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情人》 序 带梦想前行林淮玉 那天陪朋友去问英国游学的相关事宜,代办中心真是专业,介绍得一清二楚,连我这个插花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真是风景如画啊,每一间学校都很漂亮,简直美呆了,如果不是因为实在走不开,我这个旁观者都想去了呢。 不过游学的费用并不便宜,一去半年,如果不是工作了几年,朋友也是舍不得的,毕竟一回来就要从头开始的勇气不是人人有,因为朋友决定把工作辞了才成行。带著梦想前行真的很棒,我相信不论怎样一定会有收获,虽然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主张去游学根本是浪费钱,回来后英文还是破破的,没作用。 我的想法比较乐观,反正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可是梦想却是越早实现越好,所以我鼓励朋友去圆梦,管他英文回来破不破,没去怎么知道结果? 听说过“十七年蝉”这玩意儿吗?我最近被北美的这种蝉给迷住了,十七年才出土的一种蝉,一出土只活三周左右,产下后代之后挂掉,后代(幼虫)在土壤里生活十七年再出土,就这样十七年一次,真是酷毙了对不对? 北美前几天正好是这种十七年蝉出土的日子,乖乖!真不是普通的壮观,令人叹为观止……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情景。 为什么是十七年,不是十六年、十二年?至今仍是一个谜,十七是一个质数,据信十七年蝉为了躲避天敌所以十七年出土一次,听说还有一种十三年蝉,也是因为类似的因素十三年出土一次……无解,总之大自然真的太神奇了。 第一章 八月天,艳阳高照,热辣辣的日光照得人头昏眼花,恨不得能跳进冰水里游个三天三夜的泳,或是干脆住进冰窖里永远不要出来,只要能够躲过这一波热浪。 韩如歌不畏热浪在街弄里奔跑著,她在赶时间,一刻都没法停下来。 她一边跑一边看著腕表,十二点十五分……完蛋了,她今天又迟到了,怎么办才奸,她答应母亲十二点以前一定要回到家,因为中午吃饭时间店里忙得不得了,人手不足的“和岚面食馆”非常需要她帮忙跑堂。她跑得不能再快了,只可惜自己没有田径队的矫健身手。 对了!她突然想起母亲这几天喉咙不舒服,她得到西药房为母亲买一瓶蜂胶。 她冲进离铺子最近的西药房,老板是母亲的旧识,她亲切的喊道:“吴阿姨,请给我两瓶蜂胶。” “怎么?你妈妈又咳嗽了啊?”吴彩霞边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蜂胶,一边顺口问道。 韩如歌看了看手中的蜂胶,展颜一笑,“不是这个牌子的,吴阿姨……我要上次买的那个牌子,我妈说那个牌子比较有效。” “上次的那个牌子没货了,你看要不要晚上再来买,我一会儿会叫货,傍晚应该就会来。”吴彩霞好心好意的说道。 这个时候,一名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和这家传统西药房不搭的酷男推门而入,递上手上的白金卡,直截了当的道:“老板娘,我要买保险套。”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能刷卡耶,麻烦你用现金。” 男人俊美至极的脸上瞬间写著不悦,“我出门不带现金的,怎么,台北这么繁华的地方还有商店不能刷卡?”他的语气里有著反讽的意涵。 “真不好意思,我们这间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向是现金交易。”吴彩霞并不想得罪客人,所以尽可能的低姿态说话。 “那怎么办?我要买保险套。”他站在柜台前,好像并没有走的意思。 韩如歌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吴彩霞说道:“吴阿姨,保险套要多少钱?我帮这位先生付好了。” 男人看向她,这是他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看向韩如歌。没办法,他的眼里一向只容得下绝色美人,长相普通的女人是入不了他少爷的眼的。 “我会还你。”他说著,一边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柜台上,一边说道:“保险套可以拿给我了吗?我赶时间。” 拿了保险套,他不再理人,旋风似的推门而出,好像保险套是某某人的救命仙丹。 吴彩霞看了一眼名片,喃喃的道:“……什么尊诀……好怪的姓,我不会念。” 韩如歌一笑,“吴阿姨……我先走了,晚上再来。” 〓♀.xiting.org♂〓  〓♀.xiting.org♂〓 “死丫头!你看看现在是几点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说过什么?你竟然一直把我说的话当作马耳东风,你是想气死我吗?”韩如歌的母亲萧和岚气急败坏的吼道。 韩如歌静静的让母亲宣泄怒气,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顶撞母亲,忍一忍就过去了。 “妈……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只会说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你还能说什么有用的话?我真是被你给气死了,别人养女儿比养儿子有用,我萧和岚养的女儿却是一无是处,是怎样……我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了吗?” “阿岚……现在正忙著,你就少说两句。”萧和岚的母亲余氏走进厨房替外孙女解围。 “我实在快被这死丫头给气死了,明明知道我很忙,还故意这么晚才回来。” “如歌,你去外头收碗盘去,这里我和你妈妈会弄。”余氏轻轻推了韩如歌一下,要她到外场去帮忙,不要待在火线上。 “妈……你不能总是护著她,孩子不能宠,一宠就会飞上天的,你这样我很难管教。”萧和岚打开冰柜拿出一袋水饺,数了五十个往滚水里放。 “如歌哪里宠得坏?你就只会凶,只会发脾气,我以前有这样对你吗?你看看你的嘴脸,好像如歌不是你亲生的。”余氏替外孙女叫屈。 “我对她不够好吗?她说要念大学,我不是让她念到t大了?还要怎样?今天是周末,店里忙得不得了,她说要学什么油画我也让她去学,只不过要求她中午十二点以前要回来,我这样算是苛刻吗?她已经够好命了还要我怎样?我以前也没有她现在这么好命啊!” “没这么好命……我也没有亏待你啊,是你非嫁给韩石那个短命鬼不可,我要你想清楚,你就是死心眼,我有什么办法?你现在要怪我没让你过好日子,我哪里对你不够尽心尽力了?你倒是说说看。”余氏被女儿的一席话给激怒了,所以一古脑儿的把心里头摆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萧和岚想起自己当年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很窝囊,没错,她是为了韩石的外貌才跟他在一起的,韩石是个穷小子,一无所有,就是长得好看,可是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她不管父母如何提醒她,就是要和韩石在一起,她的想法很浪漫也很单纯,只要能和深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就算天天喝露水也能活下去。 虽然,后来证明她做错了,日子并非如她想的简单。 “是你先说我没好好对待如歌,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嘛,我对如歌已经很好了,还要怎样?再好她就要得寸进尺了。” “让自己的女儿得寸进尺会怎样?你只有一个女儿,人家有三个女儿的一样把孩子宠上了天,你一天到晚说话这样刻薄,我这个做外婆的已经听不下去了,你觉得如歌哪里不如你意了?非要管得这么凶不可?” “我不宠她是为了她好,以后出社会她能适应得快一些。” “你这是强词夺理,如歌聪明又乖巧,不可能成为你说的恃宠而骄的人,她就要大学毕业,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应该把她当作小孩子管教。” “哎呀……妈,我不跟你说了,你只会宠小孩,哪里知道现在小孩有多坏……我管小孩你不要干涉好不好。”萧如岚满肚子怨气。 “我怎么能不管?如歌不是小孩子了,你一直把她当作小孩子骂来骂去,不是我说而已,很多客人都看不下去了,你最好改一改你的坏脾气。”余氏劝道。 “我的脾气一点也不坏,我也没亏待如歌,这些年我供她吃、供她住,又让她读这么多书,为了谁?这些东西别人抢得去吗?t大毕业是她最好的嫁妆,韩石在世也不过是这样,不会更好了。我管她还不是为了她好,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苦心,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怕她t大毕业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我不管韩石在世会怎样,反正你以后不要这么凶就对了。” “我没办法,我就是这样,妈,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你都知道如歌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你反倒把我当作小孩子管?” “我是提醒你怎么做一个好妈妈。” “我已经做妈妈二十一年了,不用人家教我怎么做妈妈。”萧和岚拿筛子捞起水饺分盘装。 “阿岚……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好妈妈,连我这个做你妈的人都不能忍受了,你想外人怎么可能无话可说?你就别落人口实了。”余氏苦口婆心的道。 “我萧和岚不怕那些闲言闲语,她们那些三姑六婆还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念t大的女儿,所以嫉妒我,妈……我真的很忙,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找我抬杠。” 〓♀.xiting.org♂〓  〓♀.xiting.org♂〓 邙尊诀关上桌上的笔记型电脑,准备下班。已经不早了,他看了看手表,差一刻钟十一点。 他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休息两个字,就算从事看起来像是休闲运动的高尔夫球,也是有目的的。 他的脑海里装满了生意经和财务报表,如何让“邙氏科技”的版图更扩大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事。 自从五年前继承家业,他就成了工作机器,他告诉自己不能失败,只能成功,父亲给他的是一个几乎要垮台的烂摊子——因为经营不善,父亲不能面对众债主的逼债,所以举枪自尽。父亲以为死亡可以带来平静,所以选择一死了之,留下数亿元的债务。 严格说起来父亲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不是因为祖父非要把家业传给唯一的儿子,父亲宁可一生一世都不碰这些一看就头疼的东西。 他邙尊诀不一样,他是天生的生意人,遗传了祖父的精明:他喜欢做生意,爱极了商场的尔虞我诈,他优游其间、乐此不疲,任何生意上的成功都能带给他无比的乐趣。 所以他成功了,接棒三年便还清了父亲欠下的债,然后一帆风顺。到今天为止,他没有尝过任何失败,他要一直成功下去,不论这个永远成功的光环要付出多少代价,或是必须失去什么,他相信他都可以挺过去。 手机响起,他以耳机接听,“邙尊诀。” (尊诀,我好想你……你今晚可不可以来陪我?)电话那头传来酥软到骨子里的女声。 “宛琳……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杨宛琳是他的女人,陪睡的女人,对他而言只有一个用处,就是……床上良伴。没错,她是一个非常及格的床伴,他和她在一起一年多,她是一个不太烦人的女人,至少不像他的前几任情妇,和他发生三四次关系之后就以为自己可以占他心底的一席之地了,然后开始夺命连环call。 他不喜欢女人过分主动,更讨厌女人干涉他的生活,女人之于他只是调味料,不是必需品,何况在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女人,他不可能单恋一枝花。 (我好想你……你可以来看我吗?)杨宛琳求著他。 他今天心情不错,正好也有生理需求,所以他说:“我马上过去,你得把自己准备好。” 女人一笑,(我随时为你准备好。) 〓♀.xiting.org♂〓  〓♀.xiting.org♂〓 她的身体反应著男人的需求,高大的男性身躯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动作著,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教她几乎失去意识,发出母兽般的低喃声。 他总有本事唤醒她的原始欲望,不留情的折磨著她。 她不要他留情,她爱死了这销魂的滋味,她攀住他,全力配合他的掠夺,痉挛的感觉很快席卷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离开她的身体,而她得到了完全的满足。 没有一次不是这样,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她好怕啊……好怕他不要她。 邙尊诀起身将用过的保险套丢进垃圾桶,然后不疾不徐的穿上衣物,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刚才有过一场激烈的性爱,好似没事人一般。这就是他的本事,他总是精力旺盛,不知疲倦为何物。 他看向侧卧在床上的杨宛琳,丰满的胴体,白皙的肌肤,不过二十五岁,正值青春。 “你休息吧,我走了。”他淡淡的说。 “可不可以不要走?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吧,我可以伺候你;我知道你还没满足,我休息一下可以再来……不论你要几次我都可以。”她坐起身,含情的看他。 “不了……我知道你累了,休息吧!”他说。 “可是你还没满足,我不要你去找别的女人,我可以给你,你不要去找别的女人好不好?”她哀求著。她觉得他刚刚一点也不投入,有一点心不在焉,她不喜欢这样,她要男人对她满意,不是只是发泄生理需求。 自从她十六岁开始性生活起,她有过七、八个男人,邙尊诀是个中翘楚,也是最难满足的,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她听人说过,事业做得越大的男人性欲越强,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她在邙尊诀身上见识到了。 他看著她,不是很有耐心的说道:“宛琳,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不是管你,我只不过是……想要满足你的欲望罢了,我觉得你刚刚……刚刚好像……并没有进入忘我的境界。”她有些委屈的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我一向很少在性爱上头忘我,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走了,明天我会要人在你的户头存进一百万。” 这是说好的,三个月一百万,他不亏待女人,相反的他还照顾女人。 “尊诀……你是不是要订婚了?”杨宛琳冲动之下问出一直想知道的事。 他皱了下眉,“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看杂志上写的,你是不是要娶平安金控总裁的独生女姚卿卿为妻?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让我有心理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他冷冷的问道。 “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结婚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要结束了?” 杨宛琳是个美丽的女人,身材完美,精致的五官让她像个瓷娃娃;而他将订婚的对象,平安金控集团董座姚禀坤的女儿姚卿卿,也是社交圈出了名的美人,两人在某部分的特质可说是如出一辙。 “我结不结婚和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干系?”他一问,好像杨宛琳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笑的问题。 “我以为你会要求自己做一个对婚姻忠贞的丈夫,而姚家人也会对你做出这种要求。”她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女人值得我对她忠贞?”他高傲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走了,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走到了尽头,我会通知你,在此之前你不要胡思乱想,明白吗?”邙尊诀说这么多话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解释,而是因为他觉得不能忍受有人认为他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被某一个女人套牢。 这对他无疑是天大的误会,也是奇耻大辱。 他会接受和姚氏的联姻也是因为商业的考量,如果不是因为平安金控确实对他很有吸引力,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走人婚姻的。 他才二十九岁,一个生意人太早结婚不一定是好事,他喜欢保持单身,然后让媒体捕风捉影,将他奉为全社交圈最有价值的钻石单身汉。他承认他在这一方面有些虚荣,没办法,他就是这样,喜欢在每一方面都让人认定为出色的极品。 可是姚氏在商场上实在太有影响力了,和邙氏一样属于重量级,两个重量级如果可以结盟,不知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再加上姚禀坤只生下姚卿卿一个女儿,将来乎安金控不用说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xiting.org♂〓  〓♀.xiting.org♂〓 天气还是一样酷热,午后的一场雨并没有让暑气消去多少。 韩如歌一放暑假就在母亲经营的面店帮忙,她一直很认分也很乐观,母亲待她并不亲近,不过她不怪母亲;她常常想,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世,母亲可以再嫁的,母亲一定是为了怕她跟著再嫁也许会被继父虐待,所以宁可一个人咬牙苦撑,也要把她抚养长大。 “如歌……韩如歌。”高中同学梁颖之推门而入。 “要吃面啊?”韩如歌站起身,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几分,不是用餐时间,店里没什么客人,外婆和母亲上楼睡午觉去了。 “不是,那天听你说想多赚一点钱,是不是认真的?” 梁颖之家境不错,虽然念的是私立大学,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她可以到自家公司上班,也可以出国再念个洋博士回来。 “认真的啊,怎么?有什么工作机会吗?” 韩如歌想多赚一点钱把家里整修一下,屋顶因为年久失修,每逢大雨就会漏水,尤其是母亲的房间更是外头下大雨,里头马上下起小雨来。 “你对做家教有没有兴趣?” “可以啊,如果时间可以配合我不排斥,是小学生还是中学生?” “是十八岁的大姑娘,我哥教一个月不想敦了,所以来问问你要不要教?” “适中哥教了一个月不想教?为什么?适中哥很有耐心的啊!” 梁适中大学刚毕业,等著当兵,所以找了份家教的工作打发时间。 “那位小姐是个千金大小姐,功课不好,今年还不敢考大学呢,所以找人帮忙补习,结果一点也不认真,我哥怕越补越大洞,所以赶快推掉。” “连适中哥都教不来了,我可能也不行。”她谦逊的道。 “不一样,那位邙若兰小姐因为喜欢上我哥,所以上课才没法认真,不是因为我哥教不好,所以换一个女老师,可能会好一点。” “原来是喜欢上适中哥……”韩如歌一笑。 “我哥不想惹麻烦,听说邙若兰的哥哥邙尊诀不好惹,我哥不想因为打发时间的工作弄得一身腥:看你要不要接,我可以跟我哥说去,请他帮你介绍。” 韩如歌想了一下答应了,为了多赚一点钱,有机会就要把握。“好啊……只是怕那位小姐只要适中哥不要我。” “试试看,人家是少女情怀总是诗,我哥真是不应该,干嘛去招惹人家少女心?” “适中哥没有女朋友不是吗?怎么不考虑人家呢?”韩如歌一想到梁适中躲著女孩家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因为梁适中是个很喜欢耍宝的人,没想到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邙若兰是真正的富家女,不是像我这种半桶水似的富家女。富家女可不好惹,我哥避之唯恐不及,再说邙若兰的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我哥说他对富家女没兴趣,他又不是要让人招赘,不想受那种鸟气。” “对方给适中哥气受了?” “我哥说再待下去肯定会有气受,不过你不会啦,因为你不是男的,邙先生不用担心他的宝贝妹妹被你拐跑。”梁颖之看了下韩如歌,然后嘻嘻一笑,“也许邙先生会担心他自己被你拐跑,所以也会忍不住给你气受吧!” “你瞎说什么?我又没有天仙般的外貌,能拐跑谁?”韩如歌红了脸。 “谁说一定要天仙般的外貌?爱情是没有道理可循的,再说你虽不是天仙绝色,可并不丑啊,世界上有多少个天仙绝色啊?相反地,有些男人反而喜欢清秀佳人,不喜欢治艳的胭脂。” “托尔斯泰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说美丽可以在一小时之内被发现、被爱上,而爱上一个灵魂却需要很长的时间。”韩如歌有感而发的说道。 “你气质不俗,模样弱不禁风,又一身诗意,男人最喜欢保护这样的女人了,你看看平墨学长对你的用心就知道了。我一点都不夸张,平墨学长家境也不差啊,父母都是艺术家,又有威望,所以我说你很有可能反而比我们都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 “我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不喜欢复杂,如果这一生能够平平稳稳的度过,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就很感谢天了。” 这就是韩如歌心里小小的梦想,不想飞黄腾达,不需要荣华富贵;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野心,只想守著自己的梦想来人生走一遭。 “你妈妈可是不希望你白白浪费t大高材生这个名号,她不知多想你光宗耀祖。” “不会,我妈妈从来对我没有一丝期望,所以这也是我幸运的地方。” “她对你奸凶,你一点也不觉得不平衡吗?” 梁颖之只有一次亲眼看到如歌的妈妈态度极差的骂人,哪怕如歌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一样必须接受母亲的破口大骂。 “不会不平衡啊,其实我妈对我并不坏,只是有的时候不知道要怎样表达她对我的爱罢了。她一生辛苦,我爸又早逝,她的压力其实很大,把我养大已经不容易了,又让我继续升学,我对她没有任何抱怨。”这是真心话。“你帮我告诉适中哥,我想试试那位富家小姐的家教工作。” 第二章 韩如歌走进她在今天以前都不认为有机会踏入的豪门宅院,是一个少女做白日梦的童话世界,所有的装潢布置无不透露出房子主人的高级品味。 她的学生邙若兰一见到她有一些错愕,不友善的问道—— “为什么是你来?梁老师呢?” “梁老师接到入伍通知,所以不能来敦你了,以后由我接替他的工作。” “适中哥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吧,你和适中哥一定很熟对不对?你可以帮我跟他说我想跟他做朋友吗?我可以写信给他。” 韩如歌点点头,然后开始教授女孩最不擅长的数学。 邙若兰心不在焉的看著书本,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本来就对读书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一直逼迫她,她才不肯把大好时光放在书本上;哥哥说如果不补习就立刻把她送到美国念语言学校,这对她不啻是生不如死的一件事,所以她宁可选择补习,反正混一混日子还是可以过得去。 “你不专心喔。”韩如歌说道。 “好难……你教的我听不懂。”邙若兰也有她的委屈。 “你不专心听我敦的内容,当然听不懂。” “我是数学白痴,你教得再好我也听不懂。” “你不想再升学是吗?” 摇摇头,邙若兰年轻的面庞尽是一片天真,“我不喜欢念书,怎样都引不起我的兴趣,可是你不能跟我哥说,他不相信我们家会出笨蛋,很不幸我偏偏就是笨蛋。” “你的兴趣呢?你一定有什么喜欢的事,如果你照著兴趣去做也许能闯出一片天。” “不可能,我哥不会同意,他不认为有一个明星妹妹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他不要邙家有女人在外头抛头露面……算了,我还是不要做那方面的白日梦,我不想和哥哥吵架,我吵不赢他。”邙若兰泄气的说道。 “可是你对读书没有兴趣啊,如果可以,你应该跟邙先生好好沟通。” “他现在忙著筹备订婚的事,哪有空理我?我最可怜了,哥哥要娶的女人和我不合,我不知说了多少次,哥哥还不是非要娶不可,我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 韩如歌一笑,觉得这个富家女未免太自我了,连兄长娶妻都要说上一两句话,“邙先生娶自己爱的女子做妻子,自然不会理会旁人的意见。” “才怪,我哥不喜欢姚卿卿的,他爱的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是吗?也许你不知道,其实邙先生是真心喜欢那位幸运的小姐的。” “嫁给我哥是幸运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要不是因为姚家有钱有势,我哥不可能娶姚卿卿的,我可以发誓。” “看来那位姚小姐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姚卿卿自己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还说我没有气质,说我站没站相啦、坐没坐相啦、吃饭声音太大啦……反正就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批评,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我真的生气,我跟哥哥讲,哥哥不相信姚卿卿会说那些话,还说就算姚卿卿真的说了那些话我也应该虚心接受,因为我真的吃没吃相、站没站相,真是够了!” 一个家境富裕、不曾吃过苦的富家女哪里受得了这些,自然心里老大不愿意。韩如歌只是静静的听著,不发表任何高见,因为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没必要卷入。 “我再把这个题目做一遍给你看好不好?不难的,你只要认真听一定听得懂,这有公式,你花一点时间背,以后遇到这类题目都可以用公式解决。” “我背不起来啦,就算背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用,而且我分辨不出来哪一种题目才是所谓的类似题目。” 韩如歌看著邙若兰就是一副不想花脑筋也不想花心思的样子,她知道教了半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难怪适中哥一点也不想瞠这趟浑水。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你了,我想我不适合这个工作。” 邙若兰听她说不适合这个工作,立刻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行啦……你不能不来,我哥一定会把我骂死的,他会把我送到美国去,我不要去美国。我拜托你做做样子……我们就像这样聊天嘛,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你钱照赚。” “不行,我会良心不安,你如果不读书,我不能赚这种钱。”她有她的原则, “我哥不会知道的。” “成绩一出来就会知道,这样好了,我帮你去向邙先生说明,也许他会让步让你进入演艺圈,你就不需要装得这么辛苦了。” “我哥不会同意的,你去只会被骂。” 有人替她说话邙若兰当然高兴,可是她知道作用不大,哥哥的脾气她不是不知道,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够左右他的想法,只怕反而适得其反。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我觉得你应该把自己的想法清楚明白的告诉邙先生,他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却不准别人追求幸福,这不合理。” “我哥连我妈的话都不理了,他怎么可能听我说话?”邙若兰有气无力的说。 “伯母说的话也不理?”韩如歌有一些吃惊。 “我和我哥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哥哥的妈妈在哥哥五岁时就过世了,我妈十八岁生下我,所以其实我妈没比哥哥大多少岁。反正在这个家我妈没什么地位就是了,你真的要帮我向我哥求情吗?如果说不通就算了,你不要跟我哥杠上喔。” 〓♀.xiting.org♂〓  〓♀.xiting.org♂〓 他仰躺在精致昂贵的黑色皮椅上,一双黑眼睛盯著楼下客厅里的女孩。 她穿著一件粉绿色针织的衣裳,剪裁没什么特别,以他阅女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个女孩出生的家庭一定相当普通,所以才会穿著如此寒酸。 “尚乐,你说若兰的家教要见我?”薄唇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淡淡的道。 “是的,韩小姐在楼下等了一个钟头了,是不是要请她上楼?” “去吧,告诉她我只给她十五分钟,叫她废话少说。”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头,能给她十五分钟已经是施舍了。 韩如歌走上楼,站在邙尊诀面前僵了几秒。她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巧的事,这个男人她见过,就是那天走进吴阿姨西药房拿信用卡买保险套的男人,他竟然是邙若兰的哥哥。 她想他一定不记得她了,看他冷淡的表情就知道。 不过这不重要,不认得有不认得的好处,如果他不好意思让人家知道堂堂大公司总裁亲自买保险套的事,遗忘或是得失忆症会是一件对她有利的事。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若兰程度太差,你觉得我出的学费太少?” 邙尊诀坐起身摸了摸下巴,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 这女人的眼睛是整个五官最美的地方,扇睫下是一双水漾的黑眸,她的身材纤纤弱弱,让人联想起迎风摇摆的柳树,不像发育完成的女人;不过皮肤白皙是她的优点,在他的认知里女人皮肤一定要白,他不能忍受晒得乌漆抹黑的女人,而这女人白是白,却白得没有一丝病态,这一点是很难得的。 “我想我可能无法胜任若兰家庭教师的工作。”她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不是才来没几天吗?”他冷著脸一笑。 “若兰小姐对书本上的知识没有多大的兴趣,我想邙先生应该让她发展自己有兴趣的事,走她自己想走的路。” 他莫测高深的看著她,“若兰有什么事好发展?她想走什么路?”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他谈论他的家务事!就连若兰的生母都不敢干涉他替若兰安排要走什么路,一个外人敢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自己的意志被挑战,这犯了他的大忌;他不能忍受,也绝不可能让步,也就是说他软硬不吃。 “若兰想进入演艺圈,希望你能成全。” “想都别想!”他大咆。 韩如歌吓了一跳,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原本她预期他会反弹,可是她以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应该都是笑面虎,不会当面翻脸才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发脾气,连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都不层保留一点面子。 “我以为邙先生是可以讲道理的。”她轻声的说道。 “我不讲道理,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最好不要管我家的事,对你没好处,我们邙家不可能出一个戏子,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邙先生的看法过于八股了,现在这个时代能进演艺圈都是拥有天大本领的人,不能用戏子这种字眼来贬低他们。”她略显激动的说道。 “你管不著我的看法是不是八股,我说过,我就是这样的人。够了!十五分钟已经到了,你可以走了,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可以不教若兰,我不勉强,多的是人想赚这一笔钱。”邙尊诀下逐客令。 “邙先生,我觉得你应该让若兰决定自己未来要过什么样的人生,而不是由你来规画。” 她彻底的激怒了他,“你有完没完?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可以走了。” 韩如歌皱了下层,转身离去。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好说服,如果她不是邙若兰的家庭教师,她敢说他很可能会把她踢下楼以泄心头之恨。 “怎么……那个女孩是谁?”刚从日本回来的孙栗龄风情万种的走上楼。 “若兰的家教。”他站起身准备进书房,他和孙栗龄没什么话好说的,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懒得和她废话。 “若兰的家教不是个男的吗?什么时候换了个女的?真是稀奇了。” 孙栗龄自恃美貌无双,不相信引不起继子的兴趣,她在丈夫过世之后之所以没有离开这间屋子,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痴情,而是因为她不舍得离开他。 虽然他们在法律上是母子的关系,可是她从来不曾把他当作儿子看待,她知道他也不曾把她当作母亲看待,因为他一向叫她的名字。 “人家不想敦若兰,所以换了个女老师。”他本不想解释的,孙栗龄并不是好母亲,她对女儿的关怀总是忽冷忽热,高兴的时候摸摸头,不高兴的时候躲得远远的。 “我看那老师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行吗?”孙栗龄双手抱胸,不以为然的说道。 “大学就要毕业了,怎么会是孩子?” “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还是你并不想娶姚卿卿?如果你不想娶,我可以帮你解决,我这人最喜欢棒打鸳鸯了。不过你和姚卿卿不算一对鸳鸯就是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她,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勉强结婚,我可不希望你为这个家牺牲太多,我会心疼的。” “孙栗龄,我警告你,少把肉麻当有趣。”邙尊诀冷酷的看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我是真的会心疼嘛,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我本来就比较心疼你,甚至若兰我都没这么疼她。”她语气暧昧的说道。 他冷哼一声,“我劝你收敛一点,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却不能乱开,这些会引起不必要误会的话要是传到姚家人耳里可不得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姚家又不是什么非攀不可的大户人家,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你非要不可?几次姚家女儿也在场的宴会你不是没看到她对我的态度,好像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她是不是眼睛长在头顶啊?还没进门就践成那样,进门之后不就更是不可一世?我们邙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她至少应该放尊重一点,你爸在世就不会让我受这个气。” “卿卿对你没礼貌我会纠正她,富家千金有的时候我行我素惯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显得小心眼。”他知道孙栗龄这一次遇上了对手,难免不是滋味。 “我小心眼?我看是姚卿卿小心眼吧,她以为她是谁?妖里妖气的,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她进门可以,不过不要得罪我,我不是好欺负的。” “你们要怎么斗我没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闹出人命来,我不想惹上麻烦,更不想因为女人把我辛苦建立的事业王国给毁了。” 孙栗龄狐媚一笑,“听你这么说,我更加肯定你不爱姓姚的祸水。” “这一点也不重要,我看的是利益,不是爱情。” “我认为利益和爱情一样重要,如果只能选择一样,我会选择爱情。”她深情的看著他。 虽然她就快要四十岁了,不过她把自己保养得很好,肌肤光泽有弹性,看上去年轻十岁有余。 “孙栗龄,我希望你守住自己的本分,要在这个家住下来并不是无条件的,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说不想继承父亲留下的债务,只求和若兰有一口饭吃,现在你不只是有一口饭吃了,我要你牢牢记住,今天邙氏科技的一切已经与你无关。” 她黯然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必提醒我,在这件事情上头我确实做了错误的判断。我不知道你的本事比我想像的大,更没料到你能在这么快的速度里翻身,你爸说的对,你这个人做起生意来可以为了成功六亲不认。” 邙尊诀不置可否,转身走进书房,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xiting.org♂〓  〓♀.xiting.org♂〓 韩如歌走进家门,疑惑的看著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外婆。 “外婆……怎么了?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做生意?是不是妈妈身体不舒服?”她赶紧问道。 “不是,你妈妈身体没有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余氏叹了一口长气。 “心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上午出门时还好好的啊,怎么一天不到的时间母亲会为了心情不好连生意也不做了。 “这房子就要被拆了,房东今天来赶人,限我们十天之内搬家。” “房东赶人……可是合约还没到期不是吗?我记得当初签的是五年一约啊,最近才又续约的,房东怎么会突然要把房子收回去?” “房东宁可付违约金也要把房子收回去,因为他把房子高价卖出去了,听说卖给了一家科技公司,周围的几乎收购得差不多了,这家科技公司要用这块地盖企业总部。” “大家都同意搬家吗?” “只剩下江婆子一家不肯卖房子,要是这房子是我们自己的,我也会和江婆子一样打死不卖,可惜这房子不是我们自己的。”余氏又叹了一口气。 韩如歌在这里住了十年光景,对这里的一切有著深刻的感情,她一点也不想搬家,“江婆婆不搬……行得通吗?” 余氏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看没希望,江婆子的房子刚好在这一大块地的中央,总不能围著江婆子的屋子盖什么企业总部吧?所以我看是没什么希望的,再说人家财力雄厚,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敌得过的。” “听说了是哪一家科技公司了吗?” “好像是什么……邙……科技,我没听清楚,你妈妈气炸了,说什么有钱人就了不起,动不动就拿钱砸人;我劝她不要发这么大的火,可是她就是不听,也不吃饭,那个邙……什么科技是不是真的很有名气?”余氏很少看报纸,不清楚商场的版图是如何划分的。 韩如歌点点头,“是的,我现在教的家教学生就是邙家的千金小姐,邙氏科技现在气势如虹,加上邙尊诀近日就会宣布和平安金控的千金姚卿卿订婚的消息,两家的实力本来就很坚强了,以后更不得了。” “你说邙氏科技的负责人邙尊诀要跟谁订婚?”萧和岚苍白著脸走下楼,她有玩股票,所以知道邙尊诀是何方神圣。 “平安金控总裁的女儿姚卿卿。” “这样啊……难怪想盖新的企业大楼,我看那个江婆子也不要死撑了,能卖个好价钱就赶紧把房子卖掉,不然一把火烧了还不是非卖不可。” “你变得可真快啊,刚才还听你大骂有钱人,现在说起江婆子的房子,你居然咒人家的房子被火烧?”余氏摇头苦笑。 “我说的是实话,对了……如歌,你说你现在在邙家做家教是吗?邙尊诀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萧和岚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和邙先生没有什么互动,唯一一次交谈是为了邙先生的妹妹……就是我的学生的事,所以看不太出来邙先生会不会是好丈夫。”韩如歌照实说道。 萧和岚闻言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是啊……你是什么出身?当然不可能有机会跟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有什么互动罗!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肚子好饿,我要出去吃宵夜了,妈,你要不要吃什么,我顺便给你带回来。” “我吃饱了吃什么宵夜?你不如带如歌一块儿去吃。”余氏看向韩如歌。 “哎呀……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吃宵夜,如歌想吃什么她自己去买,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我服侍她啊,我走了。”萧和岚摆了摆手不再说什么,转身快速离去。 余氏缓缓说道:“你妈是这样的人,她从小脾气就古怪,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妈妈为我牺牲很多,我能有今天也是妈妈给我的,我不会怪她。”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外婆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好活,我希望能看到你成家嫁人,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韩如歌羞涩一笑,拉著余氏的手说道:“外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不想这么快交男朋友,我要先赚钱让外婆和妈妈过好日子,结不结婚不重要。” “那位段先生呢?好像对你有意思,他现在在哪里上班?” “外婆说的人是平墨学长吗?他现在在平安银行做办事员。” 她和外婆的感情非常融洽,如果不是外婆待她仍有浓厚的温情,她不知道自己的童年要如何过。母亲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心里不恨母亲也是因为外婆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母亲和父亲的故事,所以她十分同情母亲。 “在银行工作很不错的,看他的穿著,他家里是不是有些钱?” “平墨学长不想靠家里,他说他要以自己的实力证明他的本领,外婆……我和平墨学长只是朋友,不是外婆想的那种关系。” “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想给外婆和你妈妈过好日子,不过终身大事也不要忽略了,外婆认为一个男人是不是可以托付终身,和他的人品有很大的关系,没有大富大贵不要紧,不过要有上进心。外婆没读过什么书,好人坏人还是分得出来的,你妈妈当初就是太看重男人的外貌才会所嫁非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外婆……爸爸真的长得很好看吗?为什么连一张相片妈妈都没有留下呢?我奸想看看爸爸到底长得什么样子。”韩如歌疑惑的问。 “好看是好看,有什么用?我就不觉得外表英俊能值多少钱,你以后找对象不能光看外表,爱情固然重要,面包也很重要,明白吗?” 韩如歌点点头,她知道外婆跟她说这些是因为怕她步上母亲的后尘,其实她从没想过结婚不结婚的事,她自己有工作能力,学的又是财税,不论将来嫁不嫁人,她自信能够活得很好。 第三章 韩如歌想上街买一双好走的鞋给母亲,经过江婆子家见江婆子一人坐在门口发呆,趋向前关怀的问道:“江婆婆你怎么了?” 江婆子拾眼苦恼的说:“怎么办?我不想搬家,这块地是祖先留下来的,我不能卖啊,那些人为什么要逼我卖地?” 江婆子本姓黄,嫁给江姓人,年过六十之后人们改口唤她江婆子,至今二十年。江婆子有一双儿女,全不在人世了,孙子、孙女散居各地很少来看她,最近因为在谈卖地的事,那些年轻人突然纷纷出现,无非想知道自己在此件事上可以分多少好处。 “原来江婆婆不想卖地,如果江婆婆不想卖地就不要勉强自己,这地是你的,没有人有权利逼江婆婆。”她奸言相劝。 江婆子开始哭,老泪纵横的说:“那些人天天来,一天来好几次,我很怕他们会故意纵火,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我那些孙子一定会逼我把房子卖了。” “江婆婆你若是真的不想卖房子,那些人天天来也没有多大作用啊,日子一久就不会来了。” “那些人是有钱有势的人,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作用?再说现在这些邻居全都卖屋卖地了,我若不卖不是会影响到他们的权益?你妈妈今天早上就来劝我了,说好听是劝,可是却把话说得好难听,我不卖地像是成了千古罪人,说我……什么占著茅坑不拉屎啦,年纪一把了留什么地,生不带来、死也不可能带去……你说你妈妈是什么意思?” “江婆婆不好意思,我妈妈……说话是那样的。”她难过的说道,自己母亲会说出什么话来她不是不清楚,难听是一定的。 “问题是这干你妈什么事?你家在这里并没有所有权,你家的店是租来的不是吗?人家喝汤她喊什么烫?”江婆子点出了问题的重点。 “江婆婆……对不起。” “你妈说如果我还是这样死脑筋,她会发动更多邻居来骂我,我是宁愿死也不肯卖地的,我要把这块地捐给慈善机构,等我死了……我看不到了,这块地就会是慈善机构的,谁都不能动,总统出面求我也不行!”江婆子越说越有气。 “不会的,江婆婆,我会去跟我妈妈说你真的不想卖地。”她出言安抚。 江婆子八十岁高龄,临老还要承受这一切,韩如歌心里满是同情。 自己的母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面管这件与自己家无关的事。 “我看你妈妈不可能听你的话,她平常怎么对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都在说如果能生出你这样出色又漂亮的女儿,不知会怎样宠上天呢。” 韩如歌听了江婆子说的这一席话,不禁悲从中来,她抹了抹眼眶的泪水,努力挤出笑容道:“江婆婆,我认识要收购这块土地的老板,不是很熟……我去向他求求情,可能没什么效果,不过我会找机会试试。” “你真的可以帮我吗?你去告诉那个姓邙的大老板,我不卖地……不卖就是不卖,请他不要来烦我了。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些钱,也不缺钱,不需要他开的那些条件,我不卖地,死都不卖。” “我知道……我会去跟他说。”她点点头。 〓♀.xiting.org♂〓  〓♀.xiting.org♂〓 同日下午,韩如歌对著邙若兰解说著几何公式,这是她第五次提到这个公式,一般人应该早已学会,可是邙若兰还是觉得陌生。 “休息一下吧!”韩如歌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很笨对不对?” “不是笨,你是真的对这方面的东西没有天分。” 邙若兰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自己不笨,只是没有被放在对的位置,可是我哥偏偏不了解我,我妈又不管我的死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还不如跟一个穷家女交换身分,也许我就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那也未必,有的时候贫穷的阻碍更多、更大。”她说。 “是喔……我没过过一天贫穷的生活耶,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韩如歌看了一眼邙若兰好奇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淡淡一笑,“最好你一辈子都不必过那样的生活。” 本来她不想教下去的,因为教这样的学生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可邙若兰求她留下来,一来因为她不会用一种嘲讽的态度对待邙若兰,二来她可以提供一些适中哥的消息。 “我哥晚上会回家吃晚饭,不是一个人回家,姚卿卿也会来,你可不可以也留下来?” 韩如歌微愣,“为什么要我留下来?” “因为我猜姚卿卿一定会很白目的问我补习补得怎么样了,我说很好她不会相信,我说不好她一定会说话讽刺我,如果你在场可以帮我说话。” “邙先生在场,姚小姐不会说那些话才是。” “才怪!她说那些话我明明听得很刺耳,可是我哥却可以当作没听见,因为他觉得没什么,我抗议的话哥哥也只会要我用功读书,不要想太多。” 韩如歌想著自己要帮江婆婆说情的事,不是正好苦无机会?今晚留下来也许可以见机行事。 〓♀.xiting.org♂〓  〓♀.xiting.org♂〓 饭桌上看见韩如歌出现,邙尊诀有几秒钟的错愕,没有预期会出现的人在他看来就是不速之客,所以他决定不必给太好的脸色。 “我不记得邀请了你。”他高傲的说道。 韩如歌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不给她留情面,不过她只吃惊了一下,因为她知道他一直是一个不喜欢给人留余地的人,会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 正要说些什么,邙若兰跳出来帮她说话—— “哥,是我邀请韩老师留下来吃饭的,因为我想让她看看我未来的嫂嫂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没办法……我形容了半天也形容不清楚,所以干脆让她自己看看。” 姚卿卿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邙若兰口中的韩老师了,因为她不喜欢比她模样清纯的女人,她相信她的不顺眼将会持续到未来。 就在姚卿卿打量韩如歌的同时,后者同样也研究著这位富家千金。韩如歌想起邙若兰的形容词……妖里妖气,其实姚卿卿身上并没有什么妖气,只不过这位小姐把自己打理得非常奸,脸上画著极细致的妆,因为年轻,肤质看起来很好;可能看在还不需要画妆的邙若兰眼里,会觉得画了妆的脸就是妖里妖气。 她同时也读出了姚卿卿对她的不友善,甚至坐在邙若兰身旁的另一个女人——孙栗龄,好像对她也有敌意。她不想分太多心在这些人身上,她留下来吃晚饭的唯一理由是她要向邙尊诀请求一件事,请他不要逼江婆婆卖地。 “哦……原来是你的老师啊,一定很会教吧?”姚卿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是啊,如歌姐是t大的喔,当然很会教。”邙若兰大声的说道,好像是她自己念了t大。 “是t大的呀……这么厉害,那你认不认识安祈典?他是学生会会长,听说很多女孩子都好喜欢他,把他当作性幻想的对象。”姚卿卿又道。 “祈典和我在同一个画室学画,算有一些交情。”韩如歌说。 安祈典和她是很谈得来的朋友,每回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可是她不想在今天这个场合披露太多,因为自己认不认识安祈典和姚卿卿好像没有关系。 “我们班上个月和他们班联谊,班上同学都好迷他,我觉得很好笑,安祈典再优秀还是比不过尊诀哥。”姚卿卿朝邙尊诀频送秋波。 “卿卿……你的话太多了。”邙尊诀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一百个安祈典也比不过一个邙尊诀。”姚卿卿讨好的说。 “姚小姐,我觉得不能这么比,祈典的优秀也是有目共睹的,你不曾真正和祈典相处过,我不认为可以做这样的比较。”韩如歌反驳。 “就是嘛,你读的那个技术学院……听都没听过,还敢在这里批评一个t大的学生会会长,不是很好笑吗?”邙若兰高兴死了,能够气死姚卿卿最好。 “够了!吃饭,不许再说一句话。”邙尊诀目光凌厉的看著韩如歌。 孙栗龄看在眼里心中窃笑著,最好继续斗下去,看看她能不能坐收渔翁之利。 〓♀.xiting.org♂〓  〓♀.xiting.org♂〓 吃过晚饭,邙尊诀叫司机送走了姚卿卿,留下韩如歌到书房谈话。 “你是怎样?做一个客人你是不及格的。”他直接批评道。 “对不起,我是因为有些事想跟邙先生说,所以才会厚脸皮的留下来吃饭。” 面对他,她知道不能用太强硬的方式与之沟通,一个高高在上、自信满满、发号施令习惯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言语冲撞?所以不管他是吃软不吃硬或是软硬皆不吃,她想……也许姿态低一些比较能够打动他。 “又有什么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不重听的话你最好一个字也不要说,我不想刚吃饱饭就有气受。我告诉你,我看到你的脸就不想跟你说话了。” 他点燃一根烟,吐出烟圈,然后定定的审视著她。 她心中一悸,看到她的脸就不想跟她说话,为什么?“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她不够美吗? 他沉吟半晌才说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的模样太无邪,我不喜欢你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 “我表里不一?”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难道不是?算了!不讨论这个,你说有话要跟我说,什么话?”他又吸了一口烟。 平常他不太抽烟的,只有在心情不好时才会来上一根,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没来由的不好,整个人就是不对劲的闷。 “听说邙先生最近正在收购一块地,准备盖新的企业总部。” 她见他似乎心不在焉,“邙先生……” “说下去,我在听。” “我住的地方……正好是邙先生看中的那块地……” 他挑了挑眉,捻熄了手中的烟。“所以你想求我不要收购你家的地?或是觉得我出的钱不够多,想多要一点?不管是哪一样,我都恕难同意。” 韩如歌摇摇头,“不是的……不是我家的地,我家在那里没有土地,我们不过是在那里租了一间店面做小吃生意,所以并没有直接的影响。” “既然没有直接影响,那你在这里废话连篇做什么?”他不耐烦的看著她。 “我有一个老邻居,年纪很大的江婆婆,她不想卖地,不管你出多少钱她都不愿意卖,所以我希望邙先生不要让属下再去打扰她。” 邙尊诀盯著她看,不发一语,空气中的沉默因子就这样飘荡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 “我……”她为之语塞。 “你明明知道我买那块地是为了要盖企业总部,还来要求我不要打扰那位什么婆婆,你觉得一块土地如果不完整,能盖大楼吗?你觉得一幢现代化的大楼里夹著一间破落户能看吗?又或者你天真的以为你说的婆婆是真的真心不卖地,再多的钱都不能打动她?她的其他家人呢?也不同意卖地吗?”他冷酷的分析。 “我可以确定江婆婆不卖地,请邙先生能够高拾贵手。”她看著他,不因为他的威仪退却。 邙尊诀眸光倏地变得阴冷,低沉的嗓音发出不容反驳的音调,“高拾贵手?我是生意人,只做对公司有利的事,如果我出了高价仍然打动不了她,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怀疑你的认知,那位婆婆真的能抗拒下去吗?” “我认为如果邙先生不再去打扰江婆婆,江婆婆的其他家人很快就会死心。”韩如歌硬著头皮替江婆婆求情,她很清楚不论结果是什么,她应该算是得罪他了。 “我不会承诺你任何事,我说过我是生意人,只做赚钱的生意,不做亏本的生意,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开发那块地?是因为好玩吗?” “我知道邙先生是为了新的企业总部……” “你不该多管闲事影响我的布局,这对你没有好处。”他提醒她。 “我知道我的行为是螳臂挡车,也许一点效果也没有,可是我还是宁愿相信邙先生是一个好心人,能够了解一个平凡老太太的心愿。” 邙尊诀张狂的笑著,“对不起,我不是好心人,也不想去了解谁的平凡心愿,你为什么不把管这些闲事的时间用来把若兰教好,我看她一点进步也没有,你到底是怎么教的?” 她答不出话来,突地一阵静默笼罩在两人之间。他锐利的眼神让她差点招架不住,邙若兰的学习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是为了要她闭嘴。他成功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教学成绩为什么难有长进。 “你可以走了,不中听的话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不喜欢听,也不想浪费时间听。还有,我希望你认清一件事,我的未婚妻姚卿卿小姐将来会是这里的女主人,你最好对她说话客气一点,刚才在饭桌上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韩如歌轻蹙了下眉,诚实的说:“我想邙先生可能对我不了解,我这个人没法忍气吞声的,如果你要我违背自己的心意,该说话时不说话,该反驳时不反驳,我想我宁可不做若兰的家教。”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对卿卿有敌意,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话惹你不悦吗?还是因为她不像你一样迷恋你的心上人?” “我的心上人?”她一头雾水。 “t大学生会会长安祈典,难道不是?”邙尊诀冷哼一声,“就因为卿卿不认为安祈典有什么特别,所以你生气了?说穿了你对卿卿有偏见,才会一直想找她的麻烦。” “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姚小姐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谋面的人有偏见?”她忙不迭的解释。 “是这样吗?我不相信。算了!这不重要,总之你以后若要在这间屋子行走,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订婚后卿卿会常来走动、熟悉环境,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心情不好的来找我哭诉,只因为你说话太刻薄。” 他说她说话太刻薄……单凭她在饭桌上回应姚卿卿的那番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了,面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说的话只会被曲解。 “谢谢邙先生的指教,我记住了。” “记住了,但是不见得会照著做对不对?我看你说随时可以递出辞呈的话也是言不由衷的吧?你家的环境看来也不是很好,你能失去这个工作吗?我很怀疑。现在你家又面临搬家的命运,你认为可以任性妄为的可能性有多高呢?”邙尊诀一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她不再回应,默不作声的离开。 第四章 韩如歌一回到家,看见母亲坐在小客厅等她,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不是去家教吗?又不是到酒家上班,你给我注意一点,不要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不听话。我告诉你……我萧和岚活著一天你就要听我的话,不管你是什么大学毕业,我不吃这一套。” “妈……我晚回家是因为邙家人留我下来吃饭。”她猜母亲心情又不好了,她习惯了母亲的喜怒无常,每回母亲一不高兴就是找她麻烦,她则尽量顺著她的意思行事发言。 “这么好……你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人家要留你吃饭?” “邙先生今天正式介绍未婚妻让我们认识,所以留我吃饭。”她省略的说明。 萧和岚一听此言,眼睛为之一亮,掩不住笑意的问道:“邙先生的未婚妻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平安金控的千金姚卿卿小姐?” “是的,他们很快就会订婚。”她第一次看见母亲对一件事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姚小姐很漂亮吧?” “美丑是很主观的认定,不过我个人觉得姚小姐长得挺漂亮的。”除了说话喜欢带刺这个缺点之外,她并不认为姚卿卿真如邙若兰形容的妖里妖气。 “她当然漂亮罗,至少一定比你漂亮,你改天帮我替她拍一张相片让我看看。” 韩如歌又被母亲的话深深刺伤了,她深吸一口气,把不好的情绪藏在内心深处。 一次一次的打击,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她,不论她怎么做都一样讨不了母亲的欢心;她真的不明白,现在连一个外人都比她得母亲的缘,到底是为了什么? “妈好像对姚小姐很好奇,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我感激姚小姐啊,我买了很多平安金控的股票,没想到放没几年就替我赚了不少钱,你今天留在人家家里吃饭算是见了世面,以后可要更努力工作,不要丢脸。” “妈……我不想教下去了。”韩如歌说出她的决定。 “你说什么?不想教,你以为我们家是什么环境?这间店面马上就要被收回去了,你想我们能马上找到新的店面吗?就算可以顺利找到新的店面,你觉得生意能够马上好起来吗?”萧和岚一下子生起气来。 “可是邙家小姐并不喜欢读书,我想我可能教不来,不能白白拿人家的钱,却没有成绩。” “人家当然是功课不好才会请家教,功课本来就很好了还会花这笔钱吗?你说教不来是你自己没有下功夫,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啊,不能一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 “我可以再找别的工作。”韩如歌仍然坚持。 “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能找什么工作能兼顾学业的?还有待遇呢?邙家可是对你很大方的,你最好不要再挑三拣四,我不喜欢你这么骄傲,读t大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要吃饭、要呼吸,你不要太跩,人要谦虚点,不然好运很快会用完。” “妈……我不是骄傲……”她的话立刻被萧和岚打断。 “奸了,不要说了,这件事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就是这样;我要睡了,明天还要出门去找店面。” “妈……” 萧和岚打了一个大呵欠,摆了摆手走进卧房。 韩如歌又一次伤心。 也许就是因为母亲从来不曾肯定过她,所以在t大就读这件事上始终没法让她有一丝的得意,她也不觉得自己比别人有什么优越的地方。 〓♀.xiting.org♂〓  〓♀.xiting.org♂〓 韩如歌一早起床梳洗完毕,准备出门到台中去。 本来今天应该到画室上课的,这堂油画课课程时间很早,大家不习惯一早七点半就上课,所以学员不是很多,难得有老师愿意教授。 她想著要不要带简单的画具,也许有机会可以作画,想想后放弃不带了,画展一定忙得不得了,哪来的时间作画,带著画具肯定会被祈典笑的。 她看了看紧临她睡的行军床旁的矮衣柜,上午要去参加老师和画室学员的联合画展开幕式,她自己就是参展的学员之一,不能穿得太寒酸,可是她实在没有什么正式的衣服适合那种风雅之处。她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购买,就算有,她也舍不得买,寒酸就寒酸吧,老师应该不会怪她,毕竟今天的主角并不是她。 从来她就没有自己的房间,搬到这里之后更不可能有。楼下是店面,摆上桌椅已经很窄了,楼上是住家,其实是加盖出来的小阁楼,只有一间房,母亲和外婆一间房,已经很挤了,她的床只得摆在小客厅的一角。 小小的一张行军床睡了七八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苦的,现在要教她睡一般的床,不管是木板床或是弹簧床,她可能还会有点不习惯呢,小小的角落放著她所有的东西,是她所拥有的一切。 父亲离世时欠下太多钱,她们还了许多年,直到三年前才全部还清;她的生活简单又克难,不过她深信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一切。 她走出家门,母亲和外婆都还在睡。从今天开始就不做生意了,直到找到新店面为止,所以母亲才会不准她把家教辞掉,邙家给她的薪水丰厚,可以暂时挡一挡这段时间的混乱。 她看了江婆婆的房子一眼,一抹佝凄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江婆婆你在做什么?”她问道。 “我在检查附近的消防栓有没有问题,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检查,如歌你知不知道?”江婆婆站在路边的消防栓旁,焦急又无助。 “为什么要检查消防栓?” “我怕会有人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我担心消防队来救火时水压不足。” “江婆婆,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房子是你的,你若坚持不卖,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你。这是个法治的社会,他们不敢无法无天的。”她想起邙尊诀说的话。 “他们昨天已经撂下狠话了,说我如果不卖地就要让我没地方住,这不是摆明了要烧我的房子吗?你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有多恶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真的很生气,怎么可以这样,你说我要不要去派出所备案,我有不祥的预感,这几天可能会出事。” “江婆婆的孙儿辈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出面帮婆婆的吗?”韩如歌看了看手表,她得赶火车到台中参加画展的开幕式,可是江婆婆一个人恐怕不能应付这一切。 “我那些孙儿孙女已经不管我的死活了,他们只会劝我把地卖了,他们好趁早把钱分一分,然后把我送去安养中心。我是死也不肯的,这块地是我那口子辛苦挣来的,我不能让它一点作用也没有的被瓜分掉。” “婆婆,我明天陪你去一趟派出所,先备案也许是个办法。” “你看我是不是要提前把地捐给慈善机构?我觉得我可能挡不住那些恶人,他们要来抢我的地了。”江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婆婆不要伤心,这事一件一件解决,我明天早上有空,可以陪你去请教专业人士该如何处理捐赠事宜。” “要等到明天啊……今天不可以吗?”江婆婆神情落寞的问道。 “婆婆,真的很对不起,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忙,不然我现在去找里长,请里长帮忙。”她灵机一动说道。 江婆子阻止道:“不行,里长已经被他们收买了。” 韩如歌咬了咬下唇,“那怎么办?婆婆……我今天实在走不开,我现在要赶到台中去。” “没关系,那就等到明天吧,也不差这一天了。谢谢你,你是好心肠的孩子,跟你妈妈一点也不一样,她说话难听又恶毒,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你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 韩如歌眼眶红润的看著江婆子,自小缺乏母爱的她心里渴望爱、渴望关怀,如果没有外婆,她这几年不知该如何度过。 “我很好……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我明年就要大学毕业,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江婆婆不用为我担心。” 江婆子抹了抹泪,心中一痛,“可惜我儿子和女儿死得太早,媳妇和女婿又跟我不同心,他们恨不得我早一点死,还不就是为了钱。” “婆婆……不要伤心了,我明天会帮你把一些相关手续弄清楚。” 〓♀.xiting.org♂〓  〓♀.xiting.org♂〓 “你终于来了,怎么这么晚?”安祈典一看到韩如歌立刻转忧为喜,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对不起,家里有点事耽误了。”她微喘的微笑。 “我应该坚持去你家接你的,等待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尝一次就够了,以后再也不尝了,走吧,咱们一块儿进去。”他有感而发的说。 “老师没问我怎么还没来吧?” 因为和江婆子说话,韩如歌误了预先订购的火车票时间,所以到达会场时开幕式已经过了。 “老师以为你不来了,我说你一定会来。如歌,我看你就办支手机吧,这个时代没有手机联络事情真的很不方便,像今天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心急如焚却联系不上你。” “再看看吧。” “还要再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是人手一机的时代,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办手机?是不是不喜欢别人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你的感觉啊?” 韩如歌嫣然一笑,“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不喜欢随时随地让人找到,所以我要想一想。” 其实她之所以不办手机的原因是不想多花钱,手机通信费用并不便宜,又有月租费要付,就算是最便宜的优惠方案她还是觉得不划算。 “那你走在路上万一有想要联络的人呢?”安祈典问。 “我可以打公用电话啊。”她想都没想就回答。 “天啊……真是败给你了,你到底是不是七年级的美眉啊?”安祈典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她还是一笑,微笑可以使她不至于太尴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怪?” 安祈典正要回答什么,画展的女主人朱明珠女士向他俩走来,后头跟著一对耀眼的璧人。 “如歌……你来了啊,我以为你不来了,快来我这里,我给你介绍我的女儿和准女婿。” 她看到邙尊诀了,还有他打扮入时的未婚妻。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不喜欢这个巧合,非常不喜欢,她的心跳没来由的加快,她不想遇见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画展? “原来你是我妈的学生。”姚卿卿也不想遇见她。 韩如歌笑不出来,不过为了大局还是露出僵硬的笑。 “你们认识?”朱明珠问。 “这位韩小姐是舍妹的家教。”邙尊诀态度大方的说。 “原来是这样……今天来捧场的客人不少,有几个人还问起你的画,都很惊讶你才刚学油画没有多久,竟然能画出这么好的作品。你的手机号码一会儿留给我,如果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我好联络你,也许你的画能卖到不错的价钱。” 朱明珠对提携后进一向不遗余力,她出来教画不是为了别的,纯粹是为了兴趣。她喜欢上进的年轻人,如果可以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部教授出去,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啊!她一直很遗憾自己唯一的女儿对绘画没兴趣,再加上这种事勉强不来,所以她只好外求,从一些有心绘画的人身上找到可以裁培的新手,如今她找到了韩如歌和安祈典。 “老师,如歌没有手机号码,她到现在还没办手机,我刚刚一直说服她办,她还说要好好考虑一下,因为她认为办手机没什么作用。” 安祈典对韩如歌莫可奈何,只好转而求助老师,看看老师能不能说服不想现代化的如歌。 姚卿卿白了下眼,“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手机,会不会太夸张了?韩如歌,你是不是故意标新立异啊?妈,你不要理她,这种人最假了。” “卿卿,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朱明珠斥喝道。 “妈……我肚子好饿喔,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姚卿卿旋即搂著母亲嚷道。 “好吧,大家一起去吃饭,尊诀,你要吃什么?”朱明珠问邙尊诀。 姚卿卿臭著一张脸,心里犯嘀咕。 韩如歌不想参加这个不欢迎她的饭局,所以她识相的说道:“我在火车上吃过了。” “多久前的事?吃了些什么?现在一定也饿了吧?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吃,多少吃一点。”朱明珠热情的邀约。 “妈,她说在火车上吃过了啦,你就别一直勉强她,到时吃得不愉快大家都难看,我们自己去吃就好了嘛。”姚卿卿撒娇的说。 朱明珠看向韩如歌,“一起去嘛,不要客气喔。” 韩如歌微笑的摇头,“真的不是客气,我不饿,一点也不饿,我在火车上吃了一个大便当,到现在还没消化,还撑在喉咙里。” “好恶心……什么东西还撑在喉咙里。”姚卿卿嫌恶的说。 “卿卿,你是怎么了,妈妈不喜欢你这样喔。”朱明珠略略板起面孔说。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尊诀哥,你要吃什么?我们今天早上太早吃早餐了,你现在一定也饿坏了吧?”只有在看著情人、对著心上人说话时,姚卿卿才会显露出温柔。 邙尊诀抚了抚肚皮,微皱眉的道:“我肚子好像不太舒服,你们去吃吧,我在这里帮忙招呼客人。” “啊……肚子不舒服,怎么会这样?尊诀哥,我留下来陪你。”姚卿卿著急的道。 “不必,我吃些胃药就行了,你不是肚子饿扁了?”他掏出口袋里的胃药片。 姚卿卿点点头,“是真的饿。” “如歌,我很快回来。”安祈典说, 一行人走了之后,邙尊诀转身看向韩如歌,冷淡的说道:“走吧。” 她愣了下,“去哪里?” “去吃饭啊。”他一副她明知故问的表情。 “我吃过了啊,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欣赏著展示会场的画作。 “骗子!你明明肚子也饿了,为什么不说实话?我知道你是不想跟卿卿一起用餐,所以谎称你已经吃过了,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间日本料理不错。” “我真的吃饱了。”韩如歌摇摇头,礼貌的说道,她不想得罪他,他是朱老师的准女婿。 “你的肚子明明咕噜咕噜的叫著,你以为你瞒骗得了我?”邙尊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僵住,倏地涨红了脸,他怎么可能听得见她肚子饿的咕噜声?她旋即紧张的强词夺理说道:“你听错了,我吃饱了,肚子怎么可能会叫?” “你是要等到肚子咕噜声比打鼓声还响时才肯承认是吗?”他敛住笑。 她反问他:“好吧,我是肚子饿了,我是因为不想和姚小姐一起用餐所以才说谎,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说谎?你的肚子其实也很好不是吗?” 他沉默了下,然后说: “本来我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的,不过你既然问起我就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说谎的原因跟你说谎的原因是一样的。” “什么?”她完全愣住。 “我也不想跟她一块儿用餐,这样你满意了吗?”他一笑。 她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为什么?” 他耸耸肩,“你想知道原因是吧?那就陪我一起吃饭。” 〓♀.xiting.org♂〓  〓♀.xiting.org♂〓 涵蕴日本料理亭 邙尊诀叫了一桌菜,启动筷子,口气有些戏谑的说:“吃啊,光是用眼睛看是不会饱的。” 韩如歌点点头,秀秀气气的吃起东西。 “吃多一点,我可不希望留太多东西,浪费食物。”他替她斟了一杯茶。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和老师他们一起去吃饭?”她问道。 “吃完再告诉你。” 她放下筷子,“你不说我就不吃了。” 他失笑,“没想到看你没啥脾气的样子,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耶,我想不想跟卿卿一起吃饭一点也不重要,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你说的理由。” “你不相信我说肚子不舒服是因为我不想和卿卿一块儿吃饭?” 她摇摇头。 “我为什么应该相信?姚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可能不愿意和她同桌吃饭的,因为没有理由。”她怀疑他的用心。 “我和姚卿卿还没有正式订婚,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不和她同桌吃饭?就算结婚后也一样,我不高兴时一样不会与妻子同桌吃饭,今天要不是姚夫人在场,我根本不必多此一举说谎。”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好可怕。”她看著他。 邙尊诀不同意,“我不可怕,相反的,我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同情起弱者来了,是不是很奇怪?你怎么不动筷子?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不是?” 她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盘子里的生鱼片,“同情弱者,谁是弱者?”她反问,觉得今天的他比先前所认识的他还要讳莫如深。 他边吃边说:“你不觉得自己是弱者吗?” “我记得你说过我说话苛刻,怎么现在我又成了需要你同情的弱者了?”韩如歌提醒他回想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你啊……只会在我面前说话刻薄,刚才为什么不吭声?” “她是老师的女儿嘛,我不能失礼。” “所以宁愿饿肚子假装吃饱?”他表情反常的严肃。 “我也不会饿肚子啊,我背包里还有一个早上买的面包,如果饿了就可以拿出来吃。”她不知道他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其实她的肠胃并不娇贵,偶尔饿个一两餐又不会怎样。 两人不再说话,直至用完餐为止。 “我要先回台北,你呢?要一起走吗?”他问她。 她摇摇头。“我买了回程的火车票。” “好吧,随便你。” 第五章 韩如歌在安祈典的坚持下还是搭了他的车回台北。 因为遇上高速公路连环大车祸,回到台北已是接近午夜,她记起明天一早要陪江婆婆一起去派出所备案,还要找律师请教捐地给慈善机构的办理手续。 她走到路口,看见马路边停了一辆辆的消防车,人声鼎沸,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拉了看热闹的路人甲问道:“请问是谁家发生火灾?” “可怜啊……江婆子的屋子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剩。”路人甲感叹连连。 “怎么会这样?”她腿软得几乎昏厥。 “水压不足,没法顺利打火,总是这样啦,消防队的缺失只有在问题发生时才会凸显。” “江婆婆……江婆婆……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还困在屋里呢,我看是凶多吉少了,可怜呐……都怪她不会想,何必呢?大家都愿意卖地就是她死都不肯,现在出了这件事,跟她的坚持比起来真是因小失大。”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喃语。 “一定是被有心人纵火的啦。”路人甲不假思索的道。 韩如歌哭著跑向江婆子的住处,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好自责,真的好自责,如果她昨天就陪江婆婆去派出所备案,如果她昨天就陪江婆婆去律师那里处理土地的问题,是不是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真是被人纵火的吗?谣言满天,直到火势完全扑灭,消防队员才在屋里的墙角边发现江婆子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 韩如歌抚尸痛哭,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是人为纵火,谁的嫌疑最大? 难道是邙氏科技?在场的群众不少人都朝这个方向议论著,她对邙尊诀的恨意又多了一层,为什么会这样?他一向都是这样把人给逼到绝境的吗? 她哭著、怨著,却无能为力。 萧和岚将她拖起,破口大骂:“你是怎样?又不是我死了,哭得这样要死不活的给我丢人现眼,你是想咒我还是要触我霉头?” “妈……江婆婆死得好可怜……” “可怜?”萧和岚冷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我也很可怜啊,你为什么不说?这个江婆子之所以会有今天也是她自找的。”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说错了吗?人家大老板派了人天天来江婆子家好言相劝,她偏偏死活就是不愿意卖地,影响我们其他人的权益,所以我说她是活该。” 萧和岚一副冷血的模样,弄得韩如歌更是伤心欲绝。 〓♀.xiting.org♂〓  〓♀.xiting.org♂〓 江婆子的后事很快由孙子们办理妥当,韩如歌始终不相信火灾的原因是电线走火,她相信这事和邙尊诀脱离不了关系。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无情无义的事?” 火灾十天后她终于有机会见到他,他正在日光室看报纸,一派优闲,因为盖大楼的大石头已经搬走。 他头拾也没拾的继续看他的报纸。 “是你派人烧了江婆婆的屋子对不对?”她走过去扯下他手上的报纸。 “你发什么神经?”他淡然的看著她,尽量不表现出情绪,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择手段?江婆婆根本不想把地卖给你,她告诉我她要把地捐给慈善机构,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放火杀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怒不可遏的瞪视他。 “我放火杀人?你哪一只眼睛看到了?”邙尊诀不悦的道。 “除了你还会有谁做这种事?你如果真的很想要那块地可以亲自去找江婆婆谈,用你的诚意打动她,为什么要夺走她的性命?”韩如歌开始哭,为了自己的力不从心,那天她不该去台中,江婆婆算是间接因她而死的。 “闭嘴!”他低喝道。 “你这个杀人犯!”她扑向他,在他身上落下无数粉拳。 他沉默的看著她像小孩子般的发泄情绪,然后不知道自己是否被鬼迷了心窍,他居然对她起了邪念。 他突地擒住她的手,勾唇一笑,冷不防的扣住她的腰肢俯身吻住她的小嘴。 她一阵错愕,大吃一惊,晶莹的杏眸瞪得圆圆的,感受男性充满弹性的唇吮吻著她,灵活的舌挑逗著她,让她不知所措:她挣扎著,但是在他的怀中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来。 她以为她的心跳可能在一瞬间会完全停止跳动,这是她的初吻,她未曾尝过让人亲吻的滋味,从来不知道被人亲吻的滋味是这样的亲昵;从他的唇间她可以感受到男性的力量,她慌张起来,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吻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他放开她,他的黑眸之中透出一丝戏谑和霸气,彷佛他们本来就应该这样相吻著。 她旋风似的从他身上弹起,怒气冲冲的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夺走你的初吻是吗?”他的黑眸邪气的一挑。 “你这个无赖!”韩如歌怒不可遏。 “我不这样你怎么会静下来听我说话?韩如歌,我只说一次,因为我不喜解释别人对我的误解。江女士家的火不是我放的,也不是我的人放的,他们没有这个胆,不敢也不会这么做,你听懂了没有?我不会用这种无耻无义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何况对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我没这个必要,也不需要那样。”邙尊诀正色的看著她,语调冷酷。 他最恨人家冤枉他,他没做就是没做,这小妮子竟然不相信他的人格,他心里极度不舒服,所以他吻她,以示薄惩。 她不是他抱过最婀娜多姿的女人,却是最骄傲的,骄傲中又让人不禁心生爱怜之意,这是他不曾在女人身上看过的矛盾气质。 “除了你还有谁有动机?”她问。 他耸耸肩,“我不是警察,无权也无心过问。” 韩如歌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在她眼里他是亦正亦邪的大人物,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她拾起手以手背抹了抹被他吻红的唇,想要抹去他的痕迹。 她望著他深沉的眼眸,“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你不该质疑我说的话,今天念在你伤心过度、乱了方寸,姑且原谅你,以后若是这样,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你不可以这样。”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什么?”邙尊诀一时没听懂。 “不可以再像刚才一样……做出那种下流的举动。”她紧张得手心泛湿,这种话题她几乎说不出口,在他面前她常常不由自主的战栗。 他一笑,“我不保证。”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不喜欢他玩世不恭的态度,不喜欢他一副可以主宰世界、操控一切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力量微弱,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他斗。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不能保证什么。”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么我会躲得远远的。”韩如歌转身准备离去。 “要躲是吗?我想你是躲不了的,除非我对你没兴趣,不然你躲到天边我一样会追到天边,所以不要白费心机,顺其自然比较好。”邙尊诀淡淡的挑起剑眉,下了战帖。 他一向这样,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一旦得手对方没有不是心甘情愿的;如果韩如歌是他新的挑战,不论多困难,他要她就一定会得到她,没得商量。 她一颤,快步下楼,离开日光室,离开他。 〓♀.xiting.org♂〓  〓♀.xiting.org♂〓 “尊诀哥,我明年就要毕业了,可不可以到你的公司上班?”姚卿卿撒娇的恳求。 “你来公司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邙尊诀不带情绪的问道。 “是啊,我不想被人看作米虫,所以想找一个轻松的工作做,想来想去我觉得尊诀哥这里最适合我了,你不像我爸管我管得让人心烦,在爸爸公司做事一定会被盯死。尊诀哥,你说让我管财务好不好?”她的如意算盘是先控制住邙氏的财务,结婚以后她的日子就会比较好过些,不论丈夫的心在不在她身上都不要紧,因为男人没钱花样自然没这么多。 她不是笨蛋,早已耳闻邙尊诀在外头包养情妇,她也明白结婚不可能改变他养情妇的现况,邙尊诀还是会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所以她一定要管住钱,只有掌钱才能有幸福可言。 “你管财务?你行吗?”他知道她心里的盘算,他一眼就能看穿的女人,一点也不好玩。 “我当然行,不信的话你可以考我,任何难题都难不倒我。”她自信满满。 邙尊诀随手丢了一份文件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说:“好吧,告诉我你看出了这家公司出什么问题?市值多少钱?如果邙氏要并购这家公司可以采取什么手段跟对方谈判?预估购入之后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开始获利?” 姚卿卿拿起文件,看得一头雾水,“三天后可以给你答案。” “不行,我现在就要答案。”他没有耐心。 “我明天可以给你答案。”她露出紧张的笑容。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现在就回答我,你不是说任何难题都难不倒你吗?” “是啊……可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太匆促没法提供好建议。”她必须请教她预备聘请的智囊团,她没本事看懂这些财务报表,刚刚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你连韩如歌都不如,还敢毛遂自荐要替我管财务,你不觉得小孩玩大车只会帮倒忙吗?”他不以为然的说。 “我不如韩如歌?为什么拿我跟韩如歌比?我们没有一点相同。”她心里不平衡的嚷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韩如歌和她相比,好像一切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怎么会没有相同?我正考虑一等韩如歌毕业就网罗她进邙氏,也许做的就是管帐的工作,你说想替我管帐,就不能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 “你要让韩如歌管帐?她凭什么?”她气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凭她的专业啊!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看你是要回家还是要去逛街,我要办公了,没空跟你聊天。”邙尊诀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我们的婚事呢?”她不高兴的问。 “什么婚事?”他突然有些后悔和姚家谈婚论嫁,为了事业前途赔上自己的一生,不知划不划算?何况姚卿卿离他的理想差不多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不会是忘了吧?我们准备订婚的事啊,你到底还要不要娶我?”姚卿卿心急了,她的同学、朋友知道她大学一毕业就要嫁给社交界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没有不羡慕的。 “想娶的时候就会娶,你说话的语气最好客气一点,我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崇拜你的爱慕者,我说过我娶你只为了一个原因,所以当那个原因消失时,我就会做另外的打算。” “你说什么?”她觉得受到奇耻大辱。 “我想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了。”邙尊诀一点也不觉得伤害这个跋扈的富家女有何不妥,她确实需要一些教训,而他准备给她一点教训。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她很受伤。 “我的盘算和令尊的盘算如出一辙,你若有兴趣不妨回去问他,也许他讲的话你会比较听得进去。”他不怕她因此毁婚,相反地,他相信她会更加坚定嫁给他的决心。 “所以你并不爱我罗?”姚卿卿咬牙道。 “没错!我为什么要爱你?你这个人除了正好出生在有钱人家里,你觉得你有什么优点?脾气不好已不是新闻,好在我也不在乎你脾气好不好,不过你扪心自问,你的个性里有什么让人觉得舒服的地方?我想没有。”说这些话时他头连抬都没抬一下,只顾著振笔疾书。 “既然我一无是处,你为什么想要娶我?”她从小到大没让人这样坦白的数落过,说心里不痛是假的,因为她不认为自己真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我说了,你可以去问令尊。”他有些敷衍了事的道。 “我会去问我爸……到时爸爸会把我们的婚事取消。”她知道爸爸疼她。 “最好是这样。”邙尊诀无所谓。 她看出了他可怕的坚持,立即放软音调:“尊诀哥……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也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你抬头看看我嘛,我不会去问爸爸那些无聊事的,婚事订了就订了,我才不要改呢!我还是要嫁给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理由原因要娶我,我一定要嫁给你,因为我……爱你。” 她表明心迹,希望可以改变颓势。 果然,他抬起头,认真的问道:“你说什么?” 姚卿卿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心意打动了铁石心肠般的他,“尊诀哥……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冷笑,“很抱歉,这可能是你的悲哀了。” 她心中一震,“什么?” “不够清楚吗?我希望你不要放太多乱七八糟的感情在我身上,我不喜欢,也没打算回应。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谈感情,只为了利益找结婚对象。” 她完全招架不了他的坦白,“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想退婚,我没意见。” 她强颜欢笑的道:“我不退婚,尊诀哥,我不退婚,我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不在意,真的。从小我就认定自己一定要嫁给一个我爱的人,因为我觉得爱一个人能够往死里爱,远比被爱还要幸福。” “是吗?”邙尊诀莫测高深的看著她。 她点点头,“像我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要得到真爱我当然知道是不能的,所以我想找一个我爱的人嫁,天天赏心悦目的看著也高兴。”她天真的说著她的梦想。 “所以你还是决定嫁给我?” “没错!我就是要嫁给你,想想看,能够嫁给你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尊诀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她问道。 “等我有空。” “你什么时候才会有空?”她逼问。 “不知道。”他耸耸肩。 “尊诀哥……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希望我们可以在我毕业的时候结婚,我想做六月新娘可不可以?我们过年前先订婚,明年六月结婚。”她自顾自的说道。 他定定的审视她。 认识不是一两天,姚卿卿从来没法吸引他的目光,他甚至连吻她的冲动都没有,他真怀疑在这种情况下婚姻能维持多久,这个女人根本不适合他。 真是稀奇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分析起女人适不适合他来著,他不是一向唯利是图、唯我独尊的吗?女人只是他的附属品,女人只有一种功能就是床上良伴,他想做床上运动时陪他活动活动,其他都不重要。 他不想吻姚卿卿,所以他根本不想跟她上床,天啊……那他娶她做什么?为了她带来的财富吗?他现在已经够有钱了,还需要她家的财富吗? 邙尊诀皱了下眉,“再说吧,我现在不想那么快订婚了,你可能不清楚,我最近忙得不得了。” “订婚花不了你太多时间的,一切由我准备,你只要人到就可以了。尊诀哥,大家都知道我们要结婚的消息,你不能害我丢脸。”她好面子的说。 “我结婚不会考虑丢不丢脸,你先回家去吧,结婚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想结的时候自然会结,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他低头继续办公。 “可是我想过年前订婚,我已经跟我爸妈说好了,先前我提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对啊,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尊诀哥,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让他很不舒服。 “没为什么,只是最近比较忙罢了。” “我说了,一切由我们女方打点就行了,不用你操心,如果只是因为太忙,我想这不是问题……尊诀哥,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想和我结婚?”姚卿卿试探的道。 “你胡说什么,回家去吧,快要开学了不是?多把心思放在书本上,不要胡思乱想,结不结婚的事我有空时会奸奸想想,不管决定如何会告诉你。” 她咬了咬下唇,很敏感的知道她和他的婚事恐怕已有变化。 他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不像之前那么热中要娶她,连她附带的财富他都不屑一顾了,真是因为他有了新欢?真是因为他不再看重金钱的结合?是谁?除了他的情妇,还会有谁? “尊诀哥,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你千万不要伤我的心喔,我这个人是会钻牛角尖的,一不如意就会做出很激烈的事来。”她把丑话说在前头。 “出去,我现在很忙。”邙尊诀没被感动,反而觉得心烦。 “尊诀哥……”她娇滴滴的唤道。 “出去。”他不疾不徐的命令。 她只好悻悻然的离去。 第六章 搬了新家,韩如歌环顾四周,房租没有更便宜,不过空间却更小,她还是睡著她睡习惯的行军床。母亲说的不错,能有行军床好睡已经要偷笑了,还要怎样? “如歌,还不快点下楼来帮忙洗地板,你在楼上生蛋啊?”萧和岚扯开嗓门大喊。 “哦……马上下去。”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拿起洗刷工具开始打扫。 这个店面的地理位置不错,对面就是一所中学,以生意角度来看应该不会太坏,光是做中学生的生意就够了,当然东西要好吃,这一点萧和岚的厨艺不是太大的问题。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邙家?”萧和岚问。 韩如歌点点头,“是的,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以后只有下课时间能去家教。” “你的油画课开学之后别去了,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让你学画,这家店的押金是三个月,我连你的学费可能都付不出来。反正你学画也是因为兴趣,以后有钱要学再学,你毕业之后不可能靠这个吃饭不是吗?再说你外婆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很好,不能老是在店里端盘子,我打算请一个工读生帮忙,这也是一笔开销;还有店里也要装潢,你看这里壁纸脏得会吓死人,都要花钱就是了,不知道多久能回本。” 韩如歌点点头。母亲的困境她是知道的,她不能自私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油画是她的兴趣,毕业后她当然不会以此为生,因为她的火候还不够,不能马上挣钱的工作她是不会选择的。 “对了,你老板不是说要结婚了吗?什么时候?”萧和岚对这件事可有著满满的兴致。 “不知道,没听说。” 自从那日被他强制索吻之后,韩如歌开始避他避得远远的。她认定他是故意寻她开心的,根本没有真心,所以她的态度就是冷淡和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不是老板妹妹的家救?为什么消息这么不灵通?”萧和岚不满的说。 “我很少和老板有互动,老板工作很忙,所以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会和姚小姐结婚。” “姚小姐常去邙家吗?” “我看过一两次,不过我们并不熟。”韩如歌跪在地上用力的刷著地,这家店以前不知是卖什么的,留下厚厚的一层油垢。 “你当然不可能跟她熟,人家是千金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分,你不过是卖面人家的女儿,配得上和人家姚小姐做朋友吗?姚小姐一定很得邙先生疼爱吧?” 韩如歌的心被微微的扎了一下,很痛……很痛的一种感觉。 母亲始终不认为有她这个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母亲眼里,她不如隔壁的阿珍,因为阿珍现在靠著美容美发技术,就能养家活口了;她也不如里长伯的女儿阿香,因为阿香早早结了婚,生了两个儿子,儿子乖巧又懂事:现在她更不如富家女姚卿卿,不论姚卿卿是个什么样的人。唉……她不懂母亲为什么这么看不起她,难道她的努力母亲可以一辈子都视若无睹? 她硬是把眼中的泪给逼回去,调整好情绪之后才回答:“我不知道邙先生是不是很疼姚小姐,我想应该很疼吧,姚小姐家里是书香门第,邙先生和姚小姐家人相处得也不错,邙先生没有理由不疼爱姚小姐。” “是啊,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就是没有这个命,你一定很羡慕对不对?” “我不羡慕,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反而能活出自我,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以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这一切富家千金不见得可以做到。” “你少骗人了,我才不相信,谁不想过好生活,如果可以选择,谁不希望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你是酸葡萄心态吧?”萧和岚看她一眼,打了一个大呵欠,“你把这里整理好之后顺便把厨房洗一洗,这里好像几百年没人住了,脏得要命,我上楼睡一下午觉。” 〓♀.xiting.org♂〓  〓♀.xiting.org♂〓 段平墨来韩如歌的新家找她。他现在是平安银行的新进办事员,是一个生活踏实又安分守己的大男孩,她和他一直保持著纯洁的友谊,主要是因为她不想和平墨谈及感情方面的事,两人约奸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他虽不满意可是却不得不接受,因为做朋友可以长久,做情人则可能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这里好像比原来的地方小了些,怎么会想要找这个地方?”他问道。 “是我妈和外婆的意思,这里小是小了点,不过比较没有同质性太高的店与我们竞争,相对生意比较好一些,颖之呢?不是说好要来让我请的?” 段平墨看了看表,“十分钟以内应该会到,她去美容院做头发。” 果然,五分钟后梁颖之晃进门。“奸热,这里还没装冷气啊?” “就要装了,这几天进来吃面的客人已经抱怨受不了,都说再不装冷气就不进来吃了。” “不是说会请工读生?”梁颖之看了看四周。 “因为装冷气,所以不请工读生了。” 韩如歌开始下面、切小菜,母亲出门打脾去了,外婆在楼上整理衣橱的旧衣物;今天是假日,一般面摊生意不会太好。 不一会儿就是一桌的菜,三人吃得好不开心。 段平墨打开话匣子:“我看我们老板的女儿可能会进总行做事。” “是喔,不是娇滴滴吃不了苦吗?”梁颖之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要出来工作,不过应该不是现在,最快也要明年毕业吧!我想老板会让她进银行做事,可能是要培养接班人。” “你们这些男人一定虎视眈眈地想把她吧?”梁颖之不以为然的道。 “我可没兴趣伺候千金大小姐,再说她已经有结婚对象了。” “说的也是,姚卿卿要嫁的可不是普通人,邙尊诀是她锁定已久的对象,不过我有马路消息说他们的婚事可能会有变化。”梁颖之一笑。 韩如歌故作不在意的问:“会吗?我没听若兰说过耶,你听谁说的?” “我哥告诉我的,是邙若兰信里告诉他的。听说姚家很可能要求未来的女婿入赘,因为姚卿卿是独生女,你说邙尊诀怎么可能答应?人家也是有钱人,不可能卖身的。” “是啊……不可能答应的,不要说是邙尊诀那种世家子弟,连我这种一般人都不可能答应,如果姚家坚持,这门亲事一定会吹。” “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不可能人赘?”梁颖之侧眼看他。 “当然不可能,我家人也不可能同意的,都什么时代了还入赘?” “再怎么喜欢、再怎么爱都不可能人赘吗?”梁颖之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段平墨不正面回答。 “因为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觉得男人有时候会为了少奋斗三十年把本家的姓都丢了也不在意,不信你问问那些娶豪门女的入赘男。” “你是怎样?我家也不差啊,为什么只有邙尊诀可以守得住,我就守不住?你也太小看我了,再说我又不是自己不会赚钱,我不靠女方家里一样可以闯出一番作为。” “最好是这样,我看也许邙尊诀到时候为了利益也会让步。”梁颖之说。 “不可能,让什么步?邙尊诀又不是没没无闻的小人物,他真的要商业联姻不一定非要挑姚家不可,又不是真的放了什么感情。我看是姚家非要巴著人家呢,姚卿卿那脾气谁受得了,我看最后让步的会是姚家。”段平墨说得头头是道。 韩如歌没法注意段平墨和梁颖之说了什么,她心里想著的是邙尊诀那样骄傲的人可能入赘吗?如果他不愿入赘,是不是代表他和姚卿卿的婚事将走入历史?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娶谁或不娶谁与她何干?韩如歌,你别自不量力了。 〓♀.xiting.org♂〓  〓♀.xiting.org♂〓 “尊诀,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杨宛琳做了一桌菜讨好的伺候著邙尊诀。 她不是没有一点风声,虽然她的地位只是一名情妇,可是情妇也有情妇的人脉;她听说邙尊诀很可能会在近期宣布婚讯,这件事一拖再拖,弄到最近才又定了下来,她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担心他真的一结婚就把她给忘了。 “公司的事太多,忙得不可开交,我才刚下飞机,我不来你不是比较清闲?” “我不喜欢清闲,我喜欢你常来,最好能天天来,不过你就是不肯天天来,你就要结婚了对不对?这次应该不是烟幕弹。” 他喝著她煮的鱼汤,“结婚的事我现在已经没多大兴趣了,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对方要我入赘,这是不可能的事,我邙尊诀怎么可能会入赘?” 她替他倒了一杯红酒,娇艳的说:“是啊,我第一个反对你入赘,又不是古时候!平安金控好大的口气,你想他们是不是真要你入赘?” “不知道,反正不管是真是假,我说过我不入赘,谁家女儿都一样。我不是非要与姚家合作不可,加上姚家,邙氏会更强大是真的,可不加姚家我一样可以爬上高峰,只是需要多花一些时间,那又如何?花时间就花时间,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总比卖姓卖身来得好。” “是啊,尊诀哥,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股豪气。”杨宛琳可开心了。 “因为你不喜欢姚卿卿对不对?”他说中了她的心事。 她尴尬一笑,“我是不喜欢她,如果你真要娶她,我会舍不得。那女人没有我一半好,我不觉得她配得上你,如果换我生长在她那样的家庭,说什么我也不会把自己弄得那么俗气。” “你嫌她俗气?卿卿认为自己气质高雅、谈吐不俗呢。” “她说的是反话吧?反正听你说不娶她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就是不喜欢那女人。” “她得罪你啦?”邙尊诀面无表情的问。 “没有,我才没那么倒楣被她得罪呢!我是女人,最懂女人,不用真正相处,光看一些蛛丝马迹就能看出女人的底细,不信你下回可以考考我对别的女人的看法。”她现在不需要担心他会护著姚卿卿,所以说起话来肆无忌惮的,也不用怕被白眼。 “好,下回我考考你,不会没有机会。” 杨宛琳敏感的愣了下,“尊诀,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女人,所以不在乎姚卿卿带来的财势是不是可以帮你多大的忙?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 他诡谲一笑,“多吃饭,少说话。” “今天晚上你会留下来吗?”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不过忍不住想问。 “不会,我吃了饭就走。”他说得干脆。 “你约了别的女人?”她叹了一口气,怎么自己始终不在他的心上? 邙尊诀摇摇头,“我累了,想回家睡觉。” “尊诀,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他愣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你已经好久不碰我了,我想我对你来说的唯一功能在床上,如果你不碰我,是不是意谓著我们的关系没有走下去的必要?” “随你,分手也好。”他一笑。 她不过是试探他,没想到却得到残酷的答案。“尊诀,你是认真的吗?” “不然你是跟我开玩笑吗?”他反问。对她,他一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不是开玩笑。”杨宛琳忍痛说道。 “那就好,我最怕女人反反覆覆。” “你真的要分手?”她可怜的问道。 “不然呢?” 真是够了! 〓♀.xiting.org♂〓  〓♀.xiting.org♂〓 他一边开车一边收听广播,他在全世界都有布局,不能不注意全球财经新闻。 刚才杨宛琳胡闹了一阵才让他走,他的心情却半点也没受影响。女人常常都拿不定主意,一会儿要分手,一会儿又缠著他,他只能摇头。 然后,他看见了一抹身影,心竟然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他将车随意停在路边,不管了,要开罚单就开吧,他现在只想见她、和她说话,因为他看见了她眼里可能的忧郁。这个小女人不知在何时渐渐上了他的心,就像生在他心上的一块肉。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路边?”他站在她面前,关怀的问。 韩如歌看著他,先是一阵错愕,然后虚弱一笑。“我进不了家门,所以只好在这里坐著。” 她就坐在离家不远处的公园外侧。不是第一次了,母亲故意把门锁上,每回外婆到姨婆家住的时候母亲总是这样,把她关在门外,不让她回家,除非她在母亲关店门前回到家,否则她就得在门外坐上一夜。 今晚安祈典约她看晚场电影,她不忍心拒绝他,因为他不知约了她多少次,她心非草木,不可能无情,所以答应了他。 安祈典对她母亲的某些作法略知一二,全是梁颖之告诉他的,她还轻责过颖之多嘴,因此她坚持安祈典不必送她到家门口,不然又不知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当然,她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邙尊诀,她不希望他对母亲有不好的印象。 “没有家里钥匙?”他问,双手插入口袋内。 “忘了带出门。” “要不要打电话?”他掏出手机递给她。 韩如歌摇头,“不用了,家人都睡了,会吵到她们。” 其实真相是就算她按了门铃、打了电话也没用,她不是没试过,母亲不开门就是不开门,她了解现况,也就不会做无谓的尝试了。 “你要在这里坐到天亮吗?”邙尊诀看著她充满心事的面庞。 “嗯……” “不考虑到饭店住一晚?”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一笑,笑得有些凄凉,“你好像在问我何不食肉糜?” 他心中一动,有些不好意思,他头一回有这种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以前是不是把一切看得太“想当然耳”了?其实并非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过优渥的生活。 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没钱?”他问得干脆。 “没错!”她答得干脆。 “我有,可以先借你。”他掏出皮夹。 她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我在这里坐一晚可以想想事情,其实也很不错,快开学了,我在这里还可以背背英文单字。” “到我家……我家多的是房间,不收你一毛钱。”他好心的道。 韩如歌再次摇头,“我真的不要紧。”她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让若兰的母亲误会。 “我陪你坐在这里背英文单字。”他伸手替她赶蚊子。 “不需……” 他打断她的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说拒绝我的话了,不然我就去敲你家的门,现在才十一点,我不信你家人能睡得多熟,我一定要把她们全部吵醒,直到有人来开门为止。” 她一惊,“你不能这么做,我家人……” “那就听我的话,你坐在这里喂蚊子,我也陪你在这里喂蚊子,你要跟我回家好好睡一觉,我就送你回我家舒舒服服睡一觉;二选一,由你选。” 她蹙了下眉心。 “你为什么要这样?” 邙尊诀一笑,“我也不知道。” “你这是故意要为难我,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等天亮,你不用同情我。”她眨著迷蒙的眼看著他,心中有许多不解,他对她的态度一向忽冷忽热,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谁说我同情你了?我不会浪费同情心给一个t大高材生,特别是那个高材生不只油画画得非常出色,数学还一级棒。我为什么要同情那样的人,我同情她不如去同情乞丐,我一点也不同情她,一点也不,明白吗?”他煞有介事的道。 她显得更难为情,心怦怦的跳著,“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干嘛对号入座?你要背英文单字吗?我们来玩单字接龙如何?反正我知道你不可能选择跟我回家对不对?”他玩心大起,干脆提议。 两个大人就像孩子一样玩起英文单字接龙,说好输的人供赢的人差遗,两人无不卯足全力。 半个小时后…… “simple-hearted”她说。 “domesticate”他接。 “equipage”她再接。 “equality”他接。 “哦……equality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你输了。”她开心的笑道。 他故意装胡涂,“是吗?你已经说过这个字了吗?我不记得了,再说又没录音,你怎么证明名equality是你接过的单字?我记得你没接过这个字,你接的字应该是equal。” “你赖皮,输了还不承认。”她娇嗔的嚷道。 “韩如歌,偶尔让让我这个老人家会怎样?老人家记性不好、好胜心又强,你就让我一次嘛,拜托啦!”他低姿态的哀求道。 她看出来他是故意逗她玩的,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贪玩的一面,玩游戏时候的他不再板著一张臭脸,她喜欢他放轻松的模样。 “好嘛……我就让让你这个老人家,不过也不是白让的,一会儿要是我突然也得了失忆症,你也要让我一下。”她不想吃亏的说。 他点点头,“没问题。”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大呵欠,“你真的不累啊?” “不累,你累了呀……真是老人家,七早八早就要上床睡觉。”她故意开他玩笑。 “什么话,我三天没合眼了耶,总共七十二小时,你说就算是铁打的身体是不是也该要睡了?” “三天没合眼,为什么?”韩如歌微仰首看他,他真的很高,连坐著都比她高出许多。 “去了一趟德国,我有一个叫作韩卓的朋友……真巧,跟你同姓,他在德国行医,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基于多年好友的立场和诚意,也为了他难得的一次心情不好,我飞去德国安慰他。本来以为他也不需要我安慰的,他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样子,没想到他真的很伤心。” “所以三天没合眼?为什么飞机上不睡觉?”她一笑,不禁佩服他,三天没睡还能在她面前睁眼说话,也是不容易的事。 “怕摔飞机时一无所知,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在飞机上我是不睡觉的,保持清醒,以便随时写机上遗书。”邙尊诀口没遮拦的胡说八道。 她听得不寒而栗,“你怎能想出这种事?好悲观,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 “我是想悲观的事,过乐观的生活,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很多都和我一样,做什么事都要把最坏的打算给设想好,不能总是想好事。”他说。 “你对朋友这么有情有义,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想你的那位朋友一定很感动吧?” “不知道有没有很感动,不过我自己被他的痴情给吓到了倒是真的……不说韩卓的事了,我真是累了,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家,不如我们进我车里睡一下。” 这一次,韩如歌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她知道他真的很累了,不好意思让他这样陪她。 第七章 邙尊诀醒来时韩如歌已经走了,看了看时间,七点零三分,他真是睡死了才会没听见她开车门的声音,他不曾这样大意的。 他将车驶回家梳洗了一下,接著到公司,姚卿卿的电话马上追著进来。 (尊诀哥,今天晚上我爸爸生日,你能不能来吃个饭?) “晚上我约了人,不能过去。”他说谎。 (尊诀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其实我爸那天说的入赘的事不是认真的,我会和我爸说清楚,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入赘,我爸爸也知道,所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语气哀怨的道。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喜欢令尊的提议罢了,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决定不和姚家结亲了,他不想勉强自己,人生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往上爬,不一定要靠联姻。 (为什么不重要?尊诀哥……你还说你没有生气,听你说话的口气和方式我就知道你一定生气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嘛,我会跟我爸说你不可能人赘的,要他死了这条心。)姚卿卿急切的说道。 “好了,不说了,我很忙。” 他挂上电话,心思完全不在姚卿卿身上,很奇怪的,他此刻想到的人是韩如歌。昨晚他们聊了许多事,他的心从没像那时那般平静过,只是单纯的聊天,不说什么工作上的事,随意的聊,随性的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这么多话的人。 韩如歌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女人,虽然不是他所认识最美丽的女人,可却是最有灵性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有了莫名的好感。 他一笑,觉得自己昨晚真是有些傻气,她一定觉得他很好笑吧? 〓♀.xiting.org♂〓  〓♀.xiting.org♂〓 “爸,都是你不好,干嘛向尊诀哥提起入赘的事?”姚卿卿在邙尊诀处受到委屈,只得回家把气出在父母身上。 “我只有你这个女儿,没有儿子,提出入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姚禀坤不认为自己的盘算不合理,他的财产多到几代吃不完,没有儿子是一大遗憾。他一直希望女儿招赘,又不是今天的事,如果有谁愿意入赘,他以家产相送,对方一点损失也没有。 “尊诀哥对我已经很冷淡了,现在你又向他提出那样的要求,他一定不会要我的。妈……你说爸爸是不是很古板?女儿和儿子哪里不一样了,我不招赘一样可以继承财产不是吗?” “这是你爸爸的心愿,我能说什么?” 朱明珠不敢说太多和丈夫唱反调的话,自己没给丈夫生下儿子,丈夫没在外头搞七捻三她已经很戚激了,如今他既然有招赘的想法,她不能反对。 当年生女儿时难产,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从那次之后就不再受孕,看了不知多少医生,就是无解。她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丈夫一定会包二奶,一定会在外头生下儿子带回家让她不得不认,可是没有,她的担心这几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丈夫她有什么好怨的? 还有一件让她自责不已的事,她觉得自己没把女儿生好,也没把女儿教好,她也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孩子是她自己带大的,该说、该教的没有比人家少,不成材就是不成材。 要大胆承认自己不是成功的母亲不是容易的事,她不只一次向丈夫道歉,没把女儿教好。其实她不是溺爱女儿的母亲,也自认不是庸俗的女人,可是却生了一个不会替人著想、自私、说话尖酸刻薄、奢侈的女儿,有的时候她真是伤心。 “我不管,我喜欢尊诀哥,不能失去他,爸,你不要再提招赘的事好不好?” “不行,我姚家财产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我是你女儿,我会帮爸爸的忙,把事业版图扩大。”她说得自信满满。 “卿卿,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实力到哪里,你连大学都考不上,你说我怎么把事业交给你?我也想过不招赘,由你继承,然后你生一个儿子跟著姓姚,可后来想想与其这样不如招赘,我心里踏实些。” “不行啦,你开出这么高的条件我怎么嫁得出去?不要说尊诀哥,我看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同意,爸,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固执吗?好烦,尊诀哥不可能人赘的,你给他再多财产也不可能,我不管,你如果不收回成命我就搬出去住,直到你改变心意为止。”姚卿卿存心耍赖。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我说要招赘等于是为自己找一个女婿兼儿子,你喜欢邙尊诀,那就赶紧说服他娶你啊!”姚禀坤火气上来了。 “你要招赘,他就不想娶我了啦!”她嚷道:心里有无限恨事。 “他如果够爱你就会娶你。” “问题就在这里,尊诀哥不够爱我嘛!” “我姚禀坤的女儿他居然敢不爱?不如爸爸再帮你找别的对象。” “我不要别的对象,我就只要尊诀哥,我没有他会死的,我一定要嫁给尊诀哥,不管他爱不爱我。如果他不爱我,我会想办法让他爱我,我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钱,只要爸不要招赘,我保证可以让尊诀哥回心转意。”她不信这世上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你就这么爱邙尊诀?”姚禀坤问。 “我爱他,越是得不到的我越是爱,爸,你要帮我。” “你就没有别的对象了吗?我不过是想招赘,以前的人稍微有一点钱就能招到女婿,为什么我家财万贯却招不到?”他还是不死心。 “我就是不要别人嘛,你说放眼望去谁比尊诀哥更有分量?我不要随便嫁给阿狗或是阿猫,就算为了招赘也不行。” “卿卿,你不要为难你爸爸了。”朱明珠说道。 “妈,我不管,你也要帮我,无论是谁都不能跟我抢尊诀哥,我一定要得到他。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给他了,怎么可以现在变卦?我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在我姚卿卿身上。”姚卿卿任性的道。 “和一个不爱你的人生活一辈子是一件辛苦的事,卿卿,你应该悬崖勒马,你还年轻,不要执著太深,我看你还是考虑别人……” “我不要别人,没有人配得上我,我就是要尊诀哥,你们不要再劝我了,我决定了就是决定了,不论前途多么困难,我一定要得到尊诀哥,不择手段。” “你说得好可怕,连不择手段这种字眼你都拿出来用了。”朱明珠一惊。 “你这样,我们很担心你,你别忘了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姚禀坤亦开始担心,他不要女儿小小年纪只把力气花在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上。 “爸,我就要毕业了,零用钱已经不够用了,可不可以放个一百万在我户头,我要用钱时随时可以领著用?” “禀坤……”朱明珠想要阻止。 “一百万是吗?我明天会请人存进你的户头。”姚禀坤干脆的说。 〓♀.xiting.org♂〓  〓♀.xiting.org♂〓 开学一个月了,大四的课很轻松,韩如歌多了许多时间可以准备公务人员的考试。这是一条最简单又顺遂的路,以她的情况,既不可能像许多同学一样出国读书,又不可能马上升学念研究所,而且母亲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她不可能再花一毛钱在她身上了,相反的,她要开始回韵家里,所以吃公职饭是最适合她的。 “这么巧,你也来拿出国留学的资料?”安祈典一笑。 自从她不再去画室之后,他就不太有机会遇见她了。他发现她好像有意无意的避著他,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他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总之今上天给他机会和她相遇,他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和她说说心底话。 “我不是来拿出国留学的资料,我是来拿高普考的资料。”她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袋。 他似乎有些吃惊,“大家都要出国,你不出去吗?” 韩如歌摇摇头,“我不出去。” “为什么?你的成绩这么好,不出国很可惜的,你家里不让你出去吗?” “不是,是我自己不去的,我想先工作个几年再读书。”她已经规画好了。 “如歌,我们一起出去,你若是留在台湾,这一等不知道要等多久,不要浪费时间,先出国,我要去麻省理工学院,你……” 她打断他,“我要留在台湾。” “是不是因为没有钱?我这里……” “祈典,真的不需要,我有我的打算。放心,我不会就这样而已,我只不过是晚一点再念书罢了,现在升学管道很多,殊途同归。”她乐观的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再念书,既然要再念书为什么不现在一气呵成的念?成绩优异不出国真的很可惜,我们一起去嘛,钱不是问题。” 她笑道:“钱是大问题。”晶眸里有泪光。 安祈典看见了,“我可以帮你,如歌,不要拒绝我,我家里有些财力,只要我开口我爸会同意的,他很喜欢栽培年轻人。” “我想靠自己,不必劝我了,”韩如歌固执的说, 两人一块儿吃了晚餐,然后他送她回家。 他见机不可失,大起胆子说:“如歌,等我回来,我……要娶你。” 她愣住,两人的关系一向淡然,他怎么会想要娶她? “我是真心的,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然后我陪你出国,我知道我现在若是提出先结婚再一起出国的建议你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先谈远距离恋爱,我爱你……如歌。”他的心怦然的狂跳著,原来示爱是一件这么刺激的事。 “祈典……你怎么了?”韩如歌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爱你啊……如歌,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她吞吞吐吐的说道:“你真的吓到我了……怎么事先没有一丝征兆?”还是她反应迟钝? “我一直喜欢著你,我是因为你才去画室上课的,你没发现对不对?我想跟你更靠近所以去学油画,自从你不学之后,我整个心也离开画室了,后来我才知道对你的感觉已经不只是喜欢,我爱上你了。”他毕其功于一役的说。 “我们……不能只做朋友吗?不能只单纯的给对方打气吗?”她含蓄地问。 安祈典不过是她拥有共同兴趣的朋友,以前不曾对他有其他想法,现在也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她有必要在他出国前把话说清楚,不想他带著不切实际的想法出去,否则会是他心里沉重的负担。 他面露哀伤,“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你马上就要出国了,未来我们要走的路将会有很大的不同,你和我……你不知会去多少年,到了新环境我想你很快就会认识新朋友,如果现在做过多的承诺,我想对你或对我都不好,不要成为彼此的悬念,一切顺其自然,随缘比较好。” 他听明白了,就是拒绝他嘛,只是用一种比较温婉的方式来拒绝他。 “你知道我一直觉得我们很有缘分的,如果你肯跟我一起出国,我相信你会慢慢了解我的心意和明白我这个人,我还是认为你不能一毕业就出国真的很可惜。” “不会,我留下来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对谁有意义?对你还是对你家人?”安祈典略显激动的问。 她不想多作解释,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要召告天下,所以她选择缄默。 “我家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送你进家门,我想认识你的家人,可以吗?”他说。 韩如歌点点头,她知道母亲不会给他太好的脸色看,可她还是决定带他认识她生长的环境,这是成为真正的朋友必经的路。 只是她没料想到,当她带著安祈典走进面店时会看见邙尊诀。 他的眼神是冰冷的,她不知道他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难看,母亲看她的目光也是意料之中的充满仇隙。 好在安祈典不了解状况,反而能够坦然的向萧和岚打招呼。“伯母你好,我叫安祈典,是如歌的同学。” “妈,他和我在同一个画室上课。”她尽可能不看邙尊诀,因为她不懂他为什么眼神中有怒光,她对他的出现更是一头雾水。 “不是说好不去画室的吗?不要以为带个同学来做说客我就会同意你再去学画,我还是那句老话,不准!”萧和岚半点面子也不给。 “伯母,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绘画的事来找你的,我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伯母打个商量。” “要我出钱的事免谈,你说都不必说。”萧和岚摆了摆手。 “不用伯母出钱,我会出钱,我只希望伯母能够同意让如歌和我结婚。”安祈典决定放手一搏,为了自己的幸福。 韩如歌完全在状况外的瞪大了眼,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然后她看见邙尊诀的黑眸像是要喷出红火似的直视她,几乎要把她给灼伤。 “你说什么?”萧和岚凶悍的问。  “我说我一毕业就要和如歌结婚,结婚后马上出国。”安祈典一鼓作气说完。 突然,邙尊诀站起身讳莫如深的说:“我还有点事,明天我会再来找你。”他的话是对著韩如歌说的。 他经过她身边时她的身子没来由的颤了一下,心里倏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朝她排山倒海而来,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萧和岚拉住韩如歌的手臂吼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养你养这么大,你准备一走了之是不是?你这个狠心的人。” 她怕母亲情绪失控,立刻叫安祈典离开。“你先回去,我会再跟你联络。” “可是……我不能丢下你一人面对。” “你留下来情况只会更混乱,求你先离开好不好,拜托!”她恳求道。 〓♀.xiting.org♂〓  〓♀.xiting.org♂〓 “妈,我真的不知道祈典会这么说,我自己听了也很惊讶。”韩如歌不管母亲相不相信都要把话清楚,她不想母亲以为她要丢下一切躲到美国享福。 “所以你没有要嫁给那个小伙子罗?你外婆现在病了,你想一走了之对不对?” 她恳切的摇摇头,“我不会和祈典结婚。” “那么那位邙尊诀先生又是怎么回事?他来店里坐了半个小时,问了一些你的事,还说他是你的好朋友,他不是要娶卿……姚家千金?” “我和邙先生没有关系,最多……只是主雇关系。”她低调的说道,母亲正为不明原因对她发脾气,她不想惹事。 “最好是这样,你别去破坏人家的姻缘,再说你根本配不上人家。”萧和岚残酷的说。 这句话说有多伤人就有多伤人,很难相信会从一个做母亲的嘴里说出来,但是萧和岚说了,韩如歌的心又一次的被刺伤,伤到见不到底的深处。 “妈,我知道我配不上人家。”她戚然的说。 “你不要不高兴我这么说,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以为你的学历比一些人好一点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有钱人家还是很注重门当户对的。你没有哪一点比得过人家平安金控的千金,一个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迷失了方向,我看著你长大的,不会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法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介入别人的感情是下贱的行为。” “我没有。”她不明白母亲这么看不起她是为了什么? “总之你不要不识相,邙尊诀不属于你,你不要去招惹人家,不然我不认你是我女儿。” “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从来不曾认同过我做的任何一件事,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妈,你……恨我吗?”她忍不住问出在心里摆了许多年的疑惑。 萧和岚一愣,避重就轻的回答:“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原因,也许可以对症下药。 “不知道?那你还问我,我看你是书读太多了,书本里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人的脑袋弄坏了,所以我说读书没什么好的,我当初应该坚持不让你读大学。” 韩如歌突然抱住萧和岚,哭著说道:“妈,你是我妈妈,所以请你不要恨我好吗?” 萧和岚没想到韩如歌会这样抱著她哭,一时之间有了一些母性,她不是天生的坏心人。“我不恨你……都怪你运气不好,被我选上。” “什么……被你选上?”韩如歌狐疑的问。 萧和岚心虚一笑,她难得露出笑容,著实难能可贵,“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运气不好才会投胎做我的女儿。”说完话,萧和岚夸张的张嘴打了一个大呵欠。“我累了,你今天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快点把店里的东西收一收,我先上楼洗澡睡觉。你一个人整理可以吗?不要又认为我是因为恨你所以才要你一个人打扫,我真是累了,你外婆的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家里没钱看病,健保又这么多年没缴钱,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 韩如歌拭了下泪,因为母亲的悲苦而忘了心里的痛,“我一个人整理没问题。” “对了,邙尊诀为什么说要我以后不要故意把你关在门外?”萧和岚一想到邙尊诀刚刚对著她教训的嘴脸,心里就很不爽。 “我……不知道邙先生的意思。”她小声的回答。 “她怎么会知道你被我关在门外?再说我不应该关你吗?一个女孩子晚上十点不回家,我不能给你一点教训吗?” “妈,我没有怪你。” 萧和岚一边走上楼,一边不高兴的说道:“可是邙尊诀却认为我做得太过火了,你最好少在他面前诉苦。” 第八章 邙尊诀约韩如歌见面,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开车到校门口接她。 韩如歌上了车,心境与初次见面已大不同。 “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他轻松的说道。 “我知道就算我反对你也不会依我,不是吗?”所以她不问。 “很聪明,现在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不讲道理的了。”他略带强势的说。 她默不作声。 “你和安祈典的婚事是真的吗?”他问,语气里有浓浓的妒意,他自己听了都不习惯。 她老实回答:“不是真的,祈典一毕业就要出国念书,我则打算留在台湾,我们走的将是两条完全不一样的路,我们没有要结婚,祈典不过是好心。” “这么说是安祈典自作多情罗?”邙尊诀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昨天听了安祈典那小子说了那番话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他前思后想试图为自己的情绪化解释出一番缘由,却找不出让自己满意的理由。邙尊诀啊邙尊诀,你是怎么了,干嘛为了一个小丫头要嫁人弄得心神不宁?不过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女人,他居然为她起了嫉妒心,他有可能爱上她吗?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可是他实在放不下她。没错,他不想放手,一点也不想,占有欲之于他是一种陌生的情绪,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不是自作多情,是我自觉出国念书并不适合现在的我,所以拒绝他。” “你不出国是因为没有钱对不对?”他问得直接。 “没错,我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没法出国。”韩如歌答得坦然。 “他也说了钱不是问题,你为何不接受?”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她不想骗他,“因为我不想欠人人情债,再说我外婆年纪大了,我不能一走了之。” “我可以资助你,不论你要不要出国。”他诚心的说。 “如果我需要帮助,昨天又何必拒绝祈典。”她看著窗外的景色,车子正驶往他家,他要带她去他家做什么?她紧张得心跳不正常的加快, “我和安祈典不一样,你欠我人情我不见得要你还。”他似是而非的说道。 她一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凭什么白白拿你的好处?” 邙尊诀挑挑眉,“也许你只要付出小小的代价就可以拿走你想要的东西,我这个人一向大方,不会要求你付出还没准备好付出的东西。” “小小的代价就可以了吗?我想我可能还是付不起。”她不自在的说。 “随便你!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是据我所知你母亲手头并不宽裕,再加上你外婆最近身体似乎并不好,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逞强,该接受帮助就要接受,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她一惊,他把她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你怎么知道我外婆病了?” “因为怕花钱所以不肯到医院看病,你们一家三口的健保费已经很多年没缴了,如果要走进医院彻底检查必须先把前债还清,我想以你的情况应该是不可能遗清所有的债吧?”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他说的句句属实。因为贫穷,她从来没拿过健保卡,她从小就知道不可以生病,生病是一件花大钱的事,她们家的人没能力生病,外婆和母亲生病一样不靠健保卡看病,并且不到最后关头不进医院。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余氏明知自己最近常头痛而非进医院不可,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不想让孙女伤神。 “你打听我的事,为什么?”她疑惑的看向他。 “因为对你的事很好奇所以想多了解你,知道直接问你不会有效果,所以派人查了你的事,你不要误会,我完全没有恶意,不过是出于关心罢了。” “关心,为什么要关心我?”韩如歌问。 邙尊诀一笑,显得有些莫测高深,“关心就是关心,有些事不需要讲得这么清楚吧?” “可是我觉得你的关心很不寻常。” 她不敢多想,怕自己会错意,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不真实得像在作梦。 “是啊,是不寻常得连我都有些胡涂了,你觉得呢?我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你?”他聪明的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不瞎猜,太累心了。” 他朗笑的道:“是啊,没什么好猜的,我连自己的心意都不了解了,怎么能教你猜呢?” 此时车驶入车库,两人走进邙宅。 孙栗龄冷冷的看著韩如歌,“若兰到花莲旅行去了,你来做什么?我记得我今天没宴客。” “是我邀请如歌来的,如果你看不顺眼,我不反对你离开我的视线。”邙尊诀冷酷的说道。 孙栗龄怒气冲冲,“不管怎样我还是你的继母,你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随便带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回家,你到底尊不尊重我?” “我说过了,看不顺眼可以离开。” 他说完,牵著韩如歌的手走上楼。 “不需要为了我弄坏你和邙太太的关系。” “她对我父亲并不好,如果不是因为邙家的家世,她不会嫁进门。现在我父亲不在了,她赖著不走是一件奇怪的事,我希望她带著一笔钱离开,要不要再嫁我没有意见。” 韩如歌看著被他握住的手,心中一荡。 好奇怪,她竟然拒绝不了他,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给迷住了?她是不是对他起了不切实际的奢想?她……爱上他了吗?而且远远超过她所能理解的强度,如果不是因为爱,她的心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不由自主的狂跳著? 为了怕吓到她,他带她走进较无害的书房。 “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她喃喃的问道。 他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手心里,“不放,你不喜欢我牵著你的手吗?” “好热……手心会流汗。”她有些语无伦次。 “骗人!这房子开著中央空调,你应该是心热不是手热吧?”他大胆的问。 她羞红了脸,“你胡说,我是真的手心会流汗,这样被你牵著很失礼。” 两人坐在沙发上,邙尊诀看著小巧清秀的芙面,她来不及反应,邙尊诀已经密密实实地吻住了她的唇。她意乱情迷的微启朱唇,他旋即把舌头探入她的唇内,恣意妄为的逗弄,并不时勾弄她的小粉舌,火辣缠绵。 “唔……” 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窒息的快乐让她的意识似要丧失,直到他的唇离开,她的心头一片怅然若失,说不出她想要的是什么。 邙尊诀的内心是震惊的,他和不少女人热吻过,可是没有一次像吻她时这样令人销魂。 “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他问。 她怯生生的点点头,她喜欢他的吻,激切又温柔。 〓♀.xiting.org♂〓  〓♀.xiting.org♂〓 吃过晚饭,她看了看时间,“我要回家了。” “怕你妈妈又用一些难堪的话骂你?”他皱眉问道。 她窘迫的看著他,“谁跟你说这些的?”她一直不愿把自身的黑暗面公诸于世,也许是为了保全面子,也许是因为不想有人同情她,尤其在他面前她特别想维持自尊,哪怕理由非常薄弱。 “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有方法知道,你的生活并不快乐,对不对?”邙尊诀问得直接。 “我很快乐,请你不要同情我。” 她强颜欢笑,仍不肯在他面前承认什么。 “我没有同情你,我也知道你一点也不需要我的同情,你是这么坚强,活得这么好,我只是想帮助你罢了。让我帮你,接受帮助一点也不可耻,如果你愿意,你的生活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你外婆可以接受最好的医疗,你母亲不会再给你脸色看。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对你的态度很可能是因为贫穷,贫穷让她失去了母性,我让她脱离贫穷,她会因此而找回母性。” 他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打动她的心,女人的心一向容易被打动。 原来她真的爱上他了,怎么办?她真是没用,才认识他乡久,她的心就融化了。 她一向理性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去冷静?这不是她,她只是被贺尔蒙给蒙蔽了,一定是这样,因为他的阳刚气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她被彻头彻尾的迷住了,可这不是不能克服的不是吗?她相信她可以靠意志力改变这一切。 她不能爱上他,母亲告诫过她,她不能破坏他和姚卿卿的感情;母亲不许,她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她必须尽一切力量把持住。 “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韩如歌静静的道, “为什么?”他不习惯被拒绝。 “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我要回家了。”她站起身往门外走。 邙尊诀一把拦住她,将她拉入怀里,动情的说道:“你一定要这样不可吗?把我的好心往门外推,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立场想想?” “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是因为我没有接受的理由,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我是一个简单的人,想过简单的生活。”她在他怀里,心里百转千折。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恨她的冷静。 “什么?”她好想哭。 “故意忽略我的感受,故意不在意我的存在价值,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知道他陷下去了。 也许两人初相识时他就已经动心,所以他才会用那些不友善的态度打击她;其实他要打击的是他自己的心,要防范的也是自己不羁的情愫。 “我要回去了,请你让我回去。”韩如歌挣扎了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帮助?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加重手劲将她抱得更紧,他应该表明内心澎湃的情潮吗?不,他不能,怕会吓坏她。 “我已经说了,我要过简单的生活,我喜欢简单不喜欢复杂,请你不要靠我太近,我不喜欢。” 这话说得伤人又直接,果然奏了效。 他松开了她的身子,定定的看著她,“不喜欢我靠你太近?所以也不喜欢我吻你……对吗?” 她抖著声困难的说道:“是的,我不喜欢,所以请你so$以后不要对我做那些下流又轻浮的动作,我不喜欢。”她努力眨掉眼中的泪,她不能让他发现她的痛与不舍。 邙尊诀狂傲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受不了我的碰触,所以你不愿过于靠近我。” “没错!就是这样,你说对了。”她转身就要离去。 “我送你回去。”他说,不容她有半点理由拒绝。 “不要!我不要你送。”她略显激动的轻嚷。 他走近她,牵起她的手,“我送你,不要反击我说的话,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受不了女人一再的拒绝。走吧,太晚回家又要被关在门外了,你的母亲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xiting.org♂〓  〓♀.xiting.org♂〓 她坚持他送到路口,他点头。 “不勉强你,我知道你有多么怕你母亲。” 韩如歌没有否认,事实上她并不怕母亲,而是不想母亲为了养育她成人苦了一生,现在还要受她的气;她的哲学是,不论什么事忍一忍总会过去。 一走进家门,萧和岚臭著一张脸问道—— “你去哪儿了?下课为什么没有马上回家?” “我去……一个朋友家谈一些事。”她低著头,不敢看母亲。 “谁送你回来的,说实话!”萧和岚大咆道。 她不想再说谎,据实以告,“邙……先生送我回来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萧和岚的巴掌已经挥到她的脸颊上,打得她眼冒金星。 母亲下手一向很重,这一次她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难道因为邙尊诀送她回家? “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和邙先生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不是妈想的那种关系。” “你要爱谁、嫁谁,我没意见,就是不能和邙先生在一起,我说过的话你没有一句听进去的,人家已经有未婚妻了,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吗?”萧和岚怒不可遏的道。 “我没有……”她已经回绝他了。 从今以后她会躲他躲得远远的,同时她会辞去邙若兰家教的工作。 “还说没有,人家千金小姐都找上门了,你还不承认?” 韩如歌吓一跳,事情有这么严重吗?她以为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心,邙尊诀影响不了她的生活,她还是原来的她,姚卿卿来找她是弄错人了。“姚小姐到店里来找我?” “她哭得伤心欲绝,说你抢走她的未婚夫。”萧和岚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突然,邙尊诀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冷冷的进出—— “够了!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人会用这种方式和亲生女儿说话,当你打下第一个巴掌时我应该就要冲进来了。” 他搂住韩如歌的身子,恨不得能代她受下刚才的两巴掌。 “姚小姐真的弄错人了,邙先生和她的婚约不是我能左右的。”她再一次向母亲解释。 “不是你能左右的……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护著你?你说你们只是朋友关系,鬼才相信!我真是白养了你,翅膀硬了,想飞了对不对?联合男人忤逆我,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萧和岚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嚷。 邙尊诀拉住韩如歌的手往外走。 她摇头挣扎道:“我不能这样离开,我不能丢下我妈……求求你,不要管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你被那样恶毒的对待,除非我瞎了,我不可能让你再留在这个环境。” “不要……她终究是我妈妈,我这样一走了之,我妈会以为我不管她和外婆了。” “那样的家你居然还待得下去?你是不是有被虐待狂?” 她被他拽进车里,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不能任她在那个环境悲哀的活著。 “妈妈是不愿意我介入别人的婚姻,所以她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介入?我还是钻石王老五一个,你现在到底介入了谁的婚姻?”邙尊诀火气上来了。 “你和姚小姐就要结婚了不是?” 他的不高兴溢于言表,看来他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你不知道我已经和姚家解除婚约了吗?报纸写得这么大你一个字都没看吗?这已经是旧闻了。” “不管你是不是解除婚约,在我妈的心里就是认定你是一个生活复杂的人,我不能跟一个复杂的人交往。”韩如歌说。 “是这样吗?你母亲那天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你出身低阶,配不上我,她要我好对待姚卿卿,不要辜负了人家对我的一片真心,所以并不是你刚才说的什么……我这人生活复杂,不舍得你跟我交往。好了,现在你不必再回那个家了。” “不行,我要回家,我不能丢下我外婆,外婆待我很好,她现在病了,我要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就要回家……请你让我回家。” 她慌张起来想要开车门,邙尊诀伸手拦住她。 “生了重病的老人如果不就医,你觉得她会自然痊愈的成分有多大?” 闻言她安静下来,他说得没错,外婆的病不去看医生,光靠止痛药怎么会有效? “接受我的帮忙不会折损你的志节,也许还能治好你外婆的病。”他从没试过话这么多的说服一个女人接受他的帮助,他发誓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她小声的问道。 “当然,我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没想到要做善事也这么难。”他失笑。 韩如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知道我很不识好歹,你一定很受不了我对不对?” “没错,我是很受不了你,你一点也不可爱,也不懂得讨好我,别的女人恨不得我天天黏在她们身边,偏偏你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的魅力不够还是你太无情?”他装腔作势的道。 “也许真是我太无情,我妈常常这么说我,我是个无情又无泪的女儿。” “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样的母亲一点也不像母亲,所以我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是错的,天下当然有不是的父母,你家就有一个摆著。” “不要这样说我妈,我爸很早就过世,欠下一堆债都是我母亲还的,她还带著我,日子真的很辛苦,她会变成这样的个性是环境带给她的,她心里其实也有说不出的苦。” 邙尊诀心疼的看著她被打得通红的双颊,“我不准她再动手打你,就算她过去吃过多少苦,都不能这样对你;她把你生下来,应该要有心理准备生活将会怎么过,她不能把你当作出气筒。” “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过的生活是怎样的生活,不过这一切终将过去,等我毕业开始工作,我相信我会越来越好。” “到我公司上班,我会给你最好的待遇。”他说。 “又是帮我?”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不,这回是你帮我,我的公司绝不用冗员的,你到我公司,我要藉用你的长才。” “我要考公职。”韩如歌说出她的理想。 “考什么公职?想要金饭碗,我就是金饭碗。”他口气狂妄的说道。 她一笑,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不可能靠你一辈子,我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靠我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他理所当然的说,而且非常满意他的说法。 韩如歌不接话,许多事不能问得太明白。 她担心外婆的病情,唯今之计是先听从他的建议送外婆到医院彻底治疗。 “不说话是答应了还是怎样?”他心直口快的问。 “工作的事我要想一想,外婆的病先治好再说,我要到明年五、六月才毕业,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不过我想我还是会去考公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觉得不勉强,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她问。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邙先生?”邙尊诀的脸上看不出特殊表情。 “呃?” “麻烦你叫我的名字可以吗?”他一笑,又做了一件生平第一次做的事,拜托女孩子叫他的名字。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他又破了一次例。 第九章 韩如歌在邙尊诀的陪同下预备说服余氏到医院接受治疗,她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踏进家门,没想到几位穿著体面的男子就坐在店里等她。 “请问你就是韩如歌小姐吗?”为首的男子笑逐颜开的看著她。 她不明所以,只得点点头,“我是,请问有什么指教吗?” 男子递出名片,“我是平安金控公司的李人杰,奉董事长的命令来接小姐过去了解一些事情。” 邙尊诀立刻挡在她面前以保护者自居,充满戒心的问道:“姚董事长找韩小姐有什么指教?” “邙先生,您恐怕有一些误会,我们老板想见韩小姐并没有恶意,纯粹是为了私事想和韩小姐聊聊,如果方便的话请她现在就过去。” “不方便,姚先生和韩小姐不可能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你们如果不把来意说清楚,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如歌。”他以为姚禀坤找如歌是为了女儿与他的婚事。 李人杰显得很为难,诚惶诚恐的说:“韩小姐,你母亲和外婆现在应该都已经到老板家了,你要不要过去一趟,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问清楚,老板也会把事情说清楚,我没有被授权可以说这件事,所以真是抱歉,我不能说。” 韩如歌呆愣了下,“妈妈和外婆……你们老板要跟我说的事跟我家人有什么关系?”她心里开始著急起来,突有不好的预感。 “恕难奉告,所以请韩小姐去一趟,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李人杰口风很紧。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现在她想的是外婆和母亲被人捉去做人质。 〓♀.xiting.org♂〓  〓♀.xiting.org♂〓 韩如歌到达姚家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姚卿卿对著萧和岚情绪失控的大吼:“你说谎!你一定是说谎,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是真的,你才是我的女儿,千真万确的,是我把你们……给换了。”萧和岚哀伤的说。 朱明珠一见到韩如歌立刻奔过去,拉著她的手,难掩激动的说:“如歌……你是我的女儿,你竟然会是我的女儿,禀坤……你快来看看我们的女儿:难怪我一直觉得和如歌相处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投缘,原来是这个原因,如歌,你是我们的女儿。” 姚禀坤谨慎的走向她,“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这件事,实在是太离奇了,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姚禀坤身上,我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你才是我的女儿。” 韩如歌完全在状况外,不知道这一幕认亲大戏是怎么一回事,心急的看著母亲和外婆。 余氏点点头,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你是他们的女儿没错。” 韩如歌心中一惊,不敢相信,“外婆……我怎么会是他们的女儿?我不相信,你们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们因为生我的气所以才编这个谎骗我。” “我们没有骗你,你确实是姚家的千金小姐。”余氏冷静的说。 “尊诀哥,他们是骗我的对不对?”她慌张起来奔向邙尊诀。 邙尊诀和现场的多数人一样惊讶,搂著她的肩道:“别害怕,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然后萧和岚缓缓道来:“二十一年前,我在‘新华医院’做护士,也在那里生下女儿。我怀孕不久我的丈夫就因病过世了,丈夫当时欠下不少债务,因为家贫所以我生完孩子后三天,没怎么休息就下床工作了,产后上班的第一天我听说有一个贵太太在新华医院晚我一天也生下一个女儿,我一念之差把那个贵太太生下的女婴和我生下的……掉了包,那个女婴就是我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她说完自己哭了起来。 起初她一直担心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可是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确信自己隐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会在二十一年后的今天决定说出心头埋了多年的秘密。 “你为什么选上我的女儿……” 朱明珠没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她看著自己认识的画室学生居然是自己的女儿,相处那么久却没有机会相认,真是情何以堪。 “因为我希望我的女儿在富裕的环境长大,我不要她跟著我受苦,所以我把她跟你生的女儿交换;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有人告诉你们这件事。” 姚禀坤接著道:“一开始,我们很难接受这样的事,但是那个告诉我们这事的人有让我们不得不相信的理由。所以我们先做了dna的检验,确定卿卿不是我们夫妻的女儿后,才更加肯定那个人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接着我们做了如歌的dna检验,确定亲子间的血缘关系。” 姚卿卿疯狂的大喊:“不、不可能……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爸,妈……你们不可以不要我,我不要离开这个家,我不要离开你们。” 她的世界瞬间就要崩塌,不……她不要失去她视为理所当然二十一年的东西,没有这些东西她不能生活,她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 “卿卿,我们很难过,可是我们不能明明知道亲生的女儿在外头而不相认,所以请你谅解一切,我们自己也很痛苦。”朱明珠难受的说。 “到底是谁告诉你们的?我要问问那人为什么要说出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仇?”姚卿卿失去理智的吼道。 “姚小姐,请你不要这样。”韩如歌劝道。 “你闭嘴!你当然可以唱高调了,因为失去一切的人是我,得到一切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之后我就不用还你了。”姚卿卿歇斯底里的喊。 “是我说出来的。”余氏站出来说话。 萧和岚大吃一惊,“妈……你怎么会知道的?我记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记得没人知道这件事对不对?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对不对?没错,等我死了之后就真的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了。”余氏叹了一口气。 “妈,你不该讲的,就让这件事……这样走下去不好吗?”萧和岚哀怨的道。 “我们不能这么做,其实有的时候想想,我忍到今天才说出来是错的、是有罪的,我应该二十一年前就说出来,或是阻止你这么做。我一直良心很不安,特别是二十一年来你对如歌并不好的情况之下,我想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余氏悲叹一声。 萧和岚紧张的看一眼姚氏夫妻,“妈,你是老胡涂了。” “我是老了,可是并不胡涂,当年你抱回家的女婴背后有一块十元硬币大小的红色胎记,我帮女婴洗澡时看得一清二楚,可是第二天当我再帮女婴洗澡时,我发现那块胎记不见了。当时我很吃惊,还问你孩子是不是抱错了,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没抱错,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孩子有问题,只是我没有告诉你胎记的事,也没有告诉你我去新华医院打听过当时还有谁生下女婴,并且家境富裕的。 本来我一直不是很确定,直到最近你为了如歌和邙先生交往的事大发脾气,我才肯定我心中的猜测:你为了亲生女儿的婚事一再的责骂如歌,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我想我有必要把公道还给如歌,不然等我死了,你就更不可能让事情水落石出了。” “我……没有对如歌不好。”萧和岚对著姚氏夫妻喊冤。“如果我对她不好怎么会让她念大学,还把她栽培到t大?如歌,你快告诉他们我对你没有不好。” “妈,你怎样都是我的妈妈。”韩如歌感性的说。 今天这场阵仗,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二十一年前的往事……居然关系著她的身世,她听在耳里觉得很不真实,一切像是一场梦。 “你怎样都不会是我妈妈。”姚卿卿朝萧和岚大咆。 萧和岚哭出声来,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xiting.org♂〓  〓♀.xiting.org♂〓 认亲之后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 “我知道你很恨我把事情说破对不对?”余氏说道。 和岚面馆已经三天没有营业了,萧和岚完全没有心思做生意,经过这件事后她觉得自己不知老了多少岁,快要撑不下去了,为什么她要面对这一切? “本来不会弄得这么复杂的,妈,你不该说出去的,你要说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不是我把事情弄复杂,是你自己把事情弄复杂的,你夺走如歌的东西本来就该还给人家,我若先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 “我并没有亏待她,我把她养这么大。” 余氏摇摇头,“看来你还是不认错。” “姚家人养大我的女儿,我养大他们的女儿,很公平,这有什么不对?我不认为我有对不起如歌的地方,我已经尽力了。” “尽没尽力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自己也会看,如果不是你对如歌不像一个母亲,或许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你看看你这几年给了她多少母爱?没错,我们是穷、是没钱,可是你对待如歌却是一副苛刻的嘴脸:我相信如歌不在乎有钱没钱,可是她却渴望母爱,你没有给她,我不知提醒过多少回,你总是当马耳东风。”余氏以一个母亲的身分训诫道。 “我让她念书、让她学画,这对她还不够好吗?”萧和岚还是强词夺理。 “你说的这一些,她原来的家庭一样可以给她。” “所以我说我没有对她不好。”她就是嘴硬、死不认错,奸胜心强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认错的。 “应该还给如歌的东西就该还给她,这是你从她手上夺走的东西,至于……卿卿,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不过看她那天的样子,我看她是不可能认你的了。她被宠坏了,过惯荣华富贵的生活,现在要被打回原型,你说有可能吗?” 萧和岚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会的,姚家人不可能把她赶走的,他们家那么有钱,不会介意多养一个女儿的。” “多添一双筷子和多一个女儿是有差别的。” “妈,你别说得那么绝,我想姚家多少也会分一些财产给卿卿,不要说一半,至少还有三分之一,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不会对她太狠吧?” “你自己呢?对人家的女儿是不是视如己出?再说你是造成人家骨肉分离二十一年的始作俑者,你觉得姚家会感激你养大人家的女儿吗?人家本来可以自己养孩子的,要不是你自私的把女儿掉包,今天也不需要面对复杂的局面;去向姚家人道歉,或许他们会原谅你而不提告诉。” “要告就告,我不怕啦,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比较怕负面消息的人是姚家人和当年的新华医院,而且我就不相信如歌会不管我的死活;再说我现在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会罩我,我不会有事的啦,我甚至可以说我也是受害者。” “如歌大概一时间还没法接受生父母另有其人,我明天要去一趟姚宅。” “妈,你只担心如歌就不担心你的亲外孙女,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怎么你这几年都白活了?这么不懂事。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都应该还给人家,卿卿偷了如歌二十一年的荣华富贵,你不能当作理所当然,姚家不欠我们什么,你不能要人家的女儿背负;放手吧,不要奢想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余氏自知来月不多,她必须在活著的时候让如歌回去她原来的家庭。 萧和岚心中仍有怨,“本来不会揭穿的,本来不会揭穿的。” 〓♀.xiting.org♂〓  〓♀.xiting.org♂〓 姚氏夫妇来到邙宅,后面还跟著姚卿卿。 朱明珠充满母性光辉的看著韩如歌,她还没完全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这么好的女儿,这么优秀的女儿,眉眼之间像极了她年轻的时候。 “我应该好好谢谢天的,如果不是老天保佑,我怎么可能找回你!如歌,我真的好意外你会是我女儿,听说你过去在韩家过的生活并不好,我好难过,以后我和你爸爸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不让你再吃苦了。” 姚禀坤望著失而复得的女儿,感触良多的说:“最毒妇人心,那萧和岚真是狠心到了极点,她怎么可以把我的女儿掉包?我一定要告她!” “不要,姚先生,我请你原谅我的母亲,毕竟她把我养这么大,我不希望她因此而受到法律的制裁;我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一等我大学毕了业,我就能自给自足了。” “你怎么还叫我姚先生?我是你爸爸啊,跟我们回家里住。什么自给自足?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一毕业就到集团来工作,我要好好栽培你。” 姚禀坤早已听说韩如歌的实力了,有这么出色的女儿,平安金控无疑是如虎添翼。 “我想先回我自己的家住,如果我妈……不肯让我回家,我再考虑是不是要住进朱老师家。” 朱明珠听她说得如此见外,眼泪不禁掉了下来,好好的母女却要如此陌生的建立感情,她不知道老天为何要给她这样的考验。 “爸,那我呢?你认了亲生女儿就不要我了是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现实?”姚卿卿委屈的道。 “卿卿,你应该回去跟你的生母培养感情,以后你可以两边住,至于财产的部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做嫁妆。”姚禀坤正色的说。 “一笔钱是多少?”姚卿卿也不是笨蛋,现在不问清楚,时间一久什么也拿不到了。 “一千万,我会给你一千万。”姚禀坤认为他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千万?才一千万?爸,你好小气,为什么韩如歌可以继承你全部的财产,而我只能拿一千万?你说你最疼我,原来是假的。” 邙若兰冷笑,“真不要脸,鸠占鹊巢还大言不惭。”她现在可乐了,最受不了的死对头就要被贬入冷宫,终于可以不用忍受这个讨厌鬼做她的大嫂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用太得意,搞不好你是你妈在外头偷生的贱种,也不是这个家的金枝玉叶,现在笑我,以后说不定轮到我笑你。” “卿卿,不要乱说话。”朱明珠出声制止,感慨的说:“我没把人家的孩子教奸,人家却把我的孩子教得这么优秀。”两相比较真是情何以堪。 “如歌姐是吃苦当吃补,姚妈妈可别以为如歌姐的假妈妈对她有多好,我不是胡说八道喔,我有人证,适中哥可以作证。”邙若兰插嘴道,她现在和梁适中感情已有进展,她的情书攻势有了效果,目前正在稳定中求进步。 “若兰,请你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韩如歌怕养母被告,不愿再节外生枝。 “我是实话实说,适中哥对你家里的事好像知道不少,我们聊天时不小心会聊到一些,你妈妈对你不好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很多以前的邻居都知道。” “装模作样!假可怜!”姚卿卿不以为然。 “卿卿,你不要太过分。”姚禀坤斥道。 “我又没说什么,是邙若兰先对我冷嘲热讽的,况且我也是被害者,又不是我自愿要成为你们的女儿,我没有选择权,现在你们却要把我一脚踢开,对我根本不公平。” “那你想要怎样?”朱明珠见她说得可怜,心中也是不忍,毕竟两人做了二十一年的母女,这种情分不是三两天可以割舍的。 “我要和韩如歌分一样多的财产。” “这是不可能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说会给你一千万就是看在你在这件事上也很无辜的份上,犯错的人虽然不是你,不过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姚禀坤断然的道。 姚卿卿咬住下唇,恶狠狠的瞪视韩如歌,“都是你!” “如歌,我听祈典说你本来也要一毕业就出国的,可因为经济因素所以没法成行是吗?”朱明珠拉著她的手关心的问。 “我想先考公职,所以留在台湾。”她不要生母因此自责。 “祈典告诉我,他打算先和你结婚再一起出国是吗?”朱明珠每每想起她可怜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少苦才长大成人,心里就禁不住涌起辛酸,她当年应该把孩子分分秒秒的留在身边的。 “祈典开玩笑的,他求婚是因为好玩,也是因为想要帮我忙,我们没有非结婚不可的理由。俗话说得好,匆匆结婚、慢慢后悔,我不会那样天真,因为要一起出国就随便找一个人结婚,我和祈典不可能走在一块儿的。”韩如歌赶紧解释。 “那就好,如歌,我希望你能招赘,将来姚家的香火才能传下去,所以你的对象不能随便乱找,我会帮你留意。”姚禀坤直截了当的说。 “不,我不招赘,我只会和我喜欢的人结婚,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不可能幸福,我不会为了招赘而嫁给一个勉强的对象。”她清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要生父对她有所期待。 “爸,你死心吧,韩如歌不可能为姚家招赘的,因为她喜欢的人对入赘非常排斥,你的财富一样不可能打动他。”姚卿卿把玩著一络发丝,意有所指的看著韩如歌。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朱明珠敏感的问。 她不语,姚卿卿插嘴道—— “需不需要我帮你公布啊?” 她忙不迭的说道:“不需要,我自己会告诉朱老师。” “这几天我会安排一个认祖归宗的仪式,并开放媒体采访,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姚禀坤的女儿,喊我一声爸爸就不会不习惯了。” “不……先不要这么急,我要和家人商量才能决定是不是要认祖归宗,我不能一声不响的改姓姚,请谅解我的苦衷。”至少她要尊重母亲的意见。 “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啊,你和我们商量就可以了。”朱明珠不喜欢她的见外。 “你现在开始姓姚不姓韩。”姚禀坤不高兴的说。 “可是我姓韩姓了二十一年。”韩如歌说出了心里对这个姓的感情。 “所以你决定不认祖归宗罗?” 姚禀坤有些动怒,妻子在一旁拉拉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发脾气,以免吓坏女儿。 “不是的,我什么决定都还没下,我只是不想不经过家人的同意就随便更动我的姓氏,在我心里你们是我刚认识的家人,而我妈和我外婆却是我相依为命了二十一年的家人。” “你在比较我们是吗?”姚禀坤不悦的问。 “我没有比较新旧的意思,可是我希望你们两位长辈可以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我的感觉也是平凡人的感觉,如果我认你们之后马上表现出爱你们胜于生命的模样,我想你们也不会相信。”她说得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朱明珠同意她的说法,“没错,父母爱子女是天性,但是子女爱父母有的时候却是需要培养的,我们不会再逼你了,我们会给你一些时间接近我们,等你愿意叫我们一声爸妈时再叫吧!我知道这几天苦了你,我们忘了你并不了解我们,也还没有建立属于我们的共同感情……我们没有养过你一天。”她又开始哭起来。 “朱老师,请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韩如歌实在叫妈妈叫不出口,不想矫情。 “我知道,只是当年我应该更小心的看顾你,这样也许可以避免……我真是粗心,你的背上有没有胎记都不知道。”朱明珠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悲从中来。 “朱老师,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想过去应该如何如何的事了,我们要向前看;给我一些时间,我现在真的还没法把你们当作父母看待。” “对,我们给彼此时间建立感情。”姚禀坤略带感伤的说。 他承认他过于心急了些,他看到如歌这么优秀的孩子就忍不住要把她留在身边,他忘了她对姚家没有感情。 “谢谢你们。”韩如歌一笑。 姚卿卿在一旁不屑的冷笑,“又来了,真是受不了。” 第十章 “你预备怎么办?” 晚餐后韩如歌和邙尊诀在月下散步。 “我不能丢下外婆不管,这些年外婆很照顾我,现在她病了,我更不能只顾著过自己的好日子,是外婆给了我家庭的温暖,是外婆让我体会亲情的可贵。”不论养她的母亲怎么看待她,她还是原来的她,她不想改变,也不会改变。 “你生父母一直希望你回去,他们要我劝劝你,我说我不能勉强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如果可以选择,我知道你其实最希望的是这件认亲事件不是真的。” 她一笑,没想到他这么了解她,“能够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我当然很高兴,可是另一方面我却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改变,我说过我要过简单的生活,现在这个愿望对我来说恐怕是奢求。” 邙尊诀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将它们包在手心,“跟我一起住,我保证不会改变你原来的生活。” 她摇摇头,“我不能住在这里,住在这里的本身就是一种改变。” “你现在的身分,不论住在哪里都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他中肯的说道。 “姚小姐很可怜,我很同情她,我现在正一点一滴的拿走她的东西。” “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你的,是她的生母偷走属于你的东西,你不要觉得卿卿可怜,她一点也不可怜,她已经过了二十一年的好日子,一个人有多少个二十一年?你才可怜,萧和岚对你一点也不好,她不是好人。” “其实想想也不能说我妈对我冷淡没有一点好处,就是因为她不溺爱,所以我才有今天。你看姚小姐,父母过于宠爱,所以才养成了现在这种娇生惯养的个性,我很庆幸自己不是在这种富贵的环境里长大。”她往好处想。 “你就算被父母娇宠,也不可能会像卿卿那样。”他柔情似水的说。 她微笑道:“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也许我会被宠得比姚小姐更刁蛮也不一定。” “我宁愿你是一个刁蛮的女孩,这样我就不必老是担心你被人欺负。”邙尊诀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我怎么会被人欺负,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总是自己吃亏也不愿伤害别人,从好的方面说,你是一个很有女德的女人,可是我却得要一天到晚提心吊胆。” 他动情的看著她,示爱的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他低头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小嘴;她就像一朵解语花般贴心地陪在他的身边,让他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许久之后,韩如歌仰起螓首看著他写满欲望的五官,她是这么的爱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想向他表白,又怕自古多情空余恨。 两人回到屋里,立刻接收到孙栗龄瞪视的目光。 孙栗龄手握红酒,喝得半醉。 一个迟暮美人还是很有风情的,她对邙尊诀非常著迷,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能年轻几岁,也许有机会和年轻美眉一较高下;她想她在这个家越来越不可能待下去了,新任女主人一进门,她这个过气的女主人只得下台一鞠躬。 她环顾四周不能说没有怨,当年她走进这儿时也是鲜花一朵,现在老了,年轻小伙子看不上她了;只恨老头子走得太早,不然她少不了还有几年风光。她深吸一口气,不必比了,韩如歌现在已不是当初的小家教,她怎样也不如人家。  〓 ♀.xiting.org♂〓  〓♀.xiting.org♂〓 韩如歌睡不著,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她一直处于震惊状态,表面冷静的她毕竟只有二十一岁,心里头还是澎湃不已的。 她开了床头灯,起身下楼倒杯水喝了一大口,缓缓的走上楼,看了一眼他睡的主卧室;灯还亮著,她记得他睡觉也关灯的,难道他还没睡? 她敲了敲房门。 “是谁?”是邙尊诀清醒的声音。 “是我。”她轻喃。 一会儿他开了门朝她一笑,“睡不著?” 她点点头,“你也睡不著吗?” 他没回答,只问了句:“要不要进来?” 她一笑,“可以吗?”随后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男性化的品味,一切装潢走高格调但不花俏,崇尚简单。 她坐在沙发上看向他桌上摆著的手提电脑,“还在忙工作啊?” “有些企划案明天要和几个一级主管讨论,马上就要做出决定,不先看一递不行,现在公司有几个并购案正在评估可行性。” “你真是一个工作狂,回到家还不忘忙公事。” 她喜欢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像天下是他一个人的。 她觉得感情是一件奇妙的东西,放出去就很难收回来,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他一天不把眼光往她身上搁,也许她会立刻死掉。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不记得了,或许是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很青涩也很无知,因为是她的初吻,不知不觉的就把心给交了出去。 “喜不喜欢工作狂?”他低沉的问。 她低下头轻轻的颔首,不敢看他过分好看的俊脸,怕会更加无法自拔。 “喜不喜欢我?”他接著问。 她再次颔首,心跳一次比一次快速,这是她头一回承认她的爱,她不想隐藏了,太累心。 “今晚……给我好吗?”他邪气的喃语,听起来是问句,可是他的心却是打定主意要她;想要把她留在身边一定要先得到她的身子,这是他自私的想法。 她一震,心中的不安开始骚动,他拾手抚上她的唇,她秀丽的面庞泛著红润。 “尊诀哥……我……”韩如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坐在她身边闻著她身上清新的香味,一颗心像是著了魔似的,“你好香。” 她感觉到四周氛围的微妙变化,心跳飞快,她想要避开却被他的大掌擒住。 邙尊诀捧起她的脸蛋,难掩兴奋的封住她的唇,炽烈的欲望像是出柙的猛虎,仿佛要将宣示烙印在她身上…… 〓♀.xiting.org♂〓  〓♀.xiting.org♂〓 萧和岚讨好的看著姚卿卿,“怎么样我都是你妈呀,你不能不认我吧?” 姚卿卿吃著高档的韩国料理,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只认钱,不认妈。” 萧和岚心头一痛,这个女儿比她想像的还要现实,“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有今天也是我给的,你不能忘恩负义。” 姚卿卿冷冷一笑,“这么说来我该谢你罗?” “如果不是我,你今天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你现在吃的、用的、住的原来都属于另外一个人,你是要谢谢我没错。” “我恨你都来不及了还谢你,谢个屁!”姚卿卿重重的把筷子丢在桌上。 萧和岚吓一大跳,“我是你妈妈,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你要搞清楚,我这样对你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你让我在姚家生活二十一年,过惯天天有佣人伺候的日子,而且出入有司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燕窝当水喝,鱼翅当粉丝,水蜜桃当零食,油压当运动,spa当洗澡,名牌当地摊货买,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你说的这些事……有什么不好吗?”萧和岚不明所以。 “如果这样的生活可以过一辈子当然没什么不好,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我被打回原形,我根本没法过平常的日子,我回不去贫民生活,你要我以后怎么办?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你一开始就不该把我换走的,你这样是害了我。” 萧和岚听懂了,“你过不了穷日子了。” “没错!我不可能跟你一起挨穷,姚家也不可能再提供我以前的生活品质,他们现在对我已经明显的不一样了,常常给我脸色看。我知道他们希望我离开,他们要的是亲生女儿,可是我不能走,我一走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姚卿卿控诉著她的悲哀,然后开始哭起来。 萧和岚跟著心疼的掉泪,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姚家不会一毛钱都不给你就赶你走的,只要好好规画,不怕挨不下去。” “一千万,就只有一千万,你说能怎么规画?规画个屁呀!”她哭著骂道。 “你不要这样,我那个面摊可以养活如歌,一样可以养活你。你搬来跟我和外婆住,不用看姚家人的脸色,你要再升学就再升学,要出国就出国,我想办法去贷款。” “你养我?”姚卿卿嗤笑一声。“省省吧,我不是韩如歌,你养不起我,所以我说我恨你一点也没错,如果以前你没有不要我,现在我不会活得这么窝囊。” “不是不能适应的,花一点时间……” “我不想,我就是要过好日子,不要劝我适应贫穷,我适应不来,我这个人既怕吃苦又懒惰,没救了,我要在一千万用完之前嫁给有钱人,这是最快解决贫穷的方式。” “卿卿……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痛苦,我以为平凡生活是可以适应的。” “我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可能搬去跟你住的,那房子光是坐在里面吃面我都会反胃。”姚卿卿夸张的说道。 萧和岚一脸黯然,她是咎由自取,怪不了谁。 〓♀.xiting.org♂〓  〓♀.xiting.org♂〓 邙尊诀开车送韩如歌回面馆,在她的认知里养育之恩比生育之恩更伟大,她还是把萧和岚当作母亲对待,不论对方领不领情,她做她认为应该做的事。 “检查报告出来了吗?”她问邙尊诀。 “你外婆的脑部长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瘤,压迫到神经,所以才会常常头痛。”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外婆……脑部有瘤?” “不要担心,我已经联络我的医生朋友,他愿意帮忙,你外婆就有救了。” “你上回提过的医生?” 他点点头,“韩卓,他在德国,所以外婆要到德国治疗,我会安排。” 她安心的一笑,“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够安定我的心。” “是不是希望能够早点认识我啊?”他看向她。 韩如歌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不禁莞尔一笑。 “笑什么?”他不放过她任何表情。 她将两人在西药房头一回相识的情形说了一遍。 邙尊诀显得有些不自在,“你说你帮我付了保险套的钱……好像有这么回事,那天我确实身上没带现金,老天,看我以前有多荒唐!” “是啊,是很荒唐,不过显然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是不是看惯了美女,我这个普通人人不了你的眼啊?”她故意糗他。 他急忙解释道:“生气了?那天我太匆忙,根本谁也没注意。” “是啊,急著去会情妇嘛,所以谁也没注意;尊诀哥,我可以知道那天我付钱买的保险套最后嘉惠了谁吗?”她得理不饶人。 “分手了,已经分手了。”他有些狼狈的说。 她噗哧一笑,“我没那么小心眼。” 他握住她的手讨饶的说:“我的心脏可没你以为的那么强,别再顽皮了。” “轻松一下嘛。”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他早已等不及了。 她点点头,对爱情她没有怀疑,完全相信他。 现在的她对自己充满自信,全是因为他对她的爱。 一个懂爱的男人确实会让一个女人觉得幸福又有魅力,一如现在的她。 《本书完》 想看《六个梦》系列一的犯爱情事,请锁定飞象名家ms73《包养情妇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