩盖掉自己身上的那份不光彩。 叶远达常常想，如果当时他父亲没有发现异常，他们家一直伪装幸福到现在的话，母亲看局势明朗了，是不是依旧会将他们父子当做剩菜剩饭一般的扔掉？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所以在时间的流逝中，叶远达对母亲的恨意更加深了。 为什么不能再隐藏深一点呢？ 即使后来她还是会抛弃他们父子俩，至少，至少他的父亲不会因为冲动干下杀人的事情，至少他在成长的过程中还有父爱和虚假的母爱啊~ “为什么不装的更久一点，为什么？！”叶远达掐住孟子晴的脖子，但是并没有用最大的力气。 他享受地感受着孟子晴的挣扎，仔细的观察着孟子晴脸上狰狞的表情。 此时，孟子晴的脸已经完全和他母亲的脸重合了。 “妈，我爸杀了你一次，你也让我杀你一次吧，否则，你儿子这一辈子都得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啊！” 到这个时候，孟子晴也终于反应过来，叶远达有病，不仅有病还把自己认成了他早死的妈妈。 孟子晴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她现在除了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呻吟之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孟子晴绝望并且放弃挣扎的时候，她似乎看到叶远达身后有一个黑影在接近。 她的求生本能，让她重新抬起手朝着叶远达身后的方向求救。 这举动让后方那个人影顿了顿。 虽然叶远达正处在癫狂状态，但这么明显的动作，他还是注意到了，立刻反应迅速的转过身去，还拿出了别在裤腰带上的小刀。 “别过来！”他将小刀抵在孟子晴的脖子上，朝着人影的方向吼道。 不仅如此，他还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 因为地势的缘故，以及今天的月光也很好，适应了黑暗的叶远达很快就看到了周围废墟上不属于石头的黑影。 他被三面包围了。 叶远达不清楚现在有没有枪对于自己，但是这不妨碍他将背靠向唯一一面墙，且将孟子晴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这个贱人！” 远处正端着枪瞄准的苏二丫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明明叶远达都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他，孟子晴一个伸手就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顾队，现在怎么办？”苏二丫收回手枪。 早知道刚才动作再快点。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靠月光，两人又靠的十分近，苏二丫对自己的枪法再怎么自信，也不可能一点心理负担地开枪。 “先不要激怒他。”顾队这么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公安先后退。 然而现场除了苏二丫真的后退了一步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反应。 顾景城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他忘记了，下面那些公安都和他不是很熟悉，没有默契，更何况，现在天黑着，离得也不算近，刚才他那句话估计除了苏二丫，没有人能听得清楚。 顾景城只能压低声音和苏二丫说道：“你身手比较好，等会看看能不能从后方接近叶远达。” 苏二丫点点头，从废墟后方迅速跑走。 而顾景城则站出来，大声喊道：“叶远达，我们来聊聊。咳咳~” 用的声音太大了，他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叶远达：“聊什么？我和你们公安没什么可聊的。” 顾景城边说边往废墟下走，这还真不太容易，一不小心就崴一下脚：“怎么没得聊？或许你可以说说你愿意放开孟子晴同志的条件？” “呵，你们公安还真在这个贱女人？她生活作风这么乱，罪责应该不比我轻多少吧？” 顾景城此时已经离叶远达不到十米了，这还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距离。 “孟子晴同志有没有罪都有法律裁判，判决后才能执行，现在她对我们来说就是普通的百姓，我们公安有责任保护百姓的安全。” “哈哈，真是负责任的公安啊，当年那些公安是不是就用这种心理逮捕了我的父亲，枪决了他，哪怕他杀的是一个贱妇！” 顾景城立马接到：“我也觉得应该考虑各种情况之后再进行判决，叶广茂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察觉到叶远达非常憎恨他母亲，顾景城才敢这么说。 果然，听到顾景城的话之后，叶远达手上的小刀都离着孟子晴的脖子远了点。 “叶同志……咳咳咳~”顾景城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好，刚才坐在苏二丫车后又被强风吹了一路，这咳嗽声一时半会还真有些控制不住。 围在叶远达附近的其中一位公安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新来的顾队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而且还质疑了一下现在国家的法律，瞧那身体弱的不行，恐怕下一秒就能咳晕过去，这样的身体状况是怎么进公安局的？ 听说还是省局的精英。 说不定是靠关系进的省局，省局不想要才分配到他们市局的。 那名公安自以为是发现了事实，也懒得听顾景城废话，趁着他咳嗽的时候就开始接近叶远达。 没道理这个病秧子能离最烦那么近，自己这个真正的局中精英就不行。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稍微往前走了一步，叶远达就突然变得相当紧张，紧握着小刀狠狠在孟子晴脖子上划了一道。 “不要过来！”叶远达朝着公安的方向吼道！ 顾景城也喊道：“咳，不要动！” “呜。”孟子晴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哗哗的流。 她眼含泪光，看着那些看不清面容的公安，眼睛里满是对生的渴望。 “救……”她感觉到了脖子上的疼痛。 这个时候顾景城看到叶远达身后高墙上攀着的手，知道那是苏二丫。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继续转移叶远达的注意力：“你现在杀了孟子晴，你也会立刻被逮捕。” “被发现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局了。”孟子晴就是他最后一个目标，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和那几个男人失去自己宝贵的生命，真的值得吗？你这样，和你父亲有什么两样？” 叶远达没有说话。 顾景城再接再厉：“你父亲那么朴实，那么努力，他要比你母亲和那个男人高尚的多，却要为这两人的死陪葬，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不平吗？” 叶远达确实觉得心中不平。 “现在的你难道不是在走你父亲的老路吗？为了这么几个人就放弃自己的前程和性命。” “你说的对，之前是我相差了，这几个人的性命确实没有资格和我的命相比。可我放了这个贱人，你们岂不是会直接将我逮捕？这位公安该不会是觉得我傻吧？” “你当然不傻，你计划杀害了三人，谁都不能说你傻。” 叶远达虽然瞧不上钱江等人，却对自己杀人天分很是骄傲。 “交换人质怎么样？我海外留学归来，公安局精英人才，曾获得过省个人现金奖，这样的我足够和你这样的人才相比，更何况……你也看到了，我身体很弱，说不准但是又没有丧失行动力，不仅能听你指挥还能受你掌控。” 叶远达没有说话，只是刀尖戳在孟子晴脖子比较完好的皮肤上。 他在思考。 第52章 说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苏二丫也在思考。 她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角度跳下去，才不会伤害到脖子已经开口的孟子晴呢？ 不过苏二丫也听到了顾景城说要交换人质的事情。 所以，她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安静的坐在墙上观察着现在的情况。 为了保证顾队不受伤，她必须一击必中。 手已经握在了枪把上，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开枪。 这个广场当年能被拿来当做枪决的地方，是因为周围的墙壁围建得很高。 而此时广场上只有一面墙壁还立着，就是叶远达身后的那面。 那有五六米甚至是七八米高的墙面，叶远达不认为有人可以快速且悄无声息的爬到墙顶，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背后视作完全安全的存在。 这样高的墙壁，就算有人能攀爬上去，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再从顶上爬下来，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别说叶远达了，除了亲自吩咐的顾景城之外，其他公安也没有发现苏二丫。 大概是因为他们也觉得这样的墙壁攀爬不易，所以压根就没有将眼睛往上方瞟。 倒是有一两个人注意到苏二丫不在现场，但他们私心里认为，女人在这种场合只是拖后腿的存在，所以倒是很满意苏二丫的识相。 识相的苏二丫紧盯着叶远达，寻找着他露出破绽的瞬间。 “考虑的怎么样？”顾景城有把握，叶远达只要还想活着，就会同意他交换人质的提议。 一个犯了流氓罪很可能要吃枪子的女人，和有着远大前途身材虚弱的公安，那个更有威胁的分量，这连想都不用想。 “你先过来，我再放开这个女人，别耍花招！” 顾景城：“行。” 刚才自作主张的公安依旧持反对意见：“顾队，不能相信这个人，你这样鲁莽的行为，不仅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还会增加我们的负担。” 然而，在这场行动中，顾景城才是绝对的领导。 他没有说话，高举着手臂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等他十分靠近叶远达两人的时候，他伸出手，将孟子晴扯了出来，同时叶远达也拉住了顾景城的手臂，并将刀子捅向他的腹部。 叶远达还是不太放心，再虚弱也是一个公安，所以还是先放点血，消耗一下他的体力和精神。 顾景成禁不住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上空极速飞驰而下。 是苏二丫。 她直接从墙上跳了下来！ 在马上要接近叶远达的时候，苏二丫的右手猛地扣进了墙壁里，发出奇怪的哐哧哐哧的响动。 叶远达被这声响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向后方的同时，苏二丫伸出左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同时撤回了右手，整个人跳到他背上，右手狠狠的劈在了他的持刀的右手，只听咔嚓一声，手就这么轻易的断了。 叶远达并没有就此束手就擒，反而一脚踢出，想着即使自己被逮捕了，那个瘦弱的男公安也绝对不能好过。 顾景城反应挺迅速的，毕竟，他也做过基本的培训。 他躲开了，但……十分可惜，腿部力量太弱，平衡力不够，整个人转了三分之一圈，右脚绊了左脚，就要往地上倒。 苏二丫注意到了顾景城的状况，头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双脚就条件反射的蹬墙，同时左手依旧揽着叶远达。 强有力的肩膀，死死的勒在叶远达的脖子上。 他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窒息的感觉是一瞬间到来的，叶远达根本来不及做什么补救措施。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知道一种刑罚叫绞刑。 把上吊绳套在罪犯的脖子上，脚下的木板突然打开，罪犯瞬间掉落的同时被折断脖子。 叶远达还曾经好奇过，这种刑罚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后来听说，这样死亡痛苦比较少，他就瞬间没有了兴趣。 但是现在，他的痛苦并不少，那种被勒着脖子的窒息感十分的明显。 他想要挣扎，但是脖子上附着的力度太大了，他怕在挣扎的同时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叶远达这一刻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绝对不想死。 那边，苏二丫完全没有在乎叶远达的感受，她冲到顾景城身旁，右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因为苏二丫的帮助，顾景琛没有摔倒，但是…… 咔嚓一声，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 “唔。”顾景城痛呼一声。 为了减轻腰部的痛苦，他双手攀住了苏二丫的肩膀。 但是不行，依旧很疼。 苏二丫看顾队脸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当即喊道：“快来个人帮帮忙啊。” 其他人还在怔愣之中。 那个冒失的公安更是抬头看着墙壁。 这个在黑暗之中显得更为高大的墙壁，让那位公安产生了一丝心理压力。 他又将视线慢慢下移转到了那被手掌硬生生拉出来的痕迹上。 心里是满满的敬畏。 这他妈是人类能达到的程度？ 听到苏二丫的喊声之后，他立刻回过神来，冲上去就想扶住顾景城。 苏二丫却托着顾景城躲开了他的手臂。 “顾队这里有我，你们先将叶远达押回公安局。” 这句话无论怎么说，都有些许的命令语气。 在场的公安进公安局的时间都比苏二丫早很多，但没有人对她的话感到不满。 有这样的实力……啧啧。 苏二丫轻轻抱起顾队，尽量让他觉得舒服一点。 但是腰扭了，哪怕是平躺着也依旧会觉得疼。 苏二丫只能将他尽快送到医院中。 幸好，青山市其中一家医院就在不远处。 “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只不过是扭到腰罢了。”如果在这么说着的时候，顾景城能不呲牙咧嘴就更好了。 苏二丫是真怕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人。 短短几天他就进了两次……省医院也算的话，那就是进了三次医院了。 虽然在黑暗中，但苏二丫的眼可利着呢，那叶远达根本都没有踢中顾景城，顾景城就能将自己扭倒。 而苏二丫本人也只是轻轻的撑了他一下。 腰就断了。 太脆弱了，真的。 顾景城：没断没断，离断还早着呢。 这一晚上，苏二丫可以说是心力交瘁啊。 等娃娃脸忙完过来接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苏二丫都不敢想象她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走到楼下，抬头望着她家的方向，发现她家依旧亮的灯。 十分明显。 因为整栋楼也只有他们家还亮着灯了。 昏黄的灯传来的并不是家的温暖，苏二丫只感到彻骨的寒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然后毅然决然地步上了楼梯。 但是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苏二丫还是胆怯了。 面对一个杀了三个人的罪犯，苏二丫不感到害怕。 但面对家里那本质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女，苏二丫却怕的腿抖不止。 “都到家门口了，就赶快给我进来。你也在门口抽烟吗？” 是苏妈的声音。 光听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苏二丫小心地推开了未锁的门，先探进去一个脑袋，看到了坐在桌前面目铁青的母亲。 “妈，我回来了。”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苏妈面无表情。 坐在苏妈旁边的苏爸朝苏二丫招了招手示意她赶快进来，不要再惹苏妈生气了。 苏二丫赶忙窜进门内，转身将门反锁之后，才双腿立正站在了苏妈面前。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玛冷声问道。 苏二丫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支起耳朵，微微伸长脖子，探听旁边房间的声音。 那个房间是她和苏美美的。 她怎么听到了一点哭声？ \"站好!\"苏妈吼了一声。 “行了，孩子他妈。这大晚上的，别打扰了邻居休息，有什么事要不等明天再问？” “明天明天明天，都等明天？你看屋里那个家伙哭了两三个小时了，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哭泣，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苏爸连忙呸了几声：“这叫什么话？赶紧呸呸呸。这小年轻有点愁绪也是很正常的，你年轻的时候还不是老哭，手擦破点皮都得哭半天，说不定美美是随你,在路上摔了个跟头，回来才哭成那个样的。” 苏妈一开始没说话，十几秒之后还是呸了几声：“我那不是也担心她。你说这段时间闹的这些事儿，要不是我妥协了，这丫头说不定能住到人家家里去，都没有结婚，这像话吗？对方的腿还断了。我就是愁啊。我现在一想到美美以后嫁给郭广波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就忍不住唉声叹气。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妈，妈？你先别激动啊，我倒是知道一点情况。”苏二丫压低声音说的。 “你知道什么？你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也跟着哪个男孩出去鬼混了？” 苏二丫闪过那身体脆弱的顾景城的脸，心想自己确实是和男的出去了，但鬼不鬼混的……不好说。 “我真知道，我们队里……我是说我们公安局不是接了郭广波被袭击的案件吗？然后在调查的过程中，那些公安就调查出来了郭广波的一些情况，这些情况和案件有关系，也和苏美美有关。” 苏妈不满地皱紧了眉头：“能不能说明白点？这案件怎么和美美扯上关系了？” “妈，我这刚进公安局，也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和我爸意会一下好不好？一个男人会因为什么事件在深夜被人敲打脑壳，本身这个案件和苏美美没关系，但是引起案件的原因和苏美美有很大的关系。你意会一下呀。” 苏二丫两个手不停的倒腾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特别的欠打。 苏妈显然也觉得她的表情欠打了，所以一张手直接捂住了苏二丫的脸儿，将她推到远点的地方去了。 苏爸倒还是挺冷静的，他分析着苏二丫话里的意思。 “该不会，”苏爸皱了皱眉，“那个郭广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和你姐交往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这次被袭击也是那个女人的爱慕者，甚至是老公做的？” 苏二丫竖起两个大拇指：“老爸还是老爸，真的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啊。” 苏妈拍了一下苏二丫的手：“别打马虎眼这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这不是和案件有关不能提前泄露吗？” “现在就可以泄露了？”苏妈可是很了解苏二丫的，了解到她放个屁，苏妈不闻都知道这个屁是什么味儿的。 苏二丫耸耸肩：“现在应该可以稍微泄露一点点了，嫌疑犯已经被我们逮住了。” “我们？” 苏二丫表现的很淡定：“对啊，我们局里的公安已经逮到了嫌疑犯，正是因为如此，我今天晚上才会加班到这么晚的，人手不足，我得给他们准备资料，他们今天晚上要通宵审讯呢。” 苏妈定定地看了苏二丫半天，最终还是勉强相信了她这一说辞。 嗯，她对苏二丫很了解。 “我听说啊，今天下午在有了确切线索之后，几位公安同志就又去医院询问郭广波了，这次公安课时掌握了不少郭广波的事，所以我估计，应该是苏美美听到了什么信息。” “这个郭广波竟然敢做对不起苏美美的事情，不行，明天我去找他们家说说去。” 苏妈气的脸都涨红了。 “确实应该说说，郭广波自作孽被人打断了腿，就算他的腿能治好，咱们家美美也不能嫁给他了。” 苏爸也没想到郭广波竟然是这种人。 苏二丫也连忙说：“要不，我现在进去看看苏美美什么情况？” 苏妈叹了一口气：“她反锁了门，连门的钥匙都拿进去了……你可以敲门试试。” 苏二丫闻言，来到门前敲了敲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 苏二丫刚想说话，就听到苏妈在问：“你的衣服怎么成这样了？这些土是哪来的？” 苏二丫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衣服上全部都是灰尘，这也就算了，右手衣袖更是被磨去了边儿。 “我在路上摔了一跤，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摔的这么严重。”这还是苏爸给她的灵感。 而苏爸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二闺女竟然真的摔倒了。 苏妈立刻过来拉住苏二丫的右手查看：“袖子都磨成这样了，你手没事吧？” 苏二丫的右手也都是灰，指甲里更全是泥土，甚至还有一些的小石子儿。 “幸好没事儿，你先洗漱一下，换一身衣服，我等会儿帮你看看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真是的，走路也不知道小心点，毛毛躁躁的。” 也算是混过去了，苏二丫松了一口气，连忙再敲敲房门：“苏美美，你听到了吗？我摔了一大跤，衣服都破了，我需要进去拿衣服洗漱。” 里边安静了片刻，才传来响声，眼眶红肿的苏美美打开了门。 苏二丫忍不住啧了一声。 第53章 苏家 看到这个样子的苏美美，苏二丫下意识的说了句：“因为那么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可真没出息！” 然后，苏二丫的后脑勺就被人拍了一掌。 苏二丫委屈：“我刚才摔跤了，受伤了！” 她妈怎么能这样？难不成刚才那心疼的表情都是伪装的？ 苏妈有些无语：“我看你精神好的很，你要真摔伤了，也是摔伤了你的脑子。” 否则怎么会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苏二丫撇了撇嘴，果然第1个女儿就是要受宠些，有了第1个，第2个就不稀罕了。 苏美美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我没事儿……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苏二丫看她苍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眶，还有萎靡的精神，心里想着：恐怕她现在也没有想通吧～ 不过这话说，苏二丫是怎么也不敢再吐吐口了。 “你们先聊着，我拿衣服先去洗漱。”苏二丫现在还没开窍呢，看苏美美为情所困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烦。 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搞得要死要活的样。 苏美美前十几年也没有男人，不是照样过得有滋有彩。 苏二丫身上实在是太脏了，但现在没有条件洗澡，只能多烧点水，然后在客厅搭起的隔间里仔细擦拭身体。 “看来得趁这星期放假的时候洗个澡了。”苏二丫身上脏的，轻轻一推就能推出灰条来。 青山市这种天气，不搓澡是不行的。 等她擦完，从小隔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苏爸苏妈依旧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她端着那盆脏水，随口说道：“这么快就谈好了？” “……你把水倒了，回来去我们房间，我给你看看身上有没有伤。”苏妈没有回答她的话。 苏二丫无所谓的说：“我刚才看了，没有伤，应该只是弄脏了衣服。” “我让你过来，你过来就是了，废什么话！” 苏二丫抿了抿嘴，看来谈的并不是很愉快呀。 她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倒了脏水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苏妈进了他们的卧室。 苏妈和苏爸的卧室也不大。 原本的空间是挺足够的，但是自从大哥结婚之后，大卧室就又挪出来了一块，和原先隔出来的小房间组合成了大哥和大嫂的房间。 他们家这个房间的布局其实是只有一个大卧室，一个小卧室，一间储物间和相对来说比较大的客厅。 以前大哥没有结婚的时候，他和小弟是挤在储物间里的。 苏美美和苏二丫的房间就是那小卧室，面积比较小，但是有窗户。 苏妈觉得女孩子的房间还是得见太阳比较好。 然后客厅是分了三个区。 一个区域自然就是传统的客厅，放了一张圆桌，围着几个板凳，墙边还有橱柜。 苏妈甚至还预留出来了放电视机的空间。 当然直到目前为止，他们家还没有买上电视机。 另两个区，一边是放着煤球炉。 夏天的时候多是堆放杂物。 另一边则是隔出来的洗漱间。 这样擦洗身体比较方便，而且冬天不用出去，也暖和一些。 这样划分之后，她们的屋子每一间房都显得挤挤巴巴的。 不过现在每一家几乎都差不多的格局。 毕竟人多房子小，苏二丫他们家这个样已经算是很好了。 在大嫂嫁进来之前，苏爸他们还专门请了专业人士来看这间房子如何才能再挪出一间婚房。 当然本来就小的空间肯定不容易再挪出一个空间来了。 所以那专业人士就提议，将储藏室和大卧室之间的墙敲掉，扩大储藏室的面积，还能将原本大卧室的两扇窗户包含在储藏室内，这样密不透风的储藏室，就变成了一个能容纳夫妻两人休息的正经卧室了。 不过这样的话，苏爸苏妈的卧室就会变得很狭窄。 他们卧室当中的一些家具可能就得挪挪位置，同时，家里的小弟也没有了睡觉的地方。 苏爸、苏妈想再把客厅划分一下，但是客厅真的没办法再划分出睡觉的区域了。 于是老两口就只能将阳台收拾出来，包含了一部分的客厅面积，找人简单的弄了两块挡板，给小弟搭了一个房间。 其实这个房间可能会冬冷夏热，下雨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很潮湿。 但是小弟并不介意。 这还是他第1次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着实是稀罕了几天的。 第54章 糟了 只不过家里的空间十分有限，这样安排之后。苏爸苏妈房间的那些家具箱子之类的东西就没有地方放了，只能将东西继续放在修改过后空间变小的卧室中。 一进门对着的就是一条狭窄的空地，这是整个屋子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也就是苏二丫瘦，否则根本就不能正着走路。 右侧靠墙放着一张1米5宽的大床。 苏二丫记得之前苏爸苏妈的床是两米宽的，但是房间变小之后，两米宽的床就略有些碍事了，于是苏爸亲自将床板改造了一下，重新安上了床腿，两米宽的床，这才变成了1米5宽。 值得一提的是，苏爸的手艺并不是很好，不是床板锯歪了，就是床腿装的位置不太对，导致整个床放在地上并不稳当。 苏爸修改了好几次，最终左边床尾的床脚下还是垫上了一块砖头，塞上了点报纸。 床头的位置向左，刚好卡住了一个衣柜。 这个衣柜据说是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苏爸找人打的。 衣柜上方摆了两个大箱子，箱子上还摆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那箱子是苏妈带来的，一开始的时候是苏二丫姥姥的嫁妆，后来就传给了苏妈。 衣柜的前方摆着一桌子，上面也摆放着一些杂物。 平常的时候苏爸会在上面写点东西，苏妈的镜子、梳子、擦手油和擦脸油也都在桌子上摆着。 桌子底下更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有一个没盖子的破木头箱子里装的是有些旧了，但又舍不得扔的衣服。 还有一些饼干盒子。 这三四个饼干盒子当中有两个，还是从别人家拿的。 苏二丫也不知道苏妈为什么要拿这些饼干盒子回来，放家里又没有用。 在桌子的另外一边放着一台缝纫机，是七八年前买的。 苏妈做衣服还是做的很不错的。 尤其是在苏美美回来，苏妈将工作转给她之后的那几年，苏妈手上只要有布料就会做衣服。 苏二丫今天穿的那身就是苏妈做的。 可惜后来房子进一步缩小之后，缝纫机和床之间的距离，不足以放下一个板凳，要坐在床上又离得太远，床也太矮。 刚开始的时候苏妈还将就用过几次，后来就直接闲置了。 现在也沦为了放杂物的工具。 有时候还会搭上几件苏爸的衣服。 进了屋，苏妈就关上了门，不等苏妈说，苏二丫就开始撸袖子、撸裤腿。 展示了自己瘦弱的四肢，她还伸了伸胳膊和腿，来证明自己看似脆弱的四肢并没有遭受到重击骨折。 但显然这并没有让苏妈感到满意。 她走到苏二丫身旁，掀起了她的上衣，查看了一下她扁平的肚子和脊柱凸起的背。 确定没有受伤之后，她又对苏二丫说：“脱裤子。” 苏二丫想反抗：“没必要吧，妈，你都看到我袖子的情况了，我是趴着摔倒的，屁股怎么可能受伤～” “让你脱你就脱。” 苏妈没有耐心，直接上手拽下了她的裤子。 这大概是全身上下苏二丫最有肉的地方了。 “衣服都磨成这样，身上竟然没有伤。”苏妈站起来的时候还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蛋，“行了，穿上裤子吧。” 苏二丫提上了裤子，并且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我是你妈，你浑身上下，我哪没见过？你小时候还是我给你擦屁股呢。别扭捏了，赶快出去，我要睡觉了。” 穿好衣服的苏二丫就这么被苏妈推了出来。 苏爸看到她出来就知道她没事，说了一句“早点睡”，就关灯进屋关上了门。 苏二丫待在漆黑的客厅中，只感觉一阵冷意袭上心头。 …… 苏二丫回到房间的时候，苏美美已经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整个身体，甚至还伪装出了鼾声，做出已经入睡的样子。 苏二丫才不相信她刚才哭成那个样子，现在就睡着了呢。 就算哭着睡着了，也得给她起来。 这么想着，苏二丫一把扯下苏美美身上盖着的被子。 果然，苏美美并没有睡着，她只是想用被子来隔绝苏二丫有可能的逼问。 不过，她这个举措失败了。 苏美美猛的坐起来，语气颓废的说：“行了，你问吧。” 苏二丫：“这么喜欢郭广波？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让你伤心成这样？” “我不是因为……你知道她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你怎么知道的？” “苏美美，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公安局工作，人家调查出来什么信息，我虽然不一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吧，但肯定比你们知道的早。”严格说来，这个信息是顾景城调查出来的，只不过苏二丫当时跟在他身边，获得了第1手信息而已。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存心看我笑话吗？” “哎哟，苏美美，我和你是有什么大仇啊？还看你笑话？只是当时案件还不明了，也不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案件有关，更何况我当时告诉你了，你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吗？你说不定会觉得，我是为了破坏你们的感情才这么说的，毕竟郭广波残废了。” 苏美美没有说话，说实话，如果是郭广波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听苏二丫说了郭广波和别的女人的事情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以为这是苏二丫想出来阻止她和郭广波继续在一起的瞎话。 “反正只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儿，我可不觉得郭广波都这个样了，还能在几天之内就和你发生些什么。” 苏美美一听也不知道羞的还是气的，脸色涨红，直接拿自己的荞麦枕头开始往苏二丫那边甩：“这是你一个大闺女能说的话吗？” 苏二丫无辜呀：“我是说结婚登记，你想哪去了？！” 苏美美顿了顿，几秒之后继续拿着枕头打苏二丫：“你既然能问出我想哪去了这种话，就说明你也想到那去了！你这个家伙敢消遣你姐姐！” …… 玩笑过后，苏美美重新躺回了床上，苏二丫也爬上了床。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苏二丫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原谅郭广波？” “原谅？我要是原谅了，你得嘲笑死我吧？” “我不嘲笑你，我直接打你。” 苏美美一个激动又坐了起来：“凭什么？别人的妹妹弟弟都是打男方，你把男方打的求饶，我说不定因为心疼就和他分手了呢？” “苏美美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我一个公安去打别人，还不等我把他打的求饶，我就被抓起来了，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那你就能打我？”苏美美快被苏二丫气死了，哪还有空伤心。 “打你不要紧啊，你现在又没有出嫁，我们这属于家庭内部矛盾，就算你想不开，去报了警，爸爸妈妈劝你几句，你也就算了，我顶多就是一个记过。” 苏美美下床，脸色阴沉的看着苏二丫：“想的挺周全啊，你是不是早就想打我了？” 说着就踮起脚将手臂伸进了苏二丫的被窝，挠她痒痒。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错了，美美，不，我亲爱的大姐，我求饶！” 听到她道歉的话，苏美美才决定暂时原谅她。 第3次躺回床上，她盖上被子看着床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可能只是……怎么说呢，有些生气，有些生气郭广波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更多的还是……不太服气吧。” “不服气？” “是啊，其实你们都不知道，在我和郭广波确定关系不久之后，我遇到了一个很让我心动的男人，他在医院工作，长得比郭广波好看，个头也比他高，脾气也很温柔，那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难不心动啊。” 这……苏二丫还真不知道，她连忙将头探向床外，看到的就是苏美美一脸荡漾的样子。 “他呢？你一厢情愿的话，可和郭广波的情况不一样哈。” 苏美美瞪了苏二丫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厢情愿，他想邀请我吃饭，不过我说我自己有对象了，所以拒绝了他。” “绝对是两情相悦呀！”苏二丫的身子都快探到床下来了，“这年头哪有男的会无缘无故的找女青年吃饭？你又没有什么能帮上他的地方……” 不过…… 苏二丫丧气的躺回床上：“可惜了。” “你可惜什么。我就觉得那么好的青年，我因为和郭广波确定了关系的缘故都拒绝人家了，他竟然敢给我搞破鞋……那个女的还是结过婚的，比我年纪大那么多。凭什么呀，我哪里输了！” 苏二丫回忆了一下孟子晴的长相：“怎么说呢，找老婆的话，肯定还是找你这种的，那女的长相也比不上你，但是架不住她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咱们女人肯定不喜欢，但男人迷死了。” 床下又发出一声响动。 苏二丫还以为苏美美是在翻身，哪想到苏美美突然就探出头来：“气质？长相？你见过的女人？你为什么会见到她？” 苏二丫：……遭了！ 第55章 鸡蛋案 和苏妈不一样。 苏美美相当的不信任苏二丫。 因为她小的时候就在年龄更小的苏二丫手上吃过亏。 苏二丫此时强装镇定：“是因为我在公安局里看到过那个女人。” 但苏美美多了解撒谎的苏二丫呀。 当即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你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啊？”如果说这话的时候，苏二丫的眼珠子没有到处乱瞟就好了。 “说不说实话？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我就将你现在的异常全部告诉妈，妈肯定能让你说实话的。” 苏二丫继续坚持，就是不说实话：“我真没什么瞒着你们的，生活两点一线，哪有什么可瞒你们的地方？” “不说是吧……”苏美美说着就立刻往门外走，“爸妈现在肯定还没睡。” 苏二丫看到苏美美的手都已经触上门把了，立刻讨饶的说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快说快说，你该不会是在公安局里找了个对象吧？” 苏二丫立刻反驳：“怎么可能……公安局里那些男的不是很臭屁，就是年龄比我大，苏美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十几岁充满青春活力的男孩子。”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既然不是和一个办案的公安处对象的话，那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案子的情况？而且这段时间，你回家也是越来越晚，有时候比我这个在医院里照顾病人的人回来的还晚，不是处对象在约会？” 苏二丫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苏美美的想象力，她怎么就能把任何事情都往处对象那个方向扯呢？ “不是所有的晚归都能归结到处对象约会身上，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在勤劳的工作，认真的挣钱呢？” 苏美美依旧不相信苏二丫的实话：“欺负我不知道你工作性质是吧？你那档案室就算再忙吧，还能忙到天天晚上加班不回来？每个岗位的文职都大差不离的……” 苏二丫坐起身来，面向站在地上的苏美美，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报警校吧？” 苏美美撇了撇嘴：“当然还记得，什么惩奸除恶抓坏人之类的，爸妈都觉得你是看那些新闻报道看的脑壳都坏掉了，只看到了公安和军人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们为这些荣誉付出了什么。” 苏美美也没有想到苏二丫还真报了警校。 “我的梦想一直都是抓坏蛋，这个档案室中虽然依旧是在为国家、为百姓、为局里做贡献，但安安稳稳的工作，一开始就不在我的选择范围内。” 听到她的话，苏美美皱紧了眉头：“你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是……被调岗了吧？” 苏二丫点点头：“我现在都有配枪了。” 苏二丫说的很兴奋，苏美美听的很冒火。 “你知不知道当前县公安有多么危险？你一个小姑娘……今天晚上你也不是摔倒了吧？” 苏美美突然想起了她那身脏兮兮的衣服。 “我参与捉捕了，打郭广波的嫌疑人就是我抓住的。” 看着苏二丫得意的面容，苏美美差点气疯了：“你都没和家里商量就调岗了，你万一以后……呸呸呸！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妈……” “苏美美，你答应过不告诉妈的。” “我答应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你干了这么傻事情。” 苏二丫不服：“这怎么叫傻呢，我这么优秀的体质和实力，可不能白白浪费。” 苏妹妹看着苏二丫坚定的神色，说不出更难听的词儿了。 她有什么体质和实力啊？ 苏美美又看了看苏二丫的长相。 干巴巴的。 个头还矮。 要是那些公安再高点的话，苏二丫说不定只到他们的腰部。 “怎么正好好的要将你调岗呢？”她问。 苏二丫也实话实说了：“是有一位公安受伤了，没有办法再进行原本的工作。” 没有办法进行原本的工作，那为什么偏偏是苏二丫被调岗？ 总不可能整个公安局的文职只有苏二丫的岗位吧。 苏美美到底是年长苏二丫几岁，社会经验也比她丰富，一下就察觉到了里面的本质。 公安局里面的文职岗位肯定不少，但也估计只有苏二丫这个靠成绩进去的人是没有后台的。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当初苏美美刚接她妈班的时候，供销社里的那些姐姐阿姨们也都很照顾她。 公安局这种会涉及到生命安全的工作单位，人情交往应该更加牢固。 那些文职岗位应该有一部分是接了家中长辈工作之后，被特别照顾调动到文职岗位上的。 一般也都是女性。 毕竟女性的力量和身手比不上男性，这几乎是公认的事情。 苏美美想着，她妹妹这么瘦弱。 公安局的领导也不会给她安排太过危险的工作。 估计有了文职空缺之后，还会将她调回去。 毕竟苏二丫……一看就是没发育好的小孩样，真让她冲在前面，100%会出事儿。 苏美美对公安局领导的品质还是很有信心的。 当初苏二丫在林队手下的时候，确实也只是接接普通的巡街任务，或者是做一些简单的被害人询问。 但顾队和林队可不太一样，他发现了苏二丫的本质。 当然苏美美并不知道。 带着那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苏美美决定帮着苏二丫隐瞒她调岗的事实，苏美美觉得在苏妈知道苏二丫调岗之前，说不定苏二丫就会被调回去。 到时候就是皆大欢喜。 不过…… “我可以帮你隐瞒这件事情，但是求人家帮忙，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苏二丫：(ー ー゛) “我发了工资，可是有一大半都交给了咱妈。” 苏美美勾唇一笑：“小样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现在所在的岗位肯定比原本的档案室岗位工资高，但我猜你的工资依旧是按原本的程度交给妈吧？就算交了食堂的费用应该还有不少才对。” 苏二丫：“……我不想和你说话了。郭广波背叛了你，找了那样一个女人，想来在他心中那个女人比你强，你继续哭吧。” 苏美美：…… 不过最终好处还是被苏美美从苏二丫的手中抠出来了。 毕竟苏美美可是握着苏二丫最大的秘密。 …… 抓住叶远达之后，剩下的事儿就和苏二丫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就连整理报告这样的小事儿了顾景城都没有吩咐给她。 当然办理案件的人觉得最麻烦的步骤可能就是案件办理完成之后，整理报告、整理档案这种事情了。 尤其是对某些大老粗来说。 所以当顾景城将这件事交给娃娃脸的时候，娃娃脸第1个反应就是：“为什么是我？给那个苏二丫不行吗？她以前就是干档案的，处理这种事情肯定更熟练。” 对于他的话，顾景城也只是淡淡的抬了一下眼：“叶远达是谁找到的？是谁抓住的？又是谁将那可怜的队长送到医院来的？” 娃娃脸不说话了。 因为……是苏二丫，是苏二丫，还是苏二丫！！！ “还是按照在省局的规矩，谁在这个案件中贡献最小谁就负责处理后续，我也不例外。” 不过顾景城每一次都会发现重要线索，所以他从来没有整理过报告。 娃娃脸还想说话，毕竟他是因为陪着顾景城去省医院，才少了很多参与案件的机会。 但是他张了张嘴，就又闭上了，说这个没用，顾哥不也是去了省医院和他一起回来的吗？ 顾队还发烧生病了。 如此一来，案件结束之后，娃娃脸反而成了最忙的。 不过苏二丫并没有就这么闲下来。 毕竟公安局大小案子实在太多了。 虽说顾队的队伍是专门调来市局调查重大案件的。 没有重大案件的时候，也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闲着。 所以苏二丫他们偶尔还会两两一组去调查一些其他队伍照顾不过来的偷盗之类的小案子，当然，最让苏二丫他们烦恼的还是处理邻里纠纷的案件。 现在的百姓普遍害怕和公安纠缠在一起。 但不代表没有人敢报警。 相反，有一些人他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报公安。 就像现在，面前这位大妈丢了一个鸡蛋，于是报了警，说家里有了小偷，还是让她孙子来报的警。 她孙子才七八岁，只知道家里遭了贼，却不知道具体丢了什么东西。 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市局还是将这个案子暂时接了下来，轮到了顾景城的小队，顾景城和杨哥呢，还有别的案子要办，于是只能指派了，相对来说比较空闲的苏二丫和虽然很忙但是最好陪着的娃娃脸去查看情况。 到了现场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丢的只是一颗鸡蛋。 “鸡蛋怎么了？鸡蛋也是我们一分一分的挣来的，你们这些公安怎么思想觉悟这么低？现在偷了一个鸡蛋，谁知道他以后会偷我们家的什么？我就让他知道惹了我，没有什么好下场！” 大妈非得让苏二丫和娃娃脸搜查鸡蛋的下落，不查就是瞧不起人民群众的劳动。 这顶大帽子压下来，谁敢不查？ 苏二丫和娃娃脸只能进了她的厨房。 “我数的清清楚楚的，这个篮子里原本应该有7个鸡蛋，现在只剩6个了，那家伙还将我鸡蛋的摆放顺序弄乱了，他以为这样我就发现不了异常，做梦！！！”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大妈的口水喷到了苏二丫脸上。 苏二丫面无表情的用手擦了擦脸。 “你上次使用鸡蛋是什么时候？”娃娃脸问道，“不会是上次你做鸡蛋的时候多用了一个鸡蛋，忘记了？” “我忘记了？你这个小公安是怎么说话的，你年纪轻轻的连脑子都没长是吧？我，陈美娟，就连一颗豆子都不可能数错！看到墙上的黑色的划痕了吗？我每次买10个鸡蛋来，都会画上10条竖杠，用一个擦掉一条，现在那里还有7条竖杠，而我的鸡蛋只有6个了，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苏二丫叹了一口气：“您丢了一个鸡蛋……我们会好好调查的，不过您要知道，像这种盗窃的案子，如果对方很熟练的话，茫茫人海中，我们是很难找到 罪犯。” “别说这些废话，那人既然知道我藏鸡蛋的地方，就绝对是熟人。说不定就是某个邻居干的！” 大妈这句话可是捅了篓子了，外面正在看热闹的人一时气愤就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大妈也不服输，大妈嗓门大、语速快，外面那一波人愣是没有说过她。 苏二丫被吵的脑壳都疼了。 娃娃脸喊了她一声，示意她做做样子算了。 两人难得有默契的，一个是查看厨房这边，一个查看厨房那边。 苏二丫发现橱柜底下的缝隙里有残留的鸡蛋壳，而娃娃脸发现厨房里的锅子盛放着半锅水，水还温热。 简单推测的话就是罪犯用这锅水煮熟了鸡蛋，在厨房吃了。 这么堂而皇之…… 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刚才报警的小孩身上，他此时面色有些慌乱，还不住的舔着牙齿和嘴唇。 这是在消灭罪证啊！！！ 这还了得。 娃娃脸上前几步，捏住了小孩的脸。 大妈立刻发飙了：“你干什么？放手！！！你们公安就是这么欺负百姓的吗，我孙子今年才8岁！” 娃娃脸松开了手，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抓罪犯而已。” 大妈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抓罪犯你去抓呀，在这欺负小孩，显得你能？小心我告诉你领导！” “大妈，我们就是在抓罪犯啊，看看柜子下面的鸡蛋壳，有余温的锅里的水，最重要的是您孙子嘴角的鸡蛋黄以及嘴里的鸡蛋味儿，没错，罪犯就在眼前。”苏二丫笑着说。 娃娃脸弯腰对着男孩说：“那么现在就麻烦这位偷了鸡蛋的男士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吧。” 男孩经受不住压力，哇哇哭了起来：“呜呜呜，奶奶对不起，我不应该偷鸡蛋的，我错了，不要把我送公安。” “是你吃的？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大妈瞬间变了个脸，朝着苏二丫和娃娃脸微笑着，“你说，叫什么事儿啊。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既然您报了警，那我们就有义务帮您调查事实的真相，所以还是请这位男孩跟我们走一趟吧。”娃娃脸依旧笑着。 男孩吓得躲在奶奶身后：“奶奶，奶奶！！” “这次就算了吧，我不报案了还不行吗？” “当然可以，毕竟这只是个小案件，报案人既然都撤销了，那我们也不会继续追究，报警需谨慎啊，大妈，弄不好就会成为浪费警力。”娃娃脸也没摆脸色，事情能这么发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妈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麻烦两位公安了，不如我给你们煮两个鸡蛋带走吧。” 苏二丫和娃娃脸可不敢拿百姓的东西，推开拥挤的人群，就离开了。 他们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第56章 郭家 苏二丫因为忙着工作的关系，都不知道苏美美和苏妈是什么时候去医院找的郭广波。 等她稍微有那么点空闲的时候，苏美美又开始相亲了。 “你前几天不是还因为郭广波的事情哭的不要不要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相亲了？” 苏美美耸了耸肩：“咱妈觉得只有一段新的感情才能覆盖我上一段的黑点。” 虽说大家都知道了，苏美美和郭广波分手并不是因为郭广波断了腿，而是因为他之前搞破鞋。 但是这种事情，女孩子总是更受伤一些。 有人说苏美美就是以这个为借口，抛弃断了腿的郭广波。 也有人说是苏美美没看好郭广波，才让郭广波做了错事。 男人犯错总是和女人脱不了关系。 反正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对苏美美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所以苏妈就想着，尽快再给苏美美找个对象，大家对新对象的印象，势必会覆盖住对前对象的印象。 但苏二丫却觉得苏妈这步棋应该是走错了。 不说别的，就光说他们这栋楼每天都有新的谈资出现，只要苏妈和苏美美低调一点，估计过不了几天，他们谈话的重点就不在苏美美身上了。 当然，苏妈也是有自己的观点的。 “不趁着现在影响小的时候，赶快给你姐找对象，等以后传着传着还不一定传成什么样。就算过一段时间，他们不再谈你姐的事情了，等你姐开始相亲之后，这件事肯定会又被翻出来，到时候说出来的话，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般‘实事求是’了。” 所以苏妈就想着不如趁这次谈论的机会，一口气解决这件事情。 至于那些听到了传言嫌弃他家女儿的人……又不能说人家不好，毕竟她儿子要是找一个麻烦缠身的女子，她也不会乐意。 只能说有缘无份。 苏二丫听了苏妈的话，深感姜还是老的辣。 因为上一个对象谈不成而立刻相亲的男女大有人在，所以苏妈的这一行为其实并不突兀。 只是，郭家那边还是没有放弃。 不过想想也是，郭广波都成那个样了，不抓住苏美美这个前对象，再找媳妇儿的话，条件可就不是以前那个条件了。 郭广波刚出院，就被一屠夫找上了门。 那屠夫竟然想让郭广波入睡，说什么不嫌弃郭广波残疾人的身份，但是生的孩子在跟他女儿姓。 郭妈认识屠夫的女儿。 一个女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个头比她儿子都高，说话也嗡声嗡气的，甚至还长了一圈胡子，活像一个男人。 她儿子就算再不像样，也不可能娶这样的女人。 更何况还是入赘。 其实以前的时候，郭妈就有隐隐有些看不起苏美美。 毕竟，无论是苏家还是苏美美本人，都和他们家以及郭广波有一定的差距。 不过，谁让儿子喜欢呢？ 所以郭妈一直在苏家人面前维持着自己好婆婆的形象。 当然，背地里，她还是想着给儿子找个更好的对象。 然而可惜的是，无论是她自己认识的，还是朋友、同事介绍的，女方的条件竟然比苏美美还差那么一丢丢。 仿佛她的儿子只配这样条件女孩一样。 没有这个对比，郭妈也就不知道，苏美美的条件竟然还不错。 所以郭广波前段时间提出要和苏美美结婚领证的时候，郭妈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可谁知道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她可怜的广波啊。 现在别说是苏美美那样条件的了，就是之前郭妈十分看不上来的邻居家无父无母的侄女，他们都拿乔说要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呀。 她根本不会让自己儿子娶这样一个女的。 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身材干巴巴的，一看就生不出儿子，更重要的是被邻居那一家人教育的太服帖了，就算娶回来了，估计也会是一个将他们郭家的东西搬到邻居家去的偷家贼。 可是现在摆在郭家面前的似乎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入赘到像屠夫那样，只要孩子不在乎男人的家庭里，一个就是娶这种家庭长相学识样样都很低的女孩。 郭妈和郭爸愁的晚上都睡不着觉，郭广波发现自己的腿还是没有知觉之后，更是在家里歇斯底里的闹了一场。 搞的郭家夫妇是头疼不已。 他们还打电话给自己的大儿子小女儿，让他们回家劝劝郭广波。 谁知道他儿子只是打了200块钱回来，小女儿更是只打了一个电话，都表示自己忙，没有时间回来。 “忙什么呀？有什么可忙的，再忙有他们兄弟重要？我看肯定是刘梅那个女人挑拨的！” 刘梅是他大儿子的媳妇儿，是军区某个领导的女儿，反正家庭条件特别好，当初他们两人结婚的时候，郭妈还着实好好炫耀了一把。 郭爸也唉声叹气：“早知道妮儿上了大学之后这么不听话，当初就不让她上学了，把心都养大了，连哥哥受伤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唉～” 家里乱七八糟的，郭爸郭妈都心力交瘁。 尤其是郭妈， 她不仅得上班，回来之后还得做家务，以及照顾郭广波。 短短一段时间，她就看上去老了十好几岁。 哪还有之前打扮洋气的妇人模样了。 这个时候郭妈就想起了前段时间把郭广波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苏美美了。 从之前苏美美的表现来看，她显然是深爱着自己家儿子的，否则也不会在明知道儿子的腿好不了的情况下，还任劳任怨的照顾他。 而且，郭妈还曾经偷听过苏美美和郭广波在讨论结婚的事情。 苏美美对他们的儿子如此的用情至深，这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肯定是因为他们儿子之前做的那些糊涂事，伤到她的心了。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郭妈自认为很了解女人的心。 苏美美肯定还放不下他们儿子，只要她去表达一下歉意，并让苏美美看到郭广波如今颓废的样子，然后再告诉她，广波这样子不是因为自己的双腿，而是因为苏美美的离开，苏美美说不定就会因为心疼和同情再次回到郭广波身边。 那个时候，哪怕苏家要的彩礼多了点儿，郭家也会尽力给出来的。 等把苏美美娶进来，就让她将现在的工作卖掉，专心在家里照顾郭广波。 到时候再生个儿子…… 广波的心情好了，说不准病情也会转好。 郭妈想的很好，却完全没有想到苏美美会拒绝的情况。 她倒是想过苏家会将自己拒之门外。 毕竟她儿子是那种情况，之前又做过对不起苏美美的事情，苏美美的父母不愿意见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郭妈找上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第57章 不太平 “亲家母，广波那孩子是有些糊涂，做出了糊涂的事情。可是我也骂过他了，他跟我讲了，他和那个女人是很久之前下乡的时候确实处过，后来那女人结婚了，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那天只不过是单纯送女人回家，他早早就离开了那女人的家，只不过，被人敲晕在了巷子里，才会一夜未归。他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亲家母，你听我说呀……” “不要叫我亲家母，我们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就算是之前两个孩子还在相处的时候，咱们两家也没有到叫亲家母的地步。” “……李同志，能不能让美美出来和我说几句，广波他真的知道错了，他现在十分后悔当时送那女人回家的举措了，要是不送的女人回家，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唉～” 郭母是晚上找来的。 别说苏美美了，连没有加班的苏二丫都待在屋子里，听郭母说那些废话。 想当然他们的邻居应该是都听到了。 有几个出来看热闹的大妈还说着风凉话：“要不美美你还是出来吧，好歹你和那位同志还交往过一段时间，总得听人解释吧？那位同志的母亲都说了，他只是送那位女同志回家，并没有发生任何超乎情理的关系。” “ 嗐，别说了，我听说那位同志的双腿受伤了，还挺严重的，说不定人苏家就是借着这个由头让苏美美和那位同志分手呢。” “这……这不是始乱终弃吗？条件好的，上杆子交往，一旦出了事就各奔东西，这样的女人谁还敢娶？” 郭妈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让苏美美不得不嫁给她的儿子，否则苏美美就是个始乱终弃的女人，就算再想找对象，那对象的条件肯定也很差。 到时候就算苏美美不回头，她也绝对不会好过。 郭妈心想，她儿子都找不到好对象了，苏美美又凭什么嫁到好人家呢？ 门唰的一下被打开了。 门内站着的是脸都气的扭曲的苏妈，也就是郭妈口中的李同志李爱娟。 “我看你不是来道歉的，你是来挑事儿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是牛丽丽，你是不是忘了，我有个女儿在公安局工作，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儿她都知道，二丫，苏二丫！！你过来。” 苏二丫小步跑了过来，在心里不停的思索，如果她将郭广波的事情说不出来，算不算是违反了工作守则，侵犯了涉案人员的隐私。 好像是有点。 苏二丫纠结的皱紧了眉头。 “二丫，告诉眼前这个女人，公安局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她儿子的罪证。” 罪证？！ 听到这两个字，郭妈也不装了，立刻吼道：“说什么呢？我儿子又没有犯罪，能有什么罪证？” 苏妈冷笑一声：“没有犯罪？儿子搞破鞋了，这属于耍流氓行为，流氓罪你知道吗？牛丽丽，你这么有文化，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罪名才对，你自己说说吧，你儿子的行为有没有触犯这个罪名？” 牛丽丽当然知道他儿子这个行为内弄不好，还真能被判罪。 可公安局不是没管吗？ 公安局都不管的事情，这个李爱娟多管什么闲事？ 郭妈抽了抽嘴角，强装镇定的回道：“我儿子当然和那个女人没关系，要是公安局真调查出来什么的话，我儿子也不可能还在家里呆着，早就被抓起来了。” 周围的大妈听了都连连点头。 “这流氓罪现在判的可重了，前段时间，我老家那边的县里一个女娃谈了两个对象……最后吃枪子儿了。” “这种情况要是这位同志的儿子真触犯了流氓罪的话，公安局的人怎么不逮他呢？” “这苏家的话还是不能信呀，你说嫌弃人家腿瘸了就老实说，还给一个本身就受伤了的同志泼污水，这有些太过分了。” 苏二丫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什么叫污蔑他呀？谁都知道他这身伤是怎么来的，还说什么……” 说到这里苏二丫顿了顿，随后冲着郭妈露出了一个笑容：“郭阿姨，您要对公安有信心呀，我们公安是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的。” 郭妈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咱们两家都知道我姐为什么会和郭广波分手，你心里有什么心思，你自己也清楚，我们不说呢，也是想给你们家留点面子。”实际上是苏二丫怕说的太清楚，被领导约谈。 “也许郭阿姨您不知道，我见过那个女人，或者我把那个女人叫到这里来和你当面对质？她说的和你说的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版本。” 郭妈震惊了：“你见过孟子晴？！” 苏二丫呦了一声：“您知道她的名字？这就有点儿……看来那女人和您家的关系……不简单啊。” 郭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做过多的纠缠，狠狠的瞪了苏家人一眼，转身就走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想问点什么，全都被苏妈给轰走了。 “干活不积极，看热闹、说闲话倒是这么积极。”虽然郭妈被赶走了，但苏妈还是觉得心里憋屈。 另外…… “苏二丫，你见过那个女人？！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 苏二丫坦荡的耸了耸肩：“我没说吗？我告诉过苏美美了，之前的女人来公安局录过笔录。” 苏妈这次对苏二丫的说辞有了些疑虑，因为苏二丫最近真的太奇怪了。 她刚准备开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苏爸却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我总感觉那个姓牛的女人没安好心，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她儿子这个样也不好找对象，她会不会赖上咱们家美美啊。” 苏二丫劝慰道：“放心，爸，他们很快就会自顾不暇的，你不会以为公安局那边真的会放过他们吧，今年下半年还有关于流氓罪的研讨会呢。” 说完她又看向哥哥大嫂，还有苏美美：“在路上即使和对象之间也要把握分寸，现在这种关系查的特别严，要是举止太过亲密了，哪怕是夫妻都会被请到小黑屋里去。” “这么吓人？！”苏美美瞪大了眼睛。 苏二丫肯定的点点头。 她最近就听说了两起因为流氓罪吃枪子儿的案例。 苏二丫还挺庆幸，那天带着顾队骑车的时候是天黑，而且她骑的足够快，周围的路人也分不清骑车的到底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在大白天的话，现在这种行为就有些要不得了。 甚至一男一女隔着半米并肩走，都会被盘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孟子晴的关系，最近这几天真的很不太平。 第58章 婚姻大事 就像苏二丫说的那样，郭广波那边很快就被公安找上了门。 郭妈哭着说郭广波已经残废了，求公安们再给他一个机会。 但显然那些来抓捕郭广波的人也做不了这个主。 毕竟孟子晴的事情影响的还挺重的。 到10月份，苏二丫都开始穿起厚衣服的时候，孟子晴、郭广波还有其他几个犯了流氓罪的人，一同被判了死刑。 当然那其他几个犯了流氓罪的人和孟子晴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听说只是参加舞会的时候兴致上来了，和舞伴接了个吻。 郭广波死亡之后，郭妈还来闹了两三次。 她是来骂苏美美的。 她觉得苏美美要是管好郭广波的话，郭广波不可能会和别的女人瞎搞胡搞。 苏家也没惯着她，直接报了两次警。 后来，听说家夫妇被他们大儿子接了去了。 他们的大儿子几乎能算得上是入赘的女婿了，想来到了那边，他们的日子不会比现在舒坦多少。 但至少没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了。 “他们家大儿子的前程说不定会受影响。”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苏爸白天刚听说郭家的事情，忍不住就在饭桌上说了一句。 苏妈却摇了摇头：“你以为他家大儿子是什么好人？他娶老婆这五六年了，就有一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回来看了看爸妈，平常时候都电话书信联系。显然是一个为了前途，不要亲情的。现在那个郭广波出了这种事情，恐怕这个大儿子更想和牛丽丽他们断绝关系吧，要我说牛丽丽就该谢谢我们，要不是我们报了两次警，她大儿子说不定根本不想接他们过去。” 弟弟犯了错对大儿子的事业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影响也是有限的。 但亲生父母要是犯了错，真被公安抓起来的话，即使这个错，只是小错误，对现在事业已经有些岌岌可危的大儿子来说，也是一个重创。 他把郭爸郭妈接过去，说好听点儿，叫照顾。 说难听点就是看管。 只要这两个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算想要犯错误，也得问他答不答应。 没有了郭家人的纠缠，再加上郭广波确实被枪毙坐实了他犯错误的说法，苏美美的生活倒是逐渐平静起来。 不过苏妈还是没有放弃给她找对象的想法。 几乎每周，苏美美都要去相亲一次。 但是相亲中遇到的怪人真的太多了。 “那男人约我在饭店见面，但是坐在那里之后，他不点菜也不让我点。我刚下班唉，就中午那一点时间用来吃饭。” 晚上回家之后，苏美美忍不住和苏二丫吐槽。 “我说我点了菜，我自己付钱，他不愿意，他说这样显得他没有风度。我说那你来付钱，下次我再请你吃饭，他说现在我们俩还没有确定关系，我也没对他表达明确的好感，不确定是否有下一次，他现在付了这顿饭钱就是亏了。” 苏二丫听到苏美美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天呐，这个人好有意思！他肯定很会攒钱～” 苏美美有些无语：苏二丫是会看人身上的优点的。 “最后怎么样啊？”苏二丫忍不住问。 “还能怎么样，我一要点菜，他就大叫着不点，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随意聊了两句，我说要上班就赶紧离开找别的地方吃饭去了。我可不想下午上班的时候还饿着肚子。” “听妈妈刚才的意思，那人对你好像挺满意的。” “肯定很满意啊，我连饭都没吃，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可以中午都不吃饭，省下一顿饭钱的女人，他能不满意吗？” “你都相了四五次了吧？一个喜欢的都没有？” 苏美美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这几次看的人条件甚至都不如郭广波。” 郭广波确实是苏美美能找到条件最好的男人了。 “但找对象也不能只看条件，不看人品啊。” 苏美美笑了：“连条件都没有，看什么人品？结婚之后一起喝西北风吗？” “二丫呀，姐姐要教会你一个道理，结婚之后啊，和你在家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你看看咱妈，以前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还要照顾顽皮的你，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咱们兄弟姐妹也没有营养不良……除了你之外，也没有营养不良的。这还多亏了，咱爸妈都有工资，在大多数人眼中，咱们的家庭已经算好家庭了。” 苏二丫：“单独把我刨出来是什么意思？我那也不是营养不良……我只是饿而已。” “你还饿？看你身体绝对是哪里有问题，你吃的比咱爸还多，要不是你的话，咱家估计还能宽裕一点。” 苏美美：“说到哪了？别打岔。你想想要是找条件不好的人，运气好点了，我那点工资只需要养他一个就好，运气不好了，我恐怕得养他一家子。还是没生孩子的情况下，白天工作，晚上回去做家务，还得时不时的抱抱，因为肚子饿了而哇哇大哭的孩子……” 苏二丫刚出生的时候就格外的不听话，苏美美现在描述的就是当初她尚且年幼的时候看到的苏妈。 她实在是不能想象，如果他们家再穷点的话，妈妈会辛劳成什么样子。 其实苏美美是有想嫁给有钱人的心的，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条件。 所以才降低了择偶条件，不求对象多么有能耐，起码得和她的条件相配，等结婚后不至于一家帮扶另外一家。 稍微差一点点也没事，但也不能差太多了。 苏美美了解自己，她可吃不了多少苦。 但就是她这样的条件，都已经很难找对象了。 “你可不要太快相中啊，我总有个预感，你要是结婚了，下个就该轮到我了。” 苏美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不用预感不预感的，一般情况下就是上个结婚了，再考虑下一个的。我要是结婚了，咱家适龄没结婚的人就你一个了，还你有预感。” “总之你得好好挑对象，不能像之前一样，随随便便就处对象了。”只要苏美美拖得久一点，苏二丫就可以晚点相亲。 “你是想把你姐我给拖成老姑娘是吧？”苏美美这样的年纪，实际上已经被某些人称之为老姑娘了。 这也是最近她相亲难的另外一个原因。 …… 和苏美美相亲相的焦头烂额不一样，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处于犯罪淡季，苏二丫稍微清闲了一两天。 手上只有一个斗殴的案子。 而且马上就要周末了，苏二丫可以休息一天。 上个周末的时候，苏二丫缠着苏美美陪她一块去洗了个澡，搓了搓身上的灰。 这个周末她就没什么事情了，准备在家里躺一天。 但显然顾景城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 最近确实不是很忙了，他准备请自己手下的三个人吃饭。 一个是欢迎苏二丫的加入，另一个也是带杨哥和娃娃脸来尝尝青山市的美食。 他们约在了放假那天的中午。 苏二丫虽然很抗拒，但也知道，这个敏感的时期，自己这个女娃晚上跟他们出去吃饭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4人要了个包厢。 这个饭店也是最近今年年头的时候新开的，价格比国营饭店还要贵上不少，但是不用票。 而且据说这里的饭菜味道很好。 只是苏二丫从来没来过这里。 不过每次路过门口的时候，都能闻到一股很香的菜味，所以苏二丫已经馋了很久了。 出来吃饭，当然要喝酒了。 一开始顾景城还有些迟疑，毕竟他们还带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没发育的小姑娘。 但是没想到对喝酒这件事，苏二丫比他们还积极。 “你没问题吧？喝醉了酒，我们可没办法把你送回家！”娃娃脸绝对是小瞧了苏二丫。 “放心吧，你们都喝醉了，我也喝不醉，到时候我找人把你们送回家。不如先把你们的地址说一下？” 杨哥听到苏二丫的话，没忍住笑了一声。 娃娃脸相当不服气：“还是把你家的地址说一下吧，总不能让我们几个大男人把你送到招待所吧。” 最后在苏二丫的坚持下，他们交换了住址。 三个大男人住在同一个小院子里。 苏二丫知道那个地址。 在那里几乎都是一个个的小洋楼。 没想到他们住的地方还挺好的。 等菜全部上来了，服务员也都出去之后，杨哥说道：“叶远达枪毙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三天之后。” 娃娃脸有些感慨：“一起案子算下来死了6个人了。” 可不是嘛～ 被杀的钱江、胡志宇和赵友明，因为犯了流氓罪，被枪毙的郭广波和孟子晴，以及杀害了三人的叶远达，6个人虽然因为不同的原因死亡，却又死于相关的事件。 苏二丫是真的想不通：“你说这个叶远达，他到底图什么呀？明明只是一个举报的事情，国家就能替他干死另外5个人，他为什么非得自己动手，致使最后也死在枪下。” “你当然想不通了，你要是想得通的话，恐怕你就是下一个叶远达了。他们这种人无视国家的法律，本身又带有一些暴力基因……在国外的时候，他们称这种人有心理疾病，就算现在不杀人，以后也会控制不住的。”娃娃脸倒是比苏二丫知道的多一些。 “孟子晴这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作风，都和叶远达的母亲极其相似，这让叶远达深陷在之前的回忆和情感当中，不自觉的就将自己带入了父亲的位置，而孟子晴就代替了他母亲。对他来说母亲出轨，父亲杀死了他母亲和情夫，事件的发生带有一种隐隐的仪式感，当他看到孟子晴的一瞬间，就忍不住想按照既定的程序，像他父亲一般杀死背叛的母亲和恶心的情夫。” 顾景城说着又摇了摇头：“他这种情感很复杂，也正是由于过于复杂，他正向的三观，无法控制负面的情绪，导致他整个人跟着变态了。恐怕现在的他，即使在死亡的时候，依旧不后悔杀死了那三个人，只是后悔没有连带着杀死孟子晴。” 苏二丫：“可是孟子晴已经先他一步死了呀？” 娃娃脸：“不是他杀的，有什么用？就像你刚才的疑惑一般，若是不是他杀的，也能让他心中的戾气消失的话，他干嘛还亲自动手，直接举报不就完事儿了。” 虽然只聊了一会儿叶远达案件，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顾哥，我差点忘了，今天早上阿姨又给你打电话了，就是让你抽空给她回过去。” 顾景城：“行，我知道了。” 语气中微微有些不耐烦。 杨哥听出来了，皱了皱眉：“阿姨这是还没有放弃。” “怎么可能放弃！顾哥只要一天不结婚，阿姨就一天不可能放弃。” 听到娃娃脸的话，苏二丫终于从饭碗中抬起头来。 “顾队也被家长催婚了？” “也？”娃娃脸上下打量着苏二丫，“别告诉我你也被你父母催婚？” 苏二丫不太喜欢娃娃脸的表情和语气，仿佛她被催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我今年都快19了，被催着相亲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家大姐的婚事还没有着落，所以我父母暂时还不会催我。” “19岁啊，看你的样子，我总感觉这样没成年一般。”娃娃脸默默在心里计算着苏二丫和自己的年龄差距。 “19岁的话应该不用着急。”杨哥宽慰苏二丫。 “我不着急……我大姐就是十八九的时候就被催婚了，她抗争了一两年，然后又去相了无数次的亲，才相中了郭广波……” 顾景城三人：……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人，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娃娃脸不知道该不该感叹一下苏二丫她姐曲折的相亲经历。 “对了，杨哥你……”这三个人当中，苏二丫和杨哥最熟，她知道杨哥比自己大10岁，却从来没听杨哥，提起他的老婆孩子。 之前倒是听说过，他买了点青山市的特产寄给家里的弟弟吃。 “你杨哥还是老光棍一名。”娃娃脸的年纪其实也不小了，站在原本的三人小队伍里边，他却是最年轻的，再加上长相优势，在婚姻方面算是最松弛的一个。 杨哥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现在还好，大概是过了那个劲儿了，父母催婚的势头还不如顾队的家人。” 顾队：“……能不能不聊这种事儿？” 其实前几个月的时候，他妈都已经放弃给他找对象的事了。 但两个月前顾队的表弟结婚了。 那表弟今年刚21。 顾队的妈妈和那表弟的母亲虽说是亲姐妹关系，却是从小比到大的。 顾队妈妈先生了顾队，占据了优势。 顾队呢，从小到大又都很优秀，稳稳的压了表弟好几头。 导致每次顾队妈妈和小姨相遇的时候都高昂着头。 但在两个月前，顾队妈妈的领先优势被打破了，小姨还在婚宴上刺激她，说了“看来是我要先抱孙子了”这样的话，顾队妈妈直接疯了，当即就给顾队安排了5场相亲。 当然顾队一场都没去。 他忙着干活呢。 工作就是他的老婆。 现在调来青山市了，他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不用每天被追着问为什么不想结婚生子了。 第59章 日常1 婚姻的话题真的太过沉重了，虽然很快就转移了别的话题，聊起了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抓流氓事件。 “还是孟子晴这个事情引出来的，百姓们听说了之后难免会担惊受怕，怕自己一不注意招惹了这种杀人恶魔，又怕家人在外面乱来，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过我想过段时间大概就会平静下来了。”杨哥虽然这么说，但眉头却紧紧的蹙在一起，眼睛里也满是担忧。 不过事情也确实和杨哥说的那般，捕捉男女不正之风的情况，闹过一阵之后，就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街上又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到10月月底的时候，苏二丫甚至还在街上看到了牵手的小情侣。 似乎前段时间那么紧张的氛围，只是大家的一场梦。 但苏二丫总觉得这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明明都已经霜降，马上就要立冬了，无论街上还是家里，却都洋溢着一股春天的气息。 苏美美和现在这个相亲对象似乎相处的很好，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苏二丫有一天我下班之后去买了一个猪蹄子，因为排队的缘故就晚回家了半个小时，正巧看到一个男人在楼下和她姐说话。 那男人长得很高大， 比苏美美高出整整一头，苏美美仰头看着他微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最后就转身离开了。 苏美美像是舍不得一般紧盯着男人的背影，半天都不挪眼。 男人和苏二丫擦肩而过的时候，苏二丫也终于在这位昏黄的灯光下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很帅。 比不上杨哥和顾队，但是比之前的郭广波帅多了。 也怨不得苏美美会……表现的这么奇怪。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苏二丫也差不多到了苏美美身前。 就在苏二丫张口，准备奚落一下苏美美的时候，苏美美直接转身进了楼道。 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苏二丫的存在呀。 苏二丫：……我这么大个人她就没看到？ 苏二丫提着猪蹄猛跑两步，然后一掌拍在了苏美美肩膀上。 “啊！！”苏美美不仅是因为被吓到了才大叫的，更是因为那一巴掌拍的她肩膀都麻了。 “苏二丫！！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轻点儿轻点儿！！我肩膀肯定又被你拍青了！”不用想，苏美美就知道拍她的人是苏二丫。 也不知道这么瘦小的人是怎么有这么大的手劲儿的。 苏美美一度以为苏二丫打人疼，是因为她手掌上的肉少，打人的时候几乎是她的骨头和别人的肉碰撞，所以才会格外疼。 “谁让你刚才没看见我？那个男的是谁？你新对象？” 刚才还有些生气的苏美美脸蛋霎时间就红了：“胡说什么，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苏二丫倒觉得无所谓：“相亲对象也是对象，看样子你对这个男人还挺满意的。不过确实挺帅的，个头也高，不用担心未来孩子长不高了。” 她对个头是很执着的。 明明爸妈兄弟姐妹都不是很矮，为什么只有她长不高？肯定还是饭吃少了的缘故。 “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乱说话，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苏美美努力想营造出生气的感觉，可她绯红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以及不自觉向上扬的嘴角都泄露了她的内心。 这么看来，苏美美以前还真算不上是喜欢郭广波，至少之前和郭广波交往的时候，她可从来没露出这样的表情。 两姐妹进家的时候，苏妈立刻迎了上来。 被亲妈一屁股撅到旁边的苏二丫抿了抿嘴，默默拿出一个洗菜盆，将猪蹄泡在了水里。 洗刷干净之后，苏二丫就将猪蹄炖在了砂锅里。 今年天气冷的比较快，家里已经开始烧炉子了。 等苏二丫干完这些的时候，苏妈还拉着苏美美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话里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你和那人相处的怎么样？这人条件不错，可得牢牢抓住啊。” 这对话在之前苏美美和郭广波相亲的时候也出现过。 不过那个时候，苏美美表现更多的是不耐烦。 而现在…… 苏美美的脸和猴子屁股都有的一比了。 虽然这么想，有些对不起已经死去的郭广波。 但苏二丫觉得，幸好他没有忍受住人性的诱惑，这才让苏美美有了第2次选择的机会。 感谢！！！ 郭广波：…… 虽然苏美美找到一个能看上眼的对象是好事，但是，再大也没有吃饭的事儿大呀。 苏二丫倒是勉强会炒几个菜，但味道不是特别美好，所以一般情况下，苏二丫的手艺都是作为备选的存在。 家里的人都抽不开空炒菜，苏二丫才会上手。 当然做的都是简单的素菜。 就拿刚才的猪蹄子来说，苏二丫也只是拿水煮上了，一点调料都没放，就怕自己的手一哆嗦，一个好好的猪蹄子就毁了。 然而苏妈说话太快太密集了，苏二丫基本上插不上嘴。 就算插上嘴了，苏玛也顶多嫌弃地说一句去去去，是完全不想搭理苏二丫。 幸好救星很快就出现了。 大嫂和大哥回家了。 大嫂见饭已经做好了，菜还没有炒，就连忙洗了洗手来帮忙。 她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猪蹄子的味道，味道不是很好，想来是苏二丫插手了。 不过当看到砂锅里的白水煮猪蹄子之后，大嫂赵明翠的脸色又变得好看起来。 还好自己这小姑子有自知之明，否则这好好的猪蹄就毁了。 她将猪蹄子捞了出来，重新换了个锅，放上了点儿葱姜蒜炒香了，然后又把猪蹄子放进去翻炒了一下。 就将猪蹄子重新放到了已经刷洗好的砂锅中，倒上热水又砍了点玉米放进去，继续炖煮。 青菜刚才苏二丫都已经洗好了。 赵明翠只需要炒就行。 借着刚才猪蹄子剩下的油，赵明翠又炒了个油菜。 然后又借着炒菜的锅，做了一个鸡蛋汤。 鸡蛋只打了两个，汤是满满的一锅。 就这么一家七口，一荤菜一素菜一汤，就差不多了。 虽然品种少，但是分量大。 再加上猪蹄子油分大，7人都吃得很满足。 8岁的苏爱党还用剩下的一块饼子，擦了擦装猪蹄的盘子。 第60章 日常2 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11月份。 苏二丫穿上了她妈给她缝的碎花袄。 外面穿上了一件深蓝色的褂子。 蓝色的褂子之前是苏妈的。 虽然是旧的，但没有补丁，看上去和新的没什么两样。 碎花袄则完全是新制的。 她和苏美美一人一件。 两人的袄都是一样大的。 苏美美穿着正好，苏二丫就穿的有些大了。 苏二丫也没在意。 反正苏妈给她的外套也是有些大的。 最近她又胖了一点。 再这么吃下去，她以后有望成为一个胖丫头。 到时候这褂子和袄就穿着正好了。 苏二丫一想到未来自己有可能胖乎乎的，就忍不住笑，吃饭也变得更积极了一些。 偶尔下班回家的路上还会给自己加点餐。 她穿上花棉袄之后，还会刻意的整理外套的领子和衣服边，只希望碎花棉袄鲜艳的颜色能突破颜色，沉闷的外套的束缚。 顾景城三人自然察觉到了苏二丫的举动。 经过一两个月的相处，他们也算是比较了解了苏二丫。 杨哥当即就笑着夸赞苏二丫的打扮好看。 看着苏二丫高兴的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阳哥忍不住心想还是个小姑娘啊。 顾景城都随口夸赞过一句袄的颜色不错。 只有娃娃脸嘲笑了苏二丫的穿衣品位。 苏二丫则打量着娃娃脸。 娃娃脸穿着黑色的皮衣外套，里边是一个白色衬衣，下面则是一条蓝色的布料，有些奇怪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旅游鞋。 今天早上他来上班的时候还戴着一副墨镜。 苏二丫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穿这身装扮确实很帅气，但这不耽误她昧着良心说话。 “你怎么好意思评价我的穿衣品味？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真难看！” 娃娃脸被气笑了：“难看？这可是沪市今年最流行的装扮，这条牛仔裤花了我好多钱呢，这皮衣你知道多难买吗？你小丫头什么都不懂，穿着你的花棉袄去旁边玩去吧。” 苏二丫咬咬牙：“我是不了解流行，但我知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穿的再花哨，也不如咱们顾队。” 摆出顾景城，娃娃脸确实没话说了。 他的顾哥就算披着麻袋也是好看的。 下午下班之前，窗外突然飘起了雨，雨势还挺大的。 苏二丫也没急着走，想等着雨小点了再说。 只是没想到到了5:30的时候，雨势不仅没小，还打起了雷，放起了闪电。 苏二丫有些等不及了。拿起雨伞就准备冒雨跑回家。 “现在就走？”杨哥看着外面的雨皱了皱眉，“你家离这里也不算太近，这么大的雨，到家的时候说不准就全身湿透了，到时候感冒就不好了。” “没事，杨哥，我从小到大还没有生过病，别看我瘦，身体却嘎嘎棒。” 听她这话，屋内的三个男人都忍不住齐齐点了点头。 确实很棒，身体素质比男的还好。 最深有体会的可能就是被抱了好几次的顾景城了，想想那干瘦却十分有力的臂膀，他忍不住又点了两下头。 虽然三人都承认了苏二丫的厉害，可也不能让这个小丫头就这么冲进雨里。 “要不我去送送……” “杨哥，您去送我也不过是多一个淋雨的人，没什么实际作用的，你该不会是害怕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什么事儿吧？哈哈，放心吧，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的话，雨点说不定赶不上我的速度。” ……后面那句话就很难评。 小时候苏二丫就曾经冒雨回过家，连伞都没打，在雨中疾跑，秉持着“只要我够快，雨滴就落不到我身上”的原则，但是到家的时候，她除了后背的位置还有干的地方，前边却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了，雨水顺着苏二丫的头发脸蛋和下巴往下流，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苏妈还很疑惑：雨不大啊，二丫是不是不小心掉到下水道里去了。 苏二丫自己也不知道那里出现了问题，老觉得自己想的不会有错误，但是自从那次之后，她确实没有再傻了吧唧的在雨中疾跑过了、 极速奔跑的时候雨滴砸在脸上也有点点痛的。 苏二丫的身体比别人强悍，但是痛觉还是很正常的。 …… 杨哥见苏二丫坚持，就将自己的雨衣递给了她。 “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杨哥：“放心吧，我们等着雨小点了再走，更何况，我也有雨伞。” 苏二丫也不想弄湿自己的新袄，接过杨哥的雨衣之后就冲着他甜甜的笑了：“谢谢杨哥！” 随后，她和娃娃脸、顾景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 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还能听见娃娃脸阴阳怪气的声音：“谢谢杨哥～” 杨哥：“滚犊子！” 苏二丫 听到娃娃脸的痛叫声之后，才满意的继续下楼。 雨下的很急，苏二丫穿上了杨哥的雨衣，又将鞋袜都脱下来拎着，挽了挽裤腿，这才打开雨伞步入了雨中。 杨哥的雨衣是那种两件式的，一件上衣和一件裤子。 苏二丫光穿着这件上衣就像是穿着一个完整的雨衣一样，直接盖住了她膝盖往上的所有身体。 再带上雨衣的兜帽。 苏二丫有了满满的安全感。 只是赤裸的脚，踩在地上，还是难免会踩到小石子之类的东西。 有时会踩到黏黏糊糊，不一定是泥土的物体…… 不过这和她的鞋相比起来，都是一些小事儿。 不过其中一只裤腿还是时不时的会往下滑，所以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提着鞋子撑着雨伞，另一只手照顾往下滑的裤腿。 拐过前面的大路口，再进小巷，走上3、4分钟就能到她家了。 可走到拐弯处的时候，她却听到了极速的奔跑声，苏二丫一时大惊刚准备让路，提着鞋子拿着雨伞的手一哆嗦，鞋子就掉了下来…… 苏二丫大惊连忙用手去接，鞋子是接住了，她却没有时间躲开了，正巧和那人撞到了一起。 1米75的男人直接被苏二丫撞倒在雨地里。 “对不起，我……” 一个闪电划过天空，周二丫看到了对方惊恐不已的脸。 是我将他吓到了？苏二丫忍不住这么想。 然而还没等苏二丫说完，男人就匆匆忙忙的爬起身来，朝苏二丫背后的方向跑去。 ？ 苏二丫心想自己没有这么可怕吧。 第61章 又有命案了 这会儿功夫苏二丫的裤腿已经全部浸湿在地上的水中。 她也来不及多想，重新挽好裤腿，就往家的方向走。 刚走了两步，脚心就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不像是石子之类的。 她弯下腰在水地里摸索了一下，随后拿起来一串钥匙。 可能是刚才的男人掉的。 苏二丫立马转头看向身后，然而身后哪还有那男人的身影。 雨是越发的大了。 迷的苏二丫已经看不到眼前的道路。 但是苏二丫害怕对方丢了钥匙之后进不了家门，所以还是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追。 然而这条大道上有太多分叉的小路口了，苏二丫几乎又快到公安局了，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再继续找下去显然是不明智的，苏二丫折返往家里走，至于钥匙的话只能明天再想办法了。 到家的时候，苏二丫也只有被罩在雨衣底下的袄没有事了。 她的鞋也被淋湿了，不过只是表面一层，鞋子内部还是干燥的，所以稍微用抹布擦擦表面，再放在通风处晾一晚上，明天就可以继续穿了。 裤子是没办法穿了。 连内裤都湿透了。 好在这几年家里的几个大孩子都陆陆续续的参加了工作，生活不像前几年那般拮据了，所以苏二丫的裤子从两条替换的补丁裤变成了如今的4条之多。 倒是不怕，明天没裤子穿。 苏二丫到家门口的时候将收起的雨伞挂到了门口的铁钩子上，随后脱下了外层雨衣，同样挂在了钩子上，拧了拧裤腿的水之后才进屋。 “妈，我爸和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呢。估计下这么大的雨是堵在工厂了。” 苏妈的话还没说完，苏二丫就迅速的脱下了裤子，将它扔到了门口的盆子里，随后冲刺般的跑进自己屋。 “你这孩子怎么在大门口就开始脱裤子？这窗帘都没拉，也不怕邻居看到。你是大孩子了，别总是毛毛糙糙的，女孩子的贞操很重要。” 苏二丫在房间中喊道：“我进来的时候都观察过了，整个楼道里都没人。脱裤子就用几秒钟，没有人会跑这么快，专门来看我脱裤子的。” “你小弟还在家呢……” “他不是在房间中写作业吗？等他听到我的动静冲出来的时候，我早脱了裤子冲进自己房间了。” 在写作业的苏爱党听到了他二姐的声音，无语的撇了撇嘴。 他以前听到二姐回来会冲出去，是因为二姐每次都会带点吃的回来。 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想也知道她不可能顺路买什么，再加上苏爱党相当了解这个姐姐，生怕他出去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所以连动都没动，继续认真的写着作业。 8岁的苏爱党在之前就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事情。 这个天就像是专门跟苏二丫作对一般。 她刚到家，雨势就小了。 然后不一会儿，大哥、大嫂、爸爸、姐姐就都回家了。 他们除了鞋子有些脏之外，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湿。 和落汤鸡一样的苏二丫完全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苏妈又问起了苏二丫档案室的工作：“之前说是加班好几天，晚上都九、十点才回来。现在不是都说忙完了吗？你昨天怎么还6点多才回来的？” 苏二丫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苏妈一句“咽下去再说”堵了回去。 苏二丫抓紧咀嚼，咽下了嘴里的菜之后，才张口说道：“我大前天不是正常点下班的吗？而且今天要不是下雨的话，我还是会正常点回家的。你不能指望我每一天都按点上下班啊。” “你一个档案室的，为什么不能按点下班？那领导还指望你干什么？” 苏二丫：“那领导如果说他有一个档案要归档，让我稍等一会儿，那我不能真走了，我得等着他把档案归档之后再走对吧？我一个新人，整个局里几乎都算是我领导，属于局里最底层了我。领导都还没走，我敢走吗？” 苏爸听到之后点点头：“没错。确实应该对领导前辈抱有最起码的尊敬。二丫这个做法就很好。” 苏美美佩服的看了苏二丫一眼：真是厉害呀，谎话张口就来，连思考都不带思考的。 苏妈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再联想到上次上班时间在大街上遇到苏二丫爱…… 一个档案室工作的文职人员，在上班期间可以随便出来乱逛？ 苏妈总觉得二丫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自认为又躲过一次的苏二丫并不知道，苏妈已经决定明后天去公安局看看了。 一夜好眠，第2天早上苏二丫精神抖擞的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在苏美美的骂声中洗了个脸，刷了个牙，就背着苏妈新给自己缝制的斜挎包上班去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拿一块硬邦邦的饼子。 边走边吃，到昨天遇上奇怪男人的路口的时候，饼子恰好吃完。 苏二丫在那里停了下来，在包中翻出来一张苏爱党正反面都用过了的作业纸,上面覆盖着计算题笔记的是苏二丫特意写大的几个字：“昨晚下雨时，将近6点在此处丢了钥匙的人，请去公安局寻找。” 这张纸被她压在了墙头的砖头下。 只希望那过来寻找钥匙的人能发现吧。 那串钥匙就在苏二丫包里放着，只是没想到刚进公安局的院子，还来不及去食堂，迎面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的顾景城和杨哥。 “又有命案了，我们先去现场，今天袁明有事儿请了假，报案人还在询问室中，你去做笔录。这些等你空了的时候吃。”杨哥递给了一包热热的东西。 苏二丫不用打开表面那层纸都知道里面装的是包子。 “三个素的，两个肉的。够吃吧？”杨哥问。 苏二丫甜甜的说道：“谢谢杨哥，嗯……吃了不饿就行，我要求不高。” 杨哥：……好一个吃了不饿就行。 第62章 案情 苏二丫将包子塞到了自己包中，在1楼的办公室里，顺了纸和笔，就直接去了询问室。 询问室中正坐着一位一脸彷徨、惊慌失措、左顾右盼的年轻女子。 看起来和苏美美的年纪差不多大。 苏二丫板着脸走进去，冲着站起来的女子点了点头。 “坐。”她说。 基本流程走一遍，诉说了权利和义务之后，苏二丫就开始询问她的基本信息。 她叫向晴，今年21岁，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 也是命案的发现者。 向晴的家离国营饭店挺远的，所以她和国营饭店的几个服务员一起租了附近的院子住。 前段时间她相亲成功，并决定过两天就结婚，所以就要回家准备结婚的事宜。 今天早上去原本租住的院子，也是为了拿院子里她的物品。 “因为要搬东西，所以我对象也过来帮忙，只是我们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院门开着，我当时还以为是林娇出去买早饭了。” 向晴表示，她其实还是有些疑惑的。 “因为和邻居大妈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再加上那大妈喜欢盯着我们院子看，之前有一次，我先回了院子，打扫卫生倒垃圾，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结果回来的时候那大妈就在院子里四处看，从那之后，我们哪怕只是出门一两分钟也会将门锁上。” 不过因为没想到会真的出事，所以向晴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就推门而入了。 “因为厨房里的铁锅和碗具是我买的。所以我先进了厨房整理。” 向晴说她对象也是第1次来她居住的地方，说是来帮忙的，却也不好意思直接进她卧室。 所以向晴进了厨房，她对象也跟着进了厨房，在向晴指出哪些东西是她的之后，就留对象在厨房里收拾，向晴本人则去了她睡觉的屋。 原本这个院子是有两间大屋，一间大屋是睡觉的，一间大屋则是装着桌椅、板凳，用来吃饭或者招待客人用的。 但几个女孩租了之后，两间大屋就全部变成了卧室。 正好两人一间。 每间房里都有两张床，两个柜子和两个书桌，从中间拉上个帘子当阻隔。 院子里还有厨房和旱厕，离上班的地方也只有不到10分钟的路程。 向晴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两年多了。 其他三人中，有两人已经先她一步结婚，搬出了院子。 之后向晴就和林娇一人一间房。 这是两个女孩在这住，还是有些不安全，所以向晴的父母，说了好几次让她回家住，只不过向晴觉得一人一间屋比家里住的畅快，所以她一直没有回去。 就是交房租的时候会肉疼一下。 现在向晴马上就要搬走了，只剩下林娇。 虽然两人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产生了一些矛盾，但向晴觉得既然都要离开了，还是要和林娇打声招呼。 于是她收拾好房间里的东西之后，将所有的行李都打包放在院中，这才朝着林娇居住的房间走去。 为了保持私密性，也为了省钱，她们门上的玻璃以及窗户都是用报纸糊的。 所以向晴无法在外面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她敲了敲门，然后喊了一声。 但她并没有得到回应，门却被她敲的微微往里移动了一下。 “知道门没锁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就咯噔一下。林娇还挺注重隐私的，之前我和她住一个屋的时候，她的抽屉都是带锁的。我当时还挺生气，觉得她是不信任我，害怕我偷看她的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她小时候和姐姐住一个屋。柜子里属于自己的东西，老是被姐姐乱翻。十六七的时候喜欢了一个男生写在日记里，也被他姐姐掏出来看了，甚至还当着全家的面读了，从那之后，她总觉得不锁柜子不锁门，心里就没安全感。” “所以后来她自己一个屋的时候，只要她在屋里短时间之内不准备出来，就会从里面插上插销。而如果林娇是出门的话，那她就算忘记锁大门，也会记得锁小门的。所以我又叫了她名字一声，害怕不经过她同意进她屋，惹她生气。” 但依旧没有人回应向晴。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会不会是出事了。但我当时想的最多就是林娇一个人在家发烧晕倒之类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 讲到这里，向晴突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要是昨天晚上我没有回家住就好了，这样这样林娇说不定不会死。” 苏二丫面无表情：到时候说不定你也得下去陪她。 “林娇就躺在那里，地上满是血，她的对象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当时愣住了，只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很无力，顺着墙壁慢慢的瘫坐在地上，半天之后才尖叫了好大一声，然后我对象就过来了，将我抱在怀里安慰我，等我冷静之后，他就让我跑到公安局报案了。” 苏二丫如实做着记录，眉头却不自觉的挑了起来。 这个向晴说话未免太有条理了，一点都不像是看到死者受到惊吓的样子。 不过在看她满头的汗水和慌张失措的表情，苏二丫又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现场有两具尸体？”苏二丫这么问的时候，向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该是听不得“尸体”二字吧。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水又随着点头流了出来。 “林娇的对象是什么人？” “林娇的对象叫做朱自强，之前是开货运的，好像后来出了什么事故，就被辞退了，现在是无业游民，平常还会来林娇这里来蹭点饭吃。” “没有工作？朱自强和林娇的关系怎么样？” 向晴抬头看了苏二丫一眼，好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们正在处对象，关系很好，朱自强虽然现在没有了工作，却也在积极找工作中，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不能再干运输行业了，所以找工作的事情一直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你知道朱自强因为什么事情不能继续原本的工作吗？” “这个我不清楚，连林娇都不知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不想和我说。”向晴老老实实的回答。 苏二丫又问：“他们两个平常的人际交往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和人产生争执？” 向晴这次回答的就有些犹豫了：“林娇原本的性格就有些骄纵，不熟悉她的人总感觉她有些瞧不起人，朱自强以前的性格倒不错，但是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很烦躁，所以……至于和什么人产生过纠纷……” 在向晴的口中，有时候朱自强看到路过的孩子看了他一眼都会忍不住骂一句。 要真细数下来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和他们产生纠纷的人，手指头加脚指头都不够用。 第63章 矛盾 做完笔录之后，苏二丫就让向晴离开了。 她回到办公室，边吃包子边认真的研究那份笔录。 最近苏二丫正学着如何办案，不是只会走流程。 从向晴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死者两人的人际交往都不是很好。 虽然她后半段主要讲了朱自强心情烦躁，而人厌狗嫌的事情。 但在前半截描述她那个室友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显露着那个室友的难相处。 苏二丫问向晴和林娇相处的怎么样？ 向晴的回答却是她们以前有一段时间相处的很好，但后来因为有一次，早上她起晚了，忘了叫林娇，导致林娇上班迟到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的恶劣。 “那个时候确实也是我的错。自从搬到那里之后，每天上班都是我叫醒林娇，她可能也是习惯了，如果要自然醒的话，她每次都会睡到九、十点，但是那几天真的很不巧，我自己也起晚了，而且还轮到我打扫卫生整理桌面板凳，我起床的时候是叫了林娇一声的，但是由于太着急了，收拾完之后就忘了她的事情，直接去上班了。” 林娇因为迟到还被厨师骂了。 “她怪我没有叫醒她，觉得我是故意的，所以从那之后我们关系就不是很好。但是因为我们是一年一交房租，林娇也拿不回费用了，所以她才一直没搬走。” 向晴真的很坦诚，一般人发现身边出现命案之后，都会下意识的将自己放在有利的位置，不会诉说自己和被害人之间有过矛盾，毕竟那样很容易让公安将嫌疑锁定在她。 苏二丫将笔录翻来覆去的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随后就将笔录放到了顾景城的办公桌上，然后继续处理自己手上的案件。 其中有一个道歉案已经抓到嫌疑犯了。 一大妈家丢了50块钱，嫌疑犯就是他邻居家的儿子。 他翻墙进入大妈家的时候，留下了太多的线索。 即使是苏二丫这样的逻辑能力差的人也发现了。 案件收尾之后就可以将档案放到档案室了。 当然她手上的案子不止这一件。 还有一个打架斗殴的。 好像是因为私了不成才报了公安。 现在想要撤案，就有些晚了。 毕竟他们打架的时候是真没有留手啊。 其中一个人的鼻子都被打歪了。 听医生说，那鼻子就算治疗好之后也会是歪的。 这就相当于是毁容了。 而另一个在医院里住了三四天院才醒过来。 差一点就没缓过来。 这么大的事情，报警了还想撤回，那就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了。 这件案子看似严重。 但实际上证据脉络都很清晰，所以顾景城就直接交给了苏二丫来办理。 只是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的家属都不太讲理，所以苏二丫是耗费了几天时间，每天被那些人吵的头都晕了，头发更是掉了一大把，有种未老先衰的感觉。 差不多10点多的时候，顾景城他们才回来。 “顾队，笔录已经放在您办公桌上了。” 顾景城点点头就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杨哥，什么情况？这次死了两个人该不会还是情杀吧。” 杨哥摇了摇头：“在线索足够多之前最好不要给案件定性。” 他说完之后又弯下腰压低声音说道：“也有可能是仇杀。” “是说那个朱自强最近脾气不是很好，到处惹事生非？” 杨哥点点头：“问了他们的邻居，这些邻居对林娇和朱自强都没有什么好的评价，甚至有些人说，朱自强和林娇的行为，就算不被杀害，报警之后也会因为触犯流氓罪而被枪毙。” 苏二丫捂了捂嘴：“是朱自强的行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据说……”杨哥刚说了两个字，看到苏二丫稚嫩的脸庞之后，又闭上了嘴，“等你到时候看报告吧，反正邻居们对这两个人的评价都不高，他们觉得两人被杀死，也不是多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而且还有一个大妈说，按照林娇平常的作态来说，早几年的话是会被下牛棚的。 “资本家的大小姐”。 那大妈这么形容林娇。 这在前些年的时候，可是要不得的评价呀。 从这几个字中也能看出那大妈是多么讨厌林娇。 “等会儿我和顾队会去林娇的家看看，你要是手上的案子不忙的话，就去林娇工作的单位问问。” 苏二丫点点头。 回想了一下林娇工作的单位，大众饭店。 原本也是青山市比较出名的国营饭店。 但自从青山市开了第1家私人饭店之后，它的客人就逐渐流失了。 在上半年苏二丫还听说大众饭店的主厨辞职了，主厨的离开让大众饭店变得更落寞起来。 不过苏二丫还是决定中午的时候花点钱去大众饭店吃。 到快吃饭的点的时候，顾景城和杨哥就出发去林娇的家了。 苏二丫也是卡着下班的点走出了公安局。 林娇的家离这里有段距离，但是大众饭店离着公安局的距离却不远。 苏二丫只是走了5分来钟，就看到了大众饭店的店牌。 明明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饭店中却只有一桌客人。 服务员坐在点餐桌后，无聊的打着毛衣。 苏二丫进去的时候，服务员还没有反应，直到苏二丫来到他桌前敲了敲他桌子，她抬起头来语气并不是很好的说道：“要什么？” 也难怪这家饭店会黄，人家私人饭店的服务可是很好的，价钱又相差不了多少，甚至苏二丫听说有些省市的大饭店连票都不要，这样的情况下，国营饭店还不知道改善服务的话，客人也只会越来越少。 “我要一个素炒青菜，再要一个馒头。” 吃这些，苏二丫肯定是不饱的。 但是看店里这种情况，苏二丫不想将钱浪费在不好吃的东西上。 那服务员看了苏二丫一眼，脸上全是鄙夷，嘟囔了一句：“没钱来吃什么饭店，装模作样。” 苏二丫也没有生气，还说了一句谢谢，搞得那个服务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苏二丫等待饭菜的时候，另外一个客人吃完了，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这饭店是越来越不好吃了，分量也不够大，以后看来不能再来了。” 瞧，又损失了一个客户。 等菜上来之后，苏二丫才明白刚才那个客人为什么说不好吃了。 一个炒青菜也许普通人很难炒到特别好吃，但要做到样子还能看味道很难吃，却是一件相对比较难的事情。 但是这家店成功的做到了。 吃第一口，苏二丫就觉得自己赚了。 那么点钱和那么两张票就能买这么多盐，简直赚翻了好吗？ 倒是馒头还能吃，不过是有点硬，还有点……酸。 应该不会是酸了吧？ “你好，这馒头怎么发酸呢？” 服务员扔下了手中的毛衣，语气很不好的说：“有酸味很正常……” 然后她来到苏二丫面前揪了一块馒头，放在嘴里嚼了嚼。 “没坏。”实际上是发酵时间太长了，而且是昨天的，这种情况下放凉了之后再蒸，就会发酸。 她说完就走了，留苏二丫拿着那个被揪了一块的馒头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 这不是服务好不好的事情了。 “我买的馒头，你就这么揪了一块？” 服务员：“那不然呢？我不尝尝，我怎么知道它是坏了还是正常？” 苏二丫：说的好有道理呀。 服务员见苏二丫没有话说了嘁了一声：“看你这样也不经常来饭店吃饭，算了，你等着。” 服务员去了厨房，过了几秒钟就端出来了一块馒头。 这块馒头只比刚才服务员揪掉的那一块大一点点。 “这是赔给你的。” 苏二丫：“……你们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态度都这样吗？” 服务员见她这么说也没有生气：“我这态度还算好的，你要早来几天还能遇到更不好的。” 苏二丫立刻说：“其实我前几天来过，那个时候的服务员叫什么娇，她的态度还不错。” “林娇？”显然这个服务员还不知道林娇已经死亡的事，“她可是我们这里脾气最差的？你竟然还说她脾气好？” 苏二丫表现出不可思议：“不可能啊，之前我来点菜的时候，她还冲我笑呢。” 服务员很不屑：“她之前都在店里和客人打过架，见到谁脸色都不好看，根本不可能冲你笑，更何况前几天的时候……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说说呗，反正我离上班还有很长时间，咱们就聊聊，打发一下无聊时间。”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个服务员显然也是那种很有分享欲的人，她直接坐到了苏二丫的对面，“这林娇之前交了个男朋友，是货运司机，还挺挣钱的，之前还买了块手表，送给林娇。” 苏二丫又在她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爱情故事。 这个版本的故事中充满着现实。 林娇的家庭条件其实是很不错的。 但正是因为不错，她才不想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准。 其实朱自强还没有达到她的结婚标准，但是林娇长相有点差强人意，能找到这样的已经算很不错了。 “据说林娇的姐姐就是嫁给了一个家里有负担的穷小子，那人虽然有正式工作，但是母亲疯了，父亲断了腿，下面还有一对12岁的妹妹，和一个7岁的弟弟。” 那服务员啧啧了两声：“这种一看就负担很大的家庭，林娇的父母肯定不愿意啊，但林娇大姐不知道是脑子不清楚还是怎么着，硬要嫁。 嫁过去还没有三个月，刚20岁的大姐就看上去像30多一样。倒不是男方对她不好，太操劳啊，又得上班，又得照顾婆家人。” 苏二丫也叹了口气，这种情况甚至都不能不上班，毕竟一个人的工资再多，也不可能养得活这么多口人。 “就因为她大姐这事儿，林娇倒是变得很冷静了，就想找一个条件好的。”服务员又嗤了一声，“可惜林娇长得不好看，身材又太瘦，一看就是不能生儿子的，条件好的根本就看不上她。” 虽然养了一段时间，但身材依旧很瘦的苏二丫中了一箭。 “继续说啊？前几天的时候这个林娇发生什么事儿了？” “嗐，还不是那朱自强……就她对象，听说是盗窃了车里的货物拿出去私自卖，被人发现了，然后被辞退了。” 苏二丫瞪大了眼睛：“敢拿公家的东西出去卖？就只是被辞退？” “我估计是家里想了些办法。”服务员冲苏二丫眨眨眼，“朱自强的家庭条件也还算不错，按理说怎么也能给朱自强找第2份工作，可是自从他被辞退之后，他就一直没找工作。” “而且有一次，我和林娇一起上班的时候，朱自强还来这里将林娇手上的那块手表要回去了，听林娇说，他家里人似乎想让朱自强去做点买卖。林娇反正是很嫌弃的，所以已经准备分手了，而且她顺口说了一句，朱自强家现在连彩礼都出不起。” 苏二丫点点头，眼睛注视着服务员，一脸认真。 服务员也说的很畅快：“我是不知道朱自强是不是真的喜欢林娇，但是他一发生事情，林娇接着就要分手，这个男的都接受不了。所以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来纠缠林娇。 不过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是林娇上班的时候，他一直坐在桌子上，点一碗面喝上好几个小时。 店里不接待客人的话，他就在门口等，一直等到林娇下班，再跟着林娇。” 苏二丫：“也就是说朱自强没工作之后，他们的感情就出现了问题？” “对。林娇的父亲是化肥厂的主任，朱自强一直缠着林娇，也不一定是多么喜欢他或者是男人的心理作祟，更有可能是奔着林娇父亲去的，朱自强也是很要脸的，估计也不愿意去大街上卖东西，大概率还是想找一个体面点工作。” 服务员撇了撇嘴：“估计朱家也没有多少钱，让他做大买卖，大概率就是在街上卖袜子之类的，一个大男人确实挺丢人的。” 苏二丫：所以说，朱自强和林娇有矛盾？ 第64章 询问 服务员又接着说道：“不久之前，林娇明确的和朱自强提出了分手。就在我们店里！” 不过那天这位服务员请假了，并没有和林娇一起值班，所以没有看到现场的情况。 服务员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听说场面一度很尴尬，朱自强脸都憋红了，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就离开了。” 当时，包括林娇在内，在场的人都以为朱自强是默认了分手的事实。 林娇有些失落，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 “林娇也不是还留恋朱自强什么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好歹和这个男人交往了一段时间，结果提分手，对方也没挽留，直接就默认离开了，让她很没有面子。” 不过很快，林娇的面子就找回来了。 在林娇提分手的第3天，朱自强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店门口。 服务员指了指门口正对面的那块地方，那是一面红砖墙，墙上还有着“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的标语。 “那天他来的时候就倚在那边的墙上，吸着烟，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我们屋里，整个样子还十分的憔悴，看着老吓人了。”说着服务员还打了个哆嗦，仿佛是又回忆到了当时的场景。 “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进来。林娇害怕，他要是跟着林娇回家，到时候林娇孤立无援，还不是任人摆布？所以她想去我家住，我也害怕呀，但又不能不管她，万一真出了事，我心里也不得劲儿，所以就借了厨师老杨的自行车，一下班骑上自行车带着她就往我家跑。” 服务员当时专注蹬车子了，就一直没往后看。 但据林娇说，朱自强并没有跟上来。 “后来这几天朱自强一直在外面的墙上看着我们却从来没进来过，我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我家里有丈夫和孩子的，林娇不可能每次都上我家住吧，就劝她和朱自强好好聊聊。” 苏二丫：“他们聊了吗？你在现场吗？” 服务员指了指苏二丫左后侧的桌子：“喏，他们就在那张桌子上聊的。那张桌子和其他桌子有什么区别？你能看出来吗？” 苏二丫对比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颜色更鲜艳？” 服务员肯定的点点头：“没错，因为这张桌子是新桌子，林娇花钱赔的，被朱自强甩到墙上，撞的稀巴烂。当时朱自强的表情可吓人了，就像……如果林娇再说一句他不喜欢听的话，下一张桌子就会砸到她脸上。” 这么暴力？ “那林娇同志就没有报警吗？” “报警？如果报警了，就不是她来赔偿这张桌子了，我们想报警，她都拦着不让。” 听服务员的描述，林娇似乎对朱自强的感情并不深，但都被威胁成这个样了，还不愿意报警，难不成和服务员推测的不一样，林娇其实对朱自强还有感情？ 毕竟听像情话里的意思，林娇和朱自强的感情似乎还不错。 “砸桌子就是前几天的事情，那几天林娇的心情真的是很不好，服务态度更是一天比一天差。” 虽然他们大众饭店也没有什么服务态度之说了…… “所以你说前几天看到林娇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每天被那朱自强缠的烦都烦死了。”服务员站起身来，“行了，你赶快吃吧，我们马上要闭店，就算你吃不完也得走。” 苏二丫点点头，吃着酸馒头和仿若咸菜的炒青菜，默默在心里思索着，为什么会有两个说辞？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服务员就说道：“闭店了，闭店了，赶快走！” 苏二丫站起身来，却没有出去，而是朝着厨房这个方向走去。 “其他人都在厨房？” 服务员皱着眉头，哪里还有刚才分享八卦时候的友好，脸上满是不耐烦：“你还想投诉是怎么着？” 最后一个大嗓门从厨房里传出来：“谁想投诉？还想投诉本大厨做的菜？” 来人就是杨大厨了。 30来岁，五大三粗的样子。 “误会了，”苏二丫淡定的说，同时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公安，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林娇的情况。” 服务员(=°Д°=)：公、公安。 “麻烦现在在店里的所有员工都出来一下，咱们认认人，看看人数。” 人数很好查，因为整个店里只有一位大厨，一位帮厨，还有一位服务员。 也是。 如果今天中午苏二丫不是过来查案的话，那他们店里只有一位客人，这三个人招待起来绰绰有余了。 苏二丫冲着杨大厨和帮厨说道：“麻烦你们先回厨房，我要进行单独询问。” 两人其实有些不满，刚被叫出来就又被塞回去，感觉就像耍他们玩儿一样。 不过苏二丫有着公安身份，即使个子瘦小，却对他们依旧有着天然的压制力。 等他们两人进了后厨之后，苏二丫就将视线转移到她面前正襟危坐的服务员身上。 “现在让我们继续聊聊林娇的事情。” 服务员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公安同志，刚才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问你回答就好了。” 苏二丫这回掏出来了笔录本，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服务员的信息，告知了其权利和义务。 服务员叫陶大红，今年32岁，已经在这家饭店干了8年了，是老员工了。 据她说，林娇是四五年前来到饭店的，当时是顶的上一位服务员的班，其实就是买的工作。 苏二丫又向她问了一遍林娇和朱自强的关系。 陶大红看了看看苏二丫的脸色，只能又复述了一遍。 虽然用词变得更严谨了一些，但大体意思还是差不多的，就是在她眼中，林娇和朱自强已经分手了，而朱自强因为不甘心纠缠林娇，让林娇十分苦恼。 “你认不认识向晴？” 陶大红皱眉：“向晴？怎么牵扯上她了？公安同志，到底是什么案子，林娇和向晴是犯了什么罪吗？” “案子相关的事情暂时还不能透露，你只需要如实回答，你知道的情况就好。” 陶大红：“……哦，好，好。向晴她比林娇晚来一两个月吧。是之前的任厨师领进来的帮厨，切菜的手法很好，我觉得应该是任厨师的学徒。 向晴的加入，让之前的学徒感觉不满，公安同志也是个女的，你也知道他们这些男人，一直强调在家里炒菜做饭洗衣服的应该是女人，但是当出门工作的时候，又觉得女人不够格当厨师。 向晴一来就遭受到了排挤。 我们服务员倒是对她的加入觉得无所谓，不过因为一个在厨房工作，一个在前台工作，我们很多的工作都无法重合，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甚至不知道她在后厨被欺负了。” “向晴这个孩子也是固执，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和任大厨说，要不是林娇偶然间发现了，她还不知道会被欺负到什么时候去。” 苏二丫：“所以是林娇救了她？” 陶大红点了点头：“向晴的性格有些腼腆内向，林娇则完全相反，十分的外向，性格更是直来直往，大大咧咧的。” “林娇帮了向琴之后，两人就成为了朋友，后来她们就一起搬到了距离饭店更近的院子里。” “那你知不知道，她们因为什么产生了纠纷？” 听到苏二丫的话，陶大红有些惊讶：“她们产生纠纷了？可是她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苏二丫：“……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抱歉，公安同志。只是，任大厨辞职后不久，向晴也就跟着辞职了，林娇也从来没说过她和向晴吵架的事情，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任大厨是什么时间辞职的？向晴呢？” “我记得任大厨辞职的时候天气还很热，应该是8月底9月初，任大厨辞职之后不到一个月，向晴也辞职了。” 所以向晴最晚是10月初辞的职。 见苏二丫没有立刻问话，陶大红忍不住感叹：“现在国营饭店不好干了，虽说是什么铁饭碗，但是这几年工资一点都没涨，眼看着别人的工资都一年比一年多，可我们就在原地踏步……你也看到了，来吃饭的客人都很少，最近上头就有取消我们大众饭店的意思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我们这些职工。” 听到她的话，苏二丫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 客人越来越少的原因，他们这些饭店的人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她们租的院子里之前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是你们店里的员工？”苏二丫继续问。 “对，几年前的时候，我们大众饭店还是很有名头的，可以说是青山市甚至整个省最有名的国营饭店。以前我们饭店的面积可大了，旁边几个房间全都属于大众饭店，我们店以前还接待过很多领导，所以当年的时候，服务员、厨师、帮厨的数量都会多点。” 后来饭店落寞之后，部分员工就被分配到了其他饭店。 “不过后来听说那两个人结婚了，在她们结婚之前就将工作转给了弟弟。” “她们和向晴、林娇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当时每两个服务员负责哪一块都是固定的，那两个人是一块在旁边房间值班的，向晴和林娇在工作期间其实和她们相处并不多，至于回到租住的院子4个人的关系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段时间，林娇总是抱怨其中一个叫齐云的女孩不经允许就闯她房间，估计林娇和齐云之间应该是有点矛盾的。” “你知不知道朱自强和林娇有什么仇人吗？或者他们得罪过什么人？” 陶大红摇了摇头：“朱自强，我是真的很不了解，林娇的话……他的脾气说好听点就叫直爽，直来直去的，说不好听点，其实就是暴躁。我之前也说了，她服务态度比我还差，之前还和客人打过架。要是客人脾气好点，可能顶多会回骂上几句，这就算了，要是客人脾气不好的话，就会演变成肢体的冲突。几乎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次，所以要真说林娇有什么仇人的话，那真数不过来。” 再结合之前向晴的话，朱自强和林娇这两位被害人还真是双倍的数不过来的仇敌。 苏二丫倒不觉得有人会因为一次两次的冲突就对别人产生杀机，但课本上也说了，每个罪犯的承受度都是不一样的，有人甚至会因为被路人不小心碰了一下，而产生杀机，所以用杀机的浓重程度来判断凶手，是不太靠谱的。 陶大红真的是太好奇了，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不是林娇出事儿了？她对象……不是，她前对象是不是打她了？还是……” 陶大红说出两个字儿，却没有发声，苏二丫通过她的嘴型推断出这两个字，应该是“强奸”。 苏二丫本来不准备搭理她的，但是她越猜越离谱：“你两个都猜错了。” “麻烦你帮我叫杨大厨出来。”然后苏二丫就木着她那张脸。 苏二丫虽然个子矮，皮肤最近也白了一些，但由于脸上还是没得有肉的关系，下巴颧骨等骨头突出，给人一种很严肃且不好相处的感觉。 她的脸一冷下来，陶大红就不敢再问东问西的了。 对于杨大厨，苏二丫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但是杨大厨是刚来的厨师，更何况是在后厨工作，对已经辞职的向晴以及最近这段时间脾气很暴躁的林娇并不是很熟悉。 第3个被询问的就是帮厨。 之前的帮主跟着任大厨走了，这个帮厨也是刚来的，苏二丫还以为问不到什么消息了。 没想到这个帮厨认识朱自强。 “朱自强是我邻居家的哥哥，初中毕业，小的时候就招猫逗狗的，看起来就像个街溜子一样，只是没想到他19岁的时候，竟然自己找到了一个运输队的工作，成功端上了铁饭碗。”说这话的时候，帮厨还是有些嫉妒的。 “那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辞职的吗？” “对外说是偷卖产品。” 苏二丫忍不住抬了抬眼，摆出了一副对他接下来的话很有兴趣的表情。 第65章 钥匙 “实际是因为……”帮厨压低声音，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贴到了桌面上，苏二丫也忍不住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他搞破鞋了！” 苏二丫：哦～～～～ “那个女的就是他们领导的老婆。但他们领导也是一个吃软饭的，靠着他们老婆家里帮衬，这出了事儿，不但不敢离婚，甚至连责问都没有。不过人家不敢对老婆大小声，不代表就会放过朱自强这个奸夫。” 苏二丫：“所以只是辞退？”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朱自强好歹也是开了多年大车的，怎么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吧，要说一开始他被辞退之后找工作条件高也就算了，后来他还准备自己干……就是拿送给林娇的手表，卖了之后进了点货，在大街上摆摊，那摊子都被人砸了，明显是有人不想让他在青山市继续待呀。” “他领导什么人？这么有能耐。” 帮厨用诧异的眼神看了苏二丫一眼，不过很快就露出了然的表情。 苏二丫被他看的有些憋屈：“你这是什么表情？” 帮厨讨好的笑了笑：“公安同志肯定是刚从大学毕业，还不了解这个社会的复杂。朱自强的领导根本不需要多么厉害，他只需要比朱家厉害就行。更何况朱自强和他老婆这个事儿本身就不占理，前段时间不还有人因为流氓罪吃了枪子儿吗？所以朱自强只能将这个亏咽到肚子里，根本就不敢主动找茬。” 苏二丫点点头。 “不过前段时间朱自强的母亲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说是给什么领导当司机，以后会跟着领导去出差，所以想着赶快将朱自强的婚事定下来。” 帮厨和朱自强的关系并不好，但是朱自强的母亲和帮厨的母亲都是那片的居民，朱自强的母亲又是个喜欢炫耀的，所以偶尔帮厨也会听到一些朱自强的消息。 “将婚事定下来？是说的林娇吗？” 帮厨：“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几天的时候，林娇脾气确实不太好，所以我估摸着他俩应该是黄了吧，毕竟现在朱自强又找到更好的工作了，怎么可能还会回头找这个抛弃自己的女人？反正是我的话，我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苏二丫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推测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那你知道向晴和朱自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向晴？她和林娇的关系倒是不错，但好像不太喜欢朱自强吧。反正每次朱自强来店里找林娇的时候，向晴都绷着脸，而且我也没见过向晴和朱自强说过几句话。” 苏二丫点点头。 “行，最后一个问题，你最后一次见林娇是什么时候？” 帮厨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昨天下午七八点左右吧，我在外面吃完饭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看到她了，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就没和她打招呼。” “七八点钟？”苏二丫也问过其他两人，杨大厨和陶大红给的信息都是前天。 “对，前段时间不是出了那种事情嘛，再加上现在天气还挺冷的，晚上在路上看到林娇一个人，我还奇怪了一下，所以不可能记错的。7点多将近8点的时候。” …… 询问完林娇的同事之后，苏二丫就回了局里。 她回来的时候，杨哥已经在办公室前坐着了。 “回来了？”他冲着苏二丫点了点头，“你桌子上放的就是我们这次去林娇家了解的情况，你可以看一下。” “好，谢谢杨哥，我手里的资料等整理好了再给顾队。” 杨哥：“顾队有事请假了，等会直接给我就好。” 苏二丫忍不住有些惊讶，她虽然和这三人只是相处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在她看来，顾队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认真的人。 之前就算是发烧难受的时候也坚持办理案件，哪怕是休假的那天都恨不能常驻办公室，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休息概念的人。 这次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请假了？ 苏二丫：“杨哥，顾队该不会是又生病了吧？” 杨哥咳嗽了一声：“咳，这就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了。” 苏二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那多半就是了。顾队这是又发烧了？ 实际上没有，只不过，林娇的家住在一片新盖的楼层小区中，有一部分绿化设施正在重新整理，顾队一脚踩上了一块石头，一个没站稳，脚崴了。 顾队倒是想坚持回办公室，可惜，他根本走不了路，只能让杨哥现将他送到医院再说。 让杨哥松口气的是，虽然顾队的脚腕肿的很厉害，但是没伤到骨头，医生说休息一两天就能走路了。 不过，这事还是不要和新队员苏二丫说了，顾队害怕自己给她留下一个自己很脆弱的印象。 苏二丫：……印象已经有了，上次顾队闪到了腰，在医院里住了八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对顾队的体质很有数了。 一个瓷娃娃~ 顾队不在，案件还是要继续调查的。 将整理好的笔录交给杨哥之后，苏二丫就看起了林娇父母和兄弟姐妹的资料。 之前看向晴说起林娇有锁门的习惯是因为姐姐的时候，苏二丫还以为林娇和兄弟姐妹的关系并不好。 但是从这几份笔录中可以看出，兄弟姐妹对林娇还是十分的亲密的。 林娇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位妹妹和一位弟弟。 不过因为弟弟妹妹的年龄还小，所以就没有询问。 哥哥和姐姐都说，林娇虽然脾气有时候大点，但是为人很不错，有很多朋友，是那种有了急事能借出钱来的朋友。 林娇大哥：“不过因为脾气过于急躁的关系，确实也有相处的不好的人，但是那些人也顶多是讨厌林娇，不可能下杀手，毕竟都是一些小的纠纷。” 林娇姐姐：“而且我大妹很心软的，就算有时候因为某件事情和某个人产生了纠纷，那人要是认真和我妹讲，两个人心平气和的讨论，谁错了谁道歉，我妹也不是那种记仇的性格。” 林娇二哥：“我实在不知道有谁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杀死我妹妹……或许是买菜的林二蛋，我妹前几天的时候因为他买的菜不新鲜，刚和他吵过架。” 林妈：“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啊，娇娇就算是嘴上不把门也没有必要杀人啊。” 林爸：“朱自强也死了？那是他活该。” 林家人都不喜欢朱自强。 林娇在他们眼中是千般好万般好的，朱自强根本就配不上她。 “也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介绍朱自强和娇娇认识的，娇娇也是被情感迷住了眼，我都和她说过了这个朱自强不是好人，几个月前，我还看到他和一个中年妇女卿卿我我，嘴都快亲到一起了，他说是自己长辈，娇娇还就信了。”林娇二哥的笔录上这么写着。 苏二丫心想，这个中年妇女会不会就是朱自强前领导的老婆？ “朱自强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拿了不少的水果和礼品，我们还觉得这个人有点小毛病，但似乎很重视娇娇，结果后来我以前的同事告诉我，娇娇带着一个男人去她那里买东西，还是娇娇结的账，仔细问了问才知道，买的就是带来我们家的那些。”从林妈笔录上都能看出她当时的气愤。 “娇娇很喜欢那个叫朱自强的，单看他家庭状况和工作情况，这个人还不错，但我发现他老是偷看我……别看我长得也不是很好看，但我身材好啊，他偷看我绝对不是我的错觉，我抓到好几回了，不仅是偷看我，一些身材好的女性路过他也会瞟一眼，一看就不是那种安分会好好过日子的男人。” 苏二丫真想知道林娇大姐的身材怎么个好法。 她抬头看了眼杨哥，想问一问，最后还是将话憋回了肚子里。 还是别找骂了~ 总而言之，在林家人的口中，林娇是很喜欢朱自强的。 但是林娇的同事却说她因为朱自强没了工作就和朱自强分手了，朱自强还经常上门骚扰…… 苏二丫的手指点在笔录中“中年妇女”四个字上，心想，林娇分手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顾队他们还询问了几个邻居，制作了证人证言。 在他们的视角中，林娇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孩，不会炒菜不会洗衣服，还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就和他们吵吵。 但是他们并不觉得林娇多么坏，相反，她即使上午刚和他们吵架，下午他们家有事要帮忙的时候，林娇看到了，还是会主动帮忙的。 “之前我儿子自己一个人在家发烧了，就是她将我儿子送到医院的，还垫付了医药费。”邻居一说。 “我和老婆孩子回老家，晒在楼下的被子和衣服忘了收，也是她帮忙收起来的，还叠整齐了，否则的话，第二天下雨，我这些衣服还好，被子可能就没法用了。”邻居二说。 林娇似乎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这评价和林娇租住房屋周围的邻居评价也差太多了。” 苏二丫有些奇怪。 杨哥：“下面还有早上我和顾队询问报案人和邻居的笔录。” 苏二丫拿起报案人的笔录。 报案人叫邓国伟，是一个中学老师。 他并不认识林娇，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向晴租住的地方。 他只是简单讲了讲今天早上的经过，和向晴说的差不多。 而邻居的证词中也多是说林娇作风不太正派，说是女子合住，实际上她总是趁着休假别人不在的时候，把她对象招过来，那声音大的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苏二丫：“嗯？” 她翻了翻之前林家的笔录，顾队他们还专门问了问林娇休假时候的情况，每个林家人都说，林娇每次休假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就回到家里，最长干的就是躺在床上看小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林娇每个休假日都会在家里呆着，那些租屋附近的邻居为什么还说……”苏二丫有些想不明白。 “我们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在询问完林家那边的情况之后，我又去了租屋那边问了问，邻居说是‘绝对不可能看错，是朱自强跟着一个女人一起进了租屋，有钥匙能打看租屋大门的人，不是朱自强的对象林娇还能是谁？’” 苏二丫：“所以那个跟朱自强鬼混的女人不是林娇？哼哼，别是笔录里提到的中年妇女吧？” “不排除朱自强也有租屋钥匙的可能，要是林娇给他了，那其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再去找找那两个已经搬离租屋的女同志。” 杨哥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我们搜查整个现场之后，并没有发现现场有任何可以开租屋大门和林娇房门的钥匙，有可能是凶手带走了。得找其他公安在各地发出寻找钥匙的公告。” 随后他掏出一个小笔记本交给苏二丫：“我已经和隋姐说了，你再去催催，顺便看看他们出的公告有没有什么问题。” 只见纸上写着：“两个黄金色大门钥匙，一个是四环的，一个是雪花牌的。还有三个银色的钥匙，都是四环的。另外，钥匙上挂着一个不像是兔子的兔子针织玩偶，是林娇自己亲手勾的，原本是白色的，现在有些发灰，背面写着畸形的林字。” 苏二丫看着这些信息，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眼睛也微微眯着，一副很用力思考的样子。 “怎么了？”杨哥见她那副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算了，我这就下去看看。”苏二丫拿着笔记本走出了办公室。 杨哥继续研究现场笔录，一两分钟的样子，门外突然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 “杨哥！”苏二丫叫着，却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开始掏自己的背包，随后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到了杨哥的桌子上。 杨哥定睛一看，两大三小五把钥匙，两金三银五把钥匙，还有一个几乎成青灰色的针织玩偶，有着长短不一的两条耳朵，玩偶上还有奇怪的字体，像是……“林”！！！ 第66章 怀疑? “你怎么会有这串钥匙？”杨哥震惊地站了起来，随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二丫，思考着队友犯罪的话，他该用什么姿势将其绳之以法。 苏二丫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解释：“是昨天晚上下雨的时候……” 苏二丫将捡到这串钥匙的经过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这么巧？”杨哥带着怀疑的询问，但凡苏二丫露出一丝的破绽，他就会将她拿下。 “杨哥！”苏二丫哭笑不得，“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还写了一个建议的告知压在地点附近的墙顶，要不你去看一下？” 杨哥笑了：“哪用这样，我相信你。” 随后他就将钥匙装到了证物袋中。 “也就是说，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昨天和你相撞的很可能就是凶手。” 苏二丫：……什么叫如果啊？杨哥这还是不相信自己啊~ 莫名其妙就成了嫌犯怎么办？ 苏二丫抿了抿嘴，决定让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随后她继续查看手中的笔录。 苏二丫对这几份笔录最疑惑的地方大概就是林娇和朱自强的感情了。 在向晴口中，两人似乎十分的恩爱。 但在林娇同事口中，朱自强是分手之后还纠缠前对象的流氓。 而林娇家人口中，林娇却成了一个倒贴的人。 在租屋邻居那里，林娇又成了一个放浪形骸的人…… 苏二丫看的都有些混乱了。 这个时候，杨哥坐到了苏二丫的对面：“咳，既然都是同事，也不用去下面的询问室了，直接在这里做证人笔录吧？或许你可以详细的说一下那人的特征。” 苏二丫这也不是第一次做证人笔录了，但还是头一次从公安同事的身上察觉出怀疑。 做完笔录之后，杨哥又补充了一下自己的小笔记本，就带着笔记本和笔录、相机等必备品，和苏二丫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他这次连去哪都没有和苏二丫说。 苏二丫：…… 这么看来，相比于一开始就排斥苏二丫的娃娃脸，杨哥似乎更慢热一些。 苏二丫泄气的趴在桌子上。 杨哥走的时候还将笔录都收起来，锁在他桌子下的柜子里了。 倒是没有将钥匙拔走。 但是…… “唉~”苏二丫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怨杨哥对自己的不信任。 要是她站在杨哥的位置的话也不会相信自己。 怎么就这么巧？ 今天早上发现了命案，人是昨天晚上死的，那钥匙就到了苏二丫手中？送上门的线索？ 苏二丫颓废了半个小时，都快睡过去的时候，被敲门声惊醒。 “请进！”她喊了一声。 叶玲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白大褂，却敞着怀，露出里面的西装。 青山市的发展算是好的，穿西装的男人倒是有不少，穿西装的女人却很少见，关键是也不太好买。 看来叶玲的家庭条件很不错啊。 只是这样的条件，还来公安局当法医助理…… 又一件让苏二丫想不通的事情出现了。 毕竟大多数人有条件选择工作的话，不是选择好工作，就是选择喜欢的工作。 法医助理这个工作显然不算是个体面的工作。 而苏二丫也没有在叶玲身上感受到她对法医这个职业的喜爱，更何况，叶玲高中毕业，在进入公安局之前，法医的知识更是一窍不通。 此时，叶玲环顾整个办公室：“就你一个人？” 苏二丫知道她想问谁，但还是每个人都说了一遍：“袁哥请假了，杨哥出去查案，顾队、顾队也有点事。” 叶玲点点头，将手中的鉴定报告递给苏二丫。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苏二丫：“可真是冷淡啊~” 她拿着报告，看了看杨哥的座位，随后挑了挑眉，淡定自若地翻开了鉴定报告。 杨哥怀疑她，所以才不让她参与调查，苏二丫可不会怀疑自己。 作为这起案件的协助办理公安，她有资格和义务翻开这份鉴定报告。 这沓报告中不仅仅只有法医做出的验尸报告，还有现场勘查报告。 估计是叶玲顺便捎上来的。 苏二丫首先翻开的就是现场勘查报告。 报告中指出，门锁没有任何被撬开的痕迹，围墙上也没有发现明显的脚印。 检验厨房之后没发现什么明显线索（因报案人在不知情情况下整理了厨房）。 但是被害人卧室并没有发现被翻找的痕迹。 报案人的门锁也没有被破坏。 苏二丫心想，凶手要不就是在被害人开门的时候顺势闯进去的，要不就是被害人邀请进去的，或者凶手本身就有钥匙。 嗯？有钥匙？ 啊，这现场勘查报告是指向我的证据！ 苏二丫忍不住这么想。 然后，她就被自己逗笑了。 “都怪杨哥，让我将自己嫌疑犯的身份代入的这么深。” 苏二丫也不可能一直在办公室中待着，想着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她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然后凭着记忆，她手绘了一幅画像，拿着画像就来到了昨天遇到的男人地址，顺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拿着画像询问路人：“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个男人吗？” “找人的？我看看。”路人的心肠都挺好的，想帮帮这个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姑娘，大冷天的在街上逛悠，说不定是在找自己离家的父亲。 好多路人的想象力都挺丰富的。 但是当他们的视线转移到画像上的时候，他们再也同情不起来，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不知道画面上的是什么，但那绝对不是个人。 也许，小姑娘在找丢失的牲畜？ “呵，呵，不好意思，我没见过。” 连着问了好几个人，苏二丫都没有得到一点线索。 她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画像揉成纸团，看来她十分清楚自己的画画水平。 这就是硬要挑战大众认知的后果啊！ 苏二丫一直在那条大路上走，时不时的看看周围的小巷，一个大厦的时候，路被分成了两条， 一条通向山路，一条通往市外。 通向市外的那条路还会路过一个区…… 通向山路的那块正在开发，说是要建什么小洋楼。 苏二丫并不觉得昨晚那男人会朝着这两个方向移动。 首先前往区的道路周边几乎没有人家，起码得有个交通工具才能到有人烟的地方。 山路的那条就更不用说了，就算是正在建设小洋房的工人也不会住在那边，更何况昨天晚上还下了大雨，是多么想不开才会往工地的方向跑？ 刚才苏二丫走的那块区域算是市最中心的位置了，很繁荣，最近这几年更是开发了不少小区的楼房。 有几栋还是香江那边回来的商人投资建设的。 苏二丫回想昨晚见到的男人，虽说那男人身上也都湿漉漉的了，但她还是看到对方身上的补丁。 而且还不少。 看起来不像是能在新开发的小区居住的人。 而整个市，居住环境算不上好，有没有差遣的区域，除了之前孟子晴租住的地方，就只有朝北的那一片。 虽然一切都只是苏二丫的猜测……趁着现在天色还不晚，她决定还是去那片居民区看看。 第67章 显老啊～ 苏二丫就像一个无业游民一般的在大街小巷里闲逛着。 要不是现在开放交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寻找黑市，进行投机倒把。 依旧被以前的风声鹤唳影响的人，现在还在草木皆兵，看到鬼鬼祟祟的苏二丫，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悄声问一句：“朋友，票子要伐！” 当然，那些年大多数人呢都希望买到不要票子的物品。 苏二丫一下午走了很多地方，因为她自身体力的缘故，行走的速度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就降下来。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她就准备返回公安局了。 她现在所在的区域，房屋看起来也很破旧了。 大概是因为昨天那场雨的缘故，此时有的屋顶上还有人在垒瓦片，估计是昨天房间里漏雨了。 和孟子晴之前租住的房屋差不多，这里的房子也都是一样的排布，只不过更加密集一点，而且房屋还没有院子。 有的人家门是敞开的，苏二丫能看到昏暗的房间中杂乱的环境。 没有什么客厅房间的划分，就是一整个房间，前半部分放着桌子和凳子，后半部分是睡觉的地方，家里人多了就并排放几张床，用帘子隔开。 因为屋子太小了，所以几乎所有人家都将炉子放到了门口左侧的位置。 本来就不算宽的过道，因为放置了炉子和一些不舍得扔的杂物，变得更窄了。 也就苏二丫这么瘦的，才能正着通过。 不过，还得时刻注意着疯跑的小孩子，一个不小心，把人孩子撞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正在苏二丫思考，自己是继续往前，从前面绕回去，还是原路返回的时候，后面来了一大帮子人。 他们吵吵嚷嚷地往苏二丫这个方向移动。 多亏了他们，帮苏二丫做了决定，刚才还在犹豫的她立刻就抬脚往前走去。 “吴麻子怎么回事？约我们的是他，说不来就不来的也是他，害我白等半个小时。” 这小伙子声音还很稚嫩，应该年纪并不大。 “你才等了半个小时，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期待了，吴麻子该不会是反悔了？” 另一个跟着接话。 “他想反悔？现在已经晚了。” 苏二丫刚才只是扫了一眼，这一群人大概有四五个，也不知道那个吴麻子答应了什么，这要是反悔了，肯定会被揍一顿的。 几个年轻人大概有些等不及了，其中一个甚至想将在前面挡路的苏二丫挤到一边去。 想当然，淡薄的他没有推动更淡薄的苏二丫。 苏二丫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他笑了笑，可能是对自己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没有推动感到羞愧，脸上都带上了点红。 “麻烦让一让~”他说。 苏二丫哦了一声，就转身贴着墙边，示意他们赶快过。 几个少年都很快超过了苏二丫。 等最后一个人通过之后，苏二丫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正过身子来。 此时，前方其中一人捅了捅刚才那男孩的腰，夹着嗓子说道：“麻烦让一让~” 然后其他几人很有默契的哄笑起来。 男孩恼羞成怒：“滚开！” 几个小孩打闹着，让整个巷子变得鲜活起来。 他们虽然去了苏二丫前方，苏二丫却也没有原路返回，只是跟在他们后面。 不过，几个男孩的速度比苏二丫快，很快，苏二丫就距离他们大概二十多米的距离了。 这个时候，他们停留在了某扇门面前，其中一人开始哐哐敲门：“吴麻子，吴麻子！开门！” 似乎是没有得到回应，其他男孩也纷纷上手敲门。 “开门！” “吴麻子！” “开门啊，吴麻子！” “我们知道你在家！” 等苏二丫距离他们五米距离的时候，那扇门被唰的打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人探出头来，他脸型干瘪且苍白，吓得那几个男孩倒退了一步，整个背部都依靠在了墙壁上。 “吴麻子，你晚上偷鸡去了？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吴麻子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我今天不太舒服，晚上没有办法请你们吃饭了，下次着吧。” 说着就关上了门。 其他男孩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才呼出一口气。 “吴麻子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男孩的疑问。 苏二丫凑上前去问道：“你们好，我能不能问你们几个问题？” 刚开始和苏二丫说话的男生涨红了脸：“好、好……” “这个吴麻子是什么人？我看你们年纪都不大，为什么会和他玩到一起？”苏二丫之所以对这个吴麻子有兴趣，是因为他长得很像昨天苏二丫在雨中撞到的男人。 见苏二丫对吴麻子更感兴趣，男孩翘起的嘴角放平了。 男孩2见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连忙说：“我们几个差不多都十六七岁，你别看吴麻子长这样，他还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来年才十六。” 苏二丫：……显老啊~ 第68章 吴大伟 “你们为什么要叫他吴麻子？他本名是什么？”苏二丫并没有一上来就问人品什么的问题。 “他更小的时候生了次水痘，脸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红点，所以我们叫他吴麻子。” 苏二丫：那不是应该叫吴水痘嘛？ “至于他的本名……”最开始和苏二丫说话的那个男生显然不知道吴麻子的真名。 男孩3补充：“他叫吴大伟。” “我之前听到你们说的话了，这吴麻子答应你们什么了？现在又反悔了？” 几个大男孩也是没有心眼的，直接实话实说：“他昨天中午的时候说是请我们吃饭，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和他玩，结果没想到是撒谎骗人的。” “我昨天晚上还想着，就算我妈不让我和吴麻子玩，但他要是真请我吃饭的话，那我和他还是好朋友的，毕竟吃人家嘴软。” 苏二丫：…… 不过她也发现了重点：“你妈为什么不让你和吴麻子玩？” 男孩2撇了撇嘴：“我妈说，吴麻子不是好孩子。但说实话，我们这些人哪个能是家长中的好孩子？” 男孩4插嘴了：“这个我知道，吴麻子那个不是好不好孩子的问题……” 他压低声音说道：“我爸说他手脚不干净，之前他来我家玩，走了之后，我爸就丢了一块多，当时我爸还觉得是我拿的，打了我一顿。”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男孩4很是委屈。 “我也，我也是，之前我妈揍我的那次，说是丢了八毛多钱，那次就是吴麻子来我家玩了之后丢的。应该也是他偷走了。”男孩3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 然后男孩们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自己家丢了什么东西，那些有可能是吴大伟偷的。 最后还是苏二丫叫停了他们：“你们说这话的时候有证据吗？你们看到他偷东西了，还是你们的父母现场抓到他了？” 几人都摇摇头。 “应该没有抓到过吧，我妈说吴麻子这个人很谨慎……” “没有证据的话，事情就不一定是真的，公安局抓犯人都得讲求证据。”苏二丫觉得，就算吴麻子真的是一个小偷，也不能把所有的丢失物品都算到吴麻子头上。 唉，苏二丫对年纪小的孩子总是抱有一定的同情心。 “你们爸妈没有证据就认为家里丢的钱是你们偷的，你们那个时候也不好受吧？” 几个大男孩都点点头。 “行了，姐姐找吴麻子还有点事情，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最初和苏二丫说话的男孩焦急地问道：“姐姐？你比我们大？” 苏二丫年纪其实还小，所以很享受当人家“长辈”的感觉，当即就微微仰头说道：“那肯定是大不少啊，姐姐我都已经工作好多年了~” 一不小心，话就说的夸张了点。 “工作好多年了？”男孩有些恍惚。 男孩1尴尬地冲苏二丫笑了笑：“那姐姐，我们就先走了。” 剩下的男孩簇拥着那失魂落魄的人走了。 苏二丫不明所以，却还是转身敲了敲吴大伟的门。 刚敲了一声，吴大伟就打开了门。 之前他们说的话其实吴大伟都听见了，他对小伙伴们说的话感到失落和愤怒，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陌生的姐姐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这是不是代表对方相信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苏二丫敲门的时候，吴大伟什么都没有思考就打开了门。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自己现在的行为。 “吴大伟？你好，我过来是想问问你，昨天傍晚你是不是在……掉落了一串钥匙？” 苏二丫刚说到“傍晚”两个字的时候，男孩脸上连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了。 “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遇见你？！”吴大伟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苏二丫挑了挑眉：“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我是公安，这是我的证件，若是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安局确认……” 吴大伟朝着苏二丫的方向撞过来。 他原本想着，苏二丫要不就是会躲开，那他就能从大门跑出去，要不就会被他撞开，这样结局也是一样的。 等面前这个干瘦的女人站起来的时候，自己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至于跑掉之后干什么……吴大伟还真没有考虑过，现阶段就是先跑掉再说。 只是，吴大伟怎么也没有想到，苏二丫只是有一只手，抵在了他脑门上，就已经阻拦住了他全部的动作。 “孩子，姐姐我是在正规警校毕业的，武力在全校都是有名的存在，你确定要反抗？你确定的话，我就不留手了。” 说着抬起另一只手，咔咔掰了两下。 那两声关节的响动让吴大伟浑身无力。 若是之前的话他必定会兴奋的追着苏二丫研究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现在……他确定自己打不过眼前的女人。 “我没有杀人！”他说道，“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进去的时候他就躺在那里了，我……” “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怎么样？放心，只要你真的没有杀人，我们公安肯定不会冤枉你的。” 吴大伟心想，自己现在除了跟着她去警局还能怎么样呢？ 吴大伟弯着腰跟在苏二丫身后出了门，走的时候还不忘锁上大门。 “直起腰来！”苏二丫说。 吴大伟下意识地就直起了腰。 “吴麻子这是干什么去啊？这位是……”有大妈看到吴大伟身边的苏二丫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吴大伟：“这是……” “我是他表姐，有事要他帮忙，这孩子给忘了，我这不就专门找他来了。” “吴麻子的表姐？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之前一直在乡下，这次是其他亲戚介绍了一个照顾老人的活，这不是刚来吗，对这里不熟悉，所以找大伟来帮我熟悉熟悉环境。” “这样啊~”大妈的表情明显是不太相信的，“那你们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苏二丫笑着看大妈离开，才继续带着吴大伟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心里还有些感叹，十几岁的少年本来长得就老相了，还被四五十岁的大妈叫吴麻子，这年龄就更坐实了，不认识他的，谁知道他还不到十六岁。 “你其实不用这么说的。”吴大伟有些沮丧，“就算他们知道我进了公安局，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的，毕竟我原本就是个小偷。” 苏二丫：“是不是小偷也得调查过后才能得出结论，就像现在，我明知道那串钥匙不是你的，却还是得听得描述，结合现场才能获得最后的答案。” 吴大伟没有说话。 第69章 案情3 两人一路无话的来到了公安局。 一路都老老实实跟着苏二丫的吴大伟，看着公安局的牌子却有些迟疑了。 “怎么？还在犹豫什么？真等我抓住了你，再送你一副手套？” 吴大伟摇了摇头，率先走进了公安局。 苏二丫领着他来到了讯问室。 “坐吧。”苏二丫并没有给他上锁，但冰冷的椅子还是让他坐立难安。 因为吴大伟的性质和其他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所以必须得请到公安局来讯问。 她进来的时候顺便让一位公安电话通知楼上了。 前几天的时候，局长给他们的办公室里安装了电话，这些通知什么的也比较方便了。 苏二丫等了一会，那个公安就进来说道：“苏公安，你们办公室里似乎没有人，没有人接电话。” 苏二丫点点头：“谢谢你了，周哥。” “小事儿。” “周哥，你现在忙不忙，能不能陪我做个笔录？” 周哥想了想：“我给你叫梁招娣过来，我现在还真有点事。” “行，麻烦你了！” “说这话就外道了。” 现在审讯过程其实没有严格的标准，但是一些重要的证人、被害人还有嫌疑人，在讯\/询问他们的时候，最好是两名公安在场。 很快梁招娣就下来了。 “梁姐。” “二丫，你这得多长时间，我有点忙。” “这我说不准，要是梁姐你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再找别人帮忙。” 梁招娣脸色一僵：“那没事，大不了我下午在加会班。” 苏二丫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本子和笔，开始了一系列的流程。 当听到吴大伟今年才十五岁的时候，梁招娣都颇为不可思议。 看着这男人的样子，怎么也得四十左右吧。 这孩子未免太老相了。 苏二丫敲了敲桌子，装作不经意一般，也确实让梁招娣转移了视线。 “……明明那些钱和东西不是我偷的，我连见都没见过，就因为在他们家或者他们身边出现过，他们就把这一切都推给了我，甚至有人还趁我爸回家的时候找上门要钱，凭什么啊，我又没有偷他们钱！” 吴大伟真的很委屈。 他爸每次出门都会给他一定数量的饭钱，那些饭钱吃完饭之后，就只剩下一点了，所以平常他买零食也都是抠抠巴巴的。 那些钱要真是他偷得的话，他怎么可能还过得这么紧巴。 只是吴大伟没有想到，他爸也不相信他，不仅赔了那人的钱，甚至还用皮鞭抽他。 “我就想着，既然他们都觉得我是小偷，那我就真的偷一个给他们看。” 毕竟是第一次盗窃，吴大伟不敢偷一直警惕着他的邻居家，所以准备随机找个陌生人家作案。 因为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了，正巧遇到以前的朋友的吴大伟就顺口说了邀请他们吃饭的话。 “已经下定决心要偷了，但心里还是感觉到胆怯，一直到下午我也没有想好偷谁。这个时候我就看到一个姐姐在掏口袋的时候钥匙被带了出来，她没有察觉。” 吴大伟趁着别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捡了起来，本来想开口叫住那姐姐的他突然又觉得，这不就是一个好目标吗？毕竟他连钥匙都有了，还省了翻墙的功夫。 于是他悄悄跟上了那个姐姐，确定了她家的位置。 “我本来准备回家等着晚上去偷的，结果那姐姐看打不开门就气冲冲的走了，门锁的好好的，就说明家里没有人，现在天又阴了下来，估计很快就要下雨了，而下雨就会掩盖一切痕迹……”吴大伟还是研究过的，所以他是认真地要成为一个小偷。 吴大伟犹豫了很长时间，但想着自己身上还没有完全好的伤，和当时爸爸说的话，他又坚定了“信念”。 “我那顿打不能白挨，既然是因为偷东西才被打的，那我必须真偷到点钱！” 苏二丫这时候才觉得，他真的还是个小孩。 “你这个行为简直是在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苏二丫十分不赞同他这样的做法。 “我也后悔了，见到那尸体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跟在那姐姐的身后，见那姐姐去了一家国营饭店，并且已经开始干活之后，吴大伟就重新回到了那房屋门前。 钥匙是他在决定偷东西之后捡到的，这说明老天爷都在支持他做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怕的！ 老天爷：……我没有！ 他因为手抖的太厉害了，好半天才插上钥匙打开门。 他还是有些心颤，所以关紧大门之后，先去的反而是厨房。 厨房里只有锅碗瓢盆，连点吃的都没有。 不过，在厨房带了一会之后，吴大伟反而镇定起来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再反悔也已经晚了。 他想着自己既然都已经闯进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了，随后就出了厨房，就朝着右侧的房间走去。 右侧的房间锁着，吴大伟用了所有的钥匙，都没能打开这扇门。 吴大伟没有放弃，就去了另一件房门口。 “只是我没来得及试钥匙，那扇门被我轻轻一用力就自己打开了……” 吴大伟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看起来还有些害怕：“然后我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已经开始飘雨花了，房间内有些昏暗，我吓了一跳，当即就想跑，结果被台阶绊倒了，正好一个闪电劈来，我就看到……” 他看到那个男人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吴大伟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就开始道歉，说不是故意闯进他家的，那个时候，胆小的他还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撤，但躺在地上的男人就是没有动静。 “我害怕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我想着要是我现在帮了他，说不准他就不会计较我闯进他家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等我走近了才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才看到地上的血……”吴大伟干呕了一声。 他昨天淋了雨，又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早就有些不舒服了，此时再重提昨天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干呕个没完。 哕~被他带的，苏二丫也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梁招娣：我要不要合群一点？哕一声？ 第70章 好好做人 虽然被影响的控制不住的干哕，可苏二丫还没有忘记正事。 “你的意思是，你在发现丢钥匙的人离开之后才进入的屋内，发现了尸体？”苏二丫思索着，这钥匙不是死者林娇的吗？ “对。”大概是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吴大伟缓了一会就回过神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至少不再流冷汗了。 甚至不用苏二丫问，他就开始描述那副场景：“一个男人睁着眼睛趴在地上，身体僵直，身下全是血液，其中一只手更是抓着地面，看样子是在死前挣扎过的。” 苏二丫对吴大伟的描述还是有些惊讶的：“另一具尸体呢？” “另一具？！”吴大伟比苏二丫还要震惊。 “有一具就已经把我吓得不行了，怎么还有另外一具？” “只有一具？”根据详情的描述，两具尸体是躺在一起的，不存在看到了一具看不到另一具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吴大伟之前看到丢失钥匙的姐姐很有可能就是已经死去的林娇。 苏二丫刚才看报告的时候只看了现场勘查的，倒是没看验尸报告……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全部看完再去找吴大伟。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看完了再去寻找的话，她说不定就错过了刚才那群孩子，继而错过了寻找吴大伟的机会。 询问完吴大伟之后，梁招娣就离开了。 苏二丫又教育了一番吴大伟，像这种偷盗事件，盗窃的数目比较少，嫌疑人年龄又不大、认罪态度又良好的，一般都是教育教育就给放了。 吴大伟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还涉及到了命案。 “我知道了，公安姐姐，我昨天就已经后悔了，我想了一个晚上，一想到公安回来抓我，我就心惊胆战，十分后悔之前做下的偷东西的决定，我不能因为别人的说法就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 昨晚，他甚至还联想过公安来抓他时候的场景，那些认识他的人恐怕都会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吧，他们不会觉得他是冤枉的，只会更加肯定之前丢失的东西全部都是他偷的，那时候，父亲会是什么感受？ 是失望还是伤心？亦或者是终于甩掉了拖油瓶的解脱？ 无论是哪种，吴大伟都不想再心惊胆战第二次了。 他也这么对苏二丫说的：“我不想再来这个房间了。” “那就回去好好学习，也许以后你也可以考警校，我发现你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更何况，现在你连尸体都已经见过了，已经比大多数警校学生都领先了。” 吴大伟眼前一亮：“你觉得我能当公安吗？” 苏二丫笑了笑：“每个人的未来都有无限的可能，关键是你想不想。” 吴大伟愣了愣，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别人的想法哪有自己的未来重要，若是再有人污蔑你偷钱，你就让他们报警，反正不是你偷的，找也找不到你身上。” 吴大伟再次点头。 “你再想想，未来你真的考上了大学，那些误会你的人会想，‘呀！真没想到，他竟然考上了大学’。 但是若你真随了他们的愿，成了一个小偷小摸的人，他们也只会觉得，‘我果然没有就看错人，从他小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他长不成什么有出息的人’。” 苏二丫看着吴大伟：“你更希望发生那种情况？” 吴大伟想了想，与其随了他们的愿，他更想成为第一种人，到时候那些人说不定还会很后悔没有让他们的孩子和自己一起玩！ “对，我要考大学！” 吴大伟是昂首挺胸的进了公安局附近的看守所的。 毕竟是命案有关，即使苏二丫相信他，但在他没有完全摆脱嫌疑的时候，还是得将他暂时拘留，毕竟苏二丫目前只是一个刚开始办案的新公安，一切还得看顾队的。 吴大伟除了在知道苏二丫会联系他的父亲的时候慌张了一下之外，其他时候都十分的配合。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杀人凶手，所以只等待时间到了之后就可以离开。 “你也可以顺便体验一下要是真的犯了错事被逮捕之后的感觉。要知道，监狱里的条件更差，而且到时候和你关在一起的可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苏二丫又“恐吓”了他一番之后才离开。 苏二丫离开之后，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吴大伟立刻就缩到了墙角处。 呜呜，他果然不该有坏念头，这种地方，他待个几分钟就害怕的不行，若是真犯了罪，拘留还是徒刑，肯定是以月记的吧？ 他还是得好好做人！ 好好做人！ 虽然现在案件还是扑朔迷离，但苏二丫觉得自己也算是拯救了一头迷途的羔羊，所以心情还不错。 等她回了办公室之后就发现顾队已经回来了。 “顾队？您的事情忙完了？” 顾队愣了愣：“对，还有点报告需要处理，所以暂时无法出去探查情况，验尸报告你看完了？有什么想法？” 主要是他的脚还不能来回奔波，所以还是得找个理由待在办公室里。 第71章 睡梦中死去 苏二丫听到他的话也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后脑勺：“哈哈，顾队您还不知道吧，杨哥应该还没有和你说，我昨天下雨的时候……” 苏二丫将事情都讲了一遍，并将吴大伟的笔录递给了他：“因为着急找吴大伟，所以我没来得及看验尸报告。” 顾景城也没有想到，短短一下午竟然有这么大的发现。 顾景城接过苏二丫递过来的笔录，同时将那些报告放到了桌子上，示意苏二丫继续看。 苏二丫拿着报告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先喝了一大口水，才翻开报告。 死亡时间虽然是个大体的推断，但由于一个是被利器捅伤之后，失血而亡，一个是被掐死的，两人死亡的时间又有一些差距，所以报告中也给出了，男性受害人先于女性受害人死亡的结论。 林娇的衣服虽然被撕毁了，但并没有遭受到性侵，另外体内还检测出安眠药物，显然是凶手迷晕了林娇之后，又掐死的她。 苏二丫原本还想着，林娇的衣服是在和凶手搏斗的时候撕扯开的，如今看来倒像是凶手故意伪装成了这副样子。 凶手目的何在？ …… “凶手应该是和被害人林娇有些仇怨的，所以才会想要营造出林娇被杀之前还遭受过凌-辱的场面。”顾景城说道。 苏二丫拧眉：“那这个凶手可真是坏啊，杀了人还不算，竟然还想坏人名声。怪不得租屋那边的邻居会那么说。” 说林娇招此祸是因为她平日里就不检点。 顾景城今天早上去看现场的时候也是很烦躁的，当时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周围的邻居都围在那里看热闹，据向晴的男友说，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向晴的叫声实在是太惨烈了，周围人听到之后就来到租屋处看热闹，要不是向晴男友及时反应过来，阻拦了他们，他们说不准都要闯进林娇的屋子里了。 虽然林娇屋内的现场保持的还算完整，但是院子内的线索和脚印已经无法提供线索了。 苏二丫继续查看报告，报告中还夹杂着现场的照片。 报告中还夹着现场的照片，这是之前没有的。 苏二丫抬头看了看顾景城。 “照片的冲洗需要一段时间，是你上来之前那个法医助理送上来的。”顾队倒是没有奇怪一个法医助理为什么会送冲洗的照片。 助理嘛，会经常干一些法医没时间干的活。 苏二丫则是猜测，顾队口中的助理会不会还是叶玲。 为了多见顾队一面，所以专门分两次往楼上跑？ 这次，苏二丫可是冤枉了叶玲。 因为第一次没有遇到顾队的原因，第二次是法医的另一位助理小安上来送的。 苏二丫还是第一次看现场，房间不小，整个空间放着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还有一张办公桌和配套的椅子，以及门口的脸盆架子。 房间中间的位置还有很大的位置，只不过现在，那片空地上躺着两个人，那两人身下还有不少的血迹。 林娇的尸体是仰面向上的，她上衣被撕扯开，露出了胸口大面积的皮肤，其中一侧胸上压着朱自强已经僵硬的手，林娇的裤子也被撕扯破了，腰带被扔到了一旁，也沾染上了血迹。 朱自强则是面朝下趴着，因为一只手压在林娇胸口的关系，整个人的姿势有些奇怪。 后面还有两张照片，照的是两人的面部。 和朱自强狰狞的面容不一样的是，林娇的表情十分的安详，要不是脸色太过苍白，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林娇也确实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第72章 女人 徐法医说，根据林娇脖间的指痕来看，凶手很可能是个女人。 当然，手小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的这个推断不能当做判案的依据。 顾景城：“我看了你之前去国营饭店做的笔录，在他们陈述中，向晴和林娇之前的关系似乎还不错，但后来因为某件事情产生了矛盾，饭店中的人都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什么分道扬镳的？” 苏二丫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似乎是突然之间，林娇就对向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因为之前先问的向晴，向晴也只是随意的提了她们有矛盾这件事情，所以……” 顾景城：“还是有必要再对向晴进行询问了。” 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顾景城又带着伤，就和苏竹商量明天一起去找向晴，再进行一次询问。 苏竹答应着，稍微整理了一下资料，和顾队说了一声之后，就下班了。 她还得去趟供销社，她姐今天上晚班，昨天说今天会来一批新货，让苏二丫过去拿了先带回家。 听说里面有些是吃的，苏二丫也就不嫌麻烦了，只是有些遗憾，刚才到供销社的时候没办法顺手拿着，否则现在也不用再过去了。 以前苏美美上夜班的时候，她爸或者大哥都会轮番去接她，后来和郭广波交往之后，郭广波宣称要避嫌，以一对男女那么晚了还在大街上闲逛影响不好为由，从没有在晚上接过苏美美。 但是苏美美这个还没有确定关系的相亲对象就很不一样，虽然是个医生，平常的时候很忙，但只要有空就会提前和苏美美说一声。 今天晚上就是他要来接苏美美。 苏美美大概是怕自己买的东西累到相亲对象吧，所以才会劳烦自己可怜的营养不了的小妹妹。 苏二丫走到供销社前方的那条十字路口的时候顿了顿，她记得之前询问的时候，向晴的家似乎就在这附近。 苏二丫不知道怎么想的，脚步一转就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虽然知道向晴的家在这附近，具体的位置还是要询问附近的路人的。 只是还没等苏二丫找人问路，她就看到提着行李的向晴。 她这是要干什么？ 带着这个疑惑，苏二丫并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而是小心的跟了上去。 这个向晴真的很奇怪，她没有走大路，反而在小巷子里转来转去的，时不时还看看前后左右，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害的苏二丫也必须得集中精力才不至于跟丢她或者被她发现。 只是苏二丫也没有想到，她提着行李竟然是要坐火车离开这里。 见状，苏二丫也顾不得掩藏了，直接上前抓住了向晴的手臂。 向晴愣了愣，看到苏二丫的脸的时候有明显的惊慌，这让苏二丫更怀疑她了。 “向晴同志，这是准备去哪？” 向晴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面色：“我、我奶奶生病了，我爸妈没时间，所以想让我去照看一下，尽尽孝心。” “是吗？我认为案件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离开青山市，你觉得呢？” 向晴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面上带着恰恰好处的惊讶：“可我只是一个报案人，案件的办理情况应该和我没有多少关系吧？” “但你同时还是林娇的室友、朋友和前同事，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联系你了解之前疏忽掉的线索。实际上，现在就是如此。不如向同志先和我回公安局？” 第73章 先带到公安局 向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好吧。” 苏二丫总觉得她没什么好心眼，所以拉着她手臂的手一直没有放，果然，向晴突然开始挣扎起来，边挣扎还边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她喊的声音很大，所以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不会是拐卖什么的吧？” “拐卖？谁拐卖谁？” 苏二丫现在虽然白点了，身上也有点肉了，但是和向晴相比，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孩子，所以路人都下意识地觉得苏二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显然，向晴没有想过现在的场面。 她原本的打算是装作不认识这个突然贴过来的小孩，并将苏二丫打上有拐卖意味的标签，只是没想到，路人竟然会觉得和自己相比，这个公安更弱一些。 实际上，向晴之前的计划还是可以成功的，只要她坚持说自己不认识苏二丫，并且宣城苏二丫要拉着她去奇怪的地方，或者编一些瞎话之类的。 看起来像是小孩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拐卖的可能。 向晴是有点小聪明的，但是不多，更何况，她现在实际上是有点慌的。 就算之前想出来的那个计划也算不上完美，毕竟只要苏二丫出示公安证明她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向晴不知道啊，她此时只能慌乱地看着路人：“这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认识她，她却上来就拉住了我，我现在赶火车，马上就迟到了，有没有人帮帮我，拉住这个小孩？” 向晴的话实际上是很拙劣的，但是路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向晴的话，就自动脑补出了别的信息。 比如说，这个瘦小的女孩是在寻求帮助，只不过她求助的恰巧是赶着上火车的女人。 于是一个大妈就走出来安抚苏二丫：“小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乖一点，放开这个姐姐的手，有什么事大妈帮你？大妈之前可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苏二丫看了眼向晴，脸上满是鄙夷，心想着就是这么笨的人怎么敢做出杀人的事情？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了包中的证件：“谢谢大妈的好意，我是公安，正在办案，现在邀请这位证人配合我们的调查。” 即使现在向晴的行为很是奇怪，且苏二丫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这个女人就是杀了朱自强和林娇的凶手，苏二丫也不能在什么都没有肯定，甚至现在还没有证据的时候做出危害他人名誉的事情。 之所以不说百分之百，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可以给向晴定罪的证据。 大妈抿起嘴巴，表情变得十分的奇怪，大概是不相信苏二丫的身份，她将苏二丫手中的证件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至少以她的认知来讲，这证件还真不像是假的。 “这……你让人协助调查就直接明说，你说说现在……不很尴尬吗？” 大妈觉得有些丢面子，就忍不住这么说。 苏二丫笑了笑：“这位同志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公安。” 大妈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随后狠狠瞪了一眼向晴。 知道对方是公安还不配合工作，这小妮子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同志，配合公安的工作也是我们的义务，你要是没犯事的话，就跟着这位同志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吧。” “你要是”这三个字用的，几乎将“罪犯”标到了向晴的脸上。 周围人看向晴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鄙夷，似乎已经确定向晴就是一个罪犯了。 即使苏二丫应该没有说什么让人怀疑的话…… 苏二丫还是踏入社会的时间太短了，她不知道但凡和公安扯上关系……除非本身就是公安或者家里有人……否则即使没有犯罪，看客们也会把事情往更精彩的、更方便他们口诛笔伐的方向延伸。 向晴此时的脸都白了。 不过苏二丫还是解释：“只是配合调查，这位同志是某起案件的证人，只是请这位同志去公安局做点证人笔录。” 至于证人会不会变为犯罪嫌疑人……这不好说，不好说。 听到苏二丫的话，路人们也就不再用鄙夷、敌视的眼光看着向晴了。 但向晴可没有因此就感谢苏二丫，要不是这个女人，她现在早就坐车离开了。 “向同志你放心，你要是买票了，票钱公安局会给你报销的，耽误你的时间也很不好意思，这样吧，等笔录做完，我请你吃饭！” 说了这么一大会的话，苏二丫的手就没有放开过向晴。 向晴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再跑的话就更刻意了，要是苏二丫亮出自己的公安身份，火车站的乘警们肯定也会加入逮捕自己的行列。 她没有想到苏二丫会随身携带工作证明，这就是公安的觉悟吗？ “好，我跟你去公安局，但是希望能快点，我奶奶那边还需要人照顾。”向晴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她安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担心,公安局那边也许真的只是找自己配合调查，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他们不会找出什么证据的。 向晴觉得，自己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维持住之前的谎言。 她真的只是因为奶奶生病才会坐车离开的。 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就是这么和父母说的。 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向晴没有想到的是，苏二丫这边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杨哥和鉴定科那边却找出了证据。 同时根据顾队的指示，刚回青山市的袁明也去向晴父母家了解过了。 甚至，脚不太方便的顾景城看到其他人不是下班就是在办公室里加班之后，还拖着病腿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附近，并在附近的一个臭水沟中找到了凶器。 凶器虽然是一把水果刀，而且很可能是林娇房内的那把，但是凶器被专门拿出来扔掉就很有问题了。 水果刀上全都是血，当然这些血有可能是朱自强的，也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顾景城虽然只是见了向晴一面，但他记得向晴手心处就有一道划痕…… 也许这些证据还可以强行解释，向晴也能拒不认罪，但是在有了嫌疑人之后，再找线索可就轻松多了~ 不过现阶段最重要的还是先将嫌疑人带到公安局…… 第74章 朱自强和向晴 杨哥和娃娃脸带着几个公安准备前往向晴家，没想到刚走到公安局门口，就看到苏二丫一手拉着向晴，一手提着行李，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你这是……”之前做出怀疑苏二丫的姿态，杨哥此时也并不觉得尴尬。 她其实内心并不怀疑苏二丫，但是苏二丫既然和案件扯上了关系，又证明不了那串钥匙的来源，杨哥按照程序自然要规避她一下。 “我在去供销社的路上遇到了向晴同志，向晴同志提着行李，准备乘坐火车去看望她奶奶，我想着还有案件需要她配合，于是将她请回了公安局。” 因为苏二丫并不知道他们找到了证据的关系，所以说的这个话就完全是按照向晴编的说法来的。 但是杨哥他们已经知道向晴有重大的嫌疑了。 听到苏二丫的解释，自然第一时间想到向晴这是要畏罪潜逃。 要不是苏二丫见到了她，恐怕等他们前往向晴家的时候，向晴早就坐车离开了。 毕竟向晴的家离着火车站有一定的距离…… 杨哥和娃娃脸的眼神同时一变，走上前去对着向晴说：“向晴同志，现在怀疑你与一起命案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 向晴手里也拎着一个小包裹，听到他们的话，手一松，包裹就砸到了地上。 随后，向晴就被杨哥他们带进了局里，苏二个提起包裹跟了上去。 此时顾景城也瘸着腿来到了一楼。 苏二丫这才发现，他的腿不太利索。 再想到之前杨哥的说辞，她就更加明悟了。 本来苏二丫就是朝着这个方向推测的，而顾景城现在的状态也不过是证实了她的推测而已。 所以，苏二丫表面上没有露出一丝的异常。 这让有些尴尬的顾景城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让新队员觉得自己多么娇弱。 苏二丫：……新队员就是这么想的。 审讯出乎意料的顺利。 据说当初叶远达就算被抓住了当场行凶，在审讯的时候也经过了一番辩驳的。 可是向晴在证据拿出来的瞬间就崩溃了。 她哭喊着她不是故意的，都是朱自强逼她的。 原来，在朱自强和林娇交往之前，向晴就已经认识他了。 当时向晴经人介绍认识了朱自强，和朱自强短暂的交往过一个月。 但向晴这个人比林娇要有头脑，她看出朱自强并不是一个本分过日子的人。 当然她没想到朱自强的心眼会这么小，提分手的向晴被朱自强强奸了。 她不敢说。 虽然是朱自强犯了法，但只要她报警，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占了便宜。 到时候就算朱自强被枪毙了，活下来的她恐怕也不好过。 向晴不仅没有报警，还成为了朱自强…… 怎么说呢，新社会版的老鸨子。 朱自强之前确实是因为和领导家的媳妇儿有首尾而被开除的。 这条线就是向晴介绍的。 向晴家的条件也还算不错，否则也不会在前几年就给她找好了这么体面的工作。 只不过随着各方面经济的开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开展小买卖。 她舅舅家就是如此。 舅舅摆摊去卖头绳等小零碎了，而舅妈直接开了一家理发店。 据说舅妈的爷爷以前就是给人在路边剪大辫子的。 但是在向晴的父母看来，舅舅和舅妈这样的行为是有些丢脸的。 所以才减少了和舅舅、舅妈之间的往来。 但是对于向晴来说，舅舅、舅妈能挣着钱就是好的，毕竟丢脸的又不是她。 所以她都会悄悄摸摸的跑到舅妈的理发店里去和舅妈聊天、套近乎。 舅妈觉得这孩子的心情挺好的，没有势利眼儿，所以对她也亲近。 每隔上一段时间都会给向晴几十甚至上百块零花钱。 这让向晴更觉得能挣到钱比什么都强。 尤其是在饭店变得落魄之后。 每年的物价几乎都有波动，只有她的工资像是一滩死水。 向晴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无数次想要辞职跟着舅舅舅妈干。 但每次她在家里提起舅舅、舅妈的时候，爸妈的表情都很难看，并且严厉制止她再提这两个人。 现在大街上做生意的越来越多了，她的父母却还是像老顽固一般，不想接受新的事物。 在一次去舅妈的理发店里拜访的时候，向晴遇到了一个家里有点势力的中年妇女。 那个中年妇女本身是在街道办干活，但是最近工作压力也很大，薪水又少，看着别人做生意呢，她自己也眼馋。 妇女就想跟着现在时代的大潮去外面看看，挣点钱。 所以她现在计划停薪留职，到时候挣不到钱还可以回到原岗位继续干。 但是她那当兵的儿子，和当校长的老公都不愿意，甚至觉得她是脑子不好，头发晕了，放着好好的活不干，非得出去挣那不体面的钱。 来舅妈家理发的时候，看到舅妈这红红火火的，她就忍不住又说起来。 这个时候恰巧朱自强从门口路过，一眼就看到了店内的向晴。 因为向晴不报警的默认态度，让朱自强嚣张了不少，所以从向晴提分手到现在，两人依旧保持不正当关系。 在舅妈的店中看到朱自强的向晴是慌乱的。 朱自强可不管那些，直接走到店内和向晴打招呼。 向晴和朱自强是相亲认识的，向晴的妈妈倒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也没有见过朱自强，更别说是向晴的舅妈了。 舅妈很好奇：“这位是？” 在朱自强开口之前，向晴先一步说：“他是我朋友，是做运输的。” 做运输的？ 刚才还在抱怨的那位中年妇女被吸引了注意力。 然后就问他们的运输状况和运输的货物情况，朱自强和那妇女聊得很高兴，妇女理完头发之后，直接请朱自强和向晴吃饭。 第75章 傻子 在桌上的时候，朱自强不断撩拨妇女，显然这不是他第1次干这种事情。 看到一切的向晴更觉得丢脸。 但当妇女再一次询问两人的关系的时候，向晴还是坚定的说，两个人只是朋友，并且还有意无意的提了提朱自强经常锻炼这样的话。 中年妇女开始频繁的和朱自强约饭，当然每一次都有向晴相陪。 至于他们吃着饭就消失的事情，向晴也装作不在意。 毕竟每次她离开的时候，中年妇女都会给她一点礼物，每次礼物都不太一样，有时候是一个装在盒子里的头绳，有时候是一袋糖果，有的时候则是一双崭新的皮鞋，但相同的是每一件礼物内都包着20块钱的红包。 中年妇女是真的有钱。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没想到朱自强并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或者说他不满足于那个中年妇女给他的钱。 中年妇女每一次都会给他百来块钱，但是显中年妇女的存款是有数的，她现在连给向晴的红包都少了，估计朱自强的也差不多。 朱自强就是想让向晴再给他找一个。 向晴哪有拉皮条的本事。 但架不住就有女人往她手上撞。 舅妈开的理发店还挺高级的，后来更是有港台那边的同胞投资，店面变得越来越大，就吸引了青山市各种时髦的妇女前去消费。 现阶段能在私人开的理发店里消费的女人手上多少都有点钱。 而年纪大又有点实权的男人，酒色财气总要沾点，不中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家里的老婆就可怜了，没了滋润就只能在其他地方找补一下了。 朱自强就是送上来的滋补品。 一个要钱，一个要滋补和温柔，相辅相成，双方都满意。 这期间，朱自强实际上无数次想将他的工作辞掉，专心的做富太太们的伴侣，但现在这个社会有个体面的工作实在太重要了。 他要陪富太太，也要有一个完美的妻子帮他生育后代。 而工作就是他吸引妻子的一个重要方面。 朱自强想要妻子？ 向晴当然不想再落到他手里，于是，她就准备为朱自强介绍一位。 而这位倒霉的女孩就是林娇了。 林娇虽然其貌不扬的，但是她家庭条件好。 她脾气大，但性情好。 她收拾东西很有一套，只是不会做饭，不过做饭这一点可以在婚后再加以调教。 更何况她屁股大，一看就是能生孩子的料。 朱自强虽然对林娇不是特别满意，但他娶妻子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妻子照顾家里，给他生孩子而已，漂亮不漂亮的其实无所谓。 关键是他可以在外面找漂亮的。 于是他就准备和林娇试试。 林娇不知道呀，她是真的认真在处对象。 朱自强其实长得也就中等偏上，身材由于常年搬货的缘故还算健壮，但个头不算特别高。 但架不住他会花言巧语。 那些有钱的妇女就喜欢他这样。 林娇也被他的话迷的找不到南北，分不清东西，很快就和朱自强正式确立的关系，甚至还将朱自强带到她家里去了。 哪怕家里人都看不上朱自强，林娇也一直觉得，是家里人没有看到朱自强身上的闪光点。 不是朱自强不好，而是家里人没眼光。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她甚至将这一想法分享给了当时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和朱自强的媒人向晴。 当然向晴很快将她的话复述给了朱自强，而朱自强只是嘲讽的一笑，甚至还夸赞了向晴，觉得她给他找了一个如此单纯的老婆，以后他会更方便行事。 …… 时间回到现在。 顾景城敲了敲桌子，让向晴回神：“林娇那个时候和你关系如此好，甚至连如此隐私的话，都愿意和你分享，那你们俩为什么会闹崩？” 向晴冷笑一声：“什么关系好不好的？还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就对我恶语相向。” 那个时候向晴已经相亲成功，并且准备辞职了。 所以那天她没去饭店。 只是没想到的是，因为任大厨表明要离职的关系，那天饭店里的氛围并不是很好，提前关了门。 比平常时间要更早下班的林娇回到租屋处，就看到了抱在院子里啃的向晴和朱自强。 “实际上每次放假，林娇回家的时候，朱自强都会带着不同的女人进她的屋翻滚，可怜的林娇啊，将自己的隐私看得那么重，不还是没有逃过枕边人的算计。”向晴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嘲讽。 朱自强的那把钥匙是他偷偷拿了林娇的钥匙配的。 林娇这个人确实对个人隐私比较注重。 所以朱自强提出想要一把她租房的钥匙的时候，林娇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并且提出即使以后两人结了婚，也希望有她单独的房间。 这让朱自强十分的不满。 不过后来又想到自己身上的秘密这么多，有个自己的房间显然也是比较方便的。 所以林娇过来讨好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继续故作生气。 但他并没有放弃之前的打算。 朱自强经历的多了，自然也需要某些刺激才能让自己更加生龙活虎。 而且他也需要找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点的地方，来和那些姐姐们约会。 林娇的房间显然就是个很适合的地点。 大门的钥匙向晴早就给他了，他缺少的是林娇屋门的钥匙。 林娇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做出偷钥匙的举动吧。 朱自强很轻易的就拿到了钥匙。 并且趁着林娇不在，就带女人上她的房间肆意玩耍。 因为搭上了领导老婆的关系，朱自强每两个月只需要出一次工，每次也只需要将货物运输到邻近的省市，最长十七八天也能来回。 所以他的空余时间真的很多。 而林娇这次提前下班回来，撞到的场景也只不过是因为朱自强今天恰好得了空，来到林娇租房处时，正巧遇上了向晴。 向晴的身材不错，又有着那些老娘们没有的娇俏和青春感。 朱自强自然是忍不住了，抱着向晴就啃。 只是没想到，恰好就被林娇看到了而已。 “最可笑的是这个傻子，她既然都发现了朱自强背着她乱来，竟然还是原谅了朱自强～”向晴忍不住笑了两声。 第76章 孤独终老 事情发生后，向晴和林娇的关系自然是极速的恶化。 索性向晴也不回那租屋住了，倒是避免了冲突的发生。 向晴按着自己的思想来的话，发现自己对象和好友有那种关系，她既不会再搭理好友，也不会再和对象交往了。 但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挺精明的林娇却轻易的被朱自强给哄好了。 朱自强还炫耀般的和向晴说：“我只是和那个女人说，是你勾引的我，她就相信了。真是多亏了你的介绍呀，否则我也不会认识这么蠢的女人。” …… “这个时间点不对吧？”苏二丫忍不住打断了，“朱自强和林娇前段时间似乎也争吵过？” 向晴又笑了一下：“那是因为林娇这个女人发现了朱自强被辞退的真实原因。她觉得朱自强死性不改，被我勾引就算了，竟然还和别的女人有收尾。可能是忍不了了吧，所以她和朱自强提了分手。” 不过向晴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女人真的太傻了，太容易被表面的一些东西给控制。朱自强对她用了曾经在我身上用过的手段……” 强暴？ 所有人脑海中都闪现过这个词。 “林娇可真是个保守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的第1次给了朱自强，自然就要嫁给朱自强，所以很轻易的又被朱自强给笼络了。” 苏二丫看着向晴面上的那么讽刺，心中也忍不住感叹：这个向晴瞧不起林教因为表面的东西就困住自己，可她自己不也是因为害怕所谓的流言蜚语而默认了朱自强的强奸“无罪”吗？甚至还成了朱自强的帮手。 “既然林娇是和你一样被朱自强无辜侵犯了的同志，那你为什么要杀死她？”杨哥问。 向晴猛的一拍桌子，大吼道：“我都说过了，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我明明都快踏出这泥沼了，他们又要把我拉回去。” 向晴处的那个对象虽然条件并不是特别好，但是为人正派，又很有责任心，是和朱自强完全不一样的人。 向晴很知足，原本想着只要她结婚了，之前的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她也可以开始展开全新的生活。 却没有想到在一次和对象约会回来的路上，她被朱自强拦住了。 “怎么有了新对象就不搭理前对象了？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你曾经在我身下叫的极其动听，他会是什么表情？” 那个时候的向晴像如今一般身体颤抖着，她知道朱自强是在威胁自己。 “所以你就杀了他？”娃娃脸有着不解，“难道朱自强还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嫁给别人？” 还是有那种“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了，也不能让别人捡去”的变态心理？ 向晴仰头哈哈笑了几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哪是喜欢我呀，他还指望着我为他再介绍几个客人呢。” 朱自强那个时候没了工作，减少了一份收入，同时也少了一个客人。 现在已经习惯花钱大手大脚的他，迫切的需要再多一些金钱来源。 他也不是要阻止向晴结婚，而是想让向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频率，为他继续介绍姘头。 “可是从之前他被发现和领导老婆有首尾之后，我就觉察出来了这件事情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我不可能让他拖我下水的，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老鸨子了，我还怎么活？！” 于是向晴就萌生了杀死朱自强的想法。 “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儿。朱自强很好色，却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我只需要在他上头的时候捅他一刀就好了。” 向晴把杀人说的像是杀鸡那么简单。 至于她为什么连带着也杀死了林娇。 “因为那个傻女竟然为了那么一个欺骗她的男人过来找我的麻烦。” 林娇发现了死在自己房里的朱自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向晴。 向晴并没有承认是自己杀了朱自强，但林娇就认准的是她，也只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她说她要把我的事情全抖露出去……我怎么可能让她说出去！她如果不威胁我的话，她根本不用死的。都是他们的错！！！” …… 等苏二丫从公安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8点了。 而她姐就是8点下班。 想了想，苏二丫还是去了供销社。 她姐手上有好多东西呢，不能让准姐夫累着不是。 等她赶到供销社的时候，正好看到供销社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等在那。 这男人她曾经在家门口见到过。 正是苏美美的相亲对象。 苏二丫走了过去，问道：“还没下班？” 男人愣了愣，随后看了看手表：“刚过8点，售货员们还得打一下楼内的环境，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然后就往旁边站了站，不再说话了。 苏二丫和他也不熟，也不再找话题。 这个时候供销社已经关门了，是不让进的。 所以苏二丫也没想着进去接她姐。 就在门口和准姐夫一块儿等着。 苏美美很快就提着东西出来了。 准姐夫立刻迎了上去，想要接过苏美美手中东西。 苏美美冲他笑了笑，却直接绕过他走向了他的身后。 “行了，你拿着先回家吧。”她这样说。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苏二丫抱怨。 “再说一句，这些东西可就没你的份了。” “姐姐最好了，姐姐我爱你！” “这还差不多，走吧。” 苏二丫走出去老远了，还能听到身后那个男人在问：“那位女同志是你妹妹？” 苏二丫：……感情他不认识我，怪不得刚才他那么冷淡，不过对陌生的女士冷淡一点，也确实是好男人的表现。 这段时间接手的大案子，都是关于不正当关系的，搞得苏二丫对谈恋爱都没兴趣了。 再这么干下去，她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第77章 威胁与恶意 真希望苏美美这次的婚事能顺利点，也好给苏二丫一点信心，苏二丫其实还挺期待谈恋爱的。 苏美美虽然让苏二丫先走，却没让她离他们俩太远的距离，每次苏二丫走快了，离他们的距离远了，苏美美都会叫她一声。 最后，更是直接就让她站到了自己的旁边。 主要是现在天实在是太晚了，苏美美也怕自己妹妹走太快了，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被人掳走。 毕竟稍微长了点肉，也白了点儿的苏二丫，其实还是有点姿色的。 对于苏二丫这次的晚归，苏妈并没有说什么，这让苏二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事情。 “苏美美，你说咱妈这次怎么没说我呢？” 苏美美很累了，刚才都差点睡着了，又被苏二丫的声音叫醒了。 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大概是习惯了，毕竟最近你老是晚回家，来回的说辞就是那一套，估计妈也是懒得问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苏二丫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她很快就睡着了，并且打起呼。 刚才被她惊醒，现在有些睡不着的苏美美听到她轻微的鼾声，有些无语的踹了一下床板。 …… 第2天，苏二丫就忘记了昨天晚上苏妈反常的行为。 和往常一样在家里吃一顿，然后跑到单位再吃一顿。 向晴这件案子最后的报告整理依旧是交给娃娃脸。 谁让他恰好在这个时候请假，在案件中起到的作用最小。 他在苦哈哈整理的时候，苏二丫手上的其中一个小案子的报告也整理完成了，只需要将成摞的案件资料和证据递交给检察院，然后将整理好的档案封存就行。 而另外一个案子也呈现即将完结状态。 不过今天早上顾景城就又分了她几个案子。 其中有两个案件是带有诈骗性质的案件。 苏二丫准备先将手上另外一个快完结的案件处理掉。 然后再看新来的案件。 这个案子线索什么的都很明晰，整理案件资料并不是很困难，不过报告、档案依旧写的让苏二丫头疼。 就在她花费了数个小时，终于将所有的资料和档案都准备妥当之后，他们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杨哥接起来，最后看着苏二丫说：“说是你妈妈，来找你的。” “我妈？”苏二丫吓了一跳，立刻接过电话。 果然话筒那边传来苏妈阴沉沉的声音：“苏二丫，你和这位门卫同志说一下，我是不是你妈妈，我能不能上去见你？” “妈，公安局内部有很多保密资料，非公安局人士，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那你就给我滚下来！” 苏妈吼的声音特别大，连没有接电话的娃娃脸等人都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 苏二丫表情沉重的挂上了电话。 杨哥：“……怎么回事？你妈听起来好像很生气。” 苏二丫叹了一口气：“我妈本来就不喜欢我进公安局，以前是档案室的文职人员就罢了，现在她恐怕已经知道了，我是一位办案民警了。”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我先下去安抚一下我们家的领导。”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办公室。 当杨哥和娃娃脸趴在窗户上往下望的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的苏二丫已经是一副病鸡模样了，垂头丧气的。 苏妈不顾门卫同志的阻拦，直接冲进了院子，拧住苏二丫的耳朵就开始怒骂：“偷偷调了岗，还敢瞒着我？是不是等什么时候你一不小心死掉了，才让别人来通知我。” 苏二丫：“妈，妈，没这么严重，真没这么严重，我只是怕你担心……我都快20了，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在同事面前很丢脸的。” “你就算80了，都是我闺女。跟我回家，这个破班别给我上了。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报警校！走！！！” “别呀，妈，我包还在办公室呢。” “那破包也不需要了！” 苏妈平常的时候其实是挺民主的，但苏二丫调岗这件事，真的是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她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瘦弱的闺女，在抓捕犯人的过程中，被犯人反杀。 而她这个妈妈面对的将是一个陌生的公安，捧着一张荣誉证书的时候，苏妈就忍不住发抖。 她愿意让苏二丫在公安局工作的底线就是文职人员。 不了解苏妈的人可能会觉得她有些小题大作，并且她这样的行为会让苏二丫十分丢脸，且无颜面见人。 但是了解苏妈的人可能就能理解她现在的疯狂。 苏妈家一共5个孩子，苏妈是大姐。 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 苏妈和二妹之间都有一定的年龄差距。 所以在她爸妈出外务农的时候，家里的孩子都是由大姐苏妈照顾的。 只不过后来家里条件不好，送走了二妹。 三妹生了一场病，夭折了。 大弟贪玩儿，进河被冲走了，只剩下了小弟。 于是苏妈就为小弟投入了更多的情感。 生怕小弟也会步三妹大弟的后尘。 好在小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并且学习成绩十分好，在村长的举荐和自己的努力下，成为了公安。 到他20岁的时候，家里就开始张罗的为他娶亲了。 那个时候苏妈已经嫁给了苏爸。 但是对小弟的婚姻还是十分关注的。 就在苏妈和他爸妈商量着，先给小弟相看哪个女同志的时候，噩耗传来了。 小弟协助军人办案，被间谍被打死了。 除了小弟的尸体和抚恤金之外，他们家还得到了一张证书和一枚徽章。 公安确实是一个很值得被尊敬的岗位。 但同时他们身边也存在着太多的威胁和恶意。 第78章 气得不轻 苏妈现在还记得当时看到小弟尸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仿若在做梦一般。 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她不希望有一天这种情形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 虽然这个女儿不太讨喜…… 苏妈有时候蛮不讲理，动不动就大小声，还喜欢拿扫把打苏二丫，但苏二丫真的很爱自己妈妈，所以即使有超乎常人的力气，苏二丫也很少反抗自己妈妈。 看到自己妈妈真的生气了，生气的都哭出来了。 苏二丫就更不敢反抗了。 乖乖让苏妈揪着她耳朵，把她拉回家了。 杨哥：“……顾队，现在怎么办？苏二丫这属于擅离职守吗？” 苏二丫推理能力稍微差点，但是顾队还是很欣赏她的：“就当是她家里有重要的事情，先给她打一个半个月的请假申请吧。” 其实局里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今天的情形，所以顾队的这个请假申请完全就是掩耳盗铃。 但是领导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所以苏二丫在不知情的时候有了15天的假期。 苏二丫被拎回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这个时间段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学，有人才是不正常。 苏妈坐在桌子旁，并没有和苏二丫说话，却不停的在抹眼泪。 过了半晌，苏妈问道：“你知道错了吗？” 苏二丫虽然武力上不反抗，但是言语上反抗的厉害：“我知道什么错了？哦，我不应该瞒着你我调岗的事情，但我真的是怕你担心。” “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调岗？之前不是说好了就在文职岗位上干吗？” 苏二丫很无奈：“领导非要将我调到更适合我的岗位，我也不能阻拦他？他有调岗的权利，我又没有？” “这好好的，领导怎么会觉得你适合现在的岗位呢？你难不成比那些男公安还厉害吗？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出个任务还不得被对方打死啊？” “妈，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其实……” “行了，不用说了。你以后不用去上班了，除非领导愿意再把你调回文职岗位。” 苏二丫急了：“你不能这样。这是我的人生，这是我选择的职业，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凭我是你妈！” “就算你是我妈……” “滚进你自己的屋里去！” “妈……” “进屋！！！” 苏二丫一脸不服气的进了屋子。 苏妈又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她支持自己的儿女选择任何自己喜欢的职业，但就是不能选择这种有危险的，哪怕苏二丫去街上，像那些青皮流氓一样，穿着另类画着浓妆顶着收音机，摇摆着屁股，也好过随时面临危险，不知什么时候死亡来的好。 她十分的坚定，并且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妥协。 恰巧作为她的女儿，苏二丫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苏爸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房间中压抑的氛围。 但是他们只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苏妈，并没有见到被关在房间里的苏二丫。 “发生什么事儿了？” 苏爸多嘴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儿了？”苏妈又重复了一遍苏爸的问题，然后脸带怒容的说，“你应该问问你家那好闺女，她瞒着我们……” 苏妈用极快的语速说了苏二丫做下来的不可饶恕的罪孽。 苏爸和苏妈不一样，他对苏二丫选择什么样的职业并不想做出过多的干扰。 在他看来，只要在岗位上认认真真的干，就算干不出功绩却无愧于心就好。 也许是苏爸的心比较大吧，虽然公安的工作确实是充满着危机，但苏爸觉得全国有那么多公安，并不是每一个公安都会以身殉职。 没有必要带入那么悲观的思想，说不定苏二丫会是那个平安干到退休的女公安呢。 再说其他岗位难道就没有危险了吗？ 就算什么工作都没有，走到大街上都有可能被人拐卖，怎么可能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更何况国家的安定确实是需要公安、军人等公职人员的维护，这种危险的工作总是要有人做的，那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们的女儿呢。 当然这种话他是万万不敢对苏妈说的。 苏妈此时正在气头上，苏爸甚至其他人也只能顺着苏妈的话说。 苏美美知道苏二丫的秘密败露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害怕苏二丫将她早知道调岗的这件事情说出来。 所以第一时间表示了对苏二丫的关心。 “你怎么样啊？”她进屋的时候，苏二丫正在桌子前面写写画画。 苏美美探头看去，发现她在苏爱党写满了计算题的本子上画小人。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苏妈生气的影响。 “还能怎么样啊？等妈气消呗。反正我是不会调岗的，大不了就不干了。过段时间再跑了别的县里或市里，再继续考公安。” “你还挺执着啊？”苏美美忍不住感叹。 “执着算不上吧。只是我不知道，除了公安我还能干什么。” 苏二丫从发觉自己的力气不同于常人之后，就觉得自己生来就是抓坏人的。 所以从八九岁开始，她就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 可惜她的身体素质不行。 瘦弱的还没踏进体检的门就会被推出来。 当然身高也不符合标准。 这都是她稍微长大点之后才知道的。 当军人需要有身高体重的要求。 实际上当公安也有要求的。 但是苏二丫报名警校的那一年，对公安形体的规范还并没有特别严格。 毕竟除了民警之外，还需要有文职公安。 能进市公安局也是多亏了她的警校文凭。 苏二丫一开始想的并不是靠调岗成为办理案件的民警，而是突然有一天发生一起案件，让她的大力气暴露于人前，领导发现了她的优点将她调到了特殊队伍。 过程虽然和她想象的过程有些差距。 但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抓王大壮的时候，苏二丫就有种隐隐的兴奋感。 当她用自己强于他人的素质和过硬的身手，从叶远达手中救下顾队的时候，这种对自我的肯定更是达到了巅峰。 她觉得只有在公安队伍里，她才能实现自身的价值。 否则她这身大力气和灵巧的身手干什么用呢？搬货吗？ 到了吃饭的点，苏妈并没有叫苏二丫。 苏美美还想盛点饭给苏二丫端过去，苏妈却说：“她都这么有主张了，还需要我们给她送饭吗？说不定她屋里现在就藏了很多吃的，毕竟她的工资早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涨上去了，还用你送这么点饭？放下！！！” 可见苏妈是气得不轻的，连饭都不给闺女吃了。 第79章 游泳 不过苏妈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到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苏妈还是默认苏美美给苏二丫带了两个糖饼进屋。 苏二丫吃完糖饼躺到床上之后还唉声叹气的，她对苏美美说走一步算一步，但实际上她心里忧愁的不行，一晚上没有睡好。 到第2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苏妈就开始敲门。 苏妈要带苏二丫回老家。 “哪个老家？”苏二丫无语。 “你姥姥家！” 苏妈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苏二丫上这个班了。 大早上起来叫醒苏二丫之后，就塞给了她三个馒头和一块咸菜，然后就拉着她往外走。 两人身后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苏爸。 “爸，你也一起回去吗？” 苏二丫还在想，如果她爸也去的话，说不定待不了多长时间，毕竟她爸请假还挺难的。 苏爸：“我只是送你们去火车站。” 和苏爸的老家就在青山市不一样，苏妈的老家在京山市，同一个省份，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坐火车得坐上将近十个小时。 听说，当年是苏爸去京山市看望亲戚的时候对苏妈一见钟情，追求了好长时间之后才追到了苏妈。 苏妈嫁给苏爸，来到青山市这座陌生的城市，还能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也足以看出苏妈的优秀。 果然，苏爸将行李带上火车之后，嘱咐了她们几句之后就下了火车。 苏二丫看着苏妈，十分希望她妈是在吓唬她，等会儿就会带着她一起下火车。 但可惜的是，直到火车开启，苏妈依旧什么行为话语都没有。 看着周边掠过的风景，苏二丫叹了一口气。 她的工作看起来是保不住了。 这次火车上倒是不算拥挤。 但环境依旧十分的混乱，苏二丫能听到咳痰和擤鼻子的声音，空气中也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苏二丫甚至不敢想象这些味道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 到第三站的时候，苏二丫和苏妈身边来了人…… 他们坐的座位是一排三个位置，一个卡座面对面六个位置的普通座椅，每个座椅都很狭窄，也就苏二丫瘦小才能正好卡在座椅内。 苏妈稍微胖一点，屁股也是完完全全填满了座椅，没有任何的空余。 她们两个的票是靠窗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可以放东西，可以说买的很凑巧了。 新来的乘客是两男一女。 他们上车的时候，这六个座就只坐了苏二丫母女二人。 他们其中一个坐在苏二丫这边，男的看起来起码有二百斤，倒不是很壮硕，因为看起来浑身都是肥肉。 因为苏二丫身边还有两个空座，他一屁股坐下之后，倒也不显得拥挤。 苏妈那排坐了两人。 妇女坐在中间，靠近苏妈，另外一个男的就坐在最外面。 苏二丫看他们的第一眼，以为他们是相互认识的，可是坐下之后，哪怕是坐在一起的二人都没有说过话，一副只是凑巧一起上车的样子。 倒是火车开始启动之后，那妇女就开始和苏妈套近乎。 “大妹子，吃鸡蛋糕不？”她说。 苏妈摆了摆手。 随后妇女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苏二丫：“大妹子，这是恁闺女？长得可真俊。” 说起苏二丫了，苏妈可就有话说了：“俊有什么用，还不如听话一点，你是不知道，我闺女非得……”、 苏妈说着摇了摇头，没必要和陌生人说起家中的事，但这事，苏妈真是不吐不快啊~ “不让她干什么就非得干什么，现在更是学会了瞒着家里人，成天说谎话，也不知道她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苏妈好好的抱怨了一通。 那妇女还安慰苏妈：“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是会这样的，就像我儿子，小时候那么可爱听话，长大了不知道从哪学会了抽烟喝酒，成天跟着一群人五人六的小屁孩到处闲逛，说了还不听……” 两人聊起孩子来那就有很多话说了。 不久之后，这两个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已经开始大姐妹妹的称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一家人。 不过还好苏妈还有点数，并没有泄露家里的太多信息，就算是抱怨苏二丫的话也都是指责她的某些行为，和模棱两可的说她不服从父母工作上的某些安排。 直到现在，周围能听到苏妈说话的人也不知道，这个瘦小的女生，是一位公安。 “二丫啊，听姨一句劝，父母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而且你妈都已经工作二十多年了，经验肯定比你多，知道什么工作最适合你，没必要为了和父母较劲就选择不适合你的工作，过几年在后悔可就晚了。” 苏二丫皱起眉来，这个妇女刚才还是满嘴方言，怎么现在又换了一个口音，这口音听起来也挺别扭的。 苏二丫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也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拿起水壶，准备去接点热水。 “二丫，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没听到阿姨在和你说话？”苏妈不满意了。 苏二丫却只是顿了顿，就继续走，根本没想着搭理苏妈。 苏二丫也是有小脾气的。 更何况，她现在又有些晕车了，这次应该没有好心人给她晕车药了。 那妇女并没有因为苏二丫的态度生气，反而还笑了一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小孩子都这样，我看你闺女应该没有二十岁吧？” 苏妈叹了一口气：“都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还不长头信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 “年纪还小，女孩子没结婚之前都是小孩心性，等她们结婚生子了，自然也就长大了。” 苏妈又叹息了一声：“希望如此吧。” “大妹子，还没问问你们在哪下车？” “哦，我回娘家，京山市下车，我娘家是京山市的红星公社的。” “这么巧，我也是在京山市下车，这次是去看我嫁到京山市的侄女的。” 这种巧合让两个妇女聊的更欢了。 苏二丫去厕所吐了一下，厕所的环境依旧是催吐的。 出来之后，她接了一壶热水喝上了几口，终于有缓过来的感觉了。 但等她拿着水壶回到座位的时候，那种恶心感又袭上来了。 坐了一会儿，她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想要眯一会，要是能睡着的话，时间可能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摸了她的额头。 “二丫？”有人轻轻叫了叫她。 “这是怎么回事啊？也没发烧，我家孩子几乎没有生过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难受。”苏妈有些着急。 坐在她旁边的妇女却看出来点门道：“应该是晕车了，不是什么大事，等下了车就好了，我之前遇到过好多人都有这种情况。” “晕车啊~”虽说是这样，苏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苏二丫的头顶。 “说是揪揪后脖子这里也有用，要不我帮她揪一揪？” 苏妈摇摇头：“不麻烦大姐了，我自己来就好。” 然后她站起身来，手掐上了苏二丫的后脖颈处的肉，使了使劲…… 下车的时候，苏二丫的脖颈后方就多了一大块红紫色的印记，因为穿得厚的缘故，倒是看不太出来。 “大妹子，我走了，有缘再见啊~”那妇女冲着苏妈的方向摆了摆手，就融入了人群。 苏二丫的眉头依旧皱着，她还是有些不解，在车上的时候，那妇女并没有和那两个男人有过交流。 但是他们是一起上车来到的座位上的，此时也是一起下车，并且离开的方向也相同，苏二丫可不觉得这是凑巧。 不过，总归是过客，京山市也不小，以后估计就没有见面的时候了，苏二丫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她跟在苏妈身后，上了一辆已经挤得满满的大客车。 这趟车的终点站就是她们要去的银杉县。 坐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车，苏二丫已经站不稳身子直接缩在了人群下方，坐到了车地上，她旁边就是一个鸡笼，闻着鸡屎味，她更想吐了。 还是旁边一个大娘，看她马上就吐出来了，才站起身来把靠窗的位子让给她。 大娘也不是好心，主要是怕她真吐出来，再吐到她的宝贝公鸡身上就不太好了~ “谢谢您！”苏二丫郑重的道了歉，这才在苏妈的搀扶下坐上空出来的位置。 那大娘也注意到了苏妈，她惊喜地叫道：“李爱娟？这不是李爱娟吗？” 苏妈就叫李爱娟：“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小学同学刘杏啊。” “刘杏？你是刘杏？这么多年没见，真的是认不出了。” 刘杏摸了摸自己的脸：“都二十多年了，咱们都变老了，认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我刚才要不是仔细看也没认出你……” “这是你闺女吧，看起来年龄还小啊？” 李爱娟解释：“这是我小闺女。” “哦，那怪不得。这是带着孩子回家看父母？” 李爱娟点点头：“之前这些孩子不是上学就是工作的，而且距离有些远，怕路上出什么事情，还没有带他们回来过，这次小闺女有空了，先带她回来认认门。” “最近你二妹……算了，我就不拉老婆舌头了，到时候你回去就知道了。也幸好你回来的及时，还能给你二妹撑撑腰。” 李爱娟：“爱英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我们外人不好说，你回去就知道了。” 李爱英就是李爱娟的二妹，当年因为李爱娟他们的二姑一直没有孩子，就将她转到了二姑名下。 不过这么多年了，二姑和他们家依旧有联系，过年过节的时候还会在一起欢聚，所以李爱英和家里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疏远。 后来，李爱娟的三妹大弟小弟接连出事，李爱英也会时不时的回来帮帮忙，毕竟那个时候李爱娟早就嫁到青山市去了。 这些年以来，李爱娟也和苏爸商量过，将父母接到青山市的事情。 苏爸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李爱娟的父母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故土。 若是他们走了三妹、大弟、小弟该怎么办？ 再说了，这里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了，有亲人有朋友，干嘛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们老了，不像是年轻人一样，还能适应得了新的环境。 而且留在老家，有什么事情，村里人和邻居都会照应着点的，根本不会出什么大事。 两位老人不愿意走，李爱娟也没有办法，只能每过几个月就回家住上一段时间。 之前，李爱娟只带着苏爱国和他媳妇赵明翠回来过两次，家里其他孩子还都没有来过姥姥家。 主要是李爱娟害怕孩子在车上的时候出事。 最近这几年，丢孩子的人可老多了。 苏美美长得周正，说不好就有人看中她把她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 苏二丫……也是个姑娘，要是被人掳了去了，再卖不出去的话，说不准就砍了她胳膊腿的，去街上要饭了。 那个小的就更不用说了，长的好看，还是个男娃，被人贩子看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爱娟因为自己弟弟妹妹接连死亡的事情，时常会乱想，要不是苏爸说家里老人也想看看小辈，苏爱国两口子有年纪大了轻易不可能上当受骗，李爱娟也不会在去年的时候让他们来见见两位老人家。 至于苏二丫…… 这孩子上次的时候都跟着同事出过差了，现在想来充人数什么的应该是骗她的…… 一想到这个，李爱娟又觉得有些生气。 她看了看一脸萎靡，随着车辆的前进，脑袋也一下下撞击着车玻璃的苏二丫，半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 唉，晕车晕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上次出差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孩子都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罪啊。 李爱娟站的更靠近苏二丫一点，然后轻轻揽过苏二丫的脑袋，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肚子上。 “这孩子还晕车呢？晕车可不好受啊。” 刘杏虽然不晕车，但是她晕船，当初坐船去海岛上看自家儿子的时候，她就无数次想要直接跳船游过去，要是她会游泳的话。 第80章 介入 既然刘杏不愿意说李爱英的事情，李爱娟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我记得你是嫁到外村去了，现在还在村里住，还是搬去和儿子住了？” 说起这个，刘杏可就有的聊了：“还在富贵村呢，我儿子现在去海岛上当兵了，前年的时候刚刚结婚，也是在海岛上认识的，蛮漂亮的一个小丫头，在家里办了婚礼领了证走的，去年的时候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去照顾的月子，妈呀，那里的环境我可是真不适应，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吃鱼之类带腥气的东西……” 说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了，但李爱娟正好不太想说话，就时不时的应上几声，刘杏就更有“聊天”的欲望了，甚至把她邻居大裤衩上有几个洞都会李爱娟说了。 到了县里之后，她们还得找别的车坐去村里。 “这趟车是前年的时候才刚开通的，我之前回你姥家的时候，都得坐牛车或者是驴车。” 苏二丫听到苏妈这话，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轻微的一晃荡，她都感觉胃的东西有一点往上翻涌的感觉。 问题是她胃里明明就已经没东西了。 她该不会要把整个胃都哕出来吧？？ 苏二丫又产生了那种就想留在姥姥家，不再回去的感觉。 公安的工作也不是非得做。﹋o﹋ “闺女，你之前没来过咱们杏树村，咱们杏树村正是因为村口有一棵相当粗大的杏树而得名的。说起来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也是因为那棵杏树……”这个刘杏阿姨话真的挺多挺密的。 李爱娟之前和她的关系其实算不得特别好，只是见面点头打招呼的普通同学情谊，就这样，她之前也听说过刘杏名字的来源。 可见这刘杏是到处说。 无非是那棵杏树好几年不结杏子了，村里的人都在传言树 是不是要死了，结果就在刘杏出生的那段时间，杏树结满了杏子，刘杏出生之后，她的父亲懒得想名字，干脆就给她起了杏字。 “说不准啊，”刘杏压低声音说道，“我就是那杏仙转世。” 这些话她前些年是万万不敢说的，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这些年政策不是放宽了吗？她就忍不住到处叨叨了自己杏仙转世的“真实身份”。 李爱娟：……好吧，你开心就好。 苏二丫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的又迷糊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车子猛的一晃荡，然后发出巨大的两声鸣笛声响，苏二丫才睁开眼睛，闻着鼻尖的汽油味道，她难受的捏了捏鼻头。 “马上就到了。”察觉到苏二丫醒了，李爱军又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大概只有十几分钟了。” 苏二丫：还有十几分钟？哕！ 在这期间，客车的喇叭就没有停过，一直在响，不停的响，响的苏二丫烦躁不已。 “妈，为什么老摁喇叭？” 李爱娟还没来得及回答，刘杏就先说话了：“因为要告诉村里的人，车来了，赶快在路边等着，别浪费时间。” 原来，这辆车到达终点的佘庄之后，等待大概七八分钟，就会从佘庄出发返城，而摁喇叭就告诉想要去镇上或者县里的人，还有十几二十分钟，车就来了。 人家摁喇叭也是正经的事，苏二丫再不耐烦也得忍耐。 十几分钟的时间确实难捱，但总有结束的时候。 苏二丫下车之后，感觉双腿都酥软了。 “我先回家了，明后天找你玩去。”刘杏和李爱娟摆了摆手，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李爱娟无奈地摇头，看着坐在地上十分没有形象的苏二丫又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二丫竟然晕车晕的这么厉害。 明明她和苏爸还有苏爱国都没有晕车的习惯啊。 是因为太瘦的缘故？ 苏二丫缓了一会就好了。 只要不在车上，她恢复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苏二丫接过李爱娟手上的包裹，跟在李爱娟身后就往姥姥家走。 路是泥土路，走了一会儿，苏二丫的布鞋上就全是土了。 当然，她裤子上也不好看。 这一路苏二丫一直在地上蹭，刚才又在泥土地上坐了半天。 即使站起来的时候，李爱娟给她拍打了好几下，但她裤子上痕迹依旧很明显，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狼狈之感。 杏树村的村口，确实有一棵大杏树，整个村落几乎都是依山而建。 而苏二丫的姥姥家就建在一个大斜坡上，门口一侧种了一大片香椿树。 石墙大概有两米高，所以苏二丫没有办法越过石墙看到院内的情况，门是一扇有1米5宽的木门，因为太破的缘故倒是可以透过缝隙看到院内。 不过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显然屋内并没有人。 “可能是出去逛了，我下去看看，你在这看着行李。”李爱娟说完就转头往山下走。 苏二丫趴在门上，透过缝隙看向院内。 正对门的位置也有一扇比较破的木门，看样子像是厕所或者是鸡笼的房子。 那间小破屋旁边不远处，有一座大概1米5高的用泥土垒成的像是柜子一样的建筑。 那个“柜子”有6排8列的小方格，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院子正中央的位置还放着两个马扎和一盆花生，估计刚才有人是在剥花生吧。 苏二丫此时倒是不觉得难受了，所以就站在门前整理自己的裤子和衣服。 看着裤子膝盖上的磨损，她有些心疼地吸了口气。 但无论她怎么揉搓身上带灰的部分，脏东西就像是她裤子上原本带的花纹一般，怎么搓都搓不掉。 费了半天功夫，她也就放弃了，准备等会儿姥娘家换下来再洗洗。 要是洗不掉…… 要是洗不掉就让她妈再洗一遍，她妈总是有办法将这样一条裤子洗的像没脏过一样，甚至连原本的印花都能洗掉一层。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力气还没有苏二丫大。 就在苏二丫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一位看起来比李爱娟年龄大点的妇人，扶着一老太太走了过来。 苏二丫愣了愣，随后说道：“这家人不在家。” 对面的两人似乎是被苏二丫的话整无语了，过了几秒那妇人才回道：“我知道，我就是这家人。” 苏二丫却有些不明白了。 按照苏妈的说法，她家里目前只剩爸爸、妈妈还有一个比她年龄小不少的妹妹。 但是此时扶着老人的女人，看起来比苏妈大上点。 难不成是姥姥家房子卖了？ 不过她还是冲着两人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苏二丫，是跟着我妈……” 苏二丫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两个女人就露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 “二丫？你跟你妈一起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妇人扶着老太太来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快进去吧，你妈呢？” 苏二丫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两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小姨和姥姥，她赶忙叫了两人一声，然后才提起行李踏进门内。 “我妈见你们不在，就出去找你们去了？我姥爷呢？” 李爱英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不过这种变化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她就笑着对苏二丫说：“你姥爷前段时间上山不小心摔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就在里边那个屋，你可以进去看看。他肯定也很高兴你们母女的到来。” 姥爷在家？ 那为什么要将门锁上？ 是怕有人在这个时间内闯进来偷东西？ 杏树村的治安这么不好吗？ 苏二丫将行李放到了大屋的门口，就进去看望姥爷了。 她敲了敲侧房的门。 屋内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来：“谁啊？” 是有些苍老、暗哑的声音。 “姥爷您好啊，我是苏二丫，我跟我妈一起回家来看你了？” “二丫？哦，是苏家的那丫头呀，快进来快进来。” 苏二丫，这才推门进入房内。 因为关着窗户，窗户上又糊着报纸的关系，整个房间都有些昏暗，这个房间内没有炉子，所以要比外面的大屋冷一点。 适应了一会儿之后，苏二丫才看清床上躺着的老人。 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人，身形十分的干瘦但是精神头还算不错。 苏二丫注意到他腿上打的石膏，想来就是摔伤了这条腿。 “姥爷。”苏二丫又叫了一声。 “哎，哎，好孩子，过来坐。”姥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二丫，“你就是我们爱娟的第3个孩子吧？” 苏二丫点点头：“是的，老爷，我在家排行老三。” “你这孩子也是太瘦了。”老人牵过苏二丫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床头摸索了一下，然后摸出来了一把糖果塞到了苏二丫的手心里，“快拿去吃吧，看你这孩子瘦的，一路走过来受了老罪吧？” “没有，就感觉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到达目的地了。”苏二丫自然不可能和老人说自己在路上晕车，晕的快屎了。 “那就好，那就好，青山市离这里还是有段距离的。之前就和爱娟说过了，不要经常回来，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的，这姑娘实在太犟了。” 这话苏二丫就不好接了，只能干笑。 “二丫，我给你下了点面条，出来吃点饭吧。”小姨在外面喊道。 姥爷也说着：“去吧，这一路上就没好好吃饭吧，快去吃。” 苏二丫只能说着好，然后退出了姥爷的房间。 “你姥娘还给你加了个鸡蛋。”小姨笑着将面端到了桌子上。 “谢谢姥娘。这面闻着好香啊，”苏二丫坐下嗦了一大口面，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依旧不见人影的妈妈，“哦，对了，我妈还在外面找你们呢？” “没事儿，你妈丢不了，她都在这里生活了20来年，她对杏树村很了解，找不到人，她等会儿就回来了。” 就像李爱英说的一样，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苏二丫刚吃完一碗面，李爱娟就推门进来了。 “妈，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几乎找了整个村口都没找到你们的人影。”随后李爱娟看到了，院子里正在剥花生壳的李爱英，“爱英，你这个时间怎么在家呢？” 李爱英没有说话，姥姥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李爱娟皱眉：“是不是王彪子那家伙又打你了？” 王彪子就是李爱英的丈夫。 李爱英苦笑了一下：“我和他离婚了。” 听到这话，李爱娟倒是有些惊讶：“他竟然同意离婚了？” 李爱英和王彪子算是自由恋爱。 那个时候王彪子是机械厂的临时工，看起来挺英俊的一个小伙，也有着大高个，家庭条件稍微穷一点，但是李爱英和她的养父养母都不嫌弃，只觉得王彪子对李爱英好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王彪子对李爱英确实很好，各方面的体贴。 但谁知道呀，有些人的体贴是可以装出来的。 结婚之后不到半年，李爱英的养父养母就去世了。 又过了大概两个月，李爱英依旧没有怀孕，王彪子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王彪子和他的母亲骂李爱英是不下鸡蛋的母鸡，成天在家里磋磨李爱英也就算了，王彪子喝醉酒之后还会对李爱英拳脚相向。 早些年的时候，王彪子也会顾及一下李老太和李老头，也就是苏二丫的爷爷姥姥、姥爷。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姥爷、姥姥的年纪上来了，家里又没有男娃，王彪子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几乎是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每次李爱娟回来都能看到李爱英脸上的伤痕。 李爱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就劝李爱英离婚。 李爱英一开始很犹豫，她觉得自己离婚后根本没办法一个人生活。 她连工作都没有靠什么生活？ 在前几年的时候，王彪子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李爱英的胳膊直接被打断了，那个时候李爱英终于醒悟了，她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有没有钱生活的问题了，而是还能不能活的问题了。 于是她提出了离婚，并申请了公安和妇女主任的介入。 第81章 乖女儿 但人家公安说了，这属于家庭事务，不能和一般的故意伤害相提并论，他们只能调解。 妇女主任也是多次对王彪子进行教育。 教育的时候王彪子态度端正，人一走，他就开始打李爱英。 王彪子说了，李爱英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意思就是不离婚。 “她要和别人结婚，自然得要先和我离婚。”李爱英像是没事人一般的解释道。 “这个家伙竟然……”李爱娟听到这话直接怒了，不过话说到一半，她又突然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事儿于你来说是好事儿，至少他同意离婚了，你也自由了。” 李爱娟没有注意到，苏二丫却注意到了。 姥姥和小姨几乎是同时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愁容。 李爱英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姐，你也没来得及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去。” 李爱娟连忙拒绝：“不用，我们在路上吃了干粮的，现在一点都不饿……” 随后她就看到了苏二丫面前的空碗，然后用嘴型骂了苏二丫一句：吃吃吃，馋死你得了。 姥姥将苏二丫安排在了她小舅舅的房间中。 墙上挂着手写的荣誉证书，看的出来，小舅舅从小就品学兼优。 “二丫，这屋是你小舅舅的房间，可别随便乱翻，弄坏了东西小心你的耳朵。” 听到李爱娟的话，苏二丫相当无奈：“在妈的心里，我是那种到处破坏的人？” 李爱娟肯定的点点头：“小时候你哥哥姐姐的那些玩具，都玩了好几年了都没事，到你手上就被拆的七零八落。” 苏二丫抿了抿嘴，颇为不服气的说：“你都说了，那玩具都玩了好几年了，说不准就是太破了，到我手上才坏的，这又怨不得我。” 不过，苏二丫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全家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别说是玩具了，给她一个螺丝刀说不定都能给掰断了。 但是，苏二丫力气再大也不能改变，她玩的玩具都是苏爱国和苏美美玩剩下的事实。 全家大概只有她一直在玩二手货。 苏爱国是第一个孩子，玩的玩具自然是现买的，苏美美是第一个女孩，娃娃无论是买的还是李爱娟自己缝的，也都是新的。 而苏爱党就更不用说了。 毕竟之前的旧玩具已经完全终结在苏二丫这里了，他小时候想玩，父母就只能再买新的。 只有苏二丫，因为玩坏了旧玩具，父母觉得买新玩具回来也逃不过被玩坏的后果，就一直没买新的。 所以，苏二丫的童年是在破烂玩具和连破烂玩具都没有的交替中度过的。 李爱娟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那些玩具虽说是有些旧了，但旧了和快要坏了可是有本质区别的，这小妮子就是在跟自己打马虎眼。 “反正我话已经摆到前头了，要是这屋里有一样东西被你碰坏了，你就给小心点！” 苏二丫哼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光荣牺牲的小舅舅的屋子，她会好好使用的。 除了荣誉证书之外，墙壁上还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中只有一个男孩，拿着一张证书笑的很开心。 男孩看起来大概有十五六左右，看起来倒是和苏爱国有几分相似。 这个时候，苏二丫大概也知道，为什么苏妈会经常带苏爱国回家了。 苏二丫先关上门，然后换下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洗衣服的同时用凉水洗了把脸。 “你把衣服放着，姨给你洗……你这孩子，这大冬天的，怎么还用凉水洗衣服？你还洗了脸？这小年轻就是不拿身体当回事，老了肯定后悔。” 李爱英也是个爱唠叨的性格。 “我自己来就行……”苏二丫还没说完就被李爱英一屁股撅一边去了。 她又不是那种喜欢因为客气就和别人拉扯的人，见状就只能去厨房提热水给李爱英掺上。 “行了，你回房间休息吧，我看你裤子上有很多土，还磨损了不少，来的路上摔倒了吧？让你妈给你看一下，不行的话就去卫生所看看，女孩子身上还是不要留疤了。” 苏二丫想解释一下，还没张嘴就听见李爱英说：“还站在这干什么？放心，你的衣服我会给你洗的很干净的。姐，姐！” 李爱娟在屋里不知道在和姥姥说什么，听到李爱英喊她赶忙出来了：“怎么了？” “姐，你进屋里给二丫看看她身上的伤什么情况，不行的话就去卫生所拿点药。” “身上的伤？二丫，你受伤了？” 苏二丫面无表情，这一路，她们娘俩几乎就没有分开过，她有没有受伤，她妈能不知道？ 但李爱娟看李爱英说的信誓旦旦的，再看苏二丫的表情就以为她是在不满自己没有发现她受伤。 当即，李爱娟就心疼的询问苏二丫摔到哪了，样子十分的做作。 李爱娟将苏二丫推进了房里才板着脸说道：“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摔倒了？怎么不和我说？就想让妈妈丢脸是吧？” 早就料到李爱娟女士会这么说，苏二丫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立刻解释道：“是姨误会了，我裤子上有磨损的痕迹，她就以为我摔倒了。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晕车吧？” 李爱娟想了想，觉得苏二丫说的对。 晕车这事不能告诉他们，这样他们就会觉得她们来一趟更不容易了。 自从经历过调岗的事情，李爱娟就对苏二丫没有了信任。 所以即使苏二丫一再强调她身上没有伤，李爱娟还是让她脱下衣服，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检查的一遍。 “确实没有受伤……这段时间拿着多出来的工资吃了不少好东西吧？这身上都长肉了……” 说这个的时候，李爱娟的语气十分的复杂。 苏二丫从小吃多少东西她都很有数，所以一直以为苏二丫不长肉是因为体质的原因。 不过现在事实却打了她的脸啊，看来小的时候苏二丫一直说吃不饱都是真的，李爱娟还以为…… 不过，这并没有改变李爱娟的想法。 和公安局差不多薪水的岗位遍地都是，苏二丫一个大学生想再找个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二丫喜欢吃，李爱娟也知道很多部门的食堂菜色不错，量也大……或许她可以问问之前的朋友，打听一下粮站那边最近招不招工。 苏二丫并不知道李爱娟已经开始想着给她重新找工作的事情了。 她光着身子站在屋内，只感觉自己像是只待宰猪，被宰之前还得被人观赏一下身上肉量的分布。 “行了，穿上衣服吧。”李爱娟这么说着的时候还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苏二丫的身体，不仅有肉了，还白了不少，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苏二丫跟着李爱娟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李爱英已经将洗好的衣服晒在晾衣绳上了。 苏二丫随意地瞄了一眼，这衣服洗的还真的挺干净的。 看来李家姐妹洗衣服的能力都很高超啊~ 李爱英看到她们之后，接着就问道：“怎么样？严不严重，要不还是直接去卫生所……” 李爱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大事，连皮都没有破，就是有些青，不用去卫生所。” 李爱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苏二丫他们到杏树村的时候是下午三四点钟，瞎忙活了一阵之后天就有些黑了。 为了欢迎苏二丫第一次来杏树村，姥娘还杀了一只鸡…… 苏二丫之前透过门看到的正对大门的小屋子，不仅是鸡窝，是上厕所的地方。 大概只有六平方的地方，在门口左侧还单独垒出了一块一两平方的地方，可供人方便。 上完厕所出来，要是眼尖还能顺便捡几个鸡蛋出去。 姥娘一开始害怕苏二丫害怕鸡，结果没想到她很快就迷上了捡鸡蛋这个行为，隔上几十分钟就去鸡窝看看有没有新下的鸡蛋。 看的李爱娟都觉得烦死了。 “你能不能就老老实实的坐着，一会起来一趟的，也不嫌麻烦。” 苏二丫才不想搭理离自家脾气不好的老妈，依旧我行我素着。 不仅如此，她对那个奇怪的用土泥垒成的有一个个小隔间的墙还挺好奇的。 “那是养兔子的。”李爱英回答，“之前那一拨全卖了。” 李爱娟这才发现兔笼里一只兔子都没有了。 “怎么不继续养了？”她问。 姥娘回答：“现在这天越来越冷了，兔子养在外面一个不注意就冻死了，去年不就冻死了好几只，所以想着在过冬前全卖了，省的冬天的时候为兔子的保暖担心。” 李爱娟点点头：“我之前就和你们说了，年龄大了就别想着为补贴家用挣那么两个钱了，注意身体才是真的。” 姥娘边剥玉米边说：“我们不也是想着，趁现在还能动多攒下点棺材本，以后你和爱英也轻松些。” 李爱娟知道自己劝不动老妈，就转移了话题：“我刚才问爹他是怎么摔得，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怎么好好走路就摔断腿了呢？在哪摔得？” 姥娘顿了顿，李爱英的表情也变的很奇怪。 “你们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有没有顺便检查一下其他地方？我邻居他丈母爷就是摔了一跤，都以为是不小心，结果很快又摔了第二次，去医院一查才知道，是脑子里长了一颗瘤子，影响了平衡……” “我也不是咒爹，虽然脑子里的病不好治，但也得早发现才能早治疗，邻居丈母爷就是吃药打针，现在看起来也挺好的。” 李爱英也知道自家姐姐嘴里说不出好话的毛病，抿了抿嘴之后还是回答：“放心好了姐，爹他真的只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没站稳滑到坡下去了，医生说了骨头没有多大的事，就是腿上划了一道口子，让多休养几天。” 李爱娟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心里打算这几天游说下她娘，就她爹送到医院里再详细的检查一下。 或许可以去市里或省里，县里的医院设备什么的肯定还很落后。 李爱英也十分清楚自家姐姐的固执，她和李老太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围观全程的苏二丫，既感叹自家老妈的性格连姥娘都把握不住，又疑惑小姨和姥娘之间的气氛。 有些排外。 这个“外”指的是李爱娟和苏二丫自己。 苏二丫笃定，姥娘和小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们。 晚上吃饭的时候 ，李爱英突然问道：“姐，你和二丫大概什么时候走？” 李爱娟瞪大了眼睛：“怎么？我们才回来就要赶着我们走？” 李爱英连忙解释：“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只是想着提前给你们准备点东西拿回去给爱国他们……” 李爱娟挥挥手：“拿什么东西，家里啥都不缺，什么也不用拿。我和二丫这次在家里呆久一点，十天半个月的走不了。” 李爱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李爱英和李老太的脸都有些白了。 李爱英更是直接说:“二丫不是刚开始工作嘛？请这么长的假不好吧？” “她？她那个公……”李爱娟叹了一口气，“她分配的那个工作不太好，我准备直接让她辞职再找，大学生找工作不难。” 李爱娟之前就直说苏二丫上了大学，却没有说上的是警校，毕业了也只告诉李爱英他们分配好了工作，却没说工作在警察局内。 主要还是怕李老太触景生情。 当时没有说，现在都不准备让苏二丫干了，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妈……”苏二丫刚开口一个字，就得到了李爱娟“闭嘴”的警告。 苏二丫乖乖闭上了嘴。 “大学生分配的工作应该都很不错才对，就这么辞了还能找到好的？”李爱英有些担心。 “放心吧，怎么找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差了。” 李爱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 苏二丫对此不置可否。 夜幕降临之后，苏二丫回了房间。 躺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她回想刚才她妈说的话，头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她之前的反应是不是应该再激烈点，而不是做妈妈的乖女儿。 第82章 好下场 工作要是保不住了的话，她是绝对不想要听从老妈的话换一个“安稳”的岗位的。 之前说是要去别的地方的公安局干，但是…… 苏二丫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过青山市，也从来没有参加过招工的考试，要是真的出市工作的话，她是不是就要一个人生活了？ 苏二丫的胆子其实不小，但却喜欢操心。 就像她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也担忧过去大学所在地这个陌生的城市，她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和同学室友处不来？住宿舍的话是不是要带着被子？自己洗衣服的话洗不干净怎么办？ 第一次去大学，苏爸苏妈都陪着苏二丫，苏二丫也以极快的速度适应了大学生活，甚至比所有的外来学生更快的熟悉大学所在的城市。 毕业之后被分配到市局她也有过类似的担忧，结果，她在局里可谓是如鱼得水，甚至获得了自己最重视的食堂阿姨和厨师的偏爱。 但这改变不了她喜欢多虑的习惯。 也许，苏二丫害怕的只是改变。 或者说，她害怕的是改变来临的前奏~ …… 不知道是因为苏二丫认床，还是因为想的太多，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即使是睡着了，也做了各种各样的梦。 当然，醒来之后，苏二丫就想不起来做的梦是什么了。 第二天被李爱娟叫醒的时候，苏二丫睁开酸胀的眼睛，觉得自己就像是熬了一晚上的夜。 整个脑子还十分的混沌。 有种依旧在梦中没有醒来的感觉。 “快出来吃饭了。”李爱娟叫了声，“都这么大了，差不多年龄的人都要结婚了，你还像个小孩一样，吃饭都让人叫。” 李爱英让李爱娟少说点：“正是因为还没有结婚，才能享受这种自由的生活，一旦结婚了，甚至有了孩子，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么自在。” 李爱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小时候也是要帮家里干活，但是现在想来，在家的生活却要比结婚后更轻松一些的。 毕竟在家面对的是自己的父母，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嫁了人，李爱英反而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更确切的说，嫁给王彪子之后，李爱英就像是在坐牢一般。 哪怕是刚结婚之后的那几个月，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在洗衣做饭中度过的。 哪有什么蜜里调油，不过都是自己准备好了一切，王彪子享受罢了。 大多家庭都是这样的。 女主外主内，男主外。 所以，李爱英一开始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甚至因为和后来辞职专心照顾家里还得时时刻刻担心被打的日子相比，刚结婚时候的日子简直是宛如天堂。 但那宛如天堂的日子和在家的日子也是没有办法比的。 更遑论……和结婚之前，处对象的那个阶段对比。 想到自己之前在王家过得那十几年的日子，李爱英忍不住抖了一下。 “冷了？该不会是感冒了吧？”李爱娟见妹妹穿得厚，就怀疑是不是生病了。 她摸了摸李爱英的额头。 温度很正常。 “我没事。”就是想到了令人不开心的事情。 不过，她现在也算是逃出生天了。 看着李爱娟和苏二丫，还有坐在一边晒太阳的母亲，李爱英露出了一个微笑。 但这个微笑还没有完全展开，就被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 李爱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苏二丫立刻转头看向李老太，果然，此时姥娘的脸色也不好看，甚至隐隐还有些害怕。 “姥娘，你怎么了？”苏二丫关心道。 李老太摇摇头：“没事，没事，就是有些晕。” 李爱娟也凑了过来：“是不是风吹的？” 今天早上李爱娟和李老太还上山上逛了逛，采了点野菜，是不是让凉风吹到了。 “扶我进内屋休息一会就好。” 这个时候在屋内的李老头也喊着，让李爱娟和苏二丫进去。 李爱娟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喜滋滋地和爸妈聊着天，苏二丫却看了一眼院外…… 李爱英已经不在那了，应该是开门直接出去了。 找来的是谁？ 为什么让三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苏二丫趁屋内的三人没有注意到她悄悄出了屋子，像是做贼一般的小心靠近门口的位置。 “你还来干什么？我以为我们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 是李爱英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怎么说呢，听声音就觉得这个人私底下烟酒都来。 “爱英啊，咱们俩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啊，这其中的情分怎么能是你说断开就断开的？”话语中更是多了一分调笑和油腻。 苏二丫也听明白了，这个和李爱英对话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前夫。 只是苏二丫有些不明白，之前听她的意思，这前夫不是又娶了老婆吗？ 怎么现在还在纠缠前妻？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爱英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苏二丫还是能听到她话语的崩溃。 “什么叫我想干什么？你当了我这么多年的老婆，就算是离婚了估计也没有人娶你，还不如直接就跟了我算了，反正我们也一起生活了……” 李爱英冷笑一声：“再跟你？所以这次你准备出多少彩礼？” 男人似乎颇为惊讶：“彩礼？你一个破鞋了，要什么彩礼？再说，我之前娶你的时候不是给了彩礼吗？” 李爱英：“王彪子，别装了，我就不信老婆子来要彩礼钱的事情你不知道，那要回去的彩礼钱你给了那个女人吧？怎么，日子过得不舒坦才想起我来了？” 男人半天没说话，就在苏二丫以为他放弃的时候，这王彪子突然就笑了一声：“李爱英，别给脸不要脸，我愿意再娶你就已经是看的起你了，还想要彩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 李爱英：“我不是什么香饽饽，但我也不愿意再踏入你家那个深渊，我是不会在嫁给你的。” 王彪子哼了一声：“不嫁给我也行，反正你这样的女人我也没什么兴趣，但是家里还得人照顾，我母亲这段时间都憔悴了不少，你……” 李爱英并不是第一次发现王家人的奇葩之处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地震惊：“我说过了，离婚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王彪子，请你离开我家！” 苏二丫悄悄探出头去，看到了一个个头不高长相却很温文尔雅的男人。 虽然此时男人的眉宇之间有些戾气…… 这竟然就是小姨那有暴力倾向的前夫？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彪子这个名字也和他的长相有些不相符。 但是当人不可貌相的王彪子抬起手想要打李爱英的时候，名字气质全部对应上了。 李爱英被打怕了，哪怕是刚才那些话也是咬着牙说出来，因为屋内还有她的家人。 所以在强装镇定罢了。 此时，看着王彪子挥起手来，李爱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蹲下身子抱住头。 然后等待疼痛的降临。 可是，这一次，拳脚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李爱英小心的抬起头来，立刻就看到挡在她面前的瘦弱少女。 “二丫！”李爱英也顾不得害怕了，当即就拽着苏二丫，想将她挡在身后。 然而直到她站起来才发现，苏二丫竟然牢牢地攥着王彪子的手臂。 不仅如此，李爱英还发现，王彪子的脸涨红，一副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的样子。 苏二丫攥着的那块皮肤周围更是已经有些红肿了。 很难想象苏二丫到底使了多少力气。 “小贱-人，放手！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彪子色厉内荏，就是挣脱不开苏二丫的手。 他恶向胆边生，直接抬起脚就想踹苏二丫。 苏二丫反应十分迅速，不仅躲过了王彪子的攻击，甚至还在不影响李爱英的情况下，将王彪子拉进了院子。 见王彪子进了家门，李爱英更紧张了，因此她也就没有注意到苏二丫刻意的大声喊叫。 “打人了！快来人啊，打人了！” 或者说，李爱英注意到了她的喊叫，却并不觉得刻意，只以为苏二丫是被王彪子吓到了。 苏二丫的叫声不仅吸引了屋内李爱娟等人的注意，也将附近的住户都吸引了出来。 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多管闲事，只是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出来的。 都知道李爱英和王彪子离婚了，但是杏树村的人却对王彪子不是很了解。 虽然李老太他们和周边的邻居相处的都不错，但长舌妇哪里都有。 何况，王彪子的外表很能唬人，而李爱英又确实是多年都没有生孩子，所以哪怕是杏树村的人都以为，给他们离婚是因为李爱英的缘故。 甚至有些人听说过王彪子打老婆的传闻，却还是觉得李爱英这种不下蛋的母鸡就应该打。 他们离婚之后，王彪子立刻就传出要再婚的消息，不少人也觉得很正常。 毕竟王彪子今年也快四十了，现在还没有孩子，自然会着急一些，这一着急可不就得抓紧办事吗？ 前段时间，王彪子找上门来，不久之后就传出李老头摔断了腿的消息，大多数人也没有将这件事归结到王彪子身上。 都说是摔断了，估计是李老头自己没有注意。 此时听到苏二丫叫声出来的那些村民，一开始并没有看到王彪子。 只是有些好奇从李老头家传出来的年轻女声是谁。 当他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又带着“关心”的半虚伪面容聚集到李老头门前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王彪子竟然也在院子里。 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有些人心里猜测着王彪子再次来到李老头家的目的，有些人则猜测着苏二丫的身份。 有一两个人还以为苏二丫是王彪子新婚对象，虽然两人年纪相差的有些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么想的人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毕竟，带着新婚妻子来前妻家中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更何况，看站位的话，李爱英明显是向着那个陌生女孩的。 这样想来，刚才喊叫的就是这个女孩。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被苏二丫激怒的王彪子直接挥起拳头就要打苏二丫。 围观的人中有几个年轻女孩，她们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呼。 苏二丫一手轻轻推开想要挡在她前面的小姨，一手又一次攥住了王彪子的手腕，同时嘴里说着：“我小姨都和你离婚了，你们现在已经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了，结果你还强闯民宅，对我们施加暴力，简直是法律如无物。” 说完，就抬起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苏二丫不想惹事，所以收了力气。 但即便是这样的力气，也依旧让王彪子一膝盖跪在了地上。 感受到膝盖疼痛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呀！”有个看热闹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她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发现别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妈的，小贱-人，你想死是吧？”王彪子看了一眼李爱英，“你是死人吗？还不快扶我起来？！” 李爱英下意识地就想过去扶他，还是苏二丫拦了拦她，她才回过神来。 “王彪子，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是还要做过多纠缠的话，我会报警的。” 王彪子冷哼一声，他自己站起身来，狠狠瞪了一眼苏二丫之后就朝着大门口走去：“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没完，你们出门的时候最好小心点！” 说着，还冲着左侧吐了口口水。 杏树村的村民们才发现王彪子的真实面目，当即就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就是个流氓青皮啊？ 虽然不少人都开始同情李爱英，但他们家可不想被这么个人缠上，见没有热闹看了，也就纷纷回了自己家。 “天呐，我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是李老太的哭声。 李爱娟拧眉：“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离婚了吗？那王彪子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你？” 被这种人缠上，哪有什么好下场啊。 第83章 安姐 李爱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姐啊，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识人不清啊~” 原来，那王彪子刚和李爱英离婚就和那个女人办了酒席，只不过没有扯证。 虽说他们在婚内就已经搞在了一起，但是李爱英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搞破鞋，而王彪子确实年纪大了，着急要孩子的话，前脚离后脚结其实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当时的李爱英来说，能摆脱王彪子，就算是让她归还彩礼，她都还回去了，又怎么还在乎自己前夫是不是婚内出轨呢。 李爱英当时都没有想到，王彪子和她离婚的原因是那个女人怀孕了。 讲到这里，李爱英忍不住冷笑一声：“后来，王彪子无意间发现那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很亲近，王彪子就不是一个能忍的人，当即就闹了一场，也发现了真相，原来那个女人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其实在和李爱英的这十几年婚姻期间，王彪子不止出轨了一次，这件事情王彪子的母亲也知道，但没有女人怀上孩子。 那个时候，王彪子母子就已经怀疑，是不是王彪子本人身体出了毛病。 当然这不妨碍王母将过错归结到李爱英身上。 事关男性雄风的问题，王彪子当然不想承认，所以当那个女人说怀了孩子的时候，王彪子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抛弃了本就不喜欢的糟糠之妻，甚至花了大几百的彩礼，将人娶进门。 可惜，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仅没有孩子，甚至连彩礼都赔进去了。 那女人可没有李爱英好欺负。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彪子才发现李爱英的好啊。 虽然他不能生，但是他得找回被传言成“不下蛋的母鸡”的李爱英，让她为自己背锅。 王彪子打的主意倒是挺好的，就是没有想过李爱英会不答应。 大概是李爱英在他家时逆来顺受的表现太过深入人心了，才给了王彪子可以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印象。 “他可能以为我对他的打算一无所知吧。” 但实际上，他和那个女人闹崩的当天，那女人就找到李爱英，说了事情全部的经过。 “你也别怨我抢了你丈夫什么的，反正这个王彪子不是什么好人，你算不算吃亏。原本想给我孩子找个便宜爸爸的，王彪子够傻，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傻，算我倒霉好了。” 李爱英十分好奇为什么女人会为自己的孩子挑选这么个爸爸。 那女人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又不是孩子的亲爸爸，我只是想给孩子找个爸爸，其实我找了不少后备爸爸，但只有王彪子最好掌控。” 李爱英觉得她是被王彪子的外表欺骗了，但女人却说，自己比李爱英想象的更熟悉王彪子。 “王彪子这个人是标准的欺软怕硬，李爱英，我和你不一样，我有的是手段和人脉。更何况……” 女人从没有打算和王彪子好好过日子。 “那现在，你……”李爱英都已经这样了竟然在关心这个抢了自己男人的女人。 女人也是没有想到李爱英竟然还会闲操心，当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收起你那无用的善心，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担心。那家伙被教训了一顿，起码能老实一段时间，更何况，哪怕是我不说，这家伙也不会将我怀了别人孩子的事情说出去，毕竟这事关他男性的尊严。” 看女人的样子十分轻松，李爱英也知道她这是已经找到了可以安排自己腹中孩子的方法。 女人走的时候还是多数了一句，算是给李爱英的警告：“不过还是得给你提个醒，我这边不要他了，他这种人说不准会再回去找你，你小心着点。” 就和女人说的差不多，当天下午，王彪子就找上了李爱英，话语中也全都是想要和她复合的意思。 也许是看李爱英家只有年迈的父母，没有兄弟，连唯一剩下的姐姐都在青山市，所以王彪子的行事作风相当没有顾忌。 “前段时间他其实来过。” 李爱英抬头看了看李爱娟说声对不起：“实际上，爸的腿不是摔的，是和王彪子发生了争执之后，让王彪子踩断的。” 李爱娟猛地站了起来：“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和我说？” 李老太：“我们也是不想你过于担心，再说，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李爱娟下意识地看向苏二丫：“我们可以报警……” 李爱英却摇了摇头：“报警没有用的，王彪子太会装了。上次我们就报了警，公安来了之后，他就说是和爸有了纠纷，争执的时候，爸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而他没有看见，才踩到了爸的腿。” 并且王彪子还积极的表示赔偿，当着公安的面认罪态度也十分的积极，更过分的是，那几个公安在得知几人的关系之后，就将这起案件定义成了家庭纠纷。 “他们随便的调解了两句话，得到了王彪子的承诺和承诺之后，就离开了。” “怎么可以这样？”李爱娟听到这话，狠狠的瞪了眼苏二丫，仿佛当时过来调解的公安是苏二丫一样。 苏二丫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实际上让她来的话，按照程序来讲，也确实只能这么做。 除非姥娘姥爷他们坚持要对这起伤害案件立案起诉。 苏二丫问道：“如果坚持立案调查？或者直接去法院起诉呢？” 李爱英摇了摇头：“我问过我以前的同学了，他现在就在法院工作，这种情况下，就算坚持起诉，也只不过会得到民事的赔偿，刑事方面就算是判刑也判不了多长时间，毕竟他已经做出赔偿了。”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而且，姐你又不是没见过王彪子老妈的德行，真要将她儿子起诉了，估计她能住咱家门口，成天鬼哭狼嚎地诅咒我们。” 李爱娟咬了咬牙，虽然她更想王彪子付出代价，但……王彪子的妈还真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这个王彪子肯定就是看爸爸年纪大了，我们家里有没有男人撑腰……”李爱娟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因为李老太的神色已经十分的难看了。 她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要是爱国爱党还在的话……” 爱国、爱党就是苏二丫两个已经死去的舅舅的名字。 李爱娟也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勾起了母亲的伤心事，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可能再吞回去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摆脱掉王彪子这个狗皮膏药。 “之前来找你的那个女人，有没有说，她是怎么治王彪子的？” 李爱英摇摇头：“我对那个女人的信息知道的也不多，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想，她既然千方百计都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话，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应该是有些背景的。” 确实，若是没有一点背景和实力，那女的是傻了才会冒着风险生孩子。 “你原本是打算怎么处理王彪子这件事情？”李爱娟木着脸问。 “还能怎么处理，等他厌了，或者是找到了其他的傻女人，自然就不会一趟趟的过来找麻烦了。” 李爱英原本想着他应该很快就会厌了这种县里村里两头跑的日子，没想到，王彪子这次格外的执着。 她当然不知道，最近王彪子都快被自己老妈烦死了。 不就是洗衣做饭打扫家里吗？ 之前李爱英也就是干这些活，也没见她像自己老妈这样哭天喊地的。 原本王彪子确实是有些厌了这种两头跑的日子，再加上他把李老头的腿打断了，虽然没有被公安抓走，却还是让他有些后怕。 主要是他现在干的活不能和公安扯上关系。 但奈何，李老头腿断了的第二天，他妈的腰就扭了，扭的很厉害，他妈都站不起来了。 王彪子的爸前些年的时候就伤了腿，也就只能扶着墙或者杵着拐棍走一会路，勉强能在自己起来上厕所，别的活是一点都不能干，之前的时候也都是他妈照顾他爸，李爱英在一旁辅助。 王彪子的妈就是扶着他爸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腰，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爸甚至还摔倒在地。 幸好他爸的胳膊还能用，倒是没有摔倒头什么的。 王彪子当然不会觉得这是报应什么的。 他反而更想找李爱英回来接手家里的烂摊子了。 连一向都不喜欢李爱英的王母都在叫嚣着，让王彪子赶快把那不孝的贱女人拉回来。 不孝？这个老婆子还以为李爱英是他们家的媳妇呢~ …… 坐上返程客车的王彪子，手还在不停颤抖着。 想到刚才那个小丫头虚伪的面容，王彪子就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他两次被攥住的手腕上已经有很明显的青紫痕迹了，足可以看出，那个小丫头的力气有多么大。 刚才虽然放了狠话，但此时的王彪子已经心生退意。 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王彪子是一个标准的欺软怕硬的人。 还有那么点虚荣心。 那小丫头这么厉害，他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李爱英那个女人除了能干活之外，既没长相也没身材，更不能给王家添丁，实在没有必要跟她死磕。 只是……王彪子想着自己都不嫌弃这个女人，这女人还敢多次拒绝自己，他就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李爱英。 凭什么自己现在生活过得稀烂，李爱英就能过得这么顺遂？ 王彪子是完全不敢报复那个害自己到如此田地的女人，也只敢欺负一下一向不敢反抗的前妻。 不过，前妻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厉害的小丫头…… 王彪子又忍不住骂了一声，脸上满是戾气。 坐在他前面的妇女吓得赶紧往前挪动了好几个位置。 王彪子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客车站附近一条巷子里。 走到最里头的那户人家，王彪子按照三长两短的节奏，敲了三个回合的门，那扇大门才打开。 一个男人打开门说了句：“怎么这个时间段过来了？” “听说老大来了，过来打声招呼。” 男人让开身子，让王彪子进了院子。 院子里现在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要是苏二丫和她妈在这的话，必定能认出，这三个人就是在火车上坐在他们身边的那三个。 妇女果然和那两个男人认识。 “安姐。”王彪子恭恭敬敬地和妇女打了声招呼。 这个叫安姐的女人却没有搭理王彪子，而是对着刚才开门的男人皱了皱眉：“徐和，这就是你在银杉县找的帮手？” 徐和连忙说道：“是我的下线之一，王彪。安姐，他虽然人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之前的货其中将近一半都是他找来的，还挺有能力的。” 之前还很有脾气的王彪子此时点头哈腰的，就想给传说中的老大留下一个好印象。 安姐摆了摆手：“醒了，最近风声紧，虽然银杉县这边还没有被发现，但还是小心点好，以后除了交货，不用过来。” 随后，安姐又朝着徐和说道：“最近缺黄货，你们这有多少？” 黄货指的是未婚的少女。 徐和有些无措：“您也知道我手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和王彪一样的大老爷们，也就是找点小的，勾点白货，这黄货还真是没有多少。” 实际上，他们手上还真是没有未婚少女，倒是有几个长得标致的已婚妇女。 徐和就说让安姐看看那几个已婚妇女，安姐直接拒绝了：“要货的人说的很清楚，只要黄货，你们看看能不能弄点，我们三个就在银杉县待十天。” 这就是说，给了他们十天的期限。 当然，徐和他们不能一个黄货都找不来，所以这十天，他们必须得想尽办法，进点黄货了。 徐和冲王彪子说：“你先回去，今天下午去我家喝酒。” 其实就是变相的开会。 王彪子点了点头，随后和安姐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安姐对他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反应。 第84章 奇怪的王彪子 走出巷子的王彪子冲着马路吐了口唾沫：“妈的，拽什么拽，不过是个老女人罢了，早晚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王彪子也没有多年轻，但气质和作态都给人一种他还没有成年的感觉，主打一个没有责任感。 骂完之后，王彪子也没有回家，因为家里那摊事实在太让他心烦了。 王彪子也不在乎行动不便的父母在家的时候是怎么生活的，直接拐了个弯去找自己狐朋狗友去了。 他不知道，刚才还不太搭理他的安姐，却在他离开后，与徐和聊起了他。 “上次来的时候，你手下的人中还没有这个王彪吧？” 徐和立刻回答：“没错，王彪子才跟我干了七个月。” “我看这个人不太靠谱。你就不应该告诉他我今天过来。” “抱歉，安姐，是之前我和林子说起您来的时候，让他听到了……安姐，您的意思是……” 安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徐和就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徐和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次这批货要得急，所以黄货的来源可以不用那么挑，完事之后直接撤离。” 听到安姐的这个话，徐和倒是有些呆愣了。 “安姐，我……” “嗯？” “好的，安姐，十天之内提货撤离。” 安姐笑了，对徐和的回答十分的满意。 徐和离开了那个院子后，安姐感慨的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你们兄弟俩这么早结婚的原因，结了婚生了子就有了拖累，像徐和这种在银杉县几乎落户的，撤离的时候就会更麻烦，希望徐和不要让我失望，否则……” 坐在安姐旁边的男人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安姐说的话必定是有道理的。” 安姐笑了笑，拍了拍他紧实的脸蛋：“就你会说话。” …… 苏二丫这边完全不知道王彪子竟然和人贩子掺和到了一起，还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王彪子的存在。 苏二丫甚至还想从小姨口中打探出王彪子的住址，想趁着晚上的时候，去他家偷袭他。 不过，她很快被淳朴的农家生活给转移了注意力，只有在看到躺在床上的姥爷的时候，才能想起王彪子的事情。 至于所谓的淳朴农家生活，就是爬山挖野菜，招鸡逗狗，和猫打架。 苏二丫仅仅来了三天，就在杏树村里出了名。 李爱娟每天的心情就在想打闺女和很想打闺女之间来回徘徊。 来到杏树村才刚四天，本来已经捂白了一些的苏二丫又黑了不少，甚至比她以前还要黑了。 看着上蹿下跳没有女孩一样的闺女，李爱娟在内心深处已经做好了她一辈子赖着他们夫妻俩的心理准备。 苏二丫可不知道她妈心里是怎么想的。 反正她自己很快乐就是了。 快乐到都忘记了，她原本的工作正在李爱娟的操作下岌岌可危。 苏二丫忘记了王彪子的存在，但李爱娟可一直记在心里。 主要是王彪子的存在，无论是对于李爱英还是对于她的父母，都是一种隐患。 若是不将这种隐患彻底拔除的话，李爱娟是不能放心的离开的。 李爱娟从某方面来讲，是个很执着的人。 而作为李爱娟的妹妹，年轻的时候，李爱英就被这种执着所迫害。 说好听点叫执着，说难听点就是固执。 当李爱英察觉到李爱娟在旁敲侧击的询问王彪子家的住址的时候，她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1天，李爱娟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于是第2天她就开始光明正大的询问：“王彪子家住在哪？” 而当李爱英反问她为什么想要知道王彪子家地址的时候，李爱娟却默不作声。 第3天的时候，李爱娟又问了李爱英相同的问题，这个时候李爱英也做出了同样的反问。 这一次，李爱娟给出了回答：“我只是想和王彪子，我这个前妹夫，好好的聊一聊。” 和一个不讲理的青皮无赖有什么可聊的？ 李爱英可不想自家姐姐成为继自己之后的第2个受害人。 所以她依旧没有回答李爱娟的问题。 到了今天，也就是第4天的时候，李爱娟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其表现在，只要她遇到李爱英就会问一句：“王彪子家住在哪儿？” 如果一直和李爱英待在一起的话，她就会每隔两三分钟问一次。 问题是整个家就那么大，即使是李爱英有意躲藏，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起码也得被问上十几二十次。 她后来都躲到鸡窝里去了，都没能幸免被李爱娟骚扰。 最后实在烦不胜烦，李爱英终于张嘴说出了王彪子家的住址。 “亲戚混到这份上，也挺不容易的。你说你和王彪子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连王彪子家在哪都不知道。” 李爱娟忍不住感慨。 刚开始结婚的那一年，李爱英倒是想邀请李爱娟去她们家，但李爱娟那年正好怀了苏二丫，所以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回来过。 再后来，王彪子就原形毕露了，李爱英自然不想让李爱娟去他们家，也是防止李爱娟察觉到异常。 毕竟那个时候李爱英还没有想过离婚这件事。 现在的妇女都是这样，能凑合着过下去，谁会想离婚？ 最终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李爱娟还是知道了王彪子家的家庭住址。 去王彪子家打听消息，自然不能是他们李家人上。 虽然之前交往的并不是很密切，但作为亲家，黄彪子家的人还是见过李爱娟。 如此一来，就只能让苏二丫这个陌生人去打听消息了。 这也算是正中苏二丫的下怀吧。 她什么也没干，就得到了王彪子的家庭住址。 当然，对于李爱娟姐妹来说，苏二丫年纪再怎么大，在她们眼里都是孩子。 让一个孩子去打听品性不好的大人的消息，多少还是带危险性的。 所以李爱娟和李爱英两姐妹是和苏二丫一起进的县城。 对李老太和李老头那边的说法就是，她们想给苏二丫添一身衣服。 李老太真相信了，还掏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嘱咐李爱英要挑一身最时髦的。 “这孩子年纪也大了，不能再像小孩一样上窜下跳了，是该好好相看人家了。” 显然李老太将苏二丫之前的行为都看在眼中，内心隐隐有些担忧，却因为和苏二丫并不是很熟悉的关系，不想破坏两人现在的相处氛围。 若是苏二丫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话，她现在早就骂开了。 因为李爱英也跟着的缘故，苏二丫晕车的事情已经无法掩饰了。 “……她一路上都是这么来的？|”李爱英震惊的看着十分没有形象的苏二丫问道。 李爱娟无奈的点点头。 “怪不得之前衣服上那么脏，原来不是摔的呀。” 不过李爱英也能猜到苏二丫为什么说谎。 她并不觉得生气，反而隐隐有些欣慰。 还好从杏树村到县里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40分钟左右的时间，虽然足以让苏二丫晕得很没有形象，却不足以让她将早饭吐出来。 主要还是苏二丫的忍耐能力强。 她一想到早上起来吃的那肉包子还没消化完就要被吐出来，信念就足以战胜晕车的难受感。 下车之后她们找了个地方坐了坐，让苏二丫缓了缓，然后就在李爱英的指引下，来到了王彪子家附近。 “他家就顺着这个小巷进去，第1个岔路口左拐第2家。第1家院子里种了一棵石榴树，挺好认的。” 苏二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就进入了李爱英口中的那条巷子。 “只有二丫去的话能行吗？” 李爱英十分的担心。 李爱娟想到之前苏二丫瞒着自己做的事情，很有信心的说道：“放心吧，打听消息这方面她是老手了，应该很有经验。” 李爱英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李爱娟。 李爱娟并没有解释，只是拉着李爱英去了另外一边巷子口，保证之前认识李爱英的人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一路上苏二丫都在想该怎么打探消息。 当她看到的岔路口处坐着一群老娘们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她先是抬头看了看，确定第1户人家确实有一棵石榴树，然后来到了第2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 半天之后里面才传来喊声：“找谁呀？？彪子他不在家。” 确定这就是王彪子家了。 苏二丫又喊道：“我找何坤。” “谁？” “何坤！” 里面的人没好气的回道：“这里没有一个叫何坤的。” “这里不是何坤家吗？” 里面的人没有了耐性，直接喊了一声滚。 苏二丫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不过还是冲里面说了声抱歉。 当她走到那路口的时候，有刻意的放慢速度。 果然，她很快就听到其中一个妇女问：“你是来找王彪的吗？” 明明她们就在旁边，能够清晰地听到苏二丫和里面的人的对话，却还是要故作不知的再问一遍。 苏二丫赶忙摇头：“我不认识什么王彪，我是来找我舅舅何坤的，这里不是柳树巷吗？” “柳树巷？这里是梧桐巷，柳树巷的话还得往前走两条街。” “那看来是我找错地方了。不过刚才那家人的女主人脾气好差呀。” 说到这个那些妇人可就有的说了。 “脾气差？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有一个脸上有颗痦子的妇女说道。 苏二丫在小姨李爱英那里就了解到，王母是一个脾气很急躁，喜欢占小便宜又喜欢造谣的人。 这个王母甚至还抢过邻居家孩子的糖吃。 整条巷子里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喜欢她。 只要说她的坏话，绝对能引起共鸣。 “小丫头呀，你不在这里住你不知道，这个人啊，坏的勒。”痦子妇女摇了摇头，啧啧出声，“她原本有一个媳妇儿，那媳妇儿可能干了，但这个陈燕子却嫉恨媳妇不生孩子，成天在家里折磨媳妇儿。她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成天招猫逗狗的，喝醉了酒回来就打老婆。” 陈燕子就是王母的名字。 然后另外一个卷头发的妇女又接着说道：“前段时间，那王彪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和那媳妇儿离了婚。” 有些龅牙的女妇女插话：“还能怎么想呢？想要孩子呗。那王彪子快40了，再不生孩子也生不出来了，可不就着急了吗？” 痦子妇女又说：“叫我说呀，那李爱英离了婚，那就是脱离了苦海。” “话是这么说，但是女的不能生孩子还是不行啊。”卷头发的妇女也说。 “那后来怎么样了？离了婚之后，那王彪子又娶了？”苏二丫不想让这些人将过多的关注停留在她小姨身上，连忙岔开话题，脸上也带着浓浓的好奇。 “这就是奇怪之处呀。他确实和一个新来的女孩办了婚礼，听说给了不少的彩礼。前几天的时候我还听说他这个新老婆怀孕了，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没有见到他新老婆，你们见到了吗？”痦子妇女问其他两人。 其他两人也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嗐，要我说，那新娶的女人一看就不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估计是看到家里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公公，婆婆又扭到了腰，心里不太满意就回娘家了吧。”龅牙女这么猜测。 显然她们并不知道女人和王彪子分道扬镳的事情。 就在苏二丫想着如何将她们的话题转移到王彪子身上的时候。 那痦子妇女又说：“说起来，我最近这几天也没有见到王彪子。你说他爸他妈都这个情况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照顾一下，该不会是跟着他老婆回娘家了吧？” 龅牙女讽刺的笑了一声：“我从以前就看出来了，这王彪子不是个多么孝顺的人，要不是李爱英，那陈燕子还不一定将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呢？你看现在，她把之前自己不喜欢的媳妇儿赶回家了，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啊？要我说的都是报应。” 在那里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天，苏二丫只得到了一个消息，王彪子这段时间并没有回家，哪怕他家里很需要他的照顾。 第85章 吃饭 那么王彪子是出事儿了？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二丫倒希望是王彪子出事儿了，这也省得她动手。 和李爱英、李爱娟汇合之后，苏二丫将她得到的消息分享了出来。 李爱娟不愧是苏二丫的妈，她的想法和苏二丫极其相近。 她也希望是王彪子出事儿了。 但李爱英却摇了摇头：“他之前几个月也时常有消失四五天甚至七八天的时候。” 说到这个李爱娟就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一件事没有问：“我看这王彪子好像没有正当工作，你的工作也辞了，专心在家照顾他老爸老妈的话，你们的生活来源是从哪来的？” 李爱英苦笑一声：“我之前工作的时候攒了一些钱，再加上我爸爸妈妈的遗产……” 她这里说的爸爸妈妈是指的她的养父养母。 “……抠抠搜搜的，也过了几年。后来实在没钱了，我就和王彪子说想出去工作，但是王彪子觉得工作难找，更何况我出去工作了，谁照顾家里的老人。所以后来就变成了他拿钱回家给我，但他具体做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猜测他可能是……” 李爱英用嘴型说了4个字——“投机倒把。” 后来虽然放开了，但是王彪子没有经营方面的天赋，拿回来的钱却越来越少了。 “再加上，他钱来源太不稳定了，所以那段时间真的过得很困难，不过在我们离婚前的几个月，他不知道是认识了什么人还是找到了新的活，出手突然变得大方起来了，每次消失个几天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将近100块钱。” “这么多？你就没有问问他在外面干的是什么活？” “我问了，但是他不说，而且每次问烦了他就打我，后来我也就不敢问了。” 苏二丫心想，这个在严禁私人交易期间就敢投机倒把的人，恐怕现在干的也不是什么好活计。 找不到人，自然也没有办法说“谈谈”之类的事情了。 至少她们知道了王彪子这段时间没有去骚扰李爱英的原因。 “工作”忙。 不过这也就说明，王彪子不去骚扰李爱英有可能不是出于他本身的意愿。 他要是工作不忙了的话，说不定还会继续去李家闹事儿。 这就不是李爱娟想要看到的情况了。 她叹了一口气，眉目间全是忧愁。 早知道如此，她应该让苏爸请假跟她们一起回来的，至少还有一个男人可以威吓一下王彪子，总比现在…… 李爱娟看了一眼虽然不是干瘦干瘦，但看起来却十分娇弱的苏二丫，然后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苏二丫：这是咋了？我又惹她生气了？ 没找到王彪子，李爱娟等人也不想和不讲理的、半瘫痪王母聊天。 最后决定过两天再找机会。 李爱娟下定决心在离开这里之前，必须将这件事情解决。 她原本想直接坐车回去的，谁知道李爱英却带她们来到了县里的供销社。 之前和李老太说的那番话也并非全部都是假话，李爱英确实想给自己这个侄女买身好看点的衣服。 一个正当年华的小丫头，长得也不错，怎么穿的都是灰了吧唧的衣服。 扎头发的绳子都快没有弹性了。 即使李爱娟一再强调苏二丫有的是衣服穿，李爱英还是坚决的带她们去了2楼衣服售卖的地方。 这银杉县虽然不算发达，但是供销社里售卖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那棉服有三种颜色，黑色、军绿色和黄色的。 其中黄色的棉服上还有几朵小绣花，看起来就青春洋溢，十分适合苏二丫这个年龄的段的人穿。 李爱英一眼就相中了。 她催促着苏二丫脱下外套试一试这件棉服。 苏二丫却不喜欢这个颜色。 这颜色看起来也太稚嫩了，她穿上去感觉就像还没成年的小孩一样。 其实不穿也像是没成年…… 要是小姨真给她买衣服的话，苏二丫更喜欢那件黑色的。 黑色不怕脏，百搭款，穿上去也显成熟。 李爱英则十分不明白，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净喜欢这种沉闷的颜色，她十七八的时候，要不是政策不允许，恨不能将全部的颜色都穿在身上。 那个时候穿着碎花袄，都得穿个小衣服，将领子和下摆处露出来。 李爱英当然不知道，苏二丫之前也是这个操作的，但是外套和袄终究是不一样的。 再加上她的工作性质…… 像外套之类的，苏二丫还是更倾向于暗色的衣服。 就像这次坐车来银杉县，若是她 穿的衣服是浅色的话，到姥娘家的时候，肯定已经不能看了，就算洗也得恐怕也不会洗的多干净，还比洗深色衣服要耗费更多的心力。 反正自从开始自己洗衣服之后，苏二丫就有刻意的避免穿一些浅色的衣服。 她衣橱里有一件连衣裙，也是她唯一一件裙子。 是苏美美穿不上之后给她的。 还挺新的，因为苏美美也就穿了两三次。 她自己大概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半年的时间，她就从一米五左右，长到了一米六七。 衣服倒是能勉强穿上，但…… 苏美美只能认同将那条花了她不少钱的衣服，送给了苏二丫。 那件衣服不仅贵，颜色、花纹也挺好看的，苏二丫挺喜欢。 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倒是穿过一次。然后不小心沾上了墨水。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墨水洗干净，但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穿过那条裙子了。 苏二丫不算是什么勤快的人，对她来说，看不到的脏污，就是不脏。 黑色的衣服，她打上点肥皂，使劲搓一搓，水漂干净了，这件衣服就是洗干净了。 在苏二丫的据理力争下，李爱英还是遗憾的给她买了那件黑色的棉服。 李爱英老觉得苏二丫这么年轻，就应该穿一些明亮的颜色，否则等到老了之后，想穿都会被别人戏称为老来俏。 可惜苏二丫自己很坚持。 既然都来县里了，自然不能这么快就回去，李爱英又带她们去吃了银杉县刚开的一家饭店。 第86章 王彪子 “听说这家饭店的味道很不错，等会儿咱们吃完了再打包回去，给妈他们也尝尝。” 私人饭店的价格会稍微贵上一些，因为他们不要票。 自从离婚后，李爱英也找了几个可以在家里干的活计，每个月也有了不太稳定的固定收入。 再加上在家里住，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倒是攒了一部分钱，请苏二丫、李爱娟吃个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李爱娟是不会给妹妹请自己吃饭的机会的。 刚点完菜，两个妇女就在桌子上开始你争我夺起来。 “姐，你别跟我抢，来之前都说好了，是我请你们。” 李爱娟坚决不让一步：“你都给二丫买衣服了，吃饭怎么可能让你再付钱。” 李爱英十分的坚持：“买衣服的钱是妈给的，不是我付的。” “还是我来付吧……” “我来！” “我是你姐，我应该付账！” “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来付！” …… 虽然私人饭店的服务态度相较于国营饭店来说好上不少，但见两人这么你推我让的，站在她们桌前的服务员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苏二丫看到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自己都翻了好几个白眼了。 最后这出你让我我让你的闹剧以苏二丫主动掏出钱结账为结束。 当苏二丫将钱塞到服务员手中的时候，服务员和苏二丫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你这孩子……”李爱英有些无奈，李爱娟则冲着苏二丫露出了一个做的好的表情。 苏二丫总觉得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明明是跟着她们来饭店的，为什么最后是她花钱？ 她手上这些钱还是之前隐瞒收入之后存下来的，平常都用来买零食了，剩下的本就不多，现在就……更少了。 苏二丫有理由相信，她妈是故意的~ 饭菜的味道确实还不错，当然一个小县城的饭店目前来讲还是比不得青山市的饭店规模大的。 因为想要请李爱娟和苏二丫吃的舒爽的缘故，李爱英点了不少菜，苏二丫又加上了一盆米饭。 本来李爱英以为应该会剩下菜，再打包回去给李老太他们尝尝，没想到苏二丫这么能吃。 十个馒头和一盆米饭，李爱娟和李爱英两人一共吃了两个馒头和一小碗米饭，剩下的饭和菜都是苏二丫吃上的。 不仅是李爱英，李爱娟都震惊了。 “姐，二丫在家里的饭量就这么大？” 李爱英觉得，要是苏二丫每顿饭都吃这么多的话，那她的重新估量一下姐夫的挣钱能力了。 这在多有钱才能没被吃成穷光蛋。 李爱娟：“我、我……” 她已经有些不会说话了。 原来二丫的饭量这么大吗？ 怪不得从小时候就一直嚷嚷着饿，怪不得，她之前一直都那么瘦，怪不得是营养不良！ 李爱娟扫了一下桌子上的空盘子，略微有些心梗：若是顿顿都吃这么多的话……还是让孩子继续营养不良吧。毕竟他们还得活下去~ 苏二丫吃掉最后一点米饭，随后就淡定地看着李爱娟李爱英：“走？还是再坐一会？” “吃、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点点？”李爱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还行。不过等会还是再点点菜吧，不是说要带回去给姥娘姥爷？” 李爱英愣了愣，刚才听到苏二丫说“再点”两个字的时候，她还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幸好不是她要点…… 正好一个服务生路过，她们赶忙叫住她，又点了两道肉菜。 就在她们喝着茶水等待打包的菜的时候，苏二丫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王彪子。”她压低声音说道。 李爱娟姐妹俩愣了愣，才顺着苏二丫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就看到了王彪子。 他竟然穿着一身西装。 这西装现在还属于稀罕物，价格还挺贵的，王彪子这一身一看就是好料子做的，配着他眼睛上戴着的金丝眼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老师或者教授呢。 谁能想到，这么衣冠楚楚的背后，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文盲。 “他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想干嘛？”李爱英发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答案了。 相亲~ 但显然，事实和她想的并不一样。 因为紧跟在王彪子身后走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女。 要是正儿八经的相亲的话，李爱英相信，不会有年轻女孩愿意和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近四十岁大叔相亲的，哪怕家里再困难…… 李爱英此时的脸色很难看。 倒不是因为对王彪子还有感情，她对王彪子的感情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全部消耗殆尽了。 只是看到那个一脸单纯的女孩，李爱英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 就连苏二丫都不得不说一句，这样打扮的王彪子确实挺能唬人的。 她们三人坐在的位置左前侧正好有一个座位支撑存在的柱子，从门口进来的人要是不刻意找角度往这个方向看的话，是很难看到这一桌的客人的。 更何况，在看到王彪子的瞬间，坐的最靠外的李爱娟就下意识地挪了下位置，躲在了柱子之后。 李爱英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她想冲上前去，跟那单纯的女孩揭露王彪子的真面目。 然而还不等她有行动，就见王彪子笑着接过服务生手中打包好的大包子，带着女生离开了饭店。 苏二丫：“小姨你先别着急，我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们没有经验就先在饭店附近等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李爱英倒是想阻拦她，但是苏二丫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李爱英：你有什么经验啊？你为什么会有跟踪人的经验？ 苏二丫哪有什么跟踪人的经验，不过是诓骗她妈而已。 果然，李爱娟上当了，她知道苏二丫瞒着自己当了一阵子的办案民警，听到苏二丫的话，也自然的往上面靠，不仅很放心苏二丫的技术，还在劝慰李爱英：“你放心吧，这方面二丫她是专业的，肯定不会让那王彪子发现，咱们跟上去就是捣乱。” 第87章 拐子? 苏二丫都跑的没影了，李爱英就算是担心也追不上去了：“亏你还是二丫的亲妈，你也不担心……” 李爱娟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会不担心呢？但是和当公安拼命相比，只是跟踪前姨夫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了。 苏二丫虽然没有多少跟踪的技术，但是速度够快，步伐又轻盈，在加上对方没有反跟踪的意识，所以，她跟的还挺轻松的。 也因此，苏二丫变得越来越大胆，但最后的时候，已经只离他们两三米的距离了。 “王同志，今天还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救我的话，我可能真被那些流氓非礼了。”女生笑着说道，“这些包子就算是给你的谢礼了，请不要嫌弃。” “不嫌弃，我一开始帮忙也不是为了谢礼，你这样真的是太破费了……不过，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女生有些犹豫。 王彪子继续说：“我家你嫂子脾气很急，我这衣服还是前几天刚买的，她要是看到衣服撕裂了肯定还和我急，能不能请你过去和她说一下情况，我解释的话，她会觉得我为了逃避责任编瞎话的。” 这要是苏二丫的话，势必会怀疑王彪子，他的说多少谎才让枕边人下意识地不相信他？ 但女孩不是苏二丫。 她的外表和心灵一样很纯洁。 苏二丫能听到他们的聊天，自然就知道这个王彪子在说谎话。 首先，他家不在这里，其次，他现在一个老婆都没有。 不过，苏二丫现在就冲过去的话，女孩不一定不敢相信她的话。 更何况，苏二丫很想知道，王彪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不成是找不到老婆疯魔了，想搞强奸？ 要真是这样的话……苏二丫就要抓他个现行！！！ 王彪子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竟然这么单纯。 或者说是傻~ 不过，这就是因为有这样愚蠢的女人的存在，他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背对着女孩的王彪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而女孩却一无所知。 不过，女孩也不是什么警惕心都没有的傻子。 当她发现越走越深入小巷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抱歉，王同志，我还有点事……” 可是，她警惕心来的太晚了。 在这没有任何人路过的偏僻小巷中，娇弱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对手。 即使这个男性因为酒色被掏空了身体。 王彪子一把拉住女孩的胳膊，在她还没来得及尖叫的时候，将其拽进自己怀里，同时左手捂住了女孩的嘴。 “唔，唔唔唔。”女孩奋力挣扎着，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这个时候，更里面的一扇门打开了。 女孩仿若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挣扎的更厉害了。 “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王彪子：“这小姑娘非得请我们吃包子，我这不是想着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嘛~” 躲在后方的苏二丫这才发现，王彪子从刚才开始就将装着包子的纸袋子塞到了怀中去了，想来是害怕抓女孩的时候不小心损坏包子的袋子，致使包子掉到地上。 知道这个男的和“王同志”是一伙的，女孩眼中的光也慢慢的灭了。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这个刚出来的男人有些眼熟。 心灰意冷之后的她反而能够更冷静的观察对面的男人。 这一观察才发现，这个男人就是不久之前想要调戏她的人。 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戏。 她这个受害人是唯一的观众。 感受到“王同志”怀中包子的热度，女孩只想笑。 但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顺着她的“笑脸”流了下来。 苏二丫也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是有组织的。 这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王彪子坐的很熟练，感觉和那个男人也挺有默契的。 不过那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明显比王彪子年轻不少，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半分的尊重，显然，在这个组织中，王彪子的地位不高。 不过对比两个男人的长相也能看出，为什么地位不高的王彪子会是诱拐女孩的主力人员。 这个年轻点的陌生男人实在是长的太凶悍了。 整个人五大三粗的，倒三角的眼睛正常看人的时候都充满凶光。 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 这种人适合出去绑人、打人、杀人，就是不适合骗人。 “先进屋吧。”这个壮汉说完，就直接转身回去了。 王彪子冲着一旁的墙壁吐了口口水，这才推着女孩一起进了院子。 苏二丫小心翼翼地爬进他们房子旁边房子的院子。 这个房子应该已经荒废很久了，院子里长满了枯草，房子都看起来很破烂，腐朽的木门挂着一把生锈的锁。 苏二丫环看一周，确定这处荒凉的院子里没有人，甚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进过人了，这才放心的趴在刚才王彪子进去的那院子的墙壁上。 攀上墙去偷窥难度系数太大了。 只要苏二丫反应慢点，或者其他人眼尖点，很容易就发现墙壁上露着的半拉脑袋。 所以，苏二丫想在正面墙上寻找突破。 这个院子这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即使相连的房子有人住，墙壁恐怕也会有些残破。 果然，苏二丫在左侧靠近门口、距离地面大概一米三多的位置处发现了一个小洞。 这个洞只有一个米粒的大小。 苏二丫只是用手“轻轻”扒拉了一下，米粒大小就变成了小拇指粗细。 这样的孔已经足以让苏二丫看清院子的大体样子了。 此时，王彪子依旧在捂着女孩的嘴。 他前面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王彪子叫他徐哥。 “坐的很好，彪子，没想到这段时间找货最积极的竟然是你，质量还都挺不错的，继续加油。放心，我会在安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苏二丫看不到王彪子的表情，却能透过背影想象到他的兴奋。 “谢谢徐哥，我会再接再厉的，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王彪子推着女孩来到了院子的右侧，那个位置苏二丫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 大概五六分钟过后，又有奇怪的声响传来，然后王彪子和满脸凶相的男人前后脚的出现在苏二丫的视线中。 “这是你上次的钱，上次你找的都是白货，你知道的，破了身的货卖不出高价，只不过里面有一个生了三个男孩，所以价格稍微高了一点……” 王彪子急不可耐地当场数起了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徐哥眼里的嫌弃。 “三百四十七，比上上次多了三块钱。” “嗯，上上次数量比较多，但是质量还不如上次……不过这次你应该能分到不少。” 徐哥看着王彪子，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第88章 拐子! 王彪子依旧没有注意到，毕竟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钱上。 “不过最近这生意确实不太好做了，”王彪子想着日渐减少的人数，就忍不住唉声叹气，“尤其是最近失踪的人变多了，公安那边已经开始警戒了，之前大林子调戏那姑娘的时候，都差点被公安发现……” 徐哥安抚道：“再坚持几天，现在的数量还是有些少，安姐不会满意的，安姐说了等她离开的那天还会发奖金，到时候一年半载的不干也能活的逍遥自在。更何况，你现在都已经离婚了，没有了家庭的羁绊，也不是非得留在银杉县，对不对？眼光放长远一些……” 眼光放长远一些？ 这是在提醒王彪子，银杉县外有的是女人？ 苏二丫确定了他们是人贩子之后，本来决定冲进去救女孩的，不过她又想了想，决定先按兵不动。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女孩和妇女的价格是不一样的，所以苏二丫暂时不用担心那些女孩受到某些身体上的伤害，至于精神上的……这么天真的女孩确实应该吃一堑长一智的。 苏二丫又观察了一会，随后跟在王彪子身后离开了。 她只是比较好奇，好几天没有回家的王彪子都住在哪里，也许他们还有其他的据点。 苏二丫跟着王彪子走过了大半个县城，来到了一个筒子楼。 筒子楼里的人显然是认识王彪子的。 有几个大妈还笑着和他打招呼。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小玲都已经吃完饭了。” 王彪子笑的人模狗样的：“今天工作忙，所以就回来晚了。” “还是工作要紧，快回家吧，说不定小玲还在担心你呢。” 王彪子冲着那妇人点点头，就进了筒子楼。 听妇人的话，这个小玲和王彪子的关系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该不会王彪子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吧？ 跟在王彪子身后的苏二丫冲着那妇人点点头，搞的妇人站在原地思索了好半天：我认识她？ 苏二丫并没有紧跟在王彪子身后，只是大概知道了他进入的房间在三楼靠中间的位置。 她脚步并没有停，而是上了四楼，在四楼等了一会之后才下楼。 走到小区院子大门口的时候，苏二丫又看到了刚才那个妇女。 这次不用苏二丫先搭话了，反而是妇女先开口：“这位同志，之前没看过你啊？是来走亲戚的？” 苏二丫笑着说：“没有，我来找同学的，只是没有提前打招呼，她不在家。” 妇女大概还想刨根问底，但苏二丫没给她这个机会：“我刚才看大姐打招呼的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他是老师吗？” “刚才？哦，你是说王知啊，对，他是一位大学老师，在职业学院教机械操作。” 苏二丫抑制住涌到嗓子眼里的冷笑：“是吗？我说怎么觉得他那么眼熟。” 妇女来了兴趣：“你是职业学院的学生？” 那不就是大学生？ 苏二丫摇摇头：“不，我以前的初中同学在那里上学，我之前去学校找她的时候应该是见过这位老师。没想到那老师的家在这里，这里……我记得是纺织厂的区域吧？” 妇女点点头：“没错，这位王同志的妻子是纺织厂的员工……” 随后这妇女就来了性质。 “这燕玲啊，之前结过一次婚，她对象是纺织厂的员工，后来为了在大火中抢救厂里的财产光荣牺牲了。燕玲接手工作的时候，她对象家里的人还来闹过，但是燕玲作为遗孀，再加上还有一个孩子，厂里的人自然更偏向燕玲。 不过燕玲这个人脾气好，还给了那些来闹事的人一些补偿，说他们也失去了儿子……” 这妇人显然不太认同燕玲的做法。 “那她和王老师是……”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少妇插话：“听说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王老师之前也有个老婆，但是老婆生病去世了，这才一直没娶，知道燕玲有一个儿子也不嫌弃，听说每个月，王老师都给燕玲不少的钱。有时候还真羡慕燕玲，二婚都能找到这么好的。” “你也不差啊，你对象因为工作原因，虽然不常在家，但是不缺吃不缺穿的，每次回来还都能给你带外边时兴的衣服鞋子，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我们在县里可是连见都没见过。”一个脸很长的女人尖着嗓子说道。 少妇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也是太矫情，羡慕一个二婚的干什么。 苏二丫连忙将话题扯回来：“所以，王老师是最近才和燕同志结婚的？” 最开始的妇人思索了一下：“应该就是近两个月吧，他们觉得二婚不用太铺张浪费，所以没有举办婚宴，就简单地请我们吃了个糖，也没收礼金。” “不得不说，二婚的速度就是快啊，你说咱们当时相亲的时候，就算再快，起码也得相处上一个月吧？人家相亲第三天就住一起了，说是不举办婚礼了，也不知道领证没领证。”长脸的女人这么说道。 “乡下有很多人都不领证，这个叫什么……”妇人想了半天。 苏二丫接话：“事实婚姻。” 妇人拍手：“对，就是这个词，事实婚姻国家也是承认的，领不领证端看人家的想法，只要不到处乱搞不就行？” 第89章 出事 苏二丫计算着这个时间点，别说，王彪子和燕玲认识的时候，还真和她小姨离婚了，至于和后来的女人分没分手，苏二丫就不知道了。 她还在想，是不是王彪子深刻地认识到，不能生的人是他自己，所以就干脆找了个有儿子的？ 王彪子在打什么主意，苏二丫倒是并不在意，知道这里是王彪子的另一个家里，苏二丫决定先去报警。 公安局现在正乱着呢，最近周边县区包括他们的银杉县突然有了很多失踪人口，这些人从年幼的男娃到近四十的妇女，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失踪。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不是所有人不见都有人报警的。 有些孩子根本就没有父母，其他人见其不见了，也不在意。 有些女孩不受家里的待见，丢了就以为是跟着情人跑了，庆幸家里少一张嘴，再骂两声白眼狼就将人忘到脑后了。 还有极少数的妇女是本身就很忙，失踪了之后，家里人以为她出差了，单位以为她家里有事，这种倒是会报警，但时间过去太久了，想找线索也变得很难。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频繁的发生少女丢失案件，确实有女孩的家庭觉得丢人不报警自己找，但也有孩子的父母十分担忧，刚丢了就报警的。 然后公安顺着线索一调查，妈耶，最近这么多的失踪人口，有很多还是没有介绍信就消失不见的。 银杉县公安局的人这不一下就急了吗？ 苏二丫进到大厅的时候，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却没有一个搭理她的。 还是一个看起来不比苏二丫大多少的男子注意到了她，上来问了一句：“你好，我是银杉县公安局的，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苏二丫：“是这样的，公安同志，我很有可能发现了一个拐卖组织……” “什么？！”刘能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接待一位民众就听到了这样“劲爆”的消息。 他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听到了却也只是停顿了片刻，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是说，你发现了人贩子？”他降低声调。 苏二丫抿了抿嘴，开始怀疑人贩子组织的人已经渗透进了公安局。 刘能也是有些怀疑苏二丫的，倒不是怀疑她和人贩子是一伙的，而是怀疑她是不是在耍着自己玩。 这个年纪的小年轻正是叛逆的时候，看到公安局忙的找不到头了，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捣乱心态，谎报警情，浪费他们的时间和警力。 刘能家的表妹前几天也失踪了，现在正是着急的时候，但越是着急就越得问清楚，坚决不能被心思不纯的人趁虚而入。 “你知道谎报警情延误案件办理也是犯罪吧？” 苏二丫皱眉，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有可能是人贩子同伙的人的问话：“我找你们领导！” 可惜苏二丫的公安证明都在之前的包里放着，而那个包也在办公室里没拿上，否则现在亮出证件，也少了很多麻烦的事。 但是听到她答非所问的刘能却更加怀疑她的话了。 “不好意思，我们领导现在正忙着，或许你可以先和我说。” 苏二丫更怀疑他了，发现人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可以如此轻易对待的？ 两人“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的对视着。 就在刘能已经要发火的时候，他队长急急忙忙从门外赶了回来，他刚刚去其中一个失踪人员那里搜查了一些情况。 “刘能？没看整个公安局都忙成什么样子了？还站在这里发呆？” “胡队……”刘能那个委屈啊，他也很忙的，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浪费他时间，害的他被队长嫌弃了。 想到这里，刘能瞪了一眼苏二丫，心想，要不是看她年轻，现在警力也不够，就凭她胡说八道耽误查案，就得拘留她几天，让她长长记性。 “队长，我……”还不等刘能为自己辩解。 苏二丫就站了出来：“我是来报案的。我发现了一个人贩子的窝藏地点。” 胡队挑了挑眉：“哦？” 作为一个已经在公安岗位上干了二十来年的人，胡队并没有刘能这般沉不住气，而是邀请苏二丫去了询问室。 “你说你发现了人贩子？” 苏二丫点点头，将自己发现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 “这个王彪子和你是什么关系？”胡队心想，这个情报要是真的的话，那他们就能一举找到最近几天失踪的女孩了。 “王彪子是我小姨的前夫。” “前夫？” 苏二丫点点头继续说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王彪子想和我小姨复婚，甚至在前段时间上我姥爷家闹事，打断了我姥爷的腿。我和我妈只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走之前想将这件事情解决……” 胡队也没问她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只是认真的听她说。 “……我们今天来县里就是找他的，只是听邻居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原本我们想着在县里逛逛就回去，没想到吃饭的时候看到了王彪子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带着疑惑，我就决定跟上去看看，谁想到……” “除了王彪子，那院子里还有谁？” “一个长相凶悍的男人，一个看起来挺温文尔雅的男人，叫什么徐哥的。” “除了女孩之外，院子里还有没有其他被拐人员？” 苏二丫摇摇头：“这个我没看到，当时我是趴在墙上的洞上看的，有视觉盲区，不过听声音，那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或者是地下室？” 胡队皱眉。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他们不是什么拐卖团伙，但是诱拐那个女生也是事实。” 胡队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说的话，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一处是不是他们唯一的据点，更何况他们口中还有一个叫做‘安姐’的存在，既然要行动，自然要彻底拔除银杉县的这个毒瘤。” 所以他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谢谢你为我们提供的消息，最近银杉县不太平，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找人送你回家。” 苏二丫摇摇头：“不用，我妈和小姨还等着我，我直接跟她们回去就行。” 胡队却很坚持，直接让刘能送苏二丫去找李爱娟两人。 也是避免她在路上的时候出事。 第90章 李爱英 刘能不太高兴，倒不是还在怀疑苏二丫，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正式的公安人员，不让自己负责调查案件就算了，竟然还被安排成保安……保镖？ 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所以一路上，刘能都板着脸。 好在，苏二丫对他的印象也不太好，他不说话反而正合了她的意。 直到送到刚才的饭店附近，苏二丫才停住脚步：“就到这吧，我妈她们就在前面等着，谢谢公安同志。” 刘能看了眼苏二丫指的方向，看到两个妇女正往他们的方向移动。 他冲着苏二丫点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爱娟两人连忙小跑着过来。 “二丫，刚才那人是谁？”李爱英询问，那个小伙长得挺正派的，看起来年纪不大，看起来和二丫也挺配的。 苏二丫可不知道自家小姨正在拉郎配：“是一位公安……” “公安？！”李爱娟忍不住小声惊呼起来。 李爱英也皱起了眉头：公安啊？这个工作…… 李爱英虽然小时候就被过继到养父母家了，但是还记得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们相处的日子，更何况，逢年过节的时候，养父母还是带着她拜访亲生父母家，因为养父母的宽容，她和家人的关系并没有彻底生疏。 得知小弟光荣牺牲的消息的时候，李爱英当天晚上就没有睡觉，眼睛都哭肿了。 她现在还想着，小时候因为她嘴馋想吃鸡蛋，家里条件差，两个弟弟就上山掏鸟窝，小弟当时年纪还小，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摔伤了胳膊，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将辛辛苦苦掏来给了李爱英。 李爱英当时也哭的厉害，相比于蛋来讲，她更希望自己的弟弟健健康康的，但因为小弟说，要是姐姐不吃的话，他的摔伤就没有了意义，李爱英才哭着吃了那颗小小的蛋。 那是李爱英吃过最苦涩也是最幸福美味的蛋。 李爱英没有孩子，如果她有的话，大概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干这么危险的职业吧。 这就是人性的自私。 李爱英也希望，苏二丫他们这些小辈不要找有危险工作的人当对象。 \"二丫，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李爱英忍不住忧愁，难道是笔友？ 最近村里的一个孩子就是交到了什么笔友，据说是什么香江的，还给他寄了身十分另类的衣服，整天穿的稀奇古怪的。 “我就是去报警来着，因为最近县里不太平，所以公安怕我有危险专门送我过来的。” 李爱英和李爱娟都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跟踪王彪子了吗？怎么又去报警了？” 在大街上显然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谁知道附近有没有王彪子的同党。 于是苏二丫左右看了一下，就说了句：“回去在告诉你们。” 然后，她转身就去了刚才下车的地方。 也不管李爱英和李爱娟如何的抓心挠肝地好奇。 苏二丫说不开口就不开口。 当然，有时候也不是她不想开口。 “哕~”中午吃的太饱了，还是都吐出来了。 扒在车窗户上的苏二丫真的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偏偏就得了晕车这种病？ 等到了家之后，苏二丫还是感觉不舒服，和姥娘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房间。 刚躺下，她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李爱娟两姐妹就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进来了，进来之后还不忘关上了门。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就去报警了？是王彪子打你了？还是在路上发现小偷了？” 这是李爱英想到的几种可能。 苏二丫叹了一口气：“都不是，是王彪子犯了法，要是罪名落实下来的话，他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来骚扰你了。” 犯法？ 王彪子能犯什么法？ 李爱英是真的很不解。 别看王彪子这个人在家挺厉害的，动不动就打老婆。 但实际上，就是那个女人说的那般，王彪子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 他在外面可都是畏畏缩缩的，大气不敢喘的人，这也就给外人造成了一种他确实很温和的错觉。 这样的人能犯什么罪？ “还想着在饭店时候看到的女孩吗？” 李爱英两人点点头：该不会是强奸吧？ “那女孩被王彪子诓骗到一处小巷，然后抓了起来，我听王彪子和其他人的对话，应该是拐子的组织，而且王彪子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他干了有一段时间了。” 苏二丫看着李爱英。 李爱英禁不住手抖了一下。 啊，这样说来的话，离婚之前的一段时间，他偶尔手头确实会变得十分的阔绰。 所以，那些钱是…… 李爱英一想到自己曾用过买卖人口得来的钱，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 生疼生疼的。 “小姨，你也别想太多了，之前的事情你也不知情，做错事的人不是你，是王彪子。” 看到李爱英的表情，苏二丫大概也知道她心里难受的点，忍不住就开口劝慰。 李爱英怎么可能不难受，一想到那些被拐卖的女孩现在有可能在陌生的地方遭受着虐待，她心中就十分的痛苦。 李爱英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晚饭也没有吃。 到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李爱英就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只是没有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同样穿戴整齐的苏二丫。 李爱英是震惊的。 但苏二丫却似乎早就料到了：“小姨，你不会是想去找王彪子吧？” 李爱英没有说话。 苏二丫却觉得，她这个小姨脑子确实有些问题。 不过也是，承受家庭暴力将近二十年，就算原本没有问题，现在也得有问题了。 “你现在去找王彪子，准备说什么？‘你不要一错再错了，趁现在还有的救赶紧去公安局自首吧’之类的话？” 第91章 李九儿 李爱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找到王彪子之后应该说什么。 王彪子都已经干这一行干了好几个月了，显然不会是她这个已经没有感情的前妻能够说服得了的。 只是，李爱英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去找王彪子还能干什么。 果然，就像王彪子说的一样，自己可真是一无是处啊~ 看得出小姨正在自怨自艾，苏二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姨，这件事情公安已经知道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将王彪子捉拿归案的。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去县里打听消息。” 李爱英连忙说：“不，你不能去。好吧，我也不去帮倒忙了，我们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去凑这种热闹。” 李爱英心想自己一个半老徐娘，去县里找王彪子，唯一面对的危险就是王彪子本人了。 但苏二丫不一样，听她话中的意思，最近这些人贩子更喜欢拐卖年轻女孩，二丫不就属于年轻女孩吗？ 这个时候她让苏二丫去了县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李爱娟也披着外套出来了。 “大早上的，天都没亮，你们俩在门口说什么呢？” 李爱英表示：“我上茅房来着，正好遇上了二丫就聊聊天。” 苏二丫却没准备隐藏，直接实话实说：“我想去县里看看情况，没想到正好和小姨遇到了，她竟然想去县里找王彪子……” 李爱娟先是看了一眼苏二丫，随后才将视线转移到李爱英身上：“你是不是傻？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长头信子，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到王彪子面前随便说上几句，王彪子就迷途知返吧？” 李爱英虽然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听到大姐这么说之后还是忍不住恼羞成怒了：“对，我就是这么笨，我傻了才觉得王彪子这个人有救。” 唉，李爱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哪里不知道啊，自己妹妹就是觉得王彪子无可救药，但还是忍不住想去找他，这全都是因为对那些被拐卖人员的愧疚啊。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却还是忍不住添乱。 这就是她那倒霉催的妹妹啊~ 李爱英：“你怎么不说说二丫，明知道县里最近失踪的到底是年轻女孩，还要去县里凑热闹，她比我还不安分！” 李爱娟看向苏二丫：“真的要去？” 苏二丫点点头：“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运气好的话不到下午就回来了。” 李爱娟沉默片刻：“不怕晕车了？” 苏二丫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这次不会晕的。” 李爱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最后还是摆了摆手。 苏二丫：“谢谢妈妈~” 随后转身就跑了。 “大姐，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县里现在可不安全……” 李爱娟来到李爱英身边，看着苏二丫消失的方向，眼眶都红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 她昨天的时候问李老太，要是早知道小弟成了公安会这么早牺牲的话，会不会阻止小弟当初做出下的想要成为公安的决定？ 李老太没有立刻回答。 那个时候，李爱娟还有些埋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想到的是，几分钟之后，李老太还是给出了回答：“应该是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我也不例外。为了国家我可以牺牲自己，但当牺牲的人变成我孩子的时候，我肯定会犹豫的。” 李爱娟也是这么想的。 她只是一个不想女孩受到伤害的普通女孩罢了。 李老太说着说着又笑了：“但是你也知道的，你小弟的性格很执拗，就算当时我不让他干这一行，他表面上答应了，说不准转头就去参军了。更何况，以你小弟的性格，就算他不当公安，遇到了事情，他还是会挺身而出的……” “娘……” 李老太擦了擦眼泪：“我虽然因为他的死觉得后悔和痛心，却同样为他的原则感到骄傲。” 说着说着，她又笑了：“总比爱国这家伙强。” 李爱娟没有说话。 李爱国……他们家的大儿子，因为贪玩下河，被水冲走了，真的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还有夭折的小妹…… 这么多年了，李老太其实已经看开了。 不看开又能怎么样呢？ 逝者已逝，她也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 “一味的阻止是没有用的，因为谁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李老太大概看出李爱娟有心事了，于是她给李爱娟讲了一个故事。 “前几年的时候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李九儿和父母的关系变得那么紧张吗？” 李爱娟不知道她娘为什么转移话题，但是这件事情她当时就很好奇，可惜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李九儿和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和大部分或轻或重\/重男轻女的人不一样，李九儿家里连续三代就生了她一个女孩，所以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别说是女娃了，连男娃都很羡慕。 当然，李爱娟也是很羡慕的。 因为李九儿家男娃多的关系，家里条件很好，又很宠李九儿，所以李九儿吃的穿的都比村里的人好太多。 她也是第一个穿上布拉吉和小皮鞋的人。 第92章 县里 李爱娟现在都记得，当初看到李九儿穿着那身裙子和小皮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是有多么的羡慕。 虽然李爱娟很爱自己的家人，但不得不说，她那个时候真的生气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出生了李九儿家的想法。 李九儿不仅有和那多衣服鞋子，她还不用干活，成年之后，她的哥哥堂哥们更是到处奔走，只为在县里给李九儿找个体面的工作。 虽然最后没有找到，也足以看出李九儿几个哥哥们对她有多么的宠爱。 听说，有工作的哥哥每个月还会给李九儿一定数额的钱。 她宝妈也会想方设法地弄些工业票、糖票和布票。 也正是因为身上有钱和票，李九儿才能时不时的去县里买东西。 所以当她知道李九儿竟然和家里闹崩了的时候，她是十分惊讶的。 李老太摇了摇头：“这孩子宠的太过了就不听话了。” 李九儿比李爱娟小六七岁。 事情发生的时候，李爱娟早就嫁人了，孩子都已经生了两个了， 那是十几年前，李九儿刚刚二十岁。 这个年纪还不结婚，在乡下的话就已经算是大龄了。 其实她从十八岁开始，家里人就想着给她找对象，但是找一个，还不等李九儿相看，家里人就能找到这人不少的缺点，觉得对方哪哪都配不上自家的九儿。 这么拖着拖着，李九儿就二十了。 家里人对她的年龄倒是没有着急，但是附近村的优质男性都已经被他们挑了一遍了，要想再找的话，就只能去更远的村里或者直接去镇上、县里找了。 李九儿家还不希望妹妹嫁的太远…… “只是他们家都没有想到，李九儿自己就找了个对象。” 这事李爱娟还真不知道：“是她现在的丈夫？” 李老太摇摇头：“这对象是当时下乡的知青。” 知青？！ 李爱娟十分惊讶，虽然她常年不在杏树村，可她也知道，这杏树村的知青哪怕是之前在村里结婚的，最后都没有留下来，全部返城了。 “当时闹的可轰动了，虽然这话说了不好听，但有人说曾经看过李九儿和那个知青钻过小树林。” 李爱娟确实挺震惊的：“都传言成这样了，那李九儿怎么没和男知青结婚？” “她倒是想结……” “她家不愿意？” 李老太摇摇头：“是男知青不愿意。” 毕竟传言都成这样了，李九儿家就只能认栽了。 李老太估计传言应该是真的，否则按照李九儿父亲的习性来讲，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知青的。 “因为李九儿家让他们先领证在办婚宴。男知青不愿意。” 听到李老太的话，李爱娟冷笑一声，前几年的时候村尾李婶的媳妇不就是因为没有领结婚证，高考考出去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男知青心眼子还挺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了。 男知青不愿意负责，这事真闹出去了就是两边都不讨好了。 李九儿倒是愿意不领证只做事实夫妻，但李九儿的父母叔叔都不愿意。 所以就将李九儿锁在家里，还轮番的看守。 “李九儿的父亲很有耐性，整整关了李九儿半年，直到男知青又笼络了一个邻村的小姑娘，并且和那小姑娘办了婚宴，这才放李九儿出来。” 李爱娟有些唏嘘，却不知道这件事情跟她最开始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从这件事情之后，李九儿就和她的家人离心了。虽然嫁的依旧是家人给找的还算不错的丈夫，可她却很少回家，每次回家之后也只会和父母争吵，吵的村里所有人都知道。” 李老太不太理解李九儿的脑回路，但是这不妨碍她猜测李九儿的心思：“哪怕后来那个男知青为了返城抛妻弃子了，在李九儿的心中，大概还是怨着父母当初的干涉吧。” 李爱娟也十分的不理解：“可是事实不都告诉她了，这个男知青压根都靠不住吗？” “娟啊，每个人心中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存在，说不定李九儿还觉得要是自己嫁给那个男知青的话，他们必定会生活的很幸福，因为男知青很爱自己。” 他不够爱自己老婆，所以为了前程才抛妻弃子，但是他足够爱自己，如果他们结婚了的话，肯定会幸福美满，自己还能跟着一起去城里享福。 这的确是李九儿的想法。 她怨恨父母棒打鸳鸯。 “如果当初李九儿的父母劝过之后发现李九儿依旧一意孤行的话，直接尊重她的选择，即使以后被男知青抛弃了，也不过是在家人的陪伴下痛苦一段时间，其结果和现在相比，除了没和家人闹崩之外也没什么不同。” 李老太心想，反正她和男知青钻小树林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后头找的那个对象也是个二婚的。 所以在情感方面的结果还真不一样。 不过，李爱娟有不同的想法：“我倒觉得现在闹崩了的强，要是不闹崩的话，李九儿的家人怎么知道自己宠爱了十几二十多年的女孩竟然是个白眼狼？为了一个男知青就这么对待自己家人，啧啧。” 李老太愣了愣，却还是觉得李爱娟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李爱娟还是很有感触的。 选择这种事情本就是面临着不同的结局，要是自己强加干涉的话…… 苏二丫以后过得幸福快乐也就算了，一旦工作甚至家庭方面有了挫折，她说不定就有“要是当年没有听妈妈的话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所以…… 此刻，李爱娟看着门口的方向又重复了一句：“这是她的选择。” …… 苏二丫并没有选择坐车。 开玩笑，晕车晕成那个样子，傻子才会选择坐车。 苏二丫直接利用了自己的双腿。 因为不熟悉路的关系，跑着跑着就上了山顶。 她这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弹跳能力也很不错。 在山林中的她就像是一只行动灵活的猴子一样。 不过，因为不认识路的缘故……在车上的时候一直晕着，根本认不了路……苏二丫并没有在山林中浪费太多时间。 下了山之后就看到了那条挺宽的泥路， 然后她就注意到了一辆眼熟的车，看车前玻璃上挂着的纸壳子，苏二丫确定了这辆车就是往返于县里和杏树村的那辆车。 她直接跟了上去。 不过客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所以苏二丫劺足劲追了一段路，却还是追丢了。 不过，她此时所在的位置已经十分的靠近县里了，路人告诉她，沿着大路往前走大概二三十分钟就能到县里。 苏二丫道了谢之后，也不着急跑了，就慢悠悠的往前走。 现在时间还早，不过刚刚天亮，苏二丫还有很多的时间。 到县里的时候，也不过才刚刚六点多。 要不是昨天就有预感，苏二丫也不至于这么早起来逮她小姨。 先去找地方吃了个早饭。 第93章 货郎 看到自己钱包里剩下的毛票的时候，苏二丫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简单地喝了一个馄饨，吃了两个大包子，苏二丫带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来到了公安局。 大早上的，公安局里就已经满是人了，路过公安局侧边的院子的时候，苏二丫还闻到了馒头和卤肉的香味。 显然，他们今天的早饭十分的丰盛。 她进了公安局，直接找上了一个正做着记录的女公安：“你好，我找胡队。” 幸好女公安并没有反问“哪个胡队”，否则苏二丫还真不好说。 “胡队现在就在办公室……” 这小姐姐显然是忙晕了，说了这个一句之后才反应过来：“对不起，请问您是……胡队现在很忙。”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是胡队请来帮忙的，青山市公安局苏二丫，别耽误查案，告诉我胡队的办公室在哪？” 苏二丫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的十分的唬人。 这位公安就被唬到了，当即就说：“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 苏二丫冲她点点头，随后就上了楼。 二楼的门是开着的，胡队和一帮公安似乎在里面开会。 苏二丫直接敲了敲门。 胡队还有昨天的刘能看到苏二丫之后都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苏同志？你是怎么上来的？” 苏二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想着你们应该会用卧底的方式查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据点，以及了解交易过程，所以我就来了。” 苏二丫说的时候看向房间内几名年轻的女性。 有两三个看起来才十六七岁，不像是公安的样子。 她冲着胡队伸出手去：“我想胡队应该知道我的职业了，我是青山市公安局的苏二丫。” 胡队和她握了握手，却还是不赞成苏二丫加入：“既然苏公安在休假中，这件事情我们县公安局也能办理，就不麻烦苏公安了。” 苏二丫：“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质疑你们公安局的能力，只是我觉得，自己的实力能让你们的工作事半功倍。首先，我是警校毕业的优秀毕业生，无论是枪械还是肉搏成绩都很不错，在场的女公安或者是女同志肯定都没有我的身手。当然，更重要的是，就这几位女同志，在整个县里活动，恐怕很难吸引那些人贩子的注意力，而吸引力度过大的话，又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刘能嗤了一声：“多你一个又怎么样？人数上也没有什么突破。” 苏二丫却笑了：“多我一个当然很关键啊。你们忘了我和王彪子的关系吗？之前我们还刚刚发生了冲突，这个男人应该很希望我被卖掉。” …… 确实，就像苏二丫说的一样，想要引起那些人贩子的注意，又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就得让那些人主动接近他们放出来的饵。 这操作就要难上不少。 苏二丫又看了看屋内的几个女生，不充刀：“或许，你们也可以不把我当成公安同事，而是将我当做一个有那么点身手，想为国家为人民贡献点力量的普通百姓好了。毕竟，现在在屋内的，也不全是公安。” 苏二丫看着胡队，努力表现出“不抢功、不鄙夷，只是想帮忙”的友好态度。 别的市里的公安，就算胡队被苏二丫说的心动了，却还是得禀告领导，同时联系青山市公安局。 一方面是再次确定苏二丫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顾全两所公安局的面子。 不是银杉县公安局没有厉害的女公安，而是苏二丫的性价比确实挺高的。 就像苏二丫说的那样，她这个身份确实很容易引起王彪子的复仇心理。 不过，苏二丫不能直接出现在王彪子身边，得让王彪子注意到苏二丫才行。 当然，其他的女同志也得继续之前的任务，混进去的女同志越多，她们也好共同合作，保证自己和其他女同志的安全，同时从内部进行突破，协助公安抓捕罪犯。 胡队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七点半多了，他想着昨天调查出来的王彪子的习性，觉得那些人贩子应该不会这么早出来行动，毕竟现在出门的女性都是忙着上学和上班的，路上的行人也挺多，不是一个合适的诱拐时间段。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之后行动才能更有精力，趁现在时间还早，先去食堂填饱肚子，苏同志也一起来吧。” 苏二丫当然点头同意了，她从刚才开始就惦记着银杉县公安局的食堂。 刚才闻着味就觉得这食堂师傅的手艺很了不得。 胡队说他请客，苏二丫就表现的相当不客气了。 要是真被王彪子“诱拐”了，自然是力气越大越好，如此一来，她肯定要吃的饱饱的。 食堂弄了油条、各种咸菜，还有三种卤子的面条。 香菇木耳、西红柿鸡蛋还有茄子卤肉。 苏二丫拿了一小碟子咸菜，十根油条凑个整数。 然后先喝了一碗茄子卤肉面…… 主要是肉这东西真的很金贵，她要是不先吃茄子卤肉的话，等会再吃可能就没了。 果然，当她第二次起身加面的时候，茄子卤肉那一盆卤子下去的最快，已经只有一个底了。 苏二丫见状，就又打了一碗茄子卤肉的。 第三次起身加面的时候，茄子卤肉已经完全没了。 有一个公安还问大师傅：“茄子卤肉的还加吗？” 大师傅摆摆手：“就做了这么多，其他两个卤子还有不少，剩下了中午你们可就得吃剩菜了。” 苏二丫听到了，也没觉得失望，打好面条之后，又浇上了两勺香菇木耳的卤子，满的卤子差点都流出来。 她吃饭的速度挺快的。 但当她吃第三碗面条的时候，同吃的男公安基本上都已经吃饱了。 女公安也快吃完一碗面条了，只有三位女同志还在细嚼慢咽。 而苏二丫的举动在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吃饱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有些男公安甚至都忍不住将视线集中在了苏二丫的腹部。 现在衣服穿的厚重，其实看不出来什么的。 但是苏二丫的体型瘦小，为了行动方便，今天穿的又都是以前的旧衣服，那些旧衣服是她十三四的时候穿的，不说是紧贴身体吧，却也不是特别的宽松，还是能看出一点点十分不明显的曲线的。 比如她几乎没有发育的胸，和纤细的腰部。 至少这么看的话，她没有小肚子很平坦，胃的位置也没见明显的凸起，让人很好奇之前的那油条和两碗面条都去了哪里。 当苏二丫在一起站起身来的时候，连吃的很慢的三个女生都放下了筷子。 胡队有些不耐烦了：“你还要拿几次？” 苏二丫表示这是最后一次了：“自然是要吃的饱饱的，毕竟要是真的被‘诱拐’了，还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再吃上饭。” 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其他女同志见状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再去拿点吃的。 不过，她们吃的挺饱了，也就拿了两个煮鸡蛋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苏二丫就不一样了，她不仅又盛了一碗西红柿鸡蛋的打卤面，还拿了六根油条和四个鸡蛋。 “你们可以先去,我吃完就出去找王彪子。” 胡队点点头，随后看了眼刘能。 刘能很无语，却还是点头回应了胡队。 不回应又能怎么样？ 胡队可是他的领导。 不过，苏二丫吃的真的很快，胡队他们走了不过五分来钟，苏二丫就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站起身来了。 “我们也走吧.” 苏二丫猜测，昨晚王彪子应该还是在那位燕玲家住的。 所以直接来到了燕玲家附近的一处菜市场。 说是菜市场，但因为冬季寒冷的关系，售卖的大多也都是土豆白菜之类耐寒的食物。 还有一些现杀的猪肉。 不过，苏二丫这个时间来，猪肉也只剩下了一点下水和骨头。 来回逛了逛，又去附近新开的馄饨铺子坐了一会儿。 还没有看见王彪子的苏二丫，却看到了抬着货物售卖的人。 他的箱子里有袜子、头绳、卡子，还有小玩具。 品种十分的多。 苏二丫看上了一个头花。 她还是个小女生，喜欢这种东西也无可厚非。 可惜的是，这么一个头花需要八毛钱。 苏二丫身上就只有三毛八分钱了，连半个都买不起。 大概是看苏二丫真的很喜欢，那个货郎就说，他那里还有几个有瑕疵的头花，可以便宜点卖给她，不过那些瑕疵品在他家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跟我去家里看看。” 苏二丫出来是有事情要忙的，自然不可能跟着他去看什么瑕疵品。 她将头花放回了原位，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王彪子。 还不等苏二丫想到接近他的方法，就看到王彪子直接走了过来。 皱着眉头的苏二丫并没有看到身边的货郎更难看的脸色。 王彪子：“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外甥女吗？” 听到王彪子的话，货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过他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苏二丫没有注意到，而自从看到王彪子之后视线就一直放在王彪子身上的刘能也没有注意到货郎表情的变化。 “买头花？” 看着货郎箱子里颜色纷繁的头花，王彪子忍不住撇了撇嘴，还真是小姑娘喜欢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和货郎的视线对上了。 “怎么？前姨夫准备替我付钱？” 王彪子：“都说是前姨夫了，我怎么可能给你花钱，怎么？是李爱英后悔了，让你过来找我的？” 看王彪子提起李爱英，苏二丫倒是有些奇怪了，他明明找了一个新对象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李爱英？ 不过，苏二丫可没有忘记她今天的目的，王彪子的事情可不能在和她小姨扯上关系。 “我小姨既然已经跳出了火坑，又怎么可能再跳进去？你这人长得怪丑的，但是想的挺美。” 苏二丫就是想故意激怒王彪子的，他越愤怒想要拐卖自己的心就越迫切。 当然，刚才的话只是开胃小菜，她还有很多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呢。 只是没想到王彪子这么不经激，当即扬起手就准备打苏二丫，显然他已经忘记了之前在杏树村的时候曾经发生的事情。 苏二丫做出害怕的神态。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硬刚了。 万一让对方察觉到苏二丫的能力，有了应对措施就不好了。 只是这次，王彪子依旧没有打到苏二丫，因为货郎开口说话的同时，轻轻拉了拉王彪子的胳膊：“小姑娘，既然这位是你的姨夫，不如就让他帮你付钱好了，我看你刚才很喜欢那个头花。” 苏二丫闻言撇了撇嘴，她直起身子，站的离王彪子远了一些：“算了吧，这位同志不认识他，应该也不会知道，这人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成天瞎混，现在身上的钱不一定有我多。” 王彪子：“贱人，小心点说话！” 苏二丫瞪眼：“怎么？你能帮我付？” 王彪子：“我！我凭什么帮你付？我和你小姨离婚了，在我这里就是一个干巴巴的陌生小孩，想让我给你付钱买头花，做梦去吧！” 货郎露出一脸纠结的表情，片刻之后说道：“我看你实在喜欢这个头花，要是这位女同志不放心的话，不如就我们三个一起走？我家里还有不少的残次品，价格都不贵，一两毛就能买一个。” 苏二丫露出一脸心动的表情，随后又嫌弃地看了一眼王彪子：“同志，我相信你，都说相由心生，一看你就是个好人，不过还是我自己跟你去吧，王彪子要是去的话，我更担心自己挨打，毕竟他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只会跟女人动手的小人！” 王彪子：“格老子的，你再说一遍？” 苏二丫：“我再说一百遍也改变不来你的本质！” 王彪子还真想揍死这个丫头，但是货郎忍不住了，挡在了两人面前：“够了这位同志，请你离我的客人远一些！” 第94章 表演 背对着苏二丫的货郎冲着王彪子使眼色。 “多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一起揍！”王彪子还挺会演戏的。 “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 王彪子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苏二丫一眼：“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我的手上。”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苏二丫也不傻，自然已经怀疑这两个人是同伙了。 不过，事情还需要验证，要不是同伙的话，苏二丫也不怕，她刚才把王彪子气成那个熊样子了，下午只要再找到他，在他面前晃一晃，就很容易被他“诱拐”。 想通之后，苏二丫冲着货郎笑了笑：“谢谢你~” 货郎愣了愣，随后才回答：“不用谢。我先收拾一下货品，再带你去我家。” 苏二丫点点头。 货郎关上箱子，挑起担子，朝着东边的方向走：“同志，往这边走。” 他的步伐很轻快，一路带着苏二丫来到了一条小巷。 苏二丫一开始还以为是怀疑错了货郎，因为这条巷子和之前她发现的那个院子所在的巷子几乎可以说，一个在县南边一个在县北边。 但当货郎打开院门，苏二丫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王彪子的额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怀疑没有错。 苏二丫故作惊讶：“王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货郎见状直接站到了苏二丫身后，因为靠的太近的关系，苏二丫甚至能感受到货郎的呼出来的气息打在了她耳尖上。 由此可见，货郎的个头不高啊~ “彪子哥没必要这么着急吧？”货郎说着。 苏二丫“震惊”地回头看向货郎。 她的演技其实很不好，但是货郎和王彪子都沉浸在掌控苏二丫的兴奋中，将她有些扭曲的表情当做太过害怕的表现。 说实在的，他们不仅没有怀疑苏二丫在表演，甚至还很自豪于自己吓到了这个刚才还吵吵扰扰的女子。 王彪子狞笑着接近苏二丫，直接将她拽倒在地，然后猛踹了两脚。 “唔。”苏二丫闷哼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之后怎么折磨王彪子了。 大概是苏二丫的的表情没有满足王彪子的期望，他抬起脚，还想再踹一下，这一次，货郎阻拦住了他。 “差不多得了，好歹是一个黄货，要是被你打坏了，价格上不去是一回事，安姐最近催得紧，要是让她知道在这么急要货的情况下，你还毁了一个黄货的话，恐怕……” 王彪子冲着苏二丫吐了口口水：“便宜你了，贱人！” 苏二丫：你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其中你最贱！！！ 刘能并没有跟着进巷子，主要是在这种人少又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跟踪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对方发现。 所以刘能只能远远地看着苏二丫。 当好几分钟过去了，苏二丫那边依旧没有动静传出来的时候，刘能就知道，她成功让自己被拐了~ …… 苏二丫被关到了地窖中。 这地窖的味道很奇怪，但是不算是难闻，大概是封闭太久了的关系。 然而，令苏二丫比较失望的是，这处地方被关着的只有她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其他人已经被转移（卖）了，还是之前的地点已经关满了人…… 不过，苏二丫并没有着急，只是时不时的在地窖中闹一闹，比如大喊大叫、哭泣、求饶等等。 他们没将苏二丫捆起来，她倒是没有爬上地窖里的楼梯敲入口处的木盖子，主要是怕自己表演的太过入神，将那看起来依旧不结实的木盖子敲成碎末。 地窖中并不是全然黑暗的。 因为那个木盖子有些残破的原因，还有几点亮光照进来。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也在慢慢的减少，整个地窖就更暗了。 苏二丫因为早上吃的够多、又没有进行体力活动的关系，此时倒是不算太饿。 也不知道是他们忘了地窖中还有一个人呢，还是原本就不打算给被抓来的女孩子吃饭。 或者……是王彪子故意折磨她？ 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又为王彪子添了一笔。 到完全没有光线的时候，头顶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就是木板被打开的声音。 借着煤油灯的亮光，苏二丫看到了货郎那张略显猥琐的脸。 他手上还端着一个碗，碗里放着两个玉米饼。 “被大喊大叫了，因为你再怎么叫也不会有人听见，这附近只住着一对老年夫妻。只不过他们的耳朵都不好使。所以，我劝你还是认命吧，至少能少受一会儿罪。” 货郎将手中的碗往前一递：“晚饭。” 说话的同时，眼睛还毫不掩饰地上下扫视着苏二丫。 苏二丫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默不作声地接过了那个有豁口的碗。 说实在的，她现在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孤立无援、担惊受怕的普通女生。 但货郎心中有其他的想法，所以倒是没有发现苏二丫的异常。 至于他有什么想法…… “你今年多大了？” 苏二丫低着头，眉头却紧皱着：这人什么意思？ “我今年刚满十八~” “十八岁啊，是个好年纪。” 苏二丫抖了一下。 她是被货郎的语气恶心到的。 显然，货郎并不是这么觉得的。 他以为苏二丫是害怕的。 所以他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好像还夹了夹。 “这么年轻就被卖了，还不知道卖到什么人家，说不准就要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给那家的傻儿子不停的生孩子。” 货郎也不完全是在吓唬苏二丫，就他知道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被卖掉的女生都是这样的下场。 苏二丫听了顺势表现出害怕来，只是她身子虽然不停的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扭曲奇怪。 好在，即使有煤油灯，周围的光线依旧很昏暗，再加上苏二丫一直低垂着头，货郎也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 “你也不想最后落到那种地步吧？你这么年轻……” 苏二丫没有说话。 货郎继续又说：“与其被卖给这种人，不如就跟了我算了。” 终于，货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我虽然走街串巷的买东西，可一天也能挣个十几二十块，再加上卖货挣的钱，收益好的时候一个月怎么也得上千块了，就算收益不好，一个月也大几百，养个女人和几个孩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见苏二丫依旧没有回答，货郎没有耐心了。 他其实也不是看上苏二丫的颜值了，只是苏二丫的个头和他很搭。 货郎才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在这个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一米六七的县城了，他的矮就十分的引人注意。 更可恶的是，他的一米六五还是说有水分的，鞋里塞了一个自己用木头打磨的鞋垫。 能让他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增到一米六五。 但因为鞋里面加了东西的关系，走街串巷的时候走累了，就会忍不住表现出一点长短腿来。 因为他姓张的关系，那些经常在他这里买东西的人背地里就会称呼他为瘸子张。 对此，货郎心中愤恨不已：他们才是瘸子！ 但是相比于被人误会成长短腿的瘸子，货郎更不希望那些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高，所以从来没有解释过。 甚至有人问他腿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还会编出个瞎话。 比如小时候调皮捣乱，摔断了腿。 比如年轻的时候上山打猎不小心滚下山滚断了腿。 再比如为了救女孩，被人围殴打断了腿。 第三个说法是他近些年最长说的，往往说完当时的精力，他还一定要说一句：“还好那个女孩没事……她本来想嫁给我照顾我的，但我一个废人了，哪好意思耽误人家小姑娘。” 往往这个时候，周围就会传出各种夸赞声，货郎可喜欢听他们夸自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不喜欢听夸奖呢~ 货郎其实不是银杉县的人。 他干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再加上时常要换地方，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需要应付，又没有结婚生子，所以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别看他挑担子干活的时候穿的很粗糙，平时不干活的时候那是什么流行穿什么，家里光皮鞋都好几双。 在吃的方面也不会亏待自己。 但是因为过得很糙的关系，他的行李并不多。 毕竟，没有一般人的精打细算，穿起衣服和鞋来也是十分的不讲究。 衣服上都是洗不掉的油渍，鞋也是穿一段时间就没了型，这种的衣服和鞋，他搬离的时候就会直接扔掉。 这种大手大脚的生活习惯还是引起了一些女孩的关注的。 但货郎虽然其貌不扬、长的也不好看，生活习惯也不好，还是个作奸犯科的人贩子，但架不住要求高啊。 首先，他不喜欢因为钱追求他。 光这一项就把零星几个想要接近他的女人排除在外了。 其次，他想找个单纯的。 单纯但是最好不眼瞎的。 这条件就十分的难了。 最后一条，也算是很关键的。 虽然父母的身高会影响孩子。 但货郎依旧想找一个比自己矮的。 比自己矮才能彰显他一家之主的威严啊~ 因为货郎不仅矮，他还瘦。 苏二丫就勉强符合货郎的择偶条件。 当然，要是长的再白点再好看点就更好了。 或者说屁股再大点也还不错。 货郎想找个比自己瘦小，但还屁股和胸部大点的女人。 不是说屁股大生儿子多吗？ 到时候多生几个，总有一个儿子会长成大高个的。 要是苏二丫知道货郎在想什么的话，必定会嘲笑他长的丑想得美！ “你考虑考虑，啊？”货郎已经来到了苏二丫的面前，只要一伸手，就能将苏二丫揽进怀里。 苏二丫发誓，她真的很想将这个男人暴打一顿，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推了货郎一把，然后一个矮身躲到了另一边。 “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嫁给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人！” 货郎气笑了：“我猪狗不如？我怎么猪狗不如了？我可是个做正经买卖的人，我一个月挣的钱比你爸妈一年挣得还多，跟着我就吃香喝辣都是少不了的。” “这种靠买卖人口挣来的钱我可不敢要！你们这种人贩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苏二丫注意到顶上的那盖子并没有关。 虽然她不是很想跑，但是一般被拐卖的女孩见到有出口，都会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跑吧？ 想着，苏二丫就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当然，她肯定不敢用全力奔跑的，否则这个货郎的小短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她的。 她不仅用了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甚至在快要接近出口，而货郎还和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崴了脚（装的）。 就这样苏二丫还在地上爬了一会，那货郎才追上来的。 腿短，反应也慢，就这样的人也能当人贩子？ 不过再一想，可能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身高和体型，才让一些女孩没有了防备。 让苏二丫没有想到的是，货郎在快接近她的时候竟然一个起跳扑了过来。 看样子不太像是要抓她，倒像是……那啥硬上弓的样子。 苏二丫实在不想用“霸王”来形容这个矮小的货郎。 她也不想被这个货郎占到便宜，立刻大叫着翻滚身体，同时将手中的碗磕在地上，手上握着两个碎片。 其中一个随便收到了袖子里，另一个随便直接拿在手上。 此时货郎已经砰的落地，发出一声痛呼：“哎哟！！！” 苏二丫趁着这个功夫，站起身来，贴着墙警惕地看着货郎。 这货郎真的很没有用。在地上叫了半天才站起来。 苏二丫要是真想逃的话，这个时间都能出县了。 “小表子，你是敬你酒你不喝……艹，找死！” 货郎想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他刚学会的词，只是这句话有些绕口，他说了一半就想不起另一半了。 不过无所谓，他肯定要让这个贱人知道他张大爷的本事！！！ 苏二丫将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货郎有些迟疑了。 第95章 继续表演 货郎倒是不怕苏二丫自杀，毕竟以往也有性子烈的，死几个很正常。 但现在安姐急着要人，本来人数就不够，这再死一个…… 不过很快，货郎的眼神就变得极其狠厉。 “你割啊，你要真的割下去，我就不碰你了。” 苏二丫听到他的话，拿着碎片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货郎看了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继续接近苏二丫，变得有恃无恐。 “你有本事就割下去，到时候我把你剥光了衣服扔大街上，你说那些人会怎么想？” 苏二丫无助的摇头：“不，你不能！” “乖一点还好受些，要是继续挣扎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会干什么了。”货郎脑海中其实已经想了数种折磨苏二丫的方法了。 要找个听话的对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货郎对苏尔丫的外在条件还算是满意，所以不介意花一段时间调教调教。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货郎三十四五了，年龄上来之后有些力不从心了，就想着先要个孩子再说。 漂亮的女人以后还会有的，娶回家的老婆不需要太好看。 苏二丫表现的更害怕了，那手抖的都有残影了。 就在货郎得意地又离着苏二丫近了半步的时候，苏二丫突然抬起头来，虽然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泪，但眼睛里却全是同归于尽的疯狂：“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下去吧！” 说着，她就拿着碎片疯狂的朝着货郎的方向比划着。 这种攻击方式相当的累啊，主要是苏二丫得保证能伤到货郎，又不能将他伤的太重。 “死娘们！”货郎的衣服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连脸上都划了好几道。 他愤怒了。 可是白愤怒了。 因为苏二丫的手实在太快了，在空中挥舞的都快有残影了。 再加上她不断的尖叫声，让货郎身体疼痛的同时，精神还受到了攻击。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了声音：“木头，这是在干什么？” 是徐哥。 货郎的神色变得很难看。 “徐哥，这贱人刚才趁着我给饭的时候想要逃跑。” 徐哥皱了皱眉：“不是说过吗？饭就放到出口里边，让她们自己拿，不拿就饿着。” “我没想到这表子竟然埋伏在出口处，所以……” 货郎并没有发现，苏二丫已经停止了尖叫。 咳，准确的说，她停止了无意义的尖叫，已经张开嘴深吸气，为接下来的喊叫做准备了。 “你们这些人贩子，干的都是应该遭天谴的买卖，竟然还想着娶我？你们配嘛？！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龌龊丑陋恶心的罪犯的！！！！！” 说着，苏二丫就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拿着碎片朝自己的脖子割去。 徐哥眼神一厉，当即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苏二丫这边扔过来。 他的准头不好，这块石头落到了苏二丫一米多远的地方。 但是徐哥的举动也足以“吓”到苏二丫了。 而她酝酿了半天的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 苏二丫察觉到眼泪顺着鼻沟流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流出泪来才像话嘛~ 因为流出眼泪的关系，苏二丫被距离她不近的石子吓得扔下了碎片，缩在墙角不停颤抖的样子，也变得可信了不少。 “木子，之前不是强调过？这批货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一切都以货物数量为重。而且你昨天晚上不是泻过火了？” 徐哥扫了一眼鼻涕眼泪横流的苏二丫，心想，这个女生长的不算好看，身材也不是张木子喜欢的丰满身材，怎么就让他把持不住。 不管怎么样，这个女子还算是比较合格的黄货，在如今数量还不多，且他们已经引起公安那边注意的情况下，这女子就变得格外珍贵。 “大源那边也弄了几个，安姐的意思是银杉县不能呆了，得提前撤离。木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因为安姐是个女的就小看她，她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比你我想象的都狠。最好别在这种时候触她眉头。” 随后，这个徐哥又看了一眼苏二丫：“把她绑上，捂住嘴，等会就会有人来接货。木子，别做多余的事情，这次的买家更喜欢干净的。” 意思就是，女孩身上最好连伤都不要有。 张森（货郎）的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弓着身子，声音讨好地连连应是。 等徐哥离开了，张森瞪了蜷缩在墙角的苏二丫一眼说了句“算你好运”就离开了地窖。 不过很快，张森再次返回，这一次，他手里依旧端着一个碗，但碗里却是看起来是清水的液体。 “你最好听话点，自己喝。”张森的表情十分的扭曲，显然对苏二丫拒绝他的事情还怀恨在心。 苏二丫当然不可能让他灌，所以哆嗦着手接过了碗。 “小心点，别撒了，虽然‘水’还有很多，但是我对你就没有耐心了。” 张森说这话的时候，苏二丫的手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 她抿着嘴看了一眼张森，随后带着壮士断腕的 表情，仰头喝下了这碗液体。 甚至因为喝的太快的缘故，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 张森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当即就催促着还在咳嗽的苏二丫将碗里剩下的都喝了。 见碗底空了，这才抢过碗离开地窖。 然而，自大的他却没有发现，苏二丫的衣服领子湿了一大块。 当然，本来就是暗色的衣服，即使是白天湿了都不是很引人瞩目，更何况是夜晚。 苏二丫是傻了才会喝那种来历不明的液体。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功夫，头顶传来两三个人的脚步声，苏二丫知道，应该是到他们转移的时间了。 所以她直接装作晕了，倒在地上。 “……已经喂了药了，药量很大，现在应该已经晕了……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早来，我这就下去。” 和张森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人，不过苏二丫并没有冒险睁眼查看。 张森和那人将苏二丫的手脚都绑了起来，更是拿了一块有些味道的布料塞到了苏二丫的嘴里。 苏二丫没想到被布料塞嘴是这么难受的事情，没忍住干哕了一声。 幸好之前那些女人被塞嘴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条件反射，所以张森二人也并没有怀疑。 “打包”好苏二丫之后，就抬着她往外走。 张森因为太矮力气又小的缘故，不仅跟不上那个男人的节奏，甚至还差点将苏二丫摔倒地上。 那个男人不耐烦了：“走开！” 他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王彪子的声音。 随后，苏二丫整个人就被扛在了男人的肩上。 不过很快，苏二丫就被放到了一个有些臭的地方。 粪桶？ 这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可不就是每次去茅厕能闻到的味道吗？ 苏二丫瞬间就猜到了这个地方是哪里。 妈的，她想骂人。 不过很快，她周围就已经挤满了难姐难妹。 和苏二丫不同的是，这些女孩是真的晕了，所以她们不用忍受这臭气和不知道摸到什么的焦躁、怒火。 路上很颠簸，时不时的还停下来。 每次停下来的时候，苏二丫就能闻到一股新鲜的屎味。 就在苏二丫快被屎臭味熏晕过去的时候，车辆终于停下来了。 头顶的盖子被打开，一丝亮光照到苏二丫的眼皮上，苏二丫的眼珠子禁不住转动了一下。 幸好没有人看到。 随后，苏二丫又被人搬着进了有些黑暗的地方，估计是又一个地窖。 这一次她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就这些？” “徐哥那边还有三四个，等会就过来。” “数量不够只能再想办法了，银杉县不能待了，你们撤离，我先将这批货处理了，你们去林南县等我，等半个月后再联系。” “好的，安姐。” 再之后就没了声响。 察觉到周围没有了活动着的人之后，苏二丫睁开了眼睛。 不过她的双手双脚依旧被捆着，不便于行动。 令她比较意外的是，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地窖。 而是一个青砖房间内。 房间内很空荡，只有墙角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带盖子的木桶。 地面上铺着一层稻草，上面满上泥土。 环境虽然依旧脏乱差，却比之前的地窖好多了。 大门是铁门，窗户也都全部用木板钉死了。 阳光顺着木板缝隙照进来，给这冰冷的房间添加了一丝暖意。 苏二丫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周围躺着的人身上。 她仔细的数了三遍，才确定除了她之外，房间内还有七个女孩。 一共八个女孩，还有几个没运来。 十几个女孩，但是数量还不够…… 苏二丫倒是想知道这些人到底从哪里找来的买家。 难道说，买卖人口也和普通的卖货一般，走街串巷，询问谁家缺老婆缺孩子吗？ 苏二丫忍不住打了哈欠。 随后就闭上眼睛小憩了。 趁着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她先休息一会儿。 这种人口买卖的交易总不可能是在白天进行。 …… 苏二丫不知道的是，那个被称作为安姐的女人已经回到了县里，并且顺路买了一些早餐。 “姐，你怎么又去买饭了，不是说了吗，今天早上我做。”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有些埋怨的说道。 “我包子都已经发好了就等蒸了。” “老二别忙活了，我有事和你说。”安姐笑着拉过妹妹的手，“我昨天晚上不是给刚子打电话了吗？我那儿媳妇啊，第一次怀孕，原本是说等快生的时候再让我过去，没想到她这一胎不太稳。刚子想让我早点过去看顾一下。我不太放心，所以决定今天下午就走。” “姐，这么快？我还没和姐好好聊聊呢。” 安姐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等将孩子照顾到周岁，我就回家，到时候再顺路来你这里住上两天。” 妇女虽然不舍，却也知道什么比较重要，也就没有再劝：“那我把包子蒸好了，你带上点，路上吃。” 安姐也没推辞，笑着点头。 这年代去哪里都要有介绍信。 安姐自然是有办法弄到介绍信的，可是那种弄来的介绍信，哪有真的介绍信好用？ 多亏了她妹，这几年他们在银杉县也是进了不少的货啊，可惜了，最近几年是不行来银杉县进货了…… 安姐的妹妹忙着蒸包子的时候，安姐又借口买点东西出了门。 这一次她到了苏二丫最初发现的那个房子。 这里已经全部清空了，但是徐哥和王彪子还有之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壮汉还在。 “今晚撤离，现在就得处理好后续……”说到这里，安姐看了一眼徐哥，徐哥点点头。 安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个时候，王彪子又来刷存在感了：“我手上还有一个白货，她的孩子现在年纪也不大。” 安姐：“儿子？” 王彪子点点头。 安姐思考了一下：“或许，你可以今天下午将他们带到县城外的那处住所？” 王彪子连忙应下。 多了这两个，相比这个月能拿到手的钱更多了。 王彪子也是准备跟着安姐一起撤退的嗯。 据安姐说，未来几年应该不会在银杉县开展“业务”了，那他死守在银杉县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走。 正好家里父母的事情弄的他心烦意乱的。 当然，王彪子自以为他是一个孝顺的人，所以决定离开之后，每个月都会往家里面寄钱。 至于现在行动不便的父母方不方便取钱，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毕竟他妈也只是扭到了腰而已，会好的~ 王彪子一直都想出去看看，只不过身上没钱。 这次有了机会，他绝对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都困在银杉县这个小县城的。 至于介绍信…… 他相信安姐他们肯定是有办法的，否则他们怎么把这么多货销售出去？ 王彪子借了徐哥的自行车，来到了燕玲家，然后说下午想带着他们去自己老家看看。 他一看来是就告诉燕玲自己老家在乡下，所以这个一说，燕玲倒是没有怀疑。 他们两个虽然住在了一起，但实际上既没有领证也没有宴请客人。 只不过是发了两块喜糖告诉周边的人他们住一起了。 第96章 成功被拐 燕玲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她还有一个孩子，所以私心里不想二婚还那么招摇，所以不办婚礼也是她的意思。 只是她想尽快和王志领证，毕竟城里和乡下还是不一样的，什么证件都没有的话，很容易引起某些有心人士的注意。 王志给出的说法是，希望燕玲见过他的父母之后再领证。 只是之前，无论燕玲怎么说，王志似乎都没有将她带去见父母的打算。 这次王志说要带他们木子去乡下老家，燕玲就以为，他是要带自己见父母，所以很轻易地就答应了。 甚至因为隐隐有些期盼的缘故，燕玲还请假了一个小时，提前下班回家整理。 换上最板正的衣服，打理好头发，简单地收拾好家里之后，王志也正好回来。 两人一起去接上了燕玲儿子，这才朝着王志的“老家”行去。 燕玲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觉得十分靠谱的“二婚”丈夫，竟然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当她看到安姐的时候还在想，这应该是王志的姐姐。 只是还没等她叫出口，旁边就出来了两个大汉。 一个抱起她的儿子，一个拽住她捂住她的嘴。 而她的丈夫王志正讨好地看着那个中年女人。 燕玲还听到，这些人叫她丈夫……王彪子。 被关在狭小的柴房的时候，燕玲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没有咒骂王彪子，而是呼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求求你们了，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燕玲哭的很惨，她也不过是想找个伴而已，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啊。 难道真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 克夫克子？ 现在连自己都克？ “求求你们了，我儿子年纪还小，你们放了他吧！”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搭理她。 苏二丫倒是听到了她的喊叫。 知道旁边房间里还关着人，她是有些惊讶的。 她原本以为这些人只抓未婚少女呢。 听这人的意思，她儿子也被抓了。 看来之后得注意一下这妇女和她儿子的动向。 只希望公安局的那些人，察觉到这里多了两个不属于计划内的人吧。 当初商量的是，她们这些参与卧底的人员，都会派专门的公安进行盯梢。 但苏二丫还是害怕他们跟丢人，所以昨天在粪桶里的时候，她还时不时的趁着运送粪桶的人不注意，将自己穿在内部的破旧棉袄里边的棉絮扔出去。 她那袄是个旧袄，已经“传承”了好多年了，里面的棉花也都是一团一团的。 有些发黄也有点重量，轻易不会被风吹跑。 只要有人在盯梢，应该就会注意到她的行为，就算跟丢了，也会看到地上的棉絮。 因为目前屋内的姑娘都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缘故，苏二丫又不能发出太大的响声，引起外面人的警惕，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被抓来的这些女孩当中还有没有公安的人了。 就在苏二丫想东想西的时候，她所在的屋子的门被打开了。 是那个被称作安姐的女人：“这些人差不多什么时候能醒？” “按照以前的经验来说，应该要到下午两三点。” “时间太久了，想办法将她们叫醒，让她们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之后再喂她们吃药，她们现在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没有条件洗澡，但得有干净衣服换，那个客户可是很挑剔的，衣服的事情你……不，让那个王彪子想办法。” “安姐，你不是说……” “物尽其用。” “……哦，我明白了，安姐。” 苏二丫之前还不觉得，一听安姐的话，她感觉膀胱真的有些肿胀。 说起来，她好像有十几个小时没上过厕所了。 苏二丫忍不住夹了夹腿。 尿意就像是洪水一般朝着苏二丫涌来。 明明刚才还察觉不出来。 现在却有些憋不住了。 她努力忍耐，坚决不做多余的动作，可是脸却控制不住的涨红起来。 好在，一开始为了不让那些人察觉到她的表情，她面朝房内，所以即使脸蛋涨红的厉害，安姐等人也注意不到。 苏二丫很想知道他们会想什么样的办法叫醒她们，并且祈祷那些人动作能快点，否则她真的要尿裤子了。 那些人的动作确实很快，不一会的功夫，苏二丫就被水泼了个透心凉。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脏话，这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畏畏缩缩地睁开眼睛，和那些难姐难妹们挤在一起。 “呜呜呜。” 一个人开始哭，那其他人也会忍不住哭，很快整个屋子里都是哭泣的声音。 别说是那些人贩子了，苏二丫听得都烦了。 主要是她的某些“欲望”得不到纾解，都快爆了，心里能不烦躁吗？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进来，直接打了最靠近他的女孩一巴掌：“哭什么哭，哭你爹呢？谁再哭小心我不客气！” 他这一手杀鸡儆猴十分的有效果，屋里哭泣的声音很快小了起来。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眼泪的。 苏二丫想上厕所的欲望更加强烈了，这让她忍不住直视着那个壮汉，眼神中掺杂着一些杀气。 这种不同于其他人的视线，很快就吸引了那壮汉的注意。 不过当他看到苏二丫的瞬间，他就有些明白了。 “是你啊，这绕来绕去的，你终归还是被我们戴上了，啧，之前不是挺傲的嘛，安姐和你说话你都不搭理？现在再傲一下试试啊。” 苏二丫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思考他话里的意思，拽出口中的布料，然后靠着优秀的腰部力量，蹭的一下站起来了。 她这一手不仅吓到了壮汉，也吓到了她自己。 这一用力，膀胱也一个紧缩啊，要不是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很高，如今就已经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了。 “我要上茅厕！”她义正言辞的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庄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宣誓。 壮汉愣了愣，才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然后看着其他人问道：“还有没有想上厕所的？” 这里的女孩都起码有一晚上没有纾解了，自然都是想上的。 但她们更害怕这个壮汉不怀好意，所以一个个的都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见没有人回答，壮汉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是你们唯一一次上茅房的机会，现在不去上的话，之后再想上就别怪我们不给机会了。” 他说完这话又等了一会，就在苏二丫不太耐烦的时候，有几个女生哆哆嗦嗦地举起了手，不到三秒钟的功夫，所有女生都举起了手。 壮汉点点头：“行，两个为一组，你，还有你，跟着来。” 这壮汉还算有些良心，第一波就叫了苏二丫和另外一个女生。 壮汉朝外叫了一声：“林子、木子，带着两个女生去上茅房，别有小动作！” 张森和另外一个男子凑了过来，其中张森弓着腰说道：“放心吧，齐哥，我们肯定不会乱来了。” 虽然这么说，张森看到苏二丫的瞬间，脸色还是很难看。 刚才齐哥说那话完全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也不至于被徐哥和齐哥多次训斥。 要是安姐也知道了的话，必定会对自己不满，说不定下场和那个王彪子一样。 想到这里，张森狠狠瞪了一眼苏二丫。 苏二丫根本不鸟他，等那个林子帮她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就立刻冲出了房间。 这一举动无疑是惊到了屋里的三人，院子中坐着的两人也看了过来。 安姐眉头紧皱，站起身来看着这个十分眼熟的小姑娘，还不等她说话，就听苏二丫喊着：“茅房，茅房在哪里？！！！快告诉我！” 最后一句话都喊音了。 安姐愣愣地指了指院子角落，那里搭着一个简陋的石砖棚子。 苏二丫也来不及多想，当即就冲了过去。 厕所的位置离着大门其实挺近的。 看她这么冲过去，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安姐身边的那男人更是朝着大门方向跑了好几步。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苏二丫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冲进了茅房。 林子慌慌张张地跟了过去，站在厕所门口的他还不断朝着安姐赔罪：“抱歉，安姐，都是我没有看住。” 安姐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但片刻之后还是说：“算了，看你平常工作认真，这次就算了，但是不能有第二次了。” 林子：“放心，安姐，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因为这一场意外，林子对苏二丫的观感也十分的不好。 要不是这家伙，他根本就不可能被安姐训斥。 所以在押着苏二丫回那间屋子之后，林子专门将苏二丫脚腕上的绳子系的更紧了一些，紧的苏二丫脚腕都疼。 “没必要吧？” 林子没有搭理她，甚至还想将不知道谁扔在地上的团成团的布料塞回到苏二丫的嘴里。 苏二丫拼命的挣扎：“没必要，等会我还是会拿出来的，我不叫，不叫还不行吗？” 这倒是提醒了林子。 他没有再继续塞布料，反而解开了苏二丫手腕上的绳子。 就在苏二丫以为他是良心发现的时候，他又将苏二丫的手臂拉到了她的身后，然后，重新用绳子绑了起来。 林子冲苏二丫笑了笑：“这就行了~” 最后，又重新捡了一块布料塞进了苏二丫的嘴里。 苏二丫狠狠瞪着林子，用眼神告诉他“你给我等着”。 对此林子冷笑一声，很有主角的样子。 女孩们上完厕所回来，又被这些人推进屋子里重新绑上，并且塞上了更加脏的布料。 那些人很快就离开了，门口也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见他们离开了，屋内的女孩才传出来细声细气的呜咽声。 这会苏二丫因为没有了膀胱肿胀的烦恼，倒是不觉得烦躁了。 苏二丫也没劝，毕竟她不能将公安的布局告诉这些人，更何况，她嘴里还塞着布。 那些女孩哭了一会就没有了动静，苏二丫看过去，发现她们也没有睡着，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一个点看。 想来心中是已经绝望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口处又传来动静，然后又有几个女孩被抬了进来。 她们也被水泼醒了。 和苏二丫这一批女孩一样，她们哭了几声，被威胁，然后上厕所，再回来被继续绑上。 现在，整个房间中有十三个女生了。 显然这个数目没有办法让安姐满意。 站在门口的妇女紧皱着眉。 因为苏二丫刚才着急上厕所并没有仔细观察剩余两人的缘故，她只是觉得院中站得妇女有些眼熟。 此时，安姐就站在门口，苏二丫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脸。 苏二丫认识这张脸。 因为安姐的关系，苏二丫紧接着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壮汉也是她曾经在火车上见过的，就坐在安姐身边。 苏二丫：他们果然之前就认识，我的预感没有错。 安姐也看到了苏二丫，她已经听小齐说过了，所以此时并没有惊讶。 “虽然数量少点，但目前只能这样了。先让她们吃点饭，等会再喂点药，晚上我们离开这里。” 安姐说完就出去了。 这一次，苏二丫并没有拒绝吃饭，首先她饿了，其次她觉得既然饭后才喂药的话，那么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苏二丫是房间里唯一一个背着手绑着的人，给她们分饭的是张森，他才不会好心的给苏二丫解绑，甚至连苏二丫嘴里的布都是旁边一个女孩帮她拿出来的。 饭也是那个好心的女孩喂到嘴里的。 苏二丫：“谢谢。” 女孩含着泪摇头：“我们都这样了，自然要相互帮助，至少在被卖之前努力让自己好过一点。”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 苏二丫刚才看了一下，发现这十几个人中并没有眼熟的，显然那些公安或者公安的亲属都没有混进来。 这就更说明了有人的必要性。 不过苏二丫又想了想，就算没有王彪子这个假亲戚，她当时其实已经搭上货郎的线了。 第97章 太有信心 不过再仔细想想，货郎对她有那种心思的话，要是王彪子没有碰上她的话，货郎很可能就将苏二丫带到自己的地盘据为己有。 这么想的话，还是那句话，背后有人好办事啊~ 很快，张森、林子提着两桶液体进来了。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碗。 张森和林子舀了一碗液体，捏着一个女孩的嘴，就将液体灌了进去。 这次就不是苏二丫自己喝了。 苏二丫没有办法，只能尽量让液体从嘴巴里流出来，流不出来的含在嘴里。 捏着苏二丫嘴巴的张森并不是一个仔细的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苏二丫没将液体咽下去。 等他们离开锁上门之后，苏二丫就将嘴里的液体一点一点吐在了地上。 只不过，那些液体在嘴里含的时间久了，苏二丫多少还是喝进去了一点。 吐出来之后，她也没忍住咂吧了一下嘴。 味道十分的古怪，药效却很猛。 其他姑娘已经全部昏睡过去了。 苏二丫只是抿了这么一点点，竟然就觉得有些头晕了。 她用手掐了自己后背一下，很疼，但是在她耐受范围内。 她又掐了好几次，然后……就睡了过去。 昨天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睡了一小会儿，就因为过于警惕被同样拐卖过来关在另一间房间的妇女吵醒。 总共睡了大概只有一个多小时，现在在药效的作用下，眼皮似有千斤重。 这“千斤”啊，是大力士苏二丫都承受不了的。 不过，苏二丫潜意识里并没有忘记她所处的环境，再加上摄入的药物不多，所以在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 脑子迷糊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她立刻装作没有醒的样子，让那些人将自己搬上了一辆……货车。 这些人竟然能弄来卡车？！ 车兜里还有不少的货物，有几个女孩被塞到了大箱子里，两个被放到了大筐子里，上面还盖上了一些烂白菜叶子。 苏二丫因为身形比较小的关系，被塞进了车兜最里侧的角落里，旁边放着一堆萝卜，头顶是放袜子的箱子。 这个时候，苏二丫偷听到了王彪子的声音。 “这是我在那娘们家里拿的衣服，凑了凑应该够这些女孩穿了。” 安姐：“你做的很好。”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同样体型很小的孩子被塞到了苏二丫身边。 看来这个孩子就是那叫嚷女人的儿子了。 他们和女孩一起被转移的话，倒是方便苏二丫行事。 这个时候，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男声将王彪子叫走了。 接着，车子就启动了。 苏二丫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徐哥、张森和一个她叫不上名字来的男人上了货车。 安姐、林子和齐哥好像决定坐火车走。 但是苏二丫就是没有再听到王彪子的声音。 王彪子有这么安静？ 卡车的车兜被一张不透光的布料罩着，苏二丫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况，所以不知道王彪子是跟着一起走了，还是留在银杉县待命。 车子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停下了，有人上来检查了检查，看了看最外面的货物，然后查看了他们的介绍信和通行证件，就让放他们通行了。 在这个过程中，苏二丫还以为往车外扔棉絮。 手从不了地下穿过去，感受到冰冷的风，苏二丫的困顿就消失一点。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反正天还没亮，车子就停了下来，同时，苏二丫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结合耳边传来的声响，他们应该是到了海边。 所以交货的地点在码头？ 现在是继续隐藏，还是直接站出来，将他们先逮住？ 上了海的话，公安那边还好追踪吗？ 就在苏二丫思索的时候，头顶的布被掀开了，那些货物和装着人的箱子都被抬了下去，眯缝着眼小心观察的苏二丫看到了正在干活的胡队…… 苏二丫：看来，也有其他人混进来嘛~ 苏二丫虽然不知道胡队是怎么混进运送这种十分重要的环节中的，但是这不妨碍她和胡队装不认识。 上了船，苏二丫被摆放在了船舱中，她旁边放着的依旧是萝卜。 苏二丫坐卡车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晕车，再加上还有正事要办，就让她忘记了晕车这回事。 没想到这刚上船，船还没开始行驶，苏二丫仅仅只是感受到了船体随着海浪晃动，她就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晕车来的更凶猛一些。 毕竟她之前晕车晕的再厉害，也没有一上车就晕的时候。 这船……是苏二丫第一次乘坐，估计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乘坐了。 她都快忍耐不住“药晕”的假象了。 很快货物就被搬完了，苏二丫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她实在忍不住了，一下挣脱开了手上的绳子，拿起旁边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木箱子，就开始往里面哐哐的吐。 昨天早上吃的那顿丰盛的都消化完了，自从被“诱拐”之后，她就今天上午的时候吃了两块干巴巴的饼，那两块饼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所以她除了一开始吐出来点东西之外，剩下的就都是酸水了。 但酸水也不好闻呐，再加上之前吐出来的那些食物的味道…… 本来已经有些缓过来的苏二丫，当即又开始干呕。 关键是为了不被那些人察觉，她得抑制住自己声音的大小。 看其他人就知道，药效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苏二丫可以比其他人早醒一会，但绝对不能醒的太早。 按照之前那些药的药效来讲，起码得中午那会，她才能“醒”过来。 事实上，很快，苏二丫就不用假装晕倒了。 因为晕船的感觉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受，还已经不是晕车可以比的了。 当然，心理压力也更大一些。 毕竟在车上的时候，苏二丫还会有“实在忍不下去就下车”的打算。 但她现在是在船上。 作为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离了船就不是寸步难行的事情了，而是生与死的选择。 在难受的晕倒前，苏二丫已经开始后悔了，明明和她无关的，为什么她偏偏要凑这个热闹呢？ 闭上眼睛前，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么的委屈呢~ 当然，她也不敢让人知道她委屈，毕竟…… 为人民服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舱内的女孩接二连三的醒来。 她们又开始哭泣了。 这次是因为，她们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船上，这就意味着她们回到家的可能性更低了。 之前，她们虽然哭，但是心中还抱着家人或者公安找来的期望，上了船之后，这种期望就消失了。 几乎大多数人都已经认了。 不认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迎来一顿暴打，她们无计可施。 那看起来年纪很小的男孩也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一脸懵的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十分的陌生，且没看到他妈的踪迹，嘴一张，眼一眯，就开始嚎啕大哭。 “娘，娘！呜呜呜呜，你不要浩浩了吗？” 于浩是燕玲和死去丈夫唯一的孩子。 他对自己的爸爸其实没有多少印象，有记忆以来，他就是和妈妈一起生活的。 因为缺少了父爱的关系，燕玲就尽量用更多的母爱去弥补他。 所以从小到大，于浩也没有吃过多少苦。 生活的甚至比同龄的孩子还要好。 但是这种生活被王彪子打破了。 于浩本来就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而感到不开心，他爸那边的亲戚，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甚至会跑到他耳边，说什么他妈再嫁了之后，他就不是家里的小宝贝了，他妈还会给新爸爸生一个小孩，到时候他就是外人了。 于浩的一个女同学就是妈妈再嫁，生了小孩之后，他那个女同学就再没有来上过学。 后来，于浩和妈妈逛街的时候路过女同学的家门口。 几岁的小女孩就已经开始帮着家里人洗衣服了。 这种落差的产生只是因为女孩的妈妈找了一个新爸爸。 于浩不想要新爸爸，还在家里闹过，但是燕玲觉得，只有找个靠得住的男人，才能帮他们一起守住前夫留给孩子的东西。 于浩还是个孩子，不能明辨是非，加上那些人一直在他耳边说什么他妈不要他的话，他本来就听进去了，这段时间也有好好表现，就怕惹妈妈生气，被赶出家门。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明明表现的很好，前段时间还拿了全班第三的排名，可是为什么还会被妈妈扔掉啊~ 是的，于浩以为，他被燕玲抛弃了。 而燕玲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找到的靠得住的男人竟然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贩子吧。 她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儿子。 于浩还在哭着，但大多数女生根本就没有心情安慰这个小孩。 就像谁不是被绑来的一样。 她们也可以哭的这么大声。 一时之间，舱内满是众人的哭声。 连某个大箱子里传来的敲击声都没有人听见。 其实被放在筐子或者关在箱子里的女人，都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坐起身来。 但是，燕玲运气不好，她所在的箱子正好在一个女孩旁边放着。 女孩苏醒之后，发现地板上满是水渍，就边哭边坐到了箱子上。 燕玲被塞在箱子里这么长时间，身体本来就有些酥麻，再加上刚刚苏醒……那轻微的几下敲击根本就不足以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甚至连坐在箱子顶上的女孩都没有察觉。 苏二丫是被这些哭声给吵醒的。 她醒来的瞬间其实就有些反胃了。 但大概是身体已经适应了一点船的晃动，也有可能是胃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她整个人的精神倒是比昏睡之前要好上不少。 不过晃动的船体还是让她感觉到不适。 估计这样还算好的状态应该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即使是如此，苏二丫还是在吵闹的呼声中辨别出了一点不同于哭喊声的响动。 苏二丫看向了响声传来的方向，是一个大箱子。 于是她提醒坐在箱子上的姑娘：“同志，你身下的箱子似乎发出了声音？” “？”女孩正在哭泣，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苏二丫又说了一遍之后，她才吓得赶忙站起身来。 只是整个人还有一些抽抽噎噎的。 苏二丫见状，连忙走过去，将箱子盖子打开，然后就看到了里面窝着的妇女。 她看起来就30来岁的样子。 和她们这些少女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苏二丫之前是听到过她的喊叫的，自然知道她和那在哭泣的小孩是一家人。 苏二丫也没有多想，直接走到哭泣的男孩身边，将他一把抱起，然后送到了箱子旁边。 于浩被苏二丫的行为吓了一跳，哭倒是不哭了，但开始打嗝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躺在箱子里的是自己的母亲。 但是燕玲却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挣扎着爬起身，隔着箱子臂一把抱住于浩：“浩浩呀，我的浩浩，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啊，认识了这么一个丧良心的家伙。” 大概是因为燕玲和于浩区别于她们这些女孩的缘故，渐渐地，附近的女孩也不再哭泣了，她们围了过来，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对哭泣的母子。 等他们的哭声小了，其中一个姑娘才忍不住问：“你们都是怎么被骗来的？” 不等别人回答，她就先哭着说道：“那男人说我爸出事了，让我赶紧拿上钱去医院，我慌慌张张拿上家里仅有的钱，跟着他去医院，他不走大道非得走小道，说是小道离的医院近，我就相信了，谁知道跑了不长时间我就被他捂住嘴巴拖到了一户人家，我爸在医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真的是天真的小姑娘，到现在还相信那人的说辞，觉得自己爸爸一定是受伤住院了。 另外一个女孩也哭着说：“我倒是没有上当受骗，只不过我回家的时候喜欢抄小道，那天下班晚了，就想着从小道跑回家也省时间，结果没想到……” 这就是一个对银杉县治安太有信心的小女孩。 第98章 又是晚上 一个苏二丫有些眼熟的女孩也说道：“我是被人骚扰了，一个大叔勇敢的站出来帮了我的忙，我就想谢谢那大叔，还买了些礼物送给他。不过在他救我的过程中，他的衣服被扯烂了，他担心妻子胡思乱想，就让我去解释解释，我也没想到他和那群小混混是一伙的，就是为了骗我……” 苏二丫终于记起，为什么会觉得这姑娘眼熟了。 这不就是她、她娘和小姨曾在饭店里遇上过的，跟在王彪子身后的女孩吗？ 也是苏二y亲眼看着她被拐的。???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说完了被拐的过程，苏二丫也混在其中，说了句自己是被货郎以低价格引诱而被骗的。 这十几个姑娘当中，除了苏二丫之外，还有两个姑娘也是被货郎骗了的。 所以她倒不显得另类。 如此一来，众人就看向了燕玲。 燕玲此时红肿的眼，正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发。 她倒是不哭了，但是看起来还是一副十分没有精神的样子。 心灰意冷。 “我？我也是被男人骗了……”于是燕玲就艰难的讲述她是如何被一个男人骗心骗钱骗身，甚至还将她和儿子弄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一部分女孩有些瞧不起她，觉得她都二婚了，还做什么找到金龟婿的美梦。 另外一部分女孩却表示理解。 别说是燕玲了，就算她们这些择偶条件要求挺高的姑娘，遇到一个长相不错、温文尔雅、工作也强，关键是还舍得给钱的男人也忍不住会心动的。 但是人家都把钱给你了，你拿着就是，怎么想不通就又把钱（还自己添上了一点），再花到男人身上？ 这就有些太傻了。 一群傻了吧唧的姑娘在嘲笑别人太傻。 说完自己的遭遇之后，这群姑娘们又安静了下来。 她们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哭泣，但是整个氛围却格外的沉重。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或许我们团结起来，就可以逃出去！”说话的是那个被王彪子“英雄救美”骗了的姑娘。 “怎么逃出去？这是船上，而且闻着味道，再结合银杉县的地理位置，我们很可能已经在海上了，就算是会游泳，你能跳船自己游回去？”这个女生就是一开始哭的最大声的。 苏二丫回忆着，她好像是那个下班之后被人从小巷直接掳走的那个。 “那怎么办？就在这里坐等着被卖？” “英雄救美”的姑娘有些气闷，但她这话一说出口，没有人在接话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做，甚至有几个悲观情绪的姑娘已经认命了。 她们想着要是讨好一下那些人的话，能不能求那几个人贩子将自己卖到好一点的人家。 船舱里的氛围更加凝重了。 直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声响。 所有的女孩都挤成了一堆，苏二丫前面是抱着孩子的燕玲，左边是“英雄救美”姑娘，右边挤着“小巷”女孩和“爸爸在医院”女儿，后面是一箩筐子。 感觉要不是她抗造的话，她后背现在已经被筐子硌得生疼了。 门打开之后，先是林子和张森进来了，但是他们就站在门口没有动。 在他们之后进来的是端着一筐子玉米饼的……胡队？！ 胡队带着微笑走过来，然后冲着最前面的女孩说道：“小、小姐姐，吃饭啊~” 说着口水还从嘴角流了下来。 苏二丫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好吧，她终于知道了，胡队是怎么混进来的了。 胡队的表现实在不像是演的。 所以苏二丫现在已经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胡队的双胞胎哥哥或者是弟弟了。 她的心里还不住的感叹，胡队成了一名正义的警察，他的双胞胎竟然阴差阳错成了人贩子的帮手。 胡队察觉到了苏二丫表情的变化，一时之间内心颇为无语。 不过他不管苏二丫心里在想什么，此时的他是不可能和苏二丫相认的。 所以，胡队继续维持着自己痴呆的表情，在那些女同志鄙夷的神色中，将玉米饼一个个的分发下去。 苏二丫虽然不像其他女同志一般，嫌弃地不想吃或带着质疑的不敢吃。 她同样也没有吃这个玉米饼。 主要是她现在因为胃里空了的缘故，身体好不容易好受了一点点。 再吃下玉米饼，说不定等会儿又会吐出来，还不如省下这块玉米饼，等下船之后再吃。 她的这一行为倒是不显突兀。 燕玲也在阻止饥饿的儿子吃那可疑的玉米饼。 苏二丫：“那个，我能不能要点水喝？” 胡队歪着头看着苏二丫，脸上依旧是那傻乎乎的笑容，似乎是没有听懂她的话。 苏二丫和胡队本身也不是很熟，见顶着胡队样貌的人做出如此的举动，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想笑，但是现在俨然已经有些习惯了。 ……习惯到，面前傻子的面容行为已经覆盖住了之前胡队的形象。 见这人听不懂她的话，苏二丫只能冲守门的张森和林子喊。 可惜这两个人对苏二丫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不仅不搭理她，林子还呵斥了一句：“闭嘴，再吵吵，我就不客气了。” 苏二丫心里憋屈，但是为了保持住她现在柔弱的受害者人设，她只能将气往肚子里咽。 看到苏二丫不说话了，林子和张森才舒心地哼了一声，同时在心中骂了苏二丫一句“贱人”。 张森：“大傻，送完饭了就出来，一辈子没见过女人？” 林子：“就算你在里面待更长时间，这女人也不会变成你的，大傻，快出来吧。” 相对来说，林子的语气稍微好一点，但是也夹杂着满满的鄙夷。 这么看来，张森和林子并没有将大傻看做是自己人。 苏二丫忍不住这么想。 “别把傻气传染给这些表子了，傻子卖的价格可不高。”张森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他不想承认自己嫉妒一个傻子，但事实却正是如此。 胡队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是长相还算英俊，更是有一米八近一米九的身高，再加上常年锻炼的缘故，即使三十多岁了，看起来也很健壮，要不是他现在一副痴呆的样子。其魅力可比张森要多好几万倍的。 张森嫉妒大傻也就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了，毕竟大傻除了智力不如他之外，各方面都比他强太多。 不过也正是因为张森以为大傻真的是个傻子，才如此嫉妒。 凭什么一个傻子能够拥有他梦寐以求的身高和体型？ 如果张森知道大傻不是个傻子的话，他 的嫉妒心说不定就消失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比张森高，比张森强壮，比张森聪明的男人到处都是，他要每个男人都嫉妒的话，那是嫉妒不过来的。 正是一个在张森看来不如他的人，却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张森这才会十分嫉妒的。 不过…… 长得再高、体型再强壮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个傻子，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有瑕疵的货品而已。 张森冷笑起来就更丑了，大傻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推了大傻一把。 这傻大个看起来平衡感也不是很好，差一点就摔倒了。 而大傻这一举动又引起了张森的嘲笑。 区别于那种一言不合就摔摔打打的傻子。 大傻十分的温柔，被张森推了也不觉得怎样，甚至还抬起头来冲着张森笑。 只不过笑的时候口水又流了下来。 苏二丫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她想，如果这大傻真的是胡队扮演的话，那胡队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 口水是说流就流呀。 张森和林子也十分嫌弃大傻流口水的样子。 轻轻嗤了一声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因为声音过于突然，有几个女孩被吓得手上的玉米饼都没拿稳，掉落在了地上。 这船舱的地面又是水又是泥的，绝对算不上干净，所以有两三个讲究的女孩，即使再饿也不想吃掉在地上的饼子。 这被拐卖来的女孩，并不是所有人家庭条件都很好的。 那几个企图用请求这种方式，让这些人贩子将她们卖到好人家的女孩在家里就很没有地位。 她们家本身就没有钱，又十分的重男轻女，脏活累活都会交给女孩做。 而且她们也大多都是上了小学，认识了几个字儿，就再也没有继续花钱上学。 家里人最近也是在打算给她们找对象，卖个好价钱。 从另一层意义上讲，对于这几个女孩来说，家里人和这些人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卖出去的钱总不可能到她们自己手上。 这些女孩在家里就很少吃饱，所以对食物格外的看重。 当看到掉落的饼子竟然没有人拾取之后，她们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败家娘们，然后就捡起了沾着水和泥的饼子，稍微吹了几下之后就塞进了嘴里。 她们不是没有注意到其他几个女生鄙夷的神色，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之前她们之间还有差距，但是被拐之后，她们就是平等的了，谁也不要看不起谁，未来这些嫌弃这嫌弃那的女孩说不定也会捡地上的饼子吃。 更何况浪费粮食，本身就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苏二丫倒是对她们的行为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太难受的话，按如今的饥饿程度来讲。她吃饭的姿态不会比这几个姑娘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苏二丫也没想着将自己怀里的饼让给别人，她还等着下船之后再吃呢。 饥肠辘辘时候的战斗力可没办法和吃饱饭之后的战斗力相比。 等会儿行动起来，她这个大力士说不定还会成为拖累呢。 比如饿晕了什么的。 如今苏二丫只能祈祷，等会的战场不要在什么交通工具上。 否则她大概只能自保了。 自保还是倾尽了全力。 ﹋o﹋ 过了一会儿，张森、林子和大傻三人又重新出现在了这船舱中。 大傻手中提着一个桶，桶里放着一个瓢和一些透明的液体。 这是给女孩们拿的“水”。 饭可以不吃，水却不能不喝。 尤其是坐在海上，能听到海浪翻动的声音却喝不到水的时候，喉咙会更加干咳。 所以就连警惕到没让孩子吃饭的燕玲，也阻挡不了干渴的儿子想要喝一口水。 燕玲自己也喝了。 只是当大傻提着水桶来到苏二丫面前的时候，苏二丫想要揭过水瓢的手心里突然被塞了一个小玻璃瓶。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傻，大傻朝她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脸。 苏二丫压下心底的疑问，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接过大傻手里的水瓢，看似喝了一大勺，其实一点都没进嘴巴。 等三人离开后不久，那些个女孩就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苏二丫猜测，是不是船要靠岸了？ 她也跟着“晕倒”在了一个箱子后方，趁着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时候，偷偷喝光了手中瓶子里的水。 这点水啊，也就是润了润她的唇。 不过，大傻果然就是胡队吧？ 苏二丫又忍不住感叹了一下他的好演技。 …… 就像苏二丫猜测的那样，喂她们药是因为马上就要靠岸了。 乘坐船只不过是为了躲避公安、部队的调查，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实际上没有那么远。 苏二丫在躺着的过程中又开始晕船了，她刚才喝的水夹杂着淡绿色的液体一起被吐了出来。 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看起来不比真正晕倒的姑娘好多少。 呜呜呜，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要是这次能够回去，绝对要询问顾队那晕车药是从哪买的~她忍不住想。 这怎么不算是想念顾景城了呢~ 苏二丫又无声地干哕了一下，门口处终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她立刻躺好，闭上眼睛，努力压制胃里和喉咙处传来的不适感。 门打开后和之前的操作差不多，苏二丫他们又被转移到了车上。 等那些人离开之后，苏二丫悄悄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黑漆漆一片，一点光线都没有。 又是晚上？ 第99章 忍耐是有限度的 风吹的头顶罩着的密封布呼呼作响。 密封布的一角被吹起，露出外面的像是在往后退一样的树木。 虽然光线很暗淡，但现在并不是晚上。 感受着更加凉飕飕的风，她想，这应该是凌晨时分。 确实，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外面的光线越发的亮了。 苏二丫这次倒是没有再揪棉花了。 因为胡队好像也上了车，他肯定有办法和其他公安联系。 当然，最主要的是，苏二丫的旧棉袄已经像是两片布那么薄了，根本就揪不出什么东西了。 躺在这种卡车的后车斗上，苏二丫反而没有晕车的感觉了。 还是身上的棉袄成了秋衣，吹着冷风的苏二丫还是有些冷的。 当然，冷的不仅仅只有她。 那些姑娘在昏睡中也都冷的打哆嗦。 大概也是冷风的影响，这些姑娘一个个都苏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又到了哪里？”她们哆哆嗦嗦，下意识地聚成一堆取暖。 有人掀开遮光布往外看了看。 但是外面到处都是树，连个房子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哪里。 也许是因为对前几次转移有了信心，这次那些人竟然没有捆住女孩们的手脚。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女孩，掀起遮阳布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在车辆行驶的速度…… “啊？！”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女生竟然就这么从行驶的车辆上跳了下去。 更何况，这个车斗离着地面有大概一米五以上的距离。 现在卡车虽然开的不算快，但就这么跳下去的话…… 连苏二丫都忍不住为女孩的行为感到惊讶，她坐起身子，看向车后，就看到女孩滚了几下之后，艰难的爬起身来，朝着森林中跑去了。 所有女生都屏住了呼吸，有些女孩甚至也有了想要冲动一把的勇气。 要不是车子突然刹车的话。 林子的咒骂声传来，然后是那个苏二丫叫不上名字来的男人安排林子去追那个姑娘，他和张森、徐哥一起看住剩下的女孩。 期间，一直装傻充愣的胡队也被赶上了车斗。 说是让大傻上车上去看着女孩，实际上就是把所有的货物都聚集到了一起。 此时徐哥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枪。 这些人贩子身上带着枪？！ 这下，其他有小心思的女孩也不敢随意的动作了。 和自由相比，现在的她们觉得生命更重要。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连风似乎都小了…… 车子都停了，风可不就小了嘛~ 但这对于车上的人来说，就像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很快，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那个逃跑的女孩还是被抓住了。 林子粗暴地将她从树林中拽了出来。 女孩一下倒在了地上，她的衣服因为刚才的跳车行为已经有不少地方都磨破了，上衣外套大概还被树枝刮了一下，再加上脸上的巴掌印，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 徐哥：“林子，差不多就得了。货物损伤太过，顾客可能不会不太满意。” 林子冲着女孩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最好给我安分一些，下次再出这种事情，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看着林子的眼神，女孩知道，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女孩是真的被吓到了，被重新拖到车斗上的时候，整个人就缩在那里，浑身发抖，一点都没有了刚才跳车的果决。 这次徐哥等人都上了车，拿绳子将包括小男孩于浩在内的所有人都绑了起来。 “之前就应该绑起来的。”那个苏二丫曾经在火车上见过的另一个男人相当的不满。 “明哥，我们也是以为这些贱人应该已经认命了，谁想到，这里头还有这种犟种。”张森也是很无语，这贱人不仅犟，还没脑子，真以为这么跳车，前面开车的人看不见？ 有人跳车失败之后，其其他还想趁机逃跑的女孩也熄了心思，毕竟现在她们也被绑住了，想跳车也没了机会。 大傻被留在了车斗里，明面上说的是让大傻看住他们，实际上，就是让所有的货物都呆在一起了。 没有人愿意和大傻挨在一起，但车上的空位就那么多，所以最后是苏二丫和他坐到了一起。 苏二丫：…… 她其实也挺嫌弃的，哪怕是已经知道大傻就是胡队之后。 主要是胡队现在的形象实在是太埋汰人了。 那身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破旧衣服上已经全是水和泥的混合物，像是在地上打过滚一样。 说不定，为了装傻子，胡队还专门表演过玩泥巴。 想到那个场景，苏二丫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他人都用诧异震惊的眼神看向她，大概是觉得这样都能笑出来，绝对是疯了。 咳，苏二丫正了正神色，默默地离胡队更远了一些。 胡队身上不仅有这些泥点子之类的痕迹，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是他衣领往下一直延伸到肚子上的口水渍。 就算是一个小孩子流这么多口水都是一件让人不舒服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 苏二丫甚至还怀疑对方会不会上了茅房没有洗手。 虽然本质上，胡队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公安，但他现在不是在扮演一个傻子吗？ 流口水流成这样的的傻子要是上完茅房还出来洗手的话，未免就有些奇怪了。 毕竟，胡队扮演的傻子也不想是那种讲究卫生的……傻子。 ??? 胡队感受到了苏二丫的嫌弃，他也是很无奈，决定扮演傻子之前也没有太多的考量，自然就是这么傻怎么来，最好是那种文傻子，毕竟武傻子的成本太高，这些人贩子是不愿意拐卖武傻子的。 其实就算文傻子也不是很好卖。 胡队能被拐卖也全靠运气啊~ 在中午之前，卡车到了一处院子门口。 然后徐哥就让他们下了车，一个个被驱赶着再一次塞进了地窖中。 而林子则开着车去送货了。 林子本身就是货运员，人贩子只不过是他挣快钱的副业而已。 这处无人、单独的小房子还是他在送货的途中无意间发现的，后来就成为了他们经常用来交易的地点。 因为这处小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后来调查了一下才知道，这原本是某个村落地主家的后人建造的，就是为了远离人群生活，在前几年的时候，那些后代就是躲在这里避开了所有的谩骂和殴打。 后来，政策放开了之后，这些人就跑去香江那边发展了，再没有回来过。 这处房子本身用的就不是什么好砖料，再加上了离所有村落都很远的缘故，所以就空置了下来，直到他们这些人贩子纳为己有。 房子已经很破了，下雨的时候还会漏水，但地窖却建的还不错，应该是房子的主人打着被发现了就藏在地窖中的主意。 不过这个地窖中的味道更加难闻，除了那种常年不通风的味道之外，还有臭味。 各种臭味。 根本就不能细想，这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 在地窖门没有关上之前，借着阳光，苏二丫也看到了地窖门上的痕迹，感觉像是血液留下的，就是不知道，这是动物的血迹还是人类的了。 门关上之后，所有的光线都消失了。 这处地窖修建的比之前苏二丫曾经待过的地窖好多了。 完全的黑暗能滋生更多的负面情绪。 女孩们再次哭了起来，仿佛有点声音之后她们的恐惧也会少一点。 “妈妈，妈妈。”于浩也害怕的直叫妈妈。 燕玲：“妈妈在这。” 她的声音中也满是恐慌，但是为了孩子还是哽咽着嗓音安慰着。 胡队倒是没有被关进来，大概是外面的人还需要这个傻傻的不会逃跑的人做什么重活吧。 苏二丫坐在地面上，旁边就是一个散发着怪味的桶。 她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尿桶。 她抿了抿嘴，想要离这个桶远点，但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直接挣开绳索走，所以她只能在地上挪动。 当她的手摁到了某个奇怪的，像是某种苏二丫不太喜欢的动物的尸体的时候，烦躁之感已经溢满了她的心…… 深吸一口气，想要平缓一下心情，闻到的确实一股子尿骚味。 好吧，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 环境已经够糟糕了。 苏二丫还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烈的尿意，伴随着肚子的咕噜噜声席卷而来。 她没有吃坏肚子。 毕竟她胃里的东西之前就已经全部吐出来了，肠子里估计也没有多少残留，不足以让她产生腹痛这种感觉。 咕噜噜的声响是她肚子饿了。 只不过这响声有些大。 就在苏二丫旁边的燕玲听到了。 她怀里还揣着她和儿子之前分了没吃的玉米饼。 她现在也知道有问题的不是玉米饼，而是之后喝的水了。 所以刚才就准备将玉米饼拿出来了，和她儿子一起吃。 在听到苏二丫肚子里的声音之后，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分出来了一个苏二丫。 “吃吧。”她说。 苏二丫很感动，却还是拒绝了她。 “不用，你们吃好了，我这里也有一块。” 这次苏二丫的手并没有被绑到身后，所以费了一小点劲儿，就从怀里掏出来了那枚玉米饼。 只不过掏的时候她格外小心，这么脆弱的麻绳，一旦用力过大了就会被扯断，到时候以苏二丫的小脑袋瓜可解释不清楚。 吃了一个饼子，完全不能消除苏二丫的饥饿，但至少现在她的肚子没有像之前那么剧烈的响动了。 不过还是想上厕所。 苏二丫看向了散发着尿骚味的地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忍受。 或许她可以再憋一下。 她挤了挤双腿，和之前那次相比，这次的汹涌程度确实轻一些。 也许她真的还可以再忍耐一段时间。 关键就在于，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之前的计划是在他们交易的途中，交易双方全部抓获，然后再顺藤摸瓜。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刚刚到达这个住所，交易的另外一方很可能还没有出发，等他们来了，苏二丫的膀胱可能就真的爆炸了。 不过往好处想，真到了膀胱要爆炸的地步了，苏二丫直接尿地上就可以了，也不会有那种讲究和想法。 苏二丫：……确实。 当地窖的门被打开的时候，苏二丫还以为是又下来送水或者食物了。 她想着问问这些人贩子能不能让她上一个正儿八经的厕所，结果没想到门打开之后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堆人。 这其中有苏二丫根本就不认识的，也有据说是坐上火车赶来的安姐。 他们手上都拿着手电筒，光线照在女生身上，让她们禁不住闭上了眼。 “这批质量还不错，就是数量少了点，不过您放心，不够的话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还能为你们……” 安姐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安姐旁边的光头就打断了她：“算了，你们的能力也就到这儿了，能短时间之内找到这么多的未婚少女，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过这个老娘们儿和小孩是怎么回事儿？” 安姐：“这是我们顺便收来的货，您要是喜欢的话，当然优先给您。” “我可不喜欢二手货，这小男孩倒是不错，要是年龄再小点就更好了，现在都开始记事儿了。算了，就按照之前说的，我只收未婚少女。” …… 苏二丫又挤压了一下双腿。 她知道面前这个光头就是交易的另一方了，这也就代表他们可以行动了。 前提条件是公安们已经跟到了现场。 苏二丫抬头看了看面前那些人，并没有在他们背后看到胡队的存在。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地窖门口的方向，也依旧没有胡队的身影，是被控制起来了，还是在和其他的公安联系？ 苏二丫视线扫了扫那些惶恐绝望的女孩，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动手。 对方人数多，苏二丫对自己的身手虽然有些信心，却害怕这些人会拿女孩们当人质。 一个好的公安，最重要的就是要在任务中保障群众的安全。 所以即使现在苏二丫急的要死，也得忍耐下来，静等信号。 第100章 支持 这个时候，安姐和光头似乎是因为价钱的原因产生了一些分歧，随后安姐就安排林子和齐哥在地窖中看守这些“货”，然后带着光头哥上去之后详细讨论价钱问题。 当然，光头哥走的时候，也留下来了两个人手。 说是帮忙看守“货物”，但苏二丫觉得，他应该是担心安姐趁着他不在调换货物之类的吧。 地窖中留着四个人，所以其他人离开的时候也就没有关门。 即使这样，为了避免这些不安分的“货品”趁着黑暗的时候做些什么，或者为了避免黑吃黑，这四个人都没有熄灭手中的手电筒或者是煤油灯。 这导致地窖中前所未有的光亮。 苏二丫也就看到了自己身边的东西。 一个黑色的沾着尿渍和褐色不明物体的桶。 果然是个尿桶，甚至有可能装过大便…… 她又看了看刚才摸到的东西。 嗯，一只死去的干瘪了的老鼠。 她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手不能要了。 但是心中竟然还有些庆幸，庆幸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她摸到的可能就是腐烂的脓水了。 苏二丫是会安慰自己的。 虽然觉得更恶心了，但是她刚才的憋屈也跟着消下去了。 只是，尿意更为汹涌了。 她眼睛一直在看着地窖出口的位置，就怕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胡队给出的信号。 也许是因为她的视线太过明显，那正在相互警戒的四人也看到了。 其中，林子发现这个不安分的女孩，就是之前导致他被安姐骂了的人，他觉得这人就是故意不给自己面子的，所以怒火中烧下，也忘了安姐刚才的嘱托。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苏二丫的面前，猛地抡圆了手，就抽了苏二丫一巴掌。 “看什么看？以为门开着就有逃走的机会？” 苏二丫猛地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子。 “还看？”林子实际上被吓了一跳，这让他更加恼火了，“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齐哥没有说话，光头带来的手下也没有说话。 反正他们大哥是不会要残次品的，就算他真要挖女孩的眼睛，损失的也不会是他们大哥。 苏二丫的怒火已经满了，就等一个信号…… 信号没等到，苏二丫却听到了枪响。 对于愤怒、急躁等等情绪笼罩着的苏二丫来说，这个枪声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所以…… “敢打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林子一听，更生气了，扬起巴掌就想再给苏二丫来一下。 但此时的苏二丫已经不是刚才的苏二丫了。 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的同时，双腿和双脚的麻绳更是瞬间就被挣开。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二丫一巴掌拍在了林子的脸上。 只是拍他一巴掌，苏二丫并不满意。 所以她这一巴掌刻意的控制了力度。 把林子扇趴下了，但是又不至于让他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而就在林子还在迷糊的时候，苏二丫猛的往前冲，一拳就ko了齐哥。 然后又挥出一巴掌，打飞了光头手下的其中一人。 而这个人飞出去的同时砸到了光头的另外一个手下。 这三个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一闭就失去了知觉。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那些女孩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挨了一巴掌的林子了。 他躺在地上呻吟的时候，除了身体带来的痛苦之外，他满脑子都是让苏二丫这个贱人尝一尝他的厉害。 所以，在爬起来之后，他第一个动作就是又一次扬起了屈拳头：“敢打我？你这个贱人！” 苏二丫这一次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相比于扇他，她其实更想抬脚踹，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她的下半身做太大的动作。 所以她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艹，等待不了了。 原本苏二丫是想和这个敢打她的男人好好玩玩的，但是膀胱再次出来刷存在感了。 她咬了咬下唇，往前走了几步，就这几步，就这几步都能感觉到充盈的膀胱的晃动。 苏二丫可以说是将自己送到了林子的巴掌下。 其他女生都纷纷惊呼。 就在林子的大手又要和苏二丫的脸蛋接触的时候，苏二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随后苏二丫看了看地窖门口的方向，想要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 但是林子那些肮脏的话语，却让苏二丫无法辨别外界的声音。 “啪！”苏二丫看似随意地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能不能闭上嘴？” 这轻飘飘的一掌却让林子耳朵嗡嗡地响了好一阵。 “草拟马！” 这下足以看出林子的血性了，都被打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敢嚣张，抬起另一只手还想抓住苏二丫的头发。 苏二丫又拽住了他另外的手腕。 她叹了一口气：“算你运气好。” 这么说着，苏二丫脑袋后撤，然后用足了力气，给林子来了个头槌。 霎时间，林子的脑门就有数条血液流出。 “我……” 林子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动静。 女生们又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就是满满的喜悦，没想到她们之中竟然打架如此厉害的女孩，她们这是有救了？ 然而，还不等她们高兴的欢呼，就看到苏二丫根本就不管她们的死活，往地窖出口处跑去。 她这是打算不管他们了，自己跑？！ 在这种时候，苏二丫确实没有精力想别的人。 就在她冲出地窖门的时候，一个木棍朝着她脸的方向打过来，苏二丫立刻抬起胳膊阻挡，比她胳膊还粗的木棍是瞬间断成了两节。 “苏同志？！对不起，我不知道……”刘能还以为这个时候从里面跑出来的会是人贩子，没想到竟然是苏二丫。 苏二丫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搭理他，她环顾院子四周，只看到一侧的柴火棚，和塌了的两间屋子，显然，即使原本这里有茅房，现在也不能用了。 “等会再说！有急事！” 苏二丫的脸红的厉害，她撂下这句话，就冲出了院子。 刘能：“苏同志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帮手潜逃我们没有发现？” 胡队看了一眼地上断裂的棍子，倒是有些担心苏二丫的手：“应该是私事……行了，等苏同志回来，看看她的手臂，该赔偿的赔偿……” 刘能：“谁让她就这么冲出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稍微有些不满，但刘能也没打算掩盖自己的失误。 他也看了看地上的棍子，忍不住咧了咧嘴，这棍子都成这样了，苏二丫的手臂该不会也断了吧。 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往外面冲，那私事该多么重要啊~ 刘能和其他同事下地窖的时候，那些人还以为他们也是安姐的同伙，一个个的吓得往墙边缩。 更是有人直嚷嚷着：“不是我们打的，是刚才那个人，那个女生将这四人打倒之后就跑了，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要想复仇就找那个女生！” “没错，我们都被绑着，真和我们没有关系，都是那个女生……” “求求你们了……” “找她报仇……” 刘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中对这几个女生有些不喜，但是作为一个公安，他不能冲着受害者说三道四的。 “请不要害怕，我们是银杉县公安局的，刚才的女同志也是……” “公安局的？” “真的吗？” 刘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哭喊声打断了。 哪怕是为了儿子一直表现的很冷静的燕玲都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你们怎么才来啊~” 刘能：…… “我先帮你们就解开绳子，先从地窖出去。稍微吃点东西之后，我们再回银杉县，不过之后可能要你们配合做个笔录。”刘能这个时候倒希望有一个女公安的同事了，至少还能安慰安慰这些哭泣的女孩。 他一个大老爷们，安慰这些女同志也不太像话啊。 女孩们离开地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都有些恍惚，她们本来都已经认命了，没想到惊喜会来的这么突然。 这个时候，疏解了欲望的苏二丫也再次回到了院子。 刘能看到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一个女生的质问惊到了。 “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来？”那个女生叉着腰问苏二丫。 苏二丫茫然地指指自己：“你说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女生瞪了苏二丫一眼，“刚才那么危急的时候，你打了人就跑了，也不管我们，要不是公安同志来到了的话……” 苏二丫被这几个女生一人一句的指责，都说懵了。 不过这些女生当中也不是没有讲理的人。 那个之前对苏二丫态度很友好的女生，就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了，人家有能力逃跑是人家的本事。你之前跳车的时候不是也没和我们商量吗？只不过你不够厉害，跑了又被抓回来了而已。别人可没有义务救我们。” 苏二丫这才发现，刚才指责她的那些人中有之前跳车逃走的那个女孩。 那女孩此时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满脸涨红，她怒视着刚才为苏二丫说话的女生高喊了一句：“周青！！！” 显然这两人是认识的。 刘能刚才被这些女孩一人一句说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们说说什么意思。 他当即就站出来安抚她们：“我想你们是误会了，这位女同志是我们公安\/安插在受害人员当中的卧底。她刚才就是在察觉到我们信号之后和我们里应外合，抓捕全部罪犯归案，至于刚才她的行为……” 刘能忍不住看向了苏二丫，心想她的刚才的举动，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然而苏二丫只是朝着那些人笑了笑，然后淡定的说道：“内急。” 啊，这……确实挺值得跑的。 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那几个刚才还在指责苏二丫的女生，也没有道歉，当然苏二丫也压根不在乎她们会不会道歉。 她帮着其他公安将地窖底下的人搬了出来，用绳子捆绑起来。 相比于安姐几个在院子里被公安抓捕的人员，地窖里的4人显然受伤更严重一些。 尤其是林子，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刘能：“你该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 苏二丫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你是觉得你家胡队有绑死人的爱好啊？” 刘能冲她翻了个白眼。 就算这个苏同志再厉害，他果然还是对她产生不了什么好感。 苏二丫：谁需要你的好感了，你又不是我领导~ 在押送这些罪犯回去的问题上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乱子出现在这些被拐卖的女孩身上。 胡队联系了一辆客车，将这些被拐卖的受害人带回银杉县。 但是这些公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有几个女孩竟然不愿意回去。 “我们是被拐卖出来的，都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回去之后我们怎么解释？周围人的口水都能把我们给淹没了？”这个女生脸上满是忧愁。 “就是，我爸妈最近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给我找相亲对象，想着让我换个好价钱，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好的相亲对象肯定不会要我了，我现在回去，估计也是被嫁给你一个中年鳏夫之类的男人，和被卖也没什么分别。” 这个说话的就是刚才指责苏二丫的跳车女孩。 刚才在公安简单登记的时候，苏二丫也听了一下，这女孩叫做林大妮。 林大妮她不想被卖，所以当初跳车逃跑为的也不是回家。 她跳车的时候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没有介绍信也无所谓，被人知道她曾经被拐卖也无所谓，她就想到一个没有爸妈亲人的地方，谎称记不得从前了，用一个全新的身份，过自己的人生。 想法是好的，但没想到会被人逮回来 林大妮原本都已经认命了，她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一个无论怎样都会被卖的命。 她也想不到事情会峰回路转。 不过，她不想回家，所以她必须得为自己留下谋取一些福利。 所以，林大妮说：“我们被拐卖都是你们这些公安没有起到治安管理的基本作用，要不是你们不好好巡逻，我们怎么可能被拐卖？现在事情闹大了，家里那边的人说不定都知道们被拐卖的事情了，就算我们回去了，我们的名声也坏了，到时候别说是嫁人了，流言蜚语也会将我们推向死路，所以你们这些公安必须得负责！” 她的话得到了好几个女生的支持。 第101章 回去 这些女孩的意思也很明确。 就是她们不想回到银杉县，遭受其他人的评头论足。 也不想回去之后被自己那重男轻女的父母按斤卖给别人。 而造成她们现在这种局面的公安局必须得负全责。 而这个全责则是需要给她们安排一个新的居住地点，并且安排可以养活她们自己的工作。 这个条件，公安局自然是不可能答应她们的，至于女孩和公安局之间是如何扯皮的，就不关苏二丫的事情了，她反正也不是银杉市公安局的人，来卧底也不过是想处理一下王彪子，顺便帮个忙而已。 所以在那几个姑娘坚决不肯离开这里的时候，其他姑娘包括燕玲、于浩、苏二丫都已经坐上了返程的车。 就在苏二丫想起王彪子这个人的时候，燕玲也想起来了。 她正好坐在其中一位公安的身后。 于是燕玲立刻抱着儿子探头说：“他们人贩子还有一个同伙叫做王志，现在应该还在银杉县。” 那公安看了燕玲一眼，眼神中饱含同情：“如果你说的是王彪子的话，那么十分抱歉，王彪子已经被这伙人贩子杀害了。我们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能找到他的尸体……目前他的尸体正存放在公安局内或许你回去之后可以进行指认。” 燕玲皱眉：“王……彪子？” 她整个人像是完全丧失了力气一般，颓废的依靠在椅背上。 于浩担心的扑到母亲的怀中。 感受到怀里儿子的温暖，燕玲缓缓抬起手臂，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 也许找一个男人照顾他们母子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车子还是在平稳的前进。 几天的路程压缩到了十个小时。 苏二丫也让车上的所有人见识到了她的晕车是多么的严重。 到银杉县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不过公安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他们还需要对被害人进行问询。 其中也包括苏二丫。 不过苏二丫是卧底的身份，所以询问起来反而麻烦了不少。 等做完笔录之后，就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胡队：“找人送你回去。” 苏二丫连忙摇头：“今天晚上公安局应该挺忙的，就算了，我回家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至于安全问题……您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些人贩子精的很，为了保证不出纰漏，胡队是跟着一起回来的，至于刘能则是和其他公安以及当地的公安一起留在那里，安抚剩下的女孩。 “对了胡队，作为一个公安，自然是不会要什么奖励的，不过我希望您能给我领导打个电话夸我一下，我领导的电话号码已经放到您的办公桌上了，千万别忘了。” 苏二丫说完这些话之后转身就走了，胡队拦都拦不住。 胡队：“这小同志……” 他原本就打算打电话到青山市公安局夸赞一下苏二丫的。 他们虽然是公安，工作性质摆在这里，但还是需要人民以及政府的肯定的。 …… 苏二丫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肯定，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老妈的想法似乎已经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么坚定了，或许回去青山市之后，她还能继续公安这份工作。 这样的话，她就需要顾队的帮助了，毕竟她无缘无故地旷工了好几天。 苏二丫边跑边想些有的没的，要不是现在太晚的话，她都想直接给顾队打个电话，打听一下她目前在公安局处于一个什么状况中。 等她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 此时大门早就被关上了，苏二丫也没想着敲门，直接一个助跑，连力都没借，就跳进了门内。 落地之后，苏二丫忍不住露出个微笑，觉得她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帅了。 “啪”的一声，有些发黄的手电筒光芒打到了苏二丫身上。 苏二丫得意的表情瞬间消失。 手持手电筒的并不是她老妈，是她小姨李爱英 但是她老妈正拿着扫把，站在她小姨身边，看上去是一副要打孩子的模样。 “妈~”苏二丫站直了身体，冲着李爱娟的方向笑得十分讨好。 “还知道我是你妈？出去这几天了，一个消息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私奔了呢。” “姐，这话严重了，要让邻居听到，还不一定传成什么样了。”李爱英拍了李爱娟一巴掌。 她这姐说话真是不把门。 哪有这么说自己家孩子的？ 这要是真让人听了去，明天关于苏二丫和别人私奔的事情，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李爱娟抿了抿嘴，她刚才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但是又实在不想和苏二丫承认错误。 毕竟现在这种场景一旦承认了错误，她的威严就降到了最低。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不说话。 好在苏二丫真的很害怕她老妈。 很快就给李爱娟台阶下。 “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李爱娟见状冷哼了一声。 苏二丫又连忙说道：“我保证以后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出现，如果我因为工作原因要出差几天的话，绝对会和老妈你老老实实的说。” 李爱娟这几天也想了很多。 是既担忧又烦恼。 她知道，如果她赞成苏二丫继续干那份工作的话，以后对苏二丫的担忧只会多不会少。 “处理一个王彪子，你处理了两三天？” 苏二丫挠了挠后脑勺：“也不是……这不是涉及到了拐卖事件吗？所以我就帮公安局一个小小的忙。 ” 李爱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李爱君早有猜测，其实也不是很惊讶。 “所以结果怎么样了？”她淡定的问。 “虽然不能说是一网打尽吧，但是买方和卖方都已经抓到了，现在只需要顺藤摸瓜摸到他们的上家和下家就可以了。” 更详细的情况，苏二丫其实也不知道。 毕竟，她只是一个在休假的其他市的公安而已。 然后，苏二丫又补充了一句：“这次失踪的那些女孩也全都被找回来了。” 至于有些女孩不愿意回来这种事就不用和她妈说了。 “回来了就好……不过你这孩子真是大胆，怎么敢参加这种事情，你要是被卖了，你让我们怎么办？”李爱英还不知道苏二丫是个公安。 李爱娟也是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吧？” 苏二丫拍了拍胸口：“你女儿多厉害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受伤！全须全尾的，一个头发丝儿都没损害。” 李爱娟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又哼了一声。 苏二丫立刻闭上了嘴。 “那王彪子呢？被抓了？”李爱娟又问。 苏二丫摇了摇头。 李爱娟和李爱英同时皱眉。 “让他跑了？” 苏二丫又摇了摇头。 李爱娟没耐心了，她低吼一声：“到底什么个情况？” 怕自己这声吼吵醒李老太和李老头，李爱娟匆忙的往身后的房间看了看。 “死了。”苏二丫摊了摊手。 李爱英：“谁、谁死了？” 苏二丫：“王彪子……那些人不知道是黑吃黑，还是压根就不想带王彪子玩儿，在离开银杉县之前杀死了王彪子。” “……” 一时之间李爱英两姐妹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之后，李爱娟才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吧。都是报应啊~” 然后苏二丫就想起了燕玲。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苏二丫看了看姥爷姥娘的房间，然后招了招手，“去我屋里谈。” 进到小屋之后，李爱英就将手电筒关上了。 整个房间乌黑一片。 李爱英：“电池挺贵的……” “反正只是聊天，黑点就黑点吧。”苏二丫压低声音说道，“那王彪子简直是太恶心、可恶了，他不仅拐卖年轻女孩，他还拐卖妇女和小孩。” 李爱英愤愤不平：“这个人渣。” 苏二丫就将自己打听到的状况说了出来。 当然她并没有暴露燕玲和于浩的名字，只是说有这么一个妇女。 主要目的是为了警醒李爱英。 不要随便相信一个男人。 作为王彪子这个人的前妻，苏二丫真的很害怕她会重蹈覆辙。 太容易被骗了~ 而对苏二丫的怀疑一无所知的李爱英还，对王彪子这种欺骗行为感觉到异常的愤怒。 聊了一会儿之后，李爱英就以现在时间晚了为由先行离开了。 其实就是为了给苏二丫和李爱娟腾出可以交谈的场地。 “你想好了，真的非干不可？” 苏二丫知道她妈在说什么，于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妈，虽然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太自大了，但我真的是当公安或者是军人的料啊。” 听到苏二丫的话，李爱娟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我闺女，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天分？” 李爱英走的时候没有拿走手电筒，所以苏二丫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地上，在房间的角落里，她找到了一块石头，石头不大，成椭圆形，大概和她2\/3的食指长度差不多。 “妈，你看好了。”说着苏二丫的右手猛的一攥。 李爱娟不解的看着苏二丫。 苏二丫将右手慢慢抬起到李爱娟眼睛平行处，然后缓慢的打开了手掌。 她的手心处那个刚才还完好无缺的石头已经变成了细小的沙粒。 李爱娟：“(′°Δ°`)，这是你刚才捡到的那块小石子？”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捏起了几个沙粒，研究了研究，发现硬的硌手。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从小力气就比我的兄弟姐妹要大一些。” 李爱娟当然知道她女儿的力气相对于普通人要大一些。 但是她不知道会大到这种程度呀。 “你……”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妈，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我有这样的能力，我不保家卫国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才不会浪费上天交给我的天赋。” “啊，这……”李爱娟看着她手心处的那些沙粒，依旧没有缓过神来。 最后她说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需要消化一下。” 李爱娟走到门口处又回过头来看向苏二丫：“其实你不说这些，我也不会反对你继续当公安了。” 苏二丫笑了笑，将手电筒塞到李爱娟的手心中：“我知道，我还没回来之前我就知道你不会再反对了，你如果真的要反对的话，当时我要去县里的时候，你就不会放任我。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真正的实力，这样你心中的担忧说不定会少一些。” 苏二丫不能保证自己拥有了这身蛮力，就不会在执行任务或者办案中出现伤亡情况。 但她还是想将自身的秘密告诉最亲爱的老妈，只是想让老妈对自己的担心少一点。 …… 第2天，苏二丫接了村里的电话，打给了青山市公安局顾队办公室。 是娃娃脸接的电话。 娃娃脸虽然和苏二丫的关系算不得好。 但还是实话实说的告诉了她：“放心吧，顾队已经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你可以休息一下，也不知道顾队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他口中的喜欢自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上司对他手下人的欣赏。 苏二丫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因此有些得意的说：“因为我厉害呗。” “哼哼。”娃娃脸哼了几声，就突兀的挂断了电话。 苏二丫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嫉妒。” 不过半个月的假期的话，她现在还有十天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 打完电话回到家里的她，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李爱英：“哟，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脸都笑开花了。” “刚才给我单位打了个电话，突然间发现我领导好像很喜欢我。” “领导喜欢啊，这可是好事儿。”李爱英边揉面边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二丫是干什么活的呢？” 苏二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李老太说：“和你小弟一样，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公安。” 李爱英再一次惊讶了。 苏二丫也很惊讶：“姥姥您知道呀？” “早看出来了，我吃的盐啊，比你吃的饭还多。你们回来的第2天我就发现了。而且二丫，你别忘了，我儿子也是一位公安，你抓住王彪子的手势，一看就是练家子，不是公安就是军人。” 第102章 抢劫案 当然更重要的是，李老太很了解自己的女儿。 “姥姥你也太厉害了，您才适合当公安呢，你要是去办案的话，那还不得现场就结了。” 李老太有些哭笑不得：“就你会拍马屁~” …… 因为苏二丫不着急了的关系。 所以，她和自家老妈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在姥姥家又住了10天才坐上返程的车。 这10天，她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家老妈打扫姥姥家的内务。 还仗着身形灵巧、力大无穷，重新给姥姥家搭建了一下鸡窝，并且给大屋重新铺了瓦片。 她小姨说了，夏天下雨的时候屋里会漏雨。 其实，苏二丫并不会铺瓦片，但是她妈会指挥。 两人搭配起来，活干的倒是很利索。 她们还会上山挖野菜。 那10天的功夫，她还逛了两次集。 苏二丫也知道了，院子里那一个个像柜子一样的东西是兔子窝。 据说兔子这种动物很能生，之前的时候姥娘养了很多，生了卖，卖了生的。 后来姥爷的腿被王彪子那家伙打断了，她就没有功夫再照顾那些兔子了，所以就全卖了。 苏二丫还认识了几个比她小上两三岁的好朋友。 她跟着他们一块儿上山打猎。 亲手抓住了两只兔子和三只野鸡。 惊呆了她那些小伙伴，成为了杏树村新任孩子王。 等苏二丫和李爱娟要走的时候，姥娘姥爷又给她们装上了很多栗子、地瓜。 那些新认识的小伙伴，也想将自己喜欢的玩具送给苏二丫大姐头。 苏二丫一开始不想要。 她都多大年纪了，而且都有工作了，怎么可能稀罕这种小孩子才玩的玩具。 但是那些孩子说了，这是他们之间情感的象征，是他们兄弟间的信物。 苏二丫一个感动就收了。 不仅如此，他还捏了几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当回礼。 她这一手又一次震惊了她的小伙伴。 “大姐头，我们会去找你的，以后凭信物相认了！” 那几个孩子握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朝着苏二丫车厢的方向呐喊、挥舞双手。 苏二丫都没敢探出头去：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她的长相已经定型了，根本没必要靠着什么信物才相认。 李爱娟则在旁边，控制不住的笑。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 也许也发生了一些小事，但晕车的苏二丫根本注意不到旁边的情况。 等下车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外套被划了一道口子。 “我们这是遇上了小偷？”苏二丫翻看着自己的口袋。 不仅是外套，她刚换上的新棉袄也被划了一道口子。 可气死她了。 “妈，你赶快看看你的钱有没有被偷啊？” “妈妈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苏二丫：果然不愧是母女，她妈说的话和她姥说的话真是一模一样啊。 “……在坐车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切，我所有的钱都在内衣口袋里缝着呢，而且分了好几下子。” 李爱娟蔑视的看着苏二丫：“丢了多少钱啊？” 苏二丫哼笑一声：“他们逮着我偷，可是找错人了。因为我一分钱都没有~” 这说的可是实话，她身上剩下的那些钱早就在那10天当中都花完了。 本身剩的就不多，她还得请自己的小弟们吃点糖，没问老妈要，就已经是她身为一个公安最后的体面了。 李爱娟：你还挺骄傲？ “你之前偷偷藏下的那些工资呢？我可是打听过。你现在的职位可比之前的文职每个月要多发十几到20块钱的工资呢。” 苏二丫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还在大街上呢，谈什么工资啊？妈，走啦走啦，我想爸肯定很想你了。” 李爱娟：不在这里谈那就回去谈好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但是苏二丫最后还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躲过了一劫。 苏二丫真的是一个攒不住钱的人。 她只要是身上有钱了，看到什么好吃的都忍不住买。 甚至看到别人公认难吃的东西，她也会忍不住买来一个尝尝滋味。 毕竟不品尝，就没有资格评论。 而她本身食量大，且消化的快。 食堂那两顿饭也只是保证她上午和下午不饿，晚上回家依旧吃不饱，可不就得买点零食，饿的时候填填肚子嘛~ 再加上苏美美的敲诈勒索。 苏二丫还能剩下那点钱已经很厉害了。 当然，李爱娟在见识到苏二丫的力量之后，也深刻的认识到了，平常吃的饭是真的填不饱她的肚子。 更何况，吃饱了才更有力气。 苏二丫如今的职业这么危险，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样，吃的差不多就算了。 李爱娟看着如今白了不少也胖了不少的苏二丫，还是决定就当做她的工资并没有涨，让她留下更多的钱吃饭。 苏二丫自然是开心的。 苏美美就不那么开心了。 因为苏妈已经知道苏二丫的秘密了，自然就不会受制于苏美美了，多出来的那些工资就完全是苏二丫自己支配，和苏美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嘿嘿~ 苏二丫原本想等着假期结束之后再去上班。 她虽然喜欢自己的工作，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工作狂，所以……有假期谁想回去工作啊~ 只是没想到，她刚刚回家的第二天下午，顾队竟然找上门来。 当时全家人正在吃饭，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是离着门最近的苏爱党去开的门。 “……哥哥，你找谁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当时，门只开着一条缝，坐在另一侧的苏二丫并没有看到门外的人。 “请问，苏二丫是住在这里吗？” 苏爱党：“是找我二姐的……二姐！” 苏二丫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过来了，她将小弟推开：“我听到了，不用叫了。” 因为顾队的声音确实还不错的缘故，大嫂、苏美美还有李爱娟都过来凑热闹了。 她们想看看在这个时间段找他们家二丫的男人是谁。 苏二丫也没有多想，就将门打大了一点。 几乎所有的苏家人都看到了顾景城的长相。 苏美美这个已经有对象的人更是没有出息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队？您怎么来了？我们正在吃饭，要进来一起吃吗？” 顾队摇了摇头：“不用，我只是听说你回来了，正好刚才有事路过这里，就上来找你说一声……” 苏二丫点点头，有些期待的看着顾景城。 该不会是银杉县的胡队给他打电话夸赞自己了，所以顾队这是专程来鼓励她再接再厉的？ “假期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休息了十几天了，差不多就行了，明天就回来上班。” 苏二丫：……=_=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我明天早上回去上班的。” 顾景城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你落在办公室里的包，顺便给你拿过来了。” 看到包，苏二丫才反应过来，哪有那么多的顺路，顾队就是专门来她家里叫她回去上班的。 苏二丫目送顾景城离开之后，才关门，刚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眼睛发着光的三个女人。 “什么情况？！吓我一跳！” 苏二丫翻了个白眼，重新回到桌前吃饭。 “说说呗~”苏美美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刚才那个男生是你同事？” “男生？”虽然顾景城年纪确实不算大，但用男生这个词来形容他，苏二丫还是觉得怪怪的。 “那是我领导，顾景城顾队，是省里来的精英，脑子很好用。”就是身体特别弱。 “你领导啊？”李爱娟也十分好奇，“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结婚？家里也是省城的吗？” 苏二丫回忆了一下：“大概二十五六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没有结婚吧，至于家里是哪里的，我没有问了。” 连具体年龄都不知道，更别说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了。 “啧。”苏美美有些嫌弃。 “这么年轻，就有这种功绩，长的还帅，这种男人你不好好把握？”赵明翠恨铁不成钢。 “把握什么？”苏二丫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爱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吃，懂什么把握不把握的。这么好的男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苏二丫：“妈，你怎么突然变变得这么有文化了？” 李爱娟：“信不信我打你？！” 怎么不信呢？ 打的还少吗？ 苏二丫突然灵光一闪，就明白了几人的意思。 “你们是说，找对象的事情？我找对象？顾队？” 三人点点头。 苏二丫又看向了苏爸和大哥。 小弟不用看，年龄这么小，估计也没开窍。 苏爸和大哥齐齐点头。 苏爸更是说：“我看那小伙子长的也不错，工作又是个有前途的，要是有点意思的话……” “爸~”苏二丫欲哭无泪，“你们怎么想的，我本身就是公安了，我肯定不会找一个同为公安的对象。到时候我在外面干活，他也在外面办案，谁做饭洗衣服？总是去食堂吃吗？生了孩子 谁带？完全指望老一辈人为我们带孩子吗？这种婚姻可不是长久之法……” 苏美美：“……没想到二丫年纪小，想的还挺通透的。” 李爱娟也没想到：“所以你想找个没工作老是待在家里的男人？养个小白脸？” 苏二丫：……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我现在还小呢，只是对未来有个初步的想法，具体找个什么样的……也得看我对什么样的人有好感不是？反正不可能是顾队……” 顾队实在太弱了。 苏二丫并不太喜欢他那个转身都能扭到腰的体质，如果真要找对象的话，她更希望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 虽然找势均力敌的很难就是了。 苏美美忍不住吐槽：“……条件那么好的人，你还挺嫌弃……” 苏二丫眨眨眼：“这有什么？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嫌弃全天下所有人。” 苏美美撇撇嘴，不想和苏二丫说话。 …… 苏二丫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回到公安局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安。 因为之前她老妈的动静真的闹的太大了，没回来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马上要踏进公安局了，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丢脸了。 原本想着就这么冲进办公室的，但苏二丫闻到从厨房里传来的味道，忍不住就调转了前进的方向…… “二丫？”食堂阿姨热情的招呼苏二丫，“你今天来的巧啊，今天蒸的大包子，有四种馅，三种都是肉馅的，还有刚腌好的小咸菜……” 听到食堂阿姨熟悉的声音，苏二丫突然就放松了。 这一放松下来，胃口就好了，在家里吃过早饭的她又吃了五个大包子。 大厨的手艺十分的不错，就算素包子的味道都相当的好。 拿着食堂阿姨给的鸡蛋，苏二丫悠哉悠哉地上楼。 今天苏二丫来的早了一些，办公室内只有杨哥。 她记得之前的时候杨哥说过，在青山市，杨哥、娃娃脸还有顾队是住在一起的，只是很少见他们一起来上班。 显然，三人的作息是不太一样的。 不过无论是谁先到办公室，娃娃脸和杨哥之中总有一个会陪着顾队一起来。 除非是顾队有自己的私事要干~ 苏二丫进办公室的时候，杨哥正在整理报告，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抬头看了一眼。 “苏二丫？你怎么这个时间段回来了？假期不是还有几天吗？最近正好不太忙，不如多休息几天……” 苏二丫：“……不太忙？” 她直接惊呆了好嘛~ 顾队昨天可是说忙不过来，让她来提前上班的。 顾队这个人怎么还撒谎呢~ 这个时候顾队和娃娃脸也正好上来了。 顾队自然是听到了杨哥的话，他也没有心虚，而是直接说：“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顾景城似乎是有点乌鸦嘴的潜质的。 就在苏二丫在办公桌前无所事事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们接到了一个案子。 抢劫案。 地点发生在青山市郊区，通向泸水县金花村的小道上。 那条道路是通向金花村的捷径，除了熟悉金花村路况的人，平常的时候这条路几乎没有人行走。 报案的人并不是受害者，而是路过那条路的行人，金花村的徐大爷~ 第103章 什么仇 这次出现场的是苏二丫、顾队和娃娃脸。 因为杨哥的报告还没有整理完。 虽说案发地点是在泸水县金花村，但具体位置离着市公安局不算特别远。 再加上苏二丫坚决不坐车，所以最后三人还是骑了三辆自行车。 后来骑着骑着，顾队就骑不动了，于是将自行车暂时停放在附近的工厂的门卫处，然后被娃娃脸载着前去案发现场了。 其实顾队原本是想坐苏二丫的车的。 她骑的更快，而且也更稳当。 但是路上行人实在太多了，一个女生带着一个男人，影响有些不太好，说不准他们还没有到达现场就会被人拦住问话。 所以，顾景城只能屈就，坐到了娃娃脸的后车座上。 他没有看到，苏二丫有些嫌弃的眼神。 就这种体力……啧，他到底是怎么成为公安的？ 苏二丫微微摇头，最让她不可置信的还是昨天家人说的那些话。 他们竟然觉得这个虚弱的顾队是一个好的对象。 这种体力能干什么？ 就算让他留在家里干家务带孩子，这个体能恐怕都什么也干不了吧？ 要是真和顾队在一起了，苏二丫都能想象得到她未来辛苦了一条，回家之后还得做家务哄孩子的场景。 就算苏二丫精力再旺盛，身体素质再强，也受不了“内外兼顾”的生活啊~ 和大多数的男性一样，苏二丫也希望嫁给一个会给她做饭洗衣服的男人。 谁不想在辛劳一天之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呢？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顾景城挪了挪屁股。 这自行车的后车座实在是太硌了。 要不是局里唯一一辆车局长要用的话…… 说什么是为了体贴晕车的苏二丫才不坐车的，实际上是因为局里现在根本就没有车给他们用。 不过这种情况以后应该会好很多的，因为前段时间局长已经向上提交了关于警车数量的申请，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就能审批下来，最迟明年中旬，他们局里就能多出几辆警车了。 和不知道苏二丫腹诽的顾景城差不多，苏二丫也不知道她距离出门就晕车的日子不远了。 到达犯罪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安全员简单封锁了起来。 但即使是这样，这个平常鲜有人路过的小路上还是站了不少人。 “您就是顾队吧？我是金花村村长，您叫我闫村长就好。”如果杨哥跟过来的话，闫村长肯定会觉得杨哥是顾队。 杨哥这次没有跟过来，三人中只有真正的顾队有着队长气质。 主要是，闫村长不觉得被称为顾队的人，会是乳臭未干的娃娃脸和小女娃。 “您好，闫村长。”顾队和闫村长握了握手，“被害人是哪一位？” 闫村长：“这位，这位。” 那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正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似乎是腿受伤了，正有一位拿着医药箱的年轻姑娘在给她包扎。 顾队看了眼娃娃脸，娃娃脸点头。 苏二丫和娃娃脸去看现场情况，而顾队则是找被害人了解基本状况。 现场保存的不算是完好，地面的足迹已经被破坏了，不过苏二丫找到了路边唯一一个大树上被刮下来的一点衣服的纤维。 虽然不能肯定这纤维是嫌疑人留下的，但至少也是线索之一。 另外，娃娃脸也在另一侧道路边找到了一个还算新鲜的苹果核，这苹果核虽然已经泛黄了，但是还没有萎缩，所以应该是近两三个小时留下的。 留下它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些抢劫犯。 “现在的苹果可不便宜，能吃得起苹果的人还抢劫？” 苏二丫不解。 娃娃脸：“说不准这苹果也是抢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不珍惜？上面还有挺多果肉的。” 苏二丫点点头：“说的很有道理。” 那边顾景城已经对被害人简单地进行了问询。 “我今天回娘家，因为侄子结婚的关系，哥哥问我借了点钱建房子，所以我就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是带看了一些钱，结果走到这里之后，突然蹦出来了三个蒙面的大汉，说要抢钱。” 顾景城挑了挑眉：“蒙面大汉？” 金华点了点头：“他们脸上都蒙着布，突然跳出来之后我就觉得大事不好，立刻转身就跑，可是因为我太慌乱了，没跑成不说，还摔倒伤了腿。” “后来一个长的高点的男的就让我交出钱来，否则就要对我不客气。” 金华说着说着哭了出来：“我说我没钱，他们不仅不相信，还作势要打我。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就将兜里的钱都给了他们。” “……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我哥问我借一百五十块钱，所以我身上一共带了一百六十七块八毛四分钱。” 顾景城：有零有整的。 “那你看到那些人露在外面的眼睛或者身体上的某些特征了吗？比如说他的眉毛形状额头上有没有什么斑点,发型是什么样的，或者说有没有人驼背之类的？” 金华顿了顿，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我当时太慌乱了，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只知道那三个壮汉个都挺大的。看起来十分的健壮。” 顾景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转头准备招呼一声苏二丫和娃娃脸，却没想到刚转过身来，就差点和刚才那位卫生员撞上了。 由此可见，那位卫生员之前站的离他有多么近。 “抱歉。”卫生员羞红了脸。 顾景城也没有在意，只是朝着卫生员点点头，然后就继续招呼苏二丫和娃娃脸。 “搜查的怎么样了？”他问。 苏二丫和娃娃脸朝他展示了一下物证袋。 娃娃脸还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暂时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苏二丫：“我询问了村长等其他人，他们说最近附近并没有出现过其他的抢劫案件。不过……” 苏二丫凑近顾景城。 顾景城下意识的弯了弯腰将耳朵更贴近苏二丫的方向。 苏二丫小声说道：“不过村长刚才有庆幸的说过，他的女婿和女儿今天开着小汽车载着他们的孩子走的这条道。他庆幸自家的孩子没有遇到那些抢劫犯。” 顾景城点点头。 随后他又对现场进行了一番详细的勘察，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处之后，就询问那位卫生员：“金华同志的脚伤有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进行移动吗？或者她需要住院吗？” 卫生员愣了愣，脸蛋一瞬间又变得涨红不已：“不、不用，没有扭伤，只是一点擦伤。金华婶子还能动……” 顾景城点头，冲着金华说道：“那麻烦金华同志跟我们一起回趟公安局。” 金华的反应相当大：“为什么？我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去公安局？” 她这种反应连后知后觉的苏二丫都察觉到了异常。 顾景城却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的说道：“我们需要做一个正式的笔录，不过您放心，金华同志，笔录完成之后我们会将您直接送回家的。” 阎村长也跟着劝道：“金华呀，你就跟着一块儿去吧，反正你家也是在市里，到时候公安同志还能将你送回家，更方便一些。” 能看出来，金华是十分不乐意的。 但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不过，她还是给公安同志出了个难题。 “我腿很疼，移动不了。这位女同志能将我抱到后车座上吗？我虽然年纪大了，再也不想一个男同志无缘无故的碰我……” 娃娃脸背着所有人撇了撇嘴：男同志也不想碰你这个大妈好吗？说的他们公安像是多么色迷一样。 苏二丫还没说话，卫生员就先发表的意见：“我来帮忙。” 她说的时候视线还没有从顾景城身上脱离。 苏二丫并不知道少女的心思：“没事，我一个人能行。” 她轻轻推开那位卫生员，弯腰，一手扶住金华的背，一手钻到金华双腿之下，然后一个用力就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金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揽住了苏二丫的脖子。 苏二丫轻松的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然后自己也跨上了车座，脚尖勉强够到地之后，回头看了一下顾景城：“顾队，我准备好了。” 顾景城看了看她的小短腿，忍住笑意点了点头，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那卫生员却叫住了他。 “你好，我叫闫倩。是金华村的卫生员，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知道顾队您的全名？我……” 顾景城看起来十分的冷淡：“不好意思，正在工作中。” 这其实就是拒绝了。 但他们离开之后，闫倩还是痴痴的望着顾景城离开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少女情怀。 “差不多得了。”闫村长无语的说，“顾队那样的人物可不是我们小山村的姑娘能够得上的。” 闫倩并没有说话，眼神中却满是失落。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呢？ 刚才的那一幕，苏二丫和娃娃脸也看在眼中，但是鉴于他们之中还带着一个外人，所以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等到了公安局之后，顾景城竟然直接将被害人带到了讯问室中。 苏二丫带着好奇挤开了娃娃脸，跟着进入了讯问室。 经过顾景城的问讯和步步紧逼，苏二丫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抢劫案不过是金华的自导自演。 她不想借钱给自家哥哥，却又不好意思拒绝，再加上最近青山市出现了好几起抢劫案。 她计上心头，才有了这么一个大胆的想法。 显然苏二丫和娃娃脸搜找到的那些线索，只不过是碰巧出现的。 结合之前村长说的话，那个苹果核就有可能是村长家女婿路过时扔出来的。 娃娃脸很不忿：“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苏二丫也很生气：“这种人就应该留下来，拘留几天。” 顾景城摇摇头：“这些百姓法律观念还是很薄弱，教育一顿就算了。拘留的话，影响就有些太大了。” “不过这个金华同志还是干了一件好事的，至少我们的顾队又多了一个追求者。”娃娃脸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在一旁听着的杨哥挑了挑眉，看向娃娃脸：“你这话的意思是又有女生被我们顾队的外表吸引了？” 苏二丫忍不住笑了一下，杨哥这话似乎有点顾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 顾景城瞪了娃娃脸一眼：“闭上你的嘴，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对于苏二丫来说，顾景城有些过于弱了。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顾景城无疑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对象人选。 家世好、工作好、人又特别的优秀，说明潜力高。 然而就算没有这些，他的外表也足以吸引一些只看表面的女孩。 所以从小到大，顾景城真的是对这些女人烦不胜烦。 如果不是顾景城曾经在火车上遇到过苏二丫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女公安进入他的队伍的。 不是瞧不起女公安，而是他对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 苏二丫：……哕。 “最近青山市里出了很多抢劫案吗？” 苏二丫之前倒是没有听说过。 杨哥：“大概四、五起吧，因为第1起是林队他们承办的，后来发现这几起之间有关联，所以基本上都是林队他们办理。至于这一起，实在是因为他们人手不够了，我们算是帮忙，就是没想到原来是自导自演。” 听到和他们队没什么关系，苏二丫还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稍微了解了一下。 主要还是害怕自己家人成为被害人。 李哥告诉她，最近十几天青山市整个市区内发生了不少抢劫案。 但其中的四起却性质十分的恶劣。 因为那些抢劫犯不仅抢夺了被害人身上所有的金钱和值钱的物品，甚至还将被害人外套、裤子扒光，将他们捆绑在树上示众。 “其中被抢的一位是27岁的女子，案发过后，因为受不了周边的舆论，直接上吊自杀了。” 这种行为其实和杀人犯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种人也太可恶了，抢了钱也就算了，被害人和他们是有什么仇什么冤吗？” 第104章 勇气 听到苏二丫的话，李哥突然灵光一闪：“对呀，这种极具羞辱性的行为会不会是因为犯罪分子和那些被害者有什么仇？” 这倒是一个好的调查方向。 李哥连饭都没有吃完，就端着盘子回了办公室。 苏二丫也不在意，吃的饱饱的之后就上了楼。 下午的时候，她帮着依旧没有整理好档案资料的杨哥干了一会活，就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吃着零食。 这零食还是她假期之前买的，再不吃可就要坏了。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也没来新的案子，苏二丫走的时候还斜了顾景城一眼。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娃娃脸注意到了，立刻不忿的说：“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敢朝我们顾队翻白眼？” 杨哥：“也许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眼睑痉挛了，你别多想。” 娃娃脸：“哼，我看这个小姑娘就是有想越俎代庖的意思。” 顾景城摇摇头：“小姑娘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就是嫌弃我提前给她销假了。” 娃娃脸十分惊讶：“是顾队把苏二丫叫回来的？顾队~你有我还不够吗？干嘛非得把这个丫头提前叫回来，看到她就觉得烦躁。” 顾景城面无表情：“别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杨哥：“哈哈，不过不得不说，二丫同志真的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啊，虽然身体看起来并不强壮……” 娃娃脸撇了撇嘴，抬起胳膊秀出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力气也不小……” “那明天你可以和苏二丫同志比一比掰手腕，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两个谁更有安全感。”顾景城扔下这句话就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娃娃脸愤愤不平，却还是不忘追上他的脚步。 …… 苏二丫因为没有钱的关系，这次倒是没有花时间买什么吃的，直接就回了家。 “苏美美还没回来？又去约会了？”到了吃饭的时间，苏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缺了苏美美，想到最近青山市出了抢劫犯的事情，苏二丫忍不住问道。 “那是你姐，老是叫全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关系恶劣……美美她今天晚班，小军回去接她。” 李爱娟口中的小军，就是已经和苏美美确定恋爱关系的肖军。 也是上次苏二丫曾经在供销社门口见过的那个男人。 吃完饭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苏二丫没有吃饱又回房间找吃的去了。 虽然她身上没钱了，但是苏美美谈了恋爱之后，零食就不缺了，苏二丫也跟着享了福。 快到八点的时候，苏二丫有些坐不住了，和爸妈说了一声之后就出了门。 因为最近抢劫事件闹的还挺轰动的，苏爸还想劝她一下，谁知道李爱娟直接说：“顺便去接接你姐，这么晚了，就算有肖军我也不太放心。” 苏二丫点头：“好~” 实际上她出门也是觉得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冬天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原本就不多，再加上最近出现的案子，苏二丫一气走了两条街都没有见到一个人。 她只能听到偶尔的狗叫和鸡鸣。 别说，这种氛围和环境下，就算是苏二丫都有些心慌了~ 她忍不住小声哼起了歌。 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学的军歌，在这种时候倒是给她了无比的勇气。 她一路走到供销社的门前，却没有遇到苏美美和那个肖军。 苏二丫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惊慌。 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着，苏二丫又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只是这一次，她走的很慢，并且时刻注意着附近的动静。 很快，在距离供销社不算远的地方，苏二丫看到了一个桃红色的头花，那是肖军送给苏美美的。 苏二丫还吐槽过这个颜色和样式，但是苏美美十分的喜欢，今天早上就用这个头发绑的辫子。 苏二丫黑着脸捡起头花，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小道，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她爸硬给她塞了手电筒，此时倒是正好方便她找线索。 箱子里的脚印十分的混乱，苏二丫却还是在这混乱的脚印中硬生生的找到了苏美美的。 感谢苏美美早上上班的时候穿了苏二丫唯一一双新皮鞋吧。 苏二丫就这一双新皮鞋，苏美美那么多鞋了，还抢妹妹的鞋，简直就是邪恶至极啊~ 瞧，现在不就遭报应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苏二丫就更好辨认痕迹了，因为苏美美的鞋印消失了，却多了一条拖痕。 看到这种痕迹，苏二丫有些着急了，该不会苏美美已经被毁尸灭迹了吧？ 她顺着这条痕迹加速往那个方向冲。 很快，她就来到了一处破烂平房。 这一处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据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华国人承包了土地准备建设楼房。 而部分房屋也都被砸毁了，连地都砸了，很不好走路，平常时候几乎没有人会往这边走。 到这里之后，拖痕也消失了。 苏二丫关上手电筒，靠着灵巧的身姿在废墟中快速移动着，想要找到自己那倒霉的姐姐。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听到了哀嚎声。 是苏美美的声音。 “求求你们了不要，不要再打他了！” 苏二丫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跑近了还听到了拳拳到肉的殴打声。 “不要再打了~” 是苏美美的哭喊。 “哈哈哈，肖军，你当时拒绝秀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这件事情和苏美美没有关系，你们放了她！” 是肖军有些虚弱的声音。 “放了她？啧，还真是一个情种。原本这件事情确实和她无关，但谁让她眼瞎，就看上了你这么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我家秀兰遭受了那种痛苦，我们也要让你尝尝这种痛苦！” 说着，其中一人就开始扒苏美美的衣服。 苏美美猛地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前爬：“不要，不、不要……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 男人狞笑着：“你叫的再大声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怎么没有呢？”这个时候，苏二丫像是一个英雄一般的出现了，她打开手电筒，这灯光照亮了她，也给下方的几人带去了一丝光亮。 苏美美充满希望地看向那个方向，却只看到了自家妹妹矮小的身影。 一瞬间希望就破灭了。 “二丫？快跑！你来添什么乱啊，快跑啊~” 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二丫身上的时候，肖军忍着疼站起身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撞到了拉着苏美美的男人。 “美美，你也快跑！不要管我，跑！” 可惜了，苏美美优柔寡断的，根本就没有肖军这种反应能力，还不等作出决定，就又一次被抓住了脚腕。 这个时候，那几个男人也反应过来了，其中两个人再一次开始揍肖军，另外一个则抓住了苏美美。 最后一个男人朝着苏二丫走来。 苏二丫这才从废石堆上跳了下去，至少苏美美、肖军还有犯罪团伙的其他几人都已经看不到苏二丫了。 苏美美流着泪，祈祷苏二丫能逃脱这些人的毒手，并且叫来公安。 此时的苏美美根本就想不到，她妹妹也是一位公安。 苏二丫并没有逃，她停在了那些废墟之后，静静地等待着男人1的到来。 男人1怕苏二丫跑了，所以是跑着过来的，当他看到苏二丫的时候，还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苏二丫完全不怵，在男人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像是没有头脑的学生一样。 “小丫头，这可是你撞上来的，怪不得我们！”男人1伸手想抓苏二丫。 苏二丫也伸出手。 在夜色蒙蒙之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想要牵手呢。 下一刻，握住男人1手的苏二丫将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真的特别狠。 尘土飞扬啊！ 男人1甚至都没有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石堆另一侧的苏美美等人，也只是听到了一声巨响，他们都下意识地以为是苏二丫被男人1打了。 “二丫！”苏美美凄厉地喊叫着。 “别急啊，小美女，你妹妹现在说不定正在享受着呢，我们也开始吧？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围观的时候办事呢……嘿嘿~” “不、不要。”肖军已经站不起来了，却还是往苏美美的方向爬着。 想要阻止男人2的暴行。 显然，他的努力并没有作用，因为还有两个正在不断殴打他的男人。 男人3：“别把他打晕了，我想让他看着自己的对象遭受侮辱。” 男人4：“放心吧，我打人可是很有技巧的。”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一下就将男人2撞飞出去。 那人影站定之后，男人3、4才借着头顶手电筒的光，看清这人的身形，是那个小姑娘。 苏二丫活动了活动脖子，看向那些人：“你们……想对我的姐姐干什么？” 男人3、4十分的有默契，他们互看一眼，甚至都没有查看被撞出去的男人2就一脚踢飞肖军，然后转头就跑。 因为担心苏美美和便宜姐夫的安全，苏二丫并没有追上前去。 她蹲下身子，靠近苏美美。 苏美美真的是吓到了，苏二丫靠近她的时候，还差点被她的手扇到。 “姐，姐，没事了，没事了！我是二丫啊~”这还真是苏二丫少见的喊她姐。 “冷静点，我们一起送姐夫去医院啊~” 提到肖军，苏美美才回过神来：“二丫，呜呜呜~快送肖军去医院啊~” 苏二丫看向倒地的男人2…… 她绝不可能将苏美美留在这里看着这些罪犯的，万一逃跑的那两个男人又回来了呢？ 所以她又从衣服上扯下来了一块布料，将男人2捆了起来。 先去医院，路过公安局的时候在报警吧。 苏美美这个样子，可能也不敢一个人去公安局，万一在去公安局的路上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苏二丫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两人路过公安局的时候，苏二丫让苏美美进公安局：“一定要和公安们一起行动，等我安置好姐夫，再过来接你。” 虽然苏二丫不想公主抱准姐夫，但是肖军伤的太重了，扛着的话对伤势不好。 好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人关注这些问题。 苏美美很担心肖军，也担心苏二丫一个人带着伤员去医院的途中遭到打击报复，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了，她只能先去公安局报警，让公安们先去逮捕那两个昏迷的人。 “你小心点。”她说。 “放心吧。至于姐夫……我会通知他的家人，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看他还有气，等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看他也不迟。” 苏美美：……什么叫做还有气，会不会说话？ 不过因为苏二丫的话，苏美美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和慌乱了。 苏美美报了警，并跟着公安回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只剩下被用好几块大石头掩盖住的男人1了。 要不是他们搜的仔细，还真看不见那些石头底下的人腿。 男人2已经被就走了，原本捆绑着他的地方只剩下爱一块衣服条子。 苏美美拿着那块布料，十分的惴惴不安。 而苏二丫已经抱着肖军来到了医院。 肖军身上全都是血，整个人更是被比他矮半截的小丫头抱着。 这种形象无疑是十分引人瞩目的。 “肖医生？” 有人认出了他。 苏二丫都差点忘了，这准姐夫是医院里的医生。 肖军被推走了之后，苏二丫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是这间医院的医生，所以他们才没有让苏二丫交治疗费什么的，否则，苏二丫真的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了。 苏二丫在医院等了一会儿，医生告诉她肖军的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肋骨断了一根，腿也被打断了，但好在伤势不重，休养几个月就能痊愈。 而医院里的人已经打电话给肖军父母了。 苏二丫不知道的是，打电话给肖军父母的人是一位喜欢肖军的护士，所以她告知肖军父母肖军情况的时候，就暗示他父母，肖军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对象的缘故。 第105章 王秀兰 在那位女护士的口中，苏美美成了一位十分招摇，喜欢到处招蜂引蝶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苏美美的招蜂引蝶致使肖军，被苏美美的追求者打击报复，然后进了抢救室。 肖军的父母其实都很讲道理。 但是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推进了抢救室的时候，怒火还是充斥他们的内心。 他们急急忙忙的赶来医院，先是关心了一下肖军的状态。 知道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痊愈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他们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同时怒火也盖住了担忧。 他们四处观察，却只看到了即将要离开的苏二丫。 苏美美和肖军两人只是确定了目前正在处对象这种关系，暂时还没有见过双方的父母。 所以肖军的父母下意识的以为这个矮坨坨、干干巴巴的苏二丫就是他们儿子的对象，也是害他们儿子现在躺在床上的女人。 “你等等！先别走！你这个女人把我们儿子害成这个样，就想直接离开吗？” 苏二丫一开始还不知道身后的人在喊的是自己。 毕竟她自认为从来没有害过什么人。 她打击的是罪犯好吗？ 结果没想到，一个妇人竟然直接挡在了她面前，并且对她怒目而视。 肖军的妈妈有1米7多的身高。 整个人的气势也挺强的。 苏二丫的气势也不差，但是因为身高原因，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肖军的妈妈。 “这位阿姨是有什么事情吗？” “谁是你阿姨？你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你就想这么走了？” 苏二丫愣了愣，才试探性的问道：“您口中的儿子指的是肖军？” “不然呢？我告诉你，苏美美！因为你的关系将我儿子害成这个样，我是不可能同意你们继续恋爱的。” 躲在旁边过道里的女护士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苏二丫拿手指了指自己：“我？苏美美？把你们儿子害成这样？” 真的不是她不尊重长辈，实在是她忍不住冷笑呀。 肖军妈妈快气死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二丫想着苏美美好像挺喜欢肖军的，所以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这位阿姨，您先冷静一点。” “不要叫我阿姨，我……” 苏二丫以比她更高的嗓音打断她的话：“阿姨，您能不能冷静下来，先听我说！” 这个时候，那个护士跑过来皱着眉指责苏二丫：“这位同志，这里是医院，请你小声点，否则我们就要请您出去了？” 随后她转向肖军妈妈笑着说：“您就是肖医生的母亲吧，果然像肖医生说的一样，真是温文尔雅、举止大方的文化人啊。” 可惜她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肖军妈妈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听她说那些废话。 “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希望你从今天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家儿子。” 苏二丫忍不住就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你听完我说的话之后，还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来。” 肖军妈妈又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时候肖军爸爸也走了过来，站到了肖军妈妈身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同时冲着刚才的护士点了点头。 护士心里高兴极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苏二丫却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护士。 “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我不是苏美美，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和苏美美还是有点亲缘关系的。你们可以叫我……苏同志。” 听到她的话，肖军妈妈有些尴尬。 骂错了人。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面前这个女孩就是苏美美的妹妹。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是骂错人。 就当是让眼前这个女孩转告给苏美美好了。 “我是一名公安，在去接我姐姐的路上，发现了一群人正在殴打肖军同志。” 肖军妈妈皱了皱眉，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还不都是怪苏美美这个女人招蜂引蝶。 “所以可以说是我救了肖军。” “别说救不救肖医生了。肖医生这次被打，还不是因为苏美美连累了他？” 那个护士忍不住插嘴。 苏二丫这才像刚刚注意到她一般：“你怎么知道是我姐连累了他？还是说你和那些打人的人是一伙的，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护士急了：“你不要胡说八道，胡乱冤枉好人。我只是就苏美美的人品，提出合理的假设而已，更何况就算那些人不是因为苏美美打了肖医生，那也是因为肖医生去接苏美美才会被那些人打。” 苏二丫啧了一声：“你还真会猜呀。可惜你猜错了。” 苏二丫看向肖军妈妈：“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秀兰的女人？” 秀兰这个名字一出，肖家夫妇的脸色都变了。 “显然你们是认识的。那么现在你们也知道了，不是肖军被我姐连累了。而是他连累了我姐。” 苏二丫也没准备对着这对中年夫妇咄咄逼人：“好好在医院里陪肖同志吧，等会儿其他的公安同志可能会来跟你们做笔录，请你们务必详细的说明秀兰的问题。” “至于你……”苏二丫对着那护士笑了笑，“造谣也是一种犯罪。你长得不错，工作也好，还是注意点吧，一旦犯罪，你现在的优势可就全部消失了。” 说完苏二丫也没管这些人是什么反应，快速往医院外走去。 她还得去公安局接她姐呢。 别看苏二丫这个人平常老是和她姐吵架，但其实她还是挺护短的。 当然，再护短的人也经不住苏美美在她耳边一直叨叨。 “唉，也不知道肖军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他要是醒来看不到我会不会担心呢？” 苏二丫闭着眼睛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但是苏美美没打算放过她：“他的伤是真的没问题吗？被打了那么长时间，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工作呀？” 苏二丫：…… “肋骨都断了，肯定很疼吧。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对肖军呢？二丫、二丫你睡着了吗？” 苏二丫：你这么说话，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苏美美真的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而苏丫丫发誓她从此以后最讨厌的人就是苏美美了。 她甚至开始后悔在医院里对苏美美的维护行为。 啊啊啊啊，烦死了。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砰砰两声敲门声：“苏美美，闭上你的嘴，赶快睡觉。” 显然被打扰的不止苏二丫一个人。 因为她妈的威慑力更厉害，苏美美终于闭上了嘴，至于她后半夜睡没睡着，就不关苏二丫的事情了。 苏二丫被李爱娟叫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一些迷糊。 这就是睡不好觉的后遗症啊。 而苏美美则十分精神的立刻爬起床来：“我得去医院看看肖军的情况，他说不定已经醒了……” 苏二丫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啊，她又开始了，又开始说了。 “二丫呀，你说我是不是命中带衰呀？为什么我的对象总会进医院了？” 苏二丫这次终于回应苏美美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郭广波是他自作孽，至于肖军……就看他和那个秀兰是什么情况了。解释不通的话，就说明你眼光不行，看中的都是渣男。解释的通的话，那就更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记住，你只是被肖军拖累的无辜女生。” 可别把什么祸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否则原本没事了，也变成有事儿了。 好在苏美美虽然有些笨，却也不是那么笨，还是将苏二丫的话，听到了脑里，记在了心里。 苏二丫按照以前的程序，在家里吃顿早饭之后再上食堂吃顿早饭，然后去办公室。 因为苏美美的关系，她没有睡好，所以起的有些晚了，再加上路上一直有些迷糊，走的也慢，到办公室的时候，顾队三人都已经到了。 娃娃脸：“这不是咱们的苏二丫吗？真是了不得，一晚上的时间就抓住了抢劫犯中的其中一人。” 苏二丫：“啊？” 什么叫抓住了抢劫犯中的其中一人呢？ “别装模作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也不知道你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竟然还能遇到那些抢劫犯。” 杨哥：“我倒是觉得遇到二丫的那些抢劫犯才是真正的运气不好。” 娃娃脸想了想，然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苏二丫才反应过来，刚才娃娃脸话中的意思：“所以昨天晚上那些人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在青山市闹得沸沸扬扬的抢劫犯？但为什么只抓住了一人？我昨天抓到了两个呀？” 娃娃脸耸了耸肩：“我打听到的是只抓到了一人，另外一个人可能跑了。” 跑了？ 苏二丫想着也不奇怪，毕竟她绑第2个人的时候，只是用了自己衣服的碎布。 想来应该是逃跑的那两个人又回来了，毕竟苏二丫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单凭那晕倒的第2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就这么清醒过来并且逃跑。 “没事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都抓住他们一个同伙了，还愁抓不住剩下的三个人吗？” 更何况其中一人还受了伤。 苏二丫当时着急救她姐姐，用的力气可是挺大的，那第2个人起码得断了两根肋骨。 在这种时候，他们肯定不敢上正规的大医院看。 而肋骨这种东西，小门诊可没有那个实力治疗。 除非另外两个人扔下第3个人逃离青山寺…… 或者学之前那些人贩子直接杀人灭口，杀掉那个没有行动力还会拖累他们的人。 苏二丫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变得好邪恶哦。 嘿嘿~ 不过这个案子是林队他们在办理的，苏二丫没有插手的权利，只是时不时的打听一下办案进度到了哪里。 林队他们如今也有了线索，很快就查找出来了其他三个人的身份。 被抓住的这个人叫做余大，他和其他三人中的两人是兄弟，那两人分别叫余二和余三。 而最后一个人叫做王大贵。 正是从王大贵这个身份入手，他们才得知了这4个人为什么要在青山市做出这么一系列的事情，起因源于王大贵的妹妹王秀兰。 王大贵家很贫穷，所以致使王大贵今年快四十岁了，也依旧没有结婚，而王秀兰是他死去的父母的老来得子，对于王大贵来说，王秀兰既是他的妹妹，也更像他的女儿。 王秀兰家庭条件不好，长得也不算特别漂亮，但胜在想的美。 她想通过找对象这种方式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后她就看上了肖军。 肖军的父亲是钢厂主任，母亲是高中老师，肖军本人更是青山市医院的医生，未来是前途无量。 王秀兰有一次不小心崴了脚，就是路过的肖军帮她处理并送她回家的。 肖军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是一次善意，竟给自己惹了祸。 王秀兰就非得说肖军看了她的脚，坏了她的名声，她就必须得嫁给肖俊。 可惜肖军是个医生啊，他只要想，他可以看很多女性的腿和脚。 他要对每个女人负责的话，他老婆都多的数不过来了。 但是王秀兰不听，就非得嫁给肖军。 不仅纠缠肖军，她还找到了肖军父母的单位，纠缠肖军的父母。 那段时间肖家每个人几乎都苦不堪言。 但也正是因为她纠缠的太过了。 肖家人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她嫁进来的决心。 这种女人要是嫁进来了，他们肖家将永无宁日啊。 王秀兰无疑是给肖家带来了很重的阴影。 直到后来王秀兰不再纠缠他们了，他们还过了一段时间心惊胆战的生活。 肖军和肖军的父母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提到秀兰这个名字。 他们在做笔录的时候也是如实回答的。 但作为了解所有情况的警察，却从已被抓获的余大口中知道了一部分的事实。 原来在王秀兰某一次纠缠肖军到深夜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个醉汉，然后她就被那个醉汉强-暴了。 王秀兰回家之后哭了一晚上。 既是哭自己被强-暴的事实，也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更不可能嫁给肖军了。 当然她本人是没有这种觉悟的，主要是那醉汉走的时候还说了，让王秀兰嫁给他，否则就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宣扬出去。 第106章 银行案件 其实，在这种特殊时候，醉汉也是不敢将这种事情宣扬出去的，但架不住王秀兰是真的害怕啊。 那个醉汉二十七八岁，是工厂临时工，长得也不好看，反正不符合王秀兰的自我标准，但是她都已经失-身了，又被威胁……还能怎么样呢？ 于是半个月后，她就嫁给了那个醉汉。 但王秀兰过得并不开心。 王大贵将他妹妹的不开心都看在眼中。 在他眼中，他的妹妹是非常完美的一个女孩，值得世界上最优秀的丈夫的疼爱。 所以，他觉得那个醉汉是万万配不上他家秀兰的。 但是秀兰已经跟了醉汉，王大贵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只能将怨气转移到别人身上。 那四起抢劫案，分别对应的是王秀兰第1个相亲对象，第2个相亲对象以及高中时喜欢过得初恋。 而那个不堪羞辱，上吊自-杀的女生则是王秀兰高中时候的同学。 也是王秀兰高中暗恋的对象之前喜欢过女生。 王大贵觉得但凡这三个男生有一个能娶了王秀兰，那王秀兰就不可能落到如今这种不得不嫁的地步。 至于那个女生……如果没有那个女生存在的话，王秀兰第1次喜欢的那个男生肯定会喜欢上王秀兰的。 可见，王大贵性格之扭曲。 当然，王大贵最恨的还是肖军。 如果不是因为肖军的话，王秀兰也不可能那么晚才回家，就不可能在路上遇到那个醉汉，更不可能被那个醉汉强-暴之后被迫嫁给他。 凭什么他妹妹要在那种看不见尽头的婚姻里哭泣伤心，而肖军就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 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反侦察意识，之前之所以一直抓不到，是因为没找到有用的线索联系到他们身上。 现在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抓到他们自然也是时间问题。 上午还没下班，王大贵等三人就落网了。 余三被捕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唤，还没等送来公安局就先被送去了医院。 因为他肋骨断了三根，锁骨也断了。 医生说了，如果他的肋骨再斜一下就能刺破内脏。 到时候他可能就不会喊疼了…… 苏二丫的大名又一次传遍了整个公安局。 狠人呐。 当公安同志问王大贵对于那位女生的死亡报以什么态度的时候，王大贵却觉得是那个女生的承受能力太弱了。 “我妹都被真实的强-暴了，也没见她要死要活的。” 这个男人不仅心理有问题，还不知悔改，他害死了一条人命，却不当回事儿，这种人显然是要被法律严惩的代表。 苏二丫也去旁听了审讯，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感慨。 肖军这是什么体质呀？怎么净是吸引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女子？ 苏二丫也明白之前在医院对她呛声的护士，就是肖军的爱慕者之一。 显然，也是一个有心机的心思不纯的女人。 苏二丫很怀疑她姐姐那种愚蠢的脑子，能不能对付得了这种类型的女生。 虽然苏二丫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从之前郭广波的事件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在感情中遇到问题只会撤退的人。 所以苏二丫又想让她姐分手了。 不过这一次，肖军本人并没有什么严重的道德问题，所以让他们两人分手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更何况，知道了全部事实的肖军的父母，对苏美美是十分的愧疚，成天哄着她说好话。 苏美美早就陷进了肖家甜言蜜语的陷阱中，出不来了。 谁说都不管用。 而且因为这次事件，肖军也属于无妄之灾。 所以整个苏家除了苏二丫之外，都很怜惜这个未来的女婿\/妹夫\/姐夫。 “算了，傻人有傻福，说不定苏美美就会和肖军甜甜蜜蜜的过一辈子呢。”苏二丫只能笑着恭喜他们。 因为他们已经决定在肖军痊愈之后的第2个月结婚。 苏二丫：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 生活又变得繁忙且无聊。 并不是每天都有什么复杂重大的案件，需要他们这些公安处理的。 往往他们接收到的案件都是一些案情简单却很难找到犯罪嫌疑人的，或者是案情重大，但是事实却很清楚的。 就比如前几天顾队他们就接到了一起孕妇被害案。 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倒在院子中，身下全是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心跳，只能强制取出，差点一尸两命。 这个案件其实影响也挺恶劣的，毕竟孕妇和孩子是最不能触碰的点。 但是案情却很简单，因为当天有人看到孕妇的表姐曾慌慌张张从孕妇家里跑出来。 而孕妇本人在昏睡了一天之后苏醒，也指证了她表姐。 表姐也是个心性不坚定的，公安一审就审出来了。 原来是她想和孕妇借钱，但是孕妇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之后还需要钱来培育孩子以及生活，所以就拒绝了她。 当然孕妇也表明，之前这个表姐已经借了两次钱了，都没有归还，所以她才不准备借给表姐第3次。 只是孕妇也没有想到，这个往日里和她关系比较亲密的表姐，冲动之下竟然直接推了她，看到她身下流血之后，更是不管不顾的慌张逃跑了，致使她七八个月的孩子死亡。 这下这个表姐别说是借钱了，她不仅得坐牢，甚至还需要赔偿。 只是那死去的孩子终究是回不来了。 “多可惜啊，再有两三个月就可以来到人世间了。”在整理报告的时候，苏二丫还忍不住感叹。 …… 这种平静的日子只过了半个月，在接近过年的前一个星期，青山市突然发生了一起重大案件。 青山市下属陵水县银行员工被毒身亡，银行内储存的钱票全部被盗。 娃娃脸木着脸说：“包括安保人员、结算人员以及几位领导在内，共死了12人。” 其实那间银行不仅只有这12人。 当时是下班时间，银行已经闭门，有一部分人因为轮班结算，按时下班反而逃过了一劫。 “12人皆死于蛇毒，按照他们嘴角的残留，以及当时放置于柜台上的杯子来看，他们死前应该是喝了同一瓶饮料。” 顾景城：“有没有目击证人？” 娃娃脸摇了摇头：“当时应该是处于银行结算时间。大门已经全部被锁闭，银行人员结算完成之后会从后门离开，而后门处于小巷中，平常没有人路过。至少目前为止并没有人看到那附近是不是有可疑人员进出。” “是那些员工的家人在久等不到他们回家之后，才来银行寻找。但因为银行大门已经关闭的原因，他们没有注意到银行后门的情况，所以到凌晨时分再次回到银行附近寻找的时候，其中一家人发现后门未关闭，进入其中看到了死亡的数人。” 这个时间跨度就有些大了。 更何况那人要是偷到了银行的钱票，恐怕早就带着那些现金离开青山市了。 案子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局。 对于苏而言来说是这样，她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搜到线索。 而顾景城却有了一点点想法。 这个人能在银行结算期间进入到银行内部，显然是和银行中的某位或者某几位工作人员比较熟悉的。 再加上下了毒的饮品…… 这个人很可能是售卖货物的小贩，以免费品尝为由，将加了毒的饮料给毫无警惕之心的员工喝下。 而如果是小贩的话，他带的饮品肯定不止这一瓶。 也就是说他需要工具来携带这些饮品。 再加上蛇毒这个东西…… 蛇毒有两个来源。 一个是自己亲自上山找毒蛇，提取蛇毒。 这就需要一定的狩猎经验。 他起码得认识哪些蛇是毒蛇，并且会提取。 而另一个途径则是购买。 购买的话势必会留下痕迹。 或许他们可以问问附近比较擅长狩猎的人，最近有没有抓过毒蛇。 娃娃脸被安排去询问银行附近的人，有没有见到经常在银行附近游荡的货郎。 或者是背着背篓像是要售卖东西的可疑人士。 杨哥则去询问活着的那几个银行员工。 希望从他们口中得知，银行员工有没有购买东西的熟人或者渠道。 苏二丫则跟着顾景城去打听陵水县的药店，询问他们最近有没有收一些蛇毒之类的东西。 或者说有没有人能够出售蛇毒或者毒蛇。 陵水县的药店不知凡几。 苏二丫觉得他们这一家一家的找的话，得找上半个多月。 不过显然顾景城有自己的思路。 首先那人想要取得银行员工的信任，肯定会经常在银行附近出没，那也就是说他的住所就在县城内。 就算出了县，也只会在县附近的几个村庄，否则的话他没有时间来回折腾。 但是，他得保证银行附近很少有认识他的人。 那银行附近起码10公里范围内应该不是他的经常居住所。 而他想购买蛇毒肯定也会排除的银行附近范围，以及他的住所附近。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需要搜索银行附近的药店了。 当然顾景城觉得他这蛇毒不是自己弄来的，就有很大的可能是从私人手中买到的。 相比于碰巧碰到毒蛇，顾景城倒是觉得这个售卖蛇毒的人更大的可能是本身就是一个以售卖猎物或者是售卖药物为生的人。 这样的人售卖猎物或药物的话，选择的不是县城里最大的几间药房，就是靠近县城边缘，方便他们来回的药店。 于是，顾景城决定和苏二丫先从这几家药店里问起。 他们在第3家药店得到了一点信息。 这第3家药店是祖传的药铺，前几年的时候被迫关店，5年前店铺的主人平-反。 4年前重新拿回了店铺，3年前店铺重新开张。 虽然才刚刚重新开张三年，但受之前百年店铺的影响，他们的店铺依旧是陵水县最受百姓信赖的药店。 在顾景城询问有没有人往他们店里售卖一些蛇毒之类的药品的时候，老板点了点头。 “是东里村的江流子。他就是靠这个为生的,之前时不时的会抓一两条毒蛇，前几天的时候他还送了一波草药来。 说原本抓了几条毒蛇的，结果有人出高价购买，他就直接卖给了那人。这江流子也是不像话，私人购买毒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干什么，他怎么能随便就卖呢？” 线索这不就来了？ 不过，顾景城觉得这个江流子大概率是不认识买他毒蛇的人。 不过至少他又划出了一定的范围，江流子附近的村庄不可能是那个人的经常居住地。 因为他要保证和他做交易的人，绝对不会认识他。 只是顾景城也没有想到，当他和苏二丫赶到东里村的时候，江流子已经死了。 “从山上摔下来死的，他家里人看到他没有回来就上山找了，结果人已经凉了。”东里村的村长这样说。 “江流子从小就在山上逛，这山他比所有人都熟悉，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疏忽大意，掉到了悬崖底下。”村长还这么感叹。 顾景城却觉得这绝对不是疏忽大意的事情。 江流子会不会是被嫌犯杀死的？ 货物交易都完成了，江流子才被杀死，那么只有一个理由——犯罪嫌疑人突然发现江流子有可能认识自己。 是亲戚还是无意间见过？ 光是顺着顾景城的思路想了一会儿，苏二丫都觉得自己脑子快爆炸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东里村。 果然，她只适合肢体运动，不适合脑力运动。 这样想来，她和顾队还真是最佳队友。 顾队也是这么觉得的。 就像他们去查看江流子死亡的那个悬崖，悬崖旁边有棵树。 顾景城爬不上树，但苏二丫可以轻松的爬上去，并且可以背着顾景城一块上去，让他亲自查看线索。 这种事情可是连杨哥和娃娃脸都做不到的。 当初问林队要了苏二丫，果然是他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顾景城又询问了江流子妻子、父母关于他们附近有什么远房亲戚的消息，包括姻亲。 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一天时间就有了这样明显的调查方向，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获了。 第107章 未完 因为奔波了一天的关系，苏二丫和顾景城回到青山市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十分晚了。 苏二丫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7点了。 “时间不早了，先别急着回家了，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顾景城说道。 因为苏二丫已经和李爱娟摊牌了的关系，家里人也都知道了她现在的工作性质。 再加上这段时间零零散散的案子也不少。 苏二丫几乎就没有准时到家过。 所以家里人对她加班的事情都习惯了。（在她被发现调岗之前，家里部分人员就已经习惯了她经常加班的事实） 她现在晚回去了，也不用特意和家里人说。 到吃饭的时候苏二丫还没有回来的话，李爱娟就会将她的饭盛出来…… 所以在听到顾景城要请他们吃饭的时候，苏二丫无疑是十分高兴的。 这对于还没有发工资，手上一分钱都没有的苏二丫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顿丰盛的加餐了。 顾景城请他们吃饭，一般都是在包厢里，这样方便他们边吃饭边谈案子。 “袁明，你那边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菜全部上齐之后，服务员关上了门，顾景城就压低声音问道。 说话的同时，他还将烧鸡的一个鸡大腿夹进了苏二丫的碗里。 娃娃脸摇了摇头：“我问过周边几乎所有的店铺员工还老板，他们说，之前还不允许私人买卖的时候，银行附近也会有一些人背着背篓装作过路人的样子，私下售卖东西，更别提现在了，所以他们也说不好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商贩在银行附近踩点。” 娃娃脸也是饿了，吃了一大块馒头之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有几个摆地摊的同志倒是给我提供了几个流动商贩的名字。我还没来得及寻找、询问这几个人，不过我觉得，这几人大概率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嫌犯。” 杨哥也点点头：“确实，如果是处心积虑犯下这个案子的嫌犯的话，他应该会很注意不要给周边其他人留下什么印象才对。” 顾景城也赞同他们的说法：“不过该调查的还是得调查，不能因为我们的想当然就放弃任何的线索。” 这话主要是和苏二丫说的，毕竟杨哥和娃娃脸很清楚这一点。 可惜，苏二丫刚吃完一根鸡腿，正在喝紫菜蛋花汤做斗争，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顾景城：…… “我去问过银行其他的员工，他们说因为银行的规定，在下班结算期间，是不能让货郎这种不是银行工作人员的人进入银行的，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违规的。至少在他们的印象中，之前并没有发生过这个情况。” 杨哥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也说不出能有什么相熟的售卖货物的人……顾队，会不会是银行员工的亲戚？” 顾景城思考了一下：“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从银行亲戚入手的话，范围就太大了……” 银行还活着的员工就有九人，要真调查员工的亲戚的话，死者的亲戚也得调查…… 第108章 紧迫 这无疑是个相当大的工作量。 不过还是那一句话，不能放过任何的线索。 随后，顾景城又将他们得到的线索分享了出来。 杨哥：“也许可以看看，那个江流子家的亲戚和这些员工当中的亲戚有没有什么重合？” “先调查看看，江流子被杀害的原因，也不一定是因为和嫌疑犯有亲戚关系。说不准，他们是在交易完成后，又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的关系，曾经遇到过。” 顾景城现在负担也大，主要是这个案件死了太多人，引起了社会的恐慌，他必须尽快将凶犯抓捕归案。 现在怕的是嫌犯早就逃出了青山市。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明天上班之后再商量。” 顾队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是转移了话题，不再谈案件的事情。 苏二丫在此期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忙着吃饭呢。 不过等他们吃饱饭各自要回家的时候，娃娃脸的一句话还是让苏二丫有了紧张感。 “就知道吃吃吃的，这一顿饭有2\/3的菜和饭都进了你肚子里。也没见你长个和长肉，真是白瞎了这顿好饭了。” 不过他又轻笑了一声，“之前的几次都让你逃过去了，不过这一次，二丫同志，这次的报告我看你是逃不了了。哼哼~” 杨哥：“你少说一句吧。” 杨哥看起来像是在斥责娃娃脸，但他说完话之后，还是忍不住冲着苏二丫露出了一个笑容。 笑容中透露着轻松。 显然杨哥也觉得这次的报告是麻烦不到他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苏二丫是如遭雷劈呀。 她倒是忘了报告这一茬了。 在公安局干了这几个月，她也是写过好几次报告的，整理过好几次档案的。 只不过苏二丫的运气还算比较好一些，重难案件什么的，她每次都有突出的贡献，所以几乎没有写过复杂的报告、整理过困难的档案。 娃娃脸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到目前为止，在这个案件办理过程中，苏二丫确实没有发挥出特别大的作用。 唯一有点贡献的大概就是带着顾景城到处跑了。 到家之后，苏二丫还有些愁眉不展。 这个案件一共有12个受害人呢，证人更是多了去了，虽然这些证人目前为止没有提供什么有效的线索…… 光想都能想象得到，这次案件的报告和档案，整理起来有多么的麻烦。 资料文件恐怕会多的吓人…… 娃娃脸的话，无疑是激发出了苏二丫的斗志。 但斗志归斗志，智商还是无法提高的。 苏二丫之前也着急啊，毕竟这个案件影响实在太大了，还关系着十二个家庭…… 但她着急有用吗？没有一点作用，她甚至都跟不上顾景城的思路了。 之前向晴还有叶远达的案子，苏二丫还都能跟着顾景城的思路思考一下，然后提出自己的想法。 但这次根本跟不上。 苏二丫又哪里知道，之前为了培养她，顾景城刻意放慢了自己的思考速度，引领着苏二丫发现线索，引导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这个案件没有时间，让顾景城慢慢培养苏二丫了。 在苏二丫忧愁地陷入梦乡的时候，顾景城还在思索有没有自己漏掉的线索。 第109章 闹剧 第二天，苏二丫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是吃了饭才上来的，这个时间按理说，杨哥怎么着也应该来了才对。 就在苏二丫满脸迷糊的时候，她看到了放在她桌子资料最上方的字条。 【东里村汇合。】 东里村不就是江流子的家吗？ 难道他们已经开始展开调查了？ 嘶~太拼了！ 苏二丫也连忙转身就想申请自行车去东里村。 结果，她刚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局长！ “局长，您怎么来了？” 局长看起来大概四十八九的样子，个头不算高，只有一米七出头，但和苏二丫对比已经足够高大了。 “顾景城他们的？这都到上班时间了还没来？”局长木着脸，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能好才怪！ 死了十二人是一回事，死的是银行里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这让百姓对银行保管钱财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上头给青山市公安局施加了太多压力，不仅仅还让他们抓到凶手，还得三天之内追回那些钱。 这起案件不仅涉及到十二个家庭，还涉及到相信银行储存能力的百姓。 今天早上他还没醒，就接到了上级领导的电话，虽然是催促，但和教训他也差不多了。 这导致局长的心情从大早上开始就不好，连早饭都没有吃多少就匆忙赶到了局里。 没想到，他这个领导都到了，顾景城他们竟然还没来上班。 以为是省里调过来的精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怒火袭上心头。 苏二丫：“不是的，局长，顾队他们已经前往陵水县了。” 局长表情一滞，怒火哽在喉头。 这不上不下的感觉，更令他憋屈了。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现场还有一个可以让他发泄怒火的人！ “既然你队长都已经去现场了，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国家发给你工资可不是让你偷懒的！” 苏二丫：“可是，局长，要不是你……您~挡在门口的话，我现在也在前往陵水县的路上了。” 局长：“……” 更生气的局长转身就下了楼！ 苏二丫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领导，锁上办公室的门之后，就匆忙去申请车辆了。 陵水县虽然就在市区旁边，但是离着公安局的距离也不是很近，之前去的时候因为案情重大的原因，他们是申请了车辆尽快赶过去的。 这次…… 苏二丫有信心，自己骑自行车的速度比汽车的速度要快。 所以她从一开始看到纸条，就决定申请自行车了。 连犹豫都没带犹豫的。 她铆足了劲的骑车，车子的质量也很好，到达陵水县的时候，果然比昨天坐车到的还快。 再加上昨天接当地公安局饿的自行车去了一趟东里村的缘故，苏二丫还记得路，所以这次也没有浪费时间，进了陵水县，一个拐弯，就朝着东里村的方向前进。 看到东里村村口那块显眼的石头的时候，还不到十点。 苏二丫可以说是速度很快了~ 当然，依旧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顾景城快。 苏二丫原本以为顾景城是和娃娃脸、杨哥，或者最起码和他们中的一人一起来的。 她将车子锁在大石头的背面，这才往村内走去。 虽然苏二丫来的有些晚了，但既然顾队说在东里村汇合，那就不可能没等到她自己离开。 只是她也没想到，顺着村内的大路刚走了一段时间，就听到了附近田地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按理说快过年的时间，地里应该没有什么活了才对。 听到那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苏二丫决定过去看看，作为一个公安她也是有义务维护治安。 “现在这个情况，你说不娶翠儿就是让她死啊！” “必须负责！” “还说是公安，这么没有责任心，你要是不愿意负责，我们不会放你走的！” “对！对！” 听到那些人说“公安”的时候，苏二丫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该不会…… 她小跑了两步，轻轻推开拥挤的人群钻了进去。 很快，苏二丫就看到了，被人群包围在正中间的男人。 是顾景城，顾队。 看到他，苏二丫忍不住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急着站在顾景城身边支持他。 当然顾景城因为背对着苏二丫的缘故，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到来。 “我只是拉了这位女同志一把，如果这样都需要负责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顾景城对面的女孩眼前一亮：“所以你的意思说，你愿意负责。” 顾景城：“不。” 他回答的很简单，对面的女孩却霎时间红了眼眶。 站在女孩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的又开始叫嚣起来。 甚至还有人说去他的单位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 “我不觉得我有任何错。作为一名公安，我有救助他人的义务，若仅仅只是因为救了他人，就不要求嫁娶的话，那抱歉，我实在做不到。”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想举报就举报吧，他说什么都不会娶。 “你这是在逼我去死啊？我都已经因为你没有贞操了，你……” 说着女孩就要往河边跑，看样子是要再一次跳河。 当然，她身后有不少围观的村民，旁边还有家人，自然不可能跳河成功的。 就在苏二丫想着怎么帮一下顾队的时候，顾队又开口了。 “刚才我观察了河边，现在天气冷了，河面还是结了一层冰，根据冰块的厚度，除非是很重的摔进去……但我看过了，距离这里不远处确实有一个冰口，但人为凿的痕迹很重……” 站在女生旁边的年轻男人叫嚷着：“那又怎样？说不准是凿来钓鱼的！” 顾景城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位女同志是从那个冰口掉进河里的？” 女生听了看了看父亲，然后点了点头。 顾景城：“可是，冰口距离我拉女同志上来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女同志掉下去之后，如何在仅仅湿了裤腿的情况下被我拉上来？” 女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其他人的身后。 顾景城：“你们尽管去举报好了，或者直接报案，到时候公安会来这里调查，涉及到公安的案件，一般不会轻易撤案的，我想其他公安也能很轻易的找到你们的破绽，毕竟……” 他环顾四周：“只要存在过，就有线索。” 这时他看到了苏二丫，不过只是愣了愣之后就继续说：“不过，报案之前你们得想好了，我现在正在查案，你们的行为已经涉嫌妨碍公务，若调查到事实之后，你们的行为还将涉嫌另外两项罪名……” 此时，不仅仅是女生有些胆怯了，连她家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东里村的村长正巧过来了，他看了一眼女生及其家人，甚至都不用问，就已经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就警告了那家人：“闹什么闹？之前吃的教训还不够？” 第110章 江流子 村长来了之后，那些人很快就散开了，反正他们在这里也只是看热闹。 而苏二丫来的时候听到的那几声吵嚷，也都是女孩的家人吼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搅浑水。 顾景城都看在眼中，心里也是分的清楚，他甚至能很轻易的猜出来人群中哪些人是女孩的亲戚。 人都散完了，苏二丫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倒不是喜欢看顾队的热闹，只是觉得顾景城确实也有些厉害 ，都被赖上了，这么些人围着他，他竟然还能看出那么多的线索。 苏二丫也相信他说出来的线索只是最浅显的几条。 要是事情没有平息的话，顾队应该不希望所有的线索都被那些人所掩盖。 “看够了？” 顾景城走到苏二丫身边，居高临下的问道。 苏二丫尴尬的笑笑，解释道：“我真的是刚来~刚看清你的样子，事情就被完美的解决了，顾队您真是厉害。” 顾景城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不过很快，嘴角就被抚平了：“行了，别拍马屁了，既然来了就好好查案。” “嘿嘿，我只是没想到咱们的顾队竟然这么受欢迎。” 顾景城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你看不出来我家世好、工作好，难道还看不出来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温柔体贴、富有善心？我这样的男人，受欢迎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虽然顾景城说的都是实话……部分实话。 但苏二丫听着怎么就感觉他这么欠揍。 但苏二丫听着怎么就感觉他这么欠揍呢？ 她也不知道，顾队竟然是这么自信。 如此不着调。 “赶快干活吧！”苏二丫直接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顾景城，朝着前方走去。 顾景城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这次顾景城他们来东里村，是想再了解一下江流子的最近的行程。 “行程？”江流子的母亲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四五十岁，苍老的说是由六七十也有人相信。 站在江流子母亲身边的男子就是江流子的弟弟江海。 江母怀中抱着的是江流儿唯一的孩子。 至于江流子的老婆…… 上次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今天却没有了身影。 “就是说在江流子出事之前曾经去过哪些地方？”苏二丫解释。 一提起自己死去的儿子，江母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她这一生一共生了7个孩子。 四男三女，在那么困难的年代中，都没有一个夭折，都好好养大了。 没想到临老了，大儿子竟然就这么死了。 “我知道，我来说吧。”江海说道。 其实江流子在很久之前就从事着从山上找药材、打猎物换取金钱的行为。 只是以前的时候都是偷摸着来。 最近这几年形势大好，江流子能卖的东西就更多了，家里的条件逐渐就变得好了起来。 原本江家人都以为他们的生活会过得越来越红火。 谁知道，谁知道家里的顶梁柱就突然没了呢。 一开始，家里大多数人都以为江流子是一不小心坠下山崖的。 但是公安同志屡次来他们家询问，也让他们对江流子的死因产生了怀疑。 “你们问我哥哥的行程干什么？难道我哥哥的死另有隐情？”听得出来，江海多少是有点文化的。 江海是高中毕业，这么些年他的学业都是靠大哥供的，去年他考大学没考上，也是大哥鼓励他再考一年的，所以江海对江流子的感情十分的深。 当初，得知江流子不小心掉下悬崖的时候，江海就是1万个不相信。 附近的山头对于他哥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更何况他摔死的那个悬崖处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采摘的中草药，也没看到什么动物的脚印。 他哥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山崖旁边呢？ “江流子的死亡到底是不是人为，目前我们还在调查，所以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告知我们从4天前到江流子死亡时，他所有的行程。” “什么？！我们家流子有可能是被人杀害的？”顾景城并没有将话说死，但是在江母听来，就是在说江流子的死亡并不是意外。 苏二丫连忙安抚：“婶子，您先别激动。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中，尚还不能认定为他杀，也有可能是意外身亡的。” 江海也连忙跟着说：“是啊，妈！您先别激动。 我们先将自己知道的线索告诉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就可以帮我们查找我哥的死亡真相啊。” 怀里抱着的孩子也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奶奶。 江母这才找回理智。 江海说道：“我哥的日常其实很简单，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山上度过的，只不过根据季节的不同，每月上山的次数和在山上呆的时间也有些不同。像前段时间刚下了雪，山上不太好走，我哥也只是跟着村里的队伍上山打猎了一次。” 毕竟他哥没有正经的工作，现在又不是农忙的时候，所以即使上山找不到药草和猎物，也可以捡一些柴火或者挖一些野菜。 江海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我哥在山上的收获也不算太多了，再加上接近过年的关系，所以这最近这4天，他只上过两次山。 一次就是在4天前，那一天估计收获挺大的，反正我哥那天笑的挺灿烂的。 还有一次就是昨天。” “那不上山的这期间他都在哪里？” 顾景城追问。 这次是江母回答的：“平常的时候，流子一般都会在家躺着，但是前天的时候，西台集，流子带着小海和英子去赶集了。” 西台集？ 顾景城：“这个西台集是在哪？” 江海：“西台集就在西台村附近，离我们这里得有一个来小时的路程。那天是因为我哥在家里无聊了，听说西台那边有集就领着我们去了。” 江海所说的一个小时的路程是骑车去，所以两个村落离的还真不近。 几乎可以说一个在县城北，一个在县城南了。 “公安同志，是那个集有什么问题吗？” 江海问的相当急切。 要是他大哥的死真的和西台集有关的话，他的余生都会活在愧疚中的。 如果当时他没有起哄就好了，说不准他哥见没人陪他，就不去了。 很了解自己儿子的想法，江母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去个集市也能引来死亡，更何况，两位公安同志不是也没说流子的死是和去西台集有关？” 江母眼睛红肿，整个人憔悴不已，相比于江海，她更需要安慰。 第111章 不能小瞧 去西台集开办的位置，还需要江海帮忙。 因为他哥去世的缘故，江海是请了几天假的，他们家也有自行车，倒是不用顾景程城他们想办法。 “最好也领着我们按照之前你们去西台集的路走。” 顾景城强调。 江海点点头：“顾同志，当时我们就是顺着大路出了村口之后往左拐的。” 苏二丫需要去村口的大石头后面取车，所以江海是推着车子走在两人身旁。 直到看到苏二丫从石头后面推出来了一辆车，江海才有些踌躇的开口：“顾同志没有骑车？要不我带顾同志吧？” 苏二丫也有好些好奇：“顾队，你们今天早上是怎么来的这里？” 没有骑车的话，总开车了吧？ 应该不可能是走过来的。 要走的话，得走好几个小时。 苏二丫倒是能行，但…… 不是她看不起顾队啊，顾队这个小身板走一个小时都已经是极限了。 “今早是坐着车来的，杨哥他们开走了。”顾队说着，就姿势优雅地坐到了苏二丫的后车座上。 “谢谢江同志了，不过我们来是调查案件的，没道理麻烦百姓，所以谢谢江同志的好意，我坐苏公安的车就好了。” 虽然江海并不觉得这样是在麻烦百姓什么的，而且他感觉苏二丫瘦瘦小小的，让她来带看起来高大强壮的顾同志，似乎有些欺负弱小的嫌疑。 但看苏二丫的表情，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作为“外人”的江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一开始，江海有下意识的控制自己骑车的速度。 毕竟看外表的话，苏二丫真的是太……可怜了，还被领导（顾景城）欺压。 只是没想到骑车姿势很奇怪的苏二丫速度不仅快，骑的还很平稳。 能当上公安的女人，果然是不能小瞧的。 见状，江海也就加快了速度。 在路上的时候，他还会指指某些地方，表示他们曾经在这里短暂的停留过。 而顾景城也跟随着他的说法，在相应的地点停下，并站到了当时江流子有可能站的位置。 这么看过去，却是一片什么都没种植的土地。 三人这么走走停停的，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当时西台集开办的位置。 那是一条很宽的泥土地。 地面上有不少垃圾，还有车轮胎的痕迹。 江海打量了一遍四周的环境，然后指着一棵树说：“我们从这里进入到集市之后，先去那块位置看了看卖小苹果的。” 他领着顾景城二人来到那棵树前，不远的位置：“但苹果实在太小，而且价格挺贵的，所以我们就看了一会儿，没买。然后英子在苹果摊旁边买了一个竹编篮。” 江海就将他们当天的行迹讲了一遍。 “随后我们就要离开集市……” 顾景城：“这期间，江流子没有见过熟人？” 江海摇摇头：“其实这边我们很少来的，我们家的亲戚也没有在西台村附近的。” “那在你们逛的期间，江流子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的表情？” 问完，顾景城就皱了皱眉。 这个时间段银行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就算江流子看到了之前的顾客，估计也只会笑着打招呼。 所以看到江海摇头之后，他就又接着问：“确定整个集会期间，你们都在一起吗？” 江海这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112章 晕车药 案件的调查突然又陷入了瓶颈。 也许杨哥和娃娃脸能带来新的线索吧。 杨哥和娃娃脸也没有从其他活着的银行员工或者是银行附近的人口中，听到任何一点关于那售卖货物的人的信息。 连个“疑似”的都没有。 “问就是不知道，连个怀疑的人选都没有。”娃娃脸泄气的坐在椅子上，“没办法，我和杨哥只能让他们说出记得的所有的货郎，然后一个个的查。” “有结果了吗？”苏二丫不太喜欢这种两地跑的情况。 主要是，作为一起行动的队伍，她不能总是一个人骑车子跟在他们车后面跑不是？ 唉~ 说起来，她倒是不知道，顾队家里倒是挺有钱的。 今天杨哥他们开的车据说就是顾队买的。 现在开小汽车的个人可是不多啊~ “顾队，这是我们今天调查出来的，一共十一个在银行附近摆摊或者是做流动卖货的人，其中三个人当天家中有事没有出来干活，四个人当天并不在银行附近活动，而去了其他地方。” 娃娃脸斜了一眼苏二丫，将资料交到了顾景城的手中。 杨哥也跟着补充：“我们都确认过了，这七个人说的是实话。剩下的四个人当天依旧在银行附近售卖货物，其中有一个说他在下午三点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银行范围，但是没有人作证。” 顾景城看了看资料，重点查看的是那四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杨志远，32岁，西里村人，在银行隔一条街的位置摆摊，售卖的是袜子和汗衫之类的内衣。 林狗子，27岁，陵水县人，是流动摊贩，卖的都是小姑娘喜欢的头绳卡子之类的小玩意。 于高，21岁，张家村，也是流动摊贩，夏天的时候会卖雪糕，冬天则在电影院附近卖点饮料和瓜子。 电影院离着银行并不远。 高壮，47岁，西台村，也算是流动商贩，卖的都是自家种的青菜什么的，现在天气比较冷了，就买些编筐之类的小玩意。 高壮就是那个说自己提前离开的人。 不过，顾景城比较在意他的村庄。 西台村…… 苏二丫也凑过来看资料了，自然是看到了这三个字。 “是高壮吗？” 顾景城：“在找到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怀疑。” 说着，他站起来：“再去一趟西台村。” 还有那个售卖饮料的于高…… 毕竟银行的员工都是喝饮料才被毒死的。 他们几人现在正在陵水县吃饭，顾景城一说去西台村，苏二丫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先把车子放这里，等回去的时候再来骑！” 顾队都这么说了，苏二丫也不好反驳，只能绷着脸坐上了副驾驶的座。 “给~”坐在后排的顾景城伸过来一只手。 “给我的？”苏二丫这么问着，却伸出手来，手心向上。 “晕车药。” 顾景城将手中的药包放到了苏二丫的手心中：“一次吃一粒就行，刚才我忘了给你了，这东西最好是提前半个小时吃。” 第113章 高壮 顾景城的药显然是给晚了。 在苏二丫还在纠结吃与不吃的时候，车子就启动了。 现在药品其实还是挺紧俏的东西，今天吃了药之后半个小时才会起效，那苏二丫觉得自己就没有必要浪费一粒药了。 从陵水县到西台村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苏二丫已经脸色发白，并且开始分泌大量唾液了。 也就在这种紧要时刻，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苏二丫打开车门就窜了出去。 车子一停就睁开眼的顾景城也只看到了一个黑影唰的一下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有那么夸张吗？”娃娃脸忍不住又撇了撇嘴，他和苏二丫天生就不对付。 大概是因为害怕苏二丫抢了他的队伍中的位置吧。 娃娃脸的头脑也不算特别聪明，所以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就是负责执行顾景城命令的人。 但自从来了青山市，队伍里加入了苏二丫这个女同志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主要是苏二丫和他撞款了。 他们两个严格来说都应该区分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组里。 但问题就在于苏二丫四肢比娃娃脸更发达，头脑也比他更简单。 之前还在省里的时候，娃娃脸就一直觉得自己融入不了杨哥和顾队的讨论氛围中。 当时顾队曾经安慰他：一个身手非常好的人是不需要用脑子的，他只需要完美的执行命令和任务就好。无论是在哪个机构和组织中，这样的人都是领导最好的左膀右臂。 当时娃娃脸备受鼓舞，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顾队的心腹。 但自从来了青山市之后，一切都变了。 顾队有了新的心腹。 这个心腹更笨，但是身手更好。 每次顾队出去查案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会让苏二丫陪在身边。 娃娃脸十分清楚，这是因为苏二丫不仅有能力打击犯罪，还有能力在打击犯罪的同时照顾到体弱多病的顾队。 但娃娃脸就是忍不住满心的醋意。 还说什么自己是他最好的左膀右臂，现在找到更好的胳膊了，就将他弃之如履。 呵～男人！ 因为有顾队的掺和，所以即使娃娃脸已经承认苏二丫的实力称得上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公安，却还是因为私人感情的缘故，见到苏二丫就忍不住挑刺儿。 鸡蛋里都能挑出刺儿来，更何况面对苏二丫真实缺点的时候呢？ “这样的身体素质，坐几十分钟的车都要晕的话，那以后一些特殊任务看来是不能交给她完成了。”娃娃脸说的时候看了一眼顾队。 心想苏二丫这种情况，以后顾队出差去其他地方办案的时候，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苏二丫了。 而杨哥还需要留守青山市公安局坐镇。 到时候陪着顾队去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娃娃脸嘿嘿一笑。 顾景城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天果然是太冷了。 苏二丫的身体素质其实还不错。 晕车晕成那样了，下了车之后稍微缓了一阵就立刻恢复了正常。 “顾队，高壮就住在西台村最尾部，之前询问情况的时候得知他们家在几年前属于村里最贫穷的人家。”杨哥说道，“我去找他了解情况的时候，他在穷汉子街上卖菜。” 第114章 高壮家 “这几年因为政策放开的缘故，高壮家的情况才稍微变好了一点，但依旧很穷。高壮的儿子今年二十六了，到现在也没有结婚。” 在前往高壮家的时候，杨哥顺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家的情况。 “高壮的老婆十几年前因为难产去世了，高壮也没有钱再娶，所以除了没有结婚的儿子之外，也只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亲。” 顾景城点点头：“你们觉得这个人的嫌疑大不大？” 杨哥和娃娃脸同时摇了摇头。 娃娃脸：“之前和杨哥过来的时候，我见过高壮，他今年四十多岁快五十了，但整个人疲态却很严重，看起来比六十岁的老人还不如，这样的他就算是能毒死银行那些员工，也不可能杀死健壮的江流子…除非他有帮凶。” 苏二丫：“他不是有个儿子吗？” 家人也许是最好的帮凶人选。 杨哥和娃娃脸自然也是想到了。 杨哥说：“他儿子高耀祖跟着兄弟去外省找挣钱的路子了，已经离开青山市将近一个月了，我之前去村长那里询问过，高耀祖确实开了介绍信，并且已经离开村里很久了。” 顾景城在此点头，他什么也没有说，其他人也没有继续交流，一行四人安静地来到了高壮家门前。 这院子确实很破，外墙还不如苏二丫高，而且有些地方已经塌了一半，小偷来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撬锁翻墙，直接从墙的缺口走进去就好。 不过……小偷应该也不想来这么破旧的地方偷东西吧～ 是偷墙角破损的坛子，还是偷整个院子看起来最贵重的生锈的铁环？ 苏二丫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公安。”苏二丫回道。 “又是公安？不好好查案，成天来我们家干什么？”里面传出并不小声的嘀咕。 下一刻，破旧木头组成的木门就被打开了。 看年纪，应该是高壮的母亲。 “您好，大娘，高壮同志在家吗？” 大娘脸上挂着笑，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还在说些有的没的。 “在家，昨天你们来了之后不是嘱咐过让他不要乱去吗？不过说真的，公安同志，你们也看到了，俺家这么穷，就靠着高壮挣点钱养家，现在他不能出去挣钱了，俺们真的是有些揭不开锅了，公安同志能不能给点……” 苏二丫冲着她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 杨哥木着脸，第一个踏进了院子。 高壮娘年纪大了，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敢跟苏二丫讨价还价什么的，却不敢随便和杨哥大小声。 见苏二丫不搭理她，她冲着苏二丫翻了个白眼，就没好气地冲屋里喊了一声：“高壮，找你的！还不赶快出来？” 虽然，高壮家的隐私性不好，但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和附近的居民离得还比较远，倒是不害怕谈话声被别人听见。 “公安同志～”屋内走出来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中老年人。 他头发花白，脸上都是皱纹，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第115章 鞋印 高壮看起来的确不太像只有四十七岁的样子。 “公安同志。”他只打了声招呼就坐在了院子里唯一一个椅子上。 那大娘也进了屋，不说招待苏二丫他们，甚至连个椅子都没有准备。 看来是不太欢迎公安的到来。 不过也是，又不是来颁发什么荣誉证书的，正常人大概都不喜欢公安莫名其妙来家里吧。 更何况，这次的调查还和前段时间银行的毒杀案件有关…… 想来，现在高壮家在村里恐怕也是不受欢迎的那一挂。 苏二丫本来以为顾景城来，是想亲自询问高壮的，没想到，做笔录的竟然还是杨哥和娃娃脸。 “我们去村里逛逛，了解一下。” 顾景城说的我们指的是他和苏二丫。 这让娃娃脸又嫉妒地咬了咬牙。 他话音刚落，娃娃脸还来不及发表什么意见，大娘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你就算问遍了村里的人，那杀千刀的杀人凶手也不是俺们家高壮！村里人都知道，俺家虽然穷，但俺家高壮最老实不过了！” 大娘的声音很尖锐，苏二丫都有些忍不住想捂耳朵了，但顾景城却面不改色，还冲着大娘笑了笑：“大娘，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的，全面了解也能帮助高同志尽快地摆脱嫌疑。” 大娘张嘴还想说什么，顾景城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就打断了她。 “今早明确嫌疑，你们的生活也能恢复正常。等会可能也需要大娘做个证人的笔录……” 顾景城看了一眼杨哥。 杨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娘心想，自己不过生气多说了一句话罢了，怎么这笔录还有自己的事儿？ 没什么文化的大娘还以为只有被公安怀疑的人才会做笔录。 所以，此时有些慌张的她猛的关上了门：这些公安该不会是觉得她也有可能是凶手吧？ 顾景城笑了一下，走出门去的时候还和苏二丫感叹：“年纪大了的人就像是小孩一样，真是可爱～” 苏二丫：……就真的很无语吧～ 顾景城说是要在村里逛逛，刚开始的时候却带着苏二丫围着高壮的房子转起来。 他的视线不停的扫描着墙壁和地面，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苏二丫有些好奇，却不敢打扰他的思路，智能跟着他一起寻找那不明的痕迹。 直到走到后院处。 这里的墙壁也有一块倒塌了。 令苏二丫比较惊讶的是，在那有些泥泞的地面上竟然有几个皮鞋的痕迹。 现在皮鞋的价格还是很贵的，高壮家实在是不像能买得起皮鞋的样子。 顾景城似乎并不奇怪，只是按照这个皮鞋的痕迹，朝着远离高壮家的方向走去。 然后两人就走到了另一处废墟。 说是废墟，但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这原本应该是一处面积不小的房屋，地基打的很好，还有一个废弃地被拆了一半的水井。 “大概是之前那些年被拆掉的。”顾景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就走了进去。 到这里之后，皮鞋的印记就不是很明显了。 第116章 唉～ “无缘无故的，来这里干什么？”苏二丫有些疑惑，心想着，就算是去后山，这堆废墟也不是什么好的路径啊~ “绝对不是什么无缘无故。”顾景城仔细观察着这里。 这几乎被扒完的房子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或许…… 他仔细观察着地面，然而，这原本大概这铺面青砖的地面也很是破败，几乎已经看不见原貌。 顾景城逛了一圈，然后再次来到水井处。 这么往下望，根本就看不见水井的底部。 “苏二丫！”顾景城喊了一声。 苏二丫立马从另一边跑了过来：“顾队，有什么吩咐？” “下去看看。” 苏二丫虽然脑子没有顾景城聪明，却也不笨，这“下去”二字就已经充分地表明，顾景城想让她去哪了。 苏二丫也没有一次迟疑，直接跳了进去。 这可吓了顾景城一跳。 他本意是想让苏二丫攀着残破的井壁，小心翼翼地下去，不是让她跳井啊！！ “咚”~ 很轻的落地声，还有一点点水声，想来这个井也不是完全干枯了。 “你没事吧？”顾景城心想，还是得好好调教啊，这怎么莽莽撞撞的。 “没事，顾队，我刚才好像看到井壁三分之二的地方有一个洞口，你等我一会，我进那个洞看看。” 顾景城叹口气：“小心点~” “好！” 苏二丫动作很快也很灵巧，顾景城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过来大概两三分钟，顾景城没有等到苏二丫出现，却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 他警惕的回头，看到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青年。 那青年正拿着一个锄头，狠狠往顾景城的方向砸来。 顾景城一惊，动作还算迅速地躲开了。 但是，这地方石头实在太多了，他的脚踩中石子，一不小心滑了一下，整个人就重重地砸在地上，左半边屁-股还正巧砸在了另一块带尖角的石头上，就这一下子，顾景城就忍不住疼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看顾景城摔倒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接着又一锄头砸来。 顾景城再一次险之又险地躲开。 但是锄头砸在石头上溅起的小石子还是划伤了他的脸。 这足以看出，面前这个青年就是奔着杀他来的。 根本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顾景城倒是想说几句拖延一下时间。 众所周知，他的口才还算可以。 但是！ 他现在喘气都有些匆忙了，光顾着保命了，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 “苏……”又躲过一击的顾景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下一刻，他没踩准石头，整个人狼狈的趴在了地上，一时之间难以爬起来了。 而青年的锄头已经再一次扬了起来！ “苏二丫！！！” 顾景城拼尽全力的喊道。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心想着，下一次还是不要让苏二丫单独行动了，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要是有下一次的话。 顾景城没有感受到疼痛，却听到了咚的一声。 他睁开眼睛往后看去，看到的是手拿锄头，背着光站着的矮个子女生。 第117章 完结 在这一刻，苏二丫简直就是顾景城的神呐！ 顾景城是一个很有出息的男人，但是在这死里逃生的一刻，他的眼眶真的控制不住的发热呀。 看着那瘦小的身影，顾景城再一次产生了一种以后再也不要和苏二丫分开的感觉。 苏二丫先去查看了一下那个陌生的青年。 确定对方身上多处骨折，想逃也逃不了了，这才回到顾景城身边，关心领导的状态。 “顾队，您没事儿吧？” 苏二丫放下锄头，扶着部队坐起身来。 这么肉眼看上去，顾队脸上手上都有多处划痕。 苏二丫也是一脸心疼啊。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多上这几条划痕可真是碍眼。 然后她又检查了检查顾队的手。 哎呀，这么好看修长的手…… 顾景城被一个女孩儿翻来覆去的检查也没觉得尴尬。 他借着苏二丫的力度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四肢，然后扭了扭腰…… 就是脚腕稍微有点儿疼，别的地方并没有扭伤。 这对顾景城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顾景城拍开想要掀自己衣服的苏二丫的手，一瘸一拐的来到那青年面前，笑着对青年说道：“高耀祖？很高兴的通知你，你因为涉嫌毒杀他人，盗取银行基金以及袭击公职人员被捕了。” 高耀祖？ 苏二丫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鉴于对方已经不能动了，所以她就弯下腰将青年抬了起来。 只用了一只手。 因为另一只手她还拿着那个锄头。 这个可是袭击顾景城的凶器，是重要的物证。 刚才苏二丫下井之后，就在那洞口中，找到了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着不少的钱，还有几块金条…… 她爬上井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袭击顾队的高耀祖，也来不及多想，顺手就将麻袋扔到了井口的一边。 苏二丫粗枝大叶的，要不是顾景城在离开之前问了一句，她差点儿都忘了关于钱的事情。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纠纷，顾景城和苏二丫直接将高耀祖带回了车上。 顾景城坐上了驾驶座。 苏二丫抱着那个麻袋：“不等杨哥他们了吗？” 顾景城看了后座的高耀祖一眼：“先把嫌疑人送医院里治疗吧。我怕再等下去嫌疑人就先死了。” 想着顾景成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动手的时候稍微轻点，给嫌疑犯治疗的钱可都是国家出的。” 意思就是给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花钱治疗，简直就是浪费国家资金。 让苏二丫说，像这种做下了十分恶劣且有重要影响案件的凶犯，最后总归是要吃一粒花生米的，根本就没有治疗的必要。 但程序就是程序，没有法院的判决，嫌疑人也永远都是嫌疑人，即使事实案件十分清楚…… 杨哥和娃娃脸做完笔录之后，又在高家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顾队两人的他们，来到停放汽车的地方，发现车辆消失不见了，也就知道顾队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先行离开了。 他们就想了其他办法回到了市局。 知道已经抓住了嫌疑犯高耀祖，娃娃脸有些遗憾的撇了撇嘴。 等顾景城询问完高耀祖，回到楼顶的办公室之后，杨哥和娃娃脸才看到顾锦城脸上的伤痕。 “顾队\/顾哥？！” 杨哥：“伤痕虽然小但是也怕感染和发炎，顾队，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让袁明（娃娃脸）送你去医院抹点药。” 娃娃领则瞪了一眼苏二丫，不过也深知公安职责的他倒是没有埋怨苏二丫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顾景城。 不过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埋怨的。(?`~′?) 第118章 唠叨的徐医生 苏二丫并不想知道娃娃脸在心中是怎么腹诽她的。 她只是再一次确定了，顾景城确实是一个娇弱的人。 他之前确实是被威胁到了生命，但是严格来说，他身上最严重的伤，大概就是手上的擦伤了。 连脚脖子的扭伤在这么短时间内都已经快要痊愈了，不仔细感觉都察觉不到疼痛。 因为皮肤好，脸长得帅，脸上的划痕看起来倒是很让苏二丫心疼。 但这种去医院去晚了都会愈合的小伤口，真的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因为顾景城指派杨哥和娃娃脸去处理一下剩下的事情，同时，传唤高壮及其母亲到案进行另一番询问，所以送顾景城去医院的人，就变成了不会开车的苏二丫。 苏二丫骑着局里的自行车，载着顾景城，面无表情地朝着医院前进。 医务室还不行，必须得去医院。 顾景城虽然才来青山市没有几个月，但是在青山市医院中已经有了熟识的医生。 苏二丫跟在顾景城的身后直奔那医生的办公室。 当然，医生对顾景城进行检查的时候，苏二丫并没有在办公室内。 反正顾景城出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好多褐色的痕迹。 “谢谢徐医生。” 徐医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中医，之前顾景城的腰扭了，就是他给治好的。 “不用谢……不过，小顾啊，下次还是得注意点，不行的话就多喝点牛奶奶粉什么的，补补钙，你这种年纪的人，骨头也太脆了些……虽然这次没有伤到骨头……” 徐医生似乎和顾景城很熟，絮絮叨叨地又嘱咐了他很多。 “你体能不好，有什么事别自己往上冲，到时候受伤了，你那两个同事又着急上火……” 站在一边的苏二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个举动吸引了徐医生的注意力。 “这女娃也是你同事吧？啧，这队伍里有你，还有一个瘦弱的女娃，办案的时候不受伤都不可能……” “小女娃啊，怎么就想不开干公安呢？” 苏二丫见对方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连忙立正站好：“为了保家卫国！” 徐医生眼睛里写着“说谎”两个字。 但是苏二丫回答的义正言辞，徐医生说出质疑的话，弄不好就像是在说“保家卫国”不好一样。 苏二丫朝着徐医生笑笑。 徐医生叹了一口气：“先有健康的身体和足够的实力，才能谈保家卫国的事情，你们这些小孩啊，就是喜欢好高骛远……” 徐医生大概是年龄上来了，真的太能说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苏二丫还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响。 怪不得，之前顾队指定苏二丫来送他去医院的时候，娃娃脸答应的那么干脆，想来是已经体验过徐医生的厉害了。 苏二丫直呼上当了，下次再也不来医院这地方了。 看到苏二丫的表情，顾景城没忍住笑了一下：“别怕，徐医生也只是唠叨了一点，人还是很好的，今天也就是他不太忙，要是等他快下班的时候再过来，他累的就只会单字蹦了。” 苏二丫撇了撇嘴，不太相信。 “顾队，还回局里吗？杨哥的意思是，让我直接送你回家。” 顾景城原本想要回局里的，虽然抓到了凶手，但是后续还有很多细节要处理。 不过，之前大概是吓到了，顾景城现在感觉头有点晕，这种情况下可不太适合思考问题。 “送我回家吧。”他说。 第119章 就晕倒了? 顾景城三人并没有住公安局提供的宿舍。 之前的时候，苏二丫就知道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但是并不知道他们的住宿环境竟然……这么好。 还没看到他们房子的时候，苏二丫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在顾景城的指引下，他们已经来到了青山市平头百姓所说的富人区。 这个富人区还是前两年的时候有人恶意冠上的名。 出于某些羡慕嫉妒的原因，他们将这片区域居住的人冠上“富人”的名头，心中暗暗期待着这些人会像以前的臭老九一般，继续被批斗。 尤其是在前十几年曾经住过这块地方的人，他们更希望这些房子的主人再次被下放，这样他们就可以搬回他们“自己家”了。 苏二丫对这片区域也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前两三年的时候，这里就曾经因为争夺房子所有权的事情而发生过大型斗殴事件。 有的人在这里住久了就觉得房子就是自己的，怎么也不愿搬。 不过这还是苏二丫头一次来这边。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确实挺好的。 整个房子的建筑风格也和他们所生活的区域格格不入。 应该是带点儿洋范儿的。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二层小洋楼前。 带着一个院子的小洋楼应该是刚刚被翻新过，只是院子里虽然被拔了草，却空空的一片，只在墙角处摆放着一张破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生锈了的搪瓷杯子。 苏二丫颇为心疼的瞥了一眼。 不过既然已经将顾队送到家了，孤男寡女的，苏二丫也不好多待，刚想要提出告辞，就看到已经打开门的顾景城身体摇晃了一下。 苏二丫反应特别迅速，几步向前就扶住了他。 身形高大的顾景城依在瘦小的苏二丫身上，没着没落的上半身有些摇摇欲晃。 怕他又会扭到腰，苏二丫赶忙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顾景城脖子部分。 相对于顾景城来说，她真的很矮，所以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脖子，对于苏二丫来说真的算是高难度动作了。 好在苏二丫的力气够大，见顾景城没有了意识，她轻轻一用力，就将顾景城公主抱了起来。 不是第一次这么报了，所以熟门熟路的。 进那狭窄的房门的时候倒是没有磕到他。 苏二丫并不知道哪个房间是顾景城的，好在客厅里有沙发，她直接将顾景城抱到了沙发上。 摸了摸顾队的额头……有点烫。 苏二丫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说一声。 在医院的时候就挂上吊瓶，多省事儿？ 苏二丫注意到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电话。 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连了线的。 就给在公安局的杨哥他们打了个电话。 “……所以，我直接打120？” “温度很高吗？”杨哥询问。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顾队现在是晕倒了。” 苏二丫又没有发过烧，是觉得顾队的额头烫，至于有多烫还真估摸不出来。 但她觉得人都晕倒了的话，这个温度应该挺高的。 但杨哥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让苏二丫翻找了一下沙发旁边的柜子，找出了一个体温计。 “我们这边处理完了，马上就回去。如果温度不到38.5的话，就直接物理降温就好了。” 说着杨哥挂断的电话。 苏二丫：……这真的没问题吗？ 感觉杨哥和娃娃脸都挺关心顾队的，怎么听说顾队因为发烧晕倒之后的反应却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苏二丫帮顾队夹好温度计。 同时去卫生间随便找了一块儿毛巾，沾湿凉水之后敷到了顾队的额头上。 第一次测量出来的温度是37.3。 苏二丫静默片刻之后觉得是量错了。 于是又量了一遍。 这次量出来的是37度2。 所以……发烧37度多……就晕倒了？ 第120章 未命名草稿 顾景城又一次向苏二丫展示了人类虚弱的底线。 苏二丫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从来没有见过人能够在发烧37度多点儿的时候，就出现晕厥症状的。 所以她觉得顾景城身上指定还有一些别的毛病。 不过，苏二丫也并没有莽撞的开始行事。 她又一次打电话将顾景成这一状况告诉了杨哥。 杨哥是这么回答的：“没什么大事儿，之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这是顾队身体的自我防御功能。你先给他降降温，他过一会儿就能醒来，到时候你再回局里。” 听到顾景城只是发烧37度多，杨哥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甚至不等苏二丫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苏二丫：……自我防御功能？ 不管苏二丫心里有多么的疑惑，都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不如杨哥他们更了解顾景城。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听杨哥的话为好。 而且她已经打电话询问过了，顾景城真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也和她苏二丫无关。 嘿嘿～ 给顾景城又换了几次凉布子。 他额头的温度才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坐在另外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见顾队还没有醒的苏二丫就开始参观一楼。 虽然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随便观看他们的家，似乎有些不太好，但一楼只有茅房、厨房和客厅的话……苏二丫心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确实没什么可看的。 原本苏二丫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些比较先进的电器。 比如说像传说中的电冰箱。 不过，她在看到客厅没有电视机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想到了，电冰箱这种东西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家里的。 这个家不是一般的空旷。 厨房里别说是冰箱了，连个灶台都没有。 柜子上只放着几副碗筷。 也不知道他们平常不在食堂用餐的时候都是怎么吃饭的。 客厅也没什么好看的。 除了那一套看起来十分昂贵的沙发之外，就只有一张苏二丫说不清材质的木头桌子，还有靠墙边放着的一个矮柜。 苏二丫知道这种柜子一般都是用来摆放电视机的。 至于茅房……一开始的时候苏二丫还真不知道那是茅房。 因为见识还是比较少的关系，她没有见过装着这种透明玻璃的木质门。 这种门安在她的卧室门框上，都显得和家里环境格格不入。 所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装着这种门的竟然会是茅房。 这三个男士的卫生保持的还挺好的。 所以茅房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苏二丫只是瞅了一眼就匆忙关上了门。 观看这种地方，确实不太妥帖。 苏二丫没有上二楼参观的想法，看了一圈之后就又回到了那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盯着一个点继续发呆。 直到顾景城的嘴里发出一声特别奇怪的声音。 奇怪到让苏二丫的汗毛一根根直立起来。 为了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奇怪的声音上转移开，苏二丫连忙站起身来，关心道：“顾队，您醒了？有没有感觉到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或者您还需要什么帮助？” 第121章 扶着 听到苏二丫的声音，顾景城迷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没……咳，我没事儿了，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倒杯水？” 苏二丫赶忙点头，熟门熟路的来到厨房，在那橱柜中拿出一个杯子…… 奇葩的是这杯子上贴着一个袁字儿。 苏二丫一直在心中叫袁明为娃娃脸。 所以稍微迟疑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杯子应该是袁明的。 橱子里摆放着的是一套杯子。 有四个。 苏二丫将这标着袁字儿的杯子放回原处，然后又拿出一个杯子看了看，上面标着一个顾字儿。 显然这个杯子才是顾景城的。 “大老爷们儿的，还挺讲究。”苏二丫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 如果她有耐心查看剩下的两个杯子的话，就会发现另外两个杯子上，一个标着杨字儿（这并不奇怪，毕竟杨哥是住在这里的），而另一个则标着苏字。 倒上一杯热水，苏二丫小心的将他端到了顾景城面前：“顾队，水还有些热，可能得等会儿喝。” 顾景城却还是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口才放下。 算是润润喉吧。 “今天麻烦你了。” “都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顾队……” 顾景城倒是没有说出自己不需要保护这种瞎话，只是摆了摆手：“和你没关系，主要是我思考的不够周全。” “您身体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苏二丫想告诫顾景城，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但又觉得说这种话有些太……啰嗦了，她又不是顾队的妈。 “放心吧，我现在比之前感觉要好。”除了有些虚弱。 “你可以先回局里，等我待会儿休息好了会自己回去的。” 苏二丫张了张嘴，心想着也许顾队最好请一天假，好好休息。 但又觉得自己和顾队没有熟悉的可以说这种话的程度。 于是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到屋门口，就听到顾队的声音：“苏二丫……” 苏二丫转身疑惑的看着顾队。 顾景城的脸色有些尴尬：“那个……能不能麻烦你……” 那些似乎很难说出口的话，实际上就是想请苏二丫扶他回房间。 沙发再舒服，也没有床舒服。 说是扶，其实和扛也没有什么两样。 因为顾队似乎完全用不上力，整个人瘫软在只有1米5多的苏二丫身上。 …… 顾景城的房间在二楼最里侧。 朝阳的房间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 房间中摆着一张单人床，一张实木的书桌，还有一个木头衣柜，还有一个装满书的书柜。 不知道是因为主人很爱干净，但是因为屋内的东西很少，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的整洁。 即使床上的被子没有叠……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台灯、一本打开的书和一个写满字的笔记本儿以及一根钢笔。 苏二丫能想象到夜深人静之时，顾景城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的场景。 桌子靠着的那面墙上贴了各种纸张。 仔细看的话，都是这起银行案件的线索以及要点。 显然，顾景城即使是在家休息的时候也没有闲着。 将顾景城扶到床边坐下，苏二丫又下楼将水杯端了上来。 第122章 鼾声四起 这会儿功夫，那水已经达到了可以喝的程度。 所以顾景城接过水杯的时候，就又喝了一大口。 “顾队，需不需要我帮您脱衣服？” “咳……咳咳咳咳！” 顾景城嘴里的水全部呛了出来，整个人又控制不住的开始咳嗽。 “顾队，您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苏二丫皱紧眉头，觉得以顾队目前的状况来说，她还是不能轻易离开这里。 万一顾队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又晕倒了，发起烧来谁来照顾？ 杨哥和娃娃脸那边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用得着你脱衣服？！！” 顾景城气急败坏，这个苏二丫该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那可不行，在工作中最忌讳这种恋爱关系了。 更何况……他们两个都是干公安的，工作那么忙，有的时候还会加班加点的干，这要是真在一起了，结了婚，根本就没有空管家里的事情。 到时候生了孩子怎么办？ 指望上一辈人吗？ 一想到未来两个人的孩子因为成天见不到父母而哭唧唧的，长大之后更是因为从小缺少父爱母爱的关系，性格恶劣，甚至违法乱纪……顾景城就忍不住心疼。 想到这里，他眼眶有些发红的看了苏二丫一眼，如果……他是说如果……他们两个人真要在一起的话，起码要有一个人转到文职岗上。 苏二丫还不知道，这个最忌讳在工作中产生恋爱关系的顾队，已经将他们的未来都设想好了，听到顾景城的话，她也只是紧张的解释：“我是说脱外套和外裤，您别误会呀，顾队。” 虽然顾景城确实长得秀色可餐。 但苏二丫发誓，自己对他绝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顾景城大概就像是书上说的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男人。 就这种发个37度的烧都能把自己烧晕的男人，只适合那种柔弱的女生享用。 顾景城：“啊，这样啊……” 苏二丫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顾对语气里满是遗憾。 难不成顾队睡觉休息都是裸着？ “不用，我现在感觉好了不少，你直接回局里吧。” 如果苏二丫的观察再仔细一些的话，就会发现顾景城的耳朵都红透了。 可惜她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听到顾景城的话之后果断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不过她也不是特别的粗心。 至少她知道长成这样又柔弱成这样的顾队，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要给他好好锁上门。 于是她将屋子内的大门插上插销，然后从窗户里跳出去。 随后又将院子的大门插上插销，然后跳墙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小偷扫尾呢。 等苏二丫回到公安局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 她连办公室都没回，转了个弯儿就去了食堂。 等她吃完饭也没有看到娃娃脸和杨哥下来。 自认为很体贴的她就打包了两份饭菜…… 她想着也许两人还正在讯问，所以就直接拿着饭菜去了办公室。 不让苏二丫没想到的是，两人竟然在办公室睡觉……鼾声四起呀！ 第123章 临时工 他们所在的办公室面积其实挺大的。 除了他们三人正在使用的办公桌之外，靠墙的位置大概还有三个办公桌摆放着，这些办公桌上堆放的都是他们的一些杂物或者是各种的资料和案卷，以及一些法律文书。 有办公桌自然也有配套的凳子。 此时，杨哥和娃娃脸一人睡着三个凳子。 一个凳子支撑头，一个凳子支撑臀，一个凳子支撑腿。 看起来倒是睡得挺安稳的。 …… 苏二丫心想他们该不会早早起来就去调查案件了吧？ 和苏二丫想的差不多。 他们三个人昨天晚上基本上没睡。 主要是娃娃脸和杨哥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八九点。 吃了点儿饭，喝了点儿酒，回去之后发现顾景城的房间还亮着灯。 这大概就是和领导住在一起的坏处了。 领导都在思考线索，下属队员怎么敢睡？ 不过娃娃脸和杨哥因为对顾景城的崇拜（？），对加班找线索什么的也是甘之如饴。 再加上今天早上早早的就去了陵水县，一路上又是开车又是来回赶路的，再强健的身体也是有些遭不住的。 如果现在事情没有完结的话，他们倒是还能熬，但现在案件已经全部结束，只剩下后续的整理和递交了，还不能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苏二丫也没有打扰他们。 将两份饭放到了杨哥的桌子上，然后拿过杨哥桌上的文件，决定先将这些资料简单的整理一下。 她坐到了从家里拿来的小马扎上。 直起腰来……看桌面的话还是有些费劲儿。 这小马扎还是因为她觉得办公室的凳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儿高，虽然坐在凳子上腿能够触碰到地，但是坐久了腿和腰都很疼，所以干脆从家里拿来了个马扎，平常坐着写文件什么的就将腿踩在马扎上。 也舒服点儿。 此时为了不打扰另外两人睡觉，苏二丫坐在马扎上翻资料，翻累了就站起来再翻会儿，来回倒腾着，也算是锻炼身体吧。 到下午3点的时候，苏二丫伸了个懒腰。 然后她就看到躺在椅子上的杨哥翻了个身。 就在苏二丫担心杨哥会掉到地上，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接他的时候，杨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最后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揉了揉后脖子：“还是在家里睡舒服。” 因为杨哥这一举动，娃娃脸也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o￣）～睡一觉起来浑身都疼。杨哥，现在几点了？” 苏二丫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三点零八分了。”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怪不得还这么困呢。”娃娃脸也揉了揉脖子，“顾哥怎么样了？” “37度2、3的，后来烧退了，我等到他醒之后将他扶到房间里休息才走的。” 杨哥：“……温度不高，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再加上今天受了惊的关系。” 娃娃脸将其中一个凳子放到苏二丫身旁：“还是坐这个凳子吧，你坐的马扎从我这个方向都看不到你。” 苏二丫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娃娃脸看到了她桌面上摊着的资料。 “这些资料先不忙着收拾，局长说了要再给我们招个临时工，专门负责案件的收尾工作。以后我们就可以轻松点儿了。” 苏二丫瞪大了眼睛：“要来新队员吗？” 苏二丫也觉得很高兴，终于有人能够分担他们的工作了。 杨哥整理了一下苏二丫桌面上的资料，然后将他搬到了娃娃脸桌子上：“要等临时工来的话，还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呢。现在还没有什么招聘章程，这个资料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袁明还是得麻烦你。” 娃娃脸大叫：“……啊～～～为什么啊～不能直接将其他地方的临时工调一个过来吗？” 杨哥耸了耸肩：“你可以和领导建议一下。” 娃娃脸：……那还是算了吧，顾队可不太喜欢和这里的局长打交道。 第124章 被拒绝的叶玲 关于临时工的事情，第一个知道的肯定是顾景城。 当时领导一开始的想法是从别处调一个临时工过来。 推荐给顾景城的就是徐法医的助理，叫叶什么的。 顾景城虽然叫不出她的名，但是对这个女人还挺有印象的。 毕竟这个女人会借着各种机会频繁出现在他的身边。 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顾景城。 顾景城虽然不太搭理她，但他也不傻，毕竟从十几岁开始用这种眼神注视他的女性有不少，他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 但，他对她们没意思。 过往的经验告诉顾景城，对一个女人没有意思的话，就不要做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举动。 哪怕这种举动对顾景城来说并不带有任何暧昧的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有自知之明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正确的三观。 顾景城从来没说过自己为什么会从省里调到市局。 省公安局的局长说是让他来历练。 但事实是，一个被害人的疯狂追求。 原因仅仅是因为顾景城解决了案件。 顾景城没有接受她的爱意。 那被害人受刺激之下差点儿吊死在省公安局的门口。 顾景城其实并没有错。 但是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省局局长为了保下他也是花了大力气的。 来到青山市公安局工作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当然顾景城也没有因为这一个特殊人物的出现就变得不敢接近女性。 但他确实在和女性交往的过程中，更加小心了。 苏二丫是个意外。 毕竟苏二丫给顾景城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而且到目前为止，苏二丫并没有表现出对顾景城的超出同事范围的感情。 顾景城倒是无所谓新加入的同事是男是女，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对他有意思的人。 办公室恋情要不得。 所以他毫不迟疑的拒绝了领导，并且提出了重新招聘的意思。 局长一开始的意思也是重新招聘。 但是徐法医找到他面前希望给她的侄女一个机会，毕竟她侄女儿还没有结婚，一个小姑娘老是和尸体为伍的话不太好找对象。 徐法医的意思是让叶玲跟着顾队，局里再重新招聘一个专业的法医助理。 毕竟叶玲不是法律专业毕业的，没有太多的专业知识，根本无法顺利转正，成为正式的法医。 所以徐法医这也算是给叶玲铺路了。 不过既然现在顾队都拒绝了，局长呢也懒得费口舌。 直接将结果告诉了徐法医。 “你可以再去找顾景城说一说，反正我这边是没什么办法了。局里呢其他岗位的文职也都满了，叶玲同志看来还得等等。” 徐法医听了局长的话，原本是想再等等找新的机会的。 但是叶玲不甘心啊。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近距离接触顾景城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叶玲是真的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机会。 她不仅自己去求了徐法医，还让自己的父母旁敲侧击的施加压力。 徐法医这才无奈的找到了顾景城。 顾景城叹了一口气，为了避免之后再受纠缠，只能实话实说。 这个搞得徐法医十分的丢脸。 但她的丢脸还是小事儿。 毕竟被拒绝爱意的人不是徐法医。 反正自从那天起，叶玲就请了半个月的假。 第125章 哼! 顾景城虽然不喜欢这些女人对他太过执着，可也没有将这种事情到处乱说的喜好。 所以整个公安局，大概只有徐法医、局长和他知道这件事情了。 显然，叶玲觉得这样也足够丢脸了，所以才迟迟不肯来上班。 但如果让领导知道，她来不来上班都没差别的话，估计也会对花钱请她来上班儿感觉颇有微词吧。 不过这都不管苏二丫的事儿。 和娃娃脸一样，苏二丫也期待着新同事的到来。 即使娃娃脸一直说招一个真正的男人取代苏二丫的位置，苏二丫的期待也没有因此而减少。 大概是因为顾景城他们已经适应了新单位的缘故，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接收的案子也变多了起来。 明明一开始说，顾队的小队伍只处理重难案件，但刚最初几个月的时候，他们小队就会接一些别的科室没有办法兼顾的案件。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各种大小案件就开始按照顺序分发下来。 当然，一些影响比较严重的案件还是会让顾队接手，可是一些比较复杂的案件，不会像之前说的一般直接分给他们队伍。 而是按照顺序分发之后，那个小队的人没有办法结案，才不得不让顾队接手。 虽然这样的情况不多。 但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够让人生气了。 要知道，案件的办理还是有时效性的。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发现线索。 有时候明明是很好调查的案件，也因为拖延变得极其难以寻找线索，最后变成悬案。 苏二丫倒是和顾景城他们相处的很好，但显然，青山市公安局还没有完全接纳这三个人。 也许，无论是对于家长来说，还是对于局里的其他人来讲，顾景城三人都不会在市局里呆很长时间。 这天，处理完邻里纠纷之后，苏二丫神情疲惫的回到了局里。 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苏二丫保持着萎靡不振的姿态上了一次茅厕，消磨了一下时间，这才迈着无力的双腿上楼。 在二楼的时候，她遇到了抱着各种资料的叶玲。 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甚至都没以后察觉到叶玲请了半个月假的苏二丫像往常一样，和她打了声招呼。 “哼，你别得意！”叶玲凑近苏二丫身边，小声说。 苏二丫一脸懵：叶玲同志是从哪里看出她的得意的？ 苏二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她的脸就长着一副得意的模样？ “景城早晚会对我产生感情的，你这样的女孩子……” 叶玲上下打量着苏二丫，脸色却越来越差。 苏二丫学历比她高。 但以往她觉得，苏二丫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好，干干瘦瘦的，就像小孩儿。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二丫竟然也一点一点的有了变化，现在在看她，虽然依旧矮矮的，但皮肤变白了，脸上也有了肉，不能说是大美女，但完全可以称之为是清秀小美女了。 叶玲自己长得其实也一般，她身材虽然不好，但是个头高，腿长，再加上家世好。 将苏二丫当做假想敌的她，原本觉得除了学历之外，她每一项都比苏二丫强，现在却有些不肯定了。 “哼！” 最终她哼了一声，转头踩着高跟鞋就卡登卡登的下楼了。 苏二丫：……有病？ 第126章 不会破产吧? 工作和生活都恢复了平静。 而由于她的工作性质已经被家人知道的关系，苏二丫加班的越来越猖狂了。 苏二丫当然不想加班儿。 可原本顾景城还顾念她是个女孩子，家里人还不知道她的工作情况，所以每次都会让她提前走。 但自从歇了那十五天再回来上班儿之后，顾景城就开始彻底贯彻男女平等，老幼平等的理念了。 最过分的是有一次，他们加班到10点。 顾景城竟然开口邀请苏二丫和他们一起回家，顺便吃个饭睡会儿觉。 说出来的理由是怕苏二丫这么晚回家会影响家人休息。 苏二丫跃跃欲试。 这么大小的孩子大概都有不想回家，在外留夜的想法吧。 但杨哥并不支持顾景城和苏二丫的做法。 “苏二丫同志再怎么厉害，对她的家人来说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因为工作原因，回家晚了倒是可以理解，若直接一夜未归的话，她的家人想必更担心。” 杨哥扫了一眼顾景城：“更何况……顾队，再怎么说，咱们三个也是单身的大老爷们儿，苏二丫要真在咱们那儿住一晚，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说出不好听的话。” 顾景城不得不承认，杨哥说的很对呀。 他还想着今天回去吃完饭之后再多聊一下案情，探讨一下之前几年搁置的悬案，也是为了让苏二丫更有参与感，否则显得像是他们三个排挤二丫一样。 也许是因为和苏二丫相处特别融洽的关系，反而让顾景城这个相对来说面面俱到的人忘记了男女之别。 苏二丫也挺遗憾的。 不仅仅是遗憾，她不能在外留宿，更是遗憾喝不了酒了。 她之前送顾队回家的时候可是注意到他们厨房的柜子里藏着不少白酒呢。 不过一想到自己真跟顾队他们回家了，被她家老妈知道的话，肯定又会不依不饶的揍她，甚至再一次将她带走。 苏二丫加班的再晚，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家。 唉，毕竟再厉害的女人，回家之后也不过是老妈的女儿。 因为错失了一次喝酒的机会，苏二丫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听到女儿回家的声音，苏爸苏妈卧室里的灯才熄灭。 苏二丫脱下外套，小声地洗漱完，这才开门回自己的房间。 让她比较诧异的是，苏美美竟然没有睡觉。 她正在桌子前奋笔疾书。 难不成是在等自己？ 苏二丫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晚回家。 不过她之前有几次是9点多才回家，那个时候苏美美早洗漱完上床上躺着了。 所以苏美美此时还坐在桌前，应该和苏二丫晚归没有什么关系。 “在写什么？”苏二丫还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 她探过头去看，发现苏美美在笔记本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其中有几个还是她高中同学的名字。 “你没事儿写人名字干什么？”苏二丫忍不住挑了挑眉。 “嘿嘿，我要结婚了。” 苏二丫惊讶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是今天下午。他说后天他和父母会上门来拜访……” 苏二丫看看满脸幸福的苏美美，再看看他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真的是满头黑线啊：“别告诉我这是你婚宴的邀请名单？” 苏美美没有说话，却脸上带笑的低头继续在本子上写。 苏二丫：……这么多人，这是把所有认识的人都邀请过来了，一个婚宴而已，准姐夫他应该不会破产吧？ 第127章 闷在心里 苏美美接下来的话让苏二丫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没准备全请，而且我笔记本上的这些名字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青山市的。只是这些人是我之前曾经给过礼金的，怎么着也得通知一下，把礼金收回来吧。” 苏美美说的很有道理，苏二丫忍不住跟着点头。 她最近这段时间也送出去不少的礼金。 看来得找个本子记下名称了， 否则等她结婚的时候都不知道该问谁要礼金。 想着苏二丫也掏出来了一个本子，然后根据记忆将最近这段时间结婚的五个同学写在了本子上。 实际上最近这段时间她有六个同学结婚了，但其中两位正好是一对，再加上她和那个男同学并不是很熟，所以只给了一份礼金。 还有两个同学是在外地，所以她没给钱，只是邮了东西去。 这些她都板板正正的写在了那些姓名后面。 邮的东西也要钱不是～ 更何况，结婚不就是结的喜庆和热闹吗？ 不都通知到的话，婚宴冷清了，反而丢人。 两姐妹大晚上的不睡觉，开着台灯刷刷的写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干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妹妹现在是真的感觉很幸福。 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好几声。 要不是苏二丫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话，说不定都会被她的笑声给惊醒。 之前出了那档子事情的时候，两家人就已经约好了结婚日期。 但之后就没有了后续。 因为没有确切的定下来，苏美美心里其实是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没有多少底儿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问。 问出口了，就像是她多么愁嫁一般。 好在肖军也没有让她焦虑太长时间。 苏美美的婚事在苏家来说算是一件大事儿了，所以苏二丫到了下班时间之后，就难得准时的离开了办公室。 顺便还去买了点儿现成的肉菜。 然后悄摸摸的买上了两瓶酒。 这两瓶酒的钱是她爸提供的。 她爸也很长时间没喝酒了。 苏妈的厨艺其实还可以，但是她对自己没有多大的信心。 所以一些硬菜什么的几乎都是买的现成的。 不过这足以看出他们家对肖军的重视。 毕竟，现成的可都是很贵的。 整个桌子上不缺肉，不缺菜，唯一两道苏妈做的菜肴就是一道汤和三鲜馅儿的饺子。 苏二丫回家的时候，肖军及其父母就在客厅里坐着和苏爸、苏妈聊天儿。 这不是苏二丫第一次见到肖军父母了。 之前苏美美出事的时候，苏二丫就和肖军的父母有过交流，当然，当时的场景十分尴尬。 导致现在这两夫妻看到苏二丫时还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们扬起有些虚假的笑脸，和苏二丫打声招呼。 苏二丫没将当时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和苏美美他们说。 原本是要说的。 但后来发现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苏美美和肖军的感情反而更好了。 知道他们早晚要结婚的。 苏二丫反而觉得当时的场面传达出来之后，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和两家之间的交往。 所以这个事儿就被她闷在了心里。 第128章 没有多少钱 苏二丫自认为如今肖家和苏家能够和谐相处有她一份功劳。 (*￣︶￣) 不过吃饭的时候，她这个功臣遭遇了不平等的对待。 因为他们家就那么大点儿，也只能放那么大的桌子，加上肖军一家三口之后，显然座位就有些不够坐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端着碗去别的地方吃。 虽然客人是不可能端着碗上别的地方吃的。 苏爸苏妈也不可能。 作为今天主角的苏美美就更不可能了。 大哥作为长子，大嫂作为长子的媳妇儿自然也可以保有自己的位置。 所以唯一需要离开桌子的就是苏二丫和她弟弟了。 呵呵～ 李爱娟很了解苏二丫的脾气，所以她将一根大鸡腿儿放到了苏二丫的碗中。 至于另外一个小孩儿……年纪太小了，他还没有发言权，也没有生气的权利。 苏爱党：…… 不过今天的饭菜确实很丰盛，哪怕没有鸡腿儿都够苏爱党高兴的了。 更何况他年纪小，食量也不大，就算李爱娟真给了他一整个鸡腿儿，他也啃不完。 苏爱党其实很喜欢啃鸡腿儿，但他抢不过苏二丫，所以只能在心里这么宽慰自己。 两人是在苏美美和苏二丫的房间里吃的饭。 “二姐，大姐是不是快要离开家了？” 苏二丫瞥了一眼苏爱党：“怎么你舍不得苏美美？” 苏爱党点点头，片刻之后又说道：“二姐，你年龄也大了，也要相亲了吧。” 说着苏爱党还打量了一下她们的房间。 苏二丫啧了一声：“停止你脑海中的想法，等苏美美搬出去之后，这个房间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我可不想还没享受一下自己的单人房间就出嫁，所以苏爱党同志你想拥有一个更好的房间，恐怕还有的等待呢。” 苏爱党一脸的沮丧。 而门外站着的苏美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亏她还好心给这两个家伙端来水果，结果这两个家伙竟然在肖想她的房间。 真是可恶！ 苏美美此时甚至有了推迟结婚日期的想法。 不过这一想法也是一闪而过。 相比于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争抢一个房间，她还是更渴望和自己心爱的人尽快建立两个人的家庭。 不过她也不想让苏二丫和苏爱党好过就是了。 她已经决定了，就算结了婚也要经常回家陪伴父母。 反正肖军是医生，时不时的就要值夜班，等肖军值夜班的时候，苏美美就回家住。 苏二丫还不知道这个噩耗，他已经开始想象等苏美美嫁出去之后，她怎么把这个高架床变成单人床了。 或许她爸可以帮忙。 以后书桌也将会是她一个人用了，或许她可以买一把锁，这样他也可以学着顾队那样将各种线索资料贴在墙上，买把锁是避免家人不小心闯入泄露线索。 未来很美好，事实却注定是残酷的。 只不过苏二丫现在还陷入美好的想象中而已。 因为苏美美的婚事全家都变得很忙碌。 虽然一直嫌弃自己这个大姐，但苏二丫还是想给苏美美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肖家给了200块钱的彩礼，然后也准备了三大件。 肖军甚至还给苏美美买了一个大金镯子。 苏二丫就实在想不起来还可以给苏美美买点儿什么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身上也没有多少钱。 第129章 忍不住 也许是苏二丫的忧愁实在是太明显的缘故，顾景城他们也都察觉到了苏二丫的异常。 不过苏二丫并没有主动提起苏美美结婚的事情。 要是自己结婚的话，邀请顾队他们来参加无可厚非，但是苏美美…… 对顾景城他们三人来说，苏美美和肖军可能只是一个案件的受害人，莫名其妙邀请他们去参加婚礼的话，反而像是在索要礼金。 苏二丫对情感的距离把控的并不好，所以除非是李爱娟让她邀请领导去参加苏美美的婚礼，否则的话……苏二丫还是觉得，要和同事有一个基本的生活距离比较好。 否则，谁还能明确的区分开，工作和生活的明确时间界限？ 说起来，就是因为最近和顾景城的关系似乎又好了一点，所以苏二丫才产生了将卧室里也挂上点线索分析的想法。 这种想法真的要不得啊～ 苏二丫可不想成为一个连下班都想着工作而不是吃饭和娱乐的工作狂。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二丫将下班之后都想着工作的人划分为墨者那一类的。 虽然她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但是…… 怎么说呢？ 人天生就是自私的，苏二丫还是想在繁忙的工作中留有一点个人时间，所以除非是顾景城或者杨哥明确的和她说下班什么的，否则她些许的责任心真的不能支撑她像他们两人那种疯狂的工作模式。 至于娃娃脸…… 苏二丫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娃娃脸之所以这么认真努力的工作，其目的绝对不是出于什么责任心，很可能，他只是为了得到顾队的肯定。 娃娃脸对顾景城还是十分看重的。 这天，又到了下班时间。 苏二丫整理好所有的资料，将它们锁在了桌子抽屉里。 最近这段时间，上级又开始强调办案资料的重要性，好像是说某个市公安局就因为案件信息的泄露导致办案公安死亡，所以最近全国上下都开始了关于案件保密事项的各种会议。 并不是所有的公安都有时间开各种会议的，但是不凑巧的是，目前，顾队的队伍里，工龄最小的人就是苏二丫。 所以几乎大部分会议都是苏二丫参加并且整理的会议内容。 偶尔有几场不是她去的，也是因为顾队找她有另外的事情。 这次的案件保密重点会议报告就是苏二丫去的，她记了满满一本子的重点，回来之后，还得花时间给顾景城他们读。 …… 因为顾队他们没有时间看乱七八糟的记录。 就像整个办公室，苏二丫最闲一样。 苏二丫更加期待新人的加入了。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至少新人加入之后，苏二丫就不会是现在办公室里最底层的人员了。 每次察觉到自己在队伍里的地位的时候，苏二丫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大学同学关于社会阶级的说法。 果然，哪怕是社会主义国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只要有争斗就会有等级的产生和划分。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口。 她那个大学同学就因为这番言论差一点点就被开除了。 苏二丫当时对这个话还秉持的是不敢苟同的态度。 但真正踏入社会之后才知道，那个同学真的是真知灼见啊~ 顾队是不强制加班的，但是当领导和同事都在自发的加班的时候，正常点下班的人反而成了另类。 苏二丫一开始也是心安理得地当着另类的，直到又一次被局长碰到了，然后第二天，林队就亲自找她谈了谈…… 瞧，这不就是阶层的另一种展现？ 对于青山市公安局来说，同为队长，显然林队的阶层要比顾队高。 即使顾队是从省局调过来的。 林队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反正就是嘱咐苏二丫好好干，然后时刻记住，干不好的话，顾队他们三人随时可以调回去，但是苏二丫不行。 说实话，林队的话还真给了苏二丫一点紧张感。 连随时都能调回去的人都这么认真的干活，她一个本身就属于青山市的人反而干活不认真，到点就下班。 这样肯定给局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啊~ 怨不得林队会找自己商谈。 想到这里，正在干活的苏二丫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作为最底层，干些杂活就已经够让人烦心的了，没想到，她作为青山市本地的公安，竟然还要接受两个领导的安排。 该不会以后请假也得和林队说一声吧？ 苏二丫没敢问，主要是害怕林队给予她肯定的回答。 现在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她，一个就是顾景城。 杨哥和娃娃脸出去跑案件去了。 前段时间下了文件，查案的时候要求两个以上的公安一起行动，所以即使再小的案件，过程再简单不过了，他们小队一共四人，也得出两人一起行动。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他们常常会将手上的案件挑选几个，在同一天一起进行调查。 所以现在办公室内，只有顾景城和苏二丫。 需要思考的时候，顾景城办公室的门总是关闭的。 但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他办公室没有暖气冷的关系，还是其他的原因，他办公室的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开着的。 所以，苏二丫叹的这口气，他听的十分清楚。 “是家里有什么事？”忍了半天，顾景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询问。 第130章 纠结，礼物 苏二丫下意识地说：“家里没事啊～我没事～” 这样一句话就算是结束了话题，只是她紧皱的眉头实在不像家里没事的样子。 顾景城开始反思自己。 莫非是这段时间的加班，让苏二丫的母亲又开始后悔当初让她干这一行了，所以无形之中又给了她压力？ 顾景城心里盘算着，这段时间其实也没有什么重难案件，要不还是给苏二丫少分点案件吧。 苏二丫头脑不算特别笨，虽然分析案件线索什么的，有时候还是摸不着头脑，但是这些小的瑕疵都被她的身手给补足了。 顾景城还是很喜欢这个队员的。 甚至他十分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青山市的公安局。 每次见到林队，顾景城心中都是满满的感激，所以即使有时候，林队会说些不招人喜欢的话，顾景城也都恰当的忽略了。 毕竟不能让自己喜欢的新队员为难不是？ 作为一个好的领导，顾景城还是觉得要多多关心下属的家庭状况的，必要的时候，对分配下去的案件什么的也可以及时的做出调整。 最近又来了两个盗窃案件，性质都差不多，连嫌疑人都已经找到了，只需要在调查取证做做笔录就行，这两个案件就交给袁明处理好了～ 在外干活的袁明：阿嚏～谁在骂我？ 在他身边的杨哥：也许是有人在想你。 袁明：有道理，说不定是我妈…… 苏二丫安静了片刻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顾队，我姐……就是之前那个案件的受害人苏美美，你还记得吧？” 顾景城的记忆力十分的好，五六年前的小案子他都能准确的复述出案件的小细节，更何况，苏美美这个案件也不过刚刚过去不到一个月。 “你姐怎么了？”该不会是之前受了刺激？或者是…… “我姐马上要结婚了……” 顾景城：……哦～原来是这样～ “……你们要不要来参加婚礼？案件的办理人员参加被害人的婚礼似乎不太好，这个案子现在还没判下来……” “没事，这个案件主要是林队他们办理的，我们去参加婚礼没什么影响，毕竟我们是你的同事。” “啊，啊，这样啊～”苏二丫扯了扯嘴角。 看来得回去和老妈、苏美美说一声了。 “你姐是和肖军结婚？” 顾景城记得苏美美，自然也记得肖军。 “啊，对……实际上，我是在愁该给苏美美送什么东西比较好。” 这才是她说出苏美美要结婚的主要目的，希望顾队能帮她想出一个好的主意。 毕竟，他这么聪明。 “结婚礼物啊～你原本有什么想法？”顾队决定先了解了解。 “你知道的顾队，我吃的多，每个月还都得给家里一部分钱，剩下的那点钱也差不多全买了吃的，根本就没有攒下什么钱。” 苏二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想着给她买个枕巾或者是围脖，或者是头花什么的，就很不错了。结果，她那些同学不来参加婚礼给邮来的礼物也差不多都是这些东西，头花多的，扎五个辫子都用不完，枕巾更是已经凑了四对了，更别说还是什么沪市的围巾，好看死了，我也想要……” 她又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很长，像是把肺里的气都叹出来了一样：“要是厚着脸皮问我妈借点钱的话，倒是能买个贵重点的东西送给苏美美，可是！！！肖军家也太有钱了，不仅买了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还给我姐买了一条大金链子和一个很好看的手表……” 顾景城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这么说来，苏美美好像什么也不缺了…… “我想着要不就给她卖身衣服算了，结果，肖军的小姑，又从南边给她捎回来了好几身最时兴的服装……哎，我这个和她住了二十来年的室友，可什么都拿不出来了。” 苏二丫没好意思说的是，她手上的这点钱，买质量好点的围脖都买不起。 “电视机或者电冰箱？”顾景城出主意，“电冰箱可能比不上电视机，相对于电冰箱这种非必需品，能看到影像的电视机更受欢迎一些。” 苏二丫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景城，满脸都写着“你在开玩笑吗”。 第131章 早知道 苏二丫：“先不说我能不能弄来票了，就是钱……连零头都不够啊～” 顾景城思考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我这里倒是有票，既然你都邀请我、我们参加婚礼了，那我们肯定也是要准备礼物或者礼金的，不如，就买台电视机，说是我们四个送的好了。” 啊？ 电视机要好几百块钱，再加上票…… 就算是四个人一起送的，折算下来也是苏二丫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要是让她家老妈知道了…… “这不行，这可不行！” 苏二丫连忙拒绝。 然而顾景城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拿起电话拨打出去，说是要找什么省供销社的郭主任…… 苏二丫：？！顾队，你行动要不要这么快速啊？ 在苏二丫愣神的时候，顾队已经定好了一台电视机。 现在电视机可是紧俏的物品，前段时间就听苏美美说了，每次供销社里有电视机到货的时候，那柜台前都排满了人。 有给单位买的，也有个人购买的，去晚了排都排不上号～ 但是顾景城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足可见他在省里有多少的人脉。 苏二丫又拒绝了一番，顾景城只是挥了挥手让她不要管了。 苏二丫见顾景城这么的坚持，就暂时放弃了游说，心想着，反正是说四个人一起送的礼物，要是娃娃脸和杨哥都不同意的话，顾队应该也不会这么坚持了。 所以在杨哥和娃娃脸回来的第一时间，苏二丫就说起了这件事情。 “你姐这么快就结婚了？伤好了？” 苏二丫见他们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已经不影响行动了，我姐前几天的时候都开始上班了。” 肖军的工作更讲求身体的完好度，所以现在还在家里养伤。 “是下个月吗？” 听到杨哥的问题，苏二丫点了点头：“下个月26号。” “行，到时候再提前说一声，你知道的，我们的工作比较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忙完了。” 杨哥也点了点头，可能是真怕自己忘了，最后没忍住又嘱咐了一声。 苏二丫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这种反应，只能直接说：“顾队说我们一起送台电视机，但我觉得这太贵重了，不如你们就送点礼金就行，一人一块的礼金已经很多了。” 杨哥还没说话，娃娃脸就摆了摆手：“既然是顾队决定的，那就送电视机好了，也省的费脑筋想送什么礼物了。” “家里有台电视机还是很方便的，要不是我们经常不在家的话，买台电视放家里看看也挺好。”杨哥也跟着说。 娃娃脸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办公室里能不能安装一台电视机，这样中午和下午吃饭的时候还能打开看看。” 顾队也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我问问局长，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办公室安装一台，不是打击你，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苏二丫：“……” 你们能不能不要转移话题啊～ 买电视机什么的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穷光蛋的感受？ 早知道就直接送苏美美五块钱了！！！！ 第132章 一百 苏二丫现在更了解顾景城了。 只要是顾队做下决定的事情，一般就很难改变了。 而且他的行动力十分的强，第二天下午就已经拿到了电视机。 这样的速度简直就是无视了省城和他们市之间的差距。 这样的速度也让某些想要买电视却久等不到的人汗颜。 “下班后直接把电视搬回家吧，也省的我们过去送了。”第三天上班的时候，顾景成就这么和苏二丫说道。 而电视机就装在他们开来的小车后备箱里。 苏二丫这才知道那辆车原来是他们自己的。 不是借的，也不是向局里申请的。 苏二丫脑海中闪过三个字儿：有钱人！ 再仔细打量打量顾景城…… 个头高，长相好、头脑聪明、有份好工作还有钱，这样的人体弱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再看娃娃脸……妈耶，突然就顺眼了。 苏二丫就是这么一个务实的女人。 顾景城察觉到了她奇怪的视线，还以为是她依旧觉得送电视机太过贵重了，于是就忍不住说：“总归是你姐一生唯一一次的婚姻，送点实用的又缺少的礼物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话说的，就像是苏二丫不同意送电视机，就像是不重视苏美美的婚姻一样。 苏二丫：……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看了看正在喝水的杨哥，和趴在桌子上像是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的娃娃脸，然后踮着脚…… 踮着脚也够不到顾景城的耳朵。 于是她招了招手。 顾景城没忍住笑了，还是微微弯了弯腿，然后弓腰，将右耳朵递到了苏二丫的嘴边。 别说，这个动作还真有些别扭，希望苏二丫能赶快说完话，否则顾景城的腰可能又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个男人腰不好……啧啧！ “我想说，我能不能一点点的还啊，我……没什么存款。” 顾景城点点头：“当然可以，慢慢来。” 实际上，苏二丫不给也行。 但顾景城想到，当初就是因为苏二丫忧愁要给她姐送什么礼物才有了送电视机这个契机，不收她钱的话，感觉这礼就像是他们三人送的，和苏二丫没什么关系一样。 顾景城回答完就想直起身来，毕竟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属实有些累人。 没想到，顾景城只是稍微抬了抬头，苏二丫就反射性的拉住他的衣领。 幸好用的力气不算太大，否则，顾景城的衣服和……脖子就都废了。 “那个，我还没问问你，我需要付多少钱？” 顾景城随口答：“你给一百就行。” 一百？ 四个人的话就是四百，这台电视机可是比较受欢迎的银星电视，这个价格倒是不算贵，甚至很便宜了。 但是……还有电视机票呢？ 苏二丫也顺势提出疑问。 她可不想欠人太多。 顾景城：“认识的人，没用票，一百块钱就行。” 实际上，就因为是认识的人，用了票之后，原本五百多的电视机降到了四百多，但是电视票这东西，顾景城还真不是特别在乎。 这张票还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一直放在钱夹中，要不是苏二丫的话，恐怕都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第133章 知法犯法? 到下班的时候了，苏二丫依旧没有加班的打算。 反正都已经和顾队他们说过苏美美结婚的事情了，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正常点下班回去帮忙。 杨哥和她一起下的楼，主要是那台电视机还在车里放着。 电视机比苏二丫想象的稍微大点，抱着走在路上的话应该很引人注目。 本来顾景城的意思是开车顺便送她回去，但苏二丫立刻就拒绝了这个方案。 开玩笑，那些大娘阿姨有多么的八卦，没有人比苏二丫更清楚了。 真让顾队他们开车送她回去，第二天，整个楼就会流传着苏家二女儿找了一个更有钱的男友的传言了。 苏二丫喜欢听八卦，但是不想成为八卦制造者。 顾景城他们有个优点，就是当苏二丫拒绝他们一次之后，他们不会觉得苏二丫实在客气。 虽然不知道苏二丫在顾虑什么，顾景城还是让娃娃脸借出了他的自行车。 苏二丫将装电视机的箱子绑在了车后座上。 先骑上车子试了试…… 依旧是 熟悉的大梁车子，苏二丫只能从三角那块伸腿到另一边，所以即使后面的箱子大到顶到了座位，也丝毫不影响她骑行。 箱子上面电视机的图案也有些明显，苏二丫借了顾景城放在车内的外套，罩在了箱子一侧，然后又将自己的挎包搭在了另一侧，勉强遮住了图案。 “不过是个电视机罢了，你该不会是怕路上有人抢吧？”娃娃脸有些不屑，对于突然被叫下来借车子这件事情，他是有些不满意的。 所以，就算他也没有钱买这么大的物件，也不妨碍他奚落一下苏二丫。 “你不懂，这……算了，你不懂~”苏二丫的回击更有力，让娃娃脸有种她小看自己的感觉。 冲着两人摆了摆手，苏二丫骑上车子，歪歪扭扭的离开了公安局。 杨哥有些不放心：“小心点，骑慢点就是！” 苏二丫喊道：“我知道了，杨哥，我走了，明天见！” 杨哥叹了一口气：“这么骑车子太不稳当了，早晚得出事。” “管那么多干什么？最多就是摔一跤。苏二丫那么皮实，出不了什么事。”说着，娃娃脸笑了一声，“睡觉她腿断了。” 杨哥摇摇头：“公安局都是这种自行车，对于苏二丫来说确实很不方便……” 娃娃脸：“行了，不说她了，给她姐这么贵重的礼物之后，我存款都快见底了，这一个月恐怕只能在食堂里对付了。” 杨哥：“干了这么多年，只有几百块钱的存款，也亏你能说得出口。” …… 苏二丫并没有听从杨哥“骑慢点”的嘱咐，离开公安局之后，她双腿蹬的都快看到残影了。 快速到楼下之后，她甚至没有空锁车子就直接连车子带电视机一起扛上了楼。 主要是，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人多的时候，但凡她犹豫一小会，这电视机说不准就被人看到了。 而苏二丫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电视机的来路。 弄张电视机票比弄自行车票可难多了。 李爱娟看着苏二丫扛着自行车进来的时候直接张大了嘴巴：“我的老天爷啊，你这是哪来的车，怎么直接扛上来了？” 她女儿不会是知法犯法了吧？ 第134章 不知天高地厚 “我这是着急……不是，妈，你这是什么表情？”苏二丫挑了挑眉，直接将自行车停到了门口的位置处，然后动作别扭地将后车座上的电视机箱子卸下来。 “这是我同事的车子，我先下去停车子，等会再说。” 说着，她就准备又一次扛着车子下了楼。 “二丫……”李爱娟叫了一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扛着的苏二丫推回了房内，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下楼的时候，她遇上了邻居就变得很淡定了。 “哟，二丫，这是买了新车子？还是当公安好啊，这才多长时间就买车子了？” 苏二丫连忙摆了摆空着的那只手：“没有，没有，这是我同事的车子，他今天没骑，就借我骑骑，这不是习惯了走路嘛，结果到了楼下扛着车子就上来了……” “是吗？哈哈，我说呢，就你平常那个能吃劲儿也不像能攒下买车子钱的人，更何况现在自行车的票也不是特别好弄，那你同事人还挺好的，这么新的车子都敢借给你骑，男的女的呀？” 苏二丫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话了，所以在她说话的时候也依旧没有停住下楼的脚步，等那人问出男的女的这句话的时候，苏二丫早就到了下一层。 “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回家做饭了。”她这么说着下楼的步伐更快了。 为了避免那个姨在楼上守株待兔，苏二丫停好车子之后还在楼下晃悠了一圈儿。 遇到下班回来的苏爸之后，才跟着苏爸一起上楼。 两人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客厅中掐着腰的李爱娟。 “苏二丫！！！你的电视机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苏爸瞪大了眼睛：电视机？！ 天知道，他多么想拥有一台属于自己家的电视机呀。 他在房间内打量了一下，一眼就注意到放在门口不远处的那个箱子。 箱子上搭着一件男士外套。 他以为是自己家的衣服就随手拿起来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的箱子的外壳。 没错，没错，这是一台电视机。 但是先别急。 说不定这箱子里边儿装的并不是电视机呢。 平复心情…… 因为箱子是封着的状态。 苏爸只是抱着箱子稍微颠了颠。 有些重，像是电视机了。 此时她才转头看向苏二丫。 苏二丫同情的看着自己老爸。 作为老爸漏风的小棉袄，她自然是知道苏爸一直渴望拥有一台电视机。 可惜一直没得到票，更何况电视机价格不菲，不是他们这种家庭能够承担的。 现在家里终于进来了一台电视机，可惜不久之后将会随着苏美美的出嫁，搬到她的新家里去。 “这是我同事给苏美美准备的结婚礼物，确实是一台电视机。” 李爱娟\/苏爸：“什么？！！！” 两人震惊的原因不同。 李爱娟是震惊于，苏二丫怎么敢让她同事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而苏爸则是震惊于这真的是台电视，而这台电视不属于他……却属于他的女儿。 李爱娟两步走上前拧住了苏二丫的耳朵：“苏二丫，你怎么敢？” 苏二丫连忙求饶：“我也不想的，他们听说了苏美美要结婚的消息，就非得送这么一个礼物，这礼物也有我的一份儿。是我们一队四位成员共同出资买的。” “有你这一份儿？你哪来的钱？那票又是谁的？我看你上了班儿之后直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爱娟说着使的劲儿也越来越大。 第135章 但是 苏二丫委屈极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想把自己吃饭的钱都拿来买这个我压根就用不上的电视机？” 她说话的语气很硬气，要是她现在不是跪在地上的话，可能就更硬气了。 “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说！” 苏二丫只能将过程修饰了一下，才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当然，主要修饰的地方是关于她主动说出苏美美要结婚的消息。 在她的言语中，变成了聪慧精明的顾队发现了她这段时间的异常，因为知道苏美美和肖军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所以顺利推导出来，他们家现在有喜事。 “那顾队都这么说了，我再吞吞吐吐地隐瞒就不太像话了。” 苏爸：“要不是怕别人以为我们要礼金、攀关系，邀请你的领导来参加美美的婚宴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既然你队长都已经知道了，确实应该原原本本的说明，然后再提出邀请。” 听到苏爸的话，苏二丫连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顺便就邀请顾队三人一起来参加婚宴。只是没想到顾队这个还挺八卦的……” 苏二丫：顾队，对不起，请原谅我善意的谎言。 “……他问我送苏美美什么礼物……我想这个时候他就有不送礼金送礼物的想法了，毕竟，顾队是省里来的，他们那边的礼金数额可能和咱们青山市的不太一样。” 李爱娟啧了一声：“怎么？省里的礼金都一人一百？” 苏二丫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当时还没有想好送给苏美美什么礼物吗？原本想着直接给几块钱算了的，但顾队这么问了，我又不能直接说不给礼物给钱？于是就回答还没有想好，谁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谁知道他竟然直接给省里的朋友打了电话，定了一台电视机，还说什么，就算是我们四个人一起送的。” 苏二丫突然哀嚎一声，扑到了李爱娟的腿上：“妈啊~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多么的绝望啊，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每个月发了工资上交给家里之后，就剩下那么点钱也全买了吃的，全身上下别说是一百块钱了，连十块钱都很难拿出来。就连准备给苏美美的礼金钱都是这个月剩下的钱和下个月部分工资相加，我怎么可能拿出一百块啊~~~” 苏二丫说到这里是真的伤心了，莫名其妙地就欠了一百块钱，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想哭的。 “妈啊，您看您能不能支援我一点啊？” 听到苏二丫的话，李爱娟的怒气消下去了一点，她知道有时候在职场中是会为了迎合领导迫不得已做些事情的，但是她可没准备帮苏二丫善后。 “既然是你送给美美的新婚礼物，怎么能拿家里的钱填窟窿？我看，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说着，李爱娟也站起来，走到苏爸身边，和苏爸一起蹲着研究电视机的外包装箱了。 苏二丫欲哭无泪。 顾景城倒是说过让她慢慢还，但是…… 第136章 有面 以她目前的薪水来讲，就算是拿出全部的工资还账也得还两三个月啊~ 跪着的苏二丫小心的看了一眼李爱娟。 李爱娟瞪了她一眼。 啊，这…… 说句稍微有那么些大逆不道的话，苏二丫并不觉得她妈会那么善良。 事实上，当苏二丫厚着脸皮追进厨房询问她老妈，下几个月的工资能不能不上交。 “哼，你在想屁吃？连你嫂子的工资都得上交，你凭什么不上交？还是说你想分家？”李爱娟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倒不是说她对姐妹友好不满意什么的，只是……送礼起码得有点数吧？得衡量一下自己的水平吧？ 什么家庭啊，就敢买电视机？ 买来之后舍得用电吗？ 还不是个摆设？ 李爱娟嘟嘟囔囔的说了一通。 苏二丫小声的提醒：“妈，对咱们来说是摆设，但是对姐夫他们家来说，那点电费应该无所谓。” 李爱娟：…… “我让你说话了吗？啊！” “你姐夫他们家有钱，那是他们家的事情，用不着你在这里锦上添花的！人家想看电视不会自己买？你显摆什么啊显摆？” 李爱娟刚才下去的怒火又瞬间被点燃了。 直接将已经下班回来也正在电视机包装箱的赵明翠叫过来炒菜，而李爱娟则再一次拧着苏二丫的耳朵回到了客厅，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教育起来。 苏二丫欲哭无泪。 苏美美回家的时候，李爱娟已经开始说起粒粒皆辛苦了。 她大概是觉得苏二丫的消费观多少是有些问题的。 苏二丫：我欠了账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挨骂啊？关键是欠账买的东西还不是自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正悲痛不已的苏二丫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顾景城的身影。 都是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将她十几块钱甚至几块钱就能搞定的礼物，提升到了百多块钱的程度。 最让苏二丫悲愤的是，她还欠了顾景城的人情！ 顾景城把她害成这个样子，她还欠了顾景城人情？！ ┭┮﹏┭┮，她上哪里说理去啊~ （此时，已经回到家的顾景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娃娃脸注意到了，各种的嘘寒问暖。） 苏美美一开始还在看笑话。 虽然她不知道苏二丫这是做了什么坏事，但是这不能阻止她看热闹的心。 直到苏爸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说了一下苏二丫的丰功伟绩。 苏美美愧疚了~ 但是也兴奋了~ 前几天的时候，肖军中午来供销社接她的时候，看到电视机柜台那边排了老长的队（市供销社来了五台电视机），还有些失落的说原本还想给新家准备一台电视机的，可是他们家没有弄来电视机票。 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啊，苏二丫竟然直接给她买了一台，还是最新款的。 虽然说，是苏二丫的领导出票，四个人共同出资的，但这也足以说明苏二丫人脉之广啊~ 苏二丫：……广在哪？ 到结婚的时候，肖家那边的亲戚看到这台电视机，苏美美也能自豪的说这是她妹妹送的结婚礼，听起来多有面！ 第137章 值班 当天晚上，苏美美高兴的睡不着觉。 而苏二丫也憋屈的睡不着。 不仅如此，她还得听苏美美畅想未来，以及有了电视机之后，她就可以看什么节目，听什么歌曲了。 听歌曲不能用收音机吗？非得看电视？ 苏美美就是在炫耀，这种建立在苏二丫痛苦上的炫耀，让苏二丫更难以入睡。 直到苏美美在兴奋中渐渐入睡传出呼声，直到外面开始传来开门声、水流声、锅碗瓢盆的响声，直到天开始蒙蒙亮，直到李爱娟敲了她们的门，叫她们起床上班…… 苏二丫睁着带血丝的眼睛，无精打采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事就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乱糟糟的。 但情绪上的事情她真的控制不住啊～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欠她的，哪有她欠别人的？ 因为欠钱这件事情，苏二丫还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只有苏美美夹杂着隐隐炫耀的并不真诚的道谢，所以从昨天晚上开始，她的心情就开始慢慢变的十分不美丽了。 连晚饭都没有吃多少。 因为李爱娟正在气头上的缘故，晚饭时候并没有让苏二丫多吃点之类的，反而说了一句一顿吃不饱饿不死之类的话。 但是，十二点多的时候李爱娟还是轻轻敲了敲苏二丫的门。 苏二丫那个时候自然是清醒的，她叹了一口气，爬起床来，开门之后就看到了门口左侧柜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汤面。 苏二丫有些感动，虽然因为心情不好依旧没有什么胃口，她还是蹲在房间门口将所有的面都吃完了。 只不过第二天的时候，她妈又叫开始絮絮叨叨的埋怨苏二丫不刷碗～ 苏二丫：…… 早上只吃了一点东西，到单位食堂的时候，她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勉强吃了两碗面条，两个酱饼之后，苏二丫也没有继续吃的心思，就上了楼。 其他三人都已经在办公室没了。 苏二丫抬起手，恹恹的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是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她心情不好的程度。 杨哥：“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没有精神？” 娃娃脸则皱眉：“该不会是感冒了吧？之前不是告诉过你，要是生病了就请假不要来上班？要是传染给顾哥怎么办？” 苏二丫喷出一口气：“你放心吧，脸哥，我轻易不会生病的，所以不用担心我将病菌什么的传染给你的顾哥！” 娃娃脸：?(?''?''? ?)? 娃娃脸和苏二丫其实一向不和，但大多都是娃娃脸挑衅，然后苏二丫忍耐，毕竟再怎么说，娃娃脸的年龄和经验还是摆在这里的。 这还是苏二丫第一次对着娃娃脸阴阳怪气。 也怨不得娃娃脸会震惊了。 “你没事吧？”杨哥倒是有些担心。 原本正在分析案情的顾景城听到他们的动静也忍不住走了出来。 “怎么了？” 苏二丫看到顾景城的脸，再也没有了之前欣赏的态度，只觉得烦躁。 但是理智又告诉她，顾景城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她解决问题。 所以苏二丫冲顾景城笑了笑：“没什么，顾队，大概是我来事了，所以脾气有些控制不住。” 苏二丫性格直接，也不觉得直接对这三个男性说这个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顾景城三人开始思考，苏二丫这是来什么事了？ 顾景城：是她姐姐婚礼的事？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吗？ 但是苏二丫现在的表情不太好，三人都没敢问。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苏二丫的心情才调节过来。 “不好意思，今天早上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对了，你们送的电视机让我姐兴奋了一晚上……”苏二丫原本想说请他们三人吃饭的。 算是道谢，也是道歉。 但是想想，她现在是负债一百的人了，怎么敢在债主面前随便花钱？ …… 苏二丫的心情沉闷了好几天，直到李爱娟将一百一十块钱交到了她的手中。 “这些钱可不是白给你的，之后你发的工资除了食堂每个月的饭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留，直到还清这一百一十块钱。” 苏二丫相当的感动：“妈，你怎么多给了十块？” 李爱娟真不想看小女儿这德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给你一些票，剩下的钱，你请你那些同事吃几次饭。这电视机就算是有票有钱也不是那么好买的，更何况，票也不好弄，钱咱家也没有……” 苏二丫真的是太感动了。 她妈虽然骂的那么难听，却还是愿意帮助自己。 欠自家人的肯定比欠别人的要强的多。 得到李爱娟帮助的苏二丫第二天比平常更早的来到了办公室。 这个时间段食堂还没有开，顾景城三人也还没有来。 我们到食堂马上要开的点儿了，那三人还没来，苏二丫就决定先下去吃饭。 只是在他下楼的时候恰巧碰上上楼的顾景城。 相比于去食堂吃热乎的饭，顾景城更喜欢回办公室边吃饭边看资料。 他觉得这样更节省时间。 “顾队。”苏二丫先是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就顾队疑惑同事为什么这么早来，出了办公室之后又为什么返回的时候，苏二丫再次探出头来冲他招了招手。 顾队带着疑惑进入了办公室。 “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面对顾队的疑问，苏二丫摇了摇头。 她从包中掏出那100块钱递到了顾队面前：“这是我的一份儿，先给你。” 顾景城挑了挑眉：“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还的。” “从来没欠过别人账，一想到我有100块钱没还出去，心里就急躁，所以，顾队，为了我好，你还是快收下吧。” 她这么一说，顾景程就知道她昨天的古怪情绪是为什么了？ 顾景城也就不再多说，接过了苏二丫手中的100块钱。 随后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食堂应该开饭了，闻着味道说不定做的又是肉包子，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苏二丫点点头：“那我下去吃饭了，顾队。” 虽说已经还了钱了，但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是有些尴尬。 所以说啊，这钱的事情还是不要随意触碰，否则债权人不尴尬，债务人也会觉得尴尬。 …… 因为还上了钱的缘故，苏二丫的心情那叫一个放松啊。 所以早饭的时候就多吃了一点，像是要将之前少吃的那些饭都补回来一样。 看的同样在食堂吃饭的林队心惊胆战。 要知道，当时关于苏二丫转岗、饭补的事情，可是他是去谈的。 他也没想到苏二爷的饭量竟然如此之大，这要是把他们公安局吃垮了，他林勇可就是罪魁祸首啊。 林队又看了一眼苏二丫：不！要真吃垮了，那罪魁祸首应该是苏二丫才对，他林勇顶多算是罪魁祸首的帮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呀！ 不是，怎么有人可以吃这么多？ 关键是吃这么多还这么瘦，那饭真的是浪费了。 到现在为止，林队还不知道苏二丫力大无穷的事情，所以他觉得所有不能将饭转化成身体上肉的行为都是在浪费。 吃饱喝足以后，苏二丫和杨哥他们一起上的楼。 他们三个进办公室刚坐下，没来得及干活儿，甚至都没有交谈一句，就听到了顾景城办公室电话的铃声。 现在苏二丫一听到电话响，心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这代表青山市某个地方又出了事故，也代表他们又有活干了。 即使原本在手上积压的活儿就已经不少了。 还记得顾景城三人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想查什么陈年旧案。 结果，根本就没有时间翻看卷宗。 顾景城接了电话，嗯嗯啊啊的说了几句，听他的话，杨哥他们就知道这是又来新案子了。 果然，挂断电话之后，顾景城就走出来叫上了苏二丫。 “怎么又是她？”娃娃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杨哥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娃娃脸也不想质疑顾景城的决定，但是在二人走之后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开口吐槽起来。 “真不知道这苏二丫有什么好的，每次顾哥都带着她一起……该不会顾哥看上她了吧？！” 还没等杨哥说话，娃娃脸就连忙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这像是水字数般连续吐露的不字儿，足以说明娃娃脸现在的情绪。 不过他更多的不是慌张，而是觉得自己将苏二丫这个女人和顾景城放在一起，是对顾景城的亵渎。 “顾哥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看上苏二丫，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女同志在办案的时候更方便一些？” 娃娃脸有时候真的不知道顾哥是怎么想的。 杨哥摇了摇头：“你光看到苏二丫的性别了，你怎么就不看看她的能力？苏同志不一定有你聪明，但是她的身手却比咱们两个人都厉害……说不准是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厉害。” 娃娃脸有撇了撇嘴，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杨哥说的都是对的。 “你也知道顾队是什么情况，之前跟咱们出任务的时候，也会经常受伤。所以相比于智力上的帮手，他可能更需要的是绝对的安全感吧。” 娃娃脸还是有些不服：“顾哥到这里之后也没少受伤啊。之前那个高耀祖，还有那个叶远达……顾哥在青山市也受伤了挺多次……” “但是实话实说，如果之前那样的情况是你在场的话，结局会有什么反转吗？说不定还会变得更糟。”杨哥也是基于自己的实力才说出这样的话。 娃娃脸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了。 “事情总是在不断变化着的，当初你加入我和顾队的队伍的时候，我不是也什么话都没说。” 娃娃脸略有些惊奇的看着杨哥：“杨哥，当初你还嫉妒过我？！” 杨哥轻笑了一声：“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当时可是恨不得咱们队伍里的人再多点儿好分担一下我的压力。” 另外一边…… 在下楼的时候，顾景城也简单的和苏二丫说了一下这个案件的情况。 “报案人毛大牛称，他的老婆陈娟失踪了，我们先到毛大牛家了解一下情况。” 这次顾景城和苏二丫一人申请了一辆自行车。 在骑车去毛大牛家的路上，顾景城还和苏二丫说：“抽空的时候去学一下开车。” 开车？ 顾队这意思是只要苏二丫学会了开车，她就有开车的机会？ 可是…… 要拿到驾照，起码都得半年时间。 不过苏二丫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谁不想亲自上手开车？ 既然顾队给了这个机会，苏二丫自然不会放过。 “……” 距离毛大牛家还有段距离，顾景城又不好在路上和苏二丫讨论其他案子的案情，怕过路的人听到他们的交流，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看着路边红色的福字，顾景程突然反应过来，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 “你们家过年的时候还回老家吗？” “啊？” 苏二丫听到顾景城的问话，先是愣了愣，接着她也注意到了街边门上贴着的福字。 说实话，这段时间还挺忙的。 再加上，又出了电视机这样的超额消费的事情，导致李爱娟老是念叨苏二丫，所以她也忘了马上就要过年的事情。 “往年的时候都是要回老家的，一般都要住上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不过我现在开始上班儿了，单位也只放三天的假，其中有一天我还得值班儿，所以我应该不会跟着回去了。” 前两年的时候，苏美美和苏爱国两口子因为上班的关系，通常只是回老家走个过场。 不过今年终归是特殊的，苏美美马上就结婚了，这也是她在家里过得最后一个年，所以李爱娟的意思是，让她请几天假回老家待上一段时间。 再加上现在年纪还小的苏爱党…… 今年回老家过年的人数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说完，她又看了看顾景城：“顾队的家在省里，回家过年的话应该会很赶吧？” 顾景城点点头：“再赶，也是要回家一趟的。毕竟是过年，老人也图个团圆，不过估计不会住下，当天去当天回。” 第138章 失踪案? 苏二丫思考了一下：“你们好像在过年的时候不值班儿啊，怎么不多在家里待两天？” 顾景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二丫也就没问。 实际上，顾景城只是害怕他妈趁着过年的那三天给他介绍对象。 到时候，他叔、他姑姑还有大伯都在家里，再加上爷爷奶奶……一唠叨起来就是成倍的话。 他可不耐烦应付。 “杨哥和袁明可能要在家待到上班儿。” “哦，这样～” 聊完这个话题之后，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不过这种沉默并没有保持很长时间。 因为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巷子口还挺引人注目的，现在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这些人不是报案人及其家人就是看热闹的。 苏二丫和顾景城将车子停在了这巷子口左侧的饭店门口，随后就朝着那里走去。 因为苏二丫和顾景城都没有穿警服的缘故。 见到二人，那些围观的群众都没什么反应。 只以为是人群聚集又引来的两个看客。 苏二丫的警服在前两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制作好了。 原本警服都是现成的，但无奈苏二丫个头和身量都太干太瘦了，所以现成的警服变成了定制款，穿最小号的都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的制服。 警服发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跟顾景城他们干了将近一个月了。 而顾景城是那种……用林勇的话来说就是比较自由散漫的人。 他并不强制队员必须得穿警服，哪怕穿警服这件事情是明文规定的。 他觉得一个警察要是穿上了警服，那无疑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犯罪分子，我是警察，我来了。 而不穿警服对被害人或者是知情人进行询问，也有利于拉近公安和民众之间的距离。 至于要体现公安的威严什么的，将不老实的人带到公安局审问就好了。 公安局的环境更能体现公安系统的庄严和肃穆。 青山市公安局的领导找顾景城说了好几次关于着装的问题。 最后商定的就是重要场合必须在穿警服。 到目前为止，苏二丫只穿过两次警服。 一次是上级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另一次则是去外省看守所的时候。 “你好，请问谁是毛大牛？”苏二丫走上前去询问。 那个在人群中十分突出的男人，回过头来，声音十分大的说道：“我 ！我是毛大牛。” 他的声音十分的浑厚，也十分的粗……粗糙？ 他的个头也很高，目测应该有一米九快两米的样子，比身边最高的人还要高出一个脖子和一个头。 当然，他也很壮实。 大概有四个苏二丫那么宽。 就在苏二丫想要表明身份的时候，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另一侧走来。 一个大娘喊道：“公安来了，公安来了。” 所有人都呼啦啦的上前，围住了那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一些看热闹的人速度甚至比毛大牛这个报案人更快。 “谁是毛大牛？” 其中一位公安问出了和苏二丫相同的问题。 这次毛大牛十分激动的推开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公安面前。 “公安同志，是我，我是毛大牛。是我报的案，我老婆失踪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对，毛大牛的老婆陈娟，可漂亮的一个女娃儿了，两人才结婚几天，那女娃儿今天就消失不见了。” “一个外地人，我当时还疑惑她怎么会嫁给毛大牛，说不定是后悔了自己跑了。” “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同志。也说不定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太会搔首弄姿，所以才被别人盯上了。” 整个场面十分的混乱。 苏二丫下意识的看向了顾景城。 她不明白，既然这个案子是由区域公安办理的，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不成真像现在这些人猜测的一般，毛大牛的老婆只是表面失踪，实际却是被害？ 顾景城没有注意到苏二丫的疑惑，他跟在人群之后朝着毛大牛家的方向走去。 苏二丫见状，连忙跟上。 虽然那两位公安已经在劝解围观人群散去，但显然并没有多少成效。 毛大牛住的并不远，巷子直走遇到的第一个岔路口左拐第一家就是。 院子的面积还挺大的，左侧的晾衣绳上晒着不少衣服，有男的衣裤也有女人的衣服。 右侧是厨房。 正中间直对的是带有四个台阶儿的正屋。 另外两侧还各有两个小屋子。 应该是刚刚翻新过，看起来和两边的建筑新旧程度有些格格不入。 窗户上还贴着几个喜字，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院落的墙角处，有一些红色的纸片。 就像围观群众所说的那般，他这是刚结婚不久。 那两位公安同志为了不被打扰地询问毛大牛发现其老婆失踪的经过，决定关上院门，阻挡其他人的视线。 而此时顾景城已经在苏二丫的帮助下来到了人群最前排。 苏二丫身形够小，力气又很大，所以她能够轻易的发现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挤进来之后，利用巧力推开两边的人，让跟在自己身后的顾景城安然无恙的通过。 因为这一举动她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儿，和一些明晃晃的指责。 公安同志要关门的时候，顾景城刚好走到人群的最前方，所以……门差点儿砸到顾景城的脸上。 幸而，他身后的苏二丫反应迅速，伸手挡住了那扇木门。 关门的公安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挡门。 他表情变得很难看。 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公安同志。 眉头中间的褶皱，就算在不皱眉的情况下都十分的明显。 他刚准备呵斥苏二丫，但是扫过苏二丫的脸之后，他眉毛不自觉的变成了一高一低。 这个女人……他认识。 几个月前，他去市公安局帮忙的时候，曾在食堂见过她。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个瘦小的女子直接将一个胖公安举了起来。 这让他印象深刻。 不过，这个女同志为什么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这里？ 因为知道苏二丫是青山市的公安，这位公安也不好再摆脸色了，虽然两人级别差不多，但一个市里的，一个片区的，本质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位公安同志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没有穿着警服？如果是私事的话，或许可以等我们做完笔录之后……” 苏二丫有些惊讶面前的公安竟然认识自己，不过她还是介绍道：“这位是市局的顾队……” 顾景城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 苏二丫继续说：“我们这次来也是因为这起失踪案。” 顾景城：“旁听一下就好。” 那公安也不能说什么不合规定之类的话，毕竟，他们也不是没办过不合规定的事情。 顾景城进入院子之后，苏二丫转身关上了院门。 她还能听见外面人群中有人在絮絮叨叨的说什么“这个小矮子也是公安？公安招人都不看身高吗？” “这么瘦小的女子也要出勤？看来公安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她这种的都能当公安的话，我闺女肯定不是问题，不是我说啊，我那闺女……” 苏二丫没有再听下去，主要是也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毛大牛不知道为什么又多了两个公安，但本就不熟悉公安办案流程的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将四位公安都邀请进了主屋，然后从墙角处拿出了一个马扎。 “各位公安请坐。”他有些局促地将两只手在裤子上搓了搓。 “我再去倒点水。”他笨拙的转身，却没有在房内看到暖瓶，“可能在厨房。” 另一个公安阻止了他：“不用倒水，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你老婆失踪的事情。” 毛大牛听到要谈老婆失踪的事情了，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下。 几位公安先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方便待会的称呼。 苏二丫也知道，这两位陌生的公安一个姓刘一个姓张。 刚才关门的那个就是张公安。 张公安问话之前先看了一眼顾景城，顾景城冲他微微点头之后，他们才开始正常的询问流程。 最开始依旧是一些基本的信息，然后问到毛大牛是怎么发现老婆失踪的时候，毛大牛突然就激动起来了。 “我老婆是一个很勤力的女人，生活的也十分规律，她会在早上五点半的时候起床开始准备做饭，六点半的时候叫我起床，我们俩吃完饭之后，她会简单的收拾一下厨房和屋子里的卫生，然后就开始洗衣服。” “等我要上班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送我去上班地点之后在在周围逛一下，顺便买点儿菜。随后她就会回家，稍微花点时间收拾一下院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也许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刚结婚不久，这里算是新房，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购买，我老婆的意思是想在院子里开一片地种菜……” 没有人打断他，虽然这看起来都是废话，但对之后推理陈娟为什么会失踪以及在哪里失踪的是有帮助的。 “以前我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但是我带老婆去单位食堂吃过之后，她就坚持给我送饭，为了让老婆少走点路，从前几天开始，我中午都是回家吃……” 说了很多之后终于说到了正题。 “……今天上班的时候，我不小心扭到了手腕，干不了活了，厂领导就让我回家休息……” 苏二丫下意识地看了看毛大牛的手腕，果然，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袖口下疑似绷带的痕迹，都到去医院的程度了，应该伤的不轻。 大概是察觉到苏二丫的视线了，毛大牛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挡了挡自己的手腕。 “我其实本来去厂里就是为了请假的，回来之后也还不到八点，平常这个时间，娟儿应该也买完菜回来了，更何况今天我出门的时候还专门说了，回来的时候会捎着买菜，让她在家里不要出去。” “我回来的时候，院门是打开的，我叫了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答，这个时候我就有预感了，所以立马跑去各个房间看了看，不仅没有陈娟的身影，厨房的地面上还躺着好几个碗盘的碎片，我觉得，她肯定是被什么人掳走的，所以我才直接报了警。” 张公安皱了皱眉：“所以，陈娟同志是今天早上失踪的？” 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顾景城，按理说这样短的失踪时间，除非是有明确的证据…… “毛大牛同志，为什么今天早上不让陈娟同志出门？”顾景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毛大牛直接愣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景城继续说道：“根据你的说法，平常时候，陈娟同志都会将你送到单位之后再去干别的事情，今天你的手腕受伤了，陈娟同志怎么就不陪你去单位请假，还让你这个手腕受伤的人买菜？” 毛大牛表现出了明显的慌张，他甚至都没想起解释“他还有另一只完好的手腕可以提菜”这类的话。 苏二丫脸色严肃：“毛大牛，这事关系到你老婆陈娟的安危，你最好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经过和相关事实都讲清楚，只是普通的失踪案件的话，这么点时间公安局是没有办法立案的！” 毛大牛确实是说谎了。 “我和陈娟是在红星公园认识的，见她第一面，我的心就已经沦陷了……” 刘公安不耐烦的说道。 他负责做笔录。 他刚把之前毛大牛说的那些话记录下来，就得知里面掺杂着部分谎话，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毛大牛涨红了脸，他大概也知道没有人想知道他和对象的交往过程。 他张了张嘴，刚准备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听到另外一位公安——也就是顾景城说道：“我觉得您和陈娟同志的认识过程也和案件有一定的关系，所以请毛同志一定要详细的描述你们的认识以及相处过程，刘公安麻烦你了。” 苏二丫也在做的笔录。 不过她写字速度很快，体能又好，所以除了得知毛大牛说了谎话的时候，小声嘟囔了一句，之后一直在任劳任怨的做着笔录。 第139章 毛大牛 苏二丫的写字速度几乎和毛大牛说话速度一致。 当然这也多亏了毛大牛语速很慢。 这也是顾景城愿意带苏二丫出警的原因之一。 苏二丫还不会写连笔字儿，她写的笔录和整理的资料几乎不会出现别人认不出来的情况。 而刘公安其实心里还是不忿的。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这位姓苏的女同志也什么话都没说的，任劳任怨做着相同的笔录，他一个男同志这个时候提出异议，反而像是比不过女同志一样。 刘公安对苏二丫并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他下意识的从心底里看不起苏二丫。 他觉得现在能进他们公安系统的女同志，要不就是家里有人，要不就是靠着幸运考取的文凭，挤掉了其他更有能力的男同志，来公安局做着可有可无的文职工作。 所以在顾景城说完这些话之后，刘公安看似听命令的点了点头，在顾景城没有注意到的方向，他狠狠瞪了苏二丫一眼。 抬头想活动一下脖子的苏二丫正好就看到了他这副表情：……啊？ 这个时候毛大牛又开始回忆了。 “陈娟是一个很有学问又有涵养的女生。她虽然没有工作，但是我知道，只要给她个机会，她可以干的比所有人都好……无论是在哪个职位上。” 毛大牛第一次见到陈娟的时候，陈娟就是在相亲中。 毛大牛觉得陈娟的相亲对象根本配不上陈娟，但事实是这个相亲对象没看上陈娟。 聊了几句话，那相亲对象就气冲冲的走了。 “说什么没看上，实际上只是不愿意出彩礼。” 说着毛大牛叹了一口气。 “我的娟儿以前过得很不幸福。她家是在毛西省梧州市三福县，家里人重男轻女，想将她嫁给一个40多岁的老男人，陈娟觉得这大概是她唯一报答家里人养育之恩的办法，是陈娟的小姨怜惜她，把她带到了青山市，并承诺陈娟的父母会在一年之内将陈娟嫁出去，所得的彩礼全部交给陈娟父母。之前那个相亲对象大概是觉得陈娟要的彩礼多吧，所以才挑剔陈娟这不好那不好的。” 毛大牛说的叹了口气：“陈娟也知道自己要的彩礼多，所以无论对方说了什么，她都没反驳，只是我看着心疼啊。。” 顾景城问：“那么陈娟要多少彩礼？” 毛大牛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张口回答：“1200块。” 他大概也觉得这个彩礼数额不在正常数值内，所以说的十分犹豫。 “只是彩礼就要了1200块？！”张公安和刘公安也十分的惊讶。 这1200块都足够买一个大院子了。 而这也正是顾景城想要问的：“除了彩礼之外，你们结婚你还为陈娟购置了什么东西？” “结婚一生只有一次，我自然希望我的陈娟这唯一一次婚礼能是圆满的，所以不仅是彩礼，我还准备了三大件儿，原本还想买电视机的，但陈娟说她不喜欢这个东西，有收音机就足够了，所以买电视机的钱就全部变为了三金。” 苏二丫抿了抿嘴，心想着这毛大牛可真有钱。 顾景城看了看房间并没有看到那所谓的三大件。 他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毛大牛说：“因为陈娟不会用缝纫机，所以就将缝纫机寄回了家里，她说家里人虽然重男轻女，但是她娘对她很好，陈娟昨天还说了，她弄了点布料回家，让她娘给我做衣服……” 说到这里的时候，毛大牛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容中能看出幸福。 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毛大牛并没有看到面前这四位公安，脸上如出一辙的同情。 到目前为止，苏二丫和张刘两位公安都觉得毛大牛是被骗了。 因为没见到自行车的关系，苏二丫也跟着问了一嘴：“那自行车和收音机呢？” 毛大牛神色十分的淡然：“自行车给陈娟的弟弟用了，她弟弟正好今年上高中，有个自行车方便点，为了感谢我们，她娘还给我做了一双鞋，只不过，娘对我不是很熟悉，做的鞋码数太小了，就给陈娟穿了。” 苏二丫：……真是个好男人~ “收音机留下给陈娟打发时间，她没有工作，我又没有办法整天陪着她，总得让她找点事情干，只不过，前两天的时候，我不小心将收音机撞掉了，陈娟拿去修了。” 顾景城：“这么巧？” 他的左腿碰了碰苏二丫的腿，示意她别光听，认真记笔录。 苏二丫在他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 连忙将刚才听到的都写了下来。 顾景城：“那你说说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你的手腕是怎么受伤的？” 毛大牛：“昨天下午大概是五点多一点的时候，我去供销社买糖果，路过荆山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陈娟的声音，那声音…… 听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果然，在巷子出口处看到了陈娟，一个男人攥着她的手腕。 我一看，这还了得，连我毛大牛的老婆都敢欺负？我就冲上去，想给那家伙一拳，谁知道，那家伙是个怂蛋，一看我冲过来，当即就松开了娟的手跑了，我没刹住闸，冲着另一侧的矮墙去了，结果整个人被矮墙绊倒，摔倒在地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撑，就扭了手腕。” 苏二丫一边记，一边不自觉地抿嘴，就害怕自己笑出来。 顾景城咳了一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毛大牛：“我没看清楚，但是感觉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三十左右吧，但是个头不高，就比娟高一点点，陈娟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男人还很瘦……” 顾景城：“还能不能想到其他的特征？” 毛大牛仔细的回忆，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可能就关乎他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老婆。 “头发不多，不是地中海，但是后脑勺确实秃了一块，像斑秃一样。” “今天早上陈娟有什么异常吗？” 毛大牛想了想，摇了摇头：“很正常。” 随后，顾景城又问了问陈娟娘家的地址，就准备离开了。 至于刘公安和张公安，他们的笔录还没有记好，又不好意思找苏二丫借，就借口还有要询问的信息，留在了毛大牛家。 在回去的路上，顾景城忍不住询问苏二丫：“能看出这是一起什么案子吧？” 苏二丫忍不住抿了抿嘴：“肯定不是什么失踪案啊，我又不是真的傻，这案子估计和诈骗有关吧？顾队是接到什么消息了？该不会是最近发生了很多起结婚后失踪案吧？” 顾景城点点头，不过没有再说更多的话。 苏二丫知道，他这是想回去之后再说。 这就是不开车的缺点了。 顾景城觉得让苏二丫学车这件事情势在必行。 至于学车需要半年……?????? 到了办公室之后，顾景城和杨哥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先回了办公室，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代表他需要思考案件线索。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顾景城突然喊了一声：“苏二丫。” 正在整理上个案子报告的苏二丫就知道这是在叫她进办公室。 在路过娃娃脸的时候，苏二丫得到了一个白眼。 当然，她不是喜欢吃亏的人，所以她将白眼还了回去。 敲了三下门，得到一个“进”字之后，苏二丫才推门而入。 “坐。” 顾景城这么说着。 然而，这间办公室只有一个办公桌和一个办公椅，而那唯一的一张办公椅正在顾景城的屁股底下。 苏二丫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所以她环顾四周之后，来到办公桌前，轻轻一跃就坐在了桌子上。 这样的举动让顾景城吓得上半身后移了一寸。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回了状态，也没批评苏二丫，只是将右手边的一小沓资料寄给了苏二丫。 “看看。” 苏二丫接过那些资料就跳下桌子准备离开这间办公室，回自己桌前坐着。 顾景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就在这看。” 苏二丫挠了挠后脑勺，再一次坐上了桌子，然后姿势别扭的翻开了资料。 这些资料大多都是公安局立案之后做的笔录，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现场勘查。 因为都是失踪案有关的，而有一部分报案人是他们的老婆，外出之后一天没有回家，所以报案人连妻子的失踪地点在哪都不知道。 失踪人员的姓名各不相同，具体年龄虽然不太一致，但都在一定的数值内变化。 而这些失踪的妻子一大部分都是外乡人，一小部分是本市人，但都没有亲属在本市生活。 这些妻子集中在结婚后一个月内失踪。 其中最长的一位是在第二十四天消失的。 而且仔细看这些报案地点，就会发现报案人的居住区域都有一定的距离，将他们的地址在地图上标出来的话，那些代表他们加的点儿几乎可以说是遍布整个青山市。 苏二丫觉得这些失踪的妻子应该是同一人。 但令她意外的是，这些丈夫对于自己妻子的描述其实并不是十分相同。 甚至有的妻子脸上有痣，有的妻子身上有伤疤…… 苏二丫忍不住怀疑，难道这种骗婚的还是一个组织不成？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询问顾景城，但刚转过头去就看到顾景城正认真的查看剩余资料。 想着顾景城在办案时候的怪癖，苏二丫还是老实的闭上了嘴。 苏二丫和顾景城看完手边全部资料的时候（主要是顾景城在看），已经马上要过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顾景城还准备将自己手头的资料递给苏二丫。 没成想就听到了苏二丫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 他看了看手表，发现马上又要到下午下上班的时间了，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冲着满脸期待着苏二丫说：“先下去吃饭。” 听到了自己期待的话，苏二丫依旧不太满意，因为：“这个时间段出去估计也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留点汤给我蘸馒头吃。” 顾景城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是我耽误苏公安吃饭了，要不这样吧，要是食堂没什么好料了，我就请苏公安去饭店吃？” 苏二丫装作为难：“这都快上班了，时间不赶趟了。” 顾景城：“正好下午去其他失踪案报案人那里查查，说不准能找到昨天毛大牛碰到过的那个纠缠陈娟的男人。” 顾景城都这么说了，那苏二丫只好含着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他们俩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两脸疲惫上楼的娃娃脸和杨哥。 “要出去吗？”娃娃脸略有些急切的问。 他算是发现了。 他的位置不是马上要被苏二丫取代，而是已经被苏二丫取代了。 上次跟着顾景城出去办案，还是那银行投毒案。 因为影响过于重大，还是他们小队一起出去，在回忆之前，单独跟着顾哥出去办理的案件，还是刚来的时候。 这时候再回想的话，就觉得那是已经很遥远的事情了。 娃娃脸是无比后悔啊。 当初那个林勇将苏二丫分配到他们队里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 他觉得林勇是将他们队伍当成了垃圾站，什么人都敢分配过来。 为此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给苏二丫好脸色看。 （苏二丫：(???.???)????你现在也没给我好脸色啊~）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举动还是太温和了。 他就应该明确的表示拒绝苏二丫加入他们队伍。 那个时候他还很受顾哥的喜爱，他要是表现的这么反抗的话，顾哥说不定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拒绝苏二丫到来。 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情况了。 （顾景城：喜爱？） “刚才在查看资料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午饭快要结束了，我们先去吃饭。”顾景城这么回答。 娃娃脸很是后悔：“我们回来的时候也不早了，还以为你已经吃完饭了，早知道就给你带上点来。现在食堂都不剩什么了。” 苏二丫听到他的话很是激动：“真的吗？食堂里没什么东西了？” 第140章 继续调查～ 娃娃脸本来就很嫉妒她，听到她的问话之后，就更加不耐烦：“就剩几个馒头了，就你这种猪一样的食量，根本不够你一个人吃。” 只是娃娃脸也没有想到苏二丫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的兴奋。 “顾队？”她一脸期待的看向顾景城。 顾景城满脸宠溺：“好~好~好~” 两人离开之后，娃娃脸还盯着楼梯口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杨哥无奈：“还不上去，你在这干什么呢？” “杨哥，你刚才看到苏二丫恶心人的表情了吗？” 杨哥：“苏二丫同志挺可爱的，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喜欢无意识的撒点娇。行了，快上去吧，还有不少活呢。” 娃娃脸又看了楼梯口的方向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上了楼。 苏二丫跟着顾景城，心情很好的蹦了几下。 “今天下午要去很多地方，所以我就不申请车了，我去惠民饭店等你。” 因为要去很多地方，这种需要体力的活就不太适合拥有柔弱体质的顾景城了，这马上就过年了，又出现了多起实际是诈骗案件的失踪案子，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还是觉得要保存体力的好。 苏二丫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对她来说，载不载顾景城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差别。 她满脑子都是“惠民饭店”几个字。 这个惠民饭店虽然刚开几个月，但是据说是有些年代的老饭馆，现在老板的曾爷爷还曾经当过御厨。 当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家才下放了。 幸运的是，一家六口都原原本本的回来了，只是年纪大的老人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年纪小的也没有传承老一辈的厨艺，所以即使惠民饭店早就还给他们家了，也直到82年才重新开起来。 掌厨的是老爷子，帮厨的是几个孙子。 现在去吃的话，吃的都是大厨做的菜肴，再晚几个月，那几个孙子刀工勉强能看了，估计就开始做菜了，到时候吃的就不一定是谁做的了。 苏二丫想这一口想了很长时间了，可惜的是，她身上的钱一直都不多，怂恿她妈来这家饭店宴请肖家人，还被她妈怒骂一顿。 再加上现在欠了家里一百块钱，苏二丫还以为新的一年也没有机会吃惠民饭店的美食。 ┭┮﹏┭┮，顾队真是个大好人。 苏二丫十分的感动，所以当顾景城让她再点两个菜的时候，她含泪点了两个肉菜。 更让苏二丫感动的是，当菜上来的时候，她才发现，顾景城点了六个菜一个汤，其中只有一道菜是素菜…… 他还点了一盆米饭、两个面条，和一份馒头（十个）。 “尽量吃，吃不完打包回去。”顾景城冲着苏二丫笑了笑。 苏二丫在自家顾队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光辉。 她敞开了肚子吃。 所以不仅吃光了全部的菜和饭，甚至连顾景城吃不下的面条都塞进了肚子里。 这真的是有史以来她吃过最饱的饭了。 摸着有一点点鼓的小肚子，苏二丫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她在食堂是不敢吃这么多的，虽然当初林队给的条件是可以吃饱，但真要吃饱的话，整个食堂起码十分之一的资源都得朝着苏二丫倾斜。 苏二丫有些大大咧咧的，但不是不懂事，有些事情还是得适可而止的。 而且，她很知足，能够比别人多吃上几个馒头就已经比以前的生活好过不少了。 她手上的钱不算多，但也能给自己加加餐，至少不会时常感觉到肚子饿的不行。 不过，自从跟了顾队之后，日子变得就更好过了。 偶尔她还能吃到顾队拿来的外地的特产，还有进口的零食什么的。 这可是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为过于感动且吃得很饱的关系，下午她干劲满满啊，骑车骑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直接将不晕车的顾队都整晕车了。 “一定要学车，过完年之后我就给你报名！” 他咬着牙说道。 苏二丫接受良好，因为听别人说，开车不会晕车，所以她真的很期待能握上方向盘。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两人去的都是之前曾经报过失踪案件的青山市中心的几户人家。 其中两户人家没有人在家。 不过也是，他们是上班时间，人家自然也得上班。 和邻居了解了一下，其中姓陈的那家只住了一个人，说是老家不在青山市，父母也都在老家被哥哥姐姐照顾着，每个月只是往那边邮点钱。 顾景城问邻居知不知道他之前老婆失踪的事情。 邻居表示知道，但是更多的信息就说不出来了，因为两人是在结婚后才搬过来的，搬过来没有半天，女主人就失踪了，这个被问话的邻居甚至都没有见过失踪的女主人。 至于另一户不在家的，一家大概有七口人。 但不是出去工作了，就是上学去了。 苏二丫原本想打听打听这户人家都在哪工作，顾景城却阻止了她。 “马上就过年了，被公安找到单位去终究是不太好听，等明天下午再来一次就是。” 苏二丫：……马上过年了公安去单位不好？那除夕当天下午被公安找到家里来就好了？ 苏二丫有时候真的闹不懂顾景城的脑回路。 到第三家的时候，敲门之后终于有了回应，不过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耳背。 苏二丫和顾景城废了老鼻子力，连嗓子都快喊哑了，才搞清楚她孙子的位置。 她孙子就在离家不远的一处沿街房中。 有些破旧的沿街房因为现在允许做买卖的关系，有不少人都愿意高价收购或者是租用。 他们要找的人就在第三间房子内。 房间被关着，苏二丫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不太耐烦的男人的声音。 “你好，我们要找严亮。” “阿亮，找你的，是个妹子，该不会你背着我们谈对象了吧？” “阿亮不厚道啊~” “滚滚滚，老子老婆丢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找什么对象？” 听声音，里面的人还不少。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男人头发有些长，还有些蓬，看起来乱糟糟的，还留着八字胡，再加上那标志性的喇叭裤…… 苏二丫就知道他们是那些追求潮流的新新人类。 “严亮？”顾景城下意识地挡在了苏二丫前面，然后他也得到了苏二丫一个不解的眼神。 那喇叭裤男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屋内和他打扮极其相似，要不是看起来好看一点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另外一个男人。 “有什么事情吗？” 苏二丫想着，刚才顾景城还过什么“找到单位去不好听”之类体贴的话，估计这种时候应该也会婉转的要求和严亮单独交谈吧。 “你好，严亮，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公安，想找你了解之前你妻子失踪的案件！” 苏二丫：……敢情之前说的都是屁话！ 顾景城：因为那家人工作和上学的地方都挺远的，会影响他已经做好的计划~ 愿意过来找严亮也只是因为，严亮现在所处的位置离他家并不远。 别看严亮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但看他的穿着就知道，家里也是不差钱的。 严亮的爸妈在早些年的时候为了躲祸带着一家人出了国，后来又辗转来到了港城，在那里落了户。 等内陆安稳之后，夫妻两人就已经成为了港城还算是有名的商人。 原本他们是不准备回来的，只是老人年纪大了就更恋家了，于是就派了全家最没有用的小儿子陪着老人回到了青山市。 钱是不缺的，正事是不干的。 如果严亮的失踪的妻子真的是骗子的话，也怨不得她会选择严亮作为下手的目标。 听到顾景城和苏二丫的来意之后，严亮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进来吧。” 房间中之后，两人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里面的都粉刷了，连头顶的房梁…… 这种街边的老房子都是有房梁的，但是这间屋子的房顶砌了起来，变成了白净有吊灯的天花板。 地板不是泥土地，也不是水泥地，而是一块块地板砖铺成的，苏二丫走在上面都害怕自己的鞋将地面弄脏了。 这群人刚才正用录音机放着音乐打着牌，桌子上还放着几瓶没喝完的汽水，地面全都是一些瓜子皮花生皮。 看上去，在两人来之前，他们正玩的高兴。 “去里面谈吧。”严亮推开左侧的一扇木门，指了指里面。 里面也是一间同样大小的房间，应该是两间沿街房通开了。 能这么干的话，这两间房看来全是严亮家的。 里面是一间卧室，只放着一个带镜子的衣橱，和一张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床，床上的垫子还是苏二丫一直想要的那种床垫，厚厚的一层，据说里面有弹簧，睡起来很舒服。 此时床铺上略有些凌乱，床的主人起床后并没有进行收拾。 床边的地面上还有一双黑色的袜子，这大概就是这间屋子气味的来源。 严亮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两步走过去，将袜子和床边几双鞋全部踹进了床下。 “这间屋子平常都是我那几个好哥们来住，有点乱，不要介意。” 他左右看了看，在衣橱的侧面拿出了两个马扎。 “公安同志，请坐。” 苏二丫看顾景城坐下了，这才跟着坐在了顾景城斜后方的位置。 “两位公安想了解些什么？说实在的，我对牛莉莉也不是特别的了解。” 牛莉莉就是严亮娶的老婆的名字。 “看你之前的笔录，你似乎并没有和牛莉莉登记？” 苏二丫拿出笔录，先刷刷写下了那些应该有的套话，然后开始记现在的笔录。 实际上，看这几起失踪案的笔录，包括毛大牛在内，都没有真正的领证结婚。 这也是苏二丫更肯定这是骗婚的原因之一。 “对，当初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决定先不领证，牛莉莉也同意了。” 顾景城：“所以，先提出不领证的人是你？” 严亮继续点头：“你也知道，我父母兄弟都在港城那边，所以我想等他们有空了，来参加我们婚礼之前，在父母兄弟的见证下领证。” 苏二丫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严亮。 这话有些说不通啊，难道港城那边对领证这件事情很看重？ “是嘛？”顾景城继续询问，“听说在你和牛莉莉认识之前，你奶奶一直找人给你相亲，最频繁的一个月相了十五次？” 苏二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十五次？这是平均两天就相一次啊？ 此时，苏二丫倒是对那个疑似诈骗犯的牛莉莉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女人才让如此挑剔的男同志有了结婚的心思？ “这和牛莉莉失踪的状况有关吗？” 顾景城：“无关~” “那我有权利不回答！” 顾景城：“但是隐藏某些事实情况，致使案件出现纰漏，可就和严同志的自由多少有些关系了。” 他的眼睛紧盯着严亮。 严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你别吓唬我，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乱抓人的！你也别想给我扣帽子！我一个良民，是不会害怕你们公安的！” 如果他不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的话，苏二丫说不定会相信他~ 顾景城轻笑了一下：“你可以试试……我再问一次，为什么不领证？” 严亮看着顾景城，牙忍不住咬的咯吱咯吱响。 苏二丫还真怕这个打扮有些奇怪的青年忍不住打顾景城，所以直接半蹲起身子，做好随时拯救顾队的准备。 显然，严亮的胆子并不是很大，他牙都快咬碎了，却还是不得不说出实话：“实际上，牛莉莉是我故意找来糊弄我奶奶的。” 严亮忍不住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才二十出头，正是玩乐的大好年龄，为什么要让婚姻绊住我的脚步？要知道在港城，三十多岁没有结婚的人都有很多，我还年轻，可不想为了老婆孩子操劳，我妈也很支持我，但是奶奶不听劝。” 第141章 严亮 所以严亮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办理一场假婚姻。 “但是内陆的女孩都很保守，我之前相亲的时候只是提了一提，那丫头就甩了我一巴掌，不愿意就不愿意，我又不会强迫她。” 说这话的时候，严亮还挺委屈的。 苏二丫都有些忍不住想站起来呼他一巴掌了。 人好端端的大姑娘，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就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 虽然不领证，但是在女同志亲戚朋友眼里，她已经结婚了，未来离婚后，她就是二婚，二婚的她要不要再嫁？ 再嫁还能找到条件优秀的好男人？ 在苏二丫看来，严亮的这个办法十分的不靠谱且自私。 但显然严亮并不觉得。 “我都已经承诺了，彩礼会往高了给，什么三大件，金银之类的，只要她想要的都给，到时候‘离婚’了还有补偿，但就是没有找到愿意的姑娘。” 严亮忧愁的叹了口气：“幸运的是，也没有人将这件事情告诉媒婆或者家里人，所以我计划才进行的这么顺利。” 严亮比较害怕自家奶奶知道，奶奶知道的话，这个计划就不成了。 顾景城：“你和牛莉莉是怎么认识的？” 严亮回忆了一下：“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甩了我一巴掌的女孩，她骂了我一顿就走了，我第一次被打一时有些惊讶，就坐在公园的凳子上捂着脸发呆牛莉莉就是在这个时候探头过来关心我的。” 严亮笑了一下：“牛莉莉探头看向我的样子十分的娇俏，像是一个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姑娘，谁知道她前几年活的那么辛苦。” 接下来，严亮就给苏二丫和顾景城讲了一下牛莉莉悲惨的过去。 牛莉莉的父亲是化肥厂正式员工，母亲原本也有正式工作。 在牛莉莉六岁的时候，她母亲为了保护厂里的资源，被大火烧死了。 七岁的时候，父亲再娶，后妈还带了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姐姐。 一开始的时候，日子还能凑活着过，直到后妈为牛家生了个儿子~ 后妈的脾气一下就变了！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牛莉莉从那个时候生活就变的艰辛起来了。 先是房间被继姐霸占，然后是亲妈留下的工作被继姐抢了去，最后是谈了一年的对象，也被继姐抢走了。 “牛莉莉来青山市就是为了躲避家里人给她相亲，说是相亲，不如说是卖女儿！”严亮愤愤不平，“她听到了我和相亲对象的谈话，所以就想帮帮我，也算是帮帮她自己。” 苏二丫一边写，一边吐槽：这家世背景……挺耳熟的~ 总而言之，严亮十分同情牛莉莉，再加上牛莉莉愿意帮他糊弄奶奶，所以他直接拍板——“娶”了！ “我奶奶其实对牛莉莉并不是很满意，主要是牛莉莉的家世不好，还有可能成为拖累，但是牛莉莉本身是高中毕业的，再加上很会干活，又承诺会和家里那边的人划清界限……” 更重要的是，为了营造出自己真的很喜欢牛莉莉的假象，那段时间，几乎是牛莉莉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整个人从混子变成了有责任心的男人，他奶奶一看，娶个家世再好的女人管不住混不吝的严亮也没什么用啊。 于是就妥协了。 “我给了牛莉莉一千五百块钱的彩礼，给她买了电视机、电冰箱，还有三大件，本来想给她再买一台洗衣机的，可惜没有找到货源。” 最后洗衣机的钱就全部折成了金子。 “其实本来我是不准备买大件的电器的，反正最后都得离婚，这种大件的电器牛莉莉走的时候不好拿……” 苏二丫：你还怪体贴的~ 顾景城：“听你话的意思，这个牛莉莉似乎并不在意离开的时候不好拿这些电器。” 严亮点点头：“牛莉莉是一个好女人，她说我给的已经够多了，买这些电器她也能用上，不用折算成钱什么的……” 苏二丫又忍不住吐槽起来：可不是够多的，一千五百块钱啊，她一年的工资都凑不出来一千五，更何况还有那老些东西。 她边写笔录边抬头看了一眼严亮，心中满满都是嫉妒。 这人怎么这么会投胎啊~ 什么时候，她苏二丫也能觉得一千五百块钱不算什么呢~ “说一说牛莉莉失踪前后的事情。” 严亮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牛莉莉是标准的以夫为纲的女人，家里的重男轻女多少还是影响了她，除了买饭菜什么她会出门，平常大多都是待在家里。” 为了两口子能生活的方便，在严奶奶的支持下，严亮买下了严奶奶住处旁边的房子，平常的时候严亮和牛莉莉就住在那里。 一人一间屋。 “因为是假结婚，所以我也不能要求牛莉莉照顾我奶奶，但是牛莉莉这人心善，做了饭菜都会端去给我奶奶吃，时不时还会端着手上的活去我奶奶那边聊天，所以我们才结婚不到三个月，我奶奶就特别喜欢牛莉莉了。” 顾景城挑了挑眉：“三个月？” 严亮点点头。 “牛莉莉是你们结婚后多长时间失踪的？” “大概是快五个月的时候，那天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正好那段时间我奶奶去老家住了，所以平常时候都是牛莉莉在家……” 这个情况倒是在他之前的笔录中有写。 顾景城又问道：“那你去干什么？据我所知，你好像没有正式工作。” “我奶奶倒是想给我找个工作，但我这人吧，天生就放纵不羁，干不来那些本本分分的工作，所以我准备开个音像店。” 苏二丫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很好奇那是干什么的。 顾景城倒是知道，但他觉得这种店在内地目前来说还开不起来。 显然，严亮也知道：“过程有些困难，最后变成了卖磁带，但磁带也不好弄，所以，目前，店铺开张时间还待定。” 顾景城点点头：“也就是说，那段时间，你的生活方式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严亮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这么说也没有错。” 苏二丫也挺疑惑的，根据其他失踪案件的笔录来讲，新嫁娘大多都是在结婚之后不长时间就失踪了。 最长的一个也就是十天左右，可是这个牛莉莉可一直在严亮家待了快五个月。 或许这个牛莉莉是真的失踪了？ 顾景城却不这么想：“所以，牛莉莉失踪的当天并没有什么异常？” 严亮紧皱眉头：“没什么异常……哦，对了，我回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晒了很多冬季的衣服，那个时候天才刚变冷，我回屋之后发现床上还放着一个崭新的棉袄。” 苏二丫看了看男人身上穿的袄，说是袄但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她感觉应该是从供销社买的那种。 严亮发现了苏二丫的视线，嘚瑟的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他里面穿的是一件很薄的花衬衫，让他这么一抖，衬衫反而抖开了一个扣子。 苏二丫还没什么反应，顾景城就没好气的说：“耍流氓是吧？” 严亮也没在意，边系扣子边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公安同志，凑巧，完全是凑巧。” 随后他还不忘嘚瑟：“这是我妈咪寄过来的羽绒服，又轻便又暖和，至于牛莉莉做的袄也不能浪费了，所以我就送给朋友强子了。” 苏二丫撇了撇嘴：妈咪~多大了还咪-咪的~ 不过严亮这话也证明，他确实是对牛莉莉没什么感情，否则人家牛莉莉失踪之前留下的亲手制作的袄，他也不可能说送人就送人了。 “你好像不太关心牛莉莉的去向？” 严亮耸了耸肩：“既然连假结婚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也就不在意说更多了。其实我怀疑牛莉莉不是失踪……” 顾景城：“你之前的笔录可不是这么说的。” 严亮不好意思的笑笑：“主要是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 牛莉莉失踪的当天晚上，严亮确实很担心这个女孩。 虽然对她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想法，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严亮也是把她当朋友对待的。 更何况，她一个在青山市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回家，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严亮有不少的狐朋狗友，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有些人是有多么的混不吝。 所以，严亮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很紧张的，否则也不可能报警了。 “只是后来，我在房间内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收音机不见了，牛莉莉说干活的时候带着不方便的手表也不见了，不仅她收在柜子里的彩礼钱、金首饰都没有了，连我收在床头柜中的零用钱也全部没了。” 说到这里，严亮有些愤愤不平：“最重要的是，我的钢笔也跟着失踪了，那钢笔可是我之前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奖励给我的，贵就不用说了，关键是很有纪念意义啊！” 顾景城：“你能确定这些东西是跟着牛莉莉一起消失的嘛？” 严亮：“反正我和我奶不会动，除非有小偷。” 顾景城：“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在牛莉莉失踪之前，你确定就一直在家里摆着？” 严亮仔细想了想才理解顾景城的话：“牛莉莉的彩礼我不知道，但是收音机我偶尔也听，零花钱的话更是每天都拿上一点或者放一点，更何况，我丢了的那个钢笔几乎隔两天就用一下。” 苏二丫有些不解了。 如果这些失踪案真的都像是他们怀疑的一样，是披着失踪外壳的诈骗案件的话，那么这个牛莉莉为什么会对严亮如此不同？ 离开严亮那里的时候，苏二丫还是一脸的不解。 要不是因为对顾景城有着极大的信任，苏二丫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推理错了。 “顾队，你是怎么确定这些失踪案件有可能是骗婚的？” 顾景城：“想不明白？” 苏二丫诚实地摇了摇头。 “实际上也不是我第一个发现的。”顾景城并没有时间查看各地案件情况，更何况这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只能说，这些骗子骗到了不该骗的人身上的。 顾景城有一个高中同学正巧是在青山市工作，那个同学这把年纪了也没有结婚。 倒不是和顾景城一样不想结，同学渴望结婚但是因为自身的原因，相亲失败多次。 说起来，这位同学也是这些所谓的失踪案的报案人之一。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认为他失踪的妻子是骗子。 只不过没有人相信他。 毕竟他这个人抠门是出了名的。 凡是和钱沾边儿的这位同学就很容易丧失理智。 更何况，从其他报案人口中也可以得知这些失踪的新嫁娘秉性都很好。 而顾景城同学的风评就不是很好了。 所以，更何况诈骗这个罪名也不是能随便就定的，所以即使那位同学如何的据理力争，都不能给自己消失的妻子定义为骗子。 这位同学之所以这么想结婚还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的原因是因为太抠了。 所以，他不能忍受自己的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于是各方面调查之类的，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点蛛丝马迹，比如说他同事表弟的同学的舅舅就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这位同事还猜测是什么恶性的连环案件，比如说是拐卖，甚至这些失踪的人说不定已经遇害了。 当然，顾景城的同学是坚决不相信这个说法的。 毕竟没有见过哪个被拐卖或者被杀害的人会带着那么多的彩礼和手表什么的。 对此，同学的同事并不相信，谁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极其抠搜的人啊，还六百块的彩礼？ 六十块他都不一定能出。 否则这位同学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对象了。 更何况，还有一块手表。 同学有苦说不出啊。 当时说好的是，她嫁给自己，到时候彩礼一并拿回来。 同学因为不相信那女人的话迟迟没有给准话，最后还是那女人退了一步，说什么她家里人没有时间给她准备嫁妆，所以会直接给她钱，她嫁过来的那一天会带着彩礼以及嫁妆钱一起回来，然后将钱放到他们两个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第142章 准备过年 同学还记得那个时候女人说过的话：“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喜欢碰别人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碰你的，彩礼钱你完全可以自己收起来，就算你不收，我也不会在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用一分。至于我的嫁妆钱就当做是我们的日常开销吧~我就放这里了~” 同学只是迟疑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新娘就和钱一起失踪了！ 这也是所有失踪案件中消失最快的新嫁娘。 苏二丫很不解：“这第二天就失踪了，就没有人怀疑是骗婚？” 顾景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女人很精明，邻居不仅听到了他们晚上的声音，甚至还看到女人在院子里洗床单，再加上女人失踪前挎着篮子说是去买菜的，所以……” 苏二丫：(?_?)? 询问过其他几个报案人之后，顾景城看时间还允许，就领着苏二丫去找他那位同学了解情况。 “我那同学……叫陈波……” 陈波？ 这名字好啊 不过…… 今天真的是跑了太多路了，即使是骑着自行车，顾景城的体力也已经有些告罄了。 此时他脸上全是汗，嘴唇也有些泛白。 苏二丫停下车子：“顾队，要不休息一下再走吧，现在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 主要是这段时间苏二丫真的是下班就走。 毕竟他们家不仅要准备过年的事项，还得为苏美美的婚事忙碌。 为了不耽误下属的事情，顾景城真的是很努力的在配合时间了。 顾景城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但是这大冷天的，他都出了一身汗了 ，要真停下来休息的话，冷风这么一吹，他肯定又要感冒的。 早知道，就不骑车子了。 顾景城忍不住想。 要是真因为作风问题被抓了，也不过是浪费点时间解释，毕竟他和苏二丫的关系最纯洁不过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算了……我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陈波家了……” 这一段话，顾景城喘了好几口粗气。 脚上感觉都没什么力气了。 苏二丫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降低了自己骑车的速度，尽量和顾景城保持并行，以免他不小心摔倒。 顾景城的身体真的很弱，要是摔倒了，别人也就是摔个青紫、破个皮，他的话，骨折都还是青的。 她陪着顾队，还让顾队受伤了的话，那娃娃脸肯定又得叽叽哇哇的指责了。 就在苏二丫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的时候，陈波家终于到了。 顾景城停下车子，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之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苏二丫注意到他的车子没有锁，于是就将两人的车子锁在了一起，开在了墙壁上，随后也跟着敲了敲门。 “谁啊，怎么还有人？进！” 里面陌生男人说话的速度相当的快，听起来像是个话痨。 苏二丫走进院子里…… 院子被收拾的很板正，其中二分之一地都被开垦种上了菜，不过，大冬天的，也只有萝卜和白菜能坚挺住了，但是白菜叶子也冻得蔫了。 “跟你一起来的？”一个男人从东屋走出来，看到苏二丫之后，转头朝屋内喊了一声。 屋内传来顾景城蔫了吧唧的应答声。 “进来吧……大门还是开着吧，这孤男……双男寡女的。” 苏二丫进了东屋就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顾队。 显然，顾队和他的同学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这么不客气。 “该有的信息我不都和你说过吗？还过来干什么？” 顾景城翻了个身：“得做笔录……” 陈波无奈：“你还真不怕我不在家，白来一趟？你这身板还是和以前一样，真难为你竟然成为了一个警察。” 和警校毕业的苏二丫不一样，顾景城至少本科专业并不是学的侦查之类的公安专业。 不过，就他的这个身板，去了警校够呛能顺利毕业的！ 顾景城并不知道苏二丫心中所想，就算是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毕竟他身体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缓了一会之后，顾景城从床上坐起身来，还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苏二丫坐过去。 陈波看了看苏二丫，又看了看顾景城，欲言又止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拽过一旁的马扎，坐到了两人对面。 这次顾景城问的问题大多都是之前陈波已经告知他了的。 只是最后顾景城又问了问陈波，他的妻子刘大丫的长相。 大丫？ 听到这个名字，苏二丫忍不住抬头看了陈波一眼。 而她这一举动让顾景城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声很短促，一闪而过。 陈波和苏二丫都没有注意到。 “长得很漂亮，你知道的，我对女方的要求是很高的，家世、长相，工作缺一不可，她起码得独立自主。” 起码？ 这可不是基础要求。 顾景城撇了撇嘴，却没有说什么风凉话：“那你失踪的妻子有什么显着特征吗？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 虽然他已经基本确定这几起失踪案确实很不寻常，并且怀疑其出于同一人或者同一组织作案。 但在事情没有100％确定的时候，作为一名公安，顾景城并不能告诉案件相关人员确切消息。 …… 当然就算是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顾景城也不可能告诉侦查人员之外的人。 听到顾景城的问话之后，陈波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她的眼睛特别亮，让我一眼就记住了。” 顾景城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看我现在的眼睛亮不亮？” 陈波也没有生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很肤浅。总而言之，刘大丫脸上并没有任何瑕疵，至于身体的其他地方……我就算说出来了，你们也不好检查呀。” 顾景城盯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四五秒钟，陈波就投降了：“好吧好吧，要真说什么比较能证明身份的记号的话，那么刘大丫右侧大腿内部有一个硬币大小的胎记。” 苏二丫如实记录下来。 这个问题顾景城问了每一个他们找到的报案人。 但每一个报案人的说法都不太一致。 像陈波所说的右侧大腿的胎记，还有的是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痦子。 另外还有两个人说是脖子上长了两颗小小的痣，但是在不同的位置。 以及毛大牛的笔录所描述的他妻子的特征也和这几个报案人不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苏二丫还会怀疑他们的推理方向错误了。 这也许是比诈骗性质更恶劣的拐卖或者是杀人案件。 但顾景城的神色实在太从容了。 在他的影响下，苏二丫也逐渐变得淡定。 反正她也没有那个智商，顾队指哪，她打哪就是了。 顾景城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识刘大丫的？” 陈波：“是我相亲后回家途中……” 一场失败的相亲，陈波愤愤不平骂骂咧咧，在拐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和刘大丫撞到了一起。 刘大丫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也好听，让陈波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 顾景城信他的鬼话…… 虽然陈波这个人对对象的要求很高，但是因为过于注重金钱的缘故，所以绝对不是一个只会看皮相就决定娶对方的人。 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陈波无奈的耸耸肩，“其实我也没有说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确实是对刘大丫感到十分的惊艳，只是你知道的，对我来说只是长相好看还不够，再加上我是在上班日相的亲，不赶快走的话，上班就迟到了。” 陈波冲着顾景城笑了笑：“但这刘大丫对我真的很有吸引力，她说不是故意撞的我，怕我身体出什么问题，说要负责之类的……” 顾景城面无表情：“然后呢？” “我就寻思着，她是不是赔偿我，所以我就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她了。不要白不要~” 苏二丫点点头，手上依旧不停地记录着，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执法办案人员需要保持公正、中立的态度，哪怕证据确凿，在法院没有审判之前，执法人员也不能有任何的偏向。 但是！ 人啊，都是有自己情感的，有些事情真的不太好控制。 苏二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嘴角就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所以在发现自己表情管理失败的时候，她忍不住低下了头，脸蛋靠笔记本越来越近。 主要是苏二丫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陈波很快就注意到了。 不过他只是疑惑了一瞬，就移开了视线。 也许是近视眼。 陈波周围有不少近视眼的人，近视眼又舍不得钱配眼镜也不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 一直在思考的顾景城也察觉到了，不过他对此并没有感觉到惊讶，只是伸过手去，拉着苏二丫的领口将其上半身重新拽直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能不近视最好就不要近视。 尤其是苏二丫这种武力强过智力的公安。 顾景用的力气并不大，但苏二丫还是十分给面子的顺着他的力道坐直了身子。 主要是走神被领导发现了，苏二丫也是有些心虚的。 做好笔录之后，顾景城“委婉”地拒绝了陈波一起吃晚饭的提议。 永远也不要指望陈波会主动请吃饭。 除非他有求于人。 不过，顾景城又不缺一顿饭，他也不希望耽误苏二丫下班的时间：“等案子完结之后再说吧，到时候，你不要舍不得钱就行。” 陈波笑了：“放心吧，之前那些钱被追回来了，绝对请你吃顿好的。” 请吃个饭还是得有先决条件的。 因为休息了一会的关系，顾景城至少不是刚才那种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放下车子直接下班就好了。”顾景城体贴的说。 苏二丫也没有拒绝，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她家里真的挺忙的。 现在家里的客厅里都堆满了不少东西。 有一部分是肖军他们家送来的，到时候会跟着苏美美一起送去他们的新家。 而苏二丫她们的卧室里也放了很多东西，像是新缝制的被子，还有苏美美已经做好的红色褂子。 不过被子会在过年后送到新房中去，苏二丫只需要在忍耐几天就好。 这几天，苏二丫也是被吩咐着干了不少的杂事，一想到她妈说，苏美美出嫁那天她还得帮忙做饭什么的，苏二丫就觉得好累。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精神上的。 苏二丫已经有些恐婚了…… …… 回到家之后，苏二丫先是将新袄和外套都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个和有着十几个补丁的旧袄。 这袄还是她奶奶年轻时候穿过的，后来给了她二姑，二姑穿不上了之后就给了自己闺女，也就是苏二丫的表姐，表姐成年之后，就给了苏美美，不过苏美美发育的很好，所以很快就成了苏二丫的衣服。 苏二丫穿了好几年了，前段时间这袄还穿着大不少，现在就已经被撑起来了，足可见她现在长了多少肉。 身高也是有了一点点的进步，只不过进步不太明显而已，大概只有0.5厘米左右。 但这说明苏二丫还没有停止发育，至少多努力努力的话，说不定能长到一米六啊～ …… 换好衣服之后，苏二丫将苏爸拿回来的猪肉冲洗冲洗，切成一条一条的，明天李爱娟会拿这些肉炸肉条。 每年这些肉条都能让他们一家子人吃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说是每年，他们家也就是这几年条件才稍微好点的，再加上今年苏二丫也有工资了，今年这个年就可以稍微奢侈那么一点点。 也只是一点点。 毕竟苏美美过完年之后不长时间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他们家也得请周边的邻居和亲戚吃饭…… 不过那都是过年之后再考虑的问题。 弄好肉之后，苏二丫又将新鲜的鱼的鳞片刮了，掏出内脏，切成一段段的先腌起来，这也是留着明天炸的。 这鱼，还是苏爱国跟着朋友掏冰洞钓出来的。 这是其中最大的一条。 李爱娟正在切萝卜条，明天还得炸点萝卜条子。 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她才舍得用那么多油炸东西。 第143章 虚弱 家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苏美美也带着笑容回来了。 她先是洗了洗手换了身衣服，然后给李爱娟和苏二丫嘴里都塞了一个鸡蛋糕，之后才开始干活。 “我买了不少的糖果，明天就能拿回来了，还有奶糖，二丫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苏二丫点点头，难得乖顺地说了句：“谢谢姐～” 苏美美一点都没有因为她这声姐而大惊小怪，毕竟这个二丫每次见到好处的时候都是这么乖巧的。 苏美美都习惯了。 “对了妈，阿军他家还能弄到羊肉，咱们要不要？” 羊肉？ 李爱娟眼睛一亮：“要，当然要，不过美美，你现在还没有嫁过去，就算嫁过去了，让人家往家里买羊肉也得给钱，知道不？” “我都知道，你放心好了妈，他现在身上的钱，以后可都是我的，我可舍不得用自己的钱买那好东西给苏二丫吃。” 苏二丫不高兴了：“苏美美，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买了奶糖我就大小事都得让着你？！再说了，我又不喜欢吃羊肉。” 李爱娟也不高兴了，说的就像这羊肉买来就是给自己吃的一样。 “不愿吃，到时候就一口也不动！” 苏家的人其实都不挑食，但是除了李爱娟十分喜欢羊肉之外，其他人一年到头都不会想着吃，毕竟羊肉这东西还是多少有些膻。 其中，最忍受不了膻气味的就是苏二丫！ 苏二丫确实不挑食，但她的不挑食体现在，给她什么食物她都能吃下去。 不过，她还是有不喜欢的食物的。 像是炖的鱼、羊肉、茄子、青椒、韭菜、蒜苗、没有肉的青菜、玉米、汤圆、月饼…… 好吧，她不喜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听到李爱娟的话之后，苏二丫也没觉得有什么，过年的时候有那么多好吃的菜，她干嘛非得执着于一道自己不喜欢的鱼肉？ “不吃就不吃。”她小声嘟囔着。 李爱娟：……更气了是怎么回事？ “妈，你说你生什么气，二丫不愿吃不是更好，还少一个人分，你也能多吃点。” 李爱娟瞪了一眼苏二丫，这才说：“说的也对，这种不识货的家伙，给她吃都是一种浪费。” 苏二丫咬牙：可恶，明明就是苏美美非把她扯进来，结果现在挨熊的还是她自己，苏美美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奸诈！！！ 想到这里，苏二丫又忍不住哼了一声，刚才都已经决定放过她的李爱娟再次回头瞪了她一眼。 就在苏二丫以为，她妈又要长篇大论的开始教训她的时候，李爱娟突然叹了一口气。 苏二丫：？ 李爱娟视线转移到了苏美美身上：“你现在找到另一半了，过年之后就结婚成别人的媳妇了，我也算是暂时放下心来了……” 至于为什么说暂时…… 结婚之后还得生娃，万一肖家重男轻女，第一胎又是个女娃，那就得抓紧生男娃，生娃之后得养娃，还得上学，需要操心的事情多着呢。 更何况，前几年的时候国家就有了什么计划生育的政策。 原本李爱娟听到了还以为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今年计划生育宣传的越发厉害了，还直接成了基本国策，说是写入了宪法。 鼓励一家只生一胎，青山市这边当然也是响应国家政策了，但是查的还不严。 生了二胎被发现了也顶多是罚点钱。 李爱娟就想着督促他们赶快怀孕，运气好的话还能再生一个，只有一个孩子的话，老了怎么办？ 一个孩子怎么照顾两个老人？ 不过最让李爱娟忧愁的还是苏二丫。 年纪最小的苏爱党就不用说了，他娶妻生子还早，到时候要不就是国策改了，要不就是只能生一个孩子，就不是个人意志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但是苏二丫不一样，若是她能够在两个月之内找到对象结婚的话，说不定也能多生几个，到时候老了也好多几个依靠。 而令李爱娟忧愁的是，她这个小女儿一点不像大女儿这么省心。 个头身材就不说了，都已经十八岁了，基本已经定型了，值得庆幸的是，因为遗传了李爱娟和苏爸的优秀基因，苏二丫这段时间又长胖了一些，脸蛋倒是还算能打。 但依旧有些瘦小的身形不是某些婆婆钟爱的身材，再加上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有开窍的脑子，靠她自己的话是不可能给他们家带个女婿回来的，就算是相亲…… 唉，虽然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是李爱娟真的很不看好苏二丫啊～ 苏二丫还不知道被自己的母亲嫌弃了，当然她也不知道过年之后将会迎来大量的相亲，此时的她只是趁着苏美美和李爱娟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偷了一片白萝卜吃。 正在切萝卜的李爱娟很快就发现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嫌弃的撇了撇嘴，更加觉得，这样的闺女，一般人是欣赏不了的。 不过，他们单位应该有很多的男同志…… 这样想着，李爱娟也装作 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单位单身的男同志多吗？” 苏二丫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直到苏美美不耐烦的用脚踹了踹她的小腿。 “问我吗？” 李爱娟：“不然呢？” 苏二丫回忆了一下之后坦然的回答：“我不太清楚，不过我队里的顾队、袁哥和杨哥应该都没有对象。” 李爱娟还记得顾景城的名字，听到苏二丫这么说之后，眼前一亮。 “这个顾队就是上次来家里找你的那个年轻人吧？他家是哪的？” 苏二丫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她妈对顾景城有些太在意了吧？ 不过她还是照实回答：“不清楚，没问过，不过应该是省城那边的，具体是哪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爱娟嫌弃地啧了一声：“你怎么不知道关注一下，这么优质……” 苏二丫：“什么？” 李爱娟打量了一下苏二丫，叒（ruo）叹了一口气：“没事。” 这么优质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家二丫哟~ 苏二丫：……莫名其妙！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爱娟看着胡吃海塞的苏二丫，忍不住又问出口了。 “你另外两个同事都是男同志吧？都多大年纪了？” 在桌子上的人，除了苏二丫和苏爱党之外，其他人都听懂了李爱娟的弦外之音。 其实苏爸并不赞同李爱娟打听这个事情。 “问这些干什么，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 一开始的时候李爱娟还以为苏爸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朝着苏爸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其实苏爸很清楚李爱娟是什么意思，但是苏爸觉得，苏二丫要真想一直干着这个职业的话，最好就不要找同事当对象，一个家庭中起码得有一个人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家里吧？ 更何况，公安这个职业危险性太高了，不是苏爸咒自己女儿啊，他是真的不想自己的外孙们面临随时成为孤儿的风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说这些什么的都还太早，他还是乖乖听老婆的话，闭上嘴吧。 李爱娟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苏二丫身上：“说话啊！” 苏二丫此时嘴里还塞着东西，快速嚼了几下之后就咽了下去。 为此，她又得到了老妈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不知道啊~” 李爱娟无语极了：“你除了吃，知道点什么？” 苏二丫：“娘，我好歹是你亲闺女吧，没必要这么说我……不过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我的同事了？” 李爱娟没好气地说道：“就问问不行？” 苏二丫：“我没说不行……我现在不是跟着顾队吗？顾队大概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杨哥比他大点，单看样子得话起码有五六岁的差异，所以杨哥应该三十多了。” 李爱娟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三十多了还没结婚？” “他也没说结没结婚的事情，关于他没有对象的结论也是我猜测的，说不准他对象在省城那边。”苏二丫其实也觉得三十多岁没有结婚有些太老了，所以下意识地就为杨哥找补起来。 “另外一个同事平常都叫顾队为哥，不过因为他长着张娃娃脸的关系，我倒是不好猜测他多大年纪，看长相的话，二十刚出头，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已经跟了顾队好几年了，所以我想他怎么着也得有二十四五了。” 李爱娟嘟囔了一声：“年纪都不小了。” 苏二丫点点头：“都有些年纪了。” 李爱娟看着又开始吃饭的苏二丫，真的是十分的无奈，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呢？ 洗漱完回到卧室之后，李爱娟越想心里还是 越不得劲：“你说，咱家二丫要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啊？” 听到李爱娟这么说，苏爸可就有话要说了：“我觉得吧，二丫她这种性格，还有这样的工作，最好是找个心思细腻点的，工作不要求太好，不过得有时间照顾家里，总不能两口子都忙着工作吧？到时候有了孩子，谁照顾？指望你还是指望她婆婆？” 李爱娟豁然开朗：“哎哟，没想到老苏你想的还挺透彻的。没错，没错，是这个道理，但是有时间照顾家里又不游手好闲的男人还真是不好找。” “慢慢来，二丫她过了年也才十九岁，还有时间，不行就先找人打听着点，有合适的就相亲，感情这种事情也说不准，我们好好把关，说不定相着相着，就有人相中我们二丫。” 李爱娟点点头：“行，等美美婚礼结束之后，我就给二丫安排上。” 苏二丫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大-波的相亲活动，正睡得流口水。 睡梦中，她看到了猪肘子、猪蹄子、大鸡腿、红烧肉、白灼大虾还有大白馒头，以及一大坛子白酒。 她爸正站在桌边，笑着招呼她来吃。 早上起来的时候，苏二丫整个枕面都相当的潮湿，隐隐还有股子味道。 苏二丫忍不住嫌弃了一下，来到客厅看了看表，还有时间，就将枕套枕巾都洗了，然后将被子和枕头拿到外面的绳子上晒上，这才匆匆忙忙吃了饭上班去了。 “妈，等会帮我把杯子和枕头收一下。” 李爱娟：“说了好几次了，不要把刚洗了的枕套和被子枕头晒一块，到时候更潮了。” 苏二丫早就跑远了。 李爱娟：“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苏二丫来到单位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了顾景城。 “顾队，今天来的这么晚？” 顾景城当然没有迟到，但是和平常他来单位的时间相比确实是晚了不少。 “早。”他和苏二丫打了声招呼，等二丫走过来之后，才和她并排着往食堂走。 “感觉顾队没什么精神，该不会又生病了吧？”苏二丫十分担心，这马上就过年了，生着病跨年寓意可不好。 “有点小感冒，没什么大事。”顾景城一个冬天起码得感冒一个半月，今年感冒来的这么晚，已经是他身体变好的证明了。 说完这话，他又咳嗽了几声。 “我等会拿饭去办公室吃。” 平常时候，为了省事，都是杨哥和娃娃脸给他捎饭的，今天早上竟然没看到他们。 “他们手上没有多少案子了，所以我就提前批准了他们的假期，从青山市到省城还得坐好几个小时的车，一种就几天假期，能多在家待一会也好。” 顾队对下属一向很体贴，苏二丫早就知道了。 苏二丫很想和顾队一起回办公室吃，但奈何她的饭量，那么些食物很难搬去办公室。 所以只能看着顾景城瘦弱的背影上了楼。 顾景城：瘦弱？ 苏二丫挺担心顾景城的状态的，毕竟，就这几个月的了解来说，顾景城就没有生过什么小病。 所以吃完饭之后，她就着急忙慌地上了楼。 “先喝点水准备一下，等你消化消化神着，我们就在此出发调查，我有了新的思路，或许可以找到那些人口中失踪的妻子。” 顾景城的声音也挺虚弱的。 第144章 继续吹 苏二丫摸了摸他的额头……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所以轻车熟路的，连顾景城本人都没有觉得奇怪……额头并不烫。 苏二丫拉开娃娃脸的抽屉，抽屉里准备了不少的药品，她从那里面找到了写着感冒药的纸包，拿出两片，递到了顾景城面前。 “不用吃药……” 苏二丫固执地伸着手，虽然没有说话，但面上就像是写着“你自己吃还是我喂”这几个字一样。 顾景城知道，要是让苏二丫喂的话，他身上说不定还得骨折几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下了药。 然后顾景城就开始工作起来。 说是有失踪妻子的线索了，实际上顾景城还是按照诈骗案来推理的。 这些失踪的女人要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就说明，她有一定的途径来了解这些被骗的男人。 了解相亲男的具体信息，顾景城首先想到的就是媒人。 然而这些男人遍布整个青山市，就算青山市有十分出名的媒人，也不可能覆盖范围这么广。 顾景城怀疑，这个女人可能花大量时间打听看中的男同志的家庭情况，然后在根据这个情况进行制作相遇场景。 但奇怪的是，从其中几起案件中也能看出，嫌疑人几乎是在其中一家失踪之后，就接着出现在了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除非她在和“前夫”相处的过程中，还在调查“后夫”的信息。 所以，顾景城现在倾向于，这嫌疑人有一个成熟的信息网，所以也可以归类于是团伙作案。 这样，顾景城就不得不考虑，这些失踪的妻子真的不是同一个人的可能了。 从这方面入手的话调查难度会很大。 所以顾景城尝试着从一点出发，那就是毛大牛所说的那个古怪男人。 顾景城怀疑，那个男人有可能就是女人曾经欺骗过的受害者之一。 不过真实情况怎么样还得找到那个男人之后再说。 由于之前已经从毛大牛口中得知了那个男人的外貌特点了，再加上那个男人出现在毛大牛家附近绝对不是偶然，要不就是调查到了失踪的妻子原来是在诈骗自己，气愤之下找来，要不就是去毛大牛家附近有事，正巧遇上了。 不管如何，顾景城都决定在毛大牛家附近查起。 经毛大牛回忆，那个男人除了穿着体面之外，最显着的特点就是左耳前方的位置有一个黑痦子。 痦子上还有一根毛。 痦子这个特征还是十分明显的。 但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么一个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两人大概是十分的幸运的，刚询问完一户人家没有收获之后，苏二丫就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符合描述的男人。 主要是，那个男人耳朵前方的那个痦子真的挺明显的。 男人长得还不错，就是个头不高，头发也像毛大牛之前说的一样很是稀疏，两人并没有着急上前，而是等男人超过他们之后，观察了一下男人的后脑勺，确实是秃了一块。 很好，这就是之前和毛大牛的老婆陈娟起过冲突的人。 只是这人似乎也在找人。 顾景城：“之前遇到陈娟应该是意外，估计这个男人正在找陈娟。” 顾景城撇撇头，示意苏二丫跟上他。 苏二丫看着顾景城苍白的脸上显现出来的不正常的红晕，微微有些担忧的皱紧了眉。 最近，青山市在男女关系上查的还是挺严的，也不知道等会顾队要是晕倒了的话，她驮着顾队去医院，会不会被调查。 苏二丫很担心啊～ 顾景城不知道苏二丫在想什么，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那个男人身上，努力迈动自己没有什么力气的大长腿。 可惜了，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上了点年纪，但是体力比顾景城好上不少。 一直跟在顾景城身后的苏二丫注意到这种情况之后，立刻加快了脚步，越过了顾景城，直奔男人而去。 顾景城见状，直接停下了脚步，双手撑住膝盖喘了几口粗气。 感冒终究还是影响了他的体能啊，他平常其实没有这么虚的。 苏二丫：……是吗？ “你好，这位同志！” 苏二丫来到男人面前，直接开口说道：“我是青山市公安局的，现在有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 “公安局的？”男人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公安会找上他。 这个时候，顾景城也差不多休息够，他边往这走，边说道：“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下关于陈娟的事情。” 男人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顾景城继续说道：“也就是前几天和你在这里产生过纠纷的，毛大牛的老婆。” “前几天？毛大牛的老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陈娟。”男人皱了皱眉，仿佛觉得眼前的两个公安是有精神疾病的骗子。 顾景城下意识地挑了挑眉，这个口音不太像青山市本地人。 苏二丫只能解释：“大概三四天前的时候，你和一位女同志曾在这里产生过纠纷，你还记得吗？或者说，这段时间你和很多女同志争执过？” 男人瞪大了眼睛：“当然不是，我……你们说的该不会是牛莉莉？” 牛莉莉？和严亮失踪的妻子一个名字？ 苏二丫和顾景城对视一眼，随后顾景城提议找个地方聊一聊。 男人又仔细看了看苏二丫的证件，只能说：“那去我老姑家吧，她家就在附近。” 至此，顾景城也大概知道男人为什么能找上陈娟或者说林玲了。 男人老姑家距离确实不远，是一个小院子，只有刚修建的厕所，看起来快塌了的厨房和一间主屋。 老姑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了，身体还很健朗，听说三人有话要谈，就站起身来表示出去找老姐妹聊天。 等老姑离开之后，男人招呼苏二丫和顾景城随便坐。 顾景城看了看，让苏二丫坐到了唯一一张靠背椅子上，这椅子和屋内的桌子是成套的，方便她记笔录。 他自己则是坐在了一个矮坨坨的木头板凳上。 大长腿委屈地蜷缩着，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但是没办法，顾景城今天格外的虚，必须得坐下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能有力气进行接下来的调查。 所以，顾景城又询问了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信息。 在意料之中的，男人并不是青山市的人，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拜访老姑的。 顺便帮老姑修理一下房子。 同时，他也曾经为了失踪的妻子报过案，他的妻子叫做牛莉莉。 “我家是在巡港市余水县，牛莉莉家在巡港市的孟得镇，我们两个人是经媒人介绍之后认识的。” 男人叫做郭红军，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虽然面容还不错，但是个子矮，又青年脱发，外貌的总体条件并不是很好，所以只能靠家世和工作，所以主动提出给牛莉莉家五百块的彩礼，并承诺会给牛莉莉三转一响。 但是这三转一响牛莉莉不能带到自己家去。 其实这隐藏的意思就是，五百块钱的彩礼随便牛家处理，不带回来也无所谓。 这五百块，在他们家那边可是天价的彩礼了。 苏二丫：总觉得这几天看惯了更多的彩礼，她竟然还有些看不上五百块了。 “原本商量的好好的，就等领结婚证办婚礼了，谁知道牛莉莉突然就失踪了。与此同时，失踪的还有我给的五百块钱彩礼。” 不过，郭红军当时是更倾向于，是牛家不愿意还彩礼找的借口。 不过现在看来倒有可能是真的。 “说实话，我看到牛莉莉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虽然我之前和牛莉莉没有见过几次面，但说实话，牛莉莉长得很漂亮，再加上又是在我们结婚前失踪的，所以，我对她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还没有看到这女人的正面，我基本就已经确定，这个出现在青山市的女人就是我之前差点就结成婚了的‘前妻’了。” 郭红军说这话的时候，牙齿还忍不住咬了好几下，足以说明他有多么的恨牛莉莉这个人。 “你确定前几天见到的人就是牛莉莉本人吗？不存在认错的情况？” “不可能认错的，除非牛莉莉有双胞胎姐妹，否则前几天的那个就是牛莉莉本人，她见到我的瞬间就想跑，要不是她跑，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郭红军哼了一声：“所以这个女人现在叫陈娟是吗？有结婚了？不会就是之前看我们起纠纷冲出来的那个壮汉吧？” 看的出来，郭红军有些怵了，但还是颇为要脸面的说：“我看那男人除了高点壮点……毛发旺盛点，其他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我，牛莉莉的眼光还真是差。” 苏二丫：…… 顾景城：“牛莉莉在青山市有没有什么亲戚或者朋友？” “这我不太清楚……”郭红军补充道，“我可以给你们牛家之前的地址，或者你们可以直接打电话去公社那边询问。“ 如今只能这样了。 “公安同志，牛莉莉是报警了吗？”除了这个理由，郭红军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找上门来。 “不，陈娟失踪了。” 郭红军：“又失踪？” 都说聪明绝顶，这个词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显然秃顶的郭红军就是一个还算聪明的人。 “他们牛家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发财的吧？” 本来都已经站起来的顾景城又一屁-股坐下了：“详细说说。” “就这几年的事情，牛家突然变富有了。” 牛莉莉出生于农村，后来因为她爸成为了县里的职工，家里人才搬到了县城里。 但即使这样，因为家庭成员众多的关系，他们家的生活依旧很贫困，甚至因为离开了老家，导致粮食和蔬菜都不能自给自足。 “牛莉莉在老家上过小学，来了县里之后上过几天的初中，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供几个孩子上学了，牛莉莉就自己主动退了学。” 说完之后，郭红军又补充：“这都是牛莉莉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顾景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所以，牛莉莉和家人的关系很好？” 郭红军：“这个我也说不好，她不太说父母的事情，但是经常会分享自己弟弟妹妹的情况，我倒是听她说过，她弟弟的学习成绩很好。” 因为快要结婚的缘故，郭红军其实是去过牛莉莉家几次的，自然是见过牛莉莉家的人。 “牛家虽然有些穷，但是家里人长得都很好看，尤其是她的妹妹，五六岁的年纪，特别的可爱。” 说着，郭红军叹了一口气：“我闺女就长得一般，完全遗传到我的面容，反而很像我妻子，不过，小孩子嘛，怎么样都很可爱，我只希望她不要遗传我青年脱发就好。” 苏二丫：“你结婚了？” 郭红军：“对啊，我都已经二十六岁了，不可能一直等着牛莉莉吧，再说，我们两个人又没有登记也没有举行婚礼，所以在牛莉莉失踪后的第二年我就重新相亲结婚了。” “我对现在的妻子很满意，虽然长相赶不上牛莉莉，但是温柔体贴十分能干……” 苏二丫：“你才二十六岁？” 正在炫耀自家老婆的郭红军一梗。 这个公安同志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公安同志，我虽然有些秃顶，但我今年真的还不到三十岁。” 苏二丫又看了看他的肚子。 显然在她心中，郭红军凸显年龄的地方不仅仅只有发型。 不过作为一位人民的公仆，苏二丫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打击郭红军的信心，于是颇为坚定的点了点头：“不，你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实际上我以为你今年才刚二十出头，所以刚才才稍微有些惊讶。” 事实上，刚开始询问的时候，郭红军就说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只不过，那个时候，苏二丫更专注于记笔录，并没有将出生年月和年龄进行换算，或者说，她下意识地觉得，郭红军是三十六…… 郭红军木着脸：吹，继续吹，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 第145章 火车开动 “继续。你为什么说现在牛家发财了？” “公安同志，你知道的，因为牛家收了彩礼新娘还失踪的缘故，我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所以还特意找人盯着牛家，结果最近这段时间，牛家就忍不住露出马脚了。” “那么穷的家庭，开始三天两头吃肉了，不仅如此，我还听说他们家还有了收音机和自行车，就在我忍不住想找上门的时候，他家就搬家了，至于搬哪去了，我还没调查出来。” …… 郭红军这里再也得不到什么信息之后，顾景城和苏二丫就提出了告辞。 因为郭红军下午要坐车回家过年，过年后也不一定回来青山市，为了方便联系，顾景城不仅留下了他家的地址，还留了他单位办公室的电话。 “放心吧，公安同志，为了我那五百块钱，我也会好好配合你们办案的。” 郭红军原本是前两天就要回家的，但是因为遇到了牛莉莉的关系，基于对那五百块钱的不舍，他这才多留了几天。 也幸好多留了几天，顾景城和苏二丫才能找到他。 不过他坐车回家的事情倒是提醒了苏二丫。 在两人离开郭红军老姑家之后，苏二丫就问道：“顾队是准备怎么回家？” 虽然顾队有车，但苏二丫并不觉得以顾队现在的状态，可以自己一个人开几小时的车回省城。 “车子让杨哥他们开走了，我原本就准备坐火车回家的，已经买好了票。” 坐火车回家？ 苏二丫还是很不放心啊，万一顾队在火车上睡着了，坐过了站怎么办？ 万一…… 苏二丫扫了一眼顾景城那张小脸，真害怕顾景城会因为生病过于恍惚，就被人贩子给拐了。 毕竟他这张脸，还是很有市场的。 就算没有买家要，打断腿什么的逼迫他上街乞讨，路人看到这张脸也会忍不住产生怜惜，多给几个钱的。 顾景城：“……你这是什么表情？” 苏二丫摇了摇头：“没事，就是……顾队一个人坐车可一定要小心点，你几点的车，我骑自行车送你去火车站吧，到时候在把车子骑回局里就是，反正我家离得近。” 顾景城并没有拒绝苏二丫的提议，毕竟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他的行李还挺重的。 骑一辆自行车的话，说不定会有些不方便。 要是苏二丫会开车就好了。 顾景城又忍不住想了一下。 不过他已经联系好人了，过年回来之后就可以送苏二丫去学车了。 随后两人又去昨天没找到的那几户人家看了看，做好笔录之后回局里联系了牛莉莉老家那边，确定了牛家目前的地址，决定等过年之后在亲自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主要是怕这牛家也是同伙，打电话过去，万一打草惊蛇让人跑了怎么办？ 顾景城的火车是下午六点的，坐火车的话，从青山市到省城也就两三个小时，到家的时候也不到十点。 时间不算特别晚。 对顾景城来说。 他妈对于他晚上十点才回来感觉十分的不满。 毕竟顾景城的假期原本就短。 当然，顾妈妈并不知道顾景城准备过完年就走的事情。 如果知道了，恐怕就不仅仅是不满了~ 就算在即将离开青山市的时候，顾景城也在不断地查看目前所得到的信息，想要梳理出更多的线索。 苏二丫见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就提议先去吃饭。 毕竟顾景城还得吃感冒药，不吃饭就吃药的话，对身体可不算好。 顾景城见状，只能嘱咐苏二丫将资料什么的都锁在柜子里，门窗都关好，门钥匙一定要随身携带。 苏二丫一一照办。 等确认一切都无误之后，他们才离开办公室。 此时，公安局内已经十分的安静了。 “估计现在也就只有值班室还有人了。” 苏二丫这么说着，推着已经提前申请好的车子来到院中间的位置。 其实这个时间段，为了私人事务申请车辆并不符合规定，但是…… “上车吧，顾队！”苏二丫拍了拍后车座，“先回你家拿行李。” 苏二丫之前去过顾景城的家，这次也是熟门熟路，要不是担心现在还在生病的顾景城，她还能骑得更快。 顾景城的行李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才整理好的，因为有些重的缘故，他没能搬下楼。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让杨哥他们带着自己的行李了。 可是，杨哥两人是早上四五点多就出发了，和害怕被家长催婚的顾景城不一样，两人对回家过年相当的期待。 大概是因为袁明年龄还不算是特别大，上面还有一个没有结婚的哥哥，而杨哥则是因为年龄太大了，让人没有了催婚的欲望。 顾景城没有上楼，他老老实实坐在后车座上，充当着脚撑的职能。 苏二丫冲上楼又很快冲了下来，手上正提着一个行李箱。 苏二丫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包，看起来好像是塑料制成的，但是比她见过的塑料都结实。 不过小小一个包倒是够沉的。 把这么沉的包放在车子的哪里变成了一个难题。 要是她今天载着的是别人的话，估计会让他直接抱着自己的行李箱，但顾景城实在实在是太脆弱了，万一…… 她是说万一啊，这么重的箱子，万一把顾队的腿给压断了怎么办？ 苏二丫看了看后车座，又看了看顾景城的屁股，很快就有了一个好主意。 “顾队，你们家有麻绳吗？一般的绳子也行。” 因为有杨哥的存在，他们家的工具倒是很全，顾景城很快从院子里的小仓库中找到了一捆麻绳。 苏二丫先将箱子横着放在了后座上，然后用麻绳仔仔细细捆了一圈又一圈。 用手使劲晃了晃，不错，很稳当。 顾景城看着那被困在后座上的行李箱，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坐在箱子上面吧？” 苏二丫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啊，顾队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顾景城：“这不行，我坐不上去，我的腿劈不了这么开。” “侧着坐就行了。” 苏二丫晃了晃车子，随后在顾景城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掐住了他的腰，然后一个用力，顾景城就“飞”到了行李箱上。 “然后你的手扶着车座子就好了。”苏二丫蹬开车撑子的时候，车子晃了一下，吓得顾景城连忙双手扣住了车座子后方的位置。 “坐好了，我们这就出发了。” 苏二丫骑车的方式一向十分的吓人，之前顾景城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腿长，要是苏二丫真的骑不稳要摔倒，他有自信双腿一撑就站起来，至少不会让自己受伤。 但是当他侧坐在被行李箱加高的后车座上，“俯瞰”着苏二丫奇葩的骑车动作的时候，顾景城心中前所未有的慌张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要不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苏二丫却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行，火车站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这个时间走过去的话，你会赶不上车的。” 顾景城欲哭无泪：赶不上车就赶不上吧，总比没了命强吧。 可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总觉得就这么说出实话的话，会伤了自己这个下属的心。 不过，顾景城很快就放下心来的。 苏二丫没有忘记，坐在后座上的那个男人还处在感冒中，所以骑得格外的慢，也十分的稳当。 顾景城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当然，周围路人的奇怪视线，还是让顾景城有些不适应。 苏二丫将车子停在了车站的门卫处，锁好车子之后还和里面看守的人说了一声。 虽然，自行车上都有公安局的标志，但真正犯罪的人哪会在乎盗窃的东西是从哪来的。 说不准就有人觉得，偷公安局的车子更刺激呢？ 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处理好车子的事情之后，苏二丫就拉着行李箱领着顾景城去了车站附近的一家私人开的小饭馆。 之前和她妈从老家那边回来的时候就闻到过这家饭馆面的味道，可惜的是，当时她没有钱，她妈也不愿请她。 这次…… 苏二丫悄悄地扫了一眼顾景城。 随后立刻就收回了视线。 不能这样。 怎么老想着让顾队请呢，顾队都请她多少次了，这次该她请才对。 她身上还有一块九毛钱，进店的时候又看了看牌子上些的价格，大碗的手擀面需要八毛钱。 有点贵，但是她还能请得起。 于是苏二丫就和服务员喊了一声：“两个大碗的手擀面。” “好来，大碗手擀面两个，两位客人请坐下稍等一会。” 苏二丫示意顾景城先坐：“这次我请顾队吃，这面条的味道闻起来真不错。” 顾景城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阻止苏二丫付钱。 手擀面比苏二丫想象的还要好吃。 苏二丫呲溜呲溜几筷子，面条就全部吃完了，然后就端起碗来，将碗里的汤连带着小料都吃了。 顾景城的胃口一向不太好，但每次和苏二丫一起吃饭都忍不住会多吃点，因为苏二丫吃起饭来实在是太香了。 但他的饭量就摆在那里，吃的再多也就那么回事，碗里还有不少面条的时候，顾景城就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顾队，你这是吃饱了？” “其实……”顾景城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要份小碗的就行。” 顾景城连小碗的都不一定能吃的完。 苏二丫知道顾景城的饭量小，但没想到他会小成这样。 她摇了摇头，将顾景城面前的碗拉到自己身前，然后重新拿起刚才用过的筷子，滋溜几筷子吃完了。 碗里倒是没有多少汤了，苏二丫也就喝了两口，碗就空了。 这么看来，顾景城不是吃饱的，很可能是喝面汤喝饱的。 时间卡的刚刚好，他们进站不久之后，火车就到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段去省城的人依旧有很多。 人群十分的拥挤。 苏二丫本来是想将顾景城送到火车站就算了的，结果现在这种场景，让瘦弱的顾队提着这么重的箱子上车反而不现实了。 所以，苏二丫提着行李箱在前方开路，顾景城在后方跟着她。 不过苏二丫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就算是这样，顾景城竟然还是受伤了。 苏二丫只听到顾景城叫了一声，回过头来的时候，视线中已经没有顾景城的身影了。 要不是苏二丫反应及时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在众多的脚和腿之间看到倒地的顾景城。 苏二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伸出手去，将顾景城拉了起来。 “顾队，您没事吧？” 顾队的头上都是汗，这在冬天可是不常见的。 “我脚腕很疼，应该是扭到了。” 苏二丫：……真是脆弱的顾队啊！ 只能说，顾队的身体果然是名不虚传。 在这种挤挤囔囔的状态下，顾景城很容易就会受到二次伤害，所以，苏二丫没有过多的犹豫，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抱起了顾景城——像是抱孩子一样。 因为周围实在太喧闹的缘故，注意到苏二丫两人的人并不是很多。 当然依旧是引起了一番瞩目的。 一个不一米六的小姑娘抱着一个看起来起码有一米八多的大小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常见的景象。 “顾队，你的座位是在这边吧？” 顾景城没有说话。 苏二丫还以为是他的脚太疼了，于是说：“你把车票给我，我……” 她轻轻放下顾景城，却发现顾景城已经昏迷了，整张脸通红，汗水更是弥漫了全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二丫吓了一大跳：“顾队，顾队？你可别吓我啊？有没有医生啊？” 苏二丫摸了摸顾景城的头，很烫。 明明已经好好的吃药了，但顾景城还是发烧了。 人群中是没有医生的，但是乘务员那里倒是有退烧药，先给顾景城吃上…… “你们是要下城就医，还是继续坐车？” 苏二丫不能帮顾景城做决定啊，然而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火车已经开动了。 第146章 意外 火车只会在站台停靠几分钟…… 苏二丫眼睁睁的看着青山站渐渐远去，心中满是悲凉。 当然，顾景城这样的状态，苏二丫是不可能将他自己扔在车上的，但是……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直接抱着顾景城下车的。 今天就是除夕夜了，苏二丫竟然回不了家了~ 无奈的苏二丫只能和乘务员说明自己只是送人的不是坐车的。 她的目的不是让火车停下（这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而是想说清楚情况之后，才能理所当然的补票。 遗憾的是，没有坐票了，她只能一路站着。 顾景城的座位原本是靠窗的。 旁边的座位上有人，所以，苏二丫为了更好地照顾顾景城，就和最边上的人换了座位。 那人也喜欢坐窗边，毕竟窗边还有小桌板，所以很爽快的就换了位置。 苏二丫将顾景城安置好之后，就站到了他座位旁边的位置。 顾景城有带手绢的习惯，所以苏二丫去卫生间沾了点凉水，将手绢黏在了顾队的脑门上。 手绢和毛巾还是不太一样的，所以很快就会因为顾景城的温度变成温热状态。 “女同志，现在的天气本来就很寒冷，其实用不着敷凉帕子的。 坐在顾景城旁边的大娘好心的提醒苏二丫：“我知道你担心自己对象，但你先别担心……” 大娘上手摸了摸顾景城为额头：“温度不是很高……你们是去哪的？” 苏二丫回答：“省城那边下车。” “那不是很远，下了车直接去车站旁边的医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对生病一窍不通的苏二丫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 “哕~” 大娘一看，神情立马就激动了：“女同志这是怀孕了？怀孕了还对自己对象这么体贴，你可真是个好媳妇。” 苏二丫连忙捂着嘴摇头：“大娘……你、哕、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对象。” 不是对象？ 大娘脸色又变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难受，苏二丫并没有注意到大娘的脸色变化，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最好是解释清楚：“他是我单位领导，我们领导各方面能力都很突出……哕，还很关心下属，但就是身体不太好，我们组里就我是青山市的，其他人早一步回家过年了，我就想着……哕……” 苏二丫边哕边将事情说清楚。 “……哕，我没来得及下车，又害怕领导的小身板出什么事情，所以……” 大娘关心中夹杂着嫌弃地说道：“你可别说话了，多喝点水吧，你这是……” “我晕车很厉害，刚才因为一直担心领导出事都忘了晕车的事情了，现在……哕！” 终于，强悍的苏二丫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控制不住的依靠在旁边的椅背侧边。 现在，苏二丫的脸色看起来比顾景城还难看。 大娘：…… 之前和顾景城交换座位的人，就是大娘的对象。 这对夫妻可真是好人啊，看苏二丫确实很难受，大爷就站起身来，把座位让给苏二丫了。 “你这孩子，每次坐车都这么难受的话，以后可怎么出门看世界啊？”大娘挪到了里侧的位置，让苏二丫和顾景城坐到一起。 大娘和大爷一人照顾一个，不时的喂他们喝点水。 顾景城悠悠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好悬没给他吓晕过去。 大爷：……真没礼貌！ “你醒了？”大爷不知道顾景城内心的腹诽，看到原本昏睡的人醒过来，心里十分的高兴。 “马上就到省城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除了有些头晕和浑身乏力之外，顾景城还感觉自己右侧的肩膀有些疼。 视线转移到右肩，他看到了一个发缝很密的头顶，还能闻到一股不太明显的油灰味。 顾景城脑子还是有些糊涂的，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那个脑袋，而是在思索，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以及他记忆的最后一个场景。 所以，苏二丫已经将他送上车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他旁边的大爷说话了：“小伙子啊，你可得好好谢谢那女同志，女同志为了照顾你，都没有来得及下车，她不仅是赶不上回家吃饭了，还因为晕车的缘故，难受的不行。你好了之后可要好好谢谢对方啊！” 有些年纪大的人，不管自己过得幸福不幸福，结了婚就总会忍不住撮合没有结婚的男女。 尤其是大娘看刚才苏二丫照顾顾景城这么尽心，再看顾景城长得这么好看，就以为苏二丫是喜欢顾景城的。 毕竟谁会对领导这么贴心啊~ 如今看顾景城行了，大娘和大爷就忍不住为苏二丫说好话。 顾景城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靠着自己的这个脑袋，很可能就是苏二丫的。 她也上了车？ 顾景城看看车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大爷摸了摸顾景城的额头：“还有些烫，你是想先吃点药，还是等去了县城直接去医院？这女同志买的药应该在她口袋里放着。” 之前苏二丫买了药之后，就捏起顾景城的嘴巴，轻而易举的将药片塞到了他的喉咙里，好心的大爷也想效仿她的做法，还专门买了晕车药，让老伴给她吃。 结果别说是老伴了，他和老伴两人一起都没有掰开这女同志的嘴，还差点被乘务员误认成坏人。 大爷和大娘解释清楚之后，也没好意思照葫芦画瓢地给顾景城喂药。 顾景城：……似乎逃过了一劫。 大娘也跟着说：“马上就到省城了，我听这女娃说，你脚还肿了？要不还是吃点药，等会下车去医院还得耗费点体力。” “对了，你带吃的了吗？趁着现在还没到站，赶快吃点喝点，下了车没力气更难受。” 大爷踮起脚来翻找自己放在行李架上的包，似乎想找出点吃的给顾景城补充体力。 两人并没有见到顾景城被苏二丫抱过来的场景，所以自然而然的觉得，下车的时候，这发烧了的青年将会是两人之间的主力。 先不说大爷大娘不是在这一站下，就算他们在这里下了，他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也摆弄不了这两个年轻人啊~ 顾景城看了看手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谢谢大爷大娘，要是火车没有晚点的话，应该还有五六分钟就到站了，到站之后，我会直接去医院的。” 他今天吃了不少药了，感冒不仅没有好，还更加严重了，这种时候就不适合再吃更多的药了，他还是去医院量量体温打个吊瓶吧。 虽然，他妈不喜欢他老是用西医治疗，但西药真的见效快。 顾景城平常事需要喝中药的，但他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特别的上心，如果不是杨哥和娃娃脸在身旁跟着，抽空煮药的话，他早就将那些中药材忘到脑后去了。 从这方面来讲，顾景城真的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啊。 见顾景城这么说，大爷也没有再劝，大娘却将手中的晕车药给了他。 “我和你大爷都不晕车，这晕车药本来就是给这女娃买的，这次吃不进去，之后会青山市的时候再吃也行。这孩子晕车晕的厉害，也不知道等会靠站了能不能醒。” 事实上，大娘真的多虑了，火车刚开始减速，苏二丫就睁开了眼睛。 顾景城虽然肩膀有些麻了，但还是立刻就感觉到了。 “醒了？” 苏二丫捂了捂嘴，她已经感觉除了嘴里的臭气，以及胃部依旧没有消失的恶心感。 “嗯。”她简短的回答，然后转头冲大娘感谢地笑了一下。 此时的苏二丫还不知道大娘大爷竟然给自己买了晕车药的事情。 不过她坐了人家的位置，又让人照顾了这么长时间，苏二丫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给钱吧，不太好，而且她也没有。 给礼物吧，她身上也啥都没有，更是啥也买不起。 最终，她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谢谢，然后补充了一句非常感谢，以此来强调自己的感激之情。 大娘和大爷帮他们又不是为了钱和礼物，看这两个小年轻脸色都变好了一点，老两口心里也是感觉十分的慰藉。 火车完全停下了。 大娘催促两人：“快走吧，一会车就要开了！” 苏二丫抱了一下大娘，然后动作迅速的拿下行李，随后用另一个人抱起顾景城就开始往车外走。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要下车。”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还晕车难受的样子。 大娘看了看同样懵逼的大爷：“这女娃该不会是在演我们吧？” 大爷：“这女同志的力气可真他娘的大啊~” 苏二丫抱着顾景城来到了站台内，这才放下行李，安排顾队到排椅上，然后又干哕了几声，随后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完全好了。 “你恢复的速度真快。”顾景城羡慕的说道。 苏二丫则是随意的摆手：“还好了，我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不说这个了，顾队，你是想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医院？” “去医院吧，车站附近的二院门口不远处刚开了一个小卖部，有电话，我们正好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你家里人肯定都很担心你。” 随后顾景城又说：“就算现在有车让你回青山市，你也不可能赶上年夜饭了，倒不如去我家住一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顾景城说的很有道理，苏二丫当然点头答应了。 苏二丫现在正是喜欢冒险的年纪，对于不回家过年，她心中还隐隐有些兴奋。 “对了顾队，因为我身上没有带钱的缘故，所以之前买药和买车票都是用的你口袋里的钱，等我回去还你。” 顾景城猜到了。 因为之前买面吃的时候，他就看到苏二丫付钱之后剩下的毛票了，那些钱可不够补车票的。 “不用还，本来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滞留在火车上没有办法回家过年，这个两天就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苏二丫憨憨的笑了一声，看得出来，她对顾景城的反应十分的满意。 这个时候，车站外传来一阵鞭炮的声响，还有小孩子和女同志的惊呼声。 苏二丫第一个想法是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随即又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是小孩子们可以正大光明晚睡的日子。 而往年这个时候，她也是和自己家人在一起吃着一年当中最好的食物，放着鞭炮，嘻嘻哈哈地逗苏美美玩。 不过这种想家的念头一闪而过，反正她过两天回家了依旧可以玩鞭炮放呲花。 因为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的缘故，苏二丫也没有再耽误了，直接抱起顾景城，拉起行李，就往顾景城说的方向走。 苏二丫原本还害怕顾景城说的那个小卖部因为过除夕的关系关了门，没想到的事，小卖部不仅没有关门，门口还相当的热闹，几个小孩拿着摔炮，在门口的街上到处乱窜，小卖部内摆着一张小桌子，几个大人在里面喝酒吹牛。 苏二丫走过去：“过年好！” 她客气的说了一句：“我们要打个电话。”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用端着酒杯的手指了指门口左侧：“电话在那。” “谢谢~” 顾景城示意苏二丫先打：“你比较急。” 苏二丫心想也是，就先给家那边的小卖部打过去了。 因为除夕的关系，苏二丫猜，小卖部的婶子应该也还没有睡。 就像她想的一样，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了，那边也传来鞭炮的声响。 “是二丫吗？” 那边刚接起电话就这么说。 “郭婶子，是我，过年好啊~” “好，好，好，你也过年好。刚才你妈还说呢，不知道你又跑哪去了，是工作忙吗？再忙也得回家过年啊。” 看来她妈确实是找过她了，但听郭婶子的意思，她家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着急。 “婶子，你和我妈说一声，我是突然……” 苏二丫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那边说：“爱党，回去叫你妈过来，你姐二丫打电话过来了。” 苏二丫就听到苏爱党应了一声，随后郭婶子又说：“你等会再打来啊。” 就挂断了电话。 苏二丫：…… 第147章 声誉 “顾队，你先打吧。” 顾景城点点头，接过电话拨打出去，对面接了电话之后就说了几个字：“晚点回家。” 然后就不顾那边还在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好了。” “哦……哦。” 苏二丫没有想到顾景城会这么快，所以又等了一会才再次拨打出电话。 这次，先开口的依旧不是苏二丫。 她妈李爱娟在大过年的时候输出了一系列的国骂，苏二丫没有像顾景城一样挂断电话，而是声音淡淡的说道：“话费……” 李爱娟顿了顿：“你个s……丫头，大过年的又跑哪去了？” 苏二丫很有条理的说了发生的事情：“……顾队的意思是让我去他家过年，等过完年后和他一起回青山市，我想着就一天时间，也不耽误我值班就答应了，只是可能我就没有时间回老家看爷爷他们了。” 李爱娟听完解释之后，态度突然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顾队？你去了顾队的家里啊？在人家家里可得表现的有礼貌点，知道吗？还有，自我介绍的时候不要说自己叫二丫。” 苏二丫虽然不知道李爱娟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是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再惹老妈生气了，所以都点头应下来，直到李爱娟让她买点礼物…… “妈，我身上有多少钱你能不知道？补车票的钱还是顾队给的。” 李爱娟无语了一瞬：“在别人家老老实实的，别显摆，听到了吗？” 苏二丫：“听到了，听到了，我后天就回去，挂电话了，话费不要钱啊。” 李爱娟：“你这孩子……” …… 交了话费之后，顾景城想自己走去医院，可惜，省城这边昨天刚下了雪，地上虽然进行过清扫，有些地方却还是很滑，再又一次差点滑倒之后，顾景城也就不再坚持了，直接伸了伸手，苏二丫就默契地将他抱了起来。 医院正在值班的护士看到这种场景，还真以为顾景城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呢。 听到只是感冒和扭伤了脚，护士同志无语的撇了撇嘴。 体温已经降下去了，脚也没什么大事，打了一小针，然后拿上了点药，因为没有办法回家过年而心情烦躁的护士就赶着两人走了。 苏二丫背着顾景城（他强烈要求的），提着行李朝着顾景城指的方向走去。 “顾队，你家里人就没说来接你吗？” 苏二丫没有想到的是，顾景城家离着车站还挺远的，要是这么走的话，这除夕都过完了，都不一定能走到。 苏二丫倒是想提高速度，但只要一快点，顾景城就喊冷。 呵呵，感冒的领导真的好了不起。 能怎么办？ 这除夕之夜，原本应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苏二丫不仅没和自己家人在一起，还什么美食都吃不到，这还是过年吗？ 苏二丫之前要在外面过年的兴奋很快就褪去了。 毕竟她现在的样子不叫高兴迎年来，而叫悲催做苦力。 点了点身上那坨像是死肉的东西，苏二丫忍不住又加快了一点点的脚步。 “冷~” 苏二丫翻了个白眼：“好，好，好，冷我就慢点。”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漫漫长夜啊~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苏二丫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她今天下午也才吃了一碗面，原本想着陪顾景城随便吃上点，反正晚上还有好吃丰盛的年夜饭的，谁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现在好了，都快到大年初一了，她肚子还空空如也。 顾景城倒是没有听到苏二丫肚子的声音，毕竟附近还有不少放鞭炮的，他耳朵还没有尖到在这么多声响中辨认出不属于鞭炮和欢笑的声音。 只不过，苏二丫看着一旁小孩手中炸茄盒的咽口水的没出息样子，顾景城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叹了一口气。 “放我下来吧。” 苏二丫：“我力气大，不累，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顾景城：“我行李箱里有一件军大衣，披上之后，你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跨年。” 苏二丫一听当即就兴奋了，要不是还有点理智的话，说不准都要直接扔下顾景城了。 直到苏二丫打开了那箱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本本的书和各种的笔记。 苏二丫：……怪不得这么沉，原来是因为里面有这么多的书。 在书的下面就是一件军大衣。 “原本是准备在车上的时候盖的，谁知道……”顾景城接过苏二丫递过来的军大衣，并没有尝试披上，毕竟他现在只有一只腿是完好的，这军大衣还是有些重量的，而他从来不会高看自己的力量。 所以，苏二丫重新合上箱子之后，又任劳任怨地帮顾景城穿上军大衣，随后，重新背起顾景城，拿上行李箱，朝着他指的方向狂奔。 正在街上玩耍的孩子就感觉到一阵风吹过，一道看不清人形的影子唰的就过去了。 有些孩子被吓到了，有些孩子的想象力还不错，大吼着：“是年，是年，年被我们吓跑了！” 然后放鞭炮放的更频繁了。 苏二丫跑的实在太快了，顾景城身上倒是没有感觉到多么冷，但是他的脸被风吹的快冻僵了，所以他不得不弓起背，将整张脸都压在了苏二丫的脖颈处。 虽然背有些弓的上，但至少不冷了。 顾景城家所在的区域还需要过一个门岗，苏二丫注意到了，连忙降速。 等到大门口的时候，她的速度已经变得很正常了，这个时候，门岗的房间内走出来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制服，应该是门岗的守卫员，一个则穿着中山装，看起来年纪不算大，但很有派头。 “景城？” 顾景城将脸抬起来：“大堂哥？” “真是你？怎么这个德行？”男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个样子想什么话？” 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就像是又什么毛病一样：“不过，婶子要是知道你有对象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顾景城从苏二丫的背上下来：“你误会了，这是我同事。” 苏二丫也赶忙说：“是啊，是啊，这位同志，我和顾队只是最纯洁不过的同事情，顾队的脚受伤了，之前在火车上还发烧了，我……” 一听说两人不是那种关系，男人的表情又变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像什么样子！？” 苏二丫：……顾队的家人似乎多少有些毛病。 “别管他，我们回家吃饭。” 说着，顾景城又想趴在苏二丫的背上，这一次，被那男同志阻止了：“忘了我刚才说了什么话了？过来，我背你回去，这位女同志跟上我。” 苏二丫拿着行李箱：“哦，哦！” 顾景城的大堂哥长得很高，比顾景城还要高半头，怎么也得有一米九多，整个人还相当的壮硕，和顾景城真的不像是一家人啊。 又走了六七分钟，大堂哥才拐进了一处院子，院子里有个三层小楼，整个造型和顾景城在青山市的家差不多，只是院子要更大点，此时，院子里有不少人在玩乐，也有小孩子在燃呲花。 苏二丫还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肉菜，绝对是大肉菜！是红烧肉，还是炖排骨？ 她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啊，景城哥哥回来了！”一个女同志先一步发现了顾景城的存在，连忙迎了过来。 “景明大哥，景城哥哥这是怎么了？”女同志长得很是漂亮，一张白嫩的小脸上依稀还能看到并不明显的酒窝。 此时她的脸上还有满满的担忧。 顾景明：“没什么大事，这小子的脚扭了，我先送他进去。” 女同志还是很担心，追着他们就一起进屋了。 苏二丫摸了摸后脑勺，见没有人打理自己，也只能跟着一起进去。 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苏二丫踏进屋内的时候，顾景城已经被一些年纪大的人围在沙发上了。 “景城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扭伤脚了？”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都说过了就留在省里，不做公安还可以做别的，咱们顾家的人总不会饿死的。” “景城就是太倔了。” “倔什么倔？我看他就是太有主意了，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早点回来，非得掐着点，扭着脚了也是活该。” 苏二丫很轻易地就辨认出，这说话不太好听的就是顾景城的妈妈。 “不过景城的脚都肿成这样了，回来的路上肯定很辛苦吧？” 也就是这句话，顾景明才想起被遗忘的苏二丫。 他说：“辛苦什么辛苦，这一路回来都是被一个小姑娘背回来的，你们不知道，那小姑娘还有琳琳高，背着一个大男人，还拿着他的行李箱，真不知道那小姑娘是怎么坚持到目的地的。” “小姑娘？”顾景城的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小姑娘？” 顾景明：“就跟在我们身后……呐，就是这位女同志。”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苏二丫身上。 苏二丫手里还提着行李箱，一脸无所适从的样子：“各、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好，我叫苏二……苏静，是顾队的同事。” “同事”二字还加了重音。 可是顾景城的妈妈才不管这些，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大龄儿子终于带姑娘回来了。 “苏静啊，真是个好名字，你家是青山市的，也是个公安？有没有想过换个岗位啊？来来，姑娘，来这里做！” 顾景城的妈妈直接将她摁在了顾景城旁边。 “婶子，你吓着苏同志了。”那位很漂亮的琳琳忍不住说道。 “妈，我们很饿了，还有没有饭，先吃饭好不好？对了，我同事要在这住一天，你看能不能整理出一间客房？” 顾景城妈妈一听这话眼都发光了：“你们？一起？住一天？还整理什么客房，直接……” “席娟！”一个中年男人打断了顾景城妈妈的话，“厨房里给你留了吃的，景明、琳琳去厨房端过来。苏同志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客气。” 顾景城：“爸~” 顾景城的爸爸笑着拉席娟（顾景城妈妈）离开了。 苏二丫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侧坐着的老人，依旧觉得很拘谨。 “你怎么叫苏静？” 顾景城大概是为了缓解苏二丫的紧张感，所以找了个话题聊。 “哦，我原本叫苏二丫，苏美美叫苏大丫，这是我奶奶取的名字，但是苏美美觉得这名字太随意了，就提出改名字，我爸妈干脆就把我的一起改了，只是苏美美的名字是她自己想的，轮到我的时候我想不出什么名字，这还是登记处的人帮我想的。” 因为那个时候，苏二丫光顾着相信名字了，顾不得说话，工作人员觉得她很安静，所以就取名苏静了。 “之前没听你说过。”顾景城抽空瞪了一眼自己的爷爷——别笑的那么猥琐。 “我还是更习惯苏二丫这个名字，毕竟被叫了十几年了。” “那我也叫你二丫好了。”旁边的奶奶笑的十分亲切，“二丫你今年多大了，怎么想着当公安呢？” 顾景城奶奶给她的感觉很像是自家的姥姥，所以苏二丫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 “过了年就十九了，因为从小力气很大的缘故，我觉得只有当公安军人，保家卫国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考大学的时候就报了警校，没想到高考超常发挥了。” 苏二丫憨憨的笑了笑。 顾爷爷说道：“你这想法很好，有能力自然是要保家卫国的，能背着一个大男人提着行李箱从火车站那边走过来，就说明你的力气确实比一般女同志大，但是万事还是要量力而行，没有能力的时候就不要强行挤进去。” 苏二丫忍不住歪了歪脑袋，满脸的疑惑。 顾景城：“聊天就聊天，别夹带私话。人苏二丫同志可不是简单的力气大，老爷子要不要试试？” 顾爷爷：“这像什么话，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来家里做客，我非得和人掰手腕，这不是欺负人吗？” 顾景城：“爷爷是觉得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怕输给一个小姑娘，影响了自己的声誉？” 第148章 好姑娘 “放屁！我才六十出头，正处在壮年时候，力气大得很！小姑娘，你要是不害怕的话，咱们就掰手腕玩玩，我让你十秒。” 苏二丫：“啊？这不太好吧？” 她看了一眼顾景城。 顾景城：“没事，等会轻点用力，就算我爷爷受伤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毕竟我和奶奶都能作证，是他非要比的。” “你这小子，说什么大话！小姑娘不要害怕，掰手腕这种事情我很擅长的，不会弄伤你的，咱们就玩玩，点到为止。” 苏二丫又忍不住看了顾景城一眼，顾景城点了点头之后，她才声音勉强的说道：：“那好吧，我们就玩一玩，点到为止。” 但是苏二丫对掰手腕可不是很熟练。 带着这种忧虑，苏二丫跟着顾爷爷转移到了一旁的餐桌上。 虽说是点到为止的玩玩，但顾爷爷还是很严肃的挑选了一个方便他用力的桌角，然后招了招手示意苏二丫过来坐下。 这个时候，刚才进屋谈话的席娟和顾爸爸也从屋内出来了，看着已经坐到其中一个桌角的两人，再看看附近那些略带兴奋夹杂着些许担忧的人群，席娟有些好奇，了解顾爷爷的顾爸爸则是无奈。 掰手腕开始的时候，苏二丫还不知道怎么控制力道，顾爷爷就已经毫不客气的握上了她的手并且再一次说出了让她十秒的话。 顾景城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别人看来这是在鼓励苏二丫，但在苏二丫看来，这是顾景城在告诉她不要客气。 于是顾景城说了开始之后，苏二丫就没有放水，一下将顾爷爷的手掰倒了。 顾爷爷的手和桌子相撞，发出砰地响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苏二丫也吓到了：“顾爷爷，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 没想到顾爷爷胳膊上的肌肉这么多，竟然也这么虚，如此看来，顾景城的虚弱就是遗传自顾家人的体格。 顾爸爸：……顾家风评被坏。 顾爷爷不服气：“刚才是我没有准备，这才让小姑娘得手了，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 “老爷子，算了吧，就算再来百十次，你也掰不过苏二丫同志的，承认二丫同志比你强就这么难吗？” 顾爷爷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所以他觉得自己刚才是轻敌了。 也是，再怎么说，苏二丫也是个公安，肯定是受过训练的，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刚才绝对是被她的面容迷惑了，所以才小瞧了对方，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水了。 顾景城又给苏二丫使了个眼色，于是苏二丫说道：“这样吧，顾爷爷，为了比赛的公平，刚才那一局您让了我十秒，这一局我也让你十秒。” 顾爷爷气的脸都红了：“不用，我不用你让。” 但是苏二丫很坚持，否则就不比了。 见苏二丫这么固执，顾爷爷只能答应了，但是他心里却暗自决定，等会的时候他也不会用多少力气，等苏二丫说的那十秒过去了之后，他在和这小姑娘来一次堂堂正正的比试。 然而，事情并没有往顾爷爷计划的那个方向发展。 顾爷爷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没有用力，但是苏二丫不知道啊，她还以为顾爷爷的力气就这么大。 在联想到顾景城体弱多病的情况，苏二丫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同情的表情。 顾爷爷看到了，当即就不愿意了：这丫头片子瞧不起他？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这小丫头还没有出生呢！ 顾爷爷控制不住脾气了，手上的力度就忍不住慢慢的加强。 可是，顾爷爷很快就发现了，这小丫头胳膊就像是坚固的钢铁一般，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对方都没有一丝的动摇。 这就有些意思了。 顾爷爷忍不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冒出来了，苏二丫的手还俏生生立着，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一样。 顾爷爷的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顾景城这个时候还要火上浇油：“老爷子，一只手掰不过，不如用两只手吧？” 原本顾奶奶他们还以为顾爷爷一定会生气的，没想到，顾爷爷并没有反驳顾景城的话，甚至默不作声的用上了左手。 顾爸爸惊讶了，原来刚才那一幕不是演的，他爸是真的掰不过小丫头？不是在哄小丫头玩？ 一时之间，顾爸爸也有些跃跃欲试，这个小姑娘的力气到底大到什么程度？ 不是顾爸爸不相信顾爷爷，实在是顾爷爷的年龄都六十多了，力气肯定不如他这个四十来岁的青壮年。 顾爷爷结婚还挺早的，十几岁就有了第一个孩子，顾爸爸出生的时候，顾爷爷也还不到二十。 相对于顾爷爷来说，顾爸爸已经算是结婚晚了，十九岁才有了顾景城，今年也四十七八岁了。 所以顾景城现在都是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的意思，家里人才这么着急的。 用上了两只手之后，顾爷爷已经没有撼动苏二丫分毫。 顾景城忍不住开口提醒：“二丫，时间早就超了十秒了，差不多就行了。” 苏二丫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说了声抱歉，随后缓缓用力。 她怕又一不小心摔到顾爷爷的手。 所以这一次，顾爷爷清晰地感受到了苏二丫的力量。 不可撼动！ “真了不起，这样的力量就应该去当兵啊！你要是出生在我那个年代，那些小鬼子们还不得被你打的屁滚尿流？” 顾爸爸这个时候忍不住了：“爹，你让一下，我也试一试苏同志的力量。” 顾爷爷很嫌弃：“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心丫头给你掰折了。” 顾爸爸习惯顾爷爷的脾气了，也没当回事，坐下之后就将胳膊支棱在了桌子上：“来，苏同志，不要放水！” 不要放水？ 苏二丫可不敢真不放水，否则顾队的爸爸可能大过年的就得被送进医院了。 骨折可不是小事~万一再弄坏了桌子…… 所以她还是按照刚才的模式，等顾爸爸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之后，她再一点点的增加力气，直到顾爸爸的手背和桌面接触。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这样的力量，太了不起了。” 顾景城一脸的骄傲，仿佛被夸赞的人是自己一样：“二丫可是我们队里的武力担当，多亏了她，这几次出任务才没有受多少伤。” 叫顾景城来说的话，他觉得高智商的自己就和高武力的苏二丫是最佳拍档，但是顾爷爷和顾爸爸则觉得，苏二丫跟在顾景城身边实在是浪费啊。 这样的苗子更应该参军才对。 这个时候，堂哥和琳琳终于将饭菜端过来了，苏二丫的视线和注意力就全部转移到了菜上。 这么香的味道竟然是肘子。 猪肘子苏二丫只吃过两次，每次都带给她不同的美味暴击。 其实苏二丫并不是很喜欢吃肥肉，但是肥肉可以给她带来更多的能量，而且肉这种东西又不是每顿饭都有，偶尔能跟着家人吃上一两口瘦肉几口肥肉就很了不得了。 但是肘子这东西真的很不一样。 反正对于苏二丫来说，肘子连皮带肥肉都很好吃。 一开始，苏二丫还记得这是在别人家里，要矜持一点，结果她矜持了，顾家的长辈不矜持。 这些吃过饭的长辈们也围坐在苏二丫的身边，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的，全部都进了苏二丫的碗里。 他们个人夹个人的，苏二丫吃饭的速度又很快，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并没有察觉到异常，直到堂哥拿来的那盆饺子见了底。 顾爷爷：“景明，景明啊，怎么回事，你奶奶不是包了很多饺子吗？怎么就拿来这么点？快，再去盛点。” 顾景明懵了，他先是看了看那个硕大的铁盆，然后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当时自己是全下进去了。 “爷爷，厨房的饺子都端过来了，已经没了。” “没了？不可能啊，我和娟儿包了不少，我们也才吃了一半。”说着，顾奶奶就想站起身去厨房查看情况。 “奶奶，饺子真没了，要不我去拿几个馒头？”琳琳也站出来说。 显然，相比于顾景明来说，顾奶奶更相信琳琳。 “这么快就吃完了？”顾奶奶嘀咕了一声，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家里的小馋猫没吃饱，又偷偷去厨房里吃的？ 仔细回忆的话，家里的小辈们晚上吃饭的时候似乎吃的真不多。 跨年的时候还得煮饺子吃呢，现在都吃完了，等会吃什么？ 现包肯定来不及了。 “妈，别急，嫂子他们在家也报了，我去和她商量一下，等会拿十几二十个过来凑活用一下也行。” 说着席娟就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苏二丫嘴里还塞着最后一个饺子，心中满是尴尬。 她又忘了老妈的话，吃起饭来就暴露了真性情，把人家的饺子都吃完了。 太丢脸了。 就在苏二丫懊悔的时候，一个扎实的馒头放到了苏二丫的碗里。 “吃就是了，没让客人吃饱那才是我们招待不周。” 是顾景城。 随着顾景城这一块子，顾奶奶和顾爷爷又开始为苏二丫夹菜了：“尽量吃，尽量吃，把菜都吃光了才好，免得这些孩子一直说过完年之后一个多星期还一直吃剩菜。” 苏二丫实在是太感动了，顾家人怎么这么好，自己吃完了饺子，不仅没有嫌弃她，还嘱咐她再多吃点。 苏二丫也不是一个客气的人，助燃都这么说了，她刚才产生的愧疚霎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然后在爷爷奶奶的喂食下，将剩下的饭菜都吃完了。 顾景明看在眼中，向来镇静的他也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巴。 琳琳更是禁不住感叹：“饭量真好，这要真是成了嫂子……顾景城现在的工资可能养不起家啊。” 顾景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跟着苏二丫也吃了不少的顾景城听到了他们的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小瞧谁？就这饭量再来三个我也能养得起。” 顾景明忍不住笑了一下：“刚才是谁说只是同事的？” 顾景城：“我只是说能养得起这样饭量的人，我又没说和二丫有什么特殊关系。大堂哥，嫂子呢？” 顾景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片刻：“我回家过年，她自然也是要回家的。” 顾景城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顾景明是去年……过完这个年就是前年了……结的婚。 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嫂就没有跟着回来，说是结婚第一年不习惯，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各回各家过。 当时顾景城就觉得奇怪。 实际上不仅仅是顾景城，家里人多少都有些怀疑，但是……顾景明和他对象是自由恋爱，过得好不好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要顾景明不说，家里人也当做不知道一般，小两口的事情他们这些亲人越帮就会越忙啊~ 顾景城也没有多问，只是催促着已经吃饱饭的苏二丫出去和几个小孩子玩鞭炮。 顾景明结婚也算是比较晚的，外面那些小孩子，有两个是顾景明的弟弟，还有几个是侄子辈的。 和顾景城一个辈分的，就还只有大姑家的琳琳没有结婚了。 大姑和大姑父都是军人，今年没有办法回家过年，就让周琳琳回来陪顾爷爷和顾奶奶了。 周琳琳今年才十七岁，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已经有一个未婚夫了，两家人商量的是，等周琳琳二十岁的时候在结婚。 所以真正连个对象都没有的，就只有顾景城了。 再加上他年龄确实不小了，顾爷爷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家里人能不着急吗？ 一开始，席娟还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到了现在也不说这个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苏二丫是顾景城这么多年以来主动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子，席娟当然是很重视了。 哪怕苏二丫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嬉笑疯跑，席娟都觉得她这是有活力，青春正当年少，真是个好姑娘~ 第149章 习惯 年纪大的人都已经开始困了，顾爷爷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上正播放着小品。 “这春晚的节目还真不错。”顾爸爸看了几分钟之后忍不住说道。 席娟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很后悔没有去现场？” 顾爸爸：“这叫什么话？再好看有和家人相聚高兴？再说了，坐在家里又不是不能看。” “这唱的是什么歌啊，还挺好听的。”顾奶奶也说，“早知道这春晚这么精彩，刚才就应该打开看的。” 顾奶奶和顾爷爷看的津津有味。 席娟和顾爸爸对视一眼之后就先回了房间。 “怎么了？”顾爸爸能这么默契的和席娟回到房间，就是因为看懂了她的眼色。 “你说，咱们给二丫多少压岁钱合适啊？” 顾爸爸：“啊？” “先不说人家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就是这小辈来家里过年，准备红包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顾爸爸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从景城他们成年之后，咱们就没有给过红包了。” 席娟啧了一声：“说了你也不懂，你儿子那样的个性，也就外貌能看点，身体脆弱的不行，二丫那样的女孩子不一定能看上他，所以咱们得帮着笼络一下。” “你还真是看不上你自己的亲儿子。” “就是因为是亲儿子，所以我得给他早做打算，难不成还真等着儿子孤独终老吗？” 顾爸爸觉得席娟想的太严重了：“虽说景城这个孩子确实有很多的毛病，但是他长得好看，也有不少喜欢他的女同志，孤独终老还不至于。” “不至于？你看看这二十多年，景城那小子对哪个女同志和颜悦色过？要不就是嫌人家智商不够，傻里傻气的，要不就是把聪明的女同志当做对手，等压过了对方，又嫌人家智商不够傻里傻气的。“ 顾爸爸抿了抿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其实顾景城不仅仅对女同志这样，他还是难得的用言行支持男女平等的人~ “这次跟着来的小姑娘看起来也憨憨的，但你瞧景城他可有半分的嫌弃，不仅不嫌弃，提起她的时候，语气里还满是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那小姑娘才是一家人。” 顾爸爸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但那小姑娘好像真的只是把景城当领导，这可不行，我得帮着景城，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内心，这样，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顾爸爸：“怀胎十月，哪有这么快。” 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中全都是期待。 苏二丫原本在外面和小孩子疯玩来着，听到电视机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顾奶奶给了递了一杯热水，苏二丫顺手接过，咕咚咕咚几下喝进嘴里。 “你这孩子，慢点喝，小心呛到。” “呼，舒服了~奶奶不用担心，我有数的。” “坐吧，孩子，一起看电视。” “嗯~” 顾景城看着挽着手排排坐的两人，很怀疑这到底是谁家，奶奶到底是谁的奶奶。 苏二丫这个家伙怎么融入的这么快？ 顾爷爷甚至还将剥好的花生粒塞到了苏二丫的手心里，苏二丫接过就往嘴里塞，动作十分的流畅。 两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边看电视边吃花生，看到高兴处，一起仰头哈哈大笑，看起来真是和谐的一家。 席娟和顾爸爸出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恍惚中觉得，苏二丫才是这个家的成员，而顾景城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外来者。 周琳琳此时正坐在周奶奶的另一边，眼睛倒是紧盯着电视，虽然没有笑，但眼神会随着电视中的节目变化，有歌曲演奏的时候，她还会忍不住跟着哼起来。 顾景明和顾景城坐在一起，但是既没有看电视也没有和顾景城聊天，反而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所在的位置倒是充斥着惨淡之感，和过年的氛围并不相配。 这个时候，席娟的嫂子，也就是顾景明的妈正好端了饺子来。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煮好了才拿来的。” “大哥他怎么样了？”席娟接过饺子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志刚他就是一个喜欢喝酒却没有酒量的人，今天……” 大嫂看了一眼顾景明：“忍不住多喝了一点，直到现在还没醒，估计是赶不上跨年了。” “都怪志远，明知道大哥不能喝，还灌他。”说着，席娟瞪了一眼顾志远（顾爸爸）。 顾志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席娟和顾志远也算是青梅竹马，不过席娟比顾志远大上几岁，从小就对顾志远有着天然的年龄压制，当初要不是小小年纪的他占了席娟的便宜，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席娟这样的女子也不可能嫁给他这个黄毛小子。 不过，一次就中生了顾景城这个聪明孩子，一向是他前半生的骄傲。 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后来当兵受伤伤了根本还是只有第一发最后活力的缘故，这二十多年的相处，竟然没让他们夫妻再生一个孩子。 而这唯一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要知道，顾志远和他爸可都是十几岁就有了孩子了。 至于他大哥…… 他大哥生的孩子倒是多，除了顾景明这个大儿子之外，还有一个大女儿嫁到了外地，小女儿在部队里当文艺兵，现在在家里照看醉酒的父亲。 还有两个小儿子，今年一个九岁，一个六岁，正在院子里疯玩。 每次过年过节团聚的时候，顾志远看着顾志刚那一大家子都忍不住嫉妒地狂灌顾志刚酒，不把他喝晕了不罢休。 不过今年还真不关顾志远的事，顾志远都没怎么劝，他哥就开始哐哐的灌酒，但是看他嫂子的样子，夫妻俩也不像是吵架了的原因。 今天是除夕，顾志刚不说，顾志远也不可能自找不开心，所以也就没问。 戒酒消愁虽然是一个蠢办法，但也不是完全不管用，喝晕过去了，怎么会感觉到忧愁呢？ 唉~ 席娟倒是知道点大哥家发生的事情，但是大哥大嫂没有说，她也不好多管闲事，更何况…… 席娟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顾景明。 说实在的，顾景明有现在的结果，她心里还挺畅快的。 这孩子从小就挺有主见的，没想到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更是格外的坚持。 家里人都不看好他的对象，先不说以前的流言是真是假的，反正他们家从来就不是那种单凭流言就认定一个人的人家，但是，婚前的几次见面，他那对象就没给家人留下过好印象，甚至还有一种那女同志故意不给他们好印象的感觉。 总而言之，他们家人都不觉得那人喜欢顾景明，但是顾景明一直强调两人是自由恋爱的，家人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不拉不拉不拉的。 家里人确实不太喜欢那个女同志，但顾景明的父母一向是开明的，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阻止，只是想让顾景明思考清楚。 顾景明虽然一向有主见，但也真的是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母，父母让他想清楚，他就觉得父母这是在阻拦他。 第二天下午就和女同志领证结婚了。 家里人无奈，但还是举办了婚礼，通知了能通知的人。 但不知道是顾景明的对象也觉得顾家人不喜欢她还是怎么着，婚礼的时候也闹得很难看。 后来结婚之后，顾家人也没见到那女同志几面，所以，也不怪顾家人和她不熟。 倒是顾景明的妈妈热脸贴过几次冷屁股…… “再多待一会吧，等会就跨年了。” “不了，志刚还在家，小二照顾不过来，倒是几个孩子还麻烦弟妹多看顾一会，等玩够了，让景明领着回家就好。” “放心吧。” 大嫂笑了一下：“我听说，景城带回了一个姑娘？今天晚上是没有时间了，不知道明天……” “就在里面看电视呢，放心吧，她和景城一起离开，估计还得待上一天。” “这么看，长得倒是挺好的，看起来是个乖巧的……行了，不说了，等明天我带着那不省心的家伙一起过来。” “慢点啊，嫂子。” “放心吧，那饺子你再热乎热乎也行，就这么吃的话稍微有些凉了。” “好，嫂子注意脚下，来的时候应该带着手电筒的。” 两人拖拖拉拉告别的时候，天空竟然又开始飘起雪来。 孩子们又开始欢呼起来，大概每个孩子都喜欢下雪的天气吧，谁能拒绝在洁白的雪地上踩上一个个脚印呢。 苏二丫也很喜欢下雪天，如果雪一直不化，不变成冰或者水就好了。 “这雪花还挺大的，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看到厚厚的一层雪了。”苏二丫兴奋的和坐在那里没动弹的顾景城说。 顾景城只是看了看没说话。 雪下的再厚，也和他这个目前有伤不能动弹的人没什么关系。 跨完年之后，顾奶奶和顾爷爷是最先坚持不下去，上楼睡觉的。 接下来就是几个年纪小的孩子。 顾景明也要带着弟弟回家，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将顾景城背上楼。 顾景城趴在他的背上，朝苏二丫招呼着：“你也一起上来吧，刚才我妈说了，整理出来的客房就在我旁边。” 三楼是没有卫生间的，所以苏二丫要是想洗漱之类的，就需要去一楼。 “有些不太方便，但是目前就只有三楼有空余房间。” 顾景城笑着说。 苏二丫觉得这已经很好了，她什么时候住过这样的房间啊，更何况，在家的时候，她要想上个厕所还得出门，大冬天的，穿的那么厚，去的还是公厕，臭就算了，要是一个不注意，衣服说不定还得沾上点脏东西。 苏二丫来到顾家人给她准备的客房之后，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样的左摸摸右摸摸的。 这床就不很寻常。 悄悄掀开床单看了看，下面不是褥子，而是一个有些硬，使劲按按却很有弹性的垫子。 苏二丫听说过这种床垫，叫做席梦思。 但是听说很贵。 反正之前的时候，苏二丫并没有见过，他们市里的供销社都没有卖的，听苏美美说，这种床垫一般都是有客人需求了，他们供销社才会进，毕竟占地面积大，不好储存，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展览，万一弄脏了，就更不好卖了。 苏二丫新奇地坐在床垫上弹了两下。 别说，这样的还真的舒服不少。 苏二丫的床铺底下只铺着一层薄薄的被褥，经过这么多年的糟蹋，里面仅有的那点棉花都被睡成片了。 其实和睡木板没什么区别。 当然，苏家人的住宿情况都差不多。 嗯……大哥两口子可能稍微好点，不过这也是苏二丫猜测的，毕竟大哥结婚之后，她就没有进过他们的房间，只是大嫂嫁过来的时候，家里准备了不少被子褥子，大嫂也带过来了几床，所以苏二丫猜测，他们的床应该会稍微软一点点。 睡在席梦思上，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太兴奋了，苏二丫久久不能入睡。 顾家的枕头都特别的软，苏二丫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就像是没有了支撑一样。 睡到一半，苏二丫将自己的棉袄垫到枕头上，这才迷迷糊糊地有些睡意。 但只感觉睡了没有多少时间，就听到了楼下的声音。 声音其实不大，但奈何苏二丫没有陷入熟睡状态，耳朵又太尖了。 虽说昨天和顾奶奶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但苏二丫还是不好一次在别人家赖床，更何况，她洗漱是要去一楼的。 所以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眼屎，穿上衣服之后又整理了一下床铺，这才打着哈欠下了楼。 “这么早就醒了？不再多睡会？” 席娟没想到苏二丫竟然醒的这么早。 “是不是不太习惯啊？” 苏二丫也照实说：“我没睡过这样的床垫，确实有点不习惯，但是很舒服。” 席娟就习惯二丫这个性格，有话直说比让人猜要好懂得多，也免得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这床垫刚开始睡的时候，我也不习惯，多睡几次就习惯了。” 第150章 有点疼 苏二丫没有搭腔，因为她觉得短时间之内，家里是没有办法买上这样的床的。 昨天晚上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厨房里堆满了没有洗的碗筷，所以席娟和顾奶奶正在整理昨天留下的残局。 苏二丫想要帮忙，却被两个女同志推出了厨房。 “哪有第一次上门就让干活的，更何况，这里真用不上你。屋里桌子上有早餐，都是给你准备的，不用给景城留，那家伙真正休息的时候是不会这么早起的，更何况昨天还发烧感冒了。” “顾队现在没事吧？” 席娟：“没什么大问题，我刚才上去看了看，不发热了，就让他多休息一会，真有不舒服的地方的话，他会拉铃的。” 正说着，苏二丫就听到一阵铃声传来。 往后看去，发现屋子的大门口处挂着一个铜铃，现在正在疯狂的摇晃着。 “志远？过来洗碗！我去看看你儿子。” 本着对领导的关心，苏二丫也跟着席娟上了楼。 席娟敲了敲门，得到一声请进之后才推门而入。 “景城，是感觉到那里不舒服吗？” 顾景城的神色很是尴尬：“妈，要不你让我爸来一趟……” 正说着，顾景城就看到了席娟身后的苏二丫。 “正好，苏二丫，把我抱到一楼，我要上厕所。” 席娟：……不好意思和妈说，就好意思和女同志说？还说只是同事？哪个同事会做到这种地步？ 关键是，苏二丫也只是愣了愣之后，就走上前来。 “顾队，我是抱，还是背？” 顾景城张开双手：“抱着吧，方便点。” 随后两人就像是已经忘记了席娟的存在一般。 顾景城揽住苏二丫的脖子，苏二丫微微躬身，一手托住顾景城的腰背部，一手插进顾景城大腿之下，轻轻一用力，就将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抱了起来。 席娟：……像抱了个孩子一样(ΩДΩ)！！！ 不是，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才和顾景城相处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两人之间无视别人的状态却十分的相似，当然，这种默契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两人保持着这种姿势，又在一楼遇到了刚刚在院子里锻炼完的顾爷爷。 顾爷爷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苏二丫将顾景城抱到一楼的卫生间中，给他摆好姿势确定他站稳了之后，才从卫生间中出来，关上了门。 追过来的席娟和顾爷爷见状，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希望顾景城早点结婚，可也不希望儿子在结婚前就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你，咳，你们平常的时候都这么相处？” 苏二丫摸了摸后脑勺。 她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纯洁少女，自然是知道席娟什么意思的。 所以她也真挚地回答：“其实我和顾队真的只是最普通的同事关系。因为顾队身体弱一些，所以我们队员都很照顾他，不仅仅是我。” 席娟和顾爷爷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跟着顾景城去青山市的那两个年轻人，他们都认识。 平常的时候是很照顾顾景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志远才操作了一下，让三人都去了青山市的公安局，但是，没见过有这样照顾人的。 把人当小孩子？ 顾景城的长相遗传了顾志远和席娟，长得这么俊美、这么高大，苏二丫不可能只是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所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愫。 不是席娟和顾爷爷想将男女之间的感情都往爱情的方向导。 但是！ 他们之间的相处真的很不正常啊，这要不是相互有意思，就是……耍流氓！ 看苏二丫懵懂的双眼和青涩的年纪，席娟和顾爷爷都下意识地觉得，是自己那年纪大的儿子\/孙子在占小姑娘的便宜。 两人哄着苏二丫去吃饭。 “景城这边有我和他爷爷照顾，你放心吧。” 这是在顾家，苏二丫当然是很放心的，所以就毫不留恋的走了。 听到顾景城叫她的声音的时候，她还是迟疑的转过身来，直到席娟和顾爷爷同时挥了挥手。 席娟见苏二丫已经走到餐桌旁坐下了，这才气哄哄地打开卫生间的门。 里面的顾景城看到推门进来的人不是苏二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确定提的很好，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这样的举动让席娟以及顾爷爷更生气了。 咋地？ 苏二丫进来着装就不需要太注重，反而是席娟这个亲妈进来要更注意裤子是不是穿好了？ 席娟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景城竟然会变的这么猥琐。 这是他原本的秉性啊，还是去青山市之后学坏了？ 席娟气急了：“怎么着？叫二丫进来干什么？给你提裤子？” 顾景城察觉到席娟的情绪了，所以他才更加不解：“我自己能提好……妈，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亲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耍流氓的人了？上个厕所让女同志送？你想让二丫那个孩子看到什么？！人家过完年才十九岁，你比人整整大九岁，你要不要脸！！！啊！” 这声怒吼，连在厨房里的顾志远和顾奶奶都听到了。 顾志远：“发生什么事情了？” 站在一旁剥花生的顾奶奶敲了敲桌面：“赶快刷，这么拖拖拉拉的，到中午了你都不一定能刷完！” 顾志远：“……妈，我一个人干不快，要不叫我爸一起来吧。” “你爸比你勤力，今天早上起来就打扫了院子……就这些碗，还用得着人帮忙，快点干！” 顾志远：…… 而屋内，声讨还没有结束，甚至连顾爷爷都加入到了声讨的阵营中。 “人小姑娘的名誉是很重要的，我们家里人看到无所谓……你们在外面不会也是这么相处的吧？要是让二丫的家人看到了，他们该怎么想？” 顾景城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我们在外面当然不会这样，更何况……” 顾景城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遭受了顾爷爷一记重击。 “在外面当然不会这样？这说明你知道这么做不对，你还要这么做？” 顾景城这下真的哑口无言了。 他知道，在工作中，男女同事还是要有一定的界限。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的领导不太喜欢女下属的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在相处中有很多的顾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女同事的体能和耐力都比不上男同事。 当然，苏二丫在体能和耐力方面都强太多了。 但顾景城怎么也没有想到关于“男女授受不亲”这方面的阻力竟然来自于自己的家庭。 “景城，你到底喜不喜欢二丫？”席娟忍不住问道。 “我当然喜欢苏二丫同志。但是我这种喜欢和你们所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你们知道苏二丫同志有多么厉害吗？当你们确切地知道她的实力、体能、力量的时候，你们就不会将她混入男女性别这种浅显的分类里。” “妈，爷爷，你们能不能不要看到一对男女相处就往那种方面考虑？苏二丫同志将我当成她的领导般照顾，我也是将苏二丫同志当做下属维护。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极其有潜力的下属，我欣赏她、喜欢她……至少到目前为止，这种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顾景城的这番话，让顾爷爷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场“酣畅淋漓”的力量比拼。 他忍不住说：“确实如此，这位苏二丫同志的力量。、确实不同于一般人。如果我现在没有退休的话，我说什么也得把她弄到我的队伍里来，她这种力量，绝对不能白白浪费。” “实际上，苏二丫现在也没有浪费她这身力量，之前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她亲手逮捕的，顺便还保护了我，还有前段时间的银行投毒案件的凶手……苏二丫在我这里就是一个很厉害且很有潜力的下属。” 顾景城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 顾爷爷还是很不理解，哪有下属会这么干的。 “之前那个袁明和杨志清平常的时候也是这么抱来抱去的照顾你？” 顾景城忍不住笑了一下：“几个大男人腻腻歪歪的像什么话。” 顾爷爷、席娟：…… 然后顾景城的脑门又被打了几下。 苏二丫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热闹声响，感叹着：无论顾景城有多么的出色，他在家里的位置和苏二丫在家里的位置也没什么不同。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卫生间那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接着席娟就嚎了一嗓子：“志远、志远！！！快过来，把你儿子扶上楼去。” 顾景城赶忙说：“妈，我还要吃早饭……” “你先回房间，等会儿我给你端上去。” “那也不用叫爸过来，二丫她……” “她什么她，人家是来做客的客人，不是来伺候你的保姆。” 刚才说了那么半天，景城这家伙竟然还是知错不改。 “志远！顾志远，听到没有？我叫你赶快过来。” 顾志远这才边擦手边往屋里跑：“来了,我来了。” 顾志远可不想抱自己的儿子。 况且顾景城不过是一只脚扭伤了，另外一只脚还很完好。 这种情况下搞得就像是下肢瘫痪一样。 顾志远是相当瞧不起顾景城这小身板的。 顾景城也熟知自己老爸的脾气，从卫生间出来之后看了一眼在那坐着吃饭的苏二丫却什么也没说。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把苏二丫都带回家了，自己行动竟然还是如此的不方便。 顾景城家的楼梯相对于普通楼梯来讲要高一点点。 顾景城一手扶着墙壁一手被自己老爸搀着，单脚猛地往上一跳…… 脚下打了一个滑，差点摔倒。 “我顾志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顾志远的脑壳也被猛猛的敲击了一下。 “说什么废话呢？” 陆志远啧了一声，知道自己又说到不该说的点上了，于是只能微微弯腰对唯一的儿子说：“我背你上去吧，省点力气。等你跳上去，说不定都吃午饭了。” 顾景城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自然是因为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饱受磨难。 而这一切不全是顾志远、席娟的错，却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所以顾志远还真的没资格嫌弃顾景城身体不好。 不过，顾志远也不是真的瞧不上自己宝贝儿子，他嘴一向是这个样的，嘴上不把门。 顾景城虽然习惯了他爸时不时的来戳一下他的心，但还是会暗戳戳的报复回去。 就比如，上背的时候刻意的跳一下。 孩子在日常的生活中是很难发现自己的父母在逐渐变老的。 顾景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那个号称还处在青壮年状态中的40多岁的老父亲，也已经到了不得不服老的年纪。 只听咔吧一声，顾志远嚎叫出声。 同时整个人瘫倒在阶梯上。 顾景城也下意识地用完好的那只脚去支撑自己的身体。 然后又一个轻微的响动，顾景城忍不住嘶了一声。 很好，他现在两只脚都不能走路了。 “志远，景城，你们没事吧？” 苏二丫也赶忙放下油条，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这是怎么了？？” 在院子里的顾奶奶也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 顾爷爷想要帮忙。 但因为有了顾志远这个前车之鉴，席娟还真怕顾爷爷也伤到自己，所以就阻拦住了他。 正巧这个时候苏二丫过来了：“姨，我来吧。” 她先是扶住顾景城的背，将双手探进顾景城膝盖下方，来了个公主抱，将他抱到了最靠近他们的客厅的沙发上。 随后又看了看顾志远的情况。 很显然，顾志远是扭到腰了。 “娟姨，我是把叔叔送到楼上房间还是直接送去医院，或者是有其他处理办法？” 席娟想了想之后说道：“直接送到房间吧，上楼左转第2间。” 顾景城从小就有大大小小各种毛病，他们家和其中几位医生也混得很熟了。 这大过年的去医院估计也找不到人看病，还不如直接花点人情，请人到家里来瞧瞧。 苏二丫点点头，然后冲着顾志远抱歉的笑了笑：“叔叔您腰扭伤了，等会儿可能会有些疼，忍耐一下。” 第151章 曾孙 顾志远以前什么伤没受过，不过是小小的腰痛而已，她还是能忍受的。 他还想靠自己的力量回到房间，但只是站起来这个动作就让他出了满头的汗。 里面的秋衣此时恐怕都浸湿了。 席娟：“行了，别逞能了，就让二丫抱你回房间。” 这个时候就想不起来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苏二丫虽然有小心的护住顾志远的腰，但顾志远被抱起来的时候还是难免疼痛的嘶了几声。 坐到床上之后，又在苏二丫的帮助下调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 “说你老了你还不认输？景城才多重啊，这就受不了了？”席娟拿着毛巾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忍不住开口说道。 “是得服老啊，想当年我一肩扛上一个战友，奔跑起来也不在话下，这才40来岁，连自己儿子都背不动了。” 苏二丫看他们俩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好意思待在屋里当电灯泡，当即就退了出去准备下楼看看顾队的情况。 相比于不太熟的顾爸爸，苏二丫自然是更担心熟悉的领导。 “顾队，你的脚腕怎么样？” 顾景城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儿，也不红也不肿，揉了揉稍微有些痛，但是痛感不强烈，估计就是别了一下。” 苏二丫刚准备松口气，就听到他继续说：“不过我之前受伤的那只脚更肿了。” 苏二丫看着他肿成发面馒头一样的脚腕，没忍住笑了一下。 顾景城注意到了，翻了个白眼。 就苏二丫这个表现，他妈还担心苏二丫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情感？ 哪个好姑娘会在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受伤之后还笑得出来？ 察觉到顾景城的视线，苏二丫连忙抿了抿嘴，装成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 那种表情和那种直对着顾景城脚腕的视线，让旁边的顾奶奶甚至开始怀疑顾景城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在几人上楼的时候，顾爷爷就已经联系了医生。 很快，一个50来岁的老头，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大过年的，都不让我好好安静的过个年？刚逗我孙女笑了一声，就接到了你电话，真是晦气。” 顾奶奶忍不住开了口：“行了，毛老头，别显摆你家孙女了，快来给我看看景城的脚有没有事儿？昨天就扭到了，今天好像又扭了一下。” 毛老头哼了一声，却还是走到顾景城旁边蹲下身子，攥住了顾景城的脚腕。 顾景城疼得咧了咧嘴。 毛老头像是没看见一般，手在顾景城脚腕上粗鲁的捏了捏。 “没伤到骨头，今天找点儿冷水，浸湿毛巾敷一敷，过几天就好了。我听说还有一个伤患？” 顾爷爷：“志远的家伙扭着腰了，在楼上，麻烦你一块给看看吧。” “你们这年过的可真是精彩……” 老一辈的人多少都有点封建迷信，大年初一就出这种事，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高兴。 毛爷爷上楼的时候看到了苏二丫。 “哟，这丫头，怎么这么瘦啊？”毛爷爷伸出手来，“我也学过一点中医，要不要让我给你瞧瞧？” 苏二丫也没客气，伸出手去让毛爷爷把脉，同时说道：“之前我妈带我查过，我身上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营养不良，不过这段时间我吃了很多东西，其实已经长了很多肉了。” 毛爷爷点了点头，除了营养不良之外，这丫头的身体确实很好。 “有时候补充营养啊，光靠吃饭作用并不是特别大。要是家里条件还可以的话，就买点牛奶啊卖乳精喝喝，你现在的身体啊，已经补的还算不错了，往后啊，就开始长肉了，这小姑娘还是肉一点好看。” 苏二丫听他这话也是连忙点头，她也喜欢身上肉肉的女孩。 毛爷爷很喜欢苏二丫的识相，点了点头之后才往楼上走去。 显然毛爷爷和顾家是有很深的关系的，都不用问就知道顾志远的卧室在哪里。 然后很快，楼下的几人就听到楼上传来顾志远痛苦的嚎叫声。 顾景城：“还好意思说我，瞧他那没出息的样！” 顾爷爷爷摇头叹气了一番：“志远还真是没有我当年的风采啊。” 顾奶奶哼了一声：“你们还是少说点话吧。” 顾爷爷不说话了，只是弯腰打开了电视机。 苏二丫也询问顾景城是想上楼还是继续坐着看会儿电视吃点饭。 顾景城想了想之后又伸出了双臂。 顾爷爷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看在苏二丫的面子上并没有当面指责。 毕竟这种话当着苏二丫的面说的话，对苏二丫的影响更不好一些。 苏二丫轻松抱起他就往楼上走。 顾爷爷忍不住感叹：“二丫同志的力气真的不小呀。” 就算是顾爷爷，年轻时候也不能做到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抱起一个人，还面不改色。 当然，顾爷爷也是那种在年轻时候可以一边扛着一个战友奔跑的人。 但那是在危机时刻，爆发出了身体的潜能，平常时候的话，扛起两个战友也能行，但是极限奔跑就很难办到了。 不过，他就算是扛起一个战友，也会在扛起来的那瞬间产生一个用力的表情或者是声音，至少肌肉在那一刻是紧绷住的。 但是据顾爷爷观察，苏二丫好像没有那个阶段。 她抱起顾景城的感觉就像是随意拿起了一双筷子、一卷报纸。 根本就用不着用力。 仔细想来，昨天晚上他们掰手腕的时候，苏二丫同志也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想到这里，顾爷爷又感叹了一句：“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苏二丫将顾景城抱到他的房间之后，顾奶奶就端着早饭进来了。 “顾队，你要是还想上厕所的话就叫我一声。” 顾景城摆了摆手：“不用，等会儿我叫琳琳过来，你跟着她出去逛逛，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什么都不玩儿，不浪费了吗？” 苏二丫听到他这么说也挺兴奋的。 不仅如此，顾景城还体贴的给了她10块钱。 顾景城一开始想给50的，苏二丫委婉的推拒了一下，就变成了10块。 “见到有什么想吃的就买点，这10块钱就是我请你吃饭的钱，别不好意思。” 苏二丫也不是那种不好意思的人，听到顾景城这么说了，当即就高兴的点头应和着。 顾奶奶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人对话。 等苏二丫蹦蹦跳跳的离开之后，她露出一个猥琐中夹杂着慈祥的笑容：“这个女同志我很喜欢，你能不能努努力？” “奶，你怎么也这样？？这东西是讲究缘分的，目前我们俩还都没有那个意思，以后再说吧。” 顾奶奶却不看好顾景城：“等你有了那个意思啊，丫头说不定都跟别人家跑了。” 顾景城却十分了解苏二丫：“放心吧，奶奶。她的脑子比我还像个榆木疙瘩呢。” 听到顾景城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顾奶奶又忍不住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你够了奶奶！” …… 苏二丫并不知道顾景城即将被这段正常的关系搞崩溃了。 她回到房间，对着房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随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虽然不是今年准备过年穿的新衣服，但是也挺体面的，只有嘎吱窝处有一个布丁。 那还是因为之前行动的时候动作太大，将这个地方裂开了，她妈试着缝了一下，发现单纯的缝的话还有继续裂开的可能性，所以干脆给她贴了个补丁。 大冬天的不用那么经常换衣服。 不过因为在别人家里，昨天她洗完脚之后并没有洗袜子，不好意思将袜子晒在顾家更暖和的1楼，又怕晒在客房干不了，所以她干脆就没洗袜子。 反正她的脚也不臭，袜子再穿上两天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现在顾景城的脚变得更严重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原本计划的时间内回单位。 不过，苏二丫明天肯定是要回去的，毕竟她后天要值班呢。 这大过年的，想找个人换班都不可能。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苏二丫下楼的时候看到顾奶奶正在整理她刚才吃饭的桌子。 苏二丫立刻就羞红了脸：“我来，顾奶奶，这本来就是刚才我造的，我来收拾吧。” 顾奶奶却躲开了她的胳膊：“不用，都说了你是客人，就算你不是客人，也没有第1次上门就干活的道理。你去沙发上和你爷爷看电视去吧。” 顾奶奶态度十分的坚决。 再加上顾爷爷，正冲她招手，苏二丫只能带着尴尬又礼貌的笑容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吃点水果。” 顾爷爷刚说完，就听到顾奶奶喊了她一声。 顾爷爷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是有些许的无奈就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苏二丫更尴尬了。 不过她没有尴尬多长时间，顾奶奶就走进了客厅，坐到了刚才顾爷爷坐的位置。 “你是警校毕业的话，应该干公安没几年吧？” 顾奶奶开始找话题聊。 苏二丫的尴尬淡去了一点儿：“是的，我去年的时候刚毕业就进了青山市公安局，到现在是干了半年多。” “ 哟，那你是刚进公安局不长时间就分配到了我们景城手下？” 苏二丫点点头：“一开始我是干文职的，后来因为单位里某个公安受了伤，好像伤的还挺严重的，只能转职，所以局里就把我调出来了。刚调出来没几天吧，顾队就被调过来了，然后我就被调到了他的队伍里。” 顾奶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局里的领导完全就是在欺负没权没势的新毕业生啊。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讲，这也是苏二丫和顾景城的缘分啊。 如果顾景城不是在去年因为某些事情被调到了市公安局，而是今年再去的话，以苏二丫的能力说不定已经在公安局崭露头角了。 那个时候她的领导肯定不愿意将如此厉害的苏二丫调到外来的人手下了。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一句：“那你和我们家景城还挺有缘分的。” 苏二丫愣了愣。 她不明白姑奶奶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真要说有缘的话，那她不仅是和顾景城有缘，她和杨哥、娃娃脸都挺有缘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整个局里的正式公安里面能够被轻易调动的可能也只有自己了。 因为其他公安都是干了好几年的。 苏二丫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的认识。 她知道自己厉害，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厉害，可以让她在公安局各个领导面前崭露头角。 所以她觉得即使顾景城早一年或者是晚一年来，最终被调进他队伍的也只会是不得重用的苏二丫。 不过也许苏二丫想的才是正确的。 毕竟按照林勇队长的个性的话，苏二丫可能也只是他们办公室里坐着整理资料和最后结案报告的人。 反正短时间之内，林队他们应该是很难看到苏二丫力量的展现了。 “当然是有缘了，你说全省这么多市，怎么景城偏偏就被调到你们市了呢？你们市局肯定有不少公安，怎么偏偏就是你被调到了他们队呢？你再想想这次过年，怎么就那么巧景城的脚就崴了，你不得不因为照顾景城上了火车，最终来到了省城，进了我们顾家？” 顾奶奶继续游说：“你们才刚认识几个月就已经进门过年了，这还不是你们的缘分吗？” 顾奶奶的意思是想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往男女关系上导。 顾奶奶真的想抱曾孙了。 看昨天在他们院子里疯玩的小孩有几个就是他们这一辈朋友的曾孙。 只有她和老顾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到现在却连个曾孙子曾孙女都没抱上。 说是忧愁顾景城不结婚，他们每次过年的时候看到别人的曾孙子，也忧愁自己已经结婚的那几个孙子孙女到现在还没有开花结果。 这大儿子家的孙子不争气儿，娶了那么一个事儿多的老婆，结婚都快两年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做老人的呢，也不想催，害怕将人家小夫妻俩的感情弄得更尴尬，所以只能在二儿子的孩子身上下功夫。 第152章 不伤心? 苏二丫并不知道顾奶奶是这个意思。 不过顺着顾奶奶的话想来，她和顾队三人还真是很有缘分呢。 而且顾队还是特别的器重自己。 不是她小瞧林队。 虽然被调到顾队手下之前，苏二丫只在公安局里干过几个月，和林队之间的交流不算特别多，但是她也能都够感受到林队那政治面貌下掩盖不住的重男轻女。 他对女同志还挺好的，但会下意识的觉得女同志只适合干文职，顶不了大任，扛不了大梁。 也对公安局做不了什么贡献。 甚至在队伍行动中还特别嫌弃女同志指手画脚，哪怕这些指手画脚是正确的。 标准的大男子主义者。 所以如果当时顾队没有来他们青山市，或者说苏竹没有被调到顾队手下的话，苏二丫在林队手底下应该会憋屈得过很长时间。 想到这里，苏二丫忍不住点了点头：“确实挺有缘分的。” “你也这么觉得，那你对景城……” 苏二丫：“我愿意为顾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义正言辞。 顾奶奶：这孩子最近应该是看了不少的武侠小说。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顾奶奶之前就遇到不少小孩在传阅一个小册子。 后来她还在顾爷爷的床头柜里，发现过那个小册子，是讲什么江湖之类的事情，顾奶奶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大体翻了翻，反正的小说当中是经常会出现这样的话语。 顾奶奶想的没错，苏二丫的确是从类似的小说中看到的差不多的话。 她觉得这话用在这里也没有错。 如果现在是古代的话，顾景城就是慧眼识珠的大将军，而她苏二丫势必要做忠心耿耿的小弟，紧随其后，保护将军的安全，同时保家卫国！ 看着苏二丫坚定的神情，顾奶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还不等她想出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周琳琳就一蹦一跳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周琳琳自然也是要在这住下的。 不过她住的是2楼，昨天也是早早的就上楼休息了。 “醒了，琳琳~快点去吃饭吧，你景城哥想让你陪陪二丫姐，等会儿吃完饭你就陪着二丫在周围逛逛。” 周琳琳笑得很开心：“好，我正好觉得在家里待着无聊呢。二丫姐你稍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能吃完饭。” 苏二丫说不着急。 但苏二丫不着急，周琳琳着急啊。 她从回来陪姥爷姥娘过年开始就没有好好出去逛过。 虽然对省城并不陌生，但距离上次回来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不过，过年期间，外面也挺热闹的。 也是出了顾家之后，苏二丫才发现，昨天晚上下的雪其实挺大的。 大概是顾爸爸他们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扫过院子里的雪了，苏二丫才有一种雪下的不大，只是盖住了屋顶的错觉。 苏二丫和周琳琳不是第一波出来的，所以地上的雪已经有了凌乱的脚印。 走出顾家所在的区域不远之外的一条大街上就有卖气球的。 卖气球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没有右胳膊，脸上也有条疤，但身上缠绕着不少气球，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可怕。 一个10来岁的小孩正站在中年男人旁边帮着打气球，应该是男人的孩子。 不少小朋友拿着压岁钱出来，叽叽喳喳叫嚷着挑选想要的气球颜色。 氛围十分的热闹~ 在卖气球不远的地方，还有卖烟花的，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子就在那里不停的放着鞭炮。 在路过一个公共厕所的时候，苏二丫还看到一个小男孩将一颗鞭炮插到了公共厕所门口的一坨屎上。 屎在雪之上，可见其新鲜程度。 苏二丫下意识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她没有再看那坨屎和那个小孩，但是走出不远之后听到了爆炸的声响以及小孩哇哇乱叫着“我手上沾屎了”的声音。 苏二丫忍不住感慨：真是美好且令人难忘的童年呢。 过年的时候各大商场也都是关门的，街上其实没有多少可以玩乐闲逛的地方。 但是一些私营店铺的开启，让过年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荒凉。 尤其是那种开在街边，家里人都在省城的人家。 团聚和挣钱两不耽误。 周琳琳想了想，带苏二丫去了中心公园。 中心公园的附近，前不久新开了一家游乐场。 这在发展的很好的省中心城市也是第1家游乐场。 哪怕已经开了好几个月了，每天也都是客似云来。 前几天的时候，周琳琳和以前的朋友来这玩过，每个项目都得排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队才能玩上。 好玩是好玩，但是等待的时间让快乐的情绪大打折扣。 不过虽然现在没有开门，却依旧有小孩子扒着大门往里面看，似乎期待老板能打开那扇大门，让他们进去玩儿。 “中心公园可以说是情侣约会的圣地。大部分相亲的人除了在饭店之外也会来这里逛，只不过现在是过年期间，所以显得稍微有些冷清。” 在周琳琳介绍的期间就有三个小孩和两个牵着狗的大人从她们身边路过。 到处都充满着小孩的嬉笑声以及鞭炮声信，还夹杂着大人忍无可忍的吼叫。 “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把鞭炮放到草坪上吗？你这小孩怎么不听话？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心点儿！我和你说了，离河边远点儿，你要掉下去了，你爸妈可都不会游泳。” “小心地面，小心地面……我是不是告诉你了，小心地面！！！才穿上新衣服，第2天就摔了个大洞，明年不会给你买新衣服啊！” 还有小孩的大哭声。 一点儿都不冷清。 周琳琳有些尴尬。 大年初一的，他们就没有别的事干了，怎么都来公园玩儿了？ 苏二丫显然也有这个疑惑：“大年初一不是要拜年吗？怎么都在外面玩儿？” 周琳琳耸了耸肩，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却还是像模像样的回答了苏二丫：“也许是已经拜完年了，顺便带孩子来公园逛逛。” 就像她姥娘家一般的习惯是上午在家等待拜年的人，下午再去别人家拜年。 在这一方面，姥娘家还是挺讲究的。 上午来拜年的一般都是下属、晚辈，下午去拜年的一般都是领导、长辈。 晚上再请几个好朋友一起去家里热闹热闹。 具体是谁的家里就不一定了。 周琳琳猜想顾景城让她带着苏二丫出来逛逛，就是为了避免上午来家拜访的人注意到二丫姐。 就像家里的几位老人一样，一个陌生的女孩在顾家过年，即使顾景城和苏二丫都一再强调，两人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那些来拜年的人，说不定还会将两人的关系往男女方向上想。 只是家里人误会也就算了，外面的人要是误会了，无论是给苏二丫还是给顾景城，都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这只是周琳琳猜测的。 至于顾景城真实的用意是什么……他只是害怕苏二丫无聊，所以随口一提让周琳琳带她出来玩。 虽然是过年期间，省城的大街上有很多店铺都关了门，但不得不说省城和青山市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更发达一些。 具体表现在哪里？苏二丫真不好说。 让她最耳目一新的大概还是中心公园旁边的公用厕所。 青山市的厕所基本上和刚才炸粪小孩面前的那个厕所差不多。 环境说不上有多好，也只是比老家的厕所强上点。 但是中心公园这个厕所真不一样。 苏二丫在进这个厕所之前，很难想象到一个厕所里的味道竟然带着香气。 而且厕所里竟然还铺了瓷砖。 要知道她家都没有铺瓷砖呢。 更不用说那铮光瓦亮的水龙头和十分干净洁白的洗手台。 苏二丫没见过多少世面，她觉得这样的厕所晚上偷偷进来睡一觉也是很好的。 说句让苏美美不太高兴的话，这厕所的环境比她们的卧室强不少呀。 出来这么一趟，苏二丫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两人还买了个烤红薯和一些小孩子才玩的玩具，玩够了之后才往家里赶。 周琳琳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 因为她知道苏二丫是景城哥哥的同事，也是一名公安。 再加上家里无论是公安还是当军人的，性格还都挺严肃的，所以周琳琳就以为苏二丫也是一个相对比较严肃的人。 只是周琳琳没想到，相处过后才发现苏二丫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和她一样也爱玩爱闹，对所有事情都充满新奇感。 周琳琳倒是不觉得苏二丫太土，看什么都是一种土包子的样子。 毕竟她当年跟着父母第1次来省城的时候，也是一副大惊小怪的德行。 没办法，她父母所在的军区更偏僻一些，有记忆以来她就没去过什么好地方，哪怕是中转到京城这样的中枢，她也都是在火车站……大惊小怪一下。 周琳琳觉得自己还是很能理解苏二丫现在的感觉的。 说起来，在回来陪姥爷姥姥过年之前，她也有将近一年时间没有来过这里的，看到新开的游乐园的时候，周琳琳也是一脸惊喜地走不动道。 想到这里，她有些可惜的说：“要是你早来几天的话，我还能带你去游乐场玩。” 之前来的那一次，因为排队真的太浪费时间了，有好多设施周琳琳都没玩到。 苏二丫隔着门看到那些游乐设施的时候，脸上也确实满是遗憾，她想着今年必须要在休息的时候来这里玩一次。 原本两人是打算快到吃饭时间的时候就回去，结果没想到在半路上竟然遇到了熟人。 “陈哥？” “琳琳妹子还有苏公安？” 来人正是顾景城的同学陈波。 看到他的时候，苏二丫还有些惊讶，不过再仔细想想，作为顾景城的同学，陈波的家也在省城就并不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这么巧？”陈波先是朝着周琳琳挥了挥手，然后略带疑惑的看着苏二丫，“苏公安的家也在省城？” 毕竟陈波也想不到有人会在过年的时候莫名出现在别人的家里吧。 周琳琳的嘴比较快：“二丫姐今年在我家过的年。” 陈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苏二丫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想要解释。 周琳琳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或者说周琳琳根本就不觉得苏二丫需要解释什么。 刚才的体贴完全消失了~ “陈大哥，怎么这个时间段在这里？是拜年去了？” “对，我爸妈还在我老姑家呆着，又在说什么催婚的话题，我闲无聊就出来逛逛。” 陈波这么一说，周琳琳倒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你之前失踪的那个未婚妻还没有找到？” 陈波看了一眼苏二丫，摇了摇头：“那就是一个骗子……这个骗子骗走了我所有的积蓄，现在想起来我还恨得牙痒痒。” “陈大哥还是别想太多了，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很小，你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对婚姻这件事情失望。” 陈波耸了耸肩，他其实本来就对婚姻没抱有什么期望，只不过家里人催得紧，又正好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谁知道啊。 “不说我了，我倒是听说你那未婚夫……” 周琳琳突然变得很紧张，她看了一眼苏二丫，然后连忙打断了陈波的话：“陈大哥，等会儿还有事吗？我们就不耽误陈大哥了……” 陈波挑了挑眉，也下意识的扫了眼苏二丫，却不准备顺着周琳琳的话说：“你还没告诉家里人？你爸妈也没说？” 苏二丫看了一眼周琳琳，知道无论这件事是什么，她似乎都不想让自己听到，于是就识相的走远了一些。 周琳琳松了一口气，转头恶狠狠地看着陈波：“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周帅那个大嘴巴？” 周帅就是周琳琳的大哥。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知道这件事，你家里人迟早会知道吧？” “你是不是傻呀？这大过年的我能对我姥爷姥娘说，我未婚夫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然后抛弃了我？” 陈波耸了耸肩：“听起来你好像并不伤心呀？” 第153章 没必要 周琳琳轻嗤一声：“有什么可伤心的？那男的原本就是我父母给我找的，我对他又没多大感情。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我对他的记忆还是小时候拉肚子拉一裤裆的男孩。” 周琳琳又看了一眼苏二丫，发现她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个方向，才继续说：“我只是有些生气，那男的和那位女同志都暧昧了一年，交往了几个月了，也一直没和家里说解除婚约的事情，要不是被我撞到他们抱在一起……” 周琳琳哼了一声：“关键是那个男人还觉得我像什么恶毒女人一样企图。破坏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到处和别人讲，虽然我是他的未婚妻，但现在讲究什么自由恋爱，希望我不要仗着父母的支持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说到这里周琳琳气不过，对着空气呸了一下。 陈波和周琳琳大哥的感情还算不错，之前的时候也一直都将周琳琳当做自己妹妹照顾。 所以听到事情的详细经过之后，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家就没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瞧瞧？” “我大哥是什么人，他能忍下这口气啊？当天去去揍了那男人一顿，我爸妈也是第2天就去退了婚。他们家这么多年都靠我们家扶持，所以我们家去退婚之后，他爸妈可惶恐了，说是都是他家儿子的错，会让他家儿子和那个女人保持距离……” 周琳琳一脸不屑：“这不就是明摆着说他们家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女人的存在，就是想瞒着我们家后，一直占我们家的便宜呢。” “这什么人？”不过陈波现在的心情却好了不少，被骗的原来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周琳琳家那么厉害，不照样被骗了。 果然自己的幸福要建立在对比他人痛苦的基础上。 周琳琳自然不知道面前的陈大哥此时的想法，要是她知道的话，绝对会让陈波好看的。 “反正现在也没有关系了，之前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没了这个未婚夫的拖累，我还觉得生活变得挺美好的。” 说着周琳琳又笑了一下子：“他们家现在也并不好过，没有我们家的扶持了，他们的生活就降低了一个档次，虽然照样能过得很好，但是有了之前生活的对比，他们现在可是对自己的生活并不满意。” “而且我听说他们又开始给我前未婚夫找对象了。之前有我这个对象的时候，他父母是一点都不嫌弃他之前搞暧昧的女同志。也许他以为和我这个未婚妻划清了界限，就能娶他喜欢的女孩了，但实际上，就他父母那种嫌贫爱富的样，根本就不会让他和那位女同志结婚。” 最可笑的是那位女同志竟然还过来求周琳琳，似乎阻挡他们幸福的只有周琳琳一样。 “这种人，脑子就是有问题，以后见了他们尽量躲远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赖上你了。” 有个能聊聊这件事情的人，周琳琳心中的郁气挥发了一半了。 就像她说的一样，她对自己的未婚夫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 只不过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估计都不会有多开心的，要是当时她没有发现未婚夫和那个女同志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真的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未婚夫结婚了？ 一想到有可能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周琳琳就浑身发毛、坐立难安。 “别想太多了。就像你和我说的一样，不要因为这一个奇葩的人就对婚姻失去了所有的期待，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谢谢陈大哥的祝福了，不过我妈说了，我现在年纪还小，结婚的事情可以等到两三年之后再考虑。” 周琳琳想，她妈可能也是被她这个未婚夫给吓到了，大概是需要一段时间去考虑她下一个未婚夫的人选吧。 不过她妈也是支持她搞自由恋爱的，只不过自由恋爱的前提是，这个对象需要经过她爸妈的同意。 到周琳琳20岁的时候还没有谈恋爱的话，估计她妈就会给她再介绍一个未婚夫了。 这是她妈和周琳琳透露出来的自己对周琳琳人生的规划。 周琳琳也不反对这样的规划。 她不是那种叛逆的人，否则之前也不会答应那场婚事了。 也就是周琳琳还没有开窍。 不过前未婚夫确实给她带来了相当大的阴影，所以，她也赞同她妈说的婚事可以再晚上几年的决定。 “你现在年纪还小，其实完全不用着急。” 周琳琳听到陈波的话之后，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陈大哥你的年纪倒是的确应该紧起来了。” 听到陈大哥听到她的话也不生气：“还是等我再攒几年老婆本着吧。” 陈波虽然和顾景城以及周琳琳的大哥都是好友，但是家庭状况却赶不上这两人。 更何况陈波还是家里的三儿子。 前面两个儿子的结婚几乎已经掏空了家底，父母倒是为他攒了一点钱，但是想要娶到符合他心意的老婆，他自己还需要拿出点资本。 “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陈波说，“中午和几个朋友约了一起聚聚，都是你认识的，要不要一起来？” 周琳琳摇了摇头。 认识和玩的好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更何况，苏二丫也在这里，带她一起去的话，她一个人都不认识，怎么介绍她的身份也是个问题。 景城哥哥和二丫姐就是不承认他们在一起了。 “回家叫上你景城哥哥，一起来吧。” 周琳琳继续摇头：“算了吧，景城哥哥扭着脚了，连楼都很难下，更别说出来了，我可不想当他的人形拐棍。” “又受伤了？”陈波啧了一声，他从没见过比顾景城还要虚弱的人。 既然顾景城又受伤了，自然就不适合出来玩儿了。 陈波朝着苏二丫的方向摆了摆手，然后和周琳琳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 “你们和陈波好像都很熟啊。” 苏二丫没话找话。 “陈波以前的时候经常来家里找景城哥哥玩，那个时候我和哥哥正好来这里住了一年，景城哥哥又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生病，所以反而是我们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步。” 两人边聊天，边往顾家的方向走，期间，周琳琳还给她讲了一些自己知道的顾景城小时候的丑事。 不过顾景城从小到大都挺正儿八经的。 所以周琳琳能讲出来的丑事，也大部分都是在他五六岁的时候。 苏二丫也是没有想到像顾队这样的人，竟然在五六岁的时候还会尿床。 后来顾景城小时候的事说完了，为了让两人的氛围不那么尴尬，周琳琳同志又毫不客气的说起了顾景明小时候的糗事儿。 顾景明小时候的破事儿，就有很多说头了。 比如顾景城尿了床推到顾景明身上，顾景明明明没在顾景城床上睡觉，却还是信了顾景城的说辞，主动承认自己晚上上厕所不小心从他家走到了顾景城卧室，并在他床上尿床的“事实”。 兄弟两人把家长气得哭笑不得。 比如七八岁的时候，顾景明就已经情窦初开看上了同一个班级的长相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他信了顾景城的说辞，觉得只有欺负对方，才能更好地产生交集，于是将人家小姑娘的辫子给薅掉了。 薅掉了！！！ 小姑娘顶着狗啃一样的发型，回家告了家长。 然后顾景明就被他父亲剃光了头。 那小姑娘也转学离开了。 顾景明有可能的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顾景明小时候是真的很笨，上了这么多次当，依旧没有吃一堑，长一智。 反而是吃一堑，吃一堑，不停的吃一堑。 “景明哥哥明明比景城哥哥大好几岁，但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就特别听景城哥哥的话。” “也许顾景明同志是本着自己当哥哥的身份在保护顾队。” 苏二丫基于事实这样猜测。 周琳琳觉得挺有道理的，景明哥哥确实是这样体贴的一个人。 只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娶了那样一个女人呢？ 也许是站在顾景明家人的角度，周琳琳对那个嫂子也十分的不满意。 现在景城哥哥也没有结婚，周琳琳自己原本倒是有婚事在身，现在也是吹了。 再加上顾景明哥哥不顺利的婚姻，周琳琳忍不住猜想是不是他们这辈的人遭受了什么诅咒。 听到这里苏二丫忍不住挑了挑眉。 刚才听到她和陈波讲的那一小段话，苏二丫其实就已经有猜测了。 但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周琳琳要是不主动说的话，苏二丫也不会主动询问。 但是周琳琳真的很需要一个同龄的同性人，和她一起咒骂她的前未婚夫。 所以到半路的时候，周琳琳还是没有忍住和苏二丫说了自己的往事。 苏二丫果然很能和她同仇敌忾。 “二丫，你回去之后可不能告诉我哥哥呀。”由于分享了秘密的关系，在周琳琳这里二丫姐直接变成了二丫。 “放心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苏尔二丫肯定的保证。 然后，也算是交换秘密吧，苏二丫就给她讲了一个自己认识人的故事。 “真的吗？男人怎么都这么恶心啊？这个姐姐比我还倒霉，她都快结婚了，男朋友竟然和以前认识的知青搞这种事情，还被打断了腿？” 没错，苏二丫讲的就是她姐姐苏美美的故事。 苏美美：有你这个妹妹真是我的荣幸啊。 “这怎么算倒霉呢？无论是你还是那个女同志，你们能在结婚之前就发现未婚夫道德败坏，这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最可怕的是，有很多人很擅长伪装，到结婚之后他们甚至还穿着那层人皮，不曾脱下。等对象发现的时候已然晚了，想离婚都离不掉。” “太吓人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这个世界太大了，人口太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仅有坏男人，坏女人更是有不少。我们不能因为一两个人坏就和全部的人类脱节，同样也不能因为一两个人好，就觉得世界上没有坏人。主要还是自己警惕一些。尤其是在找对象这件事情上。” 苏二丫虽然没有谈过对象，和人相处的经验也不是特别多，但是这不妨碍她能说会道。 “那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呢？” 周琳琳忍不住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其实挺向往谈恋爱的。 只不过之前她有对象，而这个对象她恰巧不太喜欢。 所以即使再想体验恋爱的甜蜜，她也不可能找另外一个男人去体验恋爱的感觉。 就算是在得知前未婚夫有了对象之后，周琳琳良好的教养也没让她有“早知道他有对象，我也找个对象”的想法。 不得不说，教养和品德这个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二丫，你饿了嘛？这家私人饭店还开着，我请你吃饭吧~” 说是要回家吃饭，结果聊着聊着，就聊嗨了。 未婚夫反悔这件事情，周琳琳又不想让姥姥、姥爷、舅舅、舅妈知道，所以她就想和苏二丫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可是不回去的话，他们万一等我们吃饭。” “放心吧，要是我们12点的时候还没回去，他们不会等我们的。” 最后周琳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12点多了，估计他们早就开吃了。” 周琳琳更了解自家人，而且她这么坚持，苏二丫也不好意思一再推拒，就答应了。 其实让苏二丫选的话，她是不太想上饭店的。 因为私人饭店的饭菜价格实在是太昂贵，而且如果周琳琳坚持要付款的话，她也不好意思点太多。 所以周琳琳让她点菜的时候，她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两个，然后又要了一盆饭。 周琳琳是见过苏二丫的饭量的，她还想再点点，苏二丫却拒绝了她。 如果是顾队请的话，她肯定会再多点点的，但周琳琳现在还没有上班，花的还是父母的钱，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顿饭就豁出去。 第154章 张瑶 苏二丫是一个不太擅长客气的人。 若是有人请吃饭，关系好的话，不用那人开口她就会催促。 关系一般的话，她会客气一会儿，对方要依旧坚持请客，她也不会和对方来回拉扯，说什么“我请，我请！这次我请，下次你再请”之类的话。 周琳琳也十分喜欢苏二丫这个性格，她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性格偏向于善良单纯，所以更喜欢直来直往的交友方式。 “二丫，你有对象嘛？” 苏二丫摇了摇头：“没有。” “你不是在警校上的学吗？那里肯定有很多健壮又好看的男同志。” 周琳琳问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没有谈一个？ 苏二丫回想了一下，她同学中还真有不少长相周正的人。 就算样子稍微差点的，身材和个头也都不错。 毕业之后，他们也被分配到了公安岗位上，也就是说，他们的工作也是很不错的。 那正值年少的苏二丫怎么就没有好好谈个恋爱呢？ “那个时候光想着锻炼和考试了，平常和男同学接触最多的时候，就是对练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对面的男同学往往会被苏二丫狠狠地修理一番。 再加上那个时候的苏二丫比现在还瘦（因为在食堂吃饭是要自己付钱的，有的肉菜比外面的还要贵），整个人干干巴巴的就像是没有发育的小孩一样，估计那些男同学也没把苏二丫当做女生来对待。 “我倒是有不少相处的很好的男同学，有几个结婚的时候还专门打电话邀请我。”苏二丫憨憨地笑了笑。 周琳琳满是无语的看着苏二丫，表情满是无奈：“你这是还没开窍呢。” 这么大小了还没开窍？ 周琳琳又忍不住问：“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喜欢过哪个男生吗？那种想牵手、想结婚的喜欢。” 苏二丫咬了一口馒头，细细的品味着它的香气。 喜欢这种感情，苏二丫自然是有的。 她的爱也很多。 她爱自己的家人，喜欢自己的朋友和同学以及同事。 至于那种想牵手甚至是结婚的情感，苏二丫还真没有产生过。 她甚至都想象不到自己结婚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所以在听到周琳琳的问话之后，她果断的摇了摇头。 当然苏二丫并没有忘记反问：“你呢？你有喜欢过什么男生吗？” 周琳琳笑了一声：“要说喜欢的话，那可就多了。” 五六岁的时候，她喜欢邻居家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脸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个酒窝，特别可爱。但可惜的是我上小学之前他们家就搬走了，到现在，我也再没见过那个小男孩。” 然后上了小学之后，周琳琳的品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暗恋班里的体育委员。 “有点瘦，比我高半头，黑黑的，看起来就很阳光。” 不过，这个小男孩后来因为欺负一个女孩欺负过大劲儿了，将那女孩的衣服不小心撕裂了，从那以后，周琳琳就对这个体育委员没什么感觉了。 “上初中的时候啊，我喜欢我的同桌。实际上不仅我喜欢，我们班大部分女生好像都挺喜欢我的同桌的。我的同桌家庭状况挺好的，爸爸是厂里的主任，妈妈是文工团里的，不缺钱，说起话来还文绉绉的，整个班里最干净的小孩就是他了。” 不过，后来这个小男孩和周琳琳的朋友在一起了。 周琳琳稍微伤心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有了新的“爱慕”对象，也是同一个班的，他们的班长。 “我们班的班长长得也很帅，只比我同桌差一点点。但是性格很古板，所以不太受欢迎。” 不过周琳琳是一个很肤浅的看重外貌的人，所以并不在乎班长那小小的性格瑕疵。 直到后来，班长和一个女生表白失败之后，对周琳琳的另外一个朋友吐槽那个女生没什么了不起的，周琳琳就对班长也没有了感觉。 后来上了高中，周琳琳又看上了另外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长得不算帅气，在这个年龄来讲，个头也不算特别高，整个人还圆乎乎的有些胖，但是五官特别好看，再加上圆乎乎的脸蛋，看起来特别可爱。 这个男生初中的时候和周琳琳是一个学校的。 整个人有种傻乎乎的痞气。 后来周琳琳打听了一下，发现他的初中生活真的是格外的丰富。 而且听说他初中的时候就曾经让女生为他打过胎。 只不过这件事后来被他家里人给压下去了。 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周琳琳只维持了几天的对他的喜爱彻底消失了。 “去年的时候，他跟着父母搬了家也离开了我们学校，然后我才知道他父母管他管的很严，初中时候的传言都是虚假的，而且他还曾经被人围堵要钱过。真是个可怜的小孩~” 苏二丫也跟着感叹：“谣言不可信呀。” 随后她又接着问：“那现在呢？？” 周琳琳不接：“什么现在？” “你现在喜欢谁？？” 周琳琳歪了歪头：“大概是之前的小胖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喜欢的人。不过，在放寒假之前，我倒是看到了高一新来的那对双胞胎。个头还挺高的，长相也很周正，关键是有一模一样的俩……” 苏二丫有些无语。 如果暗恋也能被算进情感经历里边的话，那只有16岁的周琳琳情感经历未免也太丰富了。 女孩子之间的感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是一上午的时间，两人就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二丫，你真不喜欢我哥哥吗？景城哥哥长相特别好看，他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连香港那边的明星都比不上他。而且他个头也高，身材也好，你别看他这么弱，他可是有6块腹肌呢。” 苏二丫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你哥有6块腹肌的？” 这孩子不会因为顾队长相好看，还偷看过他换衣服吧？ 反正苏二丫就不知道自家的大哥有没有腹肌。 不过说实话，其实不用看，苏二丫也知道，她大哥是绝对没有腹肌的，毕竟那肚子穿着衣服也挺明显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景城哥哥有腹肌的事，也是景明哥哥告诉我的。不过景明哥哥一直强调景城哥哥的腹肌是饿出来的。” 苏二丫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男孩子要是太瘦了，肚子确实很容易有腹肌的形状。 “其实我大哥长得也十分帅，可惜他今年没回来，要是有机会了，以后我介绍给你啊。他现在也没对象。” 苏二丫有些不解：“你大哥没有对象，却给你找了个未婚夫？” 看周琳琳这个脾气，她家也不像是那种特别重男轻女的家庭呀。 “ 当年我爷爷和前未婚夫的爷爷关系很好，所以就想什么指腹为婚之类的，结果他们两个生的都是男孩，但是两个人还没有放弃他们的想法，于是等我妈怀孕的时候，他们又提起了指腹为婚的事儿，结果我妈生的第1胎是我大哥。 后来到我的时候其实就是一句玩笑话，结果没想到我生出来真是个女孩，然后再加上我前未婚夫，平常还表现的挺好的，善于伪装嘛~所以我爷爷他们还挺喜欢他的。就决定先让我们相处看看，等成年了之后再说。” 周琳琳摊了摊手：“我爷爷他们也没有想到呀，我前未婚夫是那么能装。都和他对象相处几个月了。还能厚着脸皮去家里拜访我家人。” 两个爷爷还健在，身体十分的健康。 听说的这件事之后倒是立刻就解除了婚姻，没有产生纠纷，最大的波折也就是前未婚夫那一家人了。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我就是想不通，孙爷爷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就生了那么一个不要脸的儿子和一个道貌岸然的孙子呢？” 苏二丫则觉着一个人的教育环境也是很重要的。 吃饱了饭之后，两人也没有急着回家。 “你明天说不定就要回青山市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逛一逛。” 因为两人没骑车子，所以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幸好附近就有一家动物园。 因为动物园里的动物每时每刻都需要人照顾的关系，所以大过年的动物园也不关门。 当然，是有限制进出人数的。 幸好大过年的，来逛动物园的人并不是很多 苏二丫是去过动物园的，但是她们青山市的动物园刚刚建立不长时间，里面的动物品种还挺少的。 面积也没有省城的动物园大。 而且自从上学之后，苏二丫就没去过动物园这种地方了，所以也是有些新鲜感的。 尤其是当一只猩猩差点将屎抛到她身上之后，这种新鲜感达到了顶峰。 要不是周琳琳拦着，她就拾起地上那坨屎扔回去了。 周琳琳也是没想到苏二丫这么猛，她可不想和一个浑身散发着猩猩屎味的人一起逛街。 苏二丫看出周琳琳的嫌弃了，她觉得这个女同志实在太大胆了，竟然敢嫌弃她，于是就在周琳琳万分排斥的情况下，将实际上并没有碰到屎的手在周琳琳的衣服上蹭了蹭。 周琳琳嫌弃的脸都扭曲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洁癖。” 周琳琳否认：“我才没有洁癖，我们整个家里唯一有洁癖的可能就是景城哥了。除非是特殊情况，比如他生病了需要人照顾，否则他的屋里任何人都不能进，哪怕是打扫卫生。” 苏二丫倒是进过顾景城的卧室，青山市的那个卧室。 但是也是在顾景城感冒发烧的情况下。 不过仔细想来，虽然时间有些短，但在来这里之前也是苏二丫进顾景城的房间拿的行李箱。 不过那个时候顾景城也是感冒了，所以也在特殊情况之中。 她仔细回忆顾景城卧室的状况，确实是乱中有序的，乱但是干净。 而苏二丫所说的乱，也都是因为他墙上贴的各种各样的线索和桌子上记录着线索和头脑风暴用的笔记本、纸张。 因为到处都是，所以呈现出了一种乱的感觉。 “景城哥哥小时候更过分，他用的碗和筷子都得是单独的，甚至从来不去外面吃饭。不过大了之后，他洁癖的状况倒是慢慢减轻了，估计也是因为上学、工作之后，没有时间回来吃饭，所以对饭菜的干净程度降低了要求。” 苏二丫觉得周琳琳的话很有道理。 尤其是去了青山市之后，先不说这三个男人会不会做饭，就算他们会做饭，那么忙的工作之余估计也空不出时间来专门炒菜煮饭。 他们更多的时候也是在食堂吃。 只有晚上食堂不开门的时候会在外面点。 “周琳琳？” 正当两人边聊天边逛动物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 周琳琳听到有人叫，她就回过头去。 苏二丫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是一个穿着黄色羽绒服的人。 这种穿搭在省城里都很少见。 更别说她那头又长又直，还泛着光泽的头发，还有那架在鼻梁上用来装酷的墨镜。 苏二丫觉得这个女生应该和严亮相当有共同话题。 “你是？” “真是你啊，周琳琳。你不认识我了？小的时候我还带你一块骑过自行车呢。”说着，女同志摘下了墨镜，墨镜后面是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 “张瑶姐姐？” “对，是我。” “张瑶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都不敢认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已。” 张瑶又重新戴上墨镜：“这么多年没见，你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啊，跟在我爸妈身边，偶尔才回来过个年过个节什么的。你呢？张瑶姐姐，这么多年你都干什么去了？之前回来都没见过你。” “我去南边走了走。那边的发展比我们这边快，还有很多很时髦的东西。我这次回来呢，就是准备开个店，卖从南边进过来的衣服。” 说了她转了一个圈：“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第155章 真可惜 黄色的羽绒服下面配的是一条深蓝色的喇叭裤，还有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苏二丫总觉得颜色有一些太花了。 但架不住现在就流行这种花里胡哨的打扮。 “好看。但是现在不都流行烫发吗？张瑶姐姐为什么不烫一个头发？” “我这头发也是花了很多钱打理过的，我不太喜欢烫发，总觉得烫头发显得过于老气。你摸摸我头发，是不是很滑？” 周琳琳也毫不客气地上手摸了摸。 “真的好滑呀。”她冲着苏二丫说道。 也是因为周琳琳的这一举动，张瑶才终于注意到了苏二丫的存在。 “这位是你同学？”她问。 “不，她是我朋友苏二丫，也是景城哥哥的同事。” 当听到顾景城的名字的时候，张瑶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奇怪。 “景城的同事？怎么之前没见过呀？” “张瑶姐不知道，景城哥哥已经不在省公安局干了，他现在在青山市公安局。” “青山市公安局？怎么调到那去了？” 周琳琳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景城哥哥有什么职业规划了。” “青山市公安局的，怎么来这里拜年呢？看来这位苏同志和景城的关系不错呀。” 苏二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顾队对我们都挺照顾的。” 周琳琳也是个傻子：“二丫不是来拜年的，我哥上火车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二丫她就把我哥送回来了，顺便在我家过年。” “是吗？？”谁也看不清张瑶墨镜后面的眼神，“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等有空的时候请你吃饭。” “好，张瑶姐，有空也上家里来玩儿啊。” 等张瑶走远了，苏二丫才忍不住说道：“这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啊。” 虽然苏二丫不太欣赏她的穿衣风格，但不得不说，她长得真的很漂亮。 皮肤细腻的都看不到毛孔。 “张瑶姐从小就长得很好看，不过她今天应该是化了点妆的。因为我记得张瑶姐在青春期的时候，脸上留了一些痘坑。也说不定现在是有什么科技能够去掉那些痘坑。” 说实话，当时张瑶姐长痘的时候，周琳琳还一直觉得很可惜。 “她以前还很喜欢跟着景城哥哥的屁股后面跑，我还一度以为她高中毕业之后会和景城哥哥告白呢。不过后来她高考失利，然后就离开了这里，和景城哥哥的关系也无疾而终了。” “顾队以前喜欢她呀？”苏二丫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小声的说道。 “应该不喜欢吧。反正我觉得景城哥哥对张瑶姐姐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当时有不少姐姐喜欢景城哥哥的，而张瑶姐姐真的是这么多年来没有被景城哥哥那古怪的脾气和无视的态度赶跑的唯一一个女同志。” 周琳琳还记得顾景城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还被二舅妈警告过，离张瑶远一点。 因为张瑶那个时候的家庭成分不好。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家里人被下放并不是冤枉的，是真的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后来周琳琳才知道张瑶的父亲当年是搞破鞋被弄到农场的。 “不过高考结束之后，张瑶姐没有工作，按理说应该是要下乡的，而景城哥哥去了工农兵大学，不仅如此，后来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反正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出国了，所以两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再联系了。” 苏二丫并没有惊讶于张瑶喜欢顾景城的事情。 毕竟顾景城长得确实很帅，至于周琳琳口中所说的什么性格态度之类的，苏二丫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好的地方。 再加上顾景城家里的条件又这么好，父母也很体面宽容，这样的男孩子在上学的时候应该挺受欢迎的。 苏二丫结合实际情况，单方面这么认为。 张瑶的出现只是让两人稍微走了那么一会儿神儿。 周琳琳因为一直跟着自己父母的关系，再加上和张瑶有一定的年龄差距，所以她和张瑶其实并没有那么熟。 所以两个人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到了其他方面。 比如说那个边拉屎边甩尾巴的河马。 两人齐刷刷的捂住鼻子脸带嫌弃的跑走了。 省城的动物园竟然还提供游客和动物亲密接触的机会。 “要是平常时候来的话，能和游客亲密接触的动物种类更多，过年期间动物园虽然上班，但因为采用轮岗的方式，没有更多的工作人员来管束游荡的动物，所以大多数动物还是关在笼子里的。”工作人员朝两人这么解释的。 苏二丫给面前这只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猴子一根香蕉，然后略带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谁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呢。 动物园里还有海洋馆，只不过今天同样没有开放。 苏二丫两人只能在外围透过玻璃看了看。 等两人从动物园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回家啦，再不回去，家里人该着急了。” 于是两人就往顾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大过年的竟然还会发生斗殴的场景。 刚走到一处巷子口，就看到一群少年正堵在巷子里。 苏二丫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然后攥住了周琳琳的手腕就准备绕道走。 没想到的是在她们身后又来了一伙人。 那伙人不仅没准备给苏二丫两个女同志让路，甚至还推了苏二丫一把，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说道：“走开，贱人！别挡路！” 苏二丫和周琳琳紧贴着墙壁。 周琳琳更是吓得紧紧攥住了苏二丫的胳膊。 苏二丫尝试贴着墙壁拉着周琳琳往外走，却被其中一个青年挡住了去路。 那青年看了看苏二丫，然后又扫了扫苏二丫身后的周琳琳。 “美女，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青年并没有看上苏二丫，所以这句话是对着她身后的周琳琳说的。 周琳琳更害怕了。 苏二丫哼了一声。 青年还以为她是不满自己没被看上，所以状似大发慈悲的说了一句：“你要想来的话，就跟着一起来好了，我有不少兄弟都不挑食。”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的男生都跟着笑了起来。 而在他前方的那几名青年都已经开始对骂起来。 显然这是两伙人在巷子里约架。 苏二丫是青山市的公安，之前被顾景城科普过，在外面的时候除非遇到特殊的重大案件，否则不能越过当地的公安。 所以，苏二丫并不想对眼前这些年轻人做些什么，但是等她出了巷子之后，是绝对会向公安局报警的。 此时，这些年轻人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苏二丫依旧没有觉得生气。 不知者无罪。 而苏二丫一出手，这些人起码都得断胳膊断腿。 所以她微微侧身，将手环在了周琳琳腰间，同时活动了活动右脚腕，右脚稍微一蹬，空闲的右手往上一够，攀上了旁边的墙沿，然后再一个用力，两个女生就坐在了墙上。 这个时候周琳琳也顾不得害怕了，当即又惊讶又感叹的啊了一声。 “抱紧我。” 她说着，让周琳琳的胳膊环住了自己的脖子。 周琳琳也下意识地抱紧了她。 然后苏二丫就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在底下的几个青年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顺着墙壁跑了出去。 “公安局在哪个方向？”她问。 周琳琳思考了一下之后，指了指左侧的方向。 公安局离她们所在的位置真的不算远。 所以从她们离开到公安到来也只花了不到10分钟。 而这10分钟的时间只够那些青年放完狠话，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公安逮住了。 而这个时间，苏二丫和周琳琳已经安全的到家了。 “二丫姐你好厉害啊。” 见识到了苏二丫的厉害之后，二丫的称呼就又变回了二丫姐。 一开始的二丫姐是因为苏二丫比她大，后来的二丫是因为两人关系更加亲密了，随后又变成二丫姐，是代表着周琳琳对她的尊敬以及崇拜。 “还好啦，你其实挺轻的。”苏二丫也跟着夸赞，“还是得好好吃饭啊，长得白白胖胖的才是福气。” 苏二丫有着上个年代人普遍的审美。 现在的主流审美已经从白白胖胖，慢慢转变为瘦瘦长长了。 之前见的那个张瑶姐姐，在苏二丫看来就有些太瘦了。 苏二丫就不喜欢瘦，所以一直在努力吃饭，想让自己长胖一点，有点效果，但并不是很显着就是了。 回家之后，两人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告知家长。 周琳琳虽然很想和家人们分享一下苏二丫刚才的帅气，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讲出来了，即使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也依旧会被姥爷、姥娘以及舅舅、舅妈围着说上半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周琳琳开学之后还能见到同学朋友，到时候再和同学朋友炫耀就好了。 不过为了以防自己忘掉，晚上临睡之前，她还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写到了日记本中。 仔仔细细地将每一个细节和感受都描述了出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景城也下楼了。 是被顾景明背下来的。 不过他的脚也已经消肿了。 其实今天早上的时候他的脚就已经是好多了，如果不是再次受伤了的话。 吃完饭之后，顾景城表示他明天就要坐车回青山市。 席娟皱了皱眉：“你腿伤还没好，等着好利索了再回去吧，你们不是有三天假吗？？二丫也多留一天，和琳琳一起玩一玩。” 周琳琳期待着看着苏二丫。 苏二丫也想多留一天多玩一玩，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出来玩了就不想回家。 更何况回家的时候还要坐车呢。 但…… “不好意思啊，娟姨，我后天得值班，大过年的值班这种事情是调换不了的。” 所以就算顾景城不回家，她也是要回家的。 而她要回家的话，顾景城肯定要跟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苏二丫就是有这种预感。 果然她说完之后，顾景城就跟着说道：“我跟二丫一起，路上还能相互照顾一下。” 席娟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相互照顾，还不是人家苏二丫照顾他。 话说的这么好听，席娟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真实面目？ 所以她毫不客气的冲着顾景城翻了个白眼。 顾爷爷有不同的看法：“不是还有志清和袁明那两个小子吗？过完年之后你跟着他们的车一起回去，还省得坐火车。我记得你说过那车让他们开回来了不是？” 顾景城却立刻补充道：“因为我也要值班。” 席娟皱眉：“你也要值班？” 她看向了苏二丫。 苏二丫扫了一眼顾景城之后，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就连周琳琳这个单纯的小姑娘都知道苏二丫是在撒谎。 顾景城却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当然，值班都是两个人，大多都是同一个队伍的，到时候万一真发生了什么案件之类的，也好相互照应。” 席娟：“鬼话连篇。” 但是她也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也就再没说出阻拦的话。 顾奶奶：“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 “下午3点，咱们家还有晕车药吧？？” 席娟点了点头，她也晕车，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每次有个长途旅行的时候都会带上。 “我记得你不晕车呀？” “是二丫晕车，妈，你这还有多少？都给二丫带上吧，她晕车挺厉害的。” 反正这是在过年期间，席娟也没有远行的打算，自然就淡定的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冲她微笑的苏二丫，心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景城这么关心苏二丫，苏二丫这个女同志也这么腼腆可爱，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儿媳妇呢？ 真可惜~ 苏二丫对席娟心里所想的一无所觉，她甜甜地感谢了席娟一番，拿着顾景城递给她的水果，就跟周琳琳上了楼。 这个房子是顾爷爷和顾奶奶的。 他们的大儿子顾志刚很有出息，20多岁的时候就靠自己的本事分得了一套房子搬了出去。 是靠军功换来的。 第156章 照片 本来照顾父母的责任应该是大儿子承担的，但是白来的房子谁不想要？ 更何况他娶了妻子之后，家里就稍微有那么些住不过来了。 毕竟那个时候顾志刚的妹妹还都没有出嫁。 顾志远倒是也有分房子的机会。 但是他想着都分了房子，姐姐妹妹都出嫁了，他再搬出去的话，父母岂不是孤单两人住在这个大房子里了？ 所以就干脆和席娟商量了一下，两人就没要单位分的房子，继续住在顾爷爷、顾奶奶家。 而周琳琳现在住的房间就是曾经她妈住过的。 也不知道是周琳琳自己装扮的还是她妈装扮的，整个房间特别有女孩的氛围，床上更是摆满了娃娃。 其中一个小女孩的娃娃，躺下的时候眼珠子会闭上，让她站起来，眼睛又会打开。 甚至关节还会活动。 苏二丫觉得这个娃娃很有意思，还摆弄了大半天。 周琳琳看她喜欢这个娃娃，还说要送给她。 不过苏二丫没要。 她已经过了喜欢玩娃娃的年纪了。 摆弄这个娃娃也只是觉得新奇有意思。 更何况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娃娃还是别人送给周琳琳的，苏二丫就更不能要了。 两人推拒了一番，直到周琳琳确定，苏二丫并不是在客气，才放弃将娃娃推到苏二丫怀里。 “我房间里还放着小时候的照片呢，不过我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没有多少张。” 她拿出了放在书架上的相册。 相册有些年代感了，表皮还是木质的，当年买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钱。 不过里边的相片也不便宜，如果苏二丫有这么多照片的话，估计也会买一个昂贵的相册将它保存起来。 “看，这是我上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景城哥哥已经上高中了，看起来是不是很臭屁？。” 照片上的顾景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脸上似乎写了三个大字……“不高兴”。 “高中的时候啊，景城哥哥一直是这个表情。我觉得可能是高中的学习压力太大了。”那个时候周琳琳才上小学，年纪就那么一丁点大，每天不是烦恼上学写作业，就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娃娃、衣服、游戏和吃的上面。 她又哪来的时间来关心自家的表哥是为什么而不高兴。 和顾景城相反的是，站在旁边的顾景明一脸笑容。 “景明哥哥没有景城哥哥聪明，那个时候他已经高中毕业了。而且大学还没有重新招考，所以他直接入伍当了兵。这应该是他当兵之前照的，他在高兴自己能够入伍。” 苏二丫倒是在这张照片中发现了另一个人。 她指了指三人背后小巷中探出来的那个脑袋：“这个是不是今天见过的那个张瑶啊？” 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那张脸有些模糊，所以苏二丫并没有说的很肯定。 周琳琳接过相册，仔细的看了看：“是唉，我都没有发现这是张瑶姐姐，她那个时候就喜欢扎两个辫子，那辫子又粗又长。” 周琳琳皱了皱眉：“她竟然一直在我们身后看着我们啊，嘶，有点吓人了。” 苏二丫：“不是在看你们，是在看顾队。” “啊，对对对，是在看景城哥哥。也是，我和景明哥哥两个人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我没有想到张瑶姐姐竟然这么喜欢景城哥哥，喜欢到在背后偷看的地步。” 周琳琳还是不太理解张瑶的行为。 而且她越看这个照片，越觉得后面露出的脑袋越觉得渗人。 所以干脆将这张照片盖了起来。 并且立刻翻了到了下一页。 “这张是景城哥哥出国前照的。” 在这张照片里，顾景城已经十分成熟了，当然身形依旧很瘦弱。 “景城哥哥那个时候的身体其实并不是很健康，但是他坚持出国学知识。” 原本顾景城在工农兵大学学的东西都是一些比较浅显的知识。 但出国之后，他学习的则是刑事方面的知识。 国外的那所学校，不要求体能方面达标，学的完全都是一些心理、刑事、侦查等方面的理论知识。 “原本说是要去4年的，结果景城哥哥早早地修完了学分，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回来了。听说那边的学校还进行了挽留，但景城哥哥还是毅然决然的回了国，并成为了省公安的一名正式公安。”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琳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景城哥哥在青山市那边肯定也破了不少案子吧。” 苏二丫肯定的点了点头：“顾队相当的聪明，一些我们根本都发现不了的线索在他看来十分的明显。要不是他的话，有些案子都不可能那么快就破获。他在办理案件的时候十分的敏锐。” “景城哥哥帮省公安这边也破获了很多案子呢。之前我听说有一起七八年都没有破获的连环杀人案件，景城哥哥翻找了案卷之后，仅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找到了当年杀人的嫌犯。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这七八年，嫌犯不是没有作案，而是杀了人没被人发现。” 说着周琳琳压低了声音：“因为那嫌犯杀的都是一些没有介绍信流窜到省内的人员，并且他把尸体全部埋葬在了地下室，甚至还用臭豆腐咸鱼等食物掩盖尸体的臭味。” “这种掩盖方式真的管用吗？” 周琳琳只是听说的，又哪知道那么多啊：“我也不知道，报纸上那么写的。” 苏二丫猜测有可能还用了石灰之类的东西。 后面还有几张照片就很普通了，最后一张照片就是顾景城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时候。 那个时候的顾景城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穿着肥大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另类。 “据景城哥哥说，国外的人都这么穿。但舅妈觉得他就是不想打理自己，所以才穿成这种熊样，所以逼着他去剪了头发，重新换了身衣服。” 周琳琳显然是没有办法欣赏这种穿搭的，所以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撇了撇嘴。 “因为穿搭的原因，舅妈还特别害怕景城哥哥在国外染上了其他的坏毛病，所以跟在景城哥哥身后，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个多月才放心。” 不过因为在国外的时候没有人看住顾景城，所以他的身体状况变得更不好了。 至少在照片中他看起来十分消瘦。 “景城哥哥真的太厉害了，我一直以他为我的目标和学习对象，但是我的成绩……随了景明哥哥呀。” 苏二丫头一次知道，人的智商还能随表哥的。 不过由此看来，周琳琳的学习算不上好。 苏二丫还是安慰她：“我之前的学习成绩也算不得好，我妈都已经做好了我考不上大学，要找工作的准备，结果谁知道，我还真的考上了自己想去的大学，虽然成绩不算特别高，但至少达成了我的目标，所以我现在才能成为一名正式的公安，有能力有权利也有义务打击罪犯。” “二丫姐，考你的学校的话需要多少分数呢？” 苏二丫还真不太确定，这几年的高考其实是有些变动的，分数波动也挺大的：“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随后苏二丫就问了问周琳琳平常的成绩。 然后她就有些沉默了。 这个成绩确实有些烂呀。 不过，苏二丫并没有打击周琳琳反而又鼓励了她一遍。 “当你有了一个具体目标的时候，奋斗就变成了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你只需要朝着那个目标前进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周琳琳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自己的成绩不好，尤其是数学。 可是她真的有好好学习啊，不知道为什么成绩就是上不去。 苏二丫怜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每个人的脑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妈妈有没有说过，如果你考不上大学该怎么办？” “这个她倒是没说。不过我妈说了，文艺兵这几年不是大趋势了，所以我可能没办法和我哥哥一样入伍。” 工作的话，以周琳琳的家庭肯定是不愁的。 但也正是因为她家庭条件好，未来有了多种可能才更难抉择。 毕竟这几年时代发展的实在太快了。 前些年还被十分看好的国营饭店的工作，现在就已经不吃香了。 周琳琳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没考上大学的话，工作什么的肯定都是我妈和我爸说了算，到时候要干什么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你爸妈不想让你干公安吗？” “我爸觉得干公安倒是可以去干文职，但是文职也不保险，说不定什么时候缺人了，就被调岗了。” 因为缺人而被调岗的苏二丫：“……有这个顾虑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我原本就不想干文职，老是待在办公室里，当不当公安有什么区别？” 苏二丫：还挺有志向的。 “如果不当公安的话，你想当什么？？” 苏二丫忍不住问。 “不当公安的话，我想当个画家或者是摄影师，来记录世间的美好景色。”说到这个的时候，她表情变得柔和多了。 显然她想当公安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因为过于崇拜她的景城哥哥。 苏二丫又一次回想了一下她说的成绩。 “如果考不上警校的话，你不如就去学习画画或者是摄影。找个老师带上画板，带上照相机，走遍大好河川，为人民拍摄一下这几年咱们华夏的变化。” 听到苏二丫的话，周琳琳也忍不住开始幻想未来，她开着车遍布华夏每一个角落。 而报纸上刊登着他为华夏拍下的各种景色。 一瞬间她都有些激动了。 安抚完周琳琳之后，苏二丫略有些疲惫的回到了客房。 有的时候说话真的比干活还要累啊。 主要是苏二丫不想伤到周琳琳弱小的心。 她那个成绩啊，能考上高中，估计都是在背后运作了一下的结果。 苏二丫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然后坐在床上给自己的太阳穴按摩。 这个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苏二丫打开门就看到了扶着墙壁单腿站立的顾景城。 “故顾队，您怎么过来了？脚腕没问题吧？” “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已经不疼了。你来我房里一趟。” “就这个事情，你喊我一声就行。” 顾景城也不想动啊，但是他怕他喊的声音太大了，被楼下的爸妈听见。 要是他妈听到他喊苏二丫的名字，绝对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来的。 顾队的房里此时有些乱，一点都不符合他有洁癖的人设。 “帮我把这些衣服和床单装到行李箱里，还有这些书装到另外一个行李箱里。” 在顾景城的指挥下，苏二丫干的飞快。 收拾好行李箱之后，顾景城将一个双肩背包递给了苏二丫：“我看你今天出去也买了一些东西，把你那些东西放到这个包里，到时候方便拿。” 两个行李箱被苏二丫提到了自己房间，就等着明天离开的时候提着行李箱就走。 “明天离开的时候，我爸开车送我们，大概是2:10左右出发，你提前吃上晕车药。” 晕车药需要在饭后半个小时之后服用，所以苏二丫得自己计算好时间。 “上午的时间还比较充裕，你可以和琳琳再出去逛逛。”说着顾景城又忍不住掏出了一沓钱和一沓票，“给你家人买点礼物，算是我的歉意了，毕竟因为我的原因，你才没有和他们一起过年。” 苏二丫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想要，主要是不好意思。 但是顾景城真的很坚决。 苏二丫也就快速且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那些钱和票。 提着行李箱回到自己卧室之后，她才有闲心数这些钱。 顾景城应该是随手拿的钱票，所以这里面有零有整。 钱的话就有将近100块钱。 收拾完钱和票之后，苏二丫又冲下了二楼，敲了敲周琳琳的门。 “你明天有事儿吗？” 周琳琳哪天都没事儿啊，她一个小孩不跟着大人去拜年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明天她妈又回不来。 “那明天上午你陪我出去，我想给家人买点礼物。” 第157章 怎么办 周琳琳当然是点头了。 刚交的新朋友，她也想多点时间相处。 两个女孩就约定明天上午8:30的时候出门。 太早了，那些店铺都不一定开门。 不过让苏二丫没有想到的是，大年初二开门的店铺比昨天还少。 不过昨天没有开门的店铺，今天倒是开了几家。 苏二丫给苏美美买了头花发饰，给妈妈和大嫂买了首饰。 给爸爸和哥哥买了几双袜子（⊙_⊙），然后给弟弟买了一些文具。 别小看这些到处都有的东西，款式可是他们青山市没见过的。 等她们买完这一圈回家的时候，还不到11点。 这个时候顾家已经有客人了。 是周琳琳的小姨，也是顾志远的妹妹一家。 顾小玉看起来只有30多岁，她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女儿今年14岁了，儿子才刚刚6岁。 顾小玉的丈夫是一位老师，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的温文二丫。 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套一套的，让人觉得很有文化，但又不会过于迂腐。 恰到好处，让人很有好感。 “这就是苏二丫吧？长得真可爱，不过，你有些太瘦了，得多吃点才能长点肉，胖了才好看。” 听到顾小玉的话，对苏二丫的食量稍微有点认知的顾爷爷、顾奶奶等人都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顾小玉也算是了解家人，所以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不过，她并没有往苏二丫饭量很惊人方向去想，而是觉得会不会是面前这位女同志有病才这么瘦。 所以，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苏二丫工作方面的事情。 当然也没有问的很详细，因为说着说着话顾小玉的话题就转移到了周琳琳身上。 “真是女大十八变呀，咱们的琳琳真是越长越好看。” 顾小玉和她丈夫都是会说话的，但他们的女儿文雅却和她的名字完全不一样。 看到苏二丫和周琳琳的一瞬间，她就翻了个白眼。 周琳琳也忍不住哼了一声，看起来和这个表妹是相当的不对付呀。 这个时候苏二丫发现，文雅在盘她的头发，而她头发上面有一对蝴蝶卡子，随着她脑袋的晃动，蝴蝶的翅膀也在不停的煽动着，上面不知道是钻石还是什么的石头，在阳光的映照上发着微光。 周琳琳又忍不住哼了一下，说了一句：“幼稚。” 后来苏二丫才知道，原来两人的矛盾在小时候就有。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不是很懂事，一开始因为都是女孩的缘故，玩的还挺好的。 后来就开始抢玩具，抢文具，抢发饰，抢衣服。 渐渐地，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差。 直到后来每次见面都是你哼一声我也哼一声，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你不搭理我我就不搭理你的状态。 一对表姐妹相处成这样也是很难得的。 “你是景城表哥带回来的？是表嫂吗？如果你和周琳琳划清界限的话，我就承认你是我表嫂！” 苏二丫有些无语。 她不想被小姑娘承认。 当然。她不能直接这么说，以免激化矛盾。 “我不是你哥哥的对象，我只是他同事。” “同事？”文雅相当的不解，哪有同事会在过年期间住到人家里的。 她笃定苏二丫是顾景城的对象，如今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想和自己站在一边。 所以文雅哼了一声，决定无视苏二丫和周琳琳两个人。 顾小玉都被自己女儿弄得没了脾气。 她觉得自己和丈夫的脾气都挺好的，也不知道文雅是随了谁。 “景城他非得今天下午走，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在家里多待两天，我真是白养他了。”席娟气愤的和顾小玉分享自己的情绪。 顾小玉看着席娟有些涨红的脸，心想，不会她女儿是遗传了席娟的脾气吧？ 席娟：我谢谢你啊，还让你女儿遗传我这个舅妈的脾气。 虽然文雅不和周琳琳以及苏二丫说话，但是吃午饭的时候整个场面还是十分和谐的。 当然苏二丫的饭量也震惊了顾小玉一家。 顾小玉的儿子也是个倔脾气，看到苏二丫能吃这么多，人小又十分不服输的他也开始往嘴里塞食物。 直到他开始干呕，并且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打了屁股两巴掌。 他才停止了这种作死的行为，然后一脸佩服中夹杂着震惊的注视着还在不停吃的苏二丫。 “吃这么多，怎么还这么瘦啊？” 苏二丫也听到了顾小玉这番话，她察觉到了顾小玉语气中的关心，于是就咽下嘴里的食物解释道：“据说是身体耗费了更多的能量，所以吃普通的食量的话涨不了多少肉。我以前瘦得更吓人，邻居们还觉得是我妈妈在虐待女儿。我妈也是被怕误会，专门陪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那个时候我的饭量和我爸一样大，但是被诊断出来是营养不良。” 不仅是顾小玉，屋内的其他人也在仔细听着苏二丫的话。 “别看我现在瘦，但是对比以前已经胖了很多了，这些肉还是因为我们单位的福利好，供着我吃才长出来的。后来顾队来了之后，更是时不时的给我们开小灶，我比之前整整胖了20多斤呢。” 胖了20多斤还这么瘦？ 顾奶奶他们真是不敢想象，苏二丫之前瘦到什么程度。 不过顾爷爷却了解的点了点头：“有那么大的力气，饭量大点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着他又给苏二丫夹了个鸡腿。 “多吃点孩子。” 苏二丫感激的冲着顾爷爷笑了笑。 苏二丫吃饭很快，但是并不显得粗鲁，当然也没有文雅到哪里去。 顾家的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的时候，苏二丫也刚好吃完了。 桌子上几乎没有剩下什么饭和菜。 在那坐着聊天的时候，文雅还震惊的发现，苏二丫又吃了几个水果。 这么能吃的人，她的工资真的能够她吃饭吗？？ 这个时候文雅倒是希望苏二丫不是自己的表嫂了。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食量，她表哥应该养不起。 她脑海中似乎已经想象到两人结婚之后，顾景城穷的连个衣服都买不起，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衣服，拿着碗在街上瘦骨嶙峋行走的样子。 她表哥的工资都是固定的，平常还经常感冒发烧这痛那痛的，得吃药打针。 要是再娶了这么能吃的老婆，他们家早晚会破产的。 破产这个词儿还是文雅新学的，能在这个时候用上，她还觉得特别自豪。 文雅的成绩其实也算不上好，但是她的语文特别好，写作文几乎每次都是考近满分的分数。 所以她从小学开始，就已经树立了成为一个记者或者是新闻报道人的目标。 不过，近几年，她的目标有小小的改变一下。 因为她读了四大名着，读了一些武侠小说，她发现相比于报道一些事实新闻，她更想要用自己的笔创造一个世界。 所以这段时间她有刻意的打听这些小说作者的现状，如果靠写小说能养活自己的话，她会毅然决然的朝这个目标继续前进。 文雅是一个很有目标的小孩~ 到1:30的时候，苏二丫仔细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这才上楼去拿晕车药吃。 这晕车药是席娟早上起来给她的，苏二丫怕装在兜里掉了，所以专门回到房间放到了顾景城给她的背包口袋中。 一次吃两片。 吃完之后，苏二丫觉得有些不太放心，还专门做了几套操来助胃消化。 到了2点多的时候，顾景明就把车开了过来（顾景城高估了他爸的恢复能力），苏二丫上楼将行李搬到车上，这个时候顾景城已经坐在副驾驶上了。 苏二丫深吸了一口气才坐上车。 开车从顾家到车站的话，大概有二三十分钟的距离。 苏二丫还是有些晕车了。 但是感觉还能忍受。 顾景明下车之后先将还不能很好行动的顾景城背到火车上的。 他还想分担一个行李。 结果发现装书的那个行李，他背上顾景城之后就拎不动，另外一个稍微小点的装衣服的行李里边也装了一些书，他倒是勉强能提得动，但这样之后，他就不能保证顾景城的安全了。 “装这么多东西也不怕把箱子撑坏。”顾景明骂骂咧咧的。 顾景城叫嚷着：“你能不能走稳一些，连我这么瘦的人都背不动。你还怎么当兵啊？？” “少逼逼赖赖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 “你敢？！” “哎，你看我敢不敢？”然后顾景明就作势要扔。 这兄弟俩人此时就像是没长头信子的小学生一般，相当的幼稚。 周琳琳也来送苏二丫了，她此时正背着苏二丫的背包，颇为无语的看着前面两个哥哥。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将这两个幼稚的人当做自己的学习榜样。” 前面两个闹得很欢实的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顾景明刚才做势要扔顾景城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摔倒。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顾景明是怕顾景城揪着他的失误，嘲笑他。 顾景城则是害怕顾景明真的摔到他。 上车之后，将顾景城和行李都放好了，顾景明就拉着恋恋不舍的周琳琳离开了。 他们可不想犯和苏二丫一样的错误。 苏二丫在窗户边和周琳琳使劲摆了摆手，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背影之后才收回视线。 “真没想到你和我表妹这么处得来。”顾景诚对她这个表现十分看不上来，“智商差不多的人，可能就很容易成为朋友吧。” 苏二丫不知道顾景城为什么要如此的阴阳怪气：“是因为顾队你智商太高了，所以才没有朋友吗？” 苏二丫这话也挺阴阳怪气的，但是顾景城只选择性地听她前面那一句。 他嘴角上扬，颇为自豪的说：“我智商确实挺高的。” 苏二丫翻了个白眼，将身体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不想在搭理顾景城了。 顾景城一开始还会找苏二丫聊天骚扰她，不让她睡觉。 后来火车开始启动的时候，他看到了苏二丫紧皱的眉头，这才不再说话。 他有仔细的观察苏二丫的表情，发现她眉头一直皱着之后，就将准备好的纸袋子拿出来，防止苏二丫想要吐又没有地方可以吐。 后来苏二丫真的睡着了之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才将那纸袋子收起来。 睡着之后，晕车的感觉就会稍微减轻那么一点。 顾景城也不敢动，就怕吵醒苏尔二丫。 这一醒来再想入睡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直到火车慢慢减速靠站的时候，顾景城才伸出手去，叫醒苏二丫。 苏二丫先将顾景城扶起来，让他靠着椅背站立，然后才提上行李微微弯腰。 顾景城背上给苏二丫的背包，然后单脚轻轻一跳，跳到了苏二丫的背上。 和顾志远相比，苏二丫真的是特别可靠。 顾景城这个大男人跳到了她的背上，她的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丝，更别说是摔倒了。 此时，在省城的顾志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于是他又感叹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不如年轻时候强壮了。 这边苏二丫提着两个行李箱下了火车之后，才突然想起自己原本停在守卫室门口的属于公安局的车辆。 幸运的是这辆车子被看守的很好。 “我还以为同志是忘了。”守卫人员倒是想帮她将车子推到公安局去，可是他并不知道苏二丫属于哪一个局或者是派出机构。 不在公安局工作的人是很难分清楚车子后面的编码的。 “谢谢同志，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儿，公安同志也是人民，为人民服务是我应该做的。” 这位守卫人员还挺有思想觉悟的。 再次感谢了他之后，苏二丫就开始忧愁拿了两个行李箱，该怎么带顾景城了。 “要不顾队，我帮你叫辆车吧。” 人力三轮自行车……就是收费稍微昂贵一点。 “你和我一起吗？”否则的话，顾景城到了家门口该怎么上楼，怎么进家门？？ 第158章 巡港市 …… “或许可以多给车夫一点钱，让他送你上楼，或者你在门口的位置等我一会儿？” 顾景城有的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子。 苏二丫怎么哄，他都不太乐意。 没办法，苏二丫只能尝试着先将大一点的行李箱绑到了后车座上。 但是小行李箱也挺重的，放到前面的框子里很不现实，整个框子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最后苏二丫叹了一口气，将两个箱子垒在一起，绑到了后车座上，然后，让顾景城坐到了前面的大梁上，自己再用滑行上车的方式，将腿几乎打成了笔直的一条线，才越过行李箱跨坐在车座上。 但苏二丫真的高估了自己的个头也低估了顾景城的身板。 骑上车子之后，她踮起脚倒是能蹬到车蹬子，但是坐在大梁上的顾锦程完全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还得顾景城使劲弯着腰，才能让苏二丫看到前方的景象。 在差点就摔倒过后，苏二丫终于平安落地。 最终，她让顾景城坐到了车座上，而她则推着车走。 虽然这样的方式有些慢，但至少安全啊。 等安排好顾景城，并给他准备好晚上饭之后，苏二丫这才骑着车子回家。 反正明天就是她值班了，等值班的时候将车子骑回去就好了。 公安局这辆自行车都在外面待了好几天了，也不差这一天。 家的大门锁着，显然家里的人都已经去了苏二丫的奶奶家。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苏爱党的演草纸，铅笔的验算上面还用钢笔写着几个大字。 是李爱娟写给苏二丫的，说给她留下了菜，让她尽量在一个星期内吃完。 显然，这次苏家人回老家起码是要待一个星期的。 苏二丫看了看。 李爱娟所说的菜大多都是一些半成品，比如已经炒好了、半泡在油里却没有加其他调味料和蔬菜的肉。 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腌的咸菜和炸好的肉丸。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再开锅炒菜，说不定会影响邻居。 所以苏二丫就啃了几个有些硬的窝窝头，吃了一些炸肉丸。 还有萝卜丸，但是萝卜丸凉了之后的味道并不是特别好。 吃了第1个萝卜丸之后，苏二丫就决定今天晚上就将所有的萝卜丸消灭掉。 因为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苏二丫甚至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坏了，还是因为凉了才这个味道的，为了避免之后她的嘴巴再遭此罪，她决定先造光再说。 将背包里给家人带来的礼物放到了客厅桌子的一侧，苏二丫炖了点热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自己身体，确认锁好了大门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因为屋内没有烧炉子的关系，整个房间还是偏冷的。 苏二丫直接跳上了床，准备躺在被窝里看会儿书。 刚上床她就看到了枕头上放着的一块钱。 这是她爸妈两人给她的压岁钱。 往年的时候只有几毛，今年简直是太大方了。 苏二丫连忙这些钱收了起来。 随后她就躺在床上翻开了苏美美刚拿到手的小说。 最近武侠小说十分有名，苏二丫现在看的这个就是，什么飞檐走壁、蜻蜓点水，看的苏二丫是如痴如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抱着书睡了过去。 第2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二丫就惊醒过来。 其实这个时候她还没睡醒，但是突然想起要值班的事情，她就猛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先跑到客厅看看时间。 很好，还不到7点。 着急忙慌的穿上外套，洗好脸。 苏二丫往嘴里塞了点吃的，就匆匆出了门。 今天初三了，青山市的某些小餐点也都开了门，苏二丫买上早餐，并没有着急去单位，而是先去了趟顾景城的家。 此时顾景城已经醒了，正在查看之前搜集到的资料。 苏二丫想帮顾景城准备好中午饭，然后再离开，结果顾景城表示他也要去单位。 因为有关于这起案件的更多资料还是在办公室的柜子里锁着的。 苏二丫也没有拒绝，带着早餐、顾景城以及他手中的资料就赶去了公安局。 时间来到刚刚好，先将顾景城送去了办公室，苏二丫这才和上一个值班的人换岗，而此时的时间还不到8点。 换岗的标准时间是8:30。 但一般不会有人按照标准时间来的。 苏二丫虽然也不了解为什么要这样，但是显然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规定。 值班的时间是很无聊的，但苏二丫还必须要待在值班室里，而不能和顾景城待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商量案情。 省公安局的检查人员有可能随时会拨打值班室的电话，确认值班人员在好好的值班。 如果在对方拨打电话之后，值班人员没有及时接起电话，在正式上班之后，值班人员和其所在的公安局将会接到省公安局的批评和通告。 当然，市公安局也有专门的人员会在节假日期间检查下属县、镇公安局的值班情况。 有的时候苏二丫还会充当一下这个检查人员。 就是在值班的同时，按照桌子上的电话目录随机挑选一位下属单位拨打出去。 苏二丫觉得省公安那边的检查人员估计也是这样的。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在中午11点的时候，苏二丫就接到了省公安的检查电话。 在报告青山市公安局没有特殊情况并挂断电话之后，苏二丫就坏心眼的，随机挑选了一个县公安局打去了电话，很显然对方足够倒霉，所以那个县公安局并没有接到苏二丫打去的检查电话。 于是苏二丫就在值班表上写明了情况，等正式上班之后，这个值班表会递交给领导检查。 不过领导是不是真的检查了，有没有发现这个县公安局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接起电话，就不是苏二丫该管的事情了。 快12点的时候，苏二丫将顾景城从办公室挪到她的值班室。 然后她就出去买饭了。 不过买饭的过程并不是特别的顺利。因为公安局附近的店铺都没有开门，所以苏二丫不得不骑着自行车往更远的地方走了走。 不过最终饭还是买来了，苏二丫和顾景城一起在值班室里吃的。 但是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们接到了报警电话。 苏二丫立刻通知其他值班警员出警。 节假日值班的当然不会只有一个人，一旦有案件发生，只有一个人值班的话，是不好处理案件的。 不过值班室内倒是会有某个人一天24个小时的不断值班。 顾景城倒是也想跟着那些人去查看情况，不过他腿伤了，不方便行动。 而苏二丫暂时不能离开值班室。 后来出警的人回来了，苏二丫才得知，原来是发生了凶杀案件。 法医并不在，所以那些公安就将尸体先暂存在了法医解剖室内。 一部分公安在调查现场，一部分公安去询问报案人，并给他做笔录。 顾景城似乎对这具尸体格外的在意。 因为通晓一部分法医知识，所以他决定在法医上班之前先一步简单的查看一下尸体的情况。 苏二丫就将他送到了解剖室中。 这不是苏二丫第1次看到尸体了，但她依旧感觉到不适。 因为这具尸体不仅血呼啦差的，而且面目全非。 不过尸体所携带的东西却完好无损。 公安们正想通过她所携带的东西来确定她的身份。 目前只知道这具尸体是个女人。 苏二丫虽然没有在解剖室中待很长时间，但是顾景城发现了什么要点也都告诉她了。 比如说顾景诚怀疑这具尸体就是严亮失踪的妻子牛莉莉。 至于这个牛莉莉是不是郭红军口中的牛莉莉就有待调查。 之所以怀疑这个死尸是牛莉莉的，是因为在她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根钢笔，而钢笔的侧面刻着严亮两个字。 顾景城立刻联系了严亮。 经过严亮的辨认，这支钢笔确实是他的，至于死者是不是牛莉莉，严亮说不好。 因为他并没有和牛莉莉发生任何肢体的接触，而死者的面容已经被破坏，所以严亮并不能通过牛莉莉身上的任何一个特点来辨认这具死尸的身份。 对于严亮来说，这场问话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找到了他的钢笔。 然而坏消息是，这支钢笔目前是证物，暂时不能还给他。 至于以后还能不能还给他，就是一件十分不好说的事情。 不过，估计严亮现在也不想要这支钢笔了。 毕竟它曾经被一个死人佩戴。 港城那边的人其实挺迷信的。 严亮做完笔录离开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也不知道是在遗憾自己的钢笔，还是在为有可能是牛莉莉的人的死亡而伤心。 反正苏二丫是挺唏嘘的。 如果能证实死者就是牛莉莉的话，案件的恶劣程度就又上了一层。 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死者的脸部已经全部毁容了。 即使之前顾景城所拜访的那些失踪案件的报案人来辨认，恐怕都无法从这群女士身上辨认出他们失踪妻子的特征。 毕竟按照顾景城的说法来讲，之前留给那些报案人的印象特别深刻的身体特征，很有可能都是嫌犯伪造的。 所以，顾景城不得不马上启程前往牛莉莉的家乡，希望牛家那边有确认牛莉莉身份的线索。 于是，苏二丫还在值班室里发呆的时候，顾景城突然领着另外一个公安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位小余公安会替你值班的，现在你需要立刻准备和我前往巡港市孟得镇。” 苏二丫看着小余公安那虚假的要命的笑容，忍不住啊了一声。 然而谁都不能拒绝顾队的安排，所以苏二丫还是骑着公安局的自行车回家了一趟，留了一个纸条。 因为他们不能确定这一次出差会是多久回来。 万一她家里人提前赶回家，发现她还没有回来，说不定会担心。 这次去巡港市，他们需要坐将近一天的火车。 而苏二丫也终于发现顾景城比她想象的还有人脉。 从决定去巡港市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了两个小时，而顾景城已经帮他们弄到了两张火车的卧铺票。 还是两张下铺。 当然卧铺床板比她自己家的床还要硬。 床上的床单和枕头上也有不明的污渍。 不过出门在外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因为现在卧铺的隔间中只有苏二压和顾景城存在，所以顾景城压低声音和尚没有晕车的苏二丫讨论案情。 顾景城在苏二丫回家的时候，也没闲着。 他们从死者随身携带的包里，找到了不少空白的介绍信。 这些介绍信，有些是从附近的村庄中开出来的，有些则是在其他县市。 公安有打电话向这些地点了解情况。 当然没有人愿意承认是他们开的这些未加署名和应用事项的介绍信。 其实顾景城他们公安也随身携带着不少公安局领导开具的空白介绍信。 不过这些介绍信都是为了让他们更方便地查案。 也正是因为顾景城有随时携带这些介绍信的习惯，苏二丫之前一不小心去了省城也有办法在那里暂留几天，而不害怕人调查。 不过，这个死者不属于公安机关这种特殊情况。 如果这个死者真的是他们最近在寻找的疑似诈骗案的主谋。 那么这些介绍信很可能就是她用来伪装身份的。 顾景城说着说着，苏二丫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然后顾景城就默不作声的停止了话语，自己拿这个本子在旁边做记录去了。 苏二丫难受的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出门的时候已经吃过晕车药了。再加上这次是躺着而不是坐着，所以整个人的感觉比之前都好受了不少。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顾景城叫她吃晚饭。 顾景城的腿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当然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疼痛感。 之前他也只是想让自己的脚尽快恢复，才让苏二丫将他抱来抱去的。 然而，现在苏二丫比他还需要照顾，所以顾景城不得不忍着那些微的疼痛感，反过来照顾苏二丫了。 苏二丫醒的时候桌子上就放了三个盒饭。 其中有两个是苏二丫的。 第159章 牛家 顾景城觉得晕车会影响食量，所以专门少买了点。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晕车对苏二丫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苏二丫只吃了半个盒饭就吃不下去了。 “不、不行了，我再睡一会儿。” 她这么说着，就又一次倒在了床上。 顾景城看着他她苍白的脸色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盒饭收了起来。 准备等明天早上的时候，浇点热水，继续给苏二丫吃。 但是这次苏二丫并没有躺太长时间。 两三分钟之后她猛然坐起身，然后跑出了隔间，冲向了厕所。 这次吃的晕车药只管了短短的四五个小时。 回来之后，顾景城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热水，苏二丫就又吃上了两片药。 随后苏二丫再一次昏睡过去。 在车上的这一天，几乎都是这么个流程。 顾景城买的两盒饭，苏二丫整整吃了三顿。 不过，当下车的时候，萎靡了一天的苏二丫终于重新焕发了精神。 每次看到苏二丫这个样，顾景城都会十分惊讶，他不明白，一个人恢复的怎么可能这么快？ 车行驶的时候和车停下的时候完全是两种状态。 仔细想想的话，苏二丫晕车的速度似乎也挺快的。 要是不吃晕车药的话，几乎是车开动的瞬间，苏二丫就会感觉到很难受。 他们来到巡港市的时候，天已经非常晚了（火车晚点了），所以两人准备先找个招待所住一晚。 巡港市对男女关系之间的调查似乎十分的严格。 即使顾景城和苏二丫强调要两间房，他们依旧遭到了服务员的再三询问。 不过，他们的证件都准备得很齐全，所以还是顺利的入住。 也是这个时候，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饭的苏二丫终于感觉到了饥饿。 和下车之后精神焕发的苏二丫不一样，坐了一整天车的顾景城，感觉十分的疲惫。 他准备休息了，所以告诉苏二丫不用买他的饭。 此时，时间其实已经9点多了。 再加上现在是过年期间，路上基本上没有开着的店铺了。 苏二丫感受到肚子里传来的咕咕作响声，有些后悔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有将家里现成的食物带上。 她爸妈给她留下了那么多美食，她竟然只吃了凉了味道不好的萝卜丸子。 想想就想哭，怎么办？ 就在苏二丫欲哭无泪，特别想家（里的饭）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一家开着的小卖部。 这个店面也是前面店铺后面住宿的地方，所以基本上是店家什么时候睡，他们什么时候关门。 不过小卖部里面的种类不多，如果想要填饱肚子的话，只有煎饼。 苏二丫没有吃过煎饼。 他们家基本上以窝窝头、馒头，偶尔吃点大米饭做主食。 不过，现在也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了。 苏二丫买了一包煎饼，店家又赠送给了她一点咸菜。 这咸菜是他们自己家腌的，非卖品。 苏二丫感谢过后就拿着煎饼和咸菜回了招待所。 煎饼有些酸酸的，苏二丫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口味，但是加上咸菜之后又有另外一种风味。 几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将这袋煎饼给造出来了。 并且已经做好了，回家之后也带上几包煎饼的打算。 让她一直用煎饼这种食物当做主食是不现实的，但是她想拿回家给自己的家人尝一尝新鲜物。 第2天天刚亮，顾景城、苏二丫吃完早饭之后就寻着之前打电话得到的地址，找到了牛家。 牛家虽然搬家了，但依旧是处在巡港市孟得镇的范围内。 但是他们的院大门是锁着的状态。 有早起的邻居发现了顾景城他们，知道他们是来找牛家人的，所以就告诉他们，牛家人在过年前就已经回到了乡下老家。 “估计还要在乡下待上一段时间。” 顾景城自然是知道牛家的老家在哪里的。 只是现在巡港市的公交车还没有开始运行，两人要想去牛家的老家的话就得想其他办法。 不过他们是会说话的，也是会搭顺风车的。 路上遇到一辆车，无论是马车、驴车、牛车，还是人力三轮车，他们都会问上一句。 当然，他们并没有幸运地遇到直达牛村的车。 但这些老乡们都十分的热情，愿意捎带他们一段路。 所以，虽然过程是曲折的，但他们还是在10点之前到达了牛村。 询问了门口聊天的大妈牛家的地址。 主要是问他们牛莉莉家在哪？ 牛莉莉在牛家村似乎挺出名的。 大妈很快给了一个方向。 其中一个特别热情的，还领着顾景城和苏二丫往牛家的方向去了。 牛家今天也是挺热闹的，大门四晾大敞着，还能听到里面聊天、说笑的声音。 牛家的房子是一个青砖建造的2层小楼，连围墙都是由成块的砖垒起来的，看起来特别气派。 顾景城和苏二丫对视一眼，苏二丫就十分有觉悟的上前敲响了他们的大门。 很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就走了过来。 她手上还戴着个金镯子，耳朵上也是金耳环，看起来特别的富态，和她沧桑的脸、已经满是茧子和冻疮的手不太相配。 “你好，是牛莉莉的家人吗？我们是青山市公安局的，现在有些案件需要你们进行配合。” 公安局的？ 院子里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全都闭上了嘴巴。 站在顾景城和苏二丫身后的那名领路的妇女，此时眼珠子更是滴溜滴溜转，一看就打着坏主意。 随后，一个同样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查看了顾景城他们的证件，确定他们的确是青山市的公安局之后，他就开始送客。 大概5分钟之后整个院子都清空了，只留下了他们的牛家自己人。 院子的大门也被关上了。 “这两位公安同志，是我们家莉莉出现了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看起来还算是关心牛莉莉。 但是那个中年妇女却在他的话之后立刻接上：“她已经出去一两年了，她在青山市干的是什么活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她无论犯了什么罪都和我们无关啊。” 苏二丫看了妇女一眼，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妇女竟然是牛莉莉的亲生母亲。 “这位同志，请你冷静一下，我们只是来了解牛莉莉的家庭情况。”顾景城并没有告知他们，有一个疑似牛莉莉尸体的存在，而是询问起郭红军的事情。 刚被顾景城安抚了的中年妇女又激动起来了：“郭红军那家伙竟然报警了？不过是500块钱的彩礼钱罢了。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 500块？还罢了？还嫌人家小气？ 这个女人可真是不要脸啊。 要真觉得500块是小钱的话，就把500块还给人家呀，能盖得起这么大的房子还不起500块？ 不过作为一名公安，苏二丫还是很好的维持住了自己面无表情的面容。 倒是那中年男人，也就是牛莉莉的父亲回答的很有条理。 “当初彩礼的事情是莉莉和郭红军两个人商量的。这钱也是莉莉拿走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家庭状况还很困难，红军想让我们还这个钱也不现实，毕竟之前我们也没有花一分。” “后来得知莉莉去了青山市，我还给莉莉打过电话，想让她归还红军的这500块钱。但莉莉就说这是她应得的，我猜测应该是郭红军做了什么事情。否则莉莉她一直都是很听话的，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 中年男人的话就是将牛莉莉的错全部归到了郭红军身上。 顾景城点点头：“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会叫郭红军同志详细了解的。” 苏二丫这个时候也掏出了做笔录的本子和笔。 顾景城也开始详细地询问中年男人一些程序性的问题。 男人叫牛大力，今年49岁，是牛丽丽的亲生父亲。 目前没有工作，平常的时候会接着木工的散活。 关于木工的活，这句话是他后来补充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工作，还能挣下这番基业，是不太正常的事情。 在牛大力的描述中，牛莉莉自从离开他们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只知道牛莉莉在青山市却并不知道牛莉莉在青山市干的是什么工作，有没有结婚。 “这孩子做出那种事情，虽然我内心深处还是相信，自己的闺女不是那种会拿钱跑路的人，但终究影响还是不好，所以我们家和她几乎很少有联系。只有最初得知，她在青山市的时候交流稍微频繁了一些。” 牛大力他们似乎已经认定牛莉莉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并且东窗事发了。 所以现在才竭力和她划清界限。 然而牛大力不知道的是，他这样反而显得更刻意了。 至少…… 苏二丫并不觉得牛大力靠着干木匠活就能建出这么奢华的房子。 见牛大力明显是在撒谎，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了。 顾景城就抛出了那个炸弹：“两天前的中午，有人在青山市梧桐巷发现了一个面容毁坏的女性尸体，经过查看该死者的随身资料，我们初步怀疑该死者就是您的女儿牛莉莉，当然，最终确定是否是牛莉莉还需要你们亲自前往青山市进行辨认。” 听到这话牛大力当即就不镇定了，手里刚才拿着的茶杯咚的一下就掉落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桌，流到了地上。 那中年妇女显然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莉莉怎么可能死，他之前……” 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胳膊却被牛大力抓住了。 “莉莉是被人杀害了？你们有没有找到杀人犯？” “目前还不能十分肯定死者就是牛莉莉。我们也不太清楚牛莉莉在青山市的人际关系，所以还得请你一起去青山市辨认尸体。” 然而牛大力却不愿意配合。 他觉得无论那死者是不是牛莉莉都和他牛大力没有什么关系，牛莉莉从拿着彩礼离开这个家之后，就再也不是他牛家人了。 苏二丫：这话可和他之前说的不太一样。 不过顾景城却了解他的做法。 牛大力大概是不想卷进这个漩涡。 无论牛莉莉的死因到底是什么，牛家人这个时候去青山市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万一是报复杀人，那人杀完牛莉莉之后还觉得不过瘾，又来杀他们牛家人呢？ 顾景城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牛家人。 牛家人在确立牛莉莉身份以及她是否存在诈骗行为等各方面都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看似已经接受了牛大力不愿意去青山市辨认尸体的顾景城，转头就联系了巡港市的公安局。 他希望巡港市的公安局能够配合他们调查牛家人的财产来源情况。 如果牛家人大量的财产来源不明，且牛家人自身无法证明该财产来源的情况，那么顾景城会将这些财产和牛莉莉联系起来。 到时候牛大力的笔录就不再是证人证言了，而是犯罪嫌疑人的供述。 想调查牛家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因为他们十分的招摇，从来对自己获得的东西不加掩饰。 他们在镇上的房子都是花大钱买的。 而可笑的是，牛家一家人都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 也就是现在没有什么下乡政策了，否则他们家那么多孩子，起码得有两三个得下乡去干活。 是的，虽然他们在老家还有房子，但是他们全家人除了牛大力老婆之外都已经转成了城镇户口。 当顾景城再一次见到牛大力的时候，是在巡港市公安局的询问室中。 这一次牛大力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淡定的表情。 “公安同志，就算我的姑娘被杀了，也用不着怀疑我们家人吧，我们牛家人这段时间都没有出过市啊。这种行踪问题一查不是能查出来吗？” 顾景城点点头：“确实如此，但我们现在并不是在怀疑你们的家人伤害了牛莉莉，而是在调查牛莉莉骗婚案件。” 牛大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显然在牛莉莉骗婚这件事情上他至少是知情的。 顾景城给了他一个反应时间，并没有接着询问其他信息，而是在不断的翻看着手边的资料。 第160章 江强 顾景城将氛围弄的十分紧张，在这种寒冷的情况下，他甚至还什么都没有问，牛大力就已经满头都是汗了。 “现在让我们聊一下你那巨额的来源不明的资产是怎么回事？” “公安同志，那些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挣出来的，不能因为我挣的多，你们就说这些钱是什么大额的来源不明资金呀。” 顾景城将其中的一份资料扔到牛大力面前。 “看看吧，这是你们家所有劳动力，近半年以来每个月挣的收入，你告诉我，靠着这些收入怎么买你们镇上的房子，怎么建造你们村里的房子？” 牛大力静默了片刻又强词夺理道：“村里的砖都是自己造的，价格便宜，而我在镇上买的房子也是以前朋友的，给我了很大的优惠价格。再加上以前攒的钱，修缮老屋和买新的房子，我想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你该不会觉得我们公安是废物吧？关于你们建造房子的花费以及购买镇上房子的费用，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并没有你口中说的这么优惠。” “至于你所说家里存储的钱，据我们所知，你祖上三辈儿都是贫农。甚至在几年前你们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告诉我有大额存款？” 牛大力如果不将金钱来源解释清楚的话，即使顾景城没有证据证明他这个金钱来源和牛莉莉相关，巡港市这边也会将他大额不明来源的金钱往刑事范围上靠。 牛大力是有些学问的，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当年可是初中毕业。 只不过一手好牌被他打的稀烂，原本还是村里的大队长，因为贪污工分的关系被村里联合撤了下来。 牛家村很是团结，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属于牛家村的村事，是家丑不能外传，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捅到公社，让牛大力逃脱了惩罚。 不过，现在他可不能轻易的再逃脱了一次了。 牛大力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更何况他真的没有办法合理的解释家里金钱的来源。 而且知道金钱来源的不仅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牛莉莉的母亲田明翠。 她的意志力更不坚强，问话的公安只是说了几句的话，她就如实招待了这些金钱的来源。 不过和牛大力不同的是，她是真的不知道牛莉莉在青山市干的是什么行业。 她只知道几乎每一两个月牛莉莉就会往家里邮寄大量金钱。 她猜测牛莉莉在青山市有可能是干的某种不能言说的行业。 当然，田明翠的话要更直接一点，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卖身。 实际情况和田明翠想的也差不多。 毕竟，据顾景城和苏二丫的了解和调查，如果所报失踪案的人全部都是牛莉莉本人的话，那她起码和七八位男同志进行了肉体交流。 不过这些男同志都十分坚定的认为，他们是自己妻子的第一个男人。 苏二丫对这种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但顾景城专门找法医了解过情况，法医称有一种特殊的手段确实能让男同志们误以为对方还是一个处。 只需要有一点小小的阻力，并流少少血就可以了。 剩下的询问流程就十分顺利了。 牛大力在家人招了之后，也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实情。 他那些钱确实是从牛莉莉身上得来的。 至于牛莉莉在青山市做的什么活计……一开始的时候他还直说自己也不知道，猜测是一些涉及肉体的非法活动。 但顾景城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很快就抓住了牛大力话中的漏洞。 “之前给你做笔录的时候，你曾经宣称过这段时间都没有离开巡港市，经过我们的调查，确实是如此，但是在4个月以前，你曾经开出过介绍信，前往青山市，对外的借口是去青山市拜访亲戚。这个亲戚我可不可以认为是牛莉莉本人？” 这个问题对牛大力来说，似乎有些难以回答。 因为无论是说要去青山市看亲戚，还是真的见了牛莉莉的面，牛大力都必须详细地讲后面经历的事情，而他讲不出。 “牛大力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已经明确知道你们已经花费了牛莉莉交到家里的家用之后，你们就和这件事情无法摆脱联系了，还是希望你能够如实告知你所知道的信息，也好帮助我们公安尽早破获案件，说不定还能立功，以减少你自己的刑期。” 这种场面当然是不可能存在立功的情况的，但顾景城不介意这么鼓励一下牛大力。 反正牛大力最后就算知道了结果，也没有办法证明顾景城真的说过这句话。 据牛大力所言，他确实是清楚牛莉莉在青山市做的什么事情。 但是他本人并没有参与到其中，而牛莉莉之所以能这么快的熟悉青山市的地形以及了解她所骗的人员的主要原因是牛大力的小姨就住在青山市。 并且这个小姨的大儿子还在青山市某街道办干活。 小姨的小女儿也在政府的做事，比较容易获得居民的信息。 甚至在经过调查之后，顾景城还发现这小姨所嫁丈夫的妹妹还是青山市当地一个比较着名的媒人，这也就能够理解牛莉莉是从何处得知这些被害人信息，并针对性的加以欺骗的。 这次回青山市，苏二丫他们坐的是巡港市的车。 毕竟还要带牛莉莉的父亲牛大力及其妻子田明翠回去辨认尸体。 然而遗憾的是，牛家并没有牛莉莉的照片。 经过仔细辨认之后，牛大力夫妻两人确定，死者就是牛莉莉。 因为田明翠在死者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缝处找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伤疤。 那是在牛莉莉上初中的时候，田明翠让她递剪刀时，不小心给她划的。 确认了死者身份之后，顾景城又将案件涉及人员全部叫来了公安局。其中包括牛大力的小姨以及小姨的小儿子、小女儿和虽然牛大力没说，但离婚之后一直待在家里的大女儿。 另外还有小姨的丈夫和她丈夫的妹妹，也就是那个媒人。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牵扯到案件中的人，就看顾景城能不能问出什么了。 幸运的是在那媒人手中有一张属于牛莉莉的照片。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牛莉莉投奔到青山市并不是为了诈骗，而是为了寻找对象。 和牛大力说的差不多，牛大力的小姨也宣称，牛莉莉告诉他们是因为之前她的前未婚夫做了什么她接受不了的事情，她才带着彩礼离开了家乡。 还在巡港市的时候，顾景城就没有放过牛大力提供的这个线索。 所以他专门找郭红军了解过情况。 但是郭红军根本不知道他干过什么事情，致使他的未婚妻拿钱跑路。 而郭红军一直宣称牛莉莉就是一个诈骗犯，他只不过是不幸的成为了牛莉莉的第1个诈骗对象。 后来，顾景城又去找牛莉莉当时交往的比较好的高中同学了解情况。 然后从牛莉莉高中同学的口中，他终于得到了一些线索。 牛莉莉宣称她曾经见过自己的这个未婚夫独自一人拿着东西进入了一个寡妇的家中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而那个寡妇是附近有名的给东西就可以睡的主角。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顾景城又去找了郭红军。 郭红军那个冤：“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们口中这个风评不太好的寡妇，是我大姨。” 顾景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寡妇确实是郭红军妈妈的亲姐姐。 虽然郭红军的妈妈不想承认。 显然牛莉莉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一个情况，误以为郭红军在他们结婚之前还瞎搞乱搞，震惊之余，伤心之时带着钱跑路了。 于是郭红军这个人就倒霉的成为了第1个被害人。 至于后来，牛莉莉到底是怎么从一个伤心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骗婚犯罪者的，顾景城觉得还有必要详细的调查一下。 所有的罪犯被逮捕到案进行询问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否定自己的犯罪事实。 牛莉莉在青山市的亲人当然也是这样的。 牛大力的小姨叫做苗兴梅，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慈祥的老太太。 她今年有50多岁了，身子却有大大小小的毛病，前段时间的时候还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此时在医院躺着。 所以顾景城和苏二丫只能去医院做笔录。 比较庆幸的是这位老人虽然身子骨比较脆弱，但精神头还算好，耳朵也不聋，身体状况完全有能力支撑她完成整个笔录。 顾景城并没有一开始就上来询问老人知不知道牛莉莉的犯罪过程。 而是先询问了牛莉莉来投奔他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莉莉这个丫头命苦啊，家里人都不是很重视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结果对象的人品还不是很好。” 显然苗兴梅是知道牛莉莉为什么会到青山市来的。 而且她知道的还不少。 “莉莉这个丫头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多么喜欢那个叫红军的男人。是叫红军吧？起了这么好听的名字，人品却不行。” 顾景城并没有打断她的话。 “莉莉她呀，在高中的时候谈过恋爱。不过没敢告诉家里，主要是因为她能上高中就很不容易了。” 据苗兴梅说，牛大力一家人都十分的重男轻女。 不仅如此，他们还不想让牛莉莉上学。 “但是莉莉知道呀，像她这种家庭出身的人，要是再不上学的话，未来就只能等着嫁人了。” 不过牛莉莉的心思还是过于单纯了。 她没想到的是，即使她将高中念了下来，却依旧没有办法在当今的社会找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 没有办法，她最后的结局还是得嫁人。 “她高中的那个对象呀，我没有见过，但是莉莉说过，这人学习成绩好，但是家庭状况并不是很好，毕业之后和她一样没有找到工作。莉莉当年上高中就是和牛大力求来的，而且高中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空余时间一点一点自己挣来的。” 至于是怎么挣来的苗兴梅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猜测无非就是卖瓶子，做一些小零工。 总而言之，都是一些下苦力的活。 这种情况下如果告诉牛大力，她在学校里谈了一个家庭条件和自身情况都不是很好的男同学的话，牛大力是肯定不愿意的。 “也别说牛莉莉这个孩子骗钱什么的了。若不是这个红军做下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莉莉当时其实是已经准备和他结婚了。” 在问话的同时，顾景城有仔细的观察苗兴梅的情绪变化和表情。 至少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证实，苗兴梅知晓牛莉莉从事诈骗事业。 即使公安已经找上门了，苗兴梅还以为，他们询问的是牛莉莉带着郭红军彩礼走的事情。 不过询问苗兴梅小儿子江强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 这人绝对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否则他不可能一上来就警告公安同志，他们现在的行为已经影响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请您放心吧，江强同志，等事情查明和你无关之后，我们公安局会派专门的代表前往您的住所和工作单位解释清楚情况。”苏二丫木着脸说道。 就她这个不是很聪明的人都能从对方那色厉内荏的表情里看到心虚，更别说是顾景城了。 不过，顾景城并没有说话，因为这场询问的主角是苏二丫。 顾景城这是有意训练苏二丫。 他只在苏二丫有什么疏忽的点的时候，才开口补充询问。 “江强，我们对你的金钱来源进行过调查。你现在的一个月工资是37块5毛钱，但是据我们所知，你一个月的消费绝对不止这些钱。甚至在两个月以前，你还斥巨资买了自行车和收音机。” 苏二丫看着面前的资料说道：“同时据你的同事描述，这个月你甚至宣称要买一台电视机，但是无论是自行车、收音机还是电视机，都无法查找出票据来源，或许你可以解释一下。” 第161章 杀人案 江强十分的猖狂：“我有什么可解释的？票是从哪来的？钱是从哪来的？都是我个人隐私吧。” “当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些就不属于你的隐私了。”苏二丫经过这段时间的好好保养，身上虽然没长多少肉，但是脸颊鼓了起来，能看出它是一张娃娃脸。 这张娃娃脸在询问的时候却并没有多少好处。 因为无论苏二丫的气势有多么的严厉，对面的人总是会小瞧她。 就像此刻。 江强竟然还轻笑了一下。 一副看不起苏二丫的样子。 “严肃一点。”顾景城敲了敲桌子，轻声说道。 只是这简短的一句话，对面的江强就收起了他这副不正经的表情。 苏二丫颇为崇拜的看了顾景城一眼。 苏二丫：顾队也是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怎么给人的气势就那么足呢？ “经我们多方调查取证，发现牛莉莉就是这段时间多起失踪案中失踪的报案人的老婆。” 在前一天顾景城和苏二丫从媒人那里得到了照片之后，就前往了那几个报案人家中。 虽说照片中的牛莉莉并没有其中几个报案人所说的失踪妻子的特征，但是基本长相是不变的。 那几个报案人都肯定的说，照片中的女人确实和他们的妻子长得极其相似，除了没有脸上某个部位的痣之外。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这个媒人很有职业道德，而且虽然她是牛大力小姨丈夫的妹妹，却和牛莉莉并没有见过几次面。 之所以有牛莉莉的照片是因为当初牛莉莉刚来青山市的时候，她被苗兴梅拜托给牛莉莉介绍过对象。 不过，媒人表示她只介绍过一个，牛莉莉没有看上，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而江强在听到苏二丫的话之后，脸僵硬了一瞬，片刻之后又带着震惊说道：“什么？牛莉莉是多起失踪案的报案人的老婆？所以你们的意思是牛莉莉在骗婚？” 表演的很好，可以不要继续再表演了。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林东？” 苏二丫说出了一个人名。 而这个名字让江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显然他是知道这个人的。 前年7月份林东娶妻，8月初妻子失踪，而据林东所讲，他因为看到妻子被自己的哥哥暴打，因为心疼才提出了娶她的事情，同时给了那个哥哥八百块的彩礼。 “你猜这个林东现在还能不能认出他妻子所谓的哥哥长什么样？” 江强还想否认，毕竟他们只有一个证人，这个证人还是失踪案的报案人，他很有可能会为了自己丢失的那些钱说谎话。 但苏二丫接下来的话，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原本挺直的腰背都塌了下来。 “据我们了解，也正是林东给了彩礼的第3天你去了省供销社进行了大肆的采购。而在齐刚和妻子结婚的那一个月内，你家里增添了自行车录音机，接下来的回答你可得想清楚，因为录音机上面可有标号，在供销社内都能查清楚的。至少能查到它是什么时候售卖出去的。” 江强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说谎了，于是他只能实话实说。 不过在他的说法中，是牛莉莉在郭红军身上尝到了甜头，在将那500块钱花完之后，就想用同样的办法再搞来一些钱。 而之所以拒绝媒人给她介绍的那个对象，就是怕媒人发现异常举报她。 毕竟那个媒人实在太出名了，要是她介绍的对象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所以这个媒人不会为了区区几百块钱就放弃自己的名声。 然后牛莉莉就想到了自己找。 但是找什么的样的人也是关键。 首先这个人不能太穷，否则他拿不出彩礼，甚至还会为了这几百块钱的彩礼斤斤计较。 其次这个人不能离姨奶奶家太近，否则他很轻易的就会发现牛莉莉的所在地。 为了挑这个人选，牛莉莉和江强浪费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最后这个人选还是从苗兴梅的小女儿江英口中得知的。 江英在政府部门工作，掌管的就是人事方面的事情，而林东恰恰就是刚从外地引进来的人才。 在回家吃饭的时候，江英忍不住讲了一句，说是林东这个人长得不错，家境也好，关键还是技术人员，要是她没有结婚的话，绝对会试一试。 她说这个的主要目的其实也是想介绍牛莉莉和林冬认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牛莉莉虽然心动了，却没打算通过她认识林东这个人。 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然后再调查这个人就变得挺简单了。 江强和牛莉莉不过花了几个钱就让人打听出来了林东的性情。 这个人确实很有文化，但同时因为读多了书的关系，心思也特别单纯，还好打抱不平。 牛莉莉和江强就是利用这点让林东上的套。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要是林东没有对莉莉动色心的话，他怎么可能上当受骗？” 江强还相当的义正言辞。 因为承认了联合诈骗的事情，江强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承认他和牛莉莉一共联合诈骗了8次。 至于这8次被诈骗的对象是谁，他还真记不清了。 “如果还有更多的次数的话，那绝对和我无关。” 江强信誓旦旦的说。 “你怎么知道牛莉莉还进行过更多次的诈骗？” “牛莉莉虽然后来搬出去了，但是因为我们之前曾经合作过的关系，所以时不时的还会见上几面。她身上穿的衣服、气质以及腕上带着不同的表都证明她并没有放弃继续诈骗。” 江强说，他们之所以不合作了，是因为中间有段时间，牛莉莉表示她有了喜欢的人，想要金盆洗手。 “还金盆洗手，真是搞笑。”江强忍不住这么说。 “你当时就没有阻止牛莉莉？毕竟要是牛莉莉没有所谓的‘金盆洗手’的话，你也能跟着挣不少钱。” 苏二丫也学着顾景城，紧紧注视着江强，希望能看出他的表情变化。 然而江强自从坦白之后就有些无所谓了：“我怎么没阻止，可是我阻止有用吗？我还能强迫她继续跟着我骗人？我甚至还威胁了她，可是她比我想的聪明，她知道我目前所处的环境会比她更不想暴露自己诈骗的事实。” 江强自认为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办法让牛莉莉回头，也只能暗恨牛莉莉不给他面子。 “然后她就失踪了几个月吧，具体几个月我也说不清了，反正再见她的时候距离我们吵架不到半年？” 江强交代了他们吵架的时间，以及他再次见到牛莉莉大概的时间段。 这个时间段竟然和严亮与牛莉莉结婚的时间段重合度很高。 显然牛莉莉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在严亮家。 就像顾景城之前所说的一样，严亮这个人的条件、年龄以及长相在所有男人当中属于上乘。 牛莉莉要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并愿意为他金盆洗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否则死者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着严亮的钢笔？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牛莉莉会在严亮那里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了。 离开估计也是因为牛莉莉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也没法成为颜亮真正的妻子。 目前为止，加上郭红军在内所有报失踪的人员里面，只有郭红军和闫严亮失踪的妻子名字叫做牛莉莉。 郭红军是因为他通过牛家人介绍和真正的牛莉莉相亲。 而严亮则完全是因为牛莉莉的喜欢。 另外，苗兴梅的小女儿江英也被带到公安局进行了一番询问。 她对牛莉莉的事情知之甚少。 因为是外嫁的女儿，平常除了过年过节和每隔几个星期回家看自己老母亲之外，江英几乎和牛莉莉产生不了多少交集。 更何况牛莉莉只在苗兴梅家住过几个月就搬走了。 苗兴梅的丈夫知道的情况也很少。 苗兴梅的丈夫叫于大头，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但是没上过学是个文盲。 给牛莉莉找对象的事情，就是他找自己妹妹操办的。 所以他和自己妹妹知道的情况差不多。 但是不同的是，于大头这个人察言观色的能力相当强。 据他供述，他之前就发现牛莉莉和自己的小儿子似乎在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不想让小儿子出事，于是暗自找了牛莉莉，劝说了她一番。 “我只是和她说道德方面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是涉及法律的事情千万不要做。” 其实当时于大头和牛莉莉说了很多，但大体都是这个意思。 “我想牛莉莉应该是没有听进去的，因为过了大概几天的时间她就搬走了。” 于大头对此也是很无奈。 但是牛莉莉既不是他的子女，他又不知道牛莉莉到底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其中又涉及他小儿子。 所以，于大头只能装作不知道。 至于苗兴梅的大女儿江芝就有些意思了。 因为顾景城和苏二丫一直觉得如果没有媒人在其中提供信息的话，牛莉莉是不可能精准的找到这么多目标的。 江强对此却一无所知。 顾景城觉得这些被害人大多数是正在相亲的路上和牛莉莉相识的，所以这个牵线人是个媒婆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可是整个市有不少媒婆。 但能够获知各个区域优秀男同志信息的人却很少。 牛莉莉他们干的是犯罪的行当，总不可能每到一个区域就联系该区域的媒人购买信息。 这样做目标就太大了。 在调查的过程中，几人很快就发现，被害人当时所联系的媒婆大多都在一个月之内收过一个徒弟。 媒人是会收徒弟的，只要给她们钱，并且承诺不会在媒人所在区域内展开相亲活动的话。 这些媒人教的徒弟名字都不太一样。 但是她们都有同样一个特点，嘴角处有一颗痣。 这些媒人宣称嘴角有颗痣的人最适合当媒婆了。 所以她们对来人的这个特点记忆犹深。 而苗兴梅的大女儿嘴角正好有这么一颗痣。 想要在脸上添加一点特征是很轻易的事情，但想要将脸上的特征去掉，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而江芝就是因为脸上的这颗痣暴露了自己。 在江芝被传唤到案之前，顾景城就已经拿着苗兴梅提供的属于江芝的照片给那些媒人辨认过了。 确定这人就是花钱请她们教授经验的徒弟之后，顾景城认为骗婚案件至少有了眉目。 但牛莉莉被杀案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不过在询问这些人的时候，顾景城或者是苏二丫都会详细的询问大年初二晚上他们在哪。 因为法医根据牛莉莉的死亡情况以及现在的天气状况推测出牛莉莉应该是死于大年初二晚上6点到凌晨1点之间。 但是在这个时间范围内，江家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且证人都有好几人。 而且他们所在的位置都距离牛莉莉被害的位置很远的路程，即使是骑着自行车来回都得近一个小时。 说起来在和牛莉莉有关系的人中，距离牛莉莉死亡地点最近的人竟然是严亮。 不过这么想的话，郭红军也有一定的作案可能性。 但郭红军在过年之前就已经返回了巡港市，因为坐的朋友车，走的路程稍短一点，十几个小时就到家了。 即使是这样，让他过年之后重新回到青山市，杀了人之后再回巡港市都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 更何况，他大年初二的晚上，也跟着老婆在岳父家，有不少的人证。 后来所有被骗婚的人都一一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其中只有三个人在大年初二晚上没有人证。 其中不包括严亮。 当然，这不能排除他们的家人为他们做伪证的可能性。 所以公安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根据他们的证言来调查事情的真伪。 而那三个人，则分别是没有家人，但靠着自己的实力和努力考上大学，攒下基业的孤儿李业。 因为没有家人的关系，所以在白天的时候拜访完自己的朋友和同事之后，晚上他独自一人在家过的初二。 第162章 张一天 第2位则是家人都在海城，且没有提前请下假来买好火车票的王博。 他的时间线和李业差不多，都是在白天的时候拜访了同事和朋友，晚上独自一人在家，没有人可以为他作证。 最后一位则是因为摔断了腿，没办法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去姥爷姥娘家的张一天。 他的时间线就更简单了。 他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经过专业医生的查看，他的腿确实是断了，所以张一天暂时排除了嫌疑。 剩下的两位嫌疑人就是李业和王博。 另外公安又找到了一项证据，证实在大年初二晚上有人看到严亮出现在巷口。 而这件事情严亮的家人不曾说明，所以严亮重新回到了嫌疑人的行列。 再次进入公安局审讯室的时候，严亮的表情十分的凝重。 他似乎的确有什么隐瞒。 而在苏二丫张口询问之际，他终于将自己隐瞒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那天晚上确实是出家门了，因为我收到了牛莉莉的信。” 据严亮说，那封信是在大年初二的早上出现在他的房门口的。 准确的说是夹在门缝里，他一开门，信就掉落在了地上。 “信封上标着牛莉莉的名字，你为什么不立刻告知公安？” 苏二丫紧跟着问道。 “那天是大年初二，我以为公安都放假了……” 严亮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一直觉得牛莉莉这个女同志十分的单纯善良，她拿走我的钱、我的笔有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她现在不是给我写信了吗？说不定是想解释一下自己当初那个行为，想要取得我的原谅，我也是觉得她是个女人，我是个大男人，没必要害怕她，所以……” “所以你就杀了她？！” 苏二丫拍了拍桌子。 “不、不是我。”严亮连忙解释。 “我当天在约好的时间借口上厕所的功夫出了门。 只是我在我们约好的地点等了半个多小时，依旧没有等到牛莉莉的出现。 我以为她又后悔了，后悔跟我联系，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在又等了十几分钟之后冻得不行的我才返回家里。 我想如果她真的找我有事儿的话，还会再次联系我的。” 这时严亮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死了，还死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我把她杀死的话，我肯定得把她身上的钢笔拿走。” 苏二丫却觉得这不算是一个解释，毕竟如果真是严亮杀死的牛莉莉的话，他当时情绪肯定很不稳定。 而且他又不知道牛莉莉身上会随身携带着他的钢笔。 杀完人之后不跑还在那里搜身吗？ 不过凶手毁掉牛莉莉面容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掩盖她的身份。 毕竟双手杀害牛莉莉的时候，骗婚这个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 只要成功地掩盖住了牛莉莉的身份，那牛莉莉的死亡就不会被牵连到凶手身上。 所以顾景城、苏二丫还是更倾向于杀害牛莉莉的人和这个骗婚案件有关。 目前公安的视线主要集中在李业、王博和严亮身上。 嫌疑人太多，线索太杂，调查肯定就没有办法让顾景城和苏二丫两个人办了。 而顾景城和苏二丫两人则更关注严亮，毕竟就算他不是凶手，他所在的位置离着牛莉莉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而且牛莉死前最后联系的就是他，甚至他很有可能在当时就见过凶手。 很快公安同志们又发现，牛莉莉似乎准备离开。 因为在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发现了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甚至所有能带的东西她都带上了，所有带不了的也全都分给了周围的邻居。 就是现在还无法得知牛莉莉究竟是想要离开青山市，还是想换一个青山市的住所？ 不过他们更倾向于牛莉莉是想要离开青山市，这也就解释了牛莉莉为什么会约见严亮。 牛莉莉能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严亮，并且在他家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喜欢严亮的。 也许她想在离开青山市之前再和严亮道一次别。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无论是在牛莉莉的住所还是牛莉莉的身上，都没有找到关于离开青山市前往别的地方的介绍信和车票。 “或许她只是要在青山市找个地方住。毕竟青山市也是很大的。”娃娃脸是这么觉得的。 杨哥却摇了摇头:“就算依旧留在青山市，她这次肯定是要找一个远离这处的地方安家。带着这么多东西，也得坐车才能走吧。”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顾景城。 牛莉莉拿着这么多东西，无论是坐火车还是坐汽车都相当的不方便。 她这么多年骗了这么多人，彩礼起码都是500起步，再加上她收的那些东西转换成金钱的话……牛莉莉的存款应该有不少。 但是在她家里并没有找到任何的金钱和存款。 甚至都没有存折的存在。 苏二丫：“所以伤害牛莉莉的人有可能是为了钱？” 现在还说不好。 不过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 牛莉莉会找个私人车，坐车离开。 现在能买得起汽车的人，都不会缺这么三瓜两枣了。 而牛莉莉的行李很多，所以她找的车应该是一辆有斗子的车。 牛莉莉还专门来向严亮告别的话，那么她搬去的地方，即使不是市外，也绝对离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很远。 所以这辆车很有可能是货车。 而所有的嫌疑人当中，只有摔断了腿的张一天是货车司机。 于是张一天还是被请到了公安局里。 一上来张一天就喊冤：“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这腿在过年前的时候就骨折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他们是骗婚案件的受害人，所以在询问大年初二晚上的不在场证明的时候就需要告知他们所调查的案件基本情况。 所以张一天这些被害人都已经知道牛莉莉遇害的事情。 张一天这么喊冤，倒是没什么问题。 顾景城：“你这腿真的是过年前折的。” “据我们所知，牛莉莉在年前28号的时候，就产生了搬离这里的想法。而你的腿正好就是29号折了，腿折了之后，你身为一个货车司机，并没有让家人将你送进医院，反而在一个不知名的诊所做了诊疗，打了绷带。这显然不太正常吧？” “公安同志，虽然我家以前是有一点资产，但是你也知道的。我攒的那些钱都被牛莉莉这个女人骗光了，我们家现在的状况其实一点都算不得好，在这样的状态下，我是没有办法花大钱去医院治疗的。更何况我让老中医看过了，我的腿伤其实不算太严重，养个把月就能自己好了。” 顾景城没有质疑他的说辞，却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年前没有时间和本钱去医院治疗，大年初三的时候却还是去了趟医院，打了石膏？” 张一天耸了耸肩：“也是不巧，大年初三的时候我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压住了腿疼了整整一上午，实在忍受不了了，才让家人将我送到了医院。” “不巧，我看是太巧了吧。” 顾景城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继续问道：“年前你是在哪个诊所里看的医生？” “本来是准备去我们家门口的卫生院的，结果不巧那一天他不在家，正巧又路过了一个巡游中医大夫，他帮我瞧了瞧，说是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给了我一些红花油，打了绷带就让我回家了。当时是我的邻居送我去看的医生，你们可以问他。” 顾景城他们已经问过了。 张一天这番话也确实得到了证实。 但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顾景城在询问他们家门口的卫生所的时候，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个卫生所大概可以称得上是青山市第1家私人卫生所了。 也是沿用了祖上传下来的老字号，名字叫做保和堂。 但为了顺应现在的发展趋势，在他们重新开业之后还招了一个西医。 只不过这个西医只会看一些感冒之类的小病，治疗骨折和扭伤也十分熟练。 张一天骨折的那一天十分巧合，正好是这个西医家里老人过生日的日子。 所以就算保和堂开着门，这位西医也不会坐诊。 而在张一天骨折的当天上午保和堂店主家的小姑娘突然失去了踪影。 附近的派出机构，还有他们报案的留存。 不过最后证实只是一场乌龙，小姑娘当天上午去了爷爷家，只不过忘了告诉自己的父母。 但奇怪的是小姑娘的爷爷家离保和堂有一定的距离，而且当天小姑娘出门的时候说是找同学玩的。 她同学家就在保和堂家附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逛到她爷爷家。 后来经过公安同志十分有技巧的询问，小姑娘终于说出是他们保和堂附近的一个哥哥将她送到爷爷家附近的。 “那哥哥说了，孝顺的孩子就是应该来多看看自己的长辈的，他还给了我一颗糖果。” 当然，小姑娘的话在法院是做不了证言证词的，但是她这个话就给了公安局足够的探查张一天住处的理由。 牛莉莉的现金和存款必定是被凶手拿走了，所以他们只要找到这些东西就能证实牛莉莉是被张一天杀害的。 张一天这个人很鸡贼，他得知公安机关已经从小姑娘的口中获知，他骨折可能存疑的事情之后，就主动交代了自己拿到的现金和存折的所在地。 当然他没有傻到存到自己家里。 之所以说出来也是觉得按照公安现在的办案流程来说，很快就会查到他存放这些东西的地址。 毕竟谁都知道，他除了住在家里之外，还曾经买过一个小小的婚房。 不过，张一天只承认自己拿了她的钱和存折，并不承认伤害的牛莉莉。 “我为什么要杀害她？我拿她的钱和存折是因为她欠我的，而且我料定她不敢报警，因为她本身就是个诈骗犯，我拿了她的钱，她能怎么着我？” “她可以找人骚扰你，让你干不下活。” 听到苏二丫的话，张一天忍不住笑了一下：“她骚扰我？她凭什么骚扰？我到时候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报了警，我顶多算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多余的那些是我不知情，毕竟存折我没用过，现钱还不够我丢的那些彩礼和东西。但是牛莉莉就不一样了。” 原来牛莉莉并不是28号临时就产生了搬离这里的意思。 她在农历的12月中旬就已经去各大供销社等地方询问有没有去某个特定地点的货车。 可不可以捎带她一程。 货车顺路捎带货和人都已经是他们货车司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不过，牛莉莉应该是忘了张一天吧，那天她过来询问的单位就是张一天所在的单位。 “因为当天卸了些特殊的货物，我脸上戴着口罩，她可能没认出我。” 说到这里张一天哼笑了一声：“也许她压根就是彻底忘记了我。毕竟对我来说，她是一个和我结婚之后携带着我所有财产失踪了的女人。但是对她来说，我可能只是万千被她骗过的男人当中的一个，她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 得知牛莉莉想要坐火车离开青山市，张一天立刻自告奋勇的表示他当天会顺路到她所说的那个地点。 “就是附近的青海市。估计是在青山市混不下去了吧。”张一山脸上的表情，鄙夷中带着嘲讽，嘲讽中又带着喜悦，显然无论他是不是凶手，他面对牛莉莉的死亡，唯一 的情绪就只有高兴。 张一天从接到了牛莉莉这个活开始，就已经计划着盗取她的金钱和存款了。 “盗取这个词儿也许用的不够好，我应该说拿回。” 反正无论顾景城再怎么询问，他都坚持自己只拿了牛莉莉的钱。 并且去他所谓的新房搜查的公安，也的确在他新房里发现了一部分现金和一张写着牛莉莉名字的存折，但是并没有看到牛莉莉的介绍信。 不过牛莉莉包中有这么多的介绍信，她有可能会到了目的地之后再写。 如此一来，现金和存折倒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了。 第163章 关系 但是顾景城还是觉得很奇怪。 若只是为了要钱的话，按照张一天的说法，他完全没有必要弄断自己的腿来制造不在场证明。 毕竟牛莉莉不敢报警。 他不惜真的弄断自己的腿，也要制造出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这一点就很可疑。 就算这个张一天不是凶手，他肯定也知道什么线索。 案件的突破点，最后竟然还是在苏二丫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案件现在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没有新的线索支持找出新嫌疑人，而目前的嫌疑人又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张一天更是坚持自己的说法不动摇。 案件的调查就停滞了下来。 所以休假的这一天，苏二丫难得有空. 李爱娟不想苏二丫的生活一直处在紧绷的案件调查中，所以就让准备出去玩的肖军和苏美美带上了她。 这次他们准备去肖军的高中学校参观。 苏二丫不知道一个高中学校有什么可参观的,不过李爱娟同志坚持，她还是被迫踏上了前往未来准姐夫高中学校的路途。 当然主要原因是苏爸在苏二丫耳边悄声说道，等她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分点小酒给她喝。 喜欢喝酒的苏二丫这还能忍耐？ 当即就兴冲冲地答应了。 苏二丫骑着家里唯一一辆车子，而苏美美则是让肖军带着，三人一同朝肖军的高中学校行去。 肖军的高中学校并不在他现在的住处附近。 “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家就搬离了那一块。” 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肖军爸爸单位分配的。 只不过当时肖军上的高中学校在青山市更出名，所以他们家就在那所高中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那房子租金很贵，但是环境算不上好。” 肖军说那房子下雨的时候四处漏水，连床上都得放上一个水盆接雨。 “我爸妈上班还得提前40分钟走，才能准时到达单位。” “那叔叔阿姨还真是不容易啊。”苏二丫也跟着忍不住感叹。 “都是为了让子女成才。当年我大哥也是经历过这一遭的。” 只不过肖军大哥的学习成绩不算好 他很努力，但是就是不出成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们来的这天虽然是放假的时候，但是还是有老师会在学校借教室给重点学生开小灶。 毕竟离着高考也差不了几天了。 所以三人在门卫联系过校领导并同意他们进去之后不长时间就遇到了肖军以前高中的语文老师。 “肖军？”那位老师有些不确定地喊着他的名字，直到肖军听到声音转过头去，他才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 “还真是你。” “韩老师。” 肖军和这位老师礼貌的握了握手。 “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你大二的时候，怎么这个时间想起来逛学校了？” “我想带我的未婚妻来看看我之前上学的环境。” “未婚妻？”韩老师的视线在苏二丫和苏美美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很快就锁定了苏美美。 “你好，韩老师，我是肖军的未婚妻苏美美。” “你好苏同志，我之前曾经当过肖军两年的语文老师。” 他转头看向肖军：“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要结婚了。我现在还记得你刚上高中时候青涩的模样，时间过得真是快呀。” “不过，韩老师您真是一点都没变。” “哈哈，这就是说笑了，你看我脸上的皱纹，还有这些忽视不掉的白头发，也亏你能睁着眼睛说出这样的瞎话。老了就是老了，有时候不服老不行啊。” 说着韩老师又招呼苏美美：“要不要来我办公室，我办公室里的相册，还有你对象高中时候的照片呢。” 苏美美当然要看啊。 于是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韩老师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韩老师从自己桌子第2个抽屉里抽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和顾景城家的相册不一样，这本相册似乎是皮的。 韩老师熟练地翻开相册，很快就在相册的第3页找到了肖军的身影。 “我每年都会给我带过的毕业生照一张照片放到相册中，等这么厚的相册装满了，也差不多就到我退休的时候了。” 说完韩老师就指着其中一张相片说道：“看这个，木着脸的这位同学就是咱们的肖军了。我记得肖军你当时对自己的高考成绩还不是很满意，所以拍照的时候也一直拉着的脸。” 肖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时候对高考成绩抱着太大的期待了，不符合自己的期待，自然难免会摆脸色，毕竟年轻嘛，不懂得伪装。” “你现在在哪高就啊？” “在市医院工作，现在暂时是一名外科医生。” “真不错呀……”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苏二丫跟着苏美美一起观看那张照片。 “姐夫年轻时候可真是青涩呀。” 苏美美听到苏二丫的话，忍不住抿了抿嘴。 要是脸皮再厚点，苏美美还真想问老师讨要了这张照片。 因为肖军不太喜欢照相的缘故，肖家只有肖军十岁以下的照片，十岁之后他有点主见了就不愿拍了。 苏二丫对肖军又没有特殊的感情，看了一小会儿就已经看够了，刚收回视线就扫到了肖军不远处站着的男孩。 那男孩和肖军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也是满脸青涩，但苏二丫不会认错，这个人就是张一天。 仔细想想的话，张一天的家确实是住在附近。 她抽走苏美美手中的相册，又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突然发现，同为嫌疑人的李业也在照片之上，而且他就站在张一天的身后。 苏美美不满：“二丫，你这是干什么？” 苏二丫却已经顾不得了：“不好意思啊，韩老师，这两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肖军的视线也跟着转移到了照片上。 他拧了拧眉，显然是不太认识李业和张一天了。 毕竟他上高中的时候，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学习上。 但是韩老师却对这两个人记忆深刻。 “怎么会不认识呢？这两个人啊，当时在班里是最调皮的两个人。” “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 “那是臭味相投啊。这个李业干什么坏事儿，张一天必定会跟着。而且这个李业啊，别看平常瞎胡闹，但是学习成绩特别好，仅次于肖军啊。” 随后韩老师看了一眼肖军：“不过肖军可能不太清楚。在班级里，李业的成绩确实仅次于肖军，但是在全级排名里，李业总是在四五名处徘徊。” “但是这个张一天就不一样了。他的成绩就稀烂，我还怀疑过他这样的成绩怎么可能考进我们的学校。后来去调查了一下他初中的成绩很不错，大概是上了高中之后光顾着和李业一起玩了却又没有李业的头脑，所以成绩就慢慢的跟不上了，最后也没有考上大学，听说现在是当什么货车司机去了。” 他们两个关系很好？ 苏二丫沉思片刻之后说：“老师，您这张照片能不能借我一段时间，我真的有用处。” 韩老师看着她面容如此严肃，忍不住点了点头:“别弄坏了就行，我当初照相的底片可找不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苏二丫抽回照片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们自己回家吧，我要回单位有工作。” 本来还颇有微词的苏美美听到她这么说之后，也就放下了阻拦苏二丫的手。 “不好意思啊，韩老师，我妹妹这个人就是这么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 “没事儿，工作重要，不过你妹妹是什么工作呀？怎么还要用到我这张照片？难道是报社的？”韩老师还往挺美好的地方猜测。 苏美美有些抱歉的说道：“她是公安局的。” 因为苏美美和肖军早就知道苏二丫的工作单位，所以刚才看到苏二丫拿着照片离开，他们就在猜测苏二丫口中的这个李业和张一天是不是涉及到了什么案件。 韩老师一听到她的职业也是这个想法，当即就有些笑不出来了：“我教的学生，应该不会出了一对罪犯吧？呵呵。” …… 苏二丫并不知道韩老师的痛苦，她骑着自行车飞快的往局里赶去。 之所以没有去顾景城家里，是因为她觉得在案件没有完成之前，顾景城估计还在办公室里加班。 毕竟顾景城除了工作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娱乐项目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办公室内不仅有顾景城还有杨哥和娃娃脸，苏二丫来到的时候，他们三人似乎正准备出去。 娃娃脸看到苏二丫之后脸色并不好看：“怎么哪都有你，你就不能好好放个假吗？” 苏二丫根本就没搭理他，将手中拿着的照片展示给顾景城看。 “顾队，你看！我在我姐夫的高中毕业照里看到了李业和张一天，据他们的老师说，在高中期间李业和张一天就是好朋友。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顾景城眯着眼看了看那张相片，很轻易的就在里头看到了张一天和李业的存在。 “干的不错，看来我们现在真的有新的线索了。” 当然一张照片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若照片中的两人曾经是好友，但见了面之后却装作不认识，这里边的学问可就大了。 很快他们就调查到两人在李业毕业之后也一直保持着亲密的朋友关系，直到张一天要结婚的时候，有人看到李业在张一天家附近的小巷中和张一天吵了一架，从那之后两人就不再来往了。 奇怪的是，也有李业的邻居证实，在李业结婚前夕，也曾经看到张一天出入过他的家，并且似乎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顾景城大概是因为留过学的关系，见多识广，很快就有了一个偏离方向的猜测。 很快，李业和张一天再一次被叫到了公安局，这一次趁着他们在公安局的工夫，其他公安人员又一次搜索了李业和张一天的住处，包括张一天的新房。 张一天那里倒是没有搜到什么东西，但是李业的房子里却有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衣服和鞋子，其码数并不是李业的，却也不是什么小孩子的衣服。 在衣橱里，他们还找到了几张照片，照片上只有两个人，就是李业和张一天。 另外在李业的日记本中还描述了其对张一天的情感变化。 这些证据摆在李业的面前，李业也依旧很淡定：“所以那又怎样？如果真是因为张一天娶了你们所说的那个牛莉莉，我才杀了她的话，那我怎么可能等到现在？她可是和张一天生活了将近7天呢。” 他很淡定，但不代表张一天也很淡定。 和李业不同，张一天是有家人的，他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失望，所以才选择了和李业分手，找了牛莉莉结婚。 不过他还是爱李业的，所以他宣称是自己杀了牛莉莉，原因就是因为她不仅骗了自己，还骗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他只是希望公安机关的同志，不要将自己和李业的关系告知父母。 然而李业知道他认罪了之后，当即就崩溃了。 “杀人的是我，是我，你们满意了！” 李业这个人其实是很记仇的。 所以即使张一天婚姻失败，又转过头来找他，他却一直将之前的事情记恨在心。 于是他也想找个女人结婚，反正不领证，等结完婚之后打发那个女人走就是了，这样一人一次谁也别怨谁。 只是之前李业并没有见过张一天的对象，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找的这个女人竟然也是当初欺骗张一天的女人。 不过他的钱虽然被这个女人骗走了，但是因为他和张一天复合了也就没太过在意，毕竟钱以后还会挣的。 但是张一天不一样。 他因为有家人的关系，虽然有很多人陪伴，却也多了很多烦恼。 就比如说他结婚，家里面也添了钱，而他被牛莉莉欺骗之后，家里更是入不敷出了，这导致他的工作压力十分的大。 李业的工资倒是高，他想补贴一下张一天，但是却没有理由。 他看着张一天被自己的父母数落，心中也是万分的心疼。 第164章 杨斌 相比于李业来说，张一天显然是更恨牛莉莉的。 他在发现牛莉莉的行踪之后，就立刻告诉了李业，也是李业在调查牛莉莉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曾经和张一天结过婚的女人，就是当初和他结婚之后骗走他财产的女人。 想着那个女人和他结婚时十分熟练的宽衣解带的行为，李业就开始怀疑张一天结婚的那个晚上是不是碰过她。 在这样的思绪下，李业就提出了杀人夺财的计划。 不过，张一天一开始并没有同意。 李业也没有坚持。 张一天骨折的主意也是他提出的。 对张一山的说法就是万一牛莉莉那边先来个鱼死网破的话，张一天骨折就能制造出不在场证明到时候牛莉莉叫天天不灵。 但是张一天怎么也没想到，趁着自己假装帮牛莉莉搬行李，实则翻找她的现金和存折的时候，牛莉莉本人竟然被李业杀死了。 而实际情况是，当时张一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存款和金钱，毕竟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放在一个外人能碰到的地方。 李业虽然没有告诉张一天自己杀死了牛莉莉，但是当张一天看到李业手中的现金和存折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牛莉莉已经遭遇不测了。 所以第2天张一天就狠心的真的弄断了自己的腿。 最终张一天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三年，而李业作为亲自动手杀人的凶手，被判处枪决。 苏二丫听说李业被枪毙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 据说他在被关押期间也一直在和同样被关押的人说，张一天是真的爱他，只要张一天爱他，他这一生就足够了。 一个靠自己奋斗，有了光明的未来的孤儿，最终却为了一个男人失去了美好的未来和生命。 “这才不叫爱，这样的感情也太偏执了，现在敢杀牛莉莉，这次让他逃脱了，未来说不定就敢杀张一天了。毕竟按照张一天的性格来说，未来说不定还得结婚。等到李业发现自己杀不完张一天的老婆的时候就只能将张一天杀了，到时候说不定还做成什么椅子、沙发之类的放到自己屋里天天观赏。” 娃娃脸说的这话就有些吓人了，苏二丫忍不住抖了一下。 顾景城并没有反驳娃娃脸的话，因为他说的这种情况以前还真发生过，只不过是国外的案例，至于国内有没有，顾景城还真不知道。 这次案件完成之后，苏二丫又好好的休息一两天，毕竟过年期间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虽然苏二丫的身体并不感觉疲劳，但是她的精神真的有些萎靡了。 也是为了庆祝这次案件的完美结束，顾景城又拿出自己的钱来宴请自己的队友。 这次聚会依旧是在老地方，因为这家私人饭店的饭菜真的量又大又好吃。 这次还上了新菜，椒盐排骨。 顾锦城想到苏二丫的食量之后要了4斤椒盐排骨。 还要了东坡肉、炸河虾、炸花生，拍黄瓜、海米油菜以及一大盆炖鸡。 顾景城还觉得肉菜有些少，出去买了一只烤鸡拿回来的。 另外他还叫了4瓶酒，这可把苏二丫高兴坏了。 主要是因为前几天的时候，苏爸明明说要给她酒喝，但是李爱娟一个眼神瞪过去，他又把酒收回去了，苏二丫是一滴都没有喝上。 不过，那天出门苏二丫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所以就这么原谅了自己老爸。 老爸有什么错，他只是妻管严罢了。 “今天难得高兴，就不谈案子了。” 因为顾景城的这句话，整个包厢安静了十几分钟。 他们这些人不聊案子之后，似乎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了。 直到娃娃脸说道：“杨哥、顾队，你们回家的时候有没有被家长催婚啊？我这个年过的可真是辛苦，谁见了我都问我一句，有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以前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杨哥喝了一口酒，淡定的问道：“去年的时候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了？” “啊，没有啊？” “再提醒你一下，去年你们家的亲戚中有没有人结婚？” 经过杨哥的提醒之后，娃娃脸才反应过来：“去年我表妹、表哥还有堂弟都结婚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家亲戚的小孩都结婚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他们才又开始催我吧。” 杨哥点点头：“要不然呢~” 娃娃脸瞬间变得很颓废：“那看来今年我得减少回家的次数了。杨哥你呢？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抱歉啊，杨哥。” “没事儿，这都是实话。我们家其实每年也会说上一次，但基本上我拒绝了之后他们就不会说第2次了，估计都已经习惯了。我爸妈恐怕还在做着一提我就答应相亲的美梦。” 说着他耸了耸肩：“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最近这段时间还真觉得娶个老婆挺好的，不过相比于相亲，我更希望来个一见钟情之类的。” 娃娃脸笑了一下：“没想到杨哥你还挺浪漫的。” “甜甜的爱情，也不只是女生在向往。” 随后杨哥又看向了顾景城：“顾队今年过得也挺烦的？” 顾景城点点头：“虽然今年我妈没有催我去相亲，但是因为苏二丫的缘故，他们总觉得我应该对苏二丫负责，说来说去的也挺烦的。” 听到他的话，苏二丫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娟姨会觉得顾景城应该对自己负责。 顾景城啧了一声，随后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苏二丫的碗里，示意她赶快吃饭。 娃娃脸和杨哥则十分的惊讶，娃娃脸更是叫嚷着：“顾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娟姨怎么会知道苏二丫的存在，还觉得你应该负责啊，你负什么责？” 顾景城：“我没有和你们说吗？过年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苏二丫直接在我家过的年。那个时候我崴了脚，苏二丫过来帮忙嘛，我妈就觉得是我占了苏二丫的便宜，非得让我负责。” 娃娃脸直接崩溃了：“顾哥，你这么好的人能让苏二丫帮忙是她的福气，要说占便宜也是她占你的便宜啊。” 娃娃脸反应这么大，顾景城忍不住斜了斜身子。 不是他想的太多啊，主要是刚办了一件不同寻常的案件，看到娃娃脸的这种反应，顾景城就忍不住会往那个方向猜测。 杨哥也撇了撇嘴，显然是想到了李业和张一天，所以就轻轻点了点桌子：“袁明，你淡定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顾队有意思。” 娃娃脸愣了愣，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哥说的是什么，后来他当然也想到了李业两人，当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杨哥，你这叫什么话呀？我对顾队只有崇拜、喜爱、敬重，好不好？我是个妥妥的……我喜欢女生的好吗？我小学的时候暗恋过我们的班花，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学姐，高中的时候，嗯，高中的时候没喜欢过人，但是大学的时候喜欢过我们同班的一个女生，只不过没有勇气说出口罢了。” 因为太过气愤的关系，娃娃脸直接将自己的过往吐露了出来。 “我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就从来没喜欢过男生。” 杨哥哭笑不得：“行了行了，相信你了好不好。快好好吃饭吧，你再这么喊下去，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以前的暗恋史了。” 娃娃脸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瞪了眼苏二丫：“我警告你啊，别出去胡说八道。” 苏二丫莫名其妙：“在场三个人呢，偏偏就警告我一个人，还说自己喜欢女生，我看你是厌女吧。” “我不厌女，我就是厌你，我就觉得你不可信、大嘴巴。” 也许是因为娃娃脸的这句话，其后一段时间的案子，顾景城总是会特意安排娃娃脸和苏二丫一起行动。 他觉得自己队伍里不能出现这种相互讨厌的不稳定因素。 苏二丫和娃娃脸相看两相厌，几乎每次办理同一个案件的时候都会产生争论，整个办公室里都吵吵嚷嚷的。 顾景城也不管他们，继续给他们派发任务。 他觉得这两人是需要一个磨合期的。 只要这两人磨合好了，他就再把苏二丫调到和自己一组。 就在这种吵吵嚷嚷中，不仅迎来了苏美美的婚礼，他们组也终于要开始面试新的人员。 就是之前领导曾经答应他们的临时工。 已经进行了初轮的笔试，最终选出了三人。 顾景城他们可以亲自面试，从里面选出其中一位。 苏二丫这段时间忙着准备苏美美的婚礼，但是面试这种事情，她以前还没有经历过。 无论是面还是背面。 所以她专门挤出了点时间来参加这场面试。 娃娃脸却觉得没意思：“这种笔试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儿，也不过是从三个有背景和关系的人当中选出一个勉强强点的。 “反正招他们过来也只是为了整理报告递交资料的，总不至于找个高材生来帮我们办杂事儿吧。” 杨哥倒是很看得开。 面试是在1楼的某个空的办公室进行的。 苏二丫办完手上的活，匆匆赶来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靠墙站立的三个穿着板正的男青年。 看到都是男的，苏二丫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办公室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和自己聊天逛街的女同事呢。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女生加入了。 这个女生就是法医助理叶玲。 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让进面的人里边增加了一个名额。 因为那三个男性并不知道是哪三人通过笔试进入的面试环节，所以在察觉到多了一个人之后，他们突然就有了紧绷感。 苏二丫在他们的注视下进入了办公室。 那三个人见她这样的姿态，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又多了一个面试的人就好。 苏二丫随意地搬了一张凳子，就坐到了顾景城的身后位置，她只是来看的，并不是来面试他人的。 4个人依次进入其中只有第2人质疑了一下面试人员的数量。 他觉得这样对他们这些经过笔试之后才进入面试的人不公平。 通过第2人这番话，他们知道其他两个进面的男同志无论是什么情况，至少这第2个人没有找过关系。 当然还有别的可能。 比如他的脸皮很厚，只允许他托关系进面试，不允许他人以同样的方式进入面试，和他争夺唯一一个临时工的位置。 叶玲这个十分明显托关系进面试的人，表现的却是最冷静的。 她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优点，比如说她当了几年的法医助理，对公安办案的流程也算十分了解，不用重新熟悉，能立刻进入工作。 在工作方面的优势，她确实比其他三人来要强，但是她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她喜欢顾景城。 而顾景城不喜欢她。 如果真的招她进来了，无疑会增加他们队伍的负担。 所以第1个被淘汰的绝对就是叶玲。 苏二丫甚至都不知道叶玲是怎么想的，她如此明显的接近顾景城，还十分不要脸的托关系进入了他们临时工的面试。 这样除了让自己丢脸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最后他们录取了第2人。 第2人和杨哥是一个姓，叫做杨斌。 杨斌今年24岁，去年的时候刚结婚。 他比苏二丫要大，所以为了区分两位杨哥，苏二丫直接叫他斌哥。 其实整理资料的工作并没有叶玲想象的那么繁琐。 杨斌上班的第1天，苏二丫只给了他一本已经整理好的资料，并将手中完结的关于盗窃的案子交给了他，让他按照已经整理好的资料进行整理。 这个盗窃只有两起，所以相对比较简单，整理出来的资料也只有薄薄的一册，杨斌整理完之后交给苏二丫查看。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相当细心的人，整理的几乎没有任何错误。 所以杨斌上班的第1天就已经基本适应了工作环境，熟悉了工作内容。 为了欢迎杨斌的加入，顾景城又请客吃饭了。 如此的频繁，搞得苏二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嘿嘿。 第165章 相亲 杨斌加入的第3天苏二丫就请了假，因为今天是苏美美结婚的日子。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邀请杨斌一起来参加。 “你们是我的队友，所以中午的时候直接来我家吃宴席的话，大概到12点开始。” 杨斌觉得不好意思，他又没有送礼。 “都是同事，送不送礼的有什么区别？过来吃热闹热闹。是我让你来的，你要是再给钱的话，那就是我不好意思了。” 最后杨斌还是给他们家送了一块手帕。 苏二丫感觉很不好意思，过了几天就买了一些水果放到办公室里，让同事们一起吃。 虽然那苹果有点小，但吃起来滋味还不错，酸溜溜的水分还挺足的。 “国光苹果真的好吃。”娃娃脸就特别喜欢吃苹果。 苏美美结婚之后，苏二丫还有些不适应，因为整个房间变成她一个人的了。 有时候晚上喝多了水，下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空空的床，她总是有些怅然若失。 苏二丫也没有想到她对苏美美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不过后来她买的书越来越多了，她就将书堆积到了苏美美的床上。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房间只住一个人的美好，虽然空间没有变得更大，但是可以放更多自己的东西了。 苏美美有一次和肖军回来吃饭，发现自己的卧室变成了这个熊样子，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果然出嫁的女人都没有了自己的房间，我这才嫁出去多久啊，这房间就让苏二丫造成这样子。” 苏二丫却觉得很无辜：“你要是想回来住的话，我把书一搬把床一铺你就可以住了，根本不乱嘛。” …… 天气也越来越热了，苏二丫脱下了棉袄，穿上了单衣。 这一天，他们这据说直接重难案件的小队伍，又接到了邻里纠纷调解的案件。 这种案件基本上不会有人立案，而且还要面对一些大娘大爷们的无止境的纠纷，一般的公安都不想去参与调解这样的案子。 但是最近天气开始变热的缘故，人们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周边反而发生了很多小纠纷案件。 所以公安局的人手不足，苏二丫他们也不得不出警。 这次为了让杨斌增加经验，苏二丫和娃娃脸还带上了他。 这次纠纷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奇葩。 王姓人家的女主人觉得旁边的周姓人家的孩子太过优秀了，每次都考第1名，导致她丈夫每次都会拿周家的娃和自己的娃相提并论。 这致使她家的娃越来越自卑，成绩从中等靠下变成了下。 所以在今天中午洗菜的时候，王姓人家的女主人就想让周姓人家的女主人回家说说，下次考试的时候让她儿子考差一点，最好是考个鸭蛋。 周姓人家的女主人当然是不乐意啊。 你儿子学习不好，就让你儿子好好学呀。 你丈夫非得拿你儿子和我儿子比较，你就让你丈夫不要比呀，平常的时候在家里多夸夸儿子，儿子也不至于自卑成这样。 “公安同志，你快来评评理啊，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们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偏偏让我优秀的儿子考差点。凭什么呀？” 苏二丫也很惊奇，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原本，苏二丫、娃娃脸和杨斌还以为只是这王姓女主人不讲理。 没想到两人吵吵闹闹期间，王家男主人和周家男主人都回来了。 王家男主人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还觉得自己老婆说的没错。 如果周家的小孩考差点的话，他就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和周家的孩子比了，毕竟两个人都是差生，没有比较的必要。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样的盖儿啊，两口子竟然脑回路都这么惊人。 周家男主人也加入了辩论 他觉得自己儿子考试成绩好，那是因为他努力他优秀，不能因为别人的原因就刻意压制他的优秀，这样华夏哪还有优秀人才了。 但是王家那些人压根就不是可以讲理的人。 说着说着王家那些人就开始骂人。 周家女主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也跟着骂了起来。 场面愈发的激烈。 挤在两家人之间的苏二丫，还不知道被谁拽了一下头发。 这些人根本就不听公安的劝解，他们甚至都不怕公安。 吵着吵着动起手来的时候，娃娃脸还被打了一下眼睛。 他气急了，大喊:\"你们这是袭警，袭警。” 然而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必须要强制干预了。 只是没想到那王家男主人是个暴脾气，竟然冲进厨房拿出刀来一刀就砍在了…… 没砍动，苏二丫眼尖，一下攥住了他的手腕，并用另一只手夺下了刀。 拿刀了还下手了，这就不是普通性质的纠纷了，很快王家一家人和周家一家人都被带到了公安局。 审讯这种事情就交给了娃娃脸和杨斌 毕竟杨斌需要积累经验。 苏二丫则回到了办公室，活动了活动自己有些抖的手腕。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手腕有些酸痛。 还有膝盖，脚腕等地方也时不时的痛一下。 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但是确实不太舒服。 顾景城听说了他们调解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又看到苏二丫在动手腕还以为她受伤了。 听到苏二丫的解释之后，他就催促苏二丫去医院检查一下。 因为刚发了工资，虽然上交了一部分，也还了一部分账，但她剩下的钱还足够去检查身体的，只不过检查完之后她可能就没有多少钱买零食了。 不过还是身体最重要，零食什么的……放到下个月再买吧。 其实苏二丫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因为从小到大除了营养不良之外，她就没有别的病，这突然生病了……她十分害怕，会不会是什么大毛病。 比如说以后再也拿不动枪了，再也跑不了步了，再也干不了公安的活了，最后只能重新被分配到文职上，日复一日的整理的文字。 想想就可怕。 不过苏二丫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医生告诉她，她这种痛叫做生长痛。 苏二丫特别的惊喜。 有了生长痛是不是代表她的个头会再往上窜一窜，说不定会和苏美美一样高。 苏二丫兴奋地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自己的家人和同事。 但他们十分的不以为然。 、 娃娃脸甚至还嘲笑她：“你这个基础再长高能高到哪去？还能比我们还高？” 苏二丫瞬间就不兴奋了。 不过顾景城却觉得苏二丫有望超过1米6。 “你如果身高达到了1米6的话，我再请你们吃饭，庆祝你长高了。” 说着顾景城还加了一句：“到时候什么酒都随便你喝。” 这还了得？ 苏二丫从此之后就养成了每天早上都量身高的习惯。 但可惜的是直到她的生长痛都消失了，她的身高也不过才长了一厘米，和约定的1米6差距老远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苏二丫面临的困扰就是她妈已经开始帮她相亲了。 因为她19岁了。 相亲结婚的时候就20了，生第1个孩子的时候就21了，养养身体再生第2个孩子的时候就23了，再养养身体，生第3个孩子的时候就25了，而现在计划生育马上就会降临到他们市了。 所以李爱娟必须得在计划生育严格执行之前催促苏美美以及苏二丫生第2个孩子。 不过苏美美和杨哥他们三人不同，她对相亲结婚什么的并不排斥。 虽然也不期待。 不过，对相亲对象她还是有要求的。 而不是像现在。 “你的工作性质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希望我们结婚之后你能调到文岗，实在调不了的话不如就将工作卖了，我表弟大概能出1200块钱，到时候这1200块钱可以成为我的创业基金。现在南下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只有把握时代的潮流才能赚到第1桶金。” 这人说的倒是挺好，如果他不是拿苏二丫卖工作的钱做启动资金的话就更好了。 苏二丫第1次相亲还不懂得相亲的潜规则，于是她直接对这个男生说：“噢，抱歉我没看上你。” 这位男同志瞬间就恼羞成怒了：“你没看上我？我还没看上你呢，长得像个豆芽菜一般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什么人呐？给我介绍这种女同志，你除了工作好一点之外，哪点能比上我？真是浪费我时间，你这种人啊，一辈子都结不了婚。” 等男同志走之后，苏二丫才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想到相亲竟然是这种状况。 回家之后，苏二丫还被李爱娟骂了一顿。 显然媒人的速度要比苏二丫快。 媒人直接表达了那个男同志的态度，那男同志还说苏二丫相当没有礼貌。 后来李爱娟听了苏二丫说了当时的情况之后，又骂了苏二丫一顿。 “这种话你回来和我说，我再去和媒人说，你怎么能当着人男同志的面直接说出口呢？不过这个男同志确实不太行，上来就要工作，还当他的什么启动资金，我看他的脸太大。” 李爱娟又骂了一顿那个男同志，这才消了气。 她觉得这个媒人不太靠谱，于是又找了另外一个媒人。 不过苏二丫觉得李爱娟可能是被那个媒人骂了一顿之后，觉得太丢脸，所以才换媒人的。 第2次相亲的过程也不是很太平。 对方倒是不想要苏二丫的工作和卖工作的钱了，但是也希望苏二丫能调到文职岗位。 “而且你的身材确实太过干瘪了，我希望你在结婚之前尽量调整一下自己的身材。结婚三个月内，我希望你能怀上孩子，5年之内能生三个孩子，其中必须有一个是男孩。我喜欢女孩，所以其他两个是男是女我都无所谓。” 好一个喜欢女孩。 苏二丫这次表现的倒是很得体，回家之后又将这个男同志的话重复了一遍，并表示自己没看上他。 虽然这个男同志的理念和李爱娟不谋而合，但是李爱娟竟然神奇的也没有看上这个男同志。 “生孩子这种事儿我们娘家能催，他们婆家催的话就有点不像话了。搞得生孩子就像生小猪一样。” 李爱娟同志并不觉得这是双标。 两次失败的相亲，让苏二丫失去了新鲜感。 也幸好李爱娟同志和媒人都在反复思考她们失败的点在哪，所以暂时还没有让苏二丫参加第3次相亲。 就在苏二丫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单位突然要展开什么联谊舞会。 单位的单身男同志们自然十分雀跃，其中也有不感兴趣的。 像是已经结婚的，刚被两次相亲伤了的，以及被催婚整麻了的人。 恰巧顾景城队伍中包括杨斌在内的5人，占据了这所有的情况。 但是领导又说了，所有单身的同志，无论男女都得参加。 这是响应上面的号召，积极参加各种活动。 来参加活动的人，除了他们公安局的人之外，还有附近的军人以及工厂里的单身男女青年。 人数很多，所以场地很大，最后选中了青山市的剧场会议室。 “别不开心了，我听说这次还准备了很多食物，你不想跳舞也不想邀请别人跳舞，就专心吃东西喝东西就行了，好像还有什么酒，绝对让你满意。” 赵燕（最开始出现过的苏二丫的朋友）忍不住感叹：“要是我没结婚的话，我肯定去看热闹，军人呢，公安啊，这里边肯定有帅哥。” “你当时相亲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就看中了你的老公呢？我就相了两次亲，都有种自己开始厌男的感觉了。” “还好吧，我当时相亲的时候确实也遇到了不少奇葩的人，但是好的相亲对象也有很多。关键是有没有看对眼儿。” “那看对眼是什么感觉？” 赵燕有些为难：“这让我怎么说呀，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反正只要你看对眼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了。” 苏二丫叹了一口气：“如果早晚都得结婚的话，希望这次联谊能让我和一个人看对眼吧，至少能省点麻烦。” 第166章 一直追的从151开始看 舞会还是成功的举办了。 因为苏二丫不会跳舞的关系，顾景城还花了一段时间教她。 但自从被苏二丫踩了一脚之后，娃娃脸和杨哥都严厉禁止两人在一起跳舞了。 所以苏二丫的舞蹈学的怎么样还真不一定。 顾景城只希望她和别人跳舞的时候，不要把别人的脚给踩废了就好。 顾景城在舞会中绝对是受人欢迎的存在。 毕竟他的身板单看外表是看不出他内里的虚弱的，长得又好看，个又高，穿着衣服显得身材也挺好的，再加上还是公安机关的人。 就算是不知道他的家世，也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其中就包括一直不曾放弃的叶玲。 苏二丫发现叶玲这个人还真是执着呀，顾队都已经明里暗里的拒绝了几次了，她却一直不曾放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苏二丫虽然不理解，但她却很尊重，只是希望叶玲不要给顾景城造成更多的烦恼。 这次舞会刚开始，叶玲就过来邀请顾景城了。 想当然她得到了顾景城的拒绝。 和叶玲一起来的一个女孩子还忍不住笑了。 苏二丫不理解。 她明明是叶玲的朋友不是吗？为什么叶玲惨遭拒绝之后，她却发出了类似嘲笑的声音。 更让苏二丫不理解的是过了不到10分钟，那个刚才嘲笑了叶玲的女人竟然也过来邀请顾景城了。 意料之中的，顾景城也拒绝了她。 恼羞成怒，从来不是男人的专利。 这女生当即就哼了一声，气愤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二丫这段时间又长了一点肉，脸看起来倒是特别可爱了，所以也有人邀请苏二丫跳舞。 其中一位还是军人。 但苏二丫真的害怕自己将对方的宝贵的脚踩折了，所以几乎来一个拒绝一个。 三四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邀请她了。 他们觉得苏二丫实在太高冷了。 苏二丫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安了一个高冷的名头，她只是在专心地吃东西喝东西。 这台子上方的饮料的确很好喝，有些饮料里甚至还加了酒。 苏二丫边吃边喝，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她之前竟然还嫌弃这个活动。 这个活动现在还没有结束，苏二丫就开始期待下一次活动的举行了。 虽然说是舞会，但不仅仅是跳舞之后还会有游戏环节来增加男女之间的相处。 比如说击鼓传花，接到花的人，要回答某个人的一个问题。 还有你画我猜。 苏二丫和顾景城就参加了你画我猜。 顾景城和苏二丫的画功都不算好，但是两人却十分有默契，是参加的十对男女当中猜对最多的人。 游戏胜利之后也是会有奖励的。 顾景城和苏二丫就得到了一对搪瓷杯。 顾景城家里有的是这些东西，所以他就送给了苏二丫。 （苏二丫晚上回家之后，将其中一个给了弟弟，自己用了一个。） 因为老是站在那里也很无聊，所以有些小游戏他们几个人都参加了。 其中击鼓传花他们办公室的4个人就是坐在一起的（已经结婚的杨斌可以不用参加舞会）。 其中，娃娃脸和顾景城都接过话。 娃娃脸被问的问题是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显然，问出这种话的女同志对娃娃脸还算有好感。 娃娃脸虽然对苏二丫不假辞色，但是本身他还挺有绅士风度的，所以面对这位女同志的问话，他有仔细考虑过，然后说道：“我喜欢1米6以上，长相成熟，说话体面的女生。” 苏二丫听到他这个描述，忍不住哼了一声。 不就是刚才不小心踩了他一脚吗？这个娃娃脸怎么这么小气？ 娃娃脸说的这个条件不就和苏二丫完全相反吗？ 这次恼羞成怒的变成了苏二丫。 顾景城接到花的时候，也是一个女同志问的他，那位女同志问的是顾景城之前有没有谈过对象？ 顾景城的回答是没有。 这让在参加游戏的一部分姑娘有些兴奋。 神奇的是，顾景城很快又拿到了花。 问话的女同志又问出了之前娃娃脸回答过的那个问题。 而顾景城的回答是：“我喜欢1米6以下，长相可爱，性格活泼的女孩。” 在参加游戏的女同志禁不住将视线转移到了苏二丫身上。 因为在场的所有女同志中，只有苏二丫的身高不足1米6。 娃娃脸也愤恨地盯着苏二丫。 他真不是对顾队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就是觉得苏二丫的条件配不上自家的顾哥。 其实顾景城只是看到刚才苏二丫听到娃娃脸回答之后气闷的表情，所以轮到自己回答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让苏二丫高兴一下。 苏二丫确实很高兴，她还得意的横了娃娃脸一眼。 看到她这个动作，顾景城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让其他女同志心更凉了。 当然这些女同志对顾景城的喜爱只是基于他的长相、身材以及工作，要说多喜欢，还真没有。 不过，叶玲也在玩游戏的人当中。 所以她和娃娃脸一样，同样愤恨的瞪了苏二丫一眼。 只不过苏二丫的注意力一直在娃娃脸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叶玲。 等舞会结束之后，时间也差不多8点多了。 时间这么晚了，顾景城、杨哥和娃娃脸他们有没有骑车子。 而苏二丫骑着家里的车子来的。 虽然她不太重视这场舞会，但是她妈重视，所以下班之后她还专门回家换了身衣服。 是一件白色碎花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简单又不失靓丽。 “要不我先把顾队送回家吧。玩了这么长时间的游戏，顾队也累了，大晚上的又不太安全。” 按理说这话不应该苏二丫说，应该是三位男士害怕孤身一人的女同志苏二丫在路上不安全才对。 但是苏二丫说出这番话又相当的合理。 娃娃脸虽然不太乐意，但是看着顾队有些疲惫的脸，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当然就算他反对也没有用，顾景城在苏二丫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后车座上。 苏二丫一路将顾景城送回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关好门窗锁好门。 顾景城在舞会的时候那么受欢迎，谁知道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有女色狼闯进房间里，意图对他不轨呀？ 不是苏二丫小瞧顾景城，他这个身板很可能反抗不了啊。 顾景城也是很无奈，怎么在苏二丫这里自己就像小孩子一样。 回家的时候李爱娟还问苏二丫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苏二丫回想那几个邀请自己跳舞的男同志，然后毫不迟疑的说了谎：“他们说我的身材就像豆芽菜一样，还问我是谁家带来的小孩？” “不是说都是一些军人、公安吗？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调？”李爱娟气死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真的长得像没发育成熟的小孩吧。” 李爱娟仔细看了看自家小闺女。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之后，身材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是脸蛋又圆了一些，恢复了她娃娃脸般的可爱。 但正是因为脸长得太娃娃了，再加上身高的原因，所以显得就像没有成年一样。 说没有成年，还是太客气了，现在的苏二丫看上去就像十四五岁一样。 不过李爱娟还是很生气：“去那里参加舞会的人肯定都是单身成年的女同志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带孩子去，那些男同志也太不会说话了。” 她还不忘安慰苏二丫：“没事，先不着急。你徐姨又给你找了个对象，过几天咱再去相亲，总有人喜欢你这款。” 苏二丫听到又有相亲，一瞬间想要拒绝。 但是又想到如果她和人早看对眼的话，就没了这些麻烦事了。 所以忍耐一时就能幸福一辈子。 苏二丫的家庭氛围还不错，李爱娟虽然和苏爸也会吵架，但是两人和好的速度更快。 所以苏二丫还真不知道，这世间看对眼的婚姻也有一地鸡毛的时候。 几天之后，第3场相亲的时候，李爱娟决定陪着苏二丫一起去。 等她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苏二丫、顾景城、杨哥、娃娃脸还有杨斌等人一起出来 顾景城无疑是这些男同志当中长相最漂亮的一个。 但是这次李爱娟的视线却集中在了娃娃脸袁明身上。 顾景城先一步注意到了李爱娟：“你妈怎么来接你了？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儿吧？” 之前李爱娟揪着苏二丫的耳朵将她带离公安局的场面，还是给顾景城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下班之后我要去相亲，我妈是过来陪我的。我觉得她可能不太相信我之前两次相亲说的那些话，所以想陪着我一起考察相亲对象。” “你去相亲了？”娃娃脸忍不住笑了，“还失败了两次？果然那些男同志的眼光都是十分正确的。” 苏二丫心里烦躁：“滚蛋，是我没看上他们好吗？” 顾景城之前就听过苏二丫说相亲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这竟然是第3场了。 “你们相亲成功了就会立刻结婚吗？” 顾景城倒是没有相亲过。 因为所有的相亲都被他拒绝了。 苏二丫也不太了解这些相亲流程，不过按照她身边人的事迹来讲的话…… “我朋友相亲之后，第3个月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快一周岁了。还有我姐，郭广波的那个事情出现之后不长时间她就又相亲了，到现在不是也结婚了，这才几个月。而且我姐和郭广波相亲成功之后，也是没有多长时间就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了。” 这么计算下来的话…… “相亲成功到结婚，平均可能在四五个月吧。” 杨哥却有不同的意见：“我以前的同学从相亲成功到结婚才用了半个月呢，看对了眼立刻就去领证了，可快了，现在也还算幸福。” 这也是杨哥不太着急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一旦和一个女同志一见钟情了，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结婚，第2年就生小孩，这样算起来的话他年纪其实不大。 杨哥不太喜欢孩子，所以他觉得爱情结晶一个就够了。 所以年龄什么的就不太重要了。 顾景城喃喃自语：“这么快？？” 门口站着的李爱娟已经没有耐心地招呼起苏二丫来了：“赶快点啊，时间快到了。” 苏二丫连忙小跑着往那个方向去。 很快，这对母女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顾景城的视线中。 “顾队怎么了？不是要出去吃饭吗？”娃娃脸疑惑。 “突然又不想出去吃饭了，我们还是去食堂吃吧。” 杨哥忍不住笑了一下：“顾队怎么有些不对劲？该不会是二丫相亲这事儿刺激到你了？” 娃娃脸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不想将顾景城现在的不对劲，和苏二丫联系到一起。 顾景城却叹了一口气：“也许吧，连19岁的二丫都开始相亲了，我的年龄看来真的很大了。” 杨哥挑眉：只是因为这样？ …… 苏二丫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聊什么，就像他们也不知道苏二丫第3次的相亲对象是谁呀？ “苏公安，怎么是你啊？”陈波有些惊讶。 苏二丫也没想到和自己相亲的竟然是陈波。 坐在不远处桌子旁的李爱娟则不太满意。 这个陈波的年纪好像有些大了。 确实，陈波和顾景城一样大的年龄，同样比苏二丫大9岁。 “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相亲啊？”陈波很自来熟。 他给自己点了一碗阳春面，然后看着苏二丫面前的饺子说：“各付各的？” 苏二丫点头，她原本也没有打算让对方给自己付钱。 不远处的李爱娟也点了一碗阳春面，然后心里再一次给陈哥打了个大大的x。 年纪大还抠门，这个对象就算苏二丫相中了，她也没相中。 相比来说，她还是更喜欢那个长着娃娃脸的苏二丫的同事。 夫妻两人都长着娃娃脸的话，他应该就不会嫌弃苏二丫显小了。 苏二丫完全不知道自己老妈将主意打到了娃娃脸身上。 不过她和陈波也的确没有看对眼。 陈波还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过年的时候不都跟着景城回家了吗？怎么还出来相亲，感情发展的不顺利？” 第167章 和陈波的相亲 陈波的话让苏二丫十分的无语。 “之前我没解释过吗？”苏二丫对上次在省城的见面没大有印象了。 “什么？”陈波一脸疑惑，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忘记吃刚端上来的面条。 当然，苏二丫也没有停下嘴，毕竟他们中午休息的时间不足，如果相完亲的时候时间还合适的话，她还准备回办公室趴桌子上休息一下。 相亲的人是陌生人的话，看在李爱娟也在现场的面子上，苏二丫倒是能注意点形象，以免她妈回去又念叨她。 但对面的是陈波，他们两个对对方都没有什么意思，就没有必要注重什么形象了。 “我去顾队家过年是意外……”苏二丫无奈的将事情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哈哈哈，顾景城这个人的身体也太虚弱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几乎身上都得带点病或者伤，这样的人竟然还当了公安，也是很出乎我预料的。” 陈波又看了看苏二丫：“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我都不得不承认，除了身体稍微虚弱了一点之外，景城真的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金字塔顶端？ 这个形容苏二丫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的。 “顾队确实是值得这样的称赞的。” 陈波无语了一瞬：“我的意思是说，你成天和顾队这样的男人相处，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苏二丫：“我需要有什么想法？” 陈波这才发现，苏二丫虽然都已经开始相亲了，但脑子似乎还没有开窍。 也是，对于某些人来说，相亲就是结婚前的一个流程，只要对方的条件自己能接受，喜不喜欢的根本就不重要。 说起来，自己之前之所以上当受骗，有一部分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觉得对方长相还不错，性格也好，关键是说话好听（把钱全带回来给他），要真说喜欢，还真没有。 “难道你相亲的时候就不会拿顾景城当做对照吗？” 陈波还是不死心地问。 苏二丫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回想之前的两次相亲…… “压根没想过。”苏二丫不知道看对眼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在看到那两个相亲对象…… 苏二丫突然又抬头扫了一眼陈波。 咳，她在看到这三个相亲对象的时候，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不想和他们生活一辈子的感觉。 另外两个男同志，苏二丫的确不太喜欢。 这个陈波，苏二丫倒是算不上讨厌，但是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和他生活一辈子，苏二丫就觉得日子没有了指望。 她知道，这种情感就是不喜欢。 但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把相亲对象和顾景城放到一起对比。 “这样有什么好处吗？”她一脸懵懂，但是真挚地发问。 陈波看着她的眼睛，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现在相信，你和景城真的没有特殊关系了。” 苏二想了想：“我们是同事，顾队是我领导。” 陈波：“是我不对，是我狭隘了~” 正聊着呢，陈波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一点：“瞧瞧那是谁？” 苏二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顾景城四人。 苏二丫一脸疑惑，他们不是要去经常去的那家店吃午饭吗？ 怎么来这里了？ 娃娃脸木着脸一点都不想搭理苏二丫。 顾景城倒是朝着苏二丫的方向点了点头，当他看到陈波的时候，表情忍不住凝滞了片刻。 随后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一副完全不认识苏二丫对面男人的表情。 然后顾景城就像是刚发现了李爱娟一样，礼貌地朝她微笑，并且带着其他四个人坐了过去。 “景城那小子知道你相亲的事情？”陈波压低声音。 苏二丫也忍不住用同样的声音说话：“知道，今天中午下班出来的时候，他们看到我妈了，所以就顺嘴问了一句，然后就知道了我相亲的事情。” 陈波有些出乎意料：“你妈？！”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顾景城现在所在的位置，那桌子旁的确坐着一个中年妇女。 “没说要带家人啊~”陈波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衣领，倒不是说他对苏二丫有什么想法，但，陈波作为一个体面的人，还是不想在长辈面前失礼的。 “是我妈不放心。”说着她声音更小了，主要是害怕李爱娟听到她的话。 为了能听见她的话，陈波忍不住探出了身子，两人的距离就进一步拉近了。 “在这之前我相过两次，结果都不好，我觉得我妈可能有些不太信任我。” 陈波：“也有可能是担心你，毕竟相亲中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你知道的，我钱都被骗光了。” 说到这里，陈波忍不住问：“我之前被骗的那些钱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已经转交出去了，现在在检察院那边，你可以去问一问。不过那么多人被骗，牛莉莉、江强他们又花了一部分，估计没有办法全部退还。” 陈波：“我下次再给那么多彩礼，我就是猪。” 苏二丫却并不赞同他：“你不能将在牛莉莉身上受的气撒到好女孩身上。更何况……你现在也拿不出那么多彩礼了。” 陈波气的抿了抿嘴。 但是不得不说，苏二丫说的是对的，他现在的确是两袖清风啊~ 之前买的三大件，虽然钱都是自己的，但是其中收音机的票却是他朋友给的，到现在，他还没有再弄来一张还回去。 唉~一步踏错终身错~ 另外一桌也在说悄悄话…… “那个是不是……陈波？”娃娃脸想了半天才想起他的名字。 陈波和顾景城其实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所以娃娃脸和杨哥之前都不认识他。 之所以能够叫出他的名字，也是因为牛莉莉案件的原因。 只是娃娃脸想不通，苏二丫怎么就和之前案件的受害人相亲了呢？ 杨哥：“是他，不过现在案子已经调查结束了，所以，二丫和他相亲也没什么问题。对不对，顾队？” 顾景城扯了扯嘴角，几秒钟之后才回答：“问题大了，这陈波和我一样大，比二丫更是大九岁，他怎么好意思的？真是老牛吃嫩草。” 对此，杨哥好像有不同的看法：“我倒觉得年龄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二丫自己没有意见就好。我一个朋友，和他妻子差十一岁，现在生活的就很幸福。” 显然，此时的顾景城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年纪差的这么多，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恐怕你那朋友平常时候都很少和自己妻子说话吧？” 杨哥也没有反驳：“他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会说什么，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顾景城忍不住哼了一声。 在他紧盯着苏二丫和陈波的时候，李爱娟正在试图了解娃娃脸。 “这位同志也是我们家二丫的同事？看起来挺年轻的。” 娃娃脸虽然自认为和苏二丫有竞争关系，但他也是第一个有礼貌的青年，面对长辈的询问，他扯出一抹笑容了，板板正正的回答：“是的，阿姨，我和顾队他们是一起从省里转来的。” “省城的人啊？看你这么年轻，可真是年轻有为啊，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 “过完年24了。” “周岁？” “嗯……”娃娃脸感觉有些奇怪。 “还不知道这位同志叫什么？”看起来，李爱娟似乎觉得相差五岁不算太大，所以又开始问起他的姓名来。 “我叫袁明。” “真是个好名字啊，袁同志，你的父母肯定特别自豪你能成为一名公安吧？” 袁明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转到他父母身上：“我父亲确实特别为我骄傲，但是我母亲则觉得当公安实在太危险了。” “你母亲这也是担心你，我之前不想让二丫当公安就是怕她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不仅自己会受伤，说不定还会连累同事。” 袁明张了张嘴，想说些讽刺苏二丫的话，但看着李爱娟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期待的脸色，最终还是挤出一句：“苏二丫同志其实还是十分优秀的。” 李爱娟越看他越觉得满意，不过，还是得多问问。 “你家在省城，你却在青山市工作，你对象那边没有什么意见吗？” “阿姨，我还没有对象。” 李爱娟笑着点头：“但是你爸妈肯定很想你吧，这次回去过年就待了几天……” “还好吧，他们现在和我大哥住一起，大哥家有三个孩子，除了正在上小学的，其他两个正是闹得时候，所以他们两个平常时候也想不起我。” “你家兄弟姐妹很多？都结婚了？”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除了我之外，都结婚了。” 这么一想，他的亲兄弟姐妹都结婚了，去年的时候最后几个单身的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家的孩子也都结婚了…… 也怪不得他爸妈着急了~ 李爱娟也是这么想的：“那你爸妈肯定想让你早点结婚。” 和一个刚见过一面并不是很熟悉的同事母亲聊这个问题，袁明觉得挺奇怪的。 所以他就简单的说了一声嗯。 李爱娟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毕竟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这位同志。 “袁同志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同志，也许我平常时候可以给你留意一下。” 这个时候，袁明似乎也察觉到了点什么。 注意到李爱娟还在等他的答案，他想了想之后，并没有说出当时在舞会上曾经说过的话，而是…… “看眼缘吧，能相处得来的，有共同话题的。” 李爱娟点点头。 她是相中了袁明，但是不准备在这个时候撮合他和苏二丫，毕竟苏二丫现在还在相亲呢。 而两人的对话，杨斌也听到了，所以他始终都带着一种微妙的笑意。 回单位的路上，袁明是欲言又止，杨斌满脸挂笑，杨哥倒是和平常差不多，顾景城则木着脸像是有人惹了他一样。 苏二丫跟他们一起走的，路上也没有说话。 主要是，李爱娟离开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反而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让苏二丫感觉十分的诡异。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真看上陈波那家伙了吧？” 终于，顾景城忍不住了。 苏二丫：“啊？” “陈波比大九岁！！”他强调。 但是苏二丫本来也想说九岁的年龄差确实有些大，但是她一想到陈波和顾景城是同学，顾景城的年龄和陈波一样大，说陈波年纪大，就是说顾景城年纪大。 顾景城可是她领导啊~ 苏二丫怎么敢当面说领导年纪大。 所以…… “还好吧，不到三十岁，正是闯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人更加成熟也更加有魅力了……” 苏二丫正搜刮着脑海中的词，努力夸赞28岁的男人，却没有看到顾景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他不仅年纪大，还抠，最重要的是，因为牛莉莉的案件，他现在身上没钱说不定还欠着外债，这样的人你要是真和他结婚了，婚后说不定还得靠着你的工资活，就你那猪一样的食量，公安局发的工资都不够你一个人吃的，还得养着陈波……” 苏二丫：不是，正好好的，怎么还骂人呢？ 苏二丫虽然对自己食量有多大心知肚明，可不代表她喜欢被人用猪这种生物来形容。 “顾队，你说的可不对了，挣多少钱我就吃多少饭，以前在家的时候吃的也不多，没见我饿死。更何况，陈波本人挣的钱也不少，好歹他还是你同学的，怎么就被你形容成一个吃软饭得了。” 顾景城看着苏二丫义正言辞的脸，忍不住哀叹：完了，她真的被陈波那张丑脸迷惑了。 陈波：嗯？ 之后的一段路，顾景城抿着嘴，没有在说一句话。 但是，回到办公室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以后你和陈波真结婚了，我只出一份礼。” 苏二丫：犯病了？ “顾队这说的是什么话，今天只是相亲而已，更何况，我们都没看上对方……” 顾景城：嗯？(〃''▽''〃) 第168章 不一样 顾景城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苏二丫：“还能是怎么回事，没看对眼呗。” 他们之前也看过牛莉莉的照片，说实话，骗了这么多人的牛莉莉长得确实很漂亮，虽然在照片中看不出身高，但是身材却绝对不是苏二丫这种干瘪的小孩身材能比的，更何况，牛莉莉的长相确实是明艳大方的。 而苏二丫的长相更接近于可爱清秀的描述。 至于苏二丫…… 虽然她对杨哥、娃娃脸以及顾队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她的眼光真的被培养出来了。 不说以后结婚一定要找个英俊的男同志，但至少、至少，这个人的长相得让自己顺眼吧？ 长相似乎没让苏二丫顺眼的陈波：……我怎么了？我长相也很周正好吧！ 不过，苏二丫不好意思说，所以只能将两人互相看不上对方说成了没看对眼。 见顾景城似乎还想让她说出更多的所以然来，苏二丫直接搬出了李爱娟：“我妈似乎也没看上陈波同志。” 听到这话，顾景城才满意地转头回了办公室。 而听到苏二丫这么说的杨斌没忍住笑了一声。 杨哥：“怎么？” 杨斌看了一眼脸色很奇怪的袁明一眼，随后摇了摇头：“没事~” 这一整个下午，袁明都很奇怪，他脸上的表情很纠结，还刻意避免和苏二丫接触，连下午去看守所都是杨斌和苏二丫一起去的。 等这两人离开之后，袁明才看着杨哥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怎么婆婆妈妈的？” 杨哥也是很忙的。 开着办公室门的顾景城听到动静之后，扫了他们一眼。 “杨哥，你说该怎么拒绝女同志。”袁明不好意思的说。 “拒绝女同志？怎么说？是上次舞会上对你很有好感的那位同志。” “不是，”袁明很纠结，“那位女同志我也已经拒绝了，是……” “你这不是会拒绝吗？怎么还问我？和我炫耀你受女同志欢迎？” “当然不是，虽然你说的也是事实……” 见杨哥有些不耐烦了，袁明这才说出自己的烦恼。 “是苏二丫。” 杨哥：“嗯？” 顾景城：嗯？ “我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这么大，平常时候我用什么态度对待苏二丫，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但即使是这样，苏二丫竟然也对我情根深种，甚至告诉了她妈。今天那阿姨问了我很多问题，不仅是个人情况，甚至还有家庭情况，我觉得，阿姨对我也挺满意的。但是我对苏二丫……嗯？顾哥？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顾景城冲他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这是什么情况。” 袁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常相处的时候，我们明明关系就不好……难不成苏二丫就喜欢这个调调？” 李爱娟还不知道，自己的打听让这几个男生误会成这样子。 反正等苏二丫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气氛就变的格外不同。 整个办公室都没有人说话。 等下班的时候，苏二丫真的有些忍受不了了，站起来就先和顾景城打了个招呼：“顾队，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顾队也没像平常一样对她微笑点头，反而阴阳怪气的说：“到下班点就走？没事你自己不会找点事做？工作那么多，非得等明天？” 苏二丫：“ ……顾队，你没事吧？还是又发烧了？” 顾景城：怎么和袁明说她时候的反应不一样？果然，她真的喜欢袁明？ 第169章 心烦 “顾队？”看顾景城没有反应，苏二丫就又叫了一声。 顾景城片刻之后才挥了挥手：“都下班了，还留在办公室干什么？收拾好了就走。” 虽然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莫名的，苏二丫感觉顾景城似乎有些生气。 这还了得？！ 领导要是生气了，苏二丫就算再想回家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虽然苏二丫自认为，她和顾景城相处的还算是愉快，但作为一个下属员工，最忌讳的就是自认为了。 万一，顾景城刚才那些话就是在敲打她呢？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就讲过，进入社会之后，千万不要按照时间点来工作。 不能卡着点到办公室，最好不要比领导晚。 可以比领导早进食堂，却绝对不能比领导早却比领导晚出食堂。 下班也是同理。 不要求完全和领导共进退，但是绝对不能一到下班点就离开，那会给领导一种你不喜欢这份工作的错觉。 即使不是错觉，也绝对不能在领导面前表现出来。 苏二丫之前的时候确实是将毕业前老师说的话忘记了，但是此时此刻，她福至心灵。 说不定顾队之前就对她下班立刻离开的行为感觉不满了，只是那个时候，她家里确实是有事情要忙。 现在苏美美的婚礼也结束了，顾队看她竟然还是按点下班，心里就不痛快了。 也是，顾队本来就是一个走的最晚，来的最早的工作狂。 娃娃脸和杨哥也不知道是同为工作狂还是和顾队住在一起的原因，时间方面几乎和顾景城重合。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队看着每天按时按点上下班的苏二丫，心里肯定就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背着斜挎包的苏二丫就坐回到了办公椅上：“现在时间还早，我确实是应该再干会儿活的。” 杨哥和娃娃脸对视一眼。 娃娃脸是不解， 他也觉得今天的顾哥有些奇怪。 杨哥的眼神中却透露着恍然。 “你现在坐下又能干多少活？下上班干上班该干的，下班就老老实实下班回家！”顾景城只感觉挺烦的，见苏二丫又坐下了，下意识就说了出来，当然，语气并不好。 “我……”苏二丫力量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刚刚毕业没有一年的社会新人，看到顾景城情绪如此不稳的样子，她还是难免觉得有些惶恐。 而顾景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心里就烦躁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我刚才开玩笑呢，下班了就回家，没有一点问题。工作是干不完的，所以赶快回家……” 想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和家里人提前说一声，明天下午我请办公室里的人吃饭。” 往常，听到顾队要请客吃饭了，苏二丫必定是高兴的，这也是为什么顾景城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就是为了缓和氛围。 只是他没有想到，苏二丫脸上高兴的表情竟然也这么勉强。 苏二丫听从顾队的话离开之后，办公室内又保持安静了好一会。 刚才和苏二丫几乎一个时间段站起来的杨斌，现在还保持着干活的虚假姿态，眼睛却忍不住扫着办公室其他人。 最后还是袁明忍不住问出口了：“顾哥，你今天不太对劲，怎么了？” 顾景城也知道自己不太对劲。 大概是因为终于认识到，苏二丫是一个可能马上要结婚的女同志吧。 一想到未来，苏二丫结婚之后，就不能像之前一样依靠苏二丫了，顾景城就觉得心烦意乱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完全可以放心将背后交给对方的战友、同事，为什么苏二丫就偏偏是个女人呐~ 顾景城觉得，他憋闷的心情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170章 真像 苏二丫本来心情很好的，让顾景城这么一干扰，回去的时候脸上就不自觉地带上了忧愁的表情。 这表情让大嫂注意到了。 “二丫，怎么了？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苏二丫摇摇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好像惹领导不高兴了。” 赵明翠边准备晚上的饭，边问道：“哪位领导？” 赵明翠还算是了解自己这个小姑子，虽然苏二丫不是那种会来事的性格，但按理说也不应该是那种会得罪人的，估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说错了话吧。 这种情况，其实也很好处理的。 “就是顾队，之前还来家里找过我的。” 之前顾队找上家门来的时候，赵明翠也看到了，长相是真的帅气啊，所以一听苏二丫这么说，赵明翠就下意识地站到了顾景城那边。 心里笃定，是苏二丫一不小心做错了事情，这才惹顾景城生气了。 所以，她直接问：“你做了什么？” 苏二丫也不知道啊：“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中午也没有什么异常，下午的时候办公室的氛围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是我也没有做什么，一直在好好的干活，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我只不过站起身来要走……难道真的是我总是按时下班，让顾队不高兴了？” 赵明翠却不敢相信是这个理由：“不可能吧，那顾队看起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之前的时候不还是会因为你忙着家里的事情而专门让你早点回家？还有送给苏美美的电视机也十分的大手笔，这样的人，不太像会因为一件小事情就生气的样子。” 苏二丫也想不通。 最后她们只能将顾景城今天的奇怪情绪归结于男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 这件事情，苏二丫只是和赵明翠吐槽了几句，其他人并不知道。 她一方面是不想自己工作上的烦恼影响家里人的心情，另一方面则是……不想李爱娟又一次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 虽然这么想她妈是不太好，但根据苏二丫对李爱娟的了解，她妈有很大可能在指手画脚之后，做出又一次更改苏二丫职业规划的事情。 赵明翠也这么觉得，不过她不说的原因，是因为苏二丫没有说，这毕竟是苏二丫的私事，她要是把不住嘴，说出来的话，她和小姑子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融洽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赵明翠还专门鼓励了鼓励有些丧气的苏二丫：“虽然不知道你们单位的顾队是为什么生你气，但是少说话多做事总是没错的。” 苏二丫也跟着点点头。 去了单位之后，破天荒地只吃了一点东西就上楼去了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内除了杨斌之外，其他人都来了。 苏二丫忍不住感叹，怪不得杨哥和娃娃脸能跟着顾队从省里来市里，说不定以后也会跟着顾队从市区再重新调回省里。 这工作态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每次都跟着领导来这么早。 苏二丫的视线长久地放在娃娃脸和杨哥身上。 这让觉得苏二丫暗恋自己的袁明相当的不自在。 “你看什么看？” 他忍不住开口。 苏二丫本想呛嘴的，但一想到自己不是顾景城最心爱的队员了，哪有资格和顾景城身边的老队友相提并论，所以张了张嘴的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一脸落寞地坐回了办公桌前。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面对心爱之人的坏脾气，心里十分委屈难过的样子。 顾景城攥了攥拳头，他昨天晚上几乎没有加班，想了一晚上关于苏二丫的事情。 他也想清楚了，相比于让苏二丫嫁给一个不认识，有可能会对他们两个的相处过程产生异议的男人，倒不如让苏二丫和袁明在一起。 两个都是自己信任的人…… 只不过目前看来袁明似乎还没有那个心思。 或许自己可以给他们制造一点机会。 顾景城这么想着，就继续安排袁明和苏二丫一组，时不时的出去调查或者调解。 这让袁明十分的无奈。 他真的不喜欢苏二丫这一型的，又因为怕之前的相处模式会让苏二丫误会成打情骂俏，所以两人出去的时候，袁明变得很少说话。 再怎么说，苏二丫也是个女同志，袁明希望她能从自己的态度中察觉出拒绝的意思，继而放弃喜欢自己。 可这对于苏二丫来说，就是娃娃脸这个往常和自己争宠的人都不搭理自己了，显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了竞争力度。 这让苏二丫更惶恐了。 关键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顾景城，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按时上下班？ 她仔细回忆着顾景城态度变化前后发生的事情。 自认为一切都很正常啊，除了…… 她相了个亲。 但之前，她就告诉过同事自己要相亲的事情了，所以苏二丫觉得，不是自己相亲这件事情让顾景城变的不对劲的，而是…… 陈波？ 莫非是因为和陈波相亲，这才让顾景城不高兴了？ 可是这其中也没有什么联系啊？ 因为陈波是案件相关人？ 还是…… 不知道为什么，苏二丫脑海中突然闪过张一天和李业的样子，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让她产生更多的想法。 顾景城也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无意举动，和现在隐隐有些撮合的行为，竟然让苏二丫误会这么大。 在办公室的时候也不随便说笑了，杨哥他们在聊别的事情的时候，除非是和苏二丫搭话了，否则她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干着活。 不仅如此，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还十分殷勤地为顾景城倒酒。 以前她也这么照顾过顾景城，但是…… 之前，苏二丫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给顾景城的感觉更多的是照顾，十分发自内心的亲近，而现在给他的感觉更多的却是讨好，以及带着一些对领导和上级的距离感。 这可不是顾景城想要看到的。 关键是，这顿饭，苏二丫竟然吃的很少，少的让顾景城忍不住怀疑，苏二丫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胃口不好，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苏二丫承认自己很没有出息，听到顾景城关心自己，她竟然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顾队还是关心自己的~ “没有，估计是之前吃的东西太多了，身体饱和了，所以今天晚上吃的就少了一点。” 顾景城回忆中午的时候，她吃的好像也不多。 但是他并没有就这么接受苏二丫的解释，毕竟她今天晚饭连最喜欢喝的酒都没有喝几口，难不成她还在戒酒？ 总而言之，这两天，苏二丫表现的很不正常。 而在杨哥看来，整个办公室，除了他们两个姓杨的之外，剩下的三个人就没有一个表现正常的。 而这些不正常都是来源于一次普通的相亲。 杨哥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了，所以晚上要睡觉之前，他专门找顾队聊了聊，想要弄清楚顾队现在的态度。 顾景城哪有什么态度啊，他只是有个计划。 于是他将自己的计划和之前的忧虑说了出来。 “要是苏二丫真的和你或者袁明在一起的话，你们可能不会介意自己妻子照顾照顾我。” 杨哥：……说实话，会介意。 “我想着苏二丫不是喜欢袁明吗？所以想给她制造一个机会。” 杨哥是真的觉得无语了：“首先，袁明对苏二丫似乎并没有那个想法，其次，苏二丫对袁明有意思这件事情，也不是出自苏二丫之口，完全都是袁明的一面之词，甚至他自己也没有被苏二丫表白过，都是他猜测的。” 杨哥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因为袁明的这个猜测就想将不喜欢苏二丫的袁明和还不知道对袁明什么感受的苏二丫凑到一起？你没发现这几天苏二丫都开始变得很奇怪了吗？” 顾景城：“我……” “顾队，现在的首要问题还是要安抚一下苏二丫啊，我们的队伍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情而影响团结。” 顾景城觉得杨哥说的有道理，关于苏二丫的事情自然是和她聊聊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于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苏二丫就被叫进了顾景城的办公室内，甚至他还破天荒的让苏二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苏二丫心中忐忑极了，总觉得顾队这是要和自己商量调队的事宜。 她甚至还在思考，有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和又招了一个人有关系？ 虽然这么想又有些对不起杨斌，但苏二丫真的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临时工的招纳啊，虽然现在是轻松了一些，但是苏二丫感觉到自己的地位遭受到了威胁。 ……这一刻，苏二丫真切的知道了之前袁明的感受。 “咳，坐。” 顾景城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左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椅子。 苏二丫抿了抿嘴一脸忐忑地坐下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一点私人的问题。” 苏二丫反而更紧张了，有什么私人问题需要进办公室聊啊，下班了传纸条不行吗？ 苏二丫双腿并拢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敢看顾景城。 顾景城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苏二丫听到这声叹息之后，身体就更加的僵硬了。 顾景城不得不又说了一句：“不要紧张……” 苏二丫为了证实自己不紧张，摇头的同时还抬头看了顾景城一眼。 只不过，看完之后又很快低下了头。 “最近因为我的顾虑问题，让咱们办公室内的氛围变的很紧张，我承认这是我的错误。” 苏二丫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顺应领导的话，还是应该摇头奉承领导，所以就直接保持之前的动作，一句话都不说。 顾景城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说实话，直到你相亲之后，我是有些顾虑的。” 这个时候，苏二丫倒是抬起头拉了，脸上满是疑惑，似乎不知道顾景城要顾虑什么。 “就像我父母说的一样，我们两之间的某些动作确实是不太适合，但是，我个人又认为这是工作所需。“ 要是杨哥在办公室内的话，绝对会因为顾景城这话而忍不住冷笑一声。 真是好一个工作所需啊。 这要是让苏二丫的家人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顾队绝对会被打个半残，然后苏二丫再次被揪着耳朵回家，以后再也不可能来公安局上班了。 但是在办公室内的，除了说这话的顾景城之外，就只有不住点头，觉得顾队现在的话很在理的苏二丫。 “我想着，你要是找了对象的话，就算我们还和之前一样单纯的相处，但你对象知道了肯定不会乐意，到时候不是影响你的家庭，就是影响我们的工作，所以……” 顾景城终于要说出这两天困扰自己的事情了。 “我听说，你喜欢袁明……” 听到这里，刚才还不住点头的苏二丫忍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顾队，这种谣言可不兴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哪个家伙！” 顾景城愣了愣：“可是袁明说你喜欢他……” 苏二丫直接不能忍了：“这是诽谤，诽谤！袁明是吧，这死娃娃脸！” 说着苏二丫就想打开办公室门，和外面那个随便乱说瞎话的人好好比划比划。 好在从刚才开始，顾景城就一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苏二丫的对面，因此当苏二丫有行动的时候，他一下就拉住了她。 “先别冲动，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听到苏二丫的话之后，顾景城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原来，苏二丫不喜欢袁明…… 可是就顾景城对袁明的了解来说，他虽然偶尔说话会有一些夸张，但也不是那种没有根据乱说话的人，再回想当时袁明所说的前提…… “似乎是因为之前你和陈波相亲的时候，阿姨和袁明说过什么才让他误会你的。” 苏二丫依旧很生气：“我妈还能说什么？直接说我暗恋袁明？我妈才不会！” 顾景城：“似乎是打听袁明有没有对象，多大年纪，家里还有什么人，想找什么样的对象之类的。” 苏二丫咳了一声，终于放弃出去找袁明麻烦了。 因为这话还真像是她妈能问的出口的。 第171章 不着急 苏二丫突然之间就变的有些尴尬了，她松开了握向门把的手，带着羞涩表情看向顾景城。 “应该是我妈相中了袁明。” 顾景城：“……” “我的意思是，我妈应该是想让袁明当女婿，因为之前那场宴会的时候，我说宴会的人都觉得我显小，所以……” 顾景城听到她这话，也算是能猜到一些李爱娟的思路了。 “阿姨是觉得，袁明也是娃娃脸，所以就能够接受同为娃娃脸的你？” 苏二丫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 顾景城：“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苏二丫有些奇怪，“我刚才不就回答了吗？我对袁明……哥没什么兴趣。” 顾景城：“我是说，你对相亲有什么看法？” 如果苏二丫真的想结婚的话…… 顾景城虽然才和苏二丫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话，苏二丫真的很好用。 顾景城不想因为结婚这件小事就失去了这么一个得力的下属。 当然，什么时候结婚和什么人结婚都是个人的自由，但顾景城想要最大限度的控制这种自由。 从这方面来讲，顾景城也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 他已经开始思索，身边有什么优质的男青年了，首先，得先排除掉陈波、袁明、杨志清。 陈波和杨志清的年龄都太大了，更何况，陈波这个人还极其的抠，他要是和苏二丫结婚了，肯定不舍得喂饱二丫。 至于袁明……年龄倒是勉强合适，但是脾气不太好，而且二丫都说了不喜欢他。 顾景城心想，最适合苏二丫的人，应该是年龄差别不算特别大的，最好是不要超过二十五岁，个头最好高一点，因为苏二丫的身高不足，不找个个高的，未来的孩子说不定都长不高。 家里支持这是必须的，家世怎么样倒是没有硬性要求，但是男方自己要能挣钱，因为苏二丫真的很能吃，不能指望她一直吃食堂。 即使青山市公安局这边似乎和苏二丫有什么协议，让她可以在食堂无限制地享用。 不过，苏二丫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青山市公安局，公安调动是最常见的。 苏二丫的工资又很固定，所以另一半必须得有钱，才能在不饿到苏二丫的基础上，又不至于破产。 最好是体贴一些，不会乱吃飞醋，又不会乱搞，给苏二丫一个轻松的家庭环境。 要是工作清闲一点就更好了，因为他们公安工作起来是不分白天黑夜，也不管什么休不休假的。 所以家里必须得留个人照看。 但这样似乎又和有钱的条件有些对抗的意思。 顾景城倒是有一个中学同学是靠着给报社写文章挣钱的，但是顾景城觉得他眼睛度数有点高，据说，这是有可能遗传给孩子的，更何况，靠文章挣钱真的很不稳定…… 要是杨哥知道顾景城现在心里的所思所想的话，必定会感叹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年纪不大的老父亲。 顾景城想了这么多，现实世界也不过才过了几秒钟。 犹豫了片刻，苏二丫还是开口：“我之前对相亲结婚什么的并没有想太多，毕竟，我周围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重复这样的步骤，而且，照现在看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结局，各个都生活的很幸福，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找对象这件事情竟然会对工作产生影响。” 不过，仔细想来的话，又确实是如此的。 赵燕结婚之后不久就怀孕了，因为孕相不好的关系，第四个月的时候就请假回家待产，直到现在也没说回去干活的事情。 她妈也是因为多次怀孕生子，因为正式工的原因倒是没有被辞退，但是一直到将工作转给苏美美的时候，李爱娟也是只些许的长了点工钱，职位方面却没有任何的变动，当然，对于她妈来说能保住工作就很好了。 记忆最深的是她弟弟出生的那年，几乎是出月子之后的第二天，李爱娟就上班去了，苏爱党就是她和姐姐一起照顾的。 当时每个家庭都是如此。 大的小孩要照顾小的孩子。 这么多孩子再不好好干活的话，根本就养不起。 那个时候，苏二丫的大哥也没有工作，家里就靠着爸妈养活。 还有苏美美，当初要商量结婚的事情的时候，李爱娟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的工作怎么办？ 这工作还是李爱娟转给苏美美的，倒不是李爱娟想将工作要回来之类的，只是想知道苏美美的计划。 要是苏美美结婚之后没有工作的想法的话，李爱娟当然是想继续挣钱养家了，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到退休年龄。 顾景城的话无疑是提醒了苏二丫。 “我回去之后会认真考虑的，说起来，我现在才刚十九岁，其实不应该着急结婚的。” 顾景城瞪大了眼睛：这种想法……其实很正确啊，才十九，干嘛要着急结婚~ 第172章 恢复 和苏二丫的这场交流，让顾景城十分的满意。 晚上回到住处之后，娃娃脸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顾景城，今天和苏二丫聊什么了。 顾景城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说道：“聊你了。” 娃娃脸的表情变的很奇怪，最让顾景城不爽的大概就是他这奇怪表情中夹杂着的些许害羞。 （娃娃脸：我真的对苏二丫没有半分那种感情，但是得知朝夕相处的同事暗恋我的时候，害羞也是人之常态。） “我有什么好聊的……” 顾景城毫不客气的说：“聊你自作多情，人苏二丫压根就没看上你！要不是我拦着她，她就要和你一对一对决了。” 娃娃脸的脸色立刻变得黑青白：“她是这么说的。” 顾景城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让同事之间的关系变的更加紧张，所以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下：“差不多意思，话是我揣测的，但是苏二丫说了，对你没有那种感情。” 至于，李爱娟看上他，想让他当女婿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说了。 否则的话，他肯定又会再次得意起来。 不过，想起这个，顾景城就又有些不解了：怎么苏二丫的妈妈没有看上自己呢？ 不是顾景城吹啊，他在相亲市场上可是很受欢迎的，即使那些人都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单纯凭着工作和长相，他就能杀出一片“血路”。 “难道是因为我不够亲和？”顾景城喃喃自语着。 …… 事情解决之后的第二天，娃娃脸依旧很看不上苏二丫，苏二丫对娃娃脸也依旧很有芥蒂，但至少，办公室的氛围恢复了。 这让杨斌这个小新人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没有想到，职场竟然这么的瞬息万变。 顾景城也不再安排苏二丫和娃娃脸一起出去了，毕竟这两人现在又有了一个不可调和的新矛盾。 所以，苏二丫又一次成为了顾景城的固定搭档。 就仿佛之前他们冷战了，现在和好了一样。 说实在的，杨哥虽然武力也挺强的，但是他还真没办法给顾景城那种只有苏二丫才能给的坚定的安全感。 这次出来是因为苏二丫接了一个盗窃的案件，目前还没有准确的嫌疑人，所以苏二丫要去受害者那边了解一些情况。 顾景城也跟着出来了。 丢东西的都是一些个人开的小卖部。 丢的也大都是钱盒子里的少许零钱，还有一些刚上新的小零食。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短时间之内，同一片区域，大部分小卖部都被“光顾”了，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如果，确定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所为的话，那就涉及到了刑事案件，就不是能私了的了。 尤其是有些小卖部被偷盗的时候，还被砸坏了窗户，或者是门锁。 这就又是一项损失。 不过，连续问了两家小卖部，他们那里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更何况有些小卖部是很久之前被盗窃的，原本的线索早就没有了。 苏二丫连着问了三家都没有半点线索之后，精神也有些萎靡了。 “为什么这些案子会交到我们市局来？难道不应该是县里的或者区域公安局承办吗？” 顾景城笑了笑：“听说上边是有意重新规范公安办案程序，就是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了。” 第173章 小青年们 苏二丫知道这种情况下估计是有的等了。 “真要开始实施的话，估计会先挑一个省进行优化试行。”顾景城却觉得到时候需要优化试行的恐怕不仅仅是案子的分类问题。 现在公安局内部的一些划分也挺混乱的。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国家是直接照搬国外的，还是重新按照国情定制一套适合华夏公安局的职位、科室划分。 不过，这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公安应该思考的问题了。 在询问到第5家小卖部的时候，苏二丫他们终于问出了一点小小的线索。 “要说怀疑的人的话……说实话，公安同志，我这小卖部时不时的就丢一些小东西，有的还是来买东西的人顺手牵羊的。这种情况要是抓住了就说是忘了算进总钱数里面，没抓住也就算了，毕竟都是街里街坊的，那东西也不值钱，影响了感情还是次要的，说不定其他街坊还会觉得我过于小气。 这次要不是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也不会报案。” 这家小卖部可以说是所有小卖部当中，损失最惨重的了。 他不仅钱匣子里的几百块钱都没了，还丢了好几条烟。 主要是那天他闺女摔断了胳膊，家人都挺着急的，他也着急忙慌着，晚上的时候就忘了收好钱。 谁知道就这么巧，偏偏那天晚上，他小卖部里闯进人来，钱也全被盗走了。 说起这个事情，小卖部的老板现在还捶胸顿足的。 “那天生意特别好，我的钱匣子里才会有一二百块钱，那几百块钱并不是净赚的，我还得留些钱进货呢，也全被偷走了，我这小卖部差点没周转过来。”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了，毕竟他这小卖部也开了不少时间了，就一天的营业额，周转还是能周转的，只不过之前的钱也都用来提烟办证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家里确实有些困难了。 “公安同志，你们可得尽快把那小偷给抓住呀，我真害怕我那几百块钱和那几条烟都被他霍霍完了。” 苏二丫有些无奈：“咱还是先说说您比较怀疑谁吧。” 好家伙，一上来就说自己有怀疑对象，到现在还没聊到正题。 “对，对，我有一个怀疑人选，但是我不认识他。” 苏二丫：…… “是这样的，你也见到了，我这小卖部是开在居民区内的，所以来我家购物的大多都是周边的邻居，买东西方便点吗？所以就算是我不认识的，来我这里买过东西之后也会混个眼熟。但是就在我失窃的前两天，一伙小青年就老是在我的小卖部周边逛游。” “一伙？具体几个？” 苏二丫刷刷的记着笔录。 所以说询问的是自己，但总不能让顾景城记笔录吧，人家好歹是个小领导。 “大概是四五个吧。我当时只是奇怪他们就在这里做什么，但是因为人来人往的我又忙着干活，所以没仔细看。现在想来，他们恐怕就是在踩点。” 苏二丫笑了：“您还知道踩点一说？” “了解过一点，了解过一点。”老板尴尬的笑一笑，“那四五个小青年都穿着很奇怪的紧身裤子，裤脚处要稍微肥大点。” 喇叭裤…… “有一个男青年还是爆炸头，戴着墨镜，看起来流里流气的。虽然其中有两三个续了胡子，但是我能看出他们年龄应该多大。具体年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在20岁以下。” “会不会是来看亲戚的？”苏二丫提出合理的猜疑。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天见到他们的客人都不认识他们。” 苏二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按照现在流言传播的速度来看，这片居民区要是真有人的家里被这样的亲戚拜访过，隔天恐怕就传遍了整个居民区。 更何况…… 苏二丫看了看小卖部外坐着的一群大妈和大爷，她相信这个小卖部的区域就是整片居民区的信息交流中心。 那群在老板眼中穿着另类的小青年要是在这里徘徊过几天的话，那些大爷大妈恐怕早就将小青年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只要那些小青年有亲戚住在小区内部。 所以苏二丫和顾景城也准备向门外坐着的那些大爷大妈们询问点信息，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第174章 万一呢 这些大爷大妈们显然还记得那伙小青年。 “很招摇，其中一个头发像是被烧过的男青年，还说想买个什么机。” “那叫收录机。蔡老头，你女儿结婚的时候，你女婿不是还买了一台，吗？” 经过提醒，蔡老头才想起来：“对对，就是收录机，小年轻口气大得很，那东西都是结婚的时候才买，他竟然还想买过来玩，啧，看他们穿的那个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蔡老头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说起了他女婿，夸奖女婿大方，对他女儿好，工作也好。 苏二丫尝试了好多次，才打断他。 刚才提醒蔡老头的大妈这才笑着说：“蔡老头今年八十岁了，脑子有些糊涂，他最小的女儿十年前结的婚，后来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他是一点都不记得。” 她唏嘘了一下，就接着说道：“两位公安同志询问这伙小青年的事情，是为了老张小卖部被盗的案子吧？” 她压低声音说道：“要我说啊，我们这片最近这段时间就还真没什么陌生人拜访，那伙小青年确实很可疑，总不可能是我们这些自己人偷的吧。” 苏二丫：“只是例行询问，我们不想放过任何的线索，并不能肯定那些青年就是盗窃的人。” “我看准是他们。” “同志是有什么线索吗？” 大妈：“我怎么可能有什么线索，这事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再说了，调查线索不是你们公安的事情吗？” 苏二丫无语：所以，我们现在不是正在调查着吗？ 大概是察觉到苏二丫情绪的变化了，顾景城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苏二丫又挤出一抹微笑：“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抓住盗窃的嫌疑人。不知道这位同志还记不记得那几位青年人的长相？” 大妈摇了摇头：“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长相，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们穿着打扮，以及其中一人像是被炸了一样的发型。” 说着，大妈看向了其他人。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确实没什么让人记忆更深刻的地方了。” 其中一个大爷指出，那几个青年在离开他们居民区之后，都会顺着大道往左拐。 即使有了这一个小小的线索，苏二丫和顾景城还是没有办法锁定那伙奇怪的青年。 毕竟，往左拐可去的地方多了去了。 更何况，从小卖部被盗之后，那些人就再也没来过，附近的居民又都说不认识他们。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随后，苏二丫和顾景城又去询问了其他几个小卖部的老板，得到的信息也十分的少。 一天下来，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至少，对于苏二丫来说是这样的。 顾景城却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他觉得，这么多失窃案件不全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干的。 苏二丫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丢的东西不一样。” 那个损失最严重的小卖部的老板虽说失望了收拾钱盒子才会丢那么老多钱的，但是其他小卖部也都有烟，为什么小偷不偷他们的烟？ 苏二丫却有相反的意见，万一就是在偷这一家的时候，小偷正好缺烟抽呢？ 第175章 照片、勒索 当然，苏二丫的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能的，但顾景城觉得，既然有其他的猜测，就应该双管齐下。 他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线索，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嫌疑人。 即使这个嫌疑人确实是其他几起案件的作案人员，也不代表可以将相同性质的案件强加在他或者他们身上。 虽然苏二丫有其他想法，但因为对顾景城的信服，她心中已经默认了，顾景城口中的这起案子有另外的嫌疑人的猜测。 当然，顾景城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不仅是因为被偷的东西有所不同，更重要的是，这入室的方式也是有点区别的。 别的失窃案件大概是怕老板家发现，所以就算是破坏门锁，也都是采用的比较技巧的方式，比如卸螺丝。 当螺丝因为生锈等各种原因，短时间之内没有别的工具可以卸下来的时候，才会通过更加暴力的方式强行砸烂门锁。 失窃的这几家小卖部，除了两三家之外，采取的都是前店后家的住宿方式。 而失窃最多的这家店也是如此。 小小的四合院，只有面向外侧的房间被改造成了店铺的样子。 顾景城研究过之前的现场照片，发现，被砸锁的几家小卖部的锁上面的划痕什么的较少，应该是一两次就被砸开了。 但是失窃最多的那间店却不是，那锁上有很多被砸被划的痕迹，显然砸锁的人力量不是很大，准头也不够好，所以应该是砸了好多下才将门锁砸下来的。 这砸锁的人必定是知道小卖部的老板不在家的，否则，就这么东砸一下西砸一下的，就算睡得像头猪一样，也得被吵醒了。 不过，苏二丫问过那老板，当时他们着急忙慌去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盗窃的人知道家里没人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将这个当做是线索。 苏二丫现在手头上不仅只有这一个案子，还有一个敲诈勒索的。 不过这个敲诈勒索的案子现在案情就已经很明朗了，关键是看报案人那边怎么说。 就是一个二婚的女同志，在下班的时候，发现门缝中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如果不想让人看到那张照片的话，就将五百块钱放到这个地址”。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纸张下方写的地址都是一个公共区域的第二个花坛。 但是！ 纸张上所写的那张照片，却并没有透露出是什么照片。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女同志还以为是哪个孩子在开什么玩笑。 直到第二张纸条的出现，其中还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同志十分的裸露。 但是这张照片一出来，女同志就知道送这个的人是谁了。 虽然照片确实有些不适合展露在人前，但女同志还是毅然决然的报了警。 送这张照片，并企图勒索她钱财的人，自然就是她那曾经是照相师傅的前夫。 当时，小夫妻两个人感情还算是好，再加上有些赶潮流，前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泳衣，在他的怂恿下，女同志就在卧室穿上试了试。 前夫觉得女同志穿着很好看，就提议照下来留念。 年纪还不大的女同志也觉得这泳衣虽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穿，但确实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犹豫了好一阵之后，就同意了。 她那个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深爱的丈夫有一天会拿出这张照片来勒索自己吧。 第176章 离谱的前夫 虽然很瞧不起那个前夫的做法，但是探索敲诈勒索的金额尚未达到立案标准，再加上又是未遂，所以这次的案件还是要以调解为主。 不过，由于这件事情还涉及到了关于大尺度照片的流传问题，所以即使当事人原谅了这个前夫，前夫还是需要在看守所中好好反省几天，接受一下关于法律和道德方面的再教育。 不过在调解方面，苏二丫和顾景城都没有花太多的力气。 虽然他们在案件中要处于相对中立的位置，但有时候情感是很难被左右的。 不过这位女同志对前夫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终究和前夫曾经生活过七八年。 感情多少还是有点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前夫的母亲又来她家哭了一阵，女同志也是想减少点麻烦，所以直接就写了一封谅解信。 当然她原谅也是有前提的，她希望前夫能将之前他拍下来的所有照片的底片全部毁了。 因为这个女同志不确定自己和前夫感情正浓的时候，是不是还拍下过其他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所以干脆要求全毁了，这样她才能松一口气。 本来苏二丫见女同志已经原谅了前夫，还觉得有些便宜的一个男人。 结果没想到前夫那里却不配合。 因为他觉得那些照片都是他们之间甜蜜的回忆，死也不愿意说出那些底片，现在藏在何处。 “小娟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呀！！你嫁给别的男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们之间那么点美好的回忆都给摧毁啊？” 这位前夫之所以要用照片敲诈勒索那位女同志，其本质也不是为了那么点钱，单纯是想要离间人家夫妻俩的感情。 只是前夫大概也没有想到女同志会直接不给他面子的报警吧。 毕竟他虽然没有在姓上标注自己的名字，但是女同志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拥有这张照片的人只有他，这个曾经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不过最终那些底片还是被毁了。 交出底片的人就是前夫的母亲。 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就像有病一样。 当初主动提离婚的是前夫，说是女同志，没有办法再给他以前那种恋爱的激情了。 任凭女同志如何的请求哭泣，他都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这把前夫的母亲气的不轻。 那个年代，哪个好人家会离婚？ 更何况前夫的母亲还挺喜欢之前的儿媳的。 她也是见证过自己儿子儿媳甜蜜时刻的人。 不过终究是她的亲儿子，见亲儿子这么坚持，那段时间还闹得家宅不宁，老母亲只能压着哭泣不已的儿媳妇去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也许是觉得对不起儿媳妇，离婚之后老母亲还给了儿媳妇不少的补偿，甚至在儿媳妇再婚的时候还送上了礼物。 那女同志原先也是憎恨过这位前婆婆的，但后来对前夫的感情褪去之后，再回想往事的时候，她反而觉得前婆婆也是迫不得已。 就算前婆婆继续支持他们两人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了感情基础的婚姻，最后也不过是一地鸡毛而已。 前婆婆已经对她够好了。 只是两人大概也都没有想到那脑子有问题的前夫，女同志结婚之后两年了，竟然又重新唤起了对女同志的爱意。 第177章 伤心 女同志结婚的时候，前婆婆并没有告诉前夫这个消息。 前婆婆是觉得既然都离婚了，那就当做陌生人相处。 更何况在离婚的这么多年间，前夫都没有在提起女同志。 所以，前婆婆自然就认为前夫是真的对女同志没有任何感情了。 女同志结婚的时候前婆婆有些失落又有一些庆幸。 失落是因为，女同志和她终究是没有婆媳的缘分。 庆幸是因为，女同志和她儿子没有孩子。 这样至少两人各自都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只是，前婆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脑子不正常到这个地步。 离婚有多久，他们就已经断了联系有多久了。 更何况，在前婆婆的心中，前儿媳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那脑子有病的儿子，在某天早上突然就从屋内跑到院子里，并对着正在收拾衣服的她说道：“我要复婚！” 复个屁婚！！！ 人小孩都快生了，谁跟他这个脑残复婚？ 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前婆婆如今年纪也大了，还指望这个儿子养老呢。 虽说儿子精神似乎有那么点问题，但是他真的挺能挣钱的。 前婆婆对于这点也是没有想到的。 谁知道，国家政策放开了，她儿子也就跟着放开了，他们家的钱就源源不断地来了呢。 想到这里，前婆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要是脑子再正常点就好了。 前婆婆这个时候倒是很怜悯前儿媳。 谁能想到，第一次结婚就碰上了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丈夫呢。 不过再仔细一想，前婆婆又觉得该怜悯的人是自己，之前前儿媳还有摆脱儿子的机会，而自己未来还要依靠儿子，这一辈子就要被血缘这个东西捆绑住了。 前婆婆觉得儿子这种脑子有问题的毛病是遗传自己丈夫的，只不过丈夫参军之后不长时间就牺牲了，所以还没有像儿子这样显露出不正常的一面。 儿子承认错误倒是承认的很快，瞎嚷嚷着什么“我错了，我之前错了，我对她还有感情，我还爱着她，我这就去找她复婚”，然后就冲出了院子。 前婆婆这老胳膊老腿的，根本就追不上他，只能在他身后叫嚷着“人家结婚了，人家结婚了”！ 当然，儿子没有听见，去了前儿媳的娘家才得知了前妻再婚的消息。 前婆婆在路上遇上了垂头丧气回来的儿子的时候，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他们反正已经离婚好几年了，就算再伤心能伤心到哪去？ 等儿子熬过这段时间之后，她就给安排相亲。 既然又开始情情爱爱了，说不准就是儿子觉得孤单了，这才想起了前儿媳的好。 但前婆婆怎么也没有想到啊，儿子竟然把自己作到了公安局里。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她过来交底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坐在公安局大厅的座椅上哭嚎起来。 “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厚着脸皮去前儿媳家里祈求原谅就算了，那个杀千刀的东西感点恩也行啊，他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还不接受谅解！我呸！早知道现在，我当初生下他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他哟～” 前婆婆也算是溺爱儿子了，能说出这种话可见有多么的伤心。 第178章 顶着 这个案子确实让苏二丫看了不少的热闹。 最终，那前夫出看守所的时候，是被前婆婆揪着耳朵哀嚎着离开的。 苏二丫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母亲揪耳朵的时候。 但是，前夫的所作所为是她所不齿的，所以最终，她抿了抿嘴唇，却什么感想都没有发表。 倒是杨哥有了些感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养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太溺爱了不行，太严厉了也不行，成长的过程中即得给他们足够的爱，又不能给他们太多的自由……这个度要是把握不好的话，孩子说不准就养废了……” 娃娃脸忍不住笑了：“怎么听杨哥的意思，还不想要孩子了？” 杨哥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默认了娃娃脸的话，还是觉得现在没有必要说这些。 娃娃脸也只是随口一说，没得到答案也不觉得有什么：“要我说啊，家庭教育还是一方面，父母品格都很好的话，就算是散养也能成才。” 苏二丫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这可不一定～ 更何况，在苏二丫心中，娃娃脸完全称不上是品格好，顶多算是……无功无过。 但就是这种无功无过的普通人，才更容易养出一些性格奇葩的孩子。 这是苏二丫短短十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除了盗窃案和这个案情明朗的敲诈勒索案件之外，苏二丫手上还有一个学生打架斗殴的调解案件。 相对于之前那个还没有确切线索的盗窃案件，这个调解案件要更难办一点。 因为调解谁都不让谁。 按理说，这种相互斗殴，伤情又差不了多少的，还是小孩子和邻里之间的案件，应该很好调解的才对。 毕竟，就算邻里之间的关系不算是好，但摆在明面上之后，注重面子的大人一般都会强压着孩子相互道歉，伤的差不多的话，连医药费的赔偿都可以免了。 只是苏二丫和顾景城都没有想到，这两家人的感情竟然会这么差。 很难相信，他们这么差的关系竟然已经当了二三十年的邻居了。 第一次调解的时候，苏二丫没有心里准备，当时被吵的耳朵都生疼生疼的。 关键是，她一个调解人员，真的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啊。 这两家人要调解的还不只是这件斗殴事件，他们甚至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起来像是积怨已深，但实际上都是一些小事。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都是小事，反而让调解更不好进行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苏二丫有些不知道自己怎么调解，显然，斗殴事件只是他们正常的导火索。 要想调解成功这件事情，似乎就得将他们的积怨全部解决。 苏二丫这几天愁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顾景城原本是不准备管的，毕竟这在他看来真的只是一件十分简单的案件。 “二丫，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在调解他们之间的斗殴案件，其他的纠纷暂时不归你管，至于调解不成功的话该怎么办？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经过，顾景城的点拨之后，苏二丫果然恍然大悟。 再一次回到纠纷现场的时候，即使看到两家人还在门口互骂，苏二丫也不再觉得心烦意乱了。 “所以，你们两家现在确定不和解了？” 苏二丫终于找到了他们喘气的空间，插进去了一句话。 两家人都看向了苏二丫，片刻之后又开始对着苏二丫数落对方家里的错处。 这一次，苏二丫面无表情地听着，等他们又来了一次大喘气的时候，淡定张口：“既然这样，就请两位当事人跟我去趟公安局吧？” 刚准备再次激情开骂的两家人都顿住了，两位年轻的当事人更是躲到了家人身后。 “公安同志，你这是什么话？”其中一家人的女主人不干了，“你是来调解我们之间的矛盾的，年纪轻轻没有耐心就算了，怎么还威胁上了？” 显然，这位女同志是完全知道苏二丫的工作范畴的。 苏二丫听了她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这位女同志，我确实是来调解的，但我调解的不是你们之间的问题，而是这两位……” 她指了指人群中的两个男孩：“他们之间的问题的。他们之间涉及到的是斗殴的问题，而你们两家至今也没有达成谅解，如此一来，我只能按照…寻衅滋事的罪名对当事人进行传唤。” 这话一出，两家人都不淡定了，这要是被传唤进了公安局，就算最后没有定什么罪名，也不好听不好看啊。 另一家的男主人也想找苏二丫的茬，甚至还宣称要去公安局举报苏二丫不好好工作，只会威胁他们百姓之类的。 苏二丫其实有些怂了的，但是顾景城微微一个点头，就让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举就举呗，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顾队顶着～ 第179章 有话直说 当然，这些人也只是说说的，他们不敢去公安局举报，谁知道得罪一个公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这个报警都不是什么寻常事情的年代，谁敢没事举报公安玩。 更何况，看着女公安淡定的表情就知道，即使他们真的举报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大概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她是在秉公处理吧。 两家人咽不下这口气，可也知道，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于是只能憋着气接受了调解，双方达成了谅解。 否则能怎么办？ 还真能因为这些小事，断送他们儿子以后的前途吗？ 所以即使心里再憋屈，他们也不得不认下了这个调解结果。 苏二丫不知道的是，他们还托了曲里拐弯的各种关系，找到了一个在其他地区当公安的远房亲戚，询问关于这次调解过程中是否有违规现象存在？ 这位公安也经历过很多难以言说的调解过程。 他自然是不可能为了这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关系砸公安的招牌。 更何况，他就算不在现场，都能听出这个远房亲戚话里话外的埋怨，恐怕他所述说的这个过程有很多不真实的存在。 于是他耐心听完远房亲戚这不计较电话费的唠叨行为，最后说了句合规合法，就挂断了电话。 这打电话的人花了将近一块钱，却得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答案。 他心里更气了。 而苏二丫此时，早已将这个调解案件抛诸了脑后。 她更多的关注于现在尚未破获的盗窃案件。 更主要的是现在又有一家小卖部被盗了。 其实准确的说，这新报案的小卖部并不是在刚刚被盗的。 只不过小卖部的老板这段时间，陪着爱人回娘家了。 而他家的小卖部虽然也是开在临街的家中，但朝向后方居民区的位置是一个小院。 也就是说原本他的家是后方的窗户临街，后来为了售卖东西方便，专门在中间屋的临街的那面墙又重新开了个门。 那些偷盗的人就是从他的小院围墙进入之后，又砸坏了他家的门锁。 所以路过的人和周边的邻居都不知道他院内门锁已经被破坏。 这一次，顾景城和苏二丫去看了现场。 这也是这么多起案子，两人第1次到达现场。 毕竟之前的盗窃案都是他们区域的派出机关接手的。 由于当事人报案相当的果决，现场保存的还算完好。 除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脚印之外，公安还在泥土地上提取到了其他几组脚印。 一个星期前刚刚下过雨，而且雨势还不小。 那样凶猛的雨势足够破坏这个院里原本应该有的脚印。 而老板一家是在半个月前就离开这处回娘家了。 所以现在能在医院中提取到的脚印，除了店主一家的之外，就只能是在店主离开的这段时间悄摸进入店主家中行窃的那些人了。 所以，虽然后来提取的这几组脚印十分的浅，但是通过对比观察之后可以先推论出，这波到老板家盗窃的一伙人到底有几个。 由于脚印不太清楚的缘故，最终他们也得出来了一个模糊的数字。 大概是3~6人。 另外在围墙的一处还发现了他们翻墙的痕迹。 其中一块碎玻璃上还沾上了血迹。 初步推测这血迹就是盗窃团伙其中一人的。 不过他们市公安局是做不了dna检测的，更何况这种血迹需要对比检测才有用，他们现在连嫌疑人都没有锁定，就更用不上了。 当然，工作人员还是对血迹进行了提取，要是把血迹采集了起来、 这家店丢的东西也不是很多。 毕竟店主他们是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的，所以钱匣子里只有几分钱。 另外他们还丢了一些糖果，以及几包饼干。 苏二丫还觉得有些纳闷，这个盗窃的人似乎只是饿了，来找些吃的，再顺便拿点钱。 回到公安局之后，顾景城将苏二丫叫到了办公室里，随手扔给了她一张青山市的地图。 让她花点时间标注好这起盗窃案所有被盗小卖部的地理位置。 苏二丫对地图并不是很敏感。 她不停的对照笔录里报案人的地址，然后在地图上搜索。 她虽然是青山市人，但对青山市还真算不上多么了解。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勉强将盗窃案件的所涉及到的所有地点都标注好了。 苏二丫看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小黑点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她实在思考不出来什么，就将地图呈现到了顾景城面前。 顾景城当然也没有神到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不停的比划着。 而苏二丫就坐在顾景城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盗窃案件其他的资料。 片刻之后，顾景城敲了敲桌子。 苏二丫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理解顾景城的意思。 见顾队没有说话，苏二丫就又低下头。 三秒之后，顾景城又敲了敲桌子。 苏二丫还是没有懂他的意思。 顾景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只会吃鱼不会打鱼可不行。” 苏二丫脑子愚钝，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听懂顾景城的意思，直到顾景城抬起头来无语地看着她，她才猛的醒悟。 哦哦哦，顾队的意思是让她过去一起思考，顺便再指点她一下～ 苏二丫拉着板凳来到顾景城的旁边，然后看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顾景城：“有话直说！” 苏二丫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天，顾景城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才那句“有话直说”就是苏二丫想说的话。 这家伙…… 第180章 离家出走 苏二丫坐在顾景城旁边仔细看着他拿着一根铅笔在地图上描绘。 最开始的时候，他先将所有的黑点都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连接到一起。 随后，他放下铅笔，思考了一会儿。 擦掉了其中一块之后，他重新连线，又思索了片刻之后，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而苏二丫看着地图上被他擦掉的那条线。 线上唯一一个地点，就是损失最严重的那家小卖部的位置。 她研究着地图上那条铅笔线，不得不说，去掉这条线之后，整个路程图反而看起来更顺了。 所以，这盗窃的一伙人是顺着他们走的路决定盗窃目标的？ 苏二丫又竖起耳朵听顾景城打电话。 他是往临近的市打的，询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小卖部遭窃的案件。 “丢失的大多都是小钱和部分食物……” “好，麻烦将资料送到青山市公安局……嗯，就说找苏二丫，谢谢。” 顾景城挂断电话转过头来就和苏二丫对视上了。 “怎么？看出点头绪没有？” 苏二丫将自己的发现讲了出来。 “差不多吧，这么浅显的东西你要是还看不出来的话，我就会怀疑你脑子有问题了。” 不知道是不是苏二丫的错觉，自从上次顾景城变的古里古怪之后，整个人现在都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令人舒服了。 苏二丫可真是怀念以前的顾队啊~ 难不成现在才是顾队的真面貌，因为比较熟了，所以才显露出了真面目？ 苏二丫在神游的时候，脑子被人弹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只看到正收回手去的顾景城。 她后知后觉的捂着脑门：“怎么了？顾队~” 顾景城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回去你的位置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苏二丫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 拿着地图回到自己位置之后，苏二丫认真思考了一下，再联想到顾景城刚才打的电话…… 最开始失窃的地点，确实是比较靠近邻市的区域，如果，这伙人是从邻市进来的话，也许可以通过邻市那边的案件推理出那伙人是从哪里出发的。 不过，按照这伙人的途径来看，他们应该是通过双脚移动，晚上还有时间出来盗窃的话，搞不好都没有正儿八经住的地方。 这样的话，说不准连介绍信都没有。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 第二天，苏二丫就收到了邻市公安局加急送过来的资料。 苏二丫和顾景城就锁定了最初案件发生的地点，也就是林市忠县。 两人并没有启程去林市忠县，而是打电话给那边的公安局，先是调查有没有一伙人开介绍信来青山市，或者路过青山市。 然后再询问，当地有没有失踪人口之类的。 随后，忠县的公安同志就告诉苏二丫和顾景城，有四名十五岁的青年在一个月前离家出走了，至今还未找到下落。 其中一人的小姨就在青山市住。 “不过之前我们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那四个小孩并没有去青山市的小姨家。” 说着那位公安同志还感慨了一下现在小孩有多么的不好管。 仅仅只是因为被罚写了作业，就敢离家出走，简直就是缺打！ 第181章 日常 有了这个线索之后，苏二丫就有些怀疑，那些沿路盗窃的人就是这名公安口中那四个离家出走的年轻人。 当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尚还不能肯定。 唯一确定的是，根据报案时间合理推算的话，犯罪嫌疑人确实离着公安口中离家出走青年的小姨家越来越近。 “不排除有些小卖部里丢的东西比较少，也没有报警的情况。” 现在虽然有少部分人喜欢报警，让公安解决他们之间的小纠纷，但大多数人还是听公安而色变，一些小问题或者小纠纷，他们宁愿忍耐或者自己解决都不会主动打电话报警。 哪怕是已经报案的其中几家小卖部，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听说有其他店同样被盗报警了，才跟着报的。 所以时间方面有的时候，他们会用前几天、前段时间、大概半个月前，这样不准确的词汇描述。 不过因为顾景城心里已经有成算了，所以他确定路线的时候，也没有耗费太多的功夫在时间线上。 毕竟只要确定想这伙人是沿途作案的话，找到青山市最早案发的小卖部地点就能推测出他们从哪里进入的青山市。 继而就有机会找到他们的来处。 按照这个路线，和他们可能要去小姨家的推测，倒是可以猜测下一个有概率被盗的店铺，只是…… 最近一个被盗的小卖部所处的位置已经离小姨家很近了，所以苏二丫决定先去这个小姨家看看情况，说不准能找到那四个年轻人。 因为快要下班的缘故，原本苏二丫是准备明天再说的，可顾景城这个加班狂魔似乎不太同意，临下班还有几分钟的时候，顾景城突然就站起身来，叫上苏二丫就往小姨家的方向走。 一开始苏二丫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们出了公安局，走的方向正好和苏二丫家相反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顾队，我们这是去……” “去刚才忠县公安所说的小姨家看看情况。” 苏二丫叹了一口气。 当了公安之后，想准时下班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小姨家离着公安局并不近，苏二丫不知道顾景城既然要出来，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反而要步行。 按照顾队的体能来讲，显然骑车子更省力一些。 所以在叹完气之后，苏二丫就提出来申请自行车的建议。 “不用，顺便去我家骑自行车，去小姨家之后，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苏二丫点点头，心里思索着，顾队手上是还有其他需要处理的紧急案件吗？ 否则大晚上的，他要去哪？ 顾景城家的院子里放着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 这还是苏二丫第一次见到顾景城有这么旧的东西。 “这是我拿废旧的材料自己组装的。”顾景城能看出苏二丫的疑惑，于是开口解释道。 这辆破车子的后座还绑着一个蓝色花纹的软垫。 苏二丫抿了抿嘴：“这也是顾队准备的。” 顾景城没有说话，只是坐上了后车座，示意苏二丫赶快走。 见状，苏二丫就已经知道顾队的答案是什么了。 没想到顾队竟然连针线都这么精通。 粗略一看，那个坐垫的针脚还挺密集的。 在顾景城的指挥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忠县公安所说的小姨家。 只不过遗憾的是，这个小姨并不在家。 “说是娘家那边出了事情，前几天的时候就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回忠县了。” 邻居这么说道。 顾景城并不觉得奇怪。 这些孩子既然敢离家出走来青山市的小姨家，就说明两家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至少小姨和孩子的关系应该挺好的。 家里孩子失踪了，怎么也得告知这个和孩子关系比较好的小姨，小姨知道之后肯定就要回家看看是什么情况。 顾景城和苏二丫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在周围查看了一下。 苏二丫在左侧围墙上看到了攀爬的痕迹，围墙的外侧地面上还有几块碎石，拿起来对比一下的话，推测是从围墙顶端掉落下来的。 两人没有搜查证，苏二丫只能趴在墙上往里面看了看。 院子里有不少的凌乱的脚印，但是不能肯定这些脚印和之前小卖部后院的脚印是出于同几个人。 询问了周边的邻居，都说这个院子晚上的时候没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顾景城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快六点半了，就招呼苏二丫离开。 当然，离开的方向也是他选的。 只是苏二丫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目的地竟然是青山市今年才刚开业的海鲜大饭店。 青山市的位置离着海有一定的距离，海鲜在这里是很不常见的稀罕物。 反正苏二丫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海鲜。 所以，闻到海鲜饭店里传出来的香味的时候，苏二丫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第182章 学车以及新自行车 苏二丫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顾景城。 顾景城失笑。 “走吧，带你认识个人。” 苏二丫：啊？ 原来，顾景城还一直记得之前说过的，带苏二丫考驾照的事情，只不过之前找的人正好过年之后出差了一两个月，这才刚回来。 那人刚回来就联系了顾景城，顾景城就约他现在见面聊一聊练车的事情，顺便吃个饭。 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解决的。 四十来岁的男同志，叫做赵东。 是个看起来十分爽朗的男人。 顾景城刚提出自己的请求，他一口就答应了。 并且让苏二丫抽空在每天下午四点到五点的时候，去农机站附近的训练场练车。 “学的比较快的话，我能保证半个月就拿证。” 苏二丫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半个月？ 可是明明规定的是要学习半年啊？ 虽然心里很震惊，但是除了眼睛瞪大了一点之外，苏二丫的表情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所以对面注意力在顾景城身上的男人并没有发现苏二丫的情绪变化。 这是很正常的。 虽说规定是学习半年，但规定是可以变通的，现在要学驾驶证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有时间学习半年呢。 这次的饭吃的宾主尽欢。 等苏二丫送顾景城回去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真的要送给我吗？”苏二丫真的是红光满面。 “我之前就说了，这是我用废旧材料自己做的，没花多少钱，本来就是要给你的。这样你学车的时候也能方便点，毕竟农机站离公安局不是很近。” 顾景城没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苏二丫的头发，将她本来还挺板正的麻花辫头型弄得有一点点凌乱。 但此时，苏二丫还沉浸在有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的欣喜中，根本就不在意被揉乱的头发。 “顾队，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 她还没说完，顾景城就能猜到她接下来的话：“用不着请我吃饭，你好好学车，尽快拿到驾驶执照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放心吧，顾队，我保证尽早完成任务。” 回家的路上，苏二丫一路都哼着歌，嘴角使劲扯着，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 过年之后，苏家所在的居民区就见到了几个自行车的车棚。 现在自行车虽然依旧很昂贵，但是买车的人也逐渐变多了，苏家所在的楼层就有七八户人家都有了自行车。 自行车多了之后，就会产生堵塞问题，反映的人多了，街道办就倡导各家各户出点钱，建了车棚。 为了长久打算，车棚还建的挺大的，里面的自行车都稀稀拉拉的停放着。 苏二丫停车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骑车回来的苏爸。 苏爸：“你怎么又把单位的车骑回来了，之前不是说因为乱用车的关系被批评了吗？” 苏二丫：“不是被批评……” 就是负责审核用车的小刘说了她一顿。 其他人滥用车都没有事，只有几个来公安局不长时间的新人，会因为没有及时归还用车，被阴阳怪气的说几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说现在自行车越来越普及了，但市公安局的自行车就那几辆，车少人多。 一到紧急状况又恰好遇到没有车用的时候，负责审批的自行车申请的人就会被领导批评。 小刘也是个临时工，谁都得罪不起，所以往往阴阳怪气的也都是临时工或者像是苏二丫这样刚毕业看起来好说话的新人。 苏二丫没觉得小刘批评的不对，过年那次将自行车留在火车站好几天那件事情，可是让她愧疚了很长时间。 幸好没有丢失，否则，她还真会成为市公安局的罪人。 公安局的自行车被偷，真的是足以登报的丑事啊~ 第183章 好心没好报 苏二丫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进行了反思。 不过，被说了一顿，苏二丫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回家的时候就忍不住和爸爸说了几句，当然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错误。 再怎么说，自行车都是公家的东西。 “爸，这不是公安局的车，这以后就是我的车了。” 然后苏二丫就以相当快的语速说了顾景城不仅组装了一辆车给她，还让她抽空学开车。 当然，能尽快拿到证的事情，苏二丫没有说出来。 不过，光听到这些话就已经足够苏爸忧愁的了。 “那个顾队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仔细看看这辆自行车。 车辆的大小倒是和供销社里售卖的大梁自行车差不多大。 但是没有前面的梁，车座子也更矮一些。 甚至仔细看的话，前面的二把手和车座子之间的距离也过于近了。 这是一辆体型，相比于其他自行车没有多大变化却更适合苏二丫骑的车。 费了这么大功夫，组装这样一个车子，苏爸不得不怀疑苏二丫的领导有其他想图谋的东西。 苏二丫大惊，赶忙左右看看：“爸，这话可不能瞎说，这要是让认识部队的人听见了，还不得嘲笑我自作多情？” 苏爸可不乐意听这话。 “怎么叫做自作多情了？我家闺女长得这么好看，不说是人见人爱吧，但至少还能称得上是清秀可爱，你那领导要是真看上你了，那是他的眼光好。” 苏二丫都快急死了：“嘘~~~爸，我求你了。” 苏二丫被臊的脸都通红了。 “怎么说着说着还害羞上了？该不会你对你们领导……这可不行，我之前听说你那领导都快30岁了。” “爸~”苏二丫都出了一个脑门子汗了，她这是害羞吗？不，她这是急的。 看闺女都急成这个样子了，苏爸也不再逗她玩儿了。 “行了行了，我刚才开玩笑了。不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也不能随随便便要啊，你那领导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爸只听说过下属给领导送礼，还真没有见过领导费劲巴拉的给下属送礼的。 听二丫的意思，这车子好像还是他们领导组装的。 这么费劲是为了啥？ 苏爸可不相信有人会那么好心。 “顾队送我去学车，想着我在路上来回不方便，为了节省时间才给我组装了这辆车。按照顾队的脑回路来说，他可能只是不想我把时间浪费在来回的路上，毕竟我要去学车的话，占用的也是上班的时间。” 苏爸：“学车？！” 刚才苏二丫其实已经学过学车的事情了，但是因为这自行车的存在，苏爸就下意识的将学车和自行车联系到了一起。 他心里甚至还忍不住腹诽，自家二丫从十岁开始就会站在车蹬子上滑行了，这省城里来的人就是将就，还得重新学习骑车。 但现在听苏二丫的意思，她口中的这个学车好像和自己理解的不太一样。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学车，学的是什么车？” 苏二丫摸了摸后脑勺：“我刚才没有说吗？顾队觉得出去办案的时候骑自行车太不方便的，再加上我又晕车的缘故，所以想让我学开车，估摸着开车的话，我晕车的症状应该能够缓解。” “哈哈，原来是学车啊，学的是那种四轮的车？” 苏二丫接过苏爸手中的东西，和他一起往楼上走：“就是小汽车。” “哈哈哈。”苏爸又干笑了几声，“你们单位还给配汽车呢？” “应该不是单位的车，你不知道，爸，顾队他家可有钱了，之前刚来的时候顾队生病了他们直接就叫了一个车过来，后来可能是觉得这样还是不太方便，后来就莫名其妙有了一辆车。” 苏爸听到这话，忍不住感慨：“好有钱。之前过年的时候，你就是去的他们家吧，他们家一定很不错吧？” 苏二丫点点头：“小洋楼，厕所比我和二姐的屋子还大，镜子还镶了木边，地面也不是我们家这种水泥地，像是大理石的材料，桌子倒是和我们家差不多，都是木头的，但是样子差别很大……“ 苏二丫是真的说不上来。 有些东西明明和家里差不多，但就是感觉高档不少。 实际上，顾家那几个木制的家具都能称得上古董了，是想买都买不到的。 苏爸哀叹于苏二丫匮乏的语言。 这种匮乏不是因为语言方面的，而是在于见识。 见识少了，看到好东西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想，大概之前我晕车的时候还是耽误了点工作时间的，所以顾队才想出这个办法。“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二丫是很感动的。 多好的领导啊，有了问题，不是让下属忍耐，也不想着解决下属，而是直接帮下属解决问题。 再仔细想想，这种能够快速拿到驾驶证的方法，肯定也消耗了顾队的人情吧。 虽然顾队最初的目的，可能仅仅是因为工作，但苏二丫确确实实是得到好处了，万一以后，她突然发大财买上车了，不就省下了学车的功夫。 家里其他人下班回来之后都听说了苏二丫学开车的消息。 一个个表示都没有想到，家里第一个能摸上车的人竟然是晕车的苏二丫。 “要是开车的时候也晕车怎么办？”李爱娟十分担心，万一正开着晕车了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学车的地方应该都有专门的老师监督的，更何况，不提速的话，就算真撞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苏爱国刚说完，胳膊上的软肉就被赵明翠拧了一下。 “会不会说话？” 苏爱国耸了耸肩：“我只是说如果，如果。” 眼看李爱娟要生气了，赵明翠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妈~之前不是说给二丫相亲吗？我单位的主任对二丫很有好感……” “你说的主任多大年纪了？”李爱娟忍不住皱眉，干到主任这个位置的人，年纪最小也得三十来岁了吧？ “主任是个女的，是她儿子要找老婆。 她儿子今年二十，高中毕业，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是很有经商的头脑，刚干了两年，就已经攒下不少家底了，年前的时候，在新建设区那边买了一间楼房。” 赵明翠压低声音：“不过，我听别人说，主任的儿子长得其貌不扬的，而且脾气不算好。” 苏爱国：“这种人还介绍什么？直接拒绝了主任不就是？” 赵明翠没好气的瞪了苏爱国一眼，她早就拒绝主任了，原本是没打算提的，这不是为了转移话题。 真是好心没好报！ 第184章 第三次相亲要来了 赵明翠说的这个人，她自己也是没有瞧上的。 不过，苏家人还有他们自己的思量。 觉得冒然拒绝的话，会不会让赵明翠得罪领导？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顾景城情绪变化的挺大的，让苏二丫深刻的理解到一个情绪稳定的领导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尤其是当顾景城的心情会直接影响她的时候，苏二丫才明白毕业之前，舍友说的踏入社会之后将会完全不同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苏二丫之前已经领略过社会的残酷了。 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在意而已。 工作的调动甚至是符合苏二丫期望的。 如果是其他只想在文职岗位的同志遇到这种情况的话，绝对会委屈哭的。 公安局里那么多的文职岗位，为什么就偏偏动自己的？只是因为自己在公安局中地位不高、背景不深、十分好拿捏？ 苏二丫没在意换岗的事情，但顾景城脾气的多变，却让她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社会的残酷。 顾景城：[?_??] 所以，她也有些担心赵明翠直接觉得话，以后开展工作会有困难。 赵明翠专心吃饭，过了好一会才发现氛围有些奇怪。 他们家可没有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的规定。 等她从饭碗中抬起头来，就发现家里人除了她丈夫和年纪小的小弟之外，所有人都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是嫌弃她插手二丫相亲的事情了？ 李爱娟看了眼苏二丫，苏二丫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于是李爱娟就说：“要不，就抽空让二丫和你那主任的儿子见见面，性格好不好的，见面之后再看看。” 赵明翠：“行、行吧，只要二丫没什么意见就好，我明天就和主任说。” 赵明翠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在想用什么理由拒绝主任，想骗着主任说二丫已经相亲成功的，又怕主任那边知道实情。 毕竟她连二丫正在相亲这件事情都知道。 赵明翠可从没在厂里提过这个。 “要是二丫不喜欢的话，就直接拒绝，就算是主任也不能干涉婚姻自由。”赵明翠还是害怕主任的儿子像传言中的一样。 “放心吧，嫂子，我有数。” 苏二丫想了想，决定败坏自己的形象，让对方拒绝自己。 这样，那个什么主任也就不会难为大嫂了。 至于相亲的那个对象是不是传说中那种长相不好看脾气还不好的人，苏二丫其实不在乎。 她只是觉得，要真和主任的儿子在一起的话，只要嫂子在主任手下干一天，她就会看在嫂子的面子上低对方一头，万一她一不小心和对方产生了什么矛盾，说不定还会影响嫂子的工作。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第二天，苏二丫继续和顾景城搜找着那些小青年的下落。 在父母口中，他们是很腼腆的少年，这次离家出走是他们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 所以，在苏二丫想来，这四个小青年应该和之前那个损失最大的小卖部老板所说的喇叭裤潮流青年们不是一伙人。 顾景城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推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两方形象不符，更多的是，按照路线来讲的。 第185章 四少年抓获～ 顾景城觉得忠县那些人年纪不大，在青山市除了某个人的小姨可以依靠之外，并不认识其他的人。 这四个人可以因为被罚写作业就离家出走，这么看起来心理年纪应该不大，能徒步走到陌生的青山市已经是很了不得了，他们应该不会去别的地方，甚至为了赌那口气，回家的可能性也很小。 顾景城更倾向于，他们还在小姨家或者是附近。 苏二丫虽然考虑的没有顾景城周全，但是她也觉得要找那四个小青年的话，最好的切入点还是小姨家附近的区域。 要问她为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直觉! 两人这一天上午哪里都没有去，就在小姨家附近的区域来回逛，像是一堆最普通不过的情……同事。 苏二丫没有手表，所以对时间的把控并不是很准，肚子发出声响的时候，她还以为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顾景城也听到了她肚子的响声，他眉头微微一挑，随后查看了一下时间，才说道：“早上没有吃饱？” 苏二丫点头：“起晚了，到单位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就随便在食堂吃了四个包子，喝了一碗豆浆。” 顾景城：“那你消化的还挺快的，这还不到十点。” 苏二丫揉了揉肚子：“才十点啊~” 说着她看了一眼顾景城。 虽然昨天晚上的时候，她稍微深刻的剖析了一些社会的黑暗，但是当和顾景城相处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又是相当好相处的，很容易就让苏二丫这个社会新鲜人，忘记了他领导的身份。 也忘记了他前段时间的阴晴不定。 大概只有反思的时候，苏二丫才会想起顾景城领导的身份，并且给予一丝害怕的情绪反馈吧。 苏二丫的心大来自于忘性大~ 顾景城看着苏二丫可怜兮兮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同事肚子饿了，他能怎么办？ “先吃点东西。” 当然，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找个饭店吃饭，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摆摊的多了起来，其中也有不少是卖吃的的。 虽然已经十点了，但是卖早饭的摊子还在，苏二丫站着吃了一碗小馄饨和十根油条，以及两个肉饼。 这些食物应该够她坚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口走出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巷子口通向的就是案件涉及到的小姨家。 这个少年不仅衣服脏兮兮的，半长不短的头发看起来也有很多脏污。 苏二丫打眼这么一瞧，就看到他头发上有很多白色粉末状的东西，看起来不太像头皮屑。 “应该是墙灰。” 顾景城示意苏二丫跟上那个奇怪的少年。 苏二丫点点头，随即就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悄悄跟了上去。 少年拿着零碎的钱买了四个包子止呕，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才进了刚才出来的那个巷子。 少年看起来很警惕，但是反侦察能力并不是很强。 苏二丫很轻易地就跟着他来到了小姨家，并看着他身形笨拙地爬进了院子。 这个时候顾景城从墙的另一边走了过来，显然，他从刚才就知道这个少年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四人之一。 再联想到他买了四个包子…… “那四人都在这院内藏着，我们是不是要……” 苏二丫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景城就拿出了搜查证。 他还用下巴点了点大门的方向。 如此一来，苏二丫自然是大胆的干了。 她来到门前，甚至都没有伸脚，只是双臂微微一用力，大门就被她强行破开了。 里面正蹲在墙角处吃饭的四个年轻人第一时间被镇住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慌不择路地朝着周边的围墙处跑. 正值年轻的他们动作十分快，有一个体能更好一些，微微一跃，手已经搭在了墙顶。 但是苏二丫的动作更快。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顾景城也只是看到了一条黑影飞窜了出去。 接着，正在爬墙的少年就被猛的拽回了地上。 刚找到一根木头当做武器的少年，还不等挥动，就被苏二丫擒住了手臂，一个扬手，就被摔了个跟头。 另外两个少年胆子比较小，动作也不够灵活，只敢捂着脑袋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四个少年很快就被苏二丫和顾景城带回了公安局。 没有任何反转的，这四人确实是一路都进行了偷盗。 进来的四人有两人并不慌，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偷了点小东西，那些钱加起来也不足几十块，到时候让他们父母还上就是。 但实际上，他们多次偷盗的行为还是已经触犯到了法律。 当然，这些人并没有承认那起损失最大的小卖部是他们所为。 所以，严格来说，苏二丫的这起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束。 不过，在确定四个少年当天晚上不可能行窃之后，这个小卖部被盗的案子就被单独提了出来。 虽然抓住了那四个从忠县一路偷到青山市的四个年轻人，苏二丫也依旧没有闲下来。 当然，杨斌也很忙。 需要整理的资料太多了，根本就忙不过来。 苏二丫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自己整理这个盗窃的案件，尽早转交给检察院。 顾景城之前可是提醒过他。 被养的罚写作业这种气都受不了的小孩，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公安机关要给他们定盗窃罪的话，估计会来公安局闹的。 不如就直接推给检察院，转移矛盾的中心。 盗窃案件算是最好整理的案子之一了，但是这起盗窃案涉及到的被害人实在太多了，苏二丫整理了一下午，才在下班前一个小时整理完成，这还得益于她平常会顺手整理的好习惯。 正好杨斌要去检察院，苏二丫就将资料交给了他。 正当苏二丫准备依靠着椅背，准备好好休息几分钟的时候，坐在办公室内的顾景城咳嗽了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他提醒道。 苏二丫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顾景城张嘴准备再次提醒她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了。 对啊，她要去学车了~ 第186章 结束了 学车没有苏二丫想象中的那么难。 只需要知道车辆各个部件的功能，然后胆子够大就行了。 但是学车也没有苏二丫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记性还算好，情绪也很稳定的原因。 苏二丫虽然能面对各种突发状况，但还是会有手忙脚乱的时候。 尤其是，对于坐车这件事情十分恐惧的她，在刚坐上车的时候，闻到车内的味道，她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哪怕是在开车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将部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胃部和嘴巴。 一旦嘴巴里唾液开始异常的分泌了，就说明她马上要忍不住了。 总不能吐在人车里吧。 不过，很快，苏二丫就发现，开车的时候真的不会晕啊，除了刚开始闻到气味有些难受，等真正学起来，开起来之后，她恶心的感觉很快就消散了。 等学会转弯之后，天就有些黑了。 教苏二丫学车的男同志表示差不多了，可以下班回家了。 “你学的很快，估计再学个七八天就能完全掌握了。” 同时他递给了苏二丫一个笔记本：“这里面是我记录的关于目前华-国的一下交通规则，可以借给你，这几天回家看看，拿证钱还会稍微测试一下的。” 苏二丫接过笔记本：“好，谢谢同志。” “这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教苏二丫学车的人并不是之前和顾景城他们吃饭的那位，对待苏二丫相当的客气。 学车的地方离着苏二丫家挺远的，不过昨天已经和家里说过她学车的事情了，所以回家的路上倒是不用太着急。 夜晚的城镇是很安静的，即使有路灯，偶尔能听到尚未睡的路边人家的谈话声，但依旧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恐怖感。 尤其是女同志走在夜路上的时候，巷子口疑似人影的东西，也能吓她们一跳。 但苏二丫艺高人胆大，她不仅不害怕，还有心情欣赏和享受这个静谧的夜。 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了，骑着自行车吹着凉风也有一种惬意的感觉。 苏二丫挺喜欢微风拂面的感觉的。 路过某个巷子口的时候，三个青年站在那里，看到苏二丫之后，冲着她吹了个口哨。 一般女同志遭受到这样的对待之后，都吓得能骑多快就骑多快。 苏二丫不一样，她直接刹车，停了下来，然后当着三个懵逼少年的面，掏出了挎包中的证件：“公安，你们涉嫌……” 话还没说完，三个青年转头就跑。 苏二丫轻笑一声。 她只是吓唬吓唬这三个青年，没准备真逮他们。 再次骑上车子的苏二丫心情更好了，甚至也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这还是她第一次吹，多少是有天分的，一次就吹响了，吹了几分钟之后，苏二丫才反应过来。 连忙闭紧了嘴。 这要是让她妈知道她在吹流氓哨的话，能抄起扫把打死她。 苏二丫颇为神经质地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李爱娟给她留了饭菜，只是量不多。 “二丫！我床上的那些东西都是你的对不对？赶紧给我收拾了！” 苏二丫嘴里还塞着馒头：“苏美美？！你怎么回来了？和肖军吵架了？” 苏美美：“你咒谁呢？” 李爱娟也很无语：“会不会说话？你姐夫医院出差培训一个月，你姐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就回家住几天。” 苏二丫：“啊~~~” 苏美美：“啊什么啊！快给我收拾干净！” 苏二丫没想到拥有私人空间的幸福生活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第187章 关于相亲的商讨 苏美美结婚不长时间，但是苏二丫总觉得她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人妇和大闺女的区别？ 苏二丫搞不懂。 她吃完晚饭之后就开始收拾房间。 其实她没有往苏美美的床上放多少东西。 这还是苏美美的家、苏美美的床，苏二丫就算是再享受独自一个房间的时间，也不可能真的将苏美美的位置全部霸占。 只是有的时候真的懒得收拾，东西就顺手放了。 苏美美掐着腰站在旁边看苏二丫收拾。 她倒不是不能收拾，就是看到自己才搬出去几天，苏二丫就开始侵占她的地盘，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当然，这种不舒服并不仅仅是因为苏二丫的行为，而是觉得结婚之后，她就和家人之间有了一层隔阂一样。 也许爸妈兄弟姐妹都没有变，但每次回家，苏美美反而有种做客的感觉。 明明两个月之前她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苏二丫可不知道苏美美现在的所思所想，她在遗憾独自一个房间的时间结束之后，就很快又因为苏美美的回家而变的兴奋起来。 上一次和苏美美夜聊还是她结婚的前一天凌晨。 苏美美那个时候既有即将结婚的兴奋，又有面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还是苏二丫这个连对象都没有谈过的人安慰的她。 今天晚上，也许她可以谈听一下苏美美结婚之后的生活了。 苏二丫收拾完东西的时候，李爱娟告诉她，大嫂找她有事。 苏二丫瞬间就想到，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嫂说的那个主任的儿子。 “已经说好了，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在公安局附近的国营饭店。下班之后我去公安局找你，到时候和你一起去，你稍等我一会。” 苏二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对于即将到来的相亲既没有期待也不觉得烦躁。 赵明翠嘱咐道：“要是没有看上就直话直说，不用因为我的原因而有所顾虑。” 相比于苏二丫，赵明翠反而更忧愁些，不过，工作再怎么重要也不如小姑子的未来重要。 更何况，就算主任不满意也不可能真的开除她，顶多是在工作中给她增加点麻烦。 想到这里，赵明翠还真是后悔当时在单位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苏二丫相亲的事情。 要不是自己这么大嘴巴的话，小姑子也不用面对这种两难的状况。 苏二丫心里已经有对策了，整个人十分的平静。 苏美美也听说了苏二丫又要去相亲的事情。 “最近一直在相亲？”她忍不住问。 “前短时间相了几次，结果并不是很好，原本老妈说是缓一段时间的，但是这次相亲是大嫂领导提出的，直接拒绝的话也不太好。” “大嫂给介绍的？是领导的孩子？那条件应该很不错。” “不是大嫂介绍的，大嫂打听到那人似乎是风评不太好，不过总得见面看看再说。” 苏美美也很感慨，去年的时候，频繁相亲的还是自己，这才过了多久，苏二丫也步入了相亲的行列。 “就算对方真的像传闻中一样，你可不能直接拒绝，搞得大嫂不好做，你可以……让对方看不上你。” 苏二丫没想到苏美美的头脑还挺灵活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已经想好了对策，反正这次相亲是对方提出来的，相亲对象没有看上我的话，应该就不会影响大嫂的工作。” 两人又说了一些相亲时候怎么做才能给对方留下坏印象的话，然后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第188章 灵通 工作不会因为苏二丫中午有相亲就变的清闲起来。 更何况，那个损失最大的小卖部的老板听说已经抓到了小偷，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安局打听情况。 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钱能不能拿回来。 当然，苏二丫并没有告知他案件的调查情况，只是说关于小卖部频繁失窃的案件已经转交给了检察机关，让他回去等消息。 实际上，苏二丫正在顾景城的帮助下，分析他这个小卖部失窃的单独案件。 “有什么想法？” 顾景城问。 苏二丫又看了一遍资料：“孩子受伤是突发案件，根据笔录来看，当时在现场的，只有孩子的妈妈还有三个邻居。这个小卖部也是住处和店铺相连接的，而且主卧室和小卖部就只有一扇门相隔，小卖部的大门有任何的响动，主卧室里的人都能够听到。 另外，根据现场的照片来看，犯罪嫌疑人开锁之后，直奔钱盒子，然后就是放烟的区域，看来对小卖部的布局十分的了解，其他丢掉的小东西，似乎就是为了扰乱视线，让办案人员的注意力转移到最近这几起小卖部失窃案上。 另外，老板在处理完医院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往回赶，犯罪嫌疑人恰巧是在老板回来之前和天黑人少之后进行的盗窃，这个时间段也有些巧合。” 苏二丫最后总结：“熟人作案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顾景城点点头，算是稍微肯定了一下苏二丫的推测：“那你觉得，该怎么调查出这个‘熟人’？” 苏二丫思考了一会：“可以看看老板的亲人或者邻居中有没有在近期有大量金钱支出的。” 至于烟的话，可以处理的方式实在太多了，尤其是这种偷来的烟，估计不可能用正当的手段处理…… 不过，这也是一个可以调查的方向。 这个盗窃的人反侦察能力并不强。 所以在上午短短几个小时的调查取证中，苏二丫就发现了可疑的人选。 那人就是老板的亲妹妹。 老板本来是农村人，后来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娶妻之后，又继承了老丈人的工作，就成了城里人。 不过后来厂子的效益并不好，去年的时候，老板作为第1批下岗工人下岗了，之后他开了这家小卖部，经营的还不错。 老板的妹妹今年已经21岁了，还没有结婚。 所以老家的父母是想让他妹妹来他家这边住一段时间，同时拜托老板给他妹妹介绍城里人认识一下。 家里多住了一个人，老板的老婆也没说什么。 不过老板的妹妹却不是个省心的人。 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也就算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也都扔给嫂子，甚至还催促着她哥哥给她买衣服和首饰。 老板和这个妹妹的年龄相差有些大。 再加上老板已经结婚近10年了，所以和妹妹的感情并不算特别好。 让她来家里住，给她介绍对象，买两身新衣服，也都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 前段时间的时候，妹妹竟然催着老板要手表。 手表这个东西老板也不过是刚买几个月。 价格是一回事，表票又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他让这个妹妹在家里白吃白喝，还给她买衣服，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凭什么花几百块钱给她买块手表。 所以，老板果断的拒绝了她。 妹妹却还觉得是嫂子在背后说了什么，直接推了嫂子一把，差点让嫂子摔到头。 让老板十分生气，当时就和妹妹吵了一架。 妹妹直接跑了出去，一天一夜都没有在家。 再怎么样，她都是老板的亲妹妹，一晚上没回家，老板自然是着急了。 主要是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他家也会跟着丢脸。 他们一家人找了一晚上，没想到第二天天刚亮，妹妹就自己回来了。 还十分真诚的朝老板和嫂子道歉。 虽说是这样，老板和嫂子还是想要尽快给她安排一两场相亲，不行的话就将她送回老家。 她太能折腾了。 另外苏二丫还查到，孩子受伤的时候，这个妹妹正好在现场。 再深入调查，发现妹妹在失踪的那天晚上是住在初中同学家里。 那女同学小的时候是跟爷爷奶奶住的，所以能和妹妹成为同学。 她家里还有个哥哥，今年28岁之前结过一次婚，后来因为这个哥哥打老婆还不务正业，前头那个就和他离婚了。 女同学家里其实并不算很富裕。 尤其是近些年这个哥哥又因为手脚不干净的缘故，被厂里开除了。 他们家生活就更困难了。 但是昨天的时候，哥哥手上突然变得宽裕了不少，找兄弟出来吃饭喝酒什么的，手上还总拿着几盒不同的烟，一点儿都不像他这种没有工作的人能抽得起的。 更何况他喝的高兴了，还会送自己兄弟几盒。 现在抽这种商品烟变得越来越大众化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豪气的说买就买，还说送就送。 苏二丫和所以顾景城找到那些所谓的兄弟询问情况，也查看了他们手中被赠送的香烟，发现那几盒香烟的品牌和老板家丢失的香烟品牌相符。 这一看就有问题。 苏二丫：“昨天就开始炫耀，还正好就是我们抓到嫌疑人的时候，看起来，他们的消息很灵通啊~” 是有些过于灵通了。 第189章 谣言的可怕 因为有了怀疑的人，再加上消息过于灵通的推测，苏二丫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之前和苏二丫巡过街，并且企图将自己的弟弟介绍给苏二丫的徐强。 徐强这是泄露公安机关内部案件办理情况以及信息。 这种情况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证词，牵扯出来了，案件相关人员谢国庆（老板妹妹初中同学的哥哥）以及蔡晓梅（老板妹妹），使案件很快水落石出。 不过调查结果终究是会让老板失望的。 因为不仅他丢失的钱已经被。蔡晓梅和谢国庆花光了。 被盗的烟也被谢国庆以炫耀的方式散给了他人。 在他家里只搜到了两条，已经被拆开，只剩几盒的烟。 在这个案件水落石出的时候，那四个年轻人的父母果然找了过来，还举着手写纸板，希望公安局能给年轻孩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啦不啦的。 见到这种情形，苏二丫倒是十分庆幸昨天的时候，已经加班加点将四个少年的案子移交出去了，否则现在的自己肯定很苦恼。 不过就算告知这些家长，案子已经移交了，不知道办案程序的他们，可不管那么多，一直在叫嚷着希望公安局能够放过他们的孩子。 苏二丫叹气：“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安局的工作，如果不是看在你们爱子心切的份上，你们本身的行为就已经触犯了法律。” 不等对方说话，苏二丫又继续说道：“你们可以继续在公安局门前闹，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一样，这起盗窃案件已经移交给了检察院办理，也许在你们在这里闹的过程中，检察院就已经决定起诉4个少年，一旦进行起诉，撤诉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就像我刚才一直在说的一样，案子我们已经移交出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公安局管了，你们就算再继续纠缠，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说着，苏二丫就不再管面前这些抱着纸牌子的人，直接转身进了公安局。 那几位父母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接受二丫的解释，去检察院探听情况，还是坚持在公安局门前抗议。 “大家先别着急。”其中一位男同志说道。 “我先找人打听一下他们的办案流程。实在不行我们先去检察院问问什么情况？” “好，都听你的，于哥。” 显然，这个于哥在这群家长中说话是很有分量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都听他的。 后来，这群家长果然出现在了检察院的门口。 他们依旧是希望检察院能给这群只有几岁大的少年们另外一个机会。 这个案子最终到底有没有起诉，苏二丫并没有关注。 忙完蔡晓梅的案件，又安抚了这些家长之后，苏二丫震惊的发现，现在竟然已经十二点了。 想到中午的相亲，苏二丫赶忙和刚准备开口邀请她一起出去吃饭的顾景城说：“顾队，我今天中午有事，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顾景城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苏二丫来到楼下的时候，赵明翠就在公安局对面站着。 她刚才其实已经看到苏二丫安抚那些家长了，也是头一次发现，家里小妹在外面工作的时候竟然这么威风。 “不好意思啊，大嫂，我今天上午实在太忙了。” 大嫂摇摇头：“还是工作重要，就是怕今天的相亲对象不满意。”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我总不可能因为相亲就将自己办了一半的案子交给别人处理吧。”苏二丫巴不得因为自己的迟到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缺点，进而主动拒绝。 流言传闻确实很能影响人的第一印象。 苏二丫和赵明翠还没有见到对方，就已经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了。 这就是谣言可怕的地方吧。 第190章 韩主任 不过幸运的是，苏二丫并没有因为这个谣言而冤枉任何一个人。 苏二丫和赵明翠到国营饭店的时候，用餐的人并不多，角落空空如也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一脸不悦的中年妇女。 赵明翠连忙领着苏二丫过去，脸上满是歉意：“二丫她单位今天上午正好很忙。又有人去公安局门口闹事，所以来晚了一些。” 那主任一见到赵明翠和苏二丫，脸上生气的表情瞬间变化，扬起一抹笑容。 “没关系，还是工作重要。我也听说了，今天上午公安局门口似乎是有闹事儿的，所以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这个主任大概40多岁，说起话来一副领导的派头。 赵明翠点头：“刚处理好，我们就立刻赶过来了。” “苏二丫同志很能干，果然没有看错人。”主任对着苏二丫微微点头，看起来好像特别欣赏她。 苏二丫却并不觉得高兴，她皱了皱眉，直接说道：“不好意思，主任，我好像没有看到我的相亲对象。我这份工作是很忙碌的，每天要面对不同的人处理各种杂事，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也许我可以先和相亲对象聊一下。” 赵明翠觉得苏二丫这话似乎有些太过直接了。 虽然，她对主任拜托她牵线相亲的行为也感觉到一些不满，但赵明翠还是想有个比较安稳的工作环境的。 所以苏二丫话音刚落，赵明翠就下意识的开始观察主任的脸色。 没想到主任并没有生气，脸上尴尬的情绪却一闪而过。 “我儿子比较害羞，之前从来没相过亲，所以我想着先了解了解女方的情况，要是合适的话……”她这话没说完，就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自己也知道这番话有多么的不合逻辑。 苏二丫倒是没觉得冒犯，她整个人大刀阔斧的坐到椅子上。 行为动作看起来特别的豪迈。 “那我们边吃饭边聊，您不介意吧？我中午休息的时间很短。” 主任笑了笑：“当然不介意，实际上我已经点好菜了。” 她话音刚落，服务员就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现在国营饭店的生意并不好做服务员也不像之前那么耀武扬威了。 几年前他们点菜还需要自己端，现在那些服务员都恨不能喂到客人嘴里。 菜刚上来还不等主任动筷子，苏二丫就先夹了一口菜，将嘴里塞得满满的快速的咀嚼。 边咀嚼边说话：“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实在太宝贵了，所以已经习惯了快速解决饮食。” 她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溅到了面前的那盆菜里。 连赵明翠都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主任的神色却还是平静无波。 她笑着说：“了解，你们也是为人民服务的。” 不仅如此，她还亲自给苏二压碗夹了块肉。 “别光吃菜呀，多吃点肉，今天我请客。” 苏二丫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嘴里还满是食物的她呲牙笑一笑：“真的吗，主任？您不是在客气吧，我可要当真了？” “你这孩子……不用叫我主任，叫主任多生疏呀，直接叫我韩姨。放心吧，今天这顿我请，吃到你饱为止。” 韩主任笑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慈爱，仿佛苏二丫是她的闺女一般。 “那韩姨，我也不跟您客气了。” 苏二丫招了招手：“服务员再来10个馒头。” 她说这话的时候，赵明翠注意到，韩主任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当然她的眉头很快就放松开了。 “二丫呀，你是怎么想着当公安的？” 韩主任忍不住问。 苏二丫随便的回答：“我小时候就很皮，喜欢打架骂脏话，各种不不着四六的。我妈就曾说，要不是我考上了警校啊，我现在指不定就成了社会的一大公害。而且你别看我是考上了大学，但实际上我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不好，能考上警校，完全就是撞了运气。” 韩主任：“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当时报名专业的时候我还挺犹豫的，后来我一想我喜欢打架喜欢见血，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不报公安专业的话，未来的结果很可能也会和公安有牵连。” 韩主任也不知道是修养好，善于忍耐，还是压根都不觉得算了的话有问题。 她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笑容：“看二丫你现在这么文静，真不知道小的时候竟然会这么调皮。” 赵明翠看了看劈着腿大大咧咧吃饭的苏二丫，开始怀疑韩主任的眼睛有问题：这叫文静？长相要是再粗犷点，她和外面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这要是让她婆婆看到了，肯定拿起笤帚去打。 第191章 男主内 让韩主任毫无顾忌的选择的话，她肯定是更愿意选择文文静静的女生当自己儿媳妇。 当然能干和贤惠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她的儿子没有像现在这么瞎胡闹的话，家世这一条也是必须加上的考虑因素之一。 可问题就在于，她的儿子实在是不着调呀。 而且十分没有忍耐力。 韩主任的儿子之前其实有过一个交往对象。 只不过她儿子连装都不会装，在结婚之前就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和那女同志交往不过一个月，两人产生了一点纠纷，就把那女同志打得下不来床。 那女同志家里虽然有些重男轻女，但也不是那种会完全忽视女儿求救的人家。 更何况这件事就是她儿子的过错，那家人当然也不会放弃讹钱的机会。 韩主任花了200块钱才将这件事情摁下去。 但是，当时在现场的人不少。 厂里还是传出了她儿子会脾气暴躁的消息。 不过终究是传言而经过韩主任的治理之后，这传言也慢慢的消了下去，没有产生什么重大的影响。 但是她儿子的混不吝，还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韩主任在之后又给她儿子相亲过两次。 第1次是她儿子没相中女方，当场就说了一些十分难听的话，致使女方恼羞成怒，直接告状到媒人和自己父母那里。 当时韩主任还期待自己儿子能找到一位门当户对的对象，所以那个女方的家庭条件也挺好的。 女方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当即就不干了。 再加上身后还有些背景，差点闹得韩主任工作不保，韩主任为了让女方那边息怒又花了不少钱。 第2次相亲，她儿子倒是看中了女方。但奈何女方没看中她儿子。 她儿子那就各种纠缠女方，大概是用的手段太过下流了，差点进公安局。 韩主任真的是累了。 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被她婆婆惯坏了。 她也不想着找什么门当户对的儿媳了，她需要找一个能管住她儿子的媳妇。 当听到赵明翠的小姑子在公安局工作的时候，她就有了要两人相亲的想法。 尤其是后来她又了解到这个苏二丫毕业于警校，肯定是经受过专业的训练的。 更何况媳妇要是公安的话，她儿子就算再想进行家庭暴力，也会有些顾忌的。 当然要是这个媳妇儿再给力一点，能够管住她儿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她儿子现在无所事事，并不是因为他们家没有实力给儿子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但是她儿子根本吃不了工作的苦。 韩主任家一共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和小儿子差着5岁的年龄。 当年知青办催促他们家出一个下乡人选的时候，大女儿已经结婚了。 可韩主任家只有小儿子这么一个宝贝孩子，自然不忍心让儿子下乡去受苦。 所以韩主任夫妇就想尽各种办法，托了不少工作，才找到一份工厂车间的活。 倒不是韩主任他们不想给儿子找更好的工作，主要是他们儿子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凡他们的儿子有初中的文化水平，也不至于让他们两人托了这么多关系才找到这么份两人都没相中的工作。 那个时候儿子大概是不想下乡，所以还真的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干了一段时间。 虽然他每次下班回家之后都会向父母抱怨，在工厂里有多么难干累死累活的不想干了，甚至央求父亲给他换一份办公室的工作。 当然能将儿子养到这种脾气，绝对不是韩主任婆婆一个人的过错。 韩主任的丈夫也是极其宠溺自己唯一儿子的。 听到儿子的抱怨之后，还真的想。给儿子找一份体面的办公室工作。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儿子有没有那个水准。 就在韩主任的丈夫在想各种办法的时候，高考重启了，知青可以返城了。 他的儿子再没有了下乡的困扰。 于是就在韩主任的丈夫还在为自己宝贝儿子找一个更符合他身份的工作的时候，他宝贝儿子早就瞒着家里人，将工作卖了。 都不用下乡了，他干嘛还要苦哈哈的工作？ 等韩主任夫妇知道的时候，木早已成舟。 他用卖工作的钱在外面潇洒了好几天，直到钱花完了这才回家。 第1个知道他将工作卖掉的人是韩主任的婆婆。 不过这个老太太实在是太宠溺自己的孙子了，不仅没有责怪他，甚至还怂恿他继续装作要工作的样子，每天都会给个孙子一部分钱让他出去吃喝玩乐。 韩主任夫妻两人还是通过自己的朋友才得知，儿子已经辞职很长时间了。 那段时间韩主任的丈夫被气的不轻。 然而儿子依旧是不知悔改。 然而他们夫妻再生气又能怎么办？终究是唯一的一个宝贝儿子，还能把他打死不成。 现在儿子几乎成天不着家，有的时候还会夜不归宿韩主任也是生怕儿子在做出什么他们盖不住的事情，所以想找一个有能力的儿媳妇，管教一下她儿子。 她现在很看好苏二丫，所以不介意苏二丫身上的一些小毛病。 甚至因为抱有让苏二丫管教儿子的想法，所以她反而很看好苏二丫这样的粗鲁行为。 “再多吃点，不要跟韩姨客气。”韩主任笑眯眯的看着苏二丫。 “为了节省时间，趁着你吃饭的时候，我先来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家的条件。” “你也知道我和你姐是一个单位的，现在呢，在做车间主任，一个月的工资也能养活一家人。” 没说具体的工资数额，但是暗示苏二丫，她的工资足以养活一家人……很高。 “我丈夫是化肥厂的副厂长，工资呢比我高，手上多少还是有些权利的。虽然我儿子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工作，但是为他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说到这里，韩主任笑了一下：“不过现在不都流行自己干嘛，我儿子的想法呢，是想去南边逛逛，看有没有适合的买卖。毕竟还年轻，想靠自己闯一闯。我们家是很支持的，毕竟条件摆在那里。” 意思就是，就算她儿子一分钱也挣不着，也有他们家里兜底。 “我们家住在化肥厂大院后方那片，家里有四口人。我和我丈夫不需要人照顾，我婆婆年纪虽然大了，但最近我们正商量着找人来照顾她。” 所以不用新媳妇担心，进门就可以享福。 “对了，差点忘了介绍我儿子姓蒋，叫蒋超，今年25岁了，身高大概有1米85左右，稍微有些胖，但是胖了福气啊。我实话实说，蒋超的脾气确实有些暴躁，之前还因为打架的事情，闹到了公安局。不过他从来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而且也绝对不会打女人。” 韩主任这纯粹是说瞎话。 要不是有几次蒋超打架斗殴闹进了公安局，韩主任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的。 不过，韩主任知道，只有这种真假参半的谎言才会让对方相信。 更何况苏二丫本身就在公安机关里工作，韩主任如果全部说瞎话的话。 苏二丫万一在结婚前就发现了真相，总会闹得不太好看的。 苏二丫装作咀嚼，实际上是咬了咬后槽牙。 这韩主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对她的印象似乎很好。 用舌尖挑了挑牙齿缝隙里的肉，苏二丫冲着韩主任笑了笑：“韩姨，既然你这个人这么真诚，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看了一眼赵明翠。 赵明翠闭了闭眼睛，然后微不可察的给人点头。 算了，自己这份工作没有小姑子未来的人生大事重要，随她怎么发挥吧，大不了就不干了。 苏二丫：“之前我已经相亲过两三次了，没有一次成功的。我爸妈呢，都以为是相亲对象太过奇葩我才拒绝的，但实际上哪有那么多奇葩的人啊，只不过是我没相中对方，又不好找理由，毕竟来相亲的几位男同志条件确实不错，当然没有赶得上你儿子这种条件的。” 韩主任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父母都觉得自己家孩子的条件好，没有人能配得上，而他们只是从所有配不上自家孩子的人中选出一个条件稍微好点的。 “韩姨，你也别嫌我说话直。我这人对颜值要求是很高的，你也看到了我长得瘦瘦小小的，不算太漂亮，我想要自己的孩子，长得漂亮可爱的，就需要找一个很帅气或者是可爱的老公，来中和一下我的基因。” 韩主任：“……二丫呀，你这就有点妄自菲薄了，我看你是长得很漂亮啊。” “谢谢韩姨的夸奖，但是只有这样的长相，还不够。另外呢，韩姨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这个工作一忙起来可能就顾不上家里面了。所以相比于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我更希望自己的家庭模式是我主外他主内。” 韩主任：“……这想法很另类……” 苏二丫：“确实，这也是我不好找对象的原因之一。你儿子这么有出息，未来必定大有作为，和我要寻找的对象条件不太相……” “你这想法简直太对我胃口了。” 苏二丫：哈？ “这女人有工作，在外面辛劳一天，回来还得干家务照顾孩子，这实在太不公平了。不过你放心吧，二丫，我们家不是那种会蹉跎媳妇的人。你要加进来了，家务活绝对不会让你沾手，到时候生了孩子绝对用不着你看我和婆婆轮流帮你看孩子不会影响你工作。” 苏二丫听到她这个话，还真是松了一口气：“韩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要真的结婚的话，我还是希望小两口单独住。所以我刚才说的那话的意思是……” 苏二丫又强调了一遍：“男主内女主外。我希望找一个长相英俊帅气，身材也不算瘦弱，但是贤惠温婉的丈夫，他能帮我打扫卫生，整理家里，帮我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让我工作起来没有后顾之忧。” 韩主任的脸色，这才稍微变了一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男同志？” 虽然韩主任的儿子没有一点出息，但是韩主任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困在家庭这个牢笼里，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出去闯荡一下，哪怕这个闯荡是和他的狐朋狗友玩乐。 苏二丫耸了耸肩：“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坚持，我必定会找到这样一个适合我的丈夫。” 第192章 争辩 韩主任还是摇了摇头：“你这条件不合逻辑，现在哪有那种不懂得奋斗困在家里被老婆管的男人？别说现在了，你往后倒退几百几千年也没有这种男人。” 苏二丫却不觉得有什么：“我想，总会有这么勤勉的男人能被我碰到的。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心甘情愿待在家里照顾家里，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想要在外拼搏的，而我，终究会遇到上天给我准备的，专属于苏二丫的家庭煮夫~” “真是胡言乱语~”韩主任的笑容变的有些勉强了，她看着赵明翠，却还是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孩子年纪还是小啊。” 赵明翠心里其实也不赞同苏二丫的说法，但是她想着苏二丫说这些胡话可能是像让韩主任知难而退，所以还是决定站在小姑子身边。 “我小姑子还挺有主见的，在家里也这么说，一开始的时候父母还会说她是胡说八道啥的，见她这么坚持，也就默认了她的想法。” 韩主任不敢相信：“默认？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你们父母也不说些什么？自古以来都是女主内男主外，男的在外拼搏，女的洗衣做饭照顾孩子，哪有反过来的？” 苏二丫耸耸肩：“韩姨，你也说了是自古以来~我们现在讲究的是男女平等，我们女人拥有和男同志一样的权利，不能用老思想来思考一切了。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也能干，反过来也一样，女人能干的，为什么男人不能干？” 韩主任已经有些生气了：“你这不是在强词夺理吗？” 苏二丫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反正我的思想是十分的传统的，家中必须得有人打理，总不能指望我这个大忙人，在繁忙的工作加班之后，回家还要洗衣做饭刷碗吧？” 韩主任很无语：“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耽于享乐，我们这一辈的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哪怕是韩主任这样的身份，回家之后不还是得洗衣做饭？ 苏二丫：“就因为老一辈是这样的，所以我就必须得这个样？再说了，女人能够工作完之后还回家洗衣做饭，为什么男人不行？作为一个女人，我比男人要更体贴，所以我会努力工作，努力挣钱，让我的丈夫不至于在外面辛苦工作之后还要回家干活，我愿意养他一辈子。” “韩姨，你想想，如果你们可以接受我的说法的话，到时候您儿子就可以完全不用工作，只在家里享福了。他只要干完家里那点活，就可以随便找自己的朋友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和结婚前几乎没有区别。” 韩主任：如果我不是一个家庭主妇的话，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邪。 正当两人的对话逐渐白热化的时候，国营饭店门口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她们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然后苏二丫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打扮略显的走路姿势吊儿郎当，脸上还满是不屑的年轻男人。 最令人瞩目的是这个年轻男人瘦的像麻杆一样，个头也就比苏二丫高半左右。 男人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 路过其中一张桌子的时候，大概是椅子挡住了他的路，他一脚就将椅子踹开了。 赵明翠和苏二丫对他这样的行为都十分看不过眼，神色中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点鄙夷和嫌弃。 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年轻男人竟然就是韩主任的儿子。 韩主任走上前安抚自己这个脾气看上去有些暴躁的儿子的时候，赵明翠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有些恍然大悟之感，凑到了苏二丫耳边说道：“我知道韩主任喜欢你的另外一个原因了。” 苏二丫也配合的压低声音说：“嫂子，你要是想说是身高相配的话，我真的会生气哦。” 赵明翠一听这赶忙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示意自己不会再说了。 第193章 蒋超 “快过来，你这孩子，不是说不过来了吗？”韩主任小声的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轻拍蒋超的衣服，将他身上的尘土拍打掉。 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很爱儿子的母亲。 然而，蒋超却不是一个乖巧的儿子，更何况，他今年已经二十多，马上都要三十了。 “行了，不是说要相亲嘛，早相完，早利索，我等会还有事。”说着，他视线就转移到苏二丫和赵明翠身上。 这个时候，他眉头就皱的更紧了，显然，无论是赵明翠还是苏二丫都没有让他满意。 “你们两个谁是和我相亲的？一个太老了，一个也太干巴了，这么瘦能生儿子？” 这话，让赵明翠和苏二丫都很生气。 赵明翠确实比苏二丫大上几岁，但不见得比蒋超大，而且，就蒋超这种干巴样子，也好意思嘲笑别人，苏二丫经过这段时间食堂饭菜的“疼爱”，身上的肉比蒋超多多了。 “啧，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单位的同事，这位才是你对象，苏二丫同志。” 赵明翠赶忙说：“不是对象，就是来相看一下的。” 韩主任：“早晚的事。” 赵明翠、苏二丫：谁跟你早晚的事。 韩主任比她们想象的都难缠。 赵明翠和苏二丫还没表示不满，蒋超就先不买满上了。 “妈，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喜欢丰满的。”说着他又看出身子看了看苏二丫被桌子遮盖住的下半身，“而且不是说屁股大生儿子多吗？她这样的……” 韩主任轻轻拍打了一下蒋超的背：“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呀？连二丫同志就是瘦而已，等以后养养肯定前凸后翘的。” 这话就太不中听了，哪有人和一个男同志聊另外一个并不熟的女同志的身材的。 赵明翠差点就忍不住想站起来说个唱相亲就算了。 刚准备动作，手却被苏二丫摁住了。 “冷静一点，嫂子。” 蒋超这个时候坐下了，随便拿一个馒头就开始往嘴里塞，动作十分粗鲁。 边吃还边说话：“相到哪里了？” 说话的时候，嘴里的馒头还喷到了面前两盆菜里。 “算了，我还是来说说我的条件吧。” 蒋超嘴里的条件并不是他自身的条件，而是他要求对方的条件。 “你长相和身材虽然有些欠缺，但我听说你有固定的工作，这一点很好。我希望你结婚之后，将工资上交。每个月的我会给你发点零花钱，女同志每个月在外面也花不了多少钱。” 苏二丫呵呵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蒋超就当她是默认了。 “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我希望我们结婚之后你能尽快怀孕。第1个尽量是男孩，这样剩下几个孩子是什么性别我们就不在意，也就不着急了。” 苏二丫抿了抿嘴。 “彩礼方面你不用担心。但是嫁妆方面你得注意点，不能我们出了这么多彩礼，你就出一个人。当然彩礼和嫁妆你都得带着我们的小家由我保管。当然，你要是有什么想买的衣服甚至是化妆品，可以跟我打申请，我通过之后会给你钱，只不过票这方面你得自己想办法。” 蒋超又看了一眼赵明翠：“这是你家里人吧？正好她在这里，我也就直话直说了，你嫁给我之后呢，我希望你和家里人尽量减少联系。除非是过年，否则尽量少回家。你嫁给我就是我们家的人，总是回娘家也不像话。” 赵明翠：“那是她父母家，怎么就不像话了？” 苏二丫：“嫂子淡定点，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刚才蒋同志没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和韩姨说过自己的条件了。既然现在你来了，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苏二丫朝着蒋超微笑了一下：“趁着现在还有时间。” 蒋超心想这干巴丫头笑起来还有那么几分姿色，心里的郁闷就消下去了一点。 第194章 难缠 苏二丫根本不在乎蒋超是什么反应，直接说道：“首先，你没有这工作这件事，让我十分的满意。” 这话让蒋超相当的惊讶。 韩主任的脸色又不好看了些，她开始觉得苏二丫不是在开玩笑了。 “我希望婚后，我丈夫能够承担起照顾家庭的责任。” 蒋超：“这是当然的。” 没有人会傻到在这种场合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更何况，蒋超现在对苏二丫的印象还算良好。 苏二丫笑了笑：“不知道蒋同志在洗衣做饭方面怎么样？” 蒋超有些懵，怎么又和洗衣做饭扯上关系了？ “那不是女人做的活吗？” 瞧瞧这话说的。 苏二丫立刻收起了笑容：“这么看来，蒋同志并不是我要找的丈夫。不好意思了，韩主任，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韩主任真的挺喜欢苏二丫的条件的，虽然她长得比较矮，但是。韩主任曾经打听过她家里人，一水的大高个，也就是说，苏二丫虽然个不高，但是身体里有这种……因素，说不定会传给她下一代。 主要是韩主任儿子心气高，不想找比自己高的。 这不就是一件麻烦事儿了吗？ 都说娘矮矮一窝，她儿子个就不高了，还非得找一个比自己个还不高的媳妇，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得多矮呀？ 能遇到苏二丫这种条件的，家里个头还高的人是真不容易。 从让赵明翠帮她介绍开始，韩主任打的就是必须得说成这桩亲事的主意。 至于苏二丫所说的那些条件，一开始韩主任是很在乎的，当然现在也还是觉得心里憋屈。 但她想女人结婚前和结婚后是完全不一样的，等她把人忽悠到自己家了，再慢慢调教，花点时间总会调教出来一个好媳妇的。 更何况就算她儿子没有那么多条件，要想找一个完全符合韩主任要求的媳妇儿，也是不容易的。 这好的媳妇儿啊，不是天生就有的，哪有什么完全契合的伴侣？还不都是靠后天的调教？ 在这方面，韩主任觉得自己深得婆婆的真传。 想到这里韩主任冲着苏二丫露出个笑容，十分猥琐。 “先别着急呀，二丫，咱们有话好好说，这年头想找一个在家里照顾家庭又会洗衣做饭的男人多难啊，我儿子至少达成了一半的条件，至于洗衣做饭并不是什么难事，蒋超可以学。” 蒋超：“妈……” 韩主任在桌子底下拍了拍蒋超的大腿，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要是觉得我儿子还行的话，你们可以先相处试试，或许等下一次你们见面，我让小超带上一盘他亲自炒的菜，你看看再做决定啊？” 苏二丫眯了眯眼。 这个韩主任还真是扒在她身上了。 苏二丫倒真想说一句，她没看上这么矮这么丑的蒋超，害怕他将基因带到自己孩子身上。 但是顾虑到赵明翠，苏二丫还是没说太绝的话。 “那就下次再说，我还得上班就先走了。”她依旧收回了手中的钱，想也知道，韩主任应该不会收。 不过在她离开之前，还是问服务员要了一个不规整的票据。 就怕以后事情谈崩了，韩主任又拿这次请吃饭说事儿。 第195章 碎尸 那服务员也是挺上道的，听到苏二丫说要各付各的，就撕了一张本子纸，将她们吃的饭菜的钱数和票数都记了下来。 苏二丫刚开口询问，她就唰的一下将纸条拿了出来。 苏二丫愣了愣：“谢、谢谢啊。” 服务员：“为人民服务。” 这话让她说的铿锵有力。 服务员虽然脾气不好，但她在这个岗位干了十几年了，也遇到了不少在这里相亲的人。 是不是奇葩，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个矮个子年轻的男人还没来的时候，服务员光看到中年妇女就觉得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刚才她在干活的时候，也有下意识的留这桌相亲的人。 很自然的就发现了这中年妇女不仅是不好相处，而且十分的难缠。 一旦被这种人缠上了，不脱层皮都摆脱不了。 现在国营饭店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了，据传言说要裁掉一部分人。 服务员也面临着下岗危机。 在烦躁的日常生活中，也就靠着这种看热闹的心才能挨过一天又一天。 想她做服务行业这么多年，打过不少架，骂过不少人，在被辞退之前难得做一件好事，也算是赎罪了。 她只希望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能够摆脱中年妇女的纠缠，毕竟那个矮个子男同志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赵明翠也十分的着急：“平常看韩主任还是挺讲道理的，又温柔知性，没想到真实脾气竟然是这样的。我早该知道的，要是韩主任真像她表现的那么好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把儿子教导成传闻中那样。”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二丫呀，都是嫂子连累了你。你放心好了，韩主任这边由我解决，你就老老实实干-你活。反正现在工厂的效益也不好，大不了就不干了。” “别这么悲观啊，嫂子，说不准我有别的办法，能让这个蒋超知难而退。” 而这个办法不久之后就自动跑到了苏二丫的面前。 当天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顾景城接到了一个电话。 在城西螳螂河中发现了一具碎尸，整个队伍，包括杨斌在内，所有人都坐上了车，前往案发地点。 开车的依旧是杨哥。 顾景城坐在副驾驶上，娃娃脸、杨斌和苏二丫的坐在后座。 杨斌吓得直哆嗦。 “你能不能不要抖了？”娃娃脸深感无语。 杨斌倒是很坦荡：“抱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尸体，说实在的，我有些害怕。” 苏二丫：感觉出来了~ 苏二丫本来就晕车，让他抖的更想吐了。 她打开了车窗，头倚在车门上，脸往上扬，鼻子感受到吹来的冷风，才稍微好受一点。 这个天气已经有些暖和了，风虽然还有些凉，但至少不会冻着人了。 娃娃脸看着苏二丫难受的样子，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螳螂河离着他们公安局并不算太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目的地。 此时螳螂河附近聚集着大量的民众，他们都听说附近发现了碎尸赶来凑热闹的。 不过他们离的都不是很近。 一方面是因为附近派出机构的公安在维持现场秩序，另外一方面则是有几人悄悄潜入，结果闻到尸臭味之后吐了。 更别提发现碎尸的那位现在依旧脸色难看的躺在一旁的石头上，动不动就哕一下，却只能哕出酸水了。 第196章 连环杀人案? 尸体被放在一个麻袋中，扔到了河里，发现尸体的人正在河里捞小鱼，没想到却摸到了一个麻袋，感觉麻袋鼓鼓囊囊的，还以为里边有什么好东西，是别人不小心掉进河里。 没想到，他捞起来之后却看到麻袋上都是血迹。 这人从来没有看到过尸体，也从来没有听说附近有过杀人案，所以第1个反应是袋子里装的猪肉或者是牛肉，总而言，不可能是人肉。 他心想，如果这些泡的时间短的话，说不定还能吃，于是他兴奋的打开了麻袋的绳子。 敞开麻袋的口，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脚。 一直泡肿了、散发着臭味的、属于人类的脚。 他当时就忍不住大吐特吐了，麻袋上甚至还留着他的呕吐痕迹。 这种情况下，他吓得腿软的，根本就无法做到报警。 幸好有其他人路过，他大喊着这里有尸体，让那人快去报警。 那人骑着自行车离的还远，就以为是喊话的人杀了人，当即吓得立刻掉转头就跑。 回过神来的路人才蹬着车子去了附近的公安机构，报了警。 公安根据那人提供的线索，真以为是凶手嚣张到杀完人之后滞留现场。 所以出警的七八位公安都带着枪和警棍，刚到现场就给那瘫倒在地的人一警棍，然后压在他身上拷上了手铐。 那人冤呢。 解释了半天，才将事情解释清楚。 当然，凶手在杀人抛尸之后，说不定也会回到现场查看情况，然后当做报案人来戏弄公安。 所以对于顾景城来说，这个呕吐到站不起来的报案人并没有摆脱嫌疑。 苏二丫还是第1次看到这么惨烈的尸体。 感觉胃部也有些抽搐。 主要是这尸体不是完整的存在在麻袋中的，而是被切成了好几段，更何况在水中泡了一段时间呈现出发肿发胀的状态。 徐法医说，这叫做巨人观。 现场的味道也实在难闻。 不过幸好苏二丫的适应能力比较强，刚开始干呕了几声之后，就没有了别的负面反应，很快就跟在顾景城他们身后，在周围搜找起来。 这个河并不是特别深。 被装在麻袋里的尸体，就算顺着河水漂流也不会漂流太远。 毕竟，按照徐法医的说法，这具尸体泡在水里应该是四十八小时到七十二小时之间。 根据徐法医提供的线索，再加上顾景城的推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抛尸地点。 只不过现场留下的线索也十分少。 很快，更棘手的消息又传来了。 徐法医在对尸体进行拼凑之后，发现麻袋中缺少了脑袋这一关键部位。 暂时还无法确认死者是何人。 目前只知道死者是个女人。 就在苏二丫感觉一筹莫展的时候。 又有坏消息传来了。 在城东的里水河附近又有了一个麻袋，麻袋中也装着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顾景城：“如果我预料的没有错的话，这很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而这具新发现的尸体依旧被碎成了好几块，尸体的身份不得而知，性别却还是为女。 第197章 分析 当然，连环杀人案什么的还是顾景城的推测，要想将两个案子合并到一起，光靠死者性别、碎尸手段和丢失头颅这些相似点还是有些不够的。 顾景城他们除了要找到犯罪嫌疑人之外，还得先找到这两个碎尸案更多的共同点。 经过系统验尸之后，螳螂河发现的尸体手腕脚腕上都有束缚的痕迹。 身体上更是有大大小小各种的伤痕，初步推测大概是七八厘米的小刀刺伤。 但徐医生说，这些伤口并不深，应该不是致命伤。 至于第二具被发现的尸体腐烂程度比较高，但是被抛入河中的时间应该比螳螂河的那具晚，身上也没有明显伤痕，由于内脏腐烂的很厉害，徐法医不能肯定死者是不是窒息死亡，也许找到头颅的话，可以进行下一步推测。 “为什么上边不允许我们并案办理？” 苏二丫十分的不解。 现在这两起案子，只有螳螂河那起的档案在顾景城他们手上。 顾景城却一点都不奇怪：“领导他们有自己的考量。” 还是政治那一套的东西。 宁愿是两起杀人案凑巧用了差不多的跑尸手段，也不希望这是一起连环杀人的案子。 两个杀人案听起来吓人，但在这两起杀人案中很可能只出现这两具尸体。 但连环杀人案就不一样了。 谁也不知道在黑暗处是不是还有没有发现的尸体，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杀人犯下一个下手对象。 连环杀人案的出现不仅会给公安局沉重的压力，还会造成居民的恐慌。 不过…… 两起碎尸抛尸案，性质也十分的恶劣，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顾景城觉得，领导就是在自欺欺人。 不过在省公安局工作的经验，还是让顾景城的棱角圆润了不少。 反正他会找到更多的线索，让领导们不得不承认，这起案件就是连环性质的。 由于没有头颅，两条河周边又有很多村庄的缘故，调查死者身份变成了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 麻袋中也没有尸体的衣服和身份证明，两具尸体上也没有明显的特征。 顾景城只能从麻袋入手。 螳螂河尸体所用的麻袋质量还挺不错的，上面还印着化肥厂的标记。 就是青山市目前唯一一家化肥厂。 拥有这种麻袋的，一般都是大量购买化肥产品的客户，或者是化肥厂内部的员工。 不过，化肥厂员工有时候也会将得到的麻袋送给亲朋好友。 毕竟这麻袋的质量真的挺好的，能装不少东西，也很结实。 这范围就很大了！ 里水河那个装尸体的麻袋，顾景城也借来研究了一下。 上面没有印任何的字体，质量也不如螳螂河的麻袋。 看得出使用的痕迹，检验科的人还从上面找到了一根麦穗。 在承装尸体之前，这个麻袋应该还装过农作物。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凶手就是农村人。 现在买卖自由了，凶手说不准就是买了一袋子粮食。 不过尸体的切口很整齐，这就得需要特殊的刀具了~ 第198章 工具 一般家里用的刀具都不可能将尸体砍成这个样子。 锋利的砍刀或者是杀猪刀倒能将尸体肢解成这个样子，但是也需要很大的力气。 因为切口比较平整，也就是说处理尸体的人，几乎是用一两刀就将肉和骨头同时砍断了。 这样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顾景城问杨哥：“你觉得你能办到吗？” 杨哥思索片刻之后说：“可能开头的几刀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 尸体碎的很，研究切口，是短时间之内碎成这样的，所以不存在累了休息一下再干的情况。 杨哥觉得自己足够强壮了，但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娃娃脸：“我力气比杨哥差点，恐怕连一刀将肢体分开都不一定做得到。” “大腿骨直接被砍断了，这人的力气很足，说不定从事着某种类似的工作。” 顾景城都没有问苏二丫，这种程度的力气，苏二丫不用砍刀或者杀猪刀，只是用普通的刀具恐怕都能做到。 只要那刀具能承受得住。 “或者是杀猪匠？”娃娃脸猜测。 顾景城摇了摇头：“凶手对解剖并不是很了解，虽然猪和人有很大的区别，但凶手若是杀猪匠的话，就算再怎么注意，也会忍不住将工作习惯体现出来的。” 顾景城：“我更倾向于，凶手是一个伐木工。” 杀猪匠就算是不了解人体构造，但是在肢解人体时，也会习惯性的按照肢解猪的习惯，根据关节的位置碎尸。 但是，麻袋中的尸体几乎没有按照关节来，而是像砍木头一样，几乎每一个尸块都差不多一样的长度。 “伐木工？” 苏二丫：“家具厂？或者是木匠？” 在青山市的话，她只能想到这两个方向。 青山市去年的时候开了一家国民合作的家具厂，制作的家具都是实木沙发柜子什么的，和私人打的橱柜不太一样，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感觉。 事实也确实这样，听说他们用的都是什么特殊的木材，最便宜的单人沙发都得好几百甚至上千。 反正是苏二丫这种家庭用不起的。 顾景城却提出了另一个假设。 “我记得有不少饭店还需要大量的柴火烧饭。” 虽然现在更多的饭店为了方便，都使用煤气，还是有饭店追求设么原汁原味，更喜欢用柴火烧饭。 虽然顾景城也不知道柴火烧出来的和煤气烧出来的有什么区别。 “我记得还有不少村庄会组织人砍柴之后商城里售卖。”杨哥说道。 娃娃脸：“这也就解释了有的尸块上为什么会有木屑，这些尸体有可能就是用斧头砍的。” 顾景城：“这些证据综合起来，倒是可以将两个案子合并办理了，杨哥，写一份材料，我等会向领导申请……不过，这些尸块应该不是被斧头砍的，徐法医应该不至于看不出斧头和刀具的差别……” 受害人都是二十到二十五岁的年纪，暂时没有在她们身上看到被侵犯的痕迹，但是也不能排除凶手是见色起意先奸后杀。 除非凶手是像苏二丫这样的特殊情况，否则，顾景城更倾向于，凶手是一个男性。 一个体力相当好，且习惯砍柴甚至是以砍柴为生的男人。 问题就在于碎尸的凶器…… 苏二丫找徐法医询问了一下：“徐法医，你觉得，碎尸的工具是斧头的可能性大不大。” 徐法医摇摇头：“我在报告中其实已经写得很全面了，之所以不确定分尸工具，是因为在我的知识储备中，能将尸体切得这么规整的刀具几乎不存在。 斧头就算再锋利，在遇到结实的骨头的时候，其实还是靠蛮力的碰撞，哪怕是卖猪肉的用杀猪刀砍骨头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所以即使骨头再整齐，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个骨头的断面就像是……” 苏二丫看过照片和报告，骨头的断面确实太过平整了。 “你们顾队见多识广的，说不准能打听出来有什么机器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苏二丫的错觉，她觉得徐法医说起顾队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的。 其实这方面的事情，顾景城都已经想到了，并且已经开始打听，最近青山市的某些企业或者工厂是不是进了什么比较先进的工具。 如果真的有工具或者机器能够将人的身体轻易的切成这么一块一块的话，那之前的推论就几乎全部推翻了。 毕竟，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女人，只要能搬得动尸体，就能够利用机器将尸体切成碎块。 当然，还有团伙作案的可能性。 目前线索还太少了。 第199章 嫌疑人 若是找到一个能熟练用斧头或者砍刀并且一身蛮力的人，或许有些困难。 但要想知道青山市范围内有哪些工厂或者私人企业之类的购买了大型的机械，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近几年，工厂企业什么的都发展的很快，青山市区的这两年更是开了不少新的工厂。 这些工厂自然是购买了不少的大型设备。 顾景城为了保证没有疏漏，不仅是新增加的设备，还让各辖区的派出所对一些老工厂的老设备进行了检查。 能够做到直接人体的机械设备还是有一些的，唯一检测出了血液反应的，竟然就是之前曾经提过的家具厂的伐木设备。 家具厂在青山市西北方向，但其下属的伐木车间却在青山市的东南侧，离着里水河比较近。 众人都觉得这就是关键性的线索。 嫌疑人很可能就是在这个伐木车间进行的分尸。 所有伐木车间的员工都有嫌疑。 当然，最后经过初步排查之后，拥有伐木车间钥匙的三人被列为了嫌疑犯，传唤他们到公安局进行问讯。 此时，两起杀人案，在顾景城的申请下已经合并为一起，交给顾景城他们的队伍办理，所以进行讯问的人，就是顾景城队伍中的五人。 由于杨斌的经验不错，所以他依旧是跟着娃娃脸杨哥，在一旁当做记录者。 顾景城和苏二丫一组。 他们不算是幸运，讯问的第一个人有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几天，嫌疑人甲的大儿子生病了，家里还有两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老婆在照顾。 屋漏偏房连夜雨。 家里老人说好要来帮忙的，谁想到要出发的那天下雨，不小心滑倒，虽然没出什么大事，却摔伤了腿，自己还需要人照顾，更别说来城里照顾小孩了。 没办法，嫌疑人甲先是请了半天的假安排家里，白天他在上班的时候，老婆带着孩子在医院照顾大儿子。 他下班之后，就去医院，让老婆回家。 所以，他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大概半个月了。 再加上，大儿子晚上的时候也会打吊瓶，晚上值班负责拔针的护士或者巡查的医生都能给嫌疑人甲做不在场证明。 所以嫌疑人甲很快就没有了嫌疑，变成了人甲。 不过嫌疑人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的父母早逝，自己接的是父亲的班，原本和妹妹生活在一起的，但是恰好这段时间，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在家里住，倒是有邻居能证明他每天都按时下班，但是其余时间，他都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有任何的人证。 “我不是杀人凶手。我最近脾气确实很大，不过都是因为我那个不省心的妹妹。之前就老是和一些混混在一起，前段时间还差点被按上了耍流氓的罪名，要不是我摆脱父亲的人脉，将她救了出来，她现在说不准早就吃花生米了。” 嫌疑人乙看起来很烦躁，一副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不听话，她太不听话了！” 第200章 事故 嫌疑人乙叫做孙刚，今年二十二。 他妹妹叫做孙欣，今年刚刚十九岁。 孙刚十岁左右的时候，母亲就因为生病死亡了。 父亲忙着工作赚钱，所以孙欣可以说是被哥哥养大的。 去年的时候，他们爸进了家具厂的伐木车间，因为是私人和国家合作的企业，虽然工作不如国家单位安稳，但是工资稍微高一些，所以孙刚家也变得宽裕了一些。 日子渐渐地变好起来，孙刚也有了工作的消息，等他也开始挣钱了，家里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没想到，孙刚的父亲刚工作一段时间，就因为某些意外去世了。 最后，家具厂将原本属于孙刚父亲的工作给了孙刚。 也许是因为父亲死亡刺-激到了孙欣，也许是因为她到了叛逆期，原本还算是乖巧的孙欣开始变得不听话。 当时， 她正处在高三毕业的关键时候，父亲死亡之后，她直接就放弃了继续读书。 明明就差一步就能拿到高三毕业证书了，她却这么放弃了。 忙完父亲事情的孙刚得知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去求了学校的老师和校长，最后也得到一个，再上一年高三就可以拿到毕业证的说法。 但问题是，孙欣不愿意配合啊。 她不仅很少着家，还经常和一些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男青年混在一起，导致附近的邻居觉得孙欣是自甘堕落了。 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 但是孙刚自己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他觉得，只要妹妹远离那些不学好的人，就能够恢复到以前乖巧的状态。 兄妹两人不一样的想法，让他们时不时就争吵一番。 前段时间，两人又大吵一架，孙欣摔门而出，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孙刚懊悔地坐在那里：“我真没有杀人，我这几天不是在上班，就是忙着找孙欣……” 可是下班时间没有人能给他证明却是事实。 别说顾景城了，苏二丫都立刻发现了问题。 “你说你父亲出了事故，是什么样的事故？”苏二丫皱眉问道。 一开始孙刚还有些犹豫。 “这件事情事关你能不能摆脱嫌疑，还请你认真回答！”苏二丫现在绷着脸的时候，还是十分能唬人的。 孙刚当即就捂着脸哭了：“我父亲在操作机器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整个人被机器的锯齿削成了两半。” 苏二丫正在写字的手顿了顿：“是你们现在在操作的机器？” 孙刚点了点头：“现在私人的工厂没有什么顶替工作的说法了，就是因为我父亲是在工作中死亡的，厂里为了压下这件事情就让我顶替了父亲的工作，还赔偿了一千块钱。” “我也不想的，可是父亲已经死了，我和妹妹还要活下去。更何况，厂里的人说父亲是因为操作不当……” 所以……机器上的血液反应是孙刚父亲的？ 苏二丫看向顾景城，去年的事情，现在还能有血液反应？ 顾景城翻了翻手上的资料，资料是伐木车间从刚开始设立到现在所有的员工。 其中，这个检测出血液的操作间，除了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三人已经离职了。 顾景城有些怀疑：“于怀家、郑宇、葛长江这三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顾景城清楚的看到，听到葛长江名字的孙刚有些慌乱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第201章 调查碎尸案1 看孙刚的反应，顾景城就知道，他和葛长江之间应该是发生点什么的。 “看来，至少这个葛长江你是认识的？” 孙刚：“我知道瞒不了太久，实际上……” 孙刚的意思是，这个葛长江也是这款机器的受害者。 “当时葛长江发现机器不在运转之后，先是关闭了电源，才上前查看，谁知道，机器突然就开起了，瞬间就将他劈成了两半，我当时就在现场。”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厂里又给了他一笔封口费。 当然，顾景城也没有完全相信孙刚的说话，他找人去调查了葛长江的家。 葛长江死的时候还没有结婚，所以只能去找他的父母和兄弟，大概是因为收了钱的关系，家人们都说是葛长江操作不当，是他没有福气之类的。 不过调查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葛长江的妹妹就说，她一直觉得哥哥死亡的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家里人都觉得她想多了。 调查的公安说，葛长江在死亡前几天刚和孙刚发生了纠纷。 顾景城想着之前讯问时孙刚有些心虚的脸色，就和苏二丫去葛家找葛长江的妹妹了解情况。 葛长江的妹妹今年刚高中毕业，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要是被叫到公安局来，外面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 所以，两人是以苏二丫的名义去找葛长江的妹妹葛长虹的。 虽然苏二丫大那么一两岁，但猛地看上去，苏二丫反而更显小 ，说是来找同学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借口。 顾景城希望葛长虹回忆一下她哥死亡之前的事情，尤其是和孙刚的纠纷。 “其实我也不知道三哥是因为什么和孙刚产生了纠纷，就在他去世之前的两天，两人还打了一架，不过后来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两个男人产生纠纷无非就是那两样，女人工作和金钱。 但是葛长虹说，他哥刚去伐木车间干活，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升职的情况。 当时他哥倒是有一个喜欢的对象，只是还没等他哥行动，就已经嫁给了别人去随军了。 他哥去世的时候，那个女人才刚结婚半个月。 葛长江短时间之内移情别恋的可能也很小，所以不可能是女人。 那就只剩下金钱了。 苏二丫是这么猜测的。 但顾景城却不这么想。 都说，相对于感性的女人，男人要更理性些，但是基因带给男人的却也是更暴躁的情绪。 有些人甚至会因为不小心的摩擦碰撞就记恨在心。 不过，他们这么猜测的前提，还是孙刚真的参与杀害了葛长江。 事情是去年发生的，就算真的是孙刚杀人，如今想要找到证据也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所以顾景城和苏二丫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若是个胆大的话，就算公安现在在调查相关案件，也不代表他不会再次犯案。 只是目前为止，案件又陷入了瓶颈。 因为，经过检验，机器上的那些血迹的确是有些时间了。 为了更加准确，检验机构将采样送到了省里的检测机构，不过现在还没有出结果。 只是所有人都清楚，伐木车间并不是两具碎尸的分解现场。 第202章 调查碎尸案2 苏二丫也算是天生当公安的料，在看到了那么恶心的场景之后，也只是当时觉得恶心想吐，过后却能很快就已恢复正常。 娃娃脸这个“老”公安还觉得胃里倒腾，十分没有胃口的时候，苏二丫早就下楼去食堂打饭了。 当然，没有胃口的不仅仅只有娃娃脸，杨哥虽然来了食堂，但是打的饭量也极少，更不要说他餐盘里只有几根咸菜和两个馒头了。 只要他们去查看了尸体，就会是这种反应。 “顾队呢？他也不吃？” 看到杨哥坐下了，苏二丫就随口问道。 “等会打两个菜捎上去。” 顾队虽然身体很弱，但是精神足够强悍，即使见了那么恶心的场景，也依旧没有让他失去本就不是很旺盛的食欲。 苏二丫记得，今天他们去殡仪馆那边查看尸体的时候，顾队还上手了。 苏二丫虽然接受良好，但还是没有达到顾队这样的程度的。 …… 当天下午，顾景城又着手调查，有没有个人购买类似电锯之类的东西。 “电锯？”杨斌有些不解，却还是能通过字面意思推测，“用电的锯子？还有这种好东西？” “咱国内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购买渠道……”顾景城叹口气，“但是这东西不算是好买的，价格贵是一回事，关键是家里得有点门路。” 而且，人买来不可能就为了分尸吧？ 苏二丫也没有听说过有用电的锯子，更别说是见过了。 经过调查，别说青山市了，整个省也没有人买入过电锯。 当然，这数据也说不准，毕竟那些年的黑市也没有完全消下去，只不过，现在黑市隐藏的更深了，卖的都是走私来的东西。 电锯虽然难进，但要弄进来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人总有办法的。 下午的时候，几人又去螳螂河和里水河看了看，苏二丫倒是在里水河的河边找到了一只破旧的布鞋，但是…… 只能说是完全不能当线索的垃圾。 不过，出于谨慎，他们还是将鞋子拿回了局里，看看能不能再鞋子上检测出血液的反应。 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快要七点半了。 家里人都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客厅里聊天。 苏二丫回来之后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脸盆出去了。 今天又接触了尸体，在外也奔波了好长时间，身上说不准就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味道。 在厕所里冲洗了一下身上，然后洗了洗换下来的衣服，这才一身清爽的回家。 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她倒是想去澡堂洗一洗。 唉，都羡慕住楼房的，苏二丫倒是更想要个有院子的平房，在院子里砌一个小屋子，平常的时候在里面洗澡也是很方便的。 再想想过年的时候，在顾景城家里见过的厕所……苏二丫心想着也不知道干多少年能住上那样的房子。 苏二丫刚吃完饭，她大哥就忍不住问了：“听说，最近你们在里水河那边也发现了一具尸体？” 苏二丫并没有觉得奇怪，当时围观的人也不少，消息传播开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203章 调查碎尸案3 苏二丫摸着肚子斜坐在椅子上：“大哥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 苏爱国：“线索算不上？我听说那具尸体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苏二丫摇了摇头：“具体线索不能泄露的，大哥也知道我们这行的规定。” 苏爱国：……怎么这话让苏二丫说出来会这么别扭，不像是公安，倒像是…… “我也只是打听一下，你还记得华辰吗？” 苏二丫诚实地摇摇头。 苏爱国：“小的时候经常来咱家找我玩的辰子？他们家条件比较好，之前来咱家的时候还给你们两姐妹糖吃？” 苏二丫还是没有想起来，倒是苏美美想起来了。 “是辰子啊~”说着，苏美美拽了拽苏二丫的衣角，“你忘了，他给你糖的时候，你还和我说，要是他能天天来就好了，甚至他要走的时候，你还抱着他的腿将他扯进了咱们的卧室……” 说到这个的时候，苏美美也是一脸无奈，因为那天要不是大人们回家了，华辰还真有可能被关在她们的卧室里。 毕竟小时候的苏二丫虽然因为吃不饱的原因力气没有太过超常，但也比一般的小孩要大的多。 经过苏美美的提醒，苏二丫也想起来了：“哦，是那个出手大方的哥哥，小的时候我还挺期望苏美美能和他结婚的，只是没想到，大哥这么没用，大了之后就和人家关系淡了。” 苏二丫哪里知道，根本不是关系淡不淡的原因，华辰家的确很厉害很有钱，但是那些年，有钱的人反而危险，尤其是当时华辰家某个亲戚还去了国外。 所以，不是苏爱国和他关系淡了，而是他们全家都被下放了。 七九年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华辰并没有联系苏爱国。 去年的时候，苏爱国在街上遇到了他。 虽然那个时候的华辰十分的瘦弱，看起来和年轻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但苏爱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也是那个时候，苏爱国才知道他们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苏爱国就有些后悔，当时找不到华辰的时候，为什么不再多调查一下。 不过深夜回家之后，他反而觉得，没有调查是好事，这种事情，一旦牵连上，那就是害了全家人。 虽然从去年开始，苏爱国和华辰就恢复了联系，时不时的还聚一下，吃个饭。 但是相隔这么多年，再加上华辰又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两人之前没有太多考量的友情当然也不可避免的变质了。 “一直有联系……”苏爱国不想和家人说华辰下放过的事情，所以赶忙转移了话题，“前天的时候我还和他吃饭了，那个时候不都说螳螂河发现了女尸吗？” 现在的苏二丫既不可能为了几块糖酒拘禁对方，也不期待对方成为她姐夫（毕竟苏美美已经结婚了），所以对于华辰没有多少兴趣，听到大哥的话，也只是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他有些担心他妹妹……” 苏二丫睁开惺忪的双眼：“什么意思？他妹妹怎么了？” 华辰的妹妹华星也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很美，但因为那几年的下放，身体并不是很好，脸颊上还有一道疤，虽然不是很明显…… 和华辰一样，华星也没有结婚，前段时间说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但是朋友都回来了，华星却没有了踪迹。 问一起出去的朋友，都说他们是一起回来的，在金山路分的别，那个时候华星还好好的。 苏二丫：“报警了吗？公安怎么说的？” 苏爱国：“报警了，公安倒是找到了两个目击证人，但是他们都说，华星是自愿跟着一个男人走的。” 第204章 调查碎尸案4 苏二丫皱了皱眉。 这样的话就不太好办了。 其实现在失踪的人口不少，几乎每天都有很多人报失踪，可是不是所有情况都能被立案调查的。 尤其是华星这种情况，自愿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还有目击证人，大多数情况都会被猜测为私奔之类的。 就算是家人坚持，立案成功了，调查的过程和结果也不见得如报案人的意。 大哥既然现在提出了这个问题，肯定是因为华星还没有下落。 果然，接下来苏爱国就说道这个情况了：“他们家报了案，公安局那边倒是立案了，毕竟华家从没听说华星和什么男人走的近过，但问题就在于，目击到男人的路人都不认识他，虽然画了相，但是那画像实在是太抽象了，和我都有些相似，是大众脸画像。” 苏二丫皱了皱眉：“大哥，这么说的话你看过那画像？你跟着华辰去公安局了？” 苏爱国尴尬地摸了摸头：“就是碰巧了，当时公安那边来通知的时候，我正巧在他家，顺便就跟着过去了。” 赵明翠将手伸到他背后，掐住一块软肉，狠狠地旋转了一下。 要不是摸索的过程，苏爱国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他说不准会叫出声。 不过，他扭曲的脸和不住扭动的身体，还是能让苏家人猜测到他现在在经历什么，只不过没有人同情罢了。 现在这种全民紧张的时刻，苏爱国竟然还敢掺和到案件中去，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太安逸了？ 虽然是失踪案，但谁又知道这个失踪案会不会和碎尸案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能在聊碎尸案之后牵扯出华家的这个案子，就说明，至少苏爱国这里怀疑两起案子也许有点联系，他都怀疑了，还敢掺和进去，这不就是找死吗？ 活该他挨揍！ 苏二丫并没有和大哥说太多案件相关的事情，只是告诉他如果有怀疑的话，建议华家人去市公安局辨认一下尸体。 华家人在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市公安局，找到了他们的小队，请求辨认尸体。 虽然让他们来市公安局，实际上尸体都保存在城南的殡仪馆中，市公安局的法医处设备并不齐全，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尸体发现地临近的殡仪馆合作。 原本里水河的那具尸体离得城北殡仪馆更近，后来案件合并之后，就运送到了城南的殡仪馆，集中保存。 不过，要辨认尸体，肯定是需要公安许可并陪同的。 这次陪同华家人的就是苏二丫和杨斌。 杨斌这段时间真的很忙。 在进入公安局之前，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这份工作就是整理报告转交案件的，没想到…… 他这个临时工干的话，和正式的公安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因为他“本职工作”的缘故，他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得抽出时间继续整理其他案件的报告，这就导致他这个只拿正式工一半工资的临时工比正式工还要忙。 当然，他这个忙也只是相对而言的，毕竟顾队是一个在下班回家之后还会花大量时间整理资料分析线索的人~ 第205章 调查碎尸案5 辨认尸体之后，确定这两具尸体都不是胸口有饺子大小胎记的华星。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华辰还记得苏二丫，没想到当年那么蛮横的小姑娘，长大之后竟然成为了公安。 华爸华妈给华辰使了个眼色，华辰摇了摇头。 他们的动作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没到让人看不见的状态，所以这边，杨斌也用胳膊肘捣了捣苏二丫的肩膀，并给了她一个猥琐的眼神。 苏二丫大概能猜出杨斌在想什么，从相亲开始，她的某个心眼就突然通开了~ 不过，苏二丫觉得，华家夫妇的这种行为动作，并不是在怂恿华辰对自己展开异性的追求。 苏二丫更倾向于，这几人是想通过自己的身份，对华星失踪的事情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苏二丫没有主动开口，就算华辰请求她，她也不可能无脑的答应。 毕竟现阶段，苏二丫他们这些公安更专注于碎尸案件。 华辰估计也是这个考量，直到他们回到了市公安局，并且道别之后，他也没有开口说过关于华星案件的事情。 苏二丫对华辰的印象反而好了起来。 所以虽然现阶段的调查很忙碌，苏二丫还是抽空去立案的派出所查看了华星失踪案的资料。 晚上回家之后，就悄悄研究了也议案笔录和目前的证据。 苏二丫从笔录中知道，带走华星的男人脸上有一条疤。 “挺好看的男同志，可惜了，脸上的疤还挺明显的。” 这是做笔录的目击证人说的。 据她说，那条疤从左侧眉尾一直到嘴角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对华星被带走的场面记得那么深。 当然，华星也是有记忆点的，她的头发很多，即使是扎着两个麻花辫，其中一个麻花辫的发量也比正常女同志一个辫子的量还要多。 …… 在华星失踪案上，苏二丫没有分析到什么，但是顾景城那边却有了收获。 先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关系，弄来了一份黑市器械的购买单据，然后就是有人辨认出了螳螂河女尸的身份。 那具女尸就是孙刚一直没有回家的妹妹孙欣。 说来也是巧。 当时，孙刚因为有嫌疑的关系，进了一趟公安局，无意间透漏出有两人死在了工厂机械下，并且工厂为了不闹大，选择私了的事情，于是在他被放回家并开始上班之后，被工厂以左脚先迈进工厂开除了。 当然，开除的理由是开玩笑的。 不过，开除的理由同样也说不上正式。 不过私人工厂或者企业的工作本来就不是铁饭碗，开不开出就是老板的一句话。 不仅孙刚被开除了，另外两个也被开除了，因为他们同样也在审讯中透露了一点车间的小秘密。 这三人就很不服气。 他们觉得自己被开除完全是因为公安局影响了他们，公安局应该对他们负责，要给他们找份新的工作。 苏二丫其实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要是公安局不将他们列为嫌疑人的话，这份工作起码还能干一段时间。 当然，苏二丫也不敢说出口，万一领导看她不爽把她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公安局这边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谁也想不到工厂那边是说开除就开除啊。 第206章 影响 三人被开除这件事，也让公安局十分的重视。 若是叫人来公安局了解情况，做个笔录，就会引起这么大的后果的话，那以后谁还敢给公安局提供线索？ 所以，市公安局局长专门去家具厂，找老板协调了一下。 然而家具厂老板背景雄厚，根本不在乎一个市公安局的局长。 所以他虽然对市公安局局长的态度还算友好，但无论如何也不接受调解。 现在关于私人工厂或企业对管理工厂员工的法律条文还是不怎么健全的，家具城的老板宣称自己花钱聘用员工，员工让自己不高兴了，自己想裁人就裁人，公安局管不着。 公安局也确实无法插手。 回到局里的局长发了一大通脾气，将在家具厂老板那里受的气全部撒到了顾景城他们几人身上。 觉得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好好的处理，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 苏二丫还是第1次被这么指着鼻子骂，年轻人经历的还是少了，忍不住鼻头眼角就有些发酸。 不过她觉得就这么被骂的哭出来，有些太丢人了。 所以将眼泪和鼻涕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过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是挺明显的。 当然，反应大的不仅只有苏二丫，杨斌被骂的眼睛也红了，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看起来挺没出息的样子。 也正是他这种样子，让苏二丫更庆幸，她憋住了。 否则被人嘲笑没出息的就该是她自己了。 “这种事怎么能怨我们？我们也是按照程序进行审问的，要不是这是家具厂老板心虚……”说到这里，娃娃脸还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也不知道，他骂的是家具厂的老板，还是他们的局长。 “现在的问题是局长让我们尽快处理门口那三个抗议的人，”杨哥透过窗户看到了楼下坐在市公安局门口的三人，他们怀里还抱着一块木板，上面的话，杨哥都能倒背如流了，“现在该怎么办？或许给他们再找份工作？” 顾景城摇摇头：“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的事，而作出辞职，这决定的也是他们的厂长，更何况家具厂机械多次故障致人死亡，本来就是一个重大的事故，是不该隐瞒的。在询问程序和问话过程我们不存在问题，若是那三人真想抗议，倒不如去家具厂门口抗议。” 他也来到窗前看了一眼楼下的三人：“若是这一次妥协了，给这三人找了工作，那下次再遇到相似相同的情况，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善后？我们是公安，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了调查案件真相，抓住犯罪嫌疑人，给被害人及其家属交代。” 顾景城的意思是不用善后，却也没说不管。 就像之前顾虑的一般，若是因为被公安局传唤问话就会失去工作，那下次再传唤证人、嫌疑人甚至是被害人进行询问，他们还会不会配合公安调查？ 往大了讲，这样的状况，会不会影响报案率？ 第207章 调查碎尸案6 苏二丫都快愁死了。 被领导臭骂一顿，好不容易忍耐一下哭意，却还要想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境。 苏二丫是真的一点思路都没有。 但顾景城却告诉他们不用为这件事情忧愁，现在队伍的重心还是要在调查案件上，至于外面那些人…… “我会找到解决办法的。”顾景城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十分的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对那三人做什么事呢。 虽然他这么说了，苏二丫还是忍不住会思考，怎么才能安抚那三人，并且不会对公安局造成影响。 至少不能让民众对公安局的办案程序产生怀疑啊。 所以，难不成真得给这三人找个新工作？ 或者……直接找家具厂的老板协调一下？ 下班之前，苏二丫又跟着顾景城出调查线索了，所以很快就将这个烦恼忘到脑后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苏二丫还没到单位，就被顾景城他们截住了。 “上车。”娃娃脸沉声说道。 苏二丫什么都没有问，就拉开后车门坐上了车。 杨哥给苏二丫一兜包子：“路上……等会找机会吃。” 苏二丫说谢谢的功夫就干哕了一声。 晕车还真的是耽误工作。 在车上的时候，苏二丫努力提起精神听顾景城他们说话，这才知道，在城北的环城河又发现了一个麻袋，麻袋中装的也是尸体。 “这三条河距离比较远，如果是同一个凶手的话，能悄无声息在这三个方向的河中抛尸，显然，他有一个可以用来运输的车辆……”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二丫没忍住睡了过去。 没有吃晕车药的她必须通过睡眠才能抵抗住难受。 幸运的是，这几天，她睡的本就很好，所以在车上的时候，虽然难受却还是产生了睡意。 睡过去的时候，最后一个念头还是“小推车推运尸体好像有些难度，所以更大可能是驴\/牛\/马车，甚至有可能是小汽车”。 马上要到目的地的时候，苏二丫就猛的睁开眼睛，然后发出了一个干呕的动静，接着，车就停下了。 “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前面石子挺多的，我们还是走过去。”娃娃脸将车辆停放好，随后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我之前研究过，这条大路通向好几个村庄，平常时候人流量还挺大的。” 不过，从去环城河的小道就显得荒凉不少，因为大部分村民都是通过田地去环城河的。 但是田地不方便车子通行。 “有公安发现，这块地方有车轮碾压的痕迹，目前推测，应该是自行车。” 娃娃脸的话让苏二丫皱紧眉头。 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到这次装碎尸的麻袋，但是通过之前两次，苏二丫也能猜出，麻袋上应该都是血迹。 将这样的麻袋放在自行车上，就算是夜晚也有些太明显了。 毕竟，城里隔一段路就会安装一个路灯，虽然灯光有些昏暗，但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清。 更何况，没有经过水流冲洗的麻袋，血液会滴落在地上吧？ 第208章 调查碎尸案8 公安在周围展开了搜索，却只找到了一处疑似血滴的位置。 娃娃脸却并不觉得奇怪：“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以前没分过尸，分尸的时候血就已经流走了大部分。” 苏二丫：我如果分过尸的话，现在就不在公安局呆着了，早就吃花生米了。 顾景城对搜索结果也并不是很意外。 检验血滴是不是人血并不算难，所以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结果。 确实是人血。 所以至少，他们现在能推测出，在抛尸的时候，凶手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当然，这一发现也就证明了，凶手是分尸之后在抛尸的。” 听起来这个推测就像是废话一样，但是，没有明确的线索是不能否定任何一个推论的。 即使，“凶手带着尸体拿着工具到河边分尸”这一推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是也不能否定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大量的血液还有分尸时候产生的动静，以及一辆自行车，和能奔波于三个方向河流的住所……” 新发现的尸体同样没有头颅，但是手脚和螳螂河的女尸一样，都有捆绑的痕迹，还有尸块可以算得上相当平整的切口，都能证明新发现的碎尸和之前两具尸体一样，都是一人或者一个团伙所为。 抛尸的人大概是想尽可能的摆脱自己的嫌疑，将扔进不同方向的河流，但恰恰是这一行为，反而让公安对他分尸的场所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这个场所必定有支持他在黑夜的时候完成抛尸这一举动的时间，且位置还不处于闹市，周围最好是没有人居住，甚至很少有人会路过，这样就避免了未散尽的味道被过路的人闻到。 “这个地方不见的是他的住所，但一定是他比较熟悉或者经常路过的地方。” 而巧合的是，被三条河围着的区域不是市中心的位置，就是大片的待建设区。 而凶手是不可能在露天环境中分解尸体的。 所以最后，他们的专注点就集中到了那已经废弃了三四年的工厂上。 “这是青山市第一家玩具厂，但是因为没有盈利且当时的财务处主任贪污自杀，大量现金无法查出去向，所以国家就直接关闭了这家玩具厂。” 娃娃脸说自己调查出来的内容：“虽然前些年一直破四旧什么的，但是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是不能轻易转变的，这种工厂不盈利，又死过人的地方，因为没有人接手耳边的落败开来。” 顾景城点点头：“先不要打草惊蛇……杨哥还有……二丫，你们去看看，那厂里是否有血迹残留或者是人活动的痕迹。小心点，如果那里真的是犯罪现场的话，最好不要引起犯罪嫌疑人的警惕，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线索。” 正说着，一个公安敲了敲他们办公室的门：“顾队，孙刚已经追捕归案，不过在追捕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事情，孙刚宣称螳螂河的女尸是他的妹妹孙欣。” 第209章 调查碎尸案9 这事就令苏二丫十分惊讶了。 她惊讶的不仅仅是被分尸的女尸是孙刚妹妹的事情，更多的是因为孙刚被追捕的事情。 顾景城：“孙刚设计杀害了葛长江。” 苏二丫有些好奇顾景城是怎么调查出来的。 孙刚虽然当时和葛长江有些纠纷，但不是所有有纠纷的人之间都会发生命案的，所以只是这个的话，是不能被当做线索的，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直到的人都说葛长江是操作机器失误才死亡的。 苏二丫见过那个机器。 是挺吓人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那锯齿伤到。 不过，就算葛长江是被孙刚推到锯齿底下的，也没有人证物证支持。 苏二丫当时也有些怀疑孙刚，毕竟他听到葛长江名字之后，下意识的心虚表情十分的明显。 只是苏二丫想了好几个晚上，甚至跟着其他公安同志又去伐木车间看了看，还认真研究了一下他们的工作表，都不能找到什么确切的线索，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顾景城看出了她的好奇：“算是意外之喜吧。” 顾景城也有些怀疑孙刚，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葛长江的家人也没有报警的缘故，就算是调查也不能动用公安局的力量。 不过葛长江的家人一开始说葛长江没有什么遗物，还是葛长江的妹妹从房间中拿出了一个布袋。 那布袋里装的就是葛长江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东西了。 而顾景城在里面发现了葛长江的日记。 上面也写了葛长江和孙刚产生纠纷的原因。 纠纷产生的要更早一些。 当时，厂里有一个技术比赛，靠自学研究机械的葛长江获得了第三名，前两名都是高材生。 第三名的奖励是二百块钱。 而孙刚是第四名。 孙刚和葛长江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班的，而葛长江的分数一直都不如孙刚。 所以，孙刚就觉得葛长江是作弊。 说是纠纷，但当时孙刚是动了手的。 葛长江知道这个工作来之不易，所以一直没有还手。 领导来了之后，了解了情况，也顺着孙刚的要求，调查了考试的事情。 事实证明，葛长江能得到这个名次是实至名归的。 而且，工厂还决定送前三名的人出去学习。 至于，孙刚则被记了过，还赔偿了葛长江医疗费。 从那个时候开始，孙刚就特别看不上葛长江。 葛长江只想好好工作，不想和同事产生矛盾，所以多次示好， 最后一次纠纷，就是在葛长江死亡的前几天，那次是因为厂里准备提拔一部分人，出去学习过的葛长江现在在名单上。 不过从那次纠纷之后，孙刚似乎终于认清了现实。 在葛长江的日记中写到，孙刚不仅和他道了歉，甚至还请他吃了饭。 两个人关系变得十分的要好。 顾景城心想，这大概就是他们明明产生了纠纷，却没有人怀疑孙刚的原因吧。 目前看来，葛长江即使去世了，孙刚也没有拿到升职的机会。 也不知道孙刚现在后不后悔。 其实，顾景城也没有更确切的线索，重新开棺验尸也需要经过特殊的手续。 不过之前顾景城就说处理这三个被家具厂开除的人事件。 顾景城还是有点背景的，至少比从外地来的家具厂老板强。 在联系家具厂老板的时候，老板也提供了一点线索，说在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葛长江的尸体被人移动过之类的。 孙刚知道其他两个人又回了家具厂，就找上了老板，老板表示这都是公安局的安排，于是孙刚就找到了公安局。 只不过，那个时候顾景城他们都在出现场。 是顾景城安排的公安就接待的他。 这位公安按照顾队吩咐的，无意间在孙刚面前透露出顾队正在调查葛长江的死因，孙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公安也不笨，虽然顾景城没有详细说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结合着孙刚现在的表现，他心里有了些怀疑，眼前的这个人难道与葛长江的死有关。 “你和葛长江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听到我们调查他的死因，你会这么紧张？”公安严厉地问道。 孙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时两人就在公安局门口，见到他这样的表现，公安转头就准备叫人，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孙刚竟然这么大胆，拿起一块石头就砸了他脑袋。 随后转身就跑。 至于他为什么会跑到殡仪馆中……… 也是机缘巧合了，他抢了一个人的车子，慌不择路，竟然就在保存尸体的殡仪馆前被公安堵住了。 他慌忙跑进去，没有找到可以挟持的对象，却看到了冰柜上公安局的标签，当即就做出了挟持尸体这样没有脑子的行为。 只是，孙刚也没有想到，他挟持的尸体，竟然是自己的妹妹的。 在他绝望和不可置信的呐喊声中，公安们也到了现场，顺利抓住了情绪崩溃的孙刚。 第210章 调查碎尸案10 孙刚辨认出尸体是他妹妹依据，就是他当时从尸体袋子中抽出来的手掌，大拇指十分的短平，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被斩断过一样。 孙欣就是这样的大拇指，而她这样的拇指是遗传自他们的母亲。 被逮捕之后，冷静下来的孙刚又对尸体进行了仔细的辨认。 毕竟，有这样拇指的人虽然很少，但不是没有。 后来，孙刚在尸体背部尸块的腐烂皮肤上艰难的辨认出了一条疤痕，这条疤痕，是他们年幼的时候，孙刚和孙欣吵架，孙刚将孙欣摔倒之后，被石头划出来的。 这具尸体确实是孙欣的。 随后，顾景城等人就对孙刚进行了询问。 首先要问的当然是关于孙欣失踪前后的线索。 孙刚回忆起那天，孙欣说她要去朋友家玩几天。 孙刚根本不希望孙欣再继续和那些狐朋狗友相处，所以并不同意她出去。 “可是，孙欣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情绪不仅更加激动了，还用手上的东西打我，我一个没注意，她就推开我跑出门去了。” 那天晚上，孙欣就没有回家。 不过之前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状况，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孙刚也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却不是特别的担心孙欣。 直到孙欣连续三四天都没有回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因为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状况。 孙刚坐不住了，他开始四处寻找孙欣的下落。 他去了孙欣常去的地方，问了孙欣的朋友们，但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因为孙刚所知道的孙欣的朋友，都是以前的同学，而那些朋友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孙欣相处了。 至于孙欣现在的那些狐朋狗友…… 孙刚还真不太认识。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刚的心情越来越焦急。 孙刚很担心孙欣，但这种担心，更多的是怕孙欣不学好，在外面不干好事，被公安抓了。 他从没想过，孙欣会死，还是被杀死之后分成了这么多块！ 顾景城和苏二丫来到审问室的时候，孙刚还在嚎啕大哭着。 苏二丫现在已经知道他也许杀害了葛长江的事情，见状，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他杀害葛长江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葛长江的家人也会伤心？ 顾景城：“先说说你妹妹的事情。” 孙刚默不作声。 苏二丫询问：“孙欣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孙刚：“四月初七。” 大致一算，四月初七到现在已经过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了。 “所以当天，孙欣有没有明确说，她找的是谁？” 孙刚回忆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妹妹死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顾景城和苏二丫可不想给他太多懊悔的时间。 苏二丫直接敲了敲桌子：“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提供更多的线索，协助我们尽快捉拿嫌犯。” 孙刚赶忙点头：“放心吧，公安同志，只要我知道的，必定会全部说出来的。” 既然孙刚觉得，当初孙欣闹着离家就是为了和狐朋狗友玩乐的话，找到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肯定能获得更进一步的线索。 孙刚虽然对此知之甚少，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线索提供的。 第211章 调查碎尸案11 “我记得，孙欣之前有提过一嘴，他们那伙人中，和孙欣关系最好的人叫做庄子。” 孙刚努力回想：“上个月的时候，我无意间听说，这个庄子似乎是做了什么事，被公安抓起来了，孙欣那段时间倒是安分了不少。” 这也是孙欣之前想要出去玩，孙刚不愿意的原因。 “虽然被放出来了，看起来像是罪名不大，但这年头，和公安扯上关系能是什么好事？” 苏二丫和顾景城对视一眼，不过一想到孙刚三人被工厂开除的事情，他们也不能很好的反驳这句话。 “孙欣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都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了，还和这种人瞎混，别人知道了怎么看她，怎么说她？她还能找到好对象？” 孙刚觉得自己都是为了妹妹好啊。 “说回重点，关于那伙人，你还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吗？” 孙刚回过神来：“对了，两个月之前……” 两个月之前的时候，孙欣又有一次晚上十点才回来，再加上身上的衣服脏了，孙刚多问了几句。 孙欣虽然有些叛逆，但看着孙刚担忧的模样还是说了实话。 “两个月前的时候，孙欣回家的路上别人堵了，说是抢劫的。那几个人看大半夜的只有一个小姑娘堵在路上，就恶向胆边生，上来就推到了孙欣，不仅劫财还想劫色，幸好当时那些狐朋狗友就在孙欣身后，这才没让那些劫道的得逞，后来还闹到了公安局里，也许你们这边会有记录。” 顾景城点点头，有线索就好办了。 那么现在…… 虽然，孙刚还沉浸在妹妹死亡的悲伤中，但是人家葛长江的妹妹也伤心了快一年了。 “现在说说葛长江的事情吧。” 孙刚本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因为之前公安的一句话，就突然暴露开始逃亡。 再加上妹妹死的这件事情也影响到了他，听到顾景城的问话之后，他就一五一十地将之前的事情讲了出来。 就像顾景城他们推测的一样，孙刚当时确实是有杀人的计划。 所以他才会突然“原谅”了葛长江，并且之后的时间突然就和他变得十分要好起来。 但是孙刚也没有傻到在工厂里动手，更何况那个时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在场。 就像之前孙刚说的一样，机械出了问题，葛长江上去查看的时候，电源又突然连上了，葛长江的胳膊瞬间就被割断了。 “当时，葛长江整个人摔在了机器上，胸口被划了一下之后，才倒在地上，但是，他还没死，他求我找人来救他，我……” 苏二丫：“你迟疑了？” “对，我一开始是准备找人来的，可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我原本的计划不就是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杀了他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而且还是他自己不小心，伤他的也是工厂的机器，说不准葛家还能得到赔偿，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苏二丫：好一个皆大欢喜。 “所以我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葛长江没了气息。” 顾景城又问了几句话，确定孙刚的回答没有问题之后，才让人将孙刚押回了看守所。 第212章 调查碎尸案12 苏二丫实践经验还是少，所以对于孙刚这样的情况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这样的会被判伤人罪吗？” 顾景城其实也拿不定主意，法院那边判定案件总是要结合各种因素的：“故意杀人预备，还有不作为的故意杀人？不过，在义务界定方面还是有些模糊的，具体还是看孙刚有没有救助葛长江的义务……” 这方面就有些复杂了。 不过这一切就不是苏二丫他们应该考虑的了，关于孙刚和葛长江的案子就由林队他们处理后续的问题，而顾景城他们更多的还是要处理碎尸案的事情。 因为又出现了新的受害人的缘故，现在整个青山市可以说是人心惶惶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人。 公安局这边一直强调对案件信息保密，但是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很快，大多数人都知道了现在发现的三名受害人都是年龄二十岁左右的女性。 那些年纪差不多的女性就紧张害怕了，有些胆子小的，连班都不敢上，看谁都像是那个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凶手。 可以说已经影响生活了。 当然，害怕的也不只有年轻的女性，还有一些年龄区间不太符合的妇女、小孩，以及胆子同样不大，还很喜欢胡思乱想的大老爷们。 万一那凶手是见人就杀呢？ 就算现在他的喜好是年轻的姑娘，但也说不准会变口味啊，大老爷们力气是大一点，但遇上以杀人为生的凶手，也不好反抗啊。 赤手空拳的…… 随后，在街上巡逻的公安就抓到了好几个随身携带着利器的人。 也是因为种种的变化，省公安局也给青山市公安局施加了压力，责令他们必须在三天之内将凶手抓捕归案。 “这不是开玩笑吗？”娃娃脸十分的急躁，“现在线索都没有多少，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调查到凶手？” 顾景城却十分的心平气和：“工厂那边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血液残留。” 杨哥摇了摇头：“虽说是废弃的工厂，但是建筑结构还是很完整的，整个工厂区域十分的大，又不能排除凶手会在分尸之后清理现场的可能，所以一点一点查起来还是很费功夫的。” 苏二丫：“若是凶手真的自爱工厂内分尸的话，那么地点在楼上的可能性不大。不如先调查一楼的区域……这个工厂会不会有地下空间？若是在地下室内的话，夜间开灯的状态下，也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关于这几点，杨哥其实都想过了，但是至今为止，杨哥他们这些公安并没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所以就暂时排除了工厂内有地下室的可能。 不过，顾景城这边却已经联系上了之前工厂的负责人，他又给了顾景城一个电话号码，是当时建设工厂的负责人，只是电话并没有接通。 “去工厂那边看看。”顾景城一锤定音，带着几个组员一起去了那个废弃工厂。 和苏二丫之前看过的废弃工厂不一样，这个工厂虽然脏点乱点，但有一种能随时进行下一次创业的感觉。 第213章 调查碎尸案13 整个厂的范围十分大，想当年也算是青山市的重点单位了。 只是没想到当年也是一岗难求的工厂，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听说当年这工厂的财务处主任贪污了十几万块。十几万呀！可是我十好几年的工资。”苏二丫忍不住感叹。 这种贪污国家财产、剥削人民劳动力的人自杀了，还真是便宜了他。 不过苏二丫很快又联想到了其他地方。 “你说当年这起案子是不是有别的说法？这个杀人分尸的人会不会就是当年自杀的财务处主任的亲人？选择在青山市作案，在这个工厂分尸，就是为了报复当年调查这个案件的公安同志。” 杨哥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真能想。” 娃娃脸也跟着补充：“当年这个案件可以说是证据确凿，就算贪污的不是财务处主任，那他也是被推出来顶缸的，也并不无辜。所以报复杀人分尸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顾景城：“而且当年财务处主任的两个孩子都在案发之前被安排出国，到现在还没回来，根据国外传来的消息，那两孩子的生活条件还不错，估计用的就是财务处主任贪污的那十几万块钱。” 他这意思就是说苏二丫的想法很不靠谱。 …… 这个玩具厂不仅包含各种车间和办公场所，还包含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食堂、休息区域，甚至还有四栋楼和后面一片平房，房租员工的宿舍。 据说当年青山市有什么大型的联谊都会在玩具厂的会议室内举行。 说是会议室，但因为占地面积过大的关系，领导会议很少会用到这个会议室。 往年最常在会议室举办的活动除了职工联谊之外，就是一些表演活动。 听说，玩具厂刚开业的那些年，还有部队的文艺兵来这里表演过。 不过玩具厂开设的位置有些偏，所以苏二丫他们那片的人很少参加玩具厂的活动。 听到他们又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他们也只有眼馋的份。 因为当年，这一片地方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还曾经有大片部队驻扎，所以来玩具厂参加活动的，除了玩具厂自己的员工之外，更多的就是需要找对象的单身军人。 …… 苏二丫他们将整个场分为四个区域，进行分片搜索。 因为工厂内还有其他公安和检验人员的存在，原本苏二丫以为应该不用担心顾队的安全的，没想到杨哥老妈子属性爆发，还是坚持要跟着顾队一起行动。 所以最后就是，苏二丫去南边，顾队和杨哥去东边，娃娃脸去西边，杨斌去北边。 北边是门口区域，可搜查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也是方便杨斌查不出什么异常之后，能尽早回去继续整理报告。 杨斌：╮(︶﹏︶)╭ 苏二丫要去的区域就是厂员工的住宿区。 取证人员还没有调查到那一片，再加上当初员工搬走的时候，因为拖欠了工资的关系，将住宿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留下，有些房子的瓦片还被扒了，所以看起来比前面的工作区域破败多了。 第214章 调查碎尸案14 今天还有些阴天，天气比早上的时候还要凉爽得多，风刮在脸上几乎有种冬季的刺骨寒冷。 给本就有些破败的环境，又增添了几分萧条。 不过要是别人来这里的话，恐怕还会觉得而有些荒凉恐怖。 苏二丫大步走着，和前面的工作区域相比，这一块真的是需要重新建设的程度。 有的房子都已经塌了一半了，实在不像是才几年没有人住的状态。 不过地上的砖料比较少，估计是人为造成现在的状况的。 苏二丫仔细检查周围的状况，哪怕是小型垃圾堆上，都得站在顶上看看。 争取不错过任何一个线索。 这样的细致是有作用的。 玩具厂坐落的位置后方靠着一处小山丘，所以当初建设居民区的时候，干脆就将小山丘全部纳入了居民区的范围，然后在外面围上矮墙，做隔断。 靠着墙的那户人家大概是厂里的某位领导吧，不仅是三层小楼，院子还围的相当大。 当然，现在那个小楼也都被扒了屋顶和窗户，只能看到曾经的框架。 后院的墙左下方还有一个狗洞，苏二丫仔细观察过后，觉得那应该是人为挖出来的。 看大小，成人也勉强能通过。 反正以苏二丫的体型是来去自由的。 为了不破坏现场的痕迹，苏二丫努力弯腰伸脖子，终于在狗洞的边缘处发现了一丝疑似血渍的痕迹。 这就需要检验人员来此了。 不过，苏二丫并没有着急，而是绕过这块区域，跃过另一面墙壁，绕到了这个狗洞的后方，继续搜索着…… 原本顾队是想要尽量悄无声息的进行搜查。 谁想到，杨哥他们带人来了一趟工厂，还没正式开展搜查任务，第二天，谣言就四散开来了。 都说分尸杀手是出自之前的玩具厂，导致以前玩具厂的老员工们都收到了排挤。 其中一家的男主人因为性格和长相原因看起来格外的阴沉，导致周围人都怀疑他就是凶手，还往他家的院子里扔粪便。 杨斌当时跟着其他的公安去现场了，回来的时候就说了，那粪便看形状和粗细应该是成年人的。 把苏二丫恶心的够呛。 不知道是公安局的谁走漏了风声，估计凶手应该也知道了，如此一来就要抓紧时间调查，顾不得遮遮掩掩了。 …… 苏二丫在狗洞的不远处发现了拖拽的痕迹。 最近这段时间也没有下过雨，附近大概是有什么小动物，导致这个拖痕并不是特别明显，上面还散布着动物的爪印。 不过苏二丫能勉强在这拖痕上看到隐隐的鞋印。 她不是专业人员，所以只能小心的保证不破坏这些痕迹。 刚才她发现狗洞的时候就观察过。 狗洞下方除了那丝血迹之外，并没有明显的拖拽痕迹或者是攀爬痕迹。 苏二丫猜测如果这真是凶手留下的，那么凶手有可能对狗洞周围的区域进行了痕迹的扫除。 只是他还不是很仔细，只扫清了那一块儿区域。 也或许是他自信，等公安查过来的时候，周围其他地方的痕迹就已经被大自然“代谢”干净了。 第215章 调查碎尸案15 苏二丫猜测，凶手应该是将被害者放置于狗洞下，然后翻墙进入原玩具厂住宿区，又从狗洞中将受害者拖拽出来。 这样说来的话，他分尸的地点应该还是在工厂内。 而且这个地点绝不是在前面工厂工作范围内。 否则，即使凶手的力气和苏二丫差不多大，带着一个成年女性走那么远的路，也是自找麻烦的事情。 那凶手虽然有些疏忽的地方，但扫尾工作其实做的还算不错的。 除了墙外的那些痕迹之外，苏二丫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在住宿区域找到更多的线索。 所以，她又一次回到了那狗洞旁。 苏二丫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搜查是不是已经破坏了部分线索？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万一呢？ 所以这次苏二丫搜索的更仔细了，她甚至趴在了地上，一厘米一厘米的寻找着不确定存在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二丫终于在地上又发现了一滴干枯的血迹。 这滴血出现在刚才苏二丫吐槽过的玩具厂前领导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的后方紧挨着那座小山丘。 虽说是小山丘，但也绝对不是只有一点儿弧度的上下坡。 要想登顶还是得费点儿力气的。 苏二丫并不觉得凶手会搬着被害人耗费大力气跨山过来，然后正巧路过这领导的院落，前往他原本的目的地。 除非他是不得不路过这个院子。 也许他分尸的地方就在这个院子里？ 可是这处院子因为被扒了窗户和半个屋顶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更何况那小山丘顶端还有一个亭子，刚才苏二丫也去那亭子里搜查过，站在那块儿区域可以将这处院子看的很清楚。 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分尸的地点。 而且这滴干枯的血迹也有可能是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捡漏的其他人，不小心留下的。 不一定就是被害人的。 但苏二丫还是觉得很可疑。 所以决定先将这处院子里里外外搜查一遍。 院子里除了三层小楼之外,还有一间厨房、一间杂物室以及一个茅厕。 为了不疏忽任何线索，苏二丫连茅厕都去过了。 幸运的是这家人比较讲究，茅厕内的卫生还算可以，再加上这么多年没有人在这边生活过了，里面的污秽物都已经干涩了，味道不重。 不过苏二丫害怕粪坑里面还隐藏着什么线索，所以伸着脖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排泄物。 不知道是幸或者是不幸，茅厕内并没有什么线索。 和相对比较“整洁”的茅厕相比，厨房就显得乱了一点儿。 地面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很多蛋壳儿，还有不少的鸡毛。 厨房的墙面也铺着报纸，有一部分被扯落在地上，上面似乎残留着类似血液的痕迹。 角落的水缸被砸了一个大洞。缸底还有一个老鼠的尸体。 不知道是周围的环境影响还是怎么着，这老鼠的尸体并没有腐败，反而有点儿类似于干尸或者说是标本的状态。 厨房的灶台上也有很多类似于刀砍之类的痕迹，也不知道是平常使用厨房时造成的还是…… 苏二丫去储物室看了看。 储物室的门坏了，半耷拉在了门框上。 里面大都是一些干了的树枝或者是杂草。 再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地面上混合着泥土的黑色碳沫。 估计这个屋子之前摆放的正是柴火、稻草，还有煤炭之类的东西。 最后苏二丫才去了主屋。 她原本以为这个房子和之前其他的房子一样，都是在没人住以后被人卸了门、扒了屋顶或者是拿走窗户的。 但进入屋内调查之后才发现不同。 比如，这三层小楼一楼的地面上有一些摔碎的碗的碎片、被剪碎的衣服碎布。 以及碎布旁边疑似被火烧过的各种物品。 苏二丫还在2楼的地板上找到了带着很多脚印儿的相册。 这屋子并不像是主人搬走之后才遭人拆卸、“拜访”的。 更像是主人还在的时候就被人一哄而入，进行抢夺强拆的。 这让苏二丫想起了她年幼时候曾经无意中见到过的批斗现场。 可是按照时间来算，这屋子的主人应该不会遭遇这种情况啊？ 苏二丫想不通。 她浪费了一个小时，并没有在这间屋子里找到其他的线索。 至于厨房的血迹，和她在院子里石头上发现的血迹颜色不太一样，苏二丫更倾向于，厨房的血迹是鸡毛主人的……也就是鸡血。 不过，具体是什么，还得等鉴定科的人…… 苏二丫准备离开这处院子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如果说，这院子是凶手的必经之路的话，那么院子前面的那个房子也有嫌疑。 她刚走到院子大门处，两只老鼠就从她脚边跑了过去。 苏二丫下意识地往老鼠来的地方看过去，就看到两只小点的老鼠正从厨房出来。 厨房有老鼠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没有人光顾过的厨房竟然有这么多的老鼠！ 苏二丫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头的地方。 她返回厨房，先是扫视了一下周围，很快就发现刚才疏漏的地方。 比如说，和其他位置相比，显得异常干净的水缸边缘。 上面虽然没有留下手指印什么的，但是这么多年没有光顾的地方，按理说应该要像灶台一样，蒙了一层灰才对。 而且地面的痕迹也很奇怪。 有点像是特意拿着扫帚将灰尘扫匀的感觉。 这个时候，又有只老鼠从水缸下方钻了出来。 苏二丫立刻上前，踩住了老鼠的尾巴，不顾老鼠吱呀吱呀的叫声，她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压在了老鼠尾巴上。 苏二丫猜测，水缸下方应该是有空间的。 她想了想，脱下了衣服，将衣服垫在水缸和她的手中间，微微用力，就将破损的水缸抬起来，放到了另外一边。 再看刚才水缸的位置，却只能看到被压出水缸痕迹的地面。 猜错了？ 不过没关系，她手上还有鼠质。 将刚才被石头压住的老鼠一脚踹到这个角落。 老鼠也是有点聪明的，没有按照苏二丫的设想，钻进刚才出来的地方，而是朝着外跑。 但是苏二丫动作快啊，只要它跑的方向不让苏二丫满意，她就一脚将它踹回原位，这么两三次之后，智商还是有些的老鼠终于钻进了地面上看不太出来的洞口处。 半天没有动静。 苏二丫确定老鼠进入了某个空间。 为了确保地下的不是老鼠洞，她又找了一根木棍，在地面上这戳戳那戳戳的，很快就听到了一点不同的声响。 这些土下似乎藏着一扇木头门。 老鼠：……明明木棍能干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虐待戏耍我？我只是一个可怜无辜的未成年鼠鼠啊～～～ 苏二丫之前倒是学过一点鉴定的内容，但这都毕业快一年了，有些只是也都记不太清楚了，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决定还是找检验科的人来一趟。 反正他们早晚也得来这里，也不费功夫。 苏二丫很快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过来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可能是觉得苏二丫耽误他们工作了。 更大的可能还是被这个大工作量的案件烦的。 两人先对沾着血液的石头进行取样，然后才来到苏二丫所说的位置，收起沾着血迹的报纸，之后蹲下身子，动作有些粗鲁的扫开地上的泥土。 当他们看到泥土掩盖下的地下室木门的时候，语气更加不耐烦了。 “如果只是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的话，你直接进去看看情况就好了，万一只是普通的地下室，你不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另一个也跟着说：“最烦你们这种刚进公安局没几年的新人了，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幻想立功……” 两人说着拉开了木门，门内传出来的腥臭味道，让两人变了脸色。 第216章 调查碎尸案16 这味道真的十分的冲，扑面而来的时候，苏二丫根本就没有准备，当即就干呕了一声。 主要也是因为她没有戴口罩什么的。 那两个鉴定人员也顾不得嘲笑苏二丫了，他们的面色是口罩都遮盖不住的凝重。 两人一次进入地窖，苏二丫站在地窖口只能看到里面手电筒的灯光。 过了不到一分钟，其中一人就伸出头对苏二丫点点头：“凶手分尸的地方找到了。” 苏二丫赶忙去联系了其他鉴定人员和顾队他们。 等鉴定人员工作差不多完成之后，苏二丫才跟着顾队他们进去了地窖。 这地窖的面积比苏二丫想象的要大，也比苏二丫想的要坚固。 地窖四周都涂满的水泥，摸上去的感觉比较平整，后方应该用石砖之类的加固了。 像是在地底又盖了一层楼的感觉，地窖也是分为左右两个房间的。 借着手电筒的光，先入眼的房间还是比较整齐的，只能看到一张桌子和一个马扎。 地面上倒是有些许的垃圾，像烟头，骨头之类的。 当然，鉴定人员也正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下来之后味道更加难闻了，顾景城和娃娃脸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里侧的房间，苏二丫并没有过去，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个房间加上娃娃脸和顾景城之后已经挤了四五个人了，再进去一两个人的话，鉴定人员恐怕要生气了。 杨哥此时正在观察第一间房间的墙壁，他觉得凶手说不定会在墙壁上留下什么痕迹。 比如用血写成的复仇言论之类的。 墙壁上倒是有些血痕，但是这些痕迹应该是受害人逃跑、挣扎的时候留下的。 “这至少证明被爱人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状态。”杨哥叹息一声，“也就是说，这里不仅仅是分尸现场这么简单。” 更坏的消息传来了。 顾队怀疑，在凶手撤离这里之前不仅仅是收拾走了个人物品，甚至是带走了一名被害人。 如果凶手对于杀人分尸有要求的话，那么这名被拘禁的被害人有可能还活着。 至于顾队做出这种假设的原因，是在里屋角落里发现了一碗虽然被血腥味侵蚀，却并没有变质的食物。 现在这个天气，食物放一天没事，第二天就有腐败的味道了。 更何况是在这个弥漫着血腥味，已经开始有虫子老鼠遍布的地方。 苏二丫看顾景城他们出来了，就跟着杨哥一起进里屋看了看。 顾景城抬了抬手，想要阻止苏二丫，不过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觉得是时候将更糟糕的画面展现在她面前了。 他希望苏二丫能够更快的进步。 然后！ 顾景城就听到了干呕的声音，借着一个人影从里屋跑了出来。 一开始，顾景城还以为是苏二丫，仔细一看，确实穿着全身防护服的鉴定人员。 这些鉴定人员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这种血腥恶心的场面，有几个本来就很难受了，苏二丫的干哕无疑就是导火线了。 第217章 调查碎尸案17 里屋几乎满地满墙都是血，血多到甚至还形成了几个血坑。 这些血干枯凝固了一部分，让现场看起来更恶心恐怖了。 整个房间的面积和应该有十个平方左右，除了血之外，地面上还有一些疑似碎肉的东西，所以苏二丫和杨哥刚进来，就听见那鉴定人员烦躁的说了一声：“就站那别动弹。” 另一个年纪大点的鉴定人员还嘟囔了一句：“你们这些同志就不知道等我们取样鉴定好了，再进来吗？” 苏二丫被说的很不好意思，当即要抬脚往外走，从外面屋进来的鉴定人员没注意到，和她撞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啧。 好吧，苏二丫不敢动了。 杨哥却好像已经很习惯了，他站在原地脑袋却不停转动着，借着手电筒的光观察周围。 靠左边墙壁的地方放了一个大桌子，肉眼目测，桌子大概有一米一二左右的高度，一米宽两米长。 桌子是木头的，但是桌面上覆盖着一层金属，苏二丫忍不住皱了皱眉，似乎能看到那几位惨死的女同志躺在上面的场景。 她们很有可能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被分尸的。 接着，苏二丫眼尖地在左侧后桌腿的后方看到了一个黄白色的东西。 告知鉴定人员。 鉴定人员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毕竟桌子附近他刚刚检查过。 只是苏二丫十分的坚持，他就抱着让苏二丫丢脸的想法，重新对她刚才口中的位置进行了检查。 一开始，这位鉴定人员依旧没有看到桌腿后方的东西。 毕竟那东西实在太小了，而这里的环境太过黑暗，即使靠着手电筒也很难看清所有的东西。 所以即使苏二丫一再出声，得到的也只是那鉴定人员的埋怨。 就在那位鉴定人员忍不住火气的时候，另一个鉴定人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孙哥，我来吧。”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像是年纪不大的样子。 再加上比这孙哥矮上一头还多的个头，苏二丫怀疑这个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人，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 孙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轻嗤了一声，虽然没有说话，却让开了位置。 不过他没有走，而是站在一旁，想看看这人能帮苏二丫找到什么东西。 一开始的时候，新来的这位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苏二丫有些没有耐心，准备亲自上前寻找的时候，正趴在地面的鉴定人员的手终于摸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 他收回手，手心里躺着一个染血的卡子。 红色的缎带已经被血染成了褐色。 苏二丫也是爱美的，至少在市里的供销社和新开的百货大楼，苏二丫并没有见过这种卡子，在青山市内比较少见的款式，也许能锁定被害人的身份。 那刚才找了半天的孙哥一时之间有些恼羞成怒，咆哮着将苏二丫和杨哥都赶了出去。 “都是因为你们在这里，我们才没有办法专注于搜找！” 孙哥的年龄摆在这里，又是公安机关合作单位的资深前辈，就算杨哥有再多的不满，该尊敬还是得尊敬的。 当然，杨哥也不怨苏二丫，她刚才可是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要不是她的话，这些鉴定人员真有有可能疏漏。 虽然等之后，他们和顾队进行二次搜查时，肯定也会找到这种疏漏，但是先发现了线索并不是一件错事，反而值得好好表扬。 所以，杨哥注意到苏二丫尴尬抱歉的神色之后，就冲着苏二丫竖了个大拇指：“观察细致，厉害！” 苏二丫：……更尴尬了，杨哥不会是在阴阳怪气吧。 第218章 调查碎尸案18 苏二丫先他们一步回到了办公室内，她需要找局里的人将卡子的照片洗出来之后，贴到公安局的公告处，甚至还要多洗几张，将它们派发到其他的公安局和派出所，万一有人来报失踪的话，说不定能看到这张照片。 这样他们就能知道其中一个受害人的信息了。 不过，地下室中并没有消失的头颅，凶手有可能将头颅埋在地下，有可能将它们扔到了别的地方，一颗头没有身体大，可能不容易被发现。 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将头颅收藏了起来。 这个推测有些变态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等苏二丫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间段，上班的人都睡了，听到苏二丫回来的声音之后，苏妈房间的灯才关闭。 苏二丫先好好洗了洗手……虽然之前已经洗过很多次了，但见到那种场景之后，很难不受影响的。 然后她轻手轻脚地回屋，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去了公共厕所。 因为干完活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洗澡，所以今天晚上也只能将就一点了。 虽然说将就一点，苏二丫还是用完了一壶的热水。 将脏衣服洗了好几次，晒伤之后回房间就已经十二点多了。 “唔，你几点回来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苏美美还是醒了，她爬起身来，看了看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苏二丫，有些诧异：“你洗澡了？” 今天的天气稍微冷一点，这个时候洗澡，还是在家里洗，肯定很冷。 苏二丫没打算和胆小的苏美美说实话：“今天去搜查，那地方有些破，还到处都是灰尘和老鼠屎，我实在受不了，这才稍微擦洗了一下。” 苏美美点头：“那赶快睡吧，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得上班，这段日子你也够累的了。” 苏二丫：“这就上床。” 苏二丫一向入睡的快，苏美美这个被吵醒的人还没有再次睡着的时候，苏二丫已经发出鼾声了。 苏美美：……有点气~ …… 苏二丫虽然睡得晚，但起得早。、 主要是因为昨天晚上做了噩梦，梦里的内容很血腥。 苏二丫即使心理再强大，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看到那种场景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其实那个梦也不完全是噩梦。 在梦中，苏二丫成了凶手的猎物，被捆绑在那个血腥房间的一角，鼻翼间充斥着恶心难闻的腐臭和血腥味。 男人拿着锯子之类的工具，狞笑着接近她，然后…… 苏二丫挣开束缚，一把夺过对方的工具，折成两段，然后将男人摁着暴打一顿之后，徒手将他扯成了七八块。 让苏二丫来说的话，可能后半段梦境更血腥一点，因为那人的肠子流了一地。 早上起床的苏二丫有些恹恹的。 苏妈看到之后还以为她没有睡好。 “你这孩子，非得当什么公安，看看现在过程什么样子了？长久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第219章 苏家日常 “妈，我只是没睡好，和当不当公安有什么关系？”苏二丫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行了，大早上起来的就不要说孩子了。”苏爸也很心疼，于是将早上出去买的大肉包放到了苏二丫的碗中。 苏二丫顺势拿起来咬了一口。 白菜肉的包子，是苏二丫最喜欢的馅。 这种包子对于苏家来说还是个稀罕物，并不经常吃。 若是正常的苏二丫的话，大早上的看到肉包子早就欢呼雀跃了。 即使她去食堂也能吃…… 但是今天的苏二丫真的很奇怪，相比于平常来说，她吃包子的动作有点慢，而且咬下一口包子，面皮和包子汤混合着进入嘴巴，鼻腔中也都是白菜肉的味道的时候，她突然干哕了一声。 这一声，让全家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二丫，你是不是不舒服？” 李爱娟有些担忧的看着苏二丫，还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万幸的是，并不发热。 苏二丫这孩子很省心，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病。 不过一般这种孩子，要是一不舒服，可能就是一个大病。 也怨不得家里人担心。 苏二丫也感到不可置信，她竟然干哕了？在吃饭的时候？！ 就因为昨天看到的画面和闻到的味道？ 见苏二丫不说话，只是盯着手里的包子，家里其他人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二丫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家里人觉得就算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应该影响到她吃饭的心情才对？ 李爱娟就想的多了一些。 她本来就觉得苏二丫成天和一群男的一起跑来跑去的很有问题，更何况，现在的苏二丫胖了一点，看起来白了不少，个头虽然没有长多高，但看起来可可爱爱，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再加上李爱娟见过苏二丫的几个男同事，大眼看上去就是人中之龙。 原本，李爱娟是挺看好二丫那个队长的，长得帅，个头又高，而且年纪轻轻说话就很有分量，以后也肯定很有前途。 而且他还是从省里来的，家庭状况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所以，因为机缘巧合，苏二丫过年的时候不得不滞留顾队家里的时候，李爱娟还是有些乐见其成的。 虽然手段不好看，但那个时候，就算李爱娟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将二丫弄回来不是？ 不过，二丫回来之后讲了顾队家里有多么豪华之后，李爱娟就后悔了。 女婿的家庭条件可以好，但不能比他们家好太多，这样不门当户对的，万一苏二丫真嫁到他们家之后，受了欺负，他们苏家人不能称为强有力的后盾，不就麻烦了吗？ 所以李爱娟很轻易的就放弃了顾队这个优秀的女婿人选，开始给苏二丫张罗着相亲。 只是…… 注视着包子的苏二丫又忍不住干哕了一声。 算起来，过年到现在也有三四个月了。 李爱娟的视线集中到了苏二丫的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苏二丫的肚子真的鼓了不少。 她心一梗。 该不会？ 就在她疑神疑鬼的时候，苏二丫突然整了整领口，拉了拉衣服，露出上面衬衣地下的那个环肚小包（腰包）。 “我没事！”苏二丫突然来了精神，狠狠瞪着手中的包子。 绝对！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她的食欲。 在苏家人的注视下，苏二丫将包子两口吃上，中间干哕了一次，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爸，再来一个！” 苏爸：“……哦，哦，给！” 李爱娟：她错了，她真的错了，怎么会想到那种地步了呢？她家这兔崽子明显还没开窍。 第220章 后遗症 经历过这种误会之后，苏家人的早餐氛围就变的有些奇怪了。 但是苏二丫完全没有感受到。 恢复了食欲的她，感觉精神都变好了。 来到单位食堂门口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油条豆腐脑的味道。 果然，今天的早餐就有油条、豆腐脑、馄饨，以及油饼。 苏二丫可喜欢吃这种大油的早餐了。 李爱娟做饭的时候，总喜欢用油布沾点油抹在锅表面，导致无论是炒菜还是炖菜都一点油水都没有。 吃大油大肉才能长肉啊。 “今天的豆腐脑的卤子里还有肉丁。”乔姐（食堂大姐）提醒苏二丫。 “哇，真的哎～今天的饭实在太合我口味了。” “那就多吃一点，不说别的，豆腐脑管够。”乔姐还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局里很多人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 听到乔姐这话，苏二丫才看向周围。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食堂里人最多的时候，可是现在，竟然只坐了四五个人。 苏二丫忍不住看了看食堂门口一侧放着的钟，确定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迟到就好。 因为胃口打开了缘故，苏二丫整整吃了五碗豆腐脑，当然还有数不清的油条和油饼。 因为今天的油条格外香的关系，走的时候，苏二丫还悄悄拿上了四根，准备上班的时候当零食吃。 饭盒是乔姐友情提供的。 为什么只拿四根？ 因为规定是不能拿。 当然，有不少人偷偷拿，拿得少也没有人管。 食堂规定不能带走吃呢，不照样有人一日三餐打饭回去吃？ 顾景城：点我呢？ 一如既往地，苏二丫打着饱嗝进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早上好～嗝～” 她以前也是这么不注意形象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声响竟然将整个办公室的视线都吸引到了她身上。 苏二丫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娃娃脸：“你竟然还吃的下去？” 苏二丫无辜：“昨天晚上那么忙，我没有时间吃饭，早饭还不允许我吃了？再说，我又没有迟到。” 娃娃脸啧啧两声，大概是没有想到苏二丫的心这么这么大。 顾景城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原本想叫苏二丫和她一起出去查案的，没想到刚走近，就闻到了她身上从食堂带出来的味道。 他的脸色立刻变的更难看了些。 “袁明，陪我出去一趟。” 娃娃脸十分惊喜，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和顾队单独行动了？ “马上来！” 走到苏二丫身边的时候，娃娃脸还哼了一声，脸上满是得意。 苏二丫：……毛病～ 她没有什么队长情结，所以并不在意这次顾队没带上自己。 苏二丫坐到办公桌前，将饭盒放到了桌明上。 杨斌忍不住看了一眼饭盒：“你还带了午饭？” “这个啊？不是午饭，今天的油条挺好吃的，所以带了四根，饭盒是乔姐给我用的。” “你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杨斌的脸色更难看些，因为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第221章 输了 苏二丫不傻，当然知道杨斌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她也就实话实说：“一开始还是很难受的，昨晚回去洗漱的时候都干哕了好几次，也是难得没有吃晚饭却一直不觉得饿。晚上我甚至做了个噩梦。” 苏二丫回忆了一下才继续说：“不过我不记得噩梦的内容了，估计应该和昨天发现的案件现场多少有点关系。” “我也是。”杨斌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懂自己内心压力的人了。 他刚才在办公室说起的时候，袁明那小子还笑话他来着，虽说在公安这份工作上，袁明是前辈，但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嘲笑一个比他年纪大上几岁的老大哥吧。 他不要面子的？ “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恐慌。”杨斌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不过他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不是恐慌两个字能形容的了，他差点把叫他起床的老婆打了。 不过因为吓到了老婆，所以杨斌被老婆打了一巴掌。 苏二丫看着他左脸红肿的掌印，决定还是什么都不问了。 “不过你能吃进饭去，也是挺厉害的了。”杨斌今天早上只喝了点茶水，就连茶水中似乎都隐隐有种血腥味。 “我今天早上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胃口的，家里吃的包子，结果咬开馅，味道冲鼻，瞬间就就觉得恶心了。” 杨斌比较意外的是，苏二丫竟然还在家里吃早饭，要知道，据他观察，苏二丫每天早上都会在食堂用餐的，就算是来不及，同事们也会给她带点。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早上家里的饭更好？ 可是看苏二丫放在桌上的餐盒，又不像是没去食堂吃过的样子。 杨斌的想法转念即逝：“那你是怎么克服心理阴影的？” 苏二丫：“算不上心理阴影吧，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事情打扰我吃饭的心情，那么完美的大包子，我要是不吃的话，不就输了吗？” 杨斌：输？输给谁？ 小姑娘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的。 干完了手边的活，大概九点的时候，杨哥就带着苏二丫和杨斌再次前往工厂那边，这次，鉴定人员的工作应该都完成了，他们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搜索勘察。 车被顾景城他们开走了，所以三人只能申请自行车。 在等待申请通过的时候，苏二丫将最后一根油条吃了下去。 杨哥：“我以为这是你今天上午的零食。” 不得不说，杨哥多少还是了解苏二丫的，只是了解的不多。 苏二丫：“这不是要出去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且又是去分尸现场，到时候我不一定能吃的下去，所以还是提前吃完，免得浪费食物。” 杨哥：……心是真的大啊。 不过，杨哥觉得，苏二丫这种人才适合当公安。 要知道，就连他这个老公安都被昨天的场景影响了，今天早上也不过是吃了根油条，更别说什么加了肉的豆腐脑了。 说起来，苏二丫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也挺淡定的，完全没有当初他们新人菜鸟时崩溃的样子。 这么说来…… 杨哥心想：输了～ 第222章 划痕 厂房离着市公安局挺远的，三人整整骑了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才到目的地。 杨哥出了一头的汗，喘气声音也粗了点，别的方面倒是还好。 杨斌就累的呼哧呼哧的，下了车子之后半天都直不起腰。 只是除了一脑门汗，别的方面没什么变化的苏二丫：“杨斌哥，你得锻炼锻炼身体了，身为公安，强健的身体才是最基本的。“ 杨斌根本就没有精力搭理苏二丫，只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字，权当是听劝了。 杨斌的身体素质真的算不上好，一接近地窖口就控制不住的干呕，即使今天地窖口血腥味已经淡了很多了。 没办法，杨哥就让他搜索一下这个院子，他则和苏二丫一起下了地窖。 这是重要的现场，自然是有其他的公安看守的。 杨哥和他们简单的打声招呼之后，就进了里面那个屋子。 苏二丫却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外间来回逛悠着。 手电筒的光大多都集中在墙上。 墙上除了划痕之后，也有不少的血迹。 苏二丫伸出手比对了一下。 这些痕迹估计是被绑来的女同志挣扎逃跑时留下的？ 不，不对。 血的颜色倒像是最近一段时间留下的，但划痕不像。 划痕上除了血迹以外，仔细看，下方还有很多的灰尘。 而且划痕表面也变的很“圆润”，有一种被时间侵蚀了的感觉。 苏二丫在上学的时候就不擅长鉴定方面的知识，所以也说不上什么理论，只能按照常识推测。 不过，鉴定科的人也看到了这些划痕，估计今天下午的报告中，应该会有对这些划痕的估测。 一个普通的院子，能建设的这么好的地窖，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满墙的水泥就能花不少钱。 关键是，原玩具厂的工人，哪怕之前就住在附近的，都不知道这里有一个这么大的地窖。 显然，这个地窖是这户人家自己挖的。 而这户人家正是之前贪污的财务主任一家。 一开始的时候，苏二丫还以为，这个地窖是用来藏赃款的。 毕竟当年，财务主任贪污的钱只找回来了一小部分，而他的孩子都出国了，在国外生活需要更多的钱，据调查，他孩子这几年的生活相当的惬意，支持他们生活的钱从哪里来的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可怜了这个财务主任其他的亲戚。 没占到便宜不说，还被牵连下放，谁让他们有个贪污的亲人，还有两个生活在国外的小辈呢。 不过，这些划痕要真是以前留下的话，这地窖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用处。 之前发现的相册，苏二丫也给了顾景城，顾景城已经派人去调查相册中出现的人现在的状况了。 希望能有点用处吧。 这地窖藏得这么深。 能知道它位置的人，应该和这户人家多少有些关系。 那些下放还活着的人也早就回到了这里，经历过那种苦难之后，心中愤愤不平展开杀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223章 华辰 苏二丫在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地窖中待了一上午。 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的。 至少他们推测出，凶手只有一个人，而且其分尸的工具，应该就是顾队之前提过的电锯。 因为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从楼上接下来的电线。 地窖中之前应该也是连接了灯的，不知道是凶手接的，还是原主人接的。 但因为凶手带走电锯的时候过于匆忙，扯掉线路之后，又连了水（血），导致电路短路，现在整个院子都没有电了。 中午快一点的时候，苏二丫和杨哥才从地窖中出来。 苏二丫提议去餐馆吃，她请客。 但是杨哥实在没有胃口，就说回办公室吃点饼干，顺便睡会觉。 杨斌最后还是进去待了半个小时，所以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表示只能错过二丫难得一次的请客了。 苏二丫见状，也不在坚持请客了。 反正她身上的钱也不多。 苏二丫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饭，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华辰。 和前段时间相比，他整个人更憔悴了，显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妹妹华星。 “辰哥。”华辰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苏二丫，还是苏二丫先打了声招呼，有些恍惚的华辰才看到她。 “二丫，吃饭啊。” “辰哥，坐吧，我点多了，正好吃不完，不如一起吃，你还能节省一下时间。” 华辰一开始没有说话，坐下之后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用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我点完之后带走。” 苏二丫也没有在劝说。 华辰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自己起身来到柜台前呼叫服务员。 在他点餐的时候，苏二丫的视线忍不住移向那些纸张。 应该是手写手画的，然后复印出来的。 苏二丫还能闻到油墨的味道。 上面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同志，苏二丫不用看文字也知道，这就是华辰的妹妹，华星。 吸引苏二丫注意力的还是图画中，华星头上戴着的卡子。 点完饭的华星坐了回来：“你哥最近怎么样了？” 苏二丫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辰哥，星姐头上的这个是发卡吗？” 华辰的手指在图画中华星头发的位置虚空摸了摸。 “是啊，那是我从港城带回来的，想着咱们这边应该见不到这种发卡，再加上她失踪的时候戴着……觉得应该是一个辨认人的明显标志，所以才画了上去。” 苏二丫皱了皱眉。 片刻之后，她喊了一声打包。 “要走了？”华辰刚准备说路上慢点。 就看到苏二丫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辰哥要是不急着往家送饭的话，不如跟我去趟公安局。” 华辰：…… 不过他也不傻，想到刚才苏二丫的问题，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你们有华星的线索了？” 苏二丫：“……只是让你辨认一下证据。” 苏二丫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也是害怕现在已经发现的三具尸体中有华星姐的。 将华辰带到公安局之后，苏二丫先去了办公室，没有找到顾队，但是看到了刚休息起来的杨哥。 于是就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和杨哥说了。 第224章 新线索 杨哥也没想到，苏二丫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新的线索。 要是华辰能肯定那个发卡确实是他妹妹所有的，那至少，他们就能锁定第二位受害人，说不定也能推测出两个受害人之间的联系。 华辰一看那个发卡就知道那就是妹妹的，因为其中两颗小钻掉了。 红色的丝带上还粘上了一点钢笔的墨水。 华辰不敢相信的是，这套在证物袋里的发卡上满是血迹，要不是他颤抖着手想极力证明，这个沾血的发卡不是他妹妹的，他可能也不会发现血迹下面几乎已经看不清的蓝色钢笔墨水。 “我妹妹、我妹妹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苏二丫一脸的不忍心。 她看了眼杨哥，示意他来说。 作为一个和华辰并不认识的老公安，杨哥可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直接就将实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最近闹的轰轰烈烈分、分尸案？！” 还不等杨哥点头，华辰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要不是苏二丫反应迅速地扶住了他后脑勺，桌角说不定能给华辰开个瓢。 苏二丫和杨哥对视一眼，刚准备送华辰去医院，他就又睁开了眼。 “我没事，我想……”华辰说的很艰难，我想去看看那几具尸体。” 苏二丫沉重的点头，随后就和杨哥一起带着华辰去了殡仪馆。 虽然，其中一具尸体已经被确认为孙欣了，但为了准确起见，所有的尸体都被华辰辨认一遍。 看到那一个个尸块之后，华辰没忍住又翻白眼晕了过去。 这次，苏二丫他们是真准备送他去医院了，这脸都青了，然而，华辰又一次顽强的醒来，并抓住门把手，表示不辨认完绝对不会走。 看着华辰如此坚定，苏二丫两人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在法医助理叶玲正好也在这里，她看着脸色发青的华辰，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认。 华辰仔细辨认着尸块，突然说了一句：“听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尸体的头颅？” 问完，他眼角流出一滴泪。 苏二丫他们都没有说话。 不幸中的万幸，这些尸体中没有华星的存在。 华辰当即痛哭流泪：“太好了，太好了。” 他抹了一把脸，看向杨哥：“公安同志，这是不是代表，我妹妹还活着？” 发青的脸上，有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杨哥只能说：“确实有这种可能。我们会抓紧时间找到罪犯，救出被害人的。” 如果凶手手中还有尚未被杀死的被害人，那时间就变得更为紧迫了。 顾队知道了消息之后难得集中所有人，开了一个小会。 商讨目前出现的线索，推测凶手的作案目标。 也是在这次会议上，苏二丫这才知道，顾队和娃娃脸之前是去了黑市调查信息，还差点被人揍了。 顾队是差点被揍，娃娃脸是被揍了。 双拳难敌四掌啊～ 不过，他们确实是得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 “目前所知，凶手分尸用的很可能是电锯之类的工具，但是正当来源的电锯都可查，且没有血液反应。” 第225章 讨论 顾队在青山市这边还真没多少线人，所以只能以身犯险。 不过幸好，这个险是值得冒的。 青山市的黑市幕后老板的产业不仅覆盖青山市，而且和附近城市也有关联，据他提供的线索，电锯这类成品他们最近几年都没有销售过，但是，有人曾经购买了锯齿之类的五金品类，以及其他的零件。 只是因为黑市销售不规范的缘故，所以并没有购物者的信息。 不过因为大型锯齿挺醒目的缘故，所以当初做生意的小弟，倒是还有印象。 “是一个戴着帽子，围着围脖的男人，个头挺高的，起码得一米八，至于长相……这个真没看到。” 小弟是这么说的。 “至少我们知道了是一个男人。” 虽然之前就已经基本确定是个男人了…… “这个凶手不仅知道玩具厂财务主任家中有一个地窖，还要有一定的机械知识，会组装类似电锯的工具。另外，从新得到的线索来看，疑似被害人的华星当初消失的时候，是跟一个男人一起走的。” 顾队联系了当时做笔录的派出所，调取了传说中有些抽象的画像。 画像上一个线条有些扭曲的脸，唯一能称得上特点的，大概是那没几根毛的头发。 也不知道是画师偷懒了，还是那个男人真的地中海。 当然，这件事情，顾队是有询问过画师的。 也找人再次询问了当时的目击证人。 只不过已经过去了几天，他们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男人头发并不稀疏，长得不算帅，但能称得上是清秀，个头也挺高的，倒是符合黑市小弟的一米八的描述。 “虽然当时的目击证人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顾队用笔屁股指了指画上的一个点，“这个黑点并不是画师不小心留下的，而是目击证人对那个男人的印象。那人脖子上有一个难以被人忽略掉的胎记。” 呈褐色的胎记，大概有一个硬币那么大。 在脖子上，又这么引人注目的话，就说明那个男人很白。 否则不会让只见过他一面的路人记住这个特征，毕竟一个硬币的大小，还是褐色的，在穿着衬衫的情况下，其实并不是多么的明显。 有这样胎记的人应该不多，但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个人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公安局决定发动群众的力量。 呼吁群众在发现身边有这样的人之后，立刻通知附近公安局，或者是派出所。 另外，顾队觉得，凶手既然知道地窖的位置，还是可以从之前财务主任的亲人方面入手的。 尤其是那些因为财务主任的原因，被牵连导致下放的人家。 而且这人的关系不能跟财务主任一家的关系太过疏远。 当然，这只是线索衍生出来的一个方向。 也不排除是有人无意中发现的。 但是后面这种情况，范围就太大了一些，所以顾队只能寄希望于是前一种情况。 第226章 华星 目前已经发现三具尸体，这代表凶手起码已经杀害了三个人，并且很可能还囚禁着一名女同志。 这名女同志的生命安全随时受到威胁。 所以，他们公安将那幅有些抽象的画张贴在大街小巷，希望有群众能够提供线索。 这段时间，公安们也变的更加繁忙了。 谁都没有想到，脖子上长胎记的人竟然有那么多。 当然，有一部分被举报的人，脖子上长得并不是胎记，有的是痦子，有的是疤痕。 这种情况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和警力。 但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经过目击证人的指证，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在华星失踪前，曾单独和她待在一起的男人。 男人满脸慌张，有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感觉。 “公安同志，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干，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举报男人的还是同单位的领导。 一句“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把男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准确来讲，男人确实是自己走进公安局的……在领导的注视下。 男人叫做向阳生，就职于缫丝厂，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二三岁的工人。 顾景城：“你认不认识华星？” 听到华星的名字，向阳生愣了愣：“华星是我对象，但是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苏二丫并不感到吃惊。 如果向阳生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的话，那么他和华星的关系就变的很明朗了。 如果他确实和这个案子有关系，那么被发现和华星走在一起之后，他也只能说自己和华星是对象的关系。 所以，在询问他之前，苏二丫就已经猜测到了几种答案，“她是我对象”也只是其中的一种答案，没什么可惊讶的。 显然，顾景城也是这么觉得的。 “三天前的下午，你们见过面？去了哪里？” 向阳生也没有过多的思考，毕竟三天前是他们这段时间最后第一次见面。 “当时她刚回来，我是去接她的。 随后我们先去吃了个饭，然后去小公园坐了一会，随后我就送她回家了。” 顾景城：“送她回家？你确定她进了家门？” 向阳生肯定的点点头：“我看到她开锁进门，关门，确认门关好了，屋里的灯也打开之后，我才离开的。” “那个时候是几点钟？” 向阳生回忆了一下：“差不多晚上七点左右吧，我回家的时候看了一眼表，是七点半。” 向阳生有些踟蹰：“公安同志，我能问一下，阿星她怎么了吗？” “华星失踪了。” 向阳生呢喃：“怪不得，怪不得这段时间我都找不到她，她也没和我联系。” 顾队却皱了皱眉：“你去她家的时候，她家里人就没有和你说过华星出事的事情吗？” 向阳生一脸的无奈：“实际上，他们家里人都不喜欢我，所以我们交往的事情，她家里都不知道。平常的时候，在下班之后，我会刻意在小公园门口等上五分钟，或者她会直接去我家巷子口等我，不过，华星最近这段时间很忙，尤其是前几天的时候还出去玩过，所以一连几天没联系也不算是特殊情况。” “在你送华星回家之后，华星会不会再次出门？”顾景城的这个问话 ，让苏二丫很是疑惑。 没想到的是，向阳生还真给出了一个回答：“我不知道。要是以前的话，我可以肯定，华星应该不会出来了，他们家有门禁，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 但是……” 向阳生眉头紧锁：“最近，华星确实有些奇怪，之前我们相处的时候几乎无话不谈，时间也是过得飞快，常常意犹未尽。 但是最近这一个月，华星和我相处的时候，总是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我怀疑……” 第227章 被骗了? 向阳生怀疑华星喜欢上了别人。 他苦笑一声：“你也看到了，其实我的外貌条件真的不算好，华星姐家里条件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也都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耽误的，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华星姐这种条件的女同志。华星姐家里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们两个一直都偷偷交往，前段时间的时候，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和华星姐求了婚。” 当时，华星答应了向阳生的求婚，还表示家里那边她会努力的游说，但……需要时间。 “华星之前旅游是什么情况？”顾景城觉得，一个答应了对象求婚并表示会游说家中同意的女同志，突然就跑出去旅游，也是一件有些古怪的事情。 “旅游这件事情好像是华星的哥哥组织的，不过华星哥哥本身是有工作的，所以并没有参加，参加的都是华星的朋友。” 向阳生表示，与其说，这是一场简单的游玩，更像是一个户外的联谊会。 “所以……”顾景城拿着笔的手在不断的敲击着桌面，“华辰知道你的存在？” 向阳生点点头：“之前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家里不同意，所以我们就假装分手了，之后就一直保持着秘密恋爱。” 既然是知道的，得知华星和一个脖子上有胎记的男人离开了，为什么不去找向阳生？ “你们见过面？”苏二丫也问道。 向阳生：“没有……” 顾景城皱眉：“没有见过面？那是通过电话？” 向阳生下一次摇摇头。 “所以，华家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也都是华星说的？” 向阳生点点头：“大概三个月前，那个时候我已经和华星交往大概两个月了，我一直都是抱着结婚的想法和华星交往的，当时我就觉得时机到了，就提出见见双方的父母。 华星说要和父母通通气，只是没想到……” 顾景城和苏二丫对视一眼，又问他在尸体推测的死亡时间段的都在干什么之后，就让他离开了公安局。 目前看来，向阳生的作案动机并不大。 更何况，他说当时送华星回家的时候，是有目击证人的。 经过询问过后，也可以肯定，当天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华星已经到家。 华星什么时候有一次离开家？离开家干什么？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搞清楚。 随后，他们又传唤了的华辰和其父母，主要是询问关于向阳生的事情。 让苏二丫比较惊讶的是，华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向阳生的存在。 “不可能，华星根本就没有说过自己找对象的事情。”华辰说的十分果决，“更不存在什么嫌弃男方条件的事情。我们家虽然之前出过事情，但是国家已经将大部分不动产都还给我们了，华星本人名下就有两个房产。所以我们对华星对象的要求，根本就不涉及资产，只要对华星好就行。” 华辰笃定是向阳生在撒谎：“更何况，我们一直都在给华星相亲，这是众所周知的，你们问问了邻居，还有给华星和我介绍对象的媒婆孙志娟阿姨就知道了。 华星失踪前三天还想过一次亲。” 顾景城皱眉：难道他真的被向阳生骗了？ 第228章 华辰母亲 总有一个人是在撒谎的。 顾景城他们又去询问了华家的邻居，华星的同学朋友，之后是向阳生的邻居和同事。 只要两人真的在一起，还约会过，就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因为两人约会的地点离得向阳生的家和工作单位比较近的关系，就有向阳生的同事曾经见到过，向阳生和一个陌生的女同志约会的场景。 经过相片辨认之后，可以肯定，这个女同志就是失踪的华星。 但是，华星的同学朋友，以及华家的邻居都不知道华星有对象的事情。 经过询问媒婆和相亲对象之后，也能确定，华星这段时间相过很多次亲。 所以这撒谎的人就只能是华星了。 典型的骑驴找马。 问题就在于，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是向阳生知道了实情，心生愤恨，动手绑架了华星，并且因为这个刺激，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还是华星认识了其他人，在向阳生送她回去之后，又应他人邀约出了家门？ 不过，苏二丫他们很快就有了新的线索。 华家和玩具厂财务主任家有点亲缘关系。 虽然华家下放的时间也更早一些。 但是经过查证之后，他们得知，当初华家下放就是财务主任举报的。 后来，财务主任这边出了事情，反而还连累华家又被批斗了几次。 就在公安将怀疑的视线转移到华家身上的时候，华辰的母亲也跟着失踪了。 一开始没有人将华辰母亲的失踪与这件案子联系到一起。 毕竟她的年纪不符合受害者年龄的推论。 不过还是有人觉得，说不定是华辰的母亲知道了什么，所以畏罪潜逃了。 直到一天之后，他们在附近的小河中，发现了华辰母亲的尸体碎块。 同样很整齐的切面，同样没有头颅。 不同的是，这一次，凶手抛尸选择的河流十分的浅，装着尸块的麻袋就大喇喇地摆在河水的中央。 这无疑是对公安的挑衅。 华家已经有两名女性和这件案子扯到一起了。 所以，顾景城就借着这个缘由，提出搜查华家。 华家有书房，书房中摆放着很多涉及机械的书籍，这又和之前推论的某一条对上了。 苏二丫觉得，华辰真的很可疑。 下班回家面对大哥询问关于华家的事情的时候，苏二丫就采取各种听不见、不能说的模式。 问了两三次之后，大哥也就不再问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线索指向华家两个男人，但他们还是被公安密切的监视起来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只关注于华家，还在联系被财务主任连累的其他人，对他们的行踪进行一个详细的问询。 然而，他们很快都被一一排除了嫌疑。 毕竟下放归来的人，身体还康健的真的很少。 华辰的父亲看起来就十分的苍老，因为那些年的磋磨，右腿还瘸了，走慢了还看不出来，一走快了就上下颠簸。 案件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很快。 顾景城又给出了一个有可能的分尸地点。 毕竟组装电锯的声音不可能太小，还有大量血迹的残留，再加上新抛尸现场的位置…… 附近只有伐木车间那边，可以遮盖住电锯的声音。 且因为伐木车间不远处就是屠宰场，血腥味和臭味也能更好的被遮盖住。 有了推测地点之后，苏二丫开车载着顾景城几人，又一次来到了家具厂的伐木车间附近。 第229章 不配 很快，他们就在伐木场和杀猪场中间区域靠后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木屋。 经过询问后得知，这处原本是守林员暂住的屋子，不过这里建了厂之后，就已经空置着。 面积并不大的屋子现在已经被血液都浸透了。 苏二丫他们在屋内找到了那个组装电锯。 外漏的零件上也全都是血液。 送去检测之后，发现了几个被害人的dna。 在调查华家的时候，顾景城他们还发现了一张华母年轻时候的照片。 笑着的脸上有明显的酒窝，嘴里的虎牙也若隐若现。 巧合的是，孙刚的妹妹，孙欣也有这些特征。 后来，经过更详细的调查，他们得知，在华家出事的时候，华母曾经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华家人，想都没想的和华父离了婚，并且登报和他们一家人都断绝了联系。 甚至为了消除前夫和孩子下放的影响，离婚登报的第三天，她就再婚了。 再婚对象还是革委会的。 认识华家的人都传言，当初华家被下放，有可能是华母举报的。 不过这都是传言。 根据华父的证言来看，当时举报他的人是他的同事。 而离婚也是他提出来的。 原本是想让华母带着孩子和他断绝关系的，谁想到两个孩子太执拗。 至于再婚的事情…… “小梨她也没有办法，那人以我们为要挟，非得让她嫁人，她也是为了我和孩子，才委身那种禽兽。” 华父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觉得的，即使在孩子坚决表示患难与共的情况下，妻子还是毅然决然的和他们断绝了关系，华父也觉得华母是逼不得已。 因为种种巧合和线索，苏二丫觉得华辰身上的悬疑反而越来越重了。 回家见到哥哥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始躲避大哥的视线。 在她的记忆中，大哥和华辰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 和苏二丫猜测的差不多，华辰作为嫌疑人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当然不是因为那些酒窝不酒窝的证据，而是因为，鉴定机关在自制电锯上找到了属于华辰的指纹。 当然，电锯还有几个受害人的指纹，还有一组指纹尚未鉴定出主人，但是苏二丫猜想，那应该是属于华星的。 受害者的指纹集中在锯齿和操作把下方，这很可能说明，在被分尸之前，受害人是活着的状态。 这样的推测实在太过于骇人了。 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华辰被捕之后，只沉默了一天，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案情。 “我爸相信我妈，可是作为她的儿子，我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华辰紧握拳头，眼睛里满是血丝。 “当年，她不仅仅是离婚改嫁抛弃了我们，还带着她新婚丈夫跑到我们面前炫耀，我现在还记得，她穿着裙子踩着小皮鞋居高临下看着我们的样子。那酒窝和虎牙是我下放期间的噩梦场景！” 华辰猛的锤了下桌子：“我不明白，我们不是她的孩子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看着我们受苦受难，她也只是假惺惺的说了句可怜，不忍心再看，转身就走了。妹妹想要亲近她，她反射性的让开，就怕弄脏她的裙子。她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成为我们的母亲！” 第230章 孟婉婉 华辰对母亲是有怨恨的。 在下放时期，他几乎就是靠着这股怨恨才熬了过来。 当然，他也是很父亲的。 为什么明明被伤害了，那个女人求过来之后，还是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她？ 说什么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华辰和华星都二三十岁了，根本就不希望一个背叛家人的女人又一次回到这个家。 可是，没有了母亲的父亲也失去了活力，即使他们已经从破落的牛棚出来了。 所以，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的两兄妹还是妥协了。 只是这种妥协却让华母越来越猖狂。 对华母来说，她只是教育自己生出来的孩子而已。 但对华辰华星来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是猖狂地妄图插手他们的生活。 华母最致命的错误就是认为，她重新嫁给了华父，以前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的过去。 在家中对待已经二三十，饱受社会风霜的华辰和华星，竟然还是用以前对待孩子的态度。 由于两个孩子年纪都大了，所以她又想要给两个孩子介绍对象。 华辰华星根本不想理她，拒绝之后，又被她逮住一顿骂。 “她有什么资格说我？”华辰轻笑一声，“看着她那喋喋不休的样子，我就想起当年她跟着那个贱男人嘲笑我们的场景，我根本就不可能原谅她！” 顾景城等他的情绪发泄完之后，又问道：“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女人！” 华辰沉默片刻之后，又开始发疯：“那些贱女人才不无辜，她和闫小芳一样，都水性杨花！！” 闫小芳就是华母的名字。 “她们这种女人，可以福同享，却绝不可能祸同担，一有事跑的比老鼠还快，凭什么她们这种人能过得好？现在这个结局是她们应得的。” 苏二丫真的没有想到，当年那么开朗的华辰大哥，几年之后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手上不仅沾满了鲜血，甚至还不知悔改。 顾景城又询问他杀害的几人的信息。 华辰沉默了好大一会。 就在苏二丫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说道：“都是在路上偶尔遇到的，她们给我的感觉和闫小芳太像了，我一时冲动……” 顾景城冷笑一声：“一时冲动？自制电锯也是你一时冲动下立刻组装的？” 苏二丫叹息一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华辰看了眼苏二丫，苦笑一下之后，低下了头，无论他们怎么问都不回答了。 见没有办法，顾景城只能结束了这次讯问。 不过，确认华辰是嫌疑人之后，以他这个人为基础扩散调查之后，很快，他们就锁定了疑似受害人的人选。 华辰半年前曾经相亲过的对象，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孟婉婉，二十一岁，暂时没有工作。 孟家提供给公安局一张单人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笑的很开心，样子和华母年轻时候有70%的相似度。 不仅仅只是酒窝和虎牙，她们连脸型都很像。 孟家人辨认尸体之后，顾景城和苏二丫再次对华辰进行了讯问。 将孟婉婉的照片呈现到华辰面前的时候，华辰愣了愣，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第231章 审问华辰 “这人你应该认识。” 顾景城点了点照片上笑颜如花的女子。 华辰哼了一声：“我自然是认识的。我杀掉的第一个……很有纪念意义。” 由于上次审问，苏二丫觉得，之前认识华辰的经历会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所以这次没有再参与审问。 坐在顾景城旁边的人就变成了娃娃脸。 娃娃脸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听到华辰这种冷血狠毒的话，当即就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举动吓得顾景城一哆嗦。 差点就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氛围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寂静。 片刻之后，顾景城才干咳一声：“你是怎么认识孟婉婉的？” 华辰：“我想这个认识的过程，公安同志应该了解的比较清楚了才对。” 娃娃脸：“让你说，你就老老实实的话，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 华辰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我年纪大了，那个女人就找人给我介绍对象。原本我是不想听那个女人摆布的，可是爹他……” 总而言之，华辰被迫去参加这个本来就不想参加的相亲，刚开始就对没有见过面的女方抱着一种负面的情绪。 “我也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她自己留在家里恶心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准备给我介绍一个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企图将她那恶心的笑容更加渗透进我们的生活。” 顾景城声音平静的说：“过多的修辞手法就不要用了。” 娃娃脸字不好看，所以这次是顾景城亲自做的笔录。 “我知道孟婉婉和那个女人没有多少关系，也知道她是无辜的，但是看着她下半张几乎和那女人差不多的脸，我真的没有办法对她产生任何的好感。” 但是孟婉婉对华辰的观感还不错。 甚至还主动提出第二次见面。 只不过，华辰拒绝了她。 “我不仅拒绝了她的约会请求，我还明确拒绝了她这个人。” 华辰忍不住笑了一声，干燥的嘴唇裂出了一道口子：“是这个女人自找的，竟然跑到我家里，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想和我交往试试。呵，还真是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自说自话，一样的贱。” 据华辰交代，之所以对孟婉婉从讨厌变成有杀机，就是因为孟婉婉一再纠缠，还伙同他母亲对他施加压力。 华辰本来就很讨厌华母，只是碍于父亲以及那些血缘，所以只是对华母做出无视的举动。 但是孟婉婉的出现，让华母对华辰的控制欲增加。 意识到华辰在婚姻这方面并不听话之后，华母就怂恿孟婉婉对华辰进行纠缠。 “孟婉婉最不应该的就是产生那种错误的念头。” 华辰说，因为他一直对孟婉婉不见辞色，所以孟婉婉就在华母的指示下，决定生米煮成熟饭，甚至还在他的水里下了药。 “只不过，最后她没有成功，我情绪是控制下一不小心杀死了她。” 这杀人的过程，他确实一笔带过。 顾景城却不想让他这么糊弄过去：“你是怎么杀死孟婉婉的？” 华辰咽了下口水，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我猛地推了她一下，她脑袋磕到桌角上，片刻之后就没了气息。” 顾景城：“只是这样？没有对孟婉婉进行殴打？” 华辰抿了抿嘴。 顾景城和娃娃脸对视一眼。 看来，华辰还有隐瞒的信息。 第232章 了解不多 孟婉婉是螳螂河被发现的那具尸体。 尸体上不仅有捆绑的痕迹，还有一些伤痕。 但按照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来看，孟婉婉要稍晚于里水河中的那具碎尸。 所以，华辰的口中有诸多可疑的地方。 毕竟从他的话语和语气听来，他似乎是在说，孟婉婉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由于消息监管不严，所以不少人都知道，这次的碎尸案件没有发现死者的头颅。 因此，华辰会说孟婉婉的伤口在头上，也并不是奇怪事情。 对于孟婉婉身上的伤痕，他似乎并不知道。 顾景城：“那么，你和孙欣之间有什么纠纷？” 华辰舔了舔嘴唇：“我并不认识这个孙欣，要怪就怪她长相勾起了我悲痛的记忆。” 说完这句话，华辰就闭口不言了。 虽然他的话中已经满是漏洞了，但顾景城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顾景城继续问道：“四位死者，目前已知孟婉婉、孙欣和你的母亲三位，华辰，这第四位死者到底是谁？” 华辰却不再说话。 到底是不想配合公安，所以胡乱回答？ 还是…… 按照这四具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来看，无论哪一具都不可能是失踪的华星的。 所以，一直没有露面，至今不知道在何方的华星，突然也有了嫌疑。 那组出现在自制电锯上，没有被查明的指纹会不会是华星的？ 顾景城立刻申请对华家进行搜索，很快，他们就在华星的房间中找到了对应的指纹。 到目前为止，顾景城已经确定华星曾经触碰过电锯，甚至根据上面的指纹数量和位置来说，她应该是比华辰还要频繁的使用者。 只不过，从证据方面来讲，想将这个信息落实，还得真正提取到华星的指纹，而不是从一间有可能被他人侵入的卧室里寻找可能属于华星的指纹。 但是，华星去了哪里？ 因为这个问题，华辰再一次被提审了。 也许是因为多了时间思考的缘故，这次的华辰变得特别的不配合，无论顾景城他们询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即使是被娃娃脸恐吓，他最多也就说一句：“我都认罪了，你们还想怎样。” 若是再问第四位死者的问题，他倒是开口答了。 但经过公安调查之后，很轻易的就发现，华辰口中的那位还活着，其身份也不过是他相亲对象之一而已。 相比于华辰的不配合，华父就配合多了。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仅是最近传言很多的碎尸案的凶手，还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华父的妻子。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相信，华父才积极配合公安，希望公安早日找到真正的凶手。 公安询问他，若是华星自己离开家的话，最有可能藏在那个地方？或者华辰要是想藏匿华星的话，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点？ 华父是认真思考的。 可惜，他对自己的孩子似乎知之甚少。 唯一能想起来的，也就是他们当初下放的时候，所住牛棚后山中间的山洞。 没下放之前和回来之后，他忙着工作……了解不多。 第233章 孙二狗 他们下放的地方离青山市并不近，虽然知道华星藏在哪里的可能性很低，但公安局还是派出两人去那个村庄寻找线索去了。 没想到的是，他们到达那里之后，就有了新的发现。 华星作为一个女同志，在下放的村庄竟然很有存在感。 当公安询问关于华家人的事情的时候，当地村民第一个反应就是“华家？几年前倒是有一个下放的叫做华星的女人在这里的牛棚生活过”。 据村民说，他们对华父、华辰的印象并不深。 这群人只有被批斗的时候，才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更何况，那些年住牛棚的人数量还挺多的。 大多数村民并不知道这些“罪人”的名字。 至于华星…… 作为一个正当年，长得也不错，还很有学问的女同志，要不是因为成分问题，在他们村里也是很啊、受欢迎的村子啊。 “当年牛二婶家的老大就看上了这个华星，明知道华星的身份有问题，还悄悄往牛棚那边送吃的喝的。他虽然每次都是晚上行动，但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并且进行了举报。牛二婶家的老大就被带走了……” 带走之后就没能活着回来。 从那之后，牛二婶就对华星那些牛棚的人深恶痛疾。 要是华星不勾引她家老大的话，老大肯定还活的好好的。 村里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一个坏分子，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不仅不反省，不赎罪，竟然还敢做出这种勾引他人犯错误的行为。 这之后，那些人在他们村子里过得就更加辛苦了，短时间之内害死了好几个年纪大的。 派出去的公安还询问出，当初举报的人，就是他们一个村的孙二狗。 孙二狗的父母都在十多年的山体崩塌事件中死亡了。 孙二狗本人也在那场事故中受了伤，变成了瘸子。 长得又丑，还十分的懒散。 所以都快四十岁了，也依旧没有结婚。 有村民告诉公安，孙二狗觉得自己找不到正经的老婆了，所以对华星产生过一些想法。 另一位村民表示，孙二狗举报牛二婶家的老大，是因为老大曾经将孙二狗暴打一顿。 村民猜测，老大打孙二狗，可能也是为了华星。 顾景城询问：“孙二狗现在在哪？” 公安回：“我问过村民了，孙二狗几年前就不在村里了，至于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顾景城脑海中立刻划过两个字：失踪？ 这种失踪几年的人，死亡的可能性也变大了不少。 于是那两位公安就有活干了。 他们联系了当地公安局，对孙二狗的家进行了调查。 孙二狗家中已经满是灰尘，衣服扔在床上，厨房还有一些发酵干瘪的食物，看起来不像是屋主主动离开家的状态。 另外，公安同志还在床下可移动的墙砖内部找到一个铁盒子，铁盒子里面有一百来块钱。 如果孙二狗真是主动离开家的话，他不可能连钱都不带走吧？ 结合现在发现的碎尸案和华家的联系，公安怀疑，孙二狗已经死了。 第234章 线索 这种怀疑其实是没有多少根据的。 他们公安办案还是需要证据。 当地公安了解到案件情况之后，也对孙二狗的失踪十分的重视。 他们询问了当地村民，孙二狗失踪前后的事情。 但是已经过去几年了，再加上村里人也很看不上孙二狗的关系，短时间之内竟然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在得知公安调查孙二狗案件之后，一个县城中的工人主动找上了公安局。 据他说，他和孙二狗是好兄弟。 孙二狗这个人很混，但是对兄弟还不错，那些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孙二狗身上有钱之后，还会请大家吃顿好的。 “我不知道孙二狗的钱是哪来的，现在想来，恐怕他是参与过投机倒把的。”现在政府方面都放开了，男人，也就是孙二狗之前的好兄弟吴刚，也就实话实说。 “对于孙二狗来说，最大的困扰大概就是没有老婆孩子吧。”吴刚摇了摇头，“在我们这些朋友之中，我和孙二狗是最晚结婚的，我也结婚之后，孙二狗就更愁了。最后一次见他是77年的三月份吧，那个时候他情绪突然就变得……怎么说呢，整个人很亢奋，他和我说，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公安：“结婚？他那个时候有对象了？” 吴刚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孙二狗对当时牛棚的那个女同志很不同一般，就在孙二狗说完的第二三天吧，我就听说牛棚里有几个已经平反了，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孙二狗所说的结婚是这个。” 其实这个猜想是很合理的。 无论牛棚中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对孙二狗有意思，为了能继续这种被接济的生活，他们两人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否则孙二狗肯定是要被连累的。 但若是已经平反的话，就不一样了。 孙二狗可能是从女同志那里得到了什么信儿，知道对方摆脱了坏分子的身份，加上之前对方可能给过他一些错误的信号，所以孙二狗就误以为对方在平反之后会嫁给他。 也许，孙二狗找到女同志面前，提出结婚，但是女同志反悔了。 按照村民给出的部分信息，以孙二狗的性格来说，他很可能会恼羞成怒，然后…… 争执过后反而被反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安这么猜测着，也努力的寻找更多的线索。 但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更何况还没找到孙二狗所谓的尸体，所以…… 只是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有戏剧性。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听说公安在调查孙二狗的事情，大半夜的偷偷来到了公安局。 “二狗叔确实是被人杀了。” 男孩说道。 “当时，我才只有十几岁，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嘴馋，杀了家里的鸡偷偷吃了，害怕我娘打我，就躲到了外面的稻草垛中，然后睡着了。 后来我被争吵声吵醒，听到两个男人在吵着说什么借钱不借钱的事情。 我有些好奇，扒开草往外看，然后就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手握石头砸在另一个男人的头上。” 第235章 尸骨 男孩说到这里，身体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显然，当时的场景对那个年纪的他来说，是很血腥暴力的。 “那个被砸的男人就是孙二狗。” 公安：“当时天那么黑，你怎么能肯定？” 男孩：“虽然天黑，但是月亮还挺亮的，更何况，他们虽然没有发现我，我藏身的草垛却就在他们跟前，或者说，他们就是躲在那个草垛后说话的。” 公安示意他继续说。 “当时，孙二狗还没有晕倒，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他身后的男人见到他的反应之后，却有些急了，拿着石头就又狠砸了几下，血溅的到处都是……“ 男孩顿了顿：“后来，孙二狗就不动弹了，我怕那个男人发现我，就躲在草垛里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男孩的胆子也是小，不仅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就怕对方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也正是因此，他活生生把自己憋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我看周围没有人了，就赶快跑回了家。” 公安：“你看到行凶的人是谁了吗？” 男孩顿了顿，十几秒钟之后才回答：“我看到了。” 当时，男孩回家之后就开始发烧说胡话，好几天还见好，就送去了医院。 治疗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治好。 公安也根据这个情况，询问了家里人和邻居，证实确有其事。 虽然是破四旧时期，但村民们私底下还是在猜测，男孩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所以记得还算清楚。 “是我们村里人……” 正是因为杀人的是村里人，所以男孩出院回家之后，还是会时不时做噩梦。 家里人忧愁坏了。 好在，男孩的大哥当时在镇上工行找了工作，所以父母就决定让男孩去大哥的家住。 这之后，男孩就很少做噩梦了。 “后来我听说孙二狗出去挣钱了，但我知道不是的，他死了，被人杀的，可是，我不敢说，我怕……” 男孩怕那凶手知道他是目击证人之后，就跑到他家杀他亲人。 “杀死孙二狗的，就是我家邻居，吴家的老二，吴刚。” 吴刚？！ 公安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很惊讶的，毕竟之前他们找过吴刚了解过情况。 听到孙二狗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除了有些怀念和可惜之外，可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而且他本人看起来很朴实，一点都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 男孩却表示，他当时看的很清楚，绝对就是吴刚。 在他把自己憋晕之前，曾看见吴刚将孙二狗扛到了附近没人的院子里。 公安知晓之后，只是派人盯着吴刚，同时去男孩所说的院子里寻找尸体。 那处院子的主人在七零年的时候就跟着孩子去了别的城市，平常的时候只有过年上坟祭祖的时候才会回来，这么多年并没有在自家发现什么异常。 街道公安的通知之后，他们既惊讶又很气愤。 这算是他们的祖屋了，祖屋里被埋了尸体，谁都不会高兴的。 公安很快就在院中石榴树下挖到了尸骨。 第236章 嫉妒 很快，公安局对吴刚进行了传唤。 大概是过去好几年的关系，吴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被审问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破绽。 当听到孙二狗已经死亡的时候，吴刚脸上的震惊和反应过来之后的悲伤，不似作伪。 要不是有男孩的证言，并且真的找到的尸骨，且几年前男孩不可能杀得了孙二狗，公安说不定就真的被吴刚的表现糊弄过去了。 虽然他的表演确实很能以假乱真，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更何况，吴刚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演员，也不是一个职业的杀手，所以表演和杀人都难免有错漏。 很快就被公安察觉到了异常。 另外，尸骨手部有一块破碎的衣服碎片，不属于受害人。 虽然已经在地下埋了很长时间，但是内部用线缝出来的痕迹还是看的比较清楚的。 正是“吴刚”的刚字的偏旁。 询问过村里人之后，公安得知，吴刚父亲还在的时候，日子过得很不错，所以穿的衣服也比村民的新很多。 之前出现过一帮男孩子出去玩，结果拿错衣服的情况。 关键是，拿错衣服的那户人家怎么也不承认。 最后闹的挺难看的。 所以吴刚的娘从那之后就会在孩子的新衣服上缝上他们的名字。 后来，吴刚的父亲死了，家庭状况也一落千丈，没有钱买新衣服了，但旧衣服上的名字倒是留了下来。 就算证据面前了，吴刚还是负隅顽抗：“一个小孩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至于衣服上的名字……没错，是我的，但谁规定我的衣服就只能我穿了，这衣服前几年的时候就找不到了，说不定是偷拿我衣服的人杀的孙二狗，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为了及早结案就随便冤枉人啊～” 说的这话可以说是很无赖了。 见到他杀人的目击证人确实只有男孩一人，但是注意到他清理现场的，却不只有一个人。 而那些证人，在当年可都是思维清晰的大人了，更何况，现在的法律可没有明文规定，十几岁的孩子不能作证的，所以即使吴刚一直抵赖，但是他杀人的事实还是被定下来了。 而吴刚知道自己挣扎不了之后，还想争一个认罪的宽大处理，所以最后还是认罪了…… …… 去了一趟华家人下放的地方，自然没有在华父所说的地方找到了华星的存在。 原本以为是被华星杀的孙二狗，最后也被证实不是她所为，所以负责这件事情的两个公安还是很失落的。 在和顾景城汇报的时候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嘴。 “真的很难想象，原本是好兄弟的人，就只是因为嫉妒就动了杀心。” 顾景城：“嗯？嫉妒？不是说这个孙二狗是没爹没娘的老光棍吗？那个吴刚嫉妒什么？” “据吴刚说，正是因为孙二狗要什么没有什么，只是运气好，在人家落难的时候施了援手，就得到了一个文化程度高的好媳妇，而自己这么优秀，却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当时孙二狗和他见面就是说以后自己要去城里生活了，还在不住地炫耀自己的女人和未来的生活，吴刚一时嫉妒，才动了手。” 第237章 出门 因为嫉妒就控制不住对多年的好友动了手，也不知道该说吴刚心狠，还是该感叹孙二狗倒霉。 不过更让顾景城在意的是，吴刚话中的意思。 孙二狗在华家平反的时候，和吴刚说他即将离开村子去城里生活，？ 而吴刚觉得，孙二狗是炫耀自己的女人。 可根据之前公安在村庄里的调查来看，唯一和孙二狗有点暧昧的女同志，就是当时还在牛棚中成分不好的华星。 顾景城也只是思考了几秒钟，就决定亲自前去那边，提审吴刚。 这次跟他一起去的是苏二丫。 鉴于位置虽然有些远，但是开车也不过开十个小时左右，为了更为方便，在询问了苏二丫之后，两人就决定开车去。 开的是顾景城的车。 娃娃脸和杨哥表示很担心。 苏二丫哆哆嗦嗦地坐上驾驶位，挤出一抹笑容：“不用担心，我拿到驾照了，教练都说我学的快！” 说着，她还颤抖着手竖了个大拇指。 杨哥和娃娃脸倒吸一口凉气：你这副德行，我们更加不放心了。 娃娃脸更是直接说：“顾哥，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苏二丫她刚学会开车，也不会修车，万一……” 杨哥也十分赞同：“这么远的路，让一个新手开十个小时，怎么听怎么不靠谱。袁明开车的水平不错，十个小时虽然累点，但也不是不能坚持，要不就让袁明跟着去，二丫她晕车，就留下来……” 然而，顾景城已经决定的事情，不是小小人力能够改变的。 最后两人还是上了路。 一开始的时候，苏二丫身板挺直，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路，就害怕会突然跑出一个小孩或者一辆自行车。 手紧紧把着方向盘，身体慢慢变的十分的紧绷。 车子的速度也不快，就比在旁边骑自行车的男同志快一点点。 按照这个速度来讲的话，他们可能明天下午也到不了目的地。 “你之前开的不是挺好的？”顾景城有些无奈。 苏二丫拿到驾照之后也不是完全没有碰过车的，之前还开车带他们走过一小段路程。 虽然全程也挺紧张的，但也没达到现在这种状态啊。 苏二丫抿了抿嘴，将车停到路边之后，才敢开口说话：“那个时候刚拿到驾照，身体记忆还在，虽然紧张，但是按照之前教练教的开，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几天没开了，今天再握上车把，心里就有些没谱。我现在心脏还扑通扑通跳呢。” 说着，苏二丫看了看顾景城：“顾队，趁现在还没走出太远，要不还是换人陪你去吧，我怕……” 顾景城摇摇头：“花了那么多精力给你找教练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的。直接开车吧，多开会儿就习惯了。” 就像顾景城说的一样，等苏二丫将车“挪”出青山市的时候，她就已经放松了不少，速度也慢慢提上来了。 只是遇到难走的路的时候，感受到车辆的颠簸，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第238章 得意忘形 车技都是练出来的。 开到第4个小时的时候，苏二丫就开始享受开车的乐趣了。 连顾景城坐的有些累了，想让她稍微停车休息一下，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不累。”她这么说着，脸上满满的都是兴奋，正好开到的地方，路面状况比较好，车辆（自行车、手推车、驴车等等）也不多，所以苏二丫忍不住开的越来越快。 这个速度，连不晕车的顾景城都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停车！！！”他吼了一声，都有些破音了。 苏二丫被吓了一跳。 反射性的踩了刹车。 幸好顾景城系安全带。 否则他就要飞出去了。 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也是这个时候他后悔了。 为什么要锻炼苏二丫？安安稳稳的到目的地，然后再安安稳稳的回青山市不好吗？ 他到底在找什么刺激？ 顾景城什么话也没对苏二丫说，只是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之后对着路边的一棵粗壮的大树深吸了一口气。 苏二丫也察觉到自己的得意忘形了。 她也跟着下了车，顺便拿起了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水壶，来到顾景城身边之后，一脸殷勤的打开壶盖递了上去。 顾景城哼了一声，苏二丫讨好的笑笑。 就在苏二丫表情越来越尴尬的时候，他终于大发慈悲接过了水壶喝了一口。 此时，顾景城的脸已经有些苍白了。 苏二丫愧疚极了。 “对不起啊，顾队，刚才是我太冒进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景城摆摆手：“以后开车注意点儿，万一在路上突然跑出个人，你来得及刹车吗？我倒是没事儿，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你自己开车倒是不晕车了，差点儿把我晃晕了。” 苏二丫嘿嘿笑了一声：“放心吧，顾队，我之后肯定会注意速度的。” 苏二丫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顾景城的身体有多么的差。 因为他竟然缓了半个多小时，脸色才稍微好看点儿。 要知道苏二丫晕车晕的那么厉害，基本上也是一下车就好。 顾队他之前可是不晕车的，稍微开快一点儿，身体竟然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是名副其实的瓷娃娃呀！ 最后的路苏二丫刻意控制速度，平坦的路就稍微开快点儿，坑多的路就稍微慢点儿。 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所在的镇上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 在住进招待所的时候还被人盘问了一番。 幸好他们这次出来是公干的，所以证件什么的带的很齐全。 这一整天下来开车的苏二丫还没觉得怎么样，坐车的人已经很疲惫了。 即使顾景城几乎是睡了一路。 开好房之后，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脱下外套倒在床上就没有了知觉。 苏二丫还好好清洗了一番，掏出行李中的干粮吃了几块儿，在原地来回踱步了一段时间，凯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说是敲门声，但听起来更像是撞门的声响，砰砰砰的。 “抽查！开门！”来人恶声恶气的说。 不过他敲的并不是苏二丫的门，而是旁边房间的门。 第239章 交涉 苏二丫也打开门内的锁，敞开门探出头去。 当然这样做的不仅仅是为了浓重的好奇心，还是因为第六感告诉她，这货来势汹汹的人，其目的不仅仅是要检查其中一间屋子。 果然，苏二丫刚打开门就有人转头看了过来。 那人指着苏二丫的方向呵道：“公安检查，请配合！” 苏二丫先是被这声音吓得懵了一下，接着就乖巧的点头，站到了门边的位置，等着这些公安检查、 至于检查什么……她其实也不知道。 旁边的门这个时候也被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快四十岁的男人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看起来迷迷瞪瞪的打开门：“公安同志们，不好意思，刚才睡熟了，大晚上还得检查，你们辛苦了，抽根烟？” 说着就递上了一盒烟。 苏二丫之前对于烟没什么研究，不过恰好前段时间小卖部的被盗案件中，那个损失最严重的小卖部里就丢过一些烟，其中就有这个男人手中的这个品种，一包就要十好几块钱。 这和算起来，一根烟就七八毛钱。 苏二丫心想，有这些钱干什么不好，就非得抽烟？ 一根烟抽几分钟？抽了能怎么滴？ 男人对面的公安却没有接他手中的烟，只是面无表情的说：“执行公务，不辛苦。” 说着，几个公安就冲进屋子里一顿翻找。 这个间屋子虽然和苏二丫的房间只跟着一面墙，但是布局却和苏二丫的房间不一样。 整体的面积很大，床也是双人床，还多了一个隔间。 过了一会儿，苏二丫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男人连忙解释：“这是我家婆娘，跟着一起来出差的。” 顺便又悄悄将烟递了过来。 “婆娘？有证明吗？介绍信看一下！” 男人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我们也不可能一直都带着结婚证不是，公安同志，抽根烟。” 男人一直执着的递烟 ，苏二丫就忍不住又扫了一眼烟盒子，这一次，她看到了烟盒子里冒出来的大团结的一角。 显然，烟盒子里面装的不仅仅是烟，还有钱。 那公安也看到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介绍信中不仅没有说明你和女同志的关系，意思是在搞破鞋，现在还妄图贿赂公安？” 男人听到这话，脸刷得一下就变得苍白不已。 他连忙将烟盒子塞回自己的衣服口袋，嘴里还不断的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公安很快就将这两人绑起来，拽到了大街上。 男的好歹还披着一个褂子，那位女同志刚才挣扎的时候，披着的衣服掉在了递上，现在只穿着一个吊带的丝绸裙子，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 就在那公安转头看向苏二丫的时候，内侧顾景城的房门也打开了。 顾景城苍白着脸走了出来。 苏二丫见状，连忙来到了他身旁，就怕他一个不注意倒在地上摔到脑袋。 “顾队，你还好吧？” 顾景城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证件交到了领头的公安手上。 “顾队？”公安翻开了一下证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原来是青山市的顾景城，顾队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第240章 歧视? 听出来是客气话了。 顾景城和这位公安握了握手。 公安同志叫做牛正田，在当地公安局工作，也是一个小领导。 他之前就接到了青山市顾景城队长要来这边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时候见面。 “既然两位是来公干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但是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就请二位忍耐一下。” 苏二丫：“当然，当然，麻烦牛公安了。” 人家要工作，就算会影响到睡眠，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顾队和这位……” 苏二丫：“我姓苏。” “哦哦，顾队和这位苏公安明天直接去公安局，报我的名字，就有人带你们去看守所那边提审。” 顾景城：“谢谢牛队。” 牛正田点了点头，又用奇怪的眼神扫视了苏二丫和顾景城，这才转身带着其他公安继续挨门挨户的检查。 “他那是什么眼神？”苏二丫不太喜欢这个牛正田。 顾景城：“不用管这个，先去休息，明天可以不用起那么早，不行就下午再去提审。” 顾景城这么说，自然不是因为联系苏二丫，主要是他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这种时候还是要多休息一下。 他可不想在陌生的地方生病。 和女队员出个差就得遭受那种视线洗礼，顾景城可不敢想象，到时候他病得爬不起床，只能去医院让苏二丫照顾的时候，谣言该会传成什么样子。 顾景城以前不是这么在乎流言的人，否则也不可能重用苏二丫了。 但最近这段时间，苏二丫不是要相亲吗，为了二丫着想，这种流言能不出还是不出的好。 他和苏二丫是问心无愧了，但保不住苏二丫的相亲对象会怎么想。 嗯，问心无愧~ 第二天，苏二丫大概八点来钟醒的，醒来之后也没有去敲顾队的房门，而是下楼买了早餐。 当然，给顾队买的那份到十点的时候，就让苏二丫自己吃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苏二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要是还没起的话，那八成就是出事了。 所以她敲了几下门，得到顾队的回应之后，也算是放了心。 又过了一会儿，顾队才从房间中出来。 脸色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两人找地方吃了午饭之后，就去了公安局。 牛正田安排的挺好的，立刻就有人带着他们去了看守所。 只不过，看守所距离他们公安局有些远，所以申请自行车又费了会功夫。 毕竟苏二丫和顾景城是外边来的…… 在听说顾景城不骑车，苏二丫带着他的时候，那位公安是欲言又止：“……这，我说实话，最近我们这边，对男女不正当关系抓的挺严的。” 苏二丫抿了抿嘴：“我和顾队的关系最正当了，是实实在在的同事关系，在我们公安办案过程中，要是还讲究男女之分的话，那和歧视女性有什么区别？” 顾景城：“要不这样吧，这位同志，我身体不太好，昨天有太过劳累，既然苏同志载着我不太好，我又不能自己骑车，不如，就你载着我？” 陌生公安：…… 第241章 麻烦 顾景城都这么说了，那个公安只是“好奇”了一下顾景城身体怎么了。 得到一句“胎里带来的毛病”，和一句苏二丫的补充“顾队是被特招的高材生”。 如此一来这位姓王的公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载上顾景城。 顾景城虽然比正常男人看起来瘦一点点，但个头高，所以体重也不是很轻。 对于苏二丫来说轻如鸿毛的重量，对于王公安来说就是沉重的负担了。 二十来分钟的时候，王公安在一个斜坡上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粗喘一口气，停下车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个坡我上不去了，直接走上去吧。” 他这个意思就是让顾景城下来走。 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位顾队的脸色比他还差，这真吓到了王公安。 “顾队，喝口水。”苏二丫发现王公安停下之后，就退了回来，将车上挂着的水壶递给顾景城。 顾景城点点头：“现在天气有些热了，昨天也没太休息好，真是麻烦王公安了。” 王公安有苦难言。 他能怎么办呢？ 说男女授受不亲的是他，答应载着顾队的也是他，唉，怎么就他有空来招待这位“贵”客呢~ 倒霉，真是倒霉~ 王公安边唉声叹气，边推着顾队走，走到斜坡最顶端，看着那个下坡的时候，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解脱的表情。 踮着脚动作别扭且困难的从前方跨上车子之后，王公安一蹬腿，车辆就嗖嗖往下驶去。 这风~真爽~ 然而，这样的爽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去看守所的路是出了名的上坡多。 而且第二段上坡之后，还没有特别明显的下坡就要迎来一个大的上坡。 王公安觉得自己的腿抖得厉害。 苏二丫注意到了，还嘀咕了一句：“看来这个王公安平常很少锻炼啊~” 王公安听到了，他却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坐着……不，好好躺着，休息休息。 顾景城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看守所啊。 于是他叫了一声：“二丫。” 苏二丫立刻上前：“王公安，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等会还得提审，回去也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吧？” 王公安喘着粗气，听着她的话，却听不到脑子里。 太过劳累的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没有关系...... 苏二丫继续说：“你看这样吧，这里也算是人迹罕至了，没有多少人从这边走，不如就由我来载着顾队，你在前面领路也轻松一些，这样我们的速度也能提升起来，说不准王公安还能赶上下班时间回去和家人吃饭！” 王公安只听到了那句“由我来载着顾队”，他立刻就松开了手中的车子，要不是苏二丫反应快速的话，顾队说不定就会随着车子倒在地上。 “我先、我先休息一会。”王公安竭力平缓呼吸，“放心吧，这里离看守所，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了。” 苏二丫笑了笑没说话。 顾景城：“真是麻烦王公安了。” 王公安：……唉，他倒是想说不麻烦，但实在说不出口。 等王公安休息好了之后，他就又有些后悔了。 主要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载着顾队，都呼哧带喘的，苏同志这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载得动顾队这个大老爷们？ 看着苏二丫推着坐在车子上的顾景城的样子，王公安觉得顾景城就像是一个剥削未成年人的地主一样。 而王公安自己，就是帮凶，是地主的狗腿子。 就在王公安忍不住开口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的时候，苏二丫已经发现王公安缓过来的脸色，也注意到他站起来的动作，所以当即就从大梁车子倒三角中间的部分伸进腿去。 “王公安休息好了是吗？” 看到苏二丫那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王公安将即将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王公安忍不住想：顾队有那张蓝颜祸水的脸，说不准苏同志压根就不需要我多管闲事。 这么想着，王公安决定尊重他人的选择，跨上车子之后就奋力蹬着朝前方而去。 他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所以蹬起来也格外的快，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为过。 这么等了五六分钟，在一个斜坡上，王公安又不得不越来越慢。 他感觉到有些岔气了。 回头看了看，原本以为会看到离得很远的苏同志，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就在左后方的位置，没出多少汗就算了，蹬起车子来还特别的悠闲，像是、像是正在郊游一样。 见此情景，王公安忍不住怀疑：难道真的是我太缺乏锻炼了？连个小丫头都比不过？ 有了这种怀疑的加持，王公安中间连停都没停，咬牙坚持着保持最快速度到了看守所门口。 停下车子的时候，王公安的制服都湿透了。 “稍等一下……”王公安喘了一口气，“我先去交涉一下。” 就是递交证明，做出提审申请之类的。 当然，顾景城和苏二丫也得将身份证明展示出来。 进了提审二室之后，等了大概四五分钟，吴刚就被带过来，锁在了凳子上。 此时的他俨然是已经认命的状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颓废和疲惫。 他这种情况，就算不吃花生米，也免不了无期。 毕竟孙二狗那边连个亲戚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谅解书了。 现在的吴刚就是十分后悔。 如今想想，就算孙二狗真的娶了那个华星，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就像他杀了孙二狗，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一样。 为什么就非得杀人，背上罪名呢？ 然而，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就因为那一点点的嫉妒，他赌上了自己的后半生几十年的幸福啊。 顾景城之前在公安局的时候就已经抽空查看了这起案件的资料。 笔录中说，吴刚是因为嫉妒才对孙二狗出手的，但顾景城觉得，就算是嫉妒，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浓重到看，可以杀人的地步。 毕竟，在华家被摘帽子之前，华星就算再漂亮，也是一个成分不好的女同志，更何况，华星真算不上漂亮，只能算清秀。 这种时期，作为孙二狗的兄弟，当时比孙二狗要小上十几岁的吴刚，又怎么可能嫉妒孙二狗讨好一个坏分子。 这种嫉妒的产生应该就是在知道华星他们家要回城的时候。 可吴刚的供词中，也只说，当时孙二狗和他见面的时候，说什么会跟着一起回城、会娶华星之类的话。 如果，吴刚并不知道华星家的条件的话，这浓重到杀人的嫉妒就显得莫名其妙的。 所以，顾景城才专门来这里，亲自审问吴刚。 依旧是熟悉的流程之后，顾景城再一次询问他杀害孙二狗的动机。 虽然话有些许的不同，但意思和之前笔录上的差不多。 顾景城：“你现在也在城里做工，户籍也成了城市户口，显然，你们家是有些能力的，这样的你又怎么会因为嫉妒孙二狗进城娶妻就杀人？” 苏二丫猛地敲了下桌子，声音大的将吴刚吓的差点跳出椅子。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她大声质问。 顾景城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吴刚赶忙解释：“冤枉啊，真的冤枉。我都已经承认杀人了，又怎么可能对其他事情做出隐瞒？” 吴刚摇摇头：“我也很后悔，现在想来，我过得也不差，完全不用嫉妒孙二狗。就算他娶了华星那个富家小姐又怎么样？华家又不是没有男人了，那家里的财产和孙二狗也没什么关系啊。” 第242章 奇怪之处 富家小姐？ 虽然华家之前确实挺富有，现在家里也颇有资产，想也知道平反之后，国家会归还一部分财产，但顾景城还是多问了一句。 “是谁和你说，华家很有钱的？” 吴刚耸了耸肩：“这还用说吗？他们家下放的理由不就是生活作风小资主义？之前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听村里人说了，他们以前住的是那种洋房，家里还有仆人什么的，不就是地主吗？” 顾景城皱眉：真就这么简单？ 吴刚继续说：“也不知道孙二狗到底哪里好，难道只是因为在华星落难的时候，送了几个鸡蛋？华家平反的那天，华星还主动去找孙二狗，说想和孙二狗回城结婚，到时候他们家会用一栋房子做聘礼。凭什么？” 顾景城：“这也是孙二狗和你说的？” 吴刚摇摇头：“华星找孙二狗没找到，就以为孙二狗和我在一起，因为他们家马上要坐车走了的缘故，所以想让我转告孙二狗。” 华星说的？ 顾景城记得之前调查的华家的时候，确定他们家就算在下放之前也只有一栋小洋楼的房产，被没收或者被贪污的，大多都是一些金条和珠宝，以及木制的家具。 这也是为什么，平反之后，昔日比较辉煌的华家，也只是比一般人家过得好一点点。 华父官复原职，为了补偿华家，国家还给华辰和华星一份工作。 只不过，华星干了几个月就要高考，第一次没考中，就直接卖了工作，专心备考，考了四次，才考上如今的大学。 说什么用一栋房子做聘礼…… 顾景城再问：“当时华星还说什么了？” 毕竟已经过去几年了，吴刚的记忆也不能做到准确无误，但是因为涉及到孙二狗，所以记忆还算是深刻。 “还说，虽然孙二狗年纪大了，但她家还想供孙二狗读个高中文凭，这样也方便找工作，我以为华星这样的人家，一旦平反了，找女婿的条件应该是很苛刻的，结果华星说孙二狗帮了她那么多，他们家是不会要彩礼的。” 苏二丫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吴刚又补充：“对了，她说过，华家只有她和她哥两个孩子，又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所以她爸会将这里的资产平分给他们兄妹，到时候她的东西就是孙二狗的。” 吴刚说到这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在故意刺激我吧？” 想到这种可能，他不自觉地开始挣扎起来：“这个贱女人，都是她害得我，若不是她说些有的没的，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啊啊啊啊！” 可是苏二丫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就算华星是真的有意刺激吴刚，想让他杀了孙二狗（也许在华星看来，孙二狗一直在纠缠着她不放），但是华星又怎么知道，这些话就足以刺激吴刚到杀人的地步呢？ 为此，在询问过吴刚之后，顾景城和苏二丫在第二天，又借了公安局的自行车去了他们村里。 主要是想要询问关于吴刚的事情。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平心静气地和公安聊吴刚的事情。 有些人骂吴刚，觉得他道貌岸然，骗了大家。 还有一些人竟然骂公安，认为公安了是为了破案，才抓了当年和孙二狗关系比较好的吴刚顶罪。 因为在这些人口中，吴刚的性格十分的好，又孝顺又乐于助人，即使是和孙二狗那种人交朋友，其他人也顶多是嘱咐他不要跟孙二狗学坏了。 在大多数村民眼中，吴刚就是一个因为孙二狗稍微有些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顾景城也仔细询问过，可以肯定的是，认识吴刚的人都觉得他情绪挺稳定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从小就是一个有心机的人。 但无论是那种情况，吴刚都不可能也因为一时的嫉妒就激情杀人、 情绪稳定不可能，有心机就更不可能被一时冲上头的情绪所控了。 所以，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 顾景城再次拜访了吴刚家。 因为吴刚杀人的事情，家里人最近的日子过的也不好。 听到敲门声，家人都会吓得一哆嗦。 之前顾景城和苏二丫来过一次，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直到顾景城表明身份，大门才缓缓打开。 一屋子人就像是没了精气神一样，丧丧的看着顾景城两人。 不过他们却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对顾景城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只是最后，吴刚的母亲还是忍不住哭出来：“我家刚子是个好人啊，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啊，公安同志。” 顾景城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的，但是这都不能否认，孙二狗是被吴刚杀死的事实。 因为对案件有了新的推测，顾景城和苏二丫又一次来到了吴家。 “你好，我是之前来过的顾公安，还有些细节需要和你们交流一下。” 因为刚开始就表明了身份的缘故，大门很快就打开了。 不过，这次开门的吴家老大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虽然如此，他还是让顾景城两人进了院子。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一次问清楚，来来回回的，家里老人怎么受得了？” 吴老大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吴老爷子的呵斥：“老大！” 吴老大见状只能撇了撇嘴，眼神中却还是盈满怨气。 苏二丫知道，这中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才让吴家人前后态度有如此大的改变。 再看看院中的人…… 只有吴刚的母亲不在现场。 想起之前吴母的激动，苏二丫他们大概也能猜到，吴老大口中“家里老人”指得就是吴母。 吴老爷子：“公安同志还有什么想问的嘛？我家孩子虽然犯了错误，但看在我们这么积极配合的份上，不知道对他的判刑有没有什么影响？” 顾景城：“积极配合肯定会有作用的，但具体情况还是法院人员依靠法律进行评判。” 苏二丫觉得这样的回答肯定不能让吴家人满意。 果然，吴老大就嫌弃的哼了一声。 但也仅仅只是这样了。 吴老爷子让吴老大的媳妇给他们倒了茶水，然后邀请两人去了堂屋。 顾景城坐下之后就立刻问道：“在孙二狗失踪的时间前后，吴刚的情绪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顾景城这个问题实在太过突然了，吴老爷子愣了愣之后才开始回忆。 “那个时候，小刚已经在家里呆了几年了，好不容易高中毕业，最后却只能回家种地，对于小刚来说，这是一种沉重的打击，所以他的脾气确实是一年比一年急躁，尤其是……” 吴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尤其是在孙二狗失踪的前几天，他……” “他别的特别奇怪，整个人相当的暴躁，就因为他妹妹晚上说话的声音大了点，他摔了碗就走了，甚至还和老大大打出手。” 这也是为什么，吴家人能这么快接受吴刚杀人的原因，那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吴刚变得十分的易怒且古怪。 吴老爷子甚至在想，他这样的变化，说不准就是因为孙二狗，也许，吴刚也喜欢华星，只不过之前因为华星的身份退缩了，现在他们家平反了，能跟华星在一起的变成了孙二狗，吴刚太过嫉妒，所以才做错了事情。 吴老爷子：“孙二狗失踪之后，吴刚找村长开介绍信，去县城住了几天，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正常多了，只是偶尔会望着某个方向发呆。” 再后来，亲戚机缘巧合得知了一个工作的消息，吴刚就进城工作了，整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不形于色。 第243章 神仙队长 顾景城又问，他情绪的变化是循序渐进的，还是突然变得暴躁的。 这个吴老爷子就有些说不上来了。 虽然他们家疼孩子，但是吴刚这一辈就有三个兄弟和两个姐妹，吴老爷子吴母也不可能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吴刚身上。 要不是因为他突然的爆发，家里人也不可能记得的这么多年前的事情。 不过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吴老大的小儿子听到这里之后，就忍不住开口说道：“不是的，叔叔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 吴老爷子站起身来，呵斥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去写作业。” 吴三娃子立刻反驳：“这是叔叔的事情，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今年十五岁了，不是小孩了！” 吴老爷子见状只能不好意思地和顾队说：“抱歉啊，公安同志，这孩子被宠坏了。” 顾景城却没觉得有什么，有人能提供线索，正是他乐意见到的：“小同志，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叔叔的是突然变成这样的？” 吴三娃子：“我叔叔确实因为没找工作的原因，心情一年比一年差，但那也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用，而不是怨恨别人。但是从77年下半年开始，我叔叔就时不时说自己头疼，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头疼，后来就开始做噩梦，半夜惊醒的时候，还能看到小叔满头是汗……” 吴老爷子补充：“那些年家里孩子多，房间不够，三娃子和小刚关系好，所以五岁开始就和小刚住一个屋。” 顾景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吴三娃子继续说：“到了七八年三月份的时候，小叔就已经很难入睡了，只是他不想让我告诉大家。” 吴老爷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没有工作会让小刚的压力这么大。” 要是早知道今天，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得给小刚找份体面的工厂工作啊。 可惜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顾景城思考了片刻之后，又问道：“你小叔和华星的关系怎么样？” 吴三娃子却不知道华星是谁。 顾景城皱眉，还以为自己推测错了。 直到吴老爷子说道：“就是牛棚里那个资本家小姐。” 吴三娃子恍然大悟，然后回答：“我小叔和她的关系算不得好，但是她和二狗叔叔两情相悦，七七年的时候，他们两人似乎准备结婚，但是资本家小姐的身份不好听，真要结婚的话，肯定会拖累恶狗叔叔，所以那小姐就会偷偷摸摸给我小叔送吃的，想让我小叔劝劝二狗叔叔。” 送吃的？ 顾景城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随后就准备离开吴家。 吴老爷子：“小刚那边……” 虽然吴刚犯了事情，但在吴家人看来，他还是他们的家人啊。 “关于案件进展，你们得去当地公安局了解情况。” 离开之后，顾景城被苏二丫载着，又去了镇上和县里各种卫生机构。 调查七七年中旬，有没有人购买精神类药物。 要知道，这种精神类药物，在七七年的时候，精神类药物还不是什么流行性的大众药物。 而且这种药物，镇医院什么的一般都没有存货，要想买到，就只能去市级医院或者省级医院。 但，如果真像顾景城猜测的那样，以当时华星的身份来讲，是买不到那种药物的。 原本顾景城以为，华星要是真买了这种药物的话，为了小心谨慎起见，这种药物也不可能是从医院购买的。 只是他还是高看了华星。 县医院真的有记录。 “这药物是治疗心脏疾病的，国外进口的药物，吃多了之后可能会让人心跳加速、失眠盗梦，既然暴躁。现在这种药物已经禁止进口了。不过因为价格相比来说还是便宜的，所以我国境内还有人悄悄卖，也有人悄悄吃。” 拿到医院药物销售做证据之后，顾景城和苏二丫就返回了青山市。 不过离开的时候，还是将自己调查到的线索及怀疑，同当地公安进行了交流。 虽然吴刚杀人是事实，但他们这边调查出来的证据，有可能会改变法院对吴刚的判刑范围。 回到青山市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苏二丫将顾景城送到家之后原本就要走的。 娃娃脸他们知道他们要回来了，所以提前准备了饭菜。 闻到肉香，苏二丫的脚就怎么也迈不开了。 虽然明知道，大晚上的和一群男的一起不太像话，但苏二丫迫切的希望杨哥能看到她淡定离开的皮囊下那个馋肉的灵魂。 幸而，杨哥已经很了解苏二丫了，所以当即就叫住了二丫。 “都这么晚了，不如……”杨哥看了一眼顾景城，实在是没有脸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娃娃脸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 苏二丫一脸疑惑，同时心中还不断催促着，想让杨哥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不就是留饭吗？有那么难开口？ 最后还是顾景城淡定开口：“都这么晚了，回去恐怕还会影响家里人的睡眠，而且今天回来你没和家里提前说，估计也没给你留饭，倒不如今天就住这里，吃完饭洗漱一下就能睡觉。” 这话说的苏二丫十分的心动。 公安局里和苏二丫交流比较密切的，多数都是大老爷们，苏二丫年纪又小，还没有开窍，只有想起来的时候，才会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满脑子都是食物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 至于一个女孩子和三个大老爷们住一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啧，别的女同志说不定有点危险，毕竟娃娃脸看起来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袁明：污蔑，完全是污蔑！），但是苏二丫一个人能硬抗三个大男人，完全不在怕的。 咳咳，当然，她还是很相信顾队和杨哥的人品的。 光想着吃饭的苏二丫答应的十分爽狂，杨哥看着已经坐在桌前的苏二丫，嘴巴几度张合，最后还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顾队这样的决定不会影响到苏二丫吧。 苏二丫也是，怎么心就这么大？ 准备的饭菜并不多，原本娃娃脸是打算跟着一起吃点的，现在苏二丫也留下了，为了避免顾景城抢不过苏二丫，娃娃脸刚才用极限速度，将顾景城的饭菜都夹到了小碗中。 大晚上的，顾队身体不好，可不能吃太多。 苏二丫上桌的时候，顾景城已经开始吃了。 桌上有一盘水饺，看起来应该是从饭店带回来又加热过的。 还有一盘青菜和一碗汤，看起来很清淡。 苏二丫只能祈祷饺子里有肉。 她刚拿起筷子，就听见顾景城说：“洗手！” 要不是声音不一样，苏二丫差点就误以为对面坐着的是她妈了。 本着对顾景城的敬重，苏二丫只犹豫了一秒就放下了筷子。 仔细洗了手之后，才开始吃饭。 饺子是萝卜肉的，很香。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蒜。 苏二丫吃完之后，顾景城还在和他那小碗做奋斗。 “你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那间。”杨哥领着苏二丫上了楼，“洗漱的话就在一楼的卫生间，但你使用卫生间的时候最好插上门。” 袁明不太讲究，万一苏二丫正用着卫生间的时候，他闯进去了那不就尴尬了？ 苏二丫点点头，本以为杨哥带她来到的房间，是客房，没想到的是，房间门上却挂着一个写着她名字的木牌。 “这是？”难不成是顾队猜到她今天会留宿？ 这也太厉害了？！ 杨哥：“这个房子是顾队的，从接收你成为队员开始，这个房间就已经准备出来给你住了，算是顾队给我们提供的宿舍。二楼还有杨斌的房间。” 苏二丫感动的快哭了，这是什么神仙队长啊~ 第244章 另一个地窖 苏二丫住进了那个属于她的宿舍。 房间内的小床和她曾在顾景城房间内看到的床差不多，铁的，大概只有一米左右的宽度。 中间是由厚木板架成的。 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张带三个抽屉的木桌和一张木椅，以及一个大衣柜。 床上没有被褥。 苏二丫打开衣橱…… 衣橱中只有被褥、床单和枕头。 苏二丫摸了摸，还很厚实，应该是新的，床单是蓝色格子的，看起来相当的朴实。 闻了闻味道，有点点的皂角味。 也不知道这床单和被罩都是谁洗的。 苏二丫动作快速的将床铺好，然后就下楼洗漱。 就在她想着洗完脸用什么擦，干脆漱漱口当做刷牙的时候，杨哥正好出现带给她一个盆子，盆子里准备着她需要的东西，还有一块崭新的香皂。 “没有雪花膏，讲究用。” 苏二丫平常都会偷偷用苏美美的雪花膏，她嫁人之后不在家的那几天，苏二丫就用的老妈给买的蛤喇油，虽然赶不上雪花膏香和润，但也没花苏二丫的钱。 只不过，有时候回来晚了，洗完脸之后也懒得抹。 李爱娟也是深知二姑娘的德行，所以只买了便宜点的蛤喇油，没买雪花膏。 给她买蛤喇油还是因为相亲的缘故。 所以有没有抹脸的，苏二丫还真不是很在意。 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能准备的这么充足，就已经足够让苏二丫惊讶了。 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的苏二丫还没有多少睡意。 打开窗户看看外面，只看到了一片黑漆漆。 今天晚上似乎有些阴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不过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一声狗叫，以及…… 远处一户人家正在吵架。 女的埋怨男的又喝酒，男的觉得女的不理解，片刻之后就变成了打架。 听声音的话，男女好像都没有占多少便宜，东西倒是打碎了不少。 虽说苏二丫听到了这些动静，但实际上，这户人家离着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 过了一小会儿，那户人家的声响逐渐变小，灯光也熄灭了，苏二丫才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疲惫。 她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感觉没睡多长时间，苏二丫就被娃娃脸叫醒了：“起床，上班！” 他说的很简洁，苏二丫一脸怨气的起床，下到一楼看到客厅中的钟表，苏二丫才知道，现在不过六点多一点点。 “这么早？” 娃娃脸切了一声：“这不算早了，还有大案没解决，也亏你能睡得着觉。 动作快点！” 今天还是开车上班，为了能让自己吃下早饭，在娃娃脸不信任的表情中，依旧是苏二丫开车。 苏二丫已经不是之前的苏二丫了，现在她的开车水平杠杠的。 一个眨眼就将车掉了一个头。 路过巷子口的时候，一个背书包的小男孩突然跑出来，苏二丫也反应十分迅速的拐了个弯，这弯的幅度不大，只是让车内的人晃了一下。 小男孩被他身后的姐姐拉住了，被获得了一个飞踹。 苏二丫面不改色的继续开车，娃娃脸他们完全想象不到，她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杨哥：“行啊，二丫，这才多长时间，开车技术就已经堪比我这个老司机了。” 苏二丫羞涩的笑笑：“和杨哥还是没办法比的。” 娃娃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装模作样，刚才明明就是侥幸。杨哥，别老夸她，否则她还真以为她多么厉害。” 苏二丫只觉得娃娃脸这是在嫉妒她开车的天分。 要知道，就连教她的教练都说了，她是教练教过的学的最快的学生。 她可是没用一个月就拿到了驾驶照呢~ 骄傲ing~ 到了局里之后，四人就一起去了食堂。 原本顾队是很少在食堂吃饭的，但今天还有别的安排，一起去食堂吃反而节约时间。 吃饭的时候，顾队顺便分享了找到的线索和他的推测，而这个过程中，苏二丫就是在不停地吃。 按照顾队的习惯来讲，恐怕等会就要忙起来，他们离桌的时候，就是苏二丫离开的时候，她不趁着这个时间段多吃点，等会很可能吃不饱啊。 就算是这样，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拿上了两块饼。 今天做的油饼，又香又酥的，要不是时间紧张，苏二丫真想多吃一会儿。 上楼之后，众人就开始在顾景城的安排下，查找各种笔录资料了，希望能在现有的收集的线索中，再揪出一条线。 很快，几人都找出了各自怀疑的地点。 娃娃脸：“华星玩的比较好的同学说，她有的时候并不会在宿舍中住，这件事情家里人并不知道，我猜测，她应该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秦哥也跟着说：“向阳生也有提到这个，他说不定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顾景城点点头：“那你们两人就去寻找这处地点。” 苏二丫也有发现：“在之前华母的笔录中，有说过，华星还小的时候，他们有什么秘密的地点，只不过，之前华星失踪的时候并没有在这个地点找到华星的踪迹。” 顾景城也说了自己的发现：“华父说过，小时候华星的性格就很古怪，以前回老家的时候，被奶奶说了，就会躲到房子地窖的小空间中，直到众人急得不行，才得意洋洋的出来。” 说到地窖，众人又想到了那个被用来分尸的地方。 顾景城也觉得，华星藏在这里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而在他看来，华星应该不会藏在苏二丫说的这个地方，毕竟如果华母的死亡真的也和华星有关系的话，那以前的回忆应该是他们最不愿意触及的。 顾景城和苏二丫就先去了华家老宅。 说是老宅，其实就是当年华父父亲住的地方。 真要说的话，也算不上华家的老宅。 毕竟他们家追根溯源的话，也是地主出身。 这个所谓的老宅，在当年被收缴之后，就成为了街道办公楼。 华家平-反之后，并没有得到这处办公楼的所有权。 顾景城和苏二丫来到街道办表明目的之后，却没有人知道这个院子的地窖在哪。 主任表示爱莫能助：“恐怕得顾队你们自己寻找了。” 如今警力还真是有些紧张。 顾景城和苏二丫准备先大致搜索一下，要是没有找到，在回局里安排人手。 在寻找的过程中，苏二丫遇到了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男孩是街道办事处工作人员的孩子，因为各种原因，只能老老实实在院子里玩。 看到小男孩的瞬间，苏二丫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有谁会比小孩子更会找秘密基地的。 苏二丫和顾景城商量之后，就决定找男孩帮忙。 男孩听说他们的身份之后，就突然变的相当积极，还拿出腰上别的木枪对着前方的空气biubiu了几下。 男孩说，这院子里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大门是铁的，生锈了，里面还黑漆漆的。 “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进去里面，看到里面究竟是什么。阿慧姐姐说，里面是一个水池，水池上飘着垃圾。小涛哥哥说，里面有一个大土坑，坑里有一只猫的尸体。” 小男孩边带路边说。 苏二丫问：“你就没有进去过吗？” 男孩摇摇头：“我才不是胆子小，只是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妈妈叫我吃饭的声音，我要是不回去吃饭的话，妈妈该生气了。” 苏二丫：就是胆子小~ 不过苏二丫也没有拆穿他，边走边聊，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大楼后方。 第245章 寻找 这原本是一个建造豪华的私人住宅，所以有后院有前院。 这个宅子的后院甚至比前院还要大点，但是现在荒草丛生。 小男孩说，单位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某个时间段组织拔草，之前他就帮妈妈拔过。 “明明上个月才拔过的，没想到长这么快。” 小男孩边说边领着两人来到了东北角上。 “就是这！” 他说着，蹲下身子在吸上摸索了一下，然后用指甲抠出来了一条缝隙，掀开木板之后，就看到了一个正方向像是水井口的……坑。 有向下的楼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阳光不太好的原因，所以看不到小男孩所说的那个生锈的铁门。 到此刻为止，顾景城和苏二丫就已经知道，华星藏在这里的可能性很低了，因为那个木板看起来盖了一段时间的。 还没等苏二丫询问这个木板是谁盖上的，小男孩就自己说了。 “公安姐姐，公安叔叔，我能和你们一起进去吗？我真的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之前那次，还没等我进去，妈妈就发现了我，还盖上了这个木板。” 男孩瘪了瘪嘴：“等会公安姐姐能和我一起去妈妈面前解释一下吗？之前她就说过，要是她发现木板被移动过，就把我的屎尿打出来，我不想挨打，更何况，我这次是为了帮助公安姐姐……和公安叔叔啊。” 虽然顾景城长得十分的帅气，但是在小男孩的眼中，显然是可可爱爱的苏二丫更亲民一点。 这点小事，苏二丫还是愿意帮忙的，当即就答应了。 不过，苏二丫表示要进去查看一下，确定没有危险了，男孩才能进：“在这陪着叔叔，等我说行了，你可以跟着叔叔一起进来。” 小男孩狂点头，顺便还跟顾景城说了声谢谢，他以为，顾景城是为了照顾他才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地窖的。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虽然华星很大概率没有藏在这里，但是该警惕还是要警惕的。 苏二丫接过顾景城递来的手电筒，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走下楼梯。 地窖门口并没有像苏二丫以为的那样，开在走外面，下楼梯之后，又走了十米的距离，苏二丫才来到铁门处。 门上没有锁，但是锁门的把手是坏的，估计是当年华家下放的时候被人为损坏的。 推开大门的时候，大门上的铁屑疯狂掉落，还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 推开门之后，有一段五米左右的走廊，再往里才看到了大大的空间。 这个地窖只有一个空间，但范围比较大，所以中间竖着一个石柱，地窖四面墙壁也用水泥封了，所以地面十分的平整，没有什么水池和坑洞。 一览无余的状况下，苏二丫还是绕过石柱仔细看了看，确定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朝外喊了一声。 大概是因为苏二丫在里面的缘故，小男孩这次的胆子倒是相当的大，直接啪嗒啪嗒的跑进来，然后略有些失望的叹口气：“啊？就这样啊？” 不过说完之后，他还是打了个哆嗦。 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不少。 顾景城进来之后，苏二丫就将手电筒交给他，随后他就围着地窖看了起来。 然而，比较遗憾的是，地窖中并没有什么线索。 既然没有发现线索，苏二丫他们也就没有在地窖中浪费太多时间。 在和男孩儿的母亲表明办案需求之后，苏二丫和顾景城很快就前往苏二丫怀疑的那个地点。 不过在华母的证词当中，那个地点的描述有些模糊。 所以二人不得不先去了一趟华家寻找华父。 毕竟华母现在已经死亡了，如果不能在华父身上找到线索的话，他们有可能还得去看守所找华辰，只是不知道华辰会不会说实话。 自从家里出了这个事儿之后，华父就再也没上过班儿。 当然如果华辰的罪名确定下来，华父很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到时候还能不能保住工作就是一件很悬的事情了。 再见华父，他比上一次见面要老了十几二十岁。 本身也是快退休的年纪了，如今看上去竟然像六七十岁一般吧。 下放的那几年没有打垮他。妻子的死亡和儿女的罪名却让这个男人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还没等顾景城他们开口，华父就喃喃自语：“我当年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要是没和他们母亲复婚，也许两个孩子……” 说着他泪水就滴了下来。 华父当年同意和华母复婚，除了因为还对华母留有感情之外，也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有个完整的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竟然会导致如今这种境况。 苏二丫和顾景城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关于苏母口中年轻时候和华星的秘密地点，华父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华星小时候很活泼，我妻子又是一个很孩子气的人，所以她和正处在小孩子年纪的华星十分处得来，两人无话不谈，不像是母女，倒像是朋友。” 沉浸在回忆中的华父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真有意思。 明明之前华父还说华星的性格很古怪，现在又改成了活泼？ 顾景城也有这个疑问：“华同志，活泼和古怪似乎是两个词。” 华父显然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笔录的内容，他尴尬的笑了笑：“顾公安，你也知道，人的性格都是多变的，对我这个父亲来说，华星确实不像别的姑娘一样对我有太多的依恋，行为举止……也许是因为下放几年影响，华星给我留下的记忆大多都是默不作声的古怪，不过现在再仔细想想的话，她和我妻子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活泼的多。” 想到这里，华父又露出困惑不已的表情：“你说既然她那么喜欢母亲，为什么我复婚之后，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苏二丫不知道该怎么说。 爱之深恨之切吧。 之前那么爱母亲，得知母亲抛弃他们的时候，华星和华辰肯定都会很受伤，在日复一日的苦难日子中，他们心中的仇恨就会越累积越多。 等他们平反回来，发现母亲不仅没有受苦，还活的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新丈夫又出事了。 原本，华父要是不管华母的话，也许等华母吃上点苦头的时候，孩子就会忍不住心疼。 然而，还不等华母吃苦头，华父就自作主张复婚了。 华母背叛了孩子和丈夫，什么苦都没吃就回来了，这会让两个孩子心中的恨意累积，消散不了。 苏二丫看着面前这个苍老的男人，心中也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华父之后也说了，这个秘密基地是娘俩之间的秘密，他和华辰都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但是在下放之前，华父曾经好几次去玩具厂附近的小山峰后接过两人。 “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并不是市中心的这里，靠着玩具厂比较近。” 苏二丫和顾景城对视一眼：玩具厂？ 如果，两人所谓的秘密基地实在那里的话，倒也可以理解杀手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地窖了。 说不准就是娘俩在那边滞留的时候，华星注意到了。 带着这样的猜想苏二丫和顾景城又去了玩具厂。 这次出来，两人都骑着自行车。 顾景城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走这么多路，到玩具厂后山的时候，他喘气的声音就像是风箱一般。 看的苏二丫十分担心。 她担心，顾队出事之后，娃娃脸和杨哥会杀了她。 “等我休息一会儿。” 说这句话，顾景城就停顿了两次。 他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休息了大概五六分钟才缓过来。 苏二丫见状立刻将水壶递了上去。 顾景城喝了好几口水，这才站起身来，打了打裤子上的草屑和尘土。 “先去之前的地窖看看。” 第246章 演戏真累 他们到后山这边，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距离之前的地窖比较近，一方面则是因为之前华父的话。 要想看到地窖的施工过程，在玩具厂范围内是不可能的，只有这个山顶才能留意到。 不是因为厂区没有高楼，而是因为从前方高楼看向后面的居民区，根本就看不见最后一排院子的状况。 只是目前来说，并不知道华星具体的藏身位置。 以防华星真的藏在这里，顾景城和苏二丫准备以财务主任房子为中心，将周围都检查一遍。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决定伪装成一对闲的没事、来这里散心的小情侣。 苏二丫：“小情侣会没事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吗？” 对于和顾景城伪装情侣这件事情，苏二丫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作为一个没有恋爱过的女同志来说，她实在不懂，小情侣约会为什么要来这么荒凉的地方。 “更何况，这个附近的人应该都听说了这个地窖的事情吧？” 顾景城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理论知识还是懂不少的：“两个年轻人在一起，除了要约会和亲密点的肢体动作以外，也需要一定的刺激。尤其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更喜欢冒险一点的行为也是能理解的。在这片区域寻找传说中曾经解剖过人体的地窖，不是一件十分刺激的行为吗？至于我……在对象担惊受怕的时候，就正好方便我以安慰为名，占便宜了～” 苏二丫皱眉，她没想到，顾队竟然这么懂。 说不定之前就做过相似的事情。 顾景城根本就不在乎她是这么想的，拉起苏二丫的手腕，将她带到一处破损的矮墙处。 “我打听过了，那地方就在原玩具厂的家属区中，不过好像还有公安在这边，咱们小心点，应该没有问题的。” 不得不说，顾景城入戏是真快啊，不当公安的话，说不定能成为演员，香港那边的演员穿着打扮都可好看了。 苏二丫只是走了一会儿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景城双手交叠在一起，双腿微弯，一副让她踩着他的手爬上墙去的样子。 苏二丫：......?﹏? 要是她真的踩上去了...... 虽然苏二丫的体重很轻，但顾景城的身体太脆弱了，一脚踩上去，手说不定都能给他干废了。 “来啊，不要害怕，我肯定稳稳托住你。” 苏二丫：好吧，你开心就好。 她后退一小步，一个助跑...... 察觉到她的动作，顾景城难得有了退缩之意。 苏二丫应该听懂了他的暗示吧？应该不会直接踩上来吧？ 苏二丫左脚蹬地，右脚虚虚踩上顾景城的手，顾景城还没什么感觉，苏二丫就已经挂在墙上了。 顾景城憋住笑，手托在苏二丫鞋底：“坚持住。” 苏二丫双臂用力，看起来十分艰难的骑在了墙上。 说是矮墙，这墙的高度也和顾景城的身高几乎齐平了。 苏二丫呼出一口气，看起来就像是庆幸爬上来了，实际上...... 这一套下来，比她自己爬累多了。 苏二丫坐好之后，就对着下面的顾景城伸出了手。 “......抓住我的手。” 苏二丫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顾队，所以干脆省略了主语。 顾景城大概是也上瘾了，竟然挥了挥手：“不用，我这就让你看看哥哥的男子汉气概。” 苏二丫深吸一口气：哥哥？ 她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声音甜甜的说道：“哥哥，你自然是最有男子汉气概的，但是我也想帮帮哥哥呀。哥哥就......从了我吧。” 听到苏二丫这些话，顾景城的脸色也有些微妙。 果然是不会说情话的，什么叫“从了我”？ “既然丫丫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丫丫......妹妹？ 说着，顾景城就握住了苏二丫的手。 也许是那哥哥妹妹的称呼恶心到了苏二丫，她用力的时候就有些控制不住力度了，顾景城整个人拔地而起，下一瞬间就坐到了墙上。 顾景城闷哼一声。 苏二丫听到这声音有些歉疚。 她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了，该不会是伤到顾队的胳膊了吧？ 顾队有苦难言。 胳膊倒是没有伤到，只是...... 幸好苏二丫的准头不足。 刚才他整个人砸到墙上的时候，是大腿内侧对准了墙沿，而不是其他地方，否则...... “哥哥，你没事儿吧？” 面对苏二丫的关心，顾队扯出一抹苦笑，摆了摆手：“没事儿，哥哥只是没想到这墙这么矮。” 苏二丫：呃......好吧。 顾景城缓了一会儿，才在苏二丫的帮助下下了墙。 苏二丫也将骑墙的动作变换为坐墙，底下的顾景城张开双臂：“妹妹不要害怕，哥哥在下面接着你。” 苏二丫暗骂一声。 他这个样才让她害怕，好吗？ 只要一个不注意砸到他身上，把他砸骨折了，下半身偏瘫了，那她岂不是要负责一辈子？ 苏二丫突然觉得，其实他们没必要这么演，周围除了他们还有谁呀？ 为了顾景城的身体安全着想，苏二丫不想演了。 但顾景城在察觉到她的想法之后，却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显然还想继续演下去啊。 作为下属的苏二丫只能妥协。 “哥哥，你往后退一退，否则我砸不到你......不是，你站的这个位置接不到我。” 顾景城：想砸我？ 顾景程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是有些惶恐的。 甚至还在心中计算着苏二丫现在的体重会不会一下将自己压死。 他的骨头还挺脆的。 （￣～￣） 苏二丫这么害怕压到顾景城，又怎么可能瞄准他落下。 所以顾队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苏二丫落地十分轻巧。 稳稳落地之后，甚至还假模假样的叫了一声“啊”，来显示自己的柔弱。 顾景城也十分配合的扶住了她。 两人之间虽然看起来腻腻歪歪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是一点儿暧昧都没有。 兄弟情十足。 两人的演技算不到好，但疯疯癫癫的样子很有那味儿。 他们嘻嘻哈哈、追逐打闹，从这间破房子跑到那间破房子。 毫不掩饰的声音很快就让公安察觉到了。 于是作为一个“偷偷摸摸”闯进来想要参观一下案发地点的两人，开始躲避公安的搜查。 就这样，苏二丫半揽着顾景城，带着公安查遍了几乎所有的房子。 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而现在，在案件尚未办理完成的时候，作为分尸现场的地窖也是有两名公安把守的。 所以，华星是不可能藏在那地窖中的。 如今只剩下一个可疑的地方。 后山！ 苏二丫故意降低速度，表现出自己跑不动了的状态，让公安发现了他们。 按照现实推论，如今这种状况他们是看不了地窖了，只能朝着围墙的方向跑。 来到围墙周边，苏二丫轻轻拽了一下顾景城的腰带，顾景城唰的一下就趴在了墙壁上。 再次闷哼一声。 顾景城觉得苏二丫是在公报私仇。 顾景城虽然力量不足，但攀住墙壁之后爬上去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他其实没有苏二丫想象的那么弱。 这次轮到顾景城伸手了，有点不服输的他伸出手来。 苏二丫握住他的手，还不等用力，顾景城就将她拉了上去。 说实在的，苏二丫还真有些惊讶了。 她的表情并没有让顾景城得意，反而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憋屈。 因为他的胳膊现在真有些疼了～ (つд?) 第247章 继续恶心 落地之后，顾景城不着痕迹的捏了捏自己的肱二头肌。 猛的拽上来一个80多斤的女孩，确实在他身体的能力范围之外。 太大意了，也太冲动了。 苏二丫并不知道顾景城此时的感觉及想法，不过她也吃惊于顾队的力量。 这么看来，顾景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虚啊。 顾景城多么善于观察呀，他自然是看到了苏二丫控制不住的表情变化。 他知道自己让苏二丫刮目相看了。 这一刻胳膊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大不了晚上回家的时候贴上一个药膏。 两人在这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那一直追着他们的公安竟然也翻墙过来了。 这不在苏二丫的预料之中。 顾景城都是不慌不忙，他拉起苏二丫的手腕就往山上跑。 在案发地发现两个可疑的人，公安同志追着他们不放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景城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公安的耐力和速度竟然还不错，追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他速度减慢多少。 当然这还是因为苏二丫的“拖累”，她至少要表现的像一个柔弱的女同志。 不过想和苏二丫比，耐力还是差了点。 苏二丫看似依靠顾景城，实际上可以说是半扛着顾景城在奔跑。 顾景城在倒腾两条腿的过程中，还不忘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华星有可能藏匿的地点。 苏二丫的力气仿佛是无限的，但是公安的身体素质再怎么好，围着山转了几圈也实在受不住了。 他觉得那一男一女就是在戏耍自己。 否则这么能跑的，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跑走，反而领着自己在山上转圈圈？ 终于公安同志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在原地，双手撑着膝盖不停的喘气儿。 今天天气不算热，风还有点凉，就算这样，他的警服也已经全部湿透。 整个人特别的狼狈。 他看着已经跑远的一男一女的背影，狠狠的咬牙盘算着，就算他们不是这起凶杀案的凶手，就凭他们今天的作为，抓到他们之后，自己也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顾景城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凑到苏二丫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苏二丫点头随后朝着东南方向奔跑。 跑了大概几分钟之后，在顾景城的试一下苏二丫，这才慢慢降低了速度，然后她一手捂着心脏，不停的大声喘气着，过了几秒才从嘴里憋出一句：“哥哥我跑不动了。” 虽然是被半扛着跑的顾景城，额头上也都是汗水。 他环顾四周，然后指了指前方的小土堆：“去那边看看，我们先躲起来，等他离开之后再走。” 随后他揽着苏二丫，像是搀扶着她一般来到小土堆后。 就像他刚才观察的一样，小土堆附近有许多凌乱的脚印。 看脚印的大小，这脚印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同志。 没有急着寻找这附近是否有藏身之处，两人来到小土堆后面之后，借着树木和土堆的遮掩，他们坐到了草地上。 “哥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苏二丫故作柔弱的说，“我们都已经离开了，那个公安同志怎么不依不饶的？好讨厌~” 苏二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被自己的话给恶心到了。 顾景城赶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我们已经甩开他了，没事啊。” 苏二丫点点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吐出一口气，装作一副放松了的样子。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回去吗？” 苏二丫伸长脖子环看四周。 她没有顾景城这样优秀的观察力，所以暂时并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顾景城还在继续演？ 演上瘾了？ 顾景城突然凑近苏二丫：“你头发上有个东西。” 这么说着的同时，不经意间将苏二丫的头转向了一侧。 苏二丫一开始还有些懵，不知道怎么正好好的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直到她看到了那隐藏在杂草间的类似于空洞的地方。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在矮山左侧的山脚处。 而这个被隐藏起来的洞穴入口不是特别大。 苏二丫还好，顾景城要想进去的话得弯腰驼背。 也算是顾景城计划中的一环，无论那个公安是不是要继续追捕二人，他们藏身的这个地点都可以说是他的必经之路。 所以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顾景城反应迅速的拉起苏二丫的手腕，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苏二丫立刻反应过来顾队这又是在演，所以，她顺着顾队的所思所想，说着自己的台词儿：“往这走，哥哥，这里好像有个洞穴。” 两人小跑着冲进了那处山洞，跑进山洞之后，苏二丫就拿出了手电筒。 嘴上还说着：“为了去看那地窖专门拿的手电筒，没想到用到这里了。” 顾景城则说：“这个山洞乌漆抹黑的，说不定里面有熊，也挺刺激的，没有白来。” 苏二丫演习惯了，还顺口接了一句：“不行，说好是要来看分尸的地窖的，可不能无功而返。” 顾景城连连点头：“行，等那公安走了，我们再想办法。” 洞口向下延伸，越往里走，人为的痕迹越重。 这里是一个防空洞。 真奇怪，之前怎么不知道？ 这处防空洞也是荒废很久了，但拿手灯往地下一照就能看到不少脚印。 新鲜的脚印。 苏二丫和顾景城对视一眼，行走起来就更加谨慎。 观察的也更仔细。 就怕华星不上当，反而躲在黑暗处，等他们继续深入之后，从他们后方逃走。 “哥哥，我有点害怕了。” 说着苏二丫像是要缩进顾景城的怀里。 但其实是挡在了顾景城面前。 至于顾景城的后背……苏二丫实在分身乏术呀，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顾景城：？！ 往前走了一段路，空气变得阴冷潮湿。 苏二丫不喜欢这种感觉。 突然，她听到一声不属于她和顾队两人的，鞋底摩擦的声响。 这个声音距离他们并不远。 所以，苏二丫突兀地停住了脚步。 顾景城小心地环顾四周：“怎么了？” 苏二丫颤抖的嗓音说道：“哥、哥哥，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这个防空洞里该不会有鬼吧？” 说完这句话，顾景城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一丝凉风吹过。 苏二丫是不是真的害怕？ 他不知道。 但顾景城是真的害怕了。 这黑漆麻糊的，说什么鬼不鬼的！！！ “害怕了？要不咱们回去？” 顾景城说话的时候，手指在苏二丫肩膀处轻轻敲了一下。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苏二丫又强调了一遍：“可是我刚才真的看到有人影了。” 顾景城安抚：“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不过，该不会是......” 顾景城握住苏二丫胳膊的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导致手电筒的光线来回的晃荡，还照到了他的脸上，能看到他脸上的惶恐和紧张。 苏二丫忍不住感叹一声：顾队真会演。 顾景城压低声音：“快走！” 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内侧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是谁？” 顾景城：“女的？” 听他的语气，就像是，如果是女的，他就放心了一样。 苏二丫则是原地跳了一下，用拙劣的演技表演了一下——吓了一跳。 “谁？”那个女声也像是反应过来一样，颤抖着又问了一遍。 这个时候，顾景城才回答：“我们只是来着冒险的小情侣......” 大概是觉得这句话有些太生硬了，他又接着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第248章 抓获 这个时候，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才动了动，片刻之后，她走到了手电筒的光照处。 是一个穿着黑裤子白衬衣，扎着马尾辫的女青年。 “我也是因为好奇来这边看看的，没想到刚到这里就听到喊叫声，一时害怕就躲在了这里。” 苏二丫抿了抿嘴，对方可能对她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苏二丫小的时候见过她，之前还看过她的照片，所以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华星。 显然，顾景城也认出来了，所以他看似是因为对方女性的身份而放松了警惕，实际上，整个人都躲在了苏二丫的身后。 甚至脑子还飞速转动着，思考着离面前两人更远点的方法。 “自己一个人来的？”顾景城看了一眼黑暗处。 华星抿了抿嘴，因为脸色过于苍白的原因，此刻的她看起来还真是楚楚可怜：“本来是和同学约着一起来的，但是我没有碰到他们。我没想到这里是一个防空洞，进来的时候见山洞中这么深，还真是吓了一跳。” 华星大概有一米七多，因为之前下乡的经历，皮肤也没有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白皙状态，再加上说话时候不经意间转动身体，露出的肌肉线条......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她应该能一圈解决掉顾景城。 顾景城：不是说了，我只是身体稍微虚弱一些的正常男人，不要小瞧我好吗？ 而此时，并不知道苏二丫内心想法的顾景城，正借着观察防空洞来远离两位女同志。 “确实，之前我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防空洞，看这样子，建设的还挺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漏落的物资？” 话落的时候，他已经距离苏二丫十多米远了，整个人还靠近墙壁，似乎在研究这墙壁上的石头是什么材质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华星也来到了苏二丫身边，下一秒，苏二丫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抵上了刀尖。 “想活命就不要说话。”华星弯着腿弓着腰，靠近苏二丫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把你对象叫回来！” 说着刀尖往前戳了戳。 “不要耍花招。” 苏二丫看向顾景城。 顾景城对苏二丫很有信心。 苏二丫在想，怎么才能摆脱她的刀子。 顾景城在考虑，是不是距离还不够远？ 华星没耐心了：“把他叫回来！” 苏二丫叹了一口气：“华星姐姐，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见面，闹成这样，我很尴尬。” 华星愣了愣，这人认识自己？ 那就更不能留她了。 然而就在她愣神的功夫，苏二丫小腰一扭，小手一攥，华星反应过来的时候，攥住的手腕就不能移动分毫了。 还不等她将匕首换一只手拿，她整个人就被压在了地面上，匕首也被小跑回来的男人捡走了。 “啊啊啊啊，你是谁？！” 她不敢相信，自己躲了这么长时间，就被这两个脑子有包的小情侣抓住了？ “华星姐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哥哥是华辰哥的好友，华星姐姐失踪的这段时间，华辰哥还拜托我找你......” 华星知道，能称之为她哥哥的朋友、现在还联系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你是苏爱国的妹妹？” 对于苏二丫，华星是真的没有多少印象，只是知道苏爱国家里好像有妹妹。 “别动！” 就在苏二丫想要回答的时候，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 那位十分坚持，一直在附近徘徊，寻找苏二丫两人的公安，听到华星的叫声之后，追了进来。 顾景城淡定的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同时从怀里掏出证件...... “我让你们别动！” 那位公安颤颤巍巍的举着手中的枪，对准顾景城的方向。 真害怕他走火啊～ 顾景城：“市公安局顾景城，这是我的证件。” 那公安听了直接傻了。 但是他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而是依旧用枪指着顾景城，然后慢慢接近他，接过了他手中的证件。 顾景城还贴心的用手中的手电筒给他照了照。 那公安：“......所以我追了这么长时间，绕着这个山跑了一圈又一圈，追的是两个正在恋爱的公安？” 苏二丫有些尴尬，顾景城却不觉得有什么，还在细心的指正他：“我得解释一下，我们俩不是在谈恋爱，而是在办案。” 顺便还拿手电筒照了照被苏二丫压在身下的那个女人。 “还有，谢谢你刚才的配合。”顾景城顺便还夸奖了一下公安。 那位公安一脸懵，额头上的汗水还沿着脸颊往下流，依旧端着枪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完全不能接受现在事实的转变。 他的手还是顾景城给摁下去的。 被一把手枪指着，心里还是不太得劲的～ 为了让这位公安放心，在绑好华星之后，苏二丫也拿出证件，让他检查了一遍。 两人回去的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两个没有穿警服的家伙，其中女同志车子后面还五花大绑着另一个女同志。 怎么看怎么像犯罪分子。 不过也有人猜测，被绑的女同志是不是私奔未遂之类的。 中间他们还被另一个区域派出所公安截留住一次。 这也是苏二丫头一次感觉到制服的作用。 若是他们俩其中有一人穿着公安制服，也不会发生这种乌龙状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他俩真的有人穿着公安制服，今天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抓住华星。 两人回到局里的时候，杨哥他们已经回来了。 对于顾景城两人能抓到华星，他们并不感觉到吃惊。 只是有些惊讶，华星竟然藏在苏二丫找到的藏匿地点。 顾景城解释：“这大概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当顾景城在办公楼处看到院子里玩耍的小孩的时候，就知道华星不会选择藏在那里。 小孩子是最喜欢东躲西藏的人去了。 而且他们虽然好抓却不好把握，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华星的存在。 所以在街道办公楼那边，顾景城并没有提议演什么不入流的戏。 询问过程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顺利。 大概是觉得如今自己被捕、已经逃脱不了惩罚的关系，华星回答的十分实诚。 只是当问到孙二狗的时候，她迟疑了片刻。 这是问到华母的时候，都没出现到过的情况。 虽然有片刻的停顿，但华星依旧没有隐瞒照实说了。 对于华星来说，那就是一场食物和性的交易。 她付出自己的身体，而孙二狗偶尔给他们带点吃的，甚至是药物。 “我们家平反了，好不容易迎来希望，可以摆脱那个时候的生活。卑鄙的孙二狗竟然还想跟着我回城，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华父和华辰并不知道那些年她为了家里付出了什么。 他们有可能猜到了，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华星的药物是华辰帮着买的，虽然是华星下的毒，她也宣称华辰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买一个心脏用药，华辰真的猜不到华星是想干什么吗？ 连问都没问就想方设法的买回来了？ 更何况，华辰还伪装凶手，投案自首，不仅为凶手遮掩，还扰乱了办案进程，妨碍了公务，这本身也是一项罪名。 华星当年的做法不仅仅是杀死了孙二狗，她还害了吴刚，虽然华星现在的笔录可以让吴刚的判决刑期稍微减免一些，但吴刚却要背负着这个杀人的罪名一辈子。 真是无妄之灾。 当罪名确定下来的时候，华父就晕倒、住院了。 这个男人前30多年过的风光无限，之后就陷入了悲苦的深渊，先是下放、被妻子抛弃，好不容易平反归来，也和妻子复了婚，谁想到儿女内心不忿，竟做下这种错事。 不仅杀了亲生母亲，还害了那么多女同志。 每天都有人去华家门口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在这个食物还很珍贵的年代，这样的行为无疑可以展露出百姓们的愤恨和怒火。 第249章 华星完 最后，华辰被判了有期十年，而华星吃着吃了花生米。 华父坚持到华星死亡之后，就离开了青山市。 事情看似是尘埃落定了，但那些死去的女同志的家人却还需要时间，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苏爱国也在家里唉声叹气了好一阵。 他没有想到，当年风光霁月的华辰，最后竟然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还有华星...... 明明都已经平反了，生活都有了奔头了，为什么就偏偏想不开......唉~ 苏二丫去过他们下放的地点，别的地方的下放的人员住宿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但是华家下放的地方是实实在在的破。 当地村民用牛棚形容那个地点，因为那里挨着牛棚非常近，不仅能闻到屎尿饲料的味道，甚至能够闻到牛身上的“体香”。 房子虽然有门有窗有屋顶，但是四面漏风，苏二丫还看到了一个狗洞，也不知道那个洞是他们住在那里就有的，还是后来才出现的。 没有正经的床，全部都是腐朽的木板和石头搭建的，墙角处有被烧过的痕迹，走过去就能看到一些没有带走的破瓦罐。 问过附近的村民，他们说那些破瓦罐就是他们这些人煮饭的东西，不是打破了，是村民不要扔给他们的。 可想而知，他们当时的生活环境有多么的糟糕。 生活的差就算了，他们还要干活，干的都是村里最脏最累的活，连华星这样的女同志都挑过粪。 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干活，尤其是每隔一段时间的批斗，更是给他们的精神带来沉重的打击，这样的环境下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华父生病，给华辰兄妹带来了很重的负担，那个时候，正是他们被批的最厉害的时候，华辰根本就弄不到药，是华星想的办法。 那个一直悄悄追在她身后的猥琐男人...... 说什么喜欢她，但到头来，请他帮个小忙，却还是要付出代价。 所以这不是爱啊，只是交易而已。 在华星看来，她是一个蹉跎了年华，脏了身体，密谋杀害了孙二狗，虽然没脏自己的双手，却脏了精神的女人。 这样的她又怎么有资格享受新的生活。 她努力过。 父亲又娶了那个女人，打击了她一次。 她带着肮脏的灵魂和身体，企图自救的时候，华母又开始怂恿着她和华辰相亲，企图将华星嫁出去。 可是这么肮脏的她又怎么能祸害好好的男同志呢？ 矛盾进一步激化，这让华星突然想起，她的母亲啊，是在他们下放的时候果断抛弃他们的人啊，若是当时有母亲在的话，也许，父亲不会那么失意，也不会因为太过郁闷而生病，她也就不用为了父亲脏了身体。 虽然华母跟着下放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华星忍不住想象他们一家四口一起下放的场景，渐渐地，那些下放的日常都被美化了，就更凸显了华母的自私。 在下放的时候，华星就恨着华母，恨她的背叛，现在就更恨了。 尤其是当华星无意中得知，华母再嫁之后过得有多么好的时候，这种恨意就达到了巅峰。 她其实一开始没想杀人的，真的没想...... 实际上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确实是孟婉婉的，但第一个被华星亲手杀死、分尸的人却并不是孟婉婉。 而是第二具被发现的尸体。 那人叫做林艳，勉强算是华星的同学。 比华星要小5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大胆，说话也很不着调。 华辰有一次来接华星，被林艳见到了，和相貌不太出众的华星不一样，华辰的样貌在男生当中算是比较好看的。 所以林燕一眼就相中了他。 甚至还找到华星面前，想让华星帮她介绍。 华星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女生，回家之后却还是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华辰，是华辰觉得林艳年纪太小，所以拒绝了。 华星实话实说，但林艳却觉得这都是借口。 林艳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自卑的。 她生长在农村，父母重男轻女，靠着老师的支持才获得了高考的机会。 靠着自己的小聪明才躲过了父母的算计成功，来到学校就学。 这样的人按理说应该意志坚定才对。 但林艳却恰恰相反。 她膨胀了。 但自卑还是深入她的骨髓。 所以她变成了一个矛盾的个体。 自卑又自负。 当听到华星拒绝了她之后，林艳第1个想法就是，华星这个人太高傲，所谓年龄差，其实根本就是没看上她。 同时，她又觉得，华辰凭什么要拒绝她，她可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未来前途无限。 华星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她不知道林艳竟然背后调查她家。 详细的肯定是调查不到的，但是像下放归来这种事情还是一查就能查到。 那些年，坏分子被批斗，林艳算是里边积极参与的分子。 所以，当得知华家是这种情况之后，她很庆幸华辰有自知之明，他确实配不上正当年华的自己。 不仅如此，她还将华家的事情在学校里宣扬开来。 有人觉得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华家平反了，国家都承认了华家人的身份，所以他们不仅没有远离华星的想法，还会更同情她之前的遭遇。 但是和林艳这种想法的人也有很多，所以一时之间华星在学校里的生存变得艰难起来。 这让林艳觉得十分得意。 那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天，华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林艳正好路过她们宿舍，看到宿舍里只有华星一人，她就语带嘲讽的说：“就你一个人？也是，谁敢和你这种成分的人住在一起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政策改变了，你和你的家人就又变成了坏分子，要我说，学校根本就不应该招收你们这种人。败坏学校风气，你们这种人啊，就应该死在牛棚那种地方。” 一开始华星是不想搭理她的，这种难听的话，他们当年下放的时候，听得已经够多了，能够激起她的情绪，却不能让她丧失理智。 但林艳不该继续刺激他她。 “你下放的时候多大年纪啊？十多岁了吧？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能活着回来也是用了特殊手段的吧，该不会在乡下的时候已经结过婚了吧？啧啧，真是没看出来你长得这种德性，竟然还有人要你？” 像林艳这种人，最喜欢拿女性的贞操说事儿了。 但这恰恰是华星不愿提及的过往。 激动之中华星就对她动了手，当然林艳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还了手，只不过她不够幸运，在推搡之中，后脑勺撞到了墙上的钉子上。 流血量很小，却足够致命。 鲜红的血溅在墙上，有些泛黄的墙被鲜血衬得白极了。 华星第一反应就是关上了宿舍门。 幸好她只有一个舍友，而舍友已经提前回家了，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天黑下来。 也幸好，林艳足够矮小，可以勉强装进以前她用来装被子的麻袋中 因为华辰要加班的关系，不能来接华星，所以他就提前将车子放到了学校的车棚里。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华星有了运输工具。 她只需要费力的将装着林艳的麻袋搬到自行车后座上就行。 夜间，骑着车子的华星却感觉十分的迷茫。 她不知道后续应该怎么办？ 杀人的恐慌后知后觉地袭上了她的心头。 因为专挑人稀少的小巷走，华星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来到了一处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也让她发现了临时的藏尸地点。 那个地窖。 第250章 新篇章 第一个可以说是激情杀人，但从第二个开始，就是预谋的了。 自意外杀死林艳之后，华星就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她恨不着国家，当年举报他们家的人也都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了，她没有办法，只能恨华母了。 就像之前她想的那样，要是华母当初没有抛弃他们，跟着一起下放的话，父亲不生病，她就不用委身给那么恶心的一个男人，也就不会因为林艳的话被刺激到动手，进而杀死对方了。 都怪华母！ 也是巧合，就在华星对华母的恨到达巅峰的时候，孟婉婉这个和华母有那么几分相似的人出现了。 而且孟婉婉还对她哥紧追不舍，明明她哥对明去额表示对孟婉婉没有意思了。 这个贱女人！ 亲自动手杀人之后，事情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的十分的顺理成章了。 华星本来就是学习机械的，自己组装一个电锯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她甚至在肢解那些人的时候，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兴奋。 也许，她不适合从事机械行业，反而应该去当个屠夫，但是这个世界恐怕不需要肢解人体的屠夫。 无所谓了，华星吃了花生米，从此之后不会在拿起电锯，也没有了未来。 ...... 华星这起案子，让苏二丫家低气压了好一阵。 华辰和苏爱国是朋友，苏家和华家就多少是有点交集的。 李爱娟现在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华父华母时，自己的惊讶和羡慕。 那么般配的一对夫妻，那么和谐的家庭，怎么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当年，华家出事，华母立刻就和华父离婚改嫁给别人的时候，我还说过华母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在华星心中留下了这么大的阴影。”苏爸叹口气。 李爱娟也跟着说：“这华父也是，不问问孩子的想法就复婚......” 苏爸：“谁能想到孩子会不接受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李爱娟：“......说的也是。” ...... 时间总能冲淡一切。 因为苏美美和苏二丫经常在家里吵架的关系，苏家又开始变的热闹起来。 苏二丫头一次觉得，结婚和没结婚，是真的很不一样。 明明是同一个人，结婚之后有了另一个家，苏二丫就会嫌弃苏美美老来侵占自己的空间。 “姐夫到底什么时候来接你？” 苏美美：“我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 苏二丫不说话了，心里盘算着，等苏美美回去之后，就背着全家人将这张高低床扔了。 女人啊，结婚之后就没有了自己的家～ 至理名言～ 只是不知道，苏二丫结婚之后，能不能接受家里没有了她的房间。 “妈，你快来说说苏二丫，她在赶我走！” “大丫二丫！你们最好给我消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拿着擀面杖打你们脑袋！” 苏美美：“妈，不是说过了吗？我改名了，别叫我大丫！” 日子吵吵闹闹的过，华家的事情很快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慢慢的淡忘了。 毕竟和华辰不一样，苏爱国的朋友还挺多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无情，但这确实是现实。 苏二丫的工作也又一次步入了正轨。 有时候鸡毛蒜皮的小案件，处理起来虽然麻烦，但是没有血腥，嘈杂中带着点幸福。 “公安同志，你来评评理，她家这个院墙往我们这边移了两厘米，不要小瞧两厘米，这道墙有五米长，五米乘以两厘米，就有......就有十个平方了。” 苏二丫张了张嘴：大娘啊，不是这么算的。 大娘才不管，她的核心需求就是把这堵墙推了重新建。 “推了重建可以啊，让她付钱，她给钱，我重建多少次都行！” 邻居也是寸步不让。 大娘继续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要不就推了重建，要不就推了还像以前一样，否则的话，你就赔钱，占了我家的院子，赔个一百块就行。”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事情。 谁都不愿意退让，从白天吵到了黑夜。 要不是他们的家人回来吵着要吃饭，苏二丫现在还在那里听两人争执呢。 其实让苏二丫说的话，那个大娘就是无理取闹。 两人住的房子原本是一个大院子，后来这户人家要离开青山市，大院子被这两户人家分区域买了。 主要买的还是地基。 两家人终究不像之前的人家一样是亲人。 相处起来肯定就有些磕磕碰碰的，尤其是当一方有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 大娘就是那个喜欢占便宜的。 正切着菜...... “哟，做西红柿？这西红柿不错，我尝尝？” 在侧院墙附近种了点青菜...... “你家种的这个小油菜看起来真的很新鲜啊，我今天正好没有买菜，就摘一点了......不用，不用，我自己摘，哎？这辣椒也给我几个。” 冬天买点碳，时不时的就少一点，都知道是谁拿的，关键是那不要脸的还好意思吵嚷着自家的碳也少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出现的次数多了，邻居才会花钱建墙。 毕竟，这侧的墙是两家一起用的，没道理只有他们家出钱。 但是人家也说了，没有墙，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反倒是建了墙之后，他们宣称阳光都被挡了大部分。 反正挺不好弄的。 苏二丫先回了公安局一趟。 最近上面出来的新规定，出任务的时候，要穿着制服，表现出公安的庄严肃穆。 出了这个规定之后的第一天，苏二丫在家里穿上警服才来上班，路上见到认识的长辈，都得停下来说会话，被夸赞一下什么的。 不过到了办公室之后才发现，除了杨斌之外，其他三人都没有穿警服。 娃娃脸：“一般案件穿着警服有震慑的作用，但是大案件进行调查的时候，穿警服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杨哥打开柜子指了指里面：“把衣服放到柜子里，需要的时候换上就行，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现在天气还不算是太热，所以穿的警服还是冬季的外套。 苏二丫直接将外套搭在椅子后背上，出警的时候就直接套上。 ......将外套重新套在椅背上，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下之后，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 “很难处理？”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苏二丫差点将桌子砸坏了。 “别激动啊？！你也太不惊吓了。” “杨斌，你怎么还没下班？” 苏二丫站起身来打开办公室的灯，这才看到杨斌正躺在桌子一侧的两个椅子搭成的“床”上。 “你们都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干完活之后，我有些累了，就躺下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杨斌今天有两个报告要写，所以出警的就是娃娃脸、顾景城，和杨哥、苏二丫这样的组合。 只不过，杨哥没有回公安局。 听到杨斌的解释，苏二丫却没有完全相信，而是用可疑的视线扫视着杨斌。 杨斌被看得浑身发麻，直接坐起身来：“你干嘛？” 苏二丫啧了一声：“斌哥，你该不会是和嫂子吵架了吧？” 杨斌恼羞成怒：“会不会说话，我和你嫂子感情好着呢~” 苏二丫点头：“好就行，好就行，那斌哥快点回家吧，晚了嫂子就该生气了。” 杨斌嘴角抽搐了一下。 苏二丫收拾好之后就先离开了，她走到公安局大门口的时候还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看，见灯关上了，她就放心的离开了。 第251章 再见蒋超，又来张超 看到苏二丫又能正常时间上下班了，李爱娟就知道，她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不算是很忙。 所以这段时间闲置下来的相亲大业也可以开始了。 “又相亲？” 本来，苏二丫对相亲其实没有什么想法的。 安排好了就去见见，要是对方相中了她，她也觉得还不错的话，就相处看看。 只是没想到，相个亲事情还挺多的。 而且说不定会想到熟人，搞得很尴尬，运气不好的话，相亲对象的性格还很一言难尽...... 对于苏二丫来说，相亲简直就是一件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所以，李爱娟再次提起相亲的事情，苏二丫就变的一脸抗拒了。 “要不再缓一阵吧，前段时间实在太累了，现在还没有休息过来......” “缓什么缓？再缓下去好男人就没有了。” 苏二丫撇撇嘴：“妈，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 更何况，相亲的那个几人中，也不全都是好男人。 至少......那个什么主任的儿子就完全称不上好。 想起这个人来，苏二丫也忍不住问：“对了妈，之前，和大嫂单位主任儿子相亲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主任没有为难大嫂吧？” 李爱华叹声气：“亏你还记得关心你大嫂，当时说那话也不怕得罪人家。” “我主要是想留下个坏印象，这样对方就先一步对我没有意思了。”苏二丫脑子不算活泛，能想出这个主意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就你会说话......我之前就问过你嫂子了，你嫂子说，那主任并没有为难她......” 只是......李爱娟没有告诉苏二丫的是，即使对苏二丫的印象不是很好，韩主任却没有放弃将苏二丫和她儿子凑到一起的想法。 不过，这是用不着苏二丫操心了，他们老两口已经想到办法了。 反正赵明翠干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升职的意思，实在不行就不干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也在给赵明翠打听其他的工作消息。 只是现在政策变化的太大了，原本的那些好工作，现在看起来也不太稳当了。 李爱娟认识的朋友的女儿在国营饭店干了好几年了，现在私人饭店盛行，服务态度还好，搞得国营饭店都干不下去了，听说已经有好几家饭店都关门了。 那些工作人员虽然都被调到了其他的饭店......总而言之，工作不像前些年的时候好干了。 现在有不少人都想自己干个买卖，李爱娟就想，要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现在的工作又一直没有起色的话，倒不如当机立断的辞职，自己做买卖。 只是做什么买卖，还得好好考虑考虑，商量商量。 苏二丫注意到她娘正在发呆，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生怕被逮住又一顿说。 只是她也没想到 ，刚提了提蒋超（赵明翠领导韩主任的儿子），第二天竟然真的遇上了。 只不过，苏二丫是在出警，而蒋超作为当事人的一方，是需要被带回公安局好好问话的。 “干什么？干什么？她是我对象！我牵牵对象的手，你们公安也要管？” 站在另一边的女同志愤懑道：“我才不是他对象，只是之前和他相过亲，我明明都已经拒绝了，他不依不饶的，还去我单位骚扰我。” 这个女同志长得很漂亮，大概有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身材也很不错，就算穿的依旧有些厚重，却能看出她纤细的腰身......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胸大，才衬得腰更细了。 虽然现在苏二丫胖了不少，但站在这位女同志身边，还是像个豆芽菜一般。 没办法，她虽然食量大，但是活动量也大，想长点肉还真不是很容易。 “放你娘的屁，既然不是我对象，你收我东西干什么？”蒋超也十分的不服。 女同志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谁收你东西了？” “我之前送你一块表，让你同事带给你，你同事和我说了，你很喜欢！”蒋超长得其貌不扬还很矮小，连苏二丫都配不上，自然就更配不上这位女同志了，突然有了自知之明的他就不得不利用一下金钱的优势。 苏二丫：......“连我都配不上”？这话真的有些奇怪~ 女同志更激动了：“你才放屁，你放屁，你放屁，我根本就没有收过！我本来就对你没意思，普通礼物我都不会收，更何况是手表这样的贵重礼物。” 看的出来，这个女同志不太会骂人...... 蒋超还是不服气，吵嚷着让那个同事来作证，事关手表的事情，又涉及到耍流氓的问题，杨哥觉得还是要认真办理。 于是他询问蒋超，那个同事的外貌特征。 “一个女同志，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留着两个麻花辫，但是头发挺少的，之前岳灵来相亲的时候，就是和那个女同志一起进的饭店。” 所以杨哥只能询问岳灵。 岳灵立刻就知道是谁了。 “是谷瑜。” 杨哥立刻联系了谷瑜，谷瑜也没有任何推脱，立刻就来到了公安局，然后手里拿着没有拆封的礼物。 “不好意思啊，公安同志，这事闹的......当时蒋同志将东西给我，说是送给岳灵，因为之前见到过他们相亲，所以我就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就同意了转交。只不过那天，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岳灵刚好出去了，然后主任又说开会，开完会回来，我就忘了这件事了。” 谷瑜一脸懊恼：“这不是一接到你们的电话，说到手表的事情，我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啊，岳灵，十分抱歉啊，蒋同志。” 谷瑜拿过来的礼物确实还带着私营商店的精致包装，看起来是没有拆封的。 但是，她说的话却不是所有人都信的。 尤其是蒋超。 “装你娘的哔，送手表忘了大半个月就算了，之前我给岳灵买的吃的呢？岳灵，别告诉我那些糕点，你也没收？” 岳灵刚想说话，谷瑜就插嘴：“之前的糕点，岳灵收了，我们都吃了。是不是，岳灵？” 岳灵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事情并不像谷瑜说的那样，但最终岳灵还是承认了。 “那些糕点的钱，我还给你，我对你真的没什么意思。”岳灵又强调了一遍，“让你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只是她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蒋超也不是个傻子，虽然有些自恋，却也不是看不懂脸色，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他脸色也难看的很。 倒是苏二丫有些好奇了：“你既然觉得你和岳灵同志在尝试着交往，为什么还要通过谷瑜同志的手转交礼物？” 蒋超只是觉得苏二丫有些眼熟，还以为是之前在路上遇到过她巡逻，见公安同志都问了，他虽然心情不愉快，还是实话实说：“之前岳灵......岳灵同志拒绝我的时候，脸蛋绯红，我以为她是害羞，女同志嘛，有点矜持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我让人转交的糕点她不是吃了嘛？” 苏二丫：......行，这个理由很强大。 双方都谅解之后，这个简单的纠纷案件也算是完结了。 虽然蒋超有当街耍流氓的嫌疑，看在出于误会的基础上，公安局也不会刻意追究。 只是...... 蒋超家的条件是真的很不错，不仅有一个在工厂当主任的妈，还有一个当副校长的舅舅。 实际上，和岳灵的相亲就是他舅舅安排的。 和韩主任的强势不一样，舅舅确实觉得，要是岳灵能和蒋超在一起的话，也挺好的，毕竟岳灵各方面条件都很好。 要是岳灵没看上蒋超，舅舅也不是那种以势压人的人，毕竟蒋超各方面条件都不是很好，也就家世稍微好点，看不上反而挺正常的。 只是，舅舅毕竟还是宠蒋超的，更何况，谷瑜这种行为已经涉及到道德问题，要不是她比较谨慎，公安那边也没有证据的话，说不定都涉及到法律问题了。 让这样的老师来教孩子，可别把孩子教坏了。 作为副校长的舅舅虽然不能直接开除谷老师，但可以给谷老师安排培训，让谷老师做检讨。 舅舅可是了解过了，之前蒋超送的那些糕点，可都是谷瑜以个人的名义送给其他老师一起吃了，自己得了好，却让蒋超丢了脸？ 没有这样的事！ 谷瑜在学校的生活变得不好过起来，虽然没有办法开除她，但只要舅舅在学校一天，评优评奖是没有她的份了。 哼哼，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要是真评上了优，那就是给她评奖的人有问题。 ...... 苏二丫又一次按时回家，被正在做饭的李爱娟叫到了厨房：“二丫啊，你还记得你徐姨吗？” “徐姨？” “徐朝霞，徐姨，就是那个长得很胖的？” “啊，是丈夫在猪肉厂工作的那个姨吗？” 李爱娟有些无语：“......你这都是记得什么？你都没见过你徐姨的丈夫。” “那不重要，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徐姨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里，苏二丫就猜到了，又是相亲：“不记得了，我连徐姨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记得他儿子。” “你这孩子......你徐姨的儿子叫张超，比你大三岁，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很有经济头脑，如今在京都那边开服装店，赚了不少钱，听说马上都可以马上四合院了。” 苏二丫可有可无的点头。 “你认真听！”李爱娟敲了她的头一下。 “我听着呢，听着呢！” “我听你徐姨说，张超今年准备回青山市发展......” 苏二丫边干活边打断了李爱娟的话：“不是要在京都买四合院吗？怎么又要回来发展？” 李爱娟白了苏二丫一眼，不太满意她打断自己的话，没好气的说：“他爸妈都在这里，家里又只有他一个男孩，不会来照顾父母，还在外面闯荡？更何况，他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了，在京都都能买上四合院了，回来咱们这不就能买到更大的房子。说不定直接买套小洋房，到时候你嫁过去......” “等等，等等，不太对，什么叫做我嫁过去？” “嗐，我和你徐姨商量着，你们俩都没结婚，不如就亲上加亲的好，你张超哥哥明天下午回来，后天中午你们吃个饭......仔细看看我们家二丫，最近又变漂亮了不少。” 苏二丫又长了点肉，身上的皮肤白皙了不少，虽然不能说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吧，但整个人真的可爱清秀了不少。 “你才发现？我说妈，好歹我也是你闺女，多花些时间关心关心我吧。” 这句话就捅娄子了。 “我还不够关心你？费心费力的帮你相亲，还得你一顿埋怨......你姐可比你省心多了。” “哼哼。” “哼什么哼，别在这里添乱了，出去玩去，对了后天的事情别忘了。” 苏二丫拿起一根萝卜条，边吃边走：“后天的事情后天再说，我现在已经忘记了。” “你这孩子......” 苏二丫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开门进来的苏美美。 苏美美挑了挑眉：“你做什么了？又惹李同志生气了？” 苏二丫耸耸肩：“我可没惹她生气，只是她又让我相亲，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苏美美：“这么快就受不了了？我记得你第一次相亲之前可是接受很良好的，没想到忍耐力这么低，啧，我当初相了多少次亲，才找了那么个烂人......” 苏美美不提的话，苏二丫都快忘了之前的事情了。 这么一看，和苏美美相比，苏二丫还是幸运的多。 不过，再仔细想想，苏二丫的幸运也只是因为没有和别人确定过关系，所以才不会被人背叛。 不过，苏美美经历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 不是所有渣男都正好偷情到案件身上。 苏二丫不想让相亲的事情困扰自己太长时间，所以回到房间之后，就开始翻之前借来的小画本，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将相亲忘到脑后了。 要不是李爱娟又提起来的话。 苏二丫赶忙打断她：“妈，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 李爱娟皱眉，却还是想知道苏二丫口中说的人是谁：“见到谁了？” 苏二丫：“蒋超。” 李爱娟不知道蒋超是谁，但是赵明翠知道啊。 “蒋超去找你了？”赵明翠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当初真的不应该牵线。 “大嫂别紧张，他没来找我，事实上，蒋超喜欢的应该不是我这个类型。” 苏二丫回想今天见过的岳灵，心中分外的羡慕，她也想要那样的身材和长相。 “啊？”赵明翠没反应过来，明明昨天的时候，韩主任还在旁敲侧击的说些再见见面之类的话。 “真的......”苏二丫只是说蒋超和相亲对象产生了误会，并没有详细描述案件的情况，毕竟这里面还涉及到谷瑜的事情。 虽然她做的的确不对，但这种不对不能从苏二丫这个办案公安的口中传出来。 “这么说来，蒋超是还在继续相亲，那韩主任......”赵明翠抿了抿嘴。 苏二丫：“啊？韩主任怎么了？” “没什么，”赵明翠扯出一抹笑，“之前才听韩主任说，她儿子相亲次数太多了，都没有适龄的女同志可以相了。” 苏二丫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李爱娟不再提和张超相亲的事情，苏二丫也不太提韩主任的事情了。 不过到了相亲的前一天晚上，李爱娟就强调了好几次，还帮苏二丫准备好了第二天上班要穿的衣服。 是一件红色的毛衣，上面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图案，是李爱娟亲手织的。 下面穿着一条有些修身的长裤，是苏美美高一时候臭美买的裤子，改了改又给苏二丫穿了。 脚上的皮鞋是前段时间刚买的，不利于行动，穿上去却很洋气。 连包都换了一个。 是李爱娟新做的。 蓝色的做旧布料，还有李爱娟亲手绑的花。 颜色挺鲜艳的，苏二丫觉得有些俗，搭配上这些衣服......晃眼。 苏二丫不想这么穿，但是孩子哪能犟过父母啊。 最后，苏二丫还是穿着这身去了办公室。 “哈哈哈，你这穿的什么啊？”娃娃脸毫不客气地展开嘲笑。 杨哥和杨斌也有一些忍俊不禁。 顾景城抿了抿嘴，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挺可爱的，也挺明显的。” 苏二丫翻了个白眼：谢谢您的夸奖啊~ 娃娃脸：“二丫同志啊，你还是把警服穿上吧。晃眼~” 苏二丫憋屈的套上警服，更憋屈的是，毛衣太宽大厚重了，警服就算能系上扣，都鼓鼓囊囊的。 “......要不你还是脱下来吧，有损形象，也不庄重。” 苏二丫：......顾队怎么这么喜欢说实话啊~ 一上午的时间，苏二丫都没有离开办公室。 中间又有一个调解的案子，苏二丫都站起来了，又硬生生的被娃娃脸按着坐下了。 苏二丫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终于熬到了中午的时候，苏二丫只期望对方见到她这个形象之后，能立刻就拒绝相亲，这样她还有时间回家换身衣服。 李爱娟依旧在公安局门口等她，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顾景城他们才知道，苏二丫穿的这么招摇，是为了中午的相亲。 一时之间，他们所有人都有些无语。 这真的是为了相亲才准备的穿着吗？ 照今天这个程度来看的话，苏二丫同志有可能孤独终老啊~ 苏二丫并不知道同事在背后“中伤”自己。 跟着李爱娟来到了公安局附近的一个私人饭店。 这家饭店最近挺火的，因为换了一个主厨的关系，最近他们店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要想在这里吃饭还得提前约，否则根本就排不上号。 “是你徐姨订的包厢，就在二楼。” 李爱娟和服务员说了包厢号之后，服务员面带微笑的领着两人来到了二楼左侧的房间，包厢号就在门上挂着十分的明显。 “早知道这么明显，就不用麻烦姑娘你领路了~”李爱娟还是不习惯有人这么服务，所以不太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能为客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服务员走后，李爱娟还看着楼下的方向感叹：“怪不得国营饭店做不下去了，这态度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苏二丫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两人推开门进去，包厢内只有徐姨。 “娟儿，你们来了，快坐，快坐，张超刚回来，还忙着店铺的事情，应该会晚点来，不好意思啊，来喝点茶。” “没事，工作重要，工作重要。二丫，还不快叫人！” 苏二丫原本就准备打招呼了，但是李爱娟这么一说，反而像是她不说苏二丫就不叫人一样，搞得苏二丫有些尴尬。 “徐姨好。” “哟，刚才还没有注意到......二丫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要是在路上遇到了，我肯定认不出来了。漂亮了，真漂亮了。” 苏二丫也会说话：“徐姨这么多年倒是没有变样，看起来还像是三十来岁一样。” “这孩子，可真会说话，呵呵呵呵~” 苏二丫说的倒是真话，徐朝霞和几年前的差别也就是变胖了一点。 但正是因为变胖了，脸上的皱纹反而没增加多少，再加上徐朝霞的皮肤很白，整个人虽然胖却不显得狰狞，反而很有富态，看得出来，这些年她过的很好。 李爱娟：“哪是会说话啊，你真没有多少变化，现在咱们站在一起，哪看得出来你比我还大四岁啊？” 徐朝霞对自己的脸还是很满意的：“你也没什么变化，就是可能晒黑了一点才显老的。平常也别光想着小孩，护肤品什么买一点花不了多少钱。” 李爱娟：“跟你比不了，我家还有俩孩子没结婚呢。” 徐朝霞：“这不马上就要有一个结婚了吗？” 苏二丫：...... 第252章 去省城 显然，徐朝霞还算是喜欢苏二丫，竟然在张超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往结婚的方向说了。 苏二丫一脸无奈。 这种自说自话还和自家家长有联系的长辈，是最难拒绝的了。 首先，李爱娟已经很吃这套了！ “要是结婚的话最好快点，最近各地都在抓计划生育，我想着，最少得生两个孩子，要不以后养老的压力就太大了。” 李爱娟说完，徐朝霞就觉得她太高瞻远瞩了。 苏二丫心想，即使和那张超看对了眼，她也不想立刻就生孩子。 她这一行，要是怀孕的话，对升职加薪的影响实在太大。 所以在工作稳定之前，她都不准备生孩子。 苏二丫还在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要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瘦瘦长相并不算出众男人走了进来。 徐朝霞一见到他就扬起笑容：“快进来，就差你了，娟儿，我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儿子，张超。” 李爱娟连忙接话：“张超，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到我腰，没想到能长这么高，真好。” 张超的身高确实有些出乎意料的高。 这么看起来，他应该比顾景城还高上不少，绝对上了一米九的高度。 苏二丫站起来迎接他，两人的身高差距十分的明显。 只是还不等徐朝霞笑着介绍苏二丫，就见已经走进来的张超身后冒出来一个女同志。 那女同志看起来十分的知性，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微微有些胖，脸带笑意，还有两个酒窝。 李爱娟懵了：“她徐姨，这位是......” 徐朝霞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 “这、这是他......” 张超接话：“李姨，这是我对象，薛悦。” 李爱娟皱眉，看向一脸怒意的徐朝霞，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扬起一抹笑容，招呼着两人坐下：“快坐下吧，就等你们了。” 随后，李爱娟朝苏二丫招招手，苏二丫立刻就坐到了她身边。 “这家饭店刚换了主厨，听说味道很好，我还没有吃过。”苏二丫为了不让氛围继续尴尬下去，也跟着说道，“现在是托了徐姨的福，终于能尝尝了。” 徐朝霞挤出一抹假笑：“二丫想吃的话，就多点点，你徐姨有钱。” 虽然这么说，苏二丫也没好意思点太多，还是徐朝霞接过菜单之后哐哐一顿点。 不过这个过程中，她既没搭理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搭理儿子的对象。 有李爱娟和苏二丫在，场面倒是没有太过难看，只是离开饭店的时候，母女两人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李爱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苏二丫也没好气：“还不是你揽的事？” “你这孩子，我这都是为了谁？行了，赶快上班去吧。” “还有点时间，我回家先将这套难看的衣服换下来。” “怎么说话呢？这衣服怎么难看了？” “行行行，不难看，就是有些花哨，我一个公安，穿这身像什么话？” “德行，公安怎么了，公安也有爱美的权利。” “行行行，公安有，我没有，行吧？我要真有爱美的权利，今天早上，拿出这身装扮的时候，我就应该严词拒绝才对。” “......” 两人吵吵闹闹的回家了。 后来的后来，李爱娟才从徐朝霞口中得知，原来，去年的时候，张超就和现在的对象恋爱了。 对方是京都人，家里条件还不错，按理说，徐朝霞不应该反对。 但事实是，这个薛悦今年三十四岁了，已经结过一次婚，有两个孩子了。 而张超虽然比苏二丫大三岁，今年不过二十二左右，和薛悦相差了十二岁。 更何况，两人要真走下去了，结婚后，张超就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爸爸了。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当人爸爸呢？ 苏二丫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十分的惊讶。 “你说之前见到的那个薛悦同志今年三十四岁了？太呐，完全看不出来。” 李爱娟也挺惊讶这件事情的：“听说京都那边的人特别擅长保养，卖的护肤品也比我们这边种类多，也许是有什么秘诀吧。” 苏二丫点头：“不过，徐姨也是，这件事情怎么不提前和你说一声，搞得我们挺惊讶的。” “她要真提前和我说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同意相亲这件事情，老徐这次做的太不地道了。” 对此，苏二丫就没有说什么了。 毕竟是李爱娟的朋友，她决定还是给母亲大人一点面子吧。 苏二丫知道，这次相亲事故之后，应该有很长时间可以避免相亲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只是因为相亲的事情被顾景城他们知道了的缘故。 所以最近这几天，他们总是会从喊着苏二丫询问她相亲的情况。 苏二丫虽然不怪徐姨和张超，但是这件事情要是讲给别人听得话，总有一种自己被嫌弃了的感觉。 苏二丫再怎么大大咧咧也是要脸的，所以在她编出什么比较合理的瞎话之前，她拒绝回答任何的问题。 当然，她这种拒不回答的态度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所以后来，在苏二丫编出瞎话之后，反而没有人问了，毕竟顾景城他们已经猜到了，这次相亲八成又黄了。 编好了答案却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苏二丫并不觉得失落，毕竟她以后肯定还会相亲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 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多少重案要案，但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人们的心情就越来越暴躁，纠纷案件也就随之变多了。 前段时间，林队他们还抓了十几个打架斗殴的青年。 这种类型的案件也很难办理，关键是那些青年的年纪有的还不大，安抚家长方面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毕竟不是所有的家长都讲理。 那几天，坐在顶楼办公的苏二丫他们都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叫嚷声和哭声。 闹哄哄的一片，让人很难静下心来干活。 大概是察觉到队员的浮躁了。 顾景城决定抽出一个工作日，带着队员们去其他公安局做做交流。 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正好省里那边有个会议，需要派遣两到三个人去开会，时间持续三天。 为了安抚顾景城，局长还多给了他们两天“参观观摩”的时间。 而这五天，局里接到的案子会指派给其他队伍，已经算是很大的福利了。 在出发前几天，苏二丫见到憔悴的林队的时候，还得到了他一个白眼。 苏二丫没当回事，毕竟如果不是她跟着去开会的话，她也会羡慕嫉妒的。 这次开会，顾景城小队全部都去。 按理说像杨斌这种结婚的人，遇到出差的情况多少都会有些犹豫的，但没想到的时候，他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的表现，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苏二丫凑到娃娃脸的桌前，顶着娃娃脸嫌弃的视线，压低声音说道：“这几天你们来的时候，斌哥都在办公室吗？” 娃娃脸听到苏二丫这么问，愣了愣。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杨斌来的确实很早，即使没在食堂遇到他，也会在办公室碰到，每次来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都是敞开的状态。” 苏二丫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然后就要移回自己的位置。 娃娃脸连忙抓住她胳膊：“不是，你什么意思？话都不说完，存心的是吧？” 苏二丫无奈：“我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随便乱说可不好。” 娃娃脸：“你不说完，我心里不得劲。说吧，我保证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他都这么说了，苏二丫再藏着掖着就不好了。 “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事情......前段时间，我下班有点晚了，回来拿包放警服的时候，发现杨哥正躺在椅子上睡觉。他告诉我是干了一会活，太累了休息一下。但谁休息是在办公室休息，不回家睡大床啊？不过我走的时候看到办公室的灯关了，也不知道斌哥是不是回家了......” 娃娃脸立刻就知晓了苏二丫话中的深意：“你是说最近这段时间杨斌没有回家？” “我怀疑而已，说不定是回家了。但是刚才顾队说我们要去省城开会，加上来回的时间可能得七天的时候，斌哥竟然笑了。他这个一家之主要出差七天，为什么会有那么轻松的笑容？” 娃娃脸也觉得古怪，但不能这么轻易的下定结论啊：“说不定杨斌只是想要趁着开会的时间，出去放松放松。” “你不知道，这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男人压力有多么大，更何况，杨斌还是临时工，工资也不多，养家的压力就更大了，这难得有出去放松的时间，杨斌高兴点，也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苏二丫还是不解：挣钱养家的压力不是每个人都有吗？出去放松一下无可厚非，但也用不着露出那种表情吧？像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一样。 不过娃娃脸都这么说了，杨斌的事情又是他的家世，苏二丫很快就忘到脑后了。 出人意料的是，娃娃脸竟然记在心里了。 第二天，苏二丫刚到办公室，就被娃娃脸叫了出去。 还以为有什么正事，结果就听娃娃脸说：“他真的没有回家！！！” 苏二丫：“......啊？” 话题开始的太突然了，苏二丫一开始还没有将这话和昨天谈论的事情扯到一起。 娃娃脸：“杨斌啊，他昨天真的没有回家，就在办公室里睡的。我怀疑他之前那几天也是这样。怪不得，他这几天就一身常服和一身警服，来回的换。” “难不成真和嫂子吵架了？” 娃娃脸觉得八成是这样的，否则谁会把办公室当家啊。 “不过这件事情我们不好多说......” 娃娃脸眼珠这么一转，说道：“不如，你和顾哥说一声，顾哥是领导，也有安抚队员情绪的责任。” 苏二丫眯了眯眼睛：“这样啊......顾队这么厉害的人，我们都发现了，他还能没发现，他之所以现在没说，肯定是有自己的顾虑，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当然，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去问问顾队。” 娃娃脸：可恶，没有骗到。 别人的家事，随便好奇好奇就算了，冒然参与的话，很可能讨不着好。 就这样，一直到他们出差的时候，娃娃脸和苏二丫也没有闹清楚，杨斌是不是真的和家里人闹了矛盾。 ...... “真是的，你一个女孩子跟着他们大老爷们跑什么跑，开会这件事情就差你一个人？” 苏二丫跟着去那是为了开会了，是为了顾队承诺的包吃包住包玩。 当然，这话不能跟李爱娟同志直说。 “妈，当下属的不就是这么回事吗？领导怎么安排我们怎么执行，要是真能任意妄为就好了。” 李爱娟感叹地看着苏二丫：“真是长大了，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搞得就像是我不懂事一样。” “哪能啊，我也知道，妈妈你是担心我。不过，你的心啊，就放回肚子里吧，我的那些同事可都是正人君子，更何况，我们去那里是开会的，到时候肯定还有别的市的同事，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同志的。” “反正凡事小心一点，女孩子名声坏了，可就不好嫁人了。” 说着，李爱娟想到了过年时候，苏二丫跟着她领导回家的事情。 “你们那个顾队现在还是单身？” 苏二丫知道李爱娟想说什么，当即就堵住了她：“妈，你别想了，顾队那种条件，咱们够不上的。” “什么叫做够不上？现在这个社会是人人平等的，你又不差什么......” 后续，李爱娟就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话，虽然语气还有些愤愤不平，却没有再聊顾景城了。 这次去省城，每个人拿的行李都不多。 毕竟，顾队三人的家就在那里。 杨斌估计没有回家，东西都是现买的。 让娃娃脸他们惊讶的是，苏二丫的行李竟然也不多。 “将近七天，就拿这点东西？” 苏二丫不解：“现在天气又不是很热，衣服两三天一换就行，我带了三衣服，就是叠的紧实了一点。” 内衣什么的又不占空间，最占位置的还是洗漱用品。 鞋她没带。 一双鞋子穿上七天，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这年头，有好几双鞋子都算是大户了。 娃娃脸忍不住吐槽：“过得像个爷们一样。” 苏二丫也不生气，只是反驳了一句：“你过的倒像是个娘们。” 这话把娃娃脸气的不轻。 由于苏二丫晕车的缘故，开始的一段路程是她开车的，中间吃完饭之后，她又吃了晕车药，顶替顾景城的位置，坐了副驾驶，然后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车刚开始减速停下，她就睁开了眼睛。 “你倒是会选时间醒。” 听娃娃脸这话，苏二丫就知道，他们到目的地了。 杨哥和娃娃脸的家和顾景城的家离得很近，所以他们都准备回家住。 开会期间，他们住在提供的宿舍里。 开完会后，直接住到顾景城已经订好的酒店中。 据说这个酒店在之前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 此时，娃娃脸停下的地方就是省公安局家属大院后方的宿舍区。 做好登记之后，苏二丫提着行李就去了分配给自己的宿舍。 有点像是大学宿舍，一个房间有两个高架床，可以住四个人。 另外还有两张书桌。 苏二丫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一位女同志了，她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看书。 “你好。”察觉到有人开门之后，她转过头来，和苏二丫打招呼，“我叫高倩，是锦山市公安局的。一个宿舍只住两个人，你可以把行李放在上铺。” 苏二丫回了一个笑容：“谢谢，我是来自青山市的苏静。” 出门在外，还是要用一个体面的名字。 她也没有乱说，这个名字的确是她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 之后两人就没有在说话，苏二丫也着急整理行李。 原本看到床铺的时候，苏二丫还有些后悔没有带床单被罩什么的，结果翻看行李的时候，发现她妈给她放进去了两条破床单，还放了一张小纸条，嘱咐她一个垫在床上，一个垫在被子下。 要不是这里提供的床垫看起来有些埋汰，苏二丫也不会这么讲究。 不过，观察高倩那边铺好的床铺，也看到她铺了一个明显不属于这里的床单，比苏二丫还讲究的是，她还带了枕巾和被罩。 注意到苏二丫的视线之后，高倩解释：“你不能指望省公安局这边每次都能给来开会的人提供全新的床上用品。” 高倩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听她的话似乎已经来这里不少次了。 “听我的，这两个床单，回去之后先别拆开用，直接洗洗，下次还能用到。” 一般，公安局中派来开会的都是一些边缘性人物，除非是什么重要会议，那个时候来的一般就是公安局的一把手二把手了，和他们这种小兵子不一样。 一般来开这种培训课会议的总是那么固定的几个人，大多数还都是文职工作者或者是临时工。 所以高倩就以为苏二丫也是这样的情况。 苏二丫听着却觉得很有道理，万一以后还有这种需要出来好几天的情况，又不放心外面的住宿环境的话，这两条床单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谢谢你提醒我，高姐。” “没事。” 正说着话，就有人敲门。 “高姐，去吃饭吗？” 外面传来一个女同志的声音，应该也是来开会的。 “好，等我一下。”随后，高姐就转头问苏二丫，“是我同事，要一起吗？这几天省公安局食堂都会提供饭。” 苏二丫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顾队说了今天晚上他请客，但苏二丫还想提前尝尝省里食堂的水平。 ......事实情况，让苏二丫十分的失望。 省公安局食堂的味道，比不上他们市公安局的，饭菜种类还少，有个英才炖排骨，但是味道十分的寡淡。 肉尝着还不是很新鲜。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食堂，而且还煮了这么多肉，他们这些外来的，也不好随便提意见。 吃完饭之后，高姐和她女同事要出去逛逛，苏二丫就说还有别的事情，和她们分开了。 苏二丫也没去别的地方，就等在了省公安局大门处，由于长得矮，蹲在那里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时候，公安局里的值班公安还担心的跑出来，询问她是不是找不到父母了。 苏二丫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公安，只是说在等人，这才糊弄过去了。 当然，杨斌出来和苏二丫站到一起的时候，那个很负责的公安又出来盘问了一番，没有和杨斌对好证词，所以还是被公安知道了她也是名公安。 这不就尴尬了嘛~ 双重尴尬。 省公安为没有认出苏二丫是一个大人而尴尬，苏二丫因为自己刚才说谎而尴尬。 不过，省公安很快就回去值班了，所以尴尬氛围倒是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杨斌：......嗯？怎么了？ 两人等了几分钟，杨哥就开着车来接他们了。 “顾队和袁明已经过去了，上车吧。”杨哥开车要更稳一些，毕竟驾龄摆在这里。 从省公安局到吃饭的地点，也不过十几分钟，苏二丫就已经脸色蜡黄了。 她下车之后深吸一口气：“等会吃完饭，我要自己走回去，你们不用管我。” 杨斌：“你认识路？” “我可以问，省公安局的位置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 杨哥带他们来的饭店看起来装修十分的豪华，是那种苏二丫单独一人绝对不会涉足到的地方。 “听说是港台那边的人回来开的，装修和菜式都挺新鲜的。” 这家饭店，一楼是四人小桌，二楼是十人的旋转桌，三楼才是包厢。 杨哥领着二人来到二楼，一眼就能看到中间桌子旁坐着的顾景城、娃娃脸......还有三个不认识的女同志。 第253章 顾雯雯 怎么有三个不认识的人？ 是顾队以前的同事？ 苏二丫下意识地想到。 她和杨斌同时看向杨哥，没想到杨哥也一脸懵。 显然，这三个人无论是不是顾队他们以前的同事，至少她们是没有受到邀请的。 苏二丫三人带着疑问朝那个方向移动。 “......景城哥，你都多长时间没有回来了，这次好不容易碰见，就一起吃个饭吧。我哥在楼上订的包厢，都是你认识的人，要是你同事愿意的话，可以一起上来。” “要是”这两个字用的好啊。 还是不想让他们一起上去。 “就是啊，景城哥，雯雯姐也回来了，之前你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吗？这么长时间不见了，雯雯姐看到你肯定很高兴。” 雯雯姐？ 杨斌和苏二丫对视一眼，眼中弥漫着的是浓烈到掩饰不住的好奇。 “走吧，景城哥，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欢迎雯雯姐，本来说你不在省城，我们还都挺遗憾的，没想到你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这不就是缘分吗？” 三个女同志你一言我一语的，苏二丫这个无关人员听到这些莺声燕语，都忍不住心动想要答应了。 没想到啊，顾景城就是一个人铁石心肠：“我和同事一起来的，不太方便，你们去玩吧，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聚。” 三个女同志还不依不饶的。 顾景城看到苏二丫他们了，立刻抬手打着招呼：“你们来了？这边！” 三个女同志同时回头。 不知道是不是苏二丫的错觉，这三个女同志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就固定在了苏二丫的身上。 而且这三个女同志的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看。 苏二丫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然后下一刻，她就看到中间那个头发有些卷的，冲她翻了个白眼。 什么情况啊？ 自己还一句话都没说呢？怎么就招惹来恶意了？ 难道之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个人？ 卷头发的那个女同志上下打量着苏二丫，片刻之后，又翻了个白眼。 苏二丫注意到了，开始怀疑，也许这位女同志有什么眼部的疾病。 “景城哥，这就是你同事？”说这个时候，眼睛明明是盯着苏二丫的。 顾景城也注意到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卷头发女同志显然是知道这点的，抿了抿嘴之后，还是再次做出邀请：“来吧，景城哥，我哥订的是最大的包厢，你同事一起来也不会拥挤的，雯雯姐肯定很希望你来。” 顾景城还是拒绝了。 实际上，他和顾雯雯并不熟悉，只是当年她家送她出国的时候，她曾经去顾家找过顾景城，只不过那个时候顾景城不在家。 在顾景城看来，两人也顶多是见过一两面的关系，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出来，顾景城实在不想为了无关人员，让自己的队员受委屈。 顾景城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顾雯雯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和顾景城是被国家派出去，学习国外的侦查手段和法律不同，顾雯雯当年可以说是逃难了。 她家庭成分不好，爷爷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将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将家人送出国去。 后来，国内开放之后，顾雯雯的大伯就回国开了公司，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顾景城之前听母亲提过一嘴，顾大伯当时是想和弟弟一家一起回来建设祖国的，可是弟弟一家已经扎根在了美丽国，甚至连国籍都改了，根本就不想回国。 顾大伯觉得这是对祖国的背叛，但是弟弟觉得，自己是被国家先一步抛弃的。 两家人理念不合，顾大伯回来这么多年，也没再和弟弟那边联系过。 刚才听到顾雯雯回来了，顾景城就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件事情。 顾雯雯和顾景城虽然都是一个姓，但是两家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也正是因为姓氏相同的关系，顾雯雯还曾经被误认为是顾景城的妹妹。 也是因为被人询问怎么不等等妹妹的时候，顾景城才知道有顾雯雯这个人的存在。 顾景城其实也闹不懂，为什么他们总会将自己和顾雯雯放到一起谈论。 见说不动顾景城，三个女同志只能先离开，那个卷头发的女生路过苏二丫的时候还想撞她一下，只是没想到苏二丫底盘这么稳，不仅没有撞动对方，自己还差点倒地了。 更关键的是，苏二丫扶住了她，还率先说了一句“小心”，这让卷发女觉得，这个时候再找苏二丫的麻烦，不讲理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更何况，确实是她先撞得的人。 于是卷发女只能一脸憋屈的说了谢谢，然后带着两个朋友走了。 苏二丫：“真是奇怪的孩子。” 她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下。 娃娃脸：“顾哥，那是你朋友吗？” 娃娃脸跟顾景城已经有些年了，还真没见过这几个人。 “算不上朋友，毕竟年龄差有些大，和我家有些走动，过年过节的时候会互相送礼的关系。” 对于顾景城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他朋友算不上特别多，交情特别好的更是只有那几个。 成年之后，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分隔各地。 如果今天，是顾景城的那几个朋友相邀的话，他肯定就同意了。 正好可以介绍苏二丫他们给朋友们认识。 更何况，要真是他朋友组局的话，也不可能不提前邀请他。 “看看要点些什么，这家店的肉菜做的都很不错。”顾景城不想聊无关人员，就岔开了话题。 毕竟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苏二丫多少还是了解顾景城的，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刚才的人和他的关系算不上很好。 因此也就不再纠结。 反正顾队是个大人了，关于交朋友方面的问题也轮不到别人担忧。 只是，连顾景城都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这么执着。 先是一个长相还可以，穿着西装的男人下来，面带微笑的和顾景城打了声招呼之后，邀请所有人上楼一起玩。 “景城，我们小时候的关系可是很不错的，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不和老朋友聊聊？” 听到男人的话，顾景城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之间交情不错？说起来，你诬陷我考试作弊的事情，还没有和我道歉。” 苏二丫瞪大了眼睛。 不是惊讶于顾队能和作弊这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也不是惊讶于他被人诬陷，而是吃惊，这个曾经诬陷过顾队的人，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地出现在顾队面前。 怎么敢啊~ 显然，娃娃脸三人也和苏二丫一个想法，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十分的相似。 惊讶中带着点鄙夷。 西装男显然没想到顾景城会说这个：“景城，那都是年幼不懂事时候做的错事，现在都这么大了，翻旧账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顾景城笑了一下：“年幼？十八岁也算是年幼的话，那好吧，你确实有些不太懂事了。” 当年，学校里选择去国外留学的人，校方很纠结，毕竟他们学校里，优秀的学生实在太多了。 没办法，只能通过考试的方式，选取前十名之后，再进行政审。 最后还剩下三人符合要求的，但是去国外的只能有一个，所以学校就简单粗暴的用成绩选择。 顾景城就考了第一名。 而西装男是第三名。 他很想出国镀金，又一向嫉妒顾景城，所以干脆就诬陷顾景城作弊。 出国在即，无论他能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注定错过这次留学的机会。 至于第二名...... 西装男听说过第二名的那个女生，是学校里少见的凭着成绩进来的贫困生。 家里条件很差。 这次出国留学虽然是国家出钱，但是生活费还是要自己想办法的，西装男笃定她家没有那个条件。 要是她不愿意放弃的话，西装男也不介意花点小钱。 计划的挺好，只是西装男没有想到，顾景城作弊的事情刚传出来，那些老师和同学比顾景城本人还要激动。 说什么一定要抓到那个诬陷顾景城的坏分子。 顾景城没有因为作弊被取消资格，西装男却差点因为诬陷，被学校开除。 这对西装男来说，是奇耻大辱。 此时，西装男气的脸都红了，仿佛最初做下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样。 “十八岁？！”苏二丫表情相当的夸张，“十八岁不年幼了，我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大学毕业开始上班了。” 她嘲讽的意味相当的明显。 顾景城笑了笑：“别拿自己和他相比。” 苏二丫乖巧的点头。 西装男：“顾景城！” 然后他就发现，桌子上除了顾景城在看这个小丫头之外，其他人都看向了他。 西装男嘴唇抖动了一下，撂下一句：“活该你被调去市里。” 然后就匆匆忙忙跑走了。 “真是讨厌！”苏二丫吐槽了一句。 “这人还是这么喜欢耍贱。”杨哥平常都是一个好大哥的形象，苏二丫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种不爽的表情。 “杨哥，你认识他？”显然娃娃脸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刚才那个男人叫莫旸，之前他在省局待过几年，因为 没有竞争过顾队，就去了别的市局，之前在省局的时候，就喜欢和顾队别苗头，顾队说西他非得说东，之所以调到市局，就是因为他的失误导致队友受伤。” 娃娃脸气愤：“怪不得他说顾哥被调到市局的时候，会是那种表情。” 杨哥：“他也好意思说顾队，顾队被调是因为不想听那个傻子的命令，至少顾队的决策没有失误，还救了好几名人质和公安，不像他，盲目自大。” 顾景城却没有说话，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二丫关心道：“怎么了，顾队？” “没事，只是觉得他出现在省里这件事情很不寻常。” 杨哥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莫旸他被调回来了。” 顾景城：“很有可能。毕竟我们走了之后，省局就缺人，相比于地方其他的公安，像莫旸这种被调到别的市的反而更有优势。” 更何况，莫家现在多少还是有些权势的，中间操作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娃娃脸不可思议：“这种人还能被调回来？” 杨哥脸色并不好看：“毕竟是决策失误，事情可大可小，还得看上层领导的决定。显然，他们现在觉得，被调到市里几年就已经算是惩罚了。” 杨哥咬了咬牙：“莫旸现在这么得意，怪不得敢到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对于莫旸的挑衅，顾景城其实并不生气，只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事情竟然帮了莫旸一把。 他多少还是感觉到一些憋屈的。 “算了，不了这些无关的人......你们点好菜了吗？” 几人连忙点头。 顾景城：“明天还得开会，今天晚上就不喝酒了，等会议完成之后，我们再好好喝一顿。” 苏二丫听到能喝酒，整个人都精神了。 “说好了，顾队！” 顾景城点头。 看到苏二丫的笑容，顾景城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在等餐的时候，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景城哥？”声音轻轻柔柔的。 桌上的几人都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化着妆，留着一头大波浪，现在的天不算太热，却穿着一条看起来很显腰身的裙子。 整个人......十分的洋气。 如果苏二丫稍微抬抬屁股的话，就能看到对方脚上踩着的高跟鞋了。 “你是......”顾景城是真的不认识对方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但顾雯雯却觉得顾景城是故意的。 自己这样的大美女，顾景城怎么可能忘记呢？ 当时当着顾景城同事的面，顾雯雯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景城哥真会开玩笑，我是雯雯啊~” 顾景城皱眉：“顾雯雯？原来叫哥的这种习惯是从你这边传出来的？我们华国不流行哥来哥去的，请直接叫我顾同志。” “景城哥......”顾雯雯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看的苏二丫叹为观止。 见顾景城还木这个脸，顾雯雯有些受不了了，捂着脸转身就跑了。 杨斌：“她到底来干什么的？” 苏二丫撇嘴：谁知道？ 之后，那些人终于放弃干扰他们了。 苏二丫也得以安静地享受了丰盛的晚餐。 就像之前她说的一样，回去的时候，她不想坐车，要走回去。 杨斌连忙表示，他也不用送了。 倒不是担心苏二丫的安全，而是因为他也吃撑了。 顾景城三人对两人的安全十分放心，所以说了几句之后，坐上车就离开了。 苏二丫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杨斌，在对方察觉到之前迅速地转移视线。 啊，该死。 和杨斌单独走在一起，苏二丫总是心痒痒。 她真的很想知道，杨斌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家。 但是，苏二丫又很有底线，心里也十分清楚这是人家的家事。 所以一路上，苏二丫会用各种办法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二丫，你走错了，这边？” 苏二丫抿了抿嘴：“所以，斌哥认识回去的路？” 杨斌点头：“去饭店的时候特意记了一下......只是我的习惯。” 苏二丫又抿了抿嘴。 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里面走出五个人。 不算是老熟人，但一个多小时之前见过。 苏二丫和杨斌想装作没有看到。 那几人却没这个打算。 “这不是景城哥的同事吗？怎么景城哥没有送你们回去？”卷发女一脸讥诮。 苏二丫没搭理她，心里却默想：关你屁事~ 路都被五个人堵住了。 杨斌边说边往前走：“麻烦让让。” 莫旸：“你踩到我脚了。” 杨斌还真不是故意的，谁想到，莫旸突然伸出脚来，即使杨斌反应很快，却还是踩上了。 “我是省公安局的莫旸，你这算是袭警。” 杨斌皱眉，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一个拳头就打在了他鼻梁上。 莫旸还嘲笑道：“这就是顾景城的手下？果然，病秧子的兵也弱的很。“ 说着，他抬起脚想踹杨斌，然而从侧边深处的腿，一下踢在他小腿上。 “嘶。”疼痛袭来的瞬间，莫旸差点就摔倒了。 “顾队可没有教我们偷袭的技巧。” 苏二丫挡在了杨斌身前。 “怪不得，一向不受女公安的顾景城手下多了一个女子，原来如此。” 苏二丫刻意收着力量，所以莫旸的腿没有断，这也让莫旸错误估计了苏二丫的实力。 莫旸晃了晃腿：“你们顾队这种病秧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跟着他可没什么前途......” 莫旸看起来就是搞偷袭搞习惯的，正说着话，就冲苏二丫伸出拳头。 苏二丫微微侧身，左手前伸，轻易地就挡住了莫旸的拳头。 实际上，她是想攥住拳头的，但是她没想到，莫旸的拳头还挺大的...... 被抵住拳头的莫旸发现，他怎么也没办法更进一步，于是快速的做出决定，左腿踢向苏二丫的小腿。 终究还是年轻，这样的姿势可不好防守了。 莫旸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直到苏二丫改挡为抓。 她抓住了莫旸的手腕，瞬间，失去平衡的就变成了莫旸，下一刻，在众人惊诧的表情中，苏二丫直接将莫旸抡了起来。 苏二丫发誓，她真的想给这个贱人一点颜色瞧瞧。 但是顾及到顾景城，苏二丫还是将莫旸轻轻放到了另一边，然后招呼林斌，继续往省公安的方向走。 那四个女生还挡在那里，但是苏二丫越靠近，她们的腿抖动的也越厉害，别说是挡路了，她们连阴阳怪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然，更丢脸的还是莫旸...... “莫公安还是小心点腿，别随便乱伸，还怨别人袭警。”苏二丫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等走远了，苏二丫才呼出一口气，随后关心的询问：“斌哥，你没事吧？” 杨斌摇摇头：“鼻梁没断，但明天我的脸估计就没法看了。” 苏二丫有些愧疚：“抱歉，刚才没帮你报仇。” “没事，我了解，刚才我还怕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终究是省公安......”杨斌心里还是恨的，当然不是对苏二丫，同时，他又觉得是自己无能，才被人针对。 要是他有苏二丫的实力...... 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锻炼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他自己就能报仇。 气氛有些沉重，两人还不知道去哪里买药，只能就这么回了宿舍。 苏二丫难得没有睡好，一晚上都在想该怎么给莫旸一个教训。 第二天在会议室见到杨斌的时候，他的鼻子处果然青了。 早就过来占位的顾景城三人也注意到了。 “怎么回事？”顾景城沉声问道。 苏二丫就将昨天晚上的情况详细的讲出来。 “这个不要脸的。”娃娃脸比较激动，当即就要站起来找莫旸决斗。 “震惊一点。”顾景城拉住了他，“先开会。” 开会其实就是讲一些最近的政策，局里的改革，以及强调某些规章制度。 苏二丫本来就没睡好，现在更是昏昏入睡。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景城又说：“下午我就不来了。” 杨哥：“顾队，你是想......” 杨哥可不希望现在的顾队和莫旸对上。 “放心吧，我有数。” 他说完就离开了，连饭都只吃了一点点。 显然，顾景城的心情也不好。 毕竟，杨斌是因为他才被打的。 等下午的会议快结束的时候，顾景城才回来。 “什么情况？”娃娃脸连忙问。 “公安不仅要有纪律懂政策，最关键的是还要有强健的体魄和厉害的身手，所以我建议省局将第三天的会议变为实践的对练。” 苏二丫挑了挑眉。 顾景城看向苏二丫：“到时候，苏二丫挑战莫旸，正大光明地打他一顿。” 杨斌和娃娃脸都不太服。 杨斌有自知之明，不服的是自己不能亲自上场打莫旸。 娃娃脸则是觉得，自己也能为杨斌报仇。 杨哥：“你就算了，莫旸那种头脑之所以能和顾队成为竞争关系，就是因为他身手厉害，几年前我和他对打过，完全不是对手。” 娃娃脸一听，脸上虽然还是不服气，却还是偃旗息鼓了。 第254章 未完(明天上午补) 苏二丫摩拳擦掌，就等着第三天的时候教训一下那个一脸坏人相的莫旸了。 莫旸的脑子确实不好使，最擅长用的就是很容易被人拆穿的各种阴谋诡计。 他能进入省公安局，完全是因为超绝的体能、战力以及及格的文化课。 当然，也和他当省长秘书的叔叔多少有点关系。 否则当年决策失误，害的多人受伤，一人重伤残疾，多名人质陷入危险境地，他也不会只是被调到市局了。 而且，这才几年，就又回来了？ 即使吃过亏了，智商还是硬伤，是不可弥补的缺陷。 所以得知省公安局会议最后一天变成了格斗对练，莫旸也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选上自己？ 这种麻烦事，按理说应该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不过，再想到顾景城，和让自己吃亏的贱丫头，一直十分自负的莫旸还是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他一定要在顾景城面前，正大光明地将他的队员打的满地找牙！ 带着这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心，莫旸异常期待那天的到来。 他根本就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议行程突然改变，也也没有反思过刚刚在顾雯雯几人面前丢脸过的他怎么打败苏二丫。 他满脑子都是“天助我也，正好报仇”这样简单的思维，甚至觉得那天晚上苏二丫能抵挡住他的攻击并反攻，仅仅只是因为他轻敌了。 只要他认真对待，一个瘦小的丫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笑~ 苏二丫当然不知道莫旸是怎么想的。 和莫旸不同的是，苏二丫对待这次对练相当的慎重。 虽然之前已经短暂的交过手了，但也只是知道莫旸的力量比不上她（这是当然的），但是对莫旸的身手和灵敏度还是没有一个更直观的感受。 所以，为了能给杨斌报仇，也为了不给顾景城丢脸，知道有对练之后，苏二丫就一直在房间内锻炼，早上还专门早起一个小时去跑步。 其他人也都知道第三天的会议内容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对练。 但是他们都没有苏二丫这样的反应。 毕竟，有些人是进来混日子的临时工，觉得自己不用像正式工那样“文武双全”，而有的人则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文职。 尤其是高倩这种，又是文职又是临时工的，自认为就算有什么劳什子的对练，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高倩其实也挺不理解苏二丫的反应的。 还以为她是想在这次对练的时候崭露头角，好转正成功之类的。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高倩也不会随便乱说什么，更不会干扰苏二丫的努力。 因为有所期待的关系，苏二丫就觉得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 不过，时间的流逝是不可阻挡的，在苏二丫的心心念念中，那个重要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所谓的对练是在公安局隔壁，专属于省公安局的操场上举行的。 尘土飞扬的操场迎来了人数最多的时候。 现场说是有百人也不为过。 除了各地公安局派出的会议代表，还有一些知道有对练来参观的省公安。 这些省公安一个个的对顾景城可热情了。 “顾队，您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顾队，来这边坐，这边有阴凉。” “顾队......” ...... 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足以看出顾景城的人缘。 对练时间说的是早上九点。 可是一直到快十点了，对练也没有开始。 问了问，说是一个省公安还没来，他作为这次对练的重要人物，他不来，对练开始了也没有意义。 那公安说完这话，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景城的方位。 苏二丫注意到了对方这个动作，当即就猜到，会议变对练，有这个公安的功劳。 等到十点十五分的时候，莫旸才姗姗来迟。 他还厚脸皮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太忙了，就晚来了一会，你们这是还没有开始？” 刚才说话的公安扬声道：“都在等莫公安来，毕竟，省公安局中，莫公安的武力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莫旸听到这话，还真以为对方是在恭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自得。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无关人缘就离远点，参会人员围成一个大圈，留出一定的空间！” 来晚一个多小时的人，也好意思说“时间不早了”？ 啧，真是厚颜无耻。 苏二丫屁颠屁颠地跟在杨哥身边，留出足够大的空间中会后，那些人才不再后退。 这个时候，苏二丫转过身来，就看到莫旸和四位公安正站在圆的中心。 “所谓对练，就是有队有练。你们可以选择我们中间的任意一人进行对练。对练失败没有任何惩罚，对练成功的话，会有纪念品一套。” 苏二丫听到这话猛地瞪大了双眼。 还有这种好事？ 不仅能痛痛快快打一顿莫旸，还能有奖品？ 苏二丫恨不能现在就上场。 然而她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杨哥拉住了。 “等一会儿。” 中间的公安继续说道：“我们点到为止，一方认输即可。” 说完，那公安又提高声音：“有没有人想上来试试？” 半天都没有人响应。 杨哥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娃娃脸。 娃娃脸立刻出声：“我来。” 莫旸一看是顾景城身边的人，当即就眼冒精光，想要接话。 娃娃脸虽然也想亲自暴揍莫旸一顿，但还是不想破坏顾哥的计划，所以在莫旸开口之前就先一步说：“孙公安，手下留情。” 孙公安就是刚才在说规则的公安，闻言也只是笑了笑：“之前我们对打就是五五分的胜率，说不上什么手下留情。”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其他几个省公安都已经退开了。 莫旸眉头紧锁，一脸的不情愿，他张口想要说什么，不等话说出口，就被另一个公安拽走了：“时间宝贵啊，莫公安，等会有你发挥的时候。” 如此一来，莫旸只能憋屈地在外围看着娃娃脸和孙公安打的有来有往了。 用有些文绉绉的话来讲，两人一看就是在切磋，彼此都收着手，市里来的公安大多都是他们局里不受重用的。 他们倒是觉得十分的精彩，一个个的还随着他们的打斗喝彩。 莫旸看的着急，又觉得旁边的喝彩声闹心，整张脸已经十分臭了。 两人很快就停止了战斗，彼此还心心相印般互相笑了笑。 “袁公安进步了不少......” “孙公安也不差。” 彼此恭维了一阵之后，娃娃脸就走了回来。 孙公安继续问：“还有没有来的？” 男人多少都有些热血和激情，尤其是刚才娃娃脸和孙公安的对打并没有受多少伤，那些本就有些跃跃欲试的公安就开始了踊跃报名。 这些公安在入职之前也是经过简单的培训的，但是那点拳脚功夫，对付这些专业的公安大学毕业的人，还是不够看的。 很快，那些踊跃报名的人，就哎哟哎哟的投降了，这么几次之后，就没有人再要求上场对练了。 见现场安静下来，莫旸呼出一口气。 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刚才，似乎有人专门和他作对一样，他每次想张口，总有人比他说的更快。 莫旸：“还有点时间......若是没人上的，不如我就......” 莫旸看向杨哥、苏二丫几人。 娃娃脸刚才就上过了，莫旸不能选他。 杨哥......莫旸确实是省公安公认的最强者，但和杨哥对打，付出的代价太大。 目前，莫旸最恨的是顾景城，第二第三恨的绝对就是杨斌和苏二丫。 但是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选一女同志打，平白让人笑话，还胜之不武。 所以...... 杨哥推了苏二丫一把。 苏二丫：“莫公安......” 第255章 未完～～～～～ 苏二丫站出来的时候，省里其他公安都是很惊讶的。 他们自然知道顾景城的打算，并且还参与了规划。 只是，他们以为，上场的会是杨哥。 毕竟顾景城三人里面，杨哥的武力是最高的。 当年，莫旸还没有调走之前，杨哥就曾经和他交过手，虽然多败少胜。 原本，顾景城找到他们说出提议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杨哥最近战力提升了，所以才能有这种教训莫旸的想法。 能和顾景城交好的公安，三观自然是没问题的，他们也不喜欢招摇、双标的莫旸，心想有人能打打他的傲气，也是好的。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先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女同志。 还是一个看起来就不算大、矮矮小小的女同志。 这......莫旸一拳不得给她打哭了？ 那几个公安忍不住看向在树荫下乘凉的顾景城。 却见他没有一点担心。 他们就想着，这是不是顾景城的计谋？ 先用小丫头探底，然后再派出“大将”？ 可这不是顾景城的性格啊~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队友探底，受伤了算怎么回事？ “小......女同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孙公安忍不住劝道。 “是啊，女同志，你们文职工作者，没必要......” “我不是文职。”苏二丫说着，攥了攥拳头，啪啪啪的声响中，她继续说道，“莫公安，我和你对练，不知道，莫公安敢不敢？” 莫公安咬咬牙：“败了，可别说我欺负女同志。” 苏二丫嘴角上扬：“你败了，可别说我欺负男同志。” 明明是差不多的话，莫旸却气的脸发红，一看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莫旸，没必要和你一个小丫头计较。”孙公安皱眉，想阻止莫旸。 莫旸：“滚开！” 看莫旸真有火气了，孙公安也有些生气：这女同志怎么看不清楚状况，胡搞瞎搞的，到时候真被打哭了，说不准外面就传出他们省公安欺负女同志的流言。 孙公安看了一眼顾景城的方向，发现顾景城已经走到他们旁边了。 孙公安立刻说：“你这是什么下属？有这么胡闹的，还不赶快劝劝？” 顾景城笑了笑：“看看就知道了。” 他声音笃定，孙公安忍不住挑了挑眉。 没有人喊开始。 带着对苏二丫的愤怒，莫旸先进行了攻击。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此时，没有了别人碍事，也没有了任何顾虑，苏二丫连躲都没躲，直接迎上了对方的拳头。 莫旸确实有点东西。 还记得那天被苏二丫挡住拳头的场景，所以这次，拳头被苏二丫握住之后，他没有强势突破，而是立刻扭转身体，甩出另一个拳头，朝着苏二丫的脸挥来。 当另一个拳头也被攥住了之后，莫旸也不慌张，立刻抬腿，踢向苏二丫的小腹。 苏二丫借助他胳膊的力量，轻轻跳起，左脚踩在他伸出的脚上，右脚飞速上提，踢中他的下巴...... 按照苏二丫的力度来说，此时，莫旸按理说应该就被踢飞出去了，但不巧的是，他两个拳头，还被苏二丫攥着呢。 准确的说，应该是捏着。 毕竟苏二丫的手太小了，保不住莫旸的。 但是没有关系，有力气就足够了。 继脚和下巴之后，莫旸感觉自己的手臂也是一阵疼痛。 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力作用在莫旸的下巴上，应该飞出去的他保持在原地，剩余的力道就作用在了他的双臂上，有些拉扯的疼痛感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莫旸：......好一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全他妈作用到我身上了？ 落回原地的时候，苏二丫还故意踩上了莫旸的脚。 因为看面相，莫旸就不是一个有坚定毅力的人，害怕他直接认输，苏二丫就想在他认输之前多打几下。 放开捏着对方拳头的手，她也愿意给予对方一定的攻击机会。 就看莫旸能不能把握住了。 然而苏二丫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莫旸甚至还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你已经恢复了自由，下一瞬间，一双鞋就和他的侧脸接触了。 这次没有苏二丫的控制，莫旸整个摔飞出去。 现场一片惊呼声。 惊呼声过后，苏二丫突然听到了一声咳嗽。 是顾景城。 苏二丫下意识的看向顾队，就见顾队冲他摇了摇头。 这一次苏二丫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她张口说道：“莫公安，你是打不过我的，不如放弃吧。” 莫旸刚才的确有想过认输，毕竟他感觉，就这两下自己都快被打死了。 可是苏二丫的语气太嘲讽了。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 可不是嘛，正在对练，从中央只有他们二人，莫旸被打的有点惨烈，不看他看谁呀？ 当然如果他再多观察一下周边人员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很快会将视线转移到苏二丫身上。 相比于莫旸被打，现场的人其实更惊讶于打人的是苏二丫这样娇小的女同志。 所以，苏二丫其实比莫旸更吸睛。 当然，这都改变不了莫旸丢脸的事实。 深觉丢脸且十分愤怒的他立刻就抛弃了认输这一选项。 要不怎么说他头脑简单，稍微一激就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性。 他迅速的爬起来，然后朝着苏二呀的方向小跑了两步，才开始攻击她。 左勾拳，右勾拳，神龙摆尾！ 这次苏二丫并没有立刻反击，而是在不停的躲闪，并且表现出来一丝慌乱。 这让莫旸又恢复了信心，觉得对方是不敌自己愈加猛烈的攻击。 苏二丫其实游刃有余，还抽空看了顾景城一眼。 顾景城冲她点了点头。 苏二丫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笑容被莫旸看到了，当即就更愤怒了，眼球布满了红血丝。 他觉得苏二丫是在瞧不起自己。 所以攻击的更加凶猛了。 娃娃脸有些担忧：“杨哥，再这样下去，莫旸该进步了。” 杨哥哼笑了一声：“放心吧，等他惨败给二丫，短时间之内就没办法进步。” 娃娃脸眼睛一亮，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场上，正好看到苏二丫一拳打在莫旸的左脸上。 接着，他又看到，莫旸毫无拳法地朝苏二丫回了一拳，苏二丫躲过，然后略显做作地表现出一点点的后怕表情。 在围观的人看来，这个表情实在太假了，但是莫旸打红了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二丫的假。 很快，莫旸的另一个眼眶也被打了一拳。 最后，苏二丫来了个过肩摔，将莫旸摔倒地上。 莫旸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苏二丫其实没准备再打了，再打下去就有些适得其反了，周围的人不会感叹莫旸连个女同志都打不过，而是会可怜他了。 围观人：“连个女同志都打不过”？！你是会说话的。 莫旸确实还想打，但孙公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再继续了，所以连忙上前说道：“好，时间差不多了，也感谢我们莫公安和......” 苏二丫笑着说：“我叫苏静，来自青山市公安局的苏静。” 孙公安：“好，感谢莫公安和苏静公安给我们带来的精彩比试，也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太精彩了！” 苏二丫见状就伸出一只手来，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友好，将倒地的莫旸拉起来。 莫旸根本就不领情，还将苏二丫的手直接拍开了。 当然，这种做法下，丢脸的当然不是苏二丫。 注意到他这个举动的其他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觉得这个莫公安十分的小肚鸡肠，且认不清楚现实。 孙公安也没有想到，情况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原以为应该是杨哥和莫公安这种实力相当的，没想到，走出来的这个小丫头，竟然能压着莫旸打。 虽然后边，看上去似乎是有来有往的，但是这个叫做苏静的公安一直在躲，而且每一次攻击都没有落空，再看看现在两人的状态......差距实在有些大啊。 绷着脸的莫旸觉得很丢脸，所以已经一瘸一拐的走了。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浑身都痛死了！ 等莫旸走远了之后，现场才后知后觉地传来鼓掌和欢呼的声音。 都快走到操场门口的莫旸听到了，当即更生气了，身上也更痛了~ 原本的会议说是三天，实际上也只有两天半，剩下的半天是让他们坐车回去的。 毕竟不能浪费第四天的时间依旧上不了班。 所以对练完之后，顾景城表示之前去外面吃饭，苏二丫就没有去食堂，直接回的宿舍整理东西。 顺便，还趁着这个空洗了个头发。 原本是不准备洗的，可是她头上都是土，身上的衣服也很脏，不知道怎么弄上的。 为了表现自己打的很艰难，专门在地上打了个滚的苏二丫十分疑惑。 顾景城也不想和这样的小脏孩一起吃饭...... 苏二丫刚刚洗完头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高倩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苏二丫的瞬间，她愣了愣，随后才笑着说：“在食堂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们先回去了。” 苏二丫：“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脏，就先回来洗漱一下，等会直接拿行李走。高姐，你们什么时候走？” “说是一点半集合，我们得去车站坐车，下一班去市里的车是两点半。” 高姐说着，又问：“你们怎么回去？” 苏二丫含糊地说：“也是坐车。” 高姐：“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是什么武术世家？” 苏二丫心想，高姐的脑洞真是大：“不是，我就是力气大点，然后学了点散打之类的......” “你们公安还培训散打？” “......嗯。” 在和高姐聊天的过程中，苏二丫收拾好了行李，依旧是来的时候的那些。 “高姐，我就走了？” “好，下次再见......瞧我说的，下次开会的队伍里可能就没你了。”高倩觉得，苏二丫现在露了这么一手，应该很快就转正了，下次才不会和他们一样，来这里开无聊的会议。 苏二丫：“承你吉言~” 第256章 依旧未完 苏二丫提着东西刚到省公安局门口，一辆车就停到了她面前。 开车的是娃娃脸。 “......不能让我开吗？” 娃娃脸不耐烦，就因为苏二丫晕车，他都多长时间没有碰过方向盘了？ 顾哥就是偏心！ 偏心的顾哥甚至都没有坐副驾驶！ 娃娃脸很是嫉妒，听到苏二丫要开车，就更生气了：“快上车吧，你都浪费多长时间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苏二丫肯定很是愧疚，但现在吵吵嚷嚷的人是娃娃脸，苏二丫当然不会客气了。 “你不愿意等就先过去，顾队和杨哥等我就好了，我才不稀罕你等我！” 娃娃脸：“我......” 他梗着脖子说道：“顾哥和杨哥也不想等。” 杨哥：“别加我，我觉得今天苏二丫表现的不错，更何况，她身上脏了可都是有原因的，我不觉得等会有什么问题。” 顾景城也点头：“嗯。” 杨斌......杨斌什么都不敢说，谁都得罪不起~ 想着他看向苏二丫。 这么个小人，怎么那么能打~ 娃娃脸：...... 他破防了，一时之间感觉眼眶有些热。 苏二丫哼了一声，这才坐上副驾驶。 “袁明，走吧。” 杨哥说完，也得了娃娃脸的一个哼。 杨哥失笑：这袁明都二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也怨不得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对象。 三十岁了都没找到对象的杨哥，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这次去吃饭的地方离得有些远，所以在苏二丫晕车的时候，娃娃脸就算在不愿意，也不得不将驾驶的位置让出来了。 毕竟他可不想听着呕吐声吃饭。 等到达吃饭的点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了。 但饭店内的人还是很多。 私营饭店就是有这个好处，只要有人吃饭就不会往外赶人，服务特别好。 不过苏二丫也打听到，这种饭店的厨师工资也比国营饭店高很多，但是工资里面只有钱没有票。 当然，多出来的薪水也能换不少的票，就是得花点精力找人换。 有利有弊吧。 五人刚进饭店，老板就看到他们了。 “顾先生？” 这个称呼让苏二丫觉得十分的新奇。 “这不是顾先生吗？你们真是好久不来了！快，正好楼上的包厢空着，还是老样子吗？” 私营饭店的老板也十分的热情。 “嗯，老样子，再多加几道招牌菜，中午就不喝酒了。” 顾景城这话是对着苏二丫说的。 苏二丫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当然不是因为没酒喝气的，而是觉得顾队这话说的，就像她是个酒蒙子一样。 顾景城注意到了，还以为苏二丫是因为没酒喝耍小脾气了，于是就迟疑的说：“要不给你来上一瓶？” 说完，他又补充：“下午还想带你们去香山看看......” 苏二丫真是没脾气了：“不用了，顾先生，哪有大中午就睡觉的。” 说着就先上了楼。 顾景城四人+老板：睡觉？这是还没喝呢，就醉了？ 苏二丫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个躁得慌就说错了话，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毕竟她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包厢。 她都快饿死了，怎么顾队他们就是不着急啊~ 等菜又等了一段时间，等顾队开始动筷子了，苏二丫就立马夹了一大块东坡肉。 咬下去的一瞬间，嘴里就充盈着满满的幸福味道。 顾景城看到她的表情，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每次看到她吃饭的样子，感觉她像是饿了一个多月一样。 “慢点吃，”顾景城将一段带鱼放到了她碗里，“不急。尝尝他们家的炸带鱼。” 带鱼？ “小心刺。” 顾景城提醒。 苏二丫其实不太喜欢吃鱼，因为鱼的刺实在太多了，简直影响她吃饭的速度。 不过，顾队都推荐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就准备勉强尝一口。 说实在的，吃第一口的时候，她是有些失望的。 她 一口就咬下来了一排的鱼刺。 这排鱼刺上甚至都没有多少的鱼肉。 苏二丫都不敢想象，这块鱼里面到底会有多少的刺。 “不好吃吗？”顾景城察觉到苏二丫的面色不对之后，就问了 一句。 苏二丫连忙摇头：“不，很好吃。” 味道确实很不错，而且由于是刚炸出来的，所以表皮脆脆的。 要是多炸一会儿，将骨头也炸的脆脆的就更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咽进肚子里，而不是费劲的将它吐出来。 然后苏二丫为了证明这块鱼肉她真的很喜欢，就咬了第2口。 让她十分惊喜的是，这吃进嘴里的第二口竟然满满的都是鱼肉，再看看手上拿着的鱼排。 那露出鱼肉表面的一排排锋利的鱼刺映入她的眼帘。 然后苏二丫就三下五除二的将鱼排都吃了。 “好好吃。”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顾景城：“好吃就行，多吃点。” 苏二丫也摸出了这鱼的门道，原来这鱼两侧有细小的鱼刺，但将那两侧的鱼刺摘掉之后，中间就是排列整齐的，像肋骨一般的鱼刺了。 而且那鱼肉一咬就脱骨。 太方便了，要是所有的鱼都像这带鱼一样懂事儿，该多好。 这顿饭吃的苏二丫美滋滋的。 这个饭店素菜其实炒的并不怎么样。 海米油菜太咸了。 还有一个苏二丫，认不出来是什么的青菜杆儿，也齁咸齁咸的。 大头菜则炒过了劲儿。 一点儿都不脆，水囔囔的。 但是他们家的肉菜做的真入味儿啊。 苏二丫恨不能将肉菜的汤都倒在米饭里拌着吃。 杨斌每次看苏二丫吃饭都会忍不住心中的震惊，并且表露到脸上。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依旧没有习惯眼前的小人能吃这么多。 虽然每次想想她那身大力气，也就差不多能理解了，但是......那么多食物，总有个去处吧？ 苏二丫站起来的时候，杨斌就忍不住盯着她的腹部看。 苏二丫的衣服挺宽松的，杨斌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东西。 比如说隆起的腹部。 “我发现你这小子每次吃完饭都会盯着二丫看。” 杨哥的话让杨斌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还真害怕，杨哥误会他什么。 只是杨哥接下来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 “你也在好奇吧？我就是奇怪了，那么多饭都掉到她哪个胃里去了？就算嚼碎了，体积变小了，但是那么多食物就算是进行了压缩，按理说都比篮球大多了。揣一个篮球在肚子里，不可能这么不明显啊。” 说着，杨哥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 也挺宽松的，衬衣随着他拍肚子的动作紧贴到了肚皮上。 至少，杨斌就能看到他微微鼓起的上腹部。 看来他也是吃的太撑了。 但仔细盘算一下他吃的食物还没有苏二丫的1\/4多。 就算是这样，他原本有6块腹肌的腹部，也已经隆起的像是怀了两三个月的孩子一般。 要不是苏二丫是个女孩子，杨哥早就上手摸摸她的肚子了。 “你们俩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注意影响，苏二丫终究是一个女同志。” 听到两人对话的顾景城警告了他们一下。 由于，他是坐在比较靠里的主位的，所以需要越过五六个凳子才能到达门口。 然而顾景城刚说完这番话不长时间，他一不小心脚就绊倒了椅子腿上，整个人失去平衡。 还好当时苏二丫就在旁边。 所以下一刻顾景城就摔到了苏二丫的怀中。 杨哥和杨斌：......终究是个女同志？注意影响？ 还有比顾队此时的动作更不注意影响的行为吗？ 第257章 脾气不好苏二丫 顾景城和苏二丫这两个当事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杨斌吐槽之后也放下了这件事情。 只有杨哥对刚才看到的场景有些念念不忘，开始反思，苏二丫和顾队相处起来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这种相处模式，无论是对顾队还是对苏二丫都有很大的影响。 更何况...... 看着前方相处并不算亲近的两人，杨哥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想要互相有意思也就算了，大不了事情闹大了就结婚。 但现在看来，无论是顾队还是苏二丫似乎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杨哥准备找时间和顾队聊聊。 苏二丫虽然十八九了，但是开窍晚，可能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顾景城一个二十七八的男同志，不应该什么都不考虑吧？ 顾景城：......二十七八怎么了？！ 苏二丫真的没觉得她和顾队的相处有什么问题，而且每一次帮助顾队，都让她有一种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几乎都能和她亲手抓到罪犯相提并论了～ 英雄救美这四个字就足以概括她的行为～ 她是英雄，顾队的长相也能称得上美～ 而且......顾队身上还有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 嘿嘿～ 苏二丫想着就忍不住笑出来，她何德何能啊，能成为顾队的队员～ 顾景城见苏二丫这么高兴，还以为她是很满足这件饭店的菜，所以暗自决定，等要走之前的最后一顿也在这里吃。 ...... 香山原本在这座城市算不上什么出名的景点，直到，所在山区建立了全省最大的动物园。 苏二丫在这里看到了孔雀、狮子、河马、大象等等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动物，还被一只猴子揪了头发。 苏二丫差点没将动物园笼子掰开，里面的猴子被她吓得吱哇乱叫。 顾景城几人也是看的叹为观止。 没想到，苏二丫在人类中看起来没有多少气势，一生气起来，动物倒是害怕的厉害。 那揪了苏二丫头发的猴子更是被其他的猴子一顿暴打。 苏二丫看到这种场景，心中的气才散去。 否则，顾景城他们都快拉不住这姑娘了。 “二丫之前的脾气没有这么暴躁啊？” 苏二丫冲着杨哥笑了笑：“大概是被吓了一跳的关系，不好意思～” 实际上，苏二丫的脾气确实不太好，否则第一次和罪犯交手的时候，也不会那么从容就打断了对方的骨头。 苏二丫为什么要考公安，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脾气不好，要是不用公安这种正义的职位压住她的脾气的话，她说不定就成了什么黑社会的老大......最起码也得是老大的左右手。 那可不行～ 记得那个时候，苏二丫还在上学，一个男同学喜欢苏美美，被拒绝之后可能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就在班级里传播苏美美的坏话。 别看，苏二丫平时和苏美美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是苏二丫还是很看中这个唯一的姐姐的。 听到她的话当即就怒了，但因为小时候曾经因为和朋友争执，力气没有把握好，将对方弄骨折，被老妈打了一顿，所以在动手的事情上，苏二丫还是有些迟疑的。 当时，苏美美也在场。 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那种人。 当即就反驳了回去，说那人心眼小，不过是拒绝了他就在这里叽叽歪歪乱造谣，像个娘们似的，幸好本来就不喜欢，苏美美觉得她一点都不后悔拒绝了他。 和男同学造谣的话相比，苏美美可没有说一句假话。 但大概就是因为都是实话，所以男同学破防了，冲上来就想打苏美美。 苏二丫本来就在生气，又看到他这种行为，当即就忍不住了，把苏美美拉到一边，冲上去就对男同学一顿暴打。 当时，苏二丫的身手并不好，更何况那时候吃的不多，瘦瘦弱弱的，所以力气虽然大，也没大出多少。 更何况，她因为太过愤怒，失去了理智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想过防御。 所以当时两人伤的差不多。 只不过不同的是，苏二丫当时有直接弄死男同学的心。 她都已经摸出抽屉里的小刀了，老师就冲了进来。 因为双方都有错，起因还是男同学，所以苏二丫这边除了受了一身伤，需要写检讨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惩罚。 那个男同学的性质就恶劣多了，因为在场同学的作证，他直接被开除了。 当然，后来男同学的家长还来苏家骚扰，还咋呼着都是苏美美勾引，他家孩子才做了坏事。 要不怎么说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呢。 这孩子都是跟家长学的。 当然，苏爸苏妈也不是吃素的，骂的那家人不敢再来了，但是对苏美美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只是苏爸苏妈不知道，这件事情对苏二丫的影响更大。 很长时间过后，她还都能想起那个时候拳拳到肉的兴奋感。 不过，她也做了好几晚上的梦，梦到自己拿起小刀，老师却没有赶到。 她用小刀一刀一刀地划着对方的嘴，凌迟对方的舌头，血淌了满地，直到对方再也没有办法说出那种没有根据的话，苏二丫才停下...... 从噩梦中醒来之后，苏二丫总是满头大汗浑身发抖。 做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醒来之后，行该能想起梦中一刀刀划开对方肉体时的感觉，不是害怕，是...... 当然，也许成为公安也不是一件好事。 一不小心可能就超过公安执法的限度，但是苏二丫只有在这种环境中才能时时刻刻约束自己。 之前处理掉那个分尸案件，让苏二丫又找到了一点自己不会成为连环凶犯的可能。 见到那种场景，她没有兴奋只是感觉恶心，晚上回家做的也是纯噩梦。 虽然......她接受的有些太快了点～ ......总而言之，苏二丫真算不上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有时候太过压抑了，为了发泄自己的脾气，她还会专门买一块便宜点的破布，把自己锁在屋里，边闷声喊叫，边撕扯破布，将布扯成零碎的布条之后，她的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今天面对那猴子，苏二丫之所以暴露了自己的脾气，也是和上午那场打斗有关。 面对极其讨厌的人，好不能用全部的实力，甚至害怕他受伤过重给顾队惹上麻烦，这怎么能不让苏二丫憋屈？ 唯一让苏二丫感觉心情还算是舒坦的，就是莫旸离开时难看的脸色。 要不是刚才她吃饱了饭，现在反应有点迟钝，刚才那个扯了她头发的猴子都不可能这么安然无恙的离开。 如此胆大的猴子，不就是仗着有这么个笼子保护吗？ 苏二丫看似疯狂的摇着笼子，并且朝着那个方向哦哦的叫着。 顾景城吓了一跳，揽住苏二丫的腰，捂住她嘴巴，抱起她就走。 走到时候还刻意低着头。 当然，杨哥他们跟在顾景城身后离开的时候，也抬起一只胳膊，用手掌挡着脸，太丢人了。 这一刻，他们才终于体会到，苏二丫还是小孩子心性。 “你在干什么？丢不丢脸？”娃娃脸忍不住小声呵斥苏二丫。 苏二丫还沉浸在刚才顾景城竟然抱起她的意外中，片刻之后才将娃娃脸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我有些太情绪化了，嘿嘿。” 娃娃脸一滞：妈的，谁和你嘿嘿？要不是打不过你，我...... 顾景城反而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苏二丫的情绪变化太极端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苏二丫其实也有些尴尬的：“我没事，就是刚才被扯了头发，挺疼的，然后那家伙还拿着我头发丝挑衅我，所以我才......” 那家伙？ 是指那个小猴子？ 杨哥叹口气：果然是小孩子，心智还不成熟，能和猴子吵起来。 再想想苏二丫刚才的表现。 要是没有笼子的话，她恐怕能和猴子打起来。 顾景城终究是在果然学习过的，他下意识的觉得，苏二丫现在的情绪不太对，不过现在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间、好地点...... “景城哥？” 就在顾景城想暂时结束香山游，准备带他们去酒店，然后好好和苏二丫聊聊的时候，又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了。 他们五人一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那天晚上跟着莫旸一起堵苏二丫和杨斌的三个女同志。 第258章 再遇顾雯雯 苏二丫看到她们三人之后，有种对方阴魂不散的感觉。 上午莫旸，下午顾雯雯三人，轮番来恶心他们是吧？ 不仅仅是苏二丫这么想，娃娃脸和杨斌也将三个女的看成是莫旸的同伙，所以他们也烦死了。 杨哥年纪大了，倒是没有这么多的情绪变化，不过看到顾雯雯三个女同志之后，还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他不满的是，这三个女同志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还跟着莫旸去堵苏二丫和杨斌。 实在是瞎胡闹。 顾雯雯和另外两个女同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景城......和苏二丫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个男同志的表情。 “景城哥～”其他两人也看起来娇滴滴地打了声招呼。 随后，那两人就将视线转移到了苏二丫的身上。 不仅如此，她们还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视线，明目张胆地扫视着苏二丫。 半晌之后，还同时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苏二丫才不在乎这几个无关人员对自己的看法，因为现在心情算不得好，避免出现什么纠纷，她还是强逼着自己将头转到了别的方向。 这让那两个女同志更生气了：“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小地方来的人，就是没有教养。” 她们话说的十分小声，估计也就身边的那个顾雯雯能听到。 但架不住苏二丫的耳朵好使啊。 她牙已经咬的咯吱咯吱作响了，这两个女同志要是还不知道好歹的话，她说不定真就忍不住动手了！ “雯雯姐！” 远处跑来一个穿着黑裤子红上衣的女孩：“抱歉，我来晚了。” 就是那天晚上和说苏二丫坏话的两个女同志一起游说顾景城上楼的卷毛女。 其中一个女同志看了看卷毛女身后，不太满意的说：“莫旸哥怎么没来？” 卷毛女神色有些尴尬：“我哥说他今天就不来了，他不太舒服。” 女同志立刻就紧张了：“不舒服？是生病了吗？雯雯姐，要不我们还是不逛公园了，去看看莫旸哥吧。” 另外一个女同志也连连点头：“莫旸哥一向体贴，且很能忍，现在都不能出来了，病情肯定很严重。” 卷毛女有些慌张的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哥其实没什么事的，不用去看他......” 娃娃脸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是怕丢脸吧？我看莫旸......公安，现在脸应该都肿了吧？” 卷毛女抿了抿嘴：“你怎么说话呢！？” 其实心里十分的慌张。 她哥脸确实肿的很厉害，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有英俊的模样了，听说是之前要搞什么对练。 她哥应该是遇到了强敌，不过哥哥也说了，对方比他还凄惨。 只是莫旸不想用这副样子来面对雯雯姐，所以才让卷毛女，也就是莫旸的妹妹莫莉，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只是莫莉也没有想到，另外两个朋友竟然那提议去探望莫旸。 莫莉心想，要是她哥真的生病了，是巴不得雯雯姐去看他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哥那张脸......真的会影响雯雯姐对她哥的印象啊～ “莫莉，你说，你哥到底什么情况？” 学生头的女生语气听起来挺不耐烦的。 看样子，和莫莉的感情也不是很好。 莫莉犹犹豫豫的：“就是生病了......我哥哥说让我们好好玩，不用担心他，要是他发现你们因为担心他改变了行程的话，该气我没有好好转达他的意思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雯雯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如果我们今天去看莫旸了，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影响了我们，会愧疚的，不如今天我们好好玩，等明天再去看望他也不晚。” 说话的时候，顾雯雯还看了顾景城好几下。 “莫莉也不要生气，肖晓也只是太担心莫旸了。” 莫莉其实并没有感觉生气，但是听顾雯雯这么说了，她只能笑了笑。 肖晓却哼了一声。 大概还是想今天去看莫旸吧。 她看着另外一个女同志说：“钱娟，你怎么说？” 钱娟比肖晓要聪明一点。 她也喜欢莫旸，也很担心莫旸，但同时，她知道莫旸喜欢顾雯雯。 顾雯雯喜欢的是顾景城，但顾景城显然是不太喜欢顾雯雯的，若是顾雯雯没有和顾景城在一起的话，那么她说不定会接受莫旸，到时候不就没有她的事了？ 所以现在顾雯雯不顾莫旸，坚持选择继续逛动物园，反而让钱娟放松了一些。 相对于有国外留学史，且十分时尚，长得也很漂亮的顾雯雯，钱娟自认为没有任何的胜算。 她原本都已经计划好该怎么一步步接近莫旸了，没想到横插进来一个顾雯雯。 和莫莉、肖晓不一样，钱娟家是后来搬到他们附近的，所以对他们之前的事情不太了解。 正是因为这种不了解，让她敢想敢做。 只要把顾雯雯推到这个顾景城那边，肖晓也不是她的对手，那么莫旸也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 至于这个顾景城...... 钱娟承认，他长得确实很好看，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也是晃了眼的。 而且那个时候顾景城还是省局的公安，虽然身体条件不好，但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 但和莫旸不一样，顾景城对她的示好根本就不假辞色。 后来顾景城因为得罪了领导，被调到市局之后，钱娟就彻底放弃了顾景城这个选项。 因为莫旸的出现，和介意顾景城之前的态度，钱娟现在是对顾景城一点好感都没有。 恨不能现在就让这一男一女凑到一起，顾雯雯这种矫情的女生就应该去折磨顾景城这样嘴毒的男生。 听到肖晓的问话，钱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听雯雯姐的，莫莉作为莫旸哥的妹妹都来了的话，说明莫旸哥的病不是很严重，不如明天等莫旸哥的病稍微好点的时候，我们再去看他，还能跟他多说会话。” 钱娟更现实一些，她也不见得多么喜欢莫旸，今天要是过去了，是不是还得表现一下，照顾照顾病人？ 钱娟嫁人为的是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可不是为了当老妈子的。 “景城哥......”顾雯雯也不在乎其他人是什么想法，反正她不准备现在就去莫旸那儿。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话，顾景城就抬手看了看时间：“看的差不多了，在吃饭之前还能干点别的事情......” 虽然，连顾景城都不知道“别的事情”是什么。 苏二丫他们也很配合，主要是不想和这些人有太多的交集。 可顾雯雯却不依不饶的。 “景城哥，你们要去哪啊？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对省城都不是很了解了，不如带着我一起吧？” 顾景城离开的动作连顿都没有顿一下。 几个大男人都挺高的，步伐迈的都大。 苏二丫的速度也不慢，甚至隐隐比其他人都快了半个身子。 顾雯雯又穿着高跟鞋，追了一会就追不上了，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雯雯姐，你怎么就对景城哥这么执着？” 莫莉是真的很不解。 顾雯雯没有出国之前，就经常追在顾景城屁股后面。 别的人都说顾雯雯是顾景城的妹妹的时候，她也没有反驳。 后来，身份的事情被拆穿了，她就说从来没有承认过。 事实也确实如此，别人说的时候，她也只是笑，不反驳也不承认。 顾雯雯每次去找顾景城，顾景城都不太搭理她，但是去的次数多了，学校里就传言，他们两人交往了。 后来，顾雯雯被迫出国，学校里的学生还都说，顾景城因为顾雯雯出国的事情哭了。 一开始，莫莉是不相信的，因为她亲眼看到过顾景城对顾雯雯不耐烦的神色。 不过后来，顾景城得到了国家给的出国留学的机会，学校里又开始传言，他这么努力考第一名，就是为了出国找顾雯雯。 即使顾景城一向是第一名，即使他出国留学的国家和顾雯雯不一样......莫名其妙的，莫莉就开始相信之前的传言。 也可能是因为莫旸在家里发疯的影响...... 莫莉不解的是，在她看来顾雯雯的条件真的很好，没必要追在一个过去的人身后，更何况，顾景城这人还真是有些不解风情。 虽然当初雯雯姐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抛下他出国了，但是现在不都已经回来了吗？ 顾景城到底在矫情什么？！ “你不懂，这是情趣。”顾雯雯看着顾景城离开的背影，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追在身边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她顾雯雯就喜欢追逐的乐趣～ 顾景城越是对她没兴趣，她就越喜欢他。 一想到，这样高傲的男人也会变的和那些追在她身边的人一样，顾雯雯就觉得兴奋极了～ 第259章 麻烦接踵而来 不仅莫莉不懂顾雯雯的脑回路，顾景城也不懂。 “顾雯雯和顾哥的关系很好吗？” 娃娃脸对于顾景城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看那顾雯雯看顾哥时候欲语还休的眼神，他也以为顾哥之前和顾雯雯是有过什么交集，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顾景城：“谈不上关系好，只是以前的同学，勉强说认识罢了。” 顾景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补充道：“初中升高中的时候，还有人误以为她是我的妹妹。” 杨哥嘴角挂笑。 误以为？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虽说，顾姓相比于其他大姓，确实有些稀少，但也没有稀少到随便抓一个姓顾的，就会觉得有亲缘存在的地步。 按照顾队所说，他们平常有没有多少交流，要是没有人误导，心多大，才会认为两人是兄妹关系？ 杨哥不觉得世界上会有这么傻的人。 多半还是看重顾队家的家世，狐假虎威罢了。 苏二丫可能不了解也不太关注顾家有多么的厉害，可是作为跟了顾队很多年的杨哥，却深刻理解到一个家族显赫的底蕴。 在那动荡的几年，顾家明明也有国外的关系，却还是屹立不倒，就足可见他们家势力之大盘踞之深了。 不要以为大家族在沪市、京都，顾家的权势真的一点都不差。 现在的顾雯雯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接近顾景城的，杨哥并不能很肯定。 但是当年那些传言，却绝对不是不经意间传播开来的。 想必，顾景城妹妹的身份，给顾雯雯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时间还早，不适合进行晚间的小酌，所以几人商量之后，就抱上了爆米花，去了影院。 往常一直都忙着工作的公安同志们，一旦有了闲暇时光反而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了。 电影看的是《城南旧事》。 苏二丫其实没有看懂，但是看完之后，心里却比之前更加窝火了。 顾景城一直在观察苏二丫，总觉得现在的苏二丫比一个倒计时的炸弹还要危险。 酒精往往会催化情绪进一步的变化。 所以，顾景城原本想借口今天不适合饮酒，好给苏二丫营造一个较为轻松的聊天环境的。 没想到，他刚表达了一个意思，还没明确说不喝酒，苏二丫的气场就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这还了得？ 顾景城哪还敢说啊？！ 要是苏二丫情绪真的爆发了，控制不住动起手来，现场谁会是她的对手？ 到时候，伤了同事情谊也就算了，被抓进公安局，就不太好看了，闹大了说不准还影响前程。 所以，顾景城改变了策略，没有将几人带到什么饭店，也没有将他们送到原定住宿的酒店，而是将他们带到了自己附近的住宅中。 这宅子是他前些年为了方便上班买的。 杨哥和娃娃脸来过。 所以这里还有他们的换洗衣服，虽然好几个月没来了，还得稍微收拾一下，但对于顾景城、杨哥和娃娃脸来说，住这里要更方便一点。 回到这里之后，顾景城他们就开始收拾房间，这个平房虽然院子大，房间多，但能住的房间不算多。 除了顾景城他们三人的房间之外，只能收拾出一间房子，当然是给苏二丫这个唯一的女同志住的。 至于杨斌...... “就委屈你今天晚上和我住一屋。”杨哥笑着说。 杨斌哪敢说什么委屈啊。 趁他们这群男人收拾的时候，苏二丫就在院子里逛了逛。 这个房子很是讲究，有点古代大宅门的意思。 不过，区域有些戛然而止的感觉，应该也是被划分开之后分块买的。 苏二丫爬上屋顶看了看，能想象到，之前的时候，这里是多大的一处宅子。 说不定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府邸。 后院角落处还有一个废弃的秋千，看这个秋千和围墙的距离，也能知道，秋千原本所处的地方应该不是这么小的后院。 这么看来，顾景城买下这个院子之后也没有好好打理过。 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男同志们就已经打扫完了。 杨哥招呼苏二丫一起出去订菜。 “因为要喝酒，为了避免发生什么不能掌控的事情，还是点菜和酒回来吃。”杨哥这么解释。 苏二丫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顾景城有别的想法，并没有让跃跃欲试的苏二丫跟着杨哥一起出去。 苏二丫一个小姑娘，要是被人看到进出这个满是大男人的院子，说不准明天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 虽然，周围的人都不认识苏二丫，苏二丫的工作和生活地点都在青山市，但......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苏二丫乖巧地留在院子里，和杨斌一起收拾桌椅板凳。 等杨哥他们带着饭菜回来的时候，一张大圆桌和五张椅子已经规规矩矩摆放在院子中的空地上了。 饭菜被摆上桌的时候还散发着热气，就在几人都洗完手准备开吃的时候，大门竟然被敲响了。 “有人吗？”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的声音。 顾景城等人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人进来的......娘，你看，里面还亮着灯。” 这是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性的声音。 于是门再次被敲了几声：“我们是左边的邻居，看到你们回来之后想来拜访一下。” 顾景城皱眉，他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和杨斌、娃娃脸都是早出晚归的，对周围的邻居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苏二丫夹了块排骨，边吃边走进了屋内。 杨哥也边应声边走过去开门。 门口的两位女同志原本都带着笑容的，只是看着院子里的几个男同志之后，笑容就有些淡了。 “你们好？你们是户主？” 杨哥不明白她找户主干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皱着眉的他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 “有什么事吗？” 门口的两个女同志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有效的话。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关门了？”杨哥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不是，我们就是看到你们家亮灯了，所以来打声招呼，我是隔壁的，你可以叫我章婶......之前几个月你们似乎都不在家。” 年纪大的章婶终于能够张嘴利索的讲话了。 “嗯，是出去了一段时间。” 章婶又忍不住往院子里看了看：“这是你朋友？” 杨哥下意识地移了一步，微微关了关门，彻底挡住这两人的视线。 “不，我们都是在这里住的，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章婶和儿媳妇对视一眼，随后说道：“没事，没事，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不打扰了。” 杨哥没听她说完话就关上了门。 插上门栓的时候还能听到两个女人嘀嘀咕咕说他们坏话的声音。 “还是进屋吃......” 顾景城觉得，这个邻居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现在就趴在围墙上听他们说话。 于是几个男同志，就合力将桌子搬进了屋里。 苏二丫见状，连忙跑到院子帮忙搬椅子：“杨哥，敲门的人是有什么事吗？” 杨哥：“不知道，就说了一堆废话，之前也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无关人员。” 苏二丫点点头，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超绝的耳力还能听到左侧院子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是个男人。 章婶：“院子里住了几个年轻的男同志，没看到女人，也不知道是在做饭，还是他们压根就没有结婚。” “这房子是他们的吗？” “开门的那个倒是承认自己是户主了......” 此时，苏二丫已经搬着凳子进了屋，她有些疑惑，这房子是不是顾队他们的，可这些邻居有什么关系？ 第260章 往事 想不通的事情，苏二丫也就不想了。 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喝酒重要。 顾景城不知道从哪里买的酒，口感醇厚，酒香四溢。 苏二丫大概是因为很长时间不喝酒了吧，喝上一小口，她就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有种舒服至极的感觉。 杨哥看到了苏二丫闭眼沉浸在酒香味时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一声：“苏二丫，你还是小心点吧，现在是喜欢喝酒，别年纪大点了就开始酗酒，到时候成为了酒鬼，想戒酒可就难了。” 苏二丫撇了撇嘴：“我像是那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吗？” 杨哥顿了顿，和顾景城对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像。” 娃娃脸：“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苏二丫你就是一个很没有自制力的人。” 苏二丫不高兴，放下酒杯还准备辩驳一下。 娃娃脸：“是谁说要攒钱，结果刚发工资第三天就已经把钱拿去全买吃的了？” 苏二丫闭上了嘴巴。 “是谁说，案子完结之后绝对不偷懒，立刻将手上自己负责的报告打完，最后却拖到案件最后的日期？” 苏二丫抿抿嘴，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还有，是谁说，要和我们一样，早上起来跑步，结果就坚持了一天？” 这个苏二丫可就有话说了：“这可不怨我，是我和你们一起跑，结果你嫌弃我跑太快了，还怪我故意表现的云淡风轻，就是为了衬托你跑完步后的狼狈，你嚷嚷着不想和我一起跑了。” 这回，闭嘴的就变成了娃娃脸。 不过他之前说的倒是真的。 这么看来...... 苏二丫撇了撇嘴，她是真的没有一点自制力啊。 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她这么喜欢喝酒，万一以后真成了酒鬼怎么办？ 苏二丫可记得，之前夜间巡逻的时候，还碰到一个喝的醉醺醺找不到家门的男人。 一想到以后她也会变成这个样子，苏二丫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没事，我监督着，偶尔喝喝不要紧，不过量就行。” 说着顾景城又给她倒了一杯。 “今天，这一瓶是你的量。” 顾景城手上拿的那个酒瓶不大，看起来只有三百毫升的量，但是就很香，不像是外面卖的那种成品。 苏二丫虽然没有喝过茅台，但总感觉，茅台应该没有顾队手上那瓶酒好喝。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喝尽兴，但苏二丫还是懂事的点点头。 能喝酒就不错了，在家的时候，她可是都趁着父母不注意，才能舔一口父亲泡的酒。 可怜巴巴的~ 几人之前吃饭的时候，总是会聊点工作的问题。 今天，他们的话题却围绕了莫旸身上。 “杨哥，你在讲讲那个莫旸的事情，他这么讨厌的一个人，是怎么得到局里重用的？当初又是怎么被调到市里去的？” 娃娃脸虽然不是很了解莫旸这个人，但是他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很讨厌这个家伙。 “当年啊，顾队和这个莫旸算是竞争关系吧，虽然咱们顾队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但是身手不错的莫旸在省局还是很受重用的，只是他太焦躁了。” 当年，省局接到一起抢劫案件。 多家银行被抢，作案的是同一伙人。 他们手里拿着自制的猎枪，每个人都人高马大的，不仅抢劫金银钱票，甚至还会嚣张的在临走之前，随意射杀一名人质。 当时这个案子闹得很大，连刚上大学的苏二丫都知道。 “这个案子当年是顾队和莫旸一起负责的。” 当年，顾队负责出谋划策，莫旸负责带队抓捕。 可是一直抓不到嫌疑人，莫旸就一点贡献都没有，又是升职的关键时刻，他不想输给顾景城，所以在围住劫匪之后，在顾景城没赶来之前，莫旸就冒然指挥队友，决定用他来吸引劫匪注意力，其他人从后门进入，救助人质。 莫旸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觉得即使是没有武器，他一个人也能对付那三个劫匪。 即使有公安劝过他了，他还是一意孤行。 他身手确实很不错，那三个劫匪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可惜了，银行里不是只有三个劫匪的。 还有两个隐藏在人质中。 那次案件，虽然将劫匪全部缉拿归案了，但却死了八个人。 其中，两名是公安。 影响相当大，不仅是莫旸被罚，连顾景城都被批评公告了。 虽然都知道顾景城是被牵连了，但那次批评还是记录在档案中，这也是顾景城这次会被那么迅速调到青山市的原因之一。 可笑的是，莫旸这个罪魁祸首，这么快就回到了省局。 “太过分了，因为他的原因，死了这么多人，就罚到市里去就算了？而且还这么快就被调回来了，该不会，这次事件压根就没有写到他档案里吧？”娃娃脸气不打一处来。 杨哥耸了耸肩：“有没有写到档案里，我们也不知道，更何况，莫旸喜欢靠家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至于顾景城...... 杨哥是上班之后才遇到顾景城的，但因为跟顾景城交往比较密切，所以还是知道点信息的。 顾家人虽然都很好说话，但似乎并不想要顾景城从事这个行业，之前顾队要被调到市局的时候，杨哥原本以为顾家会出手，但是顾队却说，他家里人巴不得他因为这件事情被局里开除。 顾家人大概对顾景城的职业规划有过什么“建议”的，只是顾景城没有听取，所以顾家人保持的就是不多干预、不帮忙，必要的时候落井下石的原则。 他们要真想做顾队的靠山，莫旸又怎么可能对抗得了。 顾景城却笑了笑：“我还挺庆幸的，要不是去了青山市，也不可能遇到你......你们。” 杨哥皱眉。 娃娃脸切了一声。 杨斌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总感觉顾队说的不是自己。 苏二丫憨憨笑了笑：“嘿嘿，顾队是伯乐，我这匹千里马就是被你发掘的。” 娃娃脸小声嘀咕一句：不要脸。 稍微了解了一下莫旸当初的事迹之后，娃娃脸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顾雯雯身上。 “那个女同志长得很不错，就是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了，之前还是顾哥的同学，现在表现的这么热情，顾哥难道真就什么想法都没有？” 谁说男人就不八卦了？ 对于一个单身的老爷们来讲，娃娃脸对于追在自己领导身后的女孩也是十分好奇的。 顾景城又给苏二丫倒上一杯酒：“就剩半瓶了，你慢点喝......我要有什么想法？顾雯雯同志的追求者不少，不缺我一个。” 娃娃脸：“我看是正缺你这一个。追求者再多，喜欢的人没什么反应，也不是件好事。” 娃娃脸虽然讨厌莫旸，之前也因为莫旸的关系，对那几个女同志没有什么好感。 但在得知顾雯雯似乎是喜欢顾景城之后，娃娃脸却觉得顾雯雯果然有眼光，这种有眼光的人，就算一时失误，和莫旸那种人产生了交集，也必定是被莫旸短暂的迷惑了，是可以被理解的。 顾雯雯长得漂亮，能出国就说明家世还算不错，又有一定的文化......反正外语肯定说的不错.....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些，但是顾哥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方面来讲，两人算是很配了。 要是顾哥也对这个顾雯雯有点意思的话，娃娃脸不介意充当一次红娘。 两人要是真在一起了...... 作为大功臣的娃娃脸，在顾哥心中的位置肯定会有所上升。 嘿嘿(*^▽^*)~ 第261章 醉酒 娃娃脸想的是挺美的。 但是顾景城现在对什么情情爱爱的可没什么兴趣。 更何况...... “我和顾雯雯并不熟，她的喜欢也来的莫名其妙。若只是因为外表和家世，就轻易的谈情说爱的话，那么情感这个东西就有些太廉价了。” 杨哥有些吃惊于顾景城的话：“没想到顾队竟然这么在意情感？！” 要知道，现在虽然讲究什么自由恋爱，但大多数人，还是通过相亲结识。 杨哥身边不少结了婚的兄弟，不是父母指定的，就是经过多次相亲之后，选择了一个最有共同话题......或者最漂亮的。 杨哥一直认为顾队是一个相当务实的人，至于他不结婚，可能也只是和自己一样，没有遇上合适的。 所谓合适，就是不介意他们的工作性质，能够忍受他们不定时的加班，可以独自一人照顾好家里人......这样的女人。 和大多数大男子主义的人一样，杨哥不要求对方有工作，甚至就算是有工作，若是不能兼顾家庭和工作的话，杨哥更希望另一半能够选择家庭。 养家就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讲情感的。 这么多年，没有结婚的想法，一方面是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薪资水平没有办法养活老婆孩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遇上那个让自己产生结婚想法的女生。 这么说的话，杨哥所谓的务实其实也是为了掩盖祈求情感交流的想法~ 杨哥大概是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一个渴望爱情的......老男孩。 在他心中，顾景城显然更理智一点，实在不像是这种会满口爱情的人。 顾景城注意到了杨哥惊讶的表情：“怎么了？我就不能遇见爱情？” 杨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娃娃脸就连忙说：“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有些想不到，什么样的女同志才能配的上顾哥。” 苏二丫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她还是得和娃娃脸学习啊，一定要将马屁贯穿在生活当中。 “哼，我喜欢的，就是最配的上我的。”顾景城又给苏二丫倒了一杯酒。 酒瓶底还有浅浅一层，顾景城眼珠子扫了一下桌上的菜，然后酒瓶对嘴，将里面的酒都喝完了。 喝完之后还咳嗽了好几声。 苏二丫靠近杨哥，小声说：“顾队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杨哥一脸不解：“不应该啊，顾队的酒量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到一杯倒的地步。” 顾队酒杯中还有三分之一的酒液，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醉倒的。 但...... 顾景城一把扯住苏二丫的胳膊，另一只手拿起新的一瓶酒：“今天难得高兴，二丫......不、苏静，再喝一点，再喝一点。” 苏二丫有些迟疑。 之前顾队还说只让她喝一瓶的。 继续喝是不是不太好啊~ 思维上有迟疑，行动上却十分敏捷。 苏二丫立刻喝掉杯中剩余的酒，并快速接过顾队手中的酒，动作熟练的打开，给自己满上一杯~ 顾景城见状也端起自己的酒杯，放到了苏二丫酒杯的旁边。 苏二丫看他杯中还有没喝完的酒，又想到他现在似乎有点喝醉的迹象了，所以就象征性的给他加了一点点点点的酒。 绝对不是因为苏二丫自己想喝~ 绝对不是！ 杨哥：“顾队，今天晚上差不多了，不是说明天还带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吗？不如，就睡......” 顾景城看似云淡风轻地瞅了一眼杨哥。 杨哥瞬间就闭上了嘴。 “喝酒自然是要喝的尽兴了。” 在苏二丫不赞同的目光中，顾景城伸手想要拿她放在另一边的酒瓶。 可是，顾景城手臂不够长，身子又没有动，伸了半天手，没有一个人帮他将酒瓶挪过来。 顾景城哼了一声，随后又拿了一瓶新酒，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起开，然后没人倒了一杯。 最后瓶底还有一点，就倒在了自己的酒杯中。 苏二丫其实不知道，杨哥他们出去买饭菜的时候顺便买来的酒，和她喝的酒其实是不一样的。 杨哥他们买的就是市面上有的，相对比较普通，为了避免出现醉酒的情况，买的还都是四十度左右的低度酒。 但是，顾景城拿给她喝的，都是这屋子地窖中摆放着的酒，是顾景城之前和父亲吵架之后，从他的酒窖中偷偷拿来的。 按照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三无产品。 没有厂家生产日期，也没有配料表。 顾景城自然就不知道这一瓶酒有多少度数。 只是想着要是不喝的话，早晚还得被他爸偷偷拿回去，倒不如今天就喝了。 打开瓶盖闻了一闻，是不常喝酒的顾景城都觉得味道不错的程度。 顾景城将酒全部拿出来，并不是打算今天全喝上，而是想着带去青山市。 等苏二丫什么时候馋了就给她开一瓶。 倒酒的时候，其他人喝的都是低度酒，就他和苏二丫喝的这个三无产品。 顾景城也是没有想到，这酒这么好喝，度数竟然这么高，起码得七十度左右吧。 顾景城就喝了小半杯，就上头了。 什么顾雯雯、莫雯雯的，怎么配和他相提并论？ 酒杯在手，天下我有！！！ “干杯，为我们美好的明天！” 苏二丫举起酒杯说完就一口闷了。 顾景城倒是想学苏二丫，但是实力不允许，喝了一小口就呛到了。 杨哥和娃娃脸对视一眼，闻到杯中的酒香，也忍不住小酌了一下。 别说，这酒还真不错。 喝一小口，才吃上一口烧鸡，美滋滋的。 刚才还说要节制，不能成为酗酒的酒鬼的苏二丫，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又喝掉了一小瓶。 苏二丫的酒量很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喝醉过。 不过她平常喝的都不多，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今天，终于有了那么一个机会，让她试试自己的深浅。 喝掉不到两瓶之后，苏二丫的脸红了，有些上头的她，看着顾队又打开了一瓶酒，她皱了皱眉，反应迅速的抢过酒瓶，并且轻易地用另一只手阻挡住了顾队的行为。 “怎么了？”顾景城已经有些大舌头了。 “顾队，和这些差不多了，再多喝点，你明天就该头痛了。” 苏二丫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 “可是......”顾景城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理智也告诉他，差不多就得了。 但是...... “都已经打开了，要不还是喝了吧。” 苏二丫义正言辞：“放心吧，顾队，还有我们，不会浪费的。” 苏二丫看向杨哥等人，想要获得支持。 杨哥低着头，右手还拿着筷子，嘴里胡乱应和着“嗯，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苏二丫他们的话。 娃娃脸嘴里咬着一根鸡腿骨，正在检测是骨头更酥一点，还是牙齿更硬一点。 注意到顾景城的视线之后，就冲着自家顾哥笑了笑。 杨斌...... 杨斌已经不在桌面上了，地上传来他“好”的吼声。 “看，我们不会浪费的。”苏二丫笑了笑，端起杯子...... 看看空酒杯，再看看体型不大的酒瓶，苏二丫只犹豫了两秒，就拿着酒瓶往嘴里倒酒。 喝了一小半之后，再夹了块牛肉。 “好吃~” 顾景城拿起一瓶酒，打开瓶塞子。 放到苏二丫手边的同时，说道：“好吃、好吃就多吃点。” 然后还用另一只手直接抓起一把花生米就往苏二丫嘴里塞。 苏二丫愣了愣，才张开了嘴。 “唔。你咬着我手了。” “对不起~” “嘿嘿，没关系~再吃个鸡翅~” 第262章 醉酒2 苏二丫和顾景城就这么你喂我一下，我夸你一次的，进行着友好的交流。 不知不觉间，一桌子菜就被苏二丫都吃上了。 当然，酒也没少喝。 每次，顾景城想起喝酒，抢不过苏二丫，就会开一瓶新的。 苏二丫总是会迷迷糊糊地想，顾景城的身体不好，不能喝太多酒。 当然，更多的是，她想多喝点酒。 所以顾景城的嘴还没碰到瓶口，酒瓶就被苏二丫抢了去了。 顾景城往往是呆愣一瞬之后，嘿嘿傻笑一下，就忘了喝酒的事情，继续投喂苏二丫。 时不时的还小声欢呼一下。 要说他们喝醉了吧，两人还知道欢呼的时候声音小点，不要扰民。 但要说他们清醒着......那绯红的脸蛋和没有交点的视线，又不能作为清醒着的证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娃娃脸也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杨哥双手托腮，眼神木木地，没看起来还有些不符合他年龄的可爱。 顾景城也是个好队长。 因为杨哥和娃娃脸还在桌上的缘故，脑子一个不会转悠的他下意识地觉得，两人还是没有吃饱，所以给苏二丫喂食的时候，也会给两人夹差不多分量的菜。 只不过，是直接放到他们的碗里，而不是喂进嘴里。 当然已经晕了和正处在迷糊中的两人，根本就没有进食的本能了。 所以很快，他们面前的碗就堆满了食物。 而桌上的餐盘相对来说就干净多了。 等顾景城夹无可夹的时候，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人堆得满满的碗中。 下一刻，他就将两个碗都端到了苏二丫的面前。 说实话，这两个碗有些埋汰，苏二丫看到之后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当然，上层的肉还是可以吃的。 苏二丫挑挑拣拣的功夫，就又喝了一瓶酒。 苏二丫晃了晃酒瓶，随后就看向顾景城。 顾景城此时正乖乖的坐着，看向苏二丫的视线十分的干净。 “没了，都喝完了~”他说。 苏二丫点点头，感觉有些晕了。 打了个嗝，嘴里弥漫着不知道是酒香还是酒臭的味道。 “差不多了，那就洗洗睡吧。” 听到苏二丫的话，顾景城也点点头：“收拾、收拾一下~” 他站起身来，身子却一晃。 扶住桌子停顿片刻之后，顾景城又说道：“明天收拾吧。” 苏二丫坐在板凳上，感觉天旋地转的，看着顾景城一步一晃地去了院子之后，她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去之前给自己准备的房间。 结果，刚站起来，一抬脚，就差点被地上的杨斌绊倒。 “唔，怎么在地上睡？” 苏二丫像是才反应过来杨哥他们也在一样，略微疑惑地歪了歪头。 随后才伸手晃了晃睁着眼睛的杨哥。 “砰”的一声，杨哥的脑袋和桌面进行了亲密的接触，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也不知道是醉晕了，还是撞晕了。 “这可不行~”苏二丫叹口气，摇摇头的功夫感觉脑浆都要被摇出来了~ 她用手定住自己的脑袋，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就弯下腰，用了一点点力气，将杨斌公主抱了起来。 原本她是准备一起将三人送回房间的。 但是两只胳膊都用在了杨斌身上，脑子已经糊涂的苏二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干脆就一个个来。 先把杨斌...... 杨斌的房间是哪个来着？ 算了，反正不是她的屋子就行。 送回去一个，苏二丫还坐在床边缓了会。 不缓不行啊，刚才扔下杨斌的瞬间，苏二丫就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她感觉天花板都在转动，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平衡了。 然后，她干哕一声：“妈呀，喝醉酒这么难受？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 苏二丫其实还是有意识的，只是思考变得缓慢了不少。 艰难的挪到刚才吃饭的堂屋，苏二丫看着桌子上趴着的两人，然后看了看双手。 几秒过后，苏二丫将两人的凳子往外拉了拉，然后站到两人中间的位置上，微微下蹲身体，一手揽住一人的腰，下一瞬间，就猛地站了起来。 因为这个举动，这两人都难受的干哕了好几声。 苏二丫没敢动，就害怕他们吐出来，呕吐物会沾到自己身上。 等他们没有动静了，苏二丫才...... 他们是哪个房间来着？ 算了，都是男人，住一个房间也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三个男同志都挤进了同一个房间。 可怜的单人床，可怜的三个壮汉，被苏二丫摆放的紧紧贴在一起。 为了避免他们摔下来，苏二丫还忍着头晕，贴心的挪了三把椅子到他们的床边。 弄完之后，苏二丫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脱衣服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自己有些油的脸。 今天晚上吃了不少的荤腥，脸上这些油说不准就是猪蹄牛肉等物质的混合。 “还是洗把脸吧~” 苏二丫又缓缓来到院子里。 现在天虽然黑了，但因为堂屋的灯还开着的缘故，所以苏二丫一眼就看到倒在院子井边的人影了。 说实话，这一瞬间，苏二丫差点就被吓得醒了酒。 她小跑几步过去，就看到了顾景城绯红的脸，他旁边还有一个倒了的水桶。 苏二丫这一瞬间也忘了院子里接了水龙头了，而是在检查出顾景城只是睡着了之后，就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将水桶扔进了井中。 幸好绳子挺长的，否则苏二丫就只能听一个水声了。 打上水来，拿着毛巾...... 没有毛巾。 所以苏二丫就将顾景城的外套撕下来了一块。 给自己擦擦脸，然后重新洗洗，拧干之后，给顾队擦擦脸。 真是体贴~ 顾景城：......谢谢你~ 全部擦完之后，就将破布随手一扔，公主抱起顾景城，往另一个空房间走。 顾队可是很娇弱的，不能和那三个糙老爷们挤在一起。 杨哥、杨斌、娃娃脸：我们也谢谢你。 苏二丫随便推开一扇有床的门，将顾景城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之后就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苏二丫又推开了顾景城房间的门：“顾队，我的房间在哪里？” 她找不到方向了。 顾景城根本就回答不了她。 苏二丫打了个哈欠...... 然后转身离开了。 顾景城是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醒来就觉得不太舒服。 先不提疼痛的脑袋，干涩的眼睛，他脖子和肩膀处也十分的酸疼。 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他还是头一次睡得这么晚。 坐起身来揉了揉脸，顾景城才有心情环顾四周。 “......” 这不是袁明的房间吗？ 那袁明呢？ 顾景城扭动了一下脖子，疼痛感传来，应该是落枕了。 站起来之后，拢了拢衣服，发现衣服怎么也扣不上之后，顾景城一低头，才注意到衣服被撕掉了一大块。 不是用剪刀剪得痕迹，所以这不是顾景城自己能做出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忆，却怎么也回忆不出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到杨哥的房间看看...... 杨哥和杨斌正抱在一起，艰难的挤在单人床上。 床边凌乱摆放着一些椅子，视线稍微放低一点，还能看到床下睡得难受的娃娃脸。 顾景城抿了抿嘴。 实在没眼看他们的德行，准备先去院子里洗漱一下，到时候外面的人还持续敲门的话，他再决定要不要开门。 ......顾景城是绝对不会用这副样子面对外面的陌生人的。 第263章 后续 来到院子里的顾景城一眼就看到了掉落在地上、有那么点眼熟的破布。 不用想也知道，这块破布是哪里来的。 顾景城先收拾了一下院子，敲门的大概是觉得屋里没人，嘀嘀咕咕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用凉水洗漱了一下，顾景城感觉有些混沌的脑子才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 身上的衣服也有股子怪味儿，顾景城准备先换身干净衣服。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推开门之后闻到的是一股子说不上好闻的怪味。 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再仔细看看，床上正有一个人酣睡着。 甚至不用思考，顾景城就知道，这个躺在他床上的人是苏二丫。 他叹了一口气，将房间内的窗户打开，然后拽了拽苏二丫凌乱的衣服，这才打开行李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 离开房间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关严实。 等他收拾完自己，就去堂屋收拾桌子去了。 堂屋倒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乱，垃圾什么的也差不多都集中在桌面上，而盘子里的饭菜都吃的比较干净，只有两三个碗里，还有点剩余的食物，想也知道，是谁吃完。 这些碗盘都是饭店的，倒是不用洗，装进他们专门的运餐箱子里，再给他们送回去就行。 不过，光收拾碗盘的功夫，顾景城就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的天气确实有些热了，当然，最主要的是，顾景城虚。 咳咳。 擦干净桌子，他原本打算趁着其他人没有醒，先将碗盘还回去，顺便买点吃的。 虽然，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想吃，但是宿醉的早上......中午，最好是喝点小米粥什么的。 只是~ 他提着装满碗盘的箱子走了几步，就不得不认清楚了现实。 顾景城将箱子放下的时候，杨哥正好从房间内走出来。 “顾队，你醒了？等我洗漱完，我去送就好。” 杨哥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虽然有些邋遢，但看起来是一副完全睡醒了的样子。 天知道，他刚才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难看的大脸，受到了怎样的惊吓。 杨斌：......难看？ 这时，杨哥刚走出的房间内，传出一声惊叫。 杨哥皱眉，动作快速的回到了房间：“发生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了正从床下爬出来的娃娃脸。 娃娃脸：“我怎么睡在床底下了？哎哟，我的背，我的腰~” 他努力伸展着自己的身体，真的是感觉哪都不舒服。 刚才惊叫出声的杨斌此时有些尴尬，主要是他刚才的叫声太尖锐了，不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爷们儿能发出来的声音。 “......我怎么在杨哥的房间？”娃娃脸观察四周之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顾景城耸了耸肩，看看床边那凌乱的椅子，想也知道是谁把他们送到一个屋的。 苏二丫自己都走错了屋子，就不要指望她能将几人准确的送到各自的卧室了。 顾景城只是觉得庆幸，幸好苏二丫没将他们四人放到一张床上。 醉酒的苏二丫：......那也得能放下啊~ 当然，相比于其他人，苏二丫还是特别怜惜顾景城的，哪怕是醉酒之后也下意识的觉得顾景城需要区别对待。 这也是顾景城没有和其他人挤在一个床上的原因之一。 话说回来了，如果这个院子只有一间房的话，不得不把他们4个人放到一起睡，那么杨哥他们三人也只会成为顾队的床单。 是被压在底下的存在。 （＞y＜） 杨哥洗漱完之后就搬着箱子出门了。 他刚走没有几分钟，大门就再次被推开了。 是昨天晚上那个大娘。 章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正洗着衣服的顾景城。 她当即就眼前一亮，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小伙子，在洗衣服啊？” 顾景城皱眉，显然对章婶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但他还是有礼貌的询问：“大娘，您是有什么事吗？” 章婶笑了笑，五官都快挤到了一起，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叫我章婶就好，我是住在左侧的邻居。” 说着她伸长脖子往屋内看了看。 “昨天那个小伙子不在？” 顾景城立刻就知道，她就是昨天来敲门的那个人。 “他有事出去了，你要是找他有事的话，等他回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章婶立马拒绝。 昨天那个小伙子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完全没有现在这个小伙子这么好说话。 被定义为好说话的顾景城眉头一挑：“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大娘我就不多留你了。” 他站起身来，虽然身板不算特别健壮，脸看起来也过分的好看，但是足足比章婶高了一头还多。 也是挺有压迫力的。 “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洗衣服进来关心关心你，怎么还赶人呢？” 顾景城就不是那种会和人假客气的人：“还是不劳您关心了。” 只是章婶终究是个女同事。 顾景城也不好直接下手赶。 章婶对此也是有所察觉，所以相当厚脸皮的站在原地不动。 在办案时间之外，顾景城很少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相处。 所以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他话也说了，又不方便行动。 拿个杆子不进行身体接触地将大娘推出去，这大娘说不定还得冤枉顾景城拿杆子打人。 章婶是什么人呀？ 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顾景城这是没有后招了。 行为当即就更大胆了。 抬步甚至还想往屋里走。 也是这个时候，苏二丫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从屋内走了出来。 “唷，这屋里怎么还有女人呢？”章婶尖着嗓子，一听就是不怀好意。 苏二丫宿醉醒来，头倒是一点都不疼，但是嘴里味儿很大。 听到这个稍微有些耳熟的声音，也顾不得是从哪里曾经听过，当即就反驳：“怎么你家里没女人，你家全是男人？” 章婶哽了一下：“小伙，这是你们谁的对象？就这脾气，以后结了婚有你们受的。” 顾景城还没张嘴说话，苏二丫一句话又怼了过来：“怎么？在你眼里就只有对象不对象的事情了？还不允许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啊？你家住的全是对象？你和你儿子也是对象，和你儿媳妇也是对象？！” 顾景城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虽然苏二丫这么怼章婶，让他觉得心里很畅快。 但苏二丫这个情绪明显不太对呀。 顾景城又想起昨天明明打算找时间和苏二丫好好聊聊，最后却喝醉了的事情，心里也是一哽。 章婶还想说什么，苏二丫没给她机会：“哥，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顾景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哥叫的是自己。 过了两三秒之后才回答：“我也不认识，自己闯进来的。” 苏二丫眉头一皱，整张脸都变得凶神恶煞起来：“该不会是想来偷东西吧？？” “什么叫偷东西啊？我是隔壁的邻居，看这个小伙子在这洗衣服，过来关心两句。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邻居？邻居就可以随便闯到人家里来吗？我哥才不需要你关心呢，滚！滚！滚！” 说着就走向章婶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章婶见过多少大场面了，根本就不惧怕这么小小瘦瘦的女同志。 当即就决定给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点颜色瞧瞧。 然而还不等她拽住苏二丫乱糟糟的头发，她整个人就被苏二丫扛起来，放到了门口。 这个过程中，章婶甚至忘了反抗。 “下次再未经允许进我们院子，我可就真揍人了，私闯民宅就算我揍了你，公安也不能说什么。” 说完，就用力关上了门。 巨大的响声，吓得章婶哆嗦了一下。 第264章 看着迷了 关上门之后的苏二丫挠了挠头发，一脸疑惑：“你说这个大娘成天没事来你家是想干啥？” 顾景城思考了片刻：“大概是要买房子吧。” 别看顾景城的房子大，但住在这一片的，不见得都是有钱人。 这个院子据传原本是一个王爷的宅子，不经常来住。 封建王朝完蛋之后，这处院子反而成为了王爷后代的经常居住所。 这后代看懂了形势，不仅参军打仗，还将家里的财产都奉上，支持国家建设。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依旧没有逃过前几年的疯狂。 毕竟，他们家可是实实在在的“封建余孽”。 后来，这个房子理所当然的被国家收缴。 随后分配给了个人。 顾景城现在的院子，原本是让一个革委会的人占据的。 后来，房子原本的主人平反成功回来了，原本家里就已经没有多少钱，只有这个房子了，国家自然是要将房子归还回去的。 只是之前住进来的人，虽然只住了不到十年，却认定这个房子就是他们的。 经历了一番波折，在政府的干预下，房子主人还是收回了房子。 不过，因为那些年的生活给他们带来了一些肉体和精神上的伤害，他们决定搬离这里，找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有优先购买房屋的权利。 只不过，占据顾景城院子的那个革委会人员早就因为那些年做事嚣张吃了花生米。 顾景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这里买房子的消息，就接手了房子。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房子还是个烫手山芋。 原主人卖房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没有打听这套最大院子的价格，顾景城接过来没一两年，他们就开始打听顾景城会不会卖房，甚至想要用一个不合理的价格，买顾景城两间屋子。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用搭理他们，反正过一两天，我们就走了。” 顾景城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待会吃完午饭之后，他们还会出去逛逛，晚上直接在外面吃饭，回来就不早了，他们想纠缠也没有多少时间。 开始时候不买，等住不开了，就将主意 打到别人房子身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如果，章婶知道顾景城怎么想的，肯定会委屈的直叫冤。 他们家当初没有买多余的房间，也是因为当时他们还能住的开。 更何况，章婶丈夫的厂里正好说什么分房的问题，章婶丈夫觉得自己能行，所以他们就没有花那个冤枉钱。 那个时候儿子还没有结婚，买下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家里存款也只剩一百来块，这么点钱，也就买半间房。 隔壁也不知道谁是屋主，但能年纪轻轻就花这么多钱买这么大的房子，显然是不缺钱的。 这种有钱人，让让他们穷苦人家怎么了？ 难不成还学着老一辈，当什么地主吗？ 章婶很不满意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儿子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大声嚷嚷着，说隔壁的坏话。 其实主要就是想让旁边的人知道她的不满。 甚至还说他们是什么资本主义作风，早几年的时候就是人人喊打的对象。 见顾景城他们 没什么反应。 章婶就开始往男女关系上靠。 毕竟前段时间，省里抓的很严。 “说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几个人长得各有特色，一点都不像。虽说不是孤男寡女，但一个女同志和几个大男人住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 章婶骂骂咧咧了半天，她儿子都听烦了，让她少说几句，真把人惹毛了，哪还能买到房子？ 章婶见儿子是真的不耐烦了，说话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最后嘀嘀咕咕了一句：“一想到要花钱买他们的房子，我心里就憋屈。” 敢情还是想要直接免费抢占别人的房子。 ...... 顾景城他们并不知道章婶骂了他们一通，因为草草吃完饭之后，几人就出门了。 院子里连个人都没有，除非章婶的声音能传出去几里路，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被顾景城他们听到。 顾景城带着他们去了趟博物馆。 馆里除了各种文物之外，还陈列着各种红色物件，整个展馆都是红色的海洋，展示着华国近现代的历史。 看的苏二丫热血沸腾。 “正是因为有了先辈们的奋斗，我们才能拥有现在幸福安稳的生活。”在一旁正给孩子们介绍那些年历史的老师，激情昂扬的喊了一声。 博物馆中是不能大声喧哗的，但因为他说的话很正派，所以并没有人指责他。 而且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太激动了，立刻就降低了声音，还用刚才自己的不妥教育孩子，千万不能大声喧哗。 看的出来是一个好老师了。 走出博物馆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 当然，这个季节，太阳要落山的话起码得六点左右了。 顾景城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来钟。 这个时间，吃饭太早，去别的地方，流程可能排不上...... 最后，苏二丫他们被带到了博物馆不远处的书店。 苏二丫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装修这么豪华的书店。 感觉比他们市里的图书馆还大。 省城就是省城啊～ 顾景城看了一眼书店大门口正对面挂着的表：“五点的时候大门口聚，你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段看看自己感兴趣的书。” 他说完就上楼了，看起来目标明确。 杨哥：“要是不知道想找什么书，可以先看看门口的指示牌。” 提点了一句之后，杨哥和娃娃脸也走了。 杨斌对于读书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只是大家都去看书了，他总不能干等。 他和苏二丫一起研究门口挂着的牌子。 “没想到这个书店竟然这么全？”杨斌竟然看到了武侠类的小说。 之前他看过一本武侠书，是同学手写的，而且没有完结，不知道这家店里有没有。 对读书有了兴趣的杨斌和苏二丫说了问一句之后，就跑去找自己想看的书了。 苏二丫其实也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但是她还挺喜欢买书的，将买来的书放到房间桌子上，一本本摆好，闲得无聊的时候，再拿出一本书看看～ 只不过，现在苏二丫的书桌上摆着的还是红色书籍和一本课本。 因为之前她没钱～ 现在...... 穷家富路～ 这次出来的时候，老妈给了她五十块钱。 嘿嘿～ 可以买好几本书呢～ 不过， 要看什么样的书？ 专业的？非专业的？ 红色的？还是...... 大概每个不喜欢读书的人，在买书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先看看专业书籍吧。 苏二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选择去找悬疑小说。 悬疑小说的位置和杨斌的武侠小说挨得并不算远。 两人相视一笑，因为看小说产生的罪恶感，瞬间就消失了。 一个人不喜欢读书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连精彩的悬疑小说都看不下去。 很快，苏二丫慢慢移动，移动，再移动。 最后拿起一本《读者文摘》不那么仔细的阅读起来～ 读书的时间过得真的很慢。 苏二丫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忍到五点。 一看时间到了，她赶忙就放下书去了大门口。 至于之前想要买书的心思......消失了，完全消失了。 留着钱买点吃的不好嘛～ 娃娃脸是第二个到的，只比苏二丫慢上十几秒钟。 然后是杨哥。 五点五分的时候，杨斌才姗姗来迟，手里还拿着一捆书。 他 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买下一整套书的。 等到五点十分，还没有看到顾景城的影儿，杨哥才无奈说道：“看来顾队又看书看着迷了。” 苏二丫惊叹，这世界上竟然还有看书看着迷的人？！ 第265章 不行 杨哥去找的顾队，当时顾队正在一堆书中看的如痴如醉。 等他们两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七八本书。 显然，顾景城是都想买回去。 苏二丫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可真是爱读书啊~ 付钱的时候，苏二丫又忍不住羡慕了。 顾队不仅喜欢读书，还有钱~ 到吃饭时间，这次，顾队心情好的请他们吃了西餐。 这还是苏二丫第一次吃西餐。 问到牛排几分熟的时候，她疑惑了一下，不过，杨哥很快给她和杨斌做了解释。 在吃的方面，苏二丫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所以她说：“我要全熟，最好煎的焦一点。” 她这话，让后面的一桌男女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中一个男同志还戏谑地说了句“土包子”。 苏二丫承认她土，虽然生活在市里，已经比大多数人都好多了。 她大学的城市也算是发达，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吃饭和训练上的她并没有体验什么新兴事物。 对她来讲，食物就应该更符合自己的口味。 西不西餐的，也不过是一种吃饭的方法，填饱肚子的形式。 别说是在华-国了，就算有一天，苏二丫出国了，她想怎么吃，那群外国人也不能随意控制她。 当然，尊重还是得尊重一下的。 娃娃脸还是挺在乎别人的想法的：“你看你，吃西餐的牛排就没有人点全熟的，要不就七分......” 苏二丫：“可是我就喜欢吃焦一点的。” 顾景城：“二丫喜欢吃什么样的，就吃什么样的，不过是一次用餐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吃法......有人还生吃牛肉呢，你要不要吃？” 娃娃脸撇了撇嘴，心想着顾哥就是喜欢偏心苏二丫这家伙。 顾景城：“我的也做成全熟。” 顾景城这话，让娃娃脸更气闷了。 不过因为这桌人的“不讲究”，反而提醒了其他用餐的人。 一段时间下来，要求全熟的人都多了起来。 “我真吃不惯半生不熟的。” 有人这么和提供桌的人解释。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五人吃了一半，苏二丫正在跟一个大鸡翅做奋斗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惊喜的声音。 “景城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是莫莉。 看的出来，那几个女同志中，喜欢顾景城的不仅仅只有顾雯雯一个人。 只不过莫莉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的表明过。 她是自卑的，所有的自卑都是源自于顾景城的优秀。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顾景城，而顾雯雯恰好是她认识的所有女同志中最配的上顾景城的。 所以，她就自以为是的觉得，顾景城就应该和顾雯雯在一起。 正是还是了解顾景城，发现顾景城身边跟了一个陌生的女同志之后，莫莉才对苏二丫格外的敌视。 苏二丫，一个看外表顶多算是清秀，个头不足，行为粗俗的女人。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站在景城哥哥的身边。 ......就算只是同事也不行！ 顾雯雯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莫莉请功似的说道：“你看，雯雯姐，我就说景城哥哥肯定会来一趟这里吧~” 相比于，只是想要征服顾景城的顾雯雯，还是莫莉对顾景城更了解一些。 顾雯雯看了一眼笑的灿烂的莫莉，心里却并不觉得高兴。 莫莉当众说这个，不就是明摆着告诉顾景城，她比自己更了解他吗？ 莫莉感受到雯雯姐严重的不喜，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她不痛快了。 莫莉是一个情感比较复杂的人。 相对于喜欢顾景城，她可能更喜欢和顾雯雯在一起。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当顾景城的对象，却有足够的资格成为顾雯雯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虽然喜欢顾景城，也因为对顾景城的喜欢，而时不时对顾雯雯产生一些嫉妒、羡慕的情绪，可莫莉觉得，自己和雯雯姐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哥哥和顾景城是处于敌对关系的。 这就代表，即使莫莉有足够的信心，觉得自己能够配的上顾景城，因为哥哥和景城哥的关系，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莫莉奇怪顾雯雯为什么对顾景城这么执着，其实也是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看到景城哥哥，视线就忍不住集中在他身上。 为什么明知道自己配不上顾景城，明知道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小的可怜，却还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甚至搬出雯雯姐，为的不过是和顾景城多相处一会儿。 她当然是了解顾景城的，哪怕顾景城都不在省局了，她还是忍不住通过各种方式想要了解顾景城的现状。 只不过，因为哥哥的关系，杨哥和袁哥都不喜欢搭理她，她在青山市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所以能打听到的消息真的很少。 这次要不是哥哥提前知道景城哥和他的同事要来省里开会，她可能要等看到景城哥才知道他回来了吧~ 莫莉脑子里的思绪很混乱，但行为看起来还是很有目的的。 她亲热的挽着顾雯雯的手，面带着热情的笑容来到了顾景城他们的餐桌前。 娃娃脸小声嘀咕：“怎么就摆脱不了她们了呢？” 苏二丫也很奇怪，难不成这些人还跟踪顾队不成。 这一共才几天啊，除了一直在开会的那两天半，他们这是第三次遇到这伙人了，几率也太高了。 顾景城看了一眼莫莉。 这让注意到的顾雯雯更生气了。 当然，她没有表露在外，而是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自己往前站了站。 “景城哥，真的好巧，没想到又遇到你了。” 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般。 顾景城叹了一口气：“是吗？巧合？” 他有些惊讶，莫莉竟然能猜到他的想法，看来是有浪费时间来了解他的，莫旸这个妹妹，比他更有当公安的潜力啊。 这样想的同时，他没忍住又看了莫莉一眼。 莫莉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一时之间又惊又喜。 景城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顾雯雯眉头微蹙：“景城哥，店里没有空桌子了，能不能拼个桌？” 苏二丫瞪大了眼睛。 拼桌？！ 他们的桌子像是还能挤两个人的样子吗？ 桌子是长方形的，靠墙放置，一边可以坐两人。 杨斌坐在侧方走道处就已经有些不太方便了。 再挤两人？ 顾雯雯他们是想坐到桌子上，还是想坐在谁的怀里？ 苏二丫心想，虽然她力气大，但是如此瘦小的双腿，也只能勉强抱得了一个人~ 顾雯雯才没有坐在苏二丫怀中的打算。 除了杨斌之外，其他人坐的是那种沙发椅。 苏二丫和顾景城坐一排，杨哥和娃娃脸坐一排。 苏二丫坐在里侧，顾景城自然是坐在外侧的。 所以顾雯雯说完话之后都不等他们回答，就坐到了顾景城右侧。 虽然顾雯雯屁股不大，但是这么点地方，她的屁股还是有一半都悬空了。 左侧的胳膊完全贴到了顾景城身上。 顾景城下意识地往苏二丫的方向挪。 苏二丫反应也很快，左侧胳膊很快就贴到了墙上。 这个时候，她手里的鸡翅还是拿得稳稳的。 顾雯雯看着自己和顾景城之间能放下一个壮男的距离，心里不满极了。 她调整了自己的位置，然后硬扯着笑脸，颇有些艰难的说：“景城哥，空间还是很宽裕的，别急着那位女同志了。” 顾景城看了看两人之间也就二十六米的距离，面无表情的对苏二丫说：“我挤着你了？” 苏二丫缩着肩膀，整个人都要对折起来了，刚啃完一个鸡翅的她伸出脖子看了看顾雯雯：“没有，一点都不挤~” 顾景城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个时候杨斌想要站起身让位置给莫莉。 那位顾同志是对顾队有好感才可以接近，总不好让这位莫同志和杨哥他们挤一起。 但他刚抬起屁股，顾队就眼神犀利的看向他。 杨斌抿了抿嘴，又坐下了。 唯一站着的莫莉就变得十分的尴尬。 第266章 人无敌 顾雯雯是真的不知道尴尬为何物。 她冲着莫莉笑了笑，然后抬手招呼了一下远处的服务员。 等服务员靠近的时候，她就说了一句加个板凳。 服务员看了看他们这桌人满为患的情况，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顾雯雯打断了。 “加张椅子，麻烦你了。”她强调。 而且顾雯雯对顾景城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在顾景城马上要说出拒绝话语的时候，顾雯雯突然就转过头来冲着苏二丫说道：“这位同志也是公安吗？” 打断了顾景城的发力，服务员见客户这么执着，也只好去拿了一个没有靠背的凳子，放到了杨斌凳子的旁边。 这个举动让杨斌坐立难安。 莫莉的神色也很难看。 她想直接转身就走，可既怕惹顾雯雯生气，又舍不得顾景城。 最后，她还是坐下了。 苏二丫不知道顾雯雯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话。 她心知肚明，顾雯雯和莫莉是奔着顾景城来的，毕竟她们也没有做遮掩。 好不容易和感兴趣的男同志坐一起了，不抓紧时间和这个男同志聊聊、联络联络感情，却和自己这个不起眼的陌生女同志说话? 是什么战略手段吗？ 苏二丫虽然想不明白，还是礼貌的回答了顾雯雯的话：“是的，我也是公安，跟着顾队他们来省里开会的。” “你们市里公安局不忙吗？开完会还不回去？” 苏二丫皱了皱眉，总感觉顾雯雯这是话中有话：“忙还是很忙的，算是忙里偷闲吧，回去之后估计就得处理积攒下来的案子了。” “可真羡慕你，能跟着队长一起出来玩儿。景城哥的脾气虽然有些大，但是为人认真，相对来说又比较体贴，成为他的队员肯定是很不错的体验吧？” 苏二丫笑了笑，没有回答。 顾景城哼笑了一声，就连苏二丫都能听出他语气当中的嘲讽。 顾雯雯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般，继续说：“我其实原本也是想考公安院校的，可惜，家里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子不能太过粗鲁，以后可能会嫁不出去。再加上一向都很柔弱，文化课的成绩又足够考一个更好的大学，相对于打打杀杀的，更擅长的是舞蹈、声乐和乐器，所以在出国之前我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这些年虽然找到了感兴趣的专业，但时不时的还是会想象，若是当时自己更坚持一点，现在会成什么样子？” 说着顾雯雯还叹了一口气，用胳膊肘怼了怼顾景城的胳膊：“说不定我现在都能成为你手下的人了。” 顾景城因为她这个举动又往苏二丫的方向挪了挪，并且毫不给面子地说：“你这样水平的，我是不可能收的。” 苏二丫有时候就很羡慕顾雯雯这个脸皮厚度。 顾队都说的这么直接了，她面不改色，甚至还嬉笑着说了一句：“可别小瞧我，如果我真的和你同一时间踏入公安机关的话，我说不定职位都比你高。到时候不是你指挥我，而是我指挥你。” 现场氛围有些尴尬。 虽然顾雯雯一点都没有察觉，或者是察觉了也不在意。 可是苏二丫实在受不了了，干笑了一声。 顾雯雯又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苏二丫身上。 “我之前是不是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和景城哥一个姓，我叫顾雯雯。你看起来......年纪还挺小的，叫我雯雯姐就好。” 顾雯雯并不喜欢让别人叫自己雯雯姐。 但苏二丫看上去年纪真的太小了。 忍不住扫视了一下苏二丫，顾雯雯悄悄挺起了胸，这种干巴巴的小孩身材，景城哥应该是没有兴趣才对。 “我叫苏静。”苏二丫其实不太擅长这种自我介绍的社交场合。 “苏静？真是个好名字。”这名字和眼前这丫头可真配，一样的无趣。 苏二丫又不知道要需要说什么了，所以继续微笑着冲她点头。 见苏二丫是这样的反应，顾雯雯露出了一脸委屈的表情。 “静静，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苏二丫确实对她谈不上什么喜欢，但这话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吧。 顾景城：“这个事儿应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 苏二丫瞪大了眼睛，略有些无措的看着顾景城。 顾景城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苏二丫连忙端正态度冲着顾雯雯点头：“是的，算不上喜欢......” 然后马上补充：“毕竟是第3次见面，还不是很熟悉。” 顾景城又哼了一声：怎么这么怂啊？ 顾雯雯直接忽视了前面两个人的交流，看了一眼顾景城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苏二丫身上。 “多相处一下就熟了。”说完，却又看了一眼顾景城。 “景城哥，我想和静静多相处一下，你看你能不能挪下位置？” 顾雯雯的目的就是让顾景成挪到外面，哪怕他又叫了一个凳子，不和她坐在一起，也好过和苏静挨得这么近。 顾景城正好也不想和顾雯雯挨在一起了。 他往外挪了挪，让苏二丫的空间变大了一些。 这一行为让顾雯雯脸上扬起了笑容。 “二......静静和我换个位置。”顾景城其实更想现在就走，但、苏二丫明显还没有吃饱。 顾雯雯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你们俩换位置不太方便，要不我站起来，你和我......” 苏二丫的动作挺快的，她拿起一块餐巾布擦了擦手，然后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椅背。 顾景城配合默契的弯下腰，苏二丫嗖的一下就跳到了顾金城和顾雯雯中间的位置。 这把顾雯雯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掉下座位。 顾景城动作有些猥琐地挪到了最里侧。 动作也是很丝滑。 顾雯雯没说完话，他们就已经换完了位置。 然后顾雯雯难得的感觉到了尴尬，她抿了抿嘴。 苏二丫看了顾雯雯一眼，见她不说话了，就又拿起来了一个鸡翅，在吃之前还顺便问了一句：“你们来这里不吃饭吗？” 顾雯雯的表情很难维持了。 她瞪了一眼苏二丫手上的鸡翅，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当然是要吃的，但是作为一个女同志还是要注意......” 作为从国外回来的人，顾雯雯这几年时间也是深受外国一些不良风气的影响。 在国内还普遍都吃不起肉的时候，国外的女性已经开始“节衣缩食”，穿着清凉秀身材了。 所以顾雯雯也学会了那套，女人要想漂亮就得极致的瘦。 但是她话刚说到一半，才想起苏二丫的身材完全称不上胖。 苏二丫最近被养的很好，除去胸部有些发育迟缓之外，该有的地方都有，肉不多却也不少。 至少比天生骨架大的顾雯雯看起来要苗条很多。 顾雯雯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苏二丫忍不住歪头看向她，满脸的疑惑，嘴角油腻的印记让顾雯雯觉得眼睛生疼。 顾雯雯抬手又将服务员叫过来，然后就点了一盆沙拉，莫莉还稍微好点，点了一个薯条加一盘沙拉和一杯饮料。 “莉莉啊，女孩子还是应该清淡饮食。”虽然是对着莫莉说的，但眼神却时不时的扫一眼苏二丫。 苏二丫根本没将自己当成是一般的女孩子，清淡饮食什么的就是逼她去死呀。 所以在顾雯雯说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她一口嗦掉了骨头上的肉。 顾景城见她吃完了鸡翅，为了保证她吃饭的速度，好赶快离开这里，摆脱牛皮糖。 所以，他将自己和苏二丫盘子的牛排都切成恰到好处的牛肉条，然后端到了苏二丫面前。 顾雯雯见状，下唇都快被咬破了。 自己视作挑战对象的家伙，对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竟然这么关心，这无疑是对顾雯雯自尊的侮辱！ 第267章 意外事故 “看来景城哥对你真的挺关心啊？“ 顾雯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苏二丫愣了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接话：”顾队一向很体贴......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顾雯雯没忍住，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 苏二丫很怕她喷出来的这口气上沾着她的鼻屎，所以，忍不住后退了一下，让自己手中的食物远离顾雯雯。 顾雯雯当然察觉到她是在嫌弃自己，再加上苏二丫离的顾景城更近了，所以顾雯雯更生气了。 她觉得苏二丫肯定是喜欢顾景城，所以才如此这般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接近顾景城。 顾景城以后会和谁在一起，顾雯雯管不着，但是此时此刻顾雯雯一点都不想输给这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丫头。 她深吸一口气，又露出一个笑容：“静静，你今年年纪不大吧？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公安局也不好进，能考进公安局说明你成绩不错，为什么不继续上大学呢？？” 不等苏二丫回话，她就开始说上大学有多么好，可以认识多少人，获得多少知识，开阔眼界等等等等。 在场的人其实都知道她是为了炫耀自己国外的大学学历。 同时也是为了碾压这个在她眼中可能只有高中学历的女同志。 前面那段话，甚至还暗示，苏二丫进公安局是用了其他不体面的办法。 “景城哥哥你也劝劝静静啊，她还这么年轻，就应该多学点知识，而不是出来挣钱养活家里。” 顾景城看了一眼顾雯雯，并没有说话。 苏二丫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才开始张嘴解释：“雯雯姐，我是大学毕业了，之后被分配到我们公安局的。” “啊？？”顾雯雯眼睛下方的肌肉忍不住跳动了两下。 “虽然我看上去年轻，但今年也已经有19岁了，只不过我上学早......” “......是、是吗？19岁就大学毕业，那确实挺年轻的了。” 苏二丫的长相其实并不是娃娃脸，但因为她个头矮、骨架又小的缘故，所以总会让人认为她还没有成年。 莫莉其实挺崇拜顾雯雯的，也非常向往国外的生活。 这可能也是她崇拜顾雯雯的原因。 但是此时此刻不得不说的是，她觉得顾雯雯多少有点丢脸。 莫莉甚至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直接转身就走，而是坐下来的行为了。 “雯雯姐......”要不咱们就走吧。 要不怎么说顾雯雯是姐呢？心理素质就是强悍。 莫莉还没有说完，她就插话道：“怎么了？是还想点什么吃的吗？其实这家的牛排，味道也挺好的，和国外的几乎没有分别。” 仿佛刚才那个强调饮食清淡、多吃蔬菜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莫莉又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脸皮厚到这样的程度，就活该她做什么事都会成功。 莫莉：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脸皮和这样的勇气就好了，那样的话，雯雯姐在国外的这两年她可能早就已经将景城哥拿下了。此时此刻，坐在景城哥旁边，和他肉体贴着肉体的就是自己了。 苏二丫注意到莫莉的视线之后，就冲着莫莉笑了笑。 几秒钟过后，她想起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莫莉似乎没有说话。 虽然不太喜欢这两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姑娘，但苏二丫觉得此时气氛还是有些不太对，所以就主动开口：“这位同志，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苏静。” 她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莫莉回过神来，咬了下\/下嘴唇：“我叫莫莉。” “你好，你好。”苏二丫尴尬的进行社交活动的时候，两人叫的餐也送过来了。 毕竟，她们点的东西，最复杂的大概就是那杯颜色好看的饮料了。 杨斌三人都不说话。 顾景城也在专心地投喂苏二丫：快吃快吃，吃完了赶紧走。 大概是察觉到了顾队心里的想法，苏二丫吃饭的速度相当快呀。 很快，桌子上就有顾雯雯和莫莉两人面前的盘子里还有东西了。 “吃完了？吃完了就撤吧。”杨哥语气轻松地先一步站起来。 面对一个女同志，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重话。 如果这是他妹妹的话，他肯定早就教育起来了，这样追男人的方式只会让男人觉得更厌烦。 可惜了，他和顾雯雯并不认识，没有办法教给她一些追男小技巧。 若是苏二丫几人知道他心中想法的话，必定会嘲笑他的。 搞得像是他多么会追男人一样。 苏二丫也擦了擦手站起身来：“雯雯姐，我们要走了，很高兴和你们认识。” 这句话她说的其实也挺生硬的。 她真正想要说的其实是：麻烦让让，我们要出去了。 苏二丫有时候还挺恨自己不太会说话的。 行为上大胆，言语上这么怂，会让不认识她的人错误的以为她好欺负。 顾雯雯一开始并没有立刻回答苏二丫的话，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想什么。 就在苏二丫准备再一次提醒她的时候，顾雯雯突然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正好我们也吃完了。” 正在吃薯条的莫莉：？！ 顾雯雯还转头看一下莫莉，可能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民主？ 所以她还问了句：“你也吃好了，对吧，莉莉？” 莫莉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顾雯雯更尴尬了。 于是她不得不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根薯条，艰难地表示自己吃饱了，可以走了。 “景城哥～一起走吧，我正好有很多话想和你聊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示意苏二丫赶紧出来，她要和顾景城走一起。 苏二丫也是挺识趣的，赶忙窜了出来。 然后和杨斌他们站到了一起。 结账的时候，是顾景城付的钱。 他之前就说这次游玩他全权负责，所以其他人也没抢着买单。 顾雯雯又不高兴了：“顾哥这次被调去了市里，工资肯定是缩水了吧。在这吃顿西餐还挺贵的，尤其是你们还点了那么多菜。” 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苏二丫，因为就她吃的多。 “景城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前那么好，那么体贴人。” 体贴二字再次出现的时候，连顾景城都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就在她要跟着顾景城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却被服务生拦下了。 顾景城只结了自己的单子，可没结她们两个的。 这不就尴尬了吗？ 顾雯雯跺了跺脚，看着马上要消失在门口的顾景城几人，随意的抛出几张钱币：“结账！剩下的都算是你们的小费了。” 说完就追了上去。 华国人没有给小费的习惯，但是他们这家西餐厅偶尔也会来几个外国人。 服务生们时不时的会收到点小费，所以也没觉得给小费是什么惊讶的行为。 捡钱的动作虽然有些屈辱，但还是按照规定感谢顾雯雯的消费，欢迎她下次再来。 顾雯雯踩着高跟鞋，动作迅速的追上了顾景城。 一定猜到她会追上来的苏二丫等人，还专门给她预留了一个空间，就怕被她莽莽撞撞的撞到了。 关键是，这个顾雯雯娇滴滴的，还穿着高跟鞋，到时候撞到了，倒的肯定不是苏二丫几人。 道歉的说不定还是被撞到的受害者，划不来。 所以顾景城直接被其他几人孤立了。 “景城哥，你等等我呀。” 顾雯雯跑过来的时候，还想挽着顾景城的胳膊，顾景城吓了一跳，难得动作迅速的躲开了。 “这里不是国外，某些行为还是得注意点。”他有些生气，差点被占了便宜。 顾雯雯没有说话，她刚才确实是反射性动作了，倒是忘了，国内这边行为还挺保守。 莫莉也悄悄的跟了上来，站到了顾景城的另外一边。 这大概是她离着顾景城最近的时候吧。 第268章 cool “景城哥，回来之后我才听说，你之前也去国外进修了？是xx市？虽然所在的国家不一样，但是搭飞机的话，从我家去那里也就几个小时。我对那所学校也挺向往的，可是父母不希望我离远了，所以我只能报考了a国的学校，要是早知道，你在那的话......” 顾景城：“早知道我在那里，以你的成绩和智商，你也考不上那所学校。” 顾雯雯：“......但是我可以去那所学校找你，看看这种世界闻名的大学，说不定以后有去你学校进修的机会。” 对此，顾景城只是呵了一声。 不知情的人见到这种场面，只会以为顾景城冷血无情没有教养。 毕竟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和你说话，起码得做到句句有回应吧？ 可是顾景城呢？ 板着脸，像是别人欠他好几千块钱一样。 到了一个岔路口，不想让顾雯雯知道他家在哪的顾景城，只能没好气的说：“我记得莫家不是这个方向。” 莫莉委屈极了，果然是因为哥哥的缘故，景城哥最讨厌自己了。 否则为什么叽叽喳喳的雯雯姐没有被赶，反而她这个默不作声的人要被赶走？ 顾雯雯此时有些许的惊讶，更多的是喜悦。 虽说是烈女怕缠郎，但顾雯雯觉得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而且根据她的经验来讲，女追男反而更容易一些。 男人的劣根性，就算一开始不是很喜欢一个女生，但只要这个女生相貌和身材都不算特别差，又很主动的话，他们通常会抱着玩玩的心态，接受女生的好意。 瞧啊，顾雯雯还是受国外影响太深了。 虽然不知道以后的华国男人会不会变成这样，但至少对于像顾景城这种同志来讲，任何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所以莫莉要走的时候，顾景城看了一眼顾雯雯：“等会......” 他叫住了莫莉。 “虽然不知道顾同志现在住在哪里，不过你既然是和莫莉同志一起出来的，想必，住的地方应该和莫家离得不远......” 他刚才其实是两个一起赶，只不过因为不清楚顾雯雯住哪，所以才和莫莉说的。 谁想到，这一点点的不同，竟然也会让顾雯雯自作多情呢～ 顾景城终究是一个公安，还是很关心女同志的安全的，可是他又实在不想让顾雯雯误会他实在以男人的角度关心她，所以他看了一眼苏二丫。 不得不说，苏二丫和他还是有点默契的。 注意到顾景城的眼神之后，苏二丫立刻站出来说道：“这么晚了，两个女同志一起，可能不太安全......” 听到苏二丫这话，顾雯雯和莫莉的眼睛同时一亮。 顾雯雯没想到苏二丫竟然这么识相。 当然听到苏二丫的第二句话之后，两人就不这么高兴了。 “不如，我送她们回去？” 顾雯雯气笑了：两个女同志不安全，三个女同志一起就安全了？ 可是没等她拒绝，顾景城就点头，很放心的答应了。 顾雯雯干笑一声：“不用了，景城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但苏二丫再怎么样也是一位女同志，等她回程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反而更不安全。” 苏二丫抿了抿嘴：什么叫“再怎么样”？顾雯雯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难听呢？ 顾景城压根就没准备再和她多说些废话了，直接面对苏二丫说：“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吧？不行的话我就让......” 顾景城的视线让杨斌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即使他心里十分清楚，在这个陌生的地界，他在顾景城眼中是和苏二丫一样的路盲。 最紧张的还是杨哥和娃娃脸了。 他们边后退一步边疯狂地摆手摇头，就差将拒绝两字写在脸上了。 顾雯雯和莫莉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顾景城。 哪怕是有苏二丫的存在，能和景城哥哥多相处一会儿也是好的。 顾景城：“......振兴街97号新城巷，要是找不到路了，就多问问人。” 说着，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杨斌三人赶忙跟上。 他们真是一点都不担心苏二丫～ 苏二丫也没觉得有什么，直接转个身来对顾雯雯两人说道：“你们是直接回家还是有别的地方要去？” 反正她的任务是送两位女同志到达目的地就行，至于她们要去哪，她管不着，她又不是她们的妈。 顾雯雯横了一眼苏二丫，什么话都没讲，踩着高跟鞋转身就啪嗒啪嗒走远了。 莫莉也很失望，直接无视苏二丫，跟上了顾雯雯。 苏二丫耸了耸肩，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 没有了顾景城的存在，顾雯雯和莫莉又恢复了之前的亲密关系，两个人手挽着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开始呵呵呵的娇笑起来。 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是路上行人还是有不少的。 国内经济也是飞速的发展，尤其是一些比较发达的城市，夜生活越来越丰富了。 不过相对来说，夜间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灯红酒绿的世界往往充满着危险，尤其是对于年轻又漂亮的女孩来说。 莫莉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看起来快30岁的男同志。 准确的说，不是莫莉撞到了他，而是男同志故意让莫莉撞到他。 在不算宽阔但也足够五六个人横行的街道上，他故意堵到了莫莉前面，等着小姑娘来撞他。 撞完之后还十分做作的“哎哟”了一声，说自己受伤了，非得让莫莉赔偿。 莫莉之前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当即眼睛就红了。 然后开始掏口袋，真的准备赔偿给人家。 “要、要赔多少钱啊？”她声音哆哆嗦嗦的，一看就知道挺好欺负。 男同志那一方有五六个人，听到莫莉这样的声音之后，都齐刷刷的笑了起来。 这让莫莉更害怕了。 顾雯雯可能经历的事情多了，反而很镇定。 “这位大哥，我妹妹只是个什么事情都没经历过的小丫头，你就别开玩笑了。她哥可是公安，生起气来也是了不得的。” 相比于莫莉，顾雯雯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此时说的话，都更得那群人的心。 五六个人直接围住了两个女生。 “她是小女生，哥哥还是公安，那我们就不为难她了，这赔偿问题要不就这位同志来和我们谈谈吧。” 苏二丫因为和顾雯雯她们有段距离的缘故，此时男生围住她们之后正好把苏二丫排斥在外。 苏二丫也是没想到，在这个打击流氓罪的风头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竟然有人敢当街围堵女同志。 当了公安之后，她才明白，黑暗就隐藏在光明之后。 以前的她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口角就有可能引起一场大的斗殴，甚至会导致当事人受重伤或者死亡。 她也从没想过，在大家都这么艰苦奋斗、朴实无华的时候，黑暗的角落里，竟然有人会以调戏女同志为乐。 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些因为犯了流氓罪而被枪毙的人。 不以此为辱，反而嬉笑着，以此为荣。 刚开始说话的男同志已经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顾雯雯的脸蛋了。 顾雯雯确实算不上华国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 但她的便宜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占的。 所以，她立刻伸手想要拍打伸到眼前的手臂。 这只手臂的手腕却让一只小小的、白嫩的手攥住了。 不仅仅是攥住了，那只小手紧紧的勒着这个粗手腕。 顾雯雯和莫莉还听到了男人痛苦的哀嚎。 虽然不想承认，但当顾雯雯将视线转移到小小的苏二丫身上的时候，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cool！！！ 第269章 崇拜 顾雯雯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往苏二丫的身后看去，就看到了倒地的两人。 苏二丫想进入包围圈，就得挤进去。 一开始苏二丫没想用太大的力气。 但是，感受到力度的两个男同志显然不是很有眼色的那种人，他们回头......他们低头，才看到了苏二丫的头顶，看苏二丫的个头，还以为是脑子有毛病过来凑热闹的小女孩，所以其中一个直接伸出手，想将苏二丫退远点。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哥哥现在心情好，给我滚远点，否则小心我代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那只手被苏二丫挡住了。 只是一根食指就轻易地抵住了对方的手心，让对方不能再更近一步。 下一刻，手掌的主人就被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地上。 另一个男同志还想上来帮忙，苏二丫不过是一个用力，就将他推倒在地。 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却也让他的屁股疼的不行，像是尾骨断了一样。 等苏二丫从处理完这两人，抬头看向顾雯雯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快三十岁的老男人（在苏二丫眼中），想要用他的脏手触碰顾雯雯的脸蛋。 这是赤裸裸的耍流氓啊！ 这还了得？！ 苏二丫一个箭步上前，直接踮起脚尖，攥住了男人的手腕......没有办法，这几个男同志，虽然年纪，样貌普通，但是身高都挺高的，简直像是把所有的营养都用来抽条一般。 “你......”三十岁男同志（？）还想放句狠话，但是胳膊实在太疼了。 苏二丫还在不断地用力。 “嗷嗷嗷～”男人很快就跪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根本就想不起用另一个胳膊、两条完好的腿甚至是牙齿来反击。 “大哥！” 另外两个还站着的人因为没有感受过苏二丫的力气，所以有很大的勇气。 看着大哥被一个小丫头压制了，第一反应也不是嘲笑，而是冲上来，想要教训苏二丫。 苏二丫要是能被这样的人轻易教训了，顾景城也不会这么看重她了。 顾雯雯：“小心！” 苏二丫抬脚就踢飞了一个。 那人砰的一下，就撞到了另外一边的墙上。 有偷偷摸摸正在看着这边的人忍不住发出一个惊呼。 另外一个小弟显然更有眼色，看到同伴倒飞出去，他立刻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的说道：“快放开我们大哥，你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吗？” 顾雯雯：有背景？ 莫莉哆哆嗦嗦地从顾雯雯身后探出头来：“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欺负我们，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莫家虽然不是很在意莫莉这个姑娘，但也不可能看着她被欺负。 若是比拼背景的话，她输得可能性也不大。 更何况，苏二丫还有顾景城撑腰。 毫不夸张的说，顾家的势力可以说是遍布全国。 只不过，顾景城不是那种靠家族背景闯出来的人，否则莫旸也不会有机会“压制”他。 咳咳，不过，在省城的话，莫家的面子就足够用了。 就在那小弟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哥嘶牙咧嘴地开口了：“给我闭嘴！” 随后他看着苏二丫：“是我今天点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您说怎么办吧。” 苏二丫看向顾雯雯。 她觉得，这件事情还会是两个女同志说了算。 顾雯雯自然是想要报警的，今天要是没有苏二丫的话，这男人说不定真敢干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只是，还没等顾雯雯说出自己的想法，莫莉抱住她胳膊的手臂就不自觉的用力。 顾雯雯这才想起来，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对于强奸这件事情的态度都是有羞耻成分的。 在国内，因为行为保守的缘故，对女人的贞操看的又特别的重，所以出现这种被当街调戏的事情之后，反而是女人收到的非议更多。 顾雯雯就算自己不在乎，也得考虑莫莉...... 毕竟，顾雯雯已经入了a国的国籍，国内的名声就算不好听了，她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但是莫莉不行。 想到这里，顾雯雯说道：“直接打一顿，让他长点记性，别以为我们女同志就好欺负。” 苏二丫有些意外，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莫莉，随后将大哥和剩下的那个小弟都打了一顿之后，才催促顾雯雯两人继续走。 “我赶着回去睡觉。” 苏二丫虽然今天早上起的晚，但不代表她睡得好，现在已经有些困顿了。 顾雯雯和莫莉这次倒是没有说话，跟在苏二丫的身后离开了。 她们走后不久，那几人就艰难的爬起身来。 “大哥......” 被叫做大哥的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在大街上被一个小丫头揍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个大哥他还怎么当？ “想办法调查出这三人的身份。”大哥暗暗发誓，势必要报今日之仇。 小弟有苦说不出。 他都不知道这三个人的姓名和住址，怎么找她们？ 大哥交代好小弟之后，就一瘸一拐的走了，他得去医务室看看。 小弟着急忙慌，最后也只想出一个蹲守在原地等待那三个女同志路过，然后跟踪的主意。 只是小弟运气不好，跟着莫莉就去了莫家，正好被莫旸看到。 这不就完球了吗？ 不过这都是后话。 ...... 苏二丫她们来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顾雯雯和莫莉停住了脚步。 莫莉低垂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顾雯雯还是一脸高傲的样子：“刚才谢谢你了......还有，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没想到会误会你。不过这也不能怨我，谁想到你这么小的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也怨不得景城哥会看中你。” 顾雯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根口红还没有拆封，就送给你，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也算是之前的赔礼道歉。可别嫌弃，东西虽小，但也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礼轻情意重。” 苏二丫：“不用，我平常......” 顾雯雯用鼻孔对着苏二丫：“我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平常不化妆。收着吧，女孩子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闲暇的时候还是得注重一下自身的打扮的，就算不为了讨好男人，也得愉悦自己吧？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好了，反正礼我送了就不会收回来。” 顾雯雯看了眼莫莉，见莫莉没有话说，就冲着苏二丫扬了扬头：“行了，我们回家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否则，就算你再厉害，景城哥还是会担心的。” 虽然她这么说，苏二丫还是站在巷子口，亲眼看到两人都回家之后，才离开。 顾雯雯这次回来其实也是处理房子的问题。 能和莫家一个巷子，当年他们小顾家也还算厉害，否则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安排家里人出国。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莫家越发展越好，他们小顾家却是不能回头了。 顾雯雯从没想过嫁给顾景城，她家的根基现在都在a国，她是要回去的，对顾景城的纠缠，也只是因为不服气罢了。 她其实是有些瞧不起土土的苏二丫的，对苏二丫的敌意也更多的是来自顾景城。 但是今天这个事情之后，顾雯雯还真没有办法做到仇视苏二丫了。 毕竟这个女人实在太cool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顾雯雯甚至还梦到了苏二丫将她挡在身后，拳打脚踢的场景。 ...... 苏二丫并不知道顾雯雯心中所想。 她方向感虽然不好，但是记路的本领还挺强的。 之前顾队说西餐厅离着住宿的地方不远，所以他们是先回院子休息了一会，之后才走去的西餐厅。 也是为了防止苏二丫晕车之后没有食欲。 也因此，苏二丫记住了去西餐厅的路。 她原路返回到刚才分手的岔路口之后，就差不多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了。 等她回到院子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让苏二丫没有想到的是，此时院子里还挺热闹的。 第270章 小偷?嫉妒～ 苏二丫听到了很多陌生的声音，也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其中夹杂着顾景城或者杨哥的回答。 听他们话的意思似乎是和之前来过他们家的邻居产生了纠纷。 苏二丫也加快了脚步，怕顾队他们吃亏，更怕动起手来，顾队被“误伤”。 追根究底，就是怕杨哥他们保护不好顾队。 苏二丫是真的没有想到，公安已经出现在了现场。 而且还是对方报的警。 报警的原因是有人偷了他们的东西。 苏二丫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一个男的说：“东西都在他们屋里放着，这不是人赃并获是什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白白胖胖，却略显猥琐的青年。 男人旁边站着的就是上午想要强闯顾队家的中年妇女。 看起来他们应该是一家子。 “公安同志，之前我就已经说了，最近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在青山市，也就是昨天才回来，这么短的时间，想要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这么多东西，显然是不现实的。” 顾景城也十分有耐心的解释。 “顾景城，真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是调去市里而已，竟然让你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还会偷东西了。” 仔细一看，这出警的公安就是鼻青脸肿的莫旸。 他在对练的时候受伤了，因为觉得丢脸的缘故，他其实已经请了三天的假期。 谁想到，半个小时前，他竟然接到了下属的电话，说是顾景城因为盗窃被报警处理了。 莫旸将顾景城作为竞争对手，自然是相当了解对方的人品的，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顾景城不可能偷盗。 但是！ 莫旸可不想错过看顾景城笑话的机会。 于是，即使满脸青肿，他依旧到达了现场。 原本章婶一家人都用奇怪的视线注视着莫旸，毕竟一个公安以这种形象出来办公，想也知道有多么的受瞩目。 可是发现莫旸似乎是站在他们一边的之后，章婶就觉得莫旸的脸顺眼极了。 “莫公安，你没有听到顾哥的话吗？我们没有动机更没有时间来偷盗这种破烂。” 此时苏二丫已经挤进了院落中。 看清了众人面前的地面上堆放着的东西。 说是垃圾真的不是夸张。 里面有脏兮兮的棉被，有生锈的机器，还有破旧的木桶。 猛地一看还以为来到了卖破烂的院子。 莫旸：“谁知道呢，说不准顾景城就喜欢收集别人家的破烂。” 娃娃脸还想说什么，却被同样一脸愤怒但是还有理智的杨哥拉住了。 顾景城看起来却相当的淡定。 “如果莫公安的调查水平只是这样的话，那我真的十分失望。” 顾景城都这么说了，莫旸一脸不服输的咬牙，要是一味的诬陷顾景城，反而是莫旸自己落了下乘。 “顾景城，别装清高，就算这件事情不是你所为，谁又知道你私底下有什么不能为人知的习惯。” 正巧，莫旸看到了刚进来的苏二丫。 他的脸皮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也许不是刻意的狰狞，主要是他现在的脸已经不能随他所愿的随意做各种嘲讽的表情了。 莫旸并没有因为苏二丫的出现就收敛。 即使被打的凄惨无比，他也依旧坚定地认为是自己轻敌的缘故。 哪怕他在之前已经轻敌了一次，并且在第2次开始的时候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他却依旧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惨败，并不是因为实力不足，而仅仅只是因为轻敌。 不过这样的自负和不肯认清现实，反而让他在此时有了面对苏二丫的勇气。 “顾景城，你被调去了市里该不会光想着谈恋爱吧？以前那么多女公安想调到你手下去，你一个都没同意。现在去了市里，反而收了一个女同志， 别告诉我，你能反抗得了省里的领导，却反抗不了市里的领导？” 莫旸还真是持之以恒地，用眼有色的眼神盯着顾景城和苏二丫之间的关系，他迫不及待地将两人放到一块儿，除了侮辱顾景城之外，就是为了让顾雯雯放弃追逐顾景城。 和顾雯雯添杂着许多杂质的感情不一样，莫旸这个人虽然秉性不太好，但他对顾雯雯是真爱啊～ 这种情感持续了很多年。 在顾雯雯还没有“成为”顾景城传说中的妹妹的时候，莫旸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 那个时候的莫旸，才刚刚十三四岁吧。 顾雯雯也没有现在的成熟、性感，更多的是可爱、俏皮。 他对这个女孩一见钟情，可惜那个时候的他没有现在如此的自负。 还没有发育的他，个头比当时的顾雯雯还矮。 而且由于奶奶的溺爱，他比顾雯雯宽两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胖墩。 莫旸自己都觉得，拥有这种形象的他，站在顾雯雯身旁都是一种对顾雯雯的羞辱。 于是，他开始锻炼、节食，并且不停地寻找长高的办法。 终于，他瘦了，也高了，外形也足够让女同志眼前一亮，可是外界却传言，顾雯雯和顾景城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莫旸控制不住的嫉妒了。 和后天努力改造的莫旸不一样，顾景城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优秀的。 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在此之前，莫旸就很不喜欢顾景城。 因为顾景城的存在，即使他奶奶对他极尽的宠爱，父母却还是会拿顾景城来和他做对比。 比如，顾家的孩子，今年又考了个第一。 比如，顾家的孩子又被学校通报表扬了。 甚至他的父母还会编造谎话来激励莫旸。 说顾景城从来不挑食，所以他才会长得又高又壮。 顾景城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的，根本算不上壮。 但他发育的早，确实要比同龄男孩子都高，哪怕是现在，莫旸还是比顾景城矮那么一点点。 而且，顾景城也不是不挑食，只不过顾家人心疼他身体不好，所以从来不会做他不喜欢或者不能吃的食物。 但是，对于当时还是孩子的莫旸来说，更重要的是父母夸奖了顾景城而没有夸他。 有一段时间，他的体重开始增长，估计就是受父母所说的顾景城又高又壮的刺激。 青春期的莫旸已经开始习惯用对方的弱点攻击对方了。 所以在变高、变瘦、变得帅气之后，莫旸又听说了关于顾雯雯和顾景城的谣言，于是他整个人就蜕变了，一个马上就要成年、要负起家庭责任的男人，在面对顾景城的时候，突然变得斤斤计较、异常刻薄。 他会用顾景成身上仅有的缺点，极力的否定他整个人。 然而幸运的是顾景城身上的缺点真的不是很多。 这就衬得莫旸，输的更惨了。 一时之，莫旸好像除了一个健康的身体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比不上顾景城。 （顾景城：“好像”这个词用的不是十分的准确～） 顾雯雯当年临走的时候和顾景城表白了。 这事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还有不那么碰巧的路过、想要找顾雯雯表白的莫旸知道。 虽然亲耳听到顾景城拒绝了顾雯雯，莫旸的内心却更加生气了。 顾景城这个弱鸡凭什么拒绝他的女神？！ 于是，顾雯雯离开之后，饱受相思之苦的莫旸就更加针对顾景城了。 历经几年时间，莫旸也算是完成了“从小胖墩到腹黑男神”的蜕变。 只是如今，腹黑男神的脸已经不能看了，说出的话也不中听（相当的刻薄），看起来就是一个拥有“羡慕嫉妒恨的卑微形象”的失败男人。 ...... 苏二丫听懂了莫旸的映射，并没有觉得生气。 先不说，他的话都是子虚乌有之言。 就算顾景城真的抱有一些不能言说的想法才收的她，苏二丫也是完全不怕的。 就顾队这样的，是没办法搞什么霸王硬上弓的。 (￣▽￣)~* 第271章 复杂的顾雯雯 不管苏二丫和顾队是什么关系，她现在真的对莫旸这家伙十分的不满，甚至有些后悔昨天的时候没有将他打的更重一些。 “你是不是......”苏二丫边活动着手腕，边朝着莫旸靠近。 莫旸的身体比他更加诚实，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都变的惊恐起来。 杨哥拉住苏二丫的手臂，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冲她摇了摇头。 莫旸回过神来，注意到杨哥的行为之后，脸上又挂上色厉内荏的表情：“怎么？！你还想袭警？” 苏二丫表情夸张：“我说莫公安，你可别随便冤枉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袭警了？还是我说了什么要袭警的话？昨天打了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手腕疼，活动活动手腕都不行？” 莫旸气的都快头顶冒烟了：“你！” 顾景城打断了他：“有时间在这里拌嘴，各位公安还是调查一下附近环境吧。” 莫旸：“好，看我找到你偷盗的线索之后，你怎么辩解！” 随后，莫旸看了一眼脸上已经不自觉带上焦躁慌张情绪的章婶等人，一侧嘴角上扬，哼了一声，就带着两人去了后院。 顾景城和苏二丫解释：“这些东西都是在后院屋子里发现的。” 说完之后，他有和现场的一位公安说道：“先做笔录，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些邻居是怎么知道东西在后院的那个房间中的。” 苏二丫看了眼章婶，这个妇女脸上的汗水多的擦都擦不干净了。 莫旸虽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不得不说，他公安的基本素养还是在的，更何况，他手下也是有一两个聪明人的，否则光靠背景和战斗力，他也不能保住现在的职位。 章婶他们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是现场线索实在太多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明显就是他们没有经过房屋主人的允许，自己带进来的。 简直是把顾景城的院子当成自己家的储物间了。 当然，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储物间对面那个破旧秋千后方得的墙洞， 顾景城很肯定，以前那里是没有什么洞口的。 后来经过提审才知道，那个狗洞是章婶儿子挖出来的，发现他回来住，且态度十分不好，还不愿意将房子无偿卖给他们家之后，他们就想出了这个主意。 倒不是想让顾景城他们进监狱，只是想拿这个威胁他们，让他们买一两间房子。 期间，章婶还一再强调，他们不是白要，是花钱买的。 因为要诬陷顾景城他们，墙上有个洞的话就太明显了，所以章婶儿子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就将洞堵住了，还拿地上的泥土糊了糊，感觉伪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新糊的洞口，这么快就会被公安发现。 对此，莫旸也觉得很无语。 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比自己还要蠢笨的人吧。 莫旸：......谁在骂我？ 总而言之，莫旸的目的没有达成，但还是用做笔录这种事情，浪费了顾景城他们很多睡觉的时间。 快天亮的时候，他才放顾景城几人走。 他脸上得意的表情，让苏二丫十分的不解。 毕竟，一晚上没休息好的人，不仅仅只有顾景城五人，莫旸还带着伤也跟着熬夜了。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章婶这些人也是够大胆的，明明是自己私闯民宅，用别人的房子储存自己舍不得扔的破烂，还敢报警说他们偷东西。 这下好了，直接进去了吧。 报假警，又涉嫌威胁勒索，章婶家这次怎么也得出几个罪犯了。 不过这都不关顾景城他们的事了。 回到住处，几人直接睡到中午，起床洗漱之后，就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了。 毕竟，明天就得上班，今天回去的话，运气好还能去澡堂洗洗身上的尘垢。 不过，中午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苏二丫快要饿死了。 “先说好，中午我准备大吃特吃的，所以回去的时候我来开车。” 苏二丫现在开车的水平已经很好了，所以她这么说了之后，除了娃娃脸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杨哥还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毕竟只有苏二丫开车的时候，顾队才能坐在副驾驶。 顾景城依旧体贴的早就订好了饭店，正好处在回青山市必经的一条路上。 这里已经比较靠近另一个市区了，所以看到顾雯雯的时候，所有人都十分的惊讶。 “静静~”顾雯雯先是和苏二丫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亲热地喊了一声“景城哥”。 因为这次五人坐的是八仙桌的关系，倒是还有空余的座位。 顾雯雯也不客气的坐在了空位置上。 看这架势就知道，她是知道他们的位置之后找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娃娃脸忍不住开口问。 “知道你们的位置并不是一件难事。首先，之前那次见面，我碰巧知道了你们的车牌号，其次，你们今天要回青山市，必然不会空着肚子就走，所以你们有可能会在去青山市的路上选择一家饭店。 而这路上，只有三个饭店，其中，这一家饭店是开了两年，反响也比较好的。” 顾雯雯一脸“这很难猜吗”的表情。 苏二丫觉得，对方比她更适合当公安，这推理能力说不上特别优秀，但是比苏二丫强多了。 桌上没有说话的。 顾雯雯轻笑一声：“别紧张，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景城哥。我是来感谢静静同志，昨天晚上的帮助。” 说着顾雯雯将一直提在手里的精致包装袋，放到了苏二丫旁边的凳子上。 光看这纸袋子，就知道里边的东西绝对不同寻常。 这年头还很少见这种礼盒。 苏二丫连忙摆手：“不用了，顾同志，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经给过谢礼了吗？” “怎么？我的生命安全就值一根口红？” 苏二丫有些慌张，她真的不擅长和这种自说自话、又不太熟悉的人相处：“不，我的意思是，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感谢，我只是随手......” “什么应不应该做的，我不管这个，这些东西我买都已经买了，你要是不要的话就直接扔了吧。” 和昨天一样的说辞，也和昨天差不多的动作，她也没管礼品袋，站起身来，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饭店，这个过程中再也没有和顾景城说第2次话。 顾景城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注视着苏二丫。 苏二丫有些尴尬，却还是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英雄救美啊。”杨哥忍不住笑着奚落她。 苏二丫想出口反驳，但仔细想想，他说的这句话也有道理。 顾雯雯长得确实很美，而她苏二丫确实也称得上是一个英雄。 于是，她默认了杨哥的话，并且傻笑了一声。 顾景城叹了口气，脸上都是无奈的表情。 趁着苏二丫吃饭的功夫，杨斌帮她看了看看礼品袋里都有什么？ “都是英文，这种形状的瓶子......是擦脸的东西吗？” 顾景城抬头扫了一眼：“护肤品。这个牌子在国外还挺出名的。” 袋子里还有其他东西，大概是化妆品之类的，但其真实的用途，顾景城也不知道。 虽然顾雯雯也有挺多缺点的，但她这个人真的很细心，在所有东西最下方放了一个手写的小本子，本子上就记录着这些东西的用途，方便苏二丫使用。 “你那张脸确实得好好护理一下了。”娃娃脸觉得顾雯雯没有这么好心，她送这些护肤品只是嘲笑苏二丫的颜值。 苏二丫平常虽然过得挺糙的，但是她终究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一听说那些护肤品有美白的功效，当即就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来得及和顾雯雯说声感谢。 更何况这护肤品用的瓶子都挺好看的...... 第272章 回家了 路上开的比较顺畅，回到家的时候，爸妈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苏二丫直接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拿上洗澡用具，就朝着厂员工澡堂跑去。 那天和莫旸打完架之后，她就想洗澡来着。 虽然换上了干净衣服，但总觉得身上还是沾上了泥土。 再加上喝醉酒的那天......醒来后的苏二丫虽然没在自己身上闻到什么怪味儿？ 但是杨哥他们三个住过的那个屋子，可是弥漫着一股酒的酸臭味。 苏二丫觉得自己身上应该也是不遑多让的。 她想洗澡已经想了很多天了。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澡堂里人不是很多。 相对来说，温度也是有些低的。 不仅仅是空气温度低，水的温度也不高啊。 一开始的时候，还在苏二丫忍受的范围内，她也是没想到，水温会越来越低。 她跑到门口，冲着楼下喊了一声：“姐，太冷了！” 过了一两秒，下面传来一声：“行！知道了！” 然后又过了一两分钟，温度才慢慢变热了。 澡堂中间还有一个大浴池，除非人多的时候，否则不会放水。 苏二丫还从没用过这个大浴池。 之前她总是和李爱娟一起来。 她妈说了，这个浴池很长时间都不清理一次，很脏。 但小时候的苏二丫真的很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在这个大浴池里玩水。 现在看看没有放水的浴池中，瓷砖与瓷砖间的那些脏污，苏二丫又很庆幸，当年她是个听妈妈话的好闺女。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回到家之后，发现自己放在包里没拿出来的脏衣服已经都洗好，晾上了。 苏二丫一看就知道是谁帮自己洗的：“妈，你怎么把我衣服洗了？” 李爱娟：“顺手。” 她之前就知道苏二丫会在今天回来，所以下班回家之后也没有忙着做饭，先是去苏二丫房间看了看。 没看到人，却看到了行李。 猜到苏二丫应该是去洗澡了，李爱娟也没着急，将饭蒸上之后，就帮苏二丫洗了衣服。 这还是苏二丫上大学之后，李爱娟第一次给她洗衣服。 “你这个丫头，衣服破了也不知道缝，还有，不是说去省里开会吗？怎么那身衣服上不仅有破洞，还有那么多的土？” 苏二丫没想到李爱娟会帮自己洗衣服，关于衣服上的破损和灰尘，她根本就没想过该怎么遮掩。 “那个......是我不小心摔倒之后磨出来的。” 苏二丫笑一声，祈祷母亲能相信她这个拙劣的谎言。 “哼，摔倒？我看不像，老实说话。” 苏二丫就从来没有欺骗成功过。 于是，她只能实话实说：“是会议最后一天进行对练......” “......赢了？” 苏二丫：”那还用说！” 李爱娟：“赢了就行，衣服我都补好了，下一次对练的时候还是得注意一些。” 苏二丫：“谢谢老妈～” “谢什么？快放下东西准备吃饭了，都在等你。” 苏二丫：“好嘞～” 第273章 极品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苏二丫去上班之后，就发现同事们看自己的视线十分的诡异。 不过，什么都阻止不了她吃早饭。 饱餐一顿之后，苏二丫去了办公室。 只是办公室内的氛围十分的凝重。 苏二丫刚踏进办公室的大门，杨斌就嗖的一下站起身来。 苏二丫吓了一跳：“斌哥，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杨斌满脸愧疚：“对不起啊，二丫，我没想到......” 苏二丫有些疑惑，有必要这么郑重的道歉吗？ 她挥挥手：“我刚才说的夸张而已，吓不死人的。” 杨斌听到苏二丫这么说，就知道她没有听到那些传言。 可是，这件事情早晚会让她知道的。 于是杨斌心一横：“不是的，而言他，是......” 娃娃脸满脸不耐：“你有时间在这里和苏二丫解释，不如回家处理一下家务事，否则，你解释的再多，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实情，到时候，二丫的名声都得坏。” 苏二丫有些惊讶，这还是娃娃脸第一次不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 不过......她的名声为什么会坏？ 不等苏二丫表达疑惑，顾景城就说：“给你一天时间，回家处理，明天下午，当着所有公安的面做检讨。” 杨斌抿抿嘴，半晌之后才说道：“放心吧，顾队，我会给苏公安一个交代的。” 说着，他就冲出了办公室。 苏二丫：(?_?)? 后来，在杨哥的解释下，苏二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杨斌真的和家里人发生了矛盾。 是因为他媳妇家的弟弟高中毕业之后，也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就求到了杨斌这里。 杨斌家也是普通的家庭，杨斌的这个临时工还是找了各种关系，花了不少钱才找到的。 想找一个体面点的工作也是困难重重。 但杨斌还是看在媳妇的面子上，给小舅子找到了一份厂里临时工的工作，只是要花点钱。 小舅子家就说没钱，意思还是想让杨斌帮忙。 杨斌一开始不同意，但是架不住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 最后还是拿出了买工作的钱。 没想到的是，小舅子是混不吝的，不仅嫌弃这份工作，背后讽刺杨斌，还因为喝酒上班差点闹出大事，被厂里开除了。 闹成这样，杨斌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帮小舅子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之前看起来贤惠的媳妇，竟然是一个扶弟魔。 在家里闹着不可开交，她还要求杨斌给小舅子在公安局找份工作。 这公安局的工作是说找就能找的？ 更何况，就小舅子那个德行，不犯罪就已经很好了，根本就当不了警察。 没想到的是，杨斌的拒绝，让媳妇更加疯狂了。 每天下班，他都面对着一个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媳妇，和赖在家里不走、污言秽语的丈母娘。 还有小舅子也时不时上门打秋风。 杨斌唯一庆幸的是，他爹娘不和他们住在一起，至少不用被这极品的一家人纠缠。 第274章 流言 杨斌这段时间一直在办公室里住，就是因为不想回家面对那个烂摊子。 虽然是逃避问题，但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杨斌之前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媳妇一家竟然这么难缠。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和她结婚了。 两人是相亲结婚的，婚前就没有多少感情，只是觉得相处起来还算融洽，又到了结婚的年龄...... 结婚前没有事先调查的后果，就是让他现在痛苦万分的。 在去省城的前几天，他媳妇其实找上门过，那个时候杨斌还天真的以为，她是放弃了之前的想法，找他回去好好过日子的。 谁知道，她只是来告诉杨斌，如果还想要老婆的话，就得给她弟弟找一份在公安局的体面工作，或者，直接将现在这份临时工的工作转给他弟弟。 杨斌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份工作他爹娘可是找了很多关系，又花了点钱，才从别人那买来的。 这事，他媳妇明明也知道。 杨斌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好意思张口就要工作的。 其实，这段时间，杨斌真的想了很多。 仔细想想，在找工作这件事情之前，妻子就会时不时将家里的好东西往娘家送。 像杨斌娘包的饺子，他还没等回家，就被妻子送到娘家去了，杨斌连个饺子皮都没吃上。 然后是存款...... 杨斌半个月前有悄悄回家，却看到，自己的房子被妻子和她娘家人霸占了。 那个时候，杨斌就有了一个念头——离婚。 虽然，离婚这件事情并不好听，但自从这个念头产生之后，就在他心中扎了根。 原本，杨斌也是想趁着去省城的这几天好好放松一下，心想着说准备这次回来之后，就已经有了决定。 没想到的事，在这个时间段，妻子竟然找到了公安局，并且得知他们小队的人都去省里开会的事情了。 杨斌的妻子直接就闹了起来，，因为知道小队中有一个女性，所以她就嚷嚷着，杨斌和苏二丫又不正当关系，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接着出差上床去了。 当然，杨斌的妻子说的更难听。 哪怕公安局的领导都说了，他们是一个小队五个人一起去的，杨斌妻子还是紧抓着苏二丫不放。 公安局里这么多人，不是所有人都和苏二丫相处的好的，那些本来就心思龌龊的人，恨不能将苏二丫的事情宣传到省城里。 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且相信他们并没有超过同事关系的工作人员，在看到苏二丫本人的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了奇怪的视线。 苏二丫是五人之中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还多亏了那个徐强（之前和苏二丫巡过街，想将大龄弟弟介绍给苏二丫）。 徐强：“这不是我们的苏公安吗？怎么，和杨斌一起从省城回来了？” 苏二丫还没有回话，就听见他继续说：“之前还想将你介绍给我弟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幸好我弟不喜欢你，否则，我们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我看你还是赶快辞职吧，别等人老婆又找上门来，到时候，整个公安局都跟着你丢脸！” “啧，还真是个婊子！” 苏二丫挠了挠眉心，随后一把扯住想要离开的徐强的衣领，将他拎了回来。 徐强：Σ (?Д?;) 第275章 崩溃......杨斌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苏二丫说话的时候，还借着站在台阶上的便利，就这么攥着徐强的衣领，将他拎在空中。 幸运的是，徐强也算不上高。 不过，如果，他理智稍微在点线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腿只要移动一点点，就能够到第一个台阶，也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双脚悬空的程度了。 可惜了，徐强现在的脑子很懵逼。 他甚至还不相信，自己竟然被苏二丫拎起来了。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苏二丫没有多少耐心的晃了晃徐强。 徐强感觉到脖子处传来的窒息感，才有种这就是现实的感觉。 “贱......” 他刚开口，苏二丫就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话，自己不喜欢听，然后是一阵剧烈的摇动。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徐强快被晃没了半天命：啊啊啊，为什么今天楼道上的人这么少，快来个人制止这个疯婆子！！ 徐强心里恨，但却是个识时务的，当即就将这几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个女人，呼，说你和杨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呼，完全是胡说......” 苏二丫竟然扔出去，转身就朝着楼上的办公室跑。 “这么着急？”苏二丫跑进办公室的时候，杨哥还忍不住含笑说了一嘴。 苏二丫先是看了一眼杨斌，见他面色如常就知道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于是，她咳嗽了一声：“斌哥，麻烦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杨斌环顾其他人，然后指了指自己：“我？” 苏二丫面色严肃的点点头，就转身又出了办公室。 杨斌满脸疑惑，却还是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跟了上去。 苏二丫并没走远，只是带着他来到旁边的房间。 “你知道咱们在省里的时候，局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斌皱眉：“怎么了？” 苏二丫将从徐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你和家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建议你好好处理。” 杨斌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十几秒钟之后，他才呜咽着出声：“我会处理好的，抱歉，这次连累了你。” 苏二丫虽然对于这个传言有些生气，但是更担心的却是杨斌工作的问题。 他只是个临时工，要是流言进一步扩大的话，他很可能保不住这份工作。 “斌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嫂子那边......” 杨斌打断了她：“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几乎相同的话。 苏二丫没有再说话。 杨斌站起身来：“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又重复了一遍，之后，他就直接出了房间，跑下了楼。 苏二丫只希望，局里的流言不要传到外面去，主要还是不想让她娘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的揣测。 回到办公室之后，娃娃脸十分好奇的询问：“你和杨斌说什么了？那么严肃？” 这事，局里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顾队他们也早晚都会知道，苏二丫刚才单独和杨斌说，也只是不想让他，太过尴尬。 现在娃娃脸问了，苏二丫就没有太多隐瞒的讲出了所知道的事情。 “绝对是吵架了！”娃娃脸联想到那天调查的事情，立刻就怀疑，苏二丫这是被杨斌和他家那口子吵架的事情连累了。 第276章 家人也知道了 苏二丫却觉得这个事情不仅仅是吵架这么简单。 谁家吵架，一方会恨不能毁掉对方的声誉和工作？ 杨哥：“总归是杨斌的家事，等会他回来了，看看怎么说吧。” 苏二丫也表示赞同。 在别人背后随便议论其家事，总是不太好的。 顾景城叹口气：“那你的事怎么办？” 苏二丫一愣：“这......日久见人心，等过段时间估计就淡了吧。” 顾景城却不看好，流言的力量是很可怕的，更何况，苏二丫现在还处在相亲阶段，这要是让相亲对象听到了流言，拒绝的时候又和媒婆说了，那这个流言就会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青山市流传开来。 这一天，杨斌都没有来上班。 而流言传播的速度也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美美就开始八卦了。 “二丫，听说你们单位有乱搞男女关系的？” 一开始的时候，苏二丫还没见过苏美美话中的人和自己联系到一起，甚至还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才回答：“没有吧，我没听说啊。” “你从哪听的？”八卦有让人不能拒绝的力量，赵明翠也十分好奇。 “客人说的，说是人老婆都找到局里去了，还说，那两个人都出去开房了，男的好几天都没回家。” 听到这里，苏二丫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而家里人都还没有察觉，甚至连李爱娟都已经加入到了话题的讨论，家里的几个男士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竖着耳朵都听的十分认真。 听他们越聊越起劲，三个结婚的女同志甚至都开始骂那个传言中插足的小三了。 苏二丫连忙咳嗽了一声。 没人搭理。 “娘，嫂子，先别说了。” 两人皱眉，看向苏二丫。 李爱娟说道：“你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和你关系还不错？” 苏二丫没有说话。 李爱娟叹口气：“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在其他方面的道德感肯定也很薄弱，你要是和她相处久了，别人说不准也以为你是......” “娘！”苏二丫打断她的话，“若是我没有想错的话，传言中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应该是我。” 众人：......什么？！ 因为对苏二丫有着足够的了解，众人倒是没有质问苏二丫为什么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 “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赵明翠有些傻眼，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刚才骂的起劲的人，竟然就是小姑子。 作为嫂子的赵明翠，此时只感觉到尴尬和无措。 苏二丫见状，只能将她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出来。 李爱娟听完之后都快气死了：“你平常不是很能吗？人都欺负到你面前来了，你还不反击，就知道忍气吞声？！现在好了，全华国都知道你是和已婚男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了！” 作为谣言传播者之一的苏美美十分的愧疚：“娘，也没到全华国都知道的地步......至少、至少，他们都不知道传言中的坏女人叫苏二丫。” 李爱娟放下筷子，眼带怒气地看向苏美美。 苏美美低头，不敢再说话。 第277章 处理办法 李爱娟确实非常生气。 不过她气的并不是苏二丫。 “一个已经结婚了的妇女，她能不知道这种话对于未婚女子有多么大的影响吗？还有你那个同事，家里的事情不处理好，还连累了你，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人了？” 苏二丫忍不住为杨斌说话：“杨斌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得知这个传言的时候都挺慌乱的，明天杨斌回来上班之后，说不定就有了更好的处理办法。” “你这孩子，”李爱娟恨铁不成钢的拿食指怼了怼苏二丫的太阳穴，“被无辜连累受影响的都是你自己，你还在替别人说话，谁心疼心疼一下你呀？” 赵明翠觉得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肯定会对苏二丫有很大的影响。 虽然苏美美听到的传言中并没有苏二丫的名字。 但谁也说不准以后。 而且要是让居民区的人听说了这件事，稍微打听打听就能联想到苏二丫身上。 二丫正是找对象的年纪，这件事情要是进一步的传播开来，说不定会影响二丫未来的婚事。 就在赵明翠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李爱娟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不行，我得找那娘们好好聊聊。她和自家对象吵架，凭什么连累我闺女？” 苏爸拉住李爱娟的手，叹了一口气：“你先别跟着添乱了。” “什么叫我添乱啊？你闺女现在被传成这样了，你一点都不着急？” “我着急，但是着急能怎么样？你现在去找那女的，你们俩吵起来了，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因为什么吵了，到时候传言不是流传的更广了。” 李爱娟哼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苏爸说的有道理，她最后还是坐回了座位上：“那你说怎么办吧？” 苏爸看了一眼苏二丫：“如今只能冷处理。越和他人吵吵，这件事知道的人就越多，反而对苏二丫不利。” “难不成就让我们忍气吞声？” 苏爸叹了一口气：“这种谣言传出来吃亏的总是女方，二丫，你那个同事是临时工？” 苏二丫不知道苏爸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但还是点头。 苏爸心想如果这个时候苏二丫有对象，并且对象还站在苏二丫那边的话，事情可能相对来说比较好处理。 但如今却只能等待风波平息。 而两个人如果继续当同事的话，工作中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交集，到时候所有人只要见到他们俩就会想到如今的传言。 所以，如今最好的办法反而是要让两人先产生距离。 当然，苏爸并没想通过什么关系搞掉杨斌的工作。 先不说他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个时候一方离开市公安局，反而像是心虚一样。 不过，局里如今产生了这种谣言，领导恐怕也已经听说了，估计会给苏二丫或者是杨斌调岗。 到时候两人相处的机会减少...... 但这终究不是解决谣言的根本办法。 到时候苏二丫一旦相亲或者是找对象，肯定还会旧事重提。 第278章 感动!想吐～ 苏二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苏家的氛围变的十分凝重。 到要睡觉的时候，李爱娟的脸色还十分的难看。 “娘她肯定更后悔当初让你当公安了。”苏美美忍不住开口。 “你们当公安的可真是八卦。” 上床的时候，苏美美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苏二丫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憋出一句：“......公安局里也不都是公安。” 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苏二丫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她倒是询问过爸妈，但是他们统一的口径就是“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好好上班”。 到局里的时候，苏二丫啊还是能感受到其他人小心打量她的视线。 苏二丫头一次产生了“不去食堂吃饭，直接躲进办公室”的想法。 当然，她的欲\/望还是战胜了负面情绪。 都已经到正门了，脚下一拐，还是去了食堂。 令苏二丫惊讶的时候，顾景城他们这个时间竟然还在食堂里。 “来了，二丫。”杨哥还抬手和她打了声招呼。 苏二丫带着不解，打好饭之后，才转移到他们那一桌。 “你们今天......来的挺晚。” 这个时间其实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但往常，他们要来的更早一些。 苏二丫很少会在早上的食堂遇到他们。 更何况...... 苏二丫的视线转移到对面的顾景城身上。 顾队来食堂吃早饭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的。 怎么今天...... 等苏二丫发现，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少了之后，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队友们的关心。 他们或许是为了她才专门等在食堂，和她一起吃饭的。 苏二丫想到这个可能，眼眶就有些红了：好感动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不用上去，我们直接出门，最近南山那边发现了好几起盗墓案件。” 顾队的话，让苏二丫刚才的感动瞬间就消失了。 按照顾队的性格来讲，与其说他是担心苏二丫，还不如说，他是担心苏二丫的心情影响到办公。 这次出门只有顾队和苏二丫。 因为南山距离不近，所以两人开车出门。 车是顾景城的，但开的最多的人却是苏二丫几人。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苏二丫解决完个人问题，来到车前的时候，发现顾队竟然在驾驶位上坐着。 他这样，让苏二丫一时之间有些踟蹰了。 “顾队，我、我没准备晕车药。” 而且就算现在吃上，药物也来不及发挥作用啊～ “上车。” 顾景城只是简短地说了这一句话。 苏二丫：“......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顾队是她的领导呢～ 顾景城开车很稳，但苏二丫还是在上车的第六分钟晕的昏天暗地。 在第十五分钟的时候，开始干呕。 十六分钟，嘴里疯狂的开始分泌唾液。 这就代表，她忍不住了。 “顾队，顾队，我憋不住了，停车！” 顾景城刹车，车还没有停稳，苏二丫直接从车窗飞了出去。 顾景城：∑(??д??lll) 第279章 杨斌家? 苏二丫从车窗口跳了出来，一头就扎进了旁边的草地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顾队今天非得开车，也没有心思思考这个了。 吐的昏天暗地的苏二丫，等感觉为了好受一点了之后，就开始可惜了。 今天早上吃的饭却吐出来了。 真是浪费。 所以，漱了漱口站起身来的苏二丫，忍不住瞪了一眼驾驶位上的顾景城。 “顾队，要不我来开车吧，我晕车晕的挺难受的。” 顾景城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马上就要到了，还是我开吧。” 马上就到了？ 南山离他们公安局起码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更何况，顾队开的这么慢，原本四十分钟，现在应该得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到目的地。 可是现在，才开了十几分钟吧。 不过，这条路又确实是去南山的路。 “上车。” 苏二丫抿了抿嘴：“要不，顾队你先开吧，我在后面跑着追你。” 顾景城皱了皱眉：人的两条腿和车子的四个轮子比？ 不过看苏二丫这么坚定，顾景城还是从驾驶位上下来了，总不能真让苏二丫追着车子跑吧。 苏二丫坐上驾驶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随后吐出一口气，平缓了下心情，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苏二丫开的比顾景城快，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顾景城突然说了句左转。 苏二丫反射性左转...... 幸好附近没有什么车辆，否则说不准会出个小事故。 “顾队，这不是去南山的路。” “去南山之前，先去这个地方解决下事情。” 苏二丫满脸问号。 一分半钟之后，顾景城说了句停下。 随后，苏二丫将车停在不阻碍行人和车辆的路边，跟着顾景城下了车。 顾景城很有目的性，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就带着苏二丫进入旁边的小巷，敲响了第二户人家的房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顾景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大娘，我找杨斌。” 苏二丫惊讶：找杨斌？这是斌哥家里？ 苏二丫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杨斌。 多少还是有些怨的，尤其是在得知外面传言有多么猛烈的时候。 但...... “稍等一会。”里面的人喊道，“小斌，找你的，快点。”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打开门，看到苏二丫和顾景城的时候，她微微一愣，随后才说道：“快、开进来吧，小斌马上就出来。” 杨斌原本以为这么早找上门的有可能是他媳妇那些人，看到顾队和苏二丫的时候，他脸上带有明显的呆愣。 不过很快，呆愣就被愧疚和无地自容代替了。 “顾队......” 他不是不想和苏二丫打招呼，实在是......实在是没有脸和他说话。 “杨斌，收拾好了就出来。”看着杨斌还带着水滴的脸，顾景城说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原地。 苏二丫连忙跟上。 她还能听到那年纪大的妇女说：“小斌，这是你领导？他这么早来找你，是不是......” “娘，你先别管了，这事我会处理好的。”杨斌如此安慰他的母亲。 第280章 未完～～ 苏二丫看着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顾景城，忍不住开口问道：“顾队，找斌哥是让他回去上班的？” 还是为了那件事情？ 顾景城瞥了一眼苏二丫，叹了口气：“那件事情总得解决，否则传言再厉害点，你还能安心工作？” 苏二丫感动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工作，但......她不得不感叹，跟着顾队真的是她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咳，虽然当初她没有选择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杨斌就扭捏着走了过来。 不等他和顾队、苏二丫打招呼，顾景城就先一步开口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杨斌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顾景城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他尴尬地看了一眼苏二丫，略微泄气的说：“恐怕还得给我几天时间......你放心吧，顾队，我绝对不会影响工作的，报告，我回去就打，加班也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干完所有的活。” 实际上，顾景城知道他没有处理好，否则也不会直接找到杨斌爹妈家。 至于怎么找到他爹妈家的......总有点手段和技术的。 苏二丫也没觉得惊讶，光打听那天杨斌老婆来的时候的样子，她都不觉得这个事情好解决。 说句带有偏见的话，杨斌老婆不像是一个讲理的人。 (￣︶￣) “这个事情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另一位同志，也影响到了公安局的声誉，所以我们最好在局长找我之前，解决这件事情。” 杨斌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可是顾队，我妻子她......” 顾景城抬抬手打断她的话：“她这么无缘无故的闹，肯定不会是因为你的作风问题，毕竟你和苏二丫的关系，甚至不如我和她亲近，所以你们两个绝对没有什么超乎寻常的关系。” 杨斌抿了抿嘴。 “杨斌，你可以和我们讲讲，你妻子到底想干什么？”顾景城看向杨斌的眼神十分的严肃。 杨斌叹了口气，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之前想让我给她弟弟介绍一份体面的工作，后来就想来我们公安局。但是我的工作都是临时工，又哪来的能力去给她弟弟找？更何况......” 杨斌舔了舔干涩的嘴巴：“她弟弟根本就不适合干公安。” 他这话说的其实挺模糊的，但是苏二丫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杨斌老婆的弟弟身上估计有很多毛病。 “因为这件事情，当时我们就吵了一架，所以后来我才会搬去办公室住了几天，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找到公安局，还说了那些瞎话，嚷嚷着所有人都知道了。” 杨斌叹口气。 昨天，他回家找妻子要说法去了。 家里除了妻子之外，还有妻子的父母，她弟弟倒是不在，不过打量家里的环境之后就知道，妻子一家人应该是都住在他们家的，弟弟估计又不知道去哪里疯了。 杨斌质问她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谁想到，妻子竟然还十分得意，表示如果杨斌不将工作给她弟弟，她还会去公安局闹。 第281章 悲催的大哥 如今妻子的表现，和当初他刚认识她时候的表现是完全不同的。 可笑的是，杨斌直到昨天为止才幡然醒悟，他有可能是遭遇到了相对来说比较普遍的骗局——隐瞒自己真实性格，以骗取他人婚姻。 想到这里，杨斌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妻子在忍了一年之后，才暴露真实的心情。 杨斌想离婚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但即使他已经被妻子糟蹋成这样了，回到家和父母商量的时候，父母竟然还是不支持他离婚。 这个年代离婚，被视作一件耻辱之事。 杨斌的父母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为离异男。 二婚总是没有头婚强的。 “你现在什么想法？”顾景城又问道。 杨斌蹲在地上，双手磨搓着已经开始日渐稀少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我想离婚，可我父母不同意。妻子的诉求我也是没有办法达成的，哪怕我真的有那个能力，也不可能将那种人招进公安局啊。” 到时候，他小舅子真出了什么事，那才是真正的给公安局蒙羞。 所以他干脆直接辞职吧。 ...... 杨斌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却得到了顾景城的奚落。 当然，苏二丫也不赞成他的这个想法。 这完全是治标不治本。 难不成，他以后永远不工作？或者是干脆找一份下力的工作，养着老婆一家人？ 顾景城：“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你自己立不起来，这个家就越过越不像家。” 苏二丫：“斌哥，难道，你真想被他们一家人奴役？挣的钱花不到自己孩子身上，反而将小舅子的孩子养的肥胖肥胖的？” 苏二丫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原本她家筒子楼隔着一户的人家就差不多是这样的。 不同的是，性别进行了转换。 男方家中重男轻女。 大哥虽然有体面的工厂工作，却只生了三个女儿。 以后老了都没有摔盆的人。 所以在老母亲的撺掇下，大哥就对二弟家的儿子相当好。 虽然二弟家也只有一个儿子，不能过继给大哥，但是大哥现在对侄子好，以后侄子就会给大哥养老。 因为这种观念的洗脑，大哥家的三个女儿长的都跟豆芽菜似的。 有一段时间，苏二丫和这三个姑娘的关系还挺好的。 毕竟小时候的苏二丫也像是豆芽菜一般，所以那三个姑娘就觉得同病相怜......直到，她们亲眼看到苏二丫从她妈手上接过了一个大肉包。 从此之后，三个姑娘就视苏二丫为叛徒。 直到现在，苏二丫也不知道自己背叛谁了。 后来，等那侄子长大了，啥本事没有，又需要一份工作的时候，大哥就又开始出力了。 但是本事有限。 就和现在的杨斌面临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那大哥最终还是将工作让给了侄子。 再后来，号称要养大伯的侄子拿到工作之后就翻脸了。 反正知道那一家子搬走，苏二丫也在没看到那侄子来看看落下一身职业病的大伯。 第282章 没良心 虽然苏二丫不是很了解杨斌的老婆和她的娘家，但想来，就算杨斌辛辛苦苦养他们一家子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说不定还会被人嫌弃挟恩图报...... 不过，这终究是杨斌的生活，他想怎么选择外人插不上手。 要不是这件事情还关乎苏二丫的名誉，顾景城都不想管。 虽然都是他的组员，但对于顾景城来说，亲疏还是有些不同的。 最显着的区别可能就是，如果有一天，顾景城三人被调回省里了，他会带着苏二丫一起走。 但杨斌是属于青山市公安局的，哪怕他没有结婚，顾景城也不会带他走，毕竟，那里都有可以写报告的人，但像苏二丫这种体能满分的人才可不常见。 相对于什么情感因素，顾队还是更关心队员的能力素质。 更何况，在情感方面，顾队也是更偏向和他相处时间更长的苏二丫的。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帮帮杨斌的。 “正好我们要去你家一趟，顺便帮你调解调解。” 顾景城说完，看了看方向之后，就朝着左侧走去。 他昨天晚上不仅查看了杨斌的档案，还详细研究了这边的地图，所以看起来像是很熟悉这里的路一样。 杨斌见状，有些慌乱。 这好好的，顾队干嘛要去他家？ 苏二丫也有这个疑惑。 “这是你家吧？” 杨斌爹娘家和他家离得不远，三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没到门口呢，就听到里面传出吵闹的声音。 一个听起来年纪大的人在骂什么“没用，生你还不如生块抹布”之类的话。 杨斌有些尴尬：“那是我丈母娘。” 苏二丫、顾景城：猜出来了。 顾景城直接抬手敲门，一点犹豫都没有。 大概是骂人的声音太响了，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顾队的敲门声。 还是杨斌上前，特别暴躁的哐哐敲了敲门。 可以看出，他心中也满是怒火啊。 终于，里面的骂声停止了，然后传来一个不同于刚才怒骂声音的年轻女声：“谁啊！” 前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能是谁？多半就是那个和你一样没出息的废物杨斌。当年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还年轻，慢慢找，肯定能找个好的，就一根筋，非得跟杨斌这种人，现在好了，连你弟弟的忙都帮不上，我当年生你是为了什么啊~简直就是造孽！” 在年轻女人来开门的时候，里面那个年纪大点的女人还在不断的说。 杨斌的神色随着她的话，越来尴尬，尴尬中还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当年轻女人用一种苏二丫说不出的脸色打开门，却发现门外还站着另外一男一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也添上了点尴尬的成分。 不过，她很快就找回了理智，当即开口就是一个抱怨：“杨斌，你带朋友回家，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说话声音还挺娇柔的，但是语气却算不上好。 杨斌直接推开她，将顾队和苏二丫迎进门：“这是我家，我带谁回来都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 院子里的女人撇嘴笑了一下：“杨斌，你这话说的可不好听，在你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候，是谁给你料理家里？做人可不能没良心！” 第283章 于胜男 杨斌：“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他气的笑了一下：“你之前去公安局胡说八道的事情，还没有给我同事个说法，现在还敢说这种话？于胜男，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于胜男还不服气：“你自己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怕什么？你知道现在局里的人都怎么说吗？还把无辜的人扯进来，你到底想干嘛？” 说到这个，于胜男一脸的委屈：“什么叫我想干嘛？你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家，我去公安局找你，结果得知你出差好几天了，还是和以为女同志，我能不着急，能不疯吗？” 杨斌没有说话，因为这确实是他的问题，如果不是他一直都只想着逃避，而不是解决问题的话，苏二丫也不会被扯进来。 只是没想到，于胜男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我也没有说错，一个女同志，不在家相夫教子，和男同志跑去省城那种地方，一去还是好几天，谁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 杨斌：“够了！” 他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一刻，杨斌仿佛是第一次真实的认识到，这个原本要和自己共度余生的女人，本质上有多么的愚蠢且恶毒。 于胜男十分清楚，她这番话会给那位没有见过的女公安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她还是毅然决然的说出口，并且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她，有种不将对方拉下水就决不罢休的感觉。 不知道的，还以为于胜男和苏二丫有什么仇。 然而事实是，苏二丫就站在她面前，于胜男也不知道那个矮小清秀的小姑娘，就是她口中别有目的的女公安。 顾景城也听不下去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等会他们还有工作，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听杨斌和于胜男的争吵上。 “你好，于同志。”他直接插到了杨斌身前的位置。 苏二丫察觉到那边年纪大的妇女也在往这里走，害怕顾队受到伤害，苏二丫也快步走到了顾队的身边。 万一这两个女同志想要动手，苏二丫也能保证顾景城的安全。 “你好？你是？”于胜男甚至连自己对象的直属领导是谁都不知道。 “我是市局公安，也是杨斌的队长，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现在局里谣言的问题。” 面对杨斌的时候格外不讲理，甚至隐隐有些硬气的于胜男，在顾队面前，却表现的唯唯诺诺的。 听到顾景城的话，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娘。 “哟，是杨斌的领导啊～领导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快请进，快请进。杨斌这孩子做事就是不周到，领导都到了，还揪着那些小事不放，在领导面前争吵像什么话～胜男，去倒点水。这么没眼力见。” 这话说的，像是这里是她家一样。 她这话明显就是在说杨斌不会办事。 倒是有些讨好顾队的嫌疑，但苏二丫觉得，八成还是为了她儿子工作的事情。 第284章 道理 于胜男的母亲叫李兆娟，今年五十多岁了，快六十了。 当年她嫁给于胜男父亲的时候年龄就不小了。 李兆娟是头婚，但于胜男的父亲是二婚。 只不过，他和前头的媳妇没有孩子。 不过，李兆娟虽然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还要老一点，但精神头是真的足。 她招呼顾景城二人坐下，就朝着屋里走，边走边中气十足的吼：“水里多加点糖！” 屋里的于胜男乖巧的答应着。 顾景城和苏二丫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站在原地的杨斌尴尬的动了动脚，想到刚才于胜男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他倒是想解释一下，但是顾景城二人一个搭理他的都没有，杨斌只能丧气地站在那里，心里思索着，这场闹剧，他该怎么解决~ 过了一会儿，于胜男就端着两个杯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李兆娟就跟在她的身后。 李兆娟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包裹住的东西。 “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领导们，还请见谅！”李兆娟笑着将牛皮纸放到顾景城和苏二丫面前那张用石头和木板搭成的桌子上。 将牛皮纸打开之后，顾景城两人才看到里面的东西。 很眼熟的饼干。 李兆娟继续说：“这是从省里带回来的，不算稀罕，您吃，您吃，别客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杨斌憋红的脸。 当然，就算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而杨斌之所以是这种反应，就因为这些饼干是顾景城买了之后分给他们的。 确实是稀罕物，省里唯一一家现存的百年老字号宫廷点心坊里生产的。 价格还挺昂贵的。 原本杨斌和苏二丫都没准备买。 不说杨斌是处在“离家出走”的状态，即使身上有点小钱的苏二丫，也不敢拿几块钱买一两斤糕点。 苏二丫是因为很了解李爱娟，她要真买了，家里倒是有人高兴，可是她自己势必会被李爱娟同志臭骂一顿。 点心坊里的味道确实很香，但对于常年都吃不饱的苏二丫来说，饱腹有时候比味蕾的享受更重要一点点。 买一斤点心的钱，够她买馒头吃个饱了！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花了超多钱的顾队，竟然也给他们买了。 杨斌不好意思收，但苏二丫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收下了。 她知道顾景城不是那种假客气的人，既然送了，就是真心实意的。 在省城那段时间，吃的住的也都是顾队提供，也没见她不好意思。 所以，实在没必要在一份小小的点心面前扭捏。 更何况，苏二丫也不白收他的东西~ 杨斌看苏二丫表现的大大方方的，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 在回到青山市的当天晚上，他虽然依旧是在办公室睡得，但还是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将买回来的东西送回了家。 从这方面来看，杨斌其实还算是有责任感。 只是这责任感也是忽有忽无...... 此时，李兆娟隐隐有些炫耀的语气，让杨斌又尴尬又窘迫。 “听说，这些点心在之前都是达官显贵才吃得起~” 杨斌实在忍不住，张口就说了一句：“娘，你少说点吧。” 哪有把别人送的东西，拿到那人眼前炫耀的道理~ 第285章 官官相护 顾景城什么都没有说，还十分给面子的吃了一小块。 苏二丫倒是没有动。 身为流言中的当事人，她觉得自己得表明态度。 事实上，她想的太多了。 李兆娟拿出这些吃的，本就不是为了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吃。 所以，看到苏二丫没有动，李兆娟反而觉得这小妮子还挺懂事的。 不过，她这个想法截止于顾景城道明苏二丫的身份。 李兆娟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小妮子是来找事的。 第二个想法就是，她竟然还敢找上门？ 谎话说多了，自己就信了。 一开始，她们的确在胡说八道，扯上一个女同志，也只是因为桃色新闻能传播的更广。 但是，此刻，直到苏二丫的身份之后，即使刚才还觉得她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妮子，在此时此刻，李兆娟和于胜男的视线还是统一转向了杨斌身上。 不仅如此，两人脸上还有如出一辙的愤怒。 仿佛，杨斌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杨斌！你怎么敢把这个女人带到家里来？！” 于胜男更是当场质问。 杨斌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景城就敲了敲桌子。 “先别急着吵。”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完美压制住了正在吵嚷的于胜男和想要骂人的李兆娟。 “事实上，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听到顾景城这么说，于胜男在李兆娟的眼神示意下，立刻就坐倒在地上，哭天喊地的说道：“领导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辛辛苦苦操持家里，杨斌不回家就算了，还和女人一起去省城，好几天都不回家。” 顾景城：“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们是整个小组一起去省城开会，并不是你口中的那种情况。” 见于胜男还不依不饶的想要继续哭喊，顾景城直接拿出证件摆放在桌子上。 李兆娟和于胜男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杨斌却猜到了，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顾队，你......” 顾景城看了一眼杨斌，继续说道：“我了解到，在我们去省城开会期间，于胜男同志曾在公安局中宣扬自己的丈夫和一位女公安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不是？” 杨斌：“顾队，那是因为......” 顾景城：“我在问你妻子，于胜男同志。” 于胜男还不知道顾景城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正式，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他们敢干，我为什么不敢说？” 顾景城继续问：“杨斌同志所在的队伍只有一名女公安，也就是青山市公安局派去省城开会的公安中唯一的一位女同志，所以于胜男同志口中，和自己对象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人，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位苏二丫同志？于胜男同志，是不是？” 于胜男看了看苏二丫，最后还是冥顽不灵地点头了。 顾景城：“于胜男同志，你是基于什么才说两人又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有没有证据？” “这事还需要什么证据？两人朝夕相处的，还一起去省城住了好几晚，肯定是又不可告人的关系。“ 顾景城：“也就是说，没有证据。所以，你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凭主观意识，定了一名公安的罪？你知道流氓罪是很严重的刑罚吧？” 于胜男终于察觉到一丝异常了，她看向李兆娟。 李兆娟冲她摇了摇头。 于胜男没有领会到李兆娟的意思，抿了抿嘴说道：“你们这是官官相护！” 第286章 没想到 “放心！”顾景城又看了一眼杨斌，“关于你侮辱国家公职人员的案件，不会由我们相关人员办理。” 说着，顾景城就站起身来：“麻烦于胜男同志......还有李兆娟同志跟我们走一趟吧，立案之后会先做笔录，随后调查。” “若是杨斌和苏二丫同志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么公安局绝对不会姑息他们，但经过调查之后，发现两人的关系只是最清白的同事关系的话，于胜男同志就得为之前的言论承担责任，毕竟现在连供销社都知道公安局中有桃色新闻了。” 于胜男拽住杨斌：“杨斌，你说句话啊，你就看着你领导这么污蔑我？” 杨斌：“我......” 他有些慌乱地看了眼顾景城和苏二丫。 看的出来，他其实还是向着于胜男的，虽然于胜男和结婚前的形象有些出入。 但是杨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在法律这块，顾队是专业的。 更何况，除了苏二丫之外，估计没有人比杨斌更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清白了。 所以，要真去了公安局，于胜男肯定要出事的。 这一刻，杨斌突然就知道了之前顾队为什么要问他打算怎么做了。 如果，杨斌没有办法快速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话，顾队就要亲自出手。 杨斌挣脱开于胜男的手，冷冷地看着她：“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胡乱说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相比于慌乱地于胜男，李兆娟就淡定多了，她觉得面前这个小领导是在吓唬他们。 哪有人会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就进局子的。 “行了，杨斌，你也别吓唬我们家胜男，要是你本本分分的，我们至于说这些话？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你们心里清楚，别在这里吓唬我们。” 杨斌气的直打哆嗦。 看着于胜男恍然大悟的神色，杨斌苦笑一声，那张原本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的脸，在这一刻突然就显得愚蠢至极。 杨斌：我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既然你们坚持如此......顾队，在去公安局之前，我申请先和于胜男同志离婚。” 顾景城有些惊讶：“确定了？” 杨斌点头：“我未来的孩子不能有一个犯罪的母亲。” 听到离婚两个字，于胜男是真的慌了：“你什么意思？我没嫌你......你凭什么和我离婚？” 李兆娟走到杨斌面前，揽住自己的女儿，脸上尽显刻薄：“你这个负心汉，该不会是想和我女儿离婚之后娶这个贱女人吧？我告诉你，你做梦！！！我非得把你们的事情宣传的整个华国都知道，我要让你们吃枪子！” 杨斌有些失望，到这种时候，她们竟然还在坚持污蔑别人。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顾景城看了一眼苏二丫，“这件案子和你有关，你就别参与了。” 苏二丫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听到顾队的话的时候，她还有呆愣。 第287章 作孽啊～ 李兆娟见顾景城像是来真的，当即就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双腿就开始乱蹬。 “没天理了，大家都来看啊，公安同志欺负人了！！！” 杨斌：“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见周围邻居听到李兆娟的动静都开始大声询问、议论起来，杨斌是真的有些慌了。 顾队是那种能随便冤枉的人吗？ 本来就有错，好好道个歉不行嘛？为什么要错上加错，乱上添乱呢！ 于胜男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她既害怕丈夫和自己离婚，又害怕公安真的抓她。 但是不跟着母亲一起闹事的话，等事情结束，李兆娟很可能会指着她的脑袋骂她傻，说生她不如生块抹布，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种话，于胜男经常听，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听习惯。 于胜男摇摆不定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顾景城完全不在怕的，直接面对那些人说道：“由于于胜男和李兆娟两位同志，编排不实谣言，毁坏公安形象，影响公安局公信力，我作为杨斌直属领导决定直接立案调查，之后的调查结果会直接张贴在公安局和派出所公告栏里，也欢迎各位同志进行监督。” 说完，他对着苏二丫说道：“将她们两个人带回公安局。” 案子是不用苏二丫介入的，但是人是得苏二丫逮的。 无论这件事情最后会不会立案，于胜男和李兆娟必须得带回公安局，这也是方便她们对留言进行解释。 苏二丫一手就拎起了趴在地上扒着地的李兆娟。 严格说来，也不算是拎起，毕竟李兆娟的个头比她高上不少，大概有一米七多。 就算苏二丫伸直了胳膊，李兆娟的脚也是在地上拖着的。 李兆娟只是愣了愣，然后就开始挣扎呼救蛮不讲理。 “救命啊，公安杀人了！” “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被带回公安局的结局，挣扎的厉害了，还会触犯妨碍公务的罪名，罪加一等！” 顾景城说完也不再管李兆娟。 反正被苏二丫抓住了，她就灭有逃脱的可能性。 “于胜男同志，你是自己走，还是......” 于胜男真的吓哭了，她抱着杨斌的胳膊：“阿斌，怎么办？” 杨斌心想，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去公安局一趟再说了。 若是......若是实在不行的话，他就只能离婚了。 杨斌：“走吧，我和你们一起。” 于胜男见状，只能抿了抿嘴，眼含热泪的点头。 在路上的时候，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也不敢挡顾景城他们的道，没有人敢问李兆娟母女俩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站在门口附近的人却听了个半懂不懂，只知道，李兆娟两人是因为胡说八道才被逮起来的。 关于杨斌和女公安的事情他们也略有耳闻。 咳，事实上，李兆娟一直讲自己女婿塑造成不负责任的流氓，所以这件事情，他们从李兆娟口中知道的十分清楚。 有些人相信李兆娟的说辞，有些人却觉得李兆娟作孽啊~ 第288章 南山 李兆娟和于胜男还是被带到了公安局。 并且直接被顾景城送到了审讯室中。 至于审问他们两人的事情，就交到了娃娃脸和杨哥手中。 顾景城和苏二丫还是按照原本的打算去一趟南山。 “杨斌，我再给你几天假期，你先回去休息，顺便平复一下情绪，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做这份工作是不是真的为了糊口？” 苏二丫看了眼顾景城：不为了糊口为了什么？梦想吗？ 顾景城似乎察觉到苏二丫的想法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瞪了她一眼，说句：“走了。” 苏二丫开的车。 “顾队，真要立案啊？” 虽然她们说话十分的难听，且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名誉，但杨斌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队友，闹成这个样子...... “真要立案也行，但华国这方面的法律还不是很完善，即使起诉了，估计也很难被定罪，所以我只是吓唬一下她们。” 苏二丫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别管外界怎么说，只要在公安局中澄清了，不影响工作就好。” 顾景城是真害怕这件事情影响到苏二丫工作的积极性。 至于外界的流言......这种事情是屡禁不止的。 “所以顾队的目的还是要让她们道歉？” “准确的说是当众检讨，只有这样，其他公安才不敢公安讨论你的事情。” 顾景城说完，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苏二丫：“另外.....之后的一段时间，你们的工作量应该会增加。” 苏二丫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还寻思着是不是这件事情让领导不满意，所以多给他们安排的工作。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顾队，你的意思是，杨斌他......” 顾景城点点头：“你们俩不能在一起工作了，得调走一个。” 这确实是今天早上碰到局长之后，他说的原话。 只不过，不了解苏二丫能力的局长，一开始是建议将苏二丫调到某个派出所中。 当然，顾景城没有答应。 所以最终，被调到派出所的就变成了杨斌。 也不是所有的派出所都缺人，目前看来，杨斌要去的那处派出所，离着他家有段距离，上下班就变的不太方便了。 不过，这个问题就不关顾景城的事了。 苏二丫有些唏嘘。 明明在省里开会游玩的时候，他们还是一个团队。 苏二丫甚至觉得整个队伍都十分的团结凝练一致对外。 这才回来一两天，就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原本的五人队伍又恢复到了最初的设定。 听顾队的意思，至少短时间之内，他们的队伍里不会再有别人加入了。 苏二丫的心情很复杂，去南山的一路上就都没有说话。 ...... 南山是一座高约一百六十米的小山。 山脚下有两个村落。 这些年虽然落寞了一点，但时间倒退几十年，这两个村庄几乎都是大户人家的老家。 也是因为成分不好，所以特殊时期，村里的人都不是很好过。 第289章 古董? 南山东侧是张家村，南山西侧的是穆家村。 南山则是他们先辈埋葬之处。 早些年时局动荡的时候，那些传说中属于地主的坟头也曾经被情绪激动的外村人扒出来过。 再往前数，那些曾经当过官儿的祖宗的坟墓，其陪葬品现在仍不知所踪。 后来时局变化，两个村的人才有了喘息的空间。 人才的后代出人才的几率是比较高的，短短几年，张家村和穆家村就出了几个挺有能耐的人。 所以在去年的时候，山上的坟就被修缮过。 祖上曾经当过大官儿的那几人的坟墓，也重新安放了一些能看得过眼的陪葬品。 其中有一人前些年闹得厉害的时候就跑去了香江，现在国内政策放开了，他也是回来之后才发现家里的祖坟竟然出了问题。 香江那边的人都挺信风水的。 所以这位老板就请人来看了看祖坟这边的风水，将和他有关系的各个坟里都增加了一部分陪葬品，说是让老祖宗在地下安心。 当然，这涉及封建旧思想的话，那些村民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和顾景城他们说的。 毕竟破四旧，也不过是前几年的事情，谁知道以后政策还会不会改变。 但是村里人也没有想到，那老板才刚离开半年多，他们山上的祖坟竟然又被人扒了。 里面的陪葬品再一次失踪。 受前几年事情的影响，村长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报警，只是派遣村民看守山上的坟墓。 但盗窃事件接连发生，好几座坟都没有幸免。 最过分的是，有几具坟中的尸体还遭到了破坏，其中就包括村长爷爷的尸体。 那森森白骨都断裂成好几块了，一看就是被人踩断的。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靠自己抓不着那些盗墓的贼，村里人经过商议之后......又花时间研究了一下政策，并且找人公安局打听了一番，这才鼓起勇气报了警。 主要还是被前些年那些事吓破了胆。 日子才刚刚好过一些，他们可不想因为搞封建迷信之类的再被抓去批斗。 原本这件案子是不可能被分配到市公安局的。 南山距离市公安局还是有些距离的。 但最近不仅仅只是南山，其余地方也发现了盗墓事件。 其中一个坟墓还是某军区长官的祖坟。 虽然口里都念叨着不封建迷信，但祖坟都被扒了，这着实是一件令人很难以接受、也值得愤怒的事情。 报警的是张家村的人。 但顾景城去山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被盗的不仅仅只是张家村人的坟墓。 穆家村的人表现得十分排外，但他们驻守在山中坟墓周围的村民数量却不少。 顾景城思考了一下，并没有优先寻找张家村的村长，而是去了穆家村，找穆家村村长了解情况。 得知两人是公安之后，穆家村村长穆友明脸上排斥的表情一闪而过，估计他心里还会埋怨张家村的人为什么要报警吧。 “穆村长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就盗墓事件来了解情况的。”顾景城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询问有关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得到详细且正确的回答。 穆友明坚称他们村的坟墓并没有出现被盗的情况，让顾景城两人去别的地方了解情况，他无可奉告。 苏二丫觉得穆村长的坚持没有道理，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古怪。 而顾景城却觉得，敢报警的张家村更奇怪一些。 虽说现在政策放宽了，但是周围村民对他们两个村的态度还是持观望状态的。 更何况，因为前些年的磋磨，他们两个村都死了不少人。 这种情况下，按理说应该像穆家村一样，更排外，宁愿自己解决也绝对不向外界求助才对。 张家村的村长张学明也是有苦难言啊。 “两位公安同志，我就实话实说吧，张云亮......哦，就是去年回来修缮坟墓的那个香江的大老板，他在自家祖坟里放了一对古董花瓶，也跟着失窃了。张云亮一直都资助村里的孩子和孤寡老人，东西失窃了肯定要跟他讲。” 张云亮虽然一直在香江发展，但是对内地的政策了解的还是很多的，是他坚持要报警，说他那对花瓶价值几十万。 “这不是胡闹吗？几十万的古董花瓶埋坟里，真是有钱烧得慌。” 张村长对张云亮的这种行为是十分不满的，要不是他这么擅作主张，张家村恐怕也会像穆家村一样，顶多是多派几个人看守墓地。 苏二丫看了眼张村长，张了张嘴，怕说出来的话不好听，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嘴，什么话都没说。 爷爷的骨头被踩断了，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第290章 哪打听到? 本来就涉及到盗墓的情况，现在得知丢失的东西又价值连城，苏二丫他们怎么也得跟失主联系一下。 张云亮本人似乎非常的忙碌，相对于失窃的东西，他更关注被盗窃的坟墓，在指责了公安无用之后，他就将这件事情全权交到秘书的手上。 秘书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干练女同志。 她详细的说明当初修缮坟墓的情况和日期，以及坟墓中添加了那些陪葬品。 苏二丫这才知道，原来丢失的不仅仅只有那对花瓶，还有价值几万的玉器以及金银。 “修缮坟墓的时候，老板顺便将母亲的骨灰迁回了家乡，老夫人死的时候还念叨着回家。” 秘书说，他们家老夫人死在老板开始发迹的时候，总是羡慕小姐妹们买了什么首饰，自己这辈子唯一的金饰还是从老家带出来的镯子。 当年为了支持老板创业，那镯子也被当了。 苏二丫其实是有些不解的，按照资料上来讲，当初张云亮离开张家村的时候，他们家应该还没有没落才对，怎么就到了卖首饰的地步？ 不过这件事情和案子无关，苏二丫也不是那种喜欢打听人家隐私的人，只是记下丢失的物件。 秘书表示，这些东西又购买凭证，进入内陆的时候也都有记录，确实全部放到了坟墓中，他们老板家大业大的，是不会存在谎报情况的。 苏二丫也表示，会尽快抓住盗墓贼，尽量将所有被盗物品全部找回。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说是要尽快抓到盗墓贼，但实际上现在他们手上还没有什么线索。 “整个青山市不同的区域都有盗墓贼的初入，在一个时间段集中出现，这些人要不就是一个组织的同伙，要不就是一伙人。” 顾景城这话可不是病句，两者有着人数的不同。 而且根据他进行实地的考察，和研究各派出所递交上来的现场检测报告来看，这几起不同地域的盗墓案件，应该是处于同一伙人之手。 按照脚印痕迹推测，这伙人应该有四个。 穆家村的人现在不配合调查，并且声称自家的坟墓并没有遭遇盗窃事件。 所以对于穆家村坟墓失窃案件并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 但据张家村人所说，他们家的坟大多都集中在这个月的一号和七号两天内被盗的。 其中，张云亮家的祖坟就是在七号被盗。 第一个发现自家坟墓出现问题的，是张家村一个普通的村民，他父亲的记忆正好在本月的一号。 前一天，他上山除草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在上山，坟头上都多了一个洞...... “这么看到，这群盗墓的并不是很专业，留下的漏洞太多，而是同一拨坟墓却分两次盗窃，尤其是在张家村的人已经开始警惕的情况下，被发现的概率是很高的。 他们却愿意冒这个险......除非他们知道，之前没有光顾过的坟头有值得他们冒险的宝藏。“ 顾景城分析，这伙人肯定不是张家村的人，应该是从外界得知他们村之前是地主村，最近又修缮了坟墓，才起了歹心。 第二次盗墓他们直奔张云亮家的祖坟，显然是又打听出了什么消息。 问题就在于，他们是从哪打听到的。 第291章 没钱搞这些 “其实张家村穆家村修缮坟墓的动静这么大，附近的村庄应该都知道。”杨哥说。 “原本是处于自己之下的黑五类，因为政策的改变突然就翻身了，不仅如此，有些人的身份地位还比他们高了，想也知道，附近村子里的部分人肯定会说些酸话。”娃娃脸纯恶意的猜测。 “那伙盗墓贼有可能是无意间听说了。” 但是，“批量盗墓”的行为是从今年才开始发生的，而张家村穆家村在去年的时候坟墓修缮就告一段落。 即使周围村子里的部分村民再怎么嫉妒，都一年了，也不可能对着一群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再次提起别的村里人曾经修缮过坟墓的事情吧？ 而且经过对几个被盗坟墓的简单了解，发现坟墓中确实失窃了一些还算是贵重的东西。 有的是儿女孝顺悄悄放进去的陪葬品，有的是老人还活着的时候经常用的东西。 甚至，一户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他家老爷子生前用的尿壶竟然是古董级别的东西，只是觉得那尿壶外表古朴，又在老爷子病重的时候接过血尿，觉得是老爷子用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是东西脏了），所以就顺手放到了老爷子的脚下。 这户人家得知老爷子的坟被人刨了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却是老爷子的仇人在报复他。 根本不觉得是被盗墓了。 毕竟，他们家老头的棺材都是破破烂烂的。 就差直接席子一裹埋地里了。 还是有人提醒他们，最近多了很多盗墓事件，这家人仔细查看之后，才发现尿壶丢了。 派出所有照过现场的照片。 这个坟墓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土堆。 而且也属于村落集中埋葬的地方，附近几个坟头都没有遭窃。 就很奇怪，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尿壶是古董，那些盗墓贼是怎么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很寒酸的小土堆里有宝贝的？ “难不成是家庭内部的人作案？” 也怨不得苏二丫会这么想，因为她略显贫瘠的脑袋瓜也想不出什么线索了。 顾景城：“有没有可能，这伙人就是做这个的？” 他这话让苏二丫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哥：“你是说他们原本就是专职起坟的？” 起坟就是建造坟墓。 但是像村里人，大多都是请几个村民挖个还算看得下去的长方形坑，讲究点的，在坑里用砖头固定一下，一般是不会花钱请外援的。 苏二丫觉得这种猜测不太靠谱，也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顾景城点头，确实，是他这次想的太浅显了。 “会不会是哭坟的？” 苏二丫再次摇摇头。 除非很有钱的，一般家庭也就是家里的亲属外加几个有亲缘关系的娘们，站在队伍的前头像唱歌一样哭着说一段词，花钱请人哭坟？那还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村里人挣点钱多不容易，哪会搞这些有的没的。 其他坟头不好说，这个丢了尿壶的大爷家里肯定没钱搞这些。 第292章 破旧的房屋 显然，这个丢尿壶的大爷家是可以被重点研究的线索来源处。 首先，盗墓贼得具有一定的知识，能看出这个被当做尿壶使用的……尿壶，确实是个古董。 其次，没有大办特办的葬礼，这人有自己的渠道获得这家人的消息，知道尿壶成为了陪葬品，且知道没有墓碑的哪一个土堆是属于这位大爷的。 毕竟这个土堆旁边的土堆可没有遭到破坏。 也就是说，这些盗墓贼十分精准的找到了大爷的坟墓。 那就有两种渠道来获知这个尿壶的存在。 一个是在大爷生前盗墓贼当中的一员，就已经发现了古董尿壶的存在，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大爷去世，尿壶也跟着大爷失踪了。 经过他多番打听之后，才发现尿壶在大爷的坟墓中。 还有一个可能，盗墓贼的一员来参加大爷的葬礼，在大爷下葬的时候，看到了棺材里的尿壶，一眼辨别出它是个古董。 无论是哪种可能，这个盗墓贼当中肯定有和大爷家有点关系的人。 所以，从大爷家这边入手，应该能得到些线索。 事不宜迟，苏二丫和顾景城立刻前往大爷家。 大爷家在青山市东侧，是位于山脚下的一处村庄。 庄里以卖水果为生，前些年产量不太好，日子也不太好过，近两年，作为国家的试点，采用了专家提议的种植方法，产量和质量才得到了提升。 家家户户的日子也相对来说比较好过了。 这也是相对来说而已。 一进村庄就能感受到这个村落的朴实。 对于陌生人的到来，他们也是抱着相当热情的态度。 当然也有可能和苏二丫开的车有关系。 “……哎呀！怎么是一个女同志开车啊？” “女同志竟然也会开车！！” “娘，娘，我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女司机！！” “怎么突然来了开轿车的？是来咱们村子里找人？还是谁家的孩子出息了？” 两人的到来引起了一番议论。 苏二丫和顾景城就当做没听见，直奔村委。 村长也得知了有人开车过来的消息，也迎了过来。 双方在路中间会面。 顾景城当即表示要找前段时间被盗墓贼光顾的大爷家：“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关于之前坟墓被盗的事件，过来寻找被害人做个详细的问询，只是不知道于大明家在哪？” “找于大明的？” 有村民只听了半截话。 不过于大明父亲坟墓被盗的事情，在村里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村民立刻就知道面前这两人找过来的原因了。 “于大明前几天出去了，不过他媳妇儿还有老娘都在家，您看……”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是不太习惯和这市里来的公安说话，虽然他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有家里人在也行。”苏二丫补充。 村长领着两人来到了村中间某个破旧的院子，敲了敲长着青苔的大门。 “老婶儿，老婶儿，在家吗？有市里来的公安，要和你们询问关于坟墓盗窃的事情。” 院里传来声音：“来了，这就来！” 然后木门被打开了，发出吱呀的声响，整个院子里的情况也被展露在了顾景城和苏二丫面前。 又破又穷。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二丫的错觉，这房子似乎都有些倾斜。 第293章 尿壶 不知道这个村庄具体的情况，但是这一路走来，真的只有路这个房子最破了。 开门走出来了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妇女。 穿着有七八个补丁的衣服，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俺爹坟头被盗的事情有消息了？”女人边问边让开路让门口的人进去。 “目前这个案子被移交到了市公安局，我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了解更多的信息。” “恁这些公安也不行啊，查了这么多天，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村长咳嗽了一声：“陈阿妹少说点儿。不好意思啊，公安同志，陈阿妹她没有上过学，不知道你们办案流程。” 顾景城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如果他们在意这种事情的话，那一天能生七八回气。 别看这些人平常看起来那么害怕公安同志，一旦有了什么案子找上门了，稍微解决晚一点，就是各种恶语相向。 苏二丫都被骂了好多次了。 顾景城他们的队伍里就苏二丫被骂的次数多 主要是她个头小，长得还 是一副好欺负的样，欺软怕硬的人自然就喜欢挑她这样的人骂。 陈阿妹的性格是挺爽直的，听到村长的话之后，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公安同志，俺说话直，恁们不要放心里。俺这也是太着急了，俺爹才下葬就被人掘了坟，是个人都忍受不了啊。” 再爽快的人也是有心眼儿的，不可能什么话都说 对于他们家来说，那个丢失的古董尿壶还是比较重要的。 听说可以卖好几万，最起码也值几千块钱，完全能够解他们家燃眉之急。 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60多岁、腿脚不太好的大娘从屋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这死老头子，他肯定知道那是古董，没生病的时候，他谁都不让动。后来生了病瘫痪在床上也说不了话了，我们拿着尿壶接他尿的时候他还支支吾吾的，也是我们没有猜透他的想法，否则也不可能用那么珍贵的古董去接老汉子的尿水，现在好了，被人盗了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顾景城倒是没接话。 主要是关于古董的归处问题有些复杂。 像张家村的大老板丢失的古董，有着明确的购买记录和拍卖行的证件，这要是找回来了，肯定得归还给人家。 但是，这古董尿壶来源不明，而且从他们的口供中可以看出，这尿壶并不是他们家族传的，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追回来了，能不能回到他们手上还不能确定。 不过这件事情就不归顾景城他们队伍管了，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和他们进行接洽。 如果古董尿壶的价值还算高，归国家所有之后也会给出补偿，只是这补偿的金额恐怕就没有他们家想象的那么大了。 “大娘，我们是来问问，大爷是什么时候得到尿壶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些人可能知道这尿壶是古董？或者你们可以回忆一下之前有没有亲朋好友来你们家的时候频繁的提起尿壶的事情？” 第294章 战利品 大概是上次询问之后，有人和她们说了什么话。 这次两人回答起来，就变得支支吾吾的。 “俺们也不记得了，反正这东西一直搁家里待着，俺娘要说她嫁进来的时候就有。” “是这样吗？”苏二丫坐在凳子上装作繁忙地翻找着摊在腿上的一沓资料。 实际上，这资料她和顾队都研究过了。 此时装作翻找的样子，也不过是给面前的这两个妇女一点心理压力。 “可是你们之前做的笔录可清清楚楚的写着，尿壶是当年老爷子赶跑倭国军人之后倭国人的暂时停留地收缴的战利品。” 陈阿妹和大娘脸上一点不见尴尬，显然 已经逐渐适应现在的问询力度了。 “之前俺娘是那么说的吗？”陈阿妹看了看大娘，“这尿壶确实在俺嫁进来之前就存在了，俺听爹说，是他们家祖传的，至于之前做的笔录......俺娘年纪大了，有点糊涂，说了什么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 被媳妇说成糊涂蛋子，大娘也不生气，反而拼命的点头，应和着媳妇的话。 “根据你们形容的尿壶样式，专家们画了一张图，你们可以看一下。” 苏二丫抽出资料中的那张手绘图，展现在两人面前。 陈阿妹和大娘连连点头：“对对，俺家尿壶就是这样的。” 苏二丫又重复了一遍：“祖传的？” 陈阿妹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尿壶之所以能价值这么多钱，不仅是出于它的年代，更是出自于它的工艺，这在古代的时候可都是达官贵族用的，所以你们家祖上有做官的还是有经商的？” 前些年还在打击地主崽子，这些年环境变好了，但他们这些村里人对之前的事情可都记忆犹新，尤其是那些年曾经批斗过的黑五类。 听到苏二丫的话，陈阿妹疯狂的摇头：“怎么可能，我家祖上三代平民，再往前数也没有出过什么达官贵族，可和那些成分不明的人不一样。” 生怕苏二丫给她强行戴帽子的样子。 顾景城敲了敲桌子：“那就实话实说，这古董到底是从哪得来的？关于古董归属的问题，不归我们管，没必要在我们面前说谎。” 苏二丫缓和氛围：“我们这也是为了尽快找到那个盗墓贼，这样才能在他卖出古董之前收回所有被盗物品，也是为了你着想啊。” 陈阿妹嘀咕了一句：“古董来源和古董丢失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得问这么清楚？” 这个时候倒是没什么口音了。 苏二丫耐心地解释：“你们家这种情况是这起案子的突破口之一，我们需要知道，有谁提前得知了尿壶是古董的消息，才能从这人入手展开调查。” 陈阿妹和大娘其实没太听懂，但村长听懂了，催促她们赶快说实话。 “现在东西都没有找到，就先别在意归属问题了，就算这古董是你们家的，找不回来有什么用！？” 村长的话提醒了二人，陈阿妹这才冲着婆婆点了点头。 大娘叹息一声说道：“就是之前说的那样，是战利品。” 第295章 回忆 据大娘所言，当年她丈夫二十出头，最是好狠斗勇的年纪。 被兄弟怂恿着，就要和那些带枪的倭国人斗。 但是本质上，大爷还是一个怂货，临到出发了又磨磨唧唧的。 “也多亏了他磨叽，这么会儿功夫，外面的林子里就传来了枪声。 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也不说去打倭国人了，一个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回了家。” 当然，他们村也不是没有胆大的人。 有那么一个人原本是没打算傻乎乎的对付倭国人的，但听到枪声之后，他反而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有任何的问题，他就会带着寡母离开村里逃亡。 等他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倭国人被行军路过的华国军队围剿了。 军队收缴了武器和金银已经离开了。 所以他们村庄也可以说暂时安全。 听到这个消息，之前怂了的人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他们跑到原本倭国人住的地方，搜刮起“战利品”。 大爷动作很慢，去的时候基本上啥都没有了。 只有一个散发着尿臭味的尿壶。 大娘回忆：“我们刚结婚那一阵，这尿壶还是一个......尿壶。” 大娘皱眉：“我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将尿壶收起来了。” 苏二丫和顾景城都没有说话，给了大娘充足的时间，让她回忆。 陈阿妹说：“我嫁过来之后，你们屋子冬天用的就是一个破旧的木桶。” 大娘点头：“那木桶还是在河边捡的，有一块木板缺了一半......” 苏二丫提醒：“也就是说，陈同志嫁进来之前，大爷可能就知道尿壶是个古董了？那么陈同志是什么时候嫁进来的？” “我是六零年嫁进来的。” 六零年这个时间让大娘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记起来了，应该是五九年的时候，我记得是旱灾开始的前一年，也就是一九五八年，那一年我和老头子因为儿子结婚的事情闹了矛盾。” 在旱灾开始前，他们家就算不上富裕，大爷手上还有一百来块钱，但当时儿子的对象家却要了六十六块的彩礼。 他们当然是给的出，但给了之后呢？ 大娘是向着儿子的。 毕竟儿子都绝食抗议了。 但是大爷心狠啊，说什么也不拿钱。 他倒不是嫌弃彩礼贵。 主要是女方家庭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并且每个已经出嫁的女儿都会拿婆家的东西养着他们娘家的儿子。 他们家本来就不宽裕，娶这样一个媳妇，早晚会饿死。 “后来，五九年就开始闹旱灾，地里收成开始变得不好，老头子就把所有的钱都换成了粮食......”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苏二丫二人。 苏二丫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购买粮食没有粮票也是不行的，估计这些粮食不是从其他村里买的，就是去黑市那样的地方。 总之不是什么正规的渠道。 农村都称之为“换”。 但这种换是不能展现在公职人员面前的。 见苏二丫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大娘才继续说：“老头子虽然很怂，但这方面还是有点远见的。” “粮食拿回来的第二天，他在河边捡了一个破水桶，顺便将尿壶收了起来。” 当时，大娘还觉得大爷是会体贴人了，毕竟以前的尿壶，大娘是用不了的。 苏二丫呼出一口气：说了一堆，终于说到重点了。 这算是联想回忆，很正常的现象。 只不过大娘的回忆辐射范围有些广了点。 第296章 大学生 终于听到大娘说到了重点，松了口气的不仅仅只有苏二丫。 顾景城怕大娘将话又一次扯远，所以赶紧问道：“大爷在做出改变之前是不是曾经见过什么人......或者是读过什么书？” 从书上了解到关于古董的知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娘却肯定的摇了摇头：“老头子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字，就算是知道尿壶是古董，也绝对不可能是从书上读到的。” 时间太过久远了，大娘仔细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更多的细节。 顾景城见状只好询问起其他的问题。 “有多少人知道，你们将尿壶放到了棺材里面？” 这可就有些为难大娘了。 她看了一眼陈阿妹。 “公安同志啊，俺们村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再加上前几年不是还破四旧什么的嘛，所以，在他生病的第三个月，我们家就找了人用破木板打了一口简单的棺材，俺爹死的第二天就下葬了，因为都做好准备的关系，所以下葬当天，人都是来齐了的。” 陈阿妹所说的来齐了，指的就是 大爷家的两个弟弟，两家一共将近二十口人。 还有陈阿妹这边的亲人，以及大娘娘家那边的人。 这些人加起来也有十几口人。 再加上还有一些和大爷关系好的朋友邻居...... “当时，是当着众人的面，将俺爹挪到棺材里，并且将尿壶放到他脚边的。” 苏二丫呼出一口气，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了。 但顾景城却没有露出任何负面的表情，只是淡定地继续问：“应该不是所有人都不认识字吧？” 说着，他打开笔帽。 陈阿妹：“公安同志，别瞧不起俺们，虽然俺们都没有读过书，但是不可能让下一代还无书可读。” 于是陈阿妹就说出了大概七八个有点文化，不是初中毕业，就是高中毕业的名单。 其中还有一个大学在读生，现在就读的就是历史专业。 不过那个大学生当时只是恰巧回来了，参加完葬礼之后就立刻回了学校，就算他能认出尿壶是一个古董，他也没有作案时间。 只是多少都得问一下的，万一，消息是从他口中传出去的呢？ 果然，问完之后，他们就有了新的收获。 大学生看到尿壶之后，其实有怀疑过它是古董。 甚至还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自己母亲。 他母亲就是大爷的堂妹，年轻的时候还亲眼看到过大娘洗刷这个尿壶，更何况，不知道尿壶来历的母亲，觉得农村哪有什么古董啊，就直接嫌弃的说那东西上说不准还有你大舅的尿，可别说什么古董不古董的了。 “我觉得我娘说得对，我们家祖上又没有什么达官显贵，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就算真有什么有点年纪的东西，多半都是没有价值的破烂，更何况是尿壶这种东西。” 苏二丫：“你怀疑尿壶是古董这件事情，除了询问你的母亲之外，还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大学生思考了一下：“我好像和表叔提过一嘴。” 第297章 于彪 大学生的表叔也是顾景城名单上的人。 所以二人并没有急着去找这个表叔了解情况，而是按照位置的远近排序，一个一个的逐一询问。 但其他人并没有给顾景城他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有一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老爷子坟墓被盗的消息，更别提所谓的古董了。 有人甚至还忍不住当着顾景城二人的面笑了几声，觉得一个尿壶也能变成价值连城的古董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显然，这些人都不是顾景城他们要找的目标。 最后，他们来到了大学生表叔的家附近。 这表叔的家离大爷家有些距离，位于市中心的位置，所以距离他们公安局反而很近。 等询问完其他人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 要让苏二丫来说的话，她更想现在下班儿回家休息。 但顾景城却觉得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儿回家吃饭了，反而是一个很好的询问时间。 至少不像前几个人，找去他们村，村长直接就站在路上喊“公安同志来找某某某了”，全村人都知道了。 表叔有一个很强硬的名字，叫于彪。 他家住在巷子的最里面。 大学生说，于彪原本也是在村里干活挣工分儿的，后来他媳妇儿在城里找到了工作，他就跟着媳妇儿一起搬到了市中心。 目前就是给人干点儿杂活儿，挣点儿零碎钱。 苏二丫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先入为主了，以为他们要找的是一个块头很大、肌肉结实、满脸凶悍的男人。 结果没想到这个叫于彪的男人身高只有1米73左右，肌肉确实很大，但看起来十分的老实，说话还有些结巴。 当然，人不可貌相。 他是不是真的老实，现在还不好说。 “于彪？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于彪愣了愣，接着脸上就有些慌乱，看起来就像心虚一样。 “公公安同志，你们是有什么事儿吗？”说话的同时，他还不自觉的往左侧移动了一下。 苏二丫微微眯了眯眼。 顾景城却下意识地看向了于彪身后。 刚才于彪移动的那两步刚好挡住两人看向院中心的视线。 而此时，院子中心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女的看起来三四十岁，男的则看起来还不满20。 显然他们就是于彪的老婆和孩子。 听到两人是公安，于彪的老婆也急忙站了起来。 往门口走的同时嘴里还叽里咕噜的说道：“这么点儿小事儿用着报警吗？” 和看起来老实、说话还有些结巴的于彪不同，他老婆却是一个性子有些急躁的女同志。 说话声音也十分的尖锐。 顾景城知道他们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女人此时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她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了看，随后拉了拉于彪的袖子。 于彪赶忙说：“两位同志，进来说吧。” 顾景城和苏二丫走进院子的时候，原本坐在桌子边的男同志突然就站起来跑进了屋子。 “不、不好意思啊，公安同志，他就是太害怕了。”于彪慌乱的解释，“他真的不是故意打人的……” 于彪还没有说完，女人就插话说道：“还不是对方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再说了，都是孩子。我儿子也受伤了，我还没报警呢，他们好意思报警？！” 第298章 周胜利 简单的了解之后，顾景城确定他们所说的事情和案件无关之后，才开始解释他们到来的意图。 “据姚同志（大学生）说，之前他曾经和你说过关于尿壶有可能是个古董的事情。” 于彪愣了愣，挠了挠后脑勺之后，才有些迟缓的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尿壶这种东西就算是古时候传下来的，装过尿的，能值什么钱？” 他老婆用胳膊肘怼了怼于彪的肚子。 于彪又连忙补充：“这个事情和我无关，我就算知道尿壶真的是古董，而且很值钱，我拿来也不知道往哪卖啊，放家里的话，不还是个尿壶？” 女人咳了一声：“公安同志啊，别看我对象叫于彪，但他一点都不彪，性格可老实了，绝对不会做出挖人坟这种缺德事的。” 苏二丫：“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于同志，你有没有将这件事情说给其他人？” 于彪下意识地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当时参加完葬礼不长时间之后，我们就回家了，到现在没再见过家里那边的人，这种话题也就和老家那边的人才能聊得起......” 说着说着，于彪突然停止说话。 他老婆有些急躁：“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你该不会真跟别人说过什么吧？！” 顾景城：“于同志是想起了什么？” 于彪略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顾景城没有忽略于彪在点头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老婆。 “若是有线索请如实告知，我们公安是不会诬陷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的。当然，对方要是真有嫌疑的话，及早将其抓拿归案，既能避免无辜被害人的损失，也能避免嫌疑人做出更严重的犯罪。” 苏二丫说了一通话之后，于彪才叹了一口气：“是我老婆娘家的弟弟。” 于彪老婆当即就拍案而起：“周胜利？！你又和他见面了？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搭理他们。” 于彪：“总归是你的家人，更何况，他都找到家里来了......不过他这次没有借钱，反而将之前借过的钱都还回了了......” 于彪老婆一把捏住了于彪的耳朵：“你之前果然将钱借给他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于彪痛叫着求饶。 苏二丫满脸无奈：“家事还是等我们离开了，你们自己解决。不如，于同志先说说这个周胜利是怎么回事？” 周胜利是于彪的小舅子。 周家十分的重男轻女。 生了四个女孩之后，才有了周胜利这个男孩。 所以对周胜利是极尽宠爱。 于是，周胜利十分顺理成章的被宠坏了。 成天正事不干，就会溜猫逗狗。 之前还差点因为耍流氓被抓起来过。 于彪的老婆是家里第四个女孩。 老大和老三在她之前被嫁出去换彩礼了。 一个嫁给了老鳏夫，一个嫁给了二傻子。 至于中间的老二......于彪老婆也只是听说她有这么个二姐，却从来没见过，因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人了。 第299章 怎么可能 于彪老婆周楠是个有主张的，看到两个姐姐悲惨的命运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能步她们的后尘，所以很早就开始为未来做打算。 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周楠和于彪的结合实际上属于私相授受。 严格来说和私奔都没有两样了。 正因为如此，周楠娘家人总是会拿这件事情说事，导致于彪这几年越来越心虚，总觉得是对不是周楠家里人。 周楠叹口气，大概还是因为前几年她父母找上门来说的那些话。 无非就是两人不说一声就结婚的行为让村里都是流言，周楠名声都不好了之类的话。 但让周楠来说，她现在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连名字都改了，名声好不好的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于彪总觉得对不起她，甚至认为，要是当年他没有跟着她胡闹的话，周楠也许不会和家里这么生分。 于彪这个人虽然老实，但某些方面有相当的固执。 所以哪怕周楠一再解释，于彪还是有些认死理。 后来还是周楠忍受不了于彪总是偷偷拿东西去娘家了，在家里发了一通火，拿着树枝，将于彪一顿抽，这个男人在不得不相信，自己老婆对娘家真的是半分感情都没有。 不过，周楠娘家那边都占到便宜了，怎么可能让于彪轻易的逃走。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家前三个丫头做的都是一锤子的“买卖”，先不说被送出去的二丫头在哪他们都不知道。 就是嫁给老鳏夫和傻子的女儿，也在出嫁的当天和他们没有关系了，毕竟这是当初约定好的。 ......周楠的父母其实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找上门去，再怎么说，那两个丫头也是他们的女儿，更何况，当年是按照嫁女儿走的流程，没道理女儿出嫁了连父母都不管了。 只是，那两家能拿出那么多彩礼，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当然不像于彪这样好欺负。 在见识到于彪有多么好拿捏之后，周家父母就有些后悔了，当年还不如将闺女嫁到普通人家，虽然收的彩礼肯定不多，但至少是放长线钓大鱼的。 更何况...... 因为有了那么多彩礼钱，周胜利现在才会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周家父母悔不当初，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是更想扒着于彪不放了。 至于周胜利......能给他钱的人，就是好姐夫。 于彪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顾景城和苏二丫：“老婆，公安同志还在呢，家里事以后再说。” “说什么说？你老实和公安同志交代，关于那什么狗屁古董的事情，你和周胜利那家伙说过没有？！！！” 一听周胜利还钱了，周楠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还能不了解自己这个小弟？ 但凡他能拿出还账的钱，就说明他手上留下的钱比还的钱还多好几十倍，否则他是不会还钱的。 可是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第300章 守法公民? 于彪脑子确实转动的不快，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周胜利和古董尿壶之间有什么联系。 不过，周楠的怒吼声还是给了他不少的压力。 “我......”他努力的回想，“我好像是和他说过。” 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就被周楠拍了一巴掌。 “什么好像不好像的，说没说过你自己不清楚？” 于彪委屈的瘪瘪嘴：“我记不太清......” 周楠瞪了他一眼。 于彪吓得缩了缩脖子。 苏二丫忍不住小声感叹：“他们的感情还真不错。” 顾景城看了苏二丫一眼，觉得她病的不轻。 于彪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是和他说过一嘴。 当时我回老家的那一天，周胜利来家这边找过我，但是你当时上班，孩子上学，我也出门了，家里没人。还完钱的时候，周胜利就顺嘴问了一下，我就顺口说了，然后......” 聊天嘛，就是这样的，无论男女，一旦开始聊，就忍不住会将那段时间印象深刻的事情上说出来。 “当时，周胜利还问我老家在哪......”这个时候，于彪终于察觉出了异样，“该不会那古董尿壶是周胜利......” 顾景城：“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一切还得等进一步的调查。” 笔录做完之后，顾景城又询问了周胜利家的地址，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于彪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既然有了线索......” 苏二丫知道顾景城想说什么，只是有些遗憾，今天晚上的饭看来得推迟了。 很快，周胜利就被捉拿归案了。 是苏二丫去捉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采取的是美人计。 苏二丫这段时间又长胖了一点，虽然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但肤色却是一天比一天白。 现在不说有多么好看，至少能够称得上是清秀佳人了，毕竟，苏二丫父母长得都很板正，兄弟姐妹的长相也都在中等偏上的位置，再怎么样，苏二丫也称不上丑。 当然，周胜利也不是随便什么女孩都能喜欢的。 但是一个长相不算差的娇小女子一脸羞涩的说想和他单独谈谈，周胜利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拒绝的。 他心中还在幻想着，这个女孩表白的时候会说什么话，而他该怎么拒绝才不会让女孩哭天抹泪。 然而，事实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刚到巷子里，女孩脸上的羞涩就消失了，面无表情的她从随身背包中拿出了一个证件，很好，她是个公安。 周胜利反应十分迅速，立刻转身就跑。 然而，女孩的反应比他更快。 不仅一下将周胜利拽倒在地，甚至还一个健步走上前来，一把捂住了周胜利的嘴。 直到被女孩从另一条路带回公安局，周胜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周胜利今年二十三岁，以前也进过公安局，可谓是经历丰富。 再加上他现在从事的“工作”，只要被抓住了，判刑肯定是难免的。 所以，周胜利已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被抓住了，他应该怎么回答。 所以表面上看，他十分的淡定。 “公安同志，我可是个守法公民～” 第301章 拖后腿 顾景城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周胜利，直接问道：“四月七号晚上你在哪？” 周胜利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连想都没想直接说：“当然是在家了，还能在哪？” “那三月四号、三月二十一、三月二十五以及四月一号晚上，你都在哪？” 周胜利大概知道一直说在家是不可信的，毕竟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混的人，一个月起码有二十天不在家。 所以，总说在家的话一听就是假话，所以，为了避免被抓住之后问话说不出来，他编了几个瞎话。 然而，周胜利不知道的是，他这种没有依据的乱编瞎话，反而很容易露出破绽。 苏二丫将他说的话都准确的记录下来，还一再让周胜利确认。 确认好后，签上名、按上指印。 周胜利就被其他公安带下去先行拘留了。 顾景城和苏二丫继续忙起来。 不仅要应付闹事儿的周胜利的父母，还得和周胜利的邻居以及朋友串口供。 当然，这样的辛苦也不是没有回报的，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周胜利口供中的漏洞。 “三月四号？嘿，这可问对人了，你要是说其他日期，我还真不一定注意到。”说话的人是周胜利家左侧隔着一户的邻居。 “那天晚上周胜利绝对不在家，我娘那天过生日，周胜利的老娘非说我们吵，过来闹了一通。吵什么啊，我隔壁的邻居都没说话，她这隔着一户的人家嫌什么吵，就是我娘和她的生日隔着一个月，她生日不声不响的就过来，我娘这边这么热闹，她嫉妒。” 男人撇了撇嘴，看上去是相当瞧不起周胜利家：“靠卖女儿得来的钱过得这么好，还指望过生日的时候，被卖的女儿能拿着东西和钱回来看她？啧啧，就算她女儿愿意，买家也不愿意啊。都卖出去了，那还能拿着婆家的东西来娘家的道理。” 苏二丫提醒：“说重点。” “哦，抱歉啊，公安同志，我也是太生气了，大好的日子差点就让这老娘们毁了......那天来闹的时候，我娘气急了就扇了她一巴掌。这个周胜利不见得多么孝顺，但是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冲在最前面叫嚣的，但是那天他不仅没来，那老娘们哭喊的时候，还说什么‘要是我儿子在家，他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之类的话。” 所以，三月四号那天，周胜利是不在家的。 这一点恰好和周胜利口供对不上。 在周胜利的口供中，那天他可是早早回家休息了。 实际上，在他的口供中，顾景城询问的那几天，除了其中两天之外，其他的时间，周胜利都在家中。 虽然他知道自己平日里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但是面对公安的询问，尤其是和盗墓有关的事情，他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在家中的回答更安全点。 毕竟，回答在外面的话，这个“外面”也包含着盗墓的地点。 更何况，周胜利对自己的父母很信任，就算他说的是谎话，父母知道了我会想方设法的给他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拖后腿的是他娘。 第302章 老大? 即使私下里演练了无数遍，但等公安真的找到证据的时候，周胜利难免会有些慌乱。 越慌乱，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很快，他就扛不住压力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最近这段时间，在青山市闹的沸沸扬扬的盗墓事件，确实是周胜利和其同伙做的。 据周胜利交代，他加入这个小团体的时候，其他人就已经有过盗墓的经验了。 “具体是谁组织的我不知道。” 苏二丫：“你们这个团体中都有谁？” 周胜利顿了顿之后才回答：“加上我在内一共有五个人，但是其他四个人我并不认识。” 苏二丫倒是有些好奇了：“都不认识？那你是怎么加入他们的？难不成组织的人看到你在街上闲逛，觉得你很有盗墓天分，所以直接就跑到你面前说‘嘿哥们，要被要来盗墓’？” 苏二丫觉得这个周胜利就是在扯，那些盗墓的又不傻，怎么可能找不认识的人当同伴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周胜利急了：“公安同志，你们相信我啊，我真不认识那四个人。 我只知道，一个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男人是组织者，平常的时候就叫他老大。 一个络腮胡子的矮子是老二。 老三很瘦，大墓一般都是他下。 老四是他们四个中看起来最不醒目的，消息都是他打听来的。” 顾景城：“你在其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这话可真是问到了点上。 把周胜利都给问懵了。 “我、我就是一个望风的。” 苏二丫更疑惑了：“所以顶着这么大的风险，找一个新人加入，为的仅仅是望风？” 周胜利抖了一下。 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加入这个盗墓团伙的行为有多么的鲁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周胜利崩溃的捂着脑子，越想越觉得自己踏入了陷阱。 顾景城敲一下桌面：“冷静点。你现在提供越多的信息，给更多的线索，判刑的时候就能给你争取更多的减刑。” “现在来说说，你是怎么加入他们团伙的。” 周胜利交代，那些人是主动找上来的。 苏二丫：“就算是主动找你，也得有个契机和理由吧，总不能是你符合他们的眼缘吧。” 在询问方面，还是顾景城更有经验：“或者，你曾在什么场合说起过古董尿壶的事情？” 周胜利思考了一会儿，才十分肯定的回答：“事实上，要不是后来加入了他们，并且真的从于彪老家那边找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尿壶，我甚至已经忘记了于彪的话。” 周胜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苦笑着说：“谁能想到，尿壶还能值这么多钱呢。” “所以，你是在挖出尿壶之后，才将出现在于彪老家的尿壶和于彪口中的古董联系到一起的？” 顾景城眉头一挑~ 周胜利点点头：“对。我只去过于彪老家一次，还是在看到他们村口那棵歪脖子大树的时候才想起，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 苏二丫也发现了关键点：“那是谁带你们去的那个村，并且精准的找到那座墓的？” 周胜利十几秒之后才略带迟疑的回答：“好像是......老大？” 第303章 不老 周胜利招供之后，苏二丫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一脸忧愁的样子......难不成你妈又在给你相亲？” 苏二丫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顾景城。 她不明白，顾队怎么莫名其妙又提起相亲的事情了。 不过,她妈最近确实又开始给她打听人选，准备安排下一次相亲了。 顾队竟然这都知道，也是推理出来的？！ 苏二丫有些烦恼于继续和不认识的男同志见面，又有些惊讶于顾景城的推理能力。 到底是推理的？也太厉害了！ 至于顾景城为什么会知道相亲这件事情...... 当然不是推理出来的。 主要是源于昨天中午的时候,顾景城觉得有些燥热,中午吃不下饭，就拿着苹果来到公安局后面的大树阴凉处休息。 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妇女，在和另外一个年纪看起来有些大的大娘说话。 顾景城的记忆力还算不错，所以很快就将妇女和苏二丫的母亲联系到了一起。 他也不是故意偷听人说话。 只是苏二丫总归都是他的下属。 所以,当苏二丫的母亲和那大娘走过来的时候，顾景城真的只是下意识的躲到了树后。 苏二丫的母亲没有注意到他,确实是让他松了一口气的。 等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之后，顾景城又觉得，这样的躲避行为似乎有点不太礼貌,刚要走出树后和对方打招呼,就听见苏二丫的母亲在拜托对方给她闺女多介绍几个青年才俊。 顾景城当即就收回了往外迈的步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总觉得就这样出现在苏二丫母亲面前的话有些不太好。 当然，此时，面对苏二丫疑惑的表情，顾景城并没有解释自己是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就是看你表情不好看，随口一猜，毕竟，你这个年纪，也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烦恼的事情。” 苏二丫哼哼一声：“说的就像你多老一样......不过，也确实，比我多吃几年的饭，确实有资格倚老卖老。” 顾景城感觉心中一哽：这小屁孩，怎么说话呢？ 苏二丫不想给他反驳的机会，立刻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顾队，那伙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找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人当同伙，这样犯罪的风险不就很大了吗？” 顾景城憋了一口气，却还是解释道：“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猜那伙人肯定是希望有人能出来转移视线。” “视线？” 顾景城点点头：“百密一疏，他们有办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股东尿壶的，却没有办法解释，一个没有亲自到过葬礼现场的人，是怎么得知坟地具体位置的。” 苏二丫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顾队，你的意思是，剩下的四个人中，是有人参加过葬礼的。” 顾景城：“八九成的可能，还需要继续调查......我不老。” 苏二丫：嗯？什么？ 第304章 于大明 顾景城的神来一句，让苏二丫反应了半天。 主要是她没有说过顾景城的老呀。 20来岁的年龄不是正当年嘛~ 谁说顾队老呀，顾队真是太棒了。 苏二丫自己说过的不算是重点的话，是记不太住的。 她也没有费心思回忆自己是不是说过什么关于年龄的话题，只是略有些狗腿般的立刻接话：“顾队当然年轻了，不说别的，就咱们队伍里，比顾队年纪轻的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袁明了。” 顾景城抿了抿嘴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苏二丫愣了愣，继续说：“可袁明那家伙可没办法在短短一两年内，就坐到顾队这样的程度。任谁知道了顾队的履历，也得感叹一句‘年少有为’。” 听到这里，顾景城终于给了点反应：“夸不出来就不要硬夸了，不知道跟谁学的拍马屁，好的不学学坏的。” 虽然顾景城的话不像是什么好话，但苏二丫还是敏锐的察觉到顾队情绪的变化。 松了一口气的苏二丫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顾队的敏感。 不过也是了，总归都是奔三的人了，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和身体的衰老，不能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心情变化的顾景城并不知道，之前不会想他老不老这个问题的苏二丫，会在心里这么想他。 若是他知道了苏二丫心中的想法，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放松轻快了吧。 (*￣︶￣) 现在，案件就进入了一个节点。 他们还需要对当初参加葬礼的人进行询问。 只是这一次，询问的人群就扩大了，不仅仅是那些有点历史知识的人。 “如果真想之前推理的一样，那所谓的四人是想让周胜利来转移视线的话，那么无论是谁想出的这个主意，这人必定十分善于隐藏，平常说不准也是不显山露水的，想要从个人身份和储备知识上入手，还是有些难度的。” 听到杨哥的话，苏二丫接着说：“顾队，这人既然还想出拉周胜利出来顶缸的想法，那他和那个已经死去的大爷的关系肯定比我想象的还要亲近一点。否则解释不通啊~” 顾景城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他既然能随意找一个同伙，来转移自己的嫌疑，其身份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这要是真的是他的计策的话......还是那句话，这人有点头脑，但是智商并不高。” 而且能想出这么浅显的计策，还妄图迷惑公安的人，其性格必定是自负的。 他觉得自己十分的聪明，能将公安们耍得团团转。 这个时候，他们接到消息，死去大爷的儿子回来了。 于大明是个标准的村里汉子，整个人瘦瘦壮壮的，看起来十分的朴实。 顾景城他们还没去村里找他，他就主动找上了公安局。 一进来就热情的拉住了娃娃脸的手，说着公安同志辛苦了之类的话。 “不辛苦，我们这也是为人民服务。” 娃娃脸用了点力气，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这个庄稼汉子的力气不小，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 第305章 皮鞋 于大明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好意思，公安同志，我今天早上刚回来，听我家那口子说了之前你们有上门了解过我爹坟墓被盗的事情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顺手将沾着汗水的手在身上擦了擦。 仔细看的话，能看出他的衣服上也满是脏污，粘着一些油渍和泥土痕迹。 看起来是刚干活回来。 但是根据调查于大明家就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都是专注于果树的种植。 而现在这个阶段又不是农闲的时候，他专门跑到外面干活的行为，反而就让人有些理解不透了。 不过于大明身为受害者，顾景城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权利对他进行强制性讯问。 更何况，想干什么活也是人家的自由。 家里有农活，又出去打一份工补贴家用的情况也不少，不能成为他们怀疑于大明的理由。 当然更关键的是，如果于大明想要家里的古董尿壶的话，根本就用不着盗墓这一手段。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苏二丫真的没有怀疑过他，至于顾队有没有怀疑过...... 苏二丫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只是......大概要归结到第六感上吧，苏二丫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这个于大明身上有些奇怪的地方。 这些苏二丫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是突然出现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显然，觉得于大明古怪的，不仅仅只有苏二丫一个人。 “这个于大明也太奇怪的，看起来很老实，行为举止也十分的符合他的身份，就是......”娃娃脸看向顾景城，希望他能帮自己解答疑惑。 顾景城没有让他失望：“于大明的衣服又脏又破，身上有茧，指甲里有脏污，皮肤看起来也很粗糙，看上去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在外面干活受了老罪了。” 顾景城边说，苏二丫几人边点头。 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而且男人脸上还一脸的疲惫，应该是拿着行李坐车，不敢睡觉造成的。 “可是，一个刚刚回家，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人，头上为什么会有发胶的痕迹？” 发胶？ 苏二丫知道这个东西，之前她大哥工厂的一个同志，就特别喜欢往头上抹发胶，听说是从香江那边流行过来的，还有什么烫头、大背头，抹上发胶能够让发型保持的更加完美。 而且这个东西听说挺贵的。 反正，是苏二丫不会花钱买的价格。 “他脚上的鞋也沾满泥土，但是仔细观察脚上的鞋，就能看到，被泥土掩盖的地方是上好的皮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穿的鞋还是香江有名的牌子货，一双鞋就饿得一百五十多块钱。” “什么？！”苏二丫没见识地叫嚷起来，“什么鞋子这么贵？都快比得上一辆自行车了。” 苏二丫一直想要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可惜了，她既没有票也没有钱。 此时此刻，她听到有人一双鞋的价格就差不多能抵得上一辆车了，贫穷的她有些破防了！ 顾景城抿了抿嘴，感觉脚上有点烫，毕竟他脚上这双鞋和于大明的是同一个牌子~ 第306章 监守自盗 “看他家那种情况，还有他老婆和娘的节俭程度，就算能轻易的拿出100多块钱，也不会用来买鞋啊。”娃娃脸皱着眉，心想这个于大明果然有猫腻。 “发胶这个东西也不便宜，一瓶也得好几块钱吧？”杨哥倒是知道这个东西。 之前在省里的时候也有同事用，但是他自己没买过，只知道价格是有些昂贵的。 顾景城之前在省城的家里有一瓶，但那是其他人送的，没有专门调查过一瓶到底多少钱，但这种发胶在市里都不一定好买。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二丫想起这件事，还问了问苏美美。 “怎么突然问起发胶的事情了？”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问问都不行了？该不会是想买来送给哪个小年轻吧？喜欢抹发胶的男人不一定靠谱啊。” “……你不说就算了。”苏二丫有些气闷，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苏美美在供销社工作。 实在不行，她就去百货大楼。 “我们供销社之前有过，但是销量不好就转给百货大楼了，这东西可比雪花膏贵。” 比雪花膏还贵啊~ 苏二丫有了一个大体的印象。 那这个东西还真不是普通人会买的。 雪花膏还能给面部保湿，发胶能干什么？让头发更立体？ 现在人们的生活也不过是刚好一点，能花几块钱弄造型的，也只有那些已经不愁温饱的人。 但......于大明表现出来的形象，可和“不愁温饱”不太相符啊~ “不过，于大明的古怪之处不见得是和失窃的陪葬品有关吧？”娃娃脸思考之后，忍不住发表意见。 “在案件调查中，即使是受害者，表现出一点与众不同也不见得是好事，这个于大明看起来不像是个傻的。” 杨哥也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要不就是他的钱和盗墓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他自认为行事磊落，没有什么可遮盖的，要不就是......” 顾景城轻笑一声：“他把我们当成傻子了，这倒是符合之前盗墓团伙自负的推测。” “难不成这个于大明是贼喊捉贼？可是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啊？”苏二丫实在搞不清楚。 “别的东西就算了，这个尿壶，要是他直接从自己家拿出去卖的话，那些钱不都是他们家的？根本就不用和别人分！” 听到苏二丫的话，顾景城也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就开口说道：“也许这就是原因？” 苏二丫三人都没有听懂顾景城的话。 “尿壶是古董的事情，若是和陈阿妹她们说了，古董卖掉的钱，只会是他们家的，而不会是于大明的。” 顾景城的话让苏二丫三人茅塞顿开。 杨哥：“如果真是于大明组织的盗墓的话，古董尿壶的价格若是能卖上两万，那么他们五人没人就能分四千，若是他告诉家里人，自己出手卖掉，每人看似能分到更多，但实际上，所有的钱都会被家里管着......至少，陈阿妹她们是很难同意于大明花一百多块钱买双皮鞋的。” 顾景城点点头：“四千块实实在在在手里的钱，和两万块被媳妇或者老妈把持着的钱，于大明选择了前者的话，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他要费这么些功夫，监守自盗了。”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第307章 葛春秋 有了怀疑的方向之后，调查也只不过是时间和精力的问题。 难点在于如何在不惊动于大明的情况下进行调查。 顾景城和苏二丫作为已经出现过的公安，再次进入于大明的村落之后，势必会引起注意。 杨哥和娃娃脸也不是很好的人选。 村里人可能不知道他们，但是于大明见过。 最终这件事情还是拜托给了林队队伍当中的葛春秋。 葛春秋是今年新进入公安局的，大学刚刚毕业，也才20来岁。 虽然没有袁明娃娃脸的优势，但他浑身的气质给人一种很好骗的感觉。 用长辈的话来说，葛春秋看起来就是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样子。 这种人很容易取信于他人。 当然更关键的是，葛春秋也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 各方面的素质都很不错。 据说原本省局那边是想留下他的。 但葛春秋是个单亲家庭，家里条件算不得好，省局那边虽然说过给他提供免费的宿舍，不过，他和母亲就得分隔两地。 葛春秋的父亲在他5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生活条件更是一落千丈。 是他母亲拒绝了娘家那边给他提出的回家之后再嫁的建议，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将他培养成人。 也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过操劳，葛春秋的母亲如今一身病。 腿脚不好，眼睛也有些花了。 虽然日常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儿子在身边照顾，总好过孤苦一个人。 更何况，葛春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正式体面的工作，若是母亲不能跟着享福的话，那他这么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又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葛春秋就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省局的挽留，回到了老家青山市，成为了市局的公安。 知道省局曾做挽留的人，都替他惋惜，但那些不知道的人，却也只是感叹葛春秋还真是狗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当然，酸言酸语的也不少。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 更何况局里还有不少临时工，都等着转正。 在他们看来，一进来就是正式工的葛春秋完全是空降，占用了他们正式工的名额。 更何况，林队将他抢过去之后，还极其的重用他。 说酸话的人就更多了。 而这些嫉妒葛春秋的人，还会时不时的在林队面前刷脸。 有什么需要安排的活，林队刚起个头就被别人抢过去了。 后来，林队就让葛春秋先熟悉一下他们的办案程序。 而最好的熟悉方式就是跟着老人一起出去办案，然后回来整理报告。 有几个公安，人倒是挺好的，给他安排活之前还都会教他干这些活的原因以及必不可少的程序。 但另一些人就不太一样了。 他们都不会刻意为难葛春秋，但却会无视他。 三个人一起出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就开始谈公务，而且谈的都是葛春秋不了解的、之前的或者是他没有查阅过的案子。 即将要去办理的案子，他们反而一言不发。 等回来整理报告的时候，葛春秋想要问询他们关于报告的具体格式之类的，他们就说忙，推三阻四。 好在葛春秋并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跑到档案室借阅一份档案，按照以前档案的报告形式仿写一份，对一个大学生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事情。 总而言之，葛春秋在局里的工作日程就是磕磕绊绊的。 但也是在慢慢的融入。 当然，苏二丫是一点都不同情他的。 作为一个女同志，同样是大学毕业之后“空降”进公安局，干的还是更加悠闲和安全的文职，拿的工资却比临时工多两倍的苏二丫，刚来的时候所面临的境况，比葛春秋要困难得多。 至少葛春秋还有一个高材生的名头，是被省局看重的人才。 无论是喜欢他的人还是现在酸他的人都承认他的文凭。 当时，苏二丫刚来的时候，好像还阻了一个人的道。 然后局里就有人说她是靠关系进来的。 公安学院毕业？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警校那种地方想要毕业需要有多严苛的文化成绩和体能测试。 苏二丫这种干巴巴的女同志能考过？ 这期间还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 而且和葛春秋不同的是，当时根本没有人想给苏二丫证明自己的机会。 一个女同志，还是一个这么瘦这么矮的女同志，当个文职就不错了，还能干什么？？ 哪怕是后来因为特殊原因，从文职岗位调走了，到了林队的队伍中，也没有人指望她能够干出什么丰功伟绩。 所以，说真的，苏二丫真的特别喜欢顾队。 顾景城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领导。 在他们缺少人员对于大明秘密展开调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葛春秋。 一个看起来稚嫩值得信任，但同时又不缺乏手段的年轻人。 葛春秋这个年纪的人，还正处在最听上级领导命令的时候。 是最好的前往调查的人选。 当然，这个事情得先找林队沟通一下。 在得知顾景城想借他们队伍里的葛春秋协助办案的时候，林队是拒绝的。 因为他下意识的觉得，顾队是在抢人。 也怨不得他会这么想，他之前就干过类似的事情，最后还成功了。 所以推己及人，他觉得只有四个队员，其中一个还因为家务事请假的顾队，肯定特别需要一个潜力十足的长期帮手。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推三阻四的，就说葛春秋没有空，让顾队选别人。 但这种私下里调查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随便选一个人，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常年和罪犯打交道，身上多少都带点气质。 普通人可能不会觉察出什么，但是那种本身就十分警惕的人，肯定会有所怀疑。 整个公安局，除了干杂活的员工之外，看起来还算是好欺负的，也就只有苏二丫、娃娃脸和葛春秋了。 顾景城也觉得葛春秋很有潜力，能成为一个好公安。 但是对于抢人之类的事情，他并没有兴趣。 要不是娃娃脸在于大明面前暴露了，有着丰富侦查经验的他要比葛春秋更合适一些。 更何况，顾景城他们的发展重心不在青山市，早晚还是要回省里的。 要是他真的葛春秋争取过来了，到时候他们回了省局，葛春秋在市局里的位置不就尴尬了？ 顾景城也不是那种为了自己一时方便就不管他人死活的人。 “我知道林队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只有葛春秋做最合适，你放心好了，等事情完结了，绝对让他第一时间归队。” 顾景城都这么说了，林队再不放人就有些不合适了。 于是葛春秋就被临时调配到了他们队伍里。 苏二丫将资料整理好之后，先让葛春秋了解一下案件的情况。 等葛春秋看完资料之后，她才告知对方需要他做什么。 葛春秋：“所以我需要调查于大明的动向以及花费流水情况，最好搞清楚对方的社交情况？” 顾景城点点头：“如果于大明真的像我们怀疑的一样是盗墓贼的一员的话，那么，他剩下的三个同伴，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是他们村里的人。” 虽然有葛春秋暗中调查了，顾景城他们也不可能静等着结果，而是也来到村里，进行明面上的调查。 比如说，在坟墓被盗前后，有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为了吸引于大明的注意。 就像顾景城猜测的一样，这个于大明知道他们又来村里调查之后，就时不时的在他们眼前晃动一下，装作担忧的询问案件调查情况中怎么样，他们家的尿壶还能不能找回来之类的问题。 当得知，案情暂时没有进展的时候，他虽然表现出失望，但是脸上那一闪即过的得意表情，就连苏二丫都没有错过。 他这样的表现，让苏二丫等人深刻的意识到，他们的怀疑方向并没有错。 很快，葛春秋就带来了有用的线索。 “早几年的时候，专家还没有到他们村里，村里的人穷的都快啃树皮了，于大明作为家里唯一成年的男人，就跟着村里其他年轻人一起去外地打工了。” 葛春秋说着还摇了摇头：“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挣了点钱，只有于大明不仅没有挣到钱，欠了债不说，还被人打断了腿。也就是前几年的事情，因为不方便挪动，是陈阿妹去那里照顾的他。” 不过，于大明养好伤之后，并没有跟着陈阿妹一起回村。 大概是觉得丢脸吧。 “往年于大明都是在过年的当天回来，然后接着就走，村里人都好些年没有见过他了，也就是今年，过完年之后竟然没有离开。”葛春秋想着市里发现盗墓贼的时间，觉得这个于大明确实十分的可疑。 “而且，村民们说，他虽然回家了，但很少看到他下地干活，大部分还是陈阿妹在干，而且，有村民注意到，他有时候会连续两三天不在家。” 葛春秋指了指自己做的笔记：“前段时间，大概是三月底的时候，陈阿妹戴了一个银镯子，说是于大明给她买的。” 银镯子虽然不算特别贵，可也不是说买就买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外出打工没挣到钱，只能靠卖果子过活的人家来说。 而且，给妻子买了银镯子，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送给老娘吧。 “村里人倒是问过他是不是发财了？于大明说是在外面挣到了一点钱，记挂着家里人，想着都过年，不能什么都不给家里买，这才狠了狠心，花点钱给娘和妻子买点东西。” 顾景城询问：“有没有陌生人去村里找过他？” 葛春秋摇了摇头：“没打听到，但是于大明经常往外面跑的话，估计就是和他的那些朋友碰面。” 顾景城点点头：“行，麻烦你了。” 葛春秋：“都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和村民询问的信息我都记录下来，有事情的话，您可以再叫我。” 第308章 范围 专门学习过的就是不一样。 葛春秋几乎没有没用的问题。 而且...... 更让苏二丫嫉妒的是，这个同志写了一手好字啊。 苏二丫的字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让人看懂。 当然，能让人看懂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优点了。 拿不出手也是真的拿不出手。 苏二丫还记得，她和顾队第一次一起出任务，自己将记好的笔录交给他的时候，他看到笔录上的狗爬字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奇怪。 顾队的字也很好看，只不过，写快了就连笔，有点草书的意思，苏二丫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猜出这个字的意思。 咳，言归正传。 有了这些线索之后，再进行整合，他们发现，有几个村民曾经在果树街附近见到过于大明。 这说明，他经常去的地方，离着果树街不远。 果树街前有一个供销社，供销社的左侧是国营饭店，后侧是一大片居民区。 “村民猜测他在附近工作。” 杨哥已经去这片地方探查过了：“偏向于生活的区域，要是真在这里工作的话，除了供销社和国营饭店之外，还可能干些木工维修之类的杂活，或者是摆摊？” 顾景城只是研究着市中心的地图，并没有说话。 当然，苏二丫几人已经相当熟悉顾队的办案状态了，他们只是相互讨论着，并没有人来打扰顾队。 “可是按照之前调查出来的情况看，于大明似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术，除了种地之外，就是上过两年小学。” 苏二丫点了点本子上的“果树街”三个字，十分肯定的说：“这附近肯定有他们的据点。” 娃娃脸翻了个白眼：“完全是废话， 不就是因为知道他行径可疑，我们才来调查他的吗？如果他真的在果树街附近忙着干活，那他还有什么嫌疑？现在，我们就是在讨论，他们的据点会在哪？” 苏二丫撇撇嘴：“你这么厉害，什么都懂，那不如你说说吧。” 娃娃脸哼了一声：“我虽然没有顾队厉害，但是也会动脑子，我觉得......” 娃娃脸在他们面前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几乎将半个青山市都囊括了进去。 苏二丫：...... 她觉得，刚才和娃娃脸争论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白痴一样。 娃娃脸注意到了苏二丫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 “你说！有本事你也画个范围，我看看是不是比我画的更精确！？” 苏二丫耸耸肩：“我又没说自己会动脑，你不都说了吗，我是武夫！若是我又有脑又有武力，我就不可能仅仅只是一名普通公安了！” 娃娃脸：......好像生气，但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时候，顾景城放下了手中的笔，笔和桌面接触，发出啪嗒一声。 这细小轻微的声音，却让刚才还吵闹的办公室瞬间恢复了安静。 所有人都注视着顾景城。 “杨哥，你和二丫去这几个地方看看。” 顾景城指的这几个地方，都在果树街的附近，自然也在娃娃脸刚才画圈的范围内。、 娃娃脸十分得意：“看，我画出来的范围一点错都没有。” 苏二丫站起身，跟着杨哥往办公室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开口奚落：“你怎么不把青山市都画进去，那样还真是一点错漏都不可能出。” 娃娃脸看看地图上的大圈，抿紧了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嘴却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顾景城真怕两人打起来，赶忙嘱咐道：“注意点，不要被发现了。” 不要被嫌疑人发现，也不要被领导发现他们没有搜查令就想闯人家家~ 第309章 找到～ 苏二丫其实挺好奇顾队是怎么锁定这几个小范围的。 虽然指了好几处，但是这几个小范围内一共也只有五六户人家。 杨哥办案经验还是要丰富一些的，虽然脑子赶不上顾队，但是当顾队指出这几个地点的时候，他略微思考就有些思路了。 “应该是结合几个村民遇到于大明的地点，倒推出，从哪个位置才可能路过这些地点......” 杨哥说的很随意，有些语句还有些不通。 一开始的时候，苏二丫只感觉云里雾里的，但是又不好意思问。 总感觉，意思很简单，只是自己没有参透，不思考，直接问出来的话，就像是不会动脑的傻瓜一样。 苏二丫赶在杨哥身后，脑子努力转动着。 幸而，她并不是一个傻瓜，更何况，只要想明白一个点，杨哥的话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加密语言了。 于大明频繁地出现在果树街附近，就说明他们的据点就在附近，毕竟这个区域可没有什么墓能让他们盗。 苏二丫他们推测，那被周胜利称之为老二老三老四的三人，应该是于大明在外地干活时候认识的，他们来青山市，就算没有介绍信，也得有个住所。 而根据于大明当初被村民偶遇的几个地点进行归纳反推的话，处于几个线路交点附近的位置就有可能是他们据点。 可惜的是，经过调查，于大明在市里并没有房产，至少，他并没有进行房产登记，所以很可能是租赁的房子。 于是杨哥和苏二丫又去街道办了解了下情况，将顾景城画出区域中，明确有主人居住的房屋放到最后调查。 顾景城之所以让他们两个来调查，就是因为杨哥足够稳重，能够掌控局面，苏二丫又足够强，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出。 来到可疑地点墙外。 苏二丫抬头看看这有自己两人高的墙壁。 杨哥：“怎么样？能行吗？” 苏二丫挽挽袖子：“真女人，就不能说不行！” 说着，一个助跑，左脚一蹬，右脚也在墙上一个扒拉。 整个人就像是炮仗一样，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在杨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只手就已经扒住了墙沿。 苏二丫并没有立刻就坐到墙头上，毕竟谁也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人，骑在墙上的行为就有些太明显了。 她单手扒住墙，另一只手往下伸：“来，杨哥，拉住我的手。” 杨哥看她小小一个人趴在墙上，感觉就十分的不牢固：“你用两只手！我拉你腿。” 苏二丫： 也行。 其实，要不是墙实在太高，杨哥连她的腿都不想拉。 这简直和虐待儿童没什么两样啊。 两人都扒上墙之后，他们对视一眼，先悄悄露出脑袋看了看。 很好，院子里没有人！ 他们这才十分默契的上墙，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上了屋顶。 这下再去附近院子里就方便多了。 两人运气不算好，前三家看起来都不是很可疑。 大都是普通家庭，除了男主人之外，家里最大的男同志，看上去也才十五六岁，实在不像是能跟着中年男人到处盗墓的样子。 到了第四家...... 说是运气不好，但之前那三家院子里都没有人，苏二丫像之前一样，倒吊着，才能看到屋内的人。 但是来到这一家屋顶的时候，女主人正在晒衣服，要不是苏二丫反应够快，她抬头的瞬间就能看到不应该在屋顶上的人。 “吓死了。”苏二丫小声嘀咕一句，刚才因为太紧张，脚下一滑，差点就掉下屋顶了，幸好杨哥拉了她一下。 “小心点。” 看到苏二丫点头之后，杨哥才将视线转移到院子里。 正在晒衣服的女人白白胖胖的，是现在审美中有福气的身材和长相。 她干活也很利索，双手一拧，衣服瞬间就变干了不少，然后轻轻一掸就晒在了晾衣杆上。 晒完全部的衣服之后，她还揉了揉后腰。 看起来和普通妇女没什么区别。 只是和她利索的干活动作不一样，院子看起来十分的杂乱。 现在正是长杂草的季节，院子里以前应该也是长满了草，只有中间部分和一条道路被清理了出来，两旁的杂草已经长到能触碰到脚踝的程度了。 而杂草中还有不少杂物，有些破损的塑料桶，坏了的推车之类的。 看样子应该放了很长时间了。 苏二丫和杨哥对视一眼：可疑！ “三哥～”女人放下盆子，喊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你要是想吃烤鸡的话，现在就去买吧，再不去，说不准又卖完了。” 她刚说完话，屋内就冲出一个男人。 差不多三十五六的样子，个头不算高，有些胖，光头，但看起来很善良。 一看到光头，苏二丫就想起以前父亲说过的话，三十五岁以上的光头，一般都是地中海人群，因为接受不了中间部分没头发，所以干脆就全部剃光了。 大多数光头看起来都很凶悍，这个男人却一副软包子，很好捏的感觉。 “我马上去！对了，家里的酒还有吗？就是之前大哥泡的那壶？”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三哥：“早就喝完了，刚泡上当天就喝了一半......也就沾了沾药材的味，也不知道你们没到一个新地方就泡酒有什么意思。” “嘿嘿，有味就很不错啊。”三哥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我再买几瓶......” 女人摇摇头：“真是酒蒙子！” 随后提高声音说道：“多买几个菜吧，我也省点功夫。” “行～” 女人又去厨房煮上饭，就坐在了院子唯一一张干净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苏二丫和杨哥等了一会，随后，苏二丫就站起身来，动作灵巧地翻进后院。 窗户是开着的，苏二丫想都没想就爬了进去。 这间屋子有股臭味，她猜测臭味的来源应该是床上那几双黑色的袜子。 除了床之外，屋内还有一个柜子和一张靠墙的桌子。 桌子长一米，宽看起来只有四十厘米左右，而且桌面很高，之前应该是供桌。 桌子上布满灰尘，但是那个柜子却被仔细擦拭过。 苏二丫打开柜子就看到了一股子的瓶瓶罐罐，角落的位置还有玉佩。 虽然不知道尿壶长什么样，但是看到柜子最底层那个单独摆放的东西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觉得，那东西就是尿壶了。 毕竟...... 苏二丫捂住鼻子：还有一点点的尿骚味～ 第310章 打算 这明显就是贼赃啊。 有了切实的证据，也发现了他们的窝点，剩下的事情就十分的好办了。 只要逮人就行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耐下心来，等于大明找上门来的时候，进行一个人赃并获。 也不知道于大明是太傻了，还是太自负。 风声这么紧的时候，他竟然如此的不避讳。 在苏二丫等人确定窝点的第二天就找上门来。 这也让这个案子能够更快的侦破。 进行逮捕的时候，于大明才是真正的慌了，毕竟他们盗墓的证据都在房间的柜子里摆着。 他不停地大喊着自己冤枉，公安抓错人了，他只是来看看以前认识的朋友而已。 但是抓捕的公安并没有搭理他。 是不是冤枉的，公安心里清楚，于大明自己心里也清楚。 第一个忍不住交代的是老三。 他大概是几人之中最没有心眼的。 然后是老大。 老大并不是于大明，而是一个叫做刘大成的家伙。 他算是聪明人，还十分熟悉自家三弟的性格，所以在负隅顽抗几轮之后，还是老老实实交待了他们的作案过程。 就像顾景城想的一样，青山市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作案的地点，实际上，在于大明打工的城市，就已经发生过多起盗墓案件了。 “一开始我们只是偶然听说一家人办的葬礼声势浩大，然后那家人办完葬礼之后就出国了，我们心里就有了一些多余的想法。 第一次盗墓的时候，我们手脚不算利索，盗了那些东西之后，也是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但是那家人都在国外，负责看管他们坟头的人也不是很尽心，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于是我们就......” 有了第一次，自然很快就有第二次，毕竟这种方式来钱实在太快了。 与于大明相比，剩下的三男一女关系要更加亲密一些。 因为老大老二老三是亲兄弟，而那个女同志，是他们的妻子。 没错，他们。 苏二丫知道这个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瞪得特别大，娃娃脸还笑话她没见过世面，但实际上娃娃脸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十分的淡定。 女人叫冯大妮，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 别看她现在长得富态，但几年前，却也是干干巴巴黑乎乎的小姑娘。 她干活利索，那是因为他从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负担家务了。 刘家也不富裕，再加上刘家父母意外去世，刘大成兄弟三人又没有一个好相貌，所以快三十了还没有找到媳妇。 最后，三人辛辛苦苦打工，才能攒下一份彩礼钱。 但房子没有经过修缮，看起来一副快倒的样子，好人家的姑娘根本不愿意嫁给他们。 所以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拿出所有积蓄，先让老大成婚，到时候...... 于是他们就花了彩礼钱，将冯大妮娶了回来。 娶回来的前三天，冯大妮还觉得刘大成家虽然穷，但是不打自己还给她饭吃，是个好男人。 结果第四天的时候，老三就没忍住，强暴了冯大妮。 一开始的时候，冯大妮也是要死要活的。 但是，丈夫不帮，娘家不管，她能怎样？ 等老二又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她就心如止水了。 行尸走肉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冯大妮心态就发生了转变。 因为三个男人还指望她生孩子呢，所以对她都很好，除了家务活之外，她什么都不用干。 三个男人挣的钱虽然不多，但是都愿意花在她身上，吃的好了，身上长肉了，她整个人也容光焕发起来。 当一个男人的老婆是当，当三个男人的老婆也是当，他们男人不在意就行了~ 后来，三人开始盗墓，虽然有钱了，但更需要保密，新娶媳妇回来，还不知道老丈人家怎么样，倒不如就维持现在的生活，等他们金盆洗手的时候再说。 更何况，搬家换地点的时候，一个老婆好带一些。 只是，这么多年了，冯大妮还没有给他们生个一儿半女，实际上他们心中都有些微词了，甚至刘大成已经开始计划着将冯大妮卖了，再买一个回来。 只是冯大妮并不知道自己丈夫的打算...... 第311章 完了 这几人中最嘴硬的就是冯大妮和于大明了。 冯大妮是为了保护刘大成他们，而于大明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 “公安同志啊，冤枉啊，你们不能因为我们没有介绍信，就将盗墓这样的事情强加到我们身上啊。“ 冯大妮哭天抹泪的，看起来真的是委屈极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刘大成等人盗墓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冯大妮大概是没有想到，公安同志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她的话可以这么理解。 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停顿了几秒之后，她慌乱摆手：“不是的，公安同志，不是的。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每天都出去工作挣钱，晚上就回来睡觉，哪有空去盗墓啊。” 苏二丫看了看笔录，接着问道：“那么，他们的工作是干什么的？” 冯大妮这次回答的倒是快：“他们的父亲是个木匠，每个人也都学了点技术，平常的时候就给别人打点家具，或者是拿这些木篮背篓之类的小东西出去卖，能挣点零碎钱。” 要不是其他人都已经招供了的话，她的话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信。 当然也只是有一点点可信，毕竟，按照她的话说，仅靠着干木匠的钱来养活家里的话，她应该穿不起这么好看的连衣裙。 苏美美有一件，二十来块钱，说是香江那边来的，布料也确实十分的舒服，但一般人家还真的买不起。 “你知道故意隐瞒事实，包庇罪犯也是罪吧？” 冯大妮不说话。 苏二丫点点头，和另一名公安对视一眼之后，齐齐叹了一口气。 冯大妮如此冥顽不灵，他们只能摆出证据。 证据一一呈现在冯大妮面前。 冯大妮表示她不认字。 苏二丫只能开口说道：“刘大成、刘二成、刘三成都已经开口认罪。” 冯大妮：“不可能！我......我的意思是，这盗墓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做的！你们、你们不能冤枉人！” 苏二丫：“那该怎么解释，那些赃物都是在刘大成房间的柜子里发现的？” 冯大妮：“那也许，这些东西都是房子主人的。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什么古董不古董的。” 苏二丫都想骂人了。 也不知道这个冯大妮是太傻了，还是觉得他们傻，这样的话也敢说？ 房东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屋子一起租给别人？ 冯大妮扭扭捏捏地说：“那说不准，是房东家里祖传下来的，只是房东自己也不知道是古董？” 苏二丫深吸一口气。 这女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她都觉得再强调一遍“盗墓赃物”四个字是浪费时间。 在其他人都已经认罪的情况下，冯大妮的口供并不是特别重要，她现在的行为，就是将自己往深渊处推。 然而，这个女人的脑子确实不好，即使苏二丫一再强调刘大成他们已经认罪了，但是并不认识字的女人说什么也不相信，甚至还反过来说他们青山市公安局暴力执法之类的。 很难相信，一个不识字的妇女能说出“暴力执法”四个字。 苏二丫这次倒是反应十分敏锐了，还以为冯大妮能说出这四个字是有人指点过，说不准，刘大成背后还有人。 然而，事实让她非常的失望，冯大妮是以前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在同村知青口中听到的，觉得这四个字很气势。 虽然说这四个字的知青最后去了农场...... 于大明那边和冯大妮又有些不同。 毕竟，于大明是实施了盗墓行为的人。 由于现场抓住了于大明的关系，他们也有理由对于大明的住处进行搜查了。 别说是陈阿妹和于大明娘了，就是村里人都不敢相信，于大明老爹的坟墓是于大明自己带人来挖的。 这不是偷不偷窃的事情了，这......这是不孝啊！ 陈阿妹和大娘是相信于大明的，两人都觉得公安这是在找顶缸的人。 她们甚至还阻拦在家门口，不让公安将可能存在的证据放到于大明的房间中。 不过在村长的劝说下，和公安“妨碍公务”的警告下，她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让开了路。 只不过，两人都紧紧跟在公安队伍的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翻找的手，就怕一个错漏，于大明就被冤枉了。 顾景城和苏二丫也跟着来了。 主要是，顾景城觉得不是所有的公安都对一些昂贵的牌子货有意识的。 虽然青山市也算是一个发展程度还可以的大市了，但很多人对品牌这种东西还是没有多少认知的。 有些东西，它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但加上材质和品牌，价格可能就翻上好几倍。 就比如，那件挂在晾衣绳上的一件很普通的衬衫。 “这件衣服是于大明的？” 听到顾景城的问话之后，陈阿妹板着脸，没好气的回答：“这个家就我家大明一个成年男性，不是他的是谁的？你们这些公安能不能用用脑子？” 要是早知道这几个人上次来这里问完话之后的结果，是把她们家大明逮进去的话，上次这些人来，她就应该一泼脏水将他们赶出门去。 顾景城没有在意她的语气，只是示意苏二丫将这件衣服收起来。 “你们干什么？！”陈阿妹上前阻止。 顾景城叹口气，拿过衣服，给陈阿妹展示商标：“这个牌子的衣服，最便宜的一件也得五十多块钱。” 陈阿妹看上标签上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字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吐出一句：“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这片薄薄的布料，就值五十多块？你是觉得我没见过世面，好骗是不是？” 对于这种人，是没有办法说通的。 幸运的是，其他公安也有发现。 他们在于大明房间床下墙面某个活动的石块后，发现了一包钱。 一共是两千多块。 还在柜子的衣服底下，找到了一块手表。 那块手表也价值五百多块。 按照于大明这种花钱程度的话，能攒下两千多块就已经很不错了。 知道于大明有这么多钱之后，陈阿妹和大娘先是感觉到不可思议，随后就觉得......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312章 留证据 陈阿妹心情很是复杂，作为于大明的妻子，她和婆婆是要一起去公安局做笔录的。 当然，也要证明她们不是于大明的同伙。 真是可笑！ 钱，她们是没有的。 嫌疑，却是她们要摆脱的。 什么福都没有享到，先被喂了一嘴的狗屎！ 陈阿妹的脸色很难看。 大娘更是在念叨着什么“果然是他爹的种，都这么自私”之类的话，显然也是对自己这个儿子十分的失望。 不过，大娘估计失望的是，儿子有钱也不给她这个娘花的事情，而不是盗墓之后买卖文物。 一开始刘大成等人也只是交待了盗墓之后，将古董文物卖出去的罪行，至于买方是谁...... 刘二成和刘三成表示不知道。 刘大成语焉不详。 谁都知道这里面有事，但就是撬不开刘大成的嘴。 顾景城怀疑，他们将文物卖到境外去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案件的严重程度可就不一样了。 涉及到走私问题，说不定还能牵扯出敌特...... 出乎意料的是，于大明知道的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多。 在拿到他藏匿起来的钱，并且展示了他买的那些奢侈品之后，于大明又编不出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他就知道，自己逃脱不了盗墓的罪名了。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承认了罪责。 “一开始我的确是老老实实打工的，但是......” 于大明本身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性格，在外面打工比在家种地还累，他又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干活？ 干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跟当地人学会了打麻将。 然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别说是往家里带钱了，他时不时还得打电话给陈阿妹要钱。 理由？ 随便编一个就行，反正这个娘们很好骗。 当然，要想维持他在外面的吃喝玩乐，家里那点钱肯定是不够的。 某次因为挑事，被人打了之后，他就发现了新的挣钱契机。 一个字——讹！ 当然，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在某一次被打过程中，于大明终于严重到不得不住院治疗。 就是陈阿妹跑过来照顾他的那一次。 陈阿妹还劝他不要在外面打拼了，挣不到多少钱，还把身体累垮了。 于大明只觉得她很啰嗦。 更何况，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他一点都不想就这么回去。 但是！ 他的身体真的承受不住一次次地摔打了。 可要是让他老老实实地干活，他也是受不了的。 就在这个时候，病好出院，又不愿意回老家的于大明，在夜晚闲逛的时候，正巧就看到了刘大成他们和人交易，并且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盗墓？ 而且卖上一件就能有几千到上万块钱的收入，不眼馋都不可能。 于大明当时就已经决定了，无论运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加入这个盗墓的团伙。 当然，于大明也不算是太傻。 知道自己就这样冲上前去的话，很可能会被毁尸灭迹。 所以他就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办法。 那就是先调查出那几人的身份，然后直接上门表示加入团体。 刘大成他们必须答应，因为他已经将这几人的身份以及做过什么事情，都原原本本写下来，寄回了老家。 一旦他有什么意外，家里人就会帮他报警。 当然，如果他也成为了盗墓者之一，这份证据自然就不会出现在公安面前了。 当顾景城他们听到于大明这样的打算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他在找死。 只是他目前还活的好好的。 显然是刘大成他们接受了于大明的“胁迫”。 这于大明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知道将钱藏起来自己花，也知道威胁人，怎么就敢将刘大成他们直接带回老家的？ 于大明说了，他确实写了那封信，但是没有寄出去，主要是害怕陈阿妹她们收到之后会打开看，那么他犯罪的事实不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所以，他自作聪明地将信留了下来。 “万一他们真的想杀人灭口，那么藏在我裤衩子内侧兜里的纸条，就会成为锁定他们的罪证。” 苏二丫：...... 从没见过这么让人无语的人。 都死了，还想着给公安留罪证呢~ 第313章 大比斗 于大明这种看似聪明实际上有些傻的做法，顾景城他们看的太多了。 不过刘大成几人为什么要跟着于大明来青山市，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当然，几人也不会承认，他们有杀害于大明的心思，毕竟目前看来他们只是有盗墓和倒卖文物的心思，牵扯不上杀人罪名的话，就罪不至死。 但，这也只是他们以为的而已。 倒卖文物这个事情可大可小。 而且根据于大明所言，他们倒卖文物还和境外有些关联。 将文物售卖给境外人员，这就几乎和敌特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苏二丫十分痛恨刘大成他们这种卖国行为，但还是忍不住感叹于大明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要真这么爱国的话，就不可能因为一点点钱同流合污了，但他要不爱国，又怎么会在被抓之后，吐露出加重刑罚的秘密？” 更何况，于大明一开始都不肯认罪。 这前后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大了。 娃娃脸有些不屑：“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爱国，大概率就是不懂法，以为刑罚差不多，又不想让另外几人好过。” 杨哥：“他最后还嚷嚷着，自己提供了有用的线索，判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苏二丫：“这不是懂法吗？还知道立功能减刑？” 娃娃脸：“啧，你还真是天真，他这不叫懂法，只是人类最基础的趋利避害行为。 不过大多数罪犯，都会先给出点甜头，期望用剩下的信息交换减刑，而不是像于大明这样，全都说来，才来‘要挟’。” 苏二丫叹口气，于大明这种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愚若智吧。 看着挺聪明的，行为上说也是喜欢占便宜的，但是某些决定性的策略，却总是出现问题。 最后坑不了别人，只能坑了自己。 因为涉及到到境外的事件，所以这件案子就转移到了省公安局。 杨哥、娃娃脸以及其他几位公安一起将几位嫌疑人押送去省里。 只是回来的时候，娃娃脸满脸怒容。 “早知道就让苏二丫去的。”他这么说，“莫旸那家伙，要是看到苏二丫的话，就算有胆子说些有的没的，作为手下败将，也不好意思在曾经战胜过自己的人面前，炫耀拿到手的什么武术冠军。”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娃娃脸的样子又搞怪又鄙夷。 “武术冠军？是省里举行的什么活动吗？公安也能参加？” 苏二丫还真没听说过这个。 顾景城解释：“是全国性质的公安活动，不定期举行。去年是十二月份，莫旸虽然厉害，但算不上全部前三，所以他那个奖牌应该是省里颁发的。” 娃娃脸：“哼哼，要不是杨哥没参加，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杨哥对这种赛事并不感兴趣，他看了眼苏二丫：“要是二丫参加的话，那才真是没有莫旸的份了。” 苏二丫：“可是去年十二月份，莫旸已经回省了？” “是从市里选出三名，然后经由省里比赛，选出前十之后，才参加全国大比斗。” 听到顾景城的解释，苏二丫觉得这个比赛简直就是闲的没事干。 这一套下来，怎么也得耗费个把月吧？ 不干活了？ 第314章 烦躁 苏二丫对这种什么比斗是没什么兴趣的。 但是娃娃脸联想到上次，苏二丫暴打莫旸的场景，却有些跃跃欲试。 “不知道下一次比斗什么时候开始，到时候让苏二丫上，就算不能得个全国第一，也能下下莫旸那家伙的面子。” 苏二丫连连摆手：“算了吧，我可不想去，平常工作就够忙了，不敢想象，我真去参加了，回来时候会面临多少案子。” “啧，这叫啥话，这和之前去省里开会可不一样，你去参加，自然就不给你分案子了，要是获得了荣誉，还能得到不少好东西，想什么陶瓷杯、水壶、暖瓶......前年的时候，省里第一名就得到了一张自行车票。是不是啊，杨哥？” 杨哥点点头，肯定了娃娃脸的说辞。 苏二丫眼睛都放光了！ 省里就这么多奖品了，要是混上全国前三名...... 苏二丫：“我不是那种看重奖品的人......今年什么时候举行？”顾景城 顾景城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苏二丫一听到奖品眼睛就像是要泛光一样：“去年十二月举行的，莫旸现在才拿出来炫耀的话，那估计比赛刚结束不久，今年应该不会再举行了。” 听到顾景城的话，苏二丫有些失望，肩膀都耷拉下来了。 娃娃脸一如既往地看不上她：“别这么小家子气，最好也不过是一张自行车票而已，咱们华国人才辈出，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到全国性比赛中，你也不一定够看。” 苏二丫：“哼哼，我也没说自己能行，不是重在参与吗？我比莫旸强，就已经足够说明，我有参加比赛的资格了。” 娃娃脸：“......那倒是。” 娃娃脸不得不承认，苏二丫确实比莫旸厉害多了。 更何况，相比于莫旸，娃娃脸还是更喜欢苏二丫，一想到下一届比斗，苏二丫会代表他们市局区省里时莫旸的表情......娃娃脸现在就忍不住笑出声。 于大明的案件完结的没头没尾的，南山那边的村民还来市局找过，想问问那些陪葬品什么时候能还回去。 只是这件案子被转交给省局了，那些古董也随着案子一起被转移，像南山村里那些能道明来源的古董，肯定会返还回去，只是......顾景城他们也说不好是什么时间，只是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这件案子完成之后，苏二丫手上就只有一个打架斗殴的案子了。 是小舅子和姐夫打架了。 按理说，这样的案件属于家庭纠纷，只要双方不坚持立案，都只会进行调解。 但是这两人打架的事情闹得太大了，而且最近正好全国上下都在抓典型。 所以...... 苏二丫现在也觉得很难办。 顾队和她说按照法律规定的来。 但就是按照法律规定来才难办。 双方都是轻伤，而且认罪态度良好，更何况还是沾着亲缘的，但这种行为和程度又已经达到了寻衅滋事的标准...... 苏二丫这段时间心情本来就不是很舒畅，所以就忍不住现在这小小的情绪中，情绪变的更加烦躁了。 第314章 一案接着一案 关于这件纠纷，苏二丫也并没有为难太长时间，因为上面下达了重要指令和政策，再次强调严打。 所以要不要按照刑事罪名处理，就不是苏二丫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这倒是苏二丫觉得心情放松了一些。 不过，她刚放松没多长时间。 就被对方的家人找上门来了。 乌央乌央一群人，堵在了市公安局的门口，说是要求承办案件的公安给他们一个交代。 苏二丫是按照法规政策办案的，公安局当然不可能让苏二丫一个基层公安承担责任。 当然，更重要的是，顾景城护着她。 作为队长，顾景城不可能让她承受百姓的怒火。 不过，只不过，局长他们没有快速果断的处理这件事情，最后导致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都是一些家人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进去的人。 他们还期望闹一闹就能将人带回家。 然而，公安费心费力的给他们宣传了现在的政策，以及符合当下情况的法律法规，告诉他们，公安机关完全是按照规定，将案件提交给检察院的。 先别说如今案子还没有判决，就算是判了，那他们也是依法处理的。 这些人要是讲理的话，就不可能来公安局门口闹了。 一个个嚷嚷着，说公安草菅人命。 这件事情还是给公安局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为了消除这些影响，局长直接下令，对这种闹事行为绝不姑息，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严肃打击这种搅屎棍的行为。 很快，苏二丫经手过的那起寻衅滋事案嫌疑人的亲人也因为相同的罪名，进去了。 这件事情完结之后，苏二丫手上就没有案子了。 主要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案子比较少。 苏二丫就想着，要不要直接请几天假，也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虽然，不久前才因为去省里请过几天假了，但苏二丫觉得，顾景城应该会给她批。 只是还没等她问，青山市就又出了大案子。 一个女同志在下班路上被人杀害了。 青山市面积虽然不大，在人口数量在省里也是排不上号的，但是每年也发生上百起的杀人案。 有些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凶手。 所以，按理说，只是发现了一个被害者，是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度的。 但是！ 这次死的女同志，就是一名公安。 而且死相相当的凄惨。。 女同志的肚子被剖开，整个人被剥光衣服吊了起来，而内脏几乎被全部取出来，堆积到了她脚下的地面上。 那些内脏表面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狼心狗肺”四个字。 虽然现在的办案重点，还集中在女公安个人社交方面，但是她的身份还是让所有公安觉得，这是凶手在挑衅他们执法机关！ 案件直接被转到市局，交到了林队手中。 虽然不是顾景城他们的队伍办理，但苏二丫对这件案子还挺关注的，所以暂时歇了请假的心思。 时不时还假装路过林队那边的办公室，试图偷听点消息。 根据林队他们的调查，这位名叫王艳的女公安，生活的十分规律。 几乎都是三点一线。 家、公安局、供销社。 连休息的时候都不太出门。 在家人口中，她是十分负责的妻子和母亲，在邻居口中，她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为人大方，心地善良。 在同事口中，她干活很少出错，性格有些腼腆，虽然不能说和所有同事都友好相处，但至少没有仇人。 问她家里人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能想起来和王艳有矛盾的，也都是一些小矛盾，根本就上升不到“狼心狗肺”的杀人复仇上。 第316章 李大同 就在林队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另外一个公安也出事了。 这回是个男同志。 只不过，长得十分的瘦小。 和王艳一样，徐超也是被杀死之后，掏出内脏，赤裸悬挂。 现场也留下了狼心狗肺四个字。 显然，这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一开始的时候，林队他们认为，这两位死亡的公安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 比如，共同办理了什么案件，导致凶手不满，继而实施杀人之类的。 虽然现在两人如今并不在同一个派出所，但说不定之前曾经一起合作调查过某个案件。 更何况，公安机关人员调动也是比较频繁的。 死亡的公安李大同同志是个临时工，但临时工被安排调配，以方便转正也是常有的事情。 抱着这种想法，林队他们将王艳和李大同的社交都翻了个遍。 然而，两个人就是完全的陌生人，唯一的交集就是，两人都是在市医院出生的，还是在不同的年月。 有人还想往男女方向上扯，推测会不会是因为两人又婚外行为，被他们的对象知道了，愤慨之下，才杀了他们并留下了“狼心狗肺”的评价。 不过，李大同就算了，王艳的行踪轨迹几乎都是透明的。 一下班就要赶回家干家务照顾孩子的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李大同约会。 除非是带着她刚刚四岁半的儿子。 王艳家里人都说了，她上班的时候，婆婆帮忙看着孩子，但只要是下班时间，孩子都是她自己带的。 几乎没有例外的时候。 四岁半也是认人的年纪了。 公安将李大同的照片展示给他看，小孩很听话，抱着照片，红肿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默默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位叔叔......” 他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爸爸，哭着说道：“我已经看了照片了，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爸没有回答他，只是情深看起来十分的萎靡。 对于孩子爸来讲，公安机关的这一行为，不就是在说，王艳和那个李大同有超乎寻常的行为吗？ 现在，孩子并不认识李大同，这让孩子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对公安机关的猜测感觉到恼火。 同样觉得很气愤的，是李大同的妻子。 她很相信自己的丈夫，觉得公安机关这样的猜测，就是在侮辱李大同。 在男女关系方面，他们并没有调查出更多的内容，无数的线索都告诉他们，李大同和王艳之间并没有联系。 不过，在调查李大同的时候还是有些发现的。 和王艳不同，李大同虽然是个临时工，却是个胆大的，贪污钱款达到了几万块钱。 只要给他点钱，一些不算是重要的案子，他就能给按下来。 当然，他一个临时工是没有这么大的作用的。 其实性质已经类似于诈骗了。 原本涉案的性质就不算严重，马上就要释放的时候，李大同会和涉案人员的家属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家属一着急，就想花钱消灾。 给了他钱，涉案人员就被放出来了，家属就认为，是这个钱起了作用。 身边有人也涉嫌案件之后，这些家属就会给他们介绍李大同。 李大同照单全收。 被放出来了，就是他的功劳，他收钱收的理所当然。 没被放出来，那就是他也没有办法，钱还给家属，于他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就这样，短短半年，他就挣了不少钱。 林队他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但是，被他欺骗的人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真相。 更何况，这件事情和王艳也没有关系，所以查到最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思路。 第317章 假期 两名公安出事了。 但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两位公安明面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联系，整个公安局都处于一种焦躁的氛围中。 当然，随时处于爆炸边缘的就是林队。 毕竟这个案子已经死了两个公安了。 说句都不想承认的。 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更多被标注着“狼心狗肺”字样的尸体出现？ 这种死法实在太侮辱人了。 死者的身份又十分的敏感。 案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死的两位公安又是一男一女。 现在外界已经有太多的流言，话题更是已经开始往男女关系上猜测。 这无论是对两位死者还是对公安局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要想制止流言进一步扩散，就只能尽快的查明真相。 林队的气场一天比一天沉重，时时刻刻都绷着脸，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案子的调查有多么的不顺利。 苏二丫现在都不敢跟他打招呼了，就怕触到他霉头。 顾景城对这个案子也挺有兴趣的，还专门找林队要了份资料来研究。 一开始的时候，林队对这个行为还是很厌烦的。 这种乱插手的行为，是他们公安办案的大忌。 但现在案子没有任何的进展，林队倒希望顾景城能够给出些指点，帮他们找到调查的方向。 顾景城也觉得这个案子有些过于棘手。 按照现在的线索来看，两位死者并没有什么联系，也没有承办过同一个案件。 更何况，王艳虽然是正式工，却只是个坐办公室的文职，连询问这种简单的工作都没有操作过，显然不存在在办案中得罪嫌疑人的情况。 顾景城有个更大胆的猜测，凶手会不会是在进行限定职业的无差别杀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于凶手的调查会更有难度。 毕竟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年的哪个案子刺激的凶手，对公安进行复仇。 顾景城将自己的猜测和林队说了，但林队觉得有些扯淡。 哪有人会无缘无故杀陌生人的？ 林队坚信，王艳和李大同一定是有什么隐藏的联系，只是他们还没有调查到。 顾景城也不能强迫着林队他们，认同自己的观点，更何况，这个观点目前也只是猜测。 所以顾景城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苏二丫身上。 她原本的情绪就已经有些不稳定了，最近又受公安局氛围的影响，变得格外的暴躁。 今天上午，她就攥断了两支笔。 其中一只还是娃娃脸的，导致娃娃脸和她大吵了一架，也因此，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都焦灼浑浊了。 顾景城和她开诚布公地撩了撩。 然后，他就敏锐度地发现，苏二丫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在单位面对工作、同事和当事人，回家之后，还得应付父母和兄弟姐妹。 当然，造成她压力过大的主要原因，是查不完的案子和时不时蹦出来刷存在感的相亲活动。 年纪终究还是小，没有办法一次兼顾两件大事。 顾景城也理解。 但是平衡家庭和工作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这件事情还是得靠苏二丫自己掌握。 所以，他干脆给了苏二丫三天假期...... 第318章 书 李爱娟知道苏二丫又放假的时候，满脸的不解。 “你们公安局这么闲？怎么三天两头的休息？” 之前苏二丫是文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的休假。 明明前几天的还是还会加班的...... 难道是因为加班加多了，所以才会有假期？ 苏二丫总不能说自己是强制被放假吧。 虽然她原本也有休假的心思，但是被迫和主动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就是最近太累了，领导让轮番着休息一下......反正又不扣工资，你怎么那么多的话。” 察觉到苏二丫不耐烦的语气，李爱娟直接上手，拧住了她的耳朵。 “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和我说话？” 李爱娟这一出手，苏二丫就忍不住求饶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 哪还有刚才的烦躁。 “既然放假，那就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别随便乱跑了，现在外面不太太平。” 显然，李爱娟已经听说了两位公安被害的事情。 苏二丫只能乖乖点头。 放假的第一天，苏二丫破天荒地没人叫就睁开了眼。 苏美美最近回家去了，说是她丈夫休假两天，回来看看她。 两口子是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真的结婚不长时间。 苏二丫能听到苏爸洗漱的声音，以及苏妈压低嗓音的说话声。 “我昨晚上又做梦了，梦到咱们家二丫也被人吊了起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爱娟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只以为公安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和那些坏人发生冲突有些危险，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被杀的危险。” 苏爸叹息一声，安慰道：“不是说了吗，是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也不是公安那边说的，不都是其他人猜测的吗？说不准是出现了一个只杀公安的变态。” 听到李爱娟的话，苏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就是想太多，现在的人都这么敬畏公安，别说是杀公安了，就算是见到公安，没做错事都得心虚。” 也不知道是苏爸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李爱娟自己想明白了，很快，门外就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苏二丫有些感动，同时又觉得她妈说的话有些道理。 毕竟之前顾队也随口提了一句类似的话，怀疑杀人凶手瞄准的是公安这个职业。 至于为什么会杀公安？ 有很多的理由。 当然，都不是正常人能够接受的。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择杀人的心态，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至少，苏二丫是这么认为的。 苏二丫揉了揉眼睛，觉得睡不着了，就起床来到了客厅。 李爱娟十分惊讶：“不是说休假吗？起的这么早？” “睡不着了~” 李爱娟盛了一碗粥，递给苏二丫：“那正好，我弄了一些报纸，你弟房间有点掉墙皮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吃完饭和我一起贴。” 苏二丫都休假了，还能有什么事？ 她又不是顾景城，就算下班回家也是读书或者分析案情。 苏二丫不干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享乐。 帮老妈干完活之后，苏二丫就小跑着进了屋，主要还是害怕被她妈抓壮丁。 李爱娟察觉到了苏二丫的意图，也没有说什么。 主要也是考虑到她平常干活已经够累了，休息一下也是应该了，所以她说了一声之后，就出门了。 虽然是家庭妇女，但李爱娟也不是成天都待在家里的。 听说百货大楼来了一批新料子，花色很不错，适合年轻人。 李爱娟就想着过去看看，挑一块出来，给苏二丫做一身新裙子。 虽然这几次相亲都以失败告终，但是李爱娟并没有放弃短时间之内，给苏二丫找个满意对象的打算。 苏二丫躺在苏美美的床上发呆。 因为苏美美过两天就回来的缘故，她的床铺并没有收起来，只是被子被放在了衣柜中。 和苏二丫喜欢睡高的枕头不同，苏美美的枕头就薄的离谱。 躺了一会儿，苏二丫就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撑着手臂坐起来，却觉得手底下的感觉不太对。 将褥子掀开，苏二丫就看到了一本有些破烂的书。 苏二丫知道这本书，好像是香江那边的人写的，武功之类的书籍，前几年的时候还是违禁品。 没想到苏美美会珍藏了一本。 看这本书的破烂程度，应该是翻了不少次了。 正好闲的没事，苏二丫就看了起来。 这本书虽然有点厚度，但是每一页也没有多少的字数 不到中午，她就看完了。 有些意犹未尽，显然整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李爱娟就回来了。 她没有买到想要的东西，脸上还有些气闷。 苏二丫沉浸在书中的情节中，并没有察觉到老妈的异常。 中午，两人吃的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饭。 苏二丫刷碗的时候，李爱娟已经回屋休息了。 她刷碗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刚才看的内容，越想心越痒。 现在这种书已经不是违禁书籍了，所以苏二丫擦干净手，看了看老妈的房门，计算了一下最近的书店的来回时间。 最后，苏二丫决定去书店看看，说不定会有这种书。 第319章 奇怪的男人 苏二丫只是略作思考，最终还是决定悄悄去，否则按照她妈今天早上的担忧程度，她够呛能出得了门的。 苏二丫对自己很有信心，她觉得以自己的实力，要真遇上了歹人，还真说不上谁更危险。 不过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还是决定快去快回。 所以一出门就毫不迟疑地往书店的方向走。 路上还遇上了几个邻居。 她们倒是很好奇，苏二丫今天怎么没上班。 苏二丫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调休。 然后就快速的掠过她们，不给她们问第二句话的时间。 那家书店离着苏二丫的家不算远，大概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苏二丫抄的近路，走的又快，所以也就五分钟时间，就到了书店。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书店中并没有她想要的书籍的续本。 问过店员之后得知，这种类型的店铺，目前还没有进货的渠道。 不过那个店员也小声提醒苏二丫，要是实在想看的话，可以去个人开的店铺看看，只不过她也不知道青山市有没有这样的店铺。 苏二丫暂时歇了找续集的心思，但是来都来了，顺便买点书回去也是可以的。 所以，她就在店里逛了起来。 店内的书数量并不是很多，倒是这些年多了一些小孩可以看的话本书籍，苏二丫虽然已经成年工作了，但是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拿出一本小人画，站在原地就翻看了起来。 感觉到身边有热源靠近的时候，苏二丫就下意识地以为是同样来买书的人，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挡道了，就往旁边让了让，那人过去的时候，苏二丫还看了他一眼。 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同志，脸色还有些苍白，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一样。 苏二丫并不认识她，又翻看了几页，觉得这个小人画挺好玩的，就买下了一套五本。 还是按照原本的路线朝近道，只是这次，她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苏二丫还算是警惕，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还往后看了看。 是那个瘦高的男人。 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苏二丫的存在，依旧往她这个方向走着。 步伐看起来挺虚的，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一声。 面色苍白、弱柳扶风的样子，看起来比顾队还要病弱。 看到他这副样子，苏二丫为刚才自己怀疑这个男同志愧疚了一秒。 本着一个公务人员的善良和义务，她就停在那里，等男同志靠近的时候，她海关新的额询问：“这位同志，您没事吧？或许我可以送您去医院看看？” 男人手里拿着一块手帕，听到苏二丫的话之后，他也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慢抬起拿着手帕的手，然后快速的捂住了苏二丫的口鼻。 苏二丫有些震惊，她没想到，这个帕子竟然是给她用的。 刚想反击的她瞬间就有些头晕目眩，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男人眼看着苏二丫倒地，一点搀扶的想法都没有。 他居高临下地观察了苏二丫半天，这才弯下腰，拽住苏二丫的脚腕，将她拖到了不远处的院子里。 男人竟然就住在这里。 第320章 倒霉 苏二丫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摆弄自己的四肢。 她慢慢睁开双眼，微微转了下头，还没等看到摆弄自己的人，眼前就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这一瞬间，苏二丫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 站在她左手边的男人察觉到她苏醒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后就是一番激烈的咳嗽。 在男人咳嗽的时候，苏二丫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她被绑架了。 不。 仔细闻闻的话，她还能嗅到臭味都难以遮盖住的血腥味。 也许不是绑架。 苏二丫眼前突然浮现出之前凑巧看过的关于公安被杀案的图片。 或许...... 男人咳嗽完之后，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显然，男人有些惊讶于，药物只作用了这短短的时间。 苏二丫微微抬头，看到了男人的脸。 其实看不到也没什么，毕竟她晕倒前就知道是谁了。 那个在书店中就一直跟着她的男人。 他不怕苏二丫看到他的样貌，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苏二丫走。 苏二丫用了用力......绑她手腕和脚腕的，只是普通的麻绳，她平常很容易就能弄断。 大概药物影响，她现在感觉有些无力。 不过，就算苏二丫本人感觉使不上力，但是紧绷的绳索，和绳子与床摩擦的动静，还是将男人吓了一跳。 男人一拳打在苏二丫的肚子上。 “唔。”苏二丫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要不是她现在脑子还是不太清楚，估计会戏谑出声，嘲笑对方这一下还没有她自己咬舌更痛。 但是她反应比较慢，等她想张口嘲笑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耐烦的离开了。 虽然很快又再次出现。 不过，这个时候再说刚才的事情，表现的就有些弱了。 男人出去这一会儿，又拿回来了一捆麻绳。 可能是觉得不太保险，就在苏二丫的手腕脚腕上多缠了几圈。 苏二丫觉得他有可能是最近杀死两名公安的嫌疑人。 不过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 结合被害人最后一次露面和死亡时间来看，凶手应该是囚禁或者折磨了被害人几个小时后才被杀害的。 所以，即使面前的男人，确实是杀害两名公安的凶手，苏二丫也有时间慢慢调整状态，然后进行反击。 不过是几圈麻绳而已。 于是苏二丫就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下，也是为了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凶手会怎么折磨她。 然而，那人捆住苏二丫之后就没在管她，反而直接出了门。 苏二丫就躺在木板床上，看着结了蜘蛛网的天花板，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坏消息是，她饿了。 饿得很。 好消息是，药物作用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已经挣脱开麻绳，在屋子里搜索过了。 然而...... 她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 就在那间屋子外的窗户下，有一摊血迹，只是那血迹上还有几根鸡毛。 仔细闻的话，这血液的味道，也和人类的血液味道不太一样。 所以这人要不就是换个地方杀人剖尸，否则，这就涉及另一起案子了。 无论怎样，他选择了苏二丫，只能算他倒霉。 第321章 证明 天完全黑了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 男人先是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左右两侧，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踏进院子，锁上房门。 一片漆黑的时候，只能靠着月光辨认路，所以，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角落多出来的几个明显的脚印。 推开房门，他先看向床铺的位置。 床上有个人影，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那位女同志不可能挣脱开缠了好几圈的麻绳，但他心中总是有种不安感。 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感是哪里来的，毕竟那女同志再怎么看都是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 男人忍不住轻笑一声，大概是因为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吧。 想到怀中的东西，他又有些激动。 今天过后，他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点上煤油灯，男人借着昏黄的灯光，打开了手中的牛皮纸，里面包着一个红色的裙子。 鲜红的颜色和昏暗的光线，让男人脸上多了丝血色，也多了点猥琐。 他拿着裙子来到床边，就想扒拉苏二丫。 却没想到，苏二丫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在了床上。 苏二丫发誓，她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但就算是这样，男人的小身板也承受不起，当即就感觉眼前一黑。 不过相比于眼前的黑，他觉得自己的未来才是一片黑暗啊。 苏二丫看到了男人手中的裙子，稍微愣了愣之后，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 她大概也猜测到了对方这是想干什么。 毕竟经过这不到一年的案件洗礼，苏二丫再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 她嗤笑一声：“就这样子，还想办事？” 她用稍长点的麻绳，将男人的手脚绑了起来，然后拿起证物——那条裙子......原本想着单手举起他，直接将他送到公安局的。 后来又一想，这样似乎并不符合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于是她确定绳索绑的很严实，就将男人丢到屋里，速度飞快的冲向了最近的派出所。 接警的公安同志并不认识苏二丫。 他一看这个小姑娘竟然被人拘禁，甚至有可能被实施了其他伤害，当即就急得不行。 招呼其他公安，拿上手电筒跟着苏二丫就跑。 但是到了案发现场，看到脸色苍白，除了高之外，干干巴巴可怜兮兮的男人，公安们开始怀疑，这起案子，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面色红润的苏二丫一脸无辜。 不能因为对方可怜，就无视了他罪恶的行径啊。 原本，苏二丫不太想暴露公安身份的。 虽然她成功反击了，但这无法掩盖她被迷晕的事实。 苏二丫并没有被占便宜，所以倒是不怕闲话，就是觉得自己被这样一个人绑了，挺丢脸的。 然而更丢脸的是，苏二丫没有想到，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爱娟见她还没有回来，有些担心，就让大哥和她爸去公安局找她。 想当然，没有找到。 他们觉得女儿虽然行事作风有些大胆，但不是那种不上班还不回家的人。 再加上最近死了两个公安......他们一紧张就报警了。 这边派出所也收到了消息，一查就查出来了。 这倒是证明了苏二丫的被害人身份。 苏二丫可一点都不想要这种证明。 (￣︶￣) 第322章 周嘉 因为最近公安的死亡案件，这个绑架了苏二丫并且企图对她不轨的男人，就遭受了重点的拷问。 男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随意选择的作案对象，竟然是个公安。 现在当公安都没有门槛了吗？ 男人的腹诽，苏二丫是听不到的，就算是听到了她也不生气， 想当公安，身高比她高，最后还失败的人，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毕竟，苏二丫可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市公安局的。 “你说你，放个假怎么还能遇上这些事。”娃娃脸是跟着顾队一起来的。 听说她失踪的时候，他们的首先想到的就是林队他们正在承办的这个案子。 顾景城是很了解苏二丫的武力的，要是正儿八经的对上，很少有人会是苏二丫的对手。 毕竟她虽然身手算不上顶尖，但是超强的力量和比较快的速度，弥补了她身手上的不足。 所以，得知苏二丫可能失踪的时候，顾景城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但是，再仔细想想，以苏二丫天真的性格来讲，凶犯只要稍微有点手段，说不准就能够成功套路苏二丫。 再下点药什么的。 苏二丫再怎么厉害，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抵挡住刀刃？ 一瞬间，顾景城似乎都能看到苏二丫肚子被剖开之后的场面。 瞬间，他就不淡定了。 不过，就在他们要采取行动，寻找苏二丫的时候，某个派出所传来消息，苏二丫不仅没事，还抓住了那个绑架她的男人。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最激动的不是苏二丫的父母，也不是顾景城他们，而是林队。 他觉得这个男人有可能就是最近频繁杀人的凶手。 然而，事实还是让他失望了。 一个能轻松杀掉两名公安，并且公然展现出尸体，让整个公安机关蒙羞的凶手，哪有那么容易被抓到。 迷晕苏二丫的男人，叫做郑嘉。 他是个早产儿。 母亲因为意外，引发早产，生下他之后，就去世了。 父亲是纺织厂的员工。 在他三岁的时候，父亲娶了一个带着女儿的寡妇。 在周嘉六岁的时候，后妈就生下了弟弟。 从那之后，他就不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健康的弟弟比他这个病秧子更受宠。 原本后妈还对他很不错，但自从有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后妈就暴露了真面目。 从那之后，连后妈带来的拖油瓶，都比他过得好。 不过，虽然他爸也更喜欢后来的弟弟，但是在关键时刻，心里面还是有杆秤的。 所以几年前，知青下乡，后妈就想蛊惑他爸，让周嘉下乡。 但对于他爸来说，这家里的人，排序是这样的。 先是弟弟，然后是能吹枕边风的后妈，再来是周嘉，作为后妈带进来的，和他爸完全没关系的拖油瓶，在家里才是最底层的。 生活中，周嘉可能过得没有那个便宜妹妹好，那也只是因为他爸不想管。 周嘉就算再病弱，那也是个儿子，能给家里传宗接代的，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要是家中必须有一个要下乡的，那也一定是拖油瓶。 所以，周嘉爸在听到后妈的游说之后，第二天就带着户口本去了知青办。 就连周嘉都以为他爸要抛弃他。 没想到，知青办通知来通知的人竟然会是便宜妹妹。 不过，就算他留城了，日子过得也不好。 后妈和弟弟怨他，对他就更差了，年纪小的弟弟甚至隔三差五就打他。 周嘉今年二十七了。 连个对象都没有。 前段时间，弟弟又结婚了，成天笑话他，这么大年纪还没碰过女人，以后肯定像街角的张大爷一样，孤独终老。 张大爷今年六十四了，靠着捡垃圾为生，成天疯疯癫癫的，身上还又脏又臭，周嘉不想那样。 可是相亲又会被女方嫌弃。 最终他才决定铤而走险，没想到...... 第323章 挨打 周嘉没有任何隐瞒的就交待了自己的作案动机：“......落到如此地步，也只能说我运气不好。” 也是他太鲁莽了，看到一个眼缘不错的，就连调查都没有，直接开始行动，最终落得这种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若是还有下次机会，他必定好好准备！ 公安们都不知道周嘉的想法，林队还有些遗憾，这个周嘉竟然不是他们现在接手的案子的嫌疑人。 最近林队的压力是真的很大。 群众上级还有同事，甚至是家人过于担心的眼神，都是他压力的来源。 他精神很紧绷，更是因为没有线索的额原因，在办公室内大发了好几次雷霆。 但是没有线索，就是没有线索，这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而此时此刻，本就应该竭力寻找破案关键的他，却在这个小案子上浪费时间？ 林队越想越觉得烦躁，走出派出所的时候，还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当然，这一做法除了让他脚趾疼痛之外，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 作为他的前下属，苏二丫看到了之后，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关心，还是顾景城拉住了她。 “想找骂，就尽管上去好了。” 苏二丫觉得，自己和林队也算不上熟，于是就收回了脚步。 这个时候，李爱娟也来到了苏二丫面前，原本一脸担心的她毫无征兆地扬起手，拍打了一下苏二丫的后脑勺。 “我让你不听话！” 苏二丫没想到老妈这么不给她面子。 这周围可都是她同事。 只是看到李爱娟红肿的眼睛，她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李爱娟还没有放过她，直接拧住她耳朵，拽着她就往家的方向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有了工作，我就管不了你了？”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顾景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娃娃脸有些幸灾乐祸：“苏二丫同志要被打喽。” 娃娃脸的声音很有穿透力，至少苏二丫就听到了。 她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是回家之后，她确实被父母混合双打了一番。 着急赶回来的苏美美还对她一阵奚落。 最关键的是，苏二丫还不能反驳，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家人爱自己才会如此表现。 这之后，苏二丫是结结实实的老实了几天。 上班那天，李爱娟依旧不放心，前一天晚上还嘱咐了她很多，教育她别仗着自己能打就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 李爱娟下定决心，要让苏二丫急及早结婚。 她觉得一个女人只有结了婚，心才会安稳，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苏二丫也许就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将重心转移到家庭上面，就不会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了。 到时候，无论苏二丫是辞职，还是转文职，李爱娟都举双手同意。 所以，在苏二丫高高兴兴上班的时候，李爱娟开始联系认识的朋友，和周围比较出名的媒婆，准备在接下来一个月间，不间断的给自己闺女安排相亲。 第324章 再次相亲 苏二丫没想到，相亲会来的这么迅猛。 短短三天，她相了四个。 其中一个还是重复的。 刚开始和那人见面的时候，苏二丫只觉得有些眼熟，还在回想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他，就看到对面的男同志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然后他还站起身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二丫一脸懵。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嫌弃。 等人走了好大一会儿了，她才想起来。 心中那个懊悔啊~~ 她也很嫌弃那人的好吧，满口大道德，不给彩礼就算了，还嫌弃苏二丫的工作，更是在他们互相介绍完之后，就说出以后要生三个孩子，其中必须有一个是男孩的言论。 还嫌弃苏二丫瘦，屁股也不大，不好生养之类的，就差反过来问苏二丫要钱养家了。 这大概就是他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对象的原因，谁愿意嫁给这种人哟~ 苏二丫忍不住这么想。 但是！ 苏二丫立刻就想到，估计对方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即，就更不高兴了！ 啊，她记忆怎么能这么不好啊！ 要是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对方是谁的话，现在坐在这里懊悔的就是对方了。 苏二丫心里憋屈。 但是相亲这种事情，不会因为她心里憋屈就停止。 在李爱娟的坚持下，休假的那天，苏二丫大早上就被拉起来去去相亲了。 “娘，这么频繁的相亲，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只是让你们相亲，又不是说交往。更何况，你要是和对方看对眼了，自然就没有下面的相亲了。” 李爱娟嫌弃地看了一眼苏二丫：“要不是你自己没本事，我至于拜托别人给你安排这么多相亲？” 苏二丫愤愤不平：“怎么是我没本事？是他们眼光不好，没发现我身上的优点。” 李爱娟哼了一声：“那有眼光好的，看到了你的优点，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苏二丫：“那总不能只让别人挑我，我挑不了别人吧？” 李爱娟并没有就此放过苏二丫：“那就别说人眼光不好，怪就怪你，脾气不好，长得也不俊。” 苏二丫撇嘴，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嘛？ “长得不俊也是怪你们没把我生好看。” 李爱娟：“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苏二丫肯定是相信的。 所以她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这次去相看的人，曾经是位老师。 之所以说是曾经，是因为他去年的时候下海经商了。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经在青山市开了三家店铺，卖的是南方那边进来的衣服，听说十分挣钱。 苏二丫记得之前相亲的时候，好像也有一个辞职经商卖衣服的人。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怀疑这次又是一个曾经和她相亲过的男同志。 这次相亲的地点是小公园。 苏二丫男的穿上了一身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温柔腼腆，再加上最近这几个月吃的好了，她又长了一些肉，皮肤也白皙了不少。 从之前有人绑架苏二丫，意图对她不轨就可以看出来，她现在完全能称得上是一个小美女了。 公园中的人并不多，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中山装站在凉亭下的男人。 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拿着用牛皮纸包起来的东西，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眺望着河流。 从侧面看，这位男同志的长相和身形倒是十分的优越。 第325章 哪有这么好 苏二丫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不过她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随时准备，掉头跑走。 苏二丫愣神的时候，男人也发现了她的存在：“是苏二丫同志吗？” 男人的声音也十分的好听，苏二丫愣了愣神，才看起来傻乎乎地点点头。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你好，苏二丫同志，我是这次和你相亲的秦昭。” 苏二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和对方握握手：“你好，秦同志，我是苏二丫。” 这一刻，苏二丫才觉得自己的名字是真的不好听，于是连忙解释：“你也可以叫我苏静，我户口本上是这个名字。” 说话间，苏二丫的脸已经很红了。 秦昭又笑了笑：“我觉得二丫这个名字也很好听。我可以直接叫你二丫吗？” 说着秦昭抿了抿嘴：“这还是我第一次相亲，希望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苏二丫忍不住感叹，果然是老师啊，说话就是好听。 “名字就是让人叫的，你叫我二丫，我就叫你秦大哥吧，在相亲这方面，我有经验的多。” 说完之后，苏二丫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更红了。 “那就请二丫同志多多指教了。”秦昭的脾气真的很好。 苏二丫挠挠后脑勺。 秦昭：“你吃早饭了吗？原本想着约在饭店的，但是因为中午有点事情，所以就临时改了时间。” 苏二丫早上其实没吃多少东西，不过今天运动量不是很大，所以并不是特别的饥饿。 原本她想照实回答的。 但是秦昭将包子从他一直捧着的牛皮纸中拿了出来。 “不是特别热了......”秦昭不太好意思，“是我自己包的，萝卜肉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苏二丫接过包子，随后才想起这样不太礼貌。 但是她都碰到包子了，再将包子还回去就更不好了。 于是，她就假惺惺地说了一句：“这样不太好吧。” 秦昭看着苏二丫心口不一的样子，觉得她很可爱，就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没关系，本来就是准备我们两个一起吃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二丫：“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客气的人，尤其是在食物方面。 咬了一大口包子。 包子的香味从口腔弥漫到鼻腔，然后顺着食道进入胃中。 苏二丫忍不住感叹：“好好吃。” 秦昭：“好吃就多吃一个，我拿了四个，整个我们俩一人两个，我听介绍人说，你胃口很好。” 苏二丫不觉得胃口好是什么缺点，只是笑着接道：“介绍人还和你说这个？” 秦昭心想，介绍人专门说起这个方面，肯定是因为之前和苏二丫同志相亲的对象中，有人对她的食量不满意，不过这话就不用和苏二丫说的太明白了。 “是我和介绍人打听相亲对象有什么缺点的。毕竟他们这种介绍人只会说优点，但是二丫同志太优秀了，没有什么缺点，所以介绍人才说了这个凑数吧。” 苏二丫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哪有这么好~ 第326章 秦昭 秦昭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苏二丫感觉和他聊天是一种享受。 她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自卑这种情绪，经常会不知不觉的入侵人脑。 而秦昭的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觉得前所未有的自信。 就在苏二丫都有些膨胀的时候，秦昭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是真的有事......” 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今天就只能先这样了。” 苏二丫有些失落。 虽然男人之前已经说过他中午有事了，但苏二丫还是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对方找的一个理由，只是因为没有看上自己。 相亲这种事情，真的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 之前有两次相亲，就是南方没有看上苏二丫，找各种理由离开的。 一开始，没心没肺的苏二丫还真信了他们口中，临时有事、家里着火之类的借口。 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没看上自己，在找借口。 要是他们实话实说，按照苏二丫的性格来说，可能也没有这么难受。 她心里的那点自卑，都是在相亲过程中培养出来的。 不过，苏二丫也知道，男同志找借口离开，也是为了避免双方尴尬。 所以苏二丫就扬起笑脸，准备和这位自己还挺有好感的男同志，说再见。 虽然有可能再也没有下一次相见的机会了。 “没关系，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好不容易有个休假，想在逛一会儿。” 苏二丫并没有说谎。 她原本就打算相亲不成的话，就在附近逛逛的。 最近因为吃的稍微好点的关系，之前的衣服穿着有些紧了。 其实，她原本的旧衣服就是苏美美小时候的衣服改的。 苏美美骨架大点，所以苏二丫穿着其实挺宽松的。 但是，苏二丫日常的动作幅度都挺大的，原本宽松的衣服倒是不妨碍她跑步、跨越.....但稍微有些紧了之后，做某些动作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衣服明显的束缚感。 所以，在前段时间的时候，苏二丫就准备花钱买一身宽松最好是有弹性的衣服了。 束缚不束缚的其实还是小事，主要是怕一个不小心将衣服崩开。 秦昭见状又说：“这次这么仓促，都是因为我的原因，不知道你后天晚上有没有空？” 苏二丫有些惊讶，这意思是要......再约一次？ 苏二丫回想了一下：“应该没什么事情。” “那我们下午六点的时候，在国民路的希望饭店门口见面？我知道那里的烤猪蹄做的特别好。” 这....... 苏二丫实在很难拒绝啊~ 秦昭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左右了。 公园离着百货大楼挺近的，所以苏二丫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先去百货大楼看看。 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百货大楼正好在打折处理一部分老式运动服。 虽然运动服的颜色不是特别的均匀，但是对于金钱方面并不是很宽裕的苏二丫来说，就刚刚好。 原本只打算买一身运动服的苏二丫，直接买了两身。 大两个号的。 冬天的时候还能套着棉裤棉袄穿。 颜色有些斑驳的运动服还是苏二丫从一群大娘大妈手里抢来的。 这么多运动服里，苏二丫也就觉得这个颜色还不错了。 剩下那些桃红色的，不太适合她，还是让活力满满的中老年人穿吧~ 第327章 意外? 李爱娟还是很关心苏二丫的相亲情况的。 在家里的时候就表现的坐立不安。 苏爱党今天放假，正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看着娘表现的如此紧张，有些无奈。 “这又不是二姐第一次相亲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相亲次数太多了才不好。到时候介绍人那边说不准会觉得你姐事多。” 虽然，有不少是因为男方那边办事不体面。 但...... 李爱娟双手合十：“老天爷啊，保佑我那不省心的二女儿早点找到合适的对象吧。” 李爱娟也看过这次相亲对象的资料，她更希望自己女婿的工作稳定一点，但苏二丫现在的工作倒是十分稳定，就是经常加班，这么比较起来的话，李爱娟也没有嫌弃对方的道理。 原本她以为，两人九点见面，这都快吃午饭的时间了，苏二丫还没回来，八成就是有谱了。 只是没想到，她心情很好的做好了饭之后，那不省心的孩子竟然就推门进来了。 不过没事，她手里拿着东西，说不准是男方买的。 都给苏二丫买东西了，肯定是对她感觉还不错。 李爱娟也了解自己女儿，除了食物之外，她不会随便接受仅见过一次面的男同志的礼物，显然，她对这个相亲对象也是有好感的。 这......这不就成了吗？ 李爱娟嘴角上扬，几乎已经看到自家二女儿结婚时候的样子了。 苏二丫：“娘，我快饿死了。早上吃的就不多，刚才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两身运动服，你不知道那些身子有多么能抢......” 这话不太对啊。 李爱娟的笑容慢慢淡去。 “抢？你和秦昭一起去的？” “去哪？”苏二丫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是，相亲结束之后，我自己去的。” “你自己去的？”和自己猜测的不一样，李爱娟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问道，“那你这次相亲什么情况？” “就那样呗，秦昭同志说中午有事，十点来钟就走了。” 苏二丫想中午多吃点饭，就没有说秦昭请她吃包子的事情。 “他走的时候就没说什么？” “约了后天下午六点见面。” 李爱娟松了一口气。 既然约了下次见面，就说明这个小伙子对苏二丫的观感还算不错。 苏爱党也不写作业了，有些好奇的追问：“二姐，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啊？” 苏二丫想了想：“很体贴，个头虽然算不上多高，但长得好看。” 身材比例这种，就没必要和小屁孩说了。 李爱娟：“你自己就不高，怎么好意思嫌弃别人？” 苏二丫：“娘，我没有嫌弃，只是按照平均身高来讲的话，秦昭同志也就比平均身高高一点点。” “那也不矮了。”李爱娟皱眉，心想着，苏二丫的眼光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按照她所说的，这个秦昭同志怎么也过了一米七吧。 那也比苏二丫高半头好多了。 不过再仔细想想，苏二丫虽然矮，但是身边经常相处的男同志，矮的还真不多。 她爹和哥哥都是一米八多。 李爱娟之前见过顾队他们，也都是一溜的大高个。 唯一算的矮的，是现在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苏爱党。 “身高这种事情你不能和身边的人对比。要是你们未来结婚了......放心吧，二丫，你的矮只是一个意外，孩子的身高说不定会随姥爷姥娘。” 苏二丫：......我的矮、是个意外？ 第328章 担心 苏二丫对秦昭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提出身高这个点也确实是因为对未来孩子身高的担忧。 不过，现在相亲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李爱娟倒没觉得苏二丫思虑过重。 实际上，之前那几个没看上苏二丫的男同志中，有四五个都是对她的身高不太满意。 身高这种东西，到苏二丫这个年纪基本就定型了，就算之后会再长，估计也不可能超过一米六了。 有些家庭，就算相亲的男同志乐意，他们的父母也不想未来的孙子遗传了媳妇的身高。 李爱娟也是敏锐地察觉到，相亲的不顺利还是影响到了苏二丫的。 所以在之后找人介绍相亲对象的时候，她就会着重说一下苏二丫的身高，这样至少能把那些对身高有要求的男同志的家庭筛选掉。 “行了，你也别挑了，我看这个秦昭同志的条件就很不错，他既然说了下次约见的时间，就说明他对你还算是满意......这次说不定能行。” 最后一句话，李爱娟是小声嘀咕出来的，但苏二丫还是听得十分的真切。 也是因为李爱娟这句话，苏二丫突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在想“明天该穿什么”。 如今的天气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 之前相亲的时候，苏二丫穿的裙子，大早上的其实是有些冷的。 不过中午的温度就刚刚好。 只是他们俩约的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又是晚上，苏二丫倒是不怕冻，但总觉得继续穿裙子的话，会给人一种很迫切的感觉。 但如果穿别的衣服......苏二丫思考了一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其他衣服，唯一能看的就是苏美美送给她的连衣裙...... 也是因为苏二丫对秦昭比较重视，才会在穿衣打扮上耗费这么多的心神。 要是平常出门，她随手抓起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怎么可能为了一身装扮就浪费这么多时间思考。 想着，苏二丫叹了一口气。 杨哥挑了挑眉，看了娃娃脸一眼。 娃娃脸摊摊手：别看我，我可没惹她。 两人又看向那开着门的办公室。 只不过，顾队现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别的队伍的案子，并没有注意到苏二丫的异常，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杨哥和娃娃脸的视线。 见状，两人也就收回视线，对视一眼之后，又默默低下了头。 中午的时候，四人是在餐厅的吃的饭。 顾队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主要是因为公安遇害案件又出现了新的受害人。 一样的手法，这次死去的是一名正式公安。 郭华，今年三十九岁，在公安局当职近二十年了。 接办过大大小小近千起案子。 可以说是一个老公安了。 之前在七八年前，追捕犯人的时候不慎受伤，留下了残疾，从此升职无望。 郭华最开始的一两年是有些颓废的，但是妻子怀孕之后，他就有了盼头，前段时间还和同事透露过，他想要停薪留职，出去外面闯荡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遇。 “华哥说已经和家里人商量过了，先试一下水，要是不行的话还能回来继续干，没想到......”说这话的，是和郭华关系最好的同事。 这同事的话也经过了郭华家人的证实。 郭华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家里人都挺反对的。 他们不明白什么叫做停薪留职，只知道郭华是准备辞职下海。 “要是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当时他提出来的时候，我就答应着好了，他都不是公安了，那该死的出生就不会选他了吧。” 郭华的妻子哭的十分的伤心，也特别的自责。 询问的公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说这不是她的错，让她节哀顺变。 这种无力的安慰当然不能让郭华的家人感到好受，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抓到凶手。 出现了三个死者，这让公安的压力更大了。 当然，这也让一部分实力不足的人感觉到了恐慌。 连市公安内部都出现了不少请病假的人。 食堂里请假的人也很多。 关键是领导也不敢不给假啊，万一，这请假的人中真有成为受害者的，那岂不是...... 所以到了下午，连市局都变的冷清起来。 下班的时候，苏二丫正好在楼梯上遇到了匆匆忙忙的林队。 苏二丫打了声招呼，林队好像没有听到。 只是他都已经和苏二丫擦肩而过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返身追上了苏二丫：“二丫，这段时间挺乱的，你要不也请假回家呆着，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再回来。” 原来，是担心苏二丫。 第329章 聂旭 林队不知道苏二丫有多么厉害，面对这个从文职岗位调过来的年轻女同志，他有些顾虑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当初对苏二丫进行调动的事情，还是他主导的。 若是苏二丫真成了这个案件中凶手的目标...... 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情...... 林队想着，面目严肃地再次强调了一遍：“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凶手杀死的公安，不是女性，就是瘦弱的男性，说明凶手本身的身高和力量都不高，根据分析，他之所以找公安下手，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凌驾于公安这个职业之上的变态心理。但是碍于他本身的实力，只能挑选较弱的文职下手。” 林队叹了一口气：“虽然你现在不在文职的岗位，但是......” 话没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苏二丫都受林队的情绪影响，突然就变的很焦虑和忧愁了。 但是请假什么的，还是得再考虑一下的，毕竟她刚刚结束休假，更何况，如果连她都因为这件案子请假的话......说自大的话，那这个案子还真不是普通公安能够处理的了。 就是一个只知道欺负弱小的变态罢了。 苏二丫眼神狠厉。 要是让她抓住这个凶手，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不小心重伤一下对方，毕竟，她力气太大，不好控制。 然而，就算是顾队现在也无法锁定凶手的范围。 下午的时候，苏二丫他们聊天，聊到这个案子，知道顾景城曾悄悄研究过这起案子的资料，所以就顺其自然的打听起详细状况。 “每个死者在死亡之前都失踪了两到三天。 而且每个死者的伤痕都还算是平整......” 顾景城感觉，凶手杀人的手段有些过于熟练，所以猜测，在王艳之前，应该还有未被发现的死者。 “所以下午的时候，我调取了近些年，局里未找到凶手的杀人案件，其中，有一起淮南村的小姑娘被杀案让我很在意。” 说着，顾景城就将那起案件的档案摆在了杨哥面前的桌子上。 “是两年前的案件，死者是一位十二岁的小姑娘。她父母很难说清楚她失踪了多长时间，但从察觉到她不见到寻找到她尸体，大概是一天半的时候。” 杨哥翻找资料的时候，苏二丫也凑到她桌子前一起看。 大概是父母不重视的原因，即使寻找到女孩尸体的时候，女孩的肚子都被剖开了，女孩父母也觉得，女孩是摔伤之后被林中野兽杀死的。 娃娃脸：“肚子被破开，却又没有明显的啃咬痕迹，却还是认定是野兽所为，这对父母该不会是觉得......” 顾景城点点头：“看女孩父母的笔录，他们似乎觉得这个才刚十岁出头的女孩作风不太好，哪怕法医出了报告，他们也认定，是女孩招惹了什么人，甚至有可能怀了孕，才导致死亡。” 苏二丫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会用如此恶毒心思猜测自己闺女的父母。 杨哥：“这种父母按理说是不会报警的。” 顾景城将档案翻到中间部分：“是有知青觉得死者肚子伤口不像是野兽所为，更像是被镰刀之类的锋利物品划开的，所以这才报的警。” 苏二丫顺着顾景城的手指看到了笔录上的名字。 聂旭！ 第330章 去淮南村 杨哥：“顾队是怀疑这个聂旭？” 顾景城：“我已经看过所有人的笔录了，根据证人证言来看，要不是这个聂旭坚持报警，最后也是他悄悄瞒着村里人去城里报了公安，这件案子也许还没立案，就会被悄无声息地摁下去。 到时候别说是抓到凶手了，恐怕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是被人杀死的。” 虽然如今也没有抓到凶手，但至少，小女孩的死亡没有被随便的处理。 “根据当时的鉴定来看，这个叫做林妮的小姑娘确实是被利器破腹的。而现在这起公安被杀案，就目前的线索来说，凶手更多的像是在挑衅公安机关，而并不是和这几位公安有什么矛盾。” 顾景城也研究过死亡的这三位公安，除了李大同有点小毛病之外，其他二人不说对工作有什么贡献，却也绝对是爱岗敬业的。 更何况，就目前的证据来说，这三人根本就不认识，除了同样瘦弱之外，几乎找不到三人之间任何的共同点。 顾景城之前在国外学习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种人，他们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杀人有可能是因为被害者一个无意间的举动，也有可能是凶手为了向社会传达一种负面的思想。 顾景城觉得，这起案件的凶手，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按照凶手的心理，他不仅是在挑衅公安，还是在向公安炫耀他的杀人手法。若林妮真是这起案件的凶手所杀，那么报警之后，让警察来欣赏自己的‘杰作’就是一件十分有可能的事情了。” 顾景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排除聂旭就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心善的人可能看不得姑娘死后还被草草定义为贪玩被野兽杀。 “苏二丫，你要是不忙的话，就跑一趟这个村子，去打听一下聂旭的情况，着重关注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多管闲事或者比较善良，另外，他有没有医学常识之类的。 哦，对了，顺便查查他现在的去向。” 苏二丫正好手头没多少案子，点了点头之后，办好所有手续之后，就立刻出发了。 淮南村在其他市，但是坐车的话，也就两三个小时。 苏二丫来的比较巧，刚好有一辆去那个市的车，上车买票，车接着就出发了。 光想着查案的事情了，也或许是受最近开车的影响，她完全忘记自己一个晕车的人了。 刚闻到汽车的味，她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随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的苍白。 “糟糕了~” 苏二丫心中突然有些退缩，但这是她的工作，总不可能因为晕车的事情，就逃避干活吧？ 上车之后，苏二丫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比较幸运的是，她一直背着的包里就随身携带着晕车药，只是没有水，只能干咽。 和晕车的难受相比，嘴里药物的苦涩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很快，车上坐满了人。 车辆也启动了。 坐在苏二丫旁边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娃娃可能不习惯坐车，正嗷嗷的哭着。 这声音，让苏二丫觉得更难受了。 第331章 小偷 按理说办案起码要两名以上的人员共同前往进行调查或者是询问。 但由于这个案件本身就不是顾景城他们承办的，而顾景城也只是想要一个大体的调查方向，这才派苏二丫一人前往，只需要找到些许信息，就可以将这条线索提供给林队。 哪怕只有一点嫌疑，对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头绪的林队来说。 但苏二丫总觉得有些虚虚的，毕竟他们这样的行为按理说应该是越权的。 就算真找到了线索，给林队他们提供了帮助，也不见得林队会感激，说不定...... 要是被领导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得到一顿批评。 当然了，苏二丫想要尽快找到这个杀人狂魔，想来杨哥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阻止顾队的行为、反驳顾队的指令。 苏二丫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也许是她最好的一次坐车体验了。 如果旁边的人没有将她摸醒的话。 妇女的手腕被苏二丫抓住的时候显然也是有些人惊讶的。 惊讶很快就变为了惶恐，不过，惶恐也只维持了一两秒，接着女人就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位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无辜的表情真的是相当的真诚，要不是苏二丫刚才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上的触碰，并且她随身挎包的拉链也被拉开了的话，说不定真被她这个表情糊弄过去了。 “......没事。”苏二丫扫了一眼刚打开了三根手指宽度的拉链，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得手。 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算说她是小偷，她也不可能承认，还很有可能会引起混乱。 最后大概也就是互骂一顿，然后不了了之。 没必要。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不过，大姐可能是抱着孩子不太方便，才一不小心开错了包……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包放的不是地方。” 句句不提她是故意的。 但每个字都在提醒旁边的乘客，小心这个女人是扒手。 女人愣了愣，显然也听出了苏二丫的意思。 毕竟她说话的音量十分大。 都压过了旁边叽叽喳喳的几个妇女和老头。 车厢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女人脸色很不好看，恰逢她孩子又开始哭闹，她就不耐烦的拍打了一下孩子的屁股骂道：“你个赔钱货，哭什么哭？” 仿佛骂的是苏二丫一样。 “早知道就不带出来了，真是丢人！” 说完，女人才笑着看向苏二丫：“让你见笑了，带着孩子就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刚才也是想拿点水给孩子喝，没想到掏错包了。” 苏二丫也回了一笑：“我想着也是这样的，毕竟你还抱着孩子呢。” 车内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热闹嘈杂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女人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不过所有人都看紧了自己包。 苏二丫不计较了，其他人也不确定女人是不是真的小偷，自然也不好计较，不过心里还是横上了一根刺。 万一女人真是小偷......他们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 苏二丫当着女人的面，拉开包，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挣钱和钱票。 见什么东西都没少，才重新拉上了包，并且将包抱在怀中，忍着眩晕感，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332章 掉出来的 苏二丫并没有注意到女人嫉恨的视线。 不过，她已经不是刚出学校的单纯学生了，不用观察也知道，被发现手脚不干净且被当众警告的女人，厌恶苏二丫才是正常的表现。 苏二丫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团伙作案，要是能够一网打尽，也算是为当地治安做贡献了。 正暗戳戳瞪苏二丫的女人突然打了个哆嗦。 苏二丫想再次入睡的计划还是没能成功，先不说她对女人的警惕让她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放松的入睡。 就是之前那番话的时间，已经足够晕车的她感觉到难受了。 打开车窗，凉爽的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稍微舒服了一点。 但路十分的不平坦，下一个起伏间，苏二丫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涌到了嗓子眼。 然后...... 将头伸出去，吐了个昏天暗地。 旁边的妇女见状，露出一个痛快又嫌弃的表情，心里想着活该，这就是多话的下场。 由于食堂没开的缘故，这段时间，苏二丫吃的都不算多，今天早上也就吃了三个饼子，两碗有些稀的饭，上车之前就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所以她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吐了点东西，后来，就连酸水都吐出来了，导致吐完之后，胃虽然好受点了，但是嗓子却疼的厉害。 后背重新贴回椅背的时候，苏二丫脸上都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幸好，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车子就慢慢停了下来，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苏二丫原本想直接从窗户逃离这个空间的，没想到转头的瞬间就看到了女人抱着孩子站起身，并且“一不小心”撞了一个老头。 “对不起啊，大爷。” 大爷张了张嘴，看了看女人怀中的孩子，最后还是微微侧了侧身，让女人先过。 苏二丫见状，微微歪了歪身体，也“一不小心”撞了下女人。 女人一时不查，要不是苏二丫反应快点的话，孩子说不准都掉地上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拉错了包，你这个人怎么还斤斤计较，抓住不放？我怀里还抱着孩子，要是孩子摔了，你能负责吗？” 周围的人也都觉得苏二丫的这一举动不太好，就算要报复，也得注意孩子啊，这孩子年纪还这么小，他又有什么错？ “我真不是故意的。”苏二丫满脸愧色，“刚才没站稳。抱歉啊，吓到你的孩子......哎？你看，你东西都掉出来了。” 苏二丫微微弯腰，装作捡起地上的东西，实际上只是做了动作，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将原本在手心里握着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 “从你怀里掉出来的，应该是你的吧？” 苏二丫话音刚落，就听那个大爷叫道：“这是我的！” 他上手就要抢。 苏二丫缩了缩手：“大爷，你不能乱说话啊，这是刚才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女同志的时候，从她怀里掉出来的，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的。” 大爷急疯了：“这是我的！我......” 第333章 她才是 大爷疯狂的思考如何该证明这个东西是自己的。 毕竟他也没有往这上面写字的习惯。 实际上，他就不认识几个字儿。 同样，女人也十分的纠结。 她到底该不该承认这个东西是自己的？ 她知道这里边包着钱。 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数额。 在上车之前，她无意中看到大爷在角落里默默整理钱票。 她看到一把钱，估摸着一二百还要多。 女人当然没有什么团伙，但也能称得上是专业小偷吧，毕竟日常生活中，她就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举动。 偷个东西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刚才的一撞她才能相当轻易地将对方怀中的东西，偷到手。 只是没想到...... 都怪这个小丫头片子，要不是她，东西也不可能掉出来。 女人倒没有想过苏二丫是不是故意的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并不影响她厌恶苏二丫。 此时，女人看向苏二丫的眼神就包含着杀意。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女人还真有动手的意思。 苏二丫完全不在怕的，她收回手，看了看周围的人，一脸为难的样子，看上去就假惺惺的：“女同志，这东西是你的吧？毕竟，是我亲眼看到从你怀里掉出来的，如果不是你的，是这位大爷的，那么......” 周围目睹这一事件的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对了，之前这女同志还说，抱孩子的妇女不小心拉错了包。 但是仔细瞧瞧，女同志的包是斜挎带拉链的，而妇女的包，就是一块布料的包裹，根本就没有拉链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拉错？ 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 这抱着孩子的妇女难道是一个小偷？ 周围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有人甚至提议直接去公安局，让公安同志来判断这东西到底是谁的。 女人听到这些话，立刻就有些急了，要是去了公安局，她还能有好？ 她只知道这里面是钱，却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所以一问就露馅。 倒不如...... “这位女同志，虽然刚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你也不能随便乱说话啊，我从来没见过你手上的东西，它又怎么可能是从我的怀里掉出来的？” 女人满脸严肃：“这不是我的，你还是快还给大爷吧？” 苏二丫愣了愣，一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的表情。 苏二丫看了看大爷，又看了看女人，这才皱了皱眉：“那......也许是我看错了，大爷您的东西，这次可要收好了，不能再掉出来了。” 大爷哆哆嗖嗖地接过，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女人之后，这才小心地将东西塞到了怀里。 可是，他却在原本放钱票的地方，摸到了一个洞。 他的衣服被划开了。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划坏了他的衣服，目的就是为了偷他的钱。 大爷显示怀疑苏二丫，毕竟，钱票是出现在她的手上。 但如果是她偷的，她没有必要说出来啊。 所以，这个小姑娘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他的钱票是从这个抱孩子的女人怀中掉出来的，所以，这个女人才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