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霍格沃茨的转校生》 第一章 人在哈利波特，刚成巫师 1991年，七月。英格兰东南部，毗邻伦敦，濒泰晤士河的萨里郡。 大风夹杂微雨的天气是典型的海洋气候，路上行人也不打伞，冒雨在街上快步穿行。他们逡巡徘徊的目光扫过平平无奇的街道时，总会在一个异国人身上作短暂停留。冷漠的英国佬不会多管闲事，任由这个茫然的东方男子在路边傻傻地蹲着。 林德穿着淡蓝色雪尼尔绒的睡衣睡裤，左手捏着手机，右手捏着泡面叉子，叉子上还挑着一绺红彤彤的螺蛳粉，这些螺蛳粉最终掉在地上，没能落进林德的嘴里。他已经完全呆住，就像被美杜莎的目光注视了一样。 上一秒，他还蹲在教师宿舍，美滋滋地吃着宵夜刷手机。下一秒，他就流落异国街头，淋雨吹风。 简单解释一下就能明白他的凄惨境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德肯定是穿越了，他自己也知道，就是没想到自己的穿越会这么草率。人家无限流开局至少还会“冰冷、抖动”一下呢。他在家吃着螺蛳粉，看着小说，突然就穿了，那罪魁祸首就在他左手手背上。 一个海蓝色的门形印记。这是林德活了三十多年，身上唯一不能以常理解释的异常之物。 穿越前三天，林德做了一个怪梦，梦里一片漆黑，虚空中漂浮着许多吹号子的怪异生物，它们的形状只有在轰轰烈烈的宿醉导致的最荒诞不经的梦寐里才会出现，而这些鼓吹者以庄严、谄媚的奇异语言称颂林德。 他一句都没听懂。 从这个梦里苏醒后，林德的手背上就多了一个门形印记。 旁人看不到印记，而林德凝视印记时，脑海就会浮现一段信息。 穿越前，这段信息如是：【世界1：倒计时？？：？？】 现在这段信息已经发生了改变。 林德盯着印记。 【世界1：已抵达】 【世界2：倒计时99：58】 一分钟过后，倒计时变为99：57 林德现在真是麻了，腿蹲麻了，心也麻了。 吧嗒。螺蛳粉掉地上，林德心疼皱眉。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地方他看着有点眼熟，他以前在伦敦留学的时候，似乎来过这里。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林德看出来了，虽然细节上有许多差异，但这貌似是萨里郡，小惠金区，《哈利波特》里主角哈利从小长大的地方。 以前读书的时候，林德跟着室友来过这儿。室友是个《哈利波特》系列的忠实粉丝，平时会复刻书里出现过的美食，录视频发到油管上。 林德对《哈利波特》系列不熟悉，但他知道大致的剧情，不单是受室友的耳濡目染，更是因为他在某点上看过一大堆同人小说。 怀着某种微妙的直觉——网文读者的联想能力总是别具一格——林德一路找到了女贞路四号，也就是哈利寄宿的德思礼一家的地址。 林德上次来这儿的时候是17年了，女贞路四号是网红景点。但现在，这里的布置简单平凡，和所有城市中产阶级的独栋小别墅一样，没有往来穿梭的游客，没有闪光灯和相机快门的嚓嚓声。整齐的街道边，整排房屋都是相同的形制风格，安静而且与魔法完全无关。 在走过来的路上，林德已经在街边橱窗的老电视机上了解到了一些时代背景，这是1991年，这一年三月，林德四岁，这一年十二月，红旗落地，巨人葬于叛徒之手，这同样是这一年，七月，也就是现在，救世主哈利波特接到了来自魔法学校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 命运交汇在此刻。 一位送奶女工把今日德思礼家订购的一袋子鸡蛋递给德思礼夫人，她浑然不知，这袋子底部夹着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而这些涉及“魔法、巫师”的可怕通知书，已经快让德思礼夫妇精神崩溃了。 没过多久，屋子里响起一阵粗壮的、喘不过气来的男人吼叫。林德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粗鲁的男人怒骂着：“这些该死的信！哈利，下来，该死，上你的储物间去……我是说……上你的卧室去。达力，走开，你也给我走开……” 林德听到这些对话，长舒了一口气，他这下完全确定了，没错，这里是《哈利波特》世界，一个经典的奇幻魔法故事。 他没打算接触这个时候的救世主，林德现在身无分文，电子账户里的钱无法在这个时代使用，他需要先找个安身立命之地。 林德想起来，91年的时候，他的博士导师日丹诺夫教授就住在伦敦南区，如果这个世界存在这个人的话，或许他也住在伦敦。 林德赶到日丹诺夫教授家中已经是两天后，这位老毛子学者开门后对眼前的流浪汉深感诧异，“你找谁？”熟悉的面孔和地道的远东口音都让林德感到亲切。 “您就是日丹诺夫教授吧？我是林德，慕名而来。” “我是日丹诺夫，但不是什么教授。这位陌生的巫师，你找错人了。” 砰！ 公寓门被毫不留情地摔上了，林德能听到一阵俄语的飞快嘟囔，抱怨不速之客打搅了他的下午酒。 林德被日丹诺夫的一番话打入沮丧与惊喜的两难中。 他这两天从萨里赶到伦敦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个人形象上都已经可以靠一只纸杯在路边乞讨了，眼看是柳暗花明的时候，被他寄予厚望的日丹诺夫却给了一碗结结实实的闭门羹。但从日丹诺夫的话里，林德又惊喜发现，自己似乎成为了一名拥有魔力的巫师。 这一喜一忧让林德坐在街边长椅上默然许久。 一段时间后，天色渐晚，街的尽头走来一位奇特装束的老人，看到他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被他银色的长须长发吸引过去，此人身材瘦高，穿着巫师长袍，又披了一件拖到地面的紫色斗篷。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巫师，魔法学校霍格沃茨的校长，以及一大串名誉头衔的拥有者。 邓布利多路过林德时，向这位迷茫中的年轻人抛来善意的询问。 “这位陌生的巫师，为何独自坐在这里呢？难道是来拜访日丹诺夫先生的？他的脾气可是闻名遐迩，即便是我这样的老人家也没法得到更多尊重。” 林德抬起头，他有些惊愕，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平静下来，“日安，邓布利多教授，见到您真是荣幸。如您所见，我是一位无家可归的流浪巫师。身无分文，也没有魔杖，所以只能在街边等死。” 邓布利多似乎也被这惨绝人寰的经历所触动，藏在半月形眼镜后湛蓝的眼眸里闪过慈祥的暖意。他温声说：“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一起用一顿晚餐呢？” “那再好不过了，感谢慷慨的您。” 第二章 入学通知书速递 破釜酒吧。 林德把最后一片萨拉米香肠塞进嘴里，他吃得肚皮鼓鼓，完全理解了欧·亨利小说里那些被慷慨施舍的流浪汉是如何对待突如其来的丰盛一餐，一定要当作人生的最后一顿饭来享用才行。 “实不相瞒，邓布利多教授，我现在急需一门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不，年轻人，你这个年纪不该找工作，而是去上学。” “什么？”林德一愣。 “你有多久没看过自己的脸庞了？风尘仆仆的孩子。” 餐桌对面的邓布利多教授放下银光闪闪的刀叉，从袍子下取出一根魔杖——十五英寸长，杖身为接骨木制作——朝林德挥了挥。 “清理一新（srourgify）。” 一道小小的旋风吹过林德全身，那些附着在皮肤、头发和衣服上的泥点灰尘、污渍汗垢通通消失不见。 林德用餐叉的镜面看着自己格外年轻稚嫩的脸，旁人见了只会觉得他至多十六岁，还是个少年。 “怎么会……哦，好吧。我明白了。”筋疲力尽的林德这才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不止突然拥有巫师天赋，顺带的，连他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到了少年时的状态。这两天他风餐露宿，还要躲避巡警的无端搜查，实在是焦头烂额，也难怪没有察觉身体的异样。 邓布利多微笑着，“没错，这正是一个孩子应该做的。做好学生的本职，其余的困难，交给成年人操心吧。接管这个世界的工作，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可我既没有学费，也没有学校的入学通知书。” “别担心，你的入学通知书在这儿。”邓布利多就像所有童话里能满足孩子愿望的智慧老人一样，从袖口里取出一封淡黄色的信笺。 林德虽然已经老大不小了，早就在风霜雨雪里打过滚，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依旧被温暖的善意所感动。假如换成他的室友在这儿，在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就会激动得昏过去。 这是一只淡黄色的羊皮纸信封，上面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 伦敦南区 日丹诺夫巫师家门口 德·林先生收 拆开信封，里头是一张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大巫师协会首席巫师、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会长） 亲爱的德·林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邓布利多教授将不日与您见面，为您办理转学业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谨上 林德抿了抿嘴，“这对我很重要，真的，感谢您，邓布利多教授。” “两天前，你的名字出现在准入之书上，你的年龄显然已经不适宜作为一年级的新生入学，我想将你安排到五年级做插班生是个合适的选择。霍格沃茨插班生的先例并不多，但他们最终被证明都是了不起的巫师。我记得上个世纪就有一位……唔，当时学校的校长还是菲尼亚斯先生。” 林德有些汗颜，“可我对魔法，说实在，一无所知。就连新生的基础知识都很成问题。” “你可以选择到不同年级的教室旁听，霍格沃茨不会因为无知而拒绝一位有巫师天赋的孩子，我们的使命就是传播智慧，而不是以智慧为围墙，拒人于门外。”邓布利多宽厚温暖的态度无疑让林照倍感安慰。 “感谢你，教授，我一定准时入学。” “今晚早些休息，德·林先生，你一定很疲惫了。明天早九点，会有一位受人尊重的教授来带你去对角巷采购必备之物资。不必担心花销，这部分支出会由校方承担。” “那么我将怀揣十二分的敬意，期待着那位教授的大驾光临。晚安，邓布利多教授。” 林德在破釜酒吧的客房里度过了平静的夜晚。第二天他早早醒来，到一楼酒吧大厅里等待邓布利多口中那位受人尊重的教授。 会是谁呢？ 会是米勒娃·麦格教授吗？霍格沃茨副校长，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变形术大师，阿尼马格斯，一位严肃、古板而慈爱的老女巫。假如是她的话，林德一定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会是菲利乌斯·弗利维教授吗？拉文克劳院长，魔咒课教师，巫师决斗大赛冠军，一位拥有妖精血统的小个子男巫，温和而幽默，情感丰富，当之无愧的良师益友。 假如不是他们，那么会是乐观而有同情心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还是冷酷但深情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不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奎里纳斯·奇洛。此人已经被伏地魔的残魂附体，现在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 然后林德就等来了奇洛教授。 “德、德·林？抱——抱歉，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叫我奇洛就好，邓布利多派我来的——他说你在破釜酒吧……” 奇洛是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巫，神情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身体也经常不自觉颤抖。林照注意到他那古怪的紫色头巾，发散出淡淡的刺鼻臭味，就像是泡过玛莎拉的印度头巾。 “您好，尊敬的奇洛教授，见到您真是荣幸。” 他们在此闲聊，没过多久，酒吧门口来了两个客人，他们一人身材异常高大，须发茂密而蓬乱，是位混血巨人，另一位则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戴着一副破旧圆框眼镜，有一双美丽的绿眼眸，蓬松的刘海下的额角隐约可见一道闪电似的伤疤。 破釜酒吧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而变得热闹。原本无聊的酒客纷纷上前打招呼。 那位混血巨人是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和猎场看守，名为海格。而那个瘦小男孩就是魔法界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奇洛也凑上去与哈利握手，但很快，他就以需要带林德入学为由离开。 林德对此一言不发，奇洛成为了伏地魔的仆人，而伏地魔对哈利这位曾杀死他的男孩可是恨之入骨。聪明人不要问东问西，这对寿命有好处。 在奇洛上前与懵懵懂懂的仇人会面时，林德抽空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门形印记。 【世界1：已抵达】 【世界2：倒计时06：12】 再过六个小时，他就能穿梭到下一个世界了，也就是今天傍晚时分。 奇洛领着林德进入对角巷，入口在酒吧后面的小巷，而海格与哈利的目的地同样是这里。奇洛尽可能避免双方同行。 他先带着林德去了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魔杖是巫师的生命，可以这么说，拥有魔杖的巫师才是魔法界的主人，它是施法的重要媒介，也是巫师魔力的增幅器，缺乏它，一个最基本的魔咒都会变得困难重重，而无杖施法需要付出格外的努力，并且有些费力不讨好。 第三章 通往异界的传送门 奇洛将林德送到店门口后，突然借口说自己需要去妖精银行取钱，让林德独自进去挑选魔杖，他很快就会回来。 林德立刻答应下来，他们两人彼此都很客气，绝不打听过问彼此的私事，共同维持友善的氛围。 奥利凡德是位文静的老男巫，他有一双银白色的眼睛，还有一副好记性，他记得每一个在店里购买魔杖的巫师和他们的魔杖，但他从没见过林德。 “哦，一位新客人，真是稀奇，你是从东方来的？一切都好吧，先生？你的魔杖出了什么意外，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实不相瞒，我是来挑选魔杖的。” 谈及魔杖业务，奥利凡德就变得热心起来，他取出一根魔法卷尺，询问道：“请问你的惯用手是哪一只？” “右手，先生。” 魔法卷尺从奥利凡德手中飞起来，自动测量起林德的臂展、肩高、头围。老店主开始夸夸其谈，“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 “我听说过，魔杖就像人一样，它会挑选巫师。” “完全正确！”奥利凡德用激赏的语气称赞林德。 店主从高高的货架上抽出一个盒子，“来试试这根。山杨木和龙心弦，九英寸长，很坚韧。” 林德接过后试着挥舞了一下，从杖头喷出一道白色闪光，奥利凡德面带惊喜，同时又有些犹豫，稍加思考后，还是把它从林德手中接回来，又换了一根魔杖，“鹅耳栎与独角兽鬃毛，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试试这个。” 和上次一样，新魔杖到了林德手里立即发生了魔法反应，这次是吐出了一股牛乳般的冷雾。 奥利凡德皱起了眉，“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等等，再试试这根……柏木加龙心弦……” 接下来，林德尝试了店里几乎所有魔杖，它们都对他的魔力产生了共鸣，这在奥利凡德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这下魔杖表现得太过驯熟，同时又冷冷淡淡，哪怕是调皮的山茱萸木制成的魔杖在林德手上都很规矩。 “真是一位挑剔的客人。”奥利凡德这样评价，“它们都愿意接纳你，但它们都不喜欢你。或许你没法在我这儿找到此生挚爱了。” 对于这个说法，林德并没有什么所谓，但却让魔杖大师自己很沮丧，他左思右想，忽然一拍手，“哦，或许问题出在这儿，这位巫师，你身上是不是有其他魔杖？” “什么？不可能，我身上没有魔杖。” “你再找找。”奥利凡德希冀地看着林德。 “好吧，既然您坚持的话。” 林德还穿着那身睡衣，和穿越来时一样，身上的物品只有手机，还有那根泡面叉子——他没有丢掉，揣在口袋里给忘了。 林德取出泡面叉子时，奥利凡德就一拍手，“对了，就是它！真是别致的造型，是你从东方巫师界带过来的？” “呃，您确定这玩意是魔杖吗？”林德的表情管理有点绷不住，“这是一根塑料叉子。” “请你试着施法看看。” “可我不会任何魔咒。” 奥利凡德对这个情况也有点懵，他当即教了林德一个简单实用的小咒语。 “荧光闪烁（lumos）！” 泡面叉子的尖头浮起一团光球，放射出温暖的白光。 奥利凡德惊叹地看着这团光，“真是奇特，这根魔杖是为你而生的！你已经不需要其他魔杖了。好好保护它吧！” 想到自己以后要挥舞泡面叉子施法，林德觉得这画风还是太怪了，在他的坚持下，奥利凡德还是将一根柏木魔杖卖给了他，花费七加隆。 林德看了一眼手里的泡面叉子，心里有了猜想，或许是因为叉子与他一同穿越的缘故，拥有了魔力属性，就像他的身体一样，从平凡人变成巫师，而一根叉子就变成了魔杖。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一身睡衣，还有携带来的手机，估计也变得不同凡响，林德本来打算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换了一身巫师袍后，就把睡衣丢掉，现在看来，多亏是奥利凡德慧眼如炬，让他避免了一笔难以估量的损失。 走出奥利凡德魔杖店后，奇洛教授忽然从街角出现，“你都——都好了吗？我们去——下一站吧，走吧——跟我来。” 作为一名巫师学徒，有些工具和服装是不可或缺的。 工作袍、尖顶帽、龙皮手套、斗篷、魔杖、坩埚、药瓶、望远镜、天平。 还有林德今年所需的教材，考虑到他的情况特殊，所以采购了一到五年级所需的全部书籍。那可是厚厚一叠，为了能装下它们，林德需要两个大皮箱。 最后一样需要采购的东西就是猫头鹰，它们是魔法世界的信使、邮差，对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并不是必须的，林德入乡随俗，也挑了一只漂亮的雌雪枭，起名为：凯雅。 与奇洛教授分别前，这位被伏地魔寄身附体的可怜人交给林德十枚金加隆，这笔钱足够林德在破釜酒吧住到开学。 “再见，奇洛教授。” 奇洛苍白的脸上闪烁着一种怪异的神色，一点点忧郁、一毫升悲怆、几杯酸涩与成吨的麻木，那是所有被生活击碎最后一丝痛觉神经的可怜人，回望自己流金岁月的青春时期的目光。 他向林德挥了挥手，踉踉跄跄地朝伦敦街道走去。 当天傍晚，林德放下手中的《标准咒语》，看向手背的印记。 【世界2：倒计时00：00（已开启）】 随着林德心念一动，手背的门形印记发射出一道淡蓝幽光，照射到卧室的门上。 那扇平平无奇的破旧木门在林德眼中陡然变成了一块蓝色画框，画框里是一片美丽的自然风景，来自世界2的光彩照亮林德的脸庞。 这是一道传送门。 他挥一挥手，附着在门框上的蓝色幽光倒射回来，回到门形印记里。 林德若有所思，接下来几天，他多次对传送门进行试验，总结出了若干经验。 第一，传送门允许活物通过，并且是双向的，这或许意味着将来林德可以带其他生命体穿越世界。 第二，传送门的开启与闭合都由林德控制，开启时间不限，但传送门的大小固定，为长2.13米x宽1.5米的长方形轮廓。 第三，传送门必须附着于实体上才可以打开。 最后，传送门两侧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总是同步，开启传送门时，两侧时间同步流逝，而当传送门关闭，不论林德所在的世界经过了多久，再次开启传送门，对侧世界的时间都停留在传送门关闭的时刻。 在谨慎的实验过后，林德终于决定亲自踏入传送门背后，一探究竟。 第四章 老头是怎么滚动条的 4e200年，泰姆瑞尔大陆北端，迈德王朝帝国，天际省。 雨手月（四月）的溪木镇日光和煦。溪水淙淙，锯木厂的水车吱吱转动。铁匠的炉子燃起浓烟，觅食的母鸡在街道上散步。河畔草长莺飞，蝴蝶在丛中飘舞，野蓟、丁香和三色堇开得繁茂，原始乡村的风光让人着迷。 天际省的气候四季分明，初夏的气温已经很和暖。居民从他们结实可靠的木屋中走出来，进行劳动，享受阳光。 这天上午，平静祥和的小镇来了一位异乡的客人。 他穿一身巫师袍，披着漆黑的斗篷，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四处张望的白色猫头鹰。 街道上的诺德卫兵对他投来审慎的目光，林德的打扮就像一个法师，而天际省不欢迎法师。 穿过传送门后不久，林德就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2是什么情况了。 这里是游戏《上古卷轴》的世界，而他降临的地方，是位于天际省雪漫领中部的一座荒废小屋。 《上古卷轴》的世界背景是妥妥的高魔，有很浓重的神话色彩，不过通常情况下的战斗力并不会太夸张，不存在随便一个路人就能爆街的离谱表现，整体的文明背景还处于比较原始的冷兵器时代。 他花费了半天时间，探索周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溪木镇。 镇子入口处的卫兵拦住林德。 “外来人，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是路过，还是找人？” 这些诺德人使用的语言类似于古英语，林德无疑需要一段时间学习和适应。 他当即只能向卫兵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哦，你是个哑巴？那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林德点头又摇头，意思是不太懂。 年轻的诺德卫兵很耐心，也很警惕，不但是因为林德的打扮如同法师，更因为这个时期的天际并不和平。溪木镇的人们自发组织了民兵队，目的就是防止外来人捣乱。 林德听了半天，突然开口问：“巴尔古夫？” 卫兵一愣，“你会说话？巴尔古夫领主是你的什么人？” “巴尔古夫？”林德又问了一遍。 “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德此时已经隐约猜到了自己所在的时间线，应该是《上古卷轴5：天际》。 此时的天际省正在经历内战，不久之后，沉眠于这片古老土地的巨龙将相继苏醒，它们的领袖，世界吞噬者奥杜因从被放逐的时间中归来，将重新统治天空与大地，奴役所有的生命。可谓是波澜壮阔的史诗舞台。 “奥杜因？”林德又问。 卫兵一脸疑惑，向林德摇了摇头。 好吧，看来剧情还没有开始，奥杜因还未袭击圣地镇（又称海尔根），我们的主角龙裔也还没出场。 林德摸了摸肚子，示意自己很饿，又把双手往脸颊边一贴，歪着头做出靠枕而眠的样子，示意自己需要地方休息。 世代生活在天际省的诺德人是个热情好客、作风剽悍的种族，他们普遍长着金发，有海蓝色的眼睛，皮肤苍白，身材高大，吃苦耐劳并且极度耐寒。要是怀着友善的心思与他们交朋友，他们是绝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这与世界1里的英国佬截然不同。 卫兵看在林德打扮可怜的份上就放行了，但又不放心林德一个人在镇子里溜达，于是一路跟随他。 林德没有轻举妄动，他造访了镇子北端的沉睡巨人旅馆。这一整天他都在大厅坐着，什么也不点，安安静静听客人们聊天。吟游诗人弹奏鲁特琴，吟唱古老的诗歌，他微笑倾听。别人会好奇他的打扮，也好奇那只停在他肩膀上的猫头鹰。 跟着林德的那位卫兵小哥替他解释，“哦，这人听不太懂我们的话。” 林德会为吟游诗人鼓掌，当别人朝他问话时，他要么露出疑惑的表情，要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卫兵小哥被他这副文静的样子说服，放下了怀疑，于是主动去柜台买了两瓶蜜酒，与林德开始共饮。 半瓶蜜酒下肚，卫兵小哥打了个嗝，笑眯眯地说：“哦，多亏了你，小伙子，让我享受了难得的假期。” 林德朝他露出疑惑而无辜的表情。 卫兵小哥哈哈大笑。 他们的午餐也是卫兵请客，下午，卫兵带领林德在小镇游览，介绍他给镇民认识。 傍晚时分，林德挥手告别了他们，一路回到他来时的荒废小屋。 他没有在这里过夜，天际省的夜晚可不太平，不说游荡的野兽，狼、熊、巨魔，还有强盗、吸血鬼和狼人出没。能独自在野外生存的，都不简单，要么是隐居的法师，要么是本领高强的战士。 林德回到世界1·破釜酒吧睡了一觉，再传送过来，靠荧光咒和教科书撑过长夜。 彼时的林德并不知晓，在他一次次开启传送门的时候，泰姆瑞尔大陆东方的索瑟姆岛，一艘航船已经出发。 船上的乘客身着古怪的教徒长袍，脸上带着形似多足海星的邪恶面具，聚集在幽暗的舱室，低声念诵着知识魔神赫麦尤斯·莫拉的尊名，还有另一个名字——外来者林德。 “找到他，挖出他的秘密，为了米拉克……不，为了伟大的莫拉。” …… 此后的一个多月，林德每天都会造访溪木镇。有时候他一早就来了，有时候是过了正午才到。溪木镇没有太多居民，大家渐渐都习惯了这个旅馆常客。他每次都是在沉睡巨人客栈坐到傍晚，安安静静的听大家说话。 慢慢的，他开始试着和镇民交流，从他嘴里也能磕磕绊绊地说出一些对话。林德立即被好奇心爆棚的诺德人团团围住。 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是，林德究竟是不是一位法师。 对此，林德的回答很含蓄，“我只是一名新手。”应大家要求，林德不得不表演了一些来自《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 最简单的魔咒，如荧光闪烁、漂浮咒、清水如泉，还有很初级的物品变形术，他挥舞着柏木魔杖，把锡酒杯变成了一块面包，喝得醉醺醺的卫兵小哥抢过面包咬了一口，却发出“哎唷！”的叫声，他吐出面包，“九圣灵在上，这玩意真难吃。” “虽然它变成了面包的样子，但其实还是那只酒杯。”林德笑着点点头，酒馆里大伙儿哄笑起来，空气里充满快活的声音。 次种月（五月）的某天，溪木镇来了一群穿着打扮十分怪异的异教祭司，他们披着长袍，脸上带着形似章鱼的木头面具，他们逢人就问，这里有没有一个黑袍法师，一头黑发，肩膀上还站着一只鸟。 林德正好从镇口走来，他看到这群异教祭司的时候，立即反应过来，他们是来自索瑟姆岛的米拉克信徒。游戏里，这些信徒是专找主角龙裔麻烦的，他们听命于最初龙裔米拉克，而米拉克则是魔神赫麦尤斯·莫拉的仆人。 总而言之，这帮人一出现就代表麻烦上门。 “他在那儿！” 林德看到这群异教徒抽出匕首，随后竟然齐齐自戕，鲜血喷在溪木镇宁静的街道上。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溪木镇晴朗的天空，突然被染作邪恶、阴森的墨绿。 一个庞然、低沉、浑厚而慵懒的声音在凡人们的耳畔响起，在听到它的一瞬间，整个溪木镇的所有人，除了林德，全都陷入了强制性的昏厥。 冰冷、潮湿、腥臭的风如尸体一样从天穹坠落，林德被一种难言的恐怖所震慑，身体的神经系统完全陷入了停滞，他昂着头如尘埃仰望高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虚空被一条漆黑、油滑的触须扰动，一团浓墨般的漩涡在街道上空展开，从那深邃的湮灭中，睁开无数颗痴愚、浑浊的，仿佛泡沫的黄绿色眼睛，漩涡中心伸出数以百计的漆黑触须，在林德面前游动、痉挛。 展现在林德面前的奇诡之物，林德认出来了，它，不，是祂，宏伟的赫麦尤斯·莫拉，上古卷轴世界的魔神，居于湮灭领域的迪德拉君主，被称作秘密之王、禁忌知识的守护者，一位对所有秘密都极具好奇心的神灵。 “来自异乡的凡人，我们终于见面了，看来米拉克的愚蠢信徒还不算太无可救药。那么现在，该由你告诉吾，你来自何方，又是如何无声无息地穿过湮灭，抵达梦达斯（凡界）。” 林德的心一片冰凉。 就在此时，他手背的门形印记开始闪烁，这不为他人所见的光芒，却被赫麦尤斯全视的眼眸所捕捉，祂发出满足的笑容，“啊，很好，很诚实，献上你的秘密，吾将允许你的侍奉，成为吾忠心的仆人。” 赫麦尤斯的触须轻轻触碰林德手背的印记。 随即，那门就化作漩涡，将赫麦尤斯吞没。 宏伟的魔神发出惊恐的惨叫，祂无限多的眼眸同时被那恐怖的明媚之蓝所覆盖，祂那无数条触须的表面都张开了一扇扇蓝门，仿佛船底藤壶一样，仿佛盛开的花苞一样，大大小小的蓝门堆积、重叠，互相挤压，门里还有门，纵深无尽，它们喷出骇浪般狂放的蓝色，驱散溪木镇上空的绿色阴云。 魔神的躯体被无穷的门所寄生，如同一块矿物晶体一样，棱角分明，形态瑰美而恐怖。 赫麦尤斯在震恐中发现，自己正在“消亡”，对一位迪德拉君主而言，死亡是太遥不可及的概念，伟大的祂如今却切切实实面对了死亡，这死亡不是化作尸体，而是被吞没，从力量到形体，到魔神的领域，祂的意识，祂的过去和未来，一切都在被那恐怖的门形印记吞噬。 “不、不！吾必不会……在此消亡！” 赫麦尤斯·莫拉再也无法用温吞、慵懒的语气说话了，祂惨叫着，将自己撕裂，大部分都被蓝色污染，余下的一点点残余，飞快逃回了湮灭。 在将数以千记的眼睛、触须吞吃殆尽后，门形印记微微闪烁，再次沉寂下去。 溪木镇的天空重回晴朗，当昏迷的镇民陆续苏醒，他们看到了街上化作干尸的异教徒，而林德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五章 人吃神，就变成神 当溪木镇的居民开始忧心他们的巫师朋友时，此时的林德没有回到世界1的破釜酒吧，赫麦尤斯·莫拉的突然造访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但随即发生的异常也让他惊喜不已，林德捧着昏迷的猫头鹰凯雅一路返回了荒野破屋，通过步行缓解了情绪。 这间破屋——应该已经不能被称为破屋了，林德通过修复咒和变形咒多次修葺，又架设了篱笆和陷坑，如今这里俨然是个狭小而安心的避难所。他还在哈利波特世界采购了一套被褥，让他能躺在柔软、温暖的床铺上。 现在他就坐在床边，全神贯注于自己手背上的门形印记。 那股流入脑海的信息发生了变化。 【世界1：已开启】 【世界2：已抵达】 【世界3：倒计时？？：？？】 【世界a：倒计时00：01】 世界1、2不必赘述，世界3的倒计时在林德来到《上古卷轴》世界后就已经出现，至今仍旧是问号。而门形印记吞噬莫拉之后，出现了世界a（阿尔法，希腊字母的第一位），林德一路走到荒野小屋时，倒计时已经将近尾声。 林德一瞬不瞬地凝视门形印记，这一分钟漫长极了，他的手掌心浸在湿热的汗水里。 倒计时00：00 【世界a：已开启】 林德呼出一口气，抬手打开通往世界a的传送门。 传送门对面一片漆黑，连一点风都没有，它只是在抽吸小屋里的空气。 林德面对这深邃无垠的黑暗，凡人的身体战战兢兢，而他的魂灵却又莫名发出餍足的长叹。 他对着传送门那头的世界说：“要有光。” 于是深邃的黑暗中亮起了幽幽的灯光。就像是黑暗里有几十颗星星睁开了眼。光芒照亮周围的景象，于是林德也能透过传送门看得清清楚楚：门对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六角形回廊，墙壁和地板都是一整块的米黄色大理石制成，回廊中央有一个通风井，竖着低矮的花岗岩围栏。 传送门附在其中一面墙上，林德能看到另五面墙都是素白一片，除了漂浮的灯光球，什么都没有。 从小屋抽吸的空气填补了这片回廊，风也因此停息了。 林德小心翼翼跨过传送门，真正踏足这个奇异的阿尔法世界，站在洁净的六角回廊上，朝通风井望去，那里头黑漆漆，没有一点反光，就像是世界的贴图缺失一样，是一片纯粹虚无的黑暗。 不同于其他所在，世界a给林德一种异常舒适的感觉，他几乎有一种回到家的温馨喜悦从心头泛起，而这可疑的欢喜叫他暗暗警觉。 就如在传送门对面所见的，回廊里什么都没有。林德注意到漂浮在四周的光球，于是他说：“熄灯。” 光球同时黯淡下去，被困在房间里的光子胡乱逃窜，最终都从通风井里溜走。 “要有光。” 光球再一次忠诚地显身。 林德通过《圣经·创世纪》里上帝的作为，让他对这个世界a有了相当程度的掌握。 他已经隐约猜到这里究竟是何处。 这要从门形印记吞噬的赫麦尤斯·莫拉说起。 赫麦尤斯·莫拉作为《上古卷轴》系列设定中明确为神灵的伟大存在，祂与其他十五位迪德拉君主一样，居住在凡界之外的“湮灭”位面，祂与祂们，在那片无垠的深邃场域里，创造了一个个属于魔神的“国”，或称为“湮灭领域”，就如天堂一样，乃是神与信徒生活的世界。 门形印记将赫麦尤斯·莫拉的大部分力量吞噬后，塑造出了世界a，这里是林德的“国”，他的“湮灭领域”。一个属于林德的微小宇宙。 在明白这个事实后，林德原先的惶恐与后怕都烟消云散了，他先是以迷恋与惊奇的目光凝视手背上的印记，随后又真诚感谢莫拉老铁打赏的火箭，慷慨的迪德拉君主让他这个事业刚起步的年轻巫师一下子就跃升为有房人士，夸一声榜一大哥也不为过。 榜一大哥虽然长得丑而且心怀不轨，但祂给的真多啊。 虚弱的莫拉：昏迷中…… 林德：公若不弃，德愿拜为义父.jpg 林德环顾世界a，这种六角回廊加通风井的布局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一篇小说。 来自阿根廷的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于1944年创作了短篇小说《通天塔图书馆》，小说中描绘的图书馆就是这种六角回廊的布局，无穷无尽的回廊，以及每个回廊里满满当当的书架。通天塔图书馆其实是一个比喻，它指代的事物就是宇宙本身，描绘其宏伟、无限与永恒之美。 林德的世界a正是一个小宇宙，一座小通天塔图书馆，他觉得这个比喻真是巧妙极了。赫麦尤斯·莫拉本就是知识魔神，祂的神国就是一座藏匿无穷奥秘的图书馆。吞噬了祂的力量，制造出来的宇宙也是一座图书馆。 从今天起，林德就是这个图书馆的管理员了，而这个图书馆就是他的湮灭领域，他的国。 林德决定将这个世界命名为：藏书塔。如今这里还空空荡荡，但终有一天，它会成为所有求知者向往的天堂。 林德返回荒野小屋时，他的宠物猫头鹰苏醒过来，可怜的小宠物把头埋在翅膀里，发出咕咕的悲鸣，林德花费了很大的耐心才将它安抚下来。 作为一头魔法猫头鹰，它生来就要见识到那些奇幻精彩的风景，但直面一位异域魔神还是太刺激了。林德有些担心凯雅与溪木镇的人们，赫麦尤斯·莫拉强行降世，虽然在凡界只能发挥出很微弱的力量，但祂带来的影响或许是很深远的，就像核辐射的烟尘一样，残余在大地上数百年，给当地人带来未知的病变。 为了给凯雅检查身体，林德将它带入了藏书塔，在这里，林德就是真正的神，他的目光近乎全视全知。而结果印证了林德的担忧，凯雅的魂灵里寄存着莫拉的气息，那些微弱的病变因子就如一颗颗黄绿色的无光眼球，非常隐蔽，尺度上比水分子大得有限，而且陷入了休眠状态，使其更加难以捕捉。 林德命令这些异质离开，于是它们就从凯雅身上脱落了，漂浮在藏书塔的空气里。这些来源于魔神的奇异因子是很有价值的研究材料，放在藏书塔里保存是一个很好的收纳方式。 接下来，就该给溪木镇的村民检查身体了。林德不会让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受牵连，所以哪怕很麻烦，也要做出补偿。再说，他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多收集一些魔神气息，事业刚起步，什么都要攒着点儿。 第六章 吃席咯 上 林德：人在异界，刚成魔神，现在需要客串村医，该怎么让村民相信他们有病？在线等。 林德考虑了现在面对的问题，他的目的就是把溪木镇村民请到藏书塔，由他驱逐莫拉残留的影响。这个过程就好比向老年人推销保健品，诺德人普遍对施法者抱有戒备心理，想让他们乖乖入套，办法就得巧妙。 二十一世纪各种电视名医的套路就足够林德借鉴了。最关键的就是一个字：骗。 他稍加思考之后，计上心头。 当天夜晚，林德悄悄造访溪木镇，这会儿家家户户的灯烛已经熄灭，除了夜班卫兵巡逻，连狗都已经歇息了。 白天发生的集体昏迷事件让镇民一个个犯了嘀咕，大伙儿忧心忡忡，聚在酒馆讨论了一下午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眼看天色不早，酒馆打烊，镇子的卫兵队长与伐木场老板歌尔朵共同做出了决断。 一则要将此事汇报给雪漫领主巴尔古夫，他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保卫领地的人民，遇到困难找他总是没错的，二则要严防那个叫做林德的异乡法师，是他引来了那几个异教徒，随后又突然消失，行踪十分可疑。 卫兵小哥为林德说了几句好话，但并没有改变大家的决议，溪木镇不欢迎林德了。卫兵小哥在哨所休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呼唤他，是林德，他让小哥独自来镇子西侧的小河畔。 “是你，都还好吗？大家说你使用了邪恶的魔法，把那几个外地的教徒给谋杀了，还造成了我们昏迷。但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林德还是那一身斗篷和睡衣的打扮，十六岁的脸庞很光滑稚嫩，他的眼睛在群星和双月的光辉里闪闪发光，这样一个真诚而温和的少年的确和谋杀犯不沾边。 “克里曼，我对你实话实说，今天发生的灾难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意外，我绝非有意让溪木镇陷入危机。那些人是被魔神莫拉支配的，导致他们死亡，以及你们昏迷的罪魁祸首就是莫拉的降临。” “舒尔在上！这真不敢置信。” “事实就是这样，而且问题不止于此。”林德把莫拉气息的事实告知卫兵小哥。 这位忠诚、淳朴、勇敢的诺德人深深凝视林德，像是要把他从头到尾都看明白，林德则用坚定、严肃的态度回应了这番审视。 “知道吗？你看着不像是一个撒谎者。我相信你一次。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诺德人的承诺是很重的，这个民族的人们有古老传统的信仰，他们崇尚勇者和战士，敢爱敢恨，简明直白，他们中大部分人会为了尊严和荣誉毫不犹豫地献上生命，死后魂归松加德（诺德信仰里的天堂，类似北欧神话里的英灵殿）。 “那太好了，事情很简单，我有一个魔法可以驱逐魔神的影响。我需要你帮我说服镇子上的大伙儿，同意让我施展法术。” “哦，魔法。”卫兵小哥皱起眉，表情就像看到一团湿漉漉的臭袜子，不得不解决它，心里又很嫌弃。 林德很无奈，“是的，魔法，我知道让诺德人信任魔法有多难。所以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只需要告诉大家，今天早上的意外与我没有直接关系。我会在自己的小屋准备宴会，明天来发邀请函，到时候你说服大伙儿都来参加。” “好吧，可我并不能做出保证。” “参加宴会的宾客不但有免费的食物和酒水，还送一打新鲜鸡蛋。” “唔。”卫兵小哥眼前一亮，随即又很怀疑，“可你这样穷，怎么置办得起？不会是用石头变成面包来骗人吧？” 林德摆了摆手，很有信心地说，“放心吧，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这次宴会。克里曼，记得要和所有人都说明，参加宴会送鸡蛋呢！哦，如果家里有狗狗，也可以带来，狗来了也送鸡蛋。” 告别善良的卫兵小哥，林德回了自己的木屋。 溪木镇规模极小，历史也很短，只有几代人，最初是歌尔朵的祖先看中这片依山傍水的土地，他们在河边建造了水力锯木厂，随后不断招工，从维修伐木工具的铁匠，到种地的农民，买卖零碎货物的商人也来这里定居，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直到如今，溪木镇人口也不到二百，差不多就是置办一场农村大席，花不了太多钱，几百英镑就能买齐所有材料。 林德现在还是身无分文，全身上下就二十枚加隆。 他想到了用变形咒点石成金，相信所有巫师都这样想过，但能成功者寥寥无几。在《哈利波特》世界，大炼金师尼可·勒梅制造的魔法石拥有将金属转化为黄金的作用，这就被奉为难以复刻的至高成就了。在《上古卷轴》世界里，也有一种特殊的变换系法术能将普通矿石转化为金矿。 林德不需要制作魔法石，也不需要再去学变换系法术，他在河边捡了几块鹅卵石，带进藏书塔，挥舞泡面叉子，它们就变成了纯金。 这可是真正的黄金，无法被反变形咒驱散，所有性质都和自然界的黄金一致。 林德在藏书塔的威能就是这样不可思议，一位神在祂的国，只要有足够的能源支撑，就无所不能，凭空造物也很寻常。 他其实大可把这些卵石变成香肠、熏肉、面包，不过一来费时费力，变一粒豆子大的黄金就足够他买齐所有材料了，二来他变出来的食物只能模仿他记忆里的味道，吃起来或许很一般。 有了黄金，林德返回世界1进行采购。 他先去了对角巷的古灵阁妖精银行开户，这群妖精可不查户口，只要有钱，那就是优质客户。 古灵阁的柜台总是忙忙碌碌，上百个妖精坐在柜台后的高脚凳上，一身挺括的西装制服，打扮得衣冠楚楚，神情又或多或少，显得盛气凌人。这副德性和伦敦那些金融投机者们一样，都是贪婪下贱又自诩高明的家伙。 “你好。” 戴着眼镜的妖精正低头抄写账本，抬起眼皮瞥了林德一眼，没等他傲慢、干瘪的嘴皮里跳出一句不冷不淡的招呼，眼前盛放的金色光辉立即让他的嘴角堆满谦卑笑容。 “哦，您好、您好。尊敬的客人，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换钱，顺便，贵行接不接客户的委托？酬金可以商量。”林德从敞开的麻袋里摸出一块儿黄金，轻轻推给妖精。他直勾勾的眼睛顺着金块滑动，咕咚一声，这是口水咽下肚子的声音，也是良心被偷走的声音。 “当然，客户的吩咐就是本行一贯的信条！拉环，你过来替我坐班。”拉环是另一位妖精的名字。 林德在古灵阁兑换了一千枚加隆，开通了个人金库，又委托妖精替他采购宴会食材。有钱的生活的确是大不相同，谁能想到，刚来异界时，林德需要徒步从萨里走到伦敦，就为了投靠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一转眼，他就成为了半神呢。 所以说，还是要感谢及时雨邓布利多，还有莫拉老铁送的火箭…… 第七章 吃席咯 下 拿到食材后，林德需要花费一天时间来筹备宴会，他把藏书塔变成了魔法厨房。 以前林德在伦敦留学的时候就经常自力更生，学生宿舍的条件有限，而且装了烟雾报警器，所以有油烟的菜式不方便做。那会儿林德就跟室友学做外国菜，主要是沙拉，各种酱汁，需要用到厨艺的地方不多，因为绝大多数都是工业预制菜，各种罐头，尤其是炖豆子，算是国民级的家常菜，而林德吃不惯。 他在餐馆打工的时候学会制作英国名菜，炸鱼薯条，配各种酱，还有烤化的奶酪，很好吃，但也很腻。再后来，他认识了几个老乡，大家一起去亚洲超市买食材，在他们租的公寓里可以做中国菜，算是乡愁的味道。 这顿饭是给溪木镇的人们准备，天际省历史悠久，是人类迁移到泰姆瑞尔大陆后的第一个定居地，但这样悠久的历史似乎没有在他们的饮食文化里有所体现。他们的饮食和中世纪欧罗巴的人民差不多，主食是面包，配一锅杂菜炖汤，平民的餐具就是一根长柄勺，因为炖汤里的食材都是烂烂糊糊的小块儿，不需要刀叉。 贵族和富人的餐桌会丰盛一些，除了风味浓郁的炖汤之外，还会有大块烤肉、烤鱼，有烤韭葱一类的蔬菜，奶酪当然必不可少，还有甜甜圈、甜菜干、柿子饼等甜品。在进餐的形式上，倒没有前菜、主食、甜点这样严格的顺序，更多时候是类似自助餐，菜品一字排开，客人随吃随取。 林德专门买了好几本意大利和法国的食谱，没买英国食谱——那玩意当厕纸都嫌咯手，连本地人都看不上。要知道伦敦最好的餐馆做的可是法餐。 在藏书塔里，林德拥有全知之眼，汲取知识的能力被极大加强，买来的食谱看一遍就懂，再加上他也有厨艺基础，所以这一顿饭做得很到位。 “要有音乐。”林德一挥手，藏书塔里响起舒缓的交响曲。 他指了指面粉袋，“把自己拆了，到盆里去。” 二十只面粉袋子的封口线像细蛇一样逃走，敞开的口袋就像一座座火山，喷出白净的高筋麦粉，像一团小云彩，飘飘飞入一旁硕大的不锈钢盆里。 林德抽出柏木魔杖，“清水如泉！” 洁净水涌入盆中，打着旋，把面粉搅和起来。 “酵母粉飞来。盐飞来。” 湿度、咸度恰到好处面团开始发酵，林德指挥培根、牛羊肉自己撞到刀口上，切块切片。 “烈火熊熊。” 砰，一团火焰燃起，十几口大锅同时加热，煎炒烹炸同时进行。 食物在跳舞。场面又诡异又神奇。 一只黄澄澄的烤鸡把苹果、大蒜、洋葱塞进肚子里，中途又从烤箱里跳出来，举起蜂蜜刷给自己沐浴，全身淋透后再快步回到烤架上，直到表皮变得金黄酥脆。番茄、甘蓝、胡萝卜你推我挤地滚到厨刀底下，一片片切好之后又跳进沙拉碗，在香醋沙拉酱里像活鱼一样蹦跶。蛋抽被一阵魔法旋风吹得陀螺般旋转，一个个鸡蛋跳到蛋抽的把手上，把自己磕破，蛋壳坐在碗沿，笑嘻嘻地看着蛋清蛋黄兄弟掉进漩涡。蒜头和迷迭香躺在热油里，厚切牛排的一面煎出漂亮的焦化层后，它自己慢吞吞地仰卧起坐，在锅里翻个身，平底锅侧身倾斜，让热油在锅沿堆积成小湖泊，浸透香料的热油像倒流瀑布一样往牛排上淋…… 再高明的厨师也没法同时照顾这么多口锅，但魔法就是这么行。巫师界里熟练的家庭主妇都有这个本领，林德的这番操作算是入乡随俗了，他也是借这个过程锻炼施法能力。 眼看食物都准备妥当，林德赶紧给溪木镇发邀请函。卫兵小哥拿着邀请函挨家挨户劝说，听说酒水不限量，还有鸡蛋送，原本心怀戒惧的大伙儿都打起精神，高高兴兴就来了。 诺德人对赴宴还是很看重的，不论男女，都要梳洗打扮一下，换上整洁的衣物和靴子，修剪胡须，盘好头发，不能邋邋遢遢的。 林德在小屋外的空地用变形咒制作了十张长桌，二百只圆凳。长桌围成一圈，又在中间造了一个石制火塘，熊熊篝火燃烧，他把两头羊穿在架子上炙烤，又在火塘边缘的炭灰里埋了三十多磅的带皮土豆。 赴宴的人们陆续赶到，林德换了一身打扮，用魔法把斗篷和睡衣变换成当下比较时髦的棉袍子，站在餐桌前向大家招手。 这荒地上竟有这样一处丰盛宴会，仿佛童话寓言里的场景。餐桌上的美食琳琅满目，堆积如山的蜜汁烤鸡，硕大的火腿肉，炸薯角，蛤蜊奶油浓汤，蔬菜沙拉……还有装在几十个大木桶里的啤酒、葡萄酒，散落满桌的糖果，巧克力，香草冰淇淋，主食面包用箩筐装，叠得高高的。 溪木镇的人们纷纷惊叹，大家对林德刮目相看，很局促地入座了。 “伊斯米尔在上，恐怕领主们也没有参加过这样好的宴会！”歌尔朵对丈夫胡德说悄悄话。 “这酒的味道真怪。”铁匠阿尔沃悄悄抿了一口精酿啤酒，嘴唇上沾满泡沫。 “好多肉啊。妈妈，您待会儿多吃些。”吟游诗人斯万碰了碰老母亲的肩膀，老妇人眼花耳聋，这句话却听得清清楚楚。 “瞧啊，这刀叉是银的，盘子也是上好的瓷。唔。”溪木贸易商行的老板路坎偷偷往怀里顺刀叉，被他妹妹凯米拉打了一下。 卫兵小哥看到这些也不敢置信，他把林德拉到一边，“八圣灵啊，你花了多少钱？” “啊，这您就别管了，大伙儿都到齐没有，没来的可要赶紧请过来。” “除了轮班卫兵，都到齐了，连地里的耕牛都来了。” “那太好了。记得待会儿去换班，把轮班的也叫来。”林德举起酒杯，来了一番祝酒词，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饮胜！” 一阵欢呼，溪木镇的人们痛痛快快吃喝起来。 林德看着这些勤劳、朴实的农民享用他们今生从未经历过的盛宴，忽然又想起几天前，邓布利多教授在破釜酒吧请他的那顿晚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卫兵小哥攥着一瓶威士忌，迷迷糊糊走到林德旁边，“呃，你没忘了正事吧？” “那当然。”林德看他都喝成这德性，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宣布大家可以进屋自行领取鸡蛋。 大伙儿笑嘻嘻地跟着林德朝木屋走，一个个勾肩搭背，还有人搂着耕牛就往屋子里冲，挤不过去门框在那边干瞪眼。 他们不知道，木屋的门其实通向的是伪装成储藏室的藏书塔，如果有人打开窗户朝里看，会发现这里面根本没有人。 欢宴从正午持续到晚上才散，林德从不被信任的外乡巫师，摇身一变，成为溪木镇人民忠实的好朋友。 歌尔朵盛情邀请他搬到镇子上来住，不过林德却拒绝了，他说自己身为法师，还是离群索居一些比较好，以后大家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他。 送走了踉踉跄跄的溪木镇村民，林德回来收拾宴会留下的烂摊子。莫拉留下的残余气息已经基本清除，剩下还有一点，附着在家禽上，等有机会再把它们处理一下。 这两天的忙碌让他很开心，虽然累了点，但劳动是快乐的，尤其是交到新朋友的感觉很不错，这帮诺德蛮子个个都是真性情，他们既然认下他这个朋友，那真的是会用生命来保护他的。 在收拾垃圾杂物的时候，林德又想起一件事来，今后他遇到的杂事肯定会增多，要是能有更多帮手，那么无疑是有好处的。 他不害怕与人打交道，不过在选择亲近帮手时，还是希望能得到忠诚。在《哈利波特》世界里，就有这样一个种族，他们掌握强大的魔法，对主人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不说，办事的效率还极高，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工资，给他们提供食宿就能满足所有的需求，偶尔发点小礼物就能让他们开心一整天。 这种生物就是家养小精灵，和妖精类似，都是一种个子矮小的魔法生物，长着尖耳朵，形貌就如发育不良的人类畸形儿。 丑是丑了点儿，但林德觉得自己会喜欢他们的。 第八章 神器渴望 回到《哈利波特》世界后，林德又去了一趟古灵阁，上次接待他的柜员笑眯眯地问候，还问他对服务是否满意。 林德能说什么呢？虽然要价高了些，但妖精的办事还挺可靠，没有缺斤短两，也没有以次充好，用他们的话来说，“本行工作人员有良好的信誉担保。” “我希望能拥有一只或数只家养小精灵，替我发一条公告吧，有意转让家养小精灵的巫师可以提供报价，我将不吝资财。这件事委托贵行当中介，我会拿出成交价格的百分之十作为贵行的中介费，另外，如果能在九月一号前联系到卖家，我会额外向贵行支付五百枚加隆。”林德语气轻松，满是暴发户的慵懒气质。 柜员眼中金光闪闪，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这件事不是短期内就能办成的，家养小精灵不是人才市场的劳工，他们被有财有势的巫师家庭垄断，只有等他们主动出让，旁人才有机会购买。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林德平时就住在藏书塔，床铺也都搬了进来。这片六角回廊的空间还算得上宽阔，不过要是当成起居室，显得有些寒酸，没人会在走廊铺床的。林德也想扩张一下房间，但他的魔力还太微薄，要扩展藏书塔的宇宙空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作为一个湮灭领域，藏书塔不算五脏俱全，它缺少一颗“心脏”，就像汽车需要发动机一样，湮灭领域也需要能源核，它既是神国的太阳，也是魔神力量的源泉。现如今，藏书塔的运作离不开林德自身的魔力，就如种籽需要雨露的灌溉，林德的魔力连一阵小雨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一团雾水。 建造能源核心的工作是未来一段时间里，林德应当为之努力的方向。他其实也已经选好了目标。《上古卷轴》世界里的神器一大堆，好多都挤在天际省，搁那批发大白菜呢。等他的实力再成长一些，就可以试着去谋取了，至于现在，不必着急。 林德抽空研究了一下跟随自己穿越过来的几件物品，主要是叉子、睡衣和手机，当初掉地上那坨螺蛳粉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他这一研究的确是有收获，所有这些跟随他而来的物品都有了一定魔法属性，泡面叉子具有引导魔力的作用，所以才能当作魔杖用，睡衣有自我修复的功能，即便是烧成灰烬了，也能慢慢复原。 手机就比较奇特了，所有需要联网的应用都已经失效，包括电话也是，不过林德可以通过复制咒把手机进行拷贝，拷贝出来的手机是原版的复制品，它们之间是可以互通电话的，哪怕没有信号，没插手机卡也可以用，甚至可以通过传送门拨通异世界。 林德神情古怪，他想起西游记的花絮了，白象给张丰毅打电话，说在永定河畔吃唐僧肉呢…… 魔法，很神奇吧？ 《上古卷轴》世界，宴会结束后，林德把溪木镇饲养的家禽都买下来，去除了最后一点莫拉异质。现在他手头已经有一小团魔神气息，凝聚成一颗弹珠大小的，浑浊的黄绿色眼球，上面血丝密布，看起来又虚弱又痛苦。 林德猜测莫拉老铁这会儿可能生病了，以后要不要找个机会去祂家里拜访一下？千万不要误会啊，他绝不是去落井下石的，是真心诚意为了病人身体健康考虑，而且莫拉“家”还蛮大的，主人生病了不能维护房屋，不如送给诚实可靠的好朋友林德。 研究莫拉气息对林德提升魔法水平很有好处。 但这同样也是一项太过高深的课题。魔神的气息里藏匿了无限的晦涩真相。假如有人能一窥全貌，就已经踏上成神的阶梯。 即便林德拥有全知的视野，可一来，凡人的头脑无法承载如此深邃的知识，二来，知识这东西是没有穷尽的。 就像一本书，小时候读起来觉得无趣，或许长大了就能看得津津有味，有些书小时候觉得精彩，后来才发现是一坨答辩，这都是见识不同带来的差异。站在不同的高度和角度观察事物，得到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知识这东西是常用常新的。他知道自己还有得学呢。 不久前从丽痕书店里买来的魔法书，林德已经抽空在藏书塔看完了，他用变形咒造了一壁书架，这上面摆放着霍格沃茨一到五年级的教科书，藏书塔总算有些名副其实。林德把床铺放在书架旁，每天一睁眼就能温习课本。 他现在睡觉就在藏书塔，没人能在他休息的时候伤害到他。 传送门一开一关，林德就已经睡了个饱。 在其他人看来，林德就是个不眠不休的怪人。 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来看过他好几次，希望他不要再在半夜练习魔咒了，也不要在早上熬制魔药，那股怪味儿会让客人没胃口的。 对林德来说，如果不找些事干，那这个开学前的假期还挺难熬的。他白天会在伦敦闲逛，去对角巷采购一些书籍、魔法材料，再跑跑图书馆，下午空闲着，就拎一袋面包去特拉法尔加广场（也叫大狗广场）喂鸽子。他以前的室友在这里向女朋友求婚，群鸽飞起，场面还挺梦幻，就是鸟粪多了点。 后来室友和女朋友离了婚，那会儿他们还在读博士，室友寻死觅活的，哭得像个二百多磅的孩子，林德就每天拉着他喂鸽子。 二十世纪的鸽子还是那么贪吃，伦敦的天气也还是那么多变。忽然一阵小雨就下起来了，林德犹豫着要不要用一个魔咒来避雨。有个棕色头发的女孩打着伞走过来，“你没带伞吗？”说着，递给他一把备用的长柄雨伞。 “谢谢。”林德朝她微笑，“这年头像您这样好心的女孩可不多了。” 女孩局促地笑了笑，脸膛泛起红晕，转身跑回父母身边，那对中产阶级的夫妇文质彬彬地朝林德挥手。 他把没撒完的面包揣进怀里，紧了紧上身的短款风衣——其实是睡衣变的——快步离开了大狗广场。 离开学没有几天了呀。 第九章 有钱人的枯燥生活 《哈利波特》世界最有名的魔法学校是霍格沃茨，这当然毫无疑问，其他几所学院只能屈居人后。天际省最有名的魔法学校则是冬堡学院，其历史可以追溯至第一纪元，伟大的诺德法师沙利多创建了一个供施法者交流讨论的平台，成为后世法师争相模仿的体系。 如果将这两所学院进行对比，那么霍格沃茨算是中小学，有成体系的教学流程，学校管理更严格，相应的，年幼的学徒们可以得到“相对安全”的成长环境——但不管怎么说，魔法都是危险的，麻瓜的学校还会死人呢，魔法学校里出个意外也很正常。 冬堡学院则是大学，只要通过测试入选，每个法师都可以自行决定研究方向，受到的约束更小。同样的，他们需要面对的风险也更大，那些在冬堡地下偷偷召唤魔人的学徒可是尸骨无存。 林德趁着假期把丽痕书店里能买的书都挑了一份，现在它们已经是藏书塔的展品了，摆了足足三面墙，看着这琳琅满目的书架，林德打心底里有种囤积癖被满足的喜悦。 就知识水平来说，他完全可以去参加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和n.e.w.t（高级巫师等级考试，不过直译过来其实是超级疲劳轰炸式的巫术测验，乐）。 就实践水平来说，林德的施法能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他掌握了书上所有魔咒的无声、无杖施法技巧，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对普通巫师来说，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触碰到这个门槛，他们在林德看来，只不过是傻乎乎挥舞魔杖，死守着前人留下僵死体系的学术食尸鬼。只有真正触及魔法根源的巫师才可以轻描淡写地把施法融入日常生活。 林德不能算是极具天赋，穿越前也不过是一个平凡人，但他如今可是一位魔神，有什么不懂的，在藏书塔里稍加练习就明白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和学识，别说是当一个五年级插班生，直接应聘教授也不成问题。 那么还有必要去霍格沃茨吗？有必要，林德眼馋霍格沃茨的图书馆，而且，当学生没什么不好的，他喜欢在学校里的感觉，和人打打交道，无忧无虑的日子会过得飞快，等长大之后可就没这份清闲了。 除了霍格沃茨，林德还要去冬堡学院，他肯定是要去一趟的，不只是在那儿学习《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体系，也不只是为了他们的图书馆，更重要的，这个学院的剧情涉及到重要的神器——马格努斯之眼。 林德对马格努斯之眼不能说垂涎三尺，那也是觊觎已久。为什么呢，这要从开天辟地开始讲起…… 马格努斯是创世神灵之一，被誉为工程师，凡界的样貌就是祂一手设计的。不过当祂意识到维持凡界需要付出巨大牺牲，很可能要搭上神命，马老哥毫无政治觉悟，连夜带着工程队提桶跑路了，隔壁盘古同志那可是二话不说就顶天立地，神与神的差距真是一目了然。 要说这群神灵逃走的方式也挺特别，直接在天空上开了洞，通往光界，于是光芒就从洞中流淌到凡界，所以上古卷轴世界的太阳和星星其实就是这些洞。马老哥当初创出来的洞最大，也就是太阳。 光界流淌出来的能量就是一切魔法的根源，所有法师的至高野望就是亲赴光界，一探究竟。传说伟大的沙利多法师就曾造访光界，冬堡学院祖师爷的牌面的确是没谁了。 马格努斯之眼据传就是马老哥遗留的神器，内藏无穷无尽的魔法能量。 林德想要取得马格努斯之眼作为藏书塔的能源核心，有了这玩意，他就可以挥霍魔力，如真正无所不能的神灵。 世界1的九月一号马上就要到了，古灵阁通知林德，他们已经找到了家养小精灵的卖家。林德高高兴兴地拎着一手提箱的黄金上门。 出让家养小精灵的那位巫师带着儿子一起来了。林德赶到的时候，那孩子抱着父亲哀求，“爸爸，不要让嘉利走，求您了，不要卖掉他。” 家养小精灵也在一旁，他看起来还不错，皮肤还紧绷光滑，眼睛也很清澈，年纪应该不大，这会儿耷拉脑袋，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哦，抱歉。”衣冠楚楚的男巫朝林德点点头，一边轻轻拍打儿子的肩膀，“别这样，家里需要这笔钱。” 林德恳请男巫和他单独去一旁的会谈室交流，“让您的孩子与这位嘉利，做一个道别吧。”他朝那男孩笑了笑，可男孩只是生气地瞪了林德一眼。 等他们走进会谈室，林德立即严肃地指出，“您不该带着孩子来参加这场交易。” “切尼是个顽固的孩子。我们谈谈价格吧。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把嘉利卖出去，他是个勤劳而聪明的小精灵，非常能干……”男巫滔滔不绝地夸奖起自己的商品。 林德把皮箱丢在男巫面前，“好了，拿着这些。今后忘了嘉利，他现在是我的仆人了。” 男巫对这孩子的态度很不满意，他大声呵斥：“得了吧，你根本不明白嘉利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的分量，他不只是一个家养小精灵！更是我们的家人！我们……” 会谈室外，男孩抱着家养小精灵，对父亲大发雷霆的宣誓暗暗叫好。“嘉利你听到了吗？也许爸爸回心转意，不让你走了！” 男巫怒目圆睁，气势如虹，仿佛咆哮的雄狮，一双手却慢吞吞地把皮箱的搭扣解开，他面朝林德，眼珠却直往下溜，他这样高喊：“假如你以为靠金钱就可以收买一位家……嗬、咳咳、呃、嗯咳咳……” 当刺眼的金色照亮他的脸庞，男巫陡然从雄狮变成了阉过的猫咪，语调断崖式下跌，语气也变得极度肉麻起来，他不断咳嗽，仿佛嗓子里卡着几百根鱼刺。 林德：平静的暴发户凝视.jpg 男巫苍白而油腻的脸上洋溢着黄澄澄的反光，他哈哈一笑，改口说：“可是，话又说回来，把家人托付给真心对待他的朋友，比让他留在凄惨的家境里受苦要好一万倍，不是吗？那什么，和您谈生意真是愉快，这位小先生，愿梅林保佑慷慨的您，今后学业有成，出人头地。” 林德微微一笑，他觉得这个场面很有意思，看着原先趾高气昂的绅士，是如何在黄金的诱惑下卑躬屈膝。作为成年人，林德完全理解这个男巫的言行作为，他只是有些感慨，自己曾经渴盼的黄金不过是土石瓦砾，有些改变真的是很突然。 只要拥有魔法伟力，他永远也不用像这个男巫一样讨好别人。 当林德带着抽抽嗒嗒的嘉利从古灵阁正门离开时，男巫也带着哭哭啼啼的儿子往外走，那个衣冠楚楚的家伙用了漂浮咒，好让沉甸甸的黄金能和他的良心一样轻飘飘。 “好了，别哭了，小子，你不知道咱们赚了多少钱……”男巫的悄悄话逐渐远去。 林德却遇见了一个意外的熟人，“哦，梅林的胡子，奇洛教授，见到您真高兴，再次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戴紫色头巾的奇洛坐在路边，似乎一直在观察古灵阁，也或许是在监视进出古灵阁的巫师。他看到林德的时候神情略有些慌乱，但很快，他挤出笑容，二人寒暄一番，就飞快道别了。 第十章 漫漫求学路 八月的最后一天，哈利·波特不得不向他那讨厌的姨父弗农·德思礼讨论明天送他前往国王十字火车站是事宜。自从混血巨人海格吓唬过德思礼一家，德思礼夫妇就已经完全接受了哈利是个巫师的事实，不，与其说是接受，不如说是死心了。 他们一家人——尤其是德思礼先生与德思礼太太——可是对魔法、巫师这类事物戒惧万分，别说亲眼看到，就算是提一句，都能叫他们暴跳如雷。不过我们都知道，麻瓜对巫师的愤怒，多半是出于恐惧和嫉妒。 整个七月份，德思礼夫妇都试图阻止哈利接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为了躲避猫头鹰不断送来的信封，弗农甚至带着全家人跑到海礁上，他满以为躲在暴风雨笼罩的孤岛就能阻止巫师来找寻他们的救世主。 结果就是霍格沃茨猎场看守人海格夤夜造访，把事儿说清楚了，并且教训了德思礼一家。 事到如今，弗农·德思礼依然讨厌哈利，不过他同意明天载哈利一程，“反正我们明天要去伦敦，要不然我才不去找麻烦呢。” 哈利对这个回答已经很满意了，这户人家对他的冷遇和欺凌是常态，偶尔的小恩小惠都叫哈利止不住涌现高兴，他很善意地接了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又把姨父惹毛了。 哈利问的是：“您上伦敦做什么？” 弗农咆哮起来，“带达力上医院！在他上斯梅廷之前把那条可恶的尾巴割掉。” 海格曾用魔法给哈利的表哥达力添了一条猪尾巴，真是羞耻而可怕，以至于这个爱欺负人的混账小子现在一看到哈利就会逃走。哈利被姨父骂得飞奔回到卧室，他把脸埋在被窝里，不停发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 年中月（六月）的第一天，林德告诉溪木镇的人们，他就要去冬堡了。 “你去那儿做什么？”卫兵小哥很舍不得。 “说什么傻话呢，克里曼，冬堡满是林德这样神神秘秘的家伙，他这是要去找同伙呢。”卫兵队长耸耸肩。 “啧，这是什么话，太难听了。什么就同伙，林德又不是盗匪。”酒馆里很多人给林德帮腔。 克里曼一拍手，“那好吧，林德，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跟你一块儿。” “你既然承担卫兵的职责，就不要擅离职守了。”林德劝他留下。 “林德，你一个外乡人不明白，如今的天际省可不安全，你一个法师孤身上路太危险了。我会作为你的剑与盾，护送你去冬堡的。” “加我一个。”木精灵法恩达尔主动抬手。 “也加我一个！”吟游诗人斯万不甘落后。 “加我一个！”“我也来。”“林德，他们不管用的，你需要一个见多识广的人，比如我。” 要说这帮家伙也真是够血性，你一言我一语，搞得几十号人要组成卫队来护送林德，这实在太热情了些。林德说他用不着这么多帮手。 “克里曼，法恩达尔，斯万，我们四人一起吧，等我到了冬堡，你们三人再回来也安全些。” 林德是一个巫师，放在低魔世界算得上施法群体中的佼佼者。克里曼是标准的剑盾手，能当上卫兵的都不简单，他缺少的只是血与火的淬炼。法恩达尔是一位本事平平的游侠，身为木精灵，至少他的箭术还说得过去。斯万嘛，他也会点战斗技艺，勉勉强强可以客串盗贼，最重要的是，他能在路上给大伙儿弹琴唱歌。 这样一个标准的四人冒险小队就组成了，放在dnd世界观里，这种冒险小队可是创造了无数奇迹。 铁匠给他们准备了铁甲，剑与箭矢，阿尔沃这个中年诺德男人很过意不去，“我的手艺和真正的大师不能相比，如果你们去了雪漫城，可以换一身更好的。” 农户给他们干粮，客栈老板给了毛皮睡袋和帐篷，商行老板给了路上喝的蜜酒，溪木镇的人们努力给一行人做了最好的准备。 年中月第二天清早，他们就出发了。接下来的路途安排是这样的：先步行前往雪漫城，随后在城门的马厩找到车夫，坐马车前往风盔城，最后再步行前往冬堡。预计需要花费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 …… 漫长的跋涉后，林德终于站在通向冬堡学院的悬空走廊的入口前，此时一位高精灵女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说：“冬堡学院是全天际最专注于魔法的组织，它的大门只为那些真正的施法者敞开。想要加入的话，你必须证明自己。” 法劳达是一位瘦长挺拔的女性高精灵，有着标志性的淡金色皮肤，蜂蜜般的眼瞳，尖耳朵，下颌尖刻。她在头上扎了两条短短的马尾辫，表情严肃，但语气很有礼貌。 “我愿意证明自己的施法能力。”林德对此早有预料。 “很好，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样的渴望驱使你来到学院？是追求以毁灭的力量消灭反对你的人，还是祈求温暖圣洁的魔法治愈伤病？是渴望让周围人服从于你，又或者是渴望知识与奥秘？” 吟游诗人斯万开口帮腔，“哦，这位法师朋友，我们都知道，林德肯定能通过你的测试，就不要再问多余的问题了。” 显然他的口才并不能说服法劳达，她仍旧用亮金色的眼瞳凝视林德。 “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知识，不过主要是为了一场冒险。” “有趣的答案。那么你可以开始测试了。看到地上的印记了吗？对着它施展一个治愈之手。” “我不懂这个法术。但我可以学。我学东西总是很快。” 法劳达点点头，“你可以向我或者城市里的宫廷法师购买相应的法术教材。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再来找我进行测试。” “请给我一本《治愈之手》。” 一分钟后，林德回来了。 法劳达有些惊讶，“还有什么事吗？” 林德不说话，朝地上的学院印记释放了恢复系的学徒级法术：“治愈之手”。 “这是你刚刚学会的？”法劳达神情呆滞。 “请问什么时候给我办理入学手续？”林德神情自若，他觉得这个入学测试还挺好玩的，如果以后回到世界1，去9?站台路上遇到救世主哈利·波特，可以顺路用这个办法逗逗小孩，如果没遇上的话，那就算了。 第十一章 想当年我们读书的时候 九月一日，这一天终于到来。 弗农一家把哈利送到国王十字火车站，一路上德思礼家的三人就像吃了辣椒酱的鹌鹑，叫嚷个不停。 他们听哈利说，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车在9?站台出发。弗农突发善心，帮哈利把行李放在手推车上，跟他一路进入火车站，他咧嘴一笑，“好了，你到了，小子。第9站台——第10站台。你的站台应该是在这两个站台之间吧，可看起来好像还没来得及修建呢，是吧？” 的确，哈利找不到所谓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九站台与十站台之间是一堵墙柱，肥胖的弗农姨父发出愚蠢的讥笑，他痴呆而阴险的脸就像阴云一样飘在哈利心头，可即便是这样，哈利也觉得自己需要他。一个小孩子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是很难找到头绪的，车站的警卫没听说过霍格沃茨，哈利又说不出那地方具体在哪个郡，警卫因此生气，觉得这个小鬼在愚弄他。 弗农呢，他早就走啦，把哈利独自抛在火车站，这里人来人往，两旁的列车不断有乘客进出，可冷漠的麻瓜们只顾着自己，没有谁对哈利伸出援手。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位十六七岁的男青年朝他走来。哈利攥着推车的扶手，猫头鹰在笼子里睁着圆溜溜的眼，他们都瞧见了那个青年，一副巫师的打扮，穿长袍披斗篷，手里攥一柄长雨伞，仿佛绅士手杖，肩膀上还站了一只猫头鹰，这副打扮很特立独行，可周围的麻瓜似乎都瞧不见他。 “霍格沃茨的新生，你是哈利·波特对吧？”男青年的面容很奇异，态度温和，叫人觉得可靠。 哈利知道自己在巫师界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一个月来得到的称赞和认同，比过去十一年加起来还多，而且是多得多。 “是的，先生，您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哈利注意到此人没有携带任何行李，或许他是老生，也或许，他是工作人员。 男青年带领哈利走向九、十站台间的墙壁前，“不，我是9?站台的守门人，只有通过我的测试才能登上前往霍格沃兹的火车。”他停下脚步，语气严肃起来，“哈利，虽然你被视作魔法界的救世主，但霍格沃茨不会为此网开一面。你必须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否则这扇大门不会敞开。” 男青年指着墙壁，“哈利，你要做的很简单，9?车站就在这面墙壁背后，而你要做的就是打破这面墙。对于一个真正的巫师，这并不困难。” 哈利事先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项测试，他紧张地把脚趾蜷缩起来，倘若他没法通过测试，灰溜溜地回到德思礼一家中去，那样的日子比噩梦还可怕，而且可怕得多，至少噩梦里的鬼怪总是能给个痛快的。 “可、可是，我不会任何魔法……” “没关系，对一个小巫师来说，最重要并非学识，而是健康的身体，真正的法师都是这样的，学一个荧光咒，然后拿上双手巨剑，就可以轻松愉快地和对手进行一场正统的巫师决斗了。” 哈利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从男青年话语里隐约透露出的诙谐意味就觉察到了，这是一个玩笑。但他还是搞不懂如何进入站台。 “别愣着，快用你惊人的智慧想想办法，哈利。”男青年催促起来。 哈利焦虑地呼呼喘气，他取出魔杖，试图学着进入对角巷的办法，敲击墙砖，不过当他把魔杖探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墙壁就像水面，是可以穿过的。 “哦！”哈利打了个哆嗦。 男青年已经发出了大笑，“好了好了。做的不错。哈利，咱们进去吧。”他轻轻一挥手，哈利的手推车就自动前进，他们一同穿过魔法伪装，眼前豁然开朗，一辆漆成深红色的蒸汽火车停在人潮汹涌的站台边。 哈利在人群里迷了眼，谁能想到在拥挤的火车站，还藏着这样一条通往魔法世界的专列呢？巫师其实从来就在普通人身边，仿佛两条平行线，共享时空，但没有交集。 站台上许多孩子与家长正在告别，还有一些小孩已经玩到一块儿去了。 哈利找了一个空隔间，连忙先把猫头鹰笼子从窗户塞进去，然后拉着重重的皮箱朝车门口搬，这箱子沉得很，他试了几次也没成功把它放在踏板上。 “要帮忙吗？”一个红发男孩上前搭手。 “是的，劳驾您。” 红发男孩转头朝自己的孪生兄弟大喊：“嘿，弗雷德，过来帮忙！” 他们是韦斯莱家的两兄弟，乔治与弗雷德，除了他们，今年的霍格沃兹里还有两位红发韦斯莱，分别是双胞胎的哥哥珀西·韦斯莱，以及他们弟弟罗纳德·韦斯莱。他们家一共七个孩子，六个是男孩，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孩。 哈利感谢了双胞胎后，又去找之前那位男青年，他在站台不远处，正和珀西·韦斯莱对话。 “……你就是那位五年级的插班生？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男青年温和有礼，“那么你一定是珀西·韦斯莱，格兰芬多的级长。” 哈利走到男青年身边，双胞胎兄弟向珀西介绍，“珀西，你猜他是谁？”“你肯定猜得到。”“毕竟你很聪明——”“——简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好了，快住嘴。”珀西说。 哈利幽幽地凝视男青年，一句话也不说，怨念就像猫爪子一样挠人。 男青年朝他挤挤眼，“啊，这不是我们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嘛，选好自己的座位没有？我可还没有地方坐呢，介意和我分享一个包间吗？” “你不是什么守门人对吗？你是转校生。” “咳，哈利，考验新生，这在我出身的学院里，可是很重要的传统。你知道刚才的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吗？别人可以为你指引道路，但沿途的险阻与南墙，却需要你以勇气来冲破，怎么样，是不是受益匪浅？” 哈利翻了个白眼。 韦斯莱家的男孩们向母亲和小妹道别，十一时，列车发动了。 哈利与男青年坐在同一个隔间里，他们的年纪相差挺大，按理说，男青年应该与五年级的学生们共处，不过作为插班生，开学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得去一年级旁听，所以提前认识一下同学也没什么不好。 隔间的门被一个红头发的韦斯莱拉开了，他就是年纪最小的男孩，“这儿有人吗？别的地方都满了。” 空位还富裕呢，至少还能坐四个人。哈利把自己身旁的位置分享出来。 双胞胎来打了个招呼，给隔间里的人互相作了介绍。 “这是罗恩（昵称），我们的小弟。我们现在要去中间的车厢，参观袋蜘蛛，一会儿见。” 隔间的门一关上，罗恩就再也压不住好奇心了，他先是热切地向哈利打招呼，救世主的名声的确是响亮。哈利对不欺负他的同龄孩子很热情，还给罗恩看了额头上的疤痕，这是被伏地魔的索命咒打出来的。 两个孩子聊东聊西，男青年一直侧头从窗户眺望车外的风景，离开伦敦后，周围出现英格兰的自然风光，平原、矮丘上的黄草像稀疏的旧毛毯，牛羊漫步在牧场与田野，水泽湖泊反射灰粼粼的光，过冬的雁群掠过地平线上多云的天空。 十二时半左右，女售货员推着小车挨个包间询问，哈利闻声跳了起来，他可是早就饿坏了。等他抱着一大堆各色糖果食品回到座位，罗恩·韦斯莱眼馋极了，但家庭条件不富裕的他只能拿出母亲准备的三明治。而那位男青年，他仍旧对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哈利是个慷慨的孩子，即便养育他的家庭从未对他慷慨过一分一秒，他热衷分享，即便此前从未有人和他分享过任何事物。 “来一个馅饼吧。”哈利对罗恩说。红发男孩的羞涩很快被喜悦压倒，他冷落了母亲做的三明治（韦斯莱夫人总是记不住罗恩喜欢的口味，这次的三明治也是），两个男孩挑选起零食。哈利又举着一盒巧克力蛙递给男青年，“先生，你也来尝尝。” 男青年笑着回头，接了过来。 罗恩的嘴里已经塞满蛋糕，含含糊糊地问：“你在看什么，风景吗？你以前在哪儿上学？” 男青年叹了一口气，“啊呀，你们这些孩子可真幸福，不知道我那会儿读书有多辛苦，光是赶路去学校就花费了二十六天，一路上要和野兽与强盗作战，自然环境也很险恶，随时可能小命不保。而你们只需要坐在舒舒服服的火车车厢里，一个下午就能到站。” “先生，你和我们讲讲你上学时候的故事吧。”两个孩子都眼前一亮。 “嗯，好啊，就当打发无聊时光。故事要从年中月讲起，哦，年中月是我们那里的历法，其实就是六月，我、克里曼、法恩达尔与斯万四人，组成一个冒险小队，正式踏上求学之旅……” 第十二章 点金手的三分之一 “故事要从雪漫城的郊外开始说起……”林德不疾不徐的叙述把车厢里的孩子们带入另一个奇幻世界。让他们的思绪飘飘飞起，在脑海里描摹出冒险家站在天穹下的背影。 …… 年中月的天际省很温暖，尤其是中部和南部，四季分明的地区，这时候是有些炎热的。冬堡的地理位置接近北极圈，夏季去是最好的，因为再晚几个月，那边就又要开始下雪了。 林德对天际省的自然风光非常着迷，他总是东张西望，卫兵小哥还以为他是担心路边林子里窜出野兽，或是射出暗箭，于是安慰他，“林德，小伙子，别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任何想要伤害你的，都得先跨过我的尸体，我保证。” “克里曼，我只是在看风景。” 从溪木镇的早晨走到雪漫城的傍晚，这一路上曾有狼群在河畔阶地的高处对他们一行人投来冷冰冰的目光，法恩达尔反应最快，立即射出一支自制的响箭，把狼群惊退。 走出山间谷地，就来到白漫领中心平原地带，这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只有一座低矮的丘陵，那是雪漫城的所在地。周围是广袤的风车牧场，白河河畔有水力磨坊和酿酒厂。拥有这样繁荣农业的白漫毫无疑问是天际最富饶的领地。 四人登上高处眺望日暮时分的广袤世界，克里曼很自豪地挥手，如数家珍一样介绍各家的农场，还有雪漫城里各个有名的景点。他听到林德喃喃自语：“这儿比我想象中还漂亮。” 法恩达尔极目远眺，他忽然指着西北方向，“嘿，瞧那儿！我没眼花吧，那是一头熊，还是一个人？” 大家顺着法恩达尔指着的方向看去，黄昏里的佩拉吉奥斯农场麦田边有一团黑漆漆的生物，正慢吞吞地翻过栏杆。几个在地里除草的农民叫嚷起来。在他们这个距离望过去，黑熊就像一枚鹌鹑蛋，而那几个逃跑的人就像豆子。 卫兵小哥二话不说就从高地跳了下去，迈开双腿朝农场飞奔。 “等等我们！” 煊赫的金色晚霞铺展开来，尚青的春小麦田里野兽喘息咆哮。 林德他们赶到的时候，诺德农民已经包围了它，并不断发出叫声驱逐。 那雄壮的野兽浑身骚臭，毛发如燃烧的黑火。 “林德！站在我身后！”克里曼厉声说。 “那不必了。看我的吧。”林德从克里曼肩膀探出头去，指着黑熊，“你脚下土地泥泞，你的道路障碍重重！” “你干嘛骂它呢？它听不懂啊。”斯万有些急。 黑熊却好像有些被骂急眼了，咆哮两声，朝林德这边冲过来。它一抬腿，脚下的农田就化作泥沼，四足不断下陷，而一条条倒伏的麦秆化作绳索，群蛇一样游动，把它死死捆缚。 野兽被制服了，克里曼借用农民的战锤，重砸它的后脑，令其暴毙。 “看来你并不需要我们的保护。”卫兵小哥神情复杂。 “克里曼，没必要这样。你们是很好的旅途伙伴。” “啊，别担心，我依旧是你的剑与盾，法术不如钢铁一样可靠，我会在你施法的时候替你看好周围的。” “那下次你别这样冲动。”林德拍拍卫兵小哥的肩膀，“我们是一个合作小队，不要各自为战。” 当晚，大家在农场主人的家中用餐，第二天一早，坐马车前往风盔城。 …… “马车走了一天，当天晚上我们在霍斯加山脉北麓的一个避风坳里扎营。夜深人静，群星在夏夜的极光里飘摇，就像浸在紫色浓雾里的萤火虫群，四下的风温柔极了，硕大的双月喷薄出牛奶一样的光芒，银光笼罩的荒原传来鹿群首领的低沉鸣叫。 “乘客们都已经休息，车队的雇佣兵在外巡逻。突然，法恩达尔从帐篷里钻出来，他说听到了脚步声，很多。天际省的夜晚可太恐怖了，这里有你能想到的一切危险，狼、熊、剑齿虎，成群出没的强盗，猎食的狼人和吸血鬼，寻找新鲜尸体的死灵法师，做肮脏买卖的刺客，兜售斯库玛的毒虫，什么都有可能夺走你的性命。” 男青年的话语平静，神情仿佛身处那片异乡的星空下。 哈利与罗恩都一脸紧张，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隔间的门。 一个圆脸的男孩满眼泪水，他抽噎着问：“对不起，我就想问问，你们瞧见我的蟾蜍了吗？” 哈利与罗恩连忙摇头，他们现在就希望这个不速之客快些离开，男青年的故事正要迎来一个转折，这是关键时刻。 男青年让那个男孩进来，“让我试试，你叫什么名字？” “纳威，纳威·隆巴顿，先生，我的名字。” “那好吧，纳威的蟾蜍飞来。”男青年挥挥手，走廊里突然一阵叮叮当当的，一只蟾蜍像弹球一样射门，落在男青年手中，他递给纳威，“好了，你的蟾蜍到手了。现在是要回去，还是留在这儿？我正讲故事呢。” …… 那些在夜晚游荡的脚步，属于一个规模颇大的盗贼团伙，他们有四五十人，而且个个装备精良。 车队的负责人，名叫布乔莱姆的诺德青年，勇敢地站在盗匪身前，“朋友，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来？为了脚下的道路，还是我们手中的钱财？” 强盗的首领是个壮硕的兽人，他们这个种族的传统导致男性大多从事非法工作，因为一个部落里只有酋长拥有交配权，而其他男性兽人在成年后，如果无法成功挑战酋长，那么就要被赶出去。 无依无靠，又有一身好力气，自然很容易投身古老的无本买卖。 兽人头领说：“交出一部分钱，你们可以走。” “你想要多少？” “每个人身上财产的三分之一。” 车队里十七个人，三位雇佣兵，遇到这种流窜的匪帮，大家只好自认倒霉，于是人们拿出了自己财产的三分之一，轮到林德的时候，这位巫师询问强盗首领，“你想要我财富的三分之一对吗？” “没错，每个人都要交。” “也就是说，假如我有三枚金币，就要交给你一枚。” “是这样。就算你只有一枚铜子儿，也得掰成三份。” “那么假如我有三万枚金币，你就要拿走一万枚。假如我有三座金山，你就要拿走一座。” “啊，你在浪费时间，不过没错，就是这样。” “好吧，你现在来拿吧。我要交出三分之一的财产了。”林德朝路边牦牛一样沉重的石头一指，在双月与群星的光辉里，它发出迷人的美丽金色。 “你是巫师！你能变出黄金！” “我全部财产的三分之一还没有结束。”林德又指向一丛开花的浆果灌木，它也变成了金色。 强盗们发了疯一样朝金子扑去。 林德不断指向周围的事物，那些被他指到的，都变成黄金，灌木、松树、草堆、帐篷布，每个强盗都扑在金子上。盗匪的首领没有动，他直勾勾地盯着林德的手指，“你的这根指头，我也要三分之一。” 话音未落，林德一挥手，那些黄金通通变成了绳索，把猝不及防的强盗们死死捆住，克里曼发出闷雷般的战吼，持盾猛冲，将兽人头领撞翻在地，斯万和法恩达尔飞身扑上。 法恩达尔按住了强盗的双手，克里曼按住了双腿，斯万抽出匕首刺进盔甲缝隙，洞穿咽喉，兽人如蛮牛一样打滚，把他们三人掀开，捂着喉咙往黑暗里踉踉跄跄跑了两步，然后摔倒在水光粼粼的白河岸畔。 第十三章 想活命，别在天际省探险 林德描述自己的求学之旅，大段大段都是对自然风光和沿途景物的介绍，天际省的风景的确是一绝。但真正吸引人的还是他如何遭遇危险，如何靠魔法解决敌人，这些故事能让没有见识的孩子听得屏气凝神。 “作为巫师，要用想象力来战胜敌人。想象力是最强大的奇迹，也是巫师最根本的战斗素养。” 哈利悄声嘀咕：“你之前说巫师要用双手剑进行决斗。” “那也是想象力的一种，你不觉得用近战的巫师很酷吗？完全符合我对法师的想象。而那些以为你弱不禁风的敌人，可就要败于你的剑下了。” 罗恩皱眉苦思，“我从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巫师是用剑的。” “事实上，曾经有一位强大的巫师就使用剑作为武器，他也是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格兰芬多学院就以他命名。”说话的不是林德，而是突然出现在隔间门口的一个女孩，棕色头发，有一对大门牙，说话又快又脆，咄咄逼人，她转向纳威，“你找到蟾蜍了吗？” “是的，这位先生帮了我。” 林德忽然笑起来，“哦，好心的姑娘，你快进来。瞧，你借我的伞在这儿。”他举起长柄雨伞，还给大狗广场上的一场偶遇。 “你也是巫师？你是高年级的学生吧？你可以留着这把伞，我自己带了备用的。顺便一提，我是赫敏·格兰杰。我在帮纳威找蟾蜍，刚才有人告诉说看到一只蟾蜍飞了过来。你们没关门，我碰巧听到他在说没有巫师使用剑。格兰芬多的事迹流传很广，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读到过。” “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他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喋喋不休得有些可怕。 “哦，你就是哈利·波特？你的事我都知道，《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这几本书里都提到了你。” 哈利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很出名，但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是被写进书籍里的名人。这个事实让他有些不安与欣喜，不过，这会儿，他只想打断这个女孩滔滔不绝的话，因为林德的故事叫他着迷。 不论如何，哈利都是个礼貌的孩子，他耐耐心心地听赫敏讲述她是如何收集学校相关的教材、书籍，如何进行了预习——她把教材背了下来，真可怕啊这人。 哈利意识到，她就是那种很看重学业，很有上进心的学生，每个班级，每个人的学习生活里都遇到过这种人。 当大家还对未来抱有迷茫、退缩和羞涩时，这些人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热情地进行社交，也不管别人是否接受，直奔某个目标进行努力，而这样的学生，往往也是很难有朋友的。哈利不讨厌赫敏，因为知道这类好学生都不会欺负他，但也谈不上喜欢，因为她实在太能唠叨啦。今后谁要是和她交了朋友，一定会被烦得精神崩溃。 罗恩主动开口了，他涨红了脸，很焦急地打断赫敏，“你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请安静一会儿，我们还要听故事呢。” 赫敏愣了一下，意识到冒犯了别人，脸颊腾地烧起来一样，男孩们已经没有看她了，都眼巴巴地望着林德。 “赫敏小姐，请坐下吧，不着急的话，留在这儿听我聊天也很好。” …… “有这么一本书叫《天际省探险指南》，书里提到天际省有一种古老的建筑，名为‘命运之石’。这是一种刻有星座的立石，就像一枚竖立起来的长长的橄榄，相传触碰立石就会被赋予神秘的力量。”林德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是遇到强盗之后，第二天的正午。车队停下来休整，大家结伴去附近捡拾树枝，准备升起篝火。 车夫布乔莱姆点燃烟草，伸手指向道路东北方的一个矮丘，向林德介绍：“看到山丘上的石门了吗？很壮观吧？沿着路走到山顶就能看到仪式之石，我爸爸告诉我，那块石头里藏着黑暗与尸体的秘密，常常有阴森森的人在那山上出没。” 林德若有所思地“啊”了一声，一旁的卫兵小哥很诧异，“你对那些石头感兴趣？” “嗯，说实在的，是有点。咱们过去看看吧。我想试试能不能激活立石。” 斯万笑着说：“我就知道神神秘秘的法师最喜欢这种传说了。” 他们四人来到仪式之石所在的小丘，古代诺德人修建的石阶被山坡吞吃，地表只露出一部分残余，这片土地上的遗迹就像大地本身一样苍朽。等他们穿过一重重的巨石门——用三四块粗糙长石搭建的高大门框——抵达山顶，发现这里早就有了一位可疑的客人。 那奇怪的布莱顿人脸色苍白，穿着染黑的亚麻长袍，身上散发出怪异的臭味，他站在祭坛入口拦住林德他们。 法恩达尔悄声说：“你们看他身后的睡袋。” 那个布莱顿人的睡袋上沾满泥土和青苔的痕迹，而且鼓鼓囊囊的，像是有谁正在里头睡觉。 “不要再靠近了。”布莱顿人语气冷硬。 林德抬起手，示意没有手上武器，“我们是来参观景点的。不论你要做什么，都和我们无关。” “没看到这儿已经有人了吗？！” 卫兵小哥吸了吸鼻子，上下打量这个家伙，最后目光停留在布莱顿人的手上——满是泥点，以及可疑的黑色污渍。 “够了！看来非要给你们一个教训才行！” 布莱顿人忽然抬起手，一团烈焰从他掌心笔直射出，如扑食的蛇一样打向克里曼。 法恩达尔在这个布莱顿人出手前就丢出了匕首，寒刃急电，但落在布莱顿人的布衣上却发出咚咚的闷声，仿佛是敲在了木头上。原来这家伙早就给暗中释放了木甲术。 克里曼持盾冲锋，火焰把他露在甲胄外的皮肤烧伤，皮焦肉烂，他怒吼一声，将这个法师撞翻。 林德朝地面一指：“囚牢！” 布莱顿人身下的石祭坛化作烂泥，泥水翻涌的浪涛覆盖在他身上，又重新化作坚固的岩石。 就在这是，斯万惊叫起来：“死人！睡袋里的死人复活了！” 一具穿甲胄的古代诺德干尸撕开毛皮睡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抽出腰间的手斧朝众人逼近。 “啊哈，果然是个盗墓贼，下三滥的死灵法师！”克里曼啐了一口唾沫。 “快把他杀了！”法恩达尔张弓搭箭，瞄准复苏的尸鬼。 布莱顿人沉默不语，紧闭双眼，他的死灵仆人大步迈进，挥斧逼退克里曼。箭矢飞来，刺破尸鬼古老干硬的脸颊，却没能深入颅骨，死灵的要害也并不在大脑里，要击败它，最好是把召唤者给杀了。 林德张开双臂，厉声说：“大风！” 一阵旋风把关节僵硬的尸鬼吹倒，布莱顿人再次暴露于众人的攻击范围内。克里曼忍着烧伤的痛苦，抽剑劈砍他的头颅，木石一样的皮肤被凿破，布莱顿人一脸痛苦地叫嚷：“我投降！” “别信他。”林德把散落的铺盖卷变成一头雄狮，将诺德尸鬼按住，壮阔的兽吻啃噬干瘪的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克里曼本来也没有犹豫，在布莱顿人的惨叫里，一剑捅破了他的脑袋。 不安息的诺德尸鬼挣扎两下，随后化作了一滩灰烬。 …… “你、你们杀了一个巫师？”红发男孩罗恩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另外两个小听众脸色苍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在天际省的野外，杀人是必要的工作。当他亵渎诺德祖先的尸体，朝无辜路人下手的时候，死亡就已经在暗中等待收割他罪恶的灵魂了。”林德耸耸肩。 第十四章 深邃的变形术 哈利问：“那块仪式之石，真的藏有黑暗的秘密吗？” 林德摆摆手，很不在意的样子，“也许吧，但我没能激活它。” 赫敏·格兰杰突然提问：“你使用的魔咒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我背下了《标准咒语》，这里面没有一条这样的魔咒。” 纳威也小声说：“而且你好像没用魔杖……” 罗恩大大咧咧的向小姑娘解释：“啊，不是所有咒语都和书上一样啦。我知道的咒语就和这些差不多。” 赫敏目光锐利，“你会什么魔法？” “我可以把斑斑变成黄色。”斑斑是罗恩的宠物，一只年纪很大、又残疾又衰弱的老鼠，就像这个韦斯莱男孩所有的东西一样，是他的哥哥们用过再给他的，魔杖、教科书，还有宠物。 大家听了这番话都把目光朝向他，罗恩心虚地与大伙儿对视一眼，然后磨磨蹭蹭地从皮箱里拽出他的魔杖——杖身破旧，连杖芯都露出来了——他开始施法了。 “雏菊、甜奶油和阳光，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 罗恩的魔杖指向斑斑，老鼠把头缩在一只水果糖包装盒子里打瞌睡，对咒语无动于衷。 隔间里一时间有些沉默，火车碾过轨道的咔擦声显得嘹亮刺耳。 他又羞又气，嘀嘀咕咕地骂了斑斑两句，然后怏怏不乐地收起了魔杖。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赫敏这时候拿出自己的魔杖，“我在假期的时候练过一些书上的魔咒，它们都挺灵验的。”随后，指向哈利的那副破旧眼镜，“修复如初（reparo）！” 这副被折断过，绑着许多透明胶带的旧眼镜一下子就修复了，镜框变得亮锃锃的，镜片也清澈饱满。 “谢谢。” 罗恩更加不愉快了，他咬着下嘴唇，认定赫敏这是在显摆她的本事。 赫敏朝向林德，“你瞧，这些咒语是有用的，而你的咒语要么太简洁，要么太冗长。这是高年级才能学的魔法吗？” 林德的神情很宽容，就像一位良师益友，他扫视一圈，用目光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然后他开始解释：“你们的观察很敏锐。我的确没有使用魔杖，也没有使用咒语。因为我使用的是无杖无声技巧，事实上，我一直在使用变形术。” “变形术？” “是的，在所有魔法里，变形术毫无疑问是最重要，也最精髓的一类。在这门学科里有所建树的巫师都是魔法界的佼佼者。霍格沃茨的校长，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教授就曾担任变形术的教授。现在的副校长麦格女士也是一位变形术大师。我有一个忠告，你们听好了，想要触及魔法的根源，就在变形术上倾注你的热情、灵感和信任。” 隔间门口又一次被客人造访。“所以这是真的？满车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哈利·波特就在这个隔间。哪位是哈利·波特？” 说话的是个俊秀的金发男孩，打扮得像模像样，神情趾高气昂的，他身后还站着两名跟班，都是矮胖而丑的男生。 哈利若有所思，听到那个金发男孩的话之后，下意识打了声招呼，等他看清这人的脸庞，立刻就认了出来，他们曾经在对角巷摩金夫人的长袍店有过一次很不愉快的对话，哈利觉得这人简直是傲慢得叫他难以忍受。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金发男孩朝哈利，以及明显年长很多的林德点头致意，其他小巫师就被他忽略了，然后又介绍自己的两个跟班，“这是克拉布和高尔。” 隔间里没人说话，罗恩听到马尔福的名字时偷笑起来。 德拉科（draco）这个名字和天龙座一致，大抵就和中国人听到别人名字叫“王青龙”、“李白虎”是类似的，有点怪，有点搞笑。 马尔福听到嘲笑立刻反唇相讥：“我的名字好笑吗？我一看到你的头发就知道，又是个韦斯莱，满脸雀斑，家里孩子多得养不起。” 罗恩大为沮丧。 林德开口制止了德拉科的恶语，“小子，你就用这张嘴亲吻妈妈？现在向罗纳德道歉，然后罗恩，你也该及时说一声对不起。” “哦，看来我们这儿有一位大人物。”德拉科慢吞吞地开口，这语气就像一条在瓷砖上爬行的蛞蝓，“但我没必要向韦斯莱道歉。我爸爸说了，他们和正统的巫师就是合不来的。” 哈利这会儿真希望能在德拉科的脸上揍一拳，罗恩的脸颊涨得通红，纳威离门口最近，这会儿努力朝里边缩了缩，而赫敏揪着巫师袍的下摆，抿起嘴不说话。 林德忽然笑起来，他对哈利说：“瞧，求学之旅总是这样，满是坎坷。你该怎么做，为朋友出气，还是奉劝他忍耐？” 哈利腾地站起来，面对马尔福，罗恩紧随其后，再然后是赫敏·格兰杰，纳威哆哆嗦嗦，也站在了新朋友的身后。 这边占着人数优势，金发的小白脸德拉科这会儿脸色更加苍白，目光闪烁，哑声威胁：“你们要打架是吗？还没有开学就要打架，不怕被开除吗？我爸爸的校董事会的成员，你们要是敢动手，他一定会把你们通通开除。” 林德乐呵呵的，舒舒服服地靠在窗沿，不忘煽风点火：“放心揍吧，我可以治好你们的伤，保证没人看得出来。” 德拉科像是被偷了裙子的女生一样尖叫，随后带着跟班转身逃走。可没等他走出两步，就听到那个林德厉声说：“倒吊！” 散落在座位上、地上的零食包装盒纷纷变成长绳，把这三个混小子捆起来，然后一头接到车顶，把他们倒挂在半空。 …… “之前说到哪儿了？哦，对。是杀了一个死灵法师。接下来一段路程还算平静。马车行驶了一周，我们来到白漫领东部边陲，即将进入东境领……” 年中月八号的清晨，一阵雾气笼罩了河畔露营地，大多数人还在睡梦里，忽然又是一阵嘈杂。林德钻出帐篷，环顾被薄雾掩盖的营地，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哒哒，盔甲摩擦的铿锵，车轮骨碌碌转动，雾气里有许多行走的黑影，仿佛一片密集的低矮丛林。 法恩达尔蹲在一块高处的岩石上，克里曼抬头问：“法恩达尔，你看到什么了？” “军队，很多士兵，辎重车。还有骑兵。” 克里曼皱起眉，“哦，该死。看清楚他们的打扮了吗？” “是帝国士兵。” “还好，不是风暴斗篷（由乌弗瑞克统率的诺德叛军）。”克里曼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林德说，“他们对你这样的外乡人不礼貌。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车队与一支行进中的帝国军队遭遇了，他们的长官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诺德女人，士兵们称她为瑞姬总督，她以皇帝提图斯·迈德二世的名义将整个车队征召。 接下来，他们作为民夫，跟随帝国部队前往支援被叛军围攻的龙舌兰要塞。 第十五章 我不是英雄 吊在半空的德拉科早就停止了娘娘腔的叫骂，虽然还在嘀嘀咕咕，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听故事啦。林德停顿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在你上学途中，还要参与一场麻瓜的战争？” 林德点点头，“没错。天际省的内战如火如荼。我们不走运，帝国的补给队遭遇风暴斗篷的袭击，那天夜里战斗发生了，叛军用滚石和巨木截住了去路，又藏身林中，等补给队停下，他们就从一侧发起袭击。 “几千支箭矢同时落下，就像一阵杀人的暴雨，到处都是惨叫，到处都是鲜血。叛军的骑兵从来路包抄，帝国部队两面受敌，不得不朝河道后退，瑞姬总督组织了反击，但还是有大量士兵被赶到河里。对岸还有一队叛军的弓箭手，朝落水的士兵射击。” 赫敏脸色焦急，“你们还好吗？克里曼、法恩达尔还有斯万，都还好吗？” “我们四个一起行动。队伍出乱子的时候，我就带着他们逃跑了。我把河岸茂密的蒲草变成了一只筏子，顺流而下。夜晚的河道漆黑一片，仿佛野兽的胃，双月和星星的闪光只在前方闪烁，从来也没法触及。筏子飘得很快，抛下了惨叫声和刀剑敲击的可怕闷响，就当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前方河道的光芒忽然停下了，然后又消失了，像是掉进了井里。法恩达尔脸色惨白，尖叫起来。克里曼和斯万也尖叫起来。那前方是一处瀑布，水声轰隆隆，你们都听过夏天夜晚的暴雨，比那更响亮十倍。” …… 筏子顺着河道横冲直撞。像一片漩涡里打卷的叶子。 刚死里逃生的四人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前方出现的瀑布就又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想想办法！林德，快用你的巫师脑子想想办法！”克里曼紧张极了，“我不会游泳！” 斯万跪在筏子上祈祷：“吉内、舒尔、迪贝拉、阿卡托什，不管是谁，请保佑我们！” 法恩达尔开始卸甲，他显然做好了落水的准备。 林德哈哈大笑起来，这人一点儿也不紧张，他像一位船长，站在前头，当筏子从瀑布顶端飞出，他猛然张开双臂，木筏化作一头巨大的雄鹰，伸出宽阔的双翼，朝夜晚的天际省发出嘹亮的啼鸣。 雄鹰飞掠河道，落在东境领境内，这里是黑水河和白河的交汇处。 几人躺在河岸大口喘气。 克里曼望着星空笑出了声，“活下来了。” “是啊，活下来了。”法恩达尔的眼眶被汗水打湿。 “林德，你感觉怎么样？”斯万仿佛还没回过神，说话时气若游丝。 “不过是天际省平平无奇的一天罢了。”林德把手枕在脑袋后，轻轻哼起歌。 …… 德拉科被倒吊的样子吸引了很多小巫师，大家聚集在隔间外的过道上，对这三人指指点点。 “放我下来！” “愿意好好说话了？”林德打个响指，捆住德拉科与跟班二人组的绳索拉长，把他们放到地上，然后砰的一下变成彩带和亮片四处飞舞，仿佛迎接英雄的礼炮。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现在沾满亮片，看着就像一只落水的派对玩偶。 级长们聚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德拉科向他们告状，“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袭击了我们！” 哈利站出来解释了来龙去脉，小巫师们交头接耳，指着这个男孩说：“瞧，就是他。”“大难不死的哈利·波特。” 经过隔间里其他几人的补充，事实已经很明白了。德拉科才是没事找事的那个。他当然不肯承认，硬要胡搅蛮缠。 珀西忍不住斥责罗恩：“罗恩，你怎么搞成这样的？”对于一个刚刚担任级长的年轻人来说，他实在不想看到家人拖累自己的工作。 罗恩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瞪了珀西一眼。他的哥哥马上感到后悔，脸色阴晴不定，与其他三位级长简单交涉，随后由斯莱特林的级长带走了德拉科。 德拉科离开前，朝隔间里的这些人做了一个冷笑的表情，那似乎在说：你们完蛋了。 哈利略感不安，他看向林德，那人用手托着脸颊，浑不在意，就像是校园里那些老油条一样，知道什么事情是严峻的，而什么事情又不值得担心。哈利也因此心安理得。 珀西留在隔间，向林德叮嘱，或者说是命令（他还没有养成高高在上的脾气，说话很软）。 “请不要贸然对小巫师使用魔法，一旦造成伤害的话，对你的学业很不利。” 林德没有不配合的意思，只是点头。珀西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在离开隔间前，瞥见罗恩扭过头，双手抱胸的样子，眼角红通通的，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扭头出去了。 守在门外看热闹的双胞胎兄弟冲着珀西的背影做鬼脸，等他一走，就进来拍了拍罗恩，看他还是在生气，于是伸出手，一人一边，挠他的痒痒。 “走开！走开！”罗恩在伙伴面前忍不住笑起来，他在座位上就像毛毛虫一样扭动。 乔治叹了一口气，他说：“啊呀，我们的珀西——” 弗雷德紧接着他的话：“——眼里只有权力，没有了亲爱的弟弟。” “不过别担心，罗尼小宝贝——”乔治阴阳怪气的贱笑让罗恩牙痒痒。 “——没了一个珀西，你还有好多爱你的哥哥呢。哈哈哈。” 双胞胎兄弟把小弟弟成功逗笑之后，这才放心地离开了隔间。 罗恩脸颊通红，鼻头上的雀斑几乎像是萤火虫一样明亮，他心虚地看了大伙儿一眼，很不服气地说：“他们总是这样，就知道欺负我。” 哈利很羡慕这样的兄弟情感，看着双胞胎捉弄罗恩的时候，他有一种“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兄弟该多好”的感想。但他只有一个表哥达力·德思礼，那个又肥又懒，脾气暴躁，被惯坏的恶毒男孩。 赫敏说：“你的哥哥，那个珀西……” “别说他，他是最讨厌的。”罗恩捂着头。 “好吧。” 林德一直没说话，他看到这些年轻孩子的互动，感受到了一种蓬勃的生命力从自己的胸膛里萌发。 纳威默默缩回了座位。 林德见状表扬他：“做得好，纳威，为了朋友挺身而出，我想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 “谢谢。” 哈利有些疑惑，“格兰芬多是什么意思？” 赫敏扬起眉毛，抢先解释：“霍格沃茨分为四个学院，以四位创始人的名字命名。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哪个学院最好？” 赫敏猜测：“应该是格兰芬多，邓布利多就是在那里毕业的。” 罗恩点点头，“我的哥哥们都在格兰芬多。爸爸妈妈也是这个学院的。他们就指望我也进格兰芬多，不过其实拉文克劳也不错。只要不去斯莱特林，那儿太可怕了。” “为什么？” 哈利问：“斯莱特林，那是伏……神秘人毕业的学院。对吧？” “没错。而且所有变坏的巫师都是斯莱特林的人。” 哈利转头问林德，“你会去哪个学院？” “我吗？”林德摇摇头，“不是拉文克劳，就是格兰芬多吧，我想。” 罗恩激动地说：“你一定会去格兰芬多的！”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那种有勇气的人。你想啊，曾经你为了求学，经历了那么多，强盗、死灵法师、战争，这些都没有打败你。你是一名勇士。” 哈利点点头，补充说：“就像亚瑟王，英雄。” 林德失笑，他温和地告诉这些孩子，“不，我不是英雄。” 我是神。 第十六章 冬堡带专 “先生，你说的那个冬堡学院长什么样子？” “哦，冬堡学院啊，十分严肃的地方，相比起霍格沃茨，那里的建筑看起来寒酸极了，不过我从不怀疑它是一所好的法师学院。” 林德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踏足冬堡学院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已经独自一人。与克里曼三人分别前，他们在冬堡唯一的旅店冻炉酒馆，畅饮了一顿，从白天喝到半夜，林德不是一个爱酒之人，但和朋友在一起，总是经不住劝，他们喝得天昏地暗。谁也没主动退出，一开始他们就着店里提供的饭菜喝酒。水煮藤壶，新鲜的海鱼汤，生牡蛎，奶酪糕。都是气味很重的食物，与酒水的风味混合，就像在口腔里酝酿炸弹，冲得人头昏。 四个醉鬼在酒馆的大厅桌上趴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正午，他们在酒馆门口道一声再会，互相拥抱，林德目送他们踏上归乡的道路。 他转身面对冬堡。 传说古诺德人最初登陆泰姆瑞尔大陆时，建立了一个王朝，冬堡就是那个王朝的首都。从第一纪元至第四纪元的数千年间，冬堡的政治地位在整个天际省都是举足轻重的。 然而发生在距今七十八年前的“大塌陷”事件让大部分城区坠入死灵之海。繁华之地如今一片破败，仿佛一个小渔村一样可怜。 学院在这次事故里完好无损，周围地层全部崩塌，如今它是矗立在一根石柱孤岛上的一颗黯淡明珠。 通往学院的道路是悬空的，盘折上升，两旁的护栏扶手已经年久失修，破损严重。 来自亡灵之海的风不会停息，传闻不时有人失足从道路上跌落。林德在行走时尤其小心翼翼，因为这些道路没有台阶，全靠石砖上的花纹浮雕提供摩擦力。一旦到了冬天，这些路就会变成恐怖滑梯，一旦摔倒，那可是直通地狱啊。 法劳达为林德开启了学院大门，并告知他去找寻一位名叫米拉贝勒·娥文的法师，她是学院的主要负责人，首席教师，相当于霍格沃茨的麦格教授。 米拉贝勒是个严肃的布莱顿人，他们这个种族主要分布在泰姆瑞尔西部的高岩省，普遍是中等身材，五官轮廓更温和，而且常常对魔法有强烈的亲和力。 得知林德是新加入的学院成员，米拉贝勒带领他参观学院，还发放了法师学徒的工作服。 学院呈现一个圆环构造，主要建筑都分布在圆周，而中央庭院十分宽广，种植了许多常见的炼金材料，夏季正是这些植物繁茂的时节。 广场上竖立着沙利多的雕像，雕像前方还有一口喷涌的魔力之井——学院虽然看着寒酸粗朴，但某些地方却显露出深厚的底蕴。 位于学院最北端的，同时也是最高耸的建筑，名为元素之殿，三层结构，一层是活动大厅，用于授课、讲座和会议，二层是图书馆，三层是首席法师的住处。 住宿区有两座建筑，一是面容之殿，二是成就大厅。 林德的宿舍被分配到了成就大厅。 在米拉贝勒离开前，林德连忙询问：“这里有什么规矩吗？” “学院不会限制法师的研究方向。但你要清楚，魔法是一门非常严谨的学科，在你进行任何尝试前，一定要做好全部的理论工作，并且最好在助手或导师的看护下施法。还有尽可能不要研究死灵法术这类容易引起寻常人恐慌的魔法，如果一定要研究，那么请去校外，或是找学院的导师帮忙。我们与本地人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了，不要再煽风点火。” 林德点头答应下来。 成就大厅里静悄悄，魔法烛光明亮而冰冷，大家忙着自己的研究，对林德这个新学生不闻不问。此后的数天时间里，他都是独自在图书馆学习理论，没有和任何人打交道。这里的食物是面包、清水和酒，就像是中世纪基督徒的修道院似的。 他会抽空去伦敦的超市采购食物，囤积在藏书塔，每天的三餐由嘉利为他准备。 那段日子很乏味，幸运的是，由于林德极高的学习效率，他很快就如愿掌握了高深的魔法，随后也通过社交，与一些学院成员相熟，大家平时会聚集在一起，分享理论知识和研究发现。林德的表现很突出，不知不觉就成为小圈子里的核心人物。 回忆起来，那也算是一段很安宁平静的生活。 …… 故事漫长总有结尾的时候，旅途漫长总有抵达的时刻。 夜幕降临后，火车开始减速了。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列车里响起广播。 他们要到了，霍格沃茨。 窗外掠过松树的枝条，暮色的天空呈现宁静的深紫色。 哈利心中泛起强烈的恐惧感，旅程的终点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世界，每个人都会为此紧迫不安。而哈利的恐惧则更严重些，他是无家之人，前往霍格沃茨就如赌徒在场上孤注一掷，假如他没能被魔法界接纳，那么那些曾被巫师恐吓的德思礼，会毫不犹豫地伤害他、毒打他，把他关在楼梯隔间里活活饿死。 罗恩还对林德的故事意犹未尽，等他们换好巫师的着装，跟着人群走出车厢，站在漆黑的站台上，夜晚的冷意终于把这些小巫师击败了，他们战战兢兢，看着高年级的学生有说有笑地朝站外走去。 罗恩眼巴巴望着，希望哪个哥哥能过来安慰两句。赫敏站在林德身后，亦步亦趋像只小鸭子，而纳威这会儿与大家走散了。 “哈利！”混血巨人提着一盏老式马灯，他太高了，其他小巫师只能够得着他的腰，所以这盏灯就像是飘在半空一样，在夜晚很显眼。 “一年级新生跟我走。”海格大声嚷嚷，他凑到哈利他们跟前，先摸了摸男孩的头，然后向男青年打招呼，“你就是德·林先生，对吧？邓布利多教授特意嘱咐过你。待会儿和我们一起乘船，参加分院仪式。” 哈利他们这才知道这个男青年的名字，他此前一直没有自我介绍。 林德跟随一年级新生一同前往黑湖岸畔，半路上纳威找到了他们，圆脸男孩有些吓坏了，脸上满是冷汗。 通往湖畔道路又狭窄又湿滑，魔法界的事物大多保持着一种野蛮和原始的形态，这也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底色，漫不经心又狂野的想象力。 但新生们可吃了苦头，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跤，大家害怕地互相揪着袍子，彼此搀扶。林德的袍子就被四只小手抓住。他走得很稳当，而且每一步走过，都会留下一个短暂发光的脚印。 “这是什么魔法？” “荧光咒。” 赫敏惊奇而怀疑，“可我的荧光咒就不是这样的。” “我使用了一种特别的技巧，这个问题嘛，等有机会我再向你解释吧。” 但赫敏还是不依不饶，她对所有知识都有强烈的追求，等他们都到了湖畔，然后坐上小船——新生四人一船，林德的船上只能坐下三人——赫敏这才停下了追问。 罗恩与哈利舒了一口气，红发韦斯莱小声抱怨，“她真是有够烦人的。一路上说个不停。” 哈利点点头。 他们第一次看到湖对岸的霍格沃茨城堡，高耸的建筑，塔楼的尖顶没入黑夜，几百扇窗户里透出的光像是不眨眼的星星。 小船在城堡地下码头停靠，新生们一路跟随海格来到城堡大门，看他叩击门扉。古旧沉重的橡木门訇然中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黑发女巫，她正是副校长米勒娃·麦格。 第十七章 格兰芬多的转校生 林德抬头看到麦格教授的时候，她已经把视线转移开去。 学院的大门洞开，麦格教授带领新生们进入门厅，此时侧厅里的开学宴已经热热闹闹地举行了。小巫师们一个个都饥肠辘辘，并且心怀惴惴。 麦格教授给他们介绍了接下来的安排和学校的注意事项。马上就是分院仪式，这里麦格教授还特意提到了林德，他作为转校生，直接升入五年级，不过还是要和大家一同参与分院。 德拉科·马尔福听到林德的来历，发出一声轻轻的冷哼，在林德转头看他前，这个小白脸连忙藏到了跟班身后。 “好了，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会儿，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叫你们。” 麦格教授一走，新生们叽叽喳喳。 哈利扯了扯林德的袍子。 “怎么？” “分院仪式是什么样的？” “一个小测试。” 林德注意到哈利的脸色很焦虑，不过没有开口安慰。就让这孩子沉浸在紧张里吧，这些所有不安和恐惧，都会在成功之后变成强烈的欢愉。 我们的学霸赫敏一听要做测试，马上嘀嘀咕咕开始背诵课本上的咒语了。她不知道这个形为给周围同学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哈利的脸色从苍白变成白垩土一样的灰色，他双眼无光，估计已经在考虑通不过测试被退学的凄惨光景了。 这也是主角哈利前期很典型的心态，一方面胆子大得不行，另一方面犯了错马上担惊受怕。等后面遇到的事儿多了，越来越强大、自信，哈利就变得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林德暗暗感慨，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 小巫师们分享着分院仪式的传闻，一个个说得煞有介事，什么有学生死在仪式上啦，什么会给人带来很强烈的痛苦啦，什么不通过的学生会变成兔子、蟾蜍一类的动物，永远被家人遗忘…… 这时候一群幽灵穿过墙壁，飘到新生们头顶。 率先尖叫起来的是一个扎着很多辫子的黑人女生，然后是更多的男孩女孩。 这些幽灵身体透明，发出珍珠似的白光，自在地交谈，仿佛他们还活着一样。 林德对他们的存在形式很好奇，或许该抽空请一只扔进藏书塔研究研究。 “他们是谁？” “鬼魂，显而易见。” 一个教士——天知道为什么巫师城堡里有教士的鬼魂——朝孩子们打招呼，“可以考虑赫奇帕奇，很好的学院。” 麦格教授回来了，领着大伙儿进入餐厅，林德比周围孩子高一大截，自然很显眼。四小只紧随他的步伐，他们几乎是一马当先。经过长桌时，能听到老生们的谈话。林德抬头眺望餐厅尽头的教师坐席，奇洛教授正和斯内普教授低声交谈，邓布利多教授看到他的目光时遥遥颔首，一种恍如隔世的重逢喜悦腾地涌上心头。 霍格沃茨的一个餐厅大小都快赶上冬堡元素之殿的主厅了，而且布置华丽，装修雅致，处处显出奢侈风度与魔法的绮丽，林德有种乡下带专生到国外名校读研的奇特既视感——就像人生轨迹的再一次重复，只不过这次什么都不一样了。 丑丑的分院帽蹲在高脚凳上唱歌，林德承认这首歌一点儿也不好听，可大伙儿还是献上了热烈掌声。 林德心想，要是他的那位室友在这儿，能亲身经历这一切，他该有多开心？室友一直都想好好照顾书里的这些孩子，总是不厌其烦地对他说，啊呀，假如我是谁谁的兄弟，一定会给他无微不至的关照。 这个愿望或许也只能让林德代劳了。 接下来的分院仪式，麦格教授拿出名单，“我叫到谁的名字，就上来戴好帽子。汉娜·艾博！” 一个麻花辫的金发小姑娘跌跌撞撞挤过人群，撞到林德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帽子停顿在她的头上，片刻后高喊：“赫奇帕奇！” 一张长桌上的学生猛烈鼓掌。 林德听到哈利放心的叹息。看来他终究明白这是虚惊一场。 片刻后，轮到赫敏，她上去，然后是“格兰芬多！” 她开开心心放下帽子，跑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经过林德他们时还用力挥手。 罗恩咕哝了两声，等他看到马尔福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时候，发出一声“我就知道”的冷笑。 接下来是纳威，同样是格兰芬多。哈利·波特，格兰芬多，这下小狮子们高呼：“我们有波特了！” “德·林！” 林德步伐愉快，戴上了分院帽。 他早已掌握了大脑封闭术，因此封存了自己的来历，脑海里只余下一点思维的火花。 “很有警惕性的学生，不过我只需要一点点就好，让我浸泡在你思绪的海水里，让我瞥见你的命运。噢，噢！很好，很惊人，如此多的魔法知识，深邃而广博，你应该去拉文克劳。不，等等，你的命运并非求知者，而更像是一个阴谋家，那么你该去斯莱特林。但是……梅林的胡子，你还保留着善良和诚实，但与其说是诚实，更像是鄙夷谎言的傲慢。对的，正是傲慢，你的傲慢就像朝阳一样，在冉冉升起呢！” 林德没想到这顶分院帽居然不只是读心，它还能感受命运，顿时见猎心喜：“帽子先生，现在我对你很感兴趣，我家还蛮大的，有空可以来玩。” “不，我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 “来嘛，很好玩的，玩累了可以直接睡。”林德语气温柔。 分院帽尖叫起来：“格兰芬多！！！” 在欢呼和掌声里，林德惋惜地取下分院帽，站起身来，看到哈利、赫敏和纳威都在用力招手。 最后，罗恩也不出所料，进了格兰芬多，这下大家又欢欢喜喜聚在一起了。比起冬堡，这里的同学可热情多啦。 接下来的晚餐更是丰盛，虽然林德私心里觉得霍格沃茨的厨师手艺不如他自己，也不如他的家养小精灵嘉利，但比起冬堡啃着面包喝酒的膳食标准，那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林德坐在哈利旁边，纳威坐在他旁边，赫敏与罗恩在对面。林德又开始寻开心，从银餐盘里叉了一只烤鸡，塞到哈利的碟子里，“作为一名巫师，你应该多吃肉，然后大量锻炼，让身体变得强壮。在我以前读书的学校，法师们最热衷的课外活动是拳击！我们还经常举办冬堡拳王争霸赛。” 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太瘦了，第一个回合就要被ko，这样下去怎么能搞好学习呢！多吃些。”又转头揉了揉纳威的脸颊，“嗯，胖了点，不过有力气，很好。还有你，罗恩，男子汉，明天开始，咱们一起早起锻炼身体，号召格兰芬多的同学们来一场激情燃烧的拳击赛吧！” 纳威被吓坏了，嘴里掉出来半截香肠。哈利默默点头，而罗恩一听要早起，干饭人的笑容瞬间消失。 赫敏眨眨眼，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把小脸埋在布丁里。林德的话在长桌传递，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觉得很有趣，向他遥遥举杯致敬，而模范生珀西可就很不愉快了，把林德当作了需要严防死守的刺头。听听这话，还没开学呢就在组织群架了，想出这主意的能是啥好人？ 但这毕竟是格兰芬多，大伙儿笑嘻嘻的，只觉得有趣。 餐后，邓布利多宣布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要跑进禁林，不要去四楼靠右边的走廊，课间不要在走廊耍魔法，夜晚不要出游一类的话。 就寝之前，所有学生、老师都要唱校歌，这是迎新的最后环节。林德对自己的歌喉毫无信心，于是哼哼唧唧地把这首歌磨蹭过去，一旁的哈利小声地用摇篮曲的调子哼唱。 “很喜欢摇篮曲？” 哈利抿嘴，然后小声解释：“我只记得这个调子。一位音乐老师教我的。” 林德点点头，然后搓了搓小屁孩的脑袋，“别难过。” 第十八章 夜游怪谈 林德的室友都是五年级的学生，其中就有好学生珀西。 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大家各自躺在四柱床上，林德把鞋子放在床边，拍了拍巫师袍，变化出睡衣的原貌，也没盖被子，就这么把手枕在脑袋后面休息。 珀西对这个转校生严防死守，捧着一本大部头翻阅的同时，不忘探头观察林德。 “怎么了，珀西？” “什么？不，没什么。”珀西没想到闭着眼睛的林德会突然发问。 “你该休息了，把蜡烛熄灭吧。会打扰其他室友的。” 珀西床头的烛光其实很微弱，稍远一些就完全不会受影响。 “我再学一会儿。”他悄声回答。 林德打了个哈欠，“那好吧。我去一趟盥洗室。” 珀西心中警铃大作，立马放下书，“我和你一起去。” “这也要一起？你是小学女生吗？” 他们两人前后脚进了盥洗室，珀西眼前一花，狐疑地打量林德，他觉得这个室友的身上似乎有了些变化，可又说不出来究竟怎么一回事。 “好久不见。”林德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珀西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二人折返，珀西继续熬鹰，半夜一到，他两只眼皮打架，随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林德起身出门，他的形体渐渐消失无踪，这是“幻身咒（disillusionment）”。 夜晚的霍格沃茨城堡安静极了，没有人发现他，除了公共休息室大门的那副油画——胖夫人——对于林德打扰她休息很不满。 林德在熟悉、重温霍格沃茨城堡的一切，就在方才，他前往《上古卷轴》世界，并在那里待了将近两个月，他的收获无比巨大，再次回到世界1，打算好好休整一下。 他的夜游第一站是位于城堡八楼的隐藏副本，同人里不得不提及的有求必应屋。林德去参观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地方不及他的藏书塔，但也是很有内涵的。林德还住在破釜酒吧那段时间，就设想过到霍格沃茨之后，如何利用有求必应屋提升实力。 只不过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更好的。 林德隐约记得伏地魔有一件魂器就藏在有求必应屋，不过他没打算提前拿到，伏地魔对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是不值一提，别说是一件魂器，就算是全盛时期，也能轻取之。 参观过了有求必应屋，林德准备去扫荡图书馆，霍格沃茨的禁书区大名鼎鼎，堪称每位穿越者必打卡的热门景点。他现在有志于收集藏书，图书馆就更不能放过了。 这深沉的夜晚，连城堡墙壁上的油画都已经歇息，除了幽灵还在飘荡，就只剩费尔奇与夜游学生斗智斗勇。 林德在半路上遇到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他们也真是夜游惯犯，新学期报道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跑出来潇洒，结果走了霉运，被皮皮鬼给纠缠住。 皮皮鬼高喊：“有学生不睡觉，在走廊里！有学生不睡觉，在走廊里！”它把手放在嘴边，吹出一只金灿灿的小号，嘟嘟吹起来。而宿管费尔奇听到冲锋号，带着他的宠物猫咪，吭哧吭哧地赶过来。 林德的幻身咒很精湛，因此全程围观了双胞胎被宿管捉住的场面，他们这下要被关进费尔奇的办公室了，而且还得被麦格教授教训。 双胞胎垂头丧气地被费尔奇押送，这时候乔治看到一扇窗户漏入的月光中，隐约浮现一道透明的人影，那影子朝他比了个看不懂的手势。 “嘶，弗雷德。” “嗯？” 乔治眨眨眼。 前面的费尔奇猛地转过头，“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别想逃跑！”他手里攥着双胞胎的魔杖呢，就像捏着两支细细的干柴，一点儿也不爱惜。 双胞胎突然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费尔奇身后。 “你们在耍把戏。难道我身后有人吗？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趁着我转头的时候溜走，那可没门儿，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喵！”一声刺耳的猫叫炸起。 费尔奇惊慌失措，“怎么了？洛丽丝夫人？” 他的洛丽丝夫人，也就是那只干瘦的宠物猫，这会儿正被一具穿着黑色亚麻披风的高大骷髅捏在手里。 那具骷髅手持大镰刀，就像故事里的死神。古旧的颅骨已经玉化，发出黄宝石一样的光泽，而深邃的眼孔尽头有两团幽幽的绿火在跳动。 费尔奇的表情精彩极了，如果双胞胎能看到他的正脸，这会儿早就笑疯了！ 那具骷髅慢慢开闭下颌骨，幽幽的声音就像是气流穿过肋骨缝隙，发出的怪声，含混、轻微，几乎听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语素和音节。 但是双胞胎耳畔却响起一个声音：“接下来，听我说……” 这声音是那个转校生。 乔治用口型比了一个“酷毙了”，弗雷德眼前一亮，故意战战兢兢地问：“乔治，你听到死神先生在说什么了吗？” “嗯，它的确是说了什么。” 费尔奇哆哆嗦嗦，他很想昏过去，可他的猫在对方手里呢！宁愿死也不能让猫猫受欺负！ “你们，听到它说话了，它说什么？” 乔治大大咧咧地说：“死神先生说你的猫该寿终正寝啦！除非——” “——除非你用别的东西跟它换。” “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不然死神先生就要走了。” 费尔奇很悲愤，将信将疑，“这是死神？这不是强盗吗？啊！别伤害洛丽丝夫人，我把东西都给你！我的灯，我的衣服，我身上的钱。” 骷髅继续发出声音。 乔治大喊：“它不要，必须得用有魔力的东西换。” 弗雷德也点头，“没错，费尔奇先生，不如你把我们的魔杖给它吧。” 费尔奇裤子都脱到一半了，闻言露出奇特的神情，有些恼怒，也有些感动，“你们真的愿意用魔杖换回我的洛丽丝夫人？那好，你拿去吧。” 死神接过两支魔杖，随后把猫放在地上，还用骷髅爪子轻轻rua了两把，看来死神也是爱猫人士。 等这具骷髅无声飘远，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痛哭流涕，双胞胎上前安慰，“没事啦，没事啦。” “你们回去吧，今晚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会把这件事报告邓布利多，你们的魔杖……应该会回来的。”费尔奇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宁静，他抱着猫，提着马灯，缓步离去。 “费尔奇这副模样居然还挺可怜。” 乔治与弗雷德啧啧称奇，随后都觉得口袋突然一沉，他们的魔杖都好端端落在里头呢。 第十九章 父债子偿 林德用幻术和变形术配合双胞胎演了一出戏，就把这小插曲抛掷脑后，来到图书馆，他打开通往藏书塔的传送门，让家养小精灵出来帮忙。嘉利负责把书送进藏书塔，林德负责印刷复制。他们的动作快极了，两条书籍的长河贯通传送门，短短二十四分钟，就把霍格沃茨千年积蓄都复印了一份。 做完了正事，林德决定继续闲逛，后半夜，他遇到了一位独自游荡的幽灵，百无聊赖之中，他解除了幻身咒，主动上去聊天。那个幽灵很安静，只是听林德讲话，就这么一直聊到太阳即将升起，幽灵终于忍受不住一个话痨在旁边絮叨，瞪了林德一眼，飘然飞走。 林德很遗憾，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位心有灵犀的倾听者，没想到人家只是一个被搭讪了也不敢反驳的社恐。 天蒙蒙亮，精力旺盛的林德决定晨跑锻炼身体。 绕着黑湖跑了半圈，他又觉得一个人没意思，想找几个跑友，于是冲到宿舍去拉人。好学生珀西已经早起了，伏在书桌旁写作业，看到林德夜不归宿，这位级长很不开心。 “德·林，你上哪儿去了？是不是去夜游了？” “晨跑。”林德半个字不提夜游，他血气奔涌，脸颊通红，额头上沁出汗水，倒是作证了跑步的说法，“一起吗？”转校生向珀西发起热情邀请。 “不了，我还要学习呢。” “小伙子，你有所不知，我出身的国家有一句话，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只有锻炼好身体，才能更好学习嘛。” 珀西油盐不进，终究是没有答应。另外两位室友故意发出鼾声，看样子也是不想早起。 林德不强求，转身下楼，去一年级生的宿舍，把哈利、罗恩和纳威叫上。 哈利是个乖小孩，当即就穿衣起身，纳威迷迷糊糊的，以为林德是来叫他吃早饭的呢，也连忙洗漱。只有罗恩一脸惊恐，他可听清楚林德说了什么：“带你们去晨跑。” “能不去吗？”红发男孩语气诚恳。 林德耸耸肩，“不想去就不去咯。” 罗恩左思右想，看到哈利已经整装待发，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上伙伴们的步伐。 这一个晨跑，差点没把三个小孩累坏了。 林德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软糖，递给他们，还说再接再厉。听他的意思，以后还得经常晨跑。回去路上，罗恩的表情管理是崩溃的。 “梅林的胡子，我受不了，哈利，你还好吗？” 三个小孩勾肩搭背，互相搀扶，一步步往餐厅挨，等他们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早餐，都不约而同发出喜悦的赞叹。 这顿饭吃完，霍格沃茨的学习生活也就正式开启了。 哈利觉得霍格沃茨哪儿都是好的，至少在他经历第一节魔药课前，是这么认为的。 一年级和二年级只有八门课，分别是魔药学、草药学、魔咒学、变形术、魔法史、黑魔法防御术、天文学以及飞行课。 前面四门课程的教授是四个学院的院长，经过一周的学习后，哈利更加确定斯莱特林学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了。那里不但有讨厌的学生，德拉科·马尔福，还有讨厌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第一次见到斯内普教授的时候，这人坐在大礼堂的教师席位上，与戴紫色头巾的奇洛教授交头接耳，彼时哈利额头的旧伤疤隐隐作痛，当天晚上还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梦里频频出现奇洛教授的紫色头巾，还有斯内普那张鹰钩鼻的脸，冲他直直冷笑。 这噩梦似乎是一个不详的征兆。 第一堂魔药课上，哈利就受了斯内普的特意针对。 这个老师故意让他回答许多课本上的内容，没预习过的孩子肯定答不上来。哈利心想：我要是知道这些，还用得着你来教我？ 这下可出糗啦，哈利大抵是觉得自己被老师讨厌了。他以前读麻瓜学校的时候，也见过这档子事，被老师讨厌的学生日子总是难过许多，因为同学们只会嘲笑你，而不会同情你的遭遇。哈利受到的欺负很多，在学校被同学塞进衣柜里，被浇冷水，被人打断眼镜，什么坏事都发生过，所以他不觉得委屈。 罗恩气哼哼的，他替哈利鸣不平。赫敏和纳威也安慰他。然后他们就因为上课说悄悄话被斯内普扣分了。 受折磨的不止哈利，整节课斯内普都在吹毛求疵，学生尝试配置魔药的时候紧盯着不放，一有错误就立刻指责起来，还朝笨手笨脚的纳威破口大骂，他专爱扣格兰芬多的分数，而对斯莱特林的学生就很包容。这样区别对待，难怪大部分人都讨厌斯内普。 他一定是最差劲的老师。 哈利他们把这事分享给转校生的时候，林德的回答很直截了当，他说：“被老师讨厌的话，解决办法只有两个，要么你向他服软，从此以后当个言听计从的乖宝宝，要么你就努力做到无懈可击，让他没法挑错儿。老师并非绝对权威，他们也受别人管制，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你麻烦，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就找麦格教授吧，她会替你撑腰。” “这不公平！”罗恩嚷嚷着，“凭什么不能让他道歉呢？” 林德露出古怪的笑容，他盯着哈利的绿眼睛，想起许多同人文的脑洞，假如哈利·波特是个女孩，还会被斯内普欺负吗？ 这个假设挺有意思，林德也的确有能力把哈利变成哈莉，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别弄巧成拙为好。 说起来，斯内普如今对哈利的打击，也算是报偿当年詹姆·波特对他的校园霸凌。这是父债子偿，由悲剧引发的悲剧，如果不能逆转时空，回到过去把这事儿从源头上解决，还挺无解的。 林德只好鼓励哈利用功读书了。 在飞行课上还发生了一件事，关于纳威，他奶奶在早上送来了一枚记忆球，被金发小白脸德拉科看到，于是他立刻大做文章，嘲笑起纳威的记性，为此哈利等人与德拉科大吵一架，险些打起来。 在飞行课上，纳威的记忆球掉在地上，被德拉科捡着，罗恩扑上去抢夺，不料马尔福突然开动飞天扫帚，这下罗恩揪着德拉科的衣领，也跟着上演了一场空中飞人的把戏，哈利骑上扫把猛追。 最后结果是德拉科与罗恩受罚，要关禁闭，各自的学院扣三十分，而哈利则因为展现出的飞行天赋与英勇性情，被麦格教授特许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小队，担任找球手。 第二十章 秘密俱乐部 不论在哪个学校，林德都是一个自由人。 冬堡学院的法师从来各行其是，彼此都很少交流，而在霍格沃茨，林德是个特例。 转校生的课表很自由，因为可以旁听一到五年级的课程，所以他的日程表满满当当，不过就算一整天都不上课，也没有教授会指责他。 在霍格沃茨开学一周后，林德就对许多学科失去了兴趣，他只参加自己觉得有意思的课程。 草药学的教学内容太浅，不如自己在藏书塔研究，所以只去了一节。 魔法史毫无意义，林德对教这门课的幽灵老师本身反倒更感兴趣，同样只去了一节。 黑魔法防御术是霍格沃茨着名烂课，林德更是连第一节课都旷了。 天文学没有太多研究价值，飞行课让他提不起劲。其他的各种选修课可有可无。 五年级学生要为本学年的o.w.ls考试做准备，林德的打算是考前一周突击学习一下，平时就不去听课了。 所以到最后，林德只参加魔咒、魔药与变形术这三门课，授课老师分别是弗利维、斯内普和麦格教授，他们都是比较有水平的，至少不会让林德听得昏昏欲睡。 一年级的第一节魔咒课上，弗利维教授站在书堆上——他的妖精血统让他身材矮小——教授给大家的第一个魔咒，正是“荧光闪烁”。 即便是这个最简单的魔咒，弗利维教授还是不厌其烦地讲述各种注意事项，他拿出每本哈利波特同人文都要提到的那个例子——念错咒语变出公牛的倒霉巫师。 直到真正对魔法有一定的了解，哈利他们才反应过来，那位转校生林德的实力有多么高深莫测。他不需要念咒，不需要挥舞魔杖，施法对他来说就像呼吸空气，是一种不言而明的本能。 弗利维教授让大家自行尝试，林德回想起自己刚到《上古卷轴》世界，在那间荒野小屋里的每个夜晚都离不开荧光咒，或许这也是他使用次数最多的魔法了。 赫敏是第一个成功的，这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女巫有不服输的精神，事事都要争先。当她的魔杖顶端亮起一粒温暖的洁白星星，弗利维教授立即给格兰芬多学院加了五分，作为褒奖。 哈利紧随其后，他兴奋地看向林德，翠绿的眼睛里露出期待。 “不错。”转校生笑了笑。这就够让哈利乐呵的了，这个时期的救世主就像家养小精灵一样，对任何善意都视作无上珍宝。 教室里陆陆续续亮起灯光，有个叫西莫的小巫师尝试了几次，突然从杖头喷出一团火花，吓了周围人一跳。 纳威也成功了，虽然落后于大部分学生。 最后一个成功的是罗恩，他懊恼地盯着自己的旧魔杖，一定是这破玩意拖累了自己。 弗利维注意到林德一直没有动作，甚至没有拿出魔杖。 “德·林先生，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尝试魔咒呢？是遇到了困难吗？” 林德伸出食指，一团光球升起。 “精彩的无杖无声施法！格兰芬多加十分！”弗利维惊喜交加，“你的水平已经不需要在一年级停留了，德·林先生，我强烈建议你直接参加高年级的课程。” 哈利很捧场地给出了掌声，其他小巫师莫名其妙也开始鼓掌。 等掌声停歇，弗利维教授简单给新生们解释了无杖施法与无声施法的难点，总而言之，即便是最简单的照明咒，想要达到林德的水平，也只有极少数巫师能做到，照明咒很简单，可这两个施法技巧是一个巨大门槛，不同魔咒的无杖无声施法都需要专门而刻苦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赫敏想到林德曾在地上留下发光的脚印，还说那是一种特殊的技巧，于是急忙探过头来询问。 林德为她解答：“我使用的是法术变形技巧。” “法术变形是什么？”哈利也很好奇。 “当你足够熟练一个魔咒，又对变形术有了深入了解，就能尝试对魔咒的效果进行修改，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比如这样。”林德手指上的魔法光球突然黯淡下去，从原本的白炽，化作微光的水晶，随后开始膨胀，从米粒大小，到手掌大小，随后形状也开始改变，散作一团云雾，呈现出各种动物的形状。 他的施法吸引了周围小巫师们的注意。 弗利维教授也停下来看他的演示。 林德挥散了光球，为他打扰课堂秩序道歉。 “没必要道歉。很精彩的演示，德·林先生，你的水平远超这个年纪应有的水平，你曾经在哪个学校进修过吗？” “算是吧。”林德没有长篇大论。 弗利维很欣喜，“假如你有空的话，下课之后可以来和我一起探讨魔法。我们有一个魔咒俱乐部，不知是否有荣幸邀请你作为正式成员？” “我很乐意与您交流魔法，但加入俱乐部不是我的第一选择。我宁愿自己组建一个社团。” “啊，天生的领袖，很好。那么也随你的意，德·林先生。” 下课后，许多小巫师围在林德身边，询问他提到过的社团。 “我的社团在冬堡学院就已经建立。”林德和他们漫步在草坪，走过阳光铺洒的道路，“只有真正有天赋的施法者才有资格加入。” “什么样的天赋？”哈利语气急切。 “哦，哈利，你认为什么样人算得上天赋异禀呢？”林德停下来环顾周围，看着一张张年幼的面孔。 “是对魔法的敏感？”他的目光停留在赫敏身上，小女巫的脸颊红扑扑的。 “是面对邪恶的勇气？”林德的目光随意扫过人群，小巫师们都挺起胸膛。 “还是不论善恶，执着目标的坚强？”他的目光回到哈利身上。 “我不知道，先生。”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其实也不相信天赋。那往往是愚弄大众的说辞。所以我只用行动来考察社员。通过我的测试，就能加入我的社团。我会分享真正的知识，那些能让施法者驾驭毁灭之力，能玩弄对手，能让世界屈服，甚至是挑战神明的——魔法真理。” 小巫师们屏住呼吸。他们不敢相信林德的说法，但又隐约滋生出了一点向往。 “我能参加测试吗？”哈利根本是毫不犹豫。赫敏也紧随其后，然后是纳威，罗恩，其他小巫师也踊跃报名。 “任何人都能参加。我已经在城堡里留下了线索，观察仔细的巫师会从平凡中发现端倪，一步步追寻到那扇门。” “那扇门？” “没错。通往秘藏的窄门。” 第二十一章 冬堡的第一课 林德成立自己的俱乐部（或者成为学生社团）是出于机缘巧合。他在冬堡学院的时候展现出了优秀的能力，随着他把世界1中麻瓜的科学理论，尤其是数学知识引入魔法的学习，他就俨然成为了一位大师，在学徒群体里有了很大的声望。 那段日子他沉浸在各系魔法的学识里，对其他事并不关心。 林德还记得自己在冬堡的第一课是变换系，由老成稳重的托夫迪尔大师担任教师。 托夫迪尔是整个泰姆瑞尔大陆有数的变换系大师，而且乐于分享自己的学识。学院没有课表，通常是教师和学者自行组织讲座，感兴趣的成员可以来听讲。 对于那些有潜力而缺乏理论知识的新生，学院也会安排教师进行授课。 学院的新生，算上林德也只有九个人，布莱顿人和精灵占多数，他们天生对魔力敏感，是很适宜的法师苗子。 林德去得够早，元素之殿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暗精灵女人，她站在法术试验区，对着一具魔法假人进行毁灭系的练习。 拇指大的火球飞射，落在假人身上，产生直径一米的爆炸火焰，冲击波和热量抵达试验区边缘时就被屏障吸收。林德凑近些观察，这些火球在假人身上造成的破坏，比想象中微弱得多，只能炸断手指，而无法将肢体撕裂，也没有造成大面积的灼烧。 “唔。”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法术至少存在三个问题，不自觉发出一声叹息。 暗精灵女人停止施法，转头瞪着林德，他们种族的皮肤是暗紫色的，而眼眸通红如血，看起来异常邪恶，让人不适，这是受到魔神诅咒的结果，实际上他们并非嗜杀如命的种族，在受诅咒前也拥有美好的外观。 面前的这个暗精灵有倔强的眼神，仿佛两粒猛烈燃烧的烛火，语气更是咄咄逼人，“你对我的法术有什么高见吗？还是单纯来看我的笑话？” 林德语气温和，态度友善，“不好意思，我是来上课的。请别在意我。只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火弹术的详细法术构型，你可以参考一下。”他从随身的笔记本里抽出一页递给这个暗精灵法师。 暗精灵女人露出复杂的神情，欲言又止，等她不情不愿地接过稿纸一看，顿时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噢，原来如此，抱歉，刚才对你说话太严苛，请原谅我的冲动。” 林德笑眯眯的，“对你有帮助吗？” “是的，帮助很大，不过，其实我比较擅长的是召唤系。所以……” “我懂。我懂，刚好，最近我也对召唤系的理论感兴趣，有机会可以一起探讨。” 暗精灵法师忸忸怩怩，“还是算了，我更习惯独自研究。”说着，她转过头再次对魔法人偶施展火弹，这一回，她进步明显。 过了一会儿，学生们陆续到齐。 授课讲师托夫迪尔是个满头灰发，留着山羊胡的老人，看到林德很高兴，“一位新成员加入了我们。” 其他人的反应不冷不热，朝林德点点头。 托夫迪尔的课程和他本人一样沉稳，全是理论，从魔法概述，到变换系前置的基础学科，林德的进度落后于其他人，有些东西是听不懂的。 《上古卷轴》系列的主流魔法遵循的是自然哲学，是通过对客观世界的观察，将规律总结归纳，然后加以应用的过程。这与《哈利波特》世界里的魔法是有很大出入的。或者更直白一些，把《上古卷轴》的魔法当作科学就好了。 变换系学派研究操控自然界和其中的物质属性，托夫迪尔大师以《木甲术》为例，说明要掌握这个法术要懂得哪些前置的学识，从对植物细胞的观察，到结构力学，如何控制魔力在体表形成一层具有防御能力的魔法屏障，离不开对木质材料的了解，以及对魔力属性的控制。 林德听得津津有味，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其实很合他的胃口，自然哲学总是更直观的，也更容易被人的知性思维把握。 然而他的同学们却很不满，大家都已经厌烦了理论，而一定要试试实践。 托夫迪尔拗不过这些毛糙急躁的学生，哪怕他再三告诫，魔法是混乱而危险的能量，这些学生还是自诩能力出众，并不服气。 托夫迪尔只好答应大家，演示结界魔法。 结界术是一种专门防护魔法攻击的恢复系法术，法师对波的时候也和战士类似，一只手释放攻击性法术，另一只手就顶着结界护盾。用这个法术做演示，也能最大程度减少意外情况。 托夫迪尔看向沉默寡言的林德，“刚才你一言不发，对同学们的建议，是怎么想的？” “理论学习很重要。我不觉得贸然施展魔法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行为。” “嗯，很稳重的想法。那么就由你来帮我演示这个法术吧。” 林德的法师同学们窃窃私语。 “没问题，但我不会任何结界术。” 托夫迪尔也有些惊奇，只好现场教学，好在林德也不是真的一窍不通，上课前已经自学过一段时间的理论基础。 上古卷轴系列的主流魔法需要三个要素，第一要素是魔法能量，在这个世界随处可见，没什么稀奇的，第二要素是法术构型，需要扎实的学识和精确的计算，第三要素就是灵魂能量，蕴藏于每个生物体内的精粹之力。 灵魂能量的作用在于构建法术模型和汲取、转化魔法能量，是施法过程中最核心的要素。但最困难的环节则是构建法术模型，这个要素是魔法体系的精华，是考量法师智慧与能力的核心指标。 托夫迪尔现场教授的《次级结界术》非常简单，在所有新手级的法术中，其法术构型都称得上简便易懂了。 次级结界术的原理是将周围的魔法能量聚集在法术模型里，不需要转化，直接将其匀速喷出，在施法者身前形成一个盾状喷流。这个法术唯一的难点就是控制魔法喷流的速度，只要将喷口大小限定在范围内就不会失败。 林德稍加尝试，当即成功，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学会了。 托夫迪尔以微弱的火球、细小的冰箭以及衰竭的电流轰击结界，都被林德成功防御。 “非常好！一个出色的演示。其他人继续练习结界术吧。” 林德的天赋无疑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在课后，许多同学变得更热情，纷纷向他打起招呼，不过大多也仅限于此。除了那个暗精灵法师之外，只有一个名叫昂蒙德的年轻诺德法师向他进行了自我介绍，刚才课上，他也是撺掇托夫迪尔演示魔法的学生之一。 “你是诺德人，”林德笑起来，“成为一名诺德法师一定饱受偏见吧？” “那也是没办法的，我没法说服家人。不过我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值得。不过学习魔法需要努力和沉着的思维。刚才你在课上的表现真是急躁。我还想多听托夫迪尔法师讲讲基本理论呢。” “这也给了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吗？”昂蒙德耸耸肩。 “是啊，让我扬名立万了。”林德半开玩笑地说。他们谈笑着一同回了宿舍。 此后，林德大部分时间都在学院图书馆，这里有他需要的一切前置知识。以他的效率，不出半个月就能把第二纪元以来，冬堡学院的精华藏书全部掌握。 第二十二章 神的学习方式 林德在冬堡学院如鱼得水，这里的魔法理论太丰富了，花费一周时间学完前置理论后，就开始向导师们大批量购买法术书。 他每天学会的法术都是一打一打的，通常四五个小时，能学二十多个魔法。他成天就泡在元素之殿，二楼图书馆，一楼试验场。 他宿舍的床铺都快发霉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暗精灵布莱丽娜·玛约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 她一直都很关注这个新生，自从第一次见面后的交谈，布莱丽娜就觉得这个温和聪睿的人类法师一定会成为佼佼者，只需要给他时间，还有一些善意的点拨，他可以进步飞快。布莱丽娜没忘记林德帮助她调整火弹术的恩惠，所以她也在等待林德遇上瓶颈的时候提供帮助——坎坷在魔法学习中是必然的，没有谁能一帆风顺地掌握魔法理论。 然而这就导致她看到了颠覆世界观的奇景。 这个骄傲的暗精灵法师眼睁睁看着林德从施展毁灭系最初级的《火舌术》，一路学到专家级的《烈焰之墙》，用时两分钟。她苦心研究召唤系法术，在专家级的《召唤风暴元素》上耗费三个月仍旧没有进展，而林德头一天拿到法术书，第二天就成功召唤了一头强大的风暴元素。 他就像一口漆黑的深井，所有知识落入其中，都会被同化，而他的魔法潜力，仍旧看不到尽头。 暗精灵法师的反应从震惊到恐惧，再到麻木，用时一天。 布莱丽娜神情恍惚，目睹了天才的光辉，仿佛太阳，而相比之下，她这位出身暗精灵古老名门的法师，也不过是夏夜池塘上平平无奇的萤火虫。 ——到底是我太愚钝，还是这个林德太聪明？ 一定是后者。 可是怎么会有人这样学魔法的啊？不眠不休，一学就会，难道他不需要思考的吗？即便是家族里最享有盛名的法师，他们耗费在魔法理论上的时间也是以十年计数的。 布莱丽娜觉得林德一定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能帮助他快速掌握魔法知识。 同样被林德的学习能力震惊的还有其他学员、学者、教师，以及学院最高负责人，首席法师萨沃斯·阿冉。 毫无疑问，林德的这场魔法大突进已经成为了今年以来冬堡学院最大的话题，一向老成持重的首席法师阿冉直言道，林德再这么学下去，只怕学校没东西可教了。 这天，布莱丽娜拦住直奔图书馆的林德。她鼓起勇气询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做到什么？我今天穿的衣服有问题吗？” “不，不是你的仪表。我是说，你是怎么学习得这么快的？” 林德闻言一乐，很直白地告诉布莱丽娜：“你没必要把我列入对比。我的情况很特殊。你更应该看到自己的能力，你的天赋也很过人。” “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同样的困难拦住了我，对你来说却轻轻松松就跨了过去？我也付出了努力。我通读了召唤风暴元素的所有理论，我每天都要进行几百次计算，可我就是没法得出精确的构型！从白天到夜晚，为了研究，我把进食的时间压缩到最短。除了魔法，我没有任何分心，假如这样都无法让我掌握那该死的法术，只有一个原因，是命运还没有做好准备，是这个法术本身不够完善。” 布莱丽娜为自己辩护，一开始还有些羞怯，但那几十个日夜的苦思和失败的痛苦很快就让她悲从中来，语气也变得强硬。 “嗯，确实不容易。那么好吧，把你的计算笔记拿来。”林德神情平静。 “你要看我笔记做什么？” “一起讨论一下嘛，我来看看能把玛约法师拦住的这个法术构型到底有多难。”林德早就算出了《召唤风暴元素》的法术构型，说是讨论，其实就是指教。 布莱丽娜听懂了林德的意思，她心中一跳，仿佛一道火流从横膈膜烧起，令人感到愉快和惊讶。 但她很快压抑了这火焰，魔法的坎坷难题不会击垮一名真正的学者，她更愿意靠自己的努力达成结果。而且，她是来帮林德的，怎么莫名其妙又变成他帮自己了？布莱丽娜啊布莱丽娜，你要知耻！ “我……还是算了，我能解决的。” “还是讨论一下吧。我有时候怀疑你们每天学得这样痛苦，到底是真的在钻研，还是装出刻苦的样子麻痹自己。” 面对林德的这条毒舌，布莱丽娜气得攥紧拳头，她抛下一句硬邦邦的“稍等！”随后转身走开。 布莱丽娜脚下越走越快，不自觉地奔跑起来，随后不慎在庭院里摔了一跤。米拉贝勒·娥文把她扶起来：“小心点，注意看路。” “谢谢。”布莱丽娜又尴尬又窘迫。 回到成就大厅，她开始翻找自己的研究资料。 “真是够了，我就不该找他搭话，显得我是在祈求施舍一样……咦，我的笔记放在哪儿？桌上没有，怎么会没有的？” “你在找什么，玛约？”学徒卡特丽娜经过门口。 “我的法术研究笔记，不小心忘了放在哪儿。” “那种东西不该好好保存吗？” “可我现在找不到……哦，对！好好保存，我收进保险柜了。谢谢。” 林德或许该等急了，不，他应该已经进入图书馆了。 布莱丽娜意识到自己耽误太久，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抱着一大叠草稿纸奔向元素之殿，但在庭院里，亡灵之海不息的风作弄了她，一张稿纸滑落，被风吹走，她情急之下伸出手去捉，却有更多的稿纸逃走。 庭院里洒得到处都是。 “我的笔记！”暗精灵法师满头是汗，附身一张张把它们捡起来。路过的学员大多冷漠，诺德法师昂蒙德主动帮忙，还有碰巧在庭院广场吃早餐的托夫迪尔，使用念动术快速抓取稿纸，总算帮布莱丽娜把笔记集全了。 “谢谢，感谢你们，愿阿祖拉女士保佑你们。” “玛约法师，你为什么这样着急？”昂蒙德语气不解。 “是林德法师，他说要和我探讨魔法。”布莱丽娜故作平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我不知道，或许来不及了。”布莱丽娜飞快跑进元素之殿，进门后后刻意放缓了脚步，做出轻松平淡的神情，但她已经满头大汗。 林德看着她这副汗淋淋的狼狈样子，抬手释放“清理一新”。 “不错的法术，谢谢。”布莱丽娜喘匀了气，看到林德在调整草稿纸的顺序，“抱歉，我刚才把它们弄洒了。是该死的风。” 昂蒙德跟了过来，站在不远处假装看风景：哦，这墙壁真是太墙壁了。 林德翻了一遍，然后把有问题的几张挑出来，“你对风暴元素所在的湮灭领域的时空坐标计算有误，从这部分开始，往后的内容需要全部推倒，不过思路是对的，只有一部分瑕疵，出在束缚符文的构建上。” “什么？不可能……”布莱丽娜接过来一看，顿时张口结舌，她总不能说，自己算了好多遍，还是算不出时空坐标吧？她要是会这些，也不用林德来帮忙了。 “你不会计算时空坐标？” “……这是很高深的内容，自从湮灭之门关闭，所有坐标测量都会出现偏差。” “那就与时俱进一些。”林德从怀里抽出一支羽毛笔，帮她补齐算式，“好了，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你可以回去再看看。” 布莱丽娜攥着稿纸来回查看，脸上惊喜交加，“你使用了新的数学工具。我从没见过……” “是啊，怎么了？” 布莱丽娜抿了抿嘴，忍不住羞赧地低下头，“我、我看不懂。” “想学啊，我教你。” 一旁的昂蒙德听到这里，终于看腻了石墙，转身朝林德打了个招呼：“您好，林德法师，我能找您探讨一下魔法吗？” “可以啊。” 第二十三章 这也叫湮灭领域 随着共同交流的次数增加，林德的名气在新生里越来越响亮，那些平时聚在林德身边的学徒们私下里组建了一个研讨会，在空闲时间组织简单的讲座。他们邀请林德加入研讨会，然而被林德以“学业繁忙，无暇分心”为由给否决了。 事情没有到此为止，研讨会继续存在，而且惹出来的乱子让林德不得不出面解决。 冬堡学院高傲的学徒们，不服气学院的资深成员，却愿意对林德这个后进新生低头，原因就在于他展现出深邃不可估测的才华天赋。 这样一个高不可攀的天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奉为圭臬。 被他拒绝的研讨会并没有因此气馁，而是更加努力尝试得到林德的认可。 他们将林德视作下一任的学院首席法师，不论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都是这样宣称的。这个说法引来了一些不满，因为觊觎首席法师地位的学者总归还是有的。 对抗引来团结，研讨会成员听到了牢骚话，随后就开始党同伐异。 在短短一周时间里，所有新生，除了林德本人，全都主动或被动地加入了研讨会。当然，是以共同交流的学术团体的名义。 研讨会继续拉拢老生、学者和高阶成员，惹来部分人的反感。 一些暗流在涌动，随着年中月结束，日高月（七月）的第四天，学院内已经形成三股泾渭分明的势力，支持林德作为领袖的研讨会，抗拒研讨会的学者团体，不参与竞争的边缘人。 搞笑的是，林德本人属于边缘人。 甚至他发现这个事实也比较晚，因为他在冬堡学院专研魔法，对同学们的生活不闻不问——就像霍格沃茨对他更温暖一样，林德也对那里的同学更偏心。 他发现端倪的时候，是日高月的第六天。 林德平时都在元素之殿的二楼图书馆，这里馆藏丰富，是每个求知者心目中的天堂，林德长时间在这里，他做的工作除了学习，就是用复制咒把书册拷贝下来，存入他的藏书塔。 冬堡图书馆的管理员名为乌拉格·格洛-舒布，一位老兽人，就算再怎么打扮得文质彬彬，也还是一副野蛮气质，不过别看他们这个种族外表粗野，皮肤发绿，口生獠牙，其实他们也是精灵的一支，事实上，《上古卷轴》世界里的智慧种族主要就是两种，精灵和人类，大部分种族都是其旁支。 乌拉格不怎么喜欢林德，当然也是因为林德的态度。在林德来到学院第一天，造访图书馆的时候，乌拉格给出过忠告。 “你正身处秘藏馆，你可以将此地视作我的湮灭领域，做出任何违反规定的举动，我都会用愤怒的元素把你撕成碎片。” 林德乐了，他当年在游戏里听到这句话还被唬得一愣一愣，心想这老兽人作为图书管理员，不会真是什么隐藏在人间的魔神吧？听听这口气，还湮灭领域呢。后来他才明白，乌拉格的这句话其实是比喻，意思是他在图书馆的权威就如同不可冒犯的魔神一样。 “你说这里是你的湮灭领域，你从来都这么狂妄吗？” 乌拉格的脸色马上从绿变黑，闷声闷气地说：“不论我是否狂妄，你最好别尝试惹怒我。” “抱歉。假如有机会的话，或许你会见识到真正的湮灭领域，一个同样贮藏书籍和知识的地方。”林德语气温和，实话实说，但在乌拉格听起来就不是很友善了。 “哼，照顾好你自己吧。愿你溺死在学识的海洋，狂妄的法师。” 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林德每天都泡在图书馆，直到深夜，乌拉格宣布闭馆。 在乌拉格看来，林德这种年纪轻轻的新生都是如此，摆出一副对知识热情忠贞的模样，信心满满趾高气昂，仿佛魔法的真理唾手可得，但佶屈聱牙的理论知识，语焉不详的前人笔记，浩如烟海的隐喻暗语，很快就能消磨掉他们所有的激情。 他们面对深邃的魔法知识，很快就会自我怀疑，备受打击，然后在反复的试验和计算中一点点重拾破碎的信心，从此树立稳重的态度。只有这样的法师，才有资格精研高深的知识，才有资格成为一位专家。 乌拉格等着看林德的好戏，于是每天都默默在柜台后观察这个新生。 看着他捧着一大堆书穿梭在书柜间，看着他在圆桌进行演算。他在等林德服软，向管理员寻求建议。 但他没有等来林德的求助。 日复一日，乌拉格看着林德以飞快的速度调换手里的书册，他手边的笔记与草稿好几次从地板堆到齐桌高。此人耐耐心心，一言不发，从来不制造噪音，只有鹅毛笔摩梭纸张的沙沙声陪伴。 他总是熬到乌拉格都快撑不住睡意了才走，然后到一楼进行魔法试验。他不眠不休，精力之充沛让人惊异。 此后几天里，乌拉格经历了自我怀疑，备受打击，然后在长久的观察和暗地试探中，一点点重拾了破碎的信心，从此树立了林德是天才的观念。 乌拉格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承认林德的能力和学识，所以他会告诫每一个来图书馆的人，不要打扰林德法师，否则就会被他用愤怒的元素撕成碎片。林德经常停留的座位和书桌也被乌拉格划为专属，不允许其他法师占用。 研讨会的成员曾经很惊喜地问：“乌拉格法师，您什么时候也成为林德法师的拥趸了？” “我不是他的拥趸，我讨厌他。”乌拉格脸色还是臭臭的。 而抗拒研讨会的学院成员也会对乌拉格表示不满，“为什么林德法师就能在秘藏馆拥有自己的专属座位？” “因为他的每分每秒都对魔法世界无比珍贵，他付出的艰苦卓绝的努力在这个学院无人能比。而你们这些庸碌无为的人在图书馆有自己的座位也不过是浪费资源。”乌拉格的语气毫不留情。 这一天，林德照例把上午的时间都花在图书馆，他已经在藏书塔完成了所有的学习工作，而原创性的研究就拿到学院里来完成了——这种工作需要的是时间和灵感，全知之眼能帮他快速掌握知识，却不会提供创意。 创造力，属于每个智慧生命，是神灵也无法专美的思想瑰宝。 安静的图书馆响起匆匆的脚步，然后是一阵低沉尖锐的争吵。 高精灵学者尼尔雅厉声说：“……够了，我不能再容忍你们的无礼，我必须向他指明，要么放弃这种无耻的不道德行为，要么就等着被学院驱逐！” 布莱顿学徒维诺语气急促而激动，“尼尔雅女士，发生这件事的过错与林德法师无关。请你听我们解释，我们愿意做出补偿。” 乌拉格拦在他们面前，“安静。秘藏馆不是给你们争吵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去楼下解决。” 尼尔雅深吸一口气，“我来找林德法师。他的追随者私自闯入我的住所，企图窃取我的研究资料。这样的作为严重违反学院规定，他必须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维诺急忙解释，“我们已经再三申明，扎格法师不是在窃取您的研究资料。” “那怎么解释他出现在我的房间？” “……我们捕捉到一些迹象，不好的迹象。”维诺眼神闪烁。 乌拉格冷冰冰地开口：“最后一次警告。现在，给我离开。” “出什么事了？”林德走了过来。 “很抱歉打扰你，林德法师。只是一些误会，很快就能解决的。”维诺的脸上流出汗水。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尼尔雅冷笑着说：“让我来解释吧。” 第二十四章 拥趸 “原来如此。” 学院中央庭院，林德坐在长椅上，听完了尼尔雅的控诉和维诺的辩解。 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傍晚，研讨会的成员试图拉拢边缘人，虎人学徒扎格发现尼尔雅法师最近与几位反对林德的学院成员走得很近。于是他就暗中潜入了尼尔雅法师的居所，试图找出她与反对者结盟的证据。 虎人，这个种族并非人类或精灵的一种，他们的外表就像直立的猫科动物，有长长的尾巴，手上的指甲很尖锐，脚掌有肉垫，行动敏捷迅速，而且精通一些偷鸡摸狗的技艺。虎人商队遍布泰姆瑞尔，他们有点像吉普赛人，名声不怎么好。 “我很抱歉，发生了这种事情。学院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政治独立的原则，没想到学院内部依然出现这些……争斗。既然因我而起，那么我也会负责到底。”林德捏了捏眉心，他也有些出乎意料。 尼尔雅面对林德也不复咄咄逼人的态度，不过她还是警告道：“小心你的追随者，他们会让你被学院驱逐。” “再次感谢。对您遭受的损失，我会尽力赔偿。” 维诺在一旁内疚地向林德道歉，“林德法师，我们的本意绝不是给您带来麻烦。” 林德沉默了一会儿，目送尼尔雅远去，然后低声询问：“你们研讨会的负责人是谁？” “是玛约法师。” 难怪，林德心想，暗精灵是个极擅权谋的种族，他们的文化传统里流淌的都是政客的腐血，布莱丽娜或许是个对魔法有纯粹追求的法师，但出身名门，耳濡目染之下，她对政治手段毫不陌生，领导一群施法者，对她来说应该比揉面团还简单。 “麻烦你替我传一个口信，万分感谢。告诉玛约法师，假如她有空闲的话，请来见我一面。”林德的表情还是很温和。维诺猜不透他的想法，这个年轻异乡人似乎永远是这样平静，简直是死水一潭，除了对知识的渴求，看不到任何凡俗的欲望。不眠不休，没有娱乐，不在意旁人的评价，没有喜怒冲动。 正因他是如此冷静、执着，富有非人的神性，才让众学徒相信林德未来的成就，才让他们情愿追随。 泰姆瑞尔大陆的历史是有这类先例的，圣灵转世，或是半神转世，他们都表现出过人的能力，最终在命运的引领下，成为改变世界走向的英雄。远了不说，第三纪元的晨风地区，就有暗精灵的圣徒尼瑞瓦转世的真实记载。 毫无疑问，林德就被这群法师学徒视作天降猛男了。 不过事实其实也差不多，林德的确可以被看做是魔神降世——这么弱的魔神可是很少见的。 布莱丽娜·玛约接到口信后匆匆赶来。 她在庭院边缘稍稍停留，整理了一下发梢，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 “林德法师，我代表研讨会诚挚向您道歉，我们只是想报答你……” “嘘。请稍等一会儿。”林德低头沉浸在自己的笔记中，抬起一根手指，示意布莱丽娜闭嘴。 她站在这儿，林德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周围不时有人经过，投来诧异的目光。夏季阳光和煦，庭院里茂密的草木在风中摇曳。沉默让人难以忍受，布莱丽娜的脸色慢慢变得惨淡，紫色的皮肤呈现干燥的深灰。 布莱丽娜浑浑噩噩站在原地，不知何时，她终于发现，林德已经抬起了头，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布莱丽娜看到林德棕黄的眼瞳里闪烁着银白的幽光。 摄魂取念（legilimens），进入对方头脑，读取他人思维的魔咒。 林德不常用这个魔法，一来很不礼貌，二来他也没有那么强的探知欲。 不过布莱丽娜呆愣愣的样子，的确让他好奇，这个暗精灵到底在想什么。这下他大概知晓了真相。 ——【林德法师这是在教训我，这都是我活该。研讨会就只应该是一个专务学术的小团体。那些自以为是的老生加入之后，就开始指手画脚，他们是在借林德法师的名义打压竞争对手。 扎格那个蠢货用他愚蠢的计划把林德法师牵扯了进来。学院的权力更迭本应该悄无声息地完成，他理应坐上那个位置，而我将促成这一时刻的到来，作为对他无私帮助的回报。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但假如……该死，研讨会从开始就是个错误。 林德，唉，林德，请你不要因此怨恨我。那必定让我心如刀割。不，请您不要……】 “玛约法师。” “是、是的，林德法师。”布莱丽娜抿了抿嘴，努力做出平静的神情。 “看来我的确忽视了你们的想法。”林德一边说，一边措辞，“哦，你为何这样站着？刚才就该坐下。我的研究有了一点可喜的进展，所以让你久等了。” “我可以晚些再来。”布莱丽娜的语调让人想起冰面下穿行的白鲑鱼，模糊而低沉。 “有些事还是现在就说清楚吧。你组织的这个研讨会，我不感兴趣，知道为什么吗？” “您有自己的考虑。研讨会只用于学术交流，它不是一个组织工具。” “但它已经是一个工具了。你的初衷是好的。谁也挑不出毛病。不过首席法师的位置……假如命运到了那一天，自然会有结果。”林德心说，跟着游戏剧情走，阿冉迟早要退位的，也用不着这帮菜鸟法师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是的，我会立即解散研讨会，并向尼尔雅学者赔礼道歉。”她感到手指末端冷得有些酸麻。 “这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布莱丽娜起身要走，林德叫住了她。 “不过我也不能忽视你们的努力，作为补偿。”他把一本笔记递给布莱丽娜，“我会组织一个小型的学术沙龙，邀请学有余力的法师参加。这本笔记里记载了我的一些心得，你带回去看看，也可以找人讨论，就当作是下一次沙龙的话题。”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 “玛约法师？” “什……哦，我在的。我知道了。”布莱丽娜接过笔记，紧紧抓住。 “我很期待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还有，林德，我真的很感谢你这些天的无私帮助，我们每个人都是。” “小事一桩。” 布莱丽娜仔细观察过林德表情，放松地舒展微笑，她踮着脚走开了，像是有一阵小旋风托着她，快跑了几步，又放慢脚步，终于忍不住飞奔起来，直到消失在庭院的矮松林尽头。 她看起来很高兴啊，林德心想，估计是拿到本人的魔法笔记太开心了。 布莱丽娜离开不久，意外的访客从庭院边缘的环形长廊来到林德身边。 “很抱歉，不小心旁听了你们的对话。林德法师，介意和我聊聊吗？”来者是冬堡学院的最高负责人，首席法师萨沃斯·阿冉。 “荣幸之至。” 第二十五章 伟大者的道路 阿冉也是一名暗精灵，比起布莱丽娜，他还要沉稳得多，在这个特殊时期，天际省的内战牵动每个人的命运，学院作为天际省硕果仅存的施法者组织，面对各方势力的拉拢和威胁，阿冉以坚定的态度让学院成为远离战争的学术净土。 正因如此，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首席法师。 “你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年轻人。”阿冉和林德第一次这样面谈，他作为学院的领导者，却并没有政客的架子，是位很平易近人的上位者，“这些天不止一位法师向我夸赞你。他们认为你的魔法造诣已经接近于大师。说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追寻大师之路？” “我还没准备好。” “年轻人，我确信你的学识和水平足以战胜任何挑战。人生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它不会让你一直准备下去的。当然，你还年轻，耗费几年在学院里，对你来说也不是奢侈。” 阿冉猩红的眼眸凝望庭院正中的沙利多雕像，不知想起了什么。 林德知晓阿冉的故事，年轻时，他曾与同学们探索古老的迷城遗迹，在那片拜龙教圣地的废墟深处遭遇了复苏的巫妖摩洛克伊，他们无法力敌，最终，阿冉以牺牲同学为代价，设下了一个强大的封印，将龙祭司摩洛克伊困住。他独自逃命，此后这件事就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样一个在冒险中遭遇痛苦的人，这样一个奉行保守中立政策的人，却劝说年轻人要勇于冒险。 “我不追求名声，也没有太多渴望，我只想在可怕之事发生前，尽可能做好准备，免得真正的危机降临时，却无能为力。到那时候，我所有的痛悔，都会变成软弱的虚伪。” 林德可是很清楚天际省即将面临的灾难，从被放逐的时间洪流中归来的世界吞噬者，复苏的巨龙群，这些傲慢的古老统治者将再次把它们的统治从坟墓中挖掘，重重压在天际省，乃至泰姆瑞尔大陆的每个生命的头顶。趁着奥杜因还未君临天穹，他现在就想快些积攒实力，能在龙祸中保全自己，也保护那些值得守卫的人民。 阿冉听了林德这话，估计又想起当年的同学们，伤心事浮现心头，一时间有些沉默。 “也许你是对的。”阿冉点点头，“你对天际省的战争形势有了解吗？” “略知一二吧。不久前，帝国与先祖神州爆发冲突，虽然帝国赢得战争的胜利，但签订了丧权辱国的《白金条约》，天际省人民被迫放弃塔洛斯信仰，乌弗瑞克领导风暴斗篷争取天际省独立，试图让塔洛斯信仰重归。” “没错。假如让你选择一方，你会加入帝国还是风暴斗篷？” “我哪个都不选。” 阿冉的眼中流露出笑意，显然对林德的回答很满意。 “你瞧，我虽然身为首席法师，却没能对现状做出有益的改变。学院还是声名狼藉，本地人对我们的不信任日渐增加。外界对学院的监视与敌意从没有一刻减弱，尤其是在这个时期。最近，梭默大使馆频繁向我来信，他们希望能派遣法术顾问来学院进行交流。” “您同意了？” “是的。正因如此，我希望学院内部能团结一致，不让梭默的探子有可乘之机。你的选择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要劝说你驱散追随者，需要很大的努力。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在意追捧。” 林德也很无奈，“我对玛约法师等人的举动一无所知。我甚至觉得莫名其妙。” “你小瞧了自己的影响力。林德法师，有些人生来就是领袖，周围人会将自己的愿望投射在你身上，把你视作他们生命的救主。这个过程是自然而然的，只要你足够优秀，只要这个世界足够残忍。” “我的确给了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林德法师。你在年中月来到学院，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两个月。而我已经看到了过去十年都没有的改变。秘藏馆的尘埃因你而脱落。一潭死水的元素之殿因你而雷霆大作。冷漠的学者们因你而互相交流。有时候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的存在本身就会带来变化。就像行星与双月，每当它们出现在天穹，就会有人仰望。” “您的恭维让我受宠若惊。”林德有些惊愕。这种话如果是从他的仰慕者口中说出来，他还能厚着脸皮接受，但从首席法师嘴里听到对新人的奉承，实在是有些迷惑了。 “或许你来到这片土地，就是要给世界带来改变的。但问题在于，林德法师，你对这个世界有怎样的期待呢？你内心中在渴望什么？” 林德知道阿冉对他有所期待，这时候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想学学魔法，然后过剧情，谋取马格努斯之眼吧？ 阿冉没有等待林德的回答，他像是把挤压的苦闷都释放出来了一样，站起身舒了一口气。 “林德法师，不论你心中描绘了怎样的蓝图，都放手去做吧，学院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谢谢。” “不，谢谢你的时间，年轻人。” 首席法师走了，留下林德，也留下了一个问题。 你在渴望着什么呢？ 林德可以随口说出一大堆事物，但他仔细思考过后，又陡然哑口无言了。 对于生活现状，他其实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生存的基本需要都可以满足，所以是时候有更高的追求了。 就目前来说，林德对魔法很着迷，他是真的下了苦功在学习的。一方面是为了提升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兴趣爱好。 拜托，魔法真的超酷的好吗？ 而且身为半个魔神，学习这些深奥知识，对林德来说不是个挑战，他也没有为此逼迫自己努力。 当冬堡学院的成员都以为林德是那种一心学术的苦行僧，殊不知林德其实活得很滋润。 看书累了就回藏书塔休息，家养小精灵随叫随到，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有嘉利去准备。别人以为他不眠不休，其实林德每天睡得饱饱的，不但晚上八小时，中午还有午觉。 至于娱乐项目，藏书塔里配了电脑和游戏机，甚至还有街机、柏青哥、ktv一类杂七杂八的设备，只不过他都不是很感兴趣，《哈利波特》世界的背景还在二十世纪，距离《上古卷轴1》的发售还有两年半呢，丰富的电子娱乐还需要再等二十年。 林德每天最大的乐趣除了探索新的魔法体系，就是教别人学魔法，他以前就是当老师的，所以也多少有点职业习惯。每次看到这些学徒被魔法理论折磨得一脸痛苦的样子，林德嘴上不说，心里头其实可乐呵了。 随着他对两个魔法体系的了解不断深入，林德也逐渐开始触摸到魔法的根源。他心中涌现出更深的热切，那是对知识的追求，对力量的探究，他知道自己行走在一条伟大的道路上。这条路或许是孤独的，或许会有同行者，但不论如何，林德都会走下去。 第二十六章 初心微动 “研究魔法的途径有两条，一条是遵循自然哲学的道路，一条是探究先验哲学的道路。”林德侃侃而谈，讲述自己对魔法根源的理解。 “对我们而言，自然哲学的魔法总是更直观易懂的，而先验体系的魔法则需要特殊的天赋和环境，在此就不做讨论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专门举办讲座。” 他们聚集在元素之殿的东南角，在座的不只是新生，还有更资深的学院成员。 林德大谈魔法基础理论的更新，他大胆地将地球上的数学工具引入，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演讲，高斯、希尔伯特灵魂附体，精妙的理论冲击着众法师的心灵，对于这个时代的魔法研究者们来说，林德打开了一个全新殿堂。 演讲结束后，大家纷纷鼓掌。 学院成员们惊异地发现，林德提出的各种概念和内容，虽然十分基础，但已经有了成熟体系，足以让他着书立说，成为闻名遐迩的大学者。他们也的确是如此建议的。法师的成名之路除了冒险，就是发表着作，而冒险往往就是为了获得成果以发表着作。 只不过林德对此毫无兴趣，他之所以做这类基础学科的公开演讲，也只是想提高冬堡学院的平均水平。他不是来当异界文抄公的，当一名学术倒爷太没劲了，林德真正的研究项目其实更具体，更有意思，假如他能成功，那么他将复现一个恐怖的魔法体系。 有多恐怖？ 就这么说吧，这个体系的魔法伤害数值需要用科学计数法来统计。一帧几十亿的伤害，神看了都害怕。 讲座结束，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林德环顾四周，他发现少了一个人。 “扎格法师没来吗？” “是的。他没来。” 法劳达走过来向林德道贺，“精彩的讲座，林德法师，我们都有预感，你在开创一个时代。” 类似的恭维络绎不绝，让人觉得飘飘然。 看到一张张堆满笑容的脸庞。 林德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我是不是该更进一步了？ 在冬堡和藏书塔努力学习让人忘记光阴流逝，事实上他自己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年还多，如果不是在藏书塔可以锁定年龄，他这会儿身高都要往上蹿一节了。 这一年是他奠定魔法理论基石的时期。《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和科学教育有共通性，都是基础越牢，学习效率越高。 现在林德现在不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学术地位，都已经是学院里的佼佼者，继续留在冬堡，已经没有太大上升空间。 藏书塔一直以来都没能发挥全部的威能，它急需一个“神力发动机”，好让这个神国轰然运转起来。 天际省各地的神器似乎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林德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藏匿在冬堡领地下，萨瑟尔遗迹中的马格努斯之眼。 这个神器在游戏里就是一个强大的能量源，其爆发的力量，在星球各地都能用仪器观测到。 如果能得到它，那么林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神器不是这么好拿的，先不说马格努斯之眼被神秘莫测的“赛伊克教团”密切关注，单单是如何把它搬进藏书塔都是个麻烦。 他想到的唯一方法是使用传送阵，而这需要帮手——精通《上古卷轴》世界魔法的帮手。 林德想到了被他嫌弃的研讨会，他之所以不愿意加入这个学生社团，一方面的确是很忙，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这样松散的组织不堪大用，平时用不上，关键时刻靠不住。 所以，还是得亲手建立一个自己的俱乐部。集会地点就在藏书塔，这个地方绝对安全，不用担心遭到背叛。况且藏书塔终究是要吸引求知者的，林德赋予它的使命是传播知识，而不是封锁知识。 俱乐部的核心成员要宁缺毋滥，而且要经过人品的考验。 林德很快在心里敲定了几个初步的人选。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真正看得上眼，并且也信得过的人，无非就布莱丽娜和昂蒙德，他们都是有天分，有才华，并且待朋友忠实的性格。 不过还有一个人，或许能给他意外之喜。 林德把建立俱乐部的想法向布莱丽娜稍稍透露，既是试探口风，也是想得到一些建议。 布莱丽娜对他的这个决定感到高兴。她说俱乐部需要一个隐蔽的集会地点，而学院地下有一片名叫枯骨地牢的区域，或许正好合适。 林德对枯骨地牢有印象，根据翻译版本不同，那地方有时候也叫“贝丘”，是一个很阴森的地方。又冷又暗，还有冰怨灵、尸鬼、霜噬蜘蛛一类的怪东西出没。在冬堡学院待的时间久一些都会发现这么个地方，还有许多学徒会把那里当作是秘密基地，搞些危险实验，最后把命也搭进去。 “那么我们就把第一次集会地点选在枯骨地牢好了。” …… 林德找到虎人法师扎格的时候，这头大猫正蹲在自己的单间里喝闷酒。 自他们相识以来，扎格从林德这里得到许多直接和间接的教导，对他学习毁灭系法术有很大的帮助。 他也一直记得这份无私帮助，试着与林德拉近关系。 在研讨会里，他是积极分子，但地位一直不上不下。 应该说这和他的出身种族有一定关联。他们这个种族的名声是很败坏的，大部分的盗贼、暗杀者群体里都能看到虎人的身影，他们同时也被视作毒虫，经常兜售、食用一种名为月亮糖的特殊药物，月亮糖提纯后就是斯库玛，一种具有成瘾性的致幻剂。 虎人的商队往往不被允许进入城镇，因为他们中的下三滥实在太多了，经常能在虎人的摊子里看到一些值得怀疑来历的商品。 作为一名施法者，扎格有他的骄傲，绝不允许别人用歧视的眼光看待自己。但他愿意为了研讨会而主动脏了自己的手，不惜名誉。这样的忠诚秉性实在少见。 “扎格法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虎人扎格慢慢放下酒瓶，“林德法师可以说，扎格听着呢。” “我要准备一场冒险，需要帮手，我知道您不但是一位优秀的法师，同时也精通潜行者的技艺。” 扎格被潜行者这个词刺痛了，眼眸里射出凄寒的光，“扎格不是小偷！” “我绝没有诋毁您的意思。”林德再三澄清，“事实上，我在组建一个冒险小队，足以应付任何情况的精英。团队的成员互帮互助，需要有人主动承担法师之外的职责，战士、弓箭手、潜行者，都是不可或缺的。” “林德法师该去找雇佣兵，去裂谷的盗贼公会。” “我信不过他们，我要招募的伙伴，是我可以托付后背的人。我要建立一个紧密的社团，一起探究魔法的根源秘密。” 扎格眼前一亮，当即答应下来。 第二十七章 未知考验者 夜幕降临。布莱丽娜轻手轻脚地来到庭院。 在魔法之井的喷流照耀里，她身上的钛合金轻甲反射出灰暗的光，如流淌的古老丝绸。 北侧环廊的栏杆处，已经有两个人在这里等她。 他们同样身着甲胄，一位是厚重的板甲，一位是修身轻盈的鳞甲。魔法灵光隐约从甲片的缝隙中渗出。 “布莱丽娜法师。”率先打招呼的是昂蒙德，他的腰间挂着手斧，背后还有一面橡木圆盾，头部盔甲上镶嵌了一对牛角，标准的诺德战士形象，并且还是战士中的佼佼者才有资格这样穿戴。 另一人向布莱丽娜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鳞甲犹如鱼皮一样紧凑细腻，外面还额外罩了一层斗篷。 布莱丽娜的甲胄有修长冷峻的线条，防护性能接近昂蒙德的一身重甲，但更轻便灵活。 他们三人的打扮乍看和法师毫无关联可言。 彼此见面，一时间还有些窘迫。 昂蒙德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很棒的装扮。” 扎格轻轻抚摸斗篷，虎人的尖爪挠不破这层奇特的布料，他感受着服装上的附魔能量，任何人得到这件斗篷，都能让轻易藏身于阴影，但扎格在意的是林德附魔的技艺，魔法灵光浸润了斗篷的每一根线头，完美的法术结构，没有浪费一点儿灵魂能量，也没有造成魔法溢出。 虎人法师发出由衷的赞叹：“林德法师的附魔技艺无人能及。” 布莱丽娜没有反驳，她见识过的魔法物品仿佛河流中的水，山林上的木，但能与这些器具比较的，也是少数。“林德法师的才华毋庸置疑。而且他的工匠技艺也非常精湛。” 昂蒙德点点头，“我从没听说过这种金属，不仅有良好的魔法传导性，而且既坚固又轻盈。” 大家继续吹捧了两句，又没话可说了。他们身为法师，如今不得不扮演战士、盗贼和射手，的确是有点搞心态。 布莱丽娜叹了一口气，“林德法师的确是罕有的魔法天才，只可惜。” 三人相视一笑，只可惜，胆子太小。 此时，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一旁切入，把他们吓了一跳。 “大家都到了，还适应这些装备吗？” 是林德，他一身朴素的长袍，背了一个药剂师的双肩包，显然是轻装上阵。在场的也就他的打扮像个法师。 “很棒的魔法装备。我会小心使用，尽量不损害它们。”昂蒙德语气紧张。 林德摆摆手，“这是送给你们的。任你们处置。” 这些魔法装备是他在藏书塔花了五分钟做出来的，变形术加附魔，原材料不过是一堆卵石，以及几块大型灵魂石。灵魂石是唯一的花销，这种特殊的晶体能储存灵魂能量，而灵魂能量是制作附魔器具、魔法阵不可或缺的要素。 “林德法师，我向几位高阶成员打听过枯骨地牢。那里面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我们其实没必要这样小心。”布莱丽娜有些无奈，她很喜欢林德送她的装备，但她还得为法师的尊严做一下努力。 林德露出奇怪的微笑，“还是小心一些。对了，在出发前，最后一个问题。” 他环顾三人的神情。 “没人想要退出，对吧？因为枯骨地牢其实，真的还挺危险的。嗯？没有人退出，那好吧。咱们走。” 掀开盖板，通往枯骨地牢的木梯展露在面前，昂蒙德作为战士，一脸不情愿地率先进入，然后是扎格、林德，最后是布莱丽娜。 如同踏入深井，通往枯骨地牢的梯子又潮又冰，井道狭窄而拘束，向下一段距离后就来到了永冻土层，寒气似乎化作无形的利爪，企图探入他们的脏腑。好在他们这身装备有厚实温暖的内衬。 原先还颇有微词，这会儿三人都有些庆幸穿了林德提供的盔甲。 梯子向下似乎没有尽头一样延伸，过了好一会儿，昂蒙德说：“看到地面了。” 等他们抵达地面，才发现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岩层凸出的阶地，向下还有好长一段梯子要爬。 如此反复两三次，扎格忍不住嘟哝：“林德法师，如果在这里举行集会，参加者会比沙漠里的蓝蝶还稀少。” “正因如此，我们需要改造一下环境。” 等他们都抵达了底部，林德抬手按住来时的木梯井道。 “林德法师，你在做什么？” “还记得我上次提到过的，另一套不遵从自然哲学体系的魔法吗？”林德轻声叮咛，仿佛耳语，在幽邃的地牢甬道徘徊，隐约却有空旷的回音。 “是的。你指的是诺德人的吼声之道，以及锻莫的调音工程，对吧？”昂蒙德抢先回答。 “不。我不了解那两种体系。我说的是另一种魔法。”林德猛烈拍击岩壁，高呼：“延伸，上升之阶梯！” 在三人悚然的注视下，坚硬冰冷的冻土与花岗岩如流水般泛起波浪，井道仿佛化作巨人的食道，开始蠕动。万吨巨石在轰鸣中倒退，古老的岩层纹理闪烁似孔雀摇曳的翎羽。井壁在拓宽，一层层螺旋台阶从墙体上伸出。 整个过程虽然缓慢，但却坚定无比。他们周遭的世界在震动，为那个名为林德之人的一句言语，自然界的事物屈服于他的意念，改变了自己的形体。 布莱丽娜抬头仰望漆黑的井道，高举手中的魔法光球，令其如氢气球般升起，照亮了盘旋延伸的阶梯，仿佛八音盒音筒上的凸点，宏伟的韵律在她心中无声响彻。 “这是……什么魔法？” 林德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唔，稍等。”他从背包里掏出魔药与炼金药水往嘴里灌，很快就重振精神。 昂蒙德激动地抓住林德的手，“林德法师，我能学这个吗？” “恐怕不能，因为你是个麻瓜。” “麻瓜？” “对，你没有魔法天赋。我是说，这种特别的魔法。” “真是……太可惜了。” 扎格把猫爪十指相扣，凑近林德，“扎格不是麻瓜，扎格想学！” “不，你也是麻瓜。” 布莱丽娜耸耸肩，“不用说，我也是麻瓜。” 林德点头。她有些泄气。 “魔法的道路是开明的。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可思议，或许只是因为我们的眼眸还太灰暗，看不到世界的光彩。只要我们仍然行走在求知的道路上，终有一天能目睹当初渴望的风景。” “林德法师，您会带领我们看到那些风景吗？”扎格一脸企盼。 “……我会的。”林德沉默了片刻，“我不吝分享。但注定不是所有人都能追赶我的步伐。” 彼时，这三人还没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满以为是林德高傲的秉性在拒人于外。 第二十八章 天际母亲的爱子 冬堡学院地下一年四季都冷得要命。 四人举着火把前行。 枯骨地牢的前半段尚且比较安全，只有几具游荡的骷髅，也不知是哪个学徒留下的作业，被昂蒙德顺手劈了。 “这里的建筑可真够古老的。也许是第二纪元时期的造物。”布莱丽娜的感慨散落在火光跳动的黑暗里，远处传来地下河道的水声，还有地下瀑布的轰鸣。 “或许在大塌陷前，枯骨地牢还是冬堡的一部分。”昂蒙德走在最前面，步伐轻松。 众人点头赞同，“很有可能。” 很快，他们抵达了一间大厅，这里很空旷，适合作为一个活动场所。 昂蒙德大大咧咧地摘下头盔，对林德说：“瞧啊，这里没什么危险，我们根本用不着这样小心。” 林德环顾四周，三位法师神情怪异，仿佛在说：你真是大惊小怪。 他点点头，“好吧，就以这座大厅为起点，我们分散到四处去搜索，把这一带清理一下。如果遇到情况，立刻返回。” 布莱丽娜说：“我去找元素熔炉。很快回来。” 昂蒙德大步前进，“前面不过是更多死灵而已，我会把它们驱散的。” 扎格说他要留下来保护林德。 “你去帮助昂蒙德吧。别让他出意外了。” 三人相继出发。 目送他们离开后，林德给自己套上隐身术，悄悄跟了上去。 …… 昂蒙德穿过大厅，抵达一处下沉地窖，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他朝来路呼喊：“扎格，来瞧瞧。” 没有应答。 “扎格法师？” 还是没有应答。 魔法烛光的明度无法匹敌地牢千古的沉默。凄惨的石砖上浸满水渍。空气冷得让人的肺脏都冻结了。地下河道淙淙奔淌，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声音。 昂蒙德皱了皱眉，兴许扎格走上哪条岔路了，这片地牢的结构相当复杂，他在每个分岔路都留下了标记，倒也不怕迷失在这片难耐的黑暗里。 四周安静地让人脚掌发痒。 “咳咳！” 昂蒙德时不时咳嗽两声，仿佛在期待黑暗的回应。 天花板渗水，在地窖处堆积出了一个小池塘。昂蒙德趟过浅水，继续深入。 穿过一道朽烂的木门，前方是一处空旷冰洞，深厚的冰层呈现出瑰美的淡蓝。仿佛空气都变成了热带的海水一样宜人。但实际上，这里冷得要命。 嘶嘶—— 昂蒙德猛然扭过头，他听到了，蛇类吐信子时的响动，但天际省北部可没有蛇。这里只有一种事物会发出这种声音。 是冰怨灵。它们宛如水晶蛇一样，通体透明，漂浮在半空，能吐出冻结烈酒的寒气。 昂蒙德瞪大眼睛，在魔法灵光里，这些冰怨灵数量不少于十只，足以轻易埋葬一队精锐士兵。 安静。先别动。昂蒙德慢慢解下背后的盾牌，一步步后退。 冰怨灵没有急于攻击，而是逼迫昂蒙德朝深处倒退。 一股寒风顺着后脖颈吹来，昂蒙德僵硬地转过头，他身后是一头散发冰冷灵气的幽魂之母。 “快跑！”黑暗里传来林德的喊声。 一颗火球飞射而来，冲散了冰怨灵的集群，昂蒙德激动万分，顶着盾牌蒙头前冲，冰怨灵的吐息与幽魂之母的咆哮被他抛在身后，他很快返回了浸水地窖。 然而，他没找到林德。 轰隆！ 火球爆炸的声音传来。冰洞里还在战斗。 只有一个答案，林德法师替他拦住了追兵。 昂蒙德咬牙冲了回去，他看到林德了，一手举着强力结界，一手施展火球术。渺小的背影前方是呼啸漫天的冰蓝妖鬼！ “坚持住，我这就来了！”昂蒙德举起盾牌，再施展火箭术，试图帮林德撤退。 “回去！去找玛约和扎格。你挡不住的！”林德切换了法术，背手朝身后画出一道火线，熊熊烈焰升起为高墙，拦阻了昂蒙德。与此同时，幽魂之母投出的冰矛撕裂了林德的法术护盾，洞穿了他的长袍，也洞穿了少年的躯体。 “不！！” 冰矛刺在地上，将林德吊挂在半空。他如折断双翼的鸟，头颅后仰，哀伤的目光越过火焰，凝视着一脸绝望的诺德法师。 “昂蒙德……快走……” “绝！不！”昂蒙德发出诺德人血脉流淌中狂怒的咆哮，他是一位不被亲人理解的法师，但他更是一个诺德人，天际母亲的爱子，任何战斗中，都不要妄想一个勇敢的诺德人退缩半步！ 他不顾致命灼热的火焰之墙，跨步冲锋，以坚实的橡木盾撞碎一头冰怨灵，他跨入了敌群。 手中火焰喷发，四周的冰霜却如极北冬季呼啸的风暴。昂蒙德感到浑身发冷。他的魔法无法匹敌这样多的冰怨灵。 他回头凝望林德的尸体。 手脚皮肤冻裂，骨髓冻结，但他心中更涌现迷茫和痛苦。 这就结束了吗？ 学院最明耀的新星，就这样葬送在这里？ 昂蒙德手中的法术火焰越来越微弱。 他举不动盾牌了，向前摔倒。 在刺骨的昏沉与痛苦中，浑浊结冰的视野里，幽魂之母凄凉的身形缓缓靠近。 怪物，我绝不——原谅你的——罪！ 不知从何处涌现的力量，昂蒙德抄起腰间手斧，在声带撕裂的战吼中，从地面弹射而起，高举武器，朝幽魂之母重重劈落。 砰！ 包裹死魂灵的皮囊被切开，在寒栗的尖啸声中，这个强敌散作灰烬。 冰怨灵的集群逃入了黑暗的冰层消失不见了。 昂蒙德咧开嘴，慢慢跪在地上，他努力扭转僵硬的脖颈，锁骨上的冰破碎发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他要回头看一眼。 就一眼，圣灵啊，让我看到林德，让他重新呼吸吧，否则就算我奔赴松加德，也绝不能安息。 那身后，没有少年法师的尸体，只有一扇放射湛蓝光辉的传送门。 门中的一道人形黑影凝视着昂蒙德，只有银白的轮廓清晰可见。 那棕黄的眼中似乎流露狡黠的笑意。 黑影的嘴唇翕动。 诺德人以最后的清醒，仔细辨认门中人的话语，他在说：“做得好。欢迎来到藏书塔，我的湮灭领域，我的国……” 什么意思？ 昂蒙德无法思考，随即陷入了昏迷。 第二十九章 潜行者的抉择 虎人法师扎格向前追赶昂蒙德的步伐。 林德为他提供的这套魔法装备能极大增强穿戴者的隐蔽性，黑暗仿佛成为了朋友，他没有使用魔法照明，躲在没有色彩的虚无空旷里，除了脚下的水滴，谁也不能察觉他的足迹。 前方传回昂蒙德的话语，他似乎绕过了某个转角，声音变得微弱起来。 扎格略略加快脚步，就在他跨过一小片湿滑的冰面时，突然听到了身旁薄冰碎裂，发出一声蹊跷的咔擦音。虎人法师陡然转头望去，他什么都没看到，那里漆黑一片。 咔擦。 又是冰面碎裂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脚步。 虎人的脚掌结构能让他们更均匀地对地面施加压力，所以扎格踩过的冰面是完整的。但那个黑暗中的东西，没有这样的本领。 咔擦、咔擦……脚步声越过扎格，通向前方。 那是谁？不，是什么东西？ 扎格想要开口询问，但还是暂时保持了沉默。 他轻轻蹲下来，以更隐秘的姿态前行。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出身虎人商队的扎格法师，从小就学到了许多盗贼的技艺，这些东西就像骨骼一样，一旦长好，就无法自行脱落，哪怕想要遗忘，也会在夜半变得疼痛。 一位跟随商队旅行的布莱顿小偷曾教导过扎格，他说阴影是一位善妒的父亲。 在父亲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孩子能得到宠爱，要随时提防这位父亲，因为他不希望成功的孩子挑战自己的权威。 这片阴影里，藏着两个潜行者，或许更多，扎格只能期望自己暂时还是最受宠的那个孩子。 跨过冰面，咔擦声停止了，前方的甬道吹来幽邃的风，那是从岩层裂隙吹入的海风，经过枯骨地牢深邃的洞穴系统，沾染了陈旧与腐烂的臭味。 扎格轻轻拉下兜帽，让脸部的长须舒展开来，仔细感受风的形状，那个潜行者经过的地方，气流会更紊乱、微弱。 他由此确信，那人还在自己前面。路口上，昂蒙德留在墙壁上的标记很显眼，发出微微的魔法灵光，扎格睁大眼睛，虎人具有黑暗视觉，他希冀能借这点微光看清另一位潜行者的形态。 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为什么？是隐身术吗？ 昂蒙德的声音更遥远了。 穿过甬道尽头一扇朽烂的木门，前方就是浸水地窖，几具尸鬼在池塘边游荡，它们眼中的死灵火焰，以及墙壁上的微光真菌，提供了稀薄的照明。扎格站在高处俯瞰，凝视池塘水面微光的涟漪，他看到了，那个潜行者走过水面，一圈圈水波扩散。 尸鬼们对于那个潜行者无知无觉，但当水波的中心点越过它们，这些古老干硬的尸体如同遭遇镰刀的麦秆，簌簌倒下了，碎成了好几块。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可疑的响声，仿佛这些尸鬼一直都是破碎的。但扎格知道，它们是被那个潜行者切割成了碎块。 攻击发生的一瞬间，水面上方隐约有一团低矮的影子一闪而没。剧烈的攻击动作撕开了隐身术的庇护，扎格终于瞥见了这个陌生潜行者的样貌。 他，或者说它，是一团贴地的漆黑斗篷，身材就像甲虫一样瘪。 扎格从没听闻过这样的生物。 它继续前行。当扎格也悄悄踏上浸水的地板，那个潜行者忽然停下了脚步。慢吞吞转过身来回头看了一眼，眼珠碧绿如磷火。 扎格的毛发都炸开了。 但那头生物只是狐疑地瞥了一会儿，便再次转了回去。 昂蒙德在前方呼喊：“扎格法师？” 扎格没有说话，而那头生物却发出了幽幽的声音：“我……在……” 昂蒙德欣喜的回应：“快来瞧，这儿的景色还真不错！” “等……我……”那头生物稍微加紧了脚步，身体再次笼罩在隐身术的屏障里。 扎格慌乱极了，他想要尖叫，让昂蒙德快逃，但他冷静下来。 该做什么？不能暴露自己。得回去找支援，林德法师和玛约法师能解决这个生物的。 扎格转头朝来路奔跑，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身后传来昂蒙德凄厉的惨叫。 他没有回头，继续飞奔，但这条道路不知为何变得漫长而复杂，岔路无穷无尽，原先的路标都已经消失不见。扎格慢慢停下脚步，释放洞察术，魔法波动向外辐射，被洞壁反射后回到法术结构里，渐渐的，一团光雾浮起，描绘出四周的环境结构，以扎格为原点，一个如脑沟回一样复杂的交通网络呈现出来。 这已经不是枯骨地牢了。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某个幻术陷阱。 扎格停留在原地苦思冥想。 左侧的通道传来尖叫，是布莱丽娜·玛约的声音。 等扎格匆匆赶到，他发现了重伤倒地的布莱丽娜。一团魔法灵光漂浮在她头顶，驱散了黑暗。 “谁在那儿？”暗精灵法师正在给自己施展治愈术，似乎听到什么动静，陡然抬起头，原先那对猩红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两个漆黑的孔洞。她被挖去了眼睛，“出来，怪物！” 扎格站在照明范围外。暗精灵不应该听到他的声音，那么她是听到了什么？ 黑暗不会回答，布莱丽娜希冀地问：“林德法师？昂蒙德？扎格？是你们吗？” 没有回答。他不敢回答。 布莱丽娜的状态很不好，空气里满是涩口的血腥味，她在持续失血，而且精神濒临崩溃。如果再拖延下去，必死无疑。 暗精灵女人开始恸哭，眼眶里流出血泪，扎格别过头去。 与此同时，一道尖锐恐怖的金属撕裂声响起，魔法光源瞬间熄灭，布莱丽娜的头颅坠落在地。 扎格浑身颤抖，他本可以在那个生物发动攻击的时候，趁势出手的。 黑暗再次保护了他，这个善妒的父亲似乎格外喜欢扎格，他总是喜欢懦夫。 脚步声从东南角的通道传来，一个少年法师举着魔法光源赶到，他看到布莱丽娜的尸体，似乎愣住了。 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德。 “不，怎么会……” 扎格瞪大了眼。 那个危险生物还没有离开呢！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保护林德法师，扎格必死无疑，林德也不一定能活，如果袖手旁观，至少还有一个人能逃出去。扎格可以把枯骨地牢的灾难通知学院，此后再也不涉足此地，或是远远逃离…… 黑暗在无声蠕动，就像夜晚的深海，有恐怖的猎食者从身旁经过，而那些盲目的鱼类对危险一无所知。 林德就这么蹲伏在布莱丽娜的尸体前，魔法的光球照耀出他身后渐渐升起的一对镰刀似的虫肢。 “快跑！”扎格掷出一道冰锥打碎虫肢，随后飞身扑上，将那生物抱紧，用他微不足道的重量，将其拽倒在地。他的懦弱已经让两名同伴惨死，这一次，扎格要牺牲自己。 林德转过身来，看着被施加了幻术的扎格与一团变形的水藻扭打，突然爆发出爽朗的笑。 第三十章 虚假眷属，沉睡之神 “欢迎来到藏书塔。” 惊魂未定的昂蒙德与扎格环顾四周，观察着这片区域，这里是藏书塔，但被林德施展了大量魔法，改变了六角回廊的形态。 呈现给他们的是一个伫立于虚空的会议室。四周是空空荡荡的虚无，在幽邃的黑暗里有数不清的漂浮书架发散微光，他们脚下是大理石地板，中心摆着圆桌，四周还有许多休闲的沙发茶几，而头顶的无限遥远的高空，天顶正中停留着一轮模糊的太阳，玻璃般浑浊，中心隐约有一道漆黑人影。 林德坐在圆桌旁，招呼两位客人。 家养小精灵嘉利端着银餐盘，彬彬有礼地给来宾送上柠檬水和金酒。 “林德法师，这里是哪位迪德拉君王的领域？”昂蒙德语气衰弱，仿佛从咽喉里呻吟出一声虚弱的疑问，但其实他身上根本没有伤势。 “这里不属于哪位已知的迪德拉君主。”林德畅饮柠檬水。 扎格呆坐着一言不发，浑身毛发还是炸开的，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昂蒙德愣愣的，“啊？” “你没听错，这里的主人并非十六位迪德拉君主之一。”林德看着这两个被吓傻的孩子，“或许你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现实。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吧。我还要去邀请玛约法师。” “等等。”昂蒙德捂着脑袋，“所以说，林德法师，你是一位异界魔神的眷属？” “对，很准确的描述。” “这还真是……抱歉，其实我们私下里猜测您是某位古代半神的英灵降世呢，没想到居然是魔神眷属。不过，你为什么将我们带到湮灭领域？” “你们是我邀请的客人。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集会地点。我邀请那些有才华，又富有勇气的求知者一同组建求知者的联盟。而你们毫无疑问通过了测试。” “谢谢。但是，林德法师，和任何一位迪德拉君主产生关联都不是什么好事。祂们没有凡人的善恶观，而且喜欢玩弄我们的命运。” “你说的是其他的迪德拉君主。藏书塔的主人有独特的性格。祂更……愚蠢，好吧，这个形容词有点怪，但你们可以这样理解。看到头顶的太阳了吗？那就是藏书塔主人，祂非常不活跃，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平平。或许祂已经陨落，如今只剩下一具尸体。” “神的尸体？”昂蒙德与扎格面面相觑，不寒而栗的同时，又产生出施法者本能的好奇。 “总有一天祂会归来的。”林德仰望幻日，“所以你们的答案是什么？如果不愿加入，我可以清除掉这些记忆，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扎格终于开口了，“扎格要成为了不起的法师，掌握毁灭的力量。扎格愿意追随林德法师。”说着，他起身向林德鞠躬。 “欢迎，今后我们是走在求知道路上的同伴。” 昂蒙德站起身，认真地凝视林德，“您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追上你的步伐，但我想试试，我想知道更遥远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林德起身回礼，“好极了。现在我要去邀请第三位同行者，祝福她能通过测试吧。昂蒙德法师、扎格法师，你们先在这儿稍等片刻。” 一道传送门在不远处的书架上开启，林德快步离开。 昂蒙德与扎格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家养小精灵嘉利眨巴眼，继续给他们送来饮料酒水。 “嘿，你是谁？” 嘉利听不懂，只好摇头。 昂蒙德倒在靠背椅上，感觉四肢的血在回流，他对扎格说，“看来我们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扎格认为是好事。” “刚才你太冲动了。至少应该再问问的。我现在满腹疑惑，藏书塔的主人究竟是谁？林德法师为何能成为祂的眷属？舒尔在上。这太奇怪了，谁会想到林德法师能开启通往湮灭领域的大门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在林德身上，我居然没觉得太意外。” 扎格低声说：“不管有什么疑问，昂蒙德总是会答应的。扎格只不过是为大家节约时间。” “你说得对。好吧，藏书塔。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地方。我要去翻翻书架。” …… 布莱丽娜独自探索枯骨地牢，在家族寄来的信件里提到的那个元素熔炉是个很神奇的魔法祭坛，它能将祭品进行转化，例如献上红宝石与火盐，就能召唤出火焰元素。布莱丽娜相信，如果能弄清祭坛的运作原理，那么对召唤系的研究是有极大帮助的。 离开大厅不远，周遭逐渐安静，布莱丽娜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遇到一具游荡的尸鬼，这才悚然惊醒。 她不该在这里放松警惕的，虽然没什么致命威胁，但毕竟不是安全的学院宿舍。 布莱丽娜召唤出神秘弓，一箭射出，但没能击中站立不动的尸鬼。她哑然失笑，自己分明是位法师，居然还真的听信林德的怪话，扮演起弓箭手了。她根本不懂射箭。 【归根结底，我似乎太信任林德法师了。】 回过神的布莱丽娜用一颗爆裂火球将尸鬼了结。 接下来的路上，三三两两的尸鬼不时出现，大部分是古代干尸，还有一些比较新鲜，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学院成员从坟墓里偷出来的。死灵法师遭人厌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会为了获取尸体而进行盗墓、谋杀，就连学院都特意要求，不要在校内研习死灵法术。 布莱丽娜喃喃自语，“好像越来越多了？” 她停下脚步，决定立即折返，然而一阵交谈声从前方传来，引起她的好奇。 “……这次送来的尸体……新鲜……黑色灵魂石告罄……” 布莱丽娜悄悄向声源接近。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隔着一扇朽烂的木门，音色变得含混，分不清具体是谁。 “真心烦。这是多少次了？” “第七十三次记录。” “失败了七十三次！真倒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那些天才一样？魔法对我们太吝啬，而对有些人又太放荡，就像是下贱的流莺。” 布莱丽娜顿时明了，原来只是两个偷偷违反学院规定的学徒，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转身撤退。 就在此时，木门后的二人忽然发出惊恐的叫声。 “快看身后！它复活了！” “什么？！我成功了？” “不，它还有记忆，它生气了！” 布莱丽娜停在原地，一拍脑袋，“蠢货”她立即召唤风暴元素。 一道狂怒的雷霆击碎木门。 “让开！我来救你们了！” 第三十一章 林德不懂人心 木门后是两个慌乱的学徒，他们连滚带爬，看到破门而入的风暴元素，顿时兴奋地尖叫起来：“快来帮我们！救命！” 布莱丽娜冲进来一看，好家伙，这里头岂止是一具复活的尸体，简直是个万人坑啊，各种古代干尸，新鲜尸体，半腐尸体，无肉骷髅，男女老少，人类精灵，各个种族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屠城后的废墟焦土呢。 这么多尸体，把地下洞窟塞得满满当当，棺材堆在架子上，堆砌了好几层，它们陆陆续续都在苏醒，发出悲惨的哀嚎，光是尸体中倾泻出来的死亡灵气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心衰而亡。 “你们哪来这么多尸体的？” 那两个学徒戴着面具，佝偻着腰背，看着又猥琐又胆怯，“布莱丽娜，你在这儿顶着，我们这就去找阿冉大师！” “喂！”布莱丽娜一回头，这俩惹祸精飞快逃走了，而且还用火球术把来路给轰塌，这下布莱丽娜想走也走不掉，“混球！” “杀……杀了……我……”复活的新鲜尸体还残留了生前的意识，他们的灵魂被死灵法术强行困在骸骨中，这会带来一种恐怖的折磨感，见证自己的意识、情感一点点消失，仿佛被世界遗忘，所以它们才一心求死。但是受到召唤者的控制，它们的攻击行为也不会减弱分毫。 布莱丽娜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那两个家伙根本不是失败的学徒，而是资深的死灵法师！ 他们的装扮似乎也有些眼熟。 莫非是黑蠕虫教团？！ 该死，这些疯子混入了学院。我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不等布莱丽娜再思考，亡灵们已经如海水一样涌来了！ 风暴元素大显神威，这种如同漂浮石堆的奇怪生物天生就能驾驭风雷的力量，它挡在布莱丽娜身前，抬“手”打出刺眼的雷霆，把几具摇摇晃晃的骷髅打散，又冲入敌群，旋动身躯，坚固的带电石块撞击，好比攻城锤的力道，击碎尸体时，喷发的浊血迸溅如泉。 布莱丽娜多少有些后悔没在恢复系魔法上下功夫了，否则这时候能使用驱逐死灵的魔法，一定会大有帮助。 尸潮汹汹，一头风暴元素根本无力阻挡，布莱丽娜召唤出单手剑，一手劈砍，另一手释放护盾。 这些日子里，在林德的帮助下，布莱丽娜对各系魔法的掌握都有进境，原先她专修召唤系，现在对变换系、毁灭系、幻术系都有了深刻的了解。 加持铁甲术之后，布莱丽娜放下心来，林德给她准备的这套甲胄本来就有很好的防护性，可以说最大程度上弥补了法师身为玻璃大炮的职业缺陷。 她冷静观察，发现此处尸体虽然数目繁多，但危险性并不高。只要能抵挡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毒魔力就行。 布莱丽娜咧开皎白的牙齿，“让泰瓦尼家族的布莱丽娜·玛约结束你们的痛苦吧！” 火球与刀剑加入战场。 到处都是漆黑的血，它们落在结冰的冻土和岩层上却不凝结，反倒挥发出暗红的雾气。 布莱丽娜闻到了一些不妙的气味。 “该死！” 一种强烈的恐惧感随着毒药的运作而升起。 布莱丽娜恍惚间看到一具熟悉的虎人尸体在朝她走来。 “玛约，杀……杀了扎格……” 它经过风暴元素时，被狂怒的雷电达成飞灰。 “不要！！”布莱丽娜瞪大双眼。 那虎人的灵魂对她说：“谢谢。” 一具诺德人的尸体也出现在不远处，风暴元素抬手一击，将它破破烂烂的头颅打碎。 “谢谢。” 布莱丽娜陷入了无比的惊恐。怎么回事？！ 扎格、昂蒙德……难不成…… 那些蹒跚而来的尸群，全都化作学院成员，它们哀嚎着请求布莱丽娜赐予解脱。 风暴元素杀疯了！ 这是谁的尸体？首席法师？砰！ 这是谁的尸体？米拉贝勒·娥文？砰！ 这是谁的尸体？托夫迪尔？砰！ 不，都是幻觉，骗不了我的！ 布莱丽娜跌跌撞撞地后退，“滚开！混账们！”她跟随风暴元素在尸群里杀出血路，周围的不详雾气越来越深邃。 那腥甜的气味让人作呕。 “黑蠕虫的混蛋，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布莱丽娜的脚步变得松软，她渐渐倒了下去，地上是血和厚厚一层骨灰，尸群还没有被杀完，那些遭到重击，但还未解体的死灵挥舞残破的肢体，仍旧朝她涌来。 风暴元素雄壮的身躯上，已爬满了残肢断臂，它渐渐不再运转灵活，开始崩解。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我需要解毒剂。 布莱丽娜在地上蠕行摸索，她的手掌早已松开了剑柄，在厚厚的骨殖堆中，一只药剂背包半露在外。 “这是……”布莱丽娜震悚地凝视，“林德，噢，不，不……千万不要是你……” 药剂背包里有足够的卷轴和药水，布莱丽娜拿起背包，给自己解毒，再撕破卷轴，召唤更多风暴元素、火焰元素、冰霜元素。尸群被打得干干净净。 洞窟里的棺材和木架残破，一地骨灰如冬堡晨星月（一月）的雪。 布莱丽娜在骨灰里翻找，“林德……林德……求求你，千万不要……” “你在找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 布莱丽娜浑身僵硬，扭过头去，看到的是林德可恶的笑脸。 “这是怎么回事？” 林德朝她吹了一口气，布莱丽娜眼前恍惚，随后等她苏醒过来，周围哪里有什么骨灰，哪里有什么尸潮，那头风暴元素默默在角落徘徊，洞窟里干干净净，只有以前的学徒留下的几桶土豆。 “精彩的战斗！” “这都是幻觉？扎格、昂蒙德，还有黑蠕虫教团的……”布莱丽娜渐渐回过味来，她脸色涨红，狠狠瞪了林德一眼，“林德法师，你真是个不可救药的混蛋！” “别生气呀，欸，玛约法师！等等我！” 布莱丽娜飞快地朝外走，林德追上来挡在她面前，“对不起，对不起，玛约法师，我错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当我看到昂蒙德和扎格的尸体的时候，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也……”布莱丽娜眼眶通红，语气哽咽。 “原来你的幻觉这么复杂吗？”林德也有些懵，他并没有去控制幻觉里的细节，这些剧情都是受术人自行脑补的，林德只是给玛约设计了一个生化危机的场面而已。 经过好一番解释，布莱丽娜这才明白，林德究竟在做什么了。 “你就是这么考验入社成员的？您根本不懂人心。”布莱丽娜无语了，“林德法师，以后这方面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我怕你哪天被社团成员围攻致死。” “……” “还有，忘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吧。”布莱丽娜擦了擦眼泪，“你根本不明白，对吗？” “明白什么？” “唉，林德，您就像马格努斯，如此耀眼，如此冷漠。”布莱丽娜略略俯身，与林德四目相视，“别担心，今后您只需要发光就好。” 她的眼神，林德从来也没读懂。 第三十二章 制杖魔法 第二天，林德就宣布把建立社团的工作交给布莱丽娜负责了。 说起来真好笑，不久前他曾高高在上地否决研讨会，认为这是无趣的结社。由他牵头的秘密社团，却还得让布莱丽娜主持。林德原先自诩英明的领袖，现在看来，他不是这块料。 “学院也是一样。首席法师总是忙于各种实验。大部分工作都是米拉贝勒女士负责。”昂蒙德对此结果没有惊诧，只觉得很合理。 扎格也表示，“让林德法师浪费时间在政务上，是对魔法的可耻背叛。” 林德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他之前一直在研究的魔法体系，其灵感来源于一款名为《noita》的游戏。在这个游戏里，主人公是一位追寻炼金奥秘的女巫，通过收集法杖，对法杖内的法术进行排列组合，达成有趣的法术效果，帮助主人公战胜强敌，探索危机重重的魔法世界。 这款《noita》游戏最精华的部分就是法术编辑了，游戏中的法术效果千奇百怪，可以根据性质分成好几个类别，其中最基础的两个类别是“投射物”，以及“投射修正”。 倘若把一根法杖里的法术类比为一个叙述句。那么投射物就是名词，投射修正就是形容词。 比如一个火球术，就是投射物。而投射修正则会给火球术提供额外的特性，比如“伤害增强”、“延长存在时间”、“加速”、“追踪”等等。 林德之所以想要复现这个魔法体系，就是因为在大量堆砌“投射修正”等特效后，一个最基础的，个位数伤害的法术，都可以爆发出每秒数千万、上亿的伤害数值。 《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可以作为“投射物”，《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可以作为“投射修正”，比如将复制咒应用在冰锥术上，那么林德可以在一瞬间释放上百根冰锥，一下子从狙击枪变成了加特林，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听起来很天方夜谭，毕竟就像林德自己说的，这两种魔法体系遵循的是不同的本源，一种是很严谨的“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另一种是很绿皮的“俺寻思这魔咒能行”。彼此间有一道鸿沟。 但林德已经渐渐摸索出一点门道了。 “法术”和“魔咒”的联合应用并非不可能。就像找出两个多项式的共同解，有些答案是一眼自明的，比如“冰锥术”和“飞去咒”，通过飞去咒给冰锥提供一个更大的飞行初速度，能十分直观地提高杀伤力，再比如“火球术”配合“膨胀咒”，让火球的杀伤范围扩大至原先的四五倍不成问题。 但如果只是停留在这一步，就不值得林德为此苦心钻研了。他想要找到更多解，乃至一个终极的通用解。如果能将“索命咒”与“闪电链”结合，让阿瓦达啃大瓜以闪电的速度在敌群间跳转，从单发变成群伤，伏地魔看了都得趴地上尊称你一声黑魔王。 法术方面，林德学得很快，他现在欠缺的其实是时间的沉淀。《上古卷轴》世界里的魔法学习包括两方面，一是理论知识的积累，二是魔法能量的浸润。 来自神界的日光与星光其实就是稀释后的神力，而神界在神话中代表一切可能性的集合，神力就是无所不允，无所不能的能量，具有永恒的特质。法师们通过与魔力的交流，自身的灵魂也会变得愈发强大，而强大的灵魂能支撑他们搭建更复杂的法术构型。 正因如此，施法者的强大除了天赋之外，还和年龄挂钩。 林德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有多强，总之他学习魔法的时候，从没遇到过障碍，连续释放专家级的法术也没有让他觉得思维枯竭。 不过他施展《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时，却常常感觉力有不逮。 这也和两个魔法体系本身的差异有关。一个是靠自然界无处不在的魔法能力施法，另一个则全靠自身的魔力。 可惜的是，《上古卷轴》的魔法浸润，并不能有效提高他的魔力水平，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只不过极其微弱，还不如身体自然发育带来的魔力提升。林德猜想可能是自己这副异界人的身体有些水土不服的缘故。 魔法能量还有一个用途是补充林德自身魔力的消耗，很明显的例子，在《哈利波特》世界耗尽魔力后，恢复全盛状态比在《上古卷轴》世界需要更多时间。 魔力的总体水平提不上去，新体系的研究自然就受到影响。 或许是时候去谋求马格努斯之眼了。如果能得到无穷尽的魔法能量，也就相当于拥有了无限的魔力。 林德找到布莱丽娜三人，告诉他们自己打算探索位于冬堡领境内的萨瑟尔城遗迹。 昂蒙德眉头一挑，“这算是我们高塔密约会的第一次集体行动吧？哈，我会作为战士顶在前面的。” 扎格笑眯眯地说：“扎格会作为盗贼探索遗迹的每个角落，帮林德解决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的怪物。” 布莱丽娜笑容古怪，用优雅的精灵咏叹高声道：“那么我，勇敢的神射手布莱丽娜·玛约，将用我的弓为伟大的林德法师指引坦途！” 林德脸色一臭，“咱们能不提这茬吗？” 藏书塔内充满快活的空气。 经过枯骨地牢的实战测试，大家都对各自的战斗力有了一个直观了解。林德可以秒了他们全部，而布莱丽娜又是三人里面施法能力最强的，扎格可以躲到天涯海角，昂蒙德纯纯是个法术蛮子，会两手火球的狂战士罢了。 探索萨瑟尔城是林德来冬堡之前就定好的计划，一直没实行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首先是他自己的战斗力问题，他刚来《上古卷轴》的时候，打架全靠变形咒，直到在学院里习得威力可观，种类繁多的法术，这才能独自面对更危险的情况。 其次是未知的敌人数量。林德很早就发现，游戏的表现力和现实有很大出入，溪木镇在游戏里就十几个人，但实际上数量翻了十倍不止。雪漫城在游戏里三四十个人，现实中却是人口过万的大城市。 萨瑟尔城作为诺德人移居泰姆瑞尔大陆后建立的第一个殖民地，历史悠久，环境复杂，这就意味着里头绝对有大量古代诺德尸鬼，搞不好是《生化危机》那种级别的亡灵天灾。 第三点是未知的阻挠。游戏剧情里，玩家探索萨瑟尔城的时候，会遇到一个自称来自赛伊克教团的高精灵法师，他会告诉玩家这个世界还没做好迎接马格努斯之眼的准备。赛伊克教团在《上古卷轴》世界观里或许是最古老的法师组织，实力深不可测。在学院剧情的末尾，赛伊克教团带走了马格努斯之眼，让玩家白忙活一场。 林德要做的就是在赛伊克教团的阻挠下，把马格努斯之眼收入藏书塔。 第四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林德需要找到一个能把马格努斯之眼送进藏书塔的方法。 传送门的尺寸默认固定，那么大个马格努斯之眼，硬塞是塞不进去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搭建传送阵，把神器传送进藏书塔，至于传送阵的搭建方法，是他在学院重点研习的内容，早已了然于胸。 “在出发前，我们要在藏书塔里搭建召唤法阵。”林德把大致计划讲述了一遍，无非是他们冲进萨瑟尔城大杀特杀，然后把遗迹深处的未知神器送进藏书塔，至于神器叫什么，他就说不知道，是他们头顶的那位神托梦让他去找的。 昂蒙德一寻思这计划简直太合胃口了，立即满口答应下来。 扎格没有反对意见，当场掏出匕首耍了一套花活，表示自己信心满满。 布莱丽娜一言不发，只是回去后默默准备齐了炼金药剂和魔法卷轴。 第三十三章 前往萨瑟尔 高塔密约会的四人出发前往萨瑟尔城的时候，已经是末种月（八月）的第六天，冬堡领的气温开始骤降，山里已经在降雪，平原上也四处结霜。 林德他们身为高贵的施法者，出行方式必须得不同凡响，说实在的，林德当初从溪木镇走到冬堡，一路上遇到天际居民的热情招待，真是有些心累了。 人家《哈利波特》世界的巫师出行有飞路粉、飞天扫帚、门钥匙、幻影移形，既潇洒又神奇。 那么作为高魔世界，《上古卷轴》里有什么特殊又潇洒的赶路方式吗？ 答案就是飞行术！ 那么在哪里能学到飞行术呢？ 答案是没地方学，这法术已经莫名其妙失传辣。 当然，不排除一些活了很久的老法师还懂得飞行术，但学院里确实没有相关的法术构型流传。林德只好根据一些前人留下的只言片语，自己在藏书塔尝试复现飞行术。 经过林德再发明的飞行术有点像火箭，法术会制造出一个水滴型屏障，在水滴尾部和腰部都有喷口，通过反推实现升空和飞行，如果熟练操作，可以cos超人。 这法术好是好，有魔法屏障能阻挡强风，还有一定的防御作用，不怕和飞鸟撞个面对面，缺点就是不好控制落地。 火箭升空简单，火箭回收就是麻烦了。林德刚发明这个法术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带着三个小伙伴跑到海滨表演，然后一头创进海里，布莱丽娜他们看完都笑嘻了。 “好了，大家都学会《林德的飞行术》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三位法师学徒闻言面露难色。 林德眨眨眼，“怎么了，有什么东西没带吗？” 昂蒙德很机灵，不愧是诺德人里罕见的法爷，“我们可以先留在藏书塔，等林德法师到了萨瑟尔再出来。” 扎格：猫猫点头.jpg 林德一脸严肃，“藏书塔是我等求知者的研习之地，不是用来当交通工具的。” “但偶尔发挥一下其他作用，谅必也无伤大雅。”布莱丽娜低声请求。 林德能说什么，“好吧，只有这一次。” “相信林德法师今后一定会发明更安全的飞行术，到时候我们就能和您并肩飞行了！”布莱丽娜微笑着说。 林德只好独自赶路。站在庭院里，直接一个喷气加速，路边采集夜葵的米拉贝勒被狂风吹得摔在地上，冲着远去的林德大吼：“以后禁止在学院使用飞行术！！” 在苍穹上俯瞰天际省的大地，看多了也没什么新奇的，林德使用漂浮咒给自己减重，这样一来可以飞得更快。 然后他就因为来不及减速，一头扎进萨瑟尔遗迹旁边的雪山上了。 有护盾和铁甲咒防身，林德毫发无损，等他从雪堆拔出自己，也是痛定思痛，这破飞行术必须得改进。另外，还好没让他们三个跟着一起来，否则又要出糗。 学院对萨瑟尔遗迹的开发探索还没有正式开始，林德其实来得早了。 一行四人先在遗迹外扎营，今天如果没能挖掘出遗迹入口，就在野外过夜，这项工作大概需要花费三到五天的时间。 挖掘工作乏善可陈，期间他们还是不可避免遇到了一些天际省特有的热情招待，比如路过的狼群、强盗，甚至有天晚上还有几位吸血鬼造访，还好他们在营地外布置了魔法阵，几道雷暴把不速之客给打成焦炭，要不然被偷偷吸血了都不知道。 “秘藏馆里有一本《泪之夜》，讲述了萨瑟尔的故事。”林德一边用变形术挖土，一边给同伴科普历史。 其他人也没闲着，布莱丽娜指派召唤物运土方，扎格用毁灭法术冷热交替开凿岩石，昂蒙德负责打猎做饭。 “诺德人建立了萨瑟尔，他们在这座城市地下发现了某种东西。彼时生活在天际的雪精灵觊觎萨瑟尔的秘密，发动了屠杀。诺德豪杰伊斯格拉默带领麾下五百勇士奋起反抗，击退了雪精灵。” “所以，萨瑟尔城地下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布莱丽娜听林德念叨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我们很快就能发现的。”林德停止了施法，“入口，就在这里！” 天际省古老的大地之下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古代诺德人的陵墓，锻莫的地下城市，被埋葬的拜龙教据点，尸鬼、矮人机器、巫妖，每一样都能给冒险者以无限的惊吓。当然，只要你够强，那就可以横着走。 萨瑟尔遗迹结构复杂，而且多处塌方，给探索带来很大的阻挠。 昂蒙德再次转型战士，穿上那套安全可靠的重甲，走在头前。他还召唤了一条幽灵狼替自己探路。 遗迹的前半部分是古代萨瑟尔城的市区，在坍塌的残垣断壁里能找到烧焦的尸体，当空气流通，焦尸也就化作灰烬。 “我感觉……好悲伤。”布莱丽娜看到一具幼童的漆黑骸骨，被一具大人尸体抱在怀里。 昂蒙德站在废墟里歌颂伊斯格拉默，以他诺德的血，感受先祖的痛苦。 扎格四处寻找线索，他发现了一些附魔物品，这些古代魔法物品或许能给他们一点启发。随着他的步伐越来越深入，不知不觉就找到了一处古代人的封印。当他触摸封印的石门，身后的通道却升起了栅栏机关，把他关在了牢笼里。 “喂！林德法师！昂蒙德、玛约！快来救扎格！” 林德过来一看，这虎人还真是有点寻宝天赋，这就给他找到正路了。 “扎格，那扇门上有什么东西！”布莱丽娜目光敏锐。 “是的，有一块像是护身符的吊坠。” 扎格伸手摘下护身符，当他攥住这枚古老吊坠，潜藏其中的魔法似乎在低语，而封印的窄门也爆发出强烈的气浪。 “先等等。”林德用变形咒把拦路的铁栅栏变成烂麻绳，他们鱼贯而入。 林德从扎格手中接过护身符端详，“这是古代法师的家族护身符。你们看这扇门，这上面的纹路很少见，我只在一些第二纪元的研究笔记里看到过拓片，这部分内容交给考古学家们操心好了，来吧，我们先把这扇门上的图案拓印下来。” 等他们收集好封印门上的花纹雕刻，林德再次举起护身符，“这两个东西在共鸣，护符的魔法抵消了封印，就像是一枚通行证。” “也就是说护身符是开门的钥匙？”昂蒙德语气疑惑，“谁会把钥匙放在门上？” “谁知道呢。古代人的思路和我们不同。”林德在封印门上摸索，“应该有办法让门开启，实在不行就只好把它破坏了。” “这扇门已经很脆弱了。”扎格做出判断，“是封印魔法在维持它。” 果不其然，林德用力按压石门，发现岩质已经部分沙化，昂蒙德上前来推了一下，直接把门推倒，摔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喔！抱歉。” “没什么，它总该去的。好了，我们进去看看，都小心些，我已经闻到一些不好的味道了。” 第三十四章 谁是犹大 穿过门后幽长的甬道，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处空旷而封闭的墓室，四周遍布竖立起来的诺德石棺。这里阴冷而潮湿，墓室顶端生长了厚厚的吊苔，仿佛一块墨绿的穹顶，也像一片颠倒的森林。 垂落的吊苔很遮挡视野。昂蒙德挥舞手斧在前方开路。 “这里或许是萨瑟尔的公共墓地。”布莱丽娜高举魔法烛光，把林德护在身后。 扎格探头嗅了嗅，“嗯，空气很新鲜。有风。这里和外界是连通的，一定有隐藏起来的通道。” 就在他们徘徊于墓室时，忽然，林德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就像是在午后一觉睡醒，发现已经天黑时的那股精神错乱。 仿佛时间被偷走了。 他的直觉感受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在过去的几十秒里，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他却一无所知。 他没有把这种荒诞的感受当作错觉，而是敏锐地意识到，是赛伊克教团的修士造访了，赛伊克的魔法暂停了时间。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们四人中的某一位，或者几位，在静止的时间流中与那位赛伊克修士进行了交谈。 “你们感觉到了吗？”林德低声询问。 昂蒙德与扎格都点点头，“很奇怪。有些头晕。” 只有布莱丽娜一言不发。 “玛约，你呢？” “我也有些头晕。” 林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布莱丽娜抿了抿嘴，以她平静的凝视回应。 砰！ 墓室里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响起，那是棺材盖被弹开的响动。古诺德人安葬时，往往会将死者生前的武器一同下葬，这既是象征荣誉，也方便了死者从棺材里苏醒后能随手抄起武器砍死盗墓贼。 “迎敌！”昂蒙德一声高呼，反倒把所有棺材里的尸鬼都惊醒了。 一时间安静的墓室里猛然响起成片的轰隆声，那是棺材盖摔在地上的震动。昂蒙德的古代先祖们掏出随身葬器，兴高采烈地围过来，估计是要用大斧子给这帮兔崽子开开脑洞。 昂蒙德这会儿也不知道发什么癫病，将战斧举过头顶，以庄重肃穆的口吻告诸先祖，“萨瑟尔的幽魂啊！我等诺德之先祖，今日我将以战士之荣誉，赐予你们安息，愿你们的魂灵在松加德……” 没等他把话说完，林德这边抬手复制咒、飞去咒加冰锥术，组合冰锥暴，把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尸鬼通通钉在墙上，有些刚开盖的，直接就被钉在原位，手舞足蹈，就是挣脱不开。 “啊？” 蛮子法师一时语塞。 扎格发出嘿然的笑声，“昂蒙德，你还真把自己当战士啦？” “嘿！躺在棺材里的又不是你们虎人的祖先。” 随着石棺开启，隐藏在其中一口棺材里的通道也就显露出来。林德本来打算把这些尸鬼全给处理掉，扎格却说可以囤起来，转手高价卖给那些需要练死灵术的法师。 “藏书塔可不收破烂。”林德面露警惕之色。 “就是就是，而且你要把我先祖拿去卖钱，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诺德人的感受？” “卖的钱分你三成。” “好的，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林德给了他们一人一拳，“别想把这些破烂放进藏书塔，小心惹得高塔君主生气。” 扎格只好举手投降。 随着他们继续深入，发现萨瑟尔遗迹的范围实在是有点大，而且遍布墓室，每个墓室里都有数十具，乃至上百具战士尸体。它们中大部分并未化作尸鬼，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有时候路过一具站在壁龛里的尸体，它会突然惊醒，向林德等人发起背后突袭。 要说有多危险，谈不上，但就是挺阴间的。 墓室里充斥着古怪的气味，闻多了犯恶心。空气又冷又潮，如果换作学院里的老年人来，估计待上半分钟就得犯风湿病。 比起在地表时的挖掘工作，探索萨瑟尔的地下部分，比林德预计的更加费时。 “看来今天没法完成任务了，咱们休息一晚。” “林德法师，咱们能去藏书塔过夜吗？”扎格双手合十。 “……好吧。不过你们别再熬夜了。”林德警告他们。 自从某天昂蒙德翻出林德藏起来的娱乐工具，他就迷上了红白机，而扎格最喜欢打柏青哥。好在他们还算是有学者的自觉，不会因为玩游戏耽误正事。 在林德开启传送门后，昂蒙德和扎格就像网瘾青年一样飞奔进去。布莱丽娜站在门外稍稍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暗精灵法师似乎藏着心事，她转头看着林德，正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熟悉的错乱感再次袭上心头，林德皱起眉毛，这帮赛伊克修士，仗着魔法高深，当着他的面传消息，挑拨离间。一次不够是吧？还来第二次。 布莱丽娜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了？”林德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我觉得有必要留一个人在外面守夜。” “你想留下来？在这儿？” “是的。” “需要我陪你吗？” “那再好不过了。”布莱丽娜眯眼微笑。 林德与布莱丽娜在阴冷的墓室里扎了个帐篷，还在周围布置了恒定抗拒之环的魔法阵。恢复系的魔法往往是模仿神术而创造，抗拒之环将魔力转化为美瑞狄亚大君的神力，这位魔神痛恨所有的不死生物，祂的愤怒会让进入魔法阵范围内的死灵受到无法抵挡的灼痛。 为了同步时间流速，传送门一直开着，过一会儿，扎格探出头来问他们怎么不进来。 “我们在这里守夜。” “可是……”扎格表示迷惑，反正在藏书塔里过夜对外界而言只不过是一瞬间，有什么必要守夜吗？ 昂蒙德赶紧把他抓回去，“别说了，别说了，陪我打魂斗罗。人类和精灵的事情你们虎人少管。” 林德说他可以负责前半夜，布莱丽娜钻进睡袋前，突然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有时候道路通向的不一定是目的地啊。” “什么？” 布莱丽娜把脸埋进睡袋，装作什么都听不到了。 藏书塔内，昂蒙德躺在沙发里搓手柄，柏青哥的响声不知何时停下了。 “扎格法师，你要去哪儿？” “睡觉。” 昂蒙德撇下手柄，“咱们今晚挤一挤。” 虎人法师沉默片刻，无声地点了点头。 传送门内外，都安静下来。红白机发出徒劳的游戏音乐，墓室吹过阴冷的风。 夜半，林德坐在一口古代石棺上，拿出餐叉魔杖，捏在手里，一步步走向睡袋里的布莱丽娜·玛约。 他停在睡袋不远处，终究是慢慢放下了魔杖。 昂蒙德睁开眼，轻轻从沙发上起身，这时候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在了他脖颈上。 “扎格法师？” “告诉扎格，你要做什么？” “别做傻事，扎格法师。”昂蒙德轻声细语。 “原来不只是扎格，昂蒙德也遇到了赛伊克。赛伊克对昂蒙德说什么了？” “和对你说的一样。” “撒谎，昂蒙德想要背叛林德法师。扎格会替林德法师杀了昂蒙德。” 寒光闪烁，匕首猛然划过。 第三十五章 唯有相信 匕首被念动力术捕捉，一下子甩飞了出去。这场同伴相残的危机还没有结束。昂蒙德听到脑后吹来凄厉的风，那是虎人的尖爪，他急忙翻滚落地，大声叫嚷：“我没有背叛的意思！” “告诉扎格，昂蒙德和赛伊克说了什么！” “他说林德法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系列不可预测的改变。我们应该阻止他。” “昂蒙德相信赛伊克的话。扎格不相信。” “不，我当然也不相信。但我怀疑你们会相信。”昂蒙德慢慢站起来，“赛伊克教团的传说太有影响力了。任何施法者都不想拒绝和他们交流的机会。” “赛伊克已经和阿塔姆岛一同消失，梦达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赛伊克想要阻止林德法师追寻奥秘，赛伊克是一群懦夫。”虎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口头语很奇怪，显得有些疯疯癫癫。 “扎格法师，您有些太信任林德法师了。”昂蒙德有些话没有直说，毕竟虎人的秉性很像猫，冷酷而自私，但这句话要说出来，他就要被指责种族歧视了。 “林德法师帮助扎格，扎格帮助林德，林德法师相信扎格，扎格也相信林德。” “我们谁也不要靠近传送阵，明白吗？” “很好，扎格同意。” 昂蒙德瞪着眼睛，“谁也不许离开对方的视线。” “就是这样。” 两个人慢吞吞坐在沙发上，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长夜漫漫，不知不觉，双方都开始小鸡啄米，家养小精灵默默给他们送来毛毯。 昂蒙德猛然一个哆嗦清醒过来，站起身。对面的扎格瞪大猫眼，“扎格在看着你！” “我去倒杯水。” “扎格跟昂蒙德一起去。” 眼看这是要死磕，昂蒙德默默走向红白机，扎格也不打柏青哥，就在一旁盯着。 昂蒙德每次玩《魂斗罗》打到第二关就把命用光了，屏幕里的像素小人默默耸肩。 “扎格法师，一起来？”昂蒙德拿出另一个手柄递给虎人。 虎人的手指短而粗厚，多毛，按键很不方便，但他的反应比昂蒙德快，这俩人互相配合，居然顺顺利利玩了下去。 “你说，玛约法师会不会选择背叛？”昂蒙德突然开口。他的小人被第三关boss干掉了，现在就看扎格操作。 “赛伊克让扎格修改传送阵。” “他对我也是这么说的。” “玛约没有到藏书塔，玛约和赛伊克说了什么？” “要提醒林德法师吗？” “不，赛伊克会看着我们，不能让林德法师知道。”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在赛伊克修士的监视下帮助林德。”昂蒙德把话题继续下去，眼看扎格分心，导致人物死亡，马上眉开眼笑，“咱们再开一盘。” “扎格相信林德法师，林德法师相信玛约。那么扎格也相信玛约。” …… 漫长的夜晚总算过去了。 林德让嘉利通知昂蒙德他们起床。 “早上好，虽然在地下看不出来，但还是早上好。”林德正在洗脸，昨天晚上他用变形术做了一套冷凝水收集装置，一来可以除湿，二来收集的水可以用来洗漱，“你们怎么看起来萎靡不振？昨晚没睡好吗？” 昂蒙德露出勉强的笑容，“怎么会呢，我睡得可香了。” 扎格和他同时开口，说的却是：“没睡好。” “呃，可能我是打鼾，影响扎格法师休息了。” 虎人法师没说什么，表情冷淡。 林德招呼布莱丽娜，“玛约，来吃早餐了。” 家养小精灵端来一篮刚烤好的牛角面包，还有各种新鲜果酱，奶酪布丁，培根煎蛋、太阳蛋，一大块芝士苹果派。 这顿早餐有些沉闷。 “开始今天的探索工作前，还有人想说什么吗？” 昂蒙德与扎格神情一动，对视了几秒，正要开口，布莱丽娜突然站起来，“这地下可真不舒服，我们早点把事情办好就离开吧。” 林德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这一天的挖掘工作还是乏善可陈，萨瑟尔的封印墓地道路繁多。沿途开始出现机关和魔法陷阱。 昂蒙德很疑惑，“这里真的是公共墓地吗？我现在怀疑这里简直是专门为了困住这些尸鬼而建立的。” 林德用冰锥暴清理尸鬼群，相比起火球，冰锥术对环境造成的破坏更小，在地下施展大威力的法术，要担心会不会引发塌方。 “我有预感，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了。” 越深入墓葬，出现的尸鬼就越强大，它们不但力量十足，有些还具备施法能力，并且身上的武器装备也非常优秀，不再是简单的冰锥能破防了。 扎格一把夺过一只尸鬼手中的乌木长剑，“宝贝！” “乌木（或称黑檀岩，相传是大神洛可汗的血液所化）可是好东西。”林德点头认可，“咱们再找找，有发现什么珍贵的武器装备都毛了。” 一行人抵达墓穴终点。 站在这里，他们已经能隐约感受到铁门后汹涌的魔力潮汐。 昂蒙德有种戒惧感，就像是出海的水手听到地平线升起的风暴，而双眼却蒙在夜晚的黑暗里。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后退两步，用余光观察三位同伴的表情。扎格的猫眼就像两粒冰球，没有特别的情感。林德法师露出奇特的迷恋神情，仿佛在渴望什么。布莱丽娜·玛约则不知何时将目光对准了昂蒙德。 诺德法师挤出笑容，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林德突然开启传送门，“你们都到传送阵去，等待我的信号，随时准备接收货物。” 扎格率先进入，然后是昂蒙德。 布莱丽娜深深地看了林德一眼，就在此时，那种时间剥离感又一次席卷了林德的神经。 那帮赛伊克修士又来了！ 他们在密谋什么？！ 他忍不住询问布莱丽娜，“到底是谁？” “林德，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相信。” “你觉得我还不够信任你们吗？”林德的眼睛里显露出奇特的银色光芒。 “亲爱的马格努斯，不要怀疑自己的光辉。阴谋的影子在惧怕您。”布莱丽娜转身进了传送门。 藏书塔内，一个精心布置的召唤法阵发出幽蓝微光，昂蒙德与扎格站在圆形内切三角的两个顶点，他们看向迎面而来的布莱丽娜。 “玛约法师，等你就位。” 暗精灵仔细观察这二人的神情，“在开始前，我有一个问题。” 昂蒙德与扎格不动声色。 “我们忠于高塔。忠于朋友。倘若有谁想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第三十六章 拖曳太阳的人 萨瑟尔最深沉的秘密，今日展现在林德身前。 当他打开厚重铁门，魔力如潮水般袭来，他沐浴在精纯的魔法能量中，刹那间有一种错觉——自己化身为中空的风笛，冰凉的气流吹奏骨骼的簧片，自己化身青烟，充塞的海浪拍打神经的古老生物根须，自己化身柔软的橡胶薄膜，滚烫的血流经每一处孔隙。 他的魂灵似乎在魔法能量的波涛里从躯体里消失了。 林德踉踉跄跄朝前走了两步，站在高处眺望马格努斯之眼，那悬于底座之上的宏大球体，以创世之初遗留的珍奇材质塑造，在微妙的自旋中缓缓浮沉，带起往复的青绿色魔能漩涡，他的耳畔是风与海浪的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就是创世工程师留在凡界的珍宝吗？ 林德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 这一切来得太轻率了些。但这正是《上古卷轴》世界的奇特之处，神灵尚且活跃的时代，大地之下埋藏许多能改变历史进程的珍宝。 寻常的法师无法理解马格努斯之眼，他们不具备这个理论水平。他们也无法利用这件神器，只能将之束之高阁，以免其本身的异动带来灾难。 哪怕是林德现在的理论水平，想要研究马格努斯之眼，也必须借助藏书塔的特殊环境。 他的惊叹很快回落了。林德看着这件神器，心里头一下子就理解了《指环王》里的咕噜，他现在就想大喊一句：“my precious！（我的宝贝！）” 墓室里被封印的古代叛徒从王座上起身，它才是珍宝的看守者。对于林德这个入侵者，这个无耻盗贼，它将以愤怒的元素把他撕碎。 林德一步步沿着阶梯下行，来到马格努斯之眼所在的平地上。 一具威猛的诺德干尸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手持乌木斧，释放刺骨寒气，朝林德袭来。 什么玩意？ 林德一挥手，地面隆起一只巨掌，猛地把拦路的尸鬼英雄拍飞，就像用棒球棍抽打一只皮球，尸鬼如一片塑料垃圾一样被打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嗯？”林德注意到被他打飞的尸鬼居然还很活跃。 它的体表覆盖着一层坚固的魔法屏障，马格努斯之眼无穷无尽的魔力为屏障提供能量，如果不打断二者的联系，那么屏障就将永恒不破。 林德抽出泡面叉子——这件跟随他穿越的物品拥有极强的导魔性，将它慢慢刺入马格努斯之眼周围的屏障，一股庞大的魔力顺着餐叉涌入他体内。 “唔！” 一种新奇的感觉笼罩着他。 尸鬼身上的魔法护罩因为魔力分流的缘故消失了，林德看也不看，随手一捏，墙壁上刺出上百根土刺，将这具古老英雄的尸骸碾碎。 链接马格努斯之眼的古代法术失效，它也随之缓缓沉寂，不再释放澎湃的魔能。 林德收回餐叉，从背包里取出灵魂石布置魔法阵，准备趁着马格努斯之眼休眠的时候，将其传送到藏书塔。 就在此时，时间静止了。 倘若这个世界有暂停键，那么这个暂停键已经被人按下了。 林德环顾四周，不知何时，他身旁出现了五个穿着祭司长袍的高精灵，他们以幻影灵体的状态展现，但这些灵体绝对是有施法能力的，而不是简单的投影。 赛伊克的修士们终于忍不住现身。 “就是你们在蛊惑我的同伴吧？”林德不动声色。 “陌生的法师，不论你有什么目的，立即停止你的行动！”其中一位赛伊克修士开口斥责，“马格努斯之眼还未到发挥作用的时候。世界还未准备好。” 林德好声好气地向他们解释：“别担心，这个世界很快就要和马格努斯之眼说再见了。因为它不会再出现于这个世界。” “这同样是不可容忍的。马格努斯之眼将阻止未来的浩劫，你不能将它窃走！” 林德说：“我从书中得知，赛伊克修士遵从‘古道’，你们尊重‘改变’，但只青睐那些对世界有益的改变，而阻止所有有害的改变。” “倘若你能理解‘古道’，就应该明白我们的作为并非出于自私的目的。” “你们是世界的维系者，毕竟傲特莫（高精灵）是创世原灵们的后裔，我喜欢你们的责任感。我也相信你们不是出于自私来阻止我。” 这些赛伊克修士纷纷点头，有几位还面露矜持的笑容。 “陌生的法师，我们能达成一致那再好不过了。” 林德微笑，“是啊，你们都不自私。可惜，我，却是自私的！” 他猛然将餐叉刺向马格努斯之眼。 “阻止他！” 无声巨响！ 当马格努斯之眼被那支搞笑的塑料叉子触及的瞬间，沉寂的神器再次爆发魔法洪流，冲垮了赛伊克修士们的魔法，世界时间恢复流动了，或者说，林德再次回到了线性的时间流中。 环顾四周，那些高精灵法师没有出现，他们毕竟是靠魔法投影过来的。林德知道自己一松手，这群人会再次像附骨之疽一样追上来，然后他们就得打一架。 和一群能暂停时间的法师打架？ 正常人找死也得挑个良辰吉日呢。 林德不知道这帮赛伊克修士究竟是靠什么办法停止时间的，但他没有反制手段，这是事实。 所以，要把马格努斯之眼送进藏书塔。 要快！ 林德用变形术让地面升起一块石板，然后将传送门投射在上面，他冲着藏书塔里的三人大喊：“召唤我！” “什么？你确定吗？”昂蒙德大惊失色，他也透过传送门看到庞然的马格努斯之眼了，现在林德用餐叉魔杖暂时与神器形成了一个整体，直接召唤他是可以顺带把马格努斯之眼拉进藏书塔的。 但这样一来，林德必然要承载很大的压力。就像拖车一样，正常情况下应该用拖车绳，没听说过用人肉当拖车绳的。 “别废话，召唤我！” 布莱丽娜仔细检查召唤阵，再三确认坐标无误，这一次，她用上了林德教他的数学工具。 “我的马格努斯啊，来吧，愿阿祖拉保佑你。”她雷厉风行地把灵魂石插入法阵节点。 昂蒙德还在犹豫，扎格也已经把灵魂石刺入法阵。 “你们就不怕林德法师被湮灭乱流撕裂吗？！”他急得脸都比暗精灵还紫了。 “扎格做林德法师说的。” “昂蒙德，你要做的是相信林德，就像他相信我们。” 诺德法师长叹一声，嘟囔了一句诺德脏话，也将自己手中的灵魂石插入节点。 嗡鸣！ 召唤阵在运作，布莱丽娜三人用他们的灵魂之力稳定湮灭通道，那漆黑深邃的漩涡中，亮起一道刺目的光，就如太阳从深渊跃出，照亮晦暗天穹。 林德体表笼罩着一层坚不可摧的魔法屏障，这是从刚才被他碾死的尸鬼身上学来的办法。 他在漆黑无光的湮灭通道中前行，手中的餐叉以变形术化作一条长绳捆住马格努斯之眼，就像建造通天塔的石匠搬运巨石一样，林德拖曳着庞然的神器一步步迈向他的神国。 湮灭深邃如寰宇巨兽无底的肠胃。凡人的思维将无法在此维持，一切对世界的感官，对自我的感知，都会被虚无吞没。 前方遥远无尽的所在，亮起三点明亮的光，布莱丽娜三人点燃炬火，为林德指引方向。 林德在身体无意识的痉挛和震颤里，一步步迈向光明。 第三十七章 这事儿要从开天辟地开始讲起 “林德。” “林德，快醒醒。” 林德睁开眼，他看到一个诺德男人笑着说：“你，终于醒了。” 一股莫名的恶寒让他打了个哆嗦。 “我成功了吗？” “当然。”虎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扎格认证，林德法师获得了伟大的胜利。” 布莱丽娜把林德从病榻扶起，仔细地替他捏着被子，以免滑落，又调整了枕头的高度，可谓是体贴入微。 林德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怀惴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伤没病，躺在床上做什么？ 他仰头，藏书塔漆黑无垠的虚空穹顶上悬浮着马格努斯之眼，它就像一颗星星，垂挂在“高塔君主”所在的那轮虚幻太阳附近，如行星一样围绕幻影之阳公转。 “真美啊。”林德低声感慨，他盯着马格努斯之眼，汹涌的知识从全知视野中涌来，凡人的头脑无法承载，不得不偏开视线。 “是的，美丽而强大。”布莱丽娜的也转过头来，“那位迪德拉君主喜欢我们献上的礼物吗？” 昂蒙德与扎格也竖起耳朵。 看着他们期盼又故作漫不经心的神情，林德微笑点头，“我相信，伟大的高塔主人很喜欢这个礼物。” “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这颗球体来到藏书塔后，这里的魔法能量就变得非常充沛了？”昂蒙德提出埋藏已久的疑问。 布莱丽娜也认真地看着林德，“这颗球体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古老的赛伊克教团拼尽全力阻挠我们？” 林德也没有犹豫，“现在该揭晓谜底了。这个球体，它是马格努斯留在梦达斯的器物。它的名称是马格努斯之眼。” “什么？！”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马格努斯在神话中的地位是很高的，而以祂的眼睛命名的神器，更是拥有特殊的历史地位。 真要解释还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话说在凡界梦达斯还未诞生前，这个名为奥比斯的宇宙，孕育了一群原灵，祂们的存在可以被视作是各种概念的灵魂。这帮原灵有强有弱，其中最强的两个，一位是代表时间的“阿卡”，一位是代表空间的“洛可汗”。 洛可汗这老哥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祂比较活泼，很叛逆，某天突发奇想，觉得生活太没劲了，于是就鼓动大家创造一个新世界。 把创世当作一个楼盘项目的话，那么洛可汗就是开发商，阿卡就是投资商加信用担保人，马格努斯就是包工头。 一开始大伙儿都觉得这项目大有可为，于是兴冲冲就带资入组，项目干到一半，包工头老马就发现不对劲，这洛可汗做事不地道啊，事前光吹牛逼说这项目有多优秀，回报率百分之一万，结果他开的是空头支票，建房子用的钢筋水泥都没有，房子造出来了不用风吹自己就倒了。 唯一能让这房子（梦达斯位面）稳定下来的办法就是用神的尸骨去做水泥桩。马老哥当时就撂了挑子，带着手下那帮打灰仔跑路。眼看施工队集体提桶，伤心欲绝的洛可汗be like：老马啊，老马.mp4 施工队走是走了，人家投资商天天都盯着项目呢，大家一看情况不对，这姓洛的不只是骗财，祂还骗身子，要拿大伙儿去填水泥桩啊。惊觉自己是冤大头的阿卡老哥当时肺都气炸，二话不说直接就带上马仔和洛可汗打起来了。 阿卡麾下的是原灵，以及原灵退化后的精灵，洛可汗手下的是祂创造的人类。 双方爆发大战，结果就是洛老哥战败，被阿卡给手撕了，还被挖出心脏用以稳固空间，这老哥的两截尸体，化作双月，至今还运行在奈恩星的天穹上呢。 阿卡与洛可汗这俩冤种的神话大战，被后世的学者们称为“龙蛇之争”，祂们一个是时间的神，一个是空间的神，祂们的斗争稳固了凡界的时空框架，让事物得以存续、发展。 那么提桶跑路的马格努斯又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吗？ 答案是有的。 奥比斯这个宇宙会不断毁灭、重生，就像一只车轮，循环往复。龙蛇之争也会重复无数次。然而这场神战必须有一个第三方的观察者介入，确定一方胜出的结果，搞得好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如果没有观察者，那么这场争端就永远不会有结果，时空也就不会稳定下来。 这个马格努斯之眼，如果往神话上靠一靠，说不定是马老哥用来观测时间线的神器，林德把这玩意拿走了，指不定会让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生什么改变呢。有可能下一次世界重启的时候，没有了观察者，导致时空永远无法稳固，凡界无法诞生，所有生灵都无法转生到新世界。 不过这和林德这个卑鄙的外乡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顺路毛了一件神器而已。 对他来说，马格努斯之眼不是什么创世工具，单纯是一个神力充电宝。 林德在藏书塔观察马格努斯之眼，透过不朽的外壳，看到这个球体内部藏匿了一个微型世界，由精粹的光界神力凝聚而成，如同一颗微型恒星，放射出的光热照射在壳体内壁，经过转化形成魔法能量。 正因为神力永恒，所以即便转化为了魔法能力，也不会消耗神力自身的份量。 “得，魔法永动机，真有你的。”林德心情大畅。 从此以后，林德在藏书塔就有了无穷无尽的魔法能量供他挥霍，除此以外，还有一团精粹的神力可以供他使用，神力是无所不允的，也就是他可以通过消耗神力，让自己心想事成。 林德在藏书塔拥有全能的权柄，但不代表他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主要原因就是缺乏神力。现在他倒是可以放纵一点了。 马格努斯之眼储存的神力足够他把藏书塔扩张成恒星系大小的位面，不过这样做无疑是极大的浪费，因为魔法能量本身就是万金油，这些弱化的神力只要运用得当，也能发挥很好的效果。 眼看大事已成，是时候论功行赏了。 “藏书塔的主人降下谕旨。”林德对布莱丽娜三人诉说。 “我们将倾听。” “祂赐予我们在藏书塔建立教室的资格。从此以后，我们的知识将在与藏书塔一同不朽。” 布莱丽娜等人点点头，表情严肃。 林德眨眨眼。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沉默。 昂蒙德反应过来，“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这样？”扎格表示疑惑。 “对啊。就这样。” 布莱丽娜叹息，“我们一群学徒，就算建立了教室又怎么样？再说，教室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德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藏书塔主人赐予的是多么沉重的礼物。” 他翻身从床头跳下来，走向虚空中漂浮的无数书架，“跟我来。” 第三十八章 门徒者三 “在我带领你们开辟教室前，有件事需要事先说明。”林德带领他的三位同伴走向漂浮的书架。 布莱丽娜三人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都对所谓的“教室”有了些许的渴望。 “你请说吧。” “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区域，或者说空间，其实并非藏书塔的本体。”林德也是很卖力地在给自己杜撰出来的高塔君主挽尊，“事实上，这里是我的个人教室。” “嗯？”“啊？”“哦。” 三人的反应还是有些糊涂。 林德无奈了，“还记不记得秘藏馆的老兽人乌拉格是怎么说的吗？这里是我的湮灭领域。只不过他是在夸张，而我说的是事实。” “嗯？！”“啊？！”“哦？！” “你们没听错，真正的藏书塔其实是由无数个结构相同的六边形回廊组成。高塔君主赐予我开设教室的权力，就将一片回廊赠予我，作为我的私人领域。” 林德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环境仿佛被瞬息暴雨侵蚀，所有的色彩、形状都在飞速流淌，旋即就发生了完全的改变。 这里是一座六角回廊，五面墙壁上摆满书架，空余的一面墙壁旁堆积了杂物，回廊中央是一个硕大通风井，向下和向上都能看到无穷尽的，形状相同的回廊，就如重重叠叠的镜面，而在极限遥远的地方，是一点深邃的虚无。 倘若凝视那片深渊，深渊就会飞快占据视野，显现出漂浮其中的虚幻太阳，以及马格努斯之眼。 布莱丽娜三人都为此处奇景流露出的非凡神性而惊叹。 “这些回廊，难道是无穷多的吗？” 林德心想怎么可能，不过嘴上还是确信地说：“当然！” “扎格也能拥有一片自己的领域？扎格的……家？” “嗯，当然。”林德将手边的书架移开，露出一扇窄窄的拱门，拱门通向另一处回廊，“每个回廊都是独立的，但也是彼此相连的，你们可以自行挑选一处作为教室。但实际上每个地方都是大差不差，只是一片空白，就像一座新房子，等待它的主人来装点。” 等他们三人都选好了心仪的六角回廊，林德就带领他们向高塔君王祈祷。 “真理的贮藏者，藏书塔的主人翁，寰宇的秘史都在您在思维里浮沉。今日我们祈敬你的智慧，愿你慷慨的恩泽能庇托我等。赐予我等开设教室的权力，吾将执掌门之钥，收纳世间的知识与启迪，今生矢志不移。” 回廊正中的通风井吹出幽幽的气息，虚空中飞来三枚银色密钥，各自悬停在布莱丽娜、扎格与昂蒙德面前，他们都抬起头，面色紧张地接过银钥。 银钥释放出温暖的光芒，又如同强烈的射线，将他们的血肉之躯击穿，三人化作透明的玻璃样态，魂灵如青烟般浸泡在光辉里。 这样的异常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银钥溶解，化作一个小小的门形印记，停留在他们的心口处，随着光芒黯淡下去，布莱丽娜三人也恢复了人形。 “恭喜你们，从今天起，成为高塔君王的门徒。”林德眨眨眼，“很快你们就会明白，一间‘教室’会对你们产生怎样的帮助了。” 银色密钥是由微量的精粹神力制造，林德参考了莫拉气息里记载的神力运用技巧，制作了属于他的赐福印记。 布莱丽娜三人在接过钥匙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林德的眷属，改造完成后，他们的血肉与灵魂都已经属于藏书塔。所以事实上，他们已经成为了“迪德拉生物”，如果他们在其他世界被杀死，将毫发无损地在藏书塔复活。 这既是永生的赐福，也是永恒的囚笼。好在高塔君王是位“盲目”的魔神，成为祂的眷属有益无害。 “哇哦，真是一位慷慨的魔神！赞美高塔君王！”布莱丽娜他们乐得眉毛都要跳舞了。 林德矜持又自得地点点头，没错，我林某人就是这样大方，新员工入职，不但安排房子，还给他们解决编制和保险。 “你们现在拥有了自己的教室。可以自由改变教室的布局，不过这需要消耗自身魔力，所以别搞得太夸张。除此之外，很重要的一个益处，就是当你们身处自己的教室，将得到高塔君主的赐福，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更高的成功概率。” 林德依旧是藏书塔毋庸置疑的主人，只有他能在这片领域拥有全知全能的权柄，其他人最多被他加个幸运增益。就相当于《哈利波特》世界里的福灵剂，让使用者灵感迸发，如有神助（这个是真的，林德忽悠着你）。 他们各自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收获。 林德返回自己“教室”，思考起接下来的打算。 得到马格努斯之眼后，身处藏书塔时，林德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魔神，不过尴尬的是，一旦离开藏书塔，他又要被打回原形。 为了保证出门在外的战斗力，林德决定仿制马格努斯之眼，打造一个小型的神力充电宝，可以随身带着。 仿造神器最基础的一步就是准备材料。 马格努斯之眼的外壳材质是未命名的创世遗骸，性质奇特，可以承受神光的照耀。 林德如要依靠变形咒来制造相同的材料，很是费时费力，消耗马格努斯一天内自然产生的魔法能量，也只能制造出不到五微克的分量。 不过他可以用乌木钢作为廉价的替补品，只需在内壁镀上一层创世遗骸，就能避免神力泄漏。 于是他耗费一天时间，做出来一枚山寨马格努斯之眼，直接命名为高塔之眼。它能给林德提供源源不断的魔法能量，如果换算成游戏术语，那么就相当于加快魔力恢复速度% 从今往后，他在外施法，都不需要担心魔力耗尽。如果遇到打不过的敌人，那就开启传送门，往门后一站，马上就是真正的魔神降临，隔着一扇门，上帝来了都不怕。 这样一枚拇指大的黑色球体，表面闪烁海量的细微符文，代表了神级的附魔工艺，甚至可以说林德的魔神器。 他用白银制造了一个眼形中空吊坠，将高塔之眼嵌入其中，挂在胸前，贴身存放。 马格努斯之眼带来的收获暂时告一段落，后续的风波还需要林德处理。 布莱丽娜三人在自己的教室待了两三天才出来，他们对那种随时被幸运眷顾的感觉迷恋极了。 昂蒙德出门后对林德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通关了！我通关魂斗罗了！” 林德：你小子！ 扎格不知为什么换上了一套白色的祭司长袍，猫头顶着一坨白色头巾，乍看像是南亚次大陆跑过来的和尚，他一脸严肃地告诉大家，从今往后，扎格就是高塔君主忠诚的信徒。他要把藏书塔的福音传播给每一位虎人。 “愿你的前方是温暖的沙地。沙地尽头是高塔。”虎人法师神神叨叨。 “别闹。”林德一眼就看穿扎格是在搞怪。 三人里还是布莱丽娜最上进了，她兴冲冲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这么多天还没消下去，“在教室里学习真是太幸福了！仿佛知识在主动拥抱我！现在我知道林德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学习魔法了。我就说肯定有方法的！” “当时你并非高塔君王的眷属嘛。”林德也回想起那天布莱丽娜一脸纠结地上来问他“怎么做到的”，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还蛮青涩的。 “扎格他们回学院去吧，让更多人知晓藏书塔，让更多人加入高塔密约！”扎格高举双爪，完全沉浸在祭司的角色里不可自拔了。 第三十九章 狂暴魔法 林德他们一出藏书塔，马上就被一群赛伊克修士团团围住。 赛伊克修士们心里头这个恨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们是来打架的，还是来谈条件的？”林德cos奇异博士，还给自己变了条红披风。身后三个高塔门徒已经跃跃欲试了。 在林德他们面前的依旧是魔法投影，为首的高精灵直接要求林德交出马格努斯之眼。 “陌生法师，你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犯下重罪！” 林德神情平淡，“我知道。并且我不在乎。” 赛伊克修士看向布莱丽娜等人，“你们要作为此人的帮凶，让世界的平衡与循环坠入终结吗？” “有些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布莱丽娜已经开始准备召唤风暴元素，“倘若世界会因为一件物品的消失而毁灭，那么它并无存续下去的意义。况且马格努斯之眼并非支撑世界的‘塔’，赛伊克，你们没必要在这里咄咄逼人。” “马格努斯之眼的意义与‘塔’不同，但同样重要。世界即将毁灭，而观察者的目光却消失在梦达斯，这是不被容许的。”赛伊克修士耐心解释林德犯下的错误。 “世界吞噬者奥杜因注定被最后的龙裔打败，即使奥比斯终将毁灭，也是在遥远的未来。何必在这个时代就杞人忧天呢？” “交出马格努斯之眼，最后的警告。” 林德摇头，“不过是区区幻影而已，避世不出的赛伊克教团啊，不要再用你们的傲慢让我发笑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布莱丽娜已经召唤了风暴元素，扎格与昂蒙德也开始给同伴释放铁甲术与魔法护盾。 赛伊克修士们见状也开始动手。汹涌的魔法能量被他们牵引。这群寿命悠长的高精灵常年训练魔法技艺，各种施法技巧已经抵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一次呼吸之间，他们就已经给自己叠好了防护，恐怖的毁灭系魔法也在飞快酝酿。 林德不慌不忙，轻轻竖起一根手指，魔法能量聚集在指尖，经过法术构型，转化为一粒微小的橘红火球，它在飞快旋转，不断膨胀、收缩，仿佛一颗激动的心脏。 心率过速的紧迫节奏让火球的颜色从温暖的橘色，急速跌落为冰冷的蓝色，随后是耀眼的淡青色，最后，这枚火球变成半透明的纯白，数以亿万计的魔法火焰分子在火球表面爆闪、公转、碰撞、吞吐，如同恒星的暴躁外壳。 [极魔·爆裂火球术] [变形术] [复制咒] [飞去咒] [追踪咒] 名为林德的年轻法师将手指凑到面前，朝着那枚炽白火球呵了一口气。 白色的火球化作拇指大的蝴蝶，又分裂成上千只，就像一朵被吹散的蒲公英，朝四下的赛伊克修士飞去。 它们姗姗可爱的蝶翼上浮现出绮丽的彩色漩涡状花纹，那是空气被火焰能量扭曲的景象。 一朵白炽蝶与赛伊克修士释放出的急速旋转的冰矛相撞。场面轻盈极了，像是蝴蝶停在枝头。 轰隆！！！ 爆炸发生，拇指大的蝴蝶遽然膨胀为半径三米的刺眼光球，冲击波横扫了萨瑟尔地下墓地，头顶的大地与群山都震动了一下。 蝶群飞舞。 纷纷落在魔法幻影的防护罩上。 一瞬间的静默中，赛伊克教团的修士们面露惊骇。 刹那世界化作火海！ 狂怒的气浪在洞窟中横冲直撞，灼热、疾速的魔法能量化作烈风，撕扯一切、融化一切，古老的墓室化作滚烫火山，岩石在高温中气化，甚至来不及凝结，无法宣泄的压力将洞顶撑破，爆发的火柱撕裂大地，直冲云霄。 林德带着同伴在爆炸发生前，通过幻影移形来到地表。 他们站在半山腰，目睹萨瑟尔原址喷出的火柱，在大气中留下一朵白色的蘑菇云。 大半个天际省都能感受到震动，整个冬堡领，乃至东境领的北半部分，都能目睹这朵群山中的诡异云彩。 “精湛的毁灭系魔法，林德大师。”扎格鼓掌称赞。 “过奖过奖。”林德很谦虚。 这次是牛刀小试，《上古卷轴》世界历史中比这还夸张的大场面有很多。两位顶级法师的较量，甚至可以撕裂大陆板块，索瑟姆岛就是这么来的，它原本是泰姆瑞尔大陆的一部分，在初代龙裔米拉克与拜龙教祭司瓦洛克激战中，分裂出去，漂浮到了海上。 布莱丽娜有些担忧，“那些赛伊克修士对‘古道’非常虔诚，他们肯定不会因此放弃。” 虽然不用怕他们，但被没完没了地纠缠也是麻烦事。 “看来得想想办法糊弄过去。”林德心念一动，又想起了他的老铁，好哥们莫拉，祂留下的那团魔神气息可以用来冒充神力。 他当即返回藏书塔，然后用复制出来的乌木和微量的创世遗骸做了个等比大小的外壳，又在核心处放入赫麦尤斯·莫拉的眼球。单看外形，足够以假乱真了，而且由于莫拉气息的污染性，一旦有人探查这颗赝品的真伪，就会遭遇精神污染。 林德做这个赝品还挺上心的，但怎么让赛伊克教团相信，又得花费一番手脚了。 “事情办妥了，我们回学院吧。顺便把‘马格努斯之眼’，带到学院去。”林德走出藏书塔后，对着同伴这样说。 大家一愣，布莱丽娜最先反应过来，“是啊，确实该回去了，这次有了这样大的收获，首席法师一定会被我们的发现所震惊。” 昂蒙德有些迷糊，但一听这话，也转过脑筋来，“下一任的首席法师，非林德莫属了。” “嗯，咱们用飞行术赶路吧。”林德不怀好意地说。 三人脸色一僵。 二十分钟后，冬堡学院中庭。 咚、咚、咚！ 在米拉贝勒·娥文绝望的目光中，三枚歪歪斜斜的喷气火箭砸入花丛，魔法喷流胡乱四射，把她精心照料的炼金药材毁了一大半。 林德这小子已经驾轻就熟，慢吞吞降落，但吹出的反推气浪同样声势不小，一大丛三色堇连根飞走。 “我向祖先发誓，林德法师、昂蒙德法师、布莱丽娜法师、扎格法师，如果你们没有一个正当理由，那么今后一年，学院庭院的花坛就都交给你们打理！” “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林德朝四周释放了一个修复咒，“恢复如初（reparo）”。一片狼藉的庭院仿佛时间倒流，恢复了原状。 “你们有什么收获吗？”米拉贝勒的血压也被恢复如初。 “巨大的收获！”昂蒙德高呼。 “改变世界的考古发现！”扎格附和。 “通知首席法师吧，我们找到了马格努斯之眼。” 第四十章 瞒天过海 外出不到一周时间，林德等人刚回到学院不久，就发现这里多了几位客人。他们都是高精灵，一身黑色的法师礼服，盛气凌人的样子。 “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梭默的安卡诺学者，他现在担任首席法师的顾问一职。他身边的梭默特使，负责保护安卡诺的人身安全。”娥文的语气很客套。 安卡诺刚才可是旁听了四人的对话，当米拉贝勒还对马格努斯之眼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的时候，安卡诺却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眼，眼睛都直了。 他未必知道马格努斯之眼是什么东西，但绝对是不同寻常的器物。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认识各位优秀法师？”安卡诺笑得又矜持又恭维，真难为他能做出这样传神的表情，让林德评价——就像个羞羞答答的小太监。 林德没有自我介绍，只是朝他点点头，随后径直带着同伴前往元素之殿。 布莱丽娜悄悄询问路过的伊斯拉，“这个安卡诺，你是怎么看他的？” “很傲慢，才来学院两天就发表一些言论，他瞧不起学院，认为在这里学习魔法是浪费时间。” 这下布莱丽娜心里有数了。 首席法师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林德已经在元素之殿一层布置好了召唤法阵。 元素之殿的一层正中是学校最大的一口魔力井，能提供澎湃的魔法能量，用来安置赝品马格努斯之眼，能让它更加逼真。 萨沃斯·阿冉将林德叫到僻静处。 “林德法师，你们发现的那个东西是否会对学院造成危害？” “不会，我保证。它甚至不会在学院停留多长时间。” 阿冉看着这个信心满满的年轻人，也只好选择相信，“我不会阻止你，但请你为了学院考虑，为了我们这些相信你的人考虑。” “我当然考虑到了。”林德察觉出阿冉的一些想法，“阿冉法师，您大可放下心来。我会让学院重归辉煌，让冬堡的人民再次拱卫我们。” 萨沃斯·阿冉闻言，轻轻拍了拍林德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了。 随着伪造的神器，马格努斯之眼从藏书塔中被召唤出来，在场的学院成员都为之惊叹。它的表面浮现出的符文与线条，充斥着神明的巧思与智慧，而其本身的存在，又仿佛海中火山一样，对整个世界的魔法环境有着深远的影响力。 林德说这是他们外出考古的发现。“有了马格努斯之眼的魔力，学院必然能培育出最优秀的法师。我们可以用这股庞大的魔力，将坠入亡灵之海的冬堡旧城区再次拉起，恢复古老王朝首都往日的荣光。” 看到马格努斯之眼，学院众人心思各异。而一旁的梭默特使已经开始暗中谋夺神器了。 当天夜里，元素之殿值守的法师都已经回去休息，安卡诺偷偷溜了进来。 站在赝品神器的光辉里，这个高精灵发出惊叹的声音，随即又鄙夷冬堡的法师们不识货，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把东西放在大厅。 安卡诺抬起手，轻轻触摸冰凉的马格努斯之眼。 他能感觉到，汹涌的魔力，还有潜藏在外壳之下的，深邃古奥的气息。来自神器的力量灌注，让这位高精灵产生了无所不能的错觉。 “哦……我的宝贝……”安卡诺发出咕噜的同款叫声。 然后林德出场了，举着魔法烛火，带着一群法师，他气势汹汹地踢开大门，闯进元素之殿，指着梭默法师大骂：“该死的窃贼！放开学院的财产，立即投降，否则你将被我们的怒火撕成碎片，哪怕是先祖神州也救不了你！” 安卡诺发出经典反派的桀桀桀笑声。 “蠢货们！得到了这样的神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胜过我了！哪怕是先祖神州……它也将在伟大者安卡诺手中得到焕发新生！陈腐的旧政权早就该被抛入历史尘埃了！” 安卡诺的狂言让随后赶来的梭默特使们都为之震惊。 “安卡诺，你在说什么？” 林德狠辣地一挥手，“杀了这个梭默！” 轰隆！ 马格努斯之眼爆发出汹涌的气浪，将周遭众人掀翻在地，而安卡诺似乎得到了某种神力加持，不但毫发无损，还精神百倍，他放声狂笑。 “凡人！你们不可能战胜拥有马格努斯之眼的我！投降于真理与毁灭之力下吧！不，我不需要你们的投降，还是通通去死吧！” 就在安卡诺说出毁灭世界的大反派台词后，时间，再一次静止了。 在众人围观下，赛伊克修士及时赶到，他们这次脸色冷漠，看也不看林德一眼，径直宣布了封存马格努斯之眼的通知，然后不顾安卡诺无力的阻拦，一道闪电术把这老小子劈飞出去，随即发动召唤，将这个赝品给传送走了。 林德很想装出愤怒的样子，很想破口大骂，但他最终绷不住笑场了。 布莱丽娜赶紧戳了戳他。 “咳咳。既然马格努斯之眼被人带走，我想，也只能接受这个不幸的事实。但是！”林德指着头发爆炸，脸如黑炭的安卡诺，“这个邪恶的梭默叛徒，却想要窃取神器之力，危害世界，对天际省，对帝国和先祖神州的人民做出危害之举，简直是罪大恶极！我提议，将此人就地消灭！” 学院众人义愤填膺，连声赞同，他们还认为是安卡诺的冒失举动，导致了马格努斯之眼被他抢走呢。 梭默的几位特使脸色不愉，他们想要制止学院动用私刑，但想起安卡诺那个蠢货的发言，为了先祖神州，也只好请这位法师顾问回归祖先的行列了。 太阳再次升起之前，一具尸体从学院外的悬空阶梯坠入亡灵之海。梭默特使们在报告中写下：由于气温骤降，道路结冰湿滑，导致安卡诺法师不幸坠崖身亡……望企回覆云云。 马格努斯之眼的风波就此平息。 林德的生活再次回复宁静。他算算日子，好久没回霍格沃茨，想着也该回去一趟，这就跨过了传送门。 世界穿梭，景象更迭。 他看着跟随进盥洗室的珀西，抬手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珀西一脸狐疑，他总觉得这个转学生好像有了什么变化，但又说不上来。 第二天一早，林德去叫哈利他们晨跑了。 第四十一章 小假期 霍格沃茨的生活条件比起冬堡，那肯定是好很多的，回到世界1的林德也有种返乡的愉快心情。 作为同样不被普通人接受的施法者，《哈利波特》世界的巫师比冬堡学院的法师们，生活得更从容。魔法界的日常更精彩奇丽，没有冬堡学院那种冷冰冰的禁欲气质。 林德给自己放了个假，他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在《上古卷轴》世界住不习惯。 不过霍格沃茨的城堡也并不比冬堡学院更有现代风格。 每天清早沿着黑湖慢跑是林德在霍格沃茨才养成的习惯，作为一个法师，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孱弱。 以他现今的能力，给自己造一具神躯并非难事，但林德还没打算舍弃爹妈送给的原装货，又不是不能用，而且十六七岁的少年之身，正是健康活泼的时候，更应该珍惜才对。 所以如果他没有课程安排——或者单纯不想上课——就会去有求必应屋锻炼身体。直到完成一天的训练计划，无所事事的林德才考虑去图书馆看书，或者去教室旁听。 五年级的学生里，像林德这么悠闲的人，应该也是独一份了，因为其他的小巫师都在为o.w.ls考试做准备，如果没能考下证书，那对今后的工作就有很大影响了。巫师也是要恰饭的嘛。 林德的口袋里总是装着一袋子什锦糖果，他自己不吃糖，不过常常分给同学。时间长了，大家都叫他“糖人德·林”。这个其实是他以前教学生时的习惯，用糖果当奖励，虽然不值钱，但也能让中小学的孩子乐一会儿。现在他是看到别人，就顺手摸一把糖果递过去。 来自霍格莫德蜜蜂公爵的各式糖果不但好吃，而且还大多还有些魔法效果，挺好玩的。 霍格沃茨的学生只有到了三年级才被允许在特定的周末前往霍格莫德，并且还得有监护人签字许可才行。林德是让嘉利帮他跑腿。不过这样一来，他就被很多小巫师当作是有本事的家伙。毕竟开学第一天就搞到这种好货，肯定是偷溜出校了。大家对违反校规造福同学的好大哥总是肃然起敬。 周五晚上在大礼堂吃饭的时候，罗恩的那两个双胞胎哥哥就找到林德，问他是不是也找到了通往校外的密道。 林德很诚实地说没有，并且指了指双胞胎身后，好学生珀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听到自己的两个弟弟不但夜游，而且通过密道逃出校外，脸色阴得要下雨。 “哎唷，这下糟糕。” “好孩子珀西不会要向妈妈告状吧？” “他肯定会的，谁让他是对妈妈言听计从的好宝贝呢？” 珀西用手指头虚虚戳了戳兄弟俩，给了一个“待会儿要你们好看”眼神，然后邀请林德去角落里谈话。 他们从餐厅往外走，这时候，一张纸条出现在罗恩和马尔福的桌前，上面都写着：你的禁闭从今晚八点开始，去门厅找费尔奇先生。——署名是麦格教授。 罗恩沮丧地把纸条揉成一团，他说不好这几天到底有多糟糕，但今天绝对是最糟的。 男孩颓唐的模样被路过的珀西二人看在眼里，不过他们的脚步没停。 走到门外，珀西开门见山地说：“德·林，奇洛教授让我通知你，什么时候有空闲，请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林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颇有些微妙。奇洛带他去对角巷购买教材教具的那个遥远上午，至今还会不自觉在脑海里闪回，还有奇洛教授临别前留下的眼神，林德也没有完全读懂。 应该说，林德对奇洛是有感激之情的。 曾几何时，他还对奇洛身上的伏地魔残魂戒惧不已，现在再看，黑魔王已是尘埃一样微不足道了。 林德低头笑了笑，“你找我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没错。可以这么说吧。听说你建立了一个地下的学生社团。能告诉我具体是做什么的吗？” 林德本人在魔咒课、变形术课与魔药课上大大地出过风头，得到教授们的一致认可与称赞，这也就让他建立的社团成为当下的一股新热潮。 “珀西啊，珀西，倘若我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俱乐部的教条说出来，那么它还能被称作是‘地下’、‘秘密’性质的吗？我只有一句话可以告诉你。俱乐部的第一条规则：别提及俱乐部。”林德恶趣味满满地搪塞起来。 “我其实并非好奇你的俱乐部。我只是……最近有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也在打听，我觉得你应该在挑选会员时更加慎重些。” “我已经把加入俱乐部的线索布设在城堡各处。那些有心之人，不论属于哪个学院，都可以寻得道路。” “是吗？那真有意思。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分发线索的？有没有被人看到？”珀西言辞闪烁。 “当然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咯。”林德眨眨眼，然后大笑着拍了拍珀西的肩膀，“我去找奇洛教授了，回见。” …… 罗恩的胃从晚饭之后就一直不怎么舒服，可以确信的是，他既没有饿着，也没有吃得太撑。在他接到那张让人心情不快的禁闭通知条之前，红发男孩韦斯莱已经把三只烤得香酥的鸡腿，一大块汤汁浓稠的烤牛肉，一碟绵密浓郁的奶油胡椒土豆泥，以及一盘滋滋冒油的德式香肠，通通吞下肚去，他的胃袋正处于一个美好的饱食度，大脑神经的饥渴却还促使罗恩从餐桌上拿了两块约克郡布丁，当作是今晚的宵夜。 他的朋友们知道罗恩要关禁闭，见他心情不畅，都上来安慰。 双胞胎兄弟在休息室里表演起那天飞行课上的场景，尤其是罗恩被哈利以公主抱的姿势接住，乔治小鸟依人地躺在弗雷德怀里，不仅男生们暴笑如雷，还把女巫们也逗得咯咯直笑。 眼看八点在即，罗恩告别了朋友们，匆匆出门，在休息室外的走廊上，他遇见了往回走的转校生林德。 “嘿！罗恩。”那人把他叫住。 罗恩高高兴兴地回了个招呼，他注意到这个转校生身后跟着一条白色苏俄猎狼犬，有着俊俏的外观以及长长的鼻子，“啊！哪来的狗？” “这是我的新宠物，它叫阿福，要不要摸摸？”转校生笑容古怪，那条叫阿福的狗不情不愿地把脑袋凑过来，罗恩虽然很心动，但想着时间不早，还是没有继续耽误，只是好心地提醒：“学校里可能不让养狗的。” “嗯，这也的确是个麻烦，不过我觉得可以给莱福开个特例，毕竟它可是……” 罗恩没有听完转校生的话，急匆匆地道别离去了，男孩的背影欢快又轻松，仿佛一团穿行于夜晚的球形闪电。 第四十二章 长鼻子狗 “你迟到了，韦斯莱先生。”说话的是麦格教授，她就像一颗老而苍劲的绿松，站在哪里都显得很端庄，当然，也很不近人情。 红发男孩在半路上就发现自己可能要迟到了，这要怪霍格沃茨城堡的移动楼梯，它们总是莫名其妙就移动位置。罗恩想替自己辩解，但看到站在麦格教授身后的金发小白脸，顿时觉得不能弱了声势。 德拉科·马尔福露出那副标志性的表情——活像是他爸爸在翻倒巷花三西可零四纳特买了一副中世纪小丑面具用永久粘贴咒拍在了他脸上，又被他妈妈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按在马桶里刷了六小时零十四分钟，变成一团浮肿恶心而不怀好意的假笑。 罗恩挺直胸膛，“是的，我迟到了麦格教授。” “噢，我们的韦斯莱先生看着很理直气壮，看来是故意的。”麦格教授严肃的脸上又更多了一些气愤，她干瘦的脸颊略微颤抖。 看到自家院长生气，罗恩心虚地低下头去。 “唉，好吧！我说，那么你们都听好了。韦斯莱，马尔福，接下来你们都听从费尔奇先生的安排，我请求他给你们安排需要齐心协力的工作。以后都记住了，不要在飞行课上玩闹，尤其是你马尔福，同学之间应当友善。” 罗恩与德拉科对视一眼，不屑地别过头去。 麦格无奈摇头，“费尔奇先生，请过来吧。” 又老又丑的费尔奇走路时让人想起上了发条的玩具，身后永远跟着那只名为洛丽丝夫人的猫，他浑浊又恶毒的眼睛里射出绿光，整个霍格沃茨没有学生喜欢他，除了他相貌不雅，也和他的作为有关。他总是不遗余力在校规允许的范围内折磨犯错的学生。 “麦格教授。” 罗恩看着这个家伙朝麦格教授鞠躬，真是个伪君子，他心想。 “你们跟我来吧。”费尔奇抬头看向这两个男孩的时候，嘴唇像是失控一样高高翘起。 三人一路来到奖品陈列室，这次禁闭的惩罚就是把这里打扫干净，不准使用魔杖。一个人负责拖地，一个人负责擦亮奖品。 费尔奇把桶子、拖把和抹布拿出来，它们比那些奖杯还脏，让人疑心打扫过的物品可能还不如先前干净。 轮到分配任务的时候，马尔福抢着要下了擦奖品的工作。罗恩觉得擦地不错，不需要很仔细，沿着直线来回跑动就好。但过了一会儿就明白德拉科是在打什么算盘了。 费尔奇没有一直留在这里监视他们，因为宵禁过后，他还需要在校内巡逻，抓那些夜游的学生。他提着老旧的马灯，带上洛丽丝夫人出去了。 罗恩弓着腰，使劲攥着拖把，与地上一块顽固的污渍斗争，肯定是某个学生在这里偷偷使用甘卜宝爆炸气泡水了，泡泡留下的印子就像一块风干的绿鼻涕。 这时候德拉科捧着一座小小的银质奖杯站在罗恩面前，看这个韦斯莱不断弓腰，就像是在给他行礼一样。他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马尔福，滚开！”罗恩也发现了德拉科的打算，这坏种在分配任务的时候就盼着这一刻呢。 “对我说，请。不然我可听不到你的话。”德拉科心情愉快地讥笑，“你活像个家养小精灵。你们韦斯莱如果真的穷到吃不起饭，可以来我家做佣人。噢，抱歉，我们不需要又懒又笨的佣人。” 罗恩气得两眼发昏，恨不得撕烂德拉科的嘴，但他忍住了一时之气，用力把拖把朝前一甩，湿漉漉的污水抹在小白脸的鞋子上。 “脏死了！”马尔福嫌恶地跳开去，不再纠缠。 罗恩却余怒未消，他灵机一动，悄悄抠下地板上的泡泡渣，然后抹在斯莱特林的1988年的魁地奇奖杯上。他不知道，马尔福也悄悄把一瓶强力胶水倒在地上。 他们两个一边干活，一边给对方捣乱，从八点二十分开始，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把陈列室弄得一团糟。拖把碎片粘在地上，奖杯断了几只耳，玻璃展柜变得乌漆嘛黑。 等费尔奇赶回来检查的时候，好好的奖品陈列室仿佛飓风过境后的海滨小屋。 他怒气冲冲地责骂起来，“想让我去把麦格教授喊来吗？” 罗恩和德拉科都不服气，别过脑袋去。 费尔奇喘了几口气，突然大发善心，“时间不早了，我要求你们帮互相做好工作，然后就回去吧。” 两个男孩——虽然看彼此很不顺眼——但在费尔奇的监督下，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帮对方完成工作。 罗恩把那支沾了绿垢的奖杯来回摩擦，突然间他发现奖杯上缠绕的蛇形装饰似乎在发光，随后，这条蛇在奖杯表面游走，留下了一行字迹：灯神传说指引通往藏书塔的道路。 字迹很快就干涸了，像是没有出现过，罗恩心头砰砰直跳，他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却有种探索宝藏的朴素快乐。 他小心翼翼地扭头打量，马尔福正在用铲子清理强力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等他们终于打扫干净，已经快过午夜十二点。 费尔奇盯着又累又饿的红发男孩看了一会儿，他让德拉科回去，又对罗恩说：“你跟我来。” 德拉科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哼着歌就走了。 罗恩怨气十足，以为费尔奇又要折磨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领他去了霍格沃茨的厨房，带他在那里大吃了一顿饱饱的夜宵。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厨房入口就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附近。也不知道原来他们每天的饭菜都是一群家养小精灵准备的。不过一想到德拉科回去之后忍饥挨饿，罗恩就乐开了花。 费尔奇板着脸看罗恩胡吃海喝，他自己只求小精灵们准备几条炸鱼，慢慢喂给洛丽丝夫人。 “费尔奇先生，谢谢你。” “哼，要不是你的两个哥哥……算了，你回去吧。” 罗恩回到宿舍，把自己摔在床上，真是漫长的一天，他心想，也是奇妙的一天。 在入睡前，他的脑海里浮现许多怪想，关于出现在奖杯上的神秘字迹，以及那条跟在林德身后的白色苏俄猎狼犬，罗恩说不上为什么，可他有些害怕那条狗，它冷幽幽的眼神在心头挥之不去。 第四十三章 芝士伏地魔 办公室里，奇洛教授正来回踱步。 冷幽幽的叹息声从他那坨紫色头巾里飘出，“那个转校生……他还没来……” 奇洛诚惶诚恐地咕哝：“请您更多些耐心，主人，他一定会来的。即便他躲避我，我也会替您找到他。” “问清那些纯金……是怎么来的……问清他和邓布利多的谈话……” “我知道了，主人，我一定会完成的。”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林德推门而入。 他看到奇洛在拉窗帘，夕阳的余晖消失后，室内的魔法烛台打了个哈欠，自动点亮了。办公室里充斥着古怪的气味——从奇洛教授身上散发的气味，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说是大蒜，不过来自印度的佩蒂尔姐妹却觉得是玛莎拉。它既刺鼻，又带着一点腐烂物的臭味。 “奇洛教授，见到你真高兴，听说你在找我？” 一直以来都结结巴巴的奇洛教授挤出虚伪的笑容，“是、是的，德·林，我们又见面了。你、你还好吗？请坐下，我有些问题。呃，关于你的课程。虽然，我知道你的情况，但是、但是一节课都不来的话，让我有些担心。” 林德也曾是教育工作者，他理解奇洛的心情，不过他不打算浪费生命在虚度光阴上，说实话，许多课程毫无营养可言，根本就是教育系统里的毒疮、寄生虫。 “我很好，教授，祝您也一切顺利。容我言辞冒犯，事实上我不欣赏您的课。虽然我感激你带我前往对角巷采购，这份恩情我存放在胸膛里，随时都可以报答，可这并不能减弱我对您的授课内容的厌恶。” 奇洛对林德的直白感到震惊。 “啊？这、可这……你连一节课都没上……” “的确，通常情况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教授，您认为学校传授知识的目的是什么？是让学生服从于体系化的管理，还是让他们得到身心的全面发展？” “我觉得……应该是，发展，学生更重要。” “是的，那么我们其实有共同语言。我不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需要，在这门课程开始前的那个夜晚，我就已经不再需要谁来指导我防御黑魔法了。” “……”奇洛有些瞠目结舌。 林德再次用温和有礼的语气说：“您还记得吗？教授，当初我们在破釜酒吧见面，那天没有深入交流，因为彼时的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卒，对魔法一无所知，对力量一无所知。现在我们可以平等交流了，我不用再惧怕你的加害。” 奇洛的脸上已经开始淌汗了，他深深吸气，就像是犯了心梗的病人一样，揪住胸前的袍子，嘴上的结巴也更严重，“我、我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加害一个学生呢？” 林德没有咄咄逼人，只是用安宁而悲哀的眼神凝视奇洛，他的眼眸银光熠熠。 “教授，我还记得您道别时的那个眼神。s[唉]，这一切就像噩梦，对吗？” “什么？你什么意思？” “阿尔巴尼亚的黑森林，您独自深入其中，为了求知而来，但却遭遇了邪魔。他的魂魄附身于你，昼夜以毒汁浸泡你的灵魂，让你的意志逐渐扭曲。奎里纳斯·奇洛，拉文克劳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才气惊人。人们说你遇到了吸血鬼和黑巫师，谈论起你的变化，都为之惋惜，你本该有更光明的未来。” 奇洛的脸色已经和浸泡在冰水里的死人一样了。他也不再装成结结巴巴的样子，而是沉声质问：“你到底知道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蠢货……”一个声音从头巾里飘出，带着邪恶与阴冷的魔力气息，让人浑身暴汗的亵渎异质，“他在读你的心……不要看他的眼睛……”伏地魔的话语在隐约颤抖，因为他发现了，林德不只是在读取奇洛的思维，更是直接侵入了他的魂魄，“杀了他！” “遵命！主人。” 奇洛抽出魔杖，在惊怒中对着林德释放了“粉身碎骨”。 灼热的法术射线击中林德，却陡然被一层无形护盾抵挡。就连魔力的冲击都被抵消无形。 奇洛颤抖地更厉害了，他意识到这个转校生的实力恐怖非常。他连连召唤出绳索，试图捆缚住林德，但这些乌黑的麻绳在靠近林德时，就变成了一簇簇娇艳蓬勃的山花，姹紫嫣红的鲜花轨迹环绕着他。 “这是什么魔法？！” “变形术，教授。”林德语气严肃起来，“看来我们要进行一场巫师决斗，太好了。敬请见证。来自冬堡学院的毁灭魔法。” 他抬起手，掌心上方的空气被闪烁的电火花击穿，巨量的雷电元素在此刻汇集，形成了一枚刺目的球形闪电，空气被电离，办公室里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压低了八度，就像浸泡在水里，一股浓烈的臭氧气味膨胀开来，它粗暴而强硬，冲散了奇洛身上腐烂的臭气。 伏地魔发出愤怒的叫喊：“快躲开！” 林德将手掌对准奇洛，就像是用枪口指向一只家禽。 奇洛浑身的汗毛因为静电而竖立起来，他的双腿像是被施了咒一样，僵硬不动。 那枚球形闪电飘了出来，速度慢吞吞的，直到靠近了奇洛，围着他公转，这个过程中，奇洛一直没有动弹，他被吓坏了。 林德面露欣然，“看来我赢了。很抱歉，我有些反客为主。但有些疑问也让我好奇。教授，八月二十九号那天，我从古灵阁出来，看到你坐在路边，似乎在监视什么。能告诉我您在找寻谁吗？” 奇洛脸上的汗珠滚滚滑落，他恐惧地摇摇头。 林德已经从他的脑子里知晓了真相。 “啊呀！瞧我，真是太粗心了。”林德发出庆幸的叹息，“我居然如此愚蠢，没有往制造出来的黄金里添加一些杂质！太不应该了！简直有辱我受到的科学教育。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只有魔法石才能制作纯金。古灵阁啊，古灵阁，号称最安全的银行，可你们连这点消息都能泄露出去，简直是个漏网。 “我要感谢您，教授，这是您给我上的第一课，弱小者应当抱着一万个小心，这个教训对我来说很有价值。我以后再不会犯相同的错误了。” “停下！不、不要再读我的心！” 林德缓缓靠近，奇洛很想后退，可身旁环绕的那颗球形闪电却让他连稍微大的肢体动作都不敢做。 “教授，您相信我吗？” “我、我……” “我可以为你解决身上的这个小麻烦，只要您点点头，从此以后，伏地魔的残魂再也不会侵扰你的生活。而你也会忘却这段时间里遭遇的痛苦。只要您点点头，你就仍然是那个拉文克劳的优秀毕业生，年少得志，英姿勃发的奎里纳斯·奇洛教授。” 伏地魔察觉了奇洛的动摇，顿时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很虚弱，但尖利无比，仿佛女妖的哀嚎：“蠢货……你怎敢背叛我？！” “阿福闭嘴！”林德一声怒喝，以召唤系的汲魂术强行抽出了伏地魔的残魂。 第四十四章 伏地魔闭嘴! 多年以后，面对转校生林德，奎里纳斯·奇洛将会回想起自己独自前往阿尔巴尼亚遭遇伏地魔的那个可怕的夜晚。 现在，就是此刻，1991年9月6日的下午，太阳还未完全落到地平线下面。 奇洛浑身的衣物被汗水浸透，虚弱无力地伏在地上，墙上烛台的光照亮他蜷缩的影子，这个可怜人在痉挛，无意识地震颤。伏地魔对他的毒害已经太深了，以至于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都产生了异变，当林德强硬地抽出残魂，奇洛遭受的痛苦，与伏地魔相同。 那并非让人惊恐哀嚎的创痛，而更像是坠入无底深渊的恐惧。 “教授。教授，你还好吗？”转校生的声音仿佛在水面上传来，奇洛有种强烈的溺水感，随后，一股温暖的风从四下吹来，他重新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啊！呼！呼——”他奋力呼吸，仿佛从母胎中解脱的婴儿，随后，他就开始剧烈呛咳。 林德把虚弱的奇洛扶起来，往他嘴里灌了几滴生死水，这是一种强力的安眠药，能让服用者忘却痛苦，陷入暂时的平静睡梦。 “这是什么？” “生死水，教授，你好好休息吧。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奇洛躺在林德怀里，服用生死水后露出可怜而凄凉的表情，“不，不要让我……消逝……” “嘘，放心，一切都和你无关了。好好休息。”林德又给奇洛灌了一些炼金药剂，帮助他从伤痛里恢复。 等他把昏睡的奇洛教授安置好，就轮到对付伏地魔的残魂了。 林德看向手中的黑色灵魂石，第二代黑魔王的主体人格就在其中，一条幽幽的绿线在灵魂石表面游走，如果贴近灵魂石，还能听到威胁与咒骂从中传出。 ……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波特突然捂住额头。 “怎么了哈利？” 哈利额头上的闪电形疤痕开始作痛，仿佛化作一道新鲜的伤口，他想要通过按压，让创口不再暴露于空气，可这疼痛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灵魂。 他被痛苦裹挟，耳边的同学们欢乐的声音通通一霎间消失远去，如抛掷他于孤独的灰凉原野，哈利想要放声叫喊。他眼前浮现幻觉，那是一张隐约熟悉的脸庞，黑发而银瞳，俯瞰着哈利，他感觉自己化作了一片云雾，一团冰冷的幽灵，身体的感官已经不再生效，只余下强烈的幻痛。 黑发的身影伸出手掌，天穹也被覆盖了，掌心如天空垂落的帷幕，广袤无垠的幽蓝色漩涡占据了视野，漩涡轰轰运作，产生的绝大吸力将哈利攫取，他无助地飘向高空，就像尘埃，在万里云旋的边缘坠落。 坠落、坠落，他听到“自己”的叫喊：不…… 汪！汪！两声狗吠击破了最后的幻觉。 哈利陡然惊醒，伤疤的疼痛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你还好吗？”周围的同学关切询问。 “我、我没什么。”哈利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不再开口，直到将近八点，罗恩要出发去禁闭，哈利赶忙和朋友们一起去送他。 …… “我此前并未参与魔法界的历史。但就像我没有经历过世界大战一样，我只是知晓发生在黑魔王横行时期的悲剧。伏地魔，汤姆，当你肆无忌惮地用索命咒屠杀巫师和麻瓜，当你用钻心咒折磨别人，你对自己的力量无比自信。”林德摩挲着手里的黑色灵魂石，就像一位珠宝商在把玩收藏品，但他的语气是冰凉的，乃至是宁静的。 被困在灵魂石里的伏地魔注定无法为自己声辩。林德也不会想听他的辩解。对这样一个杀人犯，恐怖行为的缔造者，再高尚的道德家想要为伏地魔开脱，都要感到词穷。 “想想吧，阿福，当你生活在平静中，工作有条不紊，魔法部虽然愚蠢，但还不至于让你觉得日子难过。你可以与人交流，尝试交朋友，找乐子，度过一天，躺在被窝里，反思自己的过去，对未来可以预见的简单平凡感到疲倦。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你去巫师酒吧点一杯咯咯烈酒，让自己不受控制地大笑一场。” 灵魂石在轻轻震颤，看来某位蛇佬腔人士并不友善，他不想听年轻的林德在这里大放厥词，居高临下地指责他的政治倾向和人生作为。 林德忽视了伏地魔的异动，语气更加悠闲自在，“你瞧，人们的生活大多是这样，人们也习惯平静。当你以血统论给魔法界带来战争和灾难的时候，可曾意识到自己的作为是何等反动？你不知道，没错，你的依仗是黑魔法力量，是那些纯血家族的拥趸。那么当你选择了暴力，你就应该知道，如果某一天，有人的魔力胜过你，那个人就可以轻易玩弄你的生命，就像你对那些无辜者做的那样。” 灵魂石的震动更加剧烈，仿佛一只不断有来电提醒的手机。 “没错，我打算给你点颜色瞧瞧。对付你这种不服输的人，我出身的文化里可是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体面。不过，我决定选一个有意思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或听说过一本叫做《生死疲劳》的书，噢，我忘了这书是十五年后出版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六道轮回？嗯？来自南亚次大陆的古老文化，有没有可能被英国殖民者带回本土呢？” 林德站起身，把奇洛教授的紫色头巾摘下来，“你不觉得这些巧合很有意思吗？你附身于奇洛，他用印度式头巾包裹你，这块紫色的布匹，如同你的面具（mask），你的皮囊（skin）。现在，我将制其为畜生的血与肉，承载你的灵与魂。” 汹汹的魔力在运作，高塔之眼提供的魔法能量具有神力的性质，林德以不朽的魔法能量浸泡头巾，冲刷去这块物质留在时间中的痕迹，再施展变形术，将死物转化为活物。 “我发现你的鼻子很短，常常让你自卑，不过我很快就会帮你改正这个缺点，你会有长长的鼻子，甚至可以伸进薯片的包装桶里。” 紫色头巾转化为白色的苏俄猎狼犬，它的外形俊秀极了，简直是英姿飒爽，只是目光呆滞，随着林德将伏地魔的残魂置入其中，这条狗马上活泼起来。 它发了疯一样咆哮，像是不敢置信，随后目露凶光，试图扑咬林德，但没等它有所动作，所有的牙齿通通变成了柔软的橡胶。它的撕咬毫无意义，连林德的袍子都咬不穿。 “乖狗！”林德笑着揉搓伏地魔的狗头，“还没有认清形势吗？汤姆，如果你想惹怒我，那么我不介意让你变成一只蚯蚓，然后被我穿在鱼钩上，沉入贝加尔湖喂鱼。” 苏俄猎狼犬发出痛苦的嚎叫，趴在地上恸哭起来。 第四十五章 阿福不懂爱 “哪来的狗？”回到公共休息室，大家看到林德的时候，脱口而出第一句就是这么问的。 “这是阿福，它很神秘，是一条神秘狗。”林德拍了拍猎狼犬的脑袋，“想摸摸吗？它很乖的。” 小狮子们都喜欢俊俏的猎狼犬，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忍不住凑上前来。 阿福有一双冷幽幽的黑眼睛，它安静极了，被孩子们狂rua狗头的时候，也没有应激。它就像是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中年人，承受生活的压迫，一言不发。 “好乖啊。真漂亮。”女孩们忍不住想要打扮它了，这些小女巫不必去准备什么橡皮筋，什么发夹子，只需要拿出魔杖，挥一挥，猎狼犬纤长的毛发就变了颜色，打出蝴蝶结的辫子，挂上叮叮当当的金灿灿铜铃儿。 林德笑眯眯地看着，不但不制止，还鼓励大家发挥想象力，可以更过分一些，他和阿福都不介意。 小男巫们故意大声说，要检查检查这狗儿的公母，女孩们就尖声叫起来，笑起来。韦斯莱的双胞胎撺掇地很起劲，但他们站得远远的，和女孩们一样远。哈利想靠近，又觉得害臊，于是也退到人群后头。高年级的男巫都把阿福围住，过了一会儿，几声凄厉的狗叫响起，男孩都哄笑着，仿佛发现了什么趣事。 女孩们捂着脸，问他们有什么发现，男孩们就是什么也不说。 人群稍稍散开，猎狼犬神情呆滞，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下去。 珀西穿过欢乐的人群，来到林德身边，他表情很为难，“德·林！你不能把这样大一条狗养在学校。” “别担心，阿福不会给我们惹麻烦的。如果把它放出去，我并不放心。所以还是留在这里好了。”林德没有怀疑伏地魔的实力，如果没有他管着，用不了一个学期，格兰芬多就要变成黑巫师聚集地了。 “你保证？但是教授他们那边……唉，我尽量想想办法吧。”珀西似乎变得好说话起来。 林德拿出一包草莓奶油夹心糖，分给周围的小狮子，“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虽然不遵守校规，但也从没有人能揪出我违反校规的证据。” “说得好！”几个小狮子鼓掌，韦斯莱兄弟上前抓住林德的手，“实不相瞒，我们是你的大粉丝！” 等大伙儿都看够了新鲜，又开始担心教授们会不会把这条狗送走了，哈利来找林德，说可以把阿福寄养在海格那里，这位猎场看守员和动物打交道的本领可是一绝，阿福在海格的小屋绝对能过得舒舒服服。 林德隐约记得汤姆·里德尔貌似和海格有恩怨。当即对这个建议敬谢不敏了。 看得出来，哈利很喜欢阿福，不过，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被它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其他孩子玩够了也就走了，哈利一直陪着阿福。 林德往沙发椅上一靠，拿出一本空白笔记写写画画——这些笔记其实是用他的睡衣做的，具有自我修复的功能，所以不怕水浸火烧，撕烂了也能恢复如初，连带笔记内容一起。 悠闲的夜晚就该这样，研究研究魔法，坐在舒舒服服的靠背椅上，喝一杯热茶，看小孩在客厅撸狗。林德突然为自己老大爷式的人生享受感到悲哀。 他抽空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门形印记（话说多久没出场了？），突然惊喜地发现，【世界3】的倒计时显示出来了。 【世界1：已抵达】 【世界2：已开启】 【世界a：已开启】 【世界3：倒计时99：12】 再过三天半就能开启，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世界。希望能见识到更多有意思的魔法啊。 哈利蹲在双目无神的阿福身边，他就像所有小心翼翼的孩子一样，对孤零零的动物心有怜悯与怯惧。哈利其实一直都想养一个宠物，但姨妈一家只养他一个就怨气冲天了，又怎么可能会给小仆人养宠物的权利呢？ 赫敏也蹲在一旁，此时的阿福已经被打扮得活像一颗圣诞树了，这个小女巫刚才出过一份力。她像是生怕哈利不认识这狗狗的品种似的，介绍起苏俄猎狼犬的历史。 “俄罗斯的贵族们培养这种猎犬用于帮助狩猎，据说他们会一次牵出上百条，任何猎物都逃不过追捕，简直就像是狼群。” 哈利已经习惯了赫敏这个性情，至少有她在旁边，永远不怕耳朵闲着。 “赫敏。” “嗯？” “你有没有觉得，阿福有些悲伤？” “那是因为你们之前对它做了那种事情啦！”赫敏脸色羞红，她做贼心虚地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凑上来问：“你看到了吗？阿福是男生还是女生？” 哈利摇摇头，“还是别说这些了，我觉得阿福听得懂。” 赫敏歪脸问林德：“阿福是魔法动物吗？” “是的，它不但听得懂，而且是个小心眼儿，刚才你们欺负它，阿福绝对不会忘记的。以后记得不要单独和阿福待在一起。” 赫敏小脸煞白。她低声凑到猎狼犬耳边祈求，“好狗狗，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以后我给你准备晚餐好不好？” 阿福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全神贯注地凝视哈利。 他认出来了，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也是杀死黑魔王的救世主。伏地魔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十一年前，戈德里克山谷，当他杀害詹姆·波特与莉莉·波特后，并未打算放过襁褓中的哈利。 可彼时的伏地魔不知道，哈利·波特得到了一道魔法的保护，这魔法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当不可饶恕的索命咒击中婴儿时，非但没能杀死哈利，反而导致了咒语反弹，击中了施术者本人。 伏地魔被自己的魔咒击杀，只余下一缕残魂苟活。 他绝想不到，那个保护哈利的魔法能如此强大。因为其中蕴藏了人世间最充沛温暖的情感，这是伏地魔嗤之以鼻，却求而不得的情感——爱。 施展索命咒需要强烈的恨意、恶意，愈是沉溺于不可饶恕咒的巫师，离爱就越远。 时至今日，伏地魔依旧没有放弃对哈利的仇恨。 猎狼犬冷幽幽的眼睛死死盯着男孩的脖颈，细软香滑，想必一口就能咬断气管。 可惜，那个该死的德·林在这里。该死的德·林！该死的哈利·波特！ 迟早有一天，我会复仇，把受到的屈辱，通通百倍奉还！ 哈利与狗子对视半天，忽然转头对林德说：“我觉得阿福喜欢我。” 林德：…… 第四十六章 哪来的狗 奇洛从睡眠里苏醒，他感觉自己像是失眠了一万年的人，终于又好好睡了一万年，把过去所有的痛苦通通遗忘。 他下意识摸了摸头顶，除了光秃秃的脑门，什么都没有，可奇洛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头上戴过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 已经想不起来了，那块紫色头巾存在于历史的一切痕迹，都已经随着林德的永恒变形术而消失。 但他没忘记那个带给他折磨的人，那个神秘人，噢，奇洛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个人的称号！ “总算醒过来了。奎里纳斯，你感觉怎么样？”说话的声音苍老而敦厚，不必睁眼看，就知道是邓布利多。 “教授，我、我在哪儿？” “校医院，亲爱的奎里纳斯，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 “邓布利多教授，梅林啊，见到您，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噢……”奇洛躺在床上抽噎起来。 校医院的负责人是庞弗雷夫人，一位对待工作非常严肃的好医师，她听到奇洛在哭泣，立即就要驱赶邓布利多。 “病人需要休息，不要刺激他的情绪。” 奇洛连忙为邓布利多辩解，“不，没事的，这和教授无关，我已经大好了，不必再……”话未说完，他的脑海再次劈出一道闪电，疼得奇洛哀嚎一声，倒了下去。 邓布利多面对庞弗雷夫人的责难，也有些心虚，替奇洛掖了掖被角，嘱咐他好好休养，这就离开了。 奇洛教授预计还需要在病床上躺半个月，这段时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就需要有人代班。 得知这门课空缺的消息，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邓布利多，他要争取这个职位，这股热忱已经有许多年了，校长和他彼此都心知肚明。 邓布利多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西弗勒斯是个有实力的男巫，由他来代课肯定能让孩子们学到真东西，但这时候，躺在校医院的奇洛教授却通过猫头鹰给校长办公室送了一封信。 这封信很长，用时而颤抖时而平静的字体，写了足足五英尺。奇洛讲述了自己在阿尔巴尼亚的遭遇，讲述了自己是如何与神秘人相处的，如何在他的唆使下闯入古灵阁盗窃，又如何被转校生德·林所拯救。 邓布利多看完这封信之后，哪怕以他的人生阅历，也不由得生出“活久见”的感慨。 斯内普坐在校长办公桌对面，永远是那副阴翳的表情，他在揣摩信上的内容，因为邓布利多在阅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 “西弗勒斯，很抱歉。”邓布利多从信里抬起头，露出愧疚的神态，“奎里纳斯推荐了一位助教，在他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会由他来负责黑魔法防御术的相关事宜。” “哦，是吗？有意思。”斯内普下意识回答，他开始不自觉抖腿，等他反应过来，立即站起身，双手轻轻压在办公桌上，“那位助教是谁？米勒娃，还是弗利维？” “是德·林。”邓布利多语气复杂，几乎长叹了一声，“我需要当面和他谈谈，西弗勒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带他来办公室。” 斯内普见到林德的第一句话是：“德·林，你跟……哪来的狗？” “这是阿福。它很乖哦。” 猎狼犬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西弗勒斯·斯内普，让这位曾经的食死徒倍感不适，“学校里不准养狗，如果你不能把它带走，我就会用魔药给予它安静的死亡。” “汪！汪！！”阿福肺都要气炸了，如果斯内普听得懂狗语，这会儿都得被伏地魔给骂化了。 林德乐了，“我不介意。不过正好，邓布利多教授该见见阿福，他会喜欢这条狗狗的。” “我讨厌狗。”斯内普面无表情。 “汪汪汪！！” 即便有狗绳拉着，阿福也要冲上去咬斯内普一口，周围路过的学生都在心里暗暗为它鼓劲加油，要是这一口真咬上去了，用不了半个小时，霍格沃茨最大的新闻就是：听说了没？老蝙蝠让狗咬了！ “安静。”林德语气平淡。 猎狼犬一下子就像是被打断了脊椎，趴了下去。 “你训练有素。”斯内普暗暗惊奇，心想：看来养狗也是有方法的，如果我当初也学会这一手，对付那个讨厌的小天狼星…… “怎么了？”林德从斯内普脸上读出一点奇特的恶意，不是针对他，而像是在回忆痛苦的过往。 “没什么。” 老蝙蝠与转校生其实关系不错，在头一节课上，林德展示了白鲜药剂的五种制法，其中四种都是没有被收录入魔药教材的药方，让斯内普不得不昧着良心夸奖了一句，此后他们断断续续有过一些交流，气氛还不错。 林德跟着斯内普往校长办公室走，一边询问：“斯内普教授，最近我在钻研魔咒学，想要发明新魔咒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呢。” 斯内普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可以独自发明新魔咒了，这方面他算得上经验丰富。 按理说，林德如今的知识积累，足够他发明魔咒，但这件事却难住了他。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承认自己凡人的智慧有极限，所以找斯内普取经。 斯内普也没有拒绝，直接就问：“你对卢恩符文有了解吗？” “略懂。”林德有意识地搜集过相关资料，他说的略懂，其实已经是专研此道的老巫师的水准了。 “英伦三岛最初的魔咒用卢恩符文书写，那时候的巫师被称作德鲁伊特。随着基督教传入，卢恩文字渐渐失落，现如今绝大部分咒语都是从拉丁语系中延伸出来的，如今的巫师和曾经的德鲁伊特使用的魔法看似不同，却没有本质的区别。” “是的。” “弗利维一定强调过，念诵咒语时一定要准确，但想必你已经知晓，咒语并不重要，语言本身并不具备魔力，或者说它的魔力并不直接表现出来，而一定需要通过巫师来完成，否则那些麻瓜也可以施法了。” 林德深谙此道，“施法最重要的是对魔法的效果有清晰的认识，要有坚定的信念，以及充足的魔力。这些我都具备，但我就是无法创造一条全新的咒语。” “创造咒语并非灵机一动的过程，恰恰相反，这个过程是昏昏沉沉，魔咒往往是在一次狂乱的梦境里诞生。” 听完斯内普讲述他创造魔咒的具体情形，林德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法创造魔咒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 准确的说，自从穿越过来他就没有再做过梦。或许是睡眠质量太好的缘故，没想到这反倒成了一个困扰。 “除了做梦，还有其他办法吗？” “据我所知，没有。”斯内普带领林德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今天的通行口令是：蟑螂团子。 “德·林，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邓布利多站在办公桌后，半月形的眼镜后藏着一对明亮的眼睛，他又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请您给我们一些时间。关于黑魔法防御术代课的事宜，我会另行通知的。” 邓布利多把目光转回林德，然后第一句话就是：“咦，哪来的狗？” 第四十七章 老蜜蜂，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学生 阿福看到邓布利多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就像是进了狗肉店的泰迪似的。 林德拍了拍它的脑袋，郑重介绍：“这位是阿福，是条猎狼犬。” 伏地魔被这一拍，直接软倒在地，同时也长出了一口气。 邓布利多教授深深地凝视这条俊俏的大狗，他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出了什么。 “很漂亮的狗狗，德·林先生，但学校规定里似乎并不允许豢养大型犬。” “我可以将它变成小玩偶。就像这样。”林德轻轻挥了挥手，在阿福抗议的吠叫里，猎狼犬飞快缩小，变成了一只毛绒娃娃，可以被小女孩捧在手里的那种。 邓布利多惊叹，“无与伦比的变形术。” “谢谢。”林德听到他的称赞，忽有一种韶光易逝的感慨，“教授，我从没忘记与您在日丹诺夫巫师门前相会的那一天。” “那只不过是我在履行一位教育者的义务。”邓布利多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又指了指桌上的大碗，碗里是一堆柠檬果冻糖。 林德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甘草拐杖糖，“我也有随身带糖果的习惯。” 邓布利多哈哈大笑，他让家养小精灵送来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这位老巫师很豪爽地往自己杯中倾倒大量糖粉，直到将其变为一杯茶味糖水，这才喜滋滋地喝起来。 林德觉得和邓布利多相处很舒心，这位老人什么都经历过，心里头和明镜一样，却还是选择相信后辈。 对于他，林德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 他把狗狗玩偶放在桌上，朝邓布利多推了推。 “送给我的吗？”邓布利多眨眨眼。 “算是一个礼物。教授，我把你当年最喜欢的学生带回来了。” “……s[唉]，果然是汤姆。”邓布利多盯着狗狗玩具，它黑溜溜的塑料眼睛反射白色的光点，仿佛是两滴泪。但伏地魔那种人是没有眼泪的，“我能和他聊聊吗？” “阿福交给您保管，我很放心。不过，我想您找我肯定还有别的事。” “没错，啊，多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一天。”邓布利多摘下眼镜，用一块脏兮兮的蓝色手帕擦拭通红的眼角，他笑容灿烂，“抱歉，我都险些忘了，我真老。事情是这样，奎里纳斯突然生病，所以现在学校需要一个代课老师。他推荐的人是你。德·林，以你在魔法上的造诣，教导霍格沃茨的学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你有没有这个意向呢？” 林德被这一句话勾回了前世——真有意思，他已经下意识地把自己曾经三十多年的人生看作是前世了，作为一个没有魔力的麻瓜，生活在尘世的藩篱中，林德唯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工作。虽然当了老师之后还是会面对蝇营狗苟，但校园比其他地方，至少是干净很多的。 曾经的他算不上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学生时代不起眼，当了老师之后，也没有显得出挑。学生们对他的印象无非是一个开明的年轻教师，同事对他的看法也是一个内向寡言的普通人。 他没有树立教书育人的伟大理想，只是单纯把教师当作一门养家糊口的职业。可能这就是成年人的虚伪，曾经的林德可以容许自己这样虚伪，因为他不过是个升斗小民。 但现在的林德是骄傲的，他拥有力量和智慧，整个地球上估计找不到一个能给他造成威胁的人。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林德也可以战而胜之。这骄傲来之不易，微薄，但明亮，是他被分院帽选入格兰芬多的最重要的原因。 这样骄傲的人，会容许自己做一个课堂混子吗？ 现在一切仿佛重头再来，林德有勇气踏上讲台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校长办公室墙上挂着历代校长的肖像画，有几人在睡觉，有几人聚在一个画框里嘀嘀咕咕的，室内除了邓布利多啜吸红茶的声音，只有一些隐约的絮语。 红茶凉了又热，雾气腾腾。 “我可以试试。”林德是这么说的，“我愿意尝试。” “好极了。”邓布利多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回答一样，“相信自己，不要怀疑，你不但是个出色的巫师，也有一颗强大而温暖的心，足以鼓舞每一个听你讲授的学生。” 林德在冬堡学院被人恭维了很多次，从来也不脸红，但被邓布利多夸奖，他却打心里涌出高兴。一饭之恩，何以为报？只有用真诚才能回报友谊。 “那么，我就把阿福留在这儿，邓布利多教授，我该回去准备教案了。” 林德走出校长办公室，他的脚步不知不觉变得轻快，变得舒展。担任代课教师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人生成就，但能重温旧时光，本身就值得高兴。 当天夜里，林德在公共休息室留到半夜才回寝，别人看到他一直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不管谁来问，林德都没说他是在做什么。 这时候好学生珀西还没睡，他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林德朝他比了个“休息吧”的口型。 “德·林，你今晚不去夜游吗？” 转校生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于是珀西也就什么都没问。 第二天，他一直在思考林德昨天的怪异表现，这人居然破天荒地在寝室安安静静睡了一晚上。天可怜见，身为级长的珀西对林德遵守规定的表现不喜反忧。 早饭期间，林德也一反常态，跟室友们一起行动，坐在五年级学生的群体里，大家还是很欢迎他的。珀西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林德跟着他们去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 “你居然会来上课？！”珀西压低声音，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冲林德惊呼。其他室友也是见了鬼的表情。 林德冲这帮没见识的臭小子点点头，他没有走进教室，而在走廊等人。 在开始上课前，麦格教授走了进来，大家正讨论代课教师的人选呢，看到米勒娃·麦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位副校长的实力和品德有目共睹，比起另一个热门人选斯内普那是受欢迎多了。 麦格走进教室，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都欢呼起来，踊跃鼓掌，一片欢腾的海洋。 林德紧随其后，他看到珀西在座位上挥手，指了指身旁特意留出来的空位。但林德只是朝他点点头，就这么安之若素地站在麦格教授身旁。 大家都渐渐安静下去，这个转校生什么意思？ 麦格教授露出古怪的微笑，似乎很高兴，也似乎有些尴尬，她当着两个学院的五年级生宣布，接替奇洛教授的代课老师是这位德·林先生。 课堂一片哗然。 林德看着珀西的眼睛像是要逃出眼眶，看着他的室友们的嘴巴能塞进青蛙，看着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又惊又喜，看着斯莱特林的学生一个个像是屁股被钉子扎了一样。 这副表情，太有趣了，林德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开启全景相机，保留下了这有趣的一幕。 “德·林先生？” “是的，麦格教授。” “那么课堂就交给你了。” “感谢您的帮忙。”林德送副校长出门，面对鸦雀无声的教室，他微笑，“现在，有谁想见识一下魔法的真正威力？” 第四十八章 转校生的摇身一变 周一中午，学生们齐聚大礼堂用餐，往日热闹的餐厅，今天似乎更加火爆。 一个消息就像无形的幽灵盘旋在礼堂上空，那个消息里有一个人的名字，德·林。 上午两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分别是五年级与六年级，四个学院都有。到中午，全校都知替代奇洛教授的是那个转校生。 听过他课程的学生都用惊叹而神秘的语气去形容德·林，以前大家把他叫做糖人德·林，叫他奇才德·林，现在大家管他叫“了不起的德·林”！ 所有人的嘴里三句话不离德·林，仿佛他成了一支福灵剂，只要闻一闻那气味就能让人好运连连。 林德在课堂上的表现是一方面，上午的学生们吊胃口式的宣传又是一方面。高年级的学生还没觉得什么，倒是那些小巫师都抓耳挠腮了。 哈利的心情无疑是惊喜交加，他原以为是斯内普代课，这个老蝙蝠不知为什么对他严苛异常，开学第一堂魔药课上就让他难堪，孩子是敏感的，他看得出来，斯内普不是对他有意见，而是恨他！就像他的姨父姨母一样，虽然不能杀了他，却一定会让他过得生不如死。 但是喜从天降啦，是糖人德·林代课。 他在餐桌上激动得用汤勺敲击餐盘，其他小伙伴也同样高兴极了。赫敏的脸红扑扑的，罗恩看到她给课表上的黑魔法防御术画了圈，还在角落里画了一个笑脸:) 相比起学生席位上的愉快，教师席位上就有人不高兴了。哈利他们看到斯内普摆着一副臭脸，更加心情愉悦，甚至忍不住哼起古怪姐妹的歌曲。 非常可惜的是，哈利他们非得等到两天后才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真叫人百爪挠心。这群小狮子到处打听，可上过课的高年级学生都统一口径：黑魔法防御术课第一条规则，不要谈论黑魔法防御术课！ 果然是那个转校生的风格，总是藏着掖着，什么地下俱乐部，至今也没人真正加入，也或许已经有人加入了，但没有对外提及。 时间难熬极了，哈利回想起自己刚来霍格沃茨的第一夜，他坐在月光铺洒的窗台上，与猫头鹰海德薇交谈，他不敢睡过去，生怕睁开眼，魔法世界就会消失不见。那时候的他对未来的生活是期待而又焦虑的，而现在，则单纯是期待，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睡不着觉的期待。 终于，周三到了，熬过上午，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了。 哈利拉着室友们早早赶到教室，他们占了前排的座位。 林德进门时，这些一年级的学生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他会在课桌找个空位坐下，但他很轻快地站上讲台，带着驾轻就熟的风采，带着一贯平静安宁的笑容。 哈利听到咚的一声，那是自己的心稳稳落地的声音。 没错，的确是德·林先生代课！ “以防万一，还有人不认识我，那么我再自我介绍一次，我叫林德，依照英语的习惯，你们可以叫我德·林。在这个教室里，你们不需要叫我教授，称我为先生就好。” 台下鸦雀无声。 “在正式开课之前，希望大家明白，我只是一个代课教师，不论你是否喜欢我，都只能在这个教室里见到我一两次，说不定只有这一次。” 小巫师们窃窃私语了一会儿。 “我知道奇洛教授给你们留下的印象很一般。我没法靠一两节课把欠缺的知识补齐。所以让我们抛弃那些陈词滥调和繁文缛节。我在这节课上只教你们于实战有益的知识与魔法。首先，我要告诉你们，巫师的战斗是怎样的。” 哈利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林德娓娓道来的求学之旅。几个小伙伴们都会心一笑。 “巫师的战斗分为两种，一个是巫师决斗，或许你们有人不知道，弗利维教授曾是决斗冠军。他会告诉你们，在决斗比赛中，以快速的手段令对手丧失战斗力是全部要求。”林德环顾课堂，“我需要一个志愿者帮忙演示。” 刷！ 第一个举手的永远是赫敏。 林德也第一个看到她，“那么就是您，格兰杰小姐，请上前来。” 许多小巫师发出失望的叹息。 目光聚集，仿佛有力量，赫敏感觉后背的斗篷都要燃烧起来，她是被这些注视推着走的，让她步伐轻飘飘。走到林德身前，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 林德低头对这个小姑娘露出鼓励的微笑，然后环顾四周，“瞧瞧这么多课桌板凳，有些拥挤不是吗？”他轻轻跺脚。 在小巫师们的惊呼尖叫里，教室桌椅都呼呼地爆出一簇簇蓬松毛发，变成胖乎乎的猫猫狗狗，桌面前端长出一颗活泼可爱的脑袋，后头还有长长的尾巴，它们一个个哇哇喵喵地叫唤着，驮着大家在教室里奔跑，随后自动跑去贴住两边的墙壁，腾出中间一大片空地，猫猫狗狗又重新变回桌椅板凳。 孩子们欢笑起来。 林德嗅了嗅空气，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低声询问：“教室的氛围，太沉闷不是吗？”他拍了拍手掌。 于是墙壁都变得透明，天花板延伸后退，化作湛蓝天穹，太阳朗照，云卷云舒，脚下是广袤原野，长草及腰，四下都吹来舒爽的风。大家的课桌都半掩埋在草地里了。仿佛他们一瞬间从课堂瞬移到了水草丰美的潘帕斯草原。 “这是什么魔法？”赫敏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猜猜看？聪明的姑娘。” “无痕伸展咒和变形术，还有……投影咒？嗯，还有……气象咒！” “很棒！如果我有权加分的话，我肯定要给格兰芬多狠狠加上十分！”林德语气夸张，把小姑娘逗得咯咯直笑。 所有小巫师都对林德展现出的魔法造诣感到惊奇，对他们来说是惊奇，但对那些高年级学生来说，这根本就是惊吓。他们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将无杖无声施法运用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像是巫师，而如同圣经故事里的上帝了。 比魔法还魔法。 林德只用来逗小孩。 这兴许就是强者的余裕。 “你都知道些什么魔咒？” 赫敏秃噜秃噜报出一大串，仿佛在说相声贯口。 “你会昏昏倒地？那就好，接下来你就用这招。” 林德往地面一指，一小丛丰美的牧草暴长起来，草茎纠缠盘结，化作一个敦实可爱的草偶，带着一顶圆草帽，两只眼睛都是黑色的x字，而嘴巴仿佛是被封了线，露出搞怪的笑容，就像马戏团小丑。 青草人偶活泼地朝小巫师们招手，又对面前的赫敏行了个漂亮的宫廷礼节。麻瓜出身的赫敏不知所措，只能连连鞠躬。 “现在，拿出你的魔杖。朝它释放昏昏倒地。” 赫敏一板一眼挥舞魔杖，念诵咒语：stupefy！ 魔杖尖端射出短促的红色光线。 草偶飞快起跳，一个后空翻直接躲开了魔咒，落地后还不忘朝观众席鞠躬。 小女巫听到同学们吃吃的笑声。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林德。 林德鼓励她“再试一次。” “昏昏倒地！” 结果是一样的。这次草偶更是跳起了哥萨克踢腿舞。 林德不但没有失望，还给赫敏鼓掌，“非常优秀，我打包票，弗利维教授一定很喜欢你，你的施法动作很精确，咒语念诵也没有错误，而且施法效果很稳定，这说明你非常自信。但你为何失败呢？” “因为，我太慢了。” “没错。巫师决斗需要快，其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快速击倒敌人而准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字，伊丽莎白·斯玛琪琳，1379年达特姆尔高原的巫师决斗中，她使用了缴械咒击败对手获得冠军。在此之前没人看好她，甚至劝说她主动让出奖杯，因为她的对手实力如此强大，能轻易召唤出席卷赛场的飓风。而在这场不被人看好的对决开始后，伊丽莎白的对手开始念诵一段冗长的魔咒，这个魔咒的效果是让一座山落在她的头上。但可惜，击败这样一位大巫师的却是一句简单的‘除你武器’。” 看到这些小巫师若有所思的样子，林德主动站在赫敏身边，面对那只得意忘形的草偶。 他没有拿出魔杖，没有念咒，只是弹了弹手指，一瞬间数百道红光迸射，就像阔剑地雷的破片一样，覆盖了面前的锥型区域，任凭草偶再怎么灵活，也直接被打成了一地碎屑。 第四十九章 魔法是相信的力量 林德让赫敏返回座位。 “你们都看到了，想要提高施法速度，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精简你的施法流程。对你们来说无杖施法或许有些困难，但无声施法是有必要的。一道简单的昏昏倒地，如何能跳过念咒将其施展出来呢？答案是信念。” 信念？哈利看着侃侃而谈的林德，心里泛起微妙的情绪。 哪怕对成年人来说，信念都是珍贵而稀缺的品格，更何况是一群孩子。 “不要小看自己。魔法既是相信的力量。是情感的力量。”林德缓步走到课桌中间的空地上，“我说，我相信会有满山的花在冬天盛开，我相信会有星星落在夜晚的森林，我相信云彩是白色的小狗，我相信海风会吹来母亲的思念。你们觉得我是做什么？” 孩子们面面相觑，有人觉得林德疯疯癫癫的，有人觉得他的话有趣，有人对他深信不疑。 “你在，念诗吗？”罗恩小声咕哝。 林德的耳朵就像支了天线，他对红发韦斯莱笑了笑，“是的，我在念诗。不，我不是在念诗，我在作预言。” 他高举右臂，打了个响指，于是丰美的草场被大雪覆盖，寒风凛冽，孩子们都冻得瑟瑟发抖。 他举起左臂，又打了个响指，于是他们脚下的大地隆起，一座喷发烈焰的火山直直顶向苍穹。小巫师们尖叫起来，他们的座位围绕着火山口，能看到下方万丈悬崖，以及喷涌的熔岩。 林德漂浮在半空，火山的滚滚尘埃云化作他的高耸宝座，他的声音如雷霆一样嘹亮，他说：“鲜花将会盛开！” 于是火山喷发，轰烈烈的岩浆在半空爆散为花种，飘落在山坡的皑皑积雪上。 天空风云变幻，云朵落在地上变成无数只白色狗狗，在孩子们的座位间来回跳跃，太阳蜷缩起所有光芒，星星如雨点一样落在平原上，大地崩裂，海水从四下翻涌，湛蓝的港湾吹来和煦的风，抵达山顶的时候，就变成一个女人温柔的低声絮语：宝贝，我很想你，你在霍格沃茨还好吗？ 哈利浑身僵硬，他缩在座位上，目不暇接的奇景叫他大脑空白，此刻听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呼唤。 哈利从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妈妈。 “母亲？”他慢慢离开座位，慌慌张张地朝风吹来的方向奔跑。其他小巫师在身后呼唤。 “哈利！快回来！” 哈利什么都没听到，他在陡峭山坡上摔了一跤，滚入花海，鲜花与雪泥覆盖在身上。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去海边！ 这种奇怪的、不着调的想法莫名激励了他，哈利抽出魔杖，指着雪地大声说：“变成雪橇！” 不，雪地用沉默回应他。 哈利惊怒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够坚定，你甚至没见过真正的雪橇，孩子，你只是从圣诞老人的故事里听说过这东西。现在，不要再逗我笑了，说点真正的玩意吧，说说你真正见过的、接触过的，嗅过的物件，你知道它的颜色、气味和质地，来吧，说出来。 哈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扇门，楼梯储藏间的门，就像牢笼的栅栏，过去十年，他这个小囚犯对这扇门的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变成门板。” 雪地发出放松的叹息，对，对极了，门板这就来。 两个学院的孩子都跑到山顶边缘，看着那个格兰芬多的男孩踩着一块门板，滑向山脚的大海。 林德拍了拍手，“好了。足够了。” 哈利正要纵身入海，可突然眼前一花，他回到了教室，那个昏昏沉沉的教室。 周围的小巫师们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像是一场狂乱的梦。 林德站在教室中间鼓掌，“我们的哈利·波特先生成功地把他的课桌变成了一块门板。我打赌，如果麦格教授看到这一幕，会直接免去你这学期的变形术作业。” 在昨天的变形术课上，麦格教授让一年级生尝试把把一张白色纸片变成蓝色，但成功者寥寥无几。现在，哈利能将宽大的课桌变成一张细致入微的门板，这样的进步无疑是惊人的。 林德想起自己当初在藏书塔练习变形术，他是靠把实物带入其中观察，积累了对物性的充分了解，这才在实际应用中屡试不爽，变形术就是这样一种“化想象为真实”的魔法。 它很依赖巫师对现实物体的认识，变形术无法变出一个从没见到过的东西，比如外星人的飞船之类的。 “这就是信念的力量，一定要把眼前的世界改变的狂野信念。变形术是这样，其他魔咒也是一样。关键的是充沛的魔力，对魔法的认知，以及对自己的信心。” 许多老巫师都有些神经质，在别人看来疯疯癫癫的，那不是受了邪神的感召，而是一种类似狂热的状态。对别人的目光浑不在意，自信到目中无人的地步。 这些小巫师都被林德说服了，但他们还是有些信心匮乏，“可是，我们的年纪太小，可能没有这样多的魔力。” “我并未要求你们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没有要求你们把一座山搬走，没要求你们把岛屿给炸沉。哈利的例子已经向你们证明，即便是一个小巫师，体内的魔力也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林德看大家还是惴惴不安，只好继续鼓励：“当初你们都经历过魔力暴动，周围出现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我知道有人可以让家具都漂浮起来，有人可以让玻璃消失，有人可以在梦游的时候穿墙，那时候你们对魔法一无所知，一条魔咒都不会，可展现出来的能力却如此强大。为什么偏偏来了霍格沃茨之后，连一个小小的变形术都学不好？” 大家若有所思。 “学习魔法是这样一个过程。最初你们的脑海中并没有规矩约束，你们只有一种强烈的原始信念，这种无意识的信念在驾驭魔力，它是狂野的，也是强大的，就像孩童的涂鸦，色彩大胆，笔触惊奇。可随着你们接触到了魔法教育，学着如何用自己的思考来驾驭魔法，情况陡然就变糟了，不是吗？突然之间，你就变得什么都做不好了，连荧光咒都需要练习好久。但这并不是坏事，而是一个自然的过程。” 林德挥了挥手，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一张白纸，一盒彩色蜡笔。“现在，请大家用颜色涂满这张纸。” 聪明的小孩若有所思，立即就照做了，愚笨一些的则还没从刚才的幻术表演里回过神来。 林德给了他们七分钟，随后让大家把稿纸传递上来。 他挑出四张，将它们放大。 “这几张是谁画的？” 举手的是格兰芬多的赫敏、西莫，以及赫奇帕奇的汉娜、贾斯廷。 这四张画完全是四种风格。 赫敏用色彩构筑了一片幼稚的风景画，有朝阳，蓝色天空，青草地，还有山坡上的小木屋。 西莫是有名的爆炸小子，什么东西放在他手上都能爆出火花，他的画则完全是愤怒的红色涂鸦，就像是太阳公公被月亮姐姐枪毙了一样，红色的喷出物从画面中心的橘黄色圆球里迸发。 汉娜·艾博，霍格沃茨的铁帽子王，她是个温柔胆怯，敏感善良的女孩，她的画被纯蓝蜡笔涂满。就像是苏联至上主义艺术家马列维奇的名作《黑色正方形》一样，画面中完全看不出任何物体，任何轮廓，这是一张纯粹的蓝色画纸。 贾斯廷的风格与汉娜相近，但他选择了用条形色块互相堆砌，乍看像是一道彩虹，但没有彩虹会是这样奇怪的颜色，与其说是彩虹，倒更像是北洋政府的旗帜。 林德给这四幅画排了个顺序，汉娜、贾斯廷、西莫、赫敏，大家也就见证了一张画纸是如何从纯色，演变为彩色，再衍生出结构，最后展示出完整的结构体系。 “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林德这么评价这组四联画。 第五十章 无声施法与无杖施法的奥秘 林德没有让小巫师亲自解释自己作画的意图，欣赏文艺作品，哪怕是小孩涂鸦，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解密过程。就像让作家对自己的作品进行阅读理解，他的答案说不定会和课本上的标准答案大相径庭。观众在欣赏的同时，也是在对作品进行再创作，他们思考的东西，与作者肯定有所出入。 再有一个原因，十几岁的小孩，说话没什么逻辑思维，让他们磕磕绊绊讲解，费时且不讨好。 所以这种时候，林德就要发挥“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精神。他要借这四副画讲述自己的理论，而他的理论，对现今的欧洲魔法界来说，直接视作真理就好。 他指着汉娜的蓝色画，“学习魔法就好比运用色彩，最开始你对绘画一无所知，只能用一种颜色填满画纸的每个空间，色彩的笔触是混乱的，是丰盈的，是没有拘束的，它不被任何人定义，也拒绝被定义。 “这就是原始魔力的状态，小巫师必须保持对魔法本身的无知，才能让魔力得以发挥，得以填满画纸，进而突破束缚，迸发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小巫师的魔力暴走出现在六到八岁，过早出现魔力暴走，是因为天赋太强，而拖延得越久，就越不容易出现暴走。一旦提前意识到体内存在魔力，哪怕只是出于对周围人的嫉妒，而在无意识中向体内找寻魔力，都会污染其原始的状态，这种情况很容易催生哑炮，也就是具备巫师血统，却没有施法能力的人。” 有些孩子听懂了，有些则没有，林德环顾四周，看到哈利的眼睛闪闪发亮，罗恩的表情一脸迷糊。林德没有停下来等他们，继续指着下一副，作画人是贾斯廷·芬列里。他是个聪慧的男孩，当他看到自己的画排在第二位的时候，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神情。 “一旦出现魔力暴走，就该进入下一个阶段。当纯色填满之后，我们就会意识到，一种色彩太单调了，它什么都不表达，只是就这样孤零零地存在着，太普通，太单调了，让人看过就会忘记，而且创作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需要不断用同一支蜡笔摩擦画纸而已。这时候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引入更多色彩，正如贾斯廷做的，让色彩区分开来，彼此有了对比，让画面更具包容性。就像我们有意识地去控制魔力，更多色彩污染了原先的蓝色，但却为接下来的创作提供了可能。 “在这里，我还需要额外提及一种特殊的存在，默默然。这是一种诞生于小巫师体内的危险生物。它出现的原因是小巫师没有及时学会控制魔法，又因为害怕魔力暴走伤害他人，开始有意识地压抑自身，在痛苦、绝望、悲伤的情绪中，催生出默默然。它就像个怪物，会不断吞噬原有的色彩，直到原始魔力被完全污染，小巫师也就会因此死去。每个默默然的出现，都意味着一场悲剧。” 伤感与惊慌的情绪笼罩教室，孩子们一言不发。 但当林德走到第三幅画下方的时候，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了，因为西莫小天才的画实在太有冲击力，丑得震撼人心。西莫挺起胸膛，做出骄傲的样子，看来他不介意用自己出丑来逗笑同学们。 “当色彩陆续出现，每一种颜色都开始选择自己的位置了。绘画无非是在恰当的地方涂上恰当的色彩。阿尔塔米拉地区的山顶洞人用简单的笔触记录人像和猎物。西莫的画嘛，能看出一些简单的结构，比如中间这一堆有很多毛发的黄色，也许是太阳，也许是毛线球，然后从这里面喷出很多红色，灵感可能是西瓜的汁水。” 西莫耸耸肩，他根本没想这么多。 “大部分咒语的学习，只需要应用到这一步的想象力就好了。大部分成年巫师的一生也只做到了这一步。能从自然里发现一些规律，一些幻想，再把这些想法应用在魔咒上。直到这个时候，你们的魔法力量虽然已经得到了控制，但依旧有其狂乱、无序、反常的一面。这个阶段的想象力天马行空，使用出来的魔法也显得不合常理。” 林德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圆滚滚的水果糖，将它变大，然后对其施展了一个“长手咒”，水果糖就秃噜一下长出一双手，林德再一个“跳舞咒”，水果糖在原地表演了一套酷炫街舞。 这个场面有些诡异，也有些诙谐。 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里头的人物和场景，都可以从现实生活里找到依据，看似反常，但其实没有脱离人类的理性。 林德微笑，“我们绕了很大一圈，终于回到最初的目的。想要掌握无声施法，一定要更进一步。对于魔咒的理解，不能仅仅停留在知晓如何施放它。你必须要知道，这个魔咒的作用是什么，当你一遍又一遍对着同一个目标使用同一个咒语，你希望它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走到赫敏的画幅前，“瞧啊。我让你们用色彩把画纸填满，并未要求你们画出任何具体的形状和事物。但赫敏·格兰杰还是选择绘制了一副风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明白如何利用色彩描述心中的故事。这就是无声施法的诀窍。你不必说出魔咒，咒语已经在你心里回响了。” 越是受麻瓜教育影响的巫师，越能理解林德说的话，自然科学教育培养逻辑思维，逻辑思维帮助巫师理解魔法。虽然魔法并不遵从自然哲学，但魔法的使用者却需要了解自然的客观现实。 毕竟魔法现象既然被这个宇宙所允许，说明它本就是自然的一个环节。 林德认为霍格沃茨其实需要开设一门自然科学课程，也不要求多高的水平，只要能培养出观察、分析客观世界的科学素养就好，求知者是不会抛弃真理的，哪怕是所谓的麻瓜学识。 课程时间已经过半，林德准备进入下一个话题，让小巫师们回去后自行练习无声施法。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举手询问无杖施法的秘诀。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好奇。 林德倒也没有拒绝，他挥挥手，还是之前那四幅画，他把顺序颠倒过来，赫敏的排第一位，汉娜·艾博的排最后一位。 “无杖施法很简单，但也很难。它需要的不只是信念，还需要你对自身魔力的共鸣。魔杖其实从来都不是施法的必备媒介，古老的德鲁伊特们驾驭自然之力，能自由变化为野兽，他们就从没有使用过这种小木棒。魔力就在那里，不会因为没有魔杖而消失，而学习无杖施法，就是一步步回归内心。什么时候能回归到最初的纯色，遗忘所有的规矩束缚，什么时候也就掌握无杖施法了。” 林德在说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其实回想的是张无忌学太极拳的名场面。 张三丰：无忌孩儿，你还记得几成？ 张无忌：全忘了.jpg 无杖施法也的确是一种得意而忘形的境界。所有巫师都经历过魔力暴动，那时候他们是无意识沟通了体内的魔力，而如果能将魔力纳入主观意识的掌控，也就不需要一个魔杖作为媒介来引导魔力了。 归根结底，魔杖就相当于一个引流器，杖芯材料都是强大魔力生物的身体组织，作用是在魔力与现实间搭建沟通桥梁。而只要有引导魔力的功能，哪怕是一根泡面叉子也可以当魔杖。 这群小孩完全没准备好接受无杖施法的理论，一个个都露出了天真愚蠢的笑容。 林德眨眨眼，“好吧，让我们把巫师决斗的那些繁文缛节都抛开，是时候让你们知道巫师战斗最真实残酷的一面了。我需要一个志愿者，有谁愿意上来帮我个忙？” 第五十一章 奇洛出院 林德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进行了一周，在霍格沃茨校内引发热烈反响。 大部分学生都爱极了课上精彩绝伦的魔法演出，他们把转校生德·林称作巫师中的巫师。 当然，没有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讨厌林德的学生也是有的，这和他的教学方式有一定关系。为了演示黑巫师的战斗情景，他会毫不犹豫地欺负小孩，不论是一年级生还是七年级生，只要敢举手当志愿者，就绝对会感受到现实的铁拳。 这是林德教给他们的第一课，遇到一个不择手段，无法力敌的对手，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林德没有设计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而是将其作为解密型的boss，想要战胜，就必须动脑筋，根据林德事先的提示，还有他提供的道具，利用对手的缺陷，以弱胜强，或是逃出生天。 四个学院的学生里，拉文克劳表现最好，这群小鹰以冷静沉着的思考脱颖而出。赫奇帕奇的学生综合排名在第二位，他们沉默而有耐性，在有把握前绝不贸然行动。斯莱特林的小蛇和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不相上下，他们的个人实力都不成问题，只是一个过分自信，一个过分鲁莽，反而让他们表现不佳。 林德的好室友珀西是第一个倒霉蛋，他虽然没有战胜敌人，但也用计谋脱离了危险，韦斯莱家的几兄弟表现都不错，罗恩不出意料是最差劲的。他倒是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面对林德扮演的疯狂炼金师，宁死不屈。这也算是光荣牺牲，格兰芬多的大伙儿都拍着罗恩的肩膀夸一句好样的。 同样经受考验的还有德拉科·马尔福，这个金发小白脸外强中干，他自以为很高明地向林德假装投降，但还没进行背刺就被指出致命错误：林德扮演的角色是个奉命行事的暗杀者，不接受投降。 斯莱特林的同学们直接笑嘻了，德拉科当了课堂小丑，只有一个叫潘西的姑娘替他鸣不平。小马尔福回去之后写信给他爹老马尔福，哭诉自己遭到转校生的校园暴力。 德拉科在晚餐时领着跟班，还有那个叫潘西的女孩，趾高气昂地对林德宣布，邓布利多私自将学生任命为代课教师的行为一定会被学校董事会批评，而他德·林也要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赔偿。 林德觉得有趣儿，于是笑着问，“小子，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报应？” “最少也是开除！”德拉科色厉内荏地挥了挥手掌，他把干瘦的胸膛挺起来，活像一只吊在屋檐下的风鸡，苍白的脸颊也腾出激动的红晕，两只灰眼睛亮晶晶的，或许他觉得这句话吓不倒林德，于是又连忙结结巴巴地补充说：“很可能要你罚款，你损害了很多学生的精神健康，一定要赔偿！起码……嗯，四百加隆呢。” 哈利他们都恶狠狠地盯着马尔福，这没让德拉科退缩，反倒洋洋得意起来。他身后的两个小胖子跟班像是神游天外一样，迷迷糊糊。而潘西像是好斗的狮子狗，朝哈利他们龇牙。 林德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德拉科盯着这个转校生看了一会儿，觉得手脚都有些冷。很快，德拉科就走了，他灰溜溜地回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周围的小蛇看到他的时候也在笑。 不只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四个学院的孩子都在嘲笑德拉科。 这不有趣，一点也不好笑。德拉科的脸色煞白，晚些时候，他与潘西大吵了一架，然后又在宿舍里无缘无故欺负跟班高尔。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漫长极了，蜷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悄悄哭鼻子吧。 林德把德拉科的威胁抛掷脑后，老马尔福没有机会来找转校生的麻烦，是邓布利多拦住了他。卢修斯·马尔福在校长办公室对邓布利多发火，这位老巫师只是笑呵呵的。 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怒气冲冲，但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趴在办公桌旁的那条猎狼犬。卢修斯矜持而冷淡地夸奖了一句：“很漂亮的狗。” 阿福抬头看卢修斯一眼，喉咙里咕哝了几声，随后又趴下了。 卢修斯指责邓布利多玩忽职守，对高年级学生欺凌新生的行为不闻不问。 整个过程里，邓布利多像是打瞌睡，不论受到什么样的抨击，都只是笑而不语。直到卢修斯准备离开时，他才终于醒过来一般，朗声说：“不要去打扰德·林，卢修斯，别这么做。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孩子和家族，为了魔法界的未来。” “你老到发疯了吗？” “不，卢修斯，你不明白德·林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意义。那个孩子是特殊的。” “有多特殊？难道是一个默默然？” 邓布利多对这个词有一些悲伤的回忆，他神情黯然，随后又展露笑容，“不，那个孩子不是一个阴沉、冷漠、缺爱的可悲生物，他是魔法之神，是太阳，是狮子王，也是贝奥武夫。不要试图威胁他，不要试图控制他，不要试图与他敌对。德·林虽然很善良仁慈，但他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卢修斯脸色阴沉地走向门口，邓布利多在他离开前最后一次警告：“卢修斯，回去吧。” 老马尔福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终究是离开了霍格沃茨。他的好大儿在宿舍哭了三天，没等来老马尔福的撑腰，反倒是收到了妈妈的吼叫信，让他在学校安分一点。当时的餐厅内外充满快活的空气，数格兰芬多的学生笑得最欢。 今天是奎里纳斯·奇洛出院的日子，中午，他出现在礼堂的教师席位，整个人焕然一新。身上的巫师袍挺括板正，脖子上缠着一条蓝色围巾。出院前他向庞弗雷夫人讨了一杯生发药剂，使他长出了一头漂亮的黑发，除了有一撮呆毛不听话，其他部分都很俊。 他现在又做回那个才气惊人的拉文克劳优秀毕业生了。 麦格教授用餐刀敲响酒杯，等大家都注视过来。奇洛站起身，向学生们道歉，说自己耽误了教学内容，承诺会在今后尽可能补偿。一年级生从未见到这位结巴教授如此流利的讲话，如此风度翩翩的形象，一时间都很惊奇。 哈利盯着奇洛教授的头发看了好半天，然后皱着眉问同伴，有没有觉得这个教授身上少了什么？ 罗恩他们都摇头，认定是哈利记错了。 奇洛归来，也就意味着林德代课的日子结束，这一餐让许多孩子觉得伤感。甚至有格兰芬多的学生提议，向邓布利多申请，让奇洛教授再去校医院住半个月，这个馊主意当然行不通。 林德的最后一课结束后正好赶上午餐时间，他来到礼堂时，所有学生都站起来为他鼓掌。小巫师们拿出魔杖，在半空释放烟花和彩炮。教师席位上，邓布利多校长笑得像个慈祥的不倒翁，麦格教授轻快地叩击手腕，奇洛教授站起身朝林德举杯致意，就连斯内普都朝他略微点头，随即就自顾自饮酒了。 转校生沐浴在欢呼与喝彩声中，朝四周行了个轻快的脱帽礼，不知不觉已笑容满面。 第五十二章 本质变形与永恒变形 九月下旬，林德在麦格教授的建议下，往《今日变形术》期刊投了一篇变形术论文，他提出了两条全新的法则，称为“本质变形法则”与“永恒变形法则”，打破了一直以来被视作铁律的甘普变形法则五大例外，在魔法界引发轩然大波。 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信件涌向霍格沃茨，有人秉持探讨的态度，也有人指责林德是在哗众取宠。 麦格教授是林德的最大支持者，她拿出刊登有林德那篇论文的期刊，直接当作补充教材来讲课。 通过她的讲解，这些学生都理解了何为“本质变形法则”，这些内容与林德在课上提到过的观念是一致的。本质变形就是通过分析、了解自己期望的变形对象，对其存在的形式理解越深，变形出来的物体就越真实，直到跨越某个界限，就能将一种物质从根源上转化为另一种物质。 最好的例子就是魔法石，能将任何金属转化为纯金。 只不过林德认为通过变形术就可以达到这至高的炼金成就。 这一条法则让许多自信满满的巫师大加赞赏，他们认为巫师生来就是不同的，就应该有点石成金的本领。林德得到的大多数赞美都来自这一条法则。《预言家日报》评价为：虽然疯狂，却可行，这是一位天才给世人的答案。 许多巫师在了解“本质变形法则”后，都迫不及待地尝试。关于这条法则的讨论和实验，在此后一年时间里，占据《今日变形术》期刊的大半个版面。能真正做到这一步的寥寥无几，突破性的成功出现在五个月后，一位在赤道新几内亚旅居的女巫成功地把一团毛线变成一枚巧克力屑曲奇饼干，进食后正常消化，打破了甘普变形法则。 并非所有人都能领悟本质变形术，即便如此，许多巫师借鉴了林德的自然哲学观念，也在变形术的学习研究上取得巨大进步。因此寄给林德的感谢信也逐日增多，不乏有夹着金加隆的货真价实的诚意。 还有一些感谢信就稀奇古怪了，比如十一月十七日那天，猫头鹰凯雅给林德送来一封夹着女性内衣的未署名粉色信封，十二月三日那天，他又收到一只大包裹，是一位“在埃及旅行’的无名巫师送的，这家伙在信里说多亏林德的启发，使他用变形术成功摆脱了当地傲罗的追捕，随信寄来的包裹是他的一部分“当地特产”，聊表诚意。 所以说英国魔法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偷从境外运送黑魔法物品进来都没查封。 在动荡争论中，巫师学术界逐渐承认了林德提出的“本质变形法则”，据说林德将因此获授梅林勋章，具体是最高的一级还是稍次的二级，还需进行讨论，但不出意料的，这位霍格沃茨转校生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梅林勋章获得者。 按说林德尚未离开校园，就已经声名鹊起，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极大的光荣，但是他的光荣中却始终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云，那就是林德提出的第二条法则——永恒变形。 对于这条法则，风评几乎一边倒，所有巫师都觉得永恒变形是天方夜谭，因为它涉及到了“时间悖论”。 林德在论文里如此宣称：一旦某个物体被永恒变形，那么它存在于过去的痕迹也会消失，相当于改变了物体的历史。 这句话就是在明示，过去是可以被篡改的，历史是可以被重写的。 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面对“永恒变形法则”，即便是最疯狂的巫师，都不敢轻信。麦格教授也含糊其辞，不会进行深入探讨。 霍格沃茨的学生里，只有哈利对永恒变形法则深信不疑，不单单是因为他一直都支持林德，更重要的是，哈利隐约觉得，林德已经施展过永恒变形术了，那个被变形的东西，他也曾见到过。 只是他忘了。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十月份，霍格沃茨的秋季黄叶遍地，气温骤冷。 经过一个月的适应，一年级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渐渐地对城堡里的魔法现象轻车熟路起来。 生活步入正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哈利发现林德似乎有苦恼。 这是在他们一起晨跑的时候注意到的，林德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受到转校生的鼓舞，很多学生都自发早起，跟随林德，沿黑湖岸畔慢跑。渐渐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慢跑队伍，就连弗利维教授都会迈着短腿加入，不过他终究没坚持下去就是了。 队伍里的人来来去去，总体规模还是在扩大。哈利有用心观察过，自从林德开始代课，很多高年级的女巫就围着他转了，她们会盛装打扮，仿佛出席宫廷宴会，穿着带裙撑的泡泡裙，在嘴上涂抹会变色的魔法口红，在眼睑上画好厚厚的彩色眼影，踩着高跟鞋，穿着过膝的棉袜，连眼睛都滴了魔法药水，总是水汪汪的——有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不慎滴了太多药水，导致她一整天不停流泪。 哈利搞不懂这帮女巫在想什么。她们每天晨跑也不卖力，不是崴脚就是平地摔，受伤了就很做作地向德·林哭诉，而且她们一到场，就有很多男巫凑到跟前，这些人叽叽喳喳的，把晨跑的气氛都毁了，完全就是来添乱的。 再后来，高年级女巫还组建了一个应援团，叫做叁年热梦姊妹会，成天聚在一起研究德·林的喜好。就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社团，她们的入会标准还挺高，至少听罗恩说，赫敏也想入会，但却被刷了下去，小姑娘为此伤心了好几天。 德·林对同学总是不冷不热，但他还蛮喜欢和女巫们交谈。哈利更不懂德·林在想些什么。晚上在宿舍，大家讨论起来，罗恩就提到自己的三个哥哥，他们都很羡慕转校生在女生里那么受欢迎。其他室友大多都不明白，女巫有什么好的，她们一个个力气又大，还不友善，而且也说不上可爱。 倒是迪安·托马斯发表了反对意见，这位来自混血家庭的小巫师和哈利一样，从小在麻瓜世界长大，但比室友们都早熟，他很认真地说：女孩子都特别好，她们身上香香的，而且笑起来很好听。 罗恩拿赫敏·格兰杰当反面例子，“女巫都可怕极了。你们想想那个格兰杰，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嘴里一秒钟吐出几十个词。还没来得及等你听清她在说什么，这个人就又开始说别的东西了。” 纳威嘀咕说：“她很聪明。” 这倒是没错的。大家都承认赫敏很聪明，她不但聪明，还很用功，又是格兰芬多加分最多的一年级生，深受麦格教授的喜爱。相比之下，哈利与罗恩都是扣分机器，一个被斯内普针对，一个老是闯祸。 哈利听着小伙伴们轻松愉快的谈话，却还是愁眉不展，他最近也有一件烦心事，关于他每天晚上做的怪梦，他梦见许多不好的事情，有惨叫，有怒吼，还有飘摇闪烁的绿光。 虽然每次醒来之后，都记不太清梦境的细节，但遗留在神经网络里的混沌的脉冲信号，仍旧让他觉得心情压抑。梦境里狂乱的残余，让他在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里心不在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走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经常会产生一种“我好像在哪见到过这里”的既视感。 神奇的是，虽然哈利上课频频走神，但他的学习进度并没有落下，反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他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哈利想找德·林请教，但又觉得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在不该去麻烦他。如果能经常和他见面，说不定可以顺便提一下。 但转校生总是神出鬼没，要找他可不容易呢。 与此同时，林德在宿舍里睁开眼，望着四柱床的棚顶叹气，“怎么还是没做梦呢？” 第五十三章 天际毒瘤，堂堂登场 自从和斯内普探讨过魔咒的发明方式，林德就尝试着让自己入梦，试过很多办法，但都没有成效。并不是他失去了做梦的功能，事实上，在藏书塔睡觉的时候，林德偶尔也是会做梦的，然而一旦到了其他世界，他就无法触及梦境。 兴许是《哈利波特》世界和《上古卷轴》世界本身的特性，也可能是林德自己身为外乡人特有的弊缺。 无法入梦，导致林德无法自创魔咒，而无法自创魔咒，就使他无法触及魔法的根源。 他的终极变形术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具有创造生命，改变物质，篡夺历史的力量。但林德并不满足于此，自创魔咒代表的是言出法随的伟力。林德在藏书塔拥有这个能力，因此自然而然地，想在其他世界也尝试这样做。 很可惜，其他世界表示不买账。 （世界1、2：哪来的臭外地神，跑到这儿要饭来了。） 梦境在神秘学中意义非常，常常被视作与某种预示有关，有些世界里的梦境代表宇宙的另一面，或是宇宙表皮之下的真实本源。 林德无法入梦，他猜测是自己外乡人的身份被梦境世界抗拒，如果说梦境是一个无线电广播，那么林德这台进口收音机，无法接收到本地电台节目的频段。 不得不说是很遗憾的一件事。 他暂时找不到解决办法。对魔法根源的探索也就不得不暂时先放在一边。 林德并不着急，他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更何况魔法的根源无时无刻不在呼唤他，即便就这样默默昏沉地在人世间浮荡百年，林德也终会一点点触及魔法的真髓。 【世界3】的传送门已经开启，林德抽空进去看了一眼，直接认出了那个世界是《艾尔登法环》，因为传送门的落脚点不在别处，就在游戏开场的候王礼拜堂。 林德：到达世界最高城，（候王）礼（拜）堂！太美丽了礼堂，啊呀这不是接肢贵族吗？还是看看远处的宁姆格福吧家人们。 他没有在那地方多停留，因为刚进去就发觉这个世界的情况挺诡异的。 《艾尔登法环》世界的基础物理规律与其他世界有强烈的差异性，导致自然系的魔法大部分失效。想要顺利施法，必然得重新测算物理常量，进而调整法术构型，做出本土化的改进。 而先验系的魔法更是直接失灵，不论魔咒还是变形术，通通无法使用，似乎受到了某种本源法则层面的强烈限制。 如此情况，导致他的战斗力大幅退步。想要突破限制，必须花费一番手脚。 林德打算有时间了再好好探索一下《艾尔登法环》的世界，现阶段他比较关注《上古卷轴》世界，因为那位世界吞噬者奥杜因已经出场了。 自从林德将布莱丽娜三人擢升为眷属，他们的时间就与藏书塔同步，而藏书塔的时间流逝又受林德的控制。为了让布莱丽娜他们有时间成长，林德又将藏书塔的时间与自己同步，这样一来，《哈利波特》世界与《上古卷轴》世界的时间流逝也就对等了。 他在这个世界待了一个月，冬堡学院迎来了末种月（八月）的尾声，大雪封山，天寒地冻，正是休养生息的时节，位于天际省南方的圣地镇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龙祸，整座要塞重镇被名为奥杜因的漆黑古龙以吼声摧毁，驻军覆没，平民死伤无数。 巨龙归来的消息如同篝火上方的青烟，顺着狂风飘满天际省。 彼时，昂蒙德正好在雪漫城的战友团驻地做客，离圣地镇并不遥远。 这家伙不知道是觉醒了蛮子血统还是脑袋抽筋，居然打算当个光荣的近战法师，所以跑到战友团来学习战斗技巧。他听说有一位从龙祸中逃出生天的囚徒拜访了雪漫城领主巴尔古夫，带来了圣地镇被巨龙摧毁的消息，他连忙汇报给布莱丽娜。 布莱丽娜一早就得到林德的特别叮嘱，让她留心巨龙现世的消息，一有发现立即呼叫他。 那时候林德正好在霍格沃茨吃午饭，口袋里手机震动，他若无其事地掏出来接通。 “林德，巨龙袭击了圣地镇。有一位囚犯从那里逃了出来。” “那位囚犯是什么种族，是男是女？” “标标准准的诺德男人。”布莱丽娜说完这句，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遗憾叹息，连忙追问，“怎么了？情况很糟吗？” “不，没什么，恰恰相反，情况可能很好。标准诺德猛男，搞不好是天际毒瘤现世，这下遭重的可能不止巨龙啊。”林德仰着脑袋沉吟片刻，“我要去溪木镇一趟，把愿意搬走的人送到冬堡。” “冬堡重建计划要正式启动吗？” “没错，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阿冉法师，请他先和冬堡领主交涉，如果对方态度强硬，就换一个态度温和的领主。” “这样一来就要与风暴斗篷直接宣战了。恐怕会让学院里的一些成员不满。” 林德很平静地说：“告诉那些法师，学院不会参与内战的任何一方，但冬堡必须属于我们。如果乌弗瑞克不认可我的判决，我不介意帮他体面。” 布莱丽娜发出轻快的笑声，“林德法师，只需要带乌弗瑞克去参观萨瑟尔遗迹的废墟，他就会同意您的任何条件。” “说不定是个好主意，那就先这样吧，祝好。”林德挂断电话。 他一撂下电话，旁边的几人都好奇地凑过来问。 “这是什么？没见过的魔法物品。” “手机。”林德说，“我的俱乐部成员用于通讯的工具。有了这个，就不必让猫头鹰送信了。” 珀西若有所思，“麻瓜也有手机。我爸爸在滥用魔法物品司工作，他说起过这种东西。” “确实是差不多的。但他们的需要信号塔作为中继，而我的不需要。” “德·林，只要加入你的俱乐部就能有一个‘手机’对吗？也就是说，我可以用这个联系上你，没错吧？”一位六年级的女巫对林德眨眼——她用魔法变出来的长睫毛上栖息了两只白色精灵跳蚤，眨眼的时候，跳蚤化作一道电弧噼啪闪烁，这可是结结实实的电眼秋波。 林德耸耸肩，不吃这一套，“的确如此。不过我至今还没有在霍格沃茨成功分发一部手机出去呢。” “刚才你在和谁聊天？是和你家乡人吗？” “这可就不是一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了……” 长桌稍远些的位置，罗恩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与哈利谈论起自己在禁闭期间遇到的一件奇事。 “我在擦魁地奇奖杯的时候，突然出现一行字，我觉得很可能是宝藏的线索。” 赫敏很感兴趣，“那行字说了什么？” “我记得大概，‘灯神传说’指引道路，还有‘藏书塔’什么的。灯神传说是啥意思？” “我知道。”这次说话的居然是哈利，“我听过这个故事。” “故事？就像《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故事？” 赫敏点点头，“差不多，不过灯神传说是麻瓜世界的《一千零一夜》里记载的故事。传说有一盏魔法油灯里住着灯神，只要召唤它，就能满足你的愿望。” “真厉害。那我就是要去找这个魔法油灯。”罗恩双眼放光，挥舞手中的鸡腿骨，仿佛一柄宝剑，“哈利，要不要来帮我？我们一起许愿。” “嗯。”哈利看向赫敏，“我们一起吧。” “我还要看书呢。” “求你。”哈利也眨眨眼，他不会什么电眼逼人的魔法，但他的真诚就是必杀技。 赫敏耸耸肩，“好吧。”接下来，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起线索的隐藏信息了，罗恩拼尽全力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被灌进三盎司的海水，他与同样受不了的哈利对视一眼，露出年轻人自作自受的苦笑。 第五十四章 你往何处去 炉火月（九月）的溪木镇已有了浓浓秋意，河畔的一片红彤彤的枫树林落下黄叶。农夫忙于播种今年的冬小麦，汗淋淋的耕牛在田埂上喘气。锯木厂的水车行动迟缓，浸在水位下降的河道，吃力地旋转。铁匠家的女孩追着狗狗跑过街道，朝巡逻卫兵投去忧虑的一瞥。 斯万的瞎眼母亲又在高呼，巨龙来袭了，我看到了龙！ 巨龙如同天灾，凡人无力阻挡它的到来。村民愁眉不展，但仍旧忙于生活。 街道上的士兵比往常更多了，他们来自雪漫城，巴尔古夫领主下令往各个村镇增派了兵力。 克里曼换上了崭新的甲胄与剑盾，站在门楼上眺望南方天穹，时刻留心任何不属于云与飞鸟的色彩。 “看什么呢？”队长顺着木梯爬上来，与克里曼并肩，“在找路过的强盗，还是在找龙？” “只是发呆。”克里曼轻轻敲打剑柄，无声哼唱龙裔之歌。 “斯万和法恩达尔跟着那个囚犯走了有多久了？” “八天了。” 队长点点头，“那个外地法师，走了有多久了？” “三个月。”克里曼回望北方，“冬堡这个时候该下雪了。” 队长问他冬堡是什么样的。 “小渔村，很破。只有百十口人。”克里曼已经说过一遍又一遍。 队长大大咧咧地笑着说，“以前我也到处冒险，不过我没到过冬堡，去过独孤城，去过晨星城。那时候我年轻，哪里都敢去，直到膝盖中了一箭，就只能回雪漫了。” 膝盖中了一箭，其实就是结婚的意思，求婚时单膝下跪的样子就像是膝盖受伤了一样。 “不知道林德过得怎么样。巨龙回来了，他一个外乡人留在天际不安全。” “喂，克里曼，你瞧啊，那个人是不是？” “是谁？”克里曼转回头，瞧见溪木镇外的乡土小路走来一个穿法师袍，披斗篷的年轻人，他的肩膀上还站着一只猫头鹰，“我去，林德？！” 林德回来了。他还说要请大家吃饭，老地方见面。 中午的宴会上，溪木镇的大伙儿都到了，林德再次举杯，大家畅饮，几杯蜜酒下肚，再多的忧愁都能抛掷脑后。 “克里曼，巨龙归来的事儿你听说了吧？”林德把老朋友拉到身旁，“溪木镇很危险，应该说，天际省到处都很危险，我打算带你们去冬堡，有学院保护你们。” 克里曼一愣，随即摇头失笑，“林德啊，你不了解，我们是巴尔古夫领主的人民，是不会去冬堡的，那意味着失去领民的身份，失去纳税资格，变成无依无靠的流浪者。再说，天际的儿女怎会害怕死在故乡呢？” “冬堡现在归学院管，你们只要去了，就是冬堡的一员。” “那太好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伙儿吧。”克里曼平静地说。 “你不打算跟我走？” “林德，我是天际母亲的儿子。我的祖先能从巨龙手中夺下天际，我们也能。” “龙裔已经出现了，巨龙不会一直猖獗下去，你没必要死犟。再说，古诺德英雄掌握吼声之道，能吹飞大山，吼破城墙，现在的诺德人嚎一嗓子，也就吓吓路边的野狼。没有可比性的。” 克里曼没在意林德的劝说，而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龙裔出现了？” 这话在喧闹的宴会上，只有少数人留心，其中就包括沉睡巨人客栈的女老板戴尔芬，听到龙裔这个词，立马竖起耳朵。 林德点头，“前些天从圣地镇逃出来的那个囚犯就是最后的龙裔。他背负着击败奥杜因的天命。话说你见过他了吧？说说看，是个怎样的人。” “那家伙啊……”克里曼饮了一口葡萄酒，陷入追忆，沉默半晌才突然说，“像个傻子，酒量很好，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人长得很可靠，但手脚不老实，刚进村就杀了一只鸡，被十几个人从村口打到村尾。我抓住他的时候，他狡辩说这是他打猎的收获，不是偷鸡。” 林德：很好，很符合我对龙裔的想象。 “一位失忆的英雄，一场传奇的征途。”林德低声赞叹，“总有一天，我会和他见面。不过在此之前，我将重塑冬堡的历史荣光，克里曼，我需要人手，冬堡旧都不是一日建成的。而且你难道忍心目睹自己的亲人死在巨龙的火焰下吗？让他们生活在学院的庇护下有什么不好？” 克里曼愁苦地皱起眉，“凡人皆有宿命，倘若我注定死于龙祸……” “别跟我扯什么宿命！我说你能活下去，你就能活，哪怕你死了，我也能跑去松加德把你的灵魂抓回来塞进尸体里。别跟我婆婆妈妈的，我待会儿就告诉大家，愿意跟我去冬堡的，今天傍晚就出发，不愿意去的，就留在这儿。别人我不管，你、法恩达尔还有斯万，你们几个，还有家人朋友，通通跟我走！” 克里曼一怔，摇头失笑，“林德，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的改变。好吧，就当是为了家人。” 哪怕天际面临内战和龙祸的双重威胁，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舍弃温暖故乡，追随林德北上冬堡，大家都听说过，那地方又冷又破，需要靠渔猎生存。克里曼好说歹说，总算劝动了七十来号人，以妇孺为主，青壮只有二十三人。 林德直接让他们进入藏书塔，自己使用飞行术赶回冬堡。 溪木镇的傍晚，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冬堡的天却早已经黑透，大家从传送门出来时，面对寒风凛冽的昏黑渔村，心头不免迷茫，不免后悔。 夜晚的寒意浸透衣裳，胸膛处的毛孔冰凉。 林德拍拍手，一圈温暖的风从他身上吹出，笼罩众人，仿佛一刹那回到春天般，驱散了人们的寒颤。 他伸手朝天一指，一道烟花飞射，在夜幕中炸开。 远方的学院也飞起一道烟花，作为回应。 持灯的法师队伍缓步而来，遥遥的，像是从半空飞落的萤火虫群。 布莱丽娜走在最前方，她将提灯递到林德手中，让开了通往学院的道路。 他们一同走进冬堡的村落，环顾荒陋残破的村舍，凄凉凋敝的景象让大家心里忧虑极了。 克里曼询问林德，“我们在此处，天寒地冻，没有遮风挡雪的屋顶，没有烤火取暖的地炉，存粮仅仅够食用半个月，如何能生存下去呢？” 溪木镇的移民皆翘盼地凝望他。 林德就带领他们找到一片空地，他朝着黑暗的世界说：“我特许来自天际省南部的人们在此安家落户，因此他们将得到屋舍的庇护，他们将乘船出海捕鱼养活家人，他们将加入振兴冬堡旧都的伟大事业。” 于是雪地里升起了石墙木梁，鳞次栉比的屋舍在大地的轻微颤抖里，飞快地搭建，每一座房屋都是结结实实，有门有窗，还有三角形的屋顶，打开门，里面必然都有一座火塘。还有床、桌椅与灶台烟囱。房屋的后院都配备了小渔船，还有渔网与晾衣架。 目睹此景，人群响起惊奇的赞叹，直到大家都各自住进了新屋，才敢相信这不是幻觉。 “你们就在此安住，不必有生活上的顾虑。”林德委托克里曼管理溪木镇移民的生活起居，“从明天起，满十岁，不足六十岁的男女青壮，都要加入劳动。冬堡会在大家的努力下成为天际最繁华的城市。” 林德又看向学院的成员们，“学院不参与政治，但冬堡与学院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新的冬堡会成为学院的后盾与坚壁，学院也将保卫这座城市里的人民，免受战争荼毒。” 阿冉法师在人群中目睹这个年轻人规划世界的模样，露出一个落寞又赞许的微笑。 第五十五章 自海中升起旧都 冬堡重建计划早在林德游玩《上古卷轴》的时候就已经萌芽，等他实际来到这里后，这个念头也就扎根了。这只是出于一个淳朴的想法，也就是“如果冬堡大塌陷后重建会怎样？” 想想容易，实际做起来……其实也不难。 炉火月七日，一个平静晴朗的清晨，林德站在悬崖边，脚下就是怒涛翻腾的亡灵之海。 他已经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伫立了半个小时。 冬堡的人们披着厚厚的毛皮衣裳，聚集在村镇中心，学院的法师们也已集结在此。 布莱丽娜在人群前喊话，她的谈吐在寒秋的空气里凝作白雾，人群稍有躁动，诺德人对法师的不信任还在延续。但自从学院说服了领主科利尔，又驱散了所有风暴斗篷卫兵，这些平民也只能选择服从。来自溪木镇的移民还抱有对新生活的期待，以及对林德的认可，因此安安静静的。 “大家都跟我来吧。”布莱丽娜走在头前，法师们跟在她身后，冬堡人则稀稀拉拉地追随学院的步伐。 “林德，人都到齐了。”布莱丽娜凑到他身旁低声回报。 “麻烦您了，玛约。” 林德没有转身对大伙儿发表什么言论，他仍旧面朝翻涌的海，那冰冷咸腥的海水之下，深邃泥淖之中，埋葬了旧都的城垣与宫舍。 他从巫师袍内衬口袋里取出穿越自带的泡面叉子，将其变形为一支硕大的乌木权杖，顶端留有一个镶嵌孔。 摘下胸前佩戴的高塔之眼，取下那漆黑的核心，轻轻放置在权杖顶端的孔中。 林德高举权杖。 呼隆！ 汹涌澎湃的魔法能量暴发了，从那权杖顶端冲出的七色的魔力湍流仿佛彩虹从火山口喷出。直直射入云霄，又流散作四溢的狂风，冬堡的上空飘摇着绚烂的、宏大的光带，就像吉内女神的裙摆。 如此激烈的魔法效应在整个泰姆瑞尔，乃至整个奈恩星都可被精密仪器观测到。 冬堡的人们惊慌地叫喊起来，他们指责法师都是杀人犯，又要做什么邪恶的行径。 克里曼负责安抚溪木镇的移民，而冬堡的科利尔领主选择带着他的人民逃跑。 学院的众法师对躁乱的人群无动于衷，大家只是迷醉地仰望魔力横亘的苍穹，在狂潮中无声赞美林德法师深邃不可估量的法术造诣。 “修！复！如！初！” 林德口中的每一个音节都如雷鸣般沉重，古老天际曾有巨龙与英雄的吼声响彻，而林德施展的《哈利波特》世界的魔咒，也仿佛龙吼般，与奈恩星的地骨（可以理解为世界法则）共鸣。 大地开始震动。 仿佛创世的众灵苏醒，人们脚下的岩层宛如颤抖的钢铁，叫他们无法站立，屋舍与森林抖落积雪，冬堡领的群山发生大面积雪崩。那从南部风盔城向冬堡进军的风暴斗篷部队，也被地震所阻挠，士兵惊疑不定，犹豫不前，他们的将军加尔玛低声咒骂，遥望北方天穹飘摇的彩色虹光，一时间进退两难。 “修！复！如！初！” 夏夜雷鸣般嘹亮坚定的号令。 亡灵之海翻腾波涛，海面下比铁青更深沉的黑色影子缓缓升起，鱼群四散逃窜，甚至不惜冲上滩头，也要逃离那黑影的范围。漫步冰川的三牙海象昂起肥胖的身体，哀哀咆哮了两声，纷纷朝海的远处遁逃。 “修复！如初！！” 乌木权杖被炽烈的魔法能量贯穿，白色的光辉从金属的微观缝隙渗出，将黑沉的乌木染作暗金。 林德的身体略略漂浮。 他挥动权杖，重砸大地，有神话中泰坦巨人挥锤塑造世界的气魄。 在无声的轰鸣里。 沉没在亡灵之海中的冬堡旧都，破水而出，数亿吨的土石仿佛没有了重力，缓缓腾空，一点点粘附在林德面前的悬崖断壁上。 大地在他身前延伸，城池的碎块从四方涌来，如群集的飞鸟，各安其位。 那城市的屋舍、宫殿、街道、围栏，酒馆、港口、海船、仓库……除了草木生灵外的一切细节，犹如时光倒流般复现。 宏伟的城市不是一日建成的，但却能一日间修复如新。 当天空的虹光流散，当大地重归平静，当群山寂然，当大海无声。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七十八年前的冬堡。 古都荒凉而沉肃，只有来不及逃离的鱼虾与海象在屋顶，在街道，活泼地蹦跳。来年候鸟归来，它们将发现，这座城市里早已有它们祖先留下的窠臼。 林德落回地面，轻轻取下权杖顶端的高塔之眼，将其塞回项链。随后把权杖变回泡面叉子，风轻云淡地收回口袋里。 他转头对布莱丽娜笑着说：“现在就差移民了不是吗？” 布莱丽娜盯着冬堡学院，那危险的悬空通道如今已安安稳稳落在山坡上，扶手护栏也都恢复一新，不用怕失足落入海中摔死了。她的目光灿烂又迷离，“这也是魔法能做到的吗？真是不可思议啊。” 萨沃斯·阿冉看着熟悉的街道，物是人非的寰宇，不知不觉泛出泪水，“真好啊，真好。” 慌乱的冬堡人民走出藏身处，漫步在宏伟的旧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述内心的震撼与惊叹。 科利尔领主的心情更是难以言表，他是个复杂的人，平时一贯表露出排斥学院的态度，私下里却又很看重法师群体，当阿冉前来告知那个疯狂的重建计划，科利尔终究是答应了。也许他是舍不得手头的权位，也许他真正在乎冬堡，在乎这里的人民。 “你们没有说谎……冬堡，真的回来了……”科利尔领主抱着妻儿，他想大笑一场，又想大哭一场，最后也只是发出长长的叹息，因为他知道今后的道路还很漫长，前路出现的究竟是曙光还是黄昏，谁也不能断言。 克里曼很快回过神来，他上前拍了拍林德的肩膀，“真有你的啊。” “去挑一座喜欢的房子。”林德双手抱胸，看起来心情不错，“反正没人住了。” “要不要也给你挑一座？我们可以当邻居。” “随你。”林德点点头，没有反对。 布莱丽娜眼珠一转，“我也去挑一间房子。” 扎格站在他们身后，用手机给昂蒙德直播林德法师修复冬堡的场景，昂蒙德把手机举起来，视频中，他身处一座荒废的古老神殿，旁边还有一个金发的诺德男子，凑到摄像头里，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昂蒙德痛心疾首，“我后悔啊！我就不该来雪漫！我也想亲眼见证林德法师大发神威！” 扎格：猫猫笑嘻了.jpg 金发诺德男人指着画面里林德的背影，“那个人就是林德法师？” “对，很厉害吧？” “嗯。”诺德男人露出清澈的愚蠢表情，“我也想学这个。能让他教教我吗？我愿意替他跑腿。” “林德法师很忙的，你要是没有天赋，就别想这种美事啦。诺，我这里有一本《烛光术》，你先拿去学着，什么时候看懂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诺德男人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把法术书拿到手里，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 “好了，先别看了，咱们还要去把龙石拿到手呢。”昂蒙德拍了拍诺德男人的肩膀，催促他赶紧动身。 “昂蒙德。” “又怎么了？” 诺德男人抬手打出一个魔法烛光球，“我学会了。” “……啥？”昂蒙德懵了。 第五十六章 这里是冬堡 冬堡领宣布脱离风暴斗篷，这可就惹火了南边的邻居东境领。 在内战早期，冬堡领就已经被风暴斗篷势力占据，这个小破渔村没有可挖掘的军事力量，甚至连提供后勤支援的资源都很欠缺，唯一的战略价值就是作为纵深腹地，以及战术跳板。 林德宣布启动重建计划后，风暴斗篷的士兵被学院法师勒令解除武装，就地转化为平民，如果不愿，就立即离开，不得逗留。 学院接管了领地的治安权，米拉贝勒·娥文取代了科利尔领主身边那个假冒法师，作为宫廷法术顾问，直接接洽领主与学院的沟通。 对于学院提出的要求，科利尔领主总是会尽可能争取给冬堡人民提供更多的利益，而学院也尊重领主作为统治者的权力。 林德向学院成员阐述了自己对冬堡的展望。 “冬堡要成为一座人口繁茂的大城市，接纳来自各地的移民。学院要招收有魔法天赋的人才，培养他们成为施法者。施法者要成为冬堡的管理者，我们制定城市律法，稳定治安。” “这样做是否违背了学院的宗旨？我们不该参与到政治中去的。”有人提出质疑，态度并不强硬，只是怀着对未来的忧虑。 “我们培养出来的外围成员可以填补冬堡的行政空缺。学院本身不会直接参与政务，只是作为教育机构和学术中心。” “如果招收移民的话，该如何解决信仰问题？” “信仰自由，但法律至上。冬堡是一座法师的城市，不是神官和僧侣的城市。任何人不得以信仰为名，行违背律法之事。尤其是那些迪德拉信徒，必要时不惜重罚，不必惧怕魔神的报复，在梦达斯（凡界），魔神是打不过我的。” 林德期待把学院发展成泰姆瑞尔最强盛的法师组织，彼时一天产出的魔法知识，就能填满如今的一座图书馆。他的藏书塔的收藏也会越来越丰富。就相当于让别人替他开拓魔法的研究领域。 在《上古卷轴》世界里的诸多魔神中，对知识最渴求的是林德的好朋友赫麦尤斯·莫拉，但这老小子总是藏着掖着，不肯把知识分享出来，祂喜欢的其实是奥秘的知识，不为世人所知的历史。祂的做法是断绝知识的流通，乃至摧毁文明，埋藏历史，好让秘密永远属于自己。这就是在竭泽而渔，对知识传播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 林德又岂是莫拉那等鼠目寸光之辈，他不但要分享知识，还要打破原先相对孤立的学术体系，让更多人汇聚在一个开放的交流平台，替他生产知识。这是一个工业文化熏陶过的现代人固有的思维。 说起老朋友莫拉，林德又开始眼馋祂的湮灭领域了，那里面藏匿的可是亘古以来的奥秘。 有机会一定要去祂家做客，顺便拿点特产。说起来，就在冬堡领境内的冰海深处，还藏着一本《无限智典》，是莫拉那家伙的魔神器，内藏无尽的知识，有空可以去把它给拿了。 冬堡旧都重现世间，科利尔领主宣布冬堡脱离风暴斗篷，不支持内战的任何一方，由此引发的风波必将延续十年以上。 炉火月，二十一日。风暴斗篷的军队在冬堡领南部的山脉里行进了半个月，他们此行是来问责领主，并收复失地的。 半个月前，冬堡领上空的魔法异常现象让人心生不安，在领队的加尔玛将军看来，这不是个好征兆。不过他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谨慎前进。沿途雪崩造成大面积的道路堵塞，让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接近目的地。 等他们抵达冬堡，发现这里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残破渔村，一夜之间，宏伟的城市拔地而起。街道两边都是晾鱼的架子，还有一群农夫正挥舞铁叉围猎一头三牙海象。 这是哪儿？ 为什么在城市中心会有海象？ 这群诺德蛮子大概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中了什么邪恶的幻术之类。 但事实就是这样。冬堡旧都重建，偌大的城市只有不到二百个居民，算上学院成员，也才将将二百出头，连一片街区都住不满。 风暴斗篷派出五百人的军队，前来质询冬堡领主为何背叛。乌弗瑞克的副手，将军加尔玛亲自出马，这点人手对付原先那个小破渔村已经是大材小用，对付现在的冬堡城……貌似还是用牛刀宰鸡。 街道上有自发组织的巡逻卫兵，带头的是来自溪木镇的克里曼。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乍看黑不溜秋，但凑近一瞧，塔洛斯在上，全他妈是顶尖的乌木工艺，还有精湛的附魔。随手拿出来一件头盔卖了，都够武装风暴斗篷军的一支百人重甲步兵队。 克里曼拦住这支诺德人的军队，向一位披着熊皮的骑手发问：“你是风暴斗篷的人？要找领主，还是学院？” 加尔玛语气粗暴，“我们来收复诺德人的领土，让你们的领主和学院头头来见我。那些法师既然将野心染指天际，就要接受被驱逐的下场！” 克里曼以及他身旁的冬堡民兵都露出不善的神情，学院的声望在林德施展了大修复咒之后，就陡然飙升，如今已经被冬堡人视作可靠的朋友，别说是风暴斗篷的一个将军，就算迈德王朝的皇帝来了，他们也敢动手给他一个教训。 诺德蛮子彪悍得很，克里曼一翻白眼，当即就抽剑对准加尔玛。 “这里是冬堡，不喜欢学院的都给我滚出去！” 风暴斗篷的五百士兵齐齐拔剑。 “你也是个诺德人！”加尔玛·石拳无视了直逼咽喉的乌木宝剑，哪怕那上面的魔法灵气已让他的咽喉刺痛，这位渐入老迈之年的将军有一双比烧红的钢铁还炽热的眼眸，“你他妈的！也是个诺德人！为何要站在乌弗瑞克的对立面，为何要背叛天际母亲，为何要迎合学院和领主肮脏的政治把戏，投身帝国？！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塔洛斯？！” 克里曼只是个小镇卫兵，他被这位豪杰的气魄压倒了，但态度依旧坚决，“你们的士兵不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冬堡。如果你们要觐见领主，就派出一人作为使者。余下人退避十里，否则就视为与冬堡开战。” 加尔玛眼角抽搐，“你们有几个师？拿什么阻挡乌弗瑞克的铁蹄？”他一声令下，众士兵一拥而上，把这些冬堡民兵生擒活捉。 街道上的平民见状叫喊起来，有人从怀里摸出一支短魔杖，朝天空发射烟花信号。 烟花炸开，红彤彤的火焰照亮阴云笼罩的冬堡街区。 克里曼叫骂：“你们完蛋了！” “都绑了，带回风盔城。”加尔玛蛮不讲理，“我倒要看看，我们是怎么完蛋的。” 冬堡学院飞出来几个黑点，停留在这群风暴斗篷上空。 加尔玛仰头看着这些法师，心里陡然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等等……” 林德伸出一根手指。 [石化咒] [麻痹术] [复制咒] [弱效闪电链] 上百条冰蓝的电流从空中落下，仿佛一场酷烈的暴雨，击中目标的瞬间就跳跃至附近的人体，弱效闪电本身并不致命，其中的石化魔咒与麻痹术则伴随着跳跃的电弧，一刹那横扫了风暴斗篷的军队。 所有士兵都挺着身子，直直倒地。 克里曼等人也没有幸免，不过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被解除了负面状态。 “老家伙，你就是这么完蛋的！”克里曼朝倒地不起的加尔玛轻蔑一笑。 林德施法将风暴斗篷士兵随身的刀剑盾牌变成绳索，便让克里曼他们把人绑起来，等待学院的判决。 第五十七章 神的权力游戏 “回去告诉乌弗瑞克。再敢让风暴斗篷踏足冬堡领，学院就毁了风盔城。让他一个人去和帝国打内战吧。这五百人扣押在这里，想要交换俘虏，一个风暴斗篷步兵换三个平民，一个骑兵换十个平民，一位军官换一百平民，加尔玛·石拳换五百平民。” 学院释放了两名风暴斗篷士兵，让他们骑上快马回风盔城报信。 重建后的冬堡急需填补人口，现阶段别说是百业待兴，根本是一片荒芜。大伙儿穷得只剩下房子了。每天吃的都是各种鱼、海鲜，人民的餐桌太单调，肚子里缺乏油水，也缺乏谷物纤维。旷阔的天地，一片寂寥，只等有能之人大展拳脚。 林德决定在冬堡停留一段时间，玩玩异世界领主模拟经营的游戏，不过他很清楚自己不是这块料，说实话，他对此也不感兴趣。 上辈子（就当是上辈子吧）他入手了很多模拟经营游戏，像是《星露谷物语》、《戴森球计划》、《冰汽时代》等等，还有策略类游戏，《钢铁雄心4》、《群星》之类的，结果都玩不下去，最后为了让花的钱物有所值，林德用ce修改器调整游戏数值，各种资源拉满，虽然游戏趣味性大降，但不得不说这种玩法有种强度美，很爽。 林德：玩游戏，而不是被游戏玩（黑人指脑袋.jpg） 现实里的行政管理的复杂性肯定不是游戏能比的，所以林德更没把握管理好一个法师国度。 他不是那些运筹帷幄的网文男主，能在复杂的现实环境里用政治手段打开局面，不过他也不需要像历史架空世界的穿越者那样，苦哈哈地一点点经营，在各种势力的围猎下艰难发展。 林德早就说过，他不是英雄，他是神。 他完全可以像玩游戏作弊一样，把领地内的各种资源拉满，这样就可以满足人民生存的物质需求。领土安全方面也不必担心，单就第四纪元的天际省，暂时找不出能招惹他的势力，有谁不长眼，一次警告，两次就直接团灭。 既不怕饿，也不怕挨打，这发展起来肯定轻松。 林德并没有因此自视高人一等，那些能以凡人之躯，引领人民改造世界的，无不是都是真正的猛男。 只不过，相比于让人民踉跄独行，林德选择了一条更符合实际的道路。 以神明之身坐镇凡土，广布恩泽。 这种选择在奇幻世界观里十分普遍。单说《上古卷轴》的历史中，就有一个很有名的例子——晨风地区的三位半神审判席。 数千年前的晨风地区，有三位暗精灵的权力者，阿玛莱西娅、维威克、索萨·希尔，他们窃取了洛可汗（被撕成两半的那个哥们）之心脏的力量，获得了比肩神灵的力量，在他们的庇护下，暗精灵得以度过一次又一次劫难。 譬如，第一纪元2920年，魔神大衮入侵晨风，被三位半神击败并驱逐回湮灭；第二纪元，雪恶魔入侵，审判席将整个晨风地区沉入海中，并赐予治下人民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以此淹死来犯之敌；半神维威克曾将一颗由魔神谢尔格拉掷向大地的“卫星”定在半空，使得他的城市免遭毁坏。 这三位半神只是窃取神力，依靠愚弄大众维持神性，就已经展现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即便他们最终遗落在历史的云烟中，但依旧给暗精灵留下了一段横亘三个纪元的辉煌史诗。 林德的情况又和晨风审判席不同，他虽然也是窃取神力，但他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从外界补充神力，拥有藏书塔的他也不需要靠宗教来维系神性。神力自给，神性自足，因此不会有审判席那样力量衰弱的劫难。 他庇护的城市可以恒久维存，他守卫的人民将长沐恩荣。 布莱丽娜最能理解林德，她是暗精灵，审判席三半神的故事耳熟能详，她又是高塔君王的眷属，侍奉心中的太阳。 “林德，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随时都会在。” “玛约，你有兴趣玩一个游戏吗？” “是什么？” “我将其命名为《冬堡时代》，是一个沙盘模拟经营游戏。” 布莱丽娜摇头，“请说些我能听懂的。不要和我打哑谜了。” “我会解释的。跟我来。” 林德与布莱丽娜在重建后的冬堡漫步，他们沿着主干道走向城市的中央，此处矗立的古老的宫殿曾是伊斯格拉默王朝的皇宫，如今此地的王者是领主科利尔。 “真是百废待兴啊，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林德环顾凄凉的街道，还有来去匆匆的市民，不由得生出前路漫漫的感慨。 布莱丽娜轻声说：“新冬堡的一切都需要被重新命名。领主的宫殿，城区，街道。” “哦？有理由吗？” “您还记得这座城市的历史，相传是沙利多用低语建造此地。而您既是学院无可争议的领袖，又是城市的重塑者，有资格留下您的痕迹。让此后来到冬堡的人民时刻铭记您的功劳。更何况，一座政治上全新的城市，没有历史负担，也就不会卷入天际省的争端。” 布莱丽娜的意思很清楚，所谓名正言顺，名义代表的是正统，冬堡的历史建筑更名之后，既可以削弱当地领主的法统，有利于学院管理，也可以避免因历史遗留问题引发的争议。新冬堡并非完全空白一片，还有无形的历史尘埃漂浮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要与过去划清界限，才算彻底打扫干净。 “那就从这座宫殿开始吧。”林德思忖了一会儿，摇头失笑，“我不擅长起名字，你有想法吗？” “极昼宫殿，意为被太阳永照之地。” “但冬堡只有夏季才有极昼。” 布莱丽娜闻言只是笑，却不解释。 林德看了她一会儿，也就答应下来。 “还记得我说要委托你玩一个游戏吗？” “当然。” “那好，我先造一个沙盘。”林德取出一件熟悉的物品——智能手机。 这件来自二十一世纪，经历离奇穿越而被赋予神奇魔力的物品，一直以来都只是被林德当作跨世界通讯器，但它仍有很深的潜力可以挖掘，此前林德觉得无此必要，所以一直没有开发而已。 现在就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第五十八章 模拟经营沙盘策略游戏 一件智能手机的各种功能是由多个电子元件互相配合形成的。大略上可以分成几个模块单元：储存单元、缓存单元、计算单元、显示单元、信息采集单元、信号单元、储电单元。 这些功能单元被整合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随意拆解，很可能导致死机。 不过林德才不需要在乎这些，他可以直接从手机里提取想要的功能。 “我需要替我注视世界的眼睛。”林德轻轻按住摄像头，于是摄像头扭动着挣脱了手机壳，变成一颗透明水晶球，长着两对儿纤长坚硬的彩晶膜翼，水晶球外侧悬浮着三圈银亮铁环，如同行星的环带。 “尔等名为监视者，将如群鸟，昼夜飞翔，为我带来辽阔视野。”林德轻声呢喃，于是变形后的摄像头飞快复制，在极短的时间里暴增至上万只，它们升入高空，以极昼宫殿为起始点，朝整个冬堡领辐散。 在城中工作，在海边捕鱼的人们听到苍穹中细微而辽阔的嗡鸣，那是翅膀挥舞的响声，他们仰头看到云层下方有数以千计的黯淡流星，朝四面八方飞射。 林德又轻轻按住手机屏幕，“我需要一副呈现世界的图册。” 手机屏幕如轻柔的丝绸般翻卷，轻轻脱落，在半空中舒展开来，化作漆黑的镜面，长可十英尺，宽也有六英尺。 四散开去的监视者，其周围的环带开始发光，通过魔力辐射，将采集到的图像信号输送回来，反映在镜面上。 于是那镜面亮起，显现出冬堡领的山川湖海，城市与原野，显现范围不断扩张，从中心向四周蔓延。仿佛一团火焰点燃，驱散镜中黑暗，显露万端的世界色彩。 布莱丽娜询问：“这就是您说的沙盘？” “现在还有些空旷。”林德正在制作的其实是一个地理信息系统，采集冬堡领的各项地理数据，还需要经过分析才能让管理者有更直观的理解。 他从手机中抽出计算与储存单元，“我许诺洞见世事的慧眼，让我等悉知监视者目中的万物。” 一道淡金色的电弧落入镜面，于是镜面透出数十层光谱，每一层都是一个地理信息维度，有地形特征、河流水文、海洋水文、植被分布、热量分布等等，随后又整合为一体。 原先的照片图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冬堡领三维地理空间沙盘，已经近似游戏画面，有各种自然资源的评估，譬如冬堡北部海湾地区的就有大型鱼群出没，预计可以捕捞一千四百吨鱼类，还有南部山脉的林地、兽群分布信息等等。 有了这样一张沙盘地图，领地的管理者就可以很直观地看到发展潜力了。也可以很方便地规划生产。 “让人惊奇的魔法，林德法师。” “还远没有到其极限呢。”林德继续拆解手机，将信号的接收与发射元件整合在一起，凝聚为一枚小小的别针夹子，可以夹在衣领上，“这个小物件要分发给领地的每个人。不论是公民，领主，法师，还是罪犯，乃至是旅行者，都要佩戴。” “它是做什么用的？” 林德将别针递给布莱丽娜，“戴上试试。” 暗精灵法师微笑着接过，仔仔细细地将其别在领口，“这样戴好看吗？” “随意。这不是一个装饰品。”林德指向沙盘上出现的一个亮点，“瞧。你的信息已经显示在这儿了。” 沙盘地图上多了一个信息选项：人口。 目前唯一登记的人口位于极昼宫殿前方，也就是布莱丽娜，光点孤零零的，没有更详细的信息，没有名字，没有等级，没有图片。 “这都是需要后续登记补充的内容。”林德为布莱丽娜讲述自己的规划，“等到每个人都佩戴上身份别针，领地的人口分布也就能收录进来了。到时候再进行职位的划分。农民、渔民、工匠、施法者、官吏、贵族、士兵等等。而你可以通过沙盘调度人口。手动框选，或是在人口栏精确定位，划定一片区域为农田，然后指派农民进行开垦。身份别针会对佩戴者进行提示，监视者会引领他们。” 布莱丽娜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仍旧赞叹，“奇妙的巧思。有了这张沙盘，权力的确就像一场游戏。倘若政治真的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林德说：“这张沙盘会同步到你的个人终端，每个藏书塔成员都有权查看，不过只有你有权进行人事任免和资源调度。” “那样一来，我岂不是成了领主？” “你可以和科利尔商量，不过你的权力是我所特许，即便独断专权，也是允许的。不必有任何顾虑，不必担心遭到反对与诘难，只管放手去做。” “您的钟爱真让我惶恐。”布莱丽娜低头轻笑，“我会在教室与学院中分别组建议会，共同商讨政事。学院议会称作外阁，由冬堡领主与首席法师主持，吸纳贵族与施法者作为议员。教室议会称作内阁，由我主持，吸纳藏书塔成员作为议员。” “随你。”林德摆摆手，“我会进一步完善《冬堡时代》的游戏功能。你知道我在追求什么。其他的事情我无所谓。” “更多法师，更多知识。” “没错。那么，冬堡的管理就托付给你，藏书塔招新的事宜，让扎格法师负责好了，免得你两头不能兼顾。” 布莱丽娜很潇洒地摊开手，“您安排就好。” 林德瞧着她这副心情愉快的模样，也忍不住微笑，他收起沙盘，递给布莱丽娜，看着她妥帖收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二人继续沿着冬堡的街道漫步，一直走到北边的哈萨里克海角，眺望辽阔的海，凛冽的风间杂雪片，不能侵入他们身畔的魔法护罩，世界的寒暑对于这个级别的施法者无关紧要，他们只需要享受自然风光。 “据说诺德英豪伊斯格拉默就是在这里登陆。”布莱丽娜目光迷离，“数千年光阴，不竭的海浪，侵蚀黯淡了辉煌史诗。林德法师，我等高塔的眷属，能否在这诸神建造的残酷竞技场，建立一片属于施法者的安宁之地呢？” “只要我想，那就可以。”林德没有夸大陈词，他说的是事实。 “啊，我的马格努斯，我的太阳。”她又忍不住笑，笑声如海鸥一样盘旋，在冰冷的北极海域，言语嗓音如碎冰敲击般清脆，“正因如此的高傲，我们才甘心追随您。” 第五十九章 藏书塔招新啦 在制作《冬堡》沙盘的时候，林德想到了《哈利波特》世界里一个很有名气的道具：活点地图。这件魔法物品可以显示霍格沃茨城堡里每个人的名字和实时位置。 想要实现相似的功能，或者更进一步，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不过他还是觉得可以抽空去研究一下活点地图，借鉴设计思路，说不定能给他一些启发。 整个秋季他都像个社畜程序员，忙于改进《冬堡时代》的游戏体验。这个过程挺有创造性，所以林德乐此不疲。只是他越来越感受到人口不足带来的负面影响。许多功能他可以制作出来，但没有专门的人员去定期维护。 比如说，林德有想过给到处飞的监视者建立基站，用于充能、升级和维修，如果给监视者加装攻击模块，让它们可以释放毁灭系魔法，就能肩负治安官的作用，任何邪恶都将被火力覆盖。 不过这样一来需要消耗大量灵魂石，而且得有足够的附魔师和机械师驻扎在基站——听起来是个创造工作岗位和编制的好办法，但问题就是培养这些高级技术人才需要时间，需要足够庞大的人口基数。 如果用神力作为能源倒是可以一劳永逸，但那也太败家了。 基于现实原因，林德最终还是放弃了造无人机，否则倒是可以教奈恩星的原住民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火力优势学说。 人口短缺带来的类似问题还有很多，许多项目都只能砍掉，留下设计图纸和资料，等以后有机会再重启。 这两个月来，林德操心的主要工作是造一个人工智能辅助系统，嵌入《冬堡》的沙盘里，就相当于游戏引导，能帮布莱丽娜减少很大一部分工作负担。 其次是设计自动化魔法农场、灵魂石充能工坊和蒸汽动力渔船，他把工程结构图和附魔设计图交给学院成员，由他们进行试验开发。 恒温的魔法农场将给冬堡带来发达的种植业和畜牧业。 发达的畜牧业可以为灵魂石工坊提供庞大的灵魂能量。 以灵魂石为能源的附魔汽船将允许冬堡的渔民进行大规模机械捕捞。 这三样技术的应用不但可以解决食物问题，也能给附魔工业带来充足的原料。 从炉火月（九月）到日暮月（十一月），冬堡欣欣向荣，天际省的动乱情况却在加剧。 首先就是各地频现巨龙踪影，世界吞噬者奥杜因将陷入长眠，化作骸骨的龙族重新唤醒，它们翱翔于阔别数千年的天际，一如古老诗歌所吟咏那般，肆意蹂躏大地。它们是不死之生物，只要龙魂不灭，就可长存，也唯有龙裔才能吞噬龙魂，彻底杀死巨龙。 然而龙裔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对抗奥杜因的地步。 炉火月的二十七日，龙裔在昂蒙德与雪漫城防军的协助下，击杀了一条巨龙，吞噬龙魂，证实龙裔身份。 同日，霍斯加高峰的灰胡子们以吼声召唤龙裔。接下来就是类似动画里头，主角在老爷爷的指点下闭关修炼的剧情了。 昂蒙德打电话告诉林德，说他打算跟随龙裔前往霍斯加修道院。 林德让他注意安全，除此之外，并无更多嘱咐。 风暴斗篷与帝国的内战稍稍降温，也许是因为天际全境入冬的缘故，军事调度并不方便。大规模的战役只有留到明年开春，积雪融化之后再说了。冬季留给双方休养生息，同时也是酝酿阴谋的季节。 经过一段时间的协商后，乌弗瑞克终究是同意了学院的换俘要求，来自风盔城的两千多个移民交换了被关押在冬堡的五百俘虏，冬堡的人口迎来一次暴涨。这些移民大多是非诺德种族，在风盔城是受到歧视与排挤的群体，尤其是暗精灵，遭遇的冷眼和打压更严重。搬迁至冬堡，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布莱丽娜笑称自己终于可以稍稍移动手指了，一次可以框选上百人进行一件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精打细算。 依照林德的要求，布莱丽娜要求所有冬堡人都要接受施法天赋的测试。 其实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有驾驭魔力的天赋，但学习魔法的过程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的。 为了激励冬堡人学习魔法，布莱丽娜给施法者群体很好的福利，包括不必从事农业生产，每个月有固定份额的口粮配给，各种生活补贴很全面，衣食无忧，根本不必为吃饭问题操心。而能在魔法课题上做出创新突破的，直接免去所有工作，只需一心钻研学术就好。 这些政策让冬堡成为施法者的学术天堂。 学院成为新冬堡的权力中心，而学院的权力中心则是神秘的藏书塔。 对学院法师来说，冬堡重建带来的利好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不再被当地人排斥，一夜之间拥有了极高的社会地位，可以脱离生产进行独立的学术研究。种种福利吸引他们留在学院，而出于对高深魔法的追求，他们又都期望加入藏书塔，离那位神一般的林德法师更近一些。 虎人法师扎格负责招收高塔成员，而入会的测试却是由布莱丽娜决定的。 她不会如林德那样，以幻术考验人心，那种做法在布莱丽娜这位暗精灵名门后嗣看来，并不具备普适性，不但费心费力，而且效果也很一般。 诚然，林德有一千种办法让人忠于他，更有一万种办法让背叛他的人不得好死。 不过藏书塔本就不需要靠意识形态维持成员的忠诚度。 如新冬堡一样，建立一个符合群体利益的社会链条，自然就能把人吸引过来。 让学院成员自愿削尖脑袋往藏书塔挤，而不是像老巫师收徒一样主动考验弟子，无疑是更正直硬派的手段。 至于忠诚这种东西嘛。 扎格法师会把那些不够忠诚的藏书塔成员剔除出去的。 所有申请加入藏书塔的学院成员将通过试炼，证明自己具备学识、智慧和勇气中的任一项。 学识之证，以突破性的法术研究换取。 智慧之证，需在学院中找到通往藏书塔的传送门。 而勇气之证，则需要受试者深入各地遗迹，带回失落古老的魔法文物。 学院的高阶成员陆续都获得了学识之证，加入藏书塔后，他们被允许拥有一间自习室，今后可以选择自主研究，也可以选择申请加入现有的“教室”，求得门徒的指教和庇护。 藏书塔的六角回廊是无穷无尽的。它会包容任何求知者。 学院的高阶成员基本上都选择自立，他们期待着有一天，自己的成果能得到高塔君王的赞赏，赐予他们开设教室的权柄，与永生不死的荣誉。 日暮月（十一月）的十七日，林德忙完手头的工作，接到了扎格的电话。 “林德法师。有人通过传送门进入了藏书塔。” “哦？不错的消息，是谁？” “四个小孩，他们使用的语言我听不懂。” “把手机给他们。”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哈利接入了通话，这小子壮着胆子打了声招呼：“你好？” “哈利，是我。听说你进来了。欢迎加入藏书塔。” 第六十章 智慧试炼 直到扎格的一个电话提醒了林德，他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度过了好忙碌的两个月。不过，也不能说是忙碌，他的生活挺充实的。 研究研究魔法版本的人工智能，研究研究自动化农场，设计牲畜屠宰场和灵魂石充能流水线，用附魔工艺造蒸汽机，用变形术造大汽船。在霍格沃茨和一群学生吃吃喝喝，在冬堡和老朋友拼酒。在藏书塔玩红白机，或是出海钓鱼。有时候和学院法师聊学术，有时候和冬堡领主聊政务。 时间在研究、娱乐与社交中飞快流逝。对于一个永生者来说，能有自己的爱好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当然，对生命短暂的凡人来说，拥有热爱，是比幸福更幸福的事情。 （林德：永远不要失去热爱，我的朋友。） 世界1已经是十二月，圣诞节要到了，霍格沃茨城堡沉浸在节日将至的喜悦中，空气似乎都变成了蜂蜜水，带着香甜的气味。 冬堡的工作已经暂时告一段落。林德也回到了霍格沃茨，他准备休一段小假到过年。 “你们是怎么找到藏书塔的？”林德有些好奇。他没留意霍格沃茨的这两个月，显然对哈利他们四人来说，是一段有趣的探险时光。 他们也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林德。就像当初林德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给他们讲故事一样。现在这几个孩子有了自己的故事，自觉人生阅历稍稍增厚了一点，脸上都带着昂扬的神色。 赫敏和罗恩七嘴八舌地解释他们是如何一步步找到通往藏书塔的门扉。 小孩子的语言组织能力烂得不行，说起话来逻辑不通，前言不搭后语，林德听了一会儿，脑壳肿成两倍大。 最后居然还是哈利出面才解释清楚。 “罗恩在奖品陈列室发现线索。我们开始找灯神传说的线索……” 当时，赫敏提议大家兵分几路，在城堡里分头查找。 寻找一切和灯有关的物品、书籍乃至图画、音像。 赫敏去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她找到这里收录的《一千零一夜》，但打开后却发现里面的关于阿拉丁神灯的内容被替换成了一首短诗。 the words on paper are hidden， [纸上言语沉默，] truth is only in mind. [真相唯存心中。] the fool find me of secret， [愚人寻得秘火，] return tomp for genie. [归还神灯唤灵。] 罗恩和纳威负责搜索城堡，这两个迷糊的男孩耗费一个月的徒劳无功，直到某天偶然间在天文塔二楼，看到墙壁上的油画《午后饮酒的女人》，在画面的餐桌上摆着一支银色油灯。 罗恩激动地插嘴：“是我发现的！” 哈利点点头，他说：“罗恩擦了擦画上的油灯。” “油灯里吐出一团火焰！” 那银亮的火焰如一支盘旋的利箭，击中罗恩的手背，在那里留下一个小小的指环印记。 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个印记有什么用，又是否会对罗恩造成伤害。魔法世界一直都有诅咒故事的流传，罗恩为此结结实实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你做梦了，有没有在梦里发明魔咒？”林德好奇询问。 罗恩摇头，发明魔咒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哈利神情一动，他倒是很想趁机聊聊自己最近的怪梦事件。不过很快，话题又往下进行了。 在搜集到线索后，赫敏认定，接下来只要找到藏在某处的神灯，由罗恩归还秘火，就能解开谜题。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十一月底，这四个孩子仍旧卡在这一步。 “神灯肯定不会藏在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一定有什么线索是我们忽略了的。”当时赫敏绞尽脑汁，“我在想，那首小诗的前两句是什么意思。纸上找不到真相，而要在人心里找。” 罗恩悄悄吐槽，“她的表情真吓人，我怀疑她肯为了解密而掀开别人的大脑。” 哈利说：“有没有可能，这两句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知道灯神传说的人询问？” “研究麻瓜的教授或许知道。” “有谁是研究麻瓜的？” “凯瑞迪·布巴吉教授，还有奇洛教授。”赫敏说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名字，“在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课前，麻瓜研究这门课由奇洛教授负责。” 于是赫敏去找凯瑞迪，而哈利则去找奇洛。 他们都从教授口中得知了《阿拉丁神灯》故事的详细版本，而且还是巫师版本。 巫师版本与麻瓜版本有很大的出入。 在民间流传的《阿拉丁神灯》，讲述的是名为阿拉丁的少年被邪恶巫师陷害，在神灯帮助下实现人生幸福的故事。 而在魔法界，这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邪恶巫师的原型是一位生活在十三世纪的阿拉伯地区的男巫，那人是一位神奇动物爱好者，他在年轻时走访世界，追寻魔法生物的踪迹。 某年他独自乘船来到美洲，在赤道附近发现了一处遍布黄金的岛国。这处黄金之地名为克律塞，早在一世纪中期就已经被希腊巫师狄俄尼索斯记录在书中。 那名男巫将岛上的一头奇特魔怪封印在油灯里，随身带回了亚细亚。多年之后，这支油灯被男巫的麻瓜仆人偷走。 仆人的侄子意外释放了魔怪，愤怒的魔怪诅咒这片大地，导致风沙横行，森林与城市被掩埋，形成了如今阿拉伯半岛地区的鲁卜哈利沙漠，而油灯也在那之后消失不见。 得知故事真相后，四个小巫师都是一筹莫展，油灯最后出现的位置远在万里之外，难不成他们还能逃课跑去阿拉伯半岛探险吗？ 他们当着林德的面大倒苦水，觉得他故意难为人。 “好了好了，至少你们最终还是成功了不是吗？说说看，怎么想到线索的？” 这回，提出解决思路的是纳威·隆巴顿，他一直都有努力帮忙，只可惜他人笨笨的，又胆小，显得很没有存在感。就在三个小伙伴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纳威突然说：“霍格沃茨，应该也有沙漠。” “嗯？哪里？” “在第二温室……草药课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提起过，她有使用‘气象魔毯’来制造各种环境，有些植物只能在特定的地方生长。”纳威看到赫敏的眼睛越来越明亮，他低下头，喏喏地说，“有一次在下课后，我找斯普劳特教授提问。在第二温室的角落有个木箱，教授把沙漠气象的魔毯收进那里去了。” “太聪明了！纳威！”哈利与罗恩都为他喝彩。 于是他们果然在第二温室找到了那块模拟沙漠气候的魔毯。 展开魔毯，一片微型沙漠出现，罗恩手背上的印记发烫，他伸手触摸黄沙，从一个小沙丘里拔出了银色的油灯。 哈利轻声说：“罗恩手背的印记变成火焰，飞进油灯里，油灯飘出烟雾。” 赫敏接了下去，“烟雾凝聚，形成一扇门。” 罗恩一摊手，“然后我们就进来了。” 他们四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片温暖的金色沙漠，这里是扎格法师的教室。 在这片并不算广袤的沙漠中心，点缀着明珠般的绿洲，彼处有高耸的塔形神殿。两脚行走的大猫，衣着典范雅正的祭司袍，在神殿门前欢迎他们的到来。 第六十一章 学徒者四 鉴于双方语言不通，扎格法师与四只小巫师的第一次交流以失败告终。 这倒是提醒了林德，以后如果还有来自其他世界的求知者，如何做到无障碍沟通，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林德代替扎格主持了迎新流程。 “欢迎来到藏书塔，这里是高塔君王的神国，祂欢迎一切求知者。你们可以拥有一片回廊，作为自习室。但请谨记，你们只有使用权，而无支配权。” “自习室？” “是的。你们将被赐予高塔印记，今后可以自由出入藏书塔，你们可以把自习室当作是私人空间。在这里你们可以存放物品，研究魔法，进行休息，或作为避难所。” “酷！” 每个孩子都会想要一个自己的秘密基地，这算是美梦成真了。 林德曾经设想过，把藏书塔打造成联通多元宇宙的繁忙位面，那样做的好处很明显，一个交通枢纽能带来海量的资源和名利。 但他马上就抛开了这个想法。藏书塔不应该是菜市场，这里是求知者的秘密避难所，藏书塔不应该是火车站，这里是汇集学识智慧的隐蔽天堂。 高塔君主允许成员互相串门、交流，有限度地交换货物，但不允许他们在藏书塔建立贸易平台和事务所。 初级成员可以通过印记进入藏书塔，但不能前往其他宇宙，也不可将访客带入藏书塔。 高塔门徒可以申请域外探索，带领学徒前往异世界，可以拥有奴仆，可以带来游客，但游客与奴仆的活动范围仅限教室。 这就是所谓使用权和支配权的区别。 林德把这些规矩告诉哈利四人，询问他们是否接受。 “老实说，这些我都不太懂。”罗恩挠挠头，他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完全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子，“藏书塔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个秘密俱乐部吧？” “没错。你们是第一批找到藏书塔的霍格沃茨学生。了不起的成就。” “那我加入！”罗恩大大咧咧地拍拍胸脯。 赫敏倒是很有法律权益意识，为人也更谨慎沉稳，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加入藏书塔只是求学之路的开始，如果你有求于更深奥的魔法，更强大的力量，或是永生不死的权柄，那么就在凡人的寿命终结前，努力钻研吧。期待获得高塔君王的青睐，期待终有一天晋升为不朽门徒，开设教室，将学识流传无穷后世。” “那我也加入。”赫敏的眼睛里亮起了星星，那是孩子的梦想与期望。 剩下哈利与纳威都没有异议，他们也被林德描述的未来所吸引，有了些许憧憬。 他们一同来到六角回廊的中央通风井旁，仰望那无限延伸的回廊深处，隐现虚幻的太阳。 “wow[喔哦]”小巫师们不禁惊叹。 “他是神吗？”哈利喃喃地发问。 林德摇头失笑，“以后不要问这样的话。好了，跟我一起祷告。” 小巫师们一字一句跟随林德称颂藏书塔的主人。 高塔君王无知无觉，虚幻太阳落下四枚铜钥匙，悬浮在小巫师们身前。 “拿好钥匙，再拿好这个手机。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高塔学徒了。现在，去挑一间喜欢的自习室吧。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在这几个小巫师看来，藏书塔或许和霍格沃茨差不多，总之是个学习的地方，他们尚且没有意识到，藏书塔与魔法学校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哈利四人兴冲冲地挑选了一处六角回廊，他们通过墙壁上的门扉互相走访，在藏书塔的时空内，所有的“门”都是连通的，或者说，它们本就是同一扇门的投影。 因此高塔成员可以通过门扉前往任何一个回廊，只需在心中默念目的地。 无主的回廊可以随意造访，而有主的教室与自习室，却需要得到主人允许才能进入。 “这里好像有求必应屋。”哈利他们马上就发现了，自习室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想法改变布局，不过变幻物体所需的魔力，却要由使用者自己支付。小巫师们玩得不亦乐乎，每次都耍到魔力透支才肯消停。 这股子兴奋劲儿估计还得持续两三天。 赫敏来到新环境总是试着去拓展人际关系，她申请拜访所有其他高塔成员的回廊，最开始时，语言沟通成了大问题，但也很快得到了解决。 林德主持完迎新流程后，稍微加班了一段时间，给藏书塔上线了一个隐藏功能——语言库。 语言库会收录所有在藏书塔停留之人的语言技能——当神听闻你的言语，祂已知晓你的心意，语言的奥秘无处遁形。 藏书塔成员只要学会一个特定的神术[通晓语言]，就能与任何人无障碍交流，不过生效范围仅限于藏书塔内部。想要真正掌握一门语言，还是需要自行学习的。 林德把[通晓语言]的学习方式传到每个成员的手机里，很快，赫敏就能熟练使用泰姆瑞尔大陆的语言了。当初，林德初到世界2，在溪木镇待了大半个月才勉强学会一点日常口语。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冬堡学院的法师们都挺自闭，对社交兴趣不大，在藏书塔忙于研究，很少与人交流，有其他成员申请拜访，也常常拒之门外。 赫敏交上的第一个朋友是托夫迪尔，这位老法师很和蔼。然后她又认识了布莱丽娜·玛约、法劳达、尼尔雅等精灵族法师，大家都挺喜欢这个伶俐的小姑娘，觉得她有成为资深法师的潜力。 而赫敏也对《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热情十足，她很快发现这类魔法与她曾经接受的科学教育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总是能学得很快，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越来越高深的魔法理论需要更漫长的钻研。 “你应该寻求一位导师的帮助。”米拉贝勒·娥文这样建议，“藏书塔目前有四间教室，如果你能加入其中任何一间，对你的法师道路都有极大的帮助。” 霍格沃茨的四个孩子都想加入林德的教室，这位转校生的教学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他们得到的答案却是婉拒。 林德还打算好好享受假期呢，哈利四人的魔法天赋固然优秀，但并没有惊艳到能让他感兴趣的程度。 “目前我并无收徒的计划，不过我会对你们开放教室，想学什么自己去翻书，我的仆人嘉利会照料你们的。” 十二月二十日，哈利他们加入藏书塔已经有一周时间。最初的激动情绪逐渐退潮，他们回归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这天，趁着林德在自己的教室休息，哈利总算鼓起勇气请他帮忙。 “德·林先生，最近我总是做怪梦，能帮我检查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嗯？有这回事，我瞧瞧。” 林德不看不要紧，一看也有些惊讶。 哈利的灵魂似乎发生了奇特的转变，比起寻常的小巫师，他的灵魂更加强大、深邃，哪怕是许多成年巫师都不能媲美。 “怪事。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德·林先生，我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错。伏地魔的一部分灵魂和你融合了。” 哈利·波特缓缓打出一个“？” 第六十二章 灵魂教具 “德·林先生，我还有救吗？”哈利耗费了一个孩子能付出的所有镇定，才让自己接受现状。 他说不好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哈利一想到自己可能变成伏地魔，肚子里就像塞进了一只刺猬，喉咙里全是尖毛。他觉得霍格沃茨肯定容不下一个黑魔王当学生。如果哪个教授知道了，他肯定要被退学。 好在万一离开了霍格沃茨，他还能在藏书塔学习魔法，不必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到德思礼家，不必去麻瓜的公立学校受欺负。 而且似乎德·林先生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他一直若有所思的，眉头从没有皱哪怕那么一点点。兴许伏地魔不是什么麻烦。德·林先生能治好他，哈利还能高高兴兴回霍格沃茨去上学。 林德看哈利这副惴惴不安的样子，不必使用摄神取念都知道他又在担心自己被霍格沃茨退学了。 小孩子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哈利，这对你来说，或许并非是一桩坏事。” “可我还是……很害怕，我害怕伏地魔会在我身上复活。他会伤害我的朋友。” “的确有这个可能。”林德点点头，他看到哈利的脸一下子就白得透明，仿佛一瓣熟透的洋葱，男孩脸上的表情滑稽极了，“别担心。只要你了解灵魂的构成，就能明白现在面临的处境。” “灵魂的构成？” “没错，人的灵魂其实并非一个整体。它可以被视作三个部分。就这么说你可能没有概念，还是找个教具演示一下好了。” 林德坐在沙发上，朝一旁的书架招手，架子上有一个玻璃罐子，里头存放了一些虫卵、蝶蛹之类的怪东西，一部分是自己在野外收集的，还有一些是冬堡的小孩送他的，算是不值钱的纪念品。 他从中拿出一枚形似橄榄的棕黄虫卵。 哈利一开始没有理解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但很快，哈利就目睹了一位大巫师的魔法技艺。 那枚虫卵悬浮在林德的手掌上，浸润在幽蓝的魔法灵气中，坚硬的几丁质外壳逐渐膨胀起来，而且变得柔软，化作了血肉的形态，虫卵从一枚橄榄，膨胀至足球大小，内部原始的细胞液也增多了数百倍，透过纤薄的外膜，能看到粘稠如粥水的细胞液在轻微发泡。 “您这是在做什么？” “在一些中世纪的炼金手册中记载一种特别的生物，名为人造人。我会用人造人的灵魂来辅助说明我的理论。”林德神情平淡，丝毫没有把这堪比魔法石的至高炼金成就当一回事，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如果公布在世界1的巫师报纸上，立即就能让他被评为超越尼克·勒梅的伟大炼金师，但那也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哈利耐耐心心地观摩人造人的诞生。 在那枚膨胀的变形虫卵里，浑浊细胞液在持续发泡，仿佛沸腾，一个微小的胚胎在细胞液中浮沉，随着水位不断下降，胚胎飞快长大，衍生出心脏，随后是内脏、骨骼、肌肉，胎儿最初是鱼形，随后是蜷缩的人形。 卵壳上的血丝不断褪去，色彩变成半透明的骨白色，等到卵壳完全透明，仿佛玻璃样子，就能完全看清人造人的模样了。 哈利忍不住笑起来。 “长得很丑吗？”林德盯着自己的造物。 在制作人造人的时候，林德老是想起《美丽新世界》里的人类流水线，胎儿放在玻璃罐里培养的情节。 他没有刻意控制人造人的外貌，它的形态是随机生成的。 这是一只皮肤灰白的大头娃娃，身体干瘦，四肢修长，没有两性特征，肚脐延伸出一条两英尺长的脐带，脐带漂浮着，末端仿佛伸入了虚空，有些模糊。这条脐带在发光，源源不断地汲取魔法能量，灌注至人造人体内。 它生来就是强大的魔法生物。 然而人造人的长相愚蠢至极，就像是得了唐氏综合征的孩子。两颗凸起的眼球都是完全漆黑的，带着难言的邪恶气质。 “它看起来……挺好的。”哈利违心地称赞，“要起个名字吗？” “现在先不必，我另有安排。”林德敲破了透明的卵壳，让人造人暴露在藏书塔的空气里，它发出惊慌的啼哭，比婴儿的叫声尖锐地多，“嘘——嘘……安静，很快的，瞧。” 哈利轻微战栗起来，他目睹林德把手按在人造人的头顶，这个丑陋的小东西的啼哭陡然沉寂下去，像是被掐死的鸡仔一样沉默。 随后从它的头部，被缓缓抽出一团半透明的“空气”，或是“场”。 这团“东西”，本身并无色彩，亦不发光，但它作用于空气分子，使得周围出现热浪一样的扭曲。 “这就是？”男孩语气勉强。 “灵魂。”林德点点头，“这是最原初的灵魂，我称之为记忆体。记住它现在的样子。” “它看起来只是一团扭曲的空气。” “不要用肉眼观察，闭上眼睛。” 哈利遵循林德的指引，他闭上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 “拿出魔杖。” 哈利取出魔杖，这支魔杖很漂亮精美，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很爱惜，而此刻魔杖的末端因持杖人的颤抖，而在不断甩动。 晃动的魔杖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它比起魔杖主人的手，更稳定，更强硬。霎时间，几乎像是有什么力量顺着魔杖传导至哈利身上，他一下子就不发抖了。 “还记得我在课上说过的吗？魔杖是沟通魔力与世界的媒介。巫师魔力的发源在灵魂，所以魔杖也能沟通灵魂。来，把魔杖探过来。” 似乎是错觉，但哈利此刻觉得魔杖像是自己的第六根手指，它把自己的触觉传递回来了，空气微凉，德·林的手掌宽厚温暖，引领着魔杖，就像纤夫拉着小船步入夜幕中遥远的海。 突然之间，魔杖探入了某个事物中，一种冰凉感猛然袭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霍格沃茨城堡，触碰到幽灵的身体时的感受。 哈利知道，魔杖触碰到人造人的灵魂。 在闭眼后漆黑的视野里，魔杖传回来的似乎不只是触觉，还有视觉。 “我看到了！” 是的，哈利看到了灵魂，它大体上犹如一团模糊的雾气，说不上有什么颜色，内部漂浮着大量形似蜉蝣、毛线、弦之类的短线条。 哈利注视灵魂的时候，那灵魂开始剧烈活动，它从一团雾气，飞快凝聚成人形，而且逐渐浮现面貌。 他惊恐地发现，这团灵魂竟然变得和他非常相像。 “啊！”哈利睁开眼睛，他想抽回魔杖，但它被林德牢牢攥住，不能动弹。 林德的语气稍稍欣喜起来，“别分心，现在，原始灵魂开始分裂了。人造人发现了你的存在，进而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它正在模仿你，而它自我的意识体即将形成。” 第六十三章 三重灵魂 哈利盯着人造人的灵魂，随着人造人意识到“自我”的概念，这团无色的“场”逐渐变得更加活跃，在肉眼观察中都展露出蓬勃的生命感，宛如正午烈阳下的篝火上方腾起的热浪。 他闭上眼睛，尝试用魔杖去感知。 人造人的灵魂模仿了哈利的外形，但它很快意识到，自己并非哈利·波特，于是这个形象就像被雨冲刷的尘土，飞快淡退下去。它重归一团雾气的模样，雾气内部仍旧有许多细小的“蜉蝣”形态的短细线，而且在飞快繁殖。 “你看到了什么？” “很多短弦。” “别被思维弦干扰，深入灵魂内部。” 哈利这才知道，这些漂浮在灵魂中的短线条被称作“思维弦”，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哪里听过这个说法，也可能是德·林自创的。 “什么是思维弦？” “大脑活动在灵魂内的反映，也是魔力的载体。思维弦是记忆与思念的投影，每一根都代表一次思维活动，一束神经脉冲。它们就像灵魂的血肉，年轻人的思维弦丰盈而鲜活，老者的思维弦则干枯而衰弱，智者的思维弦庞大而敏接，愚人的思维弦稀疏而迟钝。” 哈利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思维弦是什么模样。应该是年轻的，就是不知道算智者还是愚人。 不过他还没忘记正事，尝试着深入灵魂内部。这种感觉很奇怪，哈利并没有觉得自己在前进或是后退，他只感觉自己在“下潜”，魔力视野中思维弦的密度在增长，它们像是在簇拥什么，仿佛深处存在某个“核心”。 但哈利什么都没看到。 “德·林先生……” “稍等一会儿。好了，注意这些思维弦的状态。意识体的拓扑结构已经形成了。” 哈利仔细观察思维弦，发现它们越过某一条界限时，立即就会变得死气沉沉，这个界限在灵魂内是一个球体，所有进入界限的思维弦都像是失去活性一样，只是顺着惯性滑行，离开界限范围后，才重新活跃。 “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球形空间。” “这就是意识体，你可以再深入一些。” 哈利怀着某种戒惧和审慎，跨越了意识体边缘的界限，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一种沉甸甸的重压，视野收缩、模糊，并且行进艰难。 “先生，我觉得不舒服。” “这是受到了念压的影响。别担心，继续下潜。” “明白。” “现在，你能看到了吗？意识体最核心处的‘自我’。” “是的，一颗漆黑的星星。它在吸引思维弦。”哈利对这仿佛黑洞一样虚无的灵魂天体感到与生俱来的恐惧，“好可怕的东西。” “这就是名为‘自我’的怪物。它是一种存粹的空无。好了，别盯着它看，说不定它会来追逐你的。” 哈利无法自拔地凝视灵魂黑洞。那名为“自我”的灵魂结构仿佛是宇宙中最璀璨的宝石，任谁见了都要心醉神迷。 “醒醒。”德·林的声音从遥远的地平线传来。 哈利打了个寒噤，终于睁开眼。 “我感觉，仿佛要淹死了一样。抱歉德·林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林德等哈利稍微镇定下来，他开始讲述自己的灵魂理论。 “刚才你已经看到了灵魂的两层结构。记忆体是最原初、最根本的灵魂结构，丧失记忆体的灵魂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伏地魔制作魂器的方法就是撕裂一部分记忆体，储存在其他事物上。这样做的确能获得永生，但也会对灵魂产生难以弥合的伤害。 “人类婴儿在四五岁的时候开始记事，此时已经形成了意识体，而‘自我意识’的出现还要更晚些，六到八岁期间，自我意识会逐渐变得清晰。” 哈利联想到了林德曾经提出过的魔力发育理论，“自我意识会影响魔力的发育，是吗？” “没错，巫师的思维弦就是魔力的载体，你也看到了‘自我意识’是个什么样的虚无怪兽，一旦它出现在意识体中，思维弦就会被约束到‘自我意识’的表面，魔力的载体减少，就会发生散溢。哑炮的诞生往往是早熟的悲剧。” 哈利点点头，“那如果思维弦很多呢？” “思维弦越多，‘自我意识’就越强大，这是一场拔河比赛。所以说越早产生魔力暴动，越有优势。” “被‘自我意识’吸收的思维弦就这样消失了吗？” “不，并不会，‘自我意识’并非一直存在。比如说，当你做梦的时候，就不存在自我意识。这时候那些被吸引的思维弦就会重新释放到意识体，乃至记忆体中。” “为什么自我意识会消失？那不就相当于死亡了吗？” “自我意识不等于意识体，更不等于生命。笛卡尔有句话叫做我思故我在。许多人都理解为因为我能思考，所以我存在，但事实上，是因为我的思考，导致了‘我’的存在。需要厘清先后因果关系才能明白这句话。” 哈利若有所思，他想的是：如果赫敏在这儿，说不定能听懂。 林德有些无奈，给小孩子解释理论，从来都不是什么让人心情舒畅的工作，以前他当老师的时候，没少被学生气得脑淤血。 “你只要知道，灵魂本源是记忆体，灵魂的功能是意识体。” “还有一层结构是什么？” “最后的灵魂结构称作‘思念体’。它的出现甚至可能早于记忆体。因为它代表的是‘名字’，代表的是你自己，以及他人对这个名字的‘思念’。思念体是灵魂结构中最怪异、最奇妙，也最深邃的领域。时间会摧毁记忆体与意识体，思念体却可以通过人们的记忆，一直存在下去。” 哈利听懂了这些话，一时间有许多问题得到解答，又有许多问题滋生出来。他现在隐约明白为什么大家把伏地魔称作“神秘人”，原来名字真的是有魔力的。 林德微笑着说：“思念体可以让人成神，不过条件很苛刻。魔法诅咒通常都是施加于思念体。此外，强大的巫师可以通过思念体复活死者。可惜的是，因为缺失原初的记忆体，分裂出来的意识体也就截然不同，复活后的人并非真正存在于历史的那个。” 关于复活死者的这番话，让哈利心中陡然升起无穷的热望，随后又被绝望所掩埋。他很想刨根问底，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林德注视着手中瘦小的人造人，“给这个小东西起个名字吧。让你观察一下思念体的结构，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哈利盯着人造人苍白光滑的皮肤，说：“艾格（egg）。” 当他念出这个名字，人造人的灵魂表面飞快地附上了一层“壳”，或者说是“甲胄”、“外皮”。肉眼可见，灵魂体出现了隐约的形状和色彩，如果再清晰一些，就和幽灵十分相近了。 至此，灵魂的三层结构都已展现，教学完成，这个一次性的教具也就可以报废处理了。 林德把人造人的灵魂抽出，随手塞进灵魂石，而失去灵魂的身躯则很快化作了一团湿灰。 看着这一幕，哈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但奇怪的是，他心里头并不害怕，也说不上兴奋，只是产生了怪异的憧憬，以及沉重的麻木。 第六十四章 巫师的实战指南 “现在，你可以知晓自己灵魂里的问题了。伏地魔的一片记忆体一直以来都在你的灵魂中沉睡，它储藏的思维弦游荡至你的意识体中，就会让你感受到伏地魔的记忆。你拥有伏地魔的一部分，你是他的魂器，也是他本人。但同时，你也是哈利·波特。” “魂器？” “一种平庸的黑魔法制品。你想了解制作方法的话，去后面的书架上找我的笔记，放在第二排。” “您能把伏地魔的记忆体取出来吗？” “可以，不过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某些原因，这块记忆体已经开始崩解，其中的思维弦释放了出来，正在不断融入你自身的记忆体。只要你的意识体不被污染，就可以继承伏地魔的魔力和他的记忆。” 哈利心头一跳，站起身来，踌躇了一会儿，轻声询问：“德·林先生，我该怎样安全地继承这部分魔力？” 重点是“安全”，哈利不想自己哪天突然变成黑魔王。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你也需要帮我一个忙。”林德终于提起兴趣来了，“最近我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我需要观察巫师的梦境，尤其是有创造力的梦境。正好缺志愿者呢。其实我心目中有一个人选，只是他肯定不会同意让我进入那满是伤痕记忆的大脑。而你，哈利，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拥有一小片来自大巫师的记忆体，你的潜力可是远超同龄人，你的灵魂里埋着金矿呢。” 哈利发现自己右腿的小腿肌肉在轻微痉挛，他很快镇定下来，“我愿意作为您的志愿者。” “别摆出一副苦脸嘛。”林德温声安抚，“我很注重个人隐私的。哪怕在你的梦里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哈利什么都没说，这个少年的眼眸里闪烁着奇特的光彩，那是强烈的渴望。 他在渴望什么？ 不重要。 林德对这种眼神很满意，创造魔咒需要的就是坚定的信念，一个内心中充满自我怀疑的巫师是没法让世界屈服在自己意志之下的，别说创造魔咒，就算是施展最简单的魔法都会出差错。比如原着中的着名奇葩吉德罗·洛哈特，他实力平平，唯有一手摄神取念和遗忘咒出神入化，通过窃取他人的人生经历而成名，就是因为强烈的心虚和自我怀疑，导致施法水平还不如二年级的小巫师。 有自信是好事，不过创造魔咒并非易事。斯内普能在学生时代自创魔咒，那是他用功刻苦的成果。哈利才接触魔法不到半年，还需要成长时间。 老师总是喜欢上进又聪明的学生。如果哈利真的可堪造就，林德也愿意多花心思培养。 “到现在为止，你学会几个魔咒的无声施法了？”林德和颜悦色地询问，就像检查学生作业的导师一样，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恐怖气质。 哈利眼中的渴望霎时间就熄灭了，他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伸出两根手指。 “哦？有二十个了？还是就两个？” “两、两个。” 林德叹息，“两个多月了吧，才学会两个魔咒的无声施法。那无杖施法呢？有头绪了吗？” 哈利羞愧摇头。 “唉。”林德又是叹息，“你瞧，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同意让你们加入我的教室。我还不想因为高血压而英年早逝。” 男孩脸颊涨红，什么也没说。如果换做罗恩在这儿，肯定嚷嚷着要让林德刮目相看，如果换做赫敏在这儿，肯定是直接就露一手无声施法的绝活儿。哈利和纳威，他们面对这种挫折，都只会沉默。不过纳威会因为怯懦的性情而放弃，哈利却是受伤的小狮子，永远不会放弃扬眉吐气的机会。 “这样吧。正好，把两件事一起办了。”林德轻轻拍了拍额头，有了个新点子，他在冬堡搞了个模拟经营的沙盘系统，在霍格沃茨也可以搞一个类似的玩意，正好他穿越前不久，有一款同人游戏《霍格沃茨之遗》发售，虽然林德没有入手游玩，但他还是通过网络媒体了解部分游戏机制。 《霍格沃茨之遗》中的游戏引导部分被制作组设计成了一本魔法书，名为《巫师的实战指南》，用于记录学习进度，是集多种功能于一体的菜单面板。 林德打算给哈利做一本《实战指南》，通过摄神取念等魔咒将哈利·波特这个使用者的记忆体与魔法书相连，某种意义上可以被视作是一种弱效的魂器。《实战指南》将记录哈利学习魔咒的过程，记录他的思考，以及梦境，同时也能帮助他抵御来自伏地魔的记忆侵蚀。 制作《实战指南》花了一段时间，至少比林德刚开始以为的更久，他想做到尽善尽美，改进了几个版本。中途又被其他事耽搁，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哈利在惴惴不安中等待那个既定的日子到来。 四天后，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林德通知哈利到藏书塔来一趟。他把《实战指南》的设计理念解释给哈利听。得知这个神奇魔法工具的作用，男孩肉眼可见变得高兴起来。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将你的思念体与注入书中。别担心，思念体是不怕受伤的，相当于切下一缕头发而已。你过来。” 哈利顺从地接近林德，他看到林德抬起手朝额头按过来，当时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但还是强行忍耐下来。 德·林的手掌覆盖了一层冰冷的魔法灵气，冻得前额发麻，而那处闪电形的伤疤又仿佛燃烧般灼痛。 哈利就像喝醉了一样，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接下来，他就像是步入梦境，什么都记不得了。 …… 哈利从睡梦里苏醒，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新的一天。他在柔软的四柱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头脑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去想，他觉得这会儿自己灵魂里的“思维弦”一定很少。 现在几点了？ 哈利扭头望向床头柜上的青蛙闹钟，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如果第一节有课的话，他已经旷课了。 寝室里空荡荡。貌似大家都已经去上课了。 梅林的胡子！ 哈利惊得从被窝蹿起来，他迟到了！ 他手忙脚乱地换衣服，一片迷糊的头脑也渐渐清醒起来，思维开始运作了。 等等……不对，今天已经放假了，圣诞节假期，足足两周呢。 太吓人了。好在是虚惊一场。 “你可算醒了。”宿舍门口站着打招呼的罗恩，他的额头上大汗淋漓，脸颊通红，气喘吁吁，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痛快的锻炼。 “圣诞快乐，罗恩。” “圣诞快乐。你要拆包裹吗？我特意没有拆我的那份，想等你醒了一块拆。” 哈利点点头，罗恩身上汗淋淋的，发散出一股酸臭的热气，不过男孩们并不在意这些。 圣诞节礼物已经堆在床边了，最顶上的黑色油纸包裹夹着一张卡片，写着：德·林赠予哈利·波特，祝你圣诞快乐。 拆开一瞧，这里头赫然是一本厚实而精美的《巫师实战指南》。哈利抚摸书页，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这本书是他遗落的器官。 第六十五章 圣诞礼物，小孩与狗 圣诞节假期就相当于寒假，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回家，留校的人并不多。 林德的三位室友只有珀西留了下来，韦斯莱家的男孩们都没有回去，待在霍格沃茨比待在家更轻松。没有父母唠叨，又不用为作业操心，这样的好日子，哪个学生会嫌多呢？ “早上好，圣诞快乐。”珀西朝林德打招呼。 “圣诞快乐。你刚醒吗？今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宜晨跑。”林德仍旧像往常一样夜不归宿，难得今天能在寝室露面。他的室友们有时怀疑林德其实是吸血鬼，每天晚上都偷偷躲在棺材里睡觉。 珀西问他，“拆礼物吗？” 林德收到的礼物非常多，简直让寝室变得寸步难行。仿佛这里是礼品店的仓库一样，各种包装的包裹，五颜六色的彩带，大部分是读了他的变形术论文的仰慕者送来的。 珀西问林德拆不拆礼物，他很想见识一下万人迷先生怎么处理这些包裹。 “看样子我当初就不该听麦格教授的。发表变形术论文除了给我带来虚浮无用的名气，还有成堆的麻烦。” 珀西忍不住嘀咕：“有名气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对于准备好利用名气去换取一日三餐与美酒佳肴的人来说，名气真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对于没准备好的人来说，名气却会把他们的生活拖入漩涡。” “所以你没准备好？” “是的，可以这么说吧。但假如某天，我要组建一个巫师乐队，倒是可以在宣传海报上写下——德·林，两大变形术法则的发现者，当今最火热的摇滚巫师，今晚八点，激情演唱，我在猪头酒吧等你到来！” 珀西被这番诙谐的话逗笑了，“你不像个玩音乐的。” 林德坐在门口，开始一件一件拆封手边的礼物，一边检查礼品，一边闲聊：“谁还没有一个音乐梦呢？我喜欢摇滚，因为最喜欢的麻瓜歌手就是玩摇滚的，他叫维克多·崔，苏联人。很可惜的是，他去年出车祸，不幸离世了，如果他能活到今年……哦，又一个无聊的女巫，我真怀疑她们是不是衣柜太满了，随手把这些玩意塞进盒子，胡乱填一个地址，然后说‘好吧，总算把这些垃圾清走了。’我可怜的凯雅，这种东西不值得她飞一趟。” “我保证这堆礼物里绝对不止一件内衣。” “那就通通消失。”林德一挥手，所有装着不检点的私人物品的包裹通通消失不见，就像被空气里无形的漩涡卷走了一样。 “哇哦，一下子就空旷了呢。”珀西这句话只是调侃，事实上，包裹依旧堆积如山。 “别说风凉话，来帮帮忙。” 有人在各个寝室串门，大家都为林德宿舍的盛况而惊叹。 陆续有人参与进来，一起坐在地上拆包裹。 “说老实话，我不讨厌拆礼物。”乔治开口解闷。 “但这些礼物没一个是我的，真伤心。”弗雷德接住了话头。 大家花了整整一上午，总算把礼物都拆完了。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主要的还是糖，来自世界各地的糖果。 林德翻出一盒龙须酥，很开心，当场分享给同学们。又翻出一袋子来自印度次大陆的手工甘蔗糖，吓得他赶紧丢进垃圾桶。 林德：看过世界美食official的视频，谁还敢碰这些干净又卫生的玩意？ 其它零零碎碎的物件都很有地域特色，像是来自中东的波斯羊毛挂毯，西班牙的古银币，爱琴海边捡来的贝壳，北海道的晴天娃娃，斯堪的纳维亚的熊皮毡子，东南亚的紫水晶矿石，南极冰川里的菊石化石等等。 霍格沃茨的同学老师们送的也多是各种糖果。 “哈利、罗恩、纳威、邓布利多教授、奇洛教授……貌似送糖的都是男性。”乔治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实。 “送糖多方便。” 大家随口议论起来。 林德回想起来，自己送的礼物好像也都是糖，反正他外号糖人，所以这不是偷懒，这叫维持人设。 相比之下，女巫们送礼就更有心意。麦格教授送来的是一本日历，上面有一到五年级的课程表，估计是在含蓄地催他上课。赫敏和许多女同学一样，送的是针织围巾。韦斯莱夫人送了一件白色毛衣，感谢他对韦斯莱家孩子的照顾，毛衣正面有两个字母d·l，是他的名字缩写。 比较有意思的是斯内普教授，他没有和别的男同胞一样敷衍了事，而是送了一瓶芳香酊剂，林德猜想这老蝙蝠是在讽刺他身边成天围着女学生。 林德咂咂嘴，觉得挺欢乐的。他打算明年圣诞节送斯内普一瓶迷情剂。或者，如果这老蝙蝠还能让他感觉有乐子的话，他就把莉莉·波特复活。 这天中午的圣诞宴会热闹极了，虽然人不多，但每个人都像是上足了发条一样快活。大银盘里黄澄澄的烤仔鸡堆砌成了金字塔，几乎要触碰到半空中漂浮的塑料彩带，奶油蘑菇汤的香气浓烈得像是给了鼻子一拳，油汪汪的烤香肠沿着桌子边摆了一圈，仿佛是某种可以吃的花纹装饰。每个人的餐盘旁边都放了一只圣诞地精瓷偶，一支魔法烟花，林德吃饭的时候，他盘子旁边的地精瓷偶一直催促他放一个烟花看看。 四个学院的学生都聚在同一张桌子，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互相隔得远远的。教授们也从主宾席上下来，在旁边占了一桌。邓布利多身边蹲着那条漂亮的苏俄猎狼犬，它似乎不怎么高兴，对饭盆里一整条乳猪后腿无动于衷，还是邓布利多亲手喂的才肯吃。奇洛教授朝林德举杯，他与斯内普相处得不错，凑在一起不知聊些什么。许多学生第一次发现这只老蝙蝠居然是会笑的。混血巨人海格不断往嘴里倒酒，他或许是喝迷糊了，不小心把魔法烟花当作德式白肠塞进了嘴里，一口咬下去，砰的一声，从他鼻孔与耳朵里都喷出一股橘子味的烟雾，把旁边的麦格教授逗得咯咯直笑。 吵吵闹闹的宴会结束后，许多学生都跑去操场打雪仗，四个学院的男生在级长的带领下，分成了两队，狮子和獾，鹰与蛇，他们像模像样地搭建了掩体，几人分工，一人负责制作雪球，剩下人负责朝对面开火。 女巫们大多在下棋，玩高布石，或是堆雪人，也有些女巫围住好久不见的阿福，给它妆点圣诞节日皮肤。 哈利拿到《实战指南》后爱不释手，罗恩遭遇围攻，重伤下了火线，呼唤兄弟一起激情雪仗，他也无动于衷。哈利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研究《实战指南》，这里头收录了他所有学会的魔咒，还有各门学科的知识要点。 他发现这里头有许多他从没学习过的知识，譬如高年级的各种选修课，还有一些特别的技能，如“蛇佬腔”、“黑魔法通识”、“古代炼金术”、“黑魔法仪式”等等。这些学科基本是空白一片，只有零星的只言片语，比如“黑魔法通识”的子条目里有“索命咒”的练习方法。 哈利知道这些他从未接触过的知识来自伏地魔的灵魂。 《实战指南》的序言页会根据使用者的想法提供学习建议。 哈利低声说：“我想知道怎么复活一个人。” 空白的书页上浮现如下的字样：幼稚的小巫师，你还不具备这个资格，翻翻空白一片的书页吧，就像你贫瘠的大脑一样，什么时候把黑魔法与炼金术的条目填满，再来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彼时我将不吝解答你的小小疑惑。 哈利盯着《实战指南》，反复攥紧拳头，给自己鼓劲。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人在注视他，一抬头，发现那条名为阿福的白色狗狗蹲坐在不远处的灌木丛旁，几个女巫正在搜索它的踪迹，阿福身上花花绿绿，点缀着各种圣诞装饰，槲寄生、铃铛、条纹丝带、蝴蝶结，看起来狼狈极了，但它的目光却很冷淡。 男孩与狗注视着彼此，纷繁的雪落在霍格沃茨塔楼的尖顶上，地平线上的群山都已白皑皑一片。 第六十六章 伏地魔:你有点太极端了 圣诞节的午后快活极了，霍格沃茨城堡仿佛被施展了时间加速的魔法，一眨眼的工夫，太阳就逃回地平线背后，留下一个晚霞般灿烂的背影。疯玩了一下午的学生们筋疲力尽地返回大礼堂就餐，男生们大多是一副病怏怏的脸色，他们嘴上说着吃完饭就要回宿舍睡大觉，但谁都知道，今晚这些人是不会消停的。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挂上了槲寄生，高年级的男女巫师躲在角落里悄悄亲吻。荷尔蒙胜过迷情剂，节日的欢快气氛让大家的眼睛都蒙上了轻柔的黑布，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至少罗恩是彻底迷糊了，他大概是玩得太疯，晚饭时喝了太多南瓜汁，居然看起来醉醺醺的，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哈利没有回公共休息室，也没在藏书塔，手机发消息也联系不上。罗恩问起别人，大家也说没看到哈利。 “也许是在盥洗室？” “有人看到德·林了吗？” “吃过午饭就没见到他了。” “他们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德·林要是留在这儿才奇怪呢。至于哈利，如果宵禁时间还没回来，那可就麻烦了。但愿他还记得开门的口令。” 罗恩眼珠一转，他想起哈利今天收到的圣诞礼物，其中有一件隐形斗篷，如果到时候哈利没回来，他可以穿着隐形斗篷出门找他。 年末的英格兰北部潮湿阴冷，夜晚的风平息了，落在霍格沃茨城堡上的大雪仿佛一秒数亿朵凋落的蒲公英。 哈利漫步到冷冷清清的天文塔三楼，坐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对面墙壁的高处玻璃窗洒落微光，一片水淡的光斑投落，照亮楼梯上的男孩，还有身旁花花绿绿的阿福。 分明只是一条狗，但阿福的背影却像个沧桑老人。 哈利一边给阿福解开身上五花八门的装饰，一边吐露心声。 他讲述了自己悲惨的童年，生活在德思礼一家无时不刻的欺凌和羞辱下，他的童年没有一刻是开心的，所有关于那段时间的愉快回忆，都只是躲开欺负后舔舐伤口的自我安慰，那是心灵和身体上的痛苦退潮后，产生的虚假的欢悦。 哈利在聊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句支离破碎，他没法很完整地讲述自己被欺凌的过程，这是在剥开伤口，痛苦会阻止他这样做。 好在阿福是个很优秀的倾听者——因为一言不发。阿福的沉默和冷淡促使哈利慢慢放下心防，他评价过去的自己，觉得那时候有些傻，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换作现在的话，他可以用魔法来保护自己。 阿福冷冰冰的狗脸慢慢有所软化，哈利觉得它和自己同病相怜，都是受欺负。 “以后那些女生再来捉弄你，我会保护你的。” 阿福露出嫌弃的眼神。 哈利揪住它的狗耳朵，摘下最后一枚蝴蝶别针，“好了。” 这时候绚丽的光芒在眼角闪烁，耳畔响起轻微的爆竹声，哈利扭过头去，看到窗外的漆黑夜空下，炸开朵朵盛大的节日烟火，仿佛是只能持续数秒的春景，在一霎一霎地明灭。 “圣诞快乐，阿福。”哈利轻轻拥抱阿福，冷漠高傲的猎狼犬还是无动于衷，没有亲近，也不反抗。 哈利轻轻抚摸心口，那本《巫师的实战指南》平时就存放在藏书塔印记中，需要时就从印记里召唤出来。 他翻开书页，用魔杖无声释放了一个荧光咒，阅读起那些来自伏地魔的知识。 随着伏地魔记忆体的崩解，越来越多的思维弦会进入哈利的灵魂意识体，每当他的自我意识沉寂，这些狂乱的思维弦就会让哈利做梦，这是两个灵魂互相融合的过程。 《实战指南》如同一件坚固的外衣，一套稳定的思念体，保证哈利的自我认知不会出现偏移。同时它也会记录思维弦，提取出珍贵的学识，储存起来供哈利学习。 记忆体的崩解会逐渐加速，如果大量思维弦积压在意识体内，就会让梦境变得更加狂暴、不可预知，对哈利的冲击也就越大。虽然有《实战指南》的保护，他不会自认为是伏地魔，但过于真实的梦境体验，也可能扭曲他的人格。 如果什么准备都不做的话，或许到时候伏地魔死了，一个冷酷残暴的哈利却随之诞生。 解决方法其实并不少。 鉴于哈利目前低微的施法能力和理论基础，《指南》建议哈利学习冥想，或是保持大量的睡眠，这样有助于释放思维弦。同时也催促他尽快掌握摄神取念，这样就可以主动抽离思维弦，把它们存起来慢慢融合。 阿福似乎对《实战指南》很感兴趣，在哈利默念“索命咒”的练习方式的时候，它探过头来，长长的鼻子就像一根白色香肠，很挡视线。 “怎么了？”哈利小声询问。 阿福看到《指南》上收录的黑魔法，心里头莫名有种怪异的既视感，同时也忍不住对哈利刮目相看。想当年阿福还在霍格沃茨当学生的时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一直都努力维持模范学生的形象。一二年级的时候哪敢学习黑魔法，最多偷偷摸摸研究一下，每次还要小心地处理掉痕迹。 哈利·波特，这臭小子，魔法界的救世主，才一年级第一个学期，接触魔法不到半年时间，就开始钻研阿瓦达啃大瓜了，还堂而皇之地收录在笔记本里。 这他妈是食死徒的救世主吧？ 阿福的狗脸上神情复杂，如果它能说话，这会儿肯定要来一句：你有点太极端了.jpg 哈利推开阿福的狗头，注视索命咒的眼神中流露出温暖和期盼的光，“我要学好黑魔法，然后复活妈妈。” 背影沧桑的苏俄猎狼犬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抬起爪子，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以示肯定。 这么多年来，它从没有哪天像现在这样，深深意识到自己在被时代抛下，以往它一直都是以时代主宰自居，但看着这个以爱为名，投身邪恶的少年，伏地魔不禁产生江湖易老的感慨。 说不定哪天伏地魔复活，却发现魔法界已经匍匐在一位名叫哈利的魔王统治下。 现在的小巫师，真可怕啊，还是早点杀掉好了。 阿福这样想着，灵魂中的恶意激活了哈利身上的魔法，一股强烈的灼痛从接触面传来，让它忍不住颤抖，似乎再过几秒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势。它连忙抽回爪子，稍稍远离了哈利。 第六十七章 伊苏林迪竹节虫 宵禁时间到了，宿管费尔奇的脚步又在夜晚凄凉的城堡里回荡。节日的氛围似乎没有感染这个阴冷的巡夜人，他还是那么孤零零的，只有洛丽丝夫人陪伴。 哈利不小心入迷，错过了时间，他赶紧拿出手机联系罗恩。 [罗恩，你睡了吗？] [没有，正准备出来找你呢，我穿了隐形斗篷。你上哪儿了？] 哈利舒了一口气，让罗恩来接他。 “哈利。”一个轻柔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猛然回头，看到一副长长的白胡须，紫色的巫师袍，向上看，是一张温和的苍老脸颊，半月形眼镜后湛蓝的眼睛依旧如年轻时一样明亮。 “邓布利多教授。您来了很久了吗？” “不，只是刚刚到。我来接阿福回去。看到你们相处愉快，真让我感动。”邓布利多居然真的眼眶湿润，哈利完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泪目的，心想大巫师是不是都这么奇怪。 “阿福很好。他很乖。”男孩想要抚摸猎狼犬的狗头，阿福起身躲了开去。 邓布利多听了这话，看向阿福的眼神更加凝重而悲伤，但他的语气却变得愈发温柔，“是的，我知道，他很乖，但你要小心他，有时候，他会变得很不乖，会做出可怕的举动。哈利，以后你要尽量少和阿福接触。千万不要和他独处。记住了吗？” 哈利诧异地点点头。 “好。好孩子。”邓布利多微笑着，他并没有看到阿福的狗脸上露出生动的讥嘲。 一个邪恶的灵魂在无声低语：邓布利多，老蜜蜂，继续相信哈利·波特吧，把他当作你的得意门生吧，直到他展露邪恶力量的那天，真想看看你会是什么表情。 哈利对邓布利多的注视感到些许不安，这个老人像是很疲惫，圣诞节的愉快气氛耗尽了他一天的活力，他抬手触碰哈利的伤疤，问：“还疼吗？” “只是偶尔。” “那就好。”邓布利多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摇了摇头，他向男孩道别，领着阿福离去。 他的背影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遛狗老头，半点也没有本世纪最伟大巫师的风头和气派。而那条猎狼犬，也如同白色的畸形幻影，在邓布利多身后亦步亦趋，可爱的外表下，发散着挥之不去的难言恶意。 哈利在原地等待，没过多久，罗恩披着隐形斗篷找来，两个男孩躲开了费尔奇，轻手轻脚地回了宿舍。 躺在四柱床上，哈利有些困倦，同时又不想太早入睡，不想太早结束这一天，这股焦虑催促他拿出了手机。 就在前两天，手机里上线了一个类似微信的通讯软件，藏书塔的成员们互相都加了好友。哈利把侧躺身体，查看朋友圈消息。 冬堡的法师们平时社恐，但在网络上却不吝分享日常。萨沃斯·阿冉发了一条“工作中”的消息，照片里是他在学院的住处。往下划，米拉贝勒法师分享照片，是她坐在冬堡的领主宫殿开会。布莱丽娜法师发了一张薰衣草盆栽的照片，配文“我总是舍不得把它捣碎。”昂蒙德法师发了九宫格，照片里有壮丽的雪山风景，有三眼巨魔的尸体，配文“到达世界最高修道院——霍斯加！和龙裔在一起！” 点赞、点赞、点赞……哈利继续往下划。 赫敏分享了与家人共度圣诞的照片，她的父母都带起了巫师帽，笑容满面。罗恩在下面留言：看起来很有趣！ 点赞。 林德也在数小时前发了朋友圈，一张高清的图片，画面里一座高耸建筑顶端的红旗正在落下，定格在那一瞬间。他配文：历史降下它的帷幕，挡住了一个庞然大物，1991.12.25 哈利没看懂这图片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林德去了哪里，这条消息下除了点赞，只有几条不相关的留言。他给消息点了赞，终于难挡汹汹睡意，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闭上眼睛追寻梦乡。 …… 北纬五十五度四十五分，东经三十七度三十六分。 当地时间晚七点。 莫斯科没有下雪，圣诞节的夜空漆黑，大气冰寒，红场上聚集了围观的人群。 林德遥望克里姆林宫上空鲜艳的红旗，安安静静地等待，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带着八角帽，穿长风衣的小个子男人，同样一言不发，把双手插在兜里，时不时环顾四周聚集的民众，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广场上的人群来来去去，逐渐增加了。除了当地民众，还有持摄像机的记者、外国游客，持枪的巡逻警卫。这里有年轻的热恋情侣，有带着孩子的中年夫妻，有残疾的老人。有麻瓜，还有巫师，林德看到日丹诺夫巫师了，也就是就是穿越前，他的研究生导师，那个总是念叨着苏联的老教授，如今对麻瓜世界浑不在意。 日丹诺夫巫师正和朋友们闲聊，轻松的神情和周围人群格格不入，他们似乎只是在饭后散心，仿佛这是历史上无数个平平无奇的一天。 当地时间晚七点三十八分，像是有一股冰凉的风吹过，所有人都看到，那块飘扬在黑色帷幕下唯一明亮的红色长布缓缓下降。 林德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 他身旁的那个矮个子男人轻轻舒了口气。 “（俄语）您不舒服吗，伊里奇？”林德仍旧眺望克里姆林宫。 矮个子男人的话淹没在背景的嘈杂中。 周围的人群响起几声欢呼，随后是应和者的叫喊。这冷干的大气活泼极了，像是被揭掉了一块密不透风的盖子，来自新时代的诡谲气息呼呼涌入，不知不觉灌进人们的肺里，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呐喊，把肺泡里的旧气都吐出去。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新旗帜在废墟中升起。 欢呼声就更响亮了一些，淹没了许多人的泪水和恸哭。 麻瓜人群或喜或悲，或漠不关心，或麻木不仁。 看着这一幕的巫师们只觉得有趣。 林德与身旁的男人一同朝人群外移动。 “您的遗产被鲨鱼群啃噬了六十七年，终究流空了最后一滴血。我很抱歉。” “别为我们难过，年轻人，恰恰相反，我很高兴。当初我们可没想过，这场社会实验能持续那么久。新事物总是会出现并取代旧事物的，这是不容辩驳的真理，只不过历史总是把一件事上演两遍，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就是喜剧。” 他们步行来到红场西侧，站在红色花岗岩围墙脚下。 矮个子男人回望祖国的人民，露出愉快、兴奋的笑，从他敏锐、强硬的眼睛里射出的光，仿佛红彤彤的烟火，闪耀在另一个无形的遥远时空，烛照这个漆黑的圣诞夜。 他说：“到了说再见的时候。那么就这样吧。” 林德抬了抬巫师帽，“圣诞快乐，弗拉基米尔同志。” 矮个子男人凭空消失了，就像一个幽灵，就像一场幻觉。但他曾经来过，他们曾经来过，也终将回到每个人身边。 第六十八章 麻瓜的炮仗 林德不经常出远门。不过他一走就是好远。 这次来东欧，他总得带回点特产，比如这个国家在冷战时期的名产，核弹。 他也没打算全搬走，只需要一个核弹头就够用了，他可以用复制咒变出一大堆。 核弹是人类迄今为止制造的最强大的武器，不过林德并非觊觎它的杀伤力，也没有打算把它作为自己的撒手锏。 林德眼中的世界广阔非常，氢弹的火球与冲击波能摧毁百万人居住的大城市，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朵微弱的火花。麻瓜的科技看似辉煌，但终究只是重复地烧开水和扔石头，核弹的原料是现实存在的核物质，原子弹靠炸药将核原料挤压引发裂变，氢弹靠原子弹制造高温高压引发聚变。就像在厨房做菜，备好材料然后一通猛火加工，这些科技产物的意义都不如最简单的变形术。 巫师对付麻瓜的武器只需要一个凝火咒，所有热能武器通通失效。如《艾尔登法环》世界那种，基础物理准则都不同的宇宙，核弹与废铁无异。 事实上这玩意对林德来说，收藏价值高于实战价值。 他用飞行术赶路，途径乌拉尔山脉的时候，顺道就造访了gomel-30核武器基地。 这处碉堡坐落在一处农村西边三公里的桦树林里，无线电广播和电视上都是莫斯科红旗落地的消息，基地最高负责人米哈·耶洛维奇陷入棕色皮革靠背椅，陷入沉默，陷入怪异的情绪的狂澜。当警报响起，他却仿佛睡得香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监控室里的警卫打来电话，他等了又等，夜晚寒栗的乌拉尔山脉落下大雪，没有等来电话那头接起，也没能在监控画面里找到闯入者。只是核弹头的确是少了一枚。 基地里的哨兵聚在灯下，聚在摆着生腌猪肉、扑克牌和子弹壳的绿漆桌边，警报声没有促使他们任何一个人起身重返岗位。有人看到仓库大门自动开启，核弹头轻飘飘飞出，飞起，升入夜空。他们揉揉眼，各自发出疲惫麻木的笑声，拿出脏旧的玻璃酒瓶，往杯中倾倒伏特加。 随后夹杂着遗忘药剂的雪片纷纷落下，基地里的士兵与军官都忘记了，今晚怪异的失窃。在此四年后，这批核弹头被秘密贩运出海，从此下落不明，再没有人知晓此地发生过的一切。 林德没有江洋大盗得手的喜悦，而像出门买了个茶叶蛋回来的普通阿宅。他没有直接回霍格沃茨，而是在地中海北部，亚得里亚海的一个无人小岛扎营，第二天他是被海湾的浪涛叫醒的。圣诞假期有两周，他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探索《艾尔登法环》世界——那名为“交界地”的特殊位面。 打开传送门，林德一脚迈进候王礼拜堂。 这地方他上次来还没有好好探索。礼拜堂凄清古旧，在靠近门口的墙边，有一具女人的尸体，林德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名为“指头女巫”的存在，是侍奉“双指”的女祭司，也是每一位“褪色者”最重要的同伴。 指头女巫指引褪色者重返交界地，前去觐见艾尔登法环，失去女巫的褪色者，就像裂了帆的孤舟，断了线的风筝，注定要遭遇不幸。 林德觉得自己应该不算褪色者，因为他从未被黄金树的赐福“染色”。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而不是被逐出交界地，失去赐福庇护才“褪色”的原住民。 既然如此，这个女巫又是谁的同伴？ 指头女巫的尸骸颓然倚靠墙角，胸腹处的贯穿伤是致死原因，她的面容如一朵白花一样静谧，死亡时唯有安宁与些许的不舍。她手中攥着一根干枯的指头，这焦黄的手指能留下贯穿时空的留言。 林德低头看了看指头女巫的遗言，很好，是没见过的语言，完全看不懂呢。 作为一个老玩家，他其实记得这行遗言的内容：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当上艾尔登之王。 他尝试在这个世界使用魔法，还是不成，先验系魔法全部失效，自然系魔法需要调整。法术构型越复杂，涉及的理论越高深，受限制就越多，反之，越简单的魔法越好使。譬如毁灭系新手级的《火舌术》，这玩意只是把魔力转化为火焰，喷射出去，再简单没有了，所以还是好使的。 交界地的情况很特殊，这里的基础规则被某种更高法则加了个补充条款。 林德对这种强迫、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的律法很感兴趣。这是属于神的权柄，也唯有神才有资格驾驭。这方面的知识，对林德来说也是一个新领域。如果他能深研神之律法，不但可以恢复全盛的实力，还能在魔法根源的探索上更进一步，说不定能找到先验系魔法与自然系魔法之间那个永恒的通用解，到时候就能做到言出法随，让世界规则匍匐在他的意志下。 林德在候王礼拜堂驻扎，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藏书塔设计实验，然后回交界地重复实验，记录数据误差，分析原因。如此反复，这是非常非常无聊的工作，再有耐性的人都能被整麻了，仿佛在面对一个有无穷无尽复杂度的迷宫，一个小数点后的数值差异，很可能就涉及到几十条物理规则的改动。 虽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他没有贸然行动，奇洛教授的第一课他还记得，在力量弱小时，再小心都不为过。交界地的林德不是人间之神，只不过是一个拥有无尽魔力的小法师。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自从林德选择用藏书塔同步各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他终于有种时光匆匆的感觉，以前他在世界1、2之间来回穿越，两边的事件发展都是独立的，这给了他很充分的发育时间。现在他已经是满级大号，也就用不着靠这种偷时间的方法发展。任凭时间自然去流淌吧，任凭风雨吹刮吧。林德都是无所谓的。 再无所谓的学生，总有要上课的一天。 林德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返校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他在开学前一天晚上，看了一眼麦格教授送的日历，它已经在嚷嚷着明天上课了，于是好学生林德赶紧从亚得里亚海飞回英伦三岛，并于凌晨三点回到了他忠实的霍格沃茨城堡。 第二天一早，一个假期没见的学生们又聚在大礼堂，热热闹闹地分享趣闻。 哈利他们四人加入了秘密俱乐部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现在他们也成了风云人物。这让罗恩很开心，赫敏接到叁年热梦姊妹会的橄榄枝，她冷哼一声，之前你对我爱答不理，现在小娘我你们高攀不起！ 对于这样的名声，纳威和哈利都觉得烦恼，一个是天性内向，不习惯被人簇拥，另一个则是恨不得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投入黑魔法的学习。 林德也和室友们聊起闲天，他讲了自己圣诞节的活动，说是去参观了一件麻瓜世界里历史性的事件，偷了一支麻瓜炮仗，然后跑去亚得里亚海度假，最后是守着一具女人的尸体研究魔法。 即便是以古怪着称的巫师看来，林德的假期也称得上古怪之极了。 韦斯莱兄弟对林德口中的麻瓜炮仗很感兴趣，他俩的梦想是开一间专做恶作剧玩具的工坊，麻瓜的炮仗说不定会吸引巫师们的青睐，于是他们恳求林德，带他们也去偷几支炮仗，想要改造成玩具。 “……这个东西吧，不适合用来恶作剧。它的效果不怎么幽默，但挺地狱的。”林德仔细思索后还是婉拒了双胞胎的请求，他还不想看到魔法界变成核战废土。 第六十九章 给你机会别不中用啊 一月份好像总是有些无聊。林德还是像往常一样，偶尔听课，生活平静而规律。他的同学们却仿佛是感受到寒冬将至的灰兔，变得更加紧迫，步履匆匆，行走在囤积知识的道路上。那是因为六月份时，五年级学生要参加o.w.ls考试，大家都想取得一个好成绩，至少不能太难堪。 林德的室友，好学生珀西算是整片林子里最机灵的那只灰兔，他要参加十二门考试，这可是霍格沃茨全部的课程，他的梦想是拿十二个o（outstanding优秀），如此荣誉历来也只有少数几个学生达成。 “德·林，你打算考几门？” “我不喜欢考试，如果可以的话，我一门都不考。” 室友们都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又乐不出来了。 林德：“我身后有人，对吗？” 珀西点点头。 “是我们格兰芬多最优雅美丽，人见人爱的院长，麦格教授，对吗？” 林德的幽默把麦格教授逗乐了。她抿嘴笑了笑，很快又严肃起来。 “德·林先生，请跟我来。” 珀西他们都对林德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搞怪笑容。 麦格教授身上有种老班主任的气质，林德看到她的时候总是想起穿越前，当实习教师的经历，他尊重这样的教育者。 “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那篇论文反响很好，已经有一位优秀的女巫证明了你的本质变形法则。所以《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想趁着这股热度采访你。” “我对采访不感兴趣。” “即便要拒绝，也得当面说，否则是不礼貌的，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是个傲慢的人，那对你以后交朋友只有坏处。” “您说服我了。” “另外，德·林先生，我知道你的魔法造诣很高，但还是要参加考试。这份学历是你在霍格沃茨学习生活的见证。多年之后，当你回忆这段时光，你会为自己的努力感到欣喜的。” “那好啊。” 麦格教授变得肉眼可见的高兴，洋溢着劝浪子回头的喜悦，“打算参加几门？” “既然要考，那就全考。” “那好极了，所以你会来上课对吗？” 林德：…… “你会来上课对吧？” 关于旷课的话题，终究是糊弄了过去，谁叫转校生有特权呢？ 他们来到了一间空教室，记者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开门，林德就瞧见一团花花绿绿的毛线球，哦，不是毛线球，原来是女记者的爆炸大波浪发型，还佩戴了许多珠宝发夹，活像是一颗挂满装饰物的仙人球，而她并不年轻美貌的脸庞也被造型夸张的大墨镜，猩红的唇膏，还有长着粉刺的皮肤摧毁殆尽。 林德几乎没法从任何一个角度赞美此人的长相，她既不美得让人心动，也不是丑得让人同情，而且穿衣风格也不尽人意，可以说是个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的中年女巫，一个会错了时尚潮流的可怜典范。 “丽塔，丽塔·斯基特。你就是了不起的变形术巫师，霍格沃茨最杰出的学生德·林先生，亲爱的，我们终于见面了。”这个记者生动地表演了什么叫浮夸的假笑，她的嘴角高高勾起，龇出两排魔法美白过后的牙，牙龈呈现出让人反胃的淡灰色。这笑容的凄惨程度，哥谭市的小丑看了都得自愧不如。 “你好，叫我德·林就好。”林德没有以貌取人，虽然他的确对这个记者的造型有点难绷。 丽塔身边跟着还一个年轻的照相师，看到林德进门，赶紧先拍了一张照片，他面色兴奋地说：“德·林先生，您一定会上头条的，能摆一个帅气的造型吗？” “造型的事情先放着吧。我还不一定会接受你们的采访。” 林德说话的时候，丽塔手边的魔法羽毛笔已经开始飞快地撰稿了，这个家伙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捕风捉影的机会。 麦格教授没有离开，她坐在一旁，警告丽塔，“我会盯着你们的。不要试图引导我的学生说出一些特别的言论。也别想逼迫他违背意愿。否则你们永远别想再进入霍格沃茨了。” 林德朝她颔首，“谢谢，教授。我能应付的。”他看向笑容可掬的丽塔，“现在，别让你那支讨嫌的速记羽毛笔再对我们的见面情形添油加醋了。” 丽塔的假笑变得勉强，“这是我的专业，亲爱的，你瞧，我写的可都是夸奖的话。”她晃了晃已经写了一英尺长的新闻稿，根本没想让人看清，不过林德轻轻一招手，那稿子就飞了过来。 丽塔尖声叫道：“请不要打断我们的采访工作，德·林先生！” “嘘。安静些。”林德态度很好。 麦格教授严正指明，林德有权过问采访记录。丽塔还要胡搅蛮缠，但林德已经开始阅读稿子上的内容了。 稿子上的开篇写着：“今日，风情万种的美艳女郎，丽塔·斯基特带着她那抨击邪恶，揭露真相的鹅毛笔造访古老的霍格沃茨城堡……” 林德对风情万种这个评价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身为专业巫师，不该笑的场合他绝对不会笑，除非忍不住。麦格教授的脸色并不好看，她听出丽塔的居心不良。 丽塔的假笑已经无法维持了，她僵硬的脸庞更像是一块死白的冻猪肥肉。 继续往下读。 “……变形术领域最炙手可热的新人德·林露出极具偏见的傲慢神情，丑恶的姿态破坏了他谦谦君子的风度，这也很正常，毕竟他年少成名。但我们不得不怀疑一个可能。事实上，每一个沽名钓誉的骗子，面对丽塔的如椽大笔都要心惊胆战，假如……” 麦格教授无法忍受而站起身来，对林德说：“够了，我们走吧，采访到此为止。”她又看向丽塔，厉声说：“如果并不了解专业领域的成就，就请不要大放厥词。德·林先生给变形术带来的革新是具有开创性的，他是一位变形术大师，而非新人，他的荣誉没有你可以诋毁的污点。” 林德轻轻甩动手里的稿纸，一团火焰闪过，那些不实的文字转瞬化作飞灰。 丽塔试图挽留，但显然没有拿出足够的诚意。眼看采访人越走越远，她气得尖叫起来：“快给我回来！你们这是在侮辱一位专业的新闻人，我一定会如实报道霍格沃茨学生的傲慢，你不怕给母校蒙羞吗？！” 在教室门口，林德停下脚步，转头对丽塔说，语气近乎于宁静：“你瞧，我通常会给别人一次机会。珍惜吧，不要让我的仁慈白费。你没有第二次说错话的可能了。” 回去的路上，麦格教授宽慰了林德，让他不必担心，也别因为一些小人的诋毁而难过。 “教授，您不必说这些。我又不是个孩子。” 麦格严肃的眼眸里透着难掩的慈祥，“德·林先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你还只是个学生。我会再去警告那个丽塔·斯基特，绝不让她在报纸上发表那些抹黑你的新闻。现在我后悔没有直接拒绝这次采访，丽塔这人的名声不好。她以前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哗众取宠。” “您没法教好每个学生。不过别为我担心，也别替丽塔难过。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假如那个时刻到来，她将不曾出现于您的世界。” 麦格教授当时觉得林德的话有些奇怪，他使用的时态似乎并不常见，但她只将其当作一个口误，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一切风平浪静。直到那次不欢而散的采访结束后一星期，周一清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刊登了一篇抨击林德的文章，标题为《天才还是骗子？转校生的真面孔！》，撰稿人兼专访记者正是丽塔·斯基特。 第七十章 话说完了 格兰芬多的长桌旁聚拢了怒不可遏的小狮子。他们攥着《预言家日报》，痛斥丽塔·斯基特的言论是在颠倒黑白。 “玩弄文字的小人！真该死！”小女巫们尖叫起来。 “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 “让她流点血。伤两根骨头。”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捏了捏拳头，摆出强硬的姿态。 “没错，如果只是恶作剧，是吓不倒她的，一定要见血才行。” 丽塔·斯基特在她的新闻里极尽诋毁之能事，她列举了许多含糊其辞的证据，推论林德是一个虚有其表的骗子。这些证据包括：他曾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助教，发表过一些荒诞不经的言论；几份校内学生的对话记录中提到，转校生私下组织秘密结社，还拉拢了一批女巫作为拥趸；他的考勤表显示，旷课问题极其严重，不但经常性旷课，部分课程更是从未参加，长期在校外进行不明活动。 如此种种，足以证明德·林之不学无术，并且极富“权力欲”与“控制欲”。暗示他可能是神秘人的崇拜者和追随者，是一个混入学校的小食死徒，有意成为下一任黑魔王。 为了解释林德为何能写出专业变形术论文。文章后半段，通过描绘麦格教授对他的特别关注，丽塔暗示那篇变形术论文的真正作者是米勒娃·麦格，而林德只不过是通过花言巧语从她那里来剽窃论文，进行学术造假的小人。 更有甚者，丽塔这样宣称——其实林德是麦格教授的一个白手套，替死人偶，专门用来发表那篇引发争议的论文，以免招致学术界的谩骂，有损她的名誉。 撰稿人在文章末尾得出结论：世上不存在什么天才少年，一切都是霍格沃茨这所名校用于自我标榜的作秀。而转校生德·林更是一个居心不良，贪位慕禄的坏种。 这篇新闻稿辞赋浮夸，笔力尖锐，站在道德制高点尽情抨击黑暗丑恶，字里行间充斥着无惧权威的凛然气势。文章本身固然充满了逻辑漏洞和自相矛盾，证词的来源也十分可疑，但这已经足够让魔法界的看客们当作兴奋的谈资。 大家可以坐在靠背椅上，喝着咖啡、茶水，吃两口司康饼，在阅读这篇新闻时体验情绪上的跌宕起伏，看完后他们酣畅淋漓，终于可以放下报纸，心满意足地叹一口气，然后顾左右而言，“我早就知道那个转校生是造假的。”“麦格教授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虚伪政客。”“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手上堕落了。” 涉及学校的名誉，即便是不喜欢林德的学生都很生气。更何况林德在学校里还有一批忠实的拥趸呢。横跨四个学院，尤其以女巫占大多数，别看都只是学生，出身纯血家族的孩子可不少。 格兰芬多的学生讲义气，愿意给温和的老大哥德·林出头，拉文克劳的小鹰尊重智者，故而挺身扞卫年轻的天才转校生，赫奇帕奇最愿意抱团，而且对学校的荣誉视若珍宝，所以也加入对丽塔的声讨。 比较奇怪的是斯莱特林，按说他们都讨厌格兰芬多，性情也较为冷漠自私，但他们普遍都对强者有极大的热忱与依附欲，见识过德·林的魔法，自发的忠实追随者最多的就是这个学院的学生。 所以《预言家日报》一下子就把全校三四成的学生都惹毛了。叁年热梦姊妹会的女巫们恳求父母向魔法部写信投诉丽塔·斯基特，也积极发动其他学生加入进来。以韦斯莱兄弟为代表的男巫们打听起丽塔的住址和日常活动路线，准备线下见面好好聊聊。 这件事在教师群体里面也有反响，奇洛教授当天就向斯内普讨要吐真剂，决定把丽塔那条充满谎言的舌头揪住，麦格教授直接致函报社，要求他们撤稿，让撰稿人发布公开道歉声明，邓布利多知悉后造访魔法部，要求现任部长康奈利·福吉对丽塔·斯基特发起违法审查。 魔法部一天之内接到的投诉信都快把福吉的办公桌淹没了。有些来自学生家长，有些来自霍格沃茨的校友和毕业生。 “德·林、德·林，又是这个德·林。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福吉焦头烂额。 “一个转校生，先生。” “具体的档案呢？他出生在哪个郡，家庭情况，什么时候注册的魔杖，还有他身上的踪丝呢？” “注册魔杖在去年七月份，柏木，龙心弦。踪丝是十月份统一施加的，一直在霍格沃茨城堡，没有移动。出生信息没有登记。另外德·林还曾在《今日变形术》上刊登过论文。” “看来是个模范生。”福吉点点头，和和气气的脸庞上堆起淡淡的忧虑，“人缘很好啊。简直比当年的……哦，还是算了。总之，这件事必须得有一个交代，至少要让堵住邓布利多的嘴。给丽塔·斯基特致函，请她在明日下午三点前到魔法法律执行司报道，接受滥用记者权的审查。” 假新闻事件在酝酿发酵，几天后，许多其他的报刊媒体陆续发文抨击《预言家日报》的通稿有失水准。《预言家日报》展开反击，双方进行隔空骂战。 无聊的英国魔法界因为丽塔·斯基特的一篇文章多了许多热闹，报纸的发行量大增。 然而文章中的主人公林德，对此并不知情，毫不关心。别人想找他，也是杳无音讯。仿佛他只是这场风波的局外人。 其实林德人在交界地做实验，正忙得不可开交呢，手机都关机了。 等他再次露面，已经是两月份中旬，林德脸上洋溢喜色，看来心情不错。他一出现在礼堂，大家都笑起来，有人喊：“德·林，你又旷课了！”他摊摊手，不回答，去格兰芬多的长桌边找位置坐下，倒一杯牛奶，取两块牛角面包。 “德·林，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珀西皱着眉，似乎是忧虑，似乎是不满。 “怎么了？”林德很诧异，“我忙着做实验呢。” “还能怎么了，大家都在为了保卫你的名声，和邪恶的记者丽塔·斯基特作战呢！”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 林德这一顿饭没吃两口，就被慰问他的人围满了。大家还以为他是接受不了报纸上的污蔑，偷偷躲起来伤心呢。 转校生被逗乐了，无奈摇头，“这都算怎么一回事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们大获全胜！”韦斯莱双胞胎拍拍胸脯，一副得胜归来的样子。 的确，丽塔为她的一时之气付出了代价，她被来自各方的压力逼迫，一开始还很嘴硬，她知道魔法部也没法定罪，顶多是要求报社撤稿罢了，于是丽塔就把自己这些天的遭遇添油加醋，当作是受到打压的证据，很是出了一把风头。 随着霍格沃茨学生匿名的威胁信雪片般飞来，她也开始惴惴不安。直到两天前，一群扮相可怕的陌生巫师在回家途中堵住了丽塔，威胁让她撤稿，否则就让她人间蒸发。 丽塔吓破了胆，慌慌张张地找傲罗报案，结果却是被魔法部百般推诿，她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这个女巫立即声明要举行一个公开记者会，邀请林德出席，并向他当面道歉。 记者会安排在对角巷举行，当天林德请了假，由麦格教授带他一起参会。 各家报社的魔法闪光灯早就迫不及待，丽塔勉强的假笑被记录下来，她身旁是面容平静的转校生德·林。 “……鉴于本人的报道可能与真实情况稍有出入，造成了霍格沃茨的这位同学遭遇困扰，我表示真诚的歉意。” 林德坐在长桌中心，环顾围观的人群，对角巷里永远是热闹的，麦格教授代表霍格沃茨，坐在他左手边。《预言家日报》的几名成员与丽塔坐在他右手边。 “说完了？”他没有使用扩音咒，只是这样轻声询问，听到这句话的人不超过四个。 丽塔的脸上画了浮夸的妆容，手上佩戴了长长的美甲，看起来就像一头盛装打扮的食蚁兽，她故作欣喜地叫喊：“看来德·林先生已经原谅了我，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不计前嫌，对美丽的女士有宽容的善心！” “这就是你作为巫师的最后一句话？好吧，我以为你会说得更有哲理些呢。”林德轻轻站起身，看向身旁的丽塔·斯基特，“现在，请你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好吗？” 第七十一章 现在，恸哭吧 对角巷的闪光灯比白昼更明亮。 仿佛一片白灿灿的海。 林德有如在海滩漫步的悠闲气度。 他低头俯视丽塔·斯基特，这个恶意抹黑的无良记者，这个通过变形成昆虫窃听秘密的非法阿尼玛格斯，这个浮夸艳丽中年女巫。多少标签足以概括一个人？多少都不够。人是很复杂的生物，自然界的动物却往往简单。 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即将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戏剧性转折。 无聊的围观者们屏气凝神。闪光灯的嘈杂又仿佛蜂鸟振翅一样激烈。 麦格教授侧身注视这一幕。 她心中在为林德的话语感到不安。 丽塔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下了定身咒，别说开口，就连眨眼都做不到。 “我早就说过。不要浪费我的仁慈。或许正是以为我的仁慈，纵容了你放肆。你瞧，丽塔，我其实不介意接受采访，如果我们能尊重彼此，好声好气地进行有效的交流，事情不必走到这个局面。甚至说，如果你真心诚意地道歉，我也会选择饶恕。你只看到我眼中有刺，却不见自己眼中有梁木。你说我太高傲，你又是否发现自己的偏见？可惜，你的扮相无法让我产生一点点有限的怜悯。” 麦格教授低声说：“德·林，别冲动。”她也站起来，试图在事态滑入不可逆转的深渊前阻止这一切的继续进行。 “教授，你还记得我的论文里提出了几条法则吗？” “两条，本质变形是天才的设想。” “没有错的，是两条，人们总是忘记，我提出了两条法则，除了本质变形外，还有一条。直到现在，您也不敢确信的第二条法则，但没关系，我不介意用这个现成的例子向您演示。就当是我这位不谦逊的学徒，向您展示魔法领域更辉煌的风景吧。” 米勒娃·麦格面对转校生单薄瘦削的背影，忽有一种回到学生时代，面对那时候的邓布利多一样，高山仰止的震慑感。她愣在原地，没有了动作。 她预感到某些事情要发生了，它即将发生，它正在发生，它早已发生。 林德将散发幽蓝灵气的手掌按在丽塔的额头，她造型夸张的眼镜后是一对惊恐的眼珠。 “丽塔·斯基特。未在魔法部注册的阿尼玛格斯，在你变形成小小虫豸，肆意窃听他人的秘密时，一定为此感到愉快。你喜欢这种躲在暗处的感觉，你喜欢这种靠文字颠倒事非，扭曲真相的感觉。你没有任何所谓的记者良心，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为自己牟利，用无底线的夸张言论，惊爆读者的眼球，好让报纸多卖出几份，让报社多采用你的稿子，多分你两枚加隆。” 丽塔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石膏像那样的惨白。 林德浑然不在意这番话引发了多么剧烈的哗然。记者们已经簇拥上来，把长桌团团围住。 闪光灯已经制造出了一片炫目的白昼，刺激着丽塔泛出血丝的眼球，她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水。这甚至让她这张平庸浮夸的脸，看起来都有些可怜了。 但他只是继续往下说，语调就像傍晚沿着城郊街道漫步的闲话一样轻松。 “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知晓这些？所有探究隐私的人，终究也守不住自己的隐私。丽塔，丽塔，丽塔，你给我出了个难题。你造成的影响让我的名声变得难堪。不过你会知道，我其实不在乎名声。我在乎的是，你为什么不尊重我的警告？没事的，这都无所谓的。我会解决你带来的小小麻烦。” 林德环顾嘈杂纷扰的人群，无视了所有人的话语，他说：“是时候给你们一点小小的变形术震撼了。” 麦格教授在他身后哀求：“别这么做，德·林。” “教授，请您见证，林德的永恒变形术。” 于大众瞠目的惊恐中，林德缓缓抽出了丽塔的灵魂，这灵魂的思念体散发腐烂的黑气，很符合人们对她的印象。 “黑巫师！他是个杀人犯！”人群开始惊慌逃窜。尖叫声仿佛拉响汽笛。 也有敬业的记者留在原地，他们一定要如实记录下眼前可怕的一幕，把德·林残忍的本质揭露给世人，让大家知晓，一个堪比黑魔王的邪恶角色出现了，出现在对角巷，出现在霍格沃茨，出现在风雨难安的魔法界。 林德没有在意环境的纷乱，他只把这些尖叫当作背景的白噪音。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强光从林德胸前的高塔之眼射出，具备永恒属性的魔法能量狂涌，注入了丽塔·斯基特失魂的躯体中，一条炽白的光带将此血此肉包裹，令其失重漂浮。 米勒娃·麦格右脚后退半步，左脚却向前移动，她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在桌上，她苍老干瘪的嘴唇颤抖，眼球震颤难以自制。她很想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恐怖的一幕，但她无法不让自己目睹、见证此变形术魔法之奇迹。 强大的巫师拥有将他人恶意变形的能力，这通常会带来很恶劣的影响，被变形的受害者的心智将遭受巨大创伤，哪怕恢复原形，也会残留那变形后的体验与感观，令人性情大变。长时间变形带来的后果甚至是不可逆的。 但这只是寻常的人体变形，强大、邪恶、不道德，仅此而已。 这种恶意变形永远无法企及林德在此时此刻展现的技艺。 那被称为永恒变形法则的恐怖真理，那揭示了世界历史可以被扭曲、篡改的混沌真相。 麦格的脑海里闪现那篇论文上的文字。 “——永恒变形的关键步骤在于，寻找一种超越时间的永恒物，替换存在于历史的现实物。令永恒物向过去蔓延，使得被变形的不再是当前时刻的物体，而是这个物体的整个过去。” 林德没有在文章里阐明“永恒物”的性质和获取途径，正因如此，巫师界对永恒变形法则的探索才无从下手。他提出了一个具有逻辑自洽性的理论，但因这个理论不可证伪，而被变形术研究者们认定是信口开河的狂想。 麦格教授也曾是这样看待永恒变形法则的，她还劝林德把这条法则从论文里删去，以免影响到人们对本质变形法则的看法。 但此时此刻，目睹此情此景，她才豁然惊觉，林德早已经找到了所谓的“永恒物”，他的理论是真实可行的！ 巫师，真的拥有改变历史的力量。 “梅林啊……”麦格教授发出无力的呢喃。 丽塔·斯基特的血肉在魔法能量中扭曲，构成她身体的色彩开始混淆，她的躯体轮廓开始变形。 林德没有关注那团正在扭曲的失魂之躯，他对手中颤抖的女巫灵魂低语：“我知道你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甲虫，可我认为你的灵魂却是一条食腐肉的鬣狗，贪婪、狡猾、睚眦必报。所以我就让你表里如一，我让你活成自己心灵的面貌。别担心，我不会杀了你，我甚至特意抓出你的灵魂，保留你的记忆，因为我要让你生活在鬣狗的身躯里，生活在一个丽塔·斯基特不曾诞生的世界里。现在，可以开始恸哭了。” 第七十二章 英伦在下雨 丽塔的灵魂果然开始恸哭，无声的，悲怆的。 脱离了她那平庸奇葩的身躯，丽塔的灵魂就像存世的一缕幻影，凄凉的灵魂之泪落从下颌滴落，消失在半空。 晴朗的天空忽然稍稍黯淡了一些，变成了还算明朗的阴天。这骤然的昏暗让人心头一跳。 没有堆积的云。 但这个世界下起了“雨”。 麦格教授站在“雨”中，对角巷沐浴在“雨”中，整个英伦三岛，欧洲与北美的部分地区，同样沐浴在“雨”中。 这雨水并非从天空落下，它不是水循环的一部分。 这些雨并非由水分子和尘埃构成。 麦格教授感受到了彻骨寒意，她仔细盯着面前落下的“雨滴”，它们是凭空冒出来的，是从虚无里挤出来的，是一种细短的半透明玻璃色线条，飘在半空，可以穿过任何物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当“雨丝”穿过她的掌心时，一股难言的潮湿感蔓延开来。 被浸湿的并非血肉之躯。 这是一场落在灵魂上的雨。 所有的震骇、惊恐、愤怒、哀伤、不解、迷醉、敬佩，所有情绪都被这场无端的微雨冲刷殆尽。 林德站在原地，他仰着头，将这场“大雨”尽收眼底，麦格教授注意到，这些雨点没有触及他，仿佛他穿了一件无形的雨衣。 “德·林，这些雨是从哪儿来的？”她口中的话语已是无比的沙哑酸涩。 麦格教授看到记者发布会的长桌在雨中扭曲，看到那一张张魔法照片里，丽塔·斯基特的形象变得模糊，如画面的污渍被水冲去。《预言家日报》上那篇抹黑转校生德·林的头条文章，渐渐变成了一则飞天扫帚的宣传广告。 她看着那团漂浮在半空的女巫身躯，一点点变成棕毛黑斑的非洲鬣狗。 麦格教授渐渐想不起丽塔的面容了。 作为变形术大师，精研过林德的论文，她知道出现这些异常情况的原因是历史被篡改。 林德站在“雨”中，心情舒畅，他为教授解答疑惑，语气难得的高昂，仿佛在散布真理与福音，“这些是世界的思维弦。是历史的记忆体。我们正身处宇宙的灵魂中呢。” “宇宙的……灵魂？”麦格教授苍老的脸庞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她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为之深深感动，“真美啊。” “麦格教授，好好看着这场雨吧。哪怕你无法记住这一切。这个宇宙最绚烂的景象并非星云诞生，也并非生命星球上的姹紫嫣红，而是历史被埋葬时，落下的这场大雨。今日的英伦三岛在为你哭泣，丽塔·斯基特，你的名姓将被世人遗忘，而你的牺牲，也为我揭开了魔法根源厚厚帷幕的一角。” 人们都说，过去不可改变。 不，宇宙可从未这样宣称。只不过它把篡改历史的方法，藏在了最深邃隐秘的根源背后。 想要触及根源，有两个方法。要么通过改造自己，让灵魂上升，接近那至大的真理，要么就背负起忤逆之罪，伤害根源，令其自行暴露。 林德并非第一次这么做了，相较于前次使用永恒变形术，篡改了一块紫色头巾，对历史的影响非常之小，篡改一个活人带来的后果严重得多。尤其是丽塔·斯基特这种活跃份子，她的一生虽然对整个魔法界没有做出什么贡献，但她过去存活的痕迹，她耗费的资源，她炮制的文章和获取的影响力，构成她生命色调的一切，这是一笔复杂的债务。 现在，丽塔的存在被永恒变形术抹去。她不曾出生过，她不曾以人类巫师的身份生活在这片大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莫名其妙的狗。 她留下的空白，将被历史以怎样的方式去弥补呢？ 林德也不知道答案。但他会记得关于丽塔的一切曾真实存在过。 这些宇宙的“思维弦”在发挥作用，在编制真相，把历史这块绵密厚实的布匹上的破洞进行修补。这个过程中受到影响的可不只是人们的关于丽塔·斯基特的记忆。她在社会生态位上留下的空缺会有人填补，但那注定不会是一个与丽塔相似的人了。 所以，那个采访转校生林德的记者不是丽塔，而是一位名叫珍妮弗的报社新人，他们在霍格沃茨进行了友好的交谈。《预言家日报》刊登的文章是《一个有趣的灵魂——与天才巫师德·林的第一次接触》，并没有放在头条，而是第三版的左侧。 没有接下来发生的闹剧和骂战，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没有鼓动家长写投诉信，奇洛教授也没有雇佣巫师去威胁无良记者，同样也不存在这场公开的记者发布会。 麦格教授眼中的雨越来越大了。世界的思维弦无声翻涌，宇宙的潮汐在静谧呼啸。 对角巷的天空不断晦暗下去，这重历史就像被塞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垃圾袋，准备丢入深渊。漆黑的，比至深的夜晚更幽邃的夜幕笼罩了穹顶。一切事物都像是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下那些发出绮丽光辉的“雨丝”，还有那个名为德·林的转校生。 她看着林德将手中的灵魂慢慢塞入非洲鬣狗的身躯，这头呆滞的动物很快变得灵动，它发出待宰牲畜的凄厉吠叫，但立即又因恐惧而刹住了声音。 麦格教授流下难以诉说的泪水，她恳求道：“德·林，请你不要，你是个好孩子……” “嘘，别担心，教授，就当这一切都是梦吧。您不会记得的。只需要一眨眼，接下来，你会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上醒来。” 世界的黑暗比梦更深沉。 跨过比黑暗更黑暗的极限，就像是一次闭眼，一次失神，终究睁开了眼，回过了神。 麦格教授站在教室，此时窗外早春的日光和煦，落在讲台上，有融融的暖意。 台下的学生们仰着头，面对突然一言不发的教授，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麦格教授轻抚额头，她顺着先前没讲完的话题继续下去，“……正因如此，你们要留心周围的一切，要发挥自己的观察力，去分析，去思考，事物的细节，事物对环境的影响，这样你们才能入门本质变形术。” 她的话语越来越流畅，小巫师们若有所思，高大的格栅玻璃窗透入的阳光更加明亮温暖。 课程结束，继续生活，继续上课，继续生活。直到她某天前往对角巷，看到那条在街角孤零零徘徊的鬣狗。毛发脏污，嘴角还残余包装纸的残渣，看起来疲惫非常。 “这里为什么会有条非洲鬣狗？” “很早的时候就在这儿了，生活了有四十多年了吧。作为一条鬣狗，真是长寿。” 麦格教授若有所思，那条狗忽然冲到她面前，发疯似的吠叫，然后流下泪来。 “或许是生了病。”她匆匆远离了疯狗。 这件事让麦格教授觉得离奇，回去后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在良心上有所亏欠，自我反省，她想到当初应该给狗买些口粮，好让它度过寒冬。 再后来，麦格教授回对角巷时找不见那条狗了，问起别人，有人说鬣狗外出流浪，也有人说是误食了巧克力，或许已经死在了哪个角落。 生命总有终结，死亡对一条流浪狗来说也不算太坏的结局。至于流浪，它本来就无家可归，在哪里都是流浪。 对角巷的街道洒满明丽和煦的日光，米勒娃·麦格在料峭春风里整了整女士礼帽，脚步端庄地回归正常生活，夜晚的时候也不会回想起鬣狗的泪水了。 “神在他天上的国里，尘世间的一切皆是寻常。”——《极乐迪斯科》 第七十三章 交界地之神 1992年二月份的伦敦还冷着呢。单纯的冷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空气还很潮湿。寒气不知不觉就沁到骨子里，体质稍差些的人，一出门手脚都是凉冰冰的。 林德看着身旁不断往手心呵气的年轻女人，她的气度幽静胜过晚开的百合，黯淡了赐福的眼眸是漂亮的海蓝色。 他注视这件作品，在心里考量她所表现的智力与情感。 “冷的。”女人注意到林德的目光，就把冻得发红的手掌递过来展示给他看。 林德用变形术给她加了一双鹿皮手套，戴上后暖融融的。 “谢谢。” “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吗？” 她只是摇头。 “那你的过去呢？可曾想起来一点？” 她也只是摇头。林德还记得第一次和她说话的场景，那时候她就像个呱呱坠地的婴儿，眼眸里流露着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清澈色彩。 彼时，林德刚把她复活。 一周前。 交界地，候王礼拜堂。 林德把无名指头女巫的尸体摆在祭台上，原本脏旧凌乱的礼拜堂已经整理一新，霉烂的桌椅板凳通通都丢到悬崖下去。祭台周围的石板地面铺上一整块厚厚的纯净棉布，布面堆砌了大量魔法符文，复杂的阵法节点镶嵌了九十九枚灵魂石，以纯金、水银、紫水晶粉绘制出繁复瑰美的阵纹，象征太阳、太阴、太一的三重加护。 他打算复活这个女巫，准确的说，是通过复活仪式来验证自己的研究成果，沟通交界地的神之律法。至于人能不能救回来，他无所谓的。真心想复活人的话，把尸体拖进藏书塔，也就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指头女巫的尸体摆了有段时间了，但依旧新鲜，仿佛新死之人。这并非她本身体质特殊，而是交界地时空混乱的缘故。 林德推测，自从艾尔登法环被玛莉卡女王抡锤砸碎，交界地的历史就不再记录于宇宙的记忆体中，而是记录在神之律法中。 简单理解的话，就是律法记录的事件就会存档，这个档案中发生的事实会被确定为历史，否则就会进入重复的循环。 这也是为什么，交界地的史书不能是编年体，而只能是纪传体。因为事件之间的时间可能极短，也可能漫长得难以想象。 举个例子，好比说，张三杀了李四。如果这件事被律法承认，那么李四就死了。反之，则时间重置，李四未曾被杀，张三必须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某次成功被律法记录为节点。 指头女巫之死已经被律法记录，是盖棺定论的历史事件。 林德要做的是从律法里抹除这条记录，听起来就像孙悟空勾销生死簿似的。他不怕被阎王通缉，恰恰相反，他怕的是阎王不来算账。 他的目的就是沟通律法。 林德要通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违律行为逼迫律法显现自身。就像不久后，在世界1，他会用永恒变形术逼迫宇宙灵魂修复历史，林德作为顶配的施法者，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是不惮于采取激进手段的。这也是施法者常常被视为狂徒的最根本的原因——太喜欢整活。 他手持笔记，记录下实验的流程设计，记录下尸体的状态。 确信做完了前期准备，再一次检查复活仪式的魔法阵，检查灵魂石的状态。 一切都抵达了他设计好的那个标准。 林德瞥了祭台上女人的尸体一眼，激活了灵魂石。 绮丽的雾状光辉从阵法基底的每一条铭文，每一枚符文，每一处节点中淌出来、溢出来，它们是由极细腻的思维弦构成，无序而自由，狂乱而静谧。 “汇合吧，灵魂之光，今时今刻，我以藏书塔主人的身份，要消磨去此人的死兆，她将复活，将踏上我一手撑起的桥梁，缓步从虚无中归来。” 迷蒙的光雾顺从他的话语，从近地表的一团躁动的云气，向上席卷，化作龙卷，数亿计的思维弦涌入那具失去活力的躯体，重构她丧失的魂灵。 林德没有就此止步，倘若仅仅是复活，并不能改变她曾死亡的事实。 所以，他要更进一步。 高塔之眼涌出汹涌的魔法能量，注入指头女巫的尸体。 没有变形术，他只有分出一点神力来达成所愿。 眼形吊坠轻轻眨动，那颗精妙的球体飞了出来，表面开裂，外壳绽放，如十三枚柳叶围绕核心处精粹的光团旋转。 神力的凝结物美得惊心动魄，它代表一切可能性的集合，世间万端的色彩皆汇集于此。 林德轻轻弹指，那神力核心落下一滴泪，点在尸体的眉心。 于是女巫衣襟上干涸的血液重新淌回伤口，破损的服装自行弥合，衰竭的脏器重新运作，苍白的脸颊再次盈润血色。她的手指轻轻颤抖，眼睑微微跳动。仿佛下一瞬间，她就会睁开眼，坐起身来。 灵魂光雾的呼啸仿佛遥远山谷寒凉的风。 但在这一时刻，声音消失了。 所有声音一同消失。 绝大的死寂笼罩了候王礼拜堂，林德的耳中甚至因此出现幻听的蜂鸣。 蜂鸣声也渐渐散去后。 另一个声音出现。 “我是交界地之神。”成熟坚定的女声，以林德不知晓的语言讲述，可他就是听懂了。 “我是玛莉卡。” 林德目睹灵魂光雾升起，礼拜堂的穹顶之下，凝聚成一个金色的身影，她仿佛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般，伸展双臂，低垂头颅。 无言的肃穆气氛降临此地。 金色的思维弦在空气里闪烁明灭，当它们穿过林德，会留下一点点温意。 林德仰视受难的玛莉卡，与她安宁低垂的眼眸对望，不需要声带震动，他只是在心中道出自己的意念。 “你是律法的容器，还是律法本身？” 玛莉卡不曾开口，但她的话语在回荡，平静，婉丽，是这静谧死寂世界里唯一的声音。 “我是世界绝对精神的化身，交界地的守护神。我的心是黄金律法，我的根系贯穿大地，我有亿万片凋落的枯叶。挥锤击碎法环之后，我将赐福藏于落叶，随风吹入褪色者的手中。我预见你，在你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个瞬间。外来者，你并非黄金树的子民，与那野兽一样，与诸外神一样，来自异乡。” “你预见我了什么？” “你我终会见面，不在这里，而在石舞台。请前来觐见艾尔登法环，献上外来者的律法，拯救交界地的一切宿命吧。” 话语越来越渺远，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凄凉。 没有等林德再询问，玛莉卡女王的投影就已散去。 呼啸的风也停息了。 指头女巫睁开眼睛，她的眼中没有赐福的光辉，纯净的海蓝色仿佛婴儿。 第七十四章 黄金律法早该换换了 由于语言不通，林德没有第一时间与这位复活的女巫交谈。他戴上一副橡胶手套，拿上一支小手电筒，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到瞳孔受到光刺激正常收缩，随后继续给女巫做简单的体格检查。 这些医学知识是他在伦敦的时候从图书馆翻阅资料得来。有时候他觉得研究魔法本源和研究疾病很像，同样的症状，却归咎于不同的病因。人体是个复杂而精密的系统，而宇宙的结构相对简单，只不过庞大得难以言喻——这是真的，有谁能对宇宙本身使用比喻吗？ 神之律法的伟大之处在于，以一套超越宇宙本体的符号系统，束缚宇宙本身，让那些潜藏无言的规则变得可以言说。 倘若将数学化作律法，那么宇宙就会遵从数学逻辑。 数学从来不是真理，它只是人类发明的一个游戏，就像大富翁一样。 数学规则是强硬的，一加一为什么不能等于三？因为规定如此。事实上，即便是小学生都知道一加一可以等于三，比如夫妻二人相加，会创生出孩子，作为额外的数字。但数学游戏拒绝这种想象力，它就只是在机械冰冷的框架里运行。 人类为了让数学游戏能贴合自然现象，不得不在纯粹的算式中添加变量。计算炮弹的抛物线轨迹？在纯粹数学里只是一条圆锥曲线，但在自然界中就必须考虑空气阻力，地转偏向力，地表曲率等等。 律法就相当于是神的游戏规则，它被强加在宇宙上。它说一加一等于二，那么夫妻二人就不能产下孩子。它说一等于二，那么每个人都会是双胞胎。 这种恐怖的暴力就是如此运作的，它伪装成宇宙本真的环节，让人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但林德这个外来人对此就感觉明显了。他刚到交界地就发现自己的魔法失灵，因为他的魔法不被黄金律法承认。想要施法，要么适应黄金律法，要么打破它、改造它。 作为外来者，他很清楚交界地生灵活在枷锁中，活在一个被神牢牢掌握的世界里，那个神不是玛莉卡女王，而是被称为“无上意志”的存在。 林德对此只有一个想法：这至高神凭什么只有你无上意志做得，而我高塔君王却不成？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交界地的黄金律法早该换换了！ 他一面思索接下来的计划，一面给指头女巫做体检，这个过程中他显得心不在焉，而指头女巫只是好奇地盯着他，没有做任何抗拒。 体检结果是可喜的，手术很成功，这姑娘现在已经是生龙活虎。 由于林德抹除了她在律法中的死亡记录，所以理论上，指头女巫应该与生前是同一个人，她的灵魂应该是饱满而丰盈的。 所以当林德随手抽出指头女巫的灵魂，发现记忆体里头比光滑的大脑皮层还干净，思维弦的密度甚至不如新生儿。 嗯……嗯？ 林德瞪眼。 怎么变成弱智了？ 他很犹疑地盯着指头女巫，疑心自己的抽魂术是不是退步了，误伤了女巫的记忆体。 这可能性很低，林德在冬堡设计屠宰场灵魂石流水线的时候，已经练就一手出神入化的抽魂术，哪怕是一只萤火虫的灵魂，他都能完好无损地剥下来，好比是《天下无贼》里的黎叔剥生鸡蛋，而且他还能把灵魂完好无损地放回去。 都已经是老手艺人了，怎么会失误呢？ 林德随手把灵魂塞回去，拿出笔记本记录实验结果。然后开始猜测与预期结果不符的可能性原因。 指头女巫回了魂，看着他写写画画，那支手电筒放在一旁，她就学着林德之前的做法，拿手电筒对着他的眼睛照射。 林德摆摆手，把她赶开。 复活的女巫连走路都不会，她的大脑功能无疑是健全的，小脑平衡能力也很发达，不过她只会在地上爬。如果是小婴儿这么做，还挺可爱，一个女人这么做，林德的第一反应是贞子。 他只好暂停记录，先教会女巫如何用双腿直立行走。这是指头女巫的一小步，却是人类进化史的一大步。 复活的女巫不断试图给林德做体格检查。 “别扒拉我。” “别-巴拉-我。”女巫咕哝了一声。 “有意思。”林德精神一振，指头女巫表现出的行为逻辑性不像是个婴孩，看来她并非新生灵魂，只不过是遗忘得太彻底，一些本能还保留了下来。这么说来，只要术后恢复得好，她还是有可能重拾记忆的。 这也能给林德对灵魂和律法的研究带来新的突破。 接下来几天，林德抽空回了世界1，把丽塔·斯基特的麻烦给解决一下。随后还是在候王礼拜堂做基础物理实验。他要准备几个能一锤定音的毁灭系魔法，随后就可以开始考察交界地生态，收集一下生物数据，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了。 他委托家养小精灵嘉利照看女巫，免得她又趁自己不注意，偷偷跑出去。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险些让她丧命。 候王礼拜堂外围广场上有一个叫接肢贵族的怪物，它在此地蹲守重返交界地的褪色者。林德之前一直没去搭理这家伙。直到几天前，他做完急冻冰风暴的构型实验，发现指头女巫不见踪影，出门一看，她已经被接肢贵族堵住，再晚一步就要命丧黄泉。 接肢贵族仿佛一头肥硕的蜘蛛，数条畸形的手臂撑起扭曲的身躯。它的本体是细弱纤瘦的贵族少年，被邪恶的手术接附上了其他强大生物的肢体，以此获得力量。按说把别人的手臂接到自己身上，只会带来累赘，但在黄金律法的规则下，这样做却是有效的。 林德看到指头女巫站在接肢贵族面前，那怪物将细长的仪式直剑高举，熠熠生辉，寒星闪烁，只需轻巧的一击，就能夺走她的性命。 在狂风席卷的凄凉废墟，她的背影如战车履带前方的一朵苍白的花。 张开双臂，带着决然无畏的气魄，抑或是包容异端的仁慈。 在这一瞬间，林德瞥见了指头女巫的过去，一个勇敢的孱弱之人，一个用身体阻挡刀剑的殉道者。 在她死亡前，或许也曾替某个人抵挡了接肢贵族的袭击。 在接肢贵族挥剑之前，一道冰寒的射线从高处落下。这射线本是无形无色的，但划过空气时，却留下了冰蓝的尾迹，仿佛在世界的画轴描下淡淡的一笔，所有吹过此处的风，都落下细细的冰晶。 接肢贵族的剑就这么举着，无法移动，它的体表在飞快覆盖上寒霜，就像白色霉斑扩散至食物表面。它的内脏、骨骼、血肉都已被冻结，然而依旧保留了基本的活性，化作活生生的冰雕，伫立在此破旧古老的广场。 女巫眨眨眼，伸手去碰冰雕，然后把冻得通红的手举到林德面前，“冷。” “……” 这哪里是无畏，根本是不知道害怕的二傻子。 第七十五章 放弃你愚蠢的敌意吧 林德穿越前是个教育工作者，但他没兴趣当保姆。 如果单纯照看小孩子，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指头女巫是个成熟女人，林德偶尔看到她静谧的海蓝色眼眸时，心头会轻轻一跳，这是出于对美丽的尊重，还有她身上让人着迷纯净气质，也会令他心神不宁。 承认指头女巫的魅力不是什么难事，她这样娇弱无依的模样，也会激发许多男性的保护欲。但林德不打算和一个失忆的女人玩什么恋爱游戏。 在这种不对等的关系里谈论爱情，除了能满足上位者恶毒自私的支配欲，无法催生出任何有益的结果。并且这种做法太过虚伪，以爱情的名义矫饰，完全将复活后的指头女巫视作私有物，一个活生生的玩偶罢了。 指头女巫已经不适合交界地，她无法在这片残酷的囚牢里生存。作为平民，她也没资格留在藏书塔，作为麻瓜，又不可能留在霍格沃茨，所以只能去冬堡，或者在麻瓜世界找个地方安置。 相较之下，指头女巫似乎对现代社会更感兴趣。 出于对人类群体的尊重，秉持一位教育者的素养，林德决定给指头女巫一些时间，给她提供生存与发展的资料，培养她成为健全的人。这种强者对弱者的帮助，是人类从冷酷自然界脱颖而出的关键。哪怕是作为神，林德也不喜欢“雅威”，那位《旧约》中愤怒、残酷的上帝。 （林德：上帝有点太极端了.jpg） 他们沿着伦敦潮湿的街道步行。 指头女巫把冻得发红的手伸过来，仿佛在展示一件手工作品，她翘盼而安宁地看着林德，“冷的。”她说。 林德告诉她，“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要试着和陌生人交朋友。” “朋友？和林德一样？” “差不多。作为一个人类，你必须交朋友，你必须参与社交，至少要进行劳动，否则你活不下去。” “活下去？” “没错，活下去。这个世界同样残酷。你要避免最坏的结果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们沿着泰晤士河畔前行，脏污的灰色河水里翻滚工业污染的臭气，指头女巫捂着鼻子。林德带她见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见识垃圾堆里的尸体，见识医院病床上呻吟的伤者，见识那些麻木的面孔，见识那些灰暗的眼眸，见识那些绝望的叹息。 “曾经我初来乍到，身无分文，也面临这样的窘境。我带你看这些，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不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生命是可贵的，死亡是可怕的。” 指头女巫点点头，“我不要死亡。”从她的表情中很难看出恐惧，旁观他人的悲惨并不能唤醒一个人。 “那就努力学会如何生存、自保，学会如何劳动、交友。我不会照顾你一辈子。” 在教授了基本的生活技能后，林德给指头女巫置办了麻瓜的身份档案，从出生证明到学历证明，个人银行账户，驾驶证、护照等等一应俱全，随后就放她独自在伦敦生活。 “你还会回来吗？”指头女巫站在贝克街公寓门前向林德道别，她脸上的神情就像是第一次离家的孩子一样无措。 “接下来半年，我每个月会来检查一次，半年后，我每隔两个月来检查一次。活下去吧，希望当我回来时，能看到一个独立坚强的你。” 她点点头。 “别忘了写日记，如果回忆起了什么，及时记下来。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会往你的银行账户里定期存款，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没有找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说明你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那么我会把你带去冬堡。” 重返交界地。 候王礼拜堂外的天空总是阴云密布，晦暗得仿佛风雨将至。极遥远的北方，黄金树挺拔璀璨的身姿依旧矗立，仿佛支撑天穹的金色长柱。 林德漫步走过广场。 由于他曾离开交界地，这里的时间线发生重置，那被冰封的接肢贵族已恢复了原状，先前一切都是虚无梦幻，它不曾被冰封，依旧生命旺盛。 接肢贵族从玛莉卡雕像背后一跃而起，轻盈地腾空，又重重落在林德面前，震动废墟，扬起滚滚尘埃，那颗俊美的少年头颅发出惨厉的咆哮，把空气里的土灰都吹散。 这个庞然之物的体格堪比一辆中型皮卡车，有三条可供驱使的手臂。同时持盾牌与双剑，攻守兼备，动作灵活，力气庞大，是非常难对付的棘手生物。 林德站在呼啸的狂风里，一层黯淡的护盾覆盖体表，阻挡外界的气流，他的斗篷都没有颤动分毫。 “有意思的接肢工艺。”他盯着接肢贵族藏在长毯下的畸形身体，完全无视了悬在头顶，蛇信般试探的锋锐直剑，任凭它挥剑砍落，打在魔法护盾上，所有冲击力都被抵消，连袍子都没有伤损。 接肢贵族的心智因接肢过程而遭受严重损害，但它并非完全没有理智的野兽，意识到物理攻击无法打破林德防御，它立即后撤，以古老祷告仪式为双剑附加神圣灵气。 “或许你已经忘了。但我留你一命并非没有理由。我需要一份活体素材，所以一直把你保留至今。现在，遗忘你愚蠢的敌意，缴械投降吧。” 回答林德的，是迅疾刚猛的一刺。 风在哀啸，苍白的水珠被剑尖制造的激波挤出大气，这逼近音速的一剑，附着灿烂的神圣金辉，仿佛太阳在地平线纵跳刹那迸射的一束朝霞。 林德不躲不闪，直剑不偏不倚。 剑尖落处，魔法护盾骤然泛起涟漪。 圣辉冲刷，涟漪更加急促。 一剑落下，另一剑又接踵而至，双剑交替轰击，仿佛一阵恐怖的暴雨。剑尖落在同一点，展现出接肢贵族精妙的剑技与绝佳的控制力。 在护盾剧烈的波漾中，林德的身影都变得模糊。 刚不可久，疯狂的十四连刺因力竭而停歇。 魔法盾上小小的涟漪缓缓平息了。 那个人一动也未动。 目光宁静淡漠。 令怪物都感到绝望、茫然。 林德低头，看到巫师袍的胸口出，出现了米粒大小的一点破损，线头边缘泛着金光。 看来终究没能防御住所有能量冲击。这个护盾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林德抬起头，与俊美贵族少年的头颅对视，他轻声问：“你打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 他抬起手，掌心对准接肢贵族。 [极魔·脉冲磁暴术] 一道蓝紫色的电流环从他掌中升起，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充能，迸射出刺目的白炽光，而无色无形的电磁脉冲早已贯穿了接肢贵族。细腻的电火花在接肢贵族体表渐次爆开，它庞然的躯体如春天的山坡一样烂漫。 第七十六章 老头环的第一个boss 林德把接肢贵族传送回藏书塔。 强烈的神经电冲已经完全摧毁了接肢贵族的抵抗，比起一条剔骨鱼肉，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骨头还在。但来到藏书塔，即便它还有活动能力，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林德拿出笔记本，“先检查身体构造吧。” 扯开遮盖的毯子，可以看到接肢贵族的扭曲形体，就像是将几具外型迥异的蜡像放进同一口坩埚里加热，半融化后重新冷却凝固而成的无序物体。生物的脊椎像是百足虫一样交织，体表丛生脓疮与鸟类羽毛。呈现出极扭曲，极违背美感，极亵渎的形态。 制作这种怪物的灵感或许来自印度的小吃摊，把所有看起来能吃不能吃的食材通通加在一起，再进行大量画蛇添足的加工操作，让成品变成能在肠道里滑行的状态。 它根本不能算作是一个整体，而是数个互不相干的部分拼接在一起。身体内部的系统一团糟。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家伙是五脏太多，而且根本就像一锅杂碎汤。它能活着都是个莫大的奇迹，并且它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对所有生物学与医学常识的无情羞辱。 然而神奇的是，接肢的工艺成功地把逝者的力量嫁接到了受术人身上。如此毫无逻辑的体系，居然真的可以运行，就像是一个全是bug的程序，它能跑起来，即便姿态鬼畜，但就是不影响结果。 原因很简单：这是黄金律法所准许的行为——哪怕律法创立者绝不会喜欢接肢工艺，哪怕宇宙规则绝不兼容接肢工艺，但律法的逻辑允许接肢工艺成为现实，它就是可行的。 接肢工艺的创始者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研究者，但对黄金律法必然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进入藏书塔后，接肢贵族脱离了黄金律法的影响，这些肢体就不再带来力量。取而代之，扭曲的生物组织开始自行崩溃了。 林德没有阻止崩溃，一个体系崩溃时最能暴露藏匿起来的矛盾。 接肢贵族的皮肤、血肉和内脏开始“溶解”，几乎就像是融化的黄蜡，沿着骨骼的丘隆缓缓流淌。它在飞速奔赴死亡。 随着接肢系统的崩溃，一些瑰美的暗金色光点开始渗出。 林德伸出手来触碰这些金色的光辉。 在他眼中，接肢贵族的魂灵都是由此物构成，它是一种律法扭曲后的思维弦，一种奇怪的产物，但非常高明。正是它一直在维持着接肢体系的运转，就是它让这团全是bug的碎肉拼接物能成为一台杀戮机器而不是高位截瘫。 由此可见，神之律法就是通过扭曲思维弦，来达到束缚宇宙规则与生灵宿命的目的。 这些被扭曲的思维弦，在接肢贵族的尸体上凝聚成一枚黯淡的金色小圆环。 此物名为——黄金卢恩。 林德对眼前这摊烂肉点点头，记录了生理特征和崩溃过程后，又在笔记本上写下评价：【形态结构几可称为一团粪便，现已知使用粗糙的外科手术以及蛹化再生仪式维持形态，通过注入黄金卢恩来塑造一个适应新躯体的灵魂，此事平平无奇。改进建议：没什么价值，别继续浪费时间了。】 他对接肢贵族很失望，但对黄金卢恩感到惊喜。怪不得说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接肢贵族死后给林德带来的启发，比它活着的时候更大。 林德拿起黄金卢恩，离开交界地之后，潜藏在其中的黄金律法的效力在缓缓消散。 这个过程连他都无法逆转。哪怕让藏书塔的时间倒流，律法依旧在离去。 藏书塔拒绝了异神的律法。 黄金卢恩不断分解，化作纯粹的思维弦，内部信息已经遗失了。 林德在笔记上写下：【卢恩是由律法与思维弦融合而成的产物，制作方法未知，需要考察更多样本。离体后卢恩自发形成实体硬质外壳，阻止思维弦流失，原理类似灵魂外皮。卢恩破碎或将导致记忆退散。另：指头女巫失忆，也许与她的卢恩清空有关。】 合上笔记本。 林德从接肢贵族崩溃的躯体上收集到了一部分交界地生物的构造，这些数据可用于改进变换系法术。虽然他用不上，但秉持严谨的研究态度，还是尽可能全面地记录在册。 回想起来，林德在交界地苦练神功，已将近三个月。他觉得是时候出山了。 《艾尔登法环》第一个正式的boss是谁？ 接肢贵族？剧情杀不算。葛瑞克的士兵？练手的工具人而已。大树守卫？也不是主线。 哦，想起来了，是恶兆妖鬼玛尔基特。 使用回归性原理——玛尔基特就是蒙葛特。 所以，第一个boss其实是蒙葛特，那么目的地就是王城罗德尔。 林德站在候王礼拜堂外围冰冷的悬崖边纵身一跃。他张开双臂如展开羽翼，魔法能量从手臂外侧向后延伸出喷气滑翔机的翅，迸射出四条青蓝色的尾流，拖曳长空，遽然掠过凄凉的云层，抛弃飞鸟的集群。 他朝北方璀璨的黄金树而去，跨过宁姆格福，利耶尼亚，飞上亚坛高原。 从高空俯瞰，交界地大陆形似蜷缩的婴儿，他从尾椎出发，似一道彗星横亘天穹，直抵咽喉。 彼处雄伟的建筑群，名为王城罗德尔。 黄金树脚下的家乡。 林德在艾尔登宝座的广场上降落。 此地曾是交界地权力的中枢，端坐王位之人，乃是觐见艾尔登法环的英雄，侍神之王。 黄金树，交界地生命的归宿，律法的中枢，至上至善，至崇至尊。 此地乃是最接近黄金树的所在。 也是通往黄金树核心的的道路，彼处乃是石舞台，供奉艾尔登法环的至高祭坛。 而今，君王已不再，法环已破碎，交界地在战火与纷争中煎熬。王城的恩荣已如它的古老城墙一样千疮百孔，凄凉之地，被诅咒的恶兆之子执掌王权，努力维系罗德尔最后的辉煌。 玛莉卡呼唤林德，前来石舞台，献上外来者的律法，拯救这个破败、疮痍的世界。 于是他来了。 何止是如约而至，简直是接踵而至。 空空荡荡的广场上铺砌黄金树落下的纷乱的枯叶，外来的巫师步履轻盈，碾过枯叶，发出踏雪般的挲挲声。 王座上的畸形扭曲的恶兆之子抬起头颅。 “well，a tarnished.[哦，一位褪色者。]” 疲惫的摄政王身着褴褛，手持长杖，缓缓站起身。俯视那漫步而来的异乡人。 “受野心之火愚弄，妄图染指艾尔登法环？你不该踏上这王座之地，你的生命，连同野心，都将被扑灭，由我，末代之王蒙葛特执行！” 林德仰望黄金树繁茂的枝干和璀璨如太阳的树冠，那些真正的智慧者能从树叶闪烁的光辉里瞥见黄金律法的轨迹。仿佛雾里看花，虽不能触及，但次第绽放的芬芳已让他欣喜。 听闻赐福王蒙葛特的宣判，林德终于把目光下移，落在他身上。 “我猜你说了些酷酷的台词，可惜我听不懂。有没有兴趣进藏书塔坐坐？我想顺便学一下交界地的本地话。” 蒙葛特的回答是毫不容情的杖击！ 第七十七章 末代之王 赐福王的长杖击中林德体表的护盾。这层护盾看似纤薄，但复杂的微观结构与充沛的魔法能量，却使它能轻松抵御主战坦克的炮击。 “仅此而已吗？”林德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了长杖，护盾将所有冲击力全都抵消，看起来仿佛是他伸手拦住了一根风中的秸秆。 这一击的力道尚且不如接肢贵族拼尽全力的刺击。 蒙葛特飞快抽身后退。他攥住长杖，将石化的外壳捏碎，露出一柄狭长的暗紫长刃，刀身表面的光泽宛若秽浊油污的反光般多彩而粘腻。 “真是不容小觑啊。褪色者不愧是战士的后代。” 熟悉的场面，就像那头接肢贵族一样，负隅顽抗的表演。 林德此行的目的地是石舞台，他将触及黄金律法最根源之地，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深入剖析神之律法，掌握这超迈宇宙的崇高真理。 沿途的拦路石，都要被轻轻扫去。 “让出道路吧。等我取得艾尔登法环，有的是时间聊天。”林德挥手驱赶。 这俩人语言不通，在这里鸡同鸭讲，都没接到一个频道上。 蒙葛特站在黄金的穹顶之下，身影却如夜的长影般幽邃凄凉。 林德对他并没有强烈的敌意，要战胜蒙葛特这个级别的强者，只靠《上古卷轴》系列的魔法，其实是有难度的。但只要蒙葛特不会飞，林德就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我将在你的墓碑上写下死因，那正是[傲慢]。”蒙葛特沉声慢语，有决然的斗志。 林德摇头，“没看清你我之间的差距吗？看来是非得品尝到绝望才肯投降。” 他轻轻一跃，身体疾速浮空，在无法企及的高处俯视赐福王。高塔之眼散溢出澎湃的魔法能量，汇聚在他双手之间，一个如同海胆般多刺，如海洋般蔚蓝的法术构型飞速凝聚。 法术尚未形成，林德周围已经开始降雪。 雪片落在恶兆之子畸形、多角的额头，融化在蒙葛特灰暗的皮肤上。 罗德尔有多久没有下雪了？ 自从法环破碎之后，他就不记得冬天了。 蒙葛特仰望着，那巫师的影子如此遥远，几乎要融化在黄金树璀璨的树冠中。 抛弃交界地众生的玛莉卡，也是如此光辉刺眼。 高高在上的神明，你会流血吗？ 赐福王低声咏唱黄金的祝祷，抬手一握，就已将神圣明亮的幻影长矛攥在掌心，他跨步下腰，仿若巨弓拉弦，灿烂的矛头直指异乡人仿若远星的身形。 “喝！” 长矛呼啸，洞穿温暖古老的大气，风涡在矛身上旋转如怒咆的云霭，吹散异常的冰雪。 宛若凭空迸射一道金色雷霆。 下一瞬间就已命中！ 林德的胸腹处遭遇重击，神圣的冲击渗透护盾，击穿巫师袍，落在内衬软甲上。 他的软甲由那套睡衣变形而成，双重附魔，物理防御力堪比龙鳞，极大减免魔法伤害。破损后会自动修复。 软甲沉默不语，锋锐强硬的神圣能量没能撕开它的防线，造成的微弱划痕也在短时间内消失。 林德的法术准备完成了。 [极魔·急冻冰风暴] 他松开手，一颗冰蓝海胆下落，漂亮又脆弱，仿佛一个玻璃工艺品，砸在地上的一瞬间，一道无色的刺骨冲击波朝四面八方扩散，略慢于音速。冲击波所过之处的大气透着一股安闲的苍白，好比是冬日白茫茫的光景。冲击波的边缘仿佛一个界限，隔开了两个季节。 蒙葛特朝后退却，动作极快，甚至是贴地飞行一样！ 在转瞬之间，他已贴住了黄金树的树干。 但他还觉得自己退得不够快，不够远。 那枚海胆落地后没有碎裂，随着冲击波爆发又弹了起来，再次落地时，同样迸发出一轮冲击波。第二波寒气过处，大气从苍白变得发蓝，空气里的水汽冻结成松散的冰晶，簌簌落地。 海胆再次跳起。 再次落下。 咚！ 咚！ 无形的刺骨冲击波，似水面一圈圈涟漪。所过之处的世界，连光芒都黯淡下来，极夜的凛冬将至。 蒙葛特沿着黄金树的树干向上攀爬。他将长刃衔在口中，四肢并用，既是为了躲避那疾速扩张的冲击波，也是为了靠近林德。 林德的第二道法术准备好了。 冰风暴也已经追上了蒙葛特。 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极寒。 被冲击波触碰身体肌肤前，最先感受到的是他的褴褛破衣，这块老旧的破布条总是软趴趴的，但此刻陡然变硬了，开始阻碍行动了。随后，大半个后背，从腰部到尾部再到脚踝，都浸没在冲击波里。 蒙葛特感受到淡淡的麻木感，除此之外只是微凉。 他的双腿无法屈伸了。 随后是双臂。 在全身冻僵之前，他嘬嘴长啸，奋力喷出长刀，令其化作一道凄厉的紫红光刃，扑向林德。 不过是困兽之斗。没有造成半点损害，也没能拖延法术的准备。 冲击波无情冲刷而过，蒙葛特已如寒蝉，静静挂在黄金树的树皮上。 赐福王一动不动。 [极魔·闪电枪] 一道炽白的雷电柱轰然砸落，咔擦雷鸣爆响之前，蒙葛特就已被击中，浑身焦黑，坠向广场。 咚！ 咚！ 那颗冰蓝色海胆尚且在不停跳动，如一枚冷酷的心脏。 赐福王趴伏在地，身上落下两英尺厚的积雪，没过多久，体表的冰层在光线下已经呈现出古老冰川的幽蓝色。 直到那枚海胆十七次跳跃，终于破碎。艾尔登王座已经被冰封。 林德从空中落下，看着王座上高耸的积冰，低声感慨：“就差一个巫妖王了。” 他走近蒙葛特，由于自然系魔法比较硬性，法术放出来之后，他也没法控制杀伤力，所以蒙葛特是死是活真不一定。 不过就算只剩下尸体，也可以提取出脑内信息，林德不是来和蒙葛特交朋友的，他只想学一下交界地的语言，以备不时之需。 挲挲的脚步是踏雪声。 林德往冻得通红的手心呵气，吐出的却是一捧白霜。 真冷啊。 黄金树寂然不动，冰冷的艾尔登王座向王城吹出大风，树冠落下簌簌的金色的叶片，随风飘向交界地的每个角落。 林德瞥了被封冻的蒙葛特一眼，再次把目光转向黄金树。 学不学本地语言是次要的，先把正事办了吧。 他走向通往树心的长阶。 喀拉——喀拉—— 深厚的冰层开裂，仿佛岩浆一样滚烫的，仿佛腐肉一样恶臭的，仿佛浓汤一样浑浊的，灰黄色的污秽水流从雪地之下喷出。 偌大的广场被污秽之物覆盖。 蒙葛特击穿冰层，全身冻坏的皮肤呈现难堪的紫黑色，恶兆诅咒的气息萦绕周身，仿佛有生命力一样膨胀翻涌，化作虚幻的恶鬼之体。 “二阶段是吧？不长记性，看来你是真想和我拼一下子。” 第七十八章 蒙葛特闭嘴! 艾尔登王座已被玷污，林德飞起来躲避地上的污水。 恶兆之子身具熔炉百相，在黄金树的时代之前的时代是一种赐福，而在黄金律法统一交界地后，则被视作受诅咒的群体，他们是天生畸形儿，也是注定被遗弃的孩子。王城罗德尔深邃复杂的下水道里，遍布恶兆之子，与污浊、腐烂的垃圾粪便为伍，扭曲的身体里积满了不洁气息，悲伤的灵魂里积满了哀恸怒火。 蒙葛特，黄金树时代第一位艾尔登之王的儿子，如此尊贵的血脉，因恶兆诅咒而遭抛弃。 从漆黑、恐怖的下水道爬了出来，经历凄惨的成长，蒙葛特不再是孱弱的婴儿，今非昔比，拥有法环碎片，拥有称王的力量。这是一个从绝境中强者归来的故事。 回到这个遗弃他的故乡，面对岌岌可危的战争形势，蒙葛特没有选择发泄怒火，摧毁这冷漠的世界。相反，他选择守护罗德尔，哪怕罗德尔从未守护他，他选择保卫王城子民，哪怕他恶兆之子的身份一旦泄露就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他选择了爱，哪怕他从未被爱。 “褪色者，你迫使我犯下玷污王座的大罪！” 蒙葛特的武器已飞出广场，落在王城的街道，怒不可遏的他，伸手攥住自己扭曲的长尾，急冻过后，他感受不到痛苦，硬生生扯断冻得僵硬的尾巴，将其作为一条细长的斩刀挥舞。而周身勃发的恶兆气息，在他身后凝作狂放的恶鬼，手持两把狰狞的锯齿柴刀，同样磨牙霍霍。 他迈步走向林德。 自知毫无胜算，但独守黄金树的君王不会退缩。末代之君，殒命于濒毁王座，亦是无上哀荣。 “今日，就以我蒙葛特的血，冲刷耻辱。” 长尾横斩，刀光如泼洒的水幕，身后恶鬼如纵过深渊的雄狮般扑出，在一次短暂眨眼之间，已跨过遥远距离。在林德眼中，蒙葛特的武器几乎是瞬移到了面前，面前每一寸视野都被狂怒的灼热秽气充塞，仿佛不是他被击中，而是他在朝一片灰黄腐臭的大沙漠坠落。 轰—— 沉闷的爆炸，掀起一百余英尺的浊浪。 尘埃膨胀弥漫。 蒙葛特死死凝视着云雾。 那仿佛蘑菇云的爆炸遗痕里胀开一股强烈的气流，将浊气排空。 林德站在原地，捂着鼻子，他冷冷地盯着蒙葛特，“你他妈的，打不过就炸化粪池是吧？！” 江湖上向来流传，拖把粘屎，吕布在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林德及时给自己套上了旋风斗篷，又加持了滤吸术，他这会儿该被熏晕过去了。 蒙葛特，你真是交界地恶臭王嗷，你太baby辣。 释放压抑在体内的恶兆之力，对蒙葛特来说，也是痛苦的，身体上宛若产子的撕裂感尚且被急冻后的神经所忽略，但心灵中涌现的婴儿时期的回忆就仿佛锯骨钢刀了。 彻彻底底的时代异类，不为黄金树所容的诅咒之子。赐福王的表象已再掩盖不住堕落悲惨的真相。蒙葛特，最后的遮羞布都已扯下，他是一无所有的君王。 林德在原地给自己施加防护，木甲术、铁甲术，吸魔护盾，高等结界术，强效魔力防护。随后是更多变换系的法术，高等巨力术，巨人之躯，熊爪术，巨掌术，吸血鬼之触，放血之爪，麻痹之触，鹰眼术，风行术，狼行术，接着是幻术系魔法，勇气术，高等勇气术，激励术，鼓舞术，狂暴术。最后是毁灭系加护与恢复系加护，火焰斗篷、雷电斗篷，持续治疗，治疗之环，元素加持。 蒙葛特面对站立不动的林德，自然不会讲什么武德，他是拼尽全力强攻上来，恶兆气息与神圣幻影武器轮流轰击，长尾连斩，怒涛澎湃，艾尔登王座广场的大地在震动中开裂。 林德，他一动不动。就只是这么冷冰冰地盯着他。 在多种极效魔法的加护下，他的身体开始巨化，双臂伸长，覆盖上厚厚的毛发，手指突出锐化成血淋淋的利爪，双腿扭曲出反关节，浑身的魔法灵气仿佛喷发的火焰。 蒙葛特的疯狂攻击不断穿透护盾，撕裂他的巫师斗篷，撕裂巫师袍，在他无防护的额头与面部留下伤口。 伤口转瞬愈合。 那一点点流出的血淌过鼻梁，在下颌滴落。 落在地面。 神的一滴。 蒙葛特身材高大，足有八英尺。而林德原先不过六英尺，尚需仰望他。此时却是林德俯视赐福王。 “打完了？”林德的一次淡淡的呼吸，沉重地仿佛牛吼，“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他伸出巨化的手掌，熊爪能覆盖蒙葛特半个身子，投下的影子可以把他完全覆盖。 末代之王面如寒铁，语气里不免疲倦，不免绝望。就像是发现，刮了boss半天，根本只破了一个血皮的悲惨玩家。 “褪色者，我不惧怕死亡。而你，也是会流血的。” 砰——！！！ 利爪挥落，音爆声仿佛尖锐的炸雷，蒙葛特抬手召唤幻影巨盾，下一瞬间就像一颗皮球一样被抽飞出去，在破碎的地面打滚弹跳，撞在边缘的栏杆上才停住。 太快了，蒙葛特根本躲不开林德的攻击，他的盾牌被一击打碎。 多种恶意法术效果直接把蒙葛特打入麻痹、流血的状态。他几乎站不起身来。 “我受够回合制游戏了。这一次，永远倒下吧。” 林德的阴影投下，遮盖了黄金树发散的光芒。 蒙葛特抬起血淋淋的头颅，迎面而来的是无情的重击。 咚——！ 就像一枚钉子，蒙葛特被砸进地面，击穿了广场平台，凿破王城恢弘的建筑，一路砸到下方的一片石崖上。 林德从洞口一跃而下，砸在蒙葛特身前，建筑的砖与石的穹顶在破碎坍塌，一场石雨落下，数吨重的巨大碎块撞在林德身上，却仿佛沙砾一样，没能让他移动半步。 他这样俯瞰着蒙葛特，甚至是在无意间替濒死的赐福王阻挡了落石。 他们彼此都不会在意这点小小恩情了。 蒙葛特的头颅就像一颗过熟的瓜，软塌塌的，颅骨都已经粉碎。 他的身体里正不断溢出黄金卢恩，海量的卢恩，这些奇特的物质既是交界地生物的灵魂实体，也是他们的力量与记忆之源。失去卢恩后，末代之王庞大魁伟的体魄，一点点收缩。 “冥顽不灵的褪色者啊，你听不懂我的话，那么你就去尝试吧，你终会发现的，黄金树拒绝一切，哪怕是你……也不例外。”蒙葛特发出哀伤而释然的笑声，他尚且有最后的余力，却没有再奋起一搏，只是发出悲惨人生最后的叹息。 一道传送门在林德身后的巨大碎石上开启，他将蒙葛特拎起来，一把丢进藏书塔。 第七十九章 宝可梦捉到了! 登上高远的长阶，林德来到石舞台的大门前，距离黄金树的中枢只有这一门之隔。 交错的石质荆棘缠绕门扉，艾尔登之王拉达冈的黄金封印加持其上。 任何人不得入内。 蒙葛特望而叹息的荆棘，如今轮到林德来面对了。 黄金树的封印已是律法的一环，只有修改律法才能解开封印，而律法又藏匿在黄金树内部。这就相当于把开锁的钥匙放进门里。 林德近距离观察黄金树之后，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猜测其实有错误之处。 交界地的历史轨迹的确由律法记录，但这个情况并非是法环破碎之后才出现，而是整个黄金树时代都是如此。 黄金树作为黄金律法的外显与象征，是交界地时空的枢纽。这片土地的所有历史都是靠黄金树无处不在的根系传输到本体，记录在繁茂的树冠里，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故事，都代表一枚对应的卢恩。 叶片落下的那天，会有人死去。 林德从黄金树上看到了比永恒变形术更让人毛骨悚然的魔法。 那是命运。 树叶凋落不是因为有人死去。有人死去，是因为树叶凋落。这是一个强预言，几乎是必然实现。 当玛莉卡女王把黄金树落叶的命运从律法中剥离下来，那名为命定之死的规则从法环上消失后，受黄金树赐福之人就不会死亡。 掌控黄金树就能掌控命运。而黄金树的主人只有无上意志，祂是掌握交界地生杀大权的真正主宰。 律法这种东西，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它把宇宙无尽的想象力，以及生命的抗争与宿命，通通压缩在这样一颗参天大树上，让所有悲剧和喜悦，都抽离为一棵树的枯荣轮转。 既伟大，又自私。 神之律法的运作给林德很大的启发。 他也想在藏书塔种一棵树了。 在此之前，他要攻克的难题还有很多。比如卢恩，他知晓这是一种特异的思维弦，但他还没搞懂卢恩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是受律法影响，还是交界地生灵天生如此？ 总之先和玛莉卡女王见见面吧。 林德：艾尔登之兽，我这就来杀你了！ 黄金树的封印牢不可破，但林德可以绕过防御，他从高塔之眼里汲取一点永恒神力，这种万能的应许之物，渐渐与封印同化，随后包裹着林德，让他能被封印视作同源，一点点穿过去。 当林德扯断荆棘，推开门扉，金黄的光辉扑面而来。 他闭上眼睛，强光洞穿眼睑。 让人目盲的光辉。 林德并没有移动脚步，但他感到自己似乎跨过了某个界限。 当眼眸里的光线黯淡下来，他才睁开眼。 下方是什么？ 林德脚下是冰冷灰暗的石舞台，仿佛太阳熄灭后冰冷的大地。石舞台的中央是一根短柱，曾经艾尔登法环就存放于此，而今只余下砸环的石锤。 上方有什么？ 四周空寂无垠，幽深的天穹延伸至无穷遥远的所在。 空气是什么感觉？ 冰冷、孤寂，静谧、澄澈。 律法运行的至高之地。 倘若将黄金树比作一台计算机，那么这里就是数据虚拟世界。 这里几乎如同是一场梦境，是空无的。 这种空无感，林德只在灵魂中见到过。 也许石舞台是黄金树的意识体？ 那么，黄金树的自我意识，在哪儿？ 他抬起头，看到高悬虚空中受难的玛莉卡。 玛莉卡女王，犯下砸碎法环的大罪，如今吊在空中，胸腹被长矛刺穿。在无尽的时光与痛苦里煎熬。 至尊荣，至强大的神，却比任何人都更加卑弱，更加无力。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等待，等待。 到林德应邀而来，束缚玛莉卡的枷锁，忽然断裂。 她残破的身躯坠落。 然后正正好掉进了林德在她身下开启的传送门里。 藏书塔。 林德开辟了一片虚空中的孤岛。他要在这里解决艾尔登之兽。 玛莉卡缓缓起身，她残破而中空的躯壳中流淌出黑色的虚无般的液体，那是艾尔登之兽的气息，无上意志投放在交界地的最终兵器。它感受到了林德的威胁，将操控玛莉卡的身躯与他一战。 但这场战斗注定不会发生。 掉进藏书塔的一瞬间，胜负就已经有了分晓。 “我命令你。”林德站在他的神国中。 他的言语，胜过律法。 “艾尔登之兽，离开这副躯体。” 一团漆黑的狂风呼啸，从玛莉卡的躯壳里冲出，化作形状绮丽，仿若多翅雨滴的巨大神灵。它扬起细长脖颈，澄澈幽深的液态躯体内，次第亮起一千亿颗深空星星的光辉，群星凝结的骨骼如发光的金色神经元般闪耀。 看到它的时候，林德就知道，艾尔登之兽，正是黄金树的自我意识。 林德仰望着，看那艾尔登之兽在空中游弋，它所过之处，虚空中升起黄金树的幻影，汇聚成林。 黄金律法降临藏书塔。 渺小的林德环顾神降临的虚空，金色的幻影树集结如林，他抬手轻抚额头，过量的信息再次让他的大脑感到无比的压力，但他已经知晓了黄金律法的根源，他可以创造自己的律法了。 “我已渐渐理解了一切。不得不说，这是一份丰厚的馈赠。” 艾尔登之兽朝林德俯冲，星云在它体表拖曳，发生的每一瞬的爆炸都如恒星死亡般惨烈。 但也仅此而已了。 神不会在自己的国里流血。 林德朝俯冲的巨兽轻轻伸出手掌，他们形体的对比，就像海边的孩子对着蓝鲸伸出手掌。 大小是相对的。 太阳在遥远的天穹，伸手就能遮蔽。 林德的手掌在他自己的视野里，遮住了俯冲而来的神灵。 于是他就真的一把攥住了艾尔登之兽。 宏大野兽，落在林德的掌中，仿佛一根鱼苗，星云的爆炸没能刮破皮肤。 并非艾尔登之兽缩小，而是此刻的林德，顶天立地，仿佛创世泰坦一样。 天穹上的马格努斯之眼洞开，柱涌出瑰丽的永恒神力，将艾尔登之兽包裹。 [变形术] 星辰为体的野兽被揉捏搓成了一颗星空般瑰美的玻璃球。 被神明收入囊中。 第八十章 拒绝加冕的新神 艾尔登之兽已被制服。 他来到玛莉卡女王的躯壳前，这位神明如今只剩下一层石化干硬的皮囊，莫说是灵魂，就连骨骼血肉都空空如也。 她已经消逝了。 原来如此。林德回想起候王礼拜堂与他交谈的那位玛莉卡女王，那只是一个思念体，一只幽灵，一位交界地众生里心目中的神，一道绝对精神的化身。 真正的玛莉卡，已然死亡，哪怕是他也无法复活一具空壳。 他摇摇头，心说可惜。 得到律法中枢之后，林德现在也可以试着建立自己的律法体系。不过贸然把律法放在其他宇宙，可能引发神战，太危险了。他的打算是把律法的应用限制在藏书塔内，主要用于探索命运、预言系的魔法理论，帮助他更快抵达魔法根源。 现在交界地对他有吸引力的事物无非两类，一类是法环碎片，从中能窥见更多黄金律法的真谛，还有一类是魔法与祷告，身为巫师，对同行的研究资料感兴趣在正常不过了。 顺带的，他还可以去和曾经的游戏npc见见面，梅琳娜、菈妮、米莉森、瑟濂……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 他的到来，能改变许多悲剧，这不正是穿越的一大魅力吗？ 在出发探索整个交界地前，林德还是先回到自己的教室里小憩。之前他把濒死的蒙葛特带进来救治，这会儿也差不多该痊愈了。 家养小精灵嘉利摇晃起金色的小铃铛，这是午餐就绪的铃声。 “正好，我有些饿坏了。”林德向嘉利表达感谢，为他辛勤的劳动，“我的客人醒过来了吗？” “蒙葛特先生还在昏迷。” “那可不行，如果没有客人，就浪费这一桌好菜了。” 林德看着餐桌上丰盛的佳肴，他向来勤俭，在自己家里用饭时，每餐只三到四菜，分量也以适当饱腹为宜，他认为这是一种美德，并坚持下来。只有在宴客时，他才会吩咐嘉利大摆筵席。 他估摸着蒙葛特这样的战士一定会是大胃王，所以今天的餐桌格外丰盛，长桌正中的大银盘上是一头香喷喷的烤全猪，丰腴的躯体被填充物堆得高高鼓起，一身酥脆通红的皮肤，猪嘴里叼着一枚艳丽的苹果，眯起的眼皮似乎带笑，正招呼客人将它大卸八块呢。 林德已经想象到切开猪皮后，内部丰盈的澄澈肉汁该如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了。还有烤得融化的脂肪一定如雪一样洁白，熟透的肌肉纤维会散发淡淡的粉色，连皮带肉的一块放进嘴里大嚼，将带来脆、滑、韧的三层口感，香料与肉类风味充盈鼻腔。 任何坏心情都会在这样的美味前败退。 林德迫不及待要享用美食，但还是保持着主人翁的风度，前去呼唤客人一同就餐。 他与嘉利来到病榻前。 被击败的蒙葛特出现了卢恩流失的症状，体格严重缩水，而今瘦骨嶙峋。 嘉利每次看到蒙葛特的模样，都忍不住流泪。家养小精灵是很多愁善感的种族。 “主人，蒙葛特先生还有救吗？” “他死不了。”林德站在病床旁俯身检查，“他的伤势已经愈合了，只不过精神受到太大的创伤，在睡梦里不肯醒来。” 嘉利用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眼角，仿佛忠诚的陪床家属，翘盼地盯着主治医师林德，听到蒙葛特身体愈合的消息，他顿时喜笑颜开。 蒙葛特气息悠长，双目紧闭，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林德很好奇，一个从未被爱的怪物，他的梦会是什么样的？ 他的手中浮现淡红色的灵光，轻轻按在蒙葛特的额头。 [梦魇术] 林德来到一片金色的山坡，这是一座低矮的，仿佛馒头的小土包，真实的交界地看不到这种线条柔和的丘陵，那里的风都是硬的。 蒙葛特的精神家园就是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小山。 山丘顶端有一颗枯萎的黄金树，落叶纷飞，蒙葛特就坐在树下，狰狞残暴的身躯倚靠树干，神情平和，居然好似一位静谧的僧侣。 他独自眺望远方，战火纷飞的交界地都汇集在地平线前的广袤原野上。 他看到宁姆格福流窜的盗匪正与葛瑞克的士兵战斗。他看到盖利德的熏火高墙之后，被猩红腐败感染扭曲的大地上，畸变的生物与拉塔恩的士兵战斗。他看到利耶尼亚徘徊着的白金之子与杜鹃骑士战斗。他看到亚坛高原的格密尔火山上，罗德尔士兵与机关人偶战斗。 在无止尽的时间循环里，弱者一遍遍被虐杀，强者一遍遍挥起屠刀，他们都不记得这个过程重复了多少次，身体里曾流出的血，已是倾盆大雨。 新鲜的红血，腐臭的黑血，异质的白金血，它们都如河流般蔓延，水面上漂浮着燃烧的尸骸。 王位空悬的交界地，沉沦在碎片君王与半神的纷争里。 凡人不得好死。 诸王不得好死。 众神不得好死。 谁都想赢赢赢，最后大家都死光光，太爽了。 蒙葛特忽然笑出了声。 “很开心嘛。”林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蒙葛特身旁。 “强大的褪色者，你也被黄金树拒之门外了吧？我早就知道。” “你又知道了？”林德环顾蒙葛特的梦境，“你的梦还挺别致的。这算是噩梦？” “不，美梦。再美妙不过了。” “我想我永远不会喜欢在别人的梦境里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不曾邀请你来梦里做客。” “那就醒一醒，别做悲伤宝宝，是时候面对真实的世界了。” 蒙葛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漆黑天穹中高悬的虚幻太阳。 嘉利端来热气腾腾的蜂蜜茶，丑丑的小精灵冲他露出羞涩而善良的笑容。那个击败他的巫师站在床边，对笔记本奋笔疾书。 “这是哪里？”蒙葛特没期望得到回应，他知道彼此语言不通。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德回答了：“藏书塔，我的教室。” “为什么救我？” 林德笑着摇摇头，“因为我需要学会交界地的语言，就当是你付了医药费。别躺着了。我的仆人备下了午餐，一起吃个饭吧，你肯定饿坏了。” 餐桌旁的蒙葛特略显拘束，他不会使用刀叉，也不会用筷子，下水道长大的孩子，更不懂什么餐桌礼仪。 林德见状放下了餐刀，伸手扯下一条猪腿，捧在面前大嚼，吃得满嘴流油，又抓起一瓶蜜酒痛饮。 蒙葛特神情一动，学着林德模样，分食猪肉，饱饮酒水。他不是一个性情活泼的人，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还险些呛到。 “你的母亲是玛莉卡女王？” “是。” “很抱歉，她已经消逝了。” “……你进入了黄金树。怎么做的？” “律法不是完美的，它有缺陷，有漏洞，虽然无法打破，但可以绕过封印。” “了不起。”蒙葛特迟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猪腿，起身向林德鞠躬，“那么，您正是新的艾尔登之王。” “我不是。地上的王位总是容易腐朽。而我的王座，在天穹之上永存。” 蒙葛特看着这个故意狼吞虎咽，打消客人疑虑的巫师，忽然露出释然的笑。 一位拥有凡人之心的神，也好，远胜过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账。 “蒙葛特，罗德尔之王，愿为新神效劳。” 第八十一章 梅琳娜，我恨你像块木头 黄金树的光辉黯淡、熄灭了。 交界地的生灵都能知晓，不论他们身在何方。 所有的赐福都消退，这下所有人都是褪色者了。那些野心家们，磨刀霍霍的反叛者们，有志称王的英雄们，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后黄金树时代感到无比茫然。 蒙葛特留在了王城，他说自己有一个梦想，就是让人们不再歧视恶兆之子，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被诅咒、遗弃的群体，是时候离开下水道了。林德给他一部手机，让他保持联络，有空可以再聚聚。 林德离开王城后的第一站是宁姆格福，这里也是梦开始的地方。 “啊，美丽的自然风光。”林德对交界地的景色还是很满意的，比起宫崎英高的其他魂系游戏的世界，可以说阳间中的阳间了，不但光线充足，而且植被茂盛。 他在手机里分享了宁姆格福的几张风景照。 这时候昂蒙德给他打电话。 “怎么了？” 昂蒙德大倒苦水，“龙裔已经把我所有的魔法都学去了，他现在每天缠着我要学新魔法。” 这话乍一听很有中年男人面对交公粮时瑟瑟发抖的既视感。 “一个失忆的笨蛋都比你好学，昂蒙德啊昂蒙德，你要知耻啊。” “林德法师，我想引荐龙裔加入藏书塔。” “他的身份很特殊。”林德拒绝了这个建议，“他可以作为藏书塔的外围成员，加入学院。让他在冬堡挑一座房子吧，以后如果冬堡遭遇龙袭，需要他这样的英雄来解决。” 昂蒙德语气低沉下来，“天际省的巨龙活动越来越频繁了。林德法师，春天到来后，大地必定要燃烧起来。” “让学院准备接纳难民。冬堡会收留所有人。这件事通知布莱丽娜法师就好。” 林德打着电话，漫步走到山崖上眺望夕阳下的大地，宁姆格福到处都是失魂落魄的士兵，失去赐福后的他们似乎也失去了斗志，默然麻木地坐在地上。他还看到了重装金甲的大树守卫，面朝黄金树的方向自杀。 骑士血淋淋的尸骸吹奏无声的号角，昭示着交界地的历史，彻底走向一个新时代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林德法师？” “没什么，你最近在做什么？” “我打算回学院进修一段时间，龙裔已经成长了，而且也结交了新朋友。我不再需要人保护他，现在轮到他保护人民了。” “嗯，那就回来吧。”林德低头笑笑，“过两天在冬堡聚聚？” 他们就这么约定。 林德在交界地停留了三个多月，直到o.w.ls考试临近，这才返回世界1。 那天打完电话后，他遇到了一个牵马的女人。 她踏着夜晚稀薄的雾气，躲避流窜的士兵与盗匪，来到林德身旁。 温暖的篝火照亮他们的脸庞。 女人屈膝蹲下，摘落兜帽，露出姣好的年轻脸庞，火光跳动在她粉红的短发上，让林德无端联想到深海里的水母。她的左眼被奇特的爪形咒文封印，因而紧闭，这种独目带来的奇特失衡感，不曾让她的美貌蒙羞。 “游荡的褪色者，你似乎独自一人。没有女巫在身旁。”女人神情淡漠而认真，就像一条冷冰冰、硬邦邦的木柴。 “是啊。”林德把一枚漂亮的玻璃珠放在眼前，透过它注视跳动的篝火，像一个看星星的小孩，语气飘忽，“你不也是这样孤独的吗？” “我有托雷特陪伴。” 女人口中的托雷特是她牵着的那匹马，它并不高大，也不雄俊，毛发茂密仿佛牦牛，头顶还长着两根牛角，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到林德的目光，它还打了个响鼻，冲他点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梅琳娜，我来与你做一笔交易。” “那么你说吧。” “你听说过指头女巫吗？她们是侍奉双指，指引褪色者的人，你身旁并没有女巫。我可以替代她们的职责，将卢恩转化为你的力量。只要你渴望艾尔登法环，这个条件对你肯定有帮助。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带我前往黄金树的脚下。” 林德看着她微笑，“黄金树快腐朽了，所有的赐福都已黯淡，你去做什么？” “正因如此，我更迫切需要找到原因。” “原因就是有人击败了黄金树中的那头野兽，夺走了黄金律法的核心。” “你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对。我完全知道。”林德觉得很有趣，他相当于在游戏开局就把最终boss解决，然后满级大号游荡新手村，不但充斥着强度的美，而且还有一种魔改剧情的舒爽。这难道就是二周目的体验吗？太对了。 梅琳娜沉默片刻，语气认真，“我想知晓偷走律法的人是谁。” “所以你不想去黄金树了？交易条件改成得知一条秘密，对吗？” “是的。我会履行指头女巫的职责。” 林德摇头，“用不着你履行什么职责了。这个消息算免费送给你的。击败艾尔登之兽的人是我，夺走律法核心的也是我。” 梅琳娜略略张开嘴，她目瞪口呆的样子，让林德觉得满意。 在接下来相当久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篝火在噼啪低语，跳动的火焰上有红色如热炭的蝴蝶飞舞。 夜露越来越寒冷，林德没有找避难所的打算，他躺在草地上，凝望天穹。 交界地最古老的魔法就是通过观测星空得到的启发。 梅琳娜还是蹲在他身旁，就这么安安静静的。 “你的职责是作为引燃黄金树的火种，对吧？” 林德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追忆，他在怀念当初游玩《艾尔登法环》的日子，让人废寝忘食的好游戏，那是忙里偷闲的平凡生活。世界1的年代还太老，让林德想重温旧时光都差点意思。 “你知晓我的来历。你究竟是谁？”梅琳娜的语气像是永远都在一个调上，听不出情绪起伏，但她此刻的确感到焦虑不安。 “我是林德，一位巫师。梅琳娜，有时候要相信命运安排的相会。我是今天早上回到的宁姆格福。而夜幕降临，你也出现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拯救我当年游戏时遗憾的机会。” “……” 林德翻身坐起来，他凝视梅琳娜，流露出简单的愉快笑容，“我知道你。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你。但我知道你的使命，我知道你的命运。我知道你会作为安安静静的女巫，陪伴褪色者，经历一场又一场战斗，战胜一位又一位强敌，直到你化身火种，引燃巨人火焰的那天。你会隐瞒自己的死，不辞而别，仿佛过往一同经历的艰难险阻不过是场玩笑。我恨你像块木头。” “……”她的表情全然是迷惑不解。 “以前我是个小人物，面对悲剧，我只能暗暗地同情，我只能自嘲。现在我却能对那些刺痛我凡人心脏的悲剧宿命大声骂一句：去你妈的！不！” 林德贴近梅琳娜，她略略后仰，仍旧维持着重心。 四目……不，是三目相对。 林德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成年人身上很难看到的天真与童趣，带着一种奇特的热爱，他说：“我不想再看到你燃烧。我要给你完整的一生！” 第八十二章 改变宿命 梅琳娜对林德所谓给她完整的一生并没有太多触动。林德也看出她是一个情感迟钝的人，这类人要么是童年时期得到太多关爱，以至于对善意习以为常，要么是太过缺爱，不熟悉被关照的感觉。 梅琳娜是后者，她情感迟钝，而且总是压着。有自己的坚持，还能忍受寂寞，保持安静，作为剧情里至关重要的角色，却比一些配角还默默无闻。 有人生来是为了燃烧，就像火焰上方飞舞的火星蝶，默默无闻，却能为寒冷无助的旅人点燃取暖柴火。 “黄金树用不着你去烧，你的使命结束了。”林德这样告诉她。 看得出来，梅琳娜需要很久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她倒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跟随林德，承担其作为指头女巫的职责。这种失去生活目标的普通人就像流浪狗，如果得不到帮助和照顾，很容易遭遇危险，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必死无疑。 林德让梅琳娜平时不必隐身躲藏，大大方方展示在外面就好。交界地对他而言没什么危险，或许面对一些半神强者还得费一番手脚，到时候可以让梅琳娜躲进藏书塔。 那匹名为托雷特的灵马很喜欢林德，而林德也从它身上觉察到了一点熟悉感，似乎是玛莉卡女王的气息。看来托雷特找到林德并非偶然，它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新主人是谁，所以指引梅琳娜前来相会。 林德不会骑马，于是就只让它负责驮行李，由梅琳娜牵着，这么两人一马，慢悠悠地游历宁姆格福。这片地区的主要势力是史东薇尔城，城主接肢葛瑞克是最弱的碎片君王，从王城一路败退到这里，龟缩不出。黄金树熄灭后，此地的葛瑞克士兵似乎有了新的动作。 “士兵在调度集结，也许要打仗了。”林德是这么猜测的。他和梅琳娜都觉得战争是这个后黄金时代最愚蠢的事情。律法失效后，最应该做的是休养生息，把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重新改造好。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宁姆格福南方的啜泣半岛，听旅行的流浪商人说，史东薇尔城的领主暴毙而亡，法环碎片下落不明。确然，黄金律法失效后，接肢工艺的拙劣就暴露无遗，很多基于黄金律法的完蛋技术，这下真的通通完蛋了，接肢葛瑞克那个疯子，同样是不得好死。 林德估摸着这会儿最开心的莫过于起源派的魔法师，黄金律法一失效，这群观星者就能再次看清星星的面貌。而把自己化做星星的法师，也在黄金树熄灭的那天飞到天上去了。 他在驿站街遗迹的地下监牢遇到了名为瑟濂的女魔法师，此人据说是为了钻研魔法杀了许多同行，放在《哈利波特》世界观里，少说也是一代黑魔王的狠角色。“黄金律法失效了，真是可喜可贺！”她知道消息后都是乐呵呵的。 林德问她有没有兴趣加入藏书塔，瑟濂对这种横跨不同世界的法师组织很感兴趣。但她也有难处，“我的本体被囚禁在南方的半岛上。如果你能把我解救出来，那么我可以把毕生所学都献上。”看来她的确是被关怕了，与其说是在商量，不如说是在乞求。 这点要求很合理。林德很快就出发南下。在穿过大桥，抵达啜泣半岛时，林德一行又在路边遇到了一位孤零零的盲女，她自称来自半岛南部的摩恩城，是城主的女儿伊蕾娜。“城里的混种仆人发动叛乱，到处都是可怕的声音，我父亲让我逃出来，但他自己还在城里。你能帮我送一封信给他吗？” “你一个人在路边可不安全，跟我们一起走吧。”林德顺路救了个可怜人，这姑娘本来是必死无疑的。 伊蕾娜听从了林德的安排，原因是他“听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林德说自己也算是个业余的医生，说不定能治好她的先天性失明。在得到允许后，林德解开了伊蕾娜遮眼的白纱丝带，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没有神采，眼球结构是完好的，她无法视物的原因可能是神经受损。林德用两种魔法工艺给伊蕾娜做了一副特殊的护目镜，可以把视觉信号转化为思维弦，直接导入她的意识体，这样一来她就等同于拥有了心眼。 心眼的视野和肉眼有很大的区别，对色彩的认知是很混乱的，但对伊蕾娜来说，重获光明这件事本身就值得高兴。她戴上眼镜后，很好奇地摸了摸林德的脸庞，人脸对她来说很陌生，她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建立起全新的认知。 解救瑟濂本体之后，林德把伊蕾娜送到她父亲面前。摩恩城还在混战，猴子一样的亚人混种占据上风，人类节节败退。城主对林德把他千辛万苦送出去的女儿又带回来感到很不满。林德直言不讳，“葛瑞克都完蛋了，你一个臣子玩什么命啊？带着士兵和女儿离开摩恩城吧，去宁姆格福，开始新生活。” 城主这段日子和混种打得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葛瑞克暴毙的消息。 失去君主的骑士失魂落魄，经不住女儿的劝说，当天带着麾下的士兵破门而出，一路往北去了。摩恩城只留下作乱的亚人混种，它们靠吃尸体为生，等到尸体吃完的那天，疯狂的火焰，也就熄灭了。 不过在此之前，林德先一把火烧了摩恩城。冰冷的魔法火焰会把血肉冻成粉末，哪怕金属和岩石也不能幸免，让那些吃人肉的狗与混种，与这座城关一同化作土灰。 “接下来去哪儿？”梅琳娜询问，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她看得出来，林德做事很有目的性。他在改变交界地的人物与历史。 “盖利德。” 盖利德在宁姆格福东方，这里的景物完全是核爆后启示录风格的，一种名为猩红腐败的毒汁侵染了大地，污染了水源。空气有种异常的甜美，闻多了让人从鼻腔深处反出来一股难耐的腥味，从肠子开始，从里到外烂透。 在黄金的赐福还生效的时代，有大量长生者被腐败寄生，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步入腐败，身体扭曲，皮肤溃烂，肌肉萎缩，最后变成一具有知觉的活尸。 黄金律法失效，第一个得到解脱的就是这些曾经的长生者，他们可以安然咽气了。 而被腐败寄生的活人，则还需要在痛苦里煎熬。 在魔法镇瑟利亚后的矮山上，一位断臂的年轻女子在废弃教堂里喘息，猩红腐败在她体内翻涌。林德找到她时，断臂的女人还在昏迷，她一天里清醒的时间不多。 脚步和马蹄声惊醒了她，“你最好远离我。我体内的猩红腐败正在蠕动。”她是这么提醒的，在痛苦里颤抖的肋间肌把一次话语分割成数段，她像是在轻微抽泣，但低垂的脸上没有泪水。 “很痛吧？跟我来。”林德轻轻挥手，地面隆起出现一头土偶，把这姑娘抱进藏书塔。 猩红腐败从她的断臂创面流出来。不过没能在藏书塔放肆。当年魔神莫拉的气息也无法兴风作浪。猩红腐败的力量来自未知的外神，不过它就像孢子一样，携带着外神的一部分信息。 “离开这副躯体。”林德一声令下，猩红腐败开始流出，紧接着，这个女人的气息也在大幅削弱，几乎是很快就变得奄奄一息，林德让嘉利准备热水，把伤者浸在水池里，他拿出一瓶红酒往她头顶浇灌。 “你沐浴此水，如沐浴圣者的血。”在伦敦超市购买的便宜红酒在流出瓶口后变得非常粘稠，色彩极其鲜艳。林德使用的是一种血族仪式，补充伤者的生命力，更换她体内的旧血。红酒流经的皮肤变得洁白红润，气色极佳，她的内脏机能也稳定下来。 等最后的猩红腐败流空，伤者的病症已经大好了，只余下她断掉的右臂，尚且造成残疾。 “你救了我。为什么？” “因为你很可怜，而我有能力救你。”林德带上手套，简单检查，“你的手臂可以再生，为了不损害你的健康，所以我建议慢慢来，每天喝一瓶生骨灵，配上活力药剂，用不了一个月，你就可以像往常一样了。” “……我叫米莉森，你替我解决了猩红腐败，这样的恩情不论什么方法都无法偿还，我会用生命报答你。说来惭愧，但其实我的剑术还不错，如果你需要，我会为你而战。” 第八十三章 昨天我们攻略了大书库 米莉森是位红发的女剑士，身材高挑，常年被病痛折磨而使脸颊枯瘦，她身上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人侧目，知晓自己实力不足保护林德，她就请求林德，容许她暂时离开一阵子，等到自己变强后再回来报恩。 “我会踏上流水剑士的修行之路，希望能早日学成归来。”残疾痊愈后的米莉森告别了林德，除了赠送的手机，她什么都没带走，孑然一身，只有手里一柄萨米尔弯刀陪伴。 她很清楚，林德用不上她的保护，哪怕她成为交界地第一剑士，也改变不了彼此的实力差距。但米莉森不会以无用之人的身份出现在林德面前，她有变强的野心，有为之追逐的目标。 林德一路上帮助了许多人，许多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危难中的人来说，是救命的绳索。因此也结识了很多朋友。他们大多只是短暂相聚，又匆匆离去，谁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林德也不例外。 梅琳娜只是默默旁观他的作为，林德与她闲聊时说，人就像蝴蝶，如果折断了翅膀就会死去，而有种蝴蝶断了翅膀，会重新结茧蛹化，再次破茧而出的那天，就不再眷恋旧时的花丛了。 梅琳娜问他，这蝴蝶破茧而出之后，就获得了新生吗？林德想了想说：“会的，我相信会的。”梅琳娜的眼中泛起了光芒。 每个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梅琳娜从那些被林德帮助的人身上看到了希望。 某天夜晚，林德接到蒙葛特的电话，说神人菈妮正在打听黄金树熄灭的真相。 “如果她想找我，可以来利耶尼亚的伊利斯教堂。”林德撂下电话。 伊利斯教堂里有一位名为托普斯的孤独魔法师，林德很欣赏他对魔法的理解，所以也邀请他加入藏书塔，“绝对可以满足你对魔法的追求，而且福利待遇很好的。” 托普斯很感动，他一直都被学院成员鄙视，没想到今天遇到伯乐了。在这个人心惶惶的后黄金树时代，能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法师组成联盟，可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 魔女菈妮来得很快。 第二天清晨，她就抵达了伊利斯教堂。她的身躯是一具蓝色人偶，长着两双手，一身厚厚的雪魔女装扮，尤其是带着大帽子，看起来是个毛绒绒，很暖和的家伙。神人菈妮，反叛双指的斗士，她找到林德的时候，有种“相见恨晚”的欣喜。 “所以是你，我听说有人夺取了律法。了不起的成就。我是魔女菈妮，特意感谢你为交界地所做的一切。” “律法是交界地最有价值的知识。”林德并不避讳自己的作为是出于私心。他邀请菈妮加入藏书塔，毕竟这也是一位半神级别的施法者。得知藏书塔内有一位高塔君王之后，菈妮拒绝了这个邀请，她不喜欢任何外神。 “就算不加入藏书塔，也可以保持学术交流。”林德拿出手机递过去，菈妮拿着把玩了一会儿，没有拒绝。 他们分享了各自对黄金律法的认知。林德也从菈妮口中得知，无上意志关注着交界地，祂虽然迟钝，但迟早会发现异常，而且诸多外神也会展开对交界地的争夺。倘若他们什么都不做，未来世界必然是在战火中沉沦。 “必须阻拦外神的目光。要么献上律法，取代黄金树，将交界地遮蔽在律法的光辉下。要么让交界地前往星空，前往冰冷月亮，在那里永远也不必担忧外神的侵扰。” 林德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蹦出的想法是：这算是流浪交界地吗？那么梅琳娜算图丫丫？ 他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欢乐。“这种事情当然是你们自己决定。我迟早要离开交界地的。” 菈妮对他的回答很满足，她将实行自己的计划，让交界地跨入群星的时代，耗费千年，抵达冰冷的暗月之上。 “我不希望让你觉得魔女菈妮是个只知贪图好处的吝啬鬼。我会分享所有的魔法书，就当是为了你的收藏增添一些光彩吧。那么，再会了，陌生的外来者，或许我们还有再会的一天。” 告别了野心勃勃的魔女菈妮后的第三天，林德忽然不自觉地进行了一次精准预言。这是他取得律法后一直钻研的魔法，哪怕是他，也并非每次都能成功，可一旦成功，预言就会带来无穷的变数。 他说要去见最后一个人，随后就会离开交界地。 “你要走了？可你不是要收集法环碎片吗？”梅琳娜对这个突然的消息感到诧异，然后又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得离开交界地，继续留在这里，会被外神群殴的，很麻烦。不过别失望。我要去见的人对你有帮助。” 作为火种少女，梅琳娜的躯体已经在黄金树下烧毁，遗留下的纯粹灵魂才算做是一枚火种。她如今的状态更近似幽灵。在她被衣物遮挡的身躯上，其实遍布烧伤的疤痕，时刻提醒她作为一枚消耗品的宿命。 林德要见的最后一人是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院长满月女王蕾娜菈。她掌握重新诞生的魔法，能让人回到母胎。他既然说过要给梅琳娜一个完整的人生，自然要允诺一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 雷亚卢卡利亚好比是交界地的霍格沃茨。交界地的魔法有其特殊之处，最初起源是观星者从星空获得灵感，又从一种名为辉石的矿物中汲取魔力。辉石是天外坠落的星星，起源派的魔法师的最终目标都是把自己修炼成一颗星星，飞到天上去。只不过他们修炼的方式很神奇，是把其他魔法师的大脑作为材料，大家一起融合成一个球。 这种方法很邪门，而且结果是变成非人异物。故而起源魔法的研究在雷亚卢卡利亚被禁止。瑟濂就是起源派法师。林德告诉她别再坚持追寻星星了，其他世界还有更神奇的魔法可以追逐。她就去了冬堡，学习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临走前，瑟濂把身上的一枚学院钥匙送给林德，有了这枚钥匙，就能穿过学院的封印。 学院对外来者并不很友善。至少看守大门的法师一见到林德就对他释放魔法攻击了。 林德很公平，那些法师对他释放了几次攻击，他就还几次。他能抗住对方的攻击，对方顶不住他的魔法，那是实力不济。 满月女王居住在学院顶端的大书库，自从她的丈夫拉达冈离去，蕾娜菈就已经是个深陷闺怨的疯女人了。她只知道抱着藏匿大卢恩的琥珀卵，念叨着自己未能降生的孩子。因此被学院法师趁机软禁起来。 梅琳娜看到她这副模样于心不忍，“她是寡妇。真的要打扰她吗？” “她已经当了寡妇，我不能让她再守活寡。”林德闯入大书库，“蕾娜菈，你要老公不要？” 别误会，林德不是去做她老公的，他是打算复活一个拉达冈的思念体，试试能不能让满月女王的疯病缓解。这么说的话，他其实是精神病医师上门看诊来了。 他刚闯进去的时候，蕾娜菈飘在半空，身体被金黄的球状护盾包裹，这护盾是大书库里的年幼学徒们合力释放，用于保护她不受伤害。 林德对这帮残疾的年幼学徒也是抱有怜悯，都是可怜小孩，不听话，揍一顿也就是了。等他把这些年幼学徒收拾了一通，满月女王的护盾也就自行崩裂，她也从半空坠落下来。 “喂，蕾娜菈，拉达冈回来了。” “……拉达冈？我的挚爱，他在哪儿？” 林德按住她的额头，“嘘，他回来了，仔细想想，拉达冈，他是什么模样？” “我的挚爱，发如火焰。永不落败的英雄。” “没错，拉达冈，你瞧，他就在这儿。”林德从蕾娜菈的灵魂中缓缓抽出一缕思念体，然后取出一张幽魂外皮，注入思念体，将其塑造为幽灵。 之所以是幽灵，而不是活生生的躯体，自然是因为林德手头上没有拉达冈本体的组织，如果直接用变形术塑造，那都不是原装货，怕顾客试用后觉得不满意。 幽魂拉达冈是思念体的化身，他是蕾娜菈心目中完美的丈夫。红发俊朗，体魄完美，是个让人叹服其阳刚之气的美男子。 看到这个幽灵，蕾娜菈的精神状态的确有所好转，她恢复了一些理智，目光似喜似悲，“外来者，感谢你的用心，但我的拉达冈已经离开了，他不会回来……不论如何，我珍惜你的情谊。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尽管直言吧。” 林德委托她重新孕育梅琳娜，以琥珀卵中的大卢恩为代价，必能完美。 “折翼的蝴蝶，是时候重新化茧了。” 火种少女怔忡地看着林德：“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因为你可怜，而我有能力做到。”林德对她挥挥手，目送梅琳娜化作光点飞入琥珀卵。 当折翼的蝴蝶再次破茧，她不会眷恋旧时的花丛。 林德回到霍格沃茨，回归学习生活，他接到一个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喂？” “林德，你在哪儿？” “我离开交界地了。” “我想念你。” 第八十四章 林德也得补课 回到世界1后，林德暂时不打算到处旅行，这一学年也快结束了，他要在霍格沃茨当一个宅男。 他报名了全部十二门课程的o.w.ls考试，哪怕是知晓他的学识水平，很多同学都对此表示的忧虑。因为他从来不认认真真上课，梅林啊，如果这样一个总是翘课的家伙能得到好成绩，不知多少小巫师该感到伤心欲绝了。 由于长期失踪——这件事情居然被教授们默许了——林德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中旬，距离考试只有不到二十五天。这会儿五年级和七年级（他们也有考试）都已经很紧张了。空气如果能变成毛巾攥一攥，一定能拧出学生们从耳孔里溢出的脑汁。 好学生珀西每天拉着林德复习书本，他一定要把课本背得滚瓜烂熟才肯罢休，那本从韦斯莱家长子手上一路传下来的《中级变形术》已经塞满书签和便条，书脊被摸得又塌又皱。他发现不论自己问什么，林德都不太会按照课本上的答案来回答。 他替林德担忧，“虽然你有更好的，但在考试里，千万不要写超出课本范畴的内容。主考官并不会像咱们的教授那样宽容。” “只要正确，而不要真理。我明白。”林德并不反对。他让珀西再问一次，随后回答的内容就和书上相差无几了。 “对你来说，o.w.ls考试一定是小菜一碟。”室友们都有些酸溜溜的，他们最近可真是忙疯了，不但要学习，还在研究各种神奇的盘外招。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里流行起各种魔药和护身符，据说都是能带来帮助的，从加强记忆力的巴费醒脑剂，到给主考官下迷糊诅咒的伏都老鼠吊坠。贩卖兜售这些的学生主要是拉文克劳，他们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很有迷惑性。 事实上，聪明的小巫师都知道，这些玩意根本没有用，都是假冒伪劣产品，比潘家园的地摊还坑人。监督生们在复习之余，还得打击无良小贩的走私品供应链，没收同学们买来的乱七八糟的货物，制止这股歪风邪气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蔓延。 不过在紧迫的氛围里，哪怕是珀西这样的好学生都忍不住在床头柜上摆了一束幸运四叶草。可见这门生意多年来屡禁不绝，的确是有原因的。 然而林德也有他为之烦恼的科目，而且还不是一门。 他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从没下过功夫，虽然对课本上死记硬背的内容不在话下，但实践操作却很欠缺。与动物打交道不是一件可以马马虎虎的事情。 另外就是占卜课与算数占卜课，林德最近一直在研究律法，这门理论涉及到的学术领域正是命运、预言一类，按理说，他面对学校的占卜课应该是轻而易举。但命运这种东西哪里是这么好推断的，知晓越多，反而迷雾越多。林德的预言就非常不灵光，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力的干扰，使他做出的占卜结果往往偏离事实十万八千里。 他预感到未来会出现巨大的变动。这件事情关乎地球上的所有生命，不知是好是坏。也有可能，他的预感出了错。 总之考试还是要进行的，林德很悲观地认为自己或许拿不到十二个o，但也不是不能抢救一下。比如在剩下的这二十多天里，与神奇生物们多打打交道。为此，林德常常在上课期间造访猎场看守人的小屋。 看守禁林是清苦的工作，不过海格却很能适应，他对于自己能留在霍格沃茨工作，一直都很满足。而且在禁林能与许多神奇生物打交道，这正是海格热爱的生活。 海格是个大家伙，林德知道他身上有巨人血统，很多霍格沃茨的学生也都这么传言，不过这种话，海格自己是坚决不肯承认的。巨人在魔法界的名声并不好，和狼人、吸血鬼一样，被巫师群体视为是邪恶的种族。 林德与他头一次见面是在破釜酒吧。当时只不过是互相点点头，海格看似是个迷迷糊糊的大老粗，但心思却是意外的细腻，他一直都记得林德。“哈利他们每次来做客都要夸你。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能邀请你来喝一杯茶。” “我来请求你的帮助，海格先生，我听闻你是一位神奇生物的专家……” 林德话没说完，海格就发出爽朗的笑容，他那双藏在厚厚毛发胡须里的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你太过奖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专家呀。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猎场看守。” 这是个只要夸两句就能哄好的简单家伙。林德和海格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能体会到一种淳朴的快乐。他总是闲不下来，一有空就去禁林看望神奇生物，和许多珍惜动物结交了朋友。而平日里也会主动维护霍格沃茨的校园，扫雪、除霜，或是做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 学校里的小巫师们常常会畅想未来，比如进入魔法部工作，领一笔薪水，比如开一间店铺，做出一番事业。或者是到世界各地旅行，结识朋友，增长见识。大家都是踌躇满志，又有些迷茫和害怕。这种对未来生活的担心不会出现在海格的小屋，他不会去考虑今后的事情，没想过改变人生轨迹。 “神秘人还在发威的那段日子，可怕极了。我真不希望再经历一次。” 所以现在他对人生的要求就是又一份安安稳稳到老的工作，然后痛痛快快地死掉。海格补充说，他如果快要老死了的话，会提前找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躺倒，让野兽赶来时能吃的到新鲜的肉。 林德跟随海格在禁林里穿梭，虽然学校规定，不准学生进入这里，但他特意找邓布利多要了特批通行证，理由是转校生需要更多课外活动弥补课时不足的短板。神奇生物的性格各异，有些比较通人性，有些不喜欢外来者。想和它们交朋友，就得耐下心来，拿出友善和真诚的态度。 当然，强行用武力胁迫也能行，可许多动物都比人类有气节，常常会用自残的行为表示反抗。林德在交界地的时候就和当地动物相处很不愉快，他还记得自己尝试和飞龙交朋友，结果是藏书塔多了一些龙类素材。他可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猫头鹰凯雅就和他很亲昵。 在海格的帮助下，林德总算是能应付好常见的神奇生物了。在学成出师的那天晚上，他在海格的小屋置办了一桌简单的宴席，就他们两个人，主食是麦饼，搭配德州烤肉，烩杂菜，干酪条，饮料是伏特加与威士忌。 屋外夜风嘹亮，夹杂雨丝噼里啪啦敲打歪歪扭扭的窗户，灰蒙蒙的玻璃上流淌着城堡遥远的烛光。屋内灯光温暖，火塘里的木炭烧出厚实的银灰，猎犬牙牙扑在一大块烤牛肉上啃得直摇尾巴。 酒喝到一半，海格听到屋外有一些哨声。这时候林德已经晕晕乎乎的，只听到混血巨人说：“我要出去一趟。”他披上厚厚的海狸皮斗篷，推开门消失在风雨深处。 第八十五章 马人的预言 林德醉得恰到好处，他现在只要闭上眼睛躺一会儿就能睡着。 海格走了很久没有回来，火塘里的木炭渐渐冷却，添了两次火，他也终于没有耐心等下去，这会儿已经将近午夜，回到城堡的路上又湿又暗，还不如留宿在小屋里，听外面风雨大作，也能当入睡的白噪音。 猎犬牙牙已经吃饱，把自己揉成一坨，缩在床脚的狗窝里呼呼大睡。林德晃晃悠悠躺倒，海格的床铺很大，相较混血巨人的体型其实有些逼仄，但对正常体型的人类来说，都可以当通铺了。 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雨已经停了，星星也露了出来，风还在轻轻吹拂。林德被牙牙的几声吠叫惊醒。他没有睁开眼。猎犬的叫声很快安静下去。有人挤进了屋子，然后停在门口对外面说话：“……不行，你们不能带走学生。费伦泽，这件事情是没有商量的。” 屋外另有一个人回答：“海格，这是为他的安全考虑。” “霍格沃茨会保护好每个学生。” “那你得让他小心，今后不要再来密林。” “唉，多谢你来一趟。这件事我会告诉邓布利多教授的。” 屋外的人走了，脚步声就像马蹄，踢踢踏踏的，踩着雨后软趴趴的湿泥巴离开的。 海格转身，看到床铺上坐起来的林德，眼睛幽幽发亮。 “是谁来了？”他这样问，嗓音还有些干哑。 “一个朋友。”海格犹豫了一会儿，“听着，德·林，发生了一件事，希望你别介意。以后你尽量不要靠近禁林了。” “你的那个朋友是马人？” 海格抖了抖海狸皮，把它挂在衣帽钩上，咕哝起来：“对，他们不怎么喜欢巫师。费伦泽倒是个很特别的马人。不过你要小心他们中一个叫贝恩的家伙。他打算今晚来找你的。” “让他们来吧。我有什么好怕的呢？”林德觉得有意思，“他们要对付我？” “说不好。马人经常做一些占卜，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林德揉了揉额角，“他们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怎么可能！”海格吓了一跳，“马人是不会伤害小巫师的。这是和学校的规定。只不过他们想要让你……”他的话在这里卡壳了。 “海格，你不把内情告诉我的话，这件事也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德·林，你在这里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走吧。”海格还是不愿意继续往下说。 这一晚上并不好过，林德选择告别海格，回藏书塔睡一晚上。 此后几天他的确没去禁林，就在城堡里按部就班地复习其他科目，他也几乎忘了马人夜半造访这档子事。 不知不觉六月份到来，林德开始研究占卜，他怀疑自己占卜不准与无法做梦是同一个原因。在所有神秘学里，梦境与占卜都是强相关的。他被梦境拒绝，自然也无法深入探知未来。 虽然他自己没法做梦，却可以试着给别人解梦，这也是锻炼占卜能力的办法。于是林德每天一有空就在公共休息室找人聊天，这把许多女孩乐坏了。但因为占卜的结果总是不尽人意，大家也都知道林德是个糟糕的占卜师了。 “兄弟，也许你天生不适合干这行。”很多男生都表示了同情，这是在林德第七次预言别人的父母会在数年前惨死——这根本就说不通嘛！他的预言就是这么千奇百怪，他还占卜出某个小女巫前世是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一位富商的女儿，某位男巫会一辈子生活在亚马逊雨林里，身上满是神奇生物的纹身。 由于他自知在这方面的欠缺，又不甘心就此失败，林德决定去向专业人士请教。 占卜课的教授是特里劳妮，一个打扮得古里古怪的女巫，她看到林德的时候很惊讶，“哦，天哪，我的孩子，快请坐，让我好好看看你。” 林德在许多同人文里看到过对特里劳妮教授的描写，这是个有预言家天赋的女巫，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无意中做出的预言却总是会应验。 特里劳妮盯着林德的手相看了半天，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上过我的课？” 旷课被抓包的林德老脸一红，“抱歉，教授。”他承认错误，并且绝不悔改。 特里劳妮给林德看过手相，说他是个漂泊无家的人。然后又端出茶杯，让林德喝完之后观察杯底的茶叶渣，“嗯，我看到了……好像是太阳，被许多星星环绕，但这些星星很慌乱，被太阳所胁迫……” 林德悄悄探过头来，他只看出几团污渍，按照课本上的参考图形，他更愿意觉得是一架独轮车，预示着旅途。 “我亲爱的，你要小心，慎重使用自己的天赋，否则你会变得非常非常——孤独。” “我想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归根结底是这样。” 特里劳妮旋转着茶杯，她说自己看到了一团云雾，这代表林德被忧愁所缠绕，“是压力太大了吗？孩子，或许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睡一觉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林德该失败还是要失败，这种感觉在他拥有藏书塔后就很少体会到了。好在林德是个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家伙，他允许自己失败，而且大家也因此更喜欢他。 就因为林德占卜的时候总是会编故事，他把预言的结果说得惟妙惟肖，即便大伙儿都知道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但还是会觉得有趣，心想：啊呀，如果这是真的，说不定我的人生会变一个样。 眼看考试在即了，林德觉得自己还是放弃占卜与算术占卜好了——这里的意思是，争取及格，而放弃优秀。 六月九日的清晨，黑湖畔起了一阵大雾。林德照例会在这里进行晨跑锻炼，在他失踪的那段日子，很多学生都延续了这个习惯。由于期末临近，大家都感受到了学业压力，所以往常浩浩荡荡的队伍变得冷冷清清。 林德在雾气里走失了同伴，这时候他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让人疑心自己是不是突然穿越到了哪个古战场。随后，一群雄壮的马人钻破雾气，把他团团围住。 “你们有何贵干？”林德暂停步伐，用毛巾擦拭脸颊上的汗水，朝为首的马人高声询问。 “跟我们走，人类。”说话的马人浑身毛发都是红色的，仿佛一团烈火，“星象预示了你。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你们就这么邀请客人？”林德把毛巾重新挂回脖子上，“看在你们没携带武器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说说吧，有什么麻烦需要解决的？” 马人们面面相觑，随后告诉他，星象预示，这个世界将在两年后陷入巨大的混乱，而混乱的源头与解决混乱的契机都指向了这位五年级的转校生。 第八十六章 星象发狂 马人的预言体系自成一派，通过观星来占卜历史走向。 星象与命运常常联系在一起。比较显着的例子是《上古卷轴》世界，不同月份出身的人对应不同星座，在他们的特质上都会显现出来。 《哈利波特》世界的星象，至少在麻瓜和大部分巫师看来，都和命运没有太多关系。林德也观测过这个世界的星空，没能得到什么神秘学的启发。 马人邀请林德前往他们的水源地。 为首的红发马人语气强硬，大有一副你不走，就要把你掳走的态度。 林德轻轻摩挲吊坠，高塔之眼散发幽幽的光，他打算好好和这些马人谈谈，至少要教会他们什么叫合作的诚意和态度。 这时候一声清亮的凤凰啼鸣响起，一只金红色的神俊飞鸟从上方冲破雾气，重重落在林德肩头。 “你好啊。”林德见过这只名为福克斯的凤凰，在校长办公室。 气喘吁吁的海格带着邓布利多来了，这老头骑在一位马人的背上，紫色的长袍飘飞如骑士的战旌，露出下身的白色丝绸睡裤和棉拖鞋。 “我去，甘道夫。”林德笑着挥手，“邓布利多教授，前来拯救你的学生了吗？”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从马背上下来，朝载了他一程的马人鞠躬道谢，那银色的马人轻轻抚胸，前蹄略屈。就这副自然和谐的状态，邓布利多如果去照料神奇生物，也会是一位好手。 “费伦泽！”红发马人大骂起来，“你竟然让一个人类骑在背上！你不是牲口！” “够了，贝恩！是你违反了约定，强行闯入学校。我要制止你的错误。” 邓布利多走到林德身前，就像护崽的老母鸡。 湖畔的雾气已经渐渐退散，随着太阳升高，晨光也让人目眩。周围慢跑的学生聚拢过来，不过被海格拦住，不让靠近。 趁着马人还在争论，邓布利多侧头低声询问：“出了什么事？” “他们做了预言，认为我与两年后的一场灾难有关联。” “哦，这倒是不用怀疑。”邓布利多眨眨眼，脸上有些老顽童的神态，“毕竟你的出现就是会带来意外的。” “教授，您真让我伤心。”林德被逗笑了，“不过我保证，霍格沃茨不会受伤，任何人，都不能在学校里作乱，伤及学生。” “我相信。”邓布利多的声音像是被湖风吹散了，轻飘飘的，随后又如铁砂一样沉淀下来，“一如既往的。” 马人的争论已经结束。那个叫费伦泽的马人说服一部分同伴返回了禁林，余下的还是跟随在贝恩身后。 “这件事必须有一个结果。”贝恩皱着眉，“我们不会伤害你，人类。假如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找人陪同。”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在这种事情上尊重林德的选择，示意他自行决定。 “那就走吧。”林德拍了拍身上的运动服，将其变化为一套得体的黑色巫师袍，用清理一新去除跑步后淌出的热汗，他准备清清爽爽地前往马人的地盘做客，“希望你们的星象预言能让我觉得不虚此行。邓布利多教授，可否？” 校长点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海格也决定随行。 马人的栖息地在禁林深处。从黑湖出发，慢慢走了三个多小时才接近，沿路上的危险生物并没有发起袭击，因为队伍里的马人战士有在周围警戒，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他们的威慑力依然是相当充足。 来到水源地外围后，周围的马人都松了一口气。此处的林地生长着古老的橡树，墨绿的藤蔓就像瀑布一样从树冠上，围成了一道植被的墙垣。马人费伦泽和几位年迈的马人长老已在此等待。 贝恩上前去低声交谈，交头接耳，随后语气越来越激烈，看起来又在争论了。 最后还是一位年迈的马人制止了这场闹剧。他身上佩戴了许多挂饰，穿着一件由苎麻和亚麻编制的马衣，类人的上身部分，在胸前绘制了彩色的图腾，头顶还戴了羽毛冠。 马人长老引领客人穿过藤海，进入水源地，这里是一处林中空地，河流汇集成一汪清澈的小湖泊，湖畔的石滩上生活的都是雄性马人。 他们扎了形似蒙古包的游牧营帐，在空地上堆放了猎物的胴体，还有几具八眼巨蛛的巨大遗骸。各个帐篷门外都有制皮架，猪、兔、狐狸的毛皮被细木杆撑开。湖边的武器架上摆放着标枪、长矛，在湖对岸的小山崖边竖着草靶。林德他们抵达时，几个马人少年正在那里练习射击。 海格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与许多马人打招呼。简单参观了马人族群的风土人情后，大家在一座碎石围成的小会场里坐下。坐垫是用柔软的干草编织，并用兔毛和香草填充的。应该说这里的气氛不错，虽然部族对外人抱有警惕，但待客的礼节并不粗疏。 “那么现在可以详细说说那个预言了吗？” “星象出了误差。”马人长老忧心忡忡地说，“我们所见的星空并非曾经的那片。而这件事居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我们的记忆毫无差错，连星晷都发生了改变，就像它从来都如此一样。但我们的……（他含糊了一个人的名称）却说，我们头顶的世界已发生了变动。” 林德顿时反应过来，这里的星象误差是他的永恒变形术带来的。看来这些马人有办法“回忆起”那重被抛弃的历史，这倒是很让他惊奇的。 “我想见见你口中的那位，嗯，说出星空发生变动的人。” “那是不可能的。”周围的马人齐声拒绝，而且投来怀疑的目光。 邓布利多神情严肃，“星空出现了怎样的变化？” “太阳扰乱了行星的运作。有一颗谄媚的星星消失了，而后狮子座被暗星袭击。我们无法再从星象里得到启示，它们全都变得疯狂、无序，星星会相继熄灭，暗星不断登场，互相交替，没有尽头。两年之后，太阳的光辉笼罩了全部的星空。” 邓布利多松开眉头，很平静地说：“听起来像是世界末日啊。” 林德忽然不自觉做了一次精准预言，他的眼窝里渗出幽蓝的魔法灵气，双目皆碧，看起来就像是害了可怕的眼疾。 他回过神来时，周围人都紧盯着。 “你还好吗？”海格摘下兔皮手套，把手背贴在林德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林德摇头失笑，“不，我只是做了一次占卜。嗯，我知道两年后的那场灾难是怎么回事了。还挺有意思的，我在犹豫要不要干涉。” 马人们并不相信林德的话。 就在大家吵闹不休的时候，湖对岸突然射来一支白梣木羽箭，落在石滩上，深深刺入一枚卵石。这支箭矢的到来让马人们都吓了一跳。邓布利多指着箭杆上的符文说：“那是代表阿隆（威尔士传说中的异世界之主）的符号。” “嗯，我看出来了。”林德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里只有雄性。” 只有海格一脸茫然，“什么？” 费伦泽捡起羽箭，呈给长老过目，随后他高举羽箭，沿着马人的帐篷跑了一圈，最后回到林德面前，“请跟我来吧。里安农（凯尔特神话里骏马女神的化身）要见你们。” 第八十七章 世界曾悲伤七次 海格嚷嚷着，“我可没听说过你们这里还有什么里安农。” 费伦泽冲他比了个手势，其他马人都很严肃，盯着海格就像在打量一坨过磅的肥猪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砍他一刀称称斤两的架势。看得出来，他们对里安农这个名字非常之重视，是不允许外族人评头论足的。 林德解释：“海格，你也注意到这里没有女性的马人了。” “是，那怎么了？” “我相信马人总不会是想马铃薯一样，地里长出来的。他们把女性和孩童都藏起来了。”林德说这些的时候，周围的马人露出了很不安的神色，姿态也变得紧张。 走在最前面的费伦泽说：“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记得接下来的路途。我知道你们会记住，但请务必忘记。” 马人贝恩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邓布利多与林德压低声音，低声交谈。 “教授，这些马人是什么时候在禁林定居的？” “你可难倒我了。虽然我活了一百多岁，但我肯定不如马人在禁林生活的历史长。应该说，这是个神秘的族群，巫师界对他们知之甚少。” 一位叫罗南的马人听到了他们的悄悄话，他骄傲地说，“我们出现在这片大地上的历史，更早于撒克逊人。”撒克逊人在公元五世纪进入英伦三岛。 林德耸耸肩，“这么说来，马人的历史还没有奥利凡德家族制作魔杖的历史久长。” 邓布利多低声说：“里安农这个名字有没有在你心里响起铃声？” “是的，白马女神，同时也是月神，神话考据中，她与罗马高卢地区的艾波娜或许有同一个来源。她会是马人族群的缔造者吗？” 在费伦泽的引领下——他一直高举着那支羽箭——他们从湖畔绕行，踏过一条淙淙的河流，一路绕行至湖对岸的山崖脚下，这块山壁上挂满藤蔓，遮挡了一片光滑的石壁。方才射箭过来的马人少年站在一旁笑嘻嘻地注视三位外来者，他们对林德肩膀上的凤凰很感兴趣。 “看来我们要接近马人真正的栖息地了。” 费伦泽拨开石壁前垂落如帘的柔软藤蔓，显露出一块画有北半球夏季星空图的山岩，在北极星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箭孔，费伦泽将箭头轻轻送入孔洞，是严丝合缝的。 周围的马人发出呼麦一样低沉的啸声。山壁上的星辰次第亮起，随后岩石如池水一样波动，从箭孔处扩开一个两人高的圆形通道。 通道仿佛极深邃悠长，只在尽头有米粒大的一点亮光。 “这是……”邓布利多露出惊奇的神色，“仙丘？” 林德颔首，与邓布利多的意见一致。 仙丘是凯尔特神话里神的居所，如天堂一样欢乐的境地。林德倒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地方，不过他并未感受到神曾存留的痕迹，大概这里通向的只是一片魔法秘境。 进入通道的感觉就像步入一段潮湿的云雾里，名为费伦泽的马人走在最前头，随后是贝恩，邓布利多，林德，海格，后面是其他马人战士。黑暗通道尽头的光亮从米粒大，逐渐膨胀，就像一颗在深空里爆炸的遥远星星，到后来不必他们步行，那光芒直直涌过来。周围深重漆黑、棱角分明的岩石就像云烟一样消散。 呼—— 光芒消退，海格长出一口气，林德感到背后吹来一股热烘烘的风，把他的斗篷都吹起来了。这位混血巨人总算可以直起腰。 展现在客人们面前的是一片广袤的草原，地平线沉没在了白茫茫的轮廓里。秘境里的天穹与外界略有些区别，不论昼夜，这里的星辰都是明亮的，相应的，天空不会那么蔚蓝，而是近乎深紫色。太阳也在周天运行，不过侵凌群星的光辉收拢在一个脸盆大小的范围，形成一圈白水晶般皎洁的“日晕”。 海格咕哝着赞美这里的景色，他作为马人的朋友，也从没有来过这里。 在绮丽的星空下，和风吹拂的草地上奔跑着马人的孩童，他们的步伐跌跌撞撞，互相簇拥打闹。女性人马聚集在一座倒影星星的湖边进行简单的手工劳动。费伦泽他们一回来，就有年轻姣好的姑娘迎接，她们呼唤心上人的名字，与其并驾同行，亲昵的马蹄互相打架。 在场的三名客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单身人士，邓布利多还算有过一段爱恨纠缠的情史，剩下两位都是具有钢之魂的纯血处男。林德默默别过头去，他看到邓布利多面带追忆，而海格……他这一副喜悦表情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把马人当作配种的大牲口了？ 费伦泽也是纯种单身狗，他原本忧郁的神色更添一份苦闷。而和他一路上都不怎么对付的贝恩反倒是很有桃花运。 “你们跟我来。”费伦泽继续带他们深入秘境。 他们缓步穿过马人的部落。走上一座低矮的小丘后，站在这里，费伦泽指向头人的营帐——格外华美的一座帐篷，布匹洁白像是鹅毛，圆周垂落黄金、祖母绿和琥珀串起的珠帘，尖顶的装饰柱上还挂着白银铸造的月亮。他说：“你们过去吧，里安农已经知道你们要来了。” 他似乎有些不放心海格，“你进去后就把眼睛往地上盯，如果露出不敬的模样，会让里安农生气的。” “嗳，你就放心吧。” 海格大步掀开门帘，随后就发出一声激烈的叫喊。 “啊呀！！！” 林德他们挤进帐篷，就瞧见海格捂着心口，就像是喘不上气一样。帐篷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块香草编制的长毯，那上面坐着一匹金色的牝马，毛发就像融化的黄金，漆黑眼眸又比夜空还娴静。 海格被这天神一样俊美的母马击溃心防，他哆哆嗦嗦地想要上前抚摸，看得出来他忍得很辛苦。 “海格。”林德提醒他，“别忘了你之前怎么答应的。” 那匹母马站起身，先后朝林德与邓布利多颔首点蹄，唯独忽略了海格，这位混血巨人一脸痴呆，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们好，人类，还有美丽的凤凰，我是里安农。”母马没有开口，但从腹腔里发出清脆的女声。 海格激动得扯着林德的袖子，“林德，你听到了吗？她会说话！” “我还没聋。”林德冷静地回答，他与邓布利多都回以抚胸礼，做了自我介绍，顺便的，“这位是海格。他没有恶意，只是喜欢和动物打交道。” “星象预示着你的到来。但你却给世界带来灾难。如今星象再一次变动，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我做了一次预言。”林德环顾四周，帐篷里没有给客人准备坐席，他打算长话短说，“两年后，一次巨大的变故会发生，我已经看到了。是有关时间和历史的篡改。” 邓布利多睁大了眼睛，他轻轻揉搓长长的胡须，陷入了深思。 “历史篡改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林德这样形容，“它比通常的预言更接近根源，会导致过去的预言和未来的预言都出现差异。看来这片秘境与外界是隔绝的，所以你们会看到两片不同的星空。但根源的雨一直在下，如果你们不能适应新的历史，或许就会消失。” 邓布利多低声说：“德·林，你的意思是，外面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动？” “没错。”林德没有细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变化。相比起两年后要发生的那件事。” 里安农的身躯轻轻晃动，随后，在三位老处男诧异的目光中，牝马化作金发的女人，她就像是披着金色的、密不透风的外衣，但那只是她奇长的发丝。“你能阻止灾难，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修改历史并不会带来通常意义上的悲剧。就像亚伯拉罕的羊羔，它生来要被献祭给上帝，但倘若它不曾出生，死去的就会是亚伯拉罕的儿子。可是对那个婴儿来说，他不会知晓曾存在一头替罪羊。对修改过后的历史而言，这就是正确的。” “但我知道。”里安农露出悲伤的神情，“而且你也知道。对于曾存在过的诸神已有答案，纵容历史被篡改，就会让自己被遗忘。” 林德大感讶异，“历史曾被篡改过几次？” “这片土地曾悲伤七次。” 第八十八章 预言中的黑魔王 “你还记得多少未被篡改的历史？” “只有一次，在曾经的历史中，罗马帝国未曾衰落。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都没有踏上这片土地。那时候飞龙在天穹翱翔，大地上传唱不列颠英雄反抗罗马士兵的史诗，我曾与爱人一起繁衍了马人的族群。” 里安农低声说：“我们的历史已经失落。我记不得曾在我的脊背上的那个人，祂已经被遗忘了，再也没出现……你知道神是怎么死的吗？祂们并没有死亡，只是存世的一切痕迹随着历史的失落而消逝，随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星象预言的人啊，谨记，宇宙不在意神明，更不会为任何人的离去而悲伤，请保护好我们的过去和未来，因为那是亿万生灵在世界上仅存的痕迹了。” 三位巫师返回霍格沃茨的时候，心里还在考虑着里安农的警告。 “教授，您想到什么了吗？” “是的，看来必须向魔法部提出警告，要求销毁所有的时间转换器。”邓布利多有些犹豫，但语气坚定，“让历史走向它应有的方向。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我不小心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林德捏着高塔之眼，“我应该撤回那篇论文。” “永恒变形术？” “没错。我证明历史可以篡改，并给出了一个答案，虽然这很困难，但的确可以做到。” “设想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看不到那些鲜花，无法聆听音乐，所有的欢笑与我无关，所有的泪水与我无关，所有的爱也都不存在。”邓布利多站在午后热烈的阳光下，略感寒意，“啊，真是比死亡还可怕的事情。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已经什么都见识过了……德·林，你觉得死后会有亡者的国度吗？” “也许有。”林德也不确定，他只是藏书塔的君王，却不是其他世界的上帝，“也许没有。” 邓布利多忽然又笑起来，“你看，原来我也不过是个糊涂的老头子。我一直以为，死亡只是另一场冒险的开始。但真相却比死亡更可怕。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那个消逝的结局。” “假如您不曾存在，那么我只会继续在伦敦街头流浪，然后找一个餐馆打零工，在老板的压榨下努力攒钱，想办法存下一笔积蓄，然后试着进行股票投资，我脑海里有许多赚钱的好点子。说起来，假如当年您没有送信过来，或许我会成为一个麻瓜商人，三十多岁后娶一个妻子，然后突然某一天，我的孩子接到猫头鹰送来的入学通知书。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我会横死街头，成为泰晤士河上的一具无名浮尸。”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初来乍到时的幻想，那时候林德举目无亲，饥寒交加，心里只想吃一顿饱饭，只想找一个能舒舒服服睡一觉的小窝，在被命运捉弄的悲伤和愤怒里挣扎。 后来发生的一切，是他连做梦都没想过的。 邓布利多的步伐慢吞吞，他看起来很累，就像一位被病痛压垮的垂垂老朽。 林德轻轻抚摸肩膀上凤凰的翎毛，“教授。” “嗯？”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历史确定下来。” “不。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唯独不能是这样。”邓布利多摇头，“那比历史被篡改更可怕，不是吗？” “是的。”林德点点头，“非常可怕。” “那么就不要让我们面对那样可怕的结局，好吗？”邓布利多的语气很轻，像是被风吹散，像是蒲公英，没有落地的那一天。 林德看着邓布利多海蓝色的眼睛，苍老的眼眸里藏着复杂难言的哀伤和酸楚。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教授，或许以后我会找到更好的办法，让宇宙永远铭记我们的名号，让无穷的远方与无数的人们，都与我们息息相关。请您相信我，一如既往的。” 邓布利多在铁一样的沉默后，忽然调皮地眨眨眼，“我记得你要参加十二门o.w.ls考试，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复习了？” 林德放松地笑起来，朝校长行了个潇洒的脱帽礼，凤凰福克斯从他肩头飞起来，朝塔楼滑行。他也与邓布利多告别。 海格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林德离开，才啧啧作声：“那匹马真漂亮。” 邓布利多很赞同，“的确是这样。” 他们都知道，海格回去后一定能睡个安稳觉。 三天后，梅林爵士团的二级勋章送到林德手里，表彰他对变形术理论做出的杰出贡献，而他拒绝了勋章，并在《今日变形术》上发表了一篇道歉文，为他提出“永恒变形术”这一无法证伪的理论，存在哗众取宠的嫌疑而道歉，并决定撤回原稿重新修改。 最终经梅林爵士团考证，仍旧决定授予林德二级勋章。 …… 林德回到城堡后专程找到哈利，以检查学习进度为由，要和他单独聊聊。 那本《实战指南》已经添了不少新书页，看得出哈利对无声施法也有了一定的研究。 这是他努力的结果，除了平时的学习，下课还要参加魁地奇训练，作为队伍里最年轻的找球手，他被同学们寄予厚望的同时也被怀疑能力，为了回报队友的信任，哈利总是很拼命。 每次筋疲力尽地回到自习室，他都恨不得倒头就睡，全靠赫敏制作的炼金药剂帮他解乏提神。他只觉得时间太紧迫，恨不能把一天变成四十八小时来用。 “你的进度已经挺不错了。作为一年级的小巫师，能做到这个地步，再严厉的教授也挑不出毛病来。我注意到你很关注黑魔法，这可不是你该涉足的领域。” 哈利捏紧《指南》，低着头不回答。 林德对黑魔法没有什么歧视，但这些理论的确不适合普通人，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他已经从预言里看到，哈利钻研黑魔法是为了复活父母，随着他不断深入研究黑魔法，这个男孩会变成偏执狂。 黑魔法是没法复活一个人的，就像林德早就说过的，最多只能复活一个思念体，甚至还是残缺的。不过对于无法掌握永恒变形术的巫师来说，这又几乎是唯一的办法。 “我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对黑魔法这样感兴趣。你听说过三兄弟的传说吗？” 哈利摇摇头。 “那我简单概括一下吧。三兄弟的传说出自《诗翁彼豆故事集》，讲述了三个兄弟分别从死神手中取得三件圣器的故事。其中包括老魔杖、隐形斗篷和复活石。其中复活石具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哈利眼前一亮。 “就像魔法石是炼金术的至高成就一样。复活石在这个特定的角度，也可以被视作黑魔法的至高成就。但黑魔法无法真正复活死者。那个拥有复活石的男巫召唤了不幸早逝的爱人，却发现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厚厚的纱帘，女孩在痛苦里煎熬，乞求男巫送她安息。心爱之人可望而不可即，男巫最终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而选择了自杀。” 林德的话语让哈利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但很快，又重新点燃。 “一定还有办法的。”他喃喃自语。 “哈利。”林德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四目对视。 男孩眼中满溢着悲伤。他只是渴望被爱，渴望用魔法的奇迹换回一个爱自己的人。这难道有错吗？ “哈利，听着，我做了一个预言。这次的预言不同以往，它是准确的。我预见食死徒在集结，簇拥他们的新主人，那个人是你，不是伏地魔，通过不断吞噬魂器，你成为了一个比他更可怕的巫师，那时候你才十三岁。你对自己拥有的权势毫无兴趣，只为了心中的复活亲人的目标而努力，当你发现黑魔法无法满足心愿的时候，你找到了另一种办法——你使用时间转换器篡改了历史。” 哈利露出了一副“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又在瞎编”的表情。 “不相信？那好吧。看来我得让你亲眼见见那个未来。”林德的眼睛里溢出一道魔法灵光，刺入哈利的双目，男孩忽然直挺挺倒了下去，昏睡不醒，在深沉的梦境里，他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抖。 第八十九章 哈利的未来 清晨的天光透过纱窗投在眼睑，在黑暗的视野里点亮光明。 哈利睁开眼睛。 他环顾四周，没有四柱床，没有古老的砖石墙壁，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席梦思和刷了腻子的白墙，这是麻瓜的住所。 看到这里的装饰，哈利的脖颈开始针扎一样刺痛，他心头泛起苦水，这里的环境再熟悉不过，这里是德思礼家，那个囚禁、折磨他十余年的牢狱。 床头的日历显示今天是一九九二年八月二十八日。 距离开学还有四天。 他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闹的响动，一个男孩在发出粗鲁的叫声，随后，又是一阵惊恐斥责，是佩妮姨妈，她尖尖的嗓音像是铁锥一样穿破一楼的天花板，传到哈利耳中。 “快安静！别让（压低声音）听到，达力亲爱的，否则他又要……” 好极了，他想，真是一场不会结束的折磨。 哈利慢吞吞地起床穿衣，接下来德思礼家的小男仆就该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了。他往身上套短袖的时候模仿弗农姨父：“哈利，小混蛋，去把地拖了。成天就知道吃饭，简直是个没用的饭桶！”他提起裤子的时候模仿表哥达力，并且配了一个打击的声音，“砰！哈哈，妈妈快瞧，哈利的眼镜又断了，看啊，真好笑。”然后，等他系鞋带的时候，哈利又模仿了佩妮姨妈，“小懒鬼，你该把盘子洗了，什么？你的早饭？这儿没你的份。” 他磨磨蹭蹭地从楼梯上下来，他脚下的楼梯间曾是他童年时的住处，是一个非常逼仄的储物间，所幸那时候的哈利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身体瘦小，狭小的楼梯间对他而言也挺宽敞。 厨房里飘出培根的香气，浓烈的烟熏味让人联想到几千英里外的工厂，那些工人们是如何把屠宰场送来的好猪肉熏制成美味的培根肉的？那些麻瓜机器轰隆隆运转，电视里说养殖场里出栏的肥猪从没见过真正的草地。 来到一楼，弗农姨父一反常态，没有赖在他舒适的座椅上看报，反倒是冷静地坐在餐桌旁，看到哈利出现，他愚蠢而肥胖的脸颊轻轻颤抖，就像是在试图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却失败了。 “早上好。”哈利瑟缩肩膀，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微不足道一些，以免哪里出了错，让这位表现反常的姨父揪住不放。 “哈、哈利，早上好。”弗农的脸颊皱缩，五官像是要互相搏斗一样，他的话格外温和，“佩妮很快就准备好早饭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好像起晚了？” 哈利打了个哆嗦，急忙道歉：“对不起！” 弗农露出困惑的表情，这时候厨房里，佩妮姨妈走出来，端着堪称丰盛的早餐。哈利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盯着餐盘，试图找出自己的那份——也就是最少的那份。 不，没有所谓最少的那份。哈利盘子里的和他那胖表哥的份额是一样的。让他完全吃撑了。 天啦，哈利心想，这家人难道回心转意了？他们其实是有好心的？是了，毕竟我是佩妮姨妈的亲侄子，她终究是舍不得这点血脉的亲缘，这么多年来这家人虽然把我当成免费的童工一样压榨，但他们终究是给我提供了饭食和住处。 男孩越想越愧疚，为自己每次受欺凌后在心里默默讽刺德思礼一家感到羞耻，这么说来，其实他才是这家人的累赘，假如没有他，这户人家就应该生活在他们市侩庸俗的平凡生活里，不会被魔法界的惊奇所打搅。他们这样欺负、羞辱、讥讽、压榨哈利，也都是为了报复哈利给他们的惊吓。 哈利诚惶诚恐地把那一盘香喷喷的培根煎蛋吐司吃下去，又喝了一杯牛奶，他在德思礼家还真是没喝过纯牛奶，通常都是加了半杯自来水的奶味饮料。 餐桌旁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表哥达力把脸埋在盘子里，像猪一样拱食。往常他们总是吵吵闹闹。 哈利觉得这样的场景还挺温馨，一些快乐的情绪就像开了封的气泡水，咕嘟嘟从心底冒上来。 飞快吃完自己的那一份，他准备起身收拾盘子。佩妮姨妈连忙站起来，用僵硬的笑脸朝向他，“你放下吧！”她有些惶恐不安，“我会收拾的。” “谢谢你。”哈利犹豫了好一会儿，“姨妈。” 佩妮干瘦的脸上不可自制地露出恶心与恐惧的扭曲神态，她连连点头。这时候表哥达力发出了小猪一样的哼哼声，脸上的表情完全就像个白痴，弗农姨父连忙把自己的吐司塞到他的盘子里，这才没让他发出更多噪音。 很奇怪，很反常。哈利觉得浑身上下都有咬人甘蓝在爬。 接下来德思礼家都像是忘了哈利这个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安排杂活。他能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自由活动，这却让他更加惴惴不安。 今天是周五，弗农姨父照常去上班，哈利在二楼窗户看到姨父与姨妈在小汽车旁道别，紧紧拥抱着，非常恩爱的样子。 “亲爱的，再忍忍，我已经订好船票和车票，一到九月份我们就出发，带着达力宝贝一起去卡萨布兰卡，再忍忍就好，就四天，以后我们再也不会遇见这个小杂种，小混蛋了。”弗农凑在佩妮耳边低声咕哝，而佩妮在他肩头上又抓又拧，哭得眼眶都红了。 哈利看着这俩夫妻的依依惜别，心里觉得有趣，他仿佛看到一只大蛤蟆抱着一头秃毛鹅。 弗农姨父朝二楼望了一眼，看到哈利在窗边和他挥手道别，他脸色一变，低声咒骂，急忙驱车离开。 这时候天色突然开始变得晦暗，早晨的太阳从东边又重新落了下去，而且角度发生了偏移，落在了东南的地平线。低空阴云堆积，落下簌簌的雪花，没过多久，街道就被脏兮兮的积雪覆盖。 世界一下子就进入了冬天。 哈利正对这异常的天象感到不安，忽然看到女贞路外的天空炸开一朵金色烟花，随后陆续又是几朵色彩各异的烟花炸开。街道两旁涌现了一群穿黑袍，戴尖顶帽子的巫师，他们手中挥舞魔杖，不断施展驱逐麻瓜咒，周围的邻居，过往的车流，通通远离了女贞路，就像是有人在路口两边放上了“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告示牌，没有人再接近。 这群巫师径直来到德思礼家门口。 哈利一眼就瞧见，这些家伙身后跟着三个奇装异服的人，却正是德思礼一家。 他们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儿，而且看样子是被巫师给下了咒，动作迟缓又呆滞。 不好，姨父和姨妈有危险！ 哈利心里一沉，涌现强烈的不安与惶恐。 他翻找口袋，试图拿出魔杖，但他怎么也找不到。于是他转身去床头柜里翻。他看到自己的手在打哆嗦。 哈利瞥见日历，这上面的日期改变了，他记得先前显示的是八月份。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这是圣诞假期。他顿感惊愕。 楼下的巫师们已经挤进了屋子，他们吵吵嚷嚷，称颂着伟大的黑魔王。 “主人，我们把这几个麻瓜从卡萨布兰卡捉回来了！” 找不到魔杖，危险步步紧逼。眼下的情势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已经不能更糟。 为了保护亲人，哈利奋起决然的勇气，就这么空着手朝客厅走去。 第九十章 于喜悦的泪水中降生 客厅里黑漆漆的，地上积着一层灰，像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门口还挂着房屋出售的告示牌。巫师们挤进房屋，好奇地摆弄着麻瓜的物品，有人在用魔咒收拾屋子，这间阴森森的房屋多了一点人味，但这些却不是好人。 他们曾是伏地魔的属下，作恶多端的食死徒。原先大部分在阿兹卡班服刑，而今却重现魔法界，聚集在新一代黑魔王麾下。 哈利出现在楼梯口。 他的胃在恐惧里痉挛，用力抓着扶梯才勉强站直身体。 这副姿态就像一根颤抖的芦苇，但在食死徒眼中，却如慵懒迟钝的皇帝。 哈利尚且对自己的这张脸所代表的权势一无所知。 客厅里安静下来，街道上的落雪声都变得刺耳。 黑巫师们面朝他排成一个扇形，就像一片黑压压的密林。 在这群人里，哈利看到了熟悉的人——德拉科·马尔福，这个讨厌的小巫师站在一个男人身后，这人不出所料是他的父亲老马尔福，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德拉科对哈利的注视表现出奇怪的激动与惊喜。他父亲老马尔福微笑着说：“主人在看着你呢，德拉科，别露怯，勇敢地上前去。” 哈利看到德拉科那张黏糊糊的小白脸凑近来，他被恐惧堵住的喉咙立即就冲开了，发出一声让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严厉的声音：“站在那儿！” 少年人还处在变声期，发出的嗓音就像公鸭叫，沙哑刺耳。 德拉科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他吓坏了，双眼含泪。他这副软蛋的模样和在霍格沃茨时趾高气昂的表现完全是两个人。 屋子里的这群巫师都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样呆滞。 “放、放开他们。” 哈利本以为自己会被无数道邪恶的魔咒击中，他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就当是为了偿还德思礼一家多年的养育之恩。 然而，没有袭来的魔咒。 面对年轻的哈利，这群恶棍全都恭顺地俯下身，仿佛风吹倒的麦秆，恨不能亲吻他的脚趾。有人给德思礼一家施了解咒。 率先尖叫起来的是弗农姨父，然后是达力，佩妮姨妈还昏昏沉沉的。 哈利朝他们招手，“快过来。”试图以一个男子汉的形象在一众黑巫师的包围下保护麻瓜家人。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弗农姨父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杂种！该死的巫师！我们都逃到非洲了还不肯放过我们一家！有什么招数都冲我来吧！别伤害佩妮和我的宝贝！” 达力表哥发出刺耳的尖叫，躲在弗农怀里发抖。 哈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姨父抱着妻儿，对他怒目相视，仿佛他们之间仇深似海。 有几个机灵的黑巫师连忙再次使用夺魂咒，把弗农和达力控制起来。 哈利茫然地发问：“你们做了什么？” “遵从您的命令，我们把德思礼一家捉回来了。您的一声令下，不论是天涯海角，我们都会奋不顾身。”说话的是一个哈利从没见过的年轻人，别人叫他小克劳奇。 “是我让你们把他们带回来的？他们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套反问让黑巫师们面面相觑，还是克劳奇最先反应过来，他得意洋洋地喊道：“主人想要倾听麻瓜的罪状！让他们自己说吧！” 弗农姨父被推到哈利面前，一位女巫给他灌了魔药，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喝了药后呆呆地盯着哈利，这种目光让他浮肿的脸就像是一颗死猪头。 哈利感到不寒而栗。 克劳奇眼珠一转，主动替他的主子发问：“下贱的麻瓜，你为什么要去卡萨布兰卡？难道你不知道主人给你们的命令是留在这里吗？” “因为他是个坏种……他去了那个学校，回来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他用魔咒折磨我的宝贝达力，他还打伤了我。我要保护佩妮和达力，趁着那个小坏蛋去上学，我们都搬走了。” 哈利奋力摇头，“不可能！你、你说我做了什么？我说过什么？” “你说‘我当了十一年的奴隶，你们对我做的每一桩恶事，打在我头上的每一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你就把达力变成了一头猪。我的达力原本像个聪明的小天使，可后来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傻瓜。你说‘看在母亲的血脉上，我不会损害你们的生命，但要记住，从今天起，你们就不是为自己而活，尤其是你，佩妮姨妈。你的血和骨，对我很重要，保护好它们。’……” 弗农语气呆滞的控诉就像铁锥，刺进哈利的心脏，刺破那层沉闷后，许多先前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原来这家人不是大发善心，而是被他用武力逼迫过。哈利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办法绕过踪丝的限制，在校外也能自由地施展魔法，但结果显然是一出复仇戏码。 在极大的自责与痛苦里，哈利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主人，是否该开始了？”老马尔福小心翼翼地询问。 “什么？” “当然是……哦，抱歉，是我失言了，您自有决定。” 哈利看着他，这个德拉科口中无所不能的父亲，这个霍格沃茨董事会的成员，前食死徒，如今也依旧是食死徒的恶棍。他问：“我该开始什么？” 众巫师压低了声音，让那赞叹和恐惧从肺脏的底部缓缓流出，他们齐声说：“复活！” 就像一道霹雳陡然穿过了哈利的脑海，接下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从袖子里抽出一支接骨木魔杖——真奇怪，哈利从没见过它——随后轻轻指向德思礼一家。 弗农与达力在无声咒里漂浮起来，像是两头猪，撞在天花板上轻轻弹跳，而佩妮则留在原地。 黑巫师们兴高采烈，他们从一只旧旧的麻布袋子里抓出一口硕大的石头坩埚，又在底下点上火焰。随着大量白色、黑色的灵魂石投入火中，坩埚里的液体立即开始沸腾。 哈利看到坩埚表面刻着壁画，描绘一群战士相继投入坩埚中重生的景象，在空白处闪烁着奇异的魔法符文，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念了出来：“达格达（爱尔兰传说里的主神）赐福英勇之人，投入死者的尸骸，召引魂灵归来！” 众食死徒屏气凝神，一个女人从袋子里取出两幅简陋的棺材，上面的泥土已经清理干净，而老旧陈腐的痕迹仍在。 哈利看到这双棺材，头脑像是被云雾笼罩，随后，湿淋淋的雨水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抬手擦拭泪水。挥舞魔杖，棺盖开启，里面只有黯淡的枯骨。 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因为知晓那骨骸属于谁。 佩妮姨妈忽然尖叫起来，她身上魔咒的效力消退了。 “你们是谁？！不、不，哈利，耶稣基督，你来找我们了！你还想害我们！以前是莉莉，现在是你！” “闭嘴！”小克劳奇的魔杖闪烁着恶毒的红光，但没等他出手，哈利手中的接骨木魔杖率先刺出一道红光，落在克劳奇身上。 钻心剜骨！ 小克劳奇发出凄惨的叫声。 哈利放下魔杖，小克劳奇连忙捂住了嘴。 哈利再次睁开眼，就像是刚睡醒一样，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大家看到后都有一种感觉：他们熟悉的那位年轻黑魔王回来了。 可哈利却仍旧像是在做梦，他的行为和话语，都是不假思索，不受控制。 “佩妮，我的好姨妈。别担心，也不必惧怕。我只是需要你的一点血。为了你的妹妹能重归人世，不要吝啬，献上你的血吧。” 他挥舞魔杖，棺材里的女性骷髅飞起来，缓缓沉入沸腾的坩埚里，红彤彤的魔法火焰诡异地跳动，颜色逐渐变得幽蓝。 佩妮一副想要呕吐的表情，她吓坏了。 哈利捏着老魔杖，就像攥着一把小刀，朝佩妮姨妈一刀切下，这位干瘦的女人在卡萨布兰卡生活了两个月，皮肤都有些晒黑了。血液从她的十指末端潺潺流出，飞入坩埚，佩妮的脸颊从健康的红润，一点点化作死灰。 当魔法火焰变成惨绿色，哈利终于停止了抽血。 食死徒中走出一个垂着脑袋的人，他走到奄奄一息的佩妮身边，取出一瓶魔药给她灌下。 哈利认出来他是谁，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那个一直借职务之便，讥讽、侮辱哈利的恶毒老师。 时过境迁，现在的他连抬头注视哈利的勇气都没有。 年轻的黑魔王没有理会斯内普，任凭他救治失血过多的佩妮。他的目光停留在坩埚上，念诵着一段冗长拗口的咒语。 哈利的颂咒声越来越响亮，房屋都在震颤，他的脸上满溢出丰沛的情绪。 下一刻，泉水从坩埚中喷出，几乎冲到天花板，就像是无穷无尽，但一滴水也没落在地板上。在喷泉里，慢慢亮起一道人形的轮廓。 哈利痴痴地凝视着，泉水中缓缓浮现一张温柔的女性脸庞。 “还不够！”他忽然厉声叫起来，当他把魔杖指向食死徒，他们发出惊恐的叫声，“献上你们的肉！” 烙印在他们皮肤上的魔法印记开始灼烧，这群食死徒忍痛上前，挥舞魔杖，切下身上的鲜肉投入坩埚。斯内普毫不犹豫地斩下了自己的左臂，仿佛那不是他的骨与肉，当他的血投入其中，产生的效力最大，也最显着。 喷泉被血染红，更加澎湃的生命力溢出。 那泉水中的骸骨被更多的血肉包裹，慢慢凝聚成一具新鲜的人体。 “归来吧，归来！” 于喜悦的泪水中，她缓缓降生了。 第九十一章 被偷走的母亲 太阳照常升起，从窗缝漏入。照亮复活的女人，体如白银般璀璨，发如夜火的深红。 斯内普挥舞魔杖，水流翻卷，化作洁白衣袍，将从死亡中降生的她包裹。 “妈妈？”哈利凑到母亲身前。他的内心满是不可置信和狂喜。 莉莉·波特睁开眼，她的眼睛是一片死灰色。 许多人都说哈利的眼睛和母亲一模一样，但此刻，莉莉的眼眸却没有那翠绿的光彩。 她看着久别的儿子，就像在凝视一个陌生人。 哈利的心一下子就坠入冰海，在恐惧里颤抖，他攥着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是哈利啊。” 莉莉看着他，她的瞳孔里没有哈利的倒影。 母亲一句话也不说。 食死徒们的欢呼和谀词都退潮了。所有人都看出来，情况不妙。 哈利不敢置信，他低声呢喃：“没理由的，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哪怕是思念体，也不该这样，说话呀，妈妈，你说话呀，我对你的思念，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斯内普跪在一旁，低声呼唤，以从未有人听闻过的轻柔语气。 “lily evans[莉莉·伊万斯]——” 听闻莉莉这个名字，母亲的眼中泛起微光。 她也渐渐露出笑容，死灰的眼球被一点让人惊喜的翠绿染透。 莉莉·伊万斯缓缓起身，她环顾四周，周围的黑巫师惊叹地看着她。 “主人，您成功了。起死回生，您战胜了死神！”小克劳奇的脸部肌肉还在因钻心剜骨的余震而抽搐，但他第一时间献上了敬意。周围的食死徒也忙不迭地阿谀奉承，一时间他们低低的谄媚絮语仿佛蜂群的鸣叫。 斯内普紧盯着莉莉，他缓缓上前，伸出手试图触碰她的脸颊。 哈利在心里惊恐而不安地叫喊起来，而他手上的动作则更快一步，“钻心剜骨！” 不可一世的斯内普倒下了，他蜷缩在哈利身前，哀嚎地就像一条受伤的狗，可斯内普还是瞪大了眼，紧盯着莉莉，一丝一毫也不愿意偏离，用他全部的忍耐力，只为了在痛苦里仍旧注视莉莉。 “你凭什么敢碰她？！”哈利发出自己都为之震惊的冷酷叫声，“阿瓦达——” 在魔杖释放出惨绿的光芒前，莉莉伸出手，拦住了哈利。 “妈妈。”哈利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周围人却瞧见了，一瞬间从极度的冷酷变得春风一样和煦，这种突然的转变让最疯狂的食死徒都感到战栗。 “妈妈，您让一下。我很快就解决这个家伙。”哈利的嗓子有些破音，就像漏气的风笛。 莉莉·伊万斯挡在斯内普面前。 狼狈不堪的斯内普，坚决无畏的莉莉，还有哈利那张酷肖他父亲詹姆·波特的脸。 就像学生时代的昨日重现。 老马尔福朝左右飞快地瞥了一下，随后站出来替斯内普求情：“主人，请饶恕西弗勒斯。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们也没法这么顺顺利利地解决邓布利多。还有准备这些复活仪式的物品，也全靠西弗勒斯献策献力。” 哈利的内心与他的言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他心中惊愕，而手上的行动却很果决，又是一道钻心剜骨，打在老马尔福身上。 德拉科看到父亲像白色蛆虫一样在地上打滚，他吓得直流泪，伤心地叫着：“不，爸爸——” “他什么都不是。”哈利听到自己这样说，“自以为和妈妈当过几年同学，就可以指手画脚了吗？我早就该替父亲杀了他。我可以不计较他在学校里对我的屡次侮辱，但他竟敢……” “莉莉……”斯内普发出喘息，“对不起，莉莉。我很抱歉。” 莉莉·伊万斯转过身，她从达格达的坩埚里走出，因此无法说话，只能用无言的目光回应，当她伸手轻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颊，周围的食死徒都像是吓坏了。他们都瞧见了哈利的表情。 已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仿佛一道雷电把他的五官贯穿，冷厉的枝桠四处奔走，牙齿和涎水都露出来。 “远离她，我命令你，斯内普，听到了吗？！” 不，那没可能，斯内普断了一条左臂，另一只手，努力支撑身体，根本没力气再做什么动作。莉莉用长袖轻轻擦拭他的脸颊与额头，让汗水浸湿白纱，翠绿的目光如温柔的海。 哈利上前去，但却被莉莉·伊万斯用严厉的眼神制止。她发怒的样子像一头雌狮子。这绝不是哈利设想中的相逢。按照他梦寐以求的场景，他应该被母亲紧紧拥在怀里，她会一遍又一遍在耳边承诺，把失去的这十多年的爱补偿回来。 哈利不敢置信地惊叫起来：“妈妈，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是我复活了你！可你为什么要帮他？” 斯内普疲惫的脸庞沉浸在温暖的释怀中，他这副安宁无憾的姿态让哈利疑惑重重。 这个讨厌的斯内普教授，和母亲莉莉究竟是什么关系？ 上一代人的恩怨，哈利并不知情。 但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复活的莉莉不是哈利的母亲，而是斯内普心中的思念体。 他偷走了妈妈！ 随着哈利心中的一股怒潮奔涌，他眼前的世界都开始转变。周围人的脸庞变得像热火烘烤的蜡一样融化。 他的视线就像稠上厚厚的纱幕，隐约看到母亲的衣裙化作灰烬，白瓷般的身体寸寸碎裂，然后耳畔炸开一个男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再然后是更多叫喊，大气里一声声的响动像是许多人在用力抽打鞭子，黑色的袍子就像污水一样在地上蜿蜒。 惨烈的光芒在迸发，哈利低头看到手中那支接骨木魔杖炸开的索命咒，就像一团烟花。 连锁·阿瓦达索命！ 厉火爆炸。 德思礼家的门窗在凄厉的蓝色烈焰里无声咆哮。 呜—— 嘹亮的火车汽笛响起，哈利恍然回头，眼前的景象转瞬扭曲。 那些燃烧的食死徒飞速倒退，墙壁、屋顶骤然模糊，地面宛若刷子擦过。随后，晴朗的天穹显露，一条铁轨从地平线延伸过来，深红的霍格沃茨特快拉响汽笛。 呜呜—— 9?站台要发车了。 一刹那世界又变了模样，哈利还没从方才剧烈的转变里回过神来。 他觉得自己要疯，那些怒火、悲痛，不敢置信，对真相的疑惑，被抛弃的恐惧，功败垂成的遗憾，都在转眼消散，可情绪的海啸退去后，显露出一片废墟。 哈利由衷地觉得累了。 他连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他的回忆像是断了一块，有什么事情被他忘记了。 天空晴朗，冬日的阳光和暖。 返校的学生说说笑笑，年轻的脸庞欢快而无忧无虑。 他现在就想大哭一场。但却只是愣在原地凝望。 人海穿过哈利，没有停留。 第九十二章 被偷走的时间与时间转换器 站台上的学生们都在朝列车涌动，圣诞假期结束后返校的学生并不算少。 “哈利！快上车呀。”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是赫敏·格兰杰。小女巫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她的面容比哈利记忆中要成熟一些，五官更加明朗深刻，身材也如抽枝的树苗一样长开了。 赫敏看他呆呆的，于是抓起他的手腕。他就像一只风筝被牵着，钻进了深红的火车。 哈利与赫敏坐在同一个隔间，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窗外的风景照，分享到了朋友圈，附言：[圣诞假期结束，回归学习（笑脸emoji）] 哈利的目光留在窗外，他看到站台上有个奇怪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这样晴朗的天气里还撑着雨伞，他既不上车启程，也不奔赴下一趟列车，就像道旁的里程碑，静观历史的长河无情流淌。 “看什么呢？”赫敏顺着他的目光朝外看，“什么都没有呀。” 他的注意力和思维都像是被摧毁了，只能一点点从周边的世界里重构。 哈利瞧见赫敏柔嫩的脸颊上长着细细短短的绒毛，就像一颗毛桃，在车窗投入的光芒里，她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在玻璃上，让人想起浓厚的纯净蜂蜜。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有些傻乎乎的。”赫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哈利盯着她的手，形态纤长而有很清晰的骨节，每一片指甲都扁扁的，像是纤薄的石英，皮肤细腻白净，没有任何难看的污渍和伤损。 赫敏凑上前来，他们的脸贴得很近，哈利能嗅到她身上麻瓜洗衣皂粉的那股特别的香味，就像是阳光和雏菊。她乱蓬蓬的头发就像垂落的棕色海藻，轻轻刷过哈利的眼角，他不自觉眨了眨眼。 随后他就开始流泪，完全遏制不住。 “怎么了、怎么了？”赫敏慌慌张张的翻找肩包，拿出魔杖，然后是一块柔软的格子手帕，塞进哈利手里，“快擦擦，哈利，别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像是猜到了，怒气冲冲地说：“是不是德思礼一家又欺负你了？他们可真不像话，说实在的，就该好好教训他们。至少不能再把你当作家养小精灵一样欺负了呀。” 不。哈利痛苦地摇头，不，德思礼一家已经完了，他们都死在了那个凄惨的圣诞假期。 赫敏抓起哈利攥着手帕的右手往他脸上凑，试图能擦一擦泪水，但这样做并不起效，哈利的手臂像是关节生锈的机器，她也没法夺下他死死捏住的手帕。于是只好用手去抹他的泪。 “别碰我。”哈利瑟缩着后仰，他的动作让赫敏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难堪而不知所措，“我用不着你，求求你，别碰我了。” 不要为一个残忍的杀人犯拭泪，他不值得一丁点的同情。也不要让干净的手被罪恶的血玷污，她还纯洁清澈，不谙世事。 接下来的旅程简直比连上十节魔药课还折磨，说起魔药课，哈利想起斯内普，这个盛气凌人的教授再也不能对他指手画脚了。因为他死了。 临死的时候还试图挡在莉莉·伊万斯身前。 被烈火吞噬的嘴唇一遍遍开合。 他在说：对不起。 哈利轻轻眨眼，蓄满的泪水哗的一下滴落，模糊的视野稍稍清晰了一些。镜片上还是氤氲着热雾，他摘下来，用袍子的衣角擦拭，没有动用赫敏的手帕。再次戴上眼镜，他觉得好多了，把手帕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窗沿，朝对面稍稍推了推。 相对而坐的赫敏正低头看书，这个小女巫总是这样认真、执着，冰雪聪明。 但此刻她显然心事重重，神思不属。 当哈利把手帕推过来时，她先是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他。 两双色彩各异的眼眸里的情绪就像海潮一样此起彼伏。 终究还是她心软了，用力合上书本，起身坐到他身边。 哈利往窗户方向缩了缩，他在不自觉发抖。赫敏噗嗤地笑出了声，“你怎么像只护树罗锅一样胆小？”随后，她又严肃又担心地问：“哈利，你还好吗？是因为什么在伤心？邓布利多没事的，他只是需要修养，圣芒戈医院的护士都说他的情况稳定了。” “邓布利多在医院？”哈利语气嘶哑，“他出了什么事？”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但真怕邓布利多也因自己而死。 “你连这都记不得了？圣诞节的时候，邓布利多食物中毒了，陷入了昏迷。” 哈利由衷舒了一口气，“那现在的校长是谁？麦格教授吗？” “没错。” “你再多和我说说，学校出了哪些变化。” 每当赫敏开一个头，哈利总是让她再往前说说，整个二年级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一年级结束后，奇洛教授主动辞职了。二年级来了个叫洛哈特的教授，他是个没用的草包……今年暑假的时候，阿兹卡班里的很多囚徒越狱，大家都说神秘人回来了，魔法部还派遣了摄魂怪在学校里巡逻……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叫卢平，他待你很好，不过和斯内普教授很不对付，好像他们以前是同学……” 小女巫的唇荚翕张，就像两片柔软的粉红蛞蝓。 哈利心想，真奇怪，以往他和罗恩都受不了赫敏的喋喋不休，可现在却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安静下来，就这么一直说吧，让清脆的嗓音就像一群飞鸟，永远在少年的天空翱翔。 “……对了，你的那个东西还在吧？”赫敏的话在这里中断，就像所有的美梦都会醒来。 “什么？” 赫敏从巫师袍的内衬口袋拿出一只小小沙漏，“时间转换器呀。我和你一起申请的。三年级我们都选了十二门课，很多课时重叠在一块，不用这个东西偷时间，根本学不过来。” 哈利感到口袋一沉，他取出一枚相同的计时器，金色，还挂着细长的链子。 “你没弄丢就好。你今天怪怪的，一定是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我怕你连时间转换器都弄丢。”赫敏把自己的那枚沙漏藏好，“你没忘记这东西怎么用吧？好吧，我再说一遍。旋转沙漏一周，时间倒退一个小时。很简单，对吧？” 这句话就像滚烫的熔银，注入哈利冰凉哀伤的心脏，他感到浑身的血在沸腾。 “你说什么？这个东西能让时间倒流？” “没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它只是给你更多学习和休息的时间。过去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 不，你错了，过去是可以改变的。 哈利坚信不疑。这个念头来得古怪，但他就是如此坚信。 第九十三章 过去的真相 当两个年轻人陷入沉默，窗外的太阳立即飞落地平线。 火车在霍格沃茨站台停下了。 哈利恍惚走出车厢，但他没有走下站台，而是直接抵达了格兰芬多的寝室。 回来了，熟悉的四柱床，古老的砖石，挂毯、书桌、茶几，还有罗恩、纳威、托马斯、西莫，熟悉的脸庞。 “你怎么了？”罗恩很诧异，“好像不开心？” 哈利摇头，他朝朋友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是的，他不是真正一无所有，他还有朋友。 “你没事就好，伙计。这个圣诞节出了好多怪事，斯内普和马尔福都没来学校。他们准是在盘算什么坏差事呢。” 哈利的表情很奇怪，“麦格教授呢？” “她很好，但看起来似乎很忙。还有，我真不喜欢魔法部的那群家伙，他们把摄魂怪放了进来，它们让大家都不自在，但那也没法子，邓布利多进了医院，阿兹卡班越狱的囚徒太多了。尤其是那个叫小天狼星的家伙，更是个十足可怕的人。” “是吗？”哈利心里发出无所谓的疲惫笑声。 他的目光在寝室里徘徊，注意到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它像是生了厉害的病，皮肤上许多毛发脱落，已经不愿意动弹了。 “斑斑怎么了？” 罗恩发出懊恼的叫声，“谁知道呢！它看起来真的很累了。斑斑已经是一只年纪很大的老鼠，乔治说他可能快死了。” “我记得你说过，它在你们家待了有十多年，已经是很长寿的老鼠。” “没错，可怜的斑斑，我都不敢带它出门，因为赫敏买的那只猫总想着叼走它。” “我很抱歉，罗恩。”他发自内心的同情不只是让同伴得到安慰，连他自己也觉得好受多了。哈利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良知的，他能替朋友的损失而悲伤。 也许这一切还不算坏，他不过是除掉了几个…… 一瞬间像是有雷电从脑海里劈过，哈利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十二月二十八日清早发生的一切。但他的心又立即坠入了冰窟窿。一切都糟透了，何必自我欺骗呢？他的家人，他的下属，他的仇人，他的父母之爱，通通已经被厉火与索命咒摧毁。 过去的哈利基本等若已经死亡，只有霍格沃茨才是他的家。 不能再失去霍格沃茨了。 哈利躺在床上，他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梦魇。 睡梦里那些凄惨的，燃烧的脸庞在向他咆哮，少年站在黑铁一样冰冷的大地，仰望天穹上的尸体如雨点一样落下。 “哈利。”有人在低声呼唤，但哈利怎么也找不到那人在哪儿，到处都是尸体，大气里漂浮着无数亡魂，那些男巫女巫穿着奇装异服，死相凄惨，简直是魔法界的末日景象。 “哈利。”那个呼唤他的声音更清晰了。 “哈利！” 他陡然惊醒。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他正身处一间破败的棚屋，面前站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 “你是谁？” 哈利环顾四周，此刻正值夜半，破烂的门窗漏进新雪，尘土飞扬的空气冷得刺骨。 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形貌可怜，脸上的皮肤紧贴着骨头，活像是一具干尸。 “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你父亲的朋友。”这个自称小天狼星的男人神情不自然的紧绷着，“我逃出阿兹卡班就是为了找你，哈利，我要来杀一个人，但不是你。他们都以为我是伏地魔的走狗，但那不是事实！我要找到那个真正的叛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利疲倦地捂着头。 “哈利！看着我。”小天狼星抓住他的肩膀，指头就像铁钩一样，“当初你的父母为了躲避伏地魔的追杀，隐居在戈德里克山谷，他们给房屋施了咒，赤胆忠心咒，这个咒语需要一个保密人，只要不泄密，那没人能找到被保护起来的屋子。一开始他们找我当保密人，但我觉得不安全，所以说服他们换一个保密人。” 什么赤胆忠心咒？什么保密人？哈利还是没厘清这其中的逻辑。 他的头痛得厉害，几乎要精神崩溃了。 “放开他！”棚屋外传来罗恩的叫声，然后是一道无声魔咒，红光射来，把小天狼星击飞。 罗恩与赫敏赶了过来，把哈利挡在身后。“你这个恶棍，快滚开！别想伤害哈利！” “你们是他的朋友？哈利，你有一群好朋友。”小天狼星不但没有生气，他还很为哈利高兴，“我会把真相告诉你们每个人。但在此之前……” 棚屋的门口跳进来一只姜黄色的猫，它嘴里还叼着一只老鼠。 罗恩尖叫起来：“斑斑！” 然后是赫敏的叫声：“克鲁克山！” 哈利木楞楞地看着眼前的闹剧，赫敏的宠物猫把罗恩的宠物老鼠带了过来，那只病恹恹的老鼠发出凄惨的尖叫。 小天狼星突然袭击了罗恩与赫敏，用缴械咒把他们的魔杖都打飞。 “哈利！你看清楚了，这不是老鼠，他是阿尼玛格斯，他是小矮星·彼得！他才是伏地魔的走狗。就是他泄露了秘密，害死了你的父母！” 小天狼星用魔杖指着斑斑，“现出原形！该死的，听到了吗？” 罗恩试图扑上去与小天狼星肉搏，但那只叫克鲁克山的猫挡在了他面前。 这时候，热闹的棚屋外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一大群人赶了过来，是纳威通知了教授们，随行的还有魔法部的官员和傲罗，以及一群摄魂怪。 那个新来的卢平教授率先闯入棚屋，然后是麦格教授，然后是弗利维教授……魔法部长、精英傲罗…… 棚屋挤满了人。 天啦，简直目不暇接，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很激动，哈利看到这群人的表情，悲伤、愤怒、疑惑、冰冷，他们的嘴巴不停开合，他们不停地说话、说话！ “安静。”哈利发出微弱的呻吟。 没有人捕捉到他的话。 “我说，安静。” 魔法部长高声呵斥，摄魂怪在窗外游荡。大家都在拼了命一样争吵，噪音要把人的心都吵破了。 “我说——安！静！” 棚屋的屋顶发生了爆炸。 原因是那个叫哈利的少年挥了挥手中的接骨木魔杖。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大人们都死死盯着哈利手上的魔杖。 “那是……老魔杖？”一名傲罗轻轻发问。 老魔杖说：是的。并用一发钻心咒回答了他的问题。 所有人举起魔杖对准哈利。 第九十四章 时之沙与撑伞的人 哈利再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做出了骇人听闻的举动。 他在心里默默叹息，很想阻止这一切，但他无能为力，只有任凭这个黑魔王发威。 麦格教授缓步上前，她的脚步像小锥子一样凿在地上，表情前所未有的严厉，这是不论他以前闯过什么祸，都没有看到过的严厉。仿佛这一刻，他成为了麦格教授的敌人，不再是受她保护和关爱的学生。 “哈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支魔杖会在你的手上？” “让开。”黑魔王的眼神冰冷极了，让麦格教授觉得陌生，让他的伙伴们觉得陌生。 一名傲罗从背后对哈利发射咒语。 在咒语击中前，黑魔王释放铁甲咒的护盾包裹自己，咒语在护盾上弹开去，撞到了魔法部长福吉，他直接昏迷。 “阿瓦达索命！”黑魔王毫不留情地还以辣手。 棚屋就像爆炸了一样，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是漫天的魔咒飞舞，就像那天在德思礼家的老宅，索命咒在人群中穿梭跳跃，所过之处，人群如吹伏的麦秆一样倒下。 此时的哈利作为一名黑巫师，实力已经赶超了当年的伏地魔，至少在索命咒的造诣上，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 当棚屋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 地上全都是尸体。有魔法部的官员和傲罗，也有霍格沃茨的教授。 麦格教授保护了罗恩与赫敏，他们都活了下来。小天狼星抓着老鼠斑斑，他也活了下来。 没有鲜血。 只有死寂。 年轻的黑魔王踩着大人们的尸体，一步步走到小天狼星面前，看着这个在阿兹卡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长辈，目光冷漠又疲惫，“你接着说，当年发生了什么？” 小天狼星盯着卢平教授的尸体，他指着它，“那个人，还有我，还有小矮星彼得，再加上你父亲，我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 他的语气很奇怪，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也许小天狼星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是在阿兹卡班濒死之际的幻想。 “伏地魔要除掉你，哈利，因为你是预言中那个打败他的人。我们不知道小矮星投靠了伏地魔，他把你父母的隐居地泄露出来。随后，他们为了救你而死。” “也就是说，我的父母都是因为这个懦夫而死？”黑魔王哈利盯着老鼠斑斑，他能感觉到，这老鼠身上有一个印记，每个食死徒都有这样的印记，而哈利继承了伏地魔的记忆和魔力，他是这只老鼠的新主人。 “现出原形。” 一声令下，在恐惧里发抖的小矮星从一只老鼠的体型，变成了一个皮肤皱巴巴的矮个子中年男巫，他匍匐在地上，低声啜泣着为自己辩解：“哈利，别相信这个疯子，他根本是一派胡言……小天狼星，他才是奸细！” 哈利蹲下来，用老魔杖抵住小矮星的脑袋，他使用摄神取念，将一缕银色的长丝从这家伙的脑袋里抽出，然后送到自己眼前。他翻阅着彼得的记忆，亲眼看到了彼得向伏地魔泄密的那一幕。 “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的爸爸妈妈因你而死。我在德思礼家受尽虐待……”哈利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杀了你有什么用呢……” 他喃喃自语，“除非我能改变这一切。” 凄凉的棚屋里，这个少年就像发了癔症，他哆哆嗦嗦的，来回徘徊，脚掌踩过一具具尸体，碾过一张张脸庞。 赫敏开始哭泣，罗恩把她抱在怀里，麦格教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天狼星看到天空上飘荡的摄魂怪，突然发出怪异的惨笑，抱着自己的胳膊在那里颤抖。 “改变这一切……有什么办法可以……” 哈利拿出时间转换器，正要转动沙漏，这时候麦格教授忽然说话了。 “等等，哈利。”经历剧变的米勒娃·麦格看起来像是个被生活打垮的女人，“时间转换器无法改变过去。你只有用另一个办法。” “是什么？” 麦格教授口若千钧：“德·林的永恒变形术。” 哈利问：“为什么告诉我，教授？” 她凄怆地笑了笑，“看看这里，哈利，你毁了一切。假如你能改变过去，那就去做吧。这个世界不会变得更糟了。” “但我不懂这个魔法。” “这个魔法并不困难，只要学会本质变形术，再找到‘永恒物’，就能将一个物体的历史完全改变。”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那个‘永恒物’就在你手上。” 哈利低头看向时间转换器，这枚沙漏里的沙砾就像一颗颗金色的星星，散发亘古的光辉。 “这些沙子？” “没错，时之沙，古老波斯帝国的遗物。1845年，魔法部在印度洋一艘沉没的麻瓜航船里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存放着一盎司左右的时之沙。时间转换器不能改变历史，时之沙的作用却绝不仅是制作时间转换器。” “多谢您，教授。” “别叫我教授，哈利，走你自己的路吧。” 赫敏的哭声断断续续，罗恩木然地看着哈利。 昏迷的福吉在这时候醒了过来，他看着一地尸体发出惨叫。 小天狼星彻底疯了。 棚屋里绝望的气息让那些摄魂怪都不愿靠近。 这些人的心里挤不出一丁点快乐的情绪供它们食用。 小矮星试图逃走，但当他艰难地在尸体上爬行，恐惧让他抽泣。 老魔杖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哈利捏碎时间转换器，玻璃碎片刺破他的手掌，时之沙纷纷洒落，落在小矮星身上。 [变形咒] 哈利低声呢喃：“你这卑贱的人，当你出卖自己多年的朋友，可曾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你怎么配得上我爸爸妈妈的信任？连阿尼玛格斯都是一只老鼠，胆小鬼，你为什么不能从出生起就是一只老鼠呢？” “不、不要，求求你，哈利！” 哈利冷酷的魔力和意志压倒了小矮星，变形咒开始生效了。 彼得的身体和服装开始扭曲，从色彩，到轮廓，一点点变成一只老鼠。 时之沙渗入了彼得的身体，变形咒的效用开始向过去延伸。 这样一点时之沙并不能把小矮星的整个人生抹去。 “不够！”哈利转头看向赫敏，“拿来！” 赫敏的眼睛哭肿了，清澈的鼻涕挂满嘴唇，她低声咳嗽，从怀里掏出时间转换器，猛地掷向哈利，砸在他的额头上，割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谢谢你，赫敏。”哈利犹豫了一下才把它捡起。而赫敏闻言却只露出厌恶的表情。 更多的时之沙洒落。 小矮星彼得的尖叫变成了吱吱声。 这个世界开始下“雨”了。 天空渐渐晦暗，像是被密不透风的盖子遮住。 大雨瓢泼，所有的痛苦、悲伤、恐惧、愤怒，都随之而去。 幸存者们安安静静地淋着雨。 哈利安然地闭上眼睛，享受着终于抵达的解脱时刻。 他的回忆如海潮一样翻涌。 过往人生的一切细节都变得模糊，仿佛隔着厚厚的纱帘。 没有寄宿德思礼一家的悲惨童年，没有霍格沃茨学校的美好生活，没有今晚的惨剧。 没有可恶的脸，没有温暖的友情，没有凄凉的尸体。 什么都没有了，假如小矮星彼得从未出现，当初没有人告密，今天的魔法界将迥然不同。 哈利会在父母的呵护下，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而不是成为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额头上的闪电状的伤疤一点点淡退。 最后的最后，哈利回忆起了在9?站台边的那个奇怪男人。 那样晴朗的天气里，他既不启程，也不奔赴下一趟旅途，只是撑着伞，就像站在一场无形的“雨”中。 如一块里程碑，静观历史长河的无情冲刷。 第九十五章 背负痛苦才能成长 哈利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身处9?车站，站在一顶宽大的雨伞下，旁边有个男青年撑着伞。他正是哈利在车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人。 一面雨伞隔开了两个世界。 伞外是宇宙的思维弦化作大雨冲刷。 伞内则一片宁静寂寥。 “结束了。”林德轻声说，“你做得还不赖，哈利。”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哈利茫然无措，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棚屋，那个可怕的夜晚。 “好好想想，你都经历了什么。” 被雨水冲刷走的记忆重新回来了，虽然略有些模糊，但重要的事件还是历历在目。哈利现在终于能冷静地回顾过去，这个男孩经历的冲击太多，以至于，如果没有这场雨把情绪的要素洗干净，他会因为强烈的痛苦情绪，无法进行回忆。 “我、我杀了很多人。” “那是未来的你杀的，而且这一切只是占卜出来的预言。” “预言？”哈利就像是听到某个特定词汇，陡然从催眠里醒了过来，他恍然大悟，“对了，是预言！” 林德点点头，“我把我看到的东西分享给你。严格来说，你正处在一场幻境里。不过我没有捏造事实，幻境里的一切都是会真实发生的。” 哈利最疑惑的一个问题是：“斯内普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林德摇头，“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他本人。” “那，那我改变了历史之后呢？”哈利语气急切，“是不是那些被我害的人都不用死了？” “大部分，是的，你杀了很多食死徒，还有魔法部的傲罗和官员，以及学校的教授。如果你改变了历史，他们大部分都不用死，只不过人生轨迹就截然不同了。” “那太好了！” 林德叹了口气，“可邓布利多死了，死于背叛和暗算。你改变了历史，使得伏地魔获得了胜利。预言之子没有出现。隆巴顿一家，韦斯莱一家全部战死。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这些你耳熟能详的名字，以及所有心怀正义之士，通通被伏地魔和他的走狗打败。 “魔法部成为伏地魔的一言堂，霍格沃茨变成了斯莱特林学校，混血巫师成为了纯血的附庸，像赫敏这类，作为他们所蔑称的‘泥巴种’，被驯化为了奴隶。 “而你，哈利·波特，你有了一个幸福的童年，直到你的父母为了反抗伏地魔的暴政，抛下了你，发动了对黑魔王的刺杀。他们当然也没有幸免。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踏入危机重重的魔法界，因为父母的罪行而被连带处罚，成为了学院里微不足道的奴仆，最后因繁重的工作而病死。” 哈利又要流泪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得到幸福？” “因为你不够强。”林德直言不讳，“温情脉脉的世界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维护的。伏地魔这样的暴徒带来了乱世，人们不再相信友情，不再互帮互助，转而互相杀戮、压迫、掠夺。弱者就是要遭遇痛苦，身体上的，精神上的，通通要忍受，然后默默无闻地死去。” 男孩难过地闭上眼睛，“我也会变成一个恶棍，比伏地魔更可怕。” “更可怕？不好说，你在他的基础上有了自己的新东西。但你和他还是有差距的，他的目标是建立纯血巫师的统治，而你是为了复活双亲。所以说黑魔王这个职业也是比烂，第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就比伏地魔有思想，而伏地魔虽然很烂，但至少有个远大目标。相比之下，你只是个渴求被爱的孩子。” “……我不喜欢这个预言……难道我真的没法复活妈妈？” “是的。” 林德的回答断绝了男孩最后一丝幻想。 别说是哈利，哪怕是身处藏书塔的林德，也没法复活一个死去多年，肉体腐烂的人，除非有完整的尸体，或是完整的记忆体，否则复活出来的只是一个新生的人，就像那位指头女巫一样。 哈利崩溃了，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坚强点，哈利。”林德也蹲下来，轻轻拍打他的脊背，“我让你看到这一切不是为了打垮你的勇气。你要追求幸福，就不能沉溺在过去的失望里。你固然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但你有了霍格沃茨，你有了一群关心你的伙伴。真正的成长不是获得无人能敌的力量，而是学会与自己的过去和解，与世界的冷漠和解。” 他还是哭个不停，哈利回忆起的是过去在德思礼一家寄宿的这十一年的压抑人生，他是一个从来不被爱的孩子，一个在嫌弃与欺凌中长大的孩子。德思礼夫妇与达力·德思礼带给哈利的精神伤害相当严重，但这不足以让他变坏，哈利始终是个兼具勇气与顽强的人，一个男子汉。 让他变坏的是伏地魔的灵魂，也是林德改变剧情带来的风波。 或许哈利会成为新的黑魔王，然后由另一位预言之子纳威·隆巴顿带领伙伴将他击败。 但这些故事注定不会发生。 “回去吧，哈利。好好休息一下。一觉睡醒后，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哈利越来越悲伤，他感到自己在坠落，越来越快。 他猛然打了个哆嗦。 “他醒了！” 哈利听到有人这样说。 “我在哪？” “校医院！”赫敏语气急促，“是德·林把你送过来的，他还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醒的。” “赫敏……”哈利呆呆地看着她。 校医院的病床边聚集了许多同学，罗恩把脸凑到哈利眼前，一副傻乐的表情。 乔治和弗里德捧着马桶圈从屋外走进来，他们高高兴兴地把马桶圈摆在哈利的床头，庆祝他重获新生。 然后是格兰芬多的更多同学，眼看人越来越多，庞弗雷夫人立即发火，要把他们通通赶出去。 哈利从床上坐起身来，赫敏给他递过来眼镜，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湿漉漉的，而且回头一看，他的枕头也湿透了。 难怪大家看他的眼神里都透着怜悯。 “哈利，你好好休息吧。你一定是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赫敏主动告别，她还与庞弗雷夫人一起把其他同学赶出病房，给哈利留出一个单独休息的空间。 哈利在校医院度过了辗转反侧的一夜。第二天他正常上课，年末考试临近，教授们比往常更忙碌。 魔药课上，斯内普依旧稳定发挥，像往常一样不断挑哈利的毛病。 如今的哈利却可以用安安静静的眼睛与斯内普对视。 “波特先生，你傻乎乎地盯着我看，是学不会魔药知识的。什么时候你能别再这么不知所谓？”斯内普盯着哈利翠绿色的眼睛，讨厌的拖长调语气也似乎变得平静了一些。 “抱歉，教授，我会更加努力的。”哈利毫不在意斯内普的讽刺，罗恩看到斯内普的脸色像是吞了一只活蟾蜍那么难受，顿时在心里头乐疯了。 “……希望你不是仅仅只会耍嘴皮子。”斯内普冷着脸回到讲台，接下来的一整节课，他都没再来烦哈利，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可就不好过了，他们被这个偏心的教授找各种理由，狠狠扣了学院分。 但除了心疼学院分的赫敏，其他同学都不在乎，大家都觉得哈利做得太对了，能好好挫挫斯内普的锐气，比拿学院杯还痛快。 下课后，哈利主动走向斯内普。 “教授，你认识我的妈妈？” 斯内普的动作停顿片刻，“这和你没关系。” “我想知道你们的过去。”哈利的目光里有成年人都罕见的悲伤，“她是个怎样的人？” “波特先生，不管你有什么算盘，都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斯内普像是被刺痛了，一把挤开哈利，匆匆走出教室。 斯内普哪儿也没去，而是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等待林德，见他出门就上前拦住。 “德·林先生，我们有必要谈谈，你和波特先生到底说了什么？” 林德也猜到是哈利的转变刺激到了斯内普，这条老蛇就是这样，什么话都藏着掖着，当初他如果能奋起勇气，向莉莉·伊万斯告白，哪里轮得到詹姆·波特这家伙抱得美人归？ “教授，看来你真的很关心哈利。为什么不当面和他把话说清楚呢？别把哈利当一个孩子了，他已经长大。” “我看不出来他哪里有一丁点成熟的样子。” “有时候成长是悄无声息的，见识过一些东西之后，童真就回不来了。我们每个人都背负着痛苦和烦恼，不是吗？” 第九十六章 灾难平息与o.w.ls考试 霍格沃茨风平浪静。里安农托马人给林德带了个口信，说是星象重回正轨，未来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还给他送来一块星晷作为答谢礼物。 时间一天天过去，六月份来临，让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发愁的考试周近在眼前。 在o.w.ls考试前一天晚上，许多学生都失眠了。 “德·林，你最近怎么没去夜游？”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珀西忍不住询问。 “在准备考试。” “你这么厉害，也要为考试烦恼？等你毕业，申请留校，一定会很轻松的。邓布利多对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可是满意的不得了。” “那种事情还远着呢，”林德说，“还是想想暑假去哪儿玩更切实际。” “暑假我想去对角巷找打零工。”室友也被夜谈吸引，突然插了一嘴。 “你们都没睡啊。”珀西摇摇头，“还是吵到你们了？” “睡不着。” “真发愁，我恨考试。” “岂止，我恨学习。魔法就该是无拘无束的，偏偏我们还得学这么多理论。” “背书还好，实践才可怕呢。我一紧张就会出错。” “确实。”林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他的占卜失灵时不灵，这个理念还没搞懂，谁能保证考试的时候不掉链子？ 珀西笑着说：“你的占卜课肯定是没救了，不过其他科目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德脸色一臭，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实力的，这不刚用占卜能力为魔法界解决了一场大危机吗？哈利从救世主变成黑魔王，这剧本也太黑深残了，还是早点把苗头掐灭为好。 另外两位室友又开始互相抽背魔咒理论，这个夜晚真是平静不下来，所有人——除了林德这家伙——都睡不踏实，闭上眼睛躺一会儿，就突然坐起来，拿出枕头下面的笔记看一眼，如果内容和心里所想的一致，就发出放心满意的叹息，如果不一致，则发出庆幸的抽气声。 “早些休息吧。”林德说，“不好好休息，明天考试更受影响。” 有人突然感慨：“要是能作弊就好了。” 这个让人心痒痒的提议就像一阵热烘烘的小风，把原本安静下来的寝室又点燃了。 珀西立刻大声否决了这个妄想，“不可能，巫师考试局的检查很细致，到处都有防作弊的咒语，而且主考官会密切关注你。别想着用什么办法作弊，不论是小抄，自动答题羽毛笔，记忆球还是自动纠错墨水，这些通通会被搜出来的。” 室友哀叹一声，又问林德：“德·林，我们知道你最有办法了，你有什么主意吗？” 关于考试作弊这个话题，林德当年还是个麻瓜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幻想过了。那会儿就纯粹是空想，不过他在小学的时候就设想过一种心灵感应药丸，能让吃下去的人互相之间可以心灵对话，大伙儿可以当着老师的面传小抄，这想想就很爽。 小时候他还幻想着，这样一群有心灵感应的孩子组成战队，掌握神奇的力量，可以变身为超级战士，在暗中保护世界呢。 真羞耻啊。 他现在有能力做到这些童年时的幻想，但他却没有了当初的天真激情。而且他以前就是教育工作者，怎么可能会帮学生徇私舞弊呢？ 林德说：“与其幻想考试作弊，不如想想明天早饭吃什么。” 话题到此也就打住了。 第二天的早饭一如既往的丰盛，学校还特意给五年级和七年级的考生准备了祝福卡片，都是一些考试注意事项，还有各种谚语。林德的那张上面写着：a willful man must have his way.[有志者事竟成。]大家分享着卡片，上面的内容也都大差不差。 饭后，其他学生都要去上课，所有考生都到礼堂旁边的门厅里等待入场。 教授和考官们在布置礼堂呢。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许多学生聚在一起互相提问、抽背，尤其是林德身边聚拢的人最多。还有一些学生来回踱步，或是蹲在墙边发呆。 相比起林德曾经历过的人生重要的考试，魔法界的考试算不上严酷，这不是筛选性的考试，没有什么提高一分，打倒千人的竞争，只要成绩合格，就能拿到证书。无非是证书的多寡和含金量有所区别，关系到未来的求职方向。 不久前，各个学院的院长都已经和考生们讨论过就业问题。麦格教授很希望林德留校任教，当然，她也推荐林德加入魔法部，成为一名光荣的傲罗。 林德决定继续在各个世界旅行，他还想看看更多的风景呢，暂时没有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的打算。 九点半一到，礼堂的侧门打开了，能看到里面的布置，原先的长桌已经换成了单人小课桌，全都面朝最深处的教工席位，麦格教授就站在那儿。大家分批进去坐好，互相鼓励一番，珀西的脸格外苍白，而林德的另一位室友则捂着肚子，看样子是不舒服。 第一场考试是魔咒理论，两个小时，林德很顺利地写下来，除了一些生僻的咒语需要稍微回想一下，没有能难倒他的。这些考试题让他回想起自己在破釜酒吧住宿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学习地可用功了，连做梦都在想着魔咒。 考试结束后，大家一走出礼堂就迫不及待地互相分享答案，学霸们讨论着某道题该写哪些魔咒，学渣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绿，那是因为答案和学霸不一样。 中午的时候，考场又布置成餐厅，全校学生一起用餐。到下午，又重新布置成考场，进行魔咒实践考核。林德来到主考官面前的时候，这个老头一听到他的名字，马上兴奋地握住他的手，“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德·林！天才的变形师，你的成就会给魔法界带来全新的风貌。会影响巫师的未来！”然后他脸色一变，“可惜，如果我有权给你满分，我毫不犹豫地就会这样做的，但你还是得自己通过考试。” 老头对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会对林德手下留情。 不过林德的表现很完美，课本里的这些魔咒，几乎每一条，他都在藏书塔反复练习过数百次，已经可以不假思索地运用出来。 第一个考题是用魔咒让桌上的一枚橘子做一个后空翻。 当他准备施法的时候，考官还提醒他拿出魔杖。 “我通常是不用魔杖的。”林德有两支魔杖，一支是他的神奇叉子，只在大场面的时候拿出来，另一支是在奥利凡德魔杖店购买的柏木魔杖，单纯是用来装个样子的。 当林德展示了熟练的无杖无声技巧，考官幸福地要晕过去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学生！梅林的胡子，你简直配得上一个教授头衔！” 后续的几道测试题越来越难，不过都被林德轻松解决。 “满分！毫无疑问！” 在门口等待的弗利维教授很替林德高兴。后续的几位考生也因为林德给考官带来的好心情，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优待。 总共十二门课，要用两周时间考试。他估计自己至少会有九个优秀。说不准是十个。而占卜与算术占卜嘛，算术占卜还稍好一些，占卜考试上，他的结论差点没把主考官给气昏过去，因为林德说她三年后会变成一头公牛，而她的丈夫则会变成国王——事实上，这位主考官的丈夫已经死了有十多年了。 考试结束，这一学年也就正式走进尾声。公共休息室里的话题都变成了暑假去哪儿玩耍。林德看了看手上的印记，【世界4】已经出现，用不了多久可以去新世界探索了。 第九十七章 世俗的游戏 霍格沃茨的期末除了考试，还有一件事也牵动着大家的心。那就是学院杯的归属。 斯莱特林学院已经连续六年——算上今年就是七年——获得学院杯。 谈起这件事，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都很不忿。 他们不是不爽自己拿不到学院杯，单纯是不想看斯莱特林的那帮毒蛇得意。我们的小白脸德拉科每天都喜气洋洋，凑到哈利他们面前，很欠揍地嘲笑两句，把罗恩与赫敏气得够呛，反倒是哈利很平静。 这小子最近安静地可怕，而且还不是以前那种安静，他的室友已经很久没见他笑过。前段时间那么用功的一个学生，现在每天就只是发呆，整个人却也不颓，状态很奇怪。 林德是最不为学院杯操心的人了，他知道邓布利多会安排好的。 那条猎狼犬阿福最近可是常常偷跑出来，韦斯莱兄弟说他们在半夜的时候还在四楼见过阿福。 这么看来，魔法石的剧情就要开始了。 林德的预言里，哈利依旧是在第一学年结束时取得了魔法石，他还从这块神奇造物里窥见了一些魔法奥秘，由此入门了本质变形术，并且在机缘巧合中，把阿福的灵魂给狠狠重创，剥下了一大片记忆体，作为他成长的养料。 这是标准的夺宝伤敌剧情，可以说，哈利拿的是爽文男主的剧本。只不过路子走偏了，最后变成了苦情角色。 林德希望哈利能成长起来，不但要有学识能力，也得有健康的心理，以后才能作为藏书塔的一员干将，去发掘魔咒的根源奥秘。关于复活亲人这件事，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以后说不定就在哪个世界找到办法了。 年终考试结束后不久，邓布利多专程找到林德，他说要去一趟魔法部，参加销毁时间转换器的议程，还问林德要不要一起旁听。 林德也是欣然同意，他其实想趁机毛一点好东西，时间转换器就这么白白销毁的话，实在太浪费了。 魔法部的地址在伦敦，宾客入口在市中心附近的一条街道。这天邓布利多特意换了一身麻瓜的服装，就是为了走在街道上不被麻瓜们围观，林德一看到他这副打扮，立刻就笑起来。 “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得体吗？”邓布利多上身是一件古怪的混色西装，下身一条印着椰树的绿色沙滩短裤，两条白晃晃的小腿上肌肉分明，长长的银色胡须垂到腰间，还在脸上戴了副墨镜，林德的第一反应的龙珠里的龟仙人，老不正经的样子。 林德知道这老头其实很清楚麻瓜世界的穿衣品味。邓布利多的确是很爱玩，他这副打扮走在伦敦街头，回头率也是极高。 相比之下，林德的穿着就正常多了，他长着十七八岁年轻人的脸，一直坚持锻炼卓有成效，身材很有型，所以穿了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的帆布夹克衫，配一条蓝色工装裤，脚上蹬一双茶色高帮皮靴，一副干练清爽的作风。 这个时期的欧美还深受摇滚、朋克等流行文化影响，林德的打扮并不出彩，反倒是邓布利多得到了一群嬉皮士的赞赏。 “看来还是我比较受欢迎。”老头推下墨镜，朝林德挤挤眼。 “教授，我想给霍格沃茨捐一笔钱，专门用于帮助那些生活条件困难的学生。”林德趁着这个机会聊起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我很感激学校在我困窘的时候伸出援手，作为回报，我打算和丽痕书店合作。让学生免费领取新课本，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承担。”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但关于钱，”邓布利多严肃起来，“德·林，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点石成金？” “对。” “请你不要滥用魔法。过多的黄金不会带来财富。” “您是担心那些妖精会因此生气吗？” 林德的本质变形术可以用来制造黄金，不过一来难度很大，二来可以被反咒解除，所以没有引发银行业的恐慌。只有永恒变形术才能真正点石成金。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妖精们生气就生气吧。我只是担心你管不住手，花钱总是要小心些为好。”这老头的意思是让林德遵从游戏规则，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归是要有个来龙去脉可以追溯，否则容易引来眼红之辈。 “您有什么建议？” “做一点事业。”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拿出一封名片，上面写着图灵炼金工坊——一个位于对角巷的小商铺，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可以给林德的资金源打掩护。 林德摇头失笑，“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啊，把多少好青年都毁了。我可以说发现了西班牙舰队的沉船宝藏，这也是个好理由。”他看到这张名片，想到的是自己当年毕业后求职的经历。为了五斗米，腰都折断了。 “假如有机会，我邀请您去冬堡。您会看到另一种社会，另一种学校。在那里，魔法应用于生产，每个人都能吃得饱，穿得暖，群众接受教育是免费的，学成后分配工作岗位。我一直认为，霍格沃茨的教育虽好，却多少有些脱离现实，也违背历史的发展潮流。” 邓布利多有些动容，他迟疑片刻，点点头说：“那么，我期待着那一天。” 两人聊着天，一路来到魔法部入口，这是一间破旧的红色电话亭，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但没有人会发现，这么一个破电话亭，通向的是神秘莫测的魔法世界。 “魔法界的秘密迟早会被麻瓜大众知晓。”林德钻进电话亭，低声抱怨，“到时候魔法部就能换个像样的电梯了。” 邓布利多身材高大，不得不稍稍弓着腰，他拿起电话，拨打了，接通魔法部。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是个语气疲惫的女巫——等待会儿他们真正进入魔法部，会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半死不活的社畜模样。 电话亭下行，到地下八层的门厅，眼前就豁然开朗了。 魔法部的装潢给人的感觉就比霍格沃茨要更“时髦”，这里的时髦是指从古典时代，迈入了维多利亚时代。差不多跨越了一整个中世纪。地面和墙壁都铺着深色木板，还有那些运行起来吱吱作响的老式升降梯，木与钢铁的交融，很有工业感。 严重的官僚主义拖累着魔法部的行政效率，这一整天，他们都要耗在这儿。邓布利多说明来意之后，接待员把他们领到部长办公室，销毁时间转换器的议题需要威森加摩法庭表决同意，福吉部长坐在椅子上不断给各部人员打电话，他很尊重邓布利多，于是让助理不停送酒水过来。 英国的麻瓜不喝点酒是做不成事的，英国的巫师也一样。 林德很快就烦了这漫长的等待，他用幻术系魔法创造了一个假身坐在办公室，他本人则施展幻身咒隐身，在魔法部到处闲逛。 他的魔法幻影表现得很自然，还被福吉夸奖，不愧是模范生，就是沉得住气，将来在魔法部工作一定能出人头地——这种话就太虚伪了，在魔法部出人头地主要靠人脉和巴结上司。 林德在地下九层的神秘事务司遇到了感兴趣的魔法物品，这个地方防备非常森严，他必须耗费更多精力，维持更强效的隐身魔法，才能避免被发现。未免留下蛛丝马迹，也不宜久留。大致参观了一通后，他把即将销毁的时间转换器偷了一些出来，主要是替换了其中的时之沙。 见到实物后，林德心里的疑惑也算解开，这些沙砾中残余了一些神力，难怪可以作为永恒物进行变形施法。 当天夜里，哈利他们闯入学校禁地的消息传来，邓布利多与林德正好忍受不了漫长的会议，急忙坐飞路网回了霍格沃茨。 第九十八章 一念之差，命运流变 这一年的年终宴会总算来临。四个学院，七个年级，齐聚大礼堂。 哈利他们闯入禁地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长桌永远是霍格沃茨各种小道消息插翅乱飞的风水宝地。 林德从这群家伙口中也多少得知了一些真实情况。这次参与冒险的是四人组，纳威这个老实孩子也参与了进去。他们四小只现在作为高塔密约会的一员，的确是一个更加有凝聚力的集体。 哈利在这次冒险里受了点伤，据说是被狗咬了。而那条叫做阿福的狗，则被狠揍了一顿。 这倒是和林德的预言不太一样，阿福没有死，也就意味着哈利没有得到那一大块记忆体。毫无疑问，今后的历史走向与预言的偏差会越来越多。 哈利出院了，他是除了邓布利多之外，最晚走进礼堂的人。他一露面，礼堂里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看向他，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热闹起来。 林德低头用手机给自己的老朋友们发消息。他听到周围五年级的同学嘟哝抱怨。他们都烦透了斯莱特林的那帮家伙。 “别担心。”林德随口一提，“我做了个预言，咱们会得到学院杯。” “那彻底没希望了。”大家纷纷叹息。 邓布利多走进礼堂的时候乐呵呵的，他一说话，礼堂里都安静下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多么美好的而充实的一年，希望你们的小脑瓜都比过去更丰富了一些。再过几天，你们就进入暑假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得玩个痛快，把脑袋腾出些空儿，用来装新的知识。在正式用餐前，还是听我这个老头子把学院杯的颁奖仪式给搞定了吧…… “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第三名，格兰芬多四百零一分；第二名，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第一名，斯莱特林四百七十二分。” 斯莱特林的长桌爆发欢呼。 林德也跟着笑起来。 “嘿，你怎么叛变了？”珀西用肩膀搡了搡林德，“还是听错了？我们是第三名。” “我先乐，你们再跟着乐。” 邓布利多话锋一转，“是的，是的，你们表现得都很好。不过最近还有几件事要算进来。” “罗纳德·韦斯莱先生，下赢了多年来霍格沃茨最精彩的一盘巫师棋，我为此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 双胞胎兄弟站起来骄傲地鼓掌，而珀西也激动万分地冲林德，以及其他的级长大喊：“那是我的弟弟，我最年轻的弟弟！” 邓布利多继续高声宣扬：“第二项，纳威·隆巴顿，手持宝剑以无比的勇气打败了巨怪……五十分；第三项，赫敏·格兰杰小姐面对烈火，冷静地进行逻辑推理……五十分；第四项，哈利·波特，他战胜了诱惑，阻止了一场可怕的阴谋……六十分。” 邓布利多每念出一项，格兰芬多的长桌就爆发一阵欢呼。 此后，回忆起那场年终宴会，对格兰芬多来说，先是悲剧，然后是喜剧。林德也总算一雪前耻，为自己博得一个不靠谱预言家的头衔。 关于那天夜晚，四个小孩闯进禁区，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回程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他们亲口了告诉林德。 隔间里，四个孩子再次与林德坐在一起。 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一如开学时林德讲述他的经历。仿佛这几个孩子曾向林德做了一个约定，要用故事来换故事。这一年过去，成长就这么不期而至。 “圣诞假期结束后不久，阿福就经常来找我们玩。”哈利开始了讲述。 因为邓布利多杂务缠身，时常需要出差，所以猎狼犬阿福也就总是能找到机会溜出校长室。尤其是今年开春以来，林德这煞星很少待在学校，于是阿福更加肆无忌惮。 它一副乖巧的模样惹人喜爱，尤其是它很懂事，会帮小巫师的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你，仿佛在无声地说：“let me do it for you[让我帮你吧。]”叫人不忍拒绝。 大家都因此喜欢它。除了斯内普，他和这条狗犯冲，好几次险些被咬伤。然后大家就更喜欢阿福了。 它的目的始终是那块被严密保护的魔法石，失去了奇洛这个重要帮手，要通过重重考验，实在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它就只有想办法，引诱小巫师来替它闯关。 “阿福总是带我们在城堡里寻宝。前段时间它经常受伤，为了弄清楚原因，我们商量好，在晚上偷偷跟踪它。阿福来到四楼禁区，走进一个房间，我们看到房间里有一条很庞大的三头犬。” 罗恩站起来，张开双臂比划，“非常大，一口就能把我们都吃掉。”他极力模仿三头犬的姿态，这个满脸雀斑的男孩做出口齿流涎，凶神恶煞的扮相，只让人觉得诙谐搞笑。 三头犬镇守着藏宝地的入口，阿福试图和它交流，却屡屡碰壁。 作为一条狗，阿福真的很努力。它化身间谍，潜伏在海格身边，得知了三头犬路威会被音乐催眠的秘密，还用空心木自制了一套简陋打击乐器。 “阿福蹲了下来，就像人一样挺直了腰，它的腰间绑着三面木鼓。它的两只爪子，还有长鼻子一起敲打，咚咚咚的鼓声一响起来，三头犬马上就睡着了。” 阿福诠释了狗的辛酸，它一边演奏，一边艰难地屈伸后腿，挪动到藏宝地的入口，那是一块活板门，它不得不停下来用嘴把门叼开，音乐中断，三头犬马上苏醒，并朝它扑了过去。 好在哈利等人及时吹响口哨，再次催眠了三头犬。 阿福再次负伤，但不屈不挠，它立即打开活板门，跳进了门下黑漆漆的坑洞。小巫师们担忧它的安危，也鼓起勇气跟了下去。 等待他们的是教授们设下的考验。 罗恩解决了麦格教授留下的大型巫师棋，纳威捡起了格兰芬多的宝剑，斩杀奇洛教授准备的巨怪，赫敏破解了斯内普设下的魔药谜题，在同伴的帮助下，哈利独自抵达终点。 “我看到一面镜子。”哈利语气平静，“然后我得到了一块石头。我想大概是了不起的宝物。这时候阿福不知怎么，悄悄来到我身后，它咬住了我的手，被我用魔咒打昏了。” 这场稀里糊涂的冒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小巫师们对此并没有太多感想，只是感慨阿福这家伙狼心狗肺，哦，它本来就是狗嘛。 在林德的预言中，阿福的这次突袭很成功，险些直接咬断哈利的喉咙，但重伤的哈利以一个索命咒击中了它，伏地魔的记忆体被撕下了一大块，融入了哈利的灵魂。 只是一念之差，结局也就大不相同。 林德觉得这就很好了。很多时候，步入歧途也是一念之差，生活就是每一个巧合的汇集。 故事很短，旅途很长。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聊起暑假的安排与打算。 每个人都要回家。不论那个家是温暖还是冷酷。 只有林德望向窗外，心思不知飘到何方。 第九十九章 你要改名玛莉卡 暑假如期而至，发往伦敦的火车踩着晴朗和暖的阳光穿过原野。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欢欢喜喜，每个人都在拼命找些话对身边的小伙伴们说，以前在学校里安静沉默的同学都变得健谈。他们约定暑假的时候不能断了音信，一定要常常联络，有什么生活的趣事都分享给彼此。 除了七年级，他们所在的隔间大多是安静的，大家在一起仿佛没有什么话说，什么话都已经不必再说。这个暑假对其他年级的学生来说不过是短暂分别，对他们来说，或许今后再没有这样欢聚的时刻。所有学生时代的经历，都只能成为追忆，供余生的某一个平凡下午，突然翘一翘嘴角。 列车接近伦敦的时候，大家都换下了身上的巫师袍，改成清爽的夏日服装。 走到月台上，天色已经黯淡，夏日黄昏的大气里透着微微的寒意。 学生们三三两两通过检票口。大家在车站门外告别，林德又一次见识了德思礼一家对哈利恶劣态度，不过这个男孩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了，他反倒露出由衷的笑容，对姨父一家说了谢谢。 每个人的家庭处境都不尽相同。纳威也要回到他那气氛压抑的家。格兰杰夫妇远远地朝赫敏招手。韦斯莱夫人带着小女儿金妮，一看到孩子们就一脸开心地迎上来。 林德把手插在口袋里，向他道别的人也很多，这些热闹结束后他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嘿！林德！”有个轻快的女人声音呼唤起他。 车站等候的人群里快步跑来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是指头女巫。 “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放学了嘛。”指头女巫很温婉地朝他眨眼。 林德微笑起来，“谢谢你来接我。我正好无家可归呢。” “来我的公寓休息吧。我昨天就铺好了客房的床单。” “你现在还开着面包房吗？” “是啊，生意还可以。” 按照约定，每个月林德都会去看望指头女巫。二人已经是老交情了。 她独自在伦敦生活，林德离开后，一个人在公寓里住了两天，想不好该找什么工作。每天的三餐都是mother''s pride牌的便宜白面包，搭配一瓶越桔果酱，都是在半条街外的超市买的。她曾试图在医院找一份照顾人的工作，但因为缺少相关技能而被拒绝。 后来她就经常去图书馆，试着学习护理技能。 在图书馆自习的那段日子，每天都路过一家面包烘焙坊，生意冷清，她是中午时段唯一的顾客。烘焙坊的店主是位有些刻薄的寡居老夫人，她的两任丈夫都死在二战期间，战争留给她最深的记忆是伦敦上空轰炸机的鸣叫，她唯一的孩子是饿死的。 指头女巫出钱把烘焙坊盘了下来。虽然店主并不友善，但她很喜欢这里的面包。 换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店主后，烘焙坊的生意立刻得到了好转。 林德经常委托嘉利暗中照看指头女巫，他不忙时也会来看望。面包房的经营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生意好时让人忙不过来，冷清时也十分难耐。那些终日徘徊门外，留恋不去的男子，多是惊羡指头女巫的美色，想要博得青睐。为此也没少惹乱子。 指头女巫听从林德的嘱咐，绝少在夜晚出行，唯独某天不慎将钥匙遗落在面包房，在往返的路上，遭遇了一伙恶棍的抢劫。那一次，是家养小精灵在暗中帮助了她。指头女巫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没和任何人提起，只是贷款买了一辆代步二手车。 在火车站接到林德，她先开车去了附近的大超市采购接下来几天的食材，一回到公寓就进厨房张罗晚饭。这副干练的现代女性的气质，让人称奇。 公寓里的装饰很简单，几乎看不到什么私人用品，每样东西都规整得干干净净。随手打开电视，正好在播放《憨豆先生》。林德坐在沙发上，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不魔法，但也很有意思。 指头女巫做得最拿手的菜还是杂蔬炖汤，她从没买过食谱，常常在超市随意采购，挑些看得上眼的食材回来，分批次地放在锅里炖煮，最后进行简单调味。她很不喜欢预制菜，厨房里看不到罐头食品。 她把一锅红彤彤的汤端到桌上，摆上一篮面包，这就算开饭了。两个人对面而坐，一只手拿面包，一只手拿长勺，就这么围着汤锅分食。 “感谢你的劳动。” “好吃吗？” 林德点点头，把话题引到指头女巫身上，“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不过，我想给自己换个名字。” “安妮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是吗？” “不，我很喜欢，只不过，我想换一个更有趣的。”指头女巫迟疑了一下，“我想改名为，玛莉卡。” 林德一惊，“你确定？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上口。” 林德说：“晚些时候，需要给你做个检查。” “改名的事情？” “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可管不着你。说起来，我只是在你这儿蹭饭的流浪汉。要是我不同意，你可以把我赶走。” “林德，这个暑假，你打算去哪儿？”玛莉卡像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话变得更加轻松，“要不要跟我去烘焙坊打工啊？流浪汉也可以有一份工作嘛。” “听起来挺有意思。”这时候林德接了个电话，是冬堡那边打来的。 布莱丽娜在电话那头说：“龙裔要召开和平会议，想要让帝国和风暴斗篷暂停战争，他好专心对付奥杜因。” “这是好事。他有什么需要的话，能帮就帮。” “龙裔很想见你一面。他学东西真的很快，冬堡已经没多少可以教他的东西了。”布莱丽娜微笑，“他险些打破您的记录。” “龙裔这种家伙啊，是不讲道理的。他是天生的英雄，说不定，还会成为皇帝。我还真该见见他，说不定今后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他了。一个和平的天际省，对冬堡的发展是有益的。” “请你有空了就回来一趟吧。” 林德撂下电话返回餐桌旁，玛莉卡一直在等他，轻声问：“你就要走了吗？” “怎么会呢。至少要在这儿睡一晚。” 玛莉卡温暖一笑，“快吃吧。汤马上要凉了。” 吃过晚饭，他们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憨豆先生》的确是好剧，林德其实更愿意看《是，大臣》，不过玛莉卡不喜欢。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 玛莉卡打起哈欠，她去泡了个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 “过来一下。”林德让玛莉卡凑过来，然后顺手抽出了她的灵魂。 第一百章 暑假第一天，屠个龙先 指头女巫的灵魂比刚复活时鲜活丰盈多了，除此以外，并无任何不同。 林德闭上眼睛，伸手探入灵魂，那触感仿佛寒冰。 “你好，林德。”耳畔响起指头女巫的声音，“我的灵魂有趣吗？” “你说这句话，就足够证明你的灵魂很有趣了。”林德将意识缓缓下沉，不断深入她的记忆体，直到越过那个无形的界限，抵达意识体。 他环顾四周，意识体仿佛一片深空，思维弦在此处静默漂浮，失去活力。而自我意识则是那深空最深处的星星。 有时候林德会想，倘若宇宙也是个灵魂，是否每一颗星星都是它的思维弦？ 这也许是真相，也可能只是魔法师的狂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指头女巫笑起来，“原来你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 “是啊。我从来不否认。”林德收拢自己的思绪，利用大脑封闭术把所有想法都屏蔽了，他注视着指头女巫的自我意识——虚无的星体。 “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切都好。”林德睁开眼睛，把她的灵魂塞回去，然后释放了一个恢复系魔法，帮助她缓解离魂带来的不适。 指头女巫轻声说：“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灵魂的奥秘，我也只是入门。”林德直言不讳，虽然他有藏书塔的帮助，但也不敢自诩全知者，知识这种东西，是没有穷尽的，而是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取。所以知晓越多，越发现自己的浅薄。 “你该休息了。”玛莉卡把林德带到客房。 这是一间布置简单而温馨的小卧室，没有什么装饰品，只有柔软的床铺，床头柜摆着一只旧珐琅台灯，她说是在跳蚤市场淘来的，只花了五镑，台灯发出的光是奇怪的蓝色，还是用橘黄的吊灯照明更让人舒适。 “明天需要我叫你起床吗？”玛莉卡倚靠在门边，她的栗色长发仍旧潮湿，发根处隐约泛出一点金色。 “请让我睡个自然醒吧，这可是暑假，如果不能赖床，那还算什么假期呢？” 林德果然是睡到中午才醒，这时候玛莉卡已经出门上班去了。餐桌上有她留下的早餐，黑胡椒煎蛋和吐司面包。 他用魔法加热早餐，又泡了一杯茶，把自己的肠胃填饱，盯着空荡荡的客厅发了一会儿呆，这时候才终于有放暑假的感觉。 就是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非常对劲，每个工作后的社畜都会怀念无比。 不过林德终究还是闲不下来。 依照计划，他还得去冬堡。 林德回想起与邓布利多的约定，正好，趁着暑假，也带这个老头去别的世界见见世面。 猫头鹰凯雅把信送到邓布利多手里，当天晚上他就通过飞路粉抵达伦敦。 “德·林，你不知道我收到信的时候有多开心。像我这样的老头子，每次都是孤零零地度过暑假。”邓布利多敲开门，他笑得像个圣诞老人，和林德打过招呼，又向玛莉卡颔首示意，“邓布利多，为你效劳。” 林德邀请他一起吃饭，笑着说：“看来我的一封信，能把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召唤过来，这个咒语可比其他什么魔法都好用多了。” 邓布利多是个很招人喜欢的老头，平静、温和、幽默，实力强大，年轻时是风度翩翩，上了年纪后也很有书卷气。玛莉卡与他聊得很痛快，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吃过晚饭，林德打开传送门，邓布利多目露奇光，他跨步迈入其中，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每一位施法者，都应该对未知的世界保有好奇，单从这一点讲，邓布利多还不算老，更何况，他也是格兰芬多出身，冒险家的血在他体内流淌。 玛莉卡坐在桌旁向林德挥手告别。 “再见。”她微笑着。 …… 冬堡。 日高月（七月）的天空晴朗得不像话，。 随着春季冰雪融化，道路解冻，战争时期流离失所的难民纷纷涌入重建的城市，他们填充了街道，带来了产业人口。随之而来的当然还有治安上的动乱。 多亏遍布天空的监视者们，有这群不眠不休的机器注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所有违反冬堡议会出台的治安条例的行为，都会第一时间通知给就近的卫兵与学院法师。 冬堡中央的广场上，如今还吊着十几具尸体，就是在告诉来到这座城市生活的人，不论你有什么打算，都别挑衅城市的管理者。 城市最热闹的区域当属北部港口，每天出海捕捞的船队往返，带来数以吨计的渔获。大量水手、渔民与工人聚集在港口，让原本生意冷清的冻炉酒馆迎来春天。一个夏天消耗的酒瓶，可以填满冬堡的主街道。 由学院法师设计的自动拖网，大大提高了渔船的捕捞能力。这些新鲜的海货会在港口的食品厂进行加工，通过烘烤、风干、腌制等手段，制成各类可以长期保持的食品。 东帝国贸易公司看中了冬堡的这些廉价海产品，大量订单涌来，是目前冬堡最大的一笔财政收入。 克里曼如今已经是冬堡的卫兵队长，他不必再像往常一样在街头巡逻，或是站在城墙上守岗。他的公务也并不繁忙，因为冬堡的城市管理由学院的法师们负责，作为治安官，克里曼每天的工作除了参加会议，写一下任务报告，就是在治安公文上签名。 他会花更多精力在训练新兵上，也有很充裕的时间陪伴家人。 这天中午，他坐在办公室里小憩，突然听到一声苍凉古老的龙吟。随后，他佩戴的冬堡徽章震动起来，在城市上空巡逻的监视者发出紧急警报。 “注意龙袭！注意龙袭！所有人立即离开街道！请立即离开街道！” 克里曼来不及穿戴披挂，抓起一面盾牌冲出门外，他抬头望见南方的天空上有一块形状怪异的斑点，不属于任何一种飞鸟。 目睹巨龙来袭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它发出的吟啸深沉悠长，有如雷鸣的余音，古老的城墙都会为之轻轻颤抖。大地在回应龙的呼唤，它们本就是天空的君王。 “集合！！”克里曼发出呐喊，“所有士兵，准备战斗！” 龙祸在天际省各地蔓延，冬堡虽地处偏僻，但也不能幸免。从那些流浪的难民口中屡屡听闻的巨龙的恐怖，如今也终于降临在冬堡人的头顶。 又是一声悠长的龙吟，它展开宽阔的双翼，飞快接近。在让人心悸的数秒内，龙影从天边渺小的斑点，扩张至庞然巨物。 巨龙双足双翼，脖颈与尾都十分细长，飞行在空中时如一副庄严的十字架。 冬堡的街道已经净空，卫兵们朝巨龙所在的方向聚拢。 克里曼与学院法师们会合，布莱丽娜法师等人簇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克里曼，老朋友，我们待会儿再叙旧。没想到我这次回来，正好就赶上龙袭。”林德欣喜地朝他点头，随后又对邓布利多说，“教授，不介意在参观冬堡前，先屠一条龙吧？” 邓布利多呵呵大笑，“我就知道，这会是很有趣的旅程。” 第一百〇一章 对付龙吼的最好办法 巨龙降落在城墙上，宽阔的双翼垂落，能触及地面。森然的头颅可以比拟门楼哨塔，从巨龙口中吐出的每一段龙语，都会引发魔法效应。 “dovahkiin[都瓦克因，即龙裔]！” 它此行不为掠夺食物，也不为奴役生灵，而是来挑战龙裔的。龙裔是人形的巨龙，同样被巨龙视作它们的族裔，而巨龙之间的争斗，总是以一方压倒另一方为结局。 在这个时代，龙群的领袖奥杜因归来，它给追随者的命令就是杀死龙裔，而奥杜因的命令，群龙不敢违抗。 龙裔的确就在冬堡。他在学院做客有段时间了。 这是一个健硕的金发诺德男人，相貌堂堂，问起他的名字，这人就说不知道，于是大伙儿都叫他龙裔。林德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原版《上古卷轴5》开场捏人的那张默认脸。 龙裔身上穿着一套东拼西凑来的盔甲，就像是那些为了数值而不顾外观的游戏玩家。乍看过去花花绿绿的，非常辣眼睛。不过他本人不在乎就是了。 一听到这巨龙在呼唤，龙裔马上站出来。他手持两把长剑，还是很标准的双持战士，看样子是要上去和巨龙干一架。 “等等。”布莱丽娜连忙拦住龙裔，“不要在城里战斗。会破坏公物的。让我们来解决。” 她对周围的法师们下令：“都升空，把龙引到城外。” 林德询问龙裔，“飞行术学会了吗？” “当然。”龙裔很自信地点头，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飞行术，身体立即浮空。 “很好。一起把这头不长眼的巨龙给屠杀吧。”林德颔首，他看向邓布利多，这老头一个幻影移形，已经站在屋顶上了。 法师战斗的高机动性是他们能碾压近战者的关键。 《哈利波特》世界的巫师常用幻影移形，也就是瞬移魔法，非常之方便，熟练的巫师可以说是神出鬼没，战斗开始前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幻影移形也并非尽善尽美，一来这个魔法对施法者的要求很高，必须保持全神贯注，一旦分心就可能造成“分体”的后果，也就是身体的一部分没能瞬移走，留在了原地；二来幻影移形可以被封锁空间的魔法阻止，霍格沃茨就不允许幻影移形。 林德身兼飞行术与幻影移形两种高效的位移魔法，这也是他平时进行战斗的底气。要不然单靠魔法护盾，很多时候都不保险，遇到突如其来的强力冲击，一不小心就会破防。他这具身体可不是超人的钢铁之躯，受伤了可是很疼的。 法师们都飞到半空。 克里曼站在地上大喊：“布莱丽娜法师，可有什么安排？！” “保护市民。” 克里曼耸耸肩，这是卫兵的本职工作。他身旁有个高大的诺德女人，乃是龙裔的护卫，来自白漫领的莱迪亚，她飞奔向城头，追赶龙裔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巨龙所在之处冲锋。 “也是勇敢的诺德儿女啊。可惜我有公务在身，不能与巨龙作战。”克里曼羡慕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语气严厉起来，命令冬堡的卫兵们疏散靠近城墙的民众。 城头的龙吟唤醒许多难民的恐惧回忆，他们见识过巨龙是如何在天空盘旋，一次俯冲吐息，就能摧毁一条街道，它的长尾挥击，可以砸穿石墙，双翼挥舞掀起的狂风，就能把牛羊吹飞。 真实世界的巨龙绝对不是游戏里的那种弱鸡。它们是不会主动降落到地面进行战斗的。哪怕它站立不动，任凭砍杀，想要攻破坚韧的龙皮，也绝非寻常的武器可以做到，而任何魔法效果都会被龙鳞抵消大半，也让施法者感到头疼。 每一条巨龙都是龙神的碎片，它们的语言可以与地骨（奈恩星的法则）共鸣，这是言出法随的力量。它们可以用龙吼喷出毁灭性的烈焰、冰霜与雷霆，或是将诅咒附加于它的猎物，强大古老的巨龙可以呼唤风暴、天雷、陨石，甚至减缓时间。 对付这样的敌人。 林德抬手就是一个[锁舌封喉]，这来自《哈利波特》世界的奇妙小魔咒，是许多低年级巫师都能掌握的入门级魔法。 这条巨龙的嘴巴立即紧紧闭合，发不出任何一句声音了。没有魔法的巨龙，不过是强大的野兽。巨龙的异常状态抗性极高，[锁舌封喉]并不能长时间禁锢它的口舌。它几乎是立即腾空，试图远离战场，这倒正合大家的心意。 “追上去！” “将它埋葬在冬堡领！” 在冬堡城外的连绵群山间，众法师追逐巨龙，如蜻蜓追赶飞鸟。一道道闪电、冰锥与火球追逐巨龙，但大多被灵巧闪过。若非亲眼见到，很难想象这样的庞然巨兽，在空中有如此轻盈的表现。 飞龙展现极佳的空战技巧，通过下潜绕行，以山峰为遮蔽，很快就把法师们甩开，往往是一不留神就丢失了目标，大伙儿都晕头转向的。 “升到高处。”布莱丽娜对紧跟着她的法师们下令，“它逃不走的。林德法师和龙裔已经锁定它了。” 邓布利多在群山的峰头闪现，这老巫师有气定神闲的姿态，他也发现了巨龙的难缠，当即把目光锁定在附近的制高点，在一座高耸的山峰上，有极佳的视野。邓布利多幻影移形至山顶，站在皑皑积雪上俯瞰，位于东北方向的一片山间狭缝里，正有躁动的魔法效应爆发。 他正要再次施展幻影移形追赶，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招呼声，她拦住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回头一看，叫住他的女人是一位暗精灵牧师，她站在山顶宏伟的阿祖拉（魔神）雕像前，高声呼唤。 由于语言不通，彼此无法建立交流。 邓布利多施施然取出手机，点开自动翻译软件，然后问：“你有什么事吗，女士？” 女人的语音在手机屏幕上转译：“异界的来客，不知你是否有空，请容许我向你介绍，伟大的迪德拉君主，阿祖拉……” 邓布利多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是遇到传教的了。 与此同时，数里外的山间狭地，巨龙挣脱锁舌咒的束缚，收拢双翼，身体陡然翻转，面朝天空，飞快念诵三段龙语，朝上方追击而来的林德与龙裔喷出极寒霜流。 冰冷的吐息直冲高空，弥散如一团森白积云，冻结的水汽在群山间下了一场暴雪。 林德抓住身旁的龙裔，幻影移形至巨龙的脊背，完全躲开了龙息的轨迹。 “愉快的玩乐时间就到此为止吧。”林德胸前佩戴的高塔之眼迸发强光，强烈的魔法能量汇集在双手。 [极魔·雷击术] 炽蓝的雷霆绽放如横亘天穹的电枝，海量精纯魔法能量灌注，让一个普普通通的雷击术都有大师级毁灭魔法的风采。以龙皮的魔抗都没法完全抵挡，涌入龙躯的电流急速摧垮了坚韧的肌肉与神经元组织。强烈的放电效果甚至让这条巨龙的身体都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吼——”巨龙发出惨嚎。 “小心！” 龙裔猛地朝林德一扑，将他撞开，此时林德身后飞甩而来的修长龙尾掀起狂风，如抽皮球般将龙裔击飞，这个诺德男人轰隆一下砸在山壁上，撞碎了古老的岩层，嵌入山体，在滚滚尘烟里生死未卜。 奋起余力的最后一击，终究是击中了龙裔。来袭的巨龙失去力量，向下坠落，砸在山坡上，雄伟的身躯不断滚翻着朝山脚而去。 第一百〇二章 虎口夺食米拉克 林德赶到龙裔的坠落点，这个金发男人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身子骨比石头还硬，这样的重击居然没把他打碎。林德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龇牙咧嘴地把卡在石头缝里的两条腿往外拔。 “你慢点，这是腿，不是胡萝卜。这么拔要出事的。”林德对岩层施加变形咒，扩大石缝，这下龙裔就顺顺利利脱困了。 林德看到他的右腿呈现不自然的弯折，连钢制腿甲都扭曲变形了。龙裔的脸上满是冷汗，他居然还能笑呵呵的。 哪怕是纯种诺德蛮子，这也有点太蛮了。 龙裔坐在石壁边缘，背靠陡峭的山体，很麻利地卸下腿甲，一只手握住脚踝，另一只手托住膝弯腘窝，猛地用力一扯，就将折断的胫骨掰直，在让旁观的林德毛骨悚然的怪异脆响之后，他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冷汗就像是加压一样从毛孔里泵出，额头的汗水在眉峰汇聚成微型瀑布。 “你……”林德看得眼角抽搐，他现在相信，有些人虽无钢铁的躯体，但意志力却胜过钢铁。龙裔处理得太过果断迅速，而且也太草率一些，这样严重的伤势如果不进行手术，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诺德男人挤出难看的笑脸，他开始准备治愈术。 林德赶紧拦住了，拎着这个蛮子中的蛮子，先找一块平坦的空地，进行紧急手术。 先用魔药进行麻醉，再以麻痹术阻断血液流通，切开肌肉，清理碎骨，使用魔咒[愈合如初]，这样一个足以让普通人卧床数月的重伤，也就治好了。当然，龙裔身上的伤势还不止一处骨折，全身治愈也是费了一番手脚的。 “妙手回春啊大夫！”龙裔站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法师们赶了过来，他们已经看到了山脚的巨龙尸体，这种古老的生物具有神性，龙魂不朽，哪怕血肉成灰，都不会真正死去。龙裔天生具有吸收、吞噬龙魂的能力，故而也只有龙裔可以彻底杀死《上古卷轴》世界的龙族。 林德希望龙裔能把这条巨龙的新鲜尸体让给他，毕竟巨龙浑身都是宝，让龙裔吸收了灵魂，就只会剩下一副烂骨架子了。 龙鳞、龙皮的防御性能超过绝大部分金属材质，变换系法术可以通过解析龙皮结构，模仿出类似的法术效果，对法师叠甲很有帮助。 龙魂是一种极具神性的特殊灵魂，对灵魂、神性、魔法根源的探究大有帮助。其余零零碎碎的器官组织，譬如龙心、龙胃等等，肯定也有极大的研究价值。 一听林德想要，龙裔大大咧咧表示这本就是林德的战利品，就该任他处置。 冬堡的众法师闻言也是满脸喜色，他们都清楚巨龙尸体的意义，这就像是一个万金不换的大课题，光是论文都能水个几百上千篇。 林德打电话给邓布利多，邀请他来参观龙尸，说起来，邓布利多也是个龙类专家，他在《哈利波特》世界里，发现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 邓布利多在电话那头低声求助：“德·林，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她让我与一位叫阿祖拉的君王对话。她实在太热情了，我都不好拒绝。” “教授，你又不是那种会被一打鸡蛋就骗进歪门邪道的无知老头，既然不想皈依迪德拉信仰，就直接幻影移形过来吧。我们这儿有新鲜的巨龙尸体要处理呢。” “可那位叫阿祖拉的君王真的和我说话了。” 林德：“……” 他一时语塞，思来想去，也只能说：“假如祂要你替祂跑腿，可以答应下来。这位魔神还挺友善的。” 邓布利多挂断电话，轻轻捋着胡子，目光转向那位暗精灵女牧师，“好吧，请再向我介绍介绍阿祖拉女士。” 另一边，林德准备将巨龙的尸体吊运回冬堡，先给市民们参观一下，安抚人心，然后再传送进藏书塔安排学院法师进行合作研究。 就当众法师开始捆扎龙骸之时，这庞然大物居然开始自燃，它苍白的皮肉如被点燃的薄纸一样，透出斑斑点点的金色火光。旋即炽烈的大火覆盖龙躯，那束缚在血肉中的崇高龙魂化作一团狂风，倏忽朝东方的天穹疾驰而去。 当大火熄灭，原地只剩下一团朽骨。 法师们一片哗然，纷纷惊疑。 林德皱了皱眉，看向龙魂离去的方向，那里是索瑟姆岛，初代龙裔米拉克的封印之地。毫无疑问，是米拉克的召唤跨越千里，将龙魂夺走。 说起米拉克，早在去年，林德初临天际省，就被米拉克的教徒们找上门来，当时他们是被魔神莫拉蛊惑控制，用于自杀献祭，召唤魔神的分身降临。而米拉克与魔神莫拉的关系，也是十分紧密。 简而言之，米拉克是莫拉的不忠之仆。 古老巨龙时代至今的数千年中，米拉克一直被困在魔神莫拉的湮灭领域，与这个触手怪斗智斗勇，而今巨龙复出，莫拉重伤，米拉克自然觉得时机已到，准备重返尘世。抢夺龙魂，就是为了积蓄力量。 这样一位渴求自由的老囚犯，行事偏激也是情有可原。 但你抢到我高塔君王头上，是不是有点不讲究？ （林德：米拉克，你这扑街，你惹龙惹虎也不该惹我，我忍屎忍尿也忍不了你口也！） 被人从自己的锅里捞食，林德心情不痛快，只能说这米拉克太没有礼貌了。原本他还没打算大老远跑去索瑟姆寻晦气，这下不得不走一趟。 带着一副空荡荡的龙骨架回到冬堡后，法师们齐聚学院，林德当即开始召集人手。 “玛约法师，昂蒙德法师，扎格法师，阿冉法师，邓布利多教授，还有龙裔朋友，有没有兴趣跟我出一趟远门？” 布莱丽娜眼前一亮，颔首同意。 昂蒙德精神大振，“又要冒险了？好耶！这次去哪儿？” “索瑟姆，准确的说，是赫麦尤斯·莫拉的湮灭领域，咱们去揍一个人。顺便探望我的好大哥莫拉。” 林德把龙魂消失的缘由解释给大家，众人都对那所谓最初的龙裔米拉克很感兴趣。 所有的史书中都不曾提及这样一个人，原因就在于米拉克投靠了莫拉，这位知识魔神把米拉克作为自己的秘密藏匿了起来，于是关于他的一切，也就从历史中消隐了。 当林德说出，索瑟姆岛是被米拉克与另一位古代龙祭司的战斗余波从陆地上撕裂下来的，所有法师都不由得哗然。 他们都无法想象这是何等激烈的战斗，要与这样的强者为敌，也实在让人心惊胆战。不过有林德在这里，没有人感到恐慌，反倒是跃跃欲试者居多。 邓布利多教授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家商量如何对付米拉克，他身旁有一位暗精灵女牧师，二人时不时就低声交流一番。 “那位年轻的法师，就是阿祖拉女士所说的域外人吗？” “没错，我可以替你引荐。”邓布利多微笑，这老头语气里满是欣赏，“他是个好孩子，对朋友简直是有求必应。只要保持礼貌，你们肯定合得来。” 第一百〇三章 我们称之为高效 跟随邓布利多一同来到冬堡的那位暗精灵女牧师名为阿兰尼亚·伊恩尼斯，是侍奉晨昏女神阿祖拉的祭司。她孤零零一人守卫着冬堡南部的阿祖拉祭坛，是一位信仰坚定，也受魔神关注的苦修士。 林德安排好前往索瑟姆岛的冒险旅程后，邓布利多就为他引荐了这位暗精灵牧师。 “见到你是我的荣幸。”阿兰尼亚目光炯炯，语气庄重。 “我也很荣幸能与一位侍奉魔神的修士见面。” 他们互相行礼，随后，林德就提议一同游览冬堡，这本就是他与邓布利多的行程安排，而阿兰尼亚来者是客，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几位学院成员，首席法师阿冉得知来了一位魔法学院的校长，也是放下手头事务，亲自接待。 冬堡学院的变化是显着的，这里的成员比起去年，扩张了三倍有余。 布莱丽娜走在林德身旁，她为久别此地的旅人解释学院的变化，“我们吸纳了大量魔法的初学者，宿舍扩建了两次，现在准备再建一栋新宿舍，一栋新的教学楼。” 林德很满意，学院的繁荣将推动魔法的发展，而魔法的繁荣，也会让藏书塔更添光彩。 邓布利多神情平静，他看到冬堡学院之后，暗暗与霍格沃茨进行了对比，这一对比马上就显出老英伦正星旗的气派来，这烂怂冬堡，拿什么和霍格沃茨比？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邓布利多其实对《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体系很感兴趣。也对林德所说的，魔法与生产结合的道路感到好奇。 冬堡学院的氛围不像是魔法学校，更像是麻瓜的科研所，透着一股冰冷禁欲的理性气质。 学院成员往来匆匆，不像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那样打打闹闹，他们既是魔法的研习者，也是奥秘的探索者，还是体制的维护者，每个人都承担了一部分社会责任，想要享受优待，就必须为城市发展做出贡献。 不同的魔法体系，给共同体社会带来的影响也是截然不同的。 巫师界自中世纪起就采取严格的隔离政策，一方面是受到血缘纽带的封闭性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巫师的魔法与生产活动的关联性并不紧密，导致魔法界的社会意识长期自闭。 想想那些稀奇古怪的咒语，什么[门牙塞大棒]、[咧嘴呼啦啦]、[塔朗泰拉舞]，都是专门用来搞怪的。 而像是[清理一新]、[修复如初]、[复制咒]，倒是有一定的应用场景。 至于[阿瓦达索命]这种杀戮咒，效率不如加特林机枪一根毛，人民群众既然可以买到放心可靠的m1917美国制史密斯维森，又干嘛非要去学什么阿瓦达啃大瓜呢？ 与生产看起来最相关的魔咒就是变形咒，想想各种机械加工的难处，再想想挥一挥魔杖就能进行超精细的加工，还能随意改变材料，简直能让机械专业的科学家羡慕到流泪。只可惜，这门学问太深奥，而且并不可靠。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巫师魔法太依赖施法者，而人，很多时候是不如机器可靠的。失去了可复制性，让巫师社会永远无法自发迈入工业时代，也就无力进行对外扩张。 如此一来，魔法界与麻瓜界的隔阂也就情有可原了。 《上古卷轴》世界的不同在于，这里的魔法能量来源于自然界的星辰与太阳，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以灵魂石驱动的附魔体系，不需要人为介入，就可以转化魔法能量，产生多样的效果，应用于生产劳动。 冬堡学院自组建议会之后，就积极参与了当地的政治。最重要的改变就是革新了当地的农业。 曾经的冬堡就是个小渔村，这里的食物都是鱼虾、贝类、海藻，而所有乳制品、面粉、酒水，都需要通过外部输入。 学院组织人手，在城市西部的郊野开辟了农场与畜牧场，这些外观看起来十分朴素的低矮大棚却是林德目前最满意的作品。 “每个农业大棚都是复杂精细的魔法造物。”学院法师为邓布利多与阿兰尼亚讲解，“玻璃顶棚在冬半年会释放人造阳光，保证作物得到适宜的光照。周围的这些附魔风柱用于调节气温，它们吹出的充沛气流，还能用于作物授粉。” 林德挥手取下一块玻璃板递给邓布利多，这位老法师注意到玻璃板内流动的符文与法阵，“精巧的造物。” “是啊，每一块附魔板都来之不易。我们学院现在最忙碌的就是附魔师了。” 附魔工艺也是一门复杂的学问，每一种附魔效果的研发都需要耗费数以年计的探索，但成熟完善的附魔流程却可以快速复制，这也是魔法工业最基础的环节。 这些农业大棚可以调控水热条件，将原本不可发展农业的极寒地区，改造成一年三熟的沃土。生产出来的粮食作物一部分作为口粮，一部分用于饲料，一部分作为酿酒原料，最后剩余的部分则储存起来，不对外出口。 这些农业大棚里的工作人员并非人类，而是各种机器，从播种、施肥、除草到收割，整个流程都尽可能实现了自动化。这样一来就能解放出相当一部分人口。 林德说：“我本来打算参考矮人科技，不过他们制造的机械，其实是一种独特的生命体，考虑到后续升级等问题，这些农业机器是以麻瓜科技为原型生产的。在《冬堡时代》的沙盘里能实时检测它们的运行状态。” 接下来大伙儿又一同参观了畜栏，以及屠宰场，尤其是屠宰场的灵魂石充能流水线，每个第一次参观的人都会留下深刻印象。 传送带上一批批禽畜被学徒工打上摄魂陷阱，然后进行干脆利落的宰杀，灵魂就被抽入空白灵魂石中，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没有丝毫情感色彩。 整个屠宰场可以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是惨叫的牲畜，喷涌的血，飞舞的羽毛与无生命的肉体，残余粪便的肮脏地面，另一边则是洁净的灵魂石，码放整齐的储物箱，安静的运输流程。 生与死的轮回在这个屠宰场变成了一个怪诞的话题。 邓布利多：大受震撼.jpg 暗精灵牧师阿兰尼亚忍不住问：“这样的繁荣，是否太过残忍？” 林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带他们往前，进入这个生产链条的下游。 宰杀好的动物，大部分进入冬堡各处的社区食堂，送到了人民的餐桌上。因此，来自各地的难民在冬堡能吃上饱饭，有足额的肉蛋奶，孩子们的健康发育得到保障。剩余的肉类进入食品厂，加工后通过港口销往各地。 充能后的灵魂石，用来给城市设施供能，那些路灯，还有渔船上的机械拖网，以及农业大棚都离不开灵魂石的配给。剩余的部分则送到学院，供附魔师们制作更多的附魔物品。 整个流程，就是将魔法能量转化为物质资料，满足群众生存发展的需要，而这个流程可以循环往复，滚雪球一样扩张、壮大。 “你们看到了，这是一套行之有效的生产体系。牲畜的血肉与灵魂都物尽其用。或许有人觉得残忍，但我们更愿意称之为高效。” 第一百〇四章 所谓英雄 邓布利多作为异界来客，对冬堡这座施法者管理的城市无疑有更多的感想。 他看到了冬堡人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进行教育活动，培养更多施法者。城市里有为孩子设立的通识学校，扫除文盲。群众愿意花费更多时间进行学习与训练，而不必为温饱问题牵肠挂肚。 施法者与普通人的关系如此紧密，几乎就像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巫师界与麻瓜的隔阂，是否能如这样冰消雪释？ 魔法与科技的结合，必然会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太阳落山之后，邓布利多说他还想了解更多这个世界的魔法，首席法师阿冉邀请他参观自己的实验室。 暗精灵牧师阿兰尼亚则向林德传达了阿祖拉的神谕。 “阿祖拉女士已听闻你的壮举。赫麦尤斯·莫拉的大败让迪德拉君王们倍感欣喜。然而你取走了马格努斯之眼，导致世界的未来混沌不清，女士希望你能前往她的领域，一同商议这个世界的命运。” 取走马格努斯之眼，林德并不后悔，他的确需要这个强大的能量源。不过这终究是一笔债务，倘若他孤身一人，大不了今后再也不来这个世界。可如今他已在冬堡有了一份事业，也算是扎根于此。 为了冬堡的人民，为了学院的法师，林德也必须缴清自己欠下的帐。 但进入其他神明的领域是有风险的，必须思量再三。 阿祖拉的确是一位相对友善的魔神，但这所谓的善恶道德等凡人的条条框框，都不能适用于神灵。万一祂突然翻脸，林德的处境就很被动了。 总不能指望他的门形印记再一次为他排忧解难吧？听说过赫麦尤斯的下场，当地的神灵圈子里可都对林德有了戒备。阿祖拉完全有能力通过心灵感应与林德直接对话，但祂却没这么做，估计也是怕遭殃。 看出了他的迟疑，阿兰尼亚主动宽慰，“不必为难。假如你心存疑虑，我可以作为传达神谕的使者，建立你与女士沟通的桥梁。” 林德询问：“阿祖拉女士可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需要你与女士当面沟通。女士不愿将目光投注在你身上。”阿兰尼亚稍作迟疑，“我可以布置召唤仪式，让女士的神意降临在我的躯体。” “神降对凡人的身躯会有很大的负担。”林德拒绝了阿兰尼亚的好意，“我还是到湮灭走一趟好了。作为施法者，游历湮灭也算是重要的学术课题，请转告阿祖拉女士，就说那位外乡人谅必不会失约。” 研习召唤系魔法的学者将湮灭视作自己未曾谋面的第二故乡，许多法师都以游历魔神的湮灭领域为荣，一些着名的法师还留下过相应的游记。 林德不打算领着大一批人去造访阿祖拉的神国，毕竟不是打群架，他一个人去就行。 他还得回藏书塔翻翻笔记，去年研究召唤系魔法的时候，他重新计算了十六个湮灭领域的时空坐标。理论上他可以通过湮灭之门抵达任何一位魔神的神国。 “还是吃了晚饭再出发吧。”天色已晚，林德带着游客在冬堡逛了一天，这顿晚宴一定要吃得痛痛快快才行。正好，他也约了克里曼等老朋友一起聚餐，大家久别重逢，是该热闹一下。 学院把宴会地点安排在极昼宫殿，这是冬堡最豪华正式的建筑。领主科利尔作为宴会的主人，他负责讲排场话，招待来自异界的巫师邓布利多，以及阿祖拉的祭司阿兰尼亚。 这位诺德领主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劝酒。 邓布利多与阿冉似乎建立起了不错的交情，两位学院的校长一派和气，还会互相斟酒，说起来，阿冉作为暗精灵，看起来年轻，实际年龄比邓布利多大得多。真论起来，他要叫白发苍苍的邓布利多一声小老弟。 布莱丽娜端着酒杯坐在林德身旁，时不时与一旁的学院法师交谈公务。 溪木镇的移民是老朋友了，他们一点也不拘束，喝得高兴了，吟游诗人斯万捧起鲁特琴轻轻弹奏。 “有谁想听歌吗？” “我们有龙裔在这儿。唱一首《龙裔归来》吧！” 众宾客放声大笑，有几个年轻人——诺德人、帝国人和布莱顿人，也取来乐器，手鼓，木笛，还有铃铛，一起演奏古老的调子。 流传在天际省大地上的古老传说，当世界吞噬者奥杜因重现人间，大地化作焦土，人民生活于惶惶不安的灾祸中，最后的龙裔就会现身，击败巨龙，为世间带来安宁。 “我们的英雄，噢英雄，有颗勇敢的心。 “让我告诉你，告诉你，龙裔重新降临……” 悠扬的歌声响起，辉煌的宫殿里再没有杂乱的话语。大家放下满溢的酒杯，放下油腻的刀叉，放下手头的动作，也放下心头的烦忧，一同把目光投向欢快的乐手们，投向那金发的诺德男子。 林德微笑倾听，跟着节拍点头。 对生活在天际省的人们来说，这首歌是是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的曲调，深入人心，承载祖祖辈辈的故事，每每在困顿危难时激励勇气。 对他这个异界来客而言，这首歌是他的过往回忆，那段难以追及的时光。 “邪魔迎来末日，驱逐天际之敌。 “他们小心吧，小心吧。龙裔重新降临。 “黑暗时代已经过去，续写英雄传奇。 “你知道了吗，知道吗？龙裔重又降临！” 欢宴仍在继续，大家再次举杯，每个人都要和那位座上的诺德男子对饮，他们都知道，此人便是传说中必将击败奥杜因的英雄。 醇美的酒液反射烛光，宾客们脸颊酡红。 人们大谈天际省的时局，内战对冬堡的影响，以及这片土地的未来，究竟是独立，还是重归帝国的统治。亚里士多德说，人是城邦的动物，的确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场宴会最终都会变成非正式的政治会议，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布莱丽娜凑到林德耳畔低声说：“我的马格努斯，亲爱的太阳。” “怎么了？” “不必钦羡他人，您的名字，总有一天也会在史诗中闪耀。” 林德摇摇头，随后，又慢慢点头，“假如这是历史的必然，那么我会欣然接受。”他与布莱丽娜的猩红眼眸对视，“玛约，您认为龙裔可靠吗？”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热情而大方，天性乐观，不受拘束。” “倘若我希望他能比肩泰伯·赛普汀（泰姆瑞尔大陆曾经最强的皇帝，后登神为第九圣灵塔洛斯），结束天际，乃至这片大陆，这个星球的纷争，他是否有这个器量？” 布莱丽娜稍作思索，缓缓摇头，“林德，这个世界的纷争，是诸神的游戏。正如奈恩之名，意为竞技场。战争是永远不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的。” 林德若有所思，“诸神以英雄为棋子，在众生的棋盘上玩弄命运。所以说，英雄这种角色，既是平定乱世的豪杰，也是祸患的根源啊。” 他们一同看向人群中的龙裔，这个诺德男子笑得无忧无虑，痛饮千杯不倒。 第一百〇五章 赠尔神国 第106章 第一百〇五章 赠尔神国 宴会散去后，林德来到学院环廊顶层的天台。 他在此地布设魔法阵，用以开启通往湮灭之传送门。 湮灭乃是梦达斯位面之外的虚空，倘若将世界比做鸡蛋，凡界是蛋黄，湮灭就是蛋清。而魔神的湮灭领域则是漂浮在蛋清海洋中的孤岛。 关于湮灭之门，学院里的相关资料少得可怜。游历湮灭这项技艺，历来也只有少数大师能够掌握，而他们又往往孤芳自赏，宁可将知识带入坟墓，也不愿流传后世。知识的断层也让这门技艺永远处于失传状态，需要有人重新发掘。 每个湮灭领域都相当于太空中的大质量暗星，林德通过相对论效应，测量星光的偏转，推算出湮灭领域的时空坐标，相比传统的心灵感应以及寻找天然传送门，仿佛大海捞针，这个办法就可靠多了。 要不说知识改变命运呢。 林德大概确认过这些湮灭领域对应的迪德拉君王，祂们的领域居民往往都挺有地方特色，所以只要召唤这些原住民，就可以从他们的身体特征分辨出效忠的主人。 以前学习的时候，他也尝试着召唤迪德拉魔人。这个居住在湮灭中的智慧种族有强大的身体，出色的战斗、施法技巧，性情普遍冷酷狡诈，是许多迪德拉君主都青睐的仆役。和他们进行“友善”交流，也往往能打听到一些关于魔神的趣闻。 由于天体运动，湮灭领域的坐标并不总是固定，而这些暗星的运行轨迹也让人捉摸不透，导致林德每隔一段时间，就得重新测算时空坐标。 今晚也一样，先布置好开启湮灭之门的传送阵，然后通过精密滤光镜观测女士星座附近的天区，目标领域的位置与去年夜星月（十二月）的观测结果有了三角分（一角分为六十分之一度）的偏差。对于无限庞大的湮灭而言，别说是三角分，就算是偏差半角秒也会被放大至无穷遥远。 一旦进入湮灭，所有逻辑体系，物理量纲都会失效，故而所有计算工作必须在凡界完成。这是一场只有成功与失败，没有中途改正机会的冒险。 来为他送行的法师们站在天台边缘，在座都是识货懂行的专业人士，他们都知晓游历湮灭是何等光彩传奇之事，一时间都屏息凝神，气氛庄肃。 阿兰尼亚作为阿祖拉的信徒，却也从未踏足神国，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又不好开口请求，只好眼巴巴看着。 林德调试好坐标，朝围观群众点点头，随后开启了湮灭之门。 这是一个硕大的紫色球型漩涡，魔法灵气化作旋流，球心处展开一道深邃的阴影，整体看起来就像一颗恒星，有很明显的分层结构。 林德跨步传送至了阿祖拉的湮灭领域。 刹那间眼前一片绚丽的光彩充塞全部的视野。 林德环顾四周，不由得发出赞叹。他站在流光溢彩的苍穹之下，站在芳草奇葩盛放的大地之上，晨光与暮光分别在东西地平线闪耀，万物笼罩在绮丽的朦影之中。 广袤原野一望无际，远方有雄伟高耸的银色宫殿，有参天的巨树。他身处两座山峰之间的谷地，山壁上冲刷而下的瀑布激起彩虹，轰烈烈落入下方蓝紫色的深池中。白银丝带一般的河流蜿蜒向前。 娴静的走兽与飞鸟在天地间漫步，阿祖拉的信徒与眷族骑着蓝角鹿群驰骋在柔软草地。在宫殿前方的城市建筑群以海量的白银作为装饰点缀，遍地都是让人惊叹的精灵艺术品。形貌姣好，身姿优雅的男女或漫步喷泉广场，或在林荫之下翻阅书籍。 此地名为月影，至美之地，来访者无不流连忘返，甚至传说这里的美景太过耀眼，会令人目盲。 林德腾空飞行，抵达远方的银之城，在城市入口处，体格高大的变精灵（暗精灵未受诅咒的状态）守卫高声呼喊：“尊敬的外来者，女士在玫瑰宫殿静候你的来访。你可以随意参观银之城，但请不要做出危险行为。” 如果是游戏玩家，进了这么一个地方，肯定是要逛逛武器店，然后搜刮一下物资。林德只当自己是来旅游的，他挺喜欢这里的风景，远胜地球上任何景区。 他沿着城市主干道漫步，这里的城市居民都带着澄澈的笑脸，或三三两两弹琴吟咏，或是用画笔与刻刀描摹景色。 “你好。”有位路过的暗精灵小女孩，手捧着一大丛新采的蓝色月季，很自然地分给林德一束，“祝伱开心，外来者。” 林德蹲下来注视这个女孩，“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因为我死了，红山爆发，火山灰把城市埋了起来。”小姑娘耸耸肩，“阿祖拉女士收留了我，还有我的家族。” 林德暗暗点头。 这座城市的居民大多是经历过死亡的信徒。他们也因此获得内心的安宁。银之城的乌托邦气质，或许就是与现世的不幸衬托而来。 经历过至大的哀伤，此后的每分每秒，都是神的恩赐。 他一路前行，得到了很热情的接待。市民们分享自制的食物与饮料，发放手工艺品，举办小型的画展。林德入乡随俗，有人递来食物他就吃，有人邀请共舞他也欣然应允。 “你要往何处去呀？陌生人？” “那玫瑰的宫殿，去面见尔国的君王。” 林德缓步来到玫瑰宫殿前，千层的银质阶梯如层叠的镜，晨昏的金橘光辉在霜面跳动。高处耸立的大门开启，神光洒落的鎏金彩缎铺陈而来，化作一条不竭的河。神的众使者以轻歌与咏叹迎迓来客，大气中飘下白羽细丝般的光雨，踏步腾空的天马停驻，屈膝俯身邀请林德坐上鞍鞯。 他轻笑，若是海格那家伙在这里，看到这匹马，肯定又要发花痴了。 阿祖拉这样的老牌神明，的确是懂排场的。林德的藏书塔里就没这么多花里胡哨。可以说他朴素，也可以说他不懂神明的气派。新神与旧神之间的区别，那可是方方面面的不同。 林德骑上天马，由它将自己带到阿祖拉的神座之前。 玫瑰簇拥的王座，端坐相貌瑰美的阿祖拉，她以暗精灵的形态示于人前，淡紫色的皮肤胜过轻柔丝绸，眼眸仿佛两颗璀璨的鸽血石。 阿祖拉抬手，地面隆起为王座，与她平齐。这便是承认林德与祂的地位等同。 “外域者，我已久长地期盼这场会面。”晨昏女神声如百雀啼鸣，“在这场循环往复，无有尽头的亘古梦境中，是你带来了新世界的光辉。使我们这些盲目之神，也能期盼自由。” “请呼唤我为林德。”林德的王座靠背上开启了通往藏书塔的传送门，马格努斯之眼的神力化作丝带，从门中伸出，裹缠林德的身躯。 “林德，你无需如此谨慎。我愿与你为友，而非仇敌。当你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就已关注你，而赫麦尤斯·莫拉为傲慢付出代价，这是祂的愚蠢所致。你的魂灵受到保护，不可触及，亦不可注视。” “我得感谢莫拉。如果不是他，想必我仍旧在魔法的道路上苦苦求索。” 阿祖拉发出愉快的笑声，“啊，莫拉，真是活该呀。” “让我们言归正传吧，阿祖拉女士。你请我来做客，恐怕不只是闲谈。” 阿祖拉轻轻挥手，宫殿的穹顶开启，神座升入天空，俯瞰银之城，以及广袤的月影位面，众生都在祂们身下，仿佛牛羊与尘埃。 “林德，依你所见，我的国度如何？” “很美好。世间没有这样的乐土。” “那么你可取走。”阿祖拉指向天空，又指向大地，“上下四方一切事物，生灵信徒，都可赠予你。” 清明到了呢 第一百〇六章 带上祂的眼睛 第107章 第一百〇六章 带上祂的眼睛（求订阅） “我的湮灭领域于你而言，亦是丰厚的礼物。”阿祖拉微笑，“你的目标不正是培养更多的施法者，为你探索魔法吗？今后所有信仰我的凡人，他们的灵魂都归属伱。” “条件是什么？” “带我离开这个宇宙。离开这场梦境。我要去往更辽阔无垠的世界。” 林德思虑片刻，轻轻摇头，“我不需要你的湮灭领域，我有自己的高塔。您治下的银之城安宁繁荣，我所庇护的冬堡虽然粗陋原始，但人民的脸上也有笑容。” “那么，这就是拒绝？”阿祖拉神情伤感。 “不，我们仍旧可以交朋友。我其实很愿意带朋友四处旅行。这点小要求，真不至于献上全身家当。” “你不明白这对我的意义，林德。你是否知晓这个宇宙的真相呢？你是否知晓它如何诞生？” “我有一些了解。这个宇宙有可能是一场梦。” “是的，那唯一真神的一场梦。我们（指这个世界的诸神）都是被困在梦中的囚犯。凡人浑浑噩噩，被生死轮回所驱使，尚且有无知的幸福。而我们则清醒地知晓事实，并无比绝望着。” 倘若一定要给宇宙一个比喻，那么将其比作梦境，是稍有些合理的。 林德在探究宇宙根源的道路上，也早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宇宙在某种角度上，的确可以算是一场梦，不论是《哈利波特》世界的宇宙，还是《上古卷轴》世界的宇宙，抑或是《艾尔登法环》的宇宙。 一个很简单的证明就是思维弦。宇宙的思维弦与人类灵魂的思维弦没有区别，甚至本就是同源。 宇宙拥有记忆体，但没有自我意识，就像做梦的人没有自我意识一样。它是盲目、混沌、愚蠢的。宇宙需要生命来替它认识自己。因此每个人都是宇宙的灵魂——独一无二的灵魂。 不过，对《上古卷轴》世界的生命来说，意识到自己活在梦中这个事实，是非常危险的，他们会因此被“零和”，也就是“消失”。传说矮人（锻莫）一族就是因为零和而全体失踪，曾经辉煌的文明只余下遍布各地的古老遗迹。 林德从阿祖拉口中得知身为神的辛酸。 祂们能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虽然不会因此被零和，但同样无法脱离梦境。只能一遍遍目睹凡界的兴衰，期望着在某一次轮回中出现打破梦境的意外之子。 新事物就是在旧事物的不断重复里诞生的。 只不过这个过程也许漫长得可怕。有些神明甘之如饴，还有一些，则难以忍受这样的枯燥重复。祂们迫切想要透透气，想要接收到一些来自梦境之外的信息。 林德不由得感叹，“神也是人啊。有情皆孽，果然如此。” 阿祖拉对他的话并无不满，作为少有的，以类人形态行走世间的魔神，阿祖拉更能与凡人共情，也容易受到人性的影响。这也让她的行事风格多了些人情味。 “那么，我愿意与你为友。”阿祖拉摘下一朵鲜花别在鬓角，有难以言表的风情，“或者，倘若你想要更亲密的关系，我也可以同意。” 林德对此就敬谢不敏了，“让我们停留在朋友的层面吧。现在，我邀请您作为高塔密约会的贵客。” “荣幸之至。” 他们向彼此伸出手，阿祖拉与林德的指尖相触。 一道银钥从指尖传递，这是通往藏书塔的证明。 林德站起身来，邀请阿祖拉进入他的领域，“那么，也请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阿祖拉跟随他的脚步穿过传送门。 无尽的六角回廊，高悬的虚假太阳，还有马格努斯之眼。这三样特征就足够概括这个领域。 阿祖拉站在回廊中心的无尽通风井边缘俯仰观瞻。 藏书塔这个地方说不上有什么风景，每个人的自习室倒是别具一格。林德给了高塔成员很大的自主权，让他们随意改造自己的房间。 “是否有些失望？”林德给客人送来茶水，他们倚着栏杆平静交谈。 “这是你心目中宇宙的模样？”阿祖拉做出评价，“倒是与赫麦尤斯的异典领域有些相似。” 林德指着马格努斯之眼，“我记得你邀请我来的目的是讨论这个世界的未来。我拿走了马格努斯之眼，是否会对凡界的轮回有所影响？” 阿祖拉闻言轻轻点头，“马格努斯之眼倒映着世界的镜像，储存历史的痕迹。同时亦是新世界的胎卵。马格努斯留下这件神器，就是为了在时间终末，奥杜因吞噬世界后，再次设计梦达斯的形态，让前后的两个凡界，不至于偏差太多。” 所以马格努斯之眼就相当于一个数据储存器。 林德点点头，“我会在奥杜因吞噬世界之前，送还马格努斯之眼。” “或许你取走它是一件好事。”阿祖拉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马格努斯留下眼睛之前，每次重启都会设计新的梦达斯，当时的凡界还很有趣，变化多端。” “祂厌烦了设计世界的工作？” “是的，马格努斯，祂发现自己设计的世界越来越雷同，对失去创造力与想象力感到恐惧，于是就挖出了眼睛。” “听起来是个偏执的艺术家。”设想一位太阳神以世界为画布，一次次涂抹，点缀出星球上的万物，山川草木，走兽飞禽，自然变迁，根源框架，这样疯狂的工作，的确让人敬服。 “祂的身躯被困在太阳通道之中，必须一次次目睹龙蛇之争，有些偏执也可以理解。” 阿祖拉说林德不必急于返还马格努斯之眼，带它多看看不同的世界，“所有神器都背负使命。倘若马格努斯不想让你得到祂的眼睛，那么你一开始就无法触及。既然它落入你的手中，就代表着得到了祂的认可。” 林德点点头，“带上祂的眼睛，这样也好。” 他已经明白，这次与阿祖拉的会面，其实算是受了点蒙骗，她的目的根本不是讨回马格努斯之眼，而单纯是想与林德搭上关系，以便自己偷渡到其他世界。 阿祖拉对此没有丝毫羞愧，假如林德质问，她也会大大方方承认。 “阿祖拉女士，我们该讨论讨论你的人身自由问题了。”林德轻声说，“我可以带着你离开这个宇宙，但你必须维持凡人的形态。” “凡人太脆弱了。”阿祖拉不是抱怨，而是单纯诉说事实，“但也因此很有趣。” “我相信您绝对有办法保护好自己。另外，有没有兴趣给自己起个凡人的名字？” “看来你已经为我准备了差事呀。”阿祖拉仿佛是会读心一样，她猜到了林德的打算，“我不介意传授知识给你的追随者，那么就叫我月影好了。” 或许会三更，最近太忙了，没攒稿 第一百〇七章 老教育家的从容 第108章 第一百〇七章 老教育家的从容（求订阅） 天色将明，冬堡学院天台聚集的人群不减反增。 当那深紫色的漩涡再次出现，从湮灭之门里走出两个人，林德与月影。法师们齐齐鼓掌，恭贺这位年轻法师完成了一次湮灭旅行的壮举，这足以让他的名字流传至泰姆瑞尔大陆的每个角落，受到每一位追求秘法知识之人的追捧。 见证这一幕的法师们，心情之激动难以言表。这是就相当于在航天中心见证宇航员月球漫步，虽然这个成就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能作为背景板，参与到庆祝里，也让他们脸上有光了。 事实上，湮灭旅行的难度甚至大于人类登陆月球。每个湮灭领域与奈恩星的绝对距离都无法以寻常物理量纲来定义，即便乘坐光速飞船旅行几亿年，也无法抵达任何一个湮灭领域，因为在湮灭位面中，距离并无意义。 但只要掌握湮灭之门的技巧，就能让天涯之遥化作咫尺。林德在藏书塔里留有详尽的相关资料，任何加入藏书塔的学者都有资格借阅研习。 众法师上前向林德抚胸行礼，这是对魔法道路上先行者的感激，传承魔法真理的崇高使命笼罩心头。 他们的肃穆令夜风都沉默。 林德与他们一一回礼。 “请容我向大家介绍，学院的新成员，月影女士。” 林德引荐了身旁的暗精灵女人，她为自己准备的凡人之躯仍旧是美丽非常，但至少不会让凡人目盲了。 布莱丽娜眯起眼睛，她看到月影与林德一同出现的时候心头一跳，仔细打量后，不由得暗自沮丧。眼前这个暗精灵女人若论美貌，的确是让最巧舌的吟游诗人都词穷。面容与身段都无可挑剔，符合大部分种族的主流审美。 当然了，作为一个奇幻世界，本地人的xp也是千奇百怪。传世之作《元气满满的亚龙人女仆》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此书风行泰姆瑞尔大陆，是大人小孩都要脸红耳热的经典床头读物，讲述的审美取向邪门得让人不忍直视，偏偏很多人吃这一套。 布莱丽娜很沮丧的发现，除非林德法师的癖好就是亚龙人这种人形蜥蜴，否则这个月影的姿色绝对会正中他的好球区。 阿兰尼亚一脸茫然，她走到月影身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月影对待听话的信徒向来都很温柔。 “我感觉您很亲切，但说不上为什么。请问您是来自阿祖拉女士的国度吗？” “孩子，来我身后。”月影轻轻按了按她的眉心，“晨曦会照耀你的命运。” 米拉贝勒·娥文作为学院的日常事务负责人，她会安排好月影的宿舍。这样凡人的生活，对阿祖拉来说也挺新奇。 从一些细微的生活常识上能看出她与凡人的区别。月影通常不选择走路，而是悬浮在空中飘行。凡人生来受到大地的束缚，用双足行走，而对原灵来说，祂们诞生时还没有引力这个概念呢，自然是习惯于飞行。 眼看晨光熹微，在天台熬了一夜的学者们干脆也放弃补觉，饥肠辘辘的大伙儿准备吃些简单的饭食，开始新一天的工作生活。 学院的伙食曾经很单调，如同苦行僧聚集的修道院，永远都是麸皮面包、冻鱼和酒，面包又干又糙，能把喉咙刮破，冻鱼又咸又臭，堪比鲱鱼罐头，酒水都发酸了，与其说是酒，更像是淡醋。 现在有了农业大棚出产的麦子、马铃薯和新鲜蔬菜，有畜栏里出产的肉与蛋奶，法师的餐桌也终于丰盛起来。学院还请了专门的厨师负责三餐，新建的厨房不用柴火，而是附魔元素灶，每个月消耗一枚微型灵魂石，相当于一只鸡的灵魂总量。 大家聚在狭窄的餐厅，闷声享用炖菜、烤肉、煎蛋和白面包。经历过物资匮乏的时代，关于饥饿的记忆会促使人们把最后一点面包屑都吞下去。 吃过早饭，月影在阿兰尼亚的陪同下参观冬堡，她也注意到了屠宰场的灵魂石流水线，并评价其为正统的道路。在她所知的未来中，灵魂石工业高度发达，还能制造出宇宙飞船、人工智能、高维火炮一类的魔幻产物。 魔法文明的辉煌离不开灵魂石。 但问题在于灵魂石是一种消耗品，就像一次性电池一样，一旦释放储存的灵魂能量，就会破坏内部晶体结构，导致报废。 冬堡每天消耗的灵魂石数以百计，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消耗量还会增加。冬堡附近没有灵魂石矿，所以灵魂石向来只有靠法师们人工制造，产量很低，价格居高不下，根本无法满足生产所需。 林德的解决方法就是复制咒，造出一大批空白灵魂石囤积起来。 月影提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使用不会被消耗的特殊灵魂石，譬如她的魔神器，阿祖拉之星。 魔神器阿祖拉之星内部是一小片湮灭领域，性质稳定，故而可以不限次数地进行充能与放能。 然而这件宝物在多年前被一位名为马林的死灵法师得到，此人狂妄之极，想要篡夺阿祖拉之星内部的湮灭领域，以此让自己获得不朽。 施法者就是这样热衷作死。 不过马林的确成功了。 他的血肉腐朽，而灵魂进入阿祖拉之星，得以永恒。 阿祖拉早已预言了马林的败亡，就像她说的，魔神器都有命运，马林能得到阿祖拉之星，他会尝试篡夺魔神器的力量，这都是神的安排。最终马林惹出来的乱子，会由阿祖拉选出的勇士解决。 这样的剧本，在世界的轮回中已经上演无数次了。 不过这一回，用不着再选什么勇士。阿祖拉亲自下凡来讨债了。 林德觉得一块阿祖拉之星对附魔工业没什么太大帮助，这玩意可没法靠区区魔咒进行复制。 但既然阿祖拉愿意帮忙，也随她的便。 在月影出发前，林德祝她快去快回，“我正准备前往索瑟姆岛，倘若你有兴趣和我们一同冒险，请赶在三天后的傍晚前回来。” “难道您舍得让两位女士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天际省冒险吗？” 林德不为所动，甚至有些想笑，“您可以在学院里招募同行者，我想他们都很乐意保护两位美丽的女士。” 月影此行的目的地在天际省南端的佛克瑞斯领，这一来一回，如果不用点魔法，肯定要两个月不止。她看中了邓布利多，邀请他一同冒险。 “孩子，有兴趣和我一起寻找伟大的阿祖拉之星吗？” 当年轻娇美的月影称呼白发苍苍的邓布利多为孩子，这个老法师不禁语塞，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同行。 邓布利多给一艘小渔船施了飞行咒，供他们作为出行的代步工具。月影则展示出精深的附魔技艺，一个复杂的多重附魔给这艘舢板提供了堪比巡洋舰的航行速度，同时能生成一个质量极佳的防护罩，遮风挡雨，还能净化空气。 邓布利多目中精光一闪，他露出老教育家的慈祥笑容，“月影女士，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霍格沃茨？这是一所位于异世界，名为英格兰的岛屿上的魔法学校，办学历史悠久，千年积蓄底蕴深厚，现在诚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名，待遇从优，薪资丰厚……” 收下吧，这就是我最后的波纹了……（嗝屁 第一百〇八章 新时代的风已吹拂 第109章 第一百〇八章 新时代的风已吹拂 月影与邓布利多合作制造的飞行船引发学院内部的热议。 大家都看出两种魔法体系的互补效果。 林德作为精通两个体系的大师，他知晓这二者的合作，不仅仅是两块积木的拼合，更暗藏上升的对抗螺旋。先验系魔法将空想化作现实，而自然系魔法则在现实中孕育空想。两个体系会互相赶超，引导出彼此更大的潜能。 关键在于，要找到互相转化的关键点，那个林德一直都在追逐的共同解。 飞天小船从冬堡出发，一路向西南行进。 邓布利多舒舒服服地坐在船头，倚靠着用变形咒制造的柔软垫子，月影与阿兰尼亚侧坐在厚实的毛毯上。他们在举办小型茶话会，茶水与点心一应俱全，还有许多毛绒玩具。 这些都是邓布利多准备的，他出远门自带了行李，每个成熟的巫师都要学会无痕伸展咒，用它来给自己造一个方便的随身仓库，虽然将这个魔法应用于私人物品是被魔法部禁止的行为，但作为合格的格兰芬多，邓布利多不介意带头违反规定。 来自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异世界魔法糖果让月影很钟意，事实上，她对一切来自本宇宙外的事物，都表示欣赏。 “不得不说，这些糖果设计得很巧妙。研究这些的人有一颗童真的心灵。”月影捏起一只蟑螂团子（外形和活蟑螂没有区别的糖果，并且是会动的），在阿兰尼亚悚然的表情里，放进口中咀嚼，洁白的牙齿挤压焦糖甲壳，发出极逼真的咔嚓声，就像是把真的虫子碾碎的动静。而当她闭口咀嚼的时候，蟑螂的长须子还在丰盈的嘴唇上抽搐。 邓布利多眼前一亮，“您才是具有发现美的眼睛。我一直都试图在教工群体里推广这款美食，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是很欣赏。” 阿兰尼亚嘴角抽搐，她觉得这个异界来客有点疯疯癫癫的。 月影把一块柠檬雪宝放在手上打量，“唉呀，真好。”她笑得很幸福，“从世界诞生至时间终末，这些糖果都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餐桌，现在我却看到了。” 邓布利多端起热腾腾的红茶，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提起糖罐子轻描淡写地往茶杯里添糖，“月影女士，我们霍格沃茨学校毗邻霍格莫德村，这是英伦三岛上唯一的纯巫师村落，而你所见的这些精美糖果都来自霍格莫德村的蜂蜜公爵糖果店。” 阿兰尼亚眼睁睁看着邓布利多的那杯红茶水位上升，底部堆积的未溶解的糖粒仿佛海底小山。这么一杯甜茶，喝完之后下半辈子都得靠胰岛素维生吧？吓得她赶紧把自己的茶杯护住。 “我有兴趣到你的学校任教。不过这得征得那位林德法师的首肯。”月影故作忧愁。 “德·林是霍格沃茨的模范生。”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喝了一大口甜茶。他是唯一一个能把红茶喝出颗粒感的人。 “哦？”月影眼前一亮，“也就是说我可以当他的教授？” “正是如此。” “林德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月影摇头轻笑，“他聘请我作为讲师，对我来说去哪个学校任教都是一样的。我猜你已经在考虑与学院合作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阿冉法师向我展示了一个全新的魔法世界。我是一个昏庸无能的老头子，不过就当我是秃毛的老乌鸦好了，总还是能感受到新时代的风吹在身上。这股风在我还年轻时曾吹拂过，只是我因惧怕而选择退缩。现在这股风再次吹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他所说的新时代，指的是打破巫师与麻瓜的隔阂，二者共存的新世界。邓布利多年轻时，与第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相识相知，当时他们都一致期望取缔《国际保密法》，建立一个巫师统治麻瓜的新秩序。 相比伏地魔建立纯血秩序的理想，格林德沃的理念在巫师群体中拥有更广泛的群众基础，不过这不能改变他们都是种族主义者的事实。 当年的邓布利多选择与格林德沃决裂，可以说他是回心转意，弃暗投明，也可以说他软弱，邓布利多难以接受变革带来的流血，而第一滴血正是来自他的亲妹妹阿利安娜。 选择维持现状本就是一种无奈，邓布利多这样的大巫师都很清楚，魔法界暴露只是时间问题。固步自封的魔法界无法永远把自己隐藏在麻瓜视野之外。 魔法是客观存在的现象，各种神奇生物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它们会向麻瓜证明，在普通人习以为常的自然学科之外，还存在一个不可以常理定义的神秘世界。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在面对必将到来的变革，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大部分，尤其是底层群体的人身安全，无疑是最紧要的工作。 邓布利多正是在这个世界看到了魔法的另一个可能，他在积极谋求与冬堡学院的合作，以发展本土的魔法工业，推动巫师界社会形态的转变。 这是伟大的事业，胜过他生命的重量，相比之下，与学生汤姆斗智斗勇，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打小闹。 月影不了解另一个世界的社会生态，但她见多识广，大抵猜得出邓布利多究竟在害怕着、期待着什么。对生命短暂的凡人而言，共同体的每一次震荡都会给生命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难怪他这样牵肠挂肚。 “伱不必恐惧。林德会关照你们的。”月影侧头看向东南，“瞧，那就是世界之峰，是不是很雄伟？” 高耸的雪山，它的顶峰被称作世界之喉，以彰示其神圣与伟大。仿佛支撑天穹的巨柱，看到它，邓布利多也感到由衷的平静。 小船从霍斯加高峰西侧掠过，穿过白漫领，抵达位于佛克瑞斯领北部的伊琳娜塔湖。白河在此发育，沿河向东不远就是溪木镇。 湖泊南岸矗立着女士之石（天际省的诸多星象立石之一），北岸则是一座坍塌进水的古老军事堡垒，偷走阿祖拉之星的狂妄法师马林带着他的学徒们入驻此地，以躲避学院法师的打探和监视。 这些死灵法师时常诱骗无辜之人，抽取他们的灵魂注入阿祖拉之星，供灵魂化的马林吞食。 日复一日，进行谋杀与亵渎尸体。期盼着能追随老师的步伐，进入湮灭获得永恒生命。 浑不知审判降临。 第一百〇九章 尘埃 第110章 第一百〇九章 尘埃 伊琳娜塔堡垒内的古老监牢，曾经是士兵们关押战俘的地方，如今被死灵法师用来看押他们的活体材料。 在天际省有许多法师的聚集地，他们常常会以活人作为实验对象。比如修习毁灭系魔法的法师，会把绑架来的平民捆在木桩上，或塞进铁笼里吊起来，做成靶子，然后用火球、冰锥、电击去摧残血肉，通过评估尸体的受损情况来判断法术的威力。 活人的心脏、血肉都可以作为炼金材料。 尸体和灵魂可以用来练习死灵法术。 在这个野蛮的时代，弱者被视作牛羊牲畜。 马林的学徒又开始为老师挑选食物了，他们来到监牢前挑选，评估这些活体素材的健康，长期的饥饿与恶劣的居住环境会让他们虚弱、染病，通常不出半个月就会死掉，所以法师们会先挑选残次品消耗掉。 “我们不该给老师准备些新鲜的、有活力的灵魂吗？”一位怯懦的法师看到同伴又挑了一个老头，不禁疑惑。 “啊，得了吧，老师如今在阿祖拉之星里，他管不到你头上了，能给他喂点灵魂就行。这些活体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抓回来的，自己留着用吧。” 被饿得奄奄一息的老头啐了一口唾沫，只吐到法师的靴子上。其他人发出恶毒、悲痛的诅咒，咒骂他们不得好死。 法师们仿佛聋了一样，根本不在意这些囚徒的叫骂，反倒很高兴，“嗯，都还鲜活着呢。趁着死前，不如做个解剖看看？” “好啊。我最近需要一份胆囊。”“我想要一根腿骨，做笛子用，之前那支坏掉了。” “那就再选个女人好了。” 他们把一个虚弱的年轻女子从监牢里拖出来，拽着她的头发，浑然不理会她拼了命的求饶。 “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吧，求你们！我怕疼！伱们要我做什么都好，我真的怕疼……哦，不要这样……”她在潮湿的地上挣扎翻滚，惨白的躯体仿佛剥了皮的鱼。 法师们带着两个活体离去，进入另一个房间，随后，一声凄惨的、沙哑的濒死嚎叫响起，持续了数秒后，陡然一片静寂。 等一会儿，又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这一次，持续了两刻钟，尖锐的嚎哭回荡在泡水的堡垒中，就像一首哀歌，高亢低回，绵绵往复，但永远无法透过附魔屏障传递到水面。 被死灵法术玷污的灵魂甚至都不能归入神国，只能在一个名为灵魂石冢的凄凉之地一点点破碎成灰。 监牢铁栅栏后的人痛苦地闭上眼睛。 伊琳娜塔湖如此沉默，四季的风光秀美，对人间的罪恶无动于衷。 飞船降落在微波粼粼的水面。 邓布利多看着坍塌的堡垒，取出老魔杖，尝试用修复咒将其复原。 在湖水轰鸣中，破碎城垣升起，古老的砖石铿然敲击，围墙与哨塔纷纷恢复旧观。邓布利多的魔法没有完全奏效，这座破碎堡垒的主体结构依旧深埋湖中。 阿兰尼亚曾眺望冬堡复原的场景，彼时她受到的惊讶又远胜于此。不过她仍旧觉得神奇。 月影做出点评，“很有意思的魔法。阿兰尼亚，这并非逆转时间，你无需惊讶。只是唤醒了历史的记忆，而且会受到魔法能量的阻碍。这部分堡垒受到附魔的庇护，所以无法修复。” “看来必须进入堡垒内部了。就由我来打头阵吧。”邓布利多为了吸引新教授应聘，也是很卖力了。 月影摆摆手，语气平淡——这是一种让邓布利多感到熟悉的平静。 “泡水的阴险老鼠，他们既然愿意留在这样的地方，自以为高枕无忧，就让他们永葬深水之下吧。” 她高举双手，吟哦法咒，弥散在天地间的魔法能量汇集在她手中。 一团璀璨星光凝结，仿佛青色的晶石。 [星陨术] 邓布利多急忙制止：“请等等。这里说不定还有无辜者。” 月影手中的魔法陨星缓缓消散。她看向这个人类老法师，神情说不上是欣喜还是轻蔑，“这是你习以为常的正义吗？” 邓布利多点头：“对待强大的邪恶，需要勇敢，对待弱小的邪恶，则需要耐心与谨慎。正义不是太阳，而是一杆天平。哪怕是一粒尘埃，也要量清楚才好。” 月影轻快地笑起来，“看来我们有了分歧，不过我的确应该学习人类的道德。既然如此，让我们把这些老鼠从洞里赶出来吧。” 她再次吟唱古老的咒文，不曾记载于任何卷宗的魔法，与地骨共鸣，呼唤湖水的怒潮。 湖水冲破泡水堡垒的屏障，在内部的通道横冲直撞。 邓布利多挥舞魔杖，在他精深的变形魔法中，湖水凝聚成奔马与狮子，追逐浪涛。兽群击倒死灵法师，冲破他们的铁牢，将被困的无辜之人驮负。 湖水层层涌动，席卷伊琳娜塔堡垒的每个角落。 困守其中的死灵法师们惊慌无措，他们唤起的骷髅与尸体无法抵御沛然的水浪，粗糙的毁灭系魔法也无法遏制水兽的冲锋。只有被逐一击败，裹挟在湖水中，仿佛泡水的尸骸一样随波流淌。 月影的魔法咏叹越来越宏大，穿透湖水，直抵每个角落。汇集在北岸的水浪高高扬起，如龙卷一般，抽起沉没的堡垒，轰然挤压，深厚的砖石在往复的冲击下崩碎、解体。 堡垒内外的水流会合，将其中的人群带出，犹如泥沙般，冲刷至岸边。 穿黑袍的死灵法师共十四人，无辜囚犯二十一人，尸骨一百余具。 疲惫虚弱的幸存者发出嚎叫，他们奋起余力扑向那些昏迷的死灵法师。 被唤起的尸体也扑向幸存者。 他们搏斗起来。 “不！我的兄弟，不要再为虎作伥了！让我给你解脱吧！” 幸存者们大多面色痛苦，与他们搏斗的尸体生前也是他们的熟人。 “瞧啊，果然有幸存者。”邓布利多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这就完全值得。” 月影看着这些死灵生物，显露出由衷的厌恶，“虚假的复苏比谎言更下作。你们都将灰飞烟灭！” 她手中飞出银色星光，被击中的死灵通通燃烧起来，飞快化作灰烬。 幸存者们再没有了阻碍，他们抓起湖畔的卵石，把那些死灵法师一个个砸死。 突然有人发出嚎哭，然后是更多人加入了痛哭。 邓布利多轻轻抚摸胡须，他也流泪了，反倒是那些幸存者安慰他，有个诺德男人眼眶通红，还是哽咽着对他说：“可敬的人啊，你不必为我们的遭遇伤心。要怨，就怨这命运吧。我们今日的泪水已经流空了。只想知晓你从何处来。我们好报答你的恩情。” “我们来自冬堡。”邓布利多看着他们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样子，“假如你们无家可归，担忧战争和危难，不如都去冬堡好了，那里会有人保护你们。” “冬堡？”他们喃喃自语，站在寥落的伊琳娜塔湖畔，沐浴劫后重生的阳光，有人决定回家，也有人希望能跟随邓布利多前往冬堡。 破碎的阿祖拉之星被水流冲到滩涂上，这是一枚多足海星一样的奇特宝石，阿兰尼亚急忙上前拾起，擦拭干净后递给月影。 “给那位邓布利多法师吧。”月影点点头，“他是阿祖拉选中的勇士，仁慈而强大，该由他来净化这颗宝石里不洁的灵魂。” 晚点可能还有一章（求订阅 第一百一十章 我买了件新泳衣 第111章 我买了件新泳衣 伊琳娜塔的幸存者们都无力自保，他们希望能得到庇托。 对此，邓布利多是欣然同意的。他也说服了月影与阿兰尼亚。先把想回家的送回家，想去冬堡的，则一并带回冬堡。 他试图给飞天船施展无痕伸展咒，好让小船内的空间足够坐下所有人，但由于这艘船已经被魔法能量浸润，他的魔咒难以生效。 “看来这两种魔法的隔阂并不容易破除。”老法师颇为烦恼，他转念一想，“不过这样一来，反咒也难以对附魔后的物体生效，这也是好事。” 月影笑而不语。 湖畔，幸存者们在焚烧尸骨，他们打算把熟人的骨灰带走。 邓布利多灵机一动，用变形术做出一个火车车厢，用飞天船作为车头，可以把人都带上，这样一来也能解决问题。 “实用主义永不过时，不是吗？”邓布利多轻抚胡须，他自知生命短暂，没有信心去追寻两个魔法体系中的共同解，但他可以用朴素的生活智慧，把两个体系的魔法有机结合。 三天后，飞天船带着一节车厢返回了冬堡。用船拉火车这种操作，放在魔法世界，也是相当炸裂的组合。 只不过冬堡人没心思来为此惊叹了。这时候的北区海港船坞，大家聚集在一起，见证北海幽灵号轮船下水。 北海幽灵号是一艘小型蒸汽轮船，也是林德为此行前往索瑟姆准备的座驾。 冬堡要建立属于自己的航运体系，就从制造蒸汽轮船开始。 在周围的木船衬托下，这艘铁皮船无疑像个奇形怪物。 邓布利多带来的伊琳娜塔幸存者们也一同来到港口，他们见到北海幽灵号纷纷疑惑，“这是船吗？” 周围的冬堡人点点头，“是啊。很漂亮吧？” “可为什么它既没有风帆，也没有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船。全是铁做的，下了水能跑起来吗？” “嗬，这你就不懂了吧。”冬堡人微微一笑，给这些外地的科普起轮船的工作原理，“看到船尾的风车一样的东西了吗？那是桨叶，通过轮机驱动，桨叶就会转起来，推着船前进，这铁皮船看起来沉，其实吃水深度还不到三尺……你说轮机？那是一种靠火焰附魔把水煮沸，用蒸汽把轮子吹得转起来的机器。嗳，你到通识学校待上两个月就明白什么叫蒸汽机了。” “伱们这里还有学校？” “那当然，学费全免！”老冬堡人虎躯一震，外地佬羡慕地啧啧作声。 整个天际省的教育水平都可以用悲剧来形容，这里只有家庭教育与师徒私学，文盲率极高。大部分诺德人不具备读写能力，他们的语言和文化传承模式是口耳相传，抗风险能力极弱。如果不是这群蛮子有很强的种族自尊心，恐怕早就被帝国同化了。 即便如此，诺德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们还抛弃了对智慧之神朱纳尔的信仰，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道路一去不复返。学院为了把这帮蛮子的脑筋矫正过来，可是耗尽苦心，这其中属布莱丽娜出力最多。 通识学校的建立是魔法工业发展的一大步，但要培养合格的产线施法工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北海幽灵号缓缓滑入水中，这艘三十吨的小型轮船掀起的浪花把港口停靠的几艘渔船给打翻，坐在小舢板上看热闹的渔民也惊呼着摔进海里。 冬堡居民纷纷鼓掌欢庆。 这么一艘精良的轮船，从动工制造到出厂下水，只用了不到三天，变形术负责制造船体和各种部件，经过学院法师加班加点的附魔作业，再由冬堡工人将所有部件组合。 两个魔法体系结合，爆发出的巨大生产力，让人侧目。 布莱丽娜给林德一顶船长帽，“请吧，我的船长。该上舰了。” 林德试着戴上了三角帽，大家都笑起来。 “怎么样？还帅气吗？” 高塔的成员朝他敬了个水手礼，高呼：“哦，船长，我的船长。” 港口的人们都沉浸在欢笑里。 林德环顾人群，看到风尘仆仆的邓布利多也摘下了巫师帽，对他颔首示意，还俏皮地眨眨眼。 “我的教授，请和我上船吧！” 北海幽灵号的第一批船员和乘客加起来只有二十三人。 林德这个旱鸭子客串船长，布莱丽娜是他的大副，扎格法师作为水手长，昂蒙德法师是轮机长，在冬堡招募的水手、厨师、服务员共十四人。 龙裔觉得很有意思，请求着当了一个没有实权的二副，他的随从莱迪亚，邓布利多，月影以及阿兰尼亚则作为乘客登船。 北海幽灵号下水的第一天就正式出海启航，这艘船是特别定制款，不但是附魔蒸汽动力，船身也进行了附魔，在海上航行时阻力极小，全速行进的话能达到将近四十节，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还能更快。 从冬堡到索瑟姆岛尚有五天的航程，这段时间大家也是体验了一把海员生活。初期由于经验不足，还有些手忙脚乱，协调工作很费心力。在海上遇到各种突发状况，应付起来也不容易。 其实如果赶时间的话，大可直接用飞行术，或者模仿邓布利多的飞天船，这样一天不到就能抵达索瑟姆。或者更直白一些，让林德用湮灭之门直接进入异典位面，然后大家找到米拉克，把他暴揍一顿，让他将私吞的龙魂吐出来……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不是林德闲得没事干，而是听从学院议会的建议，开辟一条从冬堡到索瑟姆岛的贸易路线，用他们廉价的农业产品，换取当地资源。顺便的，也能吸引一部分暗精灵，搬迁至冬堡生活。 这五天的海上生活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惬意的。吹吹海风，钓钓海鱼，有时候航船会在路上停下，大家跳进海里游泳解闷。 布莱丽娜说她买了一件新泳衣，林德很怀疑这只是她想秀身材的借口。偌大的冬堡只有一间服装店，而且卖的还是冬装。不过布莱丽娜的确穿上了比基尼，纯白色，剪裁大方，在后背与腰际都绑着大大的蝴蝶结。 “我委托赫敏小姑娘买的。”布莱丽娜羞涩一笑，“我和她还挺合得来。” 她的这套泳装叫人眼前一亮，女士们争奇斗艳，都要穿这种泳衣，茫茫大海也没有裁缝铺，这时候她们想起变形术了。 林德为了保持正人君子的人设，坚决不用变形术来制作比基尼，不过船上还有一位妇女之友，老蜜蜂邓布利多呢。 这老头看起来是个传统巫师，其实懂得可多了，变出来的漂亮泳装都可以参加时装秀去，丝毫不会怯场。 月影女士一点儿也不介意换上泳衣，让这群凡人一饱眼福，她从船舱来到甲板的时候，男士们的溢美之词马上把海浪声都盖了过去。 阿兰尼亚这位苦修士一开始是拒绝的，她不想穿这么违背清修戒律的服装，免得让阿祖拉女士觉得她是个不检点的信徒，不过最终还是被月影说服，红着脸也来到甲板。 最后一位是龙裔的随从莱迪亚，这个诺德姑娘简直像一把铁剑，直来直去。龙裔盯着别的女士两眼发直，她见状二话不说，也换上一身泳衣，然后把龙裔大人拽进海里。 “教我游泳。”莱迪亚俏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她踩水的本事其实可高明了，但就是要给男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不会。”龙裔是个老实孩子，他真不会。 旱鸭子咕嘟咕嘟沉下水，幸好龙裔学了水下呼吸这个法术，不如就要变成笑话流芳百世，以后的诺德青年在酒馆倾听英雄往事，吟游诗人高歌一曲：我们的龙裔本应战胜巨龙，但他不慎落海淹死。 大家肯定会想：就这还龙裔呢，这不傻x吗？ 好，说三更就三更，这就是男人的承诺！还有，大家今天也要快乐口阿！ 第一百十一章 邓布利多与魔神器 第112章 邓布利多与魔神器 北海幽灵号上的旱鸭子不在少数。 比如虎人扎格，他的性情有些像猫，死活都不肯碰水。 林德也不会游泳，他曾目睹儿时伙伴溺死，有了心理阴影。即便时过境迁，林德依旧没有完全释怀。 作为船长，他给自己找了开脱理由，就像许多海盗不会游泳一样，在海上航行把船当作自己的家，连家都守护不了，那还是死了算了。 林德扶了扶船长帽，很严肃地表示：“我身为北海幽灵号的船长，就是要有船在人在，船毁人亡的决心！” 带英帝国出身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鼓掌，当年英国海军能战胜西班牙无敌舰队，成就海上霸主的威名，离不开那些英勇无畏的船长。这种随船决死的荣誉传统到现代可找不到了。 昂蒙德小声嘀咕：“说来说去，不还是胆子小嘛。” 林德目光幽幽，昂蒙德在甲板上好好的，忽然莫名其妙脚下一滑，身体凌空转体五周半，飞出栏杆，直直掉进了海里。 布莱丽娜捂嘴偷笑，她上前来触了触林德的手腕，“林德法师，让我教你。” “我可以用变换系法术。不要紧。” 月影女士来到他身旁，轻描淡写地挺了挺胸，表面自己大姐姐的地位，“不如我来教你吧？作为船长，不会游泳可不行。” “说的好像你会似的。”林德斜睨，月影平时连走路都不习惯，都是飘在空中的。 月影粲然一笑，她站在栏杆上，于众人的目眩神迷中，仰身下落，修长的双腿在环绕的魔法灵气中化作银色的鱼尾，双耳展开扇面般的骨刺，脸颊覆盖细腻鳞片，颈部生出鱼鳃，双手指缝长出皮膜。她入水姿态轻柔，身披粼粼海波，一次甩尾便如箭矢电射而去。 阿兰尼亚紧跟着跃入海中。 大家三三两两跳下甲板，连邓布利多这个老头，也戴上了粉色救生圈下水。 扎格跑回船尾掌舵，船头只剩下林德与布莱丽娜。 “林德法师，您在害怕吗？” “是的。” “那也很好，伱还心怀恐惧，那么世界对您来说还是鲜活的。” “你不下去游泳吗？” “陪你吹吹海风就足够了。” 每到夜晚，大家聚集在船舱，闲聊打牌，或是探讨魔法。 那颗阿祖拉之星也是该修复一下了。卑鄙的死灵法师马林仍旧占据着宝石里的湮灭领域，他就像电脑病毒一样顽固，虽然放着不管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但就是让人心里膈应。 月影把任务托付给邓布利多，她说：“阿祖拉会指引你完成净化。” 她与阿兰尼亚在船舱里搭了一个供奉阿祖拉的小神龛，将破碎的魔神器放置在供桌上，邓布利多站在神龛前等待，他兴致勃勃，就像年轻了四十岁。 林德还是有些担忧教授的人身安全，毕竟他年事已高，于是依照惯例，给他套了一层厚厚的甲胄。 “要对阿祖拉有信心。”月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神龛前的邓布利多听到耳畔响起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庄严又清丽，是魔神阿祖拉在与他对话。 “你好，凡人，你已跟随我的步伐穿越暮光的薄纱，并从马林·瓦伦手中救出了我的阿祖拉之星，现在我将指引你进入内部，把窃据神器的罪人消灭。” “愿意效劳。”邓布利多欣然颔首。 他被一股神力笼罩，紧接着就传送进了阿祖拉之星的内部，此地仿佛一片水晶构成的岛屿，漂浮在一片奇异的青蓝虚空中，明亮的光辉充塞视野。老巫师前方的水晶浮岛上站着许多迪德拉魔人，他们簇拥着一个王座上的人类法师。 那就是马林·瓦伦，舍弃身躯，在怪异流放之地自立为王的疯狂法师。 “啊，我的弟子们又送来食物了，我正巧饿了。”马林走到浮岛边缘俯视邓布利多，“怎么又是个老头？这些狡猾的懒鬼……等等，你有些不同。你有身体！” 邓布利多取出老魔杖，“为恶的马林，你的学徒们已得到审判，你也逃不过这一天。” “你又是哪来的？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已征服死亡，获得永生，并且狠狠羞辱了魔神。此地已经是我的湮灭领域，谁也别想夺走！” 邓布利多摇头，“可怜人，你根本不曾拥有这片领域，你不过是个占据空屋的强盗、小偷，就自以为是房子的主人。” 马林气急败坏，喝令众魔人与他一同消灭来敌。 邓布利多一个幻影移形陡然出现在马林身后，随后老魔杖往马林身上一点，“通通石化！” 马林的身体挺直，硬邦邦地倒了下去，他尚且没死，周围的魔人趁机催动毁灭性的元素朝邓布利多攻击。 邓布利多再次幻影移形拉开距离，他面对倒地的马林，神情稍有犹豫。 现在只需一个小魔咒就能夺走马林的性命。 那么，他应当得到审判吗？ 回想伊琳娜塔湖畔的尸骸。 没错，他应当得到死亡。阿兹卡班也容不下他。 “霹雳爆炸！” 马林在他的魔人仆役簇拥下，仍旧死得干脆。他甚至没能施展引以为傲的魔法进行还击。 这就是决定生死的战斗，不论是战士还是施法者，假如没有充分的准备，输赢就在一瞬间，而一旦落败，再多懊悔也无济于事。 随着马林死亡，纠缠在这片领域的魔法也随之失效，阿祖拉之星开始自我修复，自我净化，四周的光芒像涨潮海水一样涌动，被淹没的迪德拉魔人纷纷死亡。 邓布利多听到耳畔再次响起那个隐约熟悉的声音：“凡人，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会把你送回梦达斯。” 眼前光芒一闪，老法师又回到了北海幽灵号的船舱。大家纷纷鼓掌，祝贺他完成了一次冒险，平安归来。 神龛前的供桌，阿祖拉之星已经恢复原状，这颗造型奇特的宝石发散迷人的光辉，远胜世间一切珠玉，比英国皇室的所有珍藏都宝贵。如果拿它做一个王冠或者权杖，一定气派极了。 月影对邓布利多说：“你可以留着它。等你死后，它会回到阿祖拉的领域。” “德·林，来，你看看这件魔神器，对你有帮助吗？” “教授，您自己拿着吧。”林德并不在意，“附魔工业需要的不是一块阿祖拉之星，而是无穷无尽的普通灵魂石。” 这桩事就算过去了，邓布利多喜提神器一件。 航船顺着洋流一路向东，轻松愉快的海上旅程很快结束，遥望东南方向的海平线，瓦登费尔的红山喷出冲天烟柱，把半边天穹染得一片灰黄。 “我们快到了，索瑟姆岛。”领航员向船长汇报。 “找地方登陆。” 北海幽灵号缓缓驶入鸦石镇的港口。 早上好 第一百十二章 原来是小瘪三 第113章 原来是小瘪三 索瑟姆岛的自然景观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核战末日的废土。天是灰蒙蒙的，大气就像是浸在沙尘暴里。 岛屿南部到处都是红山飘来的灰烬。旷野一片荒芜，从天而降的火山熔岩砸落在森林，把草木焚烧殆尽。火山灰一层层覆盖，把大部分柔弱的植被都闷死了。 “唉，红山。”布莱丽娜站在船头眺望，“我出生时它就已经喷发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平息的迹象。” 相传红山是大神洛可汗的心脏坠落之地，又称作红塔，乃是世界基柱之一。 洛可汗的心脏被毁，也导致红山持续喷发，把原本美丽繁荣的晨风省变成一片末日景象。 鸦石镇是索瑟姆岛上暗精灵族群的主要聚集地，由晨风豪门瑞多然家族统治。此地曾因乌木矿而兴荣，也因矿石资源枯竭而衰落。红山喷发后，又一度导致农业生产被摧毁殆尽，如今主要靠东帝国公司的运输船进口粮食。 物价飙升，工作又很稀缺。环境还恶劣得要命。 情况一天比一天差，一种名为灰烬魔的死灵怪物从火山灰里诞生，对居民的人身安全造成很大的威胁。它们甚至会从墓地的骨灰里钻出来，导致这里的人想要祭拜祖先都得冒着生命危险。而东帝国贸易公司又贪婪无度，趁火打劫一样抬高商品价格，以垄断进口的方式压榨当地人的财富。 留在这里的人有各自的无奈，每个人都在抱怨，抱怨天灾，抱怨命运。 此地最常见的植物名为苦痛草，形似芦荟，叶片猩红带刺，含有毒性，口味苦涩，就像当地人的生活一样苦。 北海幽灵号停靠在码头，当地的副议员阿德尔·阿拉诺站在岸上，第一时间与这群来自天际的冬堡人接洽。 “表明你们的来意，外乡人。”阿德尔与戴着船长帽的林德交谈，他的目光频频留意甲板上的几位暗精灵船员。 布莱丽娜上前半步，接手了谈话工作，她讲明自己是冬堡的管理者，并且是来鸦石镇做生意的。 “冬堡？那里不是已经坍塌了吗？鸦石镇的乌木矿都已经耗尽了，你们在这儿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资源，还是说，你们打算和东帝国公司一样，要从我们这里捞一笔呢？” “学院已经重建了冬堡。鸦石镇有价值的资源又岂止乌木矿呢？学院不在意钱财，我们在意的是人民。我的丹莫（暗精灵的自称）同胞，危难时代需要守望相助，伱大可怀疑我们的居心，但时间终究会证明冬堡人的友谊。” 阿德尔神情一动，“你的口音听起来像是来自瓦登费尔。” 布莱丽娜矜持地点点头，“我来自泰瓦尼家族。” 或许外族人不懂泰瓦尼这个名号在暗精灵中的分量，事实上，近代的晨风省由五大家族组建的议会统治，而泰瓦尼就是其中之一，相当于是公侯之家。 不过当她提出自己来自泰瓦尼家族时，周围的本地人都下意识撇嘴，有人低声嘀咕：“好极了，内洛斯那个老疯子的亲戚来了。” 泰瓦尼家族是个法师大家庭，而内洛斯又是泰瓦尼中顶尖的那一小批。 他的魔法造诣高深得难以想象，连冬堡的首席法师阿冉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学徒。 不过施法者的德性想必大家也都了解，内洛斯性情高傲古怪，热衷稀奇古怪的实验，经常惹出乱子，以至于附近的人们都对他又怕又厌。 林德此行不远万里来到索瑟姆，也很想和内洛斯打打交道呢，一位老古董法师，头脑里储存的知识可是真正的宝藏。 阿德尔同意让这些外来者在鸦石镇活动，同时也警告他们不要搞什么危险的小动作。这里到处都是瑞多然家族的禁卫军，会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北海幽灵号留了一部分水手在码头，其他人分散到各处观览鸦石镇，评估当地的社会生态和自然资源。 鸦石镇的建筑风格可以说是比较独特，就像一只只甲壳虫，大部分建筑的主体都埋在地下，而镇子上最高耸的就是神殿。 神殿同时承担墓地的功能，暗精灵普遍实行火葬，骨灰都埋在神殿的坛坑里。 队伍里的暗精灵成员都造访了神殿，月影女士步入这座沉稳的殿堂，这里供奉的是丹莫族传统的信仰，审判三席，即阿祖拉、梅法拉和波耶希亚。阿祖拉的神龛位于东侧，月影站在自己的神龛前，笑得很奇怪。 神殿的负责人是德高望重的长老欧兹雷罗，他热情地宣扬审判席信仰。 “愿阿祖拉、梅法拉和波耶希亚指引你。” 月影点点头，“那是当然。” 看得出她此时心情不错。 不过很快她的心情又变糟了。欧兹雷罗提到灰烬魔在祖坟中肆虐，暂时没人知晓灰烬魔的成因，但它们的身体似乎是骨灰与火山灰的混合物，外形如同融化的蜡像，而且具备施法和战斗的能力。 “我讨厌不死生物。” 她亲自进入祖坟，将从骨灰坑里爬出来的灰烬魔消灭殆尽。 整个索瑟姆岛上的灰烬魔杀之不尽，即便暂时将它们粉碎，过一段时间，它们又会在某种奇特力量的影响下复苏。 阿兰尼亚对这里族人的遭遇感到悲伤，“月影女士，您知道这些灰烬魔的成因吗？” “它们是逝者遗留在世上的幻影，一些记忆的碎片。洛可汗心脏的碎屑赐予这些记忆以灵魂的实体，骨灰与尘埃汇聚在灵魂中，就形成了灰烬魔。” 大神洛可汗心脏的碎片随着喷发的火山熔岩坠落至索瑟姆岛，这种蕴藏神性的特殊物质，具有神秘莫测的力量。 布莱丽娜闻言神情一动，“或许我们可以与当地人合作，向他们采购这些特殊矿物。鸦石镇本就是一座因矿业兴起的城市，这里的人都是矿工和他们的后代，如果能售卖这种新的矿物，或许能让当地经济复苏。” 她掏出电话联系林德，分享了自己的想法。 “索瑟姆岛的野外很危险，当地人或许不会愿意。”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布莱丽娜决定找当地的统治者好好商量商量，鸦石镇本就是因矿业兴起，这里的人都是熟练矿工和他们的后代，只要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肯定愿意靠采矿维生。 林德对神殿不感兴趣，他与几位同伴穿过鸦石镇，来到港口西南的一座神秘祭坛旁。 许多镇民聚集在此，他们中有平民贵族，乃至禁卫军，如今都不知疲倦地挥舞锤凿，建造着祭坛，他们仿佛深坠梦魇，口中呢喃着末日的预言，以及“那个人”的归来。 龙裔对这副景象感到不寒而栗，“他们中了邪吗？” “是被米拉克控制了。”林德盯着祭坛，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红警里的尤里。 邓布利多盯着这座祭坛，尝试性地抬起手。 “呼神护卫！” 来自哈利波特世界的保护神咒，召唤出一头银色的凤凰，释放的光辉驱散了米拉克的邪恶魔法，被心灵控制的镇民也纷纷苏醒。 祭坛轰然大震。 一个低沉冷酷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不论是谁，胆敢阻挠我的归来，都将沉沦死亡！我的忠仆，从漆黑的深水中浮现吧，杀了这些不知所谓的凡人！” 形貌恐怖的深潜者从祭坛处的深池中浮现，它的表皮仿佛扭曲的甲胄，邪恶的魔法灵气让人震悚，仿佛深沉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巨大妖怪。那些从心灵控制中苏醒的镇民看到它时，纷纷发出惊恐的惨叫。 米拉克的目光投注在此，大气中响起他狂傲的笑声。 “愚昧无知的凡人，自以为能抵抗命运，我已在你们的命运上写下结局……” 随着一道雷霆击碎深潜者，他不羁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巨大的怪物没能在法师天团的群殴下撑过一招，连出场动作都还没摆好就变成一条死鱼了。 周围的空气一时间变得很沉默。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怪物，”被大神带飞的龙裔耸耸肩，“原来是小瘪三啊。” 第一百十三章 全自动附魔打印机 第114章 全自动附魔打印机 米拉克在索瑟姆岛各地设立祭坛，通过污染古老的仪式之石，扩散心灵控制的魔法。 鸦石镇附近的祭坛一毁，整个镇子的人们都像是如梦初醒，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幻术影响心智。意志孱弱的人将终日沉溺于幻术，成为米拉克的免费劳工，而意志坚定一些的人则会在睡梦时受影响，一到夜晚就前往祭坛干苦力。 在幻术影响下，这些人甚至不会察觉异常，连基本的认知都被篡改。 现在大伙儿都知道米拉克这号人了。就是他在村头放心灵控制塔，把镇民变成他的辛苦奴隶。 当地的议员感谢这些外乡人的帮助。 布莱丽娜趁机向他提出，希望能在镇上招募矿工。 “你们需要矿工？但这里已经没有矿石了。哦，你们想要外出采矿。”雷里尔·莫尔凡议员神情疲惫，“如果能保证矿工的安全，肯定会有人愿意卖命……别担心受到阻挠，瑞多然家族不关心索瑟姆岛，但我还是会尽力让人们的生活好过一些。” 镇子上有的是走投无路的矿工，这些暗精灵曾经生活富足，靠着出售珍贵的乌木矿，一个勤劳的工人能赚得比议员还多，现在他们大多成了穷光蛋。外来者，你可以嗤笑这些工人不懂节俭，但他们的贫穷并非因为好吃懒做。 镇子上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酒馆，这里的酒馆有个怪名字，叫做呕吐气母。一到下午，无所事事的镇民就会来这里小酌，酒馆老板酿造的苏贾玛（当地特饮）广受好评。只不过因为手头拮据，酒客们都喜欢赊账。 鸦石镇的酒店的格局，和天际省不同的，进门后不是大厅，而要走一个下沉的台阶，地下一层才是喝酒聚会的场所。以往在矿上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个赛普汀，买一杯苏贾玛——这是二十年前的事，现在这些穷光蛋喝不起——在柜台的凳子坐下，痛痛快快喝了休息，倘肯多花几个赛普汀，便可买一碟甜甜圈，或者艾达乳酪，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枚，就可以买一块肉排，当时阔绰的短衣帮，都敢大手大脚，往厅里的桌边坐下，要酒要菜，热热闹闹地吃喝。 暗精灵贝拉莎·椎尔是以前顶好的矿工。她身材修长，手脚宽大，暗红的眼睛仿佛熔炉的火炭。矿场倒闭后，她在这里花的钱最多，把自己喝成穷光蛋。前不久还被米拉克控制了心灵，走到祭坛日夜不停地做工，整个人累得脱了相。 贝拉莎一进酒馆，大伙儿都笑起来，有的叫道，“贝拉莎，伱又去讨饭了。”她不回答，对柜里说，“来一杯苏贾玛，要一块甜甜圈。”便排出五枚赛普汀，老板翻一个白眼，把钱推回去，“别再来了，你只会把吃饭的钱都浪费在这儿。去找个营生吧。” 她就像是受了很大的讽刺，又生气又难过，站在柜台边哭起来。 “快走！快走！”老板生怕她影响其他客人，挥手把她往外赶。 “等等。这杯酒我请她喝吧。”大厅角落里的几桌客人中，有一个丹莫女人抬手示意，“我请这儿所有人都喝一杯。” 大家高高兴兴地举起酒杯，贝拉莎也从老板那儿接过苏贾玛，她小心地把干裂的嘴唇凑到杯口，让细腻的泡沫浸一浸，再慢慢喝一口，润润焦渴的嗓子。这一杯，足够她徐徐地喝上半个小时。 那个请大家喝酒的丹莫客人走过来，贝拉莎忙不迭向她弯腰，“好心的人，愿阿祖拉照耀你的前路。”她又对其他外来者也道谢，“阿祖拉保佑你们。” “会的。”有个漂亮的丹莫女人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布莱丽娜在酒馆里募工，说明情况后，让原本热情兴奋的人群渐渐冷淡下去。贝拉莎·椎尔头一个报名，她宁愿和灰烬魔搏斗，也不想再过这种饥寒交迫的日子。 鸦石镇里类似情况的人不少，第一批报名的矿工只有五个人，布莱丽娜给了他们每人一笔安家费，一百五十枚赛普汀，这笔钱不多不少，不够买一张逃离索瑟姆的船票，但足够在这里过上一段时间像样的生活。 贝拉莎回到镇子上的废弃小屋，她与锐恩·莱尔弗相依为命。这个男人曾是禁卫军的一员，因为怯战导致同伴被灰烬魔所杀，于是遭到开除。当天晚上，他们在废屋里聊了许多，聊了许久。 “贝拉莎，你不能去。那些外乡人就是想让我们送死的。” “可是，锐恩，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难道我们都得在这儿饿死吗？”贝拉莎被酒精毒害的眼睛再次变得明亮，像是一股外界的新鲜空气把原本黯淡的炉火重新吹亮，开始发光发热了，她从怀里把钱袋捧出来，像是在捧着一个孩子，“瞧，明天我跟着他们去采矿，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好好活下去。” “贝拉莎。”锐恩抽泣起来。他的胃在难过、喜悦和痛苦里翻涌，直到一副粗糙的唇荚贴上脸颊，呵出的刺鼻的热气叫人耳热。他们痛痛快快过了一夜。 第二天，那群外乡人不知从哪儿运来一批驮马，他们都骑上马，又分给每位矿工一匹。 “我们会照看好马匹。一定不会让它们受损害。” 外乡人里的船长笑着说：“你们不必替这些马儿担忧。它们是法术变出来的。保护好自己吧，遇到敌情的话，就先躲起来，或者逃远些。” 北海幽灵号的船员与他们雇佣的矿工外出采集心石矿，清晨出发，傍晚返回，五位大胆的矿工都平安归来，并且得到了报酬，贝拉莎的确是最卖力的一个，她一个人就开采了旁人三倍分量的矿石，赚到的钱足够她在呕吐气母挥霍一个月。 “就像美好的往日重现。”喝多了苏贾玛，贝拉莎的一句话勾起更多酒客的愁肠。 第二天报名采矿的人就增加到了二十人，第三天就更多了，不出一周，全镇的平民都被这股热潮带动，加入了外乡人的队伍。 在当地人看来，心石既不能用来打造盔甲，也无法作为武器，根本是一种无用的废矿。但对探索奥秘的施法者来说，心石里蕴藏的，可是世界的未来。 林德发现这种特殊的矿物能通过吸收思维弦，凝聚灵魂，并且性质非常稳定。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用心石来构建人工智能的虚假灵魂，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只会增加智械危机的风险。 他可不想看到厨房烤面包机跳起来高喊：为时已晚，有机体。 随着他拜访了老法师内洛斯，林德又得到了新的灵感。 内洛斯对心石的研究也很深入，还研发了一台法杖附魔器，依靠心石的特殊属性，对预处理后的法杖进行全自动附魔。 心石里凝聚的灵魂体的确可以主持附魔仪式，这样一来，每块经过处理的心石都相当于一台附魔打印机，只需一位熟练的工人就能操作，不用再浪费专业附魔师的时间和精力。 附魔工业的完美拼图，在这儿找到了。 我想写些轻松的内容，好让大家在这个疲惫冷漠的世界多点笑容。说起来，这才是这本书的初衷啊，主角其实刚开始的定位就是个乐子人来着。连我的笔名也是乐子人。 第一百十四章 你不了解冬堡而妄下定论 第115章 你不了解冬堡而妄下定论 矿工队渐渐步入正轨，冬堡人还在当地雇了一些佣兵作为护卫，有这些经验老道的剑士查漏补缺，能减少许多突发状况带来的损失。 林德委托昂蒙德法师等人保护矿工，他自己带队前去拜访内洛斯。 索瑟姆岛的丹莫族大多住在石制的房屋里，半埋在地下，内洛斯则住在四十英尺高的大蘑菇里，恨不得直冲云霄。 泰尔密希临，这是一片巨大的真菌建筑群，大蘑菇的柄与盖都已经木质化了，硬邦邦的。这些来自瓦登费尔泰瓦尼家族培育的特殊植物，在索瑟姆岛东南沿海长得繁茂，也给这片充满末日气质的土地，添了几勺魔幻色彩。 布莱丽娜聊起自己对内洛斯的印象，其实也都是道听途说，她根本没亲眼见过内洛斯，或是跟他有什么书信往来。有些人活得太久，容易把自己活成传说。 “内洛斯大师是家族的议员。自从两百年前红山爆发，迪维斯·菲尔大师失踪，他或许已经是家族的最强者。他和菲尔大师都喜欢绑架瑞多然家族议员的年轻女儿们，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据说以前他的宝库里藏满奇珍，当时的家族成员一大娱乐项目就是溜到他的宝库里偷东西，很多人乐此不疲……” 在鸦石镇，当地人提起内洛斯，都异口同声，说他是个老疯子。 月影女士谈论内洛斯的时候很平淡，她只是说：“我不怎么喜欢这孩子，他从小就对审判席没什么敬意。”周围的法师听得满头汗。大家又在猜测月影的真实身份了，也许是她是魔神的使者什么的。 林德一行抵达泰尔密希临，内洛斯对他们的突然来访表示大大的不满。 这是个光头暗精灵，年纪很大，不过面相却差不多是个中年人。 “哦，好极了，又一群上门的客人，好像我忘记了什么时候邀请过你们。那你们谁可以提醒我一下吗？”内洛斯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们没得到邀请，就别这么乌泱泱地闯进我家里行不行？” 布莱丽娜向他道歉，并说明他们一行人来自冬堡学院。 “冬堡学院？那个快沉到海底的破地方？”内洛斯当时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布莱丽娜有些生气，“伱不了解冬堡就妄下定论，现在的学院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了。我们在迈向未来，而家族却还是原地踏步。” 林德在内洛斯的家里觉察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他的好大哥莫拉留下的异质，事实上，整座索瑟姆岛都笼罩在莫拉的无形阴影中，这位魔神很关注这个地方。而在祂的魔神器驻留之地，这种异质的气息已经很清晰了，房间的阴影似乎都在隐约抽搐，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海腥味。 这一切迹象都太过轻微，或许内洛斯没有察觉，也可能他不在意。 “你在追寻赫麦尤斯的力量？” 内洛斯见这个年轻人类在自己家里四处打量，不禁讽刺地说：“看来泰尔密希临的正主回来了，他连我在研究什么都要过问一遍。” “别误会。我只是见猎心喜。正巧，我也对莫拉有一点小小的了解。” “你？一个人类，你的年纪还不如我的房子大。我劝你务实一点，把魔神的理念先搞懂。不过你来自那种小学院，也难怪这么大胆无知。” 月影噗嗤一笑，“林德，你得再多了解了解魔神，免得让小内洛斯再笑话你。” 内洛斯的脸涨得像茄子，“你叫我什么？” “孩子。”月影很惬意地说了一遍，年轻美丽的脸庞仿佛圣母一样慈悲，“我知道你，你的母亲第一次把你捧到我面前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 活了一千多岁的老法师脸色犹豫，试探着问：“贾菲娜姨妈？” “你可没有哪个姨妈叫贾菲娜。”月影呵呵直笑，“不错的试探。” 在月影面前，内洛斯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那好吧，泰尔密希临欢迎各位，只是别打扰我的研究。也别乱动这里的东西。嗯？想喝犬根茶吗？自己去泡，或者到隔壁找我的管家。” 林德参观了内洛斯引以为豪的法杖附魔器。 “哈，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是我发明的。想不想试试？可以在我这儿买未附魔的法杖。”内洛斯推销起他的生意，随便一根半成品法杖，他要卖到两千多赛普汀，而做出来的成品，往往还没这个价值呢。 纯纯是黑心买卖，而且专门坑施法者。那些想要探究附魔器奥秘的人，少不了钱包出血。 林德拿出放大镜，贴在附魔器上检查，检查过符文后，又用心灵感应检查心石内的魔法构型。 “看吧，再仔细一些。”内洛斯得意洋洋地笑着，“尽情赞美这件奇珍好了，像你们这种小法师，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出来，甚至连它的工作原理都搞不懂。或者你也可以直接赞美我，我都吃得消。” 林德不吝激赏之词，“很棒的创意！心石构造的灵魂体可以储存附魔仪式，倒是我之前没想到的。不过你对灵魂的研究的确是有些粗糙，这么搞的话，每次附魔都要消耗心石的能量。其实可以用灵魂石替代的。” “你又懂什么？”内洛斯涨红了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亚龙人（亚龙人曾经被丹莫奴役，差不多和黑奴一样被当作会说话的农具），“我的作品就是完美的！你说什么用灵魂石代替，根本没可能！” 林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心石原矿，再取出一块充满的大型灵魂石，“借用一下你的桌子。” 内洛斯气哼哼的，故作不屑，但脚下像是长了钉子，半步不肯挪动，眼睛也一直往林德这边瞥。 林德用摄神取念从灵魂石里抽取思维弦，将其链接到心石上，缓缓培育出新生的灵魂体。这个操作让内洛斯欲言又止。林德在新生灵魂中印入附魔构型，并且当着他的面，用心石给一块布匹附上了寒霜防护符文。 “啊？！你这……不可能，让我检查一下！”内洛斯夺过附魔心石，把脸凑上前检查，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冷哼一声，“也没什么了不起嘛。用不着你，我自己迟早也会研究出来的。” 周围的冬堡法师们捂嘴笑，也有人没绷住，直接笑得很大声。 内洛斯板着脸问林德：“你在学院里是什么职务？” “学徒。”林德回答得很真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内洛斯忽然释怀一笑，“好吧，我小看你了。看来冬堡学院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有你这位优秀的年轻法师。我叫内洛斯，来自泰瓦尼家族。” “林德，来自异乡的旅人。”年轻的霍格沃茨转校生与千年老法师握手相识，“很高兴认识你。说起来，我们最近打算前往莫拉的湮灭领域，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吗？正好你这儿有祂的魔神器，我可以开启一个湮灭之门……” 第一百十五章 莫拉:林德与狗不得入内 第116章 莫拉：林德与狗不得入内 内洛斯一直在追寻莫拉的魔神器《无限智典》，实际上这也是许多求知者的野望。 魔神赫麦尤斯宣称《无限智典》中拥有世上的一切知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全知本就是个相对的概念，凡人一生掌握的知识仿佛一滴露水，而《无限智典》则是万里汪洋。 “你在找《无限智典》？我知道它的下落，其实就在冬堡领。”林德说，“如果感兴趣，等我们返航，你可以搭船。” 内洛斯惊诧地叫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怎么才说？我一定跟你们回去。” 布莱丽娜眼前一亮，“大师，伱有兴趣加入学院吗？” 当着他们的面，内洛斯依旧对学院不假辞色，“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不过是浪费我的时间，那些人的水平连当我学徒都没资格。” 布莱丽娜暗暗咬牙，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内洛斯赚上冬堡。 参观过泰尔密希临，林德只对两样东西感兴趣。 一个是法杖附魔器，他已经学会并改良出了更好的。 另一样就是赫麦尤斯的魔神器《黑暗经书》，严格来说，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系列，所有灌注了赫麦尤斯异质力量的书籍都可以称为《黑暗经书》，其中记载的荒诞不经，超古深邃的内容拥有让人沉迷的邪力，以至于能将阅读者召唤至知识魔神的领域。 内洛斯已经答应将他收藏的《黑暗经书》给林德一行人借阅，但关于合作共闯湮灭领域的邀请，这个老法师却又格外慎重，语气含糊地搪塞起来。 像他这么热衷整活的施法者能活这么多年，全凭一个小心谨慎，有危险的实验，从来不在自己身上做。每次冒险也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是很值得学习的态度，尤其是在如此危机重重的世界。大家也都理解他的顾虑。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林德把《黑暗经书》塞进肩包里，众人一起向内洛斯告辞。 “等等！就这么走了？你们不是要去湮灭领域吗？”内洛斯连忙拦住，从来都是他白嫖别人的劳动力，哪成想被这么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打了秋风。 “既然你不想参与我们的行动，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也就没必要在泰尔密希临进行。 “可这书是我的，你们只准在这儿研究它。” “留着这本书对你来说可不一定是个好事。当你研究知识的时候，殊不知，知识也在研究你。” “嗯？你什么意思？” “泰尔密希临笼罩在莫拉的目光中，祂窥伺着你的一切。”林德的话很笃定，月影女士也表示赞同。 “有这种事？我可不相信，你们只是为了从我这儿把书骗走而已。” “米拉克在岛上建造祭坛，用心灵控制把平民、强盗和原始土着变成他的奴隶，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那又如何？哦，我明白了，你想说，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莫拉给影响了。” 林德点点头，他对莫拉的了解足够深，在场众人也就只有月影可能知晓更多。当初溪木镇的生灵被莫拉的气息污染，他们同样是一无所知的。 “不介意的话。”林德对内洛斯释放了一个强力驱散术，将他灵魂中的异质排出。 随着黄绿色的雾气从七窍飘出，在半空凝聚成漂浮的浑浊眼球，内洛斯破口大骂起来，“莫拉！真是个混球！祂一直在窃取我的研究成果！这些魔族没一个好东西！” “冷静。”林德好心提醒，“别开地图炮。要骂就骂莫拉吧。” 内洛斯还是很生气，“好吧，看来必须得还以颜色才行。我可不能就这么吃了亏。” 月影女士目光怜悯，“孩子，你还是吃了这个亏吧。” “别小看我。还有，别叫我孩子。”老法师内洛斯脾气暴躁，“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杰作！不过是魔神罢了，我也能给祂个教训！” 他一阵风似的冲进实验室，还把门给关上了。 客人们只好在大厅小憩，等着看内洛斯能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玩意。 内洛斯的女管家瓦罗纳为大家送来犬根茶，这是一种味道古怪的苦涩饮料，只有邓布利多似乎还挺喜欢，这样嗜糖的人，居然也能喝苦茶。 实验室里不停传来奇怪的响动，一会儿像是有人在用力敲打铁块，一会儿是类似电钻轰鸣的声音，从镂空的大门里不断射出瑰丽的魔法灵光，给人一种午夜迪厅的迷幻感。 “这是在做什么？”龙裔一头雾水。 “敬请见证！”内洛斯的狂笑声响起，实验室的大门被一只黄铜大脚踹开，从里头走出来一坨硕大的锻莫机器，内洛斯那个老家伙就坐在机器人体内，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笑得志得意满。 “我去，钢铁侠啊。”林德捂脸。众人目瞪口呆。月影女士绷不住大笑起来。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具厚重的机器战甲，整体风格一看就是锻莫（矮人族的正式称谓）技术，厚实坚毅的黄铜板，庄严可靠的传动杆，胸部内嵌红宝石动力核，背后两排六根排气管，喷出滚滚蒸汽，走起路来轰隆隆的，动作居然还相当灵活。 林德对此的评价是太蒸汽朋克了。 “这就是我研究的内洛斯战甲！”老法师很厚脸皮，“你们绝对猜不到它有什么作用。” 月影女士很平静地说：“你仿照了锻莫的黄铜神努米迪安，想要获得那种否定一切的暴力。但这样的小玩具最多只能让你不被魔神注意到。” 内洛斯的狂笑戛然而止，“你怎么知道？” 连布莱丽娜都忍不住吐槽：“这分明就是锻莫族的技术，您居然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好了。这些不重要，反正现在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找莫拉算账了。”内洛斯穿上战甲后，仿佛什么艰难险阻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来他对这套装备的确是信心十足。 林德高举《黑暗经书》，将它展开，油绿的光芒释放出来，笼罩泰尔密希临，所有人都被传送到了异次元。 只不过一转眼，世界就大为不同。 众人聚集在一块海中孤岛，环顾四周，景象是非人间的凄凉。 天空仿佛受难一样，冰冷阴沉，亮绿色的扭曲光线横亘寰宇，仿佛神经元一样交错。 漆黑的海水泛出油污般的波光。阴冷的风从四下吹拂。孤岛的大地仿佛史前巨虫的甲壳，铺满脏污、陈旧的书页。 一个疲惫、苍凉、迟钝的声音在大气中回响。 “啊——又是一群追逐知识的凡人。我是命运潮汐的主人，禁忌知识的守护者，赫麦尤斯·莫拉。这里是我的湮灭领域，异典。在这里追逐知识吧，不过我劝告你们尽快逃离，在你们被这里同化之前，哼哼哼哈哈哈……” 林德仰头朝着天空高喊：“赫麦尤斯！” “嗯？凡人，你有什么……等等，是你？！你给我出去！” 第一百十六章 命运之黄昏 第117章 命运之黄昏 莫拉大抵是病了。 自从遇到林德，祂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不但精力衰弱，老眼昏花，而且连思维都变得死气沉沉。 异典位面本是一片很纯粹的领域。那些追逐知识的人来到这里，游历在凄惨的图书馆，翻阅亘古积存的书籍，渐渐被这里同化，变成扭曲、沉默、怪异的魔族生物。 莫拉收集知识，并致力于把知识变成奥秘。抹除知情者，掩埋古代遗迹。这种恐怖的囤积癖，顺应了世界的遗忘机制。所有文明终有失落之时，所有辉煌终有凋落之日。赫麦尤斯只是忠实履行了自然规律，这是祂的天性，也是祂的神职。 但就像阿祖拉厌倦了凡界的循环往复，莫拉也对这个枯燥的世界失去兴趣，就像在茫茫书海里寻金一样，偶尔会出现让祂觉得有趣的凡人，但这些闪烁的火花，无法满足祂的求知欲。 林德的出现对这个世界的众神而言是个意外之喜。 又以赫麦尤斯·莫拉最为激动。 祂控制了米拉克的信徒，指派他们去寻找林德。 再之后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 从莫拉身上撕下的魔神本质，化作了藏书塔。 藏书塔的通天图书馆，无疑是林德的灵感加上莫拉的神性，混合而成。正因如此，它才能帮助林德飞快掌握知识，在魔法的探索之路上一帆风顺。 倘若当初是其他魔神率先找到林德，那么他的神国将会是不同的样貌。或许他也会走上另一条道路，或许会成为战士、萨满、兽化人、吸血鬼之类的。 但偏偏是知识魔神迫不及待地接触了他，命运的馈赠来得很恰当，也很合适。 接触林德，给莫拉带来的伤痛十分长远，那些蔓延增长的蓝色门扉曾一度把祂的存在篡改、吞噬。断尾求生之后，莫拉就陷入了虚弱。祂的领域也开始出现异常现象。 同样是储藏秘密之地，异典领域与藏书塔的风格截然不同。 藏书塔内则是无穷的六角回廊，规规矩矩，整整齐齐，透出强烈的理性色彩。 异典中的事物像是染上了疯病，混沌无序，凌乱散漫，这种癫狂的姿态更接近宇宙本源。 无尽的漆黑汪洋上漂浮星子一样多的岛屿，它们都是一座小图书馆，储藏数以万册图书，在这里能找到过去未来的知识。而自从莫拉变得虚弱，许多岛屿都沉没进了海中。珍贵的书籍泡了水，变得腐烂模糊，这代表莫拉的记忆被遗忘。 祂的力量在衰退，天空中那些恐怖的光辉神经网络逐渐黯淡。在一些显眼的位置，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蓝色门扉强硬开启，就像某种痘疮，感染整个位面。那是林德的印记残留的力量，附骨之疽一样，无法摆脱，仍旧在日渐削弱莫拉，不死不休。 月影女士对莫拉的现状有所耳闻，但亲眼看到异典位面的景象，还是不由得啧啧作声。 “可怜的蠢货。这个教训真是够大的了。” 天空降下一团黑色的漩涡云，绵延数千英尺从的触须在漩涡中伸展、抽搐。那是魔神的化身，祂并没有降临在林德等人面前，而是远远的就停下了。 “离开这儿！”莫拉语气严厉，“异典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内洛斯小声询问：“祂看起来挺生气的，不如我们先走，改天再来？” 林德走到孤岛边缘，朝天空高声说：“莫拉，我是来谈条件的。” “吾没有任何话可以与你分说。离开！”遥远天穹中惨绿的触须胡乱甩动，就像一个深陷噩梦之人的挣扎。 “你没有办法将我驱逐。我已知晓伱的湮灭领域位于何处，此地对我而言来去自如。” 半空中的触须团暴怒起来，每一次挥舞，掀起的狂风都像无形巨刃，把漆黑的海水都撕开，涛涛大浪从地平线涌来，仿佛推移的群山，要将这片岛屿拖入无光的深水中。 面对魔神之怒，连龙裔这样胆大之辈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布莱丽娜紧张地站在原地，脸颊上渗出汗水，邓布利多神情平静，只是略略上前半步，试图把众人保护起来。阿兰尼亚低声向阿祖拉祈祷。内洛斯眼角抽搐，身上的黄铜机甲弹出一面厚重的盾牌，已经做好接受冲击的准备。 月影女士与林德是最平静的。 巨大海浪接近岛屿时，骤然失去前进的力量，轰然砸落，仿佛被无形的巨手压回了水面。 林德转头说：“月影女士，拜托你照顾大家。我去找莫拉单独聊聊。” 说罢，他给自己加持飞行术，随后一路朝天空狂飙。 “注意安全！林德法师！”大家在岛上挥手。 内洛斯收起盾牌，脸色严肃，“你们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去挑战莫拉？” “林德法师不会有事。”布莱丽娜冷静下来，“我们去找米拉克吧。他欠冬堡的龙魂还得交出来。” 进入异典位面之后，林德就觉察到了一种特殊的“温馨”，就像是回家一样。 这片领域被他的门形印记所感染，藏书塔的力量在渗入这片时空，很显然，莫拉对此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飞在空中的林德经过一片浮岛，就看到岛屿上密密麻麻的蓝色传送门。他悬停在岛外，觉察到时间流速的异常。莫拉把这片岛屿化作了隔离区，时间在这里停滞。可蓝色的传送门仍旧在不断分裂、映射。 这股无名的力量，击穿了魔神的防御，让祂无能为力。就像一个预言，宣判了莫拉的死刑。哪怕这个刑期可能需要数万亿年，对于永恒而言，不过是匆匆一瞥。 “莫拉，我们来聊聊。关于我们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结。” 一团漆黑的漩涡在浮岛前方出现，大量浪花泡沫一样的浑浊眼球从漩涡中心溢出，数以百计的油绿滑腻的触须在漩涡的边缘伸展，这就是莫拉常用的形态，可怖的非人异神，有如太空与深海一般的森然与阴沉。 “你！”莫拉的语气阴沉而紧张，“你还想怎样？难道不惧怕吾殊死一搏吗？” “听好了，莫拉，我和你本来是无冤无仇。是你自己找到我头上。我知道你不会引以为耻，但你得承认自己活该。” 漩涡中的触须在愤怒中痉挛，莫拉维持了心平气和的语调，“看来你对吾之宿命有了想法。哦，好运的凡人啊，你本不配作为吾等同列。你窃取了神的力量，吾能感觉得到。你的一部分，是由吾的血肉组成。” 林德觉得莫拉的嘴硬还蛮搞笑的，“人吃下牛羊，难道身体里就流淌牛羊的血了吗？莫拉，别跟我攀亲戚了。我大可不管你的死活，让你一点点虚弱、衰竭而亡。只是我觉得这样太低效，有些事情既然是注定的，那么就让它尽快到来，免得节外生枝。我可以让你摆脱消亡的结局，保留你珍贵的自我意识。” “你想要什么？”莫拉的语调稍稍高昂了一些。 “你的领域，你的秘藏。”林德语气平静，“还有你本身。” “狂妄！！！”赫麦尤斯·莫拉发出群鲸死亡般的恐怖咆哮。 下一瞬，无穷的狂风裹挟天灾般的毁灭元素，从世界尽头涌来，要将林德的身与魂尽数泯灭。 凄惨的天穹，震怒了。 今日份的更新送到了捏。另外，祝看书的朋友开心，也许你度过了糟糕的一天，但请不要失去欢笑的能力。 第一百十七章 北海幽灵号，前进三! 第118章 北海幽灵号，前进三！ “月影女士，我们该怎么渡过这片大海？”布莱丽娜考虑到不是所有人都学会了飞行术，一时间有些忧愁。 “我们乘船过去。”月影站在漆黑的海边。 她高亢吟唱，清丽嘹亮的嗓音仿佛穿过云霄的云雀。 悠长婉转的词句，使用无人知晓的古老语言。 众人感受到魔法灵气的震动。 魔法能量无处不在，哪怕是幽邃的湮灭领域。 它们听从月影的号令，汇聚在海面，巨大的湮灭之门开启，在众人的惊呼声里，美丽的北海幽灵号缓缓滑出，就像太空折跃的飞船，从索瑟姆岛鸦石镇的港口，被传送至这片凄凉的海岸。 船员们涌上甲板，扶着船舷栏杆眺望，他们正在船舱里吃午饭呢，突然就掉进湮灭领域了，吓得大伙儿险些没晕过去。 “嘿！”龙裔高声呼喊，“看这儿！” 船舷上的莱迪亚看到了，她连忙去准备绳梯。 所有人都陆续登船。 内洛斯对这艘船的构造和动力感到好奇。但现在不是参观的时候，接下来还有战斗要进行呢。 “我们启航。” “去哪儿，女士？”水手们站得笔直。 “暮光会指引方向。”月影女士捧起双手，放在面前呵气，一簇小小的银色萤火虫飞出，仿佛她掌心有一抔银雪。 萤火虫飞向漆黑的海，放出幽幽的磷光，延伸为一条若隐若现的光带。许多年长的航海士都声称海上有一种特殊的发光现象，会在危难的迷途之时，带领船只驶向正确的方向，那是海中的精灵之光。 凄惨的无光之海，铁皮轮船鸣响汽笛。 天空在震动。 冰霜、火焰、雷电、暗影的潮汐仿佛云团，从海平面升起，朝高空的某一处汇集，彼处，汹涌的元素轰击仿佛亿万颗烟花盛放，每一条色彩艳丽的尾流落在海上，都能掀起数十英尺的巨浪，大量海岛、浮岛以及其上的远古庙宇在余波中破碎。时速上千里的狂风发出让人胸膛迸裂的压抑啸叫。世界仿佛在走向死亡，在用最绚烂、恐怖的方式举办葬礼。 北海幽灵号驶向大海深处。 赫麦尤斯·莫拉宏大、遥远、冷酷的命令回荡在海面。 “吾之仆从，消灭这些外来者。将他们永葬深海之下！” 站在了望台上的水手高呼：“水下有东西！” 深海的眷族纷纷浮现，它们的形貌仿佛从渔民的噩梦里爬出来一般，躯干带有古老水生生物的构造，身体苍白细长，皮肤如泡涨的手掌一样多褶，面容隐约残留类人种族的痕迹，眼球好比腐烂的蛤蜊肉那样浑浊，身上发散出邪恶的魔法灵气，带有挥之不去的咸腥味。 莫拉领域的魔族朝北海幽灵号进军，它们的虫壳战船从水中升起，船舷遍布藤壶与扭曲海藻，甲板上站着大量堕落施法者，面容仿佛章鱼，挥动细长的手臂，将毁灭元素汇集，朝北海幽灵号发起连绵的攻势。 龙裔站在船首狂笑，“这才叫战争！”这个诺德男人仿佛没有恐惧心理，他往阵前一站，所有人都油然生出莫大的勇气。 邓布利多教授抽出老魔杖，潇洒地一挥，强光自杖尖射出，化作一个光罩将船身包裹。 [铁甲咒] 在连绵不绝的枯竭风团轰击中，在海面的大浪拍打中，铁甲咒制造的护盾频频闪烁，却依旧有岿然不动的气度。 布莱丽娜前往火炮甲板，指挥水手们装填附魔火球炮。 “别以为北海幽灵号是货船，莫拉的走狗们。尝尝冬堡大炮的厉害！” 月影女士代理船长，她让阿兰尼亚掌管船舵，自己则在一旁指挥舵手与轮机组，“左满舵，前进三。” 北海幽灵号沿着迎面的浪上升，随后侧向滑落，在抵达波谷前船身侧转，一侧船舷朝向前方的迪德拉战船，洞开的炮门正对敌舰。 “开火！” 十门火球炮发出安静的鸣叫，相较火药武器而言异常粗大的炮口喷出脸盆宽的赤红火球，留下十条照亮海波的尾迹，飞速撞击敌舰，随即剧烈爆炸。 轰轰轰轰轰！ 内洛斯看着虫壳战船在海上燃烧，而更多敌舰如蝗虫一样浮现，不禁发出冷淡讥讽的笑声：“战争，哼哼，从来都是这样。”他戴上黄铜头盔，面甲肃穆的眼孔里亮起明亮的红光，背后的排气管发出仿佛汽笛的啸声。这看似笨重的战甲居然漂浮了起来，到了半空骤然加速，陨石一样砸向敌舰，直接进行狂热的跳帮战。 无穷无尽的深海种族在铁甲咒的护盾上爬行，就像攀附在纱帐上的蟑螂，像是弥漫的鼠群，对护罩内的北海幽灵号虎视眈眈。 龙裔眼看铁甲护盾在连绵的强攻下摇摇欲坠，一旁的邓布利多也略有些吃力。 他向邓布利多使了个眼色，随即深吸一口气。 邓布利多收起魔杖，护盾消失，上空的魔族纷纷向甲板掉落。 龙裔面朝天空坠落的群敌，张口吐出巨龙的喝令！ “fus ro dah！（伏斯，洛，达！）” [龙吼·不卸之力] 诺德男儿口绽雷霆！ 澎湃的纯粹的力量骤然扩散，如不可阻逆的狂风席卷，雨点一样落下的魔族也如雨点一样被吹飞。 北海幽灵号在巨浪与群敌包围中前行。 在银色萤火虫的指引下，远方的岛屿已经清晰可见。 莫拉的仆人米拉克以吼声奴役巨龙，群龙在岛屿上空盘旋，簇拥着这位最初的龙裔。 “米拉克，击败这些外来者，将他们俘虏。” “赫麦尤斯，我不会平白听从你的号令。” “不忠的仆人啊！吾允许你的忤逆，只要你办到，吾将赐予自由之身！” “一言为定。”佩戴暗金色深海祭司面具米拉克发出满意的笑声。 他仰视燃烧破碎的天穹，那里发生的战斗远胜当年他与拜龙教大祭司瓦洛克那场撕裂大陆的交锋。 赫麦尤斯·莫拉在与谁交战？ 不重要，不论祂是输是赢，米拉克重返泰姆瑞尔，一统天下的命运都不可违逆。 北海幽灵号的汽笛再次吹响，这艘铁甲轮船化作战舰，以决然不可阻挡的气势，朝米拉克所在之地前进。 第一百十八章 神战开启 第119章 神战开启 悲惨的阴沉天空之上，渺小的人类法师站在众门环绕的浮岛上，仰望宇宙深处漂浮的混沌眼球，那亿万颗冰冷的星星，无可计数的哀伤的黑色漩涡里，伸出滑腻的修长腕足，每一次搅动都漾起细密的浮沫。 泡沫破裂便有一枚眷族的胎卵坠落，它们在大气中受风吹拂而增长，坠入海中时已经成熟，朝北海幽灵号发起不绝的袭击。 四面八方涌来的毁灭潮汐在抵达浮岛地带时就已平息，不论是焚毁山峰的高温，击穿真空的雷霆，冻碎钢铁的寒气，还是吞没物质的阴影，都没能越过众门围拢的墙垣。 赫麦尤斯·莫拉冷酷地俯瞰，在祂美好阴森的异典位面，唯独是一抹湛蓝的光辉如此刺眼醒目。仿佛来自异世界苍穹的澄澈之蓝，让人心情愉快的晴朗蔚蓝，汇聚在浮岛，将其染作一颗蓝色星星。 混沌宇宙的茫茫恶意丝毫不能把蓝星淹没。 闪烁如初，亘古不变。 “外来人，你无法在阿波科法（异典）战胜吾。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吧。”大气中回荡赫麦尤斯的呢喃，“你虽有神性，却甘愿自困凡人之躯，那孱弱低等的构造可能否庇护伱的魂灵？吾已嗅到这具血肉中发散的恐惧和悲伤，哦，凡人的思维仿佛折纸的城堡，经不了风雨。” 触须交错挥舞，就像一台精密的编织机，在太空深处投射出末日的景象，那些无数次世界轮回中失落的历史，古老城市的崩塌，凡人国度的毁灭，自相残杀的血腥行径，荒诞无耻的邪淫作风，纯洁孩童的堕落惨死，英雄末路的悲凉之叹……一切曾发生过的，将要发生的，乃至正在发生的世间悲剧，都呈现在宇宙的巨幕中。 海量的悲伤、痛苦，让人作呕，凡人的心智无法承受一瞥。 赫麦尤斯的低语如噩运的梦呓：“坠入虚无吧，抛弃你的道德准则，抹去可笑的人性。沉浸在温暖舒适的虚无里，就不会受伤。” 林德稍稍闭上眼睛，莫拉这个老梆子不讲武德，发现魔法攻击奈何不了他，就开始搞精神攻击。放在任何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度，祂放映的这些画面都足够祂被枪毙五小时的，但这一些事件的确是真实的历史，是最残酷的那部分。 莫拉的笑声更加“甜蜜”，在祂粘稠慵懒的语调里，就像一块有毒的牛轧糖般粘牙，“外来人，瞧瞧你，毫无营养的庸俗人生，你的善良与邪恶都不够纯粹，告别了天真，却还未拥抱残忍，正因如此，当你目睹这些世界的阴暗才会感到痛苦。” “低级的话术，莫拉，别给我扯什么人生哲学，你只是一坨触手怪，不懂人心。” 站在众门环绕中的林德，招引马格努斯之眼的神力，于是每一扇门扉都飘出光带，环绕他的身躯。跟随他穿越的叉子魔杖化作权杖，轻松承载永恒神力冲刷，仿佛本就应该如此。 林德的权杖指向深空中飘舞的触手团。 [塔朗泰拉舞] 于是数以万计的，绵延数万公里的触须开始热情跳舞。 一股欢乐的情绪在宇宙间回响，毁灭性的潮汐都开始变成烟花。 这就是魔咒的力量，愉快的塔朗泰拉舞让魔神的化身不由自主地舞动，复杂明快的舞步让触须缠绕打结，也就无法投射那些限制级的恐怖画面。 大气震怒，莫拉低声咒骂，“愚蠢的下三滥！” 林德再次举起权杖。 [眼疾咒] 莫拉的眼球纷纷爆裂，祂低声怒吼，在自己的领域里，被剥夺了视野。 林德轻轻按住手背上的门形印记，周围的门扉感受到共鸣，开始飞快分裂、投射、增殖。 辽阔的深空，一道道宏伟的门扉虚影仿佛星球般升起，高低交错，层层叠叠，仿佛一片横亘数千万光年的湛蓝密林。 藏书塔对异典领域的吞噬，开始了。 …… 漆黑海面，钢铁轮船朝着群龙环绕的海岛疾驰。 莫拉眷族的战船不断涌现，魔族从天空的泡沫温床中坠落，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狂风暴雨。毁灭的元素尾流还在不停落下，天空战斗的余波，每一道落在海上都是横跨数英里的巨大光柱，海面如同咆哮。 索性这些余波给莫拉眷族带来的损失更大。 附魔火炮连连发射，轮机全速运转。破碎的灵魂石堆满空桶，溢出来散落一地。 北海幽灵号的水手在剧烈摇晃的甲板上奔走，库管朝着控制舱大喊：“我们的灵魂石储备见底了！” 布莱丽娜咬紧牙关，“那就现做，反正这些迪德拉管够。” 邓布利多说：“给我一块空白灵魂石。我现在可以复制一批。” 月影女士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战场上依旧清晰，“邓布利多，使用阿祖拉之星吧。” 老法师心中有数，他已想好了如何应用阿祖拉之星。 “需要有人帮忙释放摄魂陷阱。” 布莱丽娜自告奋勇，“我来。” 她朝着海面上蜂拥的迪德拉魔族释放摄魂陷阱，随着它们的死亡，灵魂飘向北海幽灵号，邓布利多高举阿祖拉之星，收纳魔族的强大灵魂。 老法师挥舞将魔杖按在充满能量的阿祖拉之星上，使出[摄神取念]，一道道灵魂能量如丝带般抽出，顺着他的指引，链接到蒸汽轮机与附魔火炮上。 阿祖拉之星仿佛真正成为了星星，发散银色的光辉。 不断抽吸游离的灵魂，又不断释放，作为一个功能强大的中继器，保证北海幽灵号的续航。 有了阿祖拉之星，附魔武器在战船上仿佛永动机，绝不会枯竭。 充沛的灵魂能量让附魔轮机进入过载，月影女士高声说：“前进四！” 阿兰尼亚语气紧张，“会撞上的！” “不，不会。” 前方的海域，一道从天而降的元素尾流砸落，仿佛巨柱入水，一瞬间扫灭了数百条迪德拉战船，在巨大的尾流面前，钢铁轮船不过是池塘微浪顶峰飘摇的一粒草籽，而这条尾流冲击出的海波，也如山峰一样迎面袭来。 “要撞上了！”甲板上与龙裔并肩作战的莱迪亚大喊。 内洛斯的黄铜战甲从横扫的尾流中一跃而出，战甲浑身通红，背后的排气管熔化大半。他砸落在北海幽灵号的甲板上，回身眺望沛然的巨浪，不禁摇头叹息。 “来不及躲的。” 巨浪砸落的瞬息，一道数千英里高的湛蓝门扉骤然洞开，北海幽灵号轰鸣着越过传送门，下一瞬间，就抵达了一座岛屿的海湾，将迪德拉的战场抛在了数十海里之外，死里逃生的船员们欢呼起来。 此时群龙的吼声响彻云霄，将众人从喜悦中拉回现实，大家聚集在甲板，观察四周。 他们抵达了目的地，骑龙的男人在天空俯视，米拉克已恭候多时。 浑身浸透海水的龙裔啐了一口咸唾沫，举剑朝天空大喊：“喂！你，米拉克，该还债了嘿！把你的龙都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回答他的是一口灼热的巨龙吐息。 第一百十九章 巨龙守护神 第120章 巨龙守护神 “盔甲护身！”成熟稳重的老教育家邓布利多使出铁甲咒挡住龙息。 龙裔很羡慕地看着骑龙的米拉克，大家都是同行，为啥人家的画风这么酷啊？ 群龙翱翔于天空，凡人无法战胜。 邓布利多面对四条巨龙的围攻，铁甲咒都快绷不住了。 “我们飞上去和它们交战！”布莱丽娜鼓足勇气，当初在冬堡面对来袭的巨龙，法师们也是这样做的，这里有邓布利多在，照样可以使用[锁舌封喉]阻挡龙吼。 “不行的，巨龙的力量很强，空中是它们的领地。我们很难有胜算。”内洛斯提出反对意见，巨龙的俯冲能击碎城墙，就是是钢筋铁骨面对这样的天空霸主也得掂量掂量。 这时候还得是屠龙专家龙裔出手，早在半个月前，他已通过上古卷轴的力量穿越时间，学会了古诺德英雄的龙吼[龙魂撕裂]，这是一种能给龙族带来死亡体验的强大吼声，能剥夺巨龙的力量，让它们从天空坠落，任凭宰割。 看准时机，龙裔张口怒吼：“joor zah frul！” 冰冷的蓝色冲击波冲过天空，正中米拉克骑乘的巨龙。 在痛苦的嚎叫中，巨龙坠落在岛上。 米拉克一跃而起，停落在北海幽灵号的甲板栏杆上，目光透过面具，幽幽凝视龙裔，“终于到了我们会面的时候，最初的龙裔与最后的龙裔聚集在此。濒临毁灭的异典阿波科法无法束缚我的脚步，而我将吞噬你，借助你的灵魂重返世间。” 龙裔越众而出，与自己的前辈针锋相对。 群龙盘旋，大海咆哮。 众人屏气凝神，站在异彩闪耀的天穹下。 布莱丽娜感到海风的冰寒，不自觉抬头，阴惨的天空不知何时，竖起无穷多的蓝色帷幕。这些遥远巨大的门扉就像天体一样在天空静默，如跨越光年的迷宫墙垣，将异典的苍穹分割。 她不知道高空正在发生什么。交战到目前为止，己方并无一人伤亡。北海幽灵号的船体被打得坑坑洼洼，但主体结构没有损坏。现在，他们迎来了最后的战斗。 阿祖拉保佑。高塔君王保佑。 胜利，会属于他们的，一定会。 米拉克盯着龙裔，以他严肃傲慢的语调蔑嘲：“你对我掌握的力量一无所知，不是吗？即便如此，依旧敢踏入异典，与我作对。” 金发的诺德男人表情严肃，虽然他一直都很乐观，嘻嘻哈哈的样子，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大家对他的印象也是个好好先生，有什么事情拜托给他，都能得到很好的完成。 但实际上，龙裔并非一个有求必应的糊涂虫，他虽然失忆，但内心从不迷茫。 “伱在索瑟姆岛上危害人们的生命。米拉克，你用幻术毒害平民。我要阻止你。” “所有伟大的事业，都会榨取他人的利益，这个过程注定是残忍痛苦的。而我已经赐予他们心灵的安宁，沐浴在我的教典中，他们将获得真理，也获得快乐。” “看来你发了疯，自以为强大到能战胜天下的英豪。” “没错，连巨龙都臣服在我的吼声之下，你，也不例外！”米拉克发出一声咆哮。 “gol hah dov！”[龙吼·强迫意志] 昏黄的冲击波砸在龙裔身上，他的双眼骤然失神。 北海幽灵号甲板上，众人都觉察到情况不妙。 “龙裔被米拉克的魔法控制了！”莱迪亚大惊失色，立即抽剑冲向米拉克。 面对莱迪亚的冲锋，米拉克无动于衷，而龙裔却与昔日同伴刀兵相见，一剑把莱迪亚击退。 甲板上的众人一时间也有些急迫。 “先把龙裔救回来。” “得有人拦住米拉克，还有那些龙！” 月影女士语气轻松，“那些龙就交给我吧。” 内洛斯低声埋怨自己就是个做苦力的，随后奋然迎击米拉克。 “哦？一个锻莫？不，我知道你，泰尔密希临的主人，莫拉很喜欢你的分享。” “去祂魔神奶奶个腿！” 黄铜战甲轰然运转，内洛斯挥拳朝米拉克砸落。 米拉克闪身躲过，随后吐出龙吼：“gol hah dov！” 控制心灵的龙吼击中内洛斯，但被他的战甲阻挡，这承袭锻莫族黄铜神的哲理武装，拥有很强的魔法抗性。 眼看自己的绝招无功而返，米拉克认真起来，他再次使用龙吼，“mul qua diiv！”[龙魂觉醒] 沸腾的龙魂化作瑰丽的灵体甲胄，包裹米拉克全身，他挥动长剑，与厚重的黄铜战甲对攻。 砰砰砰！ 你来我往，火星迸射，仿佛这不是两个人类的交战，而是两头狂怒的猛犸象。一拳一脚都能洞穿钢板，船身构造因他们的搏斗而改变。不多时，他们就击穿了上层甲板，落入船舱继续交手。 战斗打响，飞龙群朝北海幽灵号甲板俯冲。 月影女士抬手召唤出一张银色的长弓，飞上天空迎击巨龙，“你们去帮龙裔，我会解决这些小家伙。” 银色长弓凝聚光辉的箭矢，骤然射出，化作冲天的暴雨。 巨龙中箭，双目尽毁，在痛苦中俯冲坠海。 她身临此地，便是神的领土，群龙不能加犯。 甲板上，船员们将龙裔团团包围。 龙裔被米拉克控制，朝众人发动攻击。 “伏斯，洛达！”[不卸之力] 一个咆哮，直接击碎了邓布利多的铁甲咒。 老法师晃了晃身，施展呼神护卫，银色凤凰飞出，盘旋龙裔肩头，将他短暂唤醒。 “龙裔啊，诺德的英雄，请清醒过来，不要沉沦在邪恶的魔法之中。”莱迪亚肩部负伤，血流不止，仍高声呼唤同伴。 龙裔面色挣扎，显然，[强迫意志]的龙吼很难对付。 邓布利多语气平和，他的本地话已经说的很不错了：“他的内心充满邪恶的噪音。让他迷失方向。” 布莱丽娜施展安抚术，试图让龙裔摆脱控制。 月影女士在空中传声：“邓布利多，教他使用守护神咒。” “他没有巫师的血统。” “他是龙。”月影女士轻笑，“时光的神裔。” 邓布利多将老魔杖塞进龙裔手里，“年轻人，心里想着开心的事情，然后跟我念。” 龙裔闭上眼睛，面色稍有些痛苦，但还是点点头。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一团汹汹的银色光辉从杖尖喷出，随后，一团庞大的雾气冲出，在半空化作一条模糊的巨龙。 在众人瞠目中，巨龙守护神发出畅快的咆哮。一时间被米拉克控制的龙群都悚然畏缩，仿佛那天穹中飞舞的虚影，是龙族的君王。 邓布利多轻抚胡须，对龙裔的施法天赋啧啧称赞，“可惜，年纪大了点，不然也能来霍格沃茨做个转校生。” 再一章就差不多交代完了。大家肯定看急眼了吧，这狗作者怎么这么能水啊（恼）！不过你们别急，让我先急。过两天就去中土了，霍比特人剧情有巨龙出场的，要不要让龙裔出马？还是让主角把史矛革变成小动物，带回霍格沃茨饲养？ 第一百二十章 一场战争吧，大概 第121章 一场战争吧，大概 北海幽灵号。 龙裔交还老魔杖，巨龙守护神缓缓消散，被唤醒自由意识的龙群发出畅快的鸣叫。 此时的火炮甲板，内洛斯与米拉克的交战已接近尾声。 黄铜重拳再一次砸出，却没有了最初的决绝勇气，泵动的蒸汽也已经衰竭，这一拳没有击中米拉克。反被包裹龙魂铠甲的手掌挡住，紧接着，米拉克背身过肩摔，将厚重的黄铜战甲整个掀起，直接砸穿钢板，掉进下层轮机舱。 米拉克从甲板破洞一跃而下，落在倒地挣扎的内洛斯身上，一把扯开他的头盔。 暗精灵法师气喘吁吁。 “你输了。自以为穿上一身盔甲就能成为战士吗？”米拉克发出冷嘲，若非他与莫拉的约定是俘虏这些人，内洛斯落败的一瞬间就该魂归湮灭。 “呼，呼……我老了。” 米拉克更是大笑，“我的年纪远胜于你。别不服气，战胜你的人是最初的龙裔，泰姆瑞尔的天命主人！”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从上方落下，将米拉克打得浑身颤抖。 他抬起头，众法师站在火炮甲板的破洞俯视，手中都已凝聚了毁灭性的魔法元素。 “哼，冥顽不灵。” 不等他再次张口，邓布利多举起魔杖，[锁舌封喉]。 米拉克浑身一僵，对龙裔来说，吼声是最强大的武器，这一个小小的魔咒无疑废除了他的武功。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胜算已跌至谷底。 那些巨龙已不再回应他的召唤，米拉克负隅顽抗，施展魔法，召唤莫拉的眷族。 两头深海生物出现在船舱里，它们尚且没搞清楚眼下的形势，月影女士再次拉弓射箭，倾盆暴雨落下，将这两头异怪射杀。 米拉克趁势施法，将自己藏匿在阴影中。 龙裔冷哼一声：“想逃？伏斯，洛达！” 冲击波横扫，将隐身的米拉克击飞，他顺势撞破船舷，跃入海水。 龙裔毫不犹豫地投入水中，异典位面的无光之海对凡人而言是有毒的，蕴藏其中的阴影能量会夺走人的生命力。 深水之下，龙裔只感到彻骨的寒意。他什么都看不见，一睁开眼，海水腐蚀双目带来剧痛，他的七窍都开始出血，皮肤缓缓剥蚀。 而与他截然不同，米拉克却是如鱼得水，他的人类形体缓缓解离，就像一颗撕裂的蚕茧，内部孕育的新生物摆脱了束缚。 眼球弹出，獠牙生长，骨骼溶解，肌肉伸长。 不可名状的异怪，仿佛蜗牛与章鱼的结合物，挥舞十四条触须，无声朝龙裔袭来。 深水之下，龙裔少男与触手前辈的大战一触即发。 月影女士站在甲板，仰望绚烂的天穹。 众人都俯身望着海面，心急如焚。 凡人的归凡尘，神的归于神。 “月影女士，我们该怎么办？” 莱迪亚这个傻姑娘已经开始卸甲，但被布莱丽娜拦住，“别冲动，伱帮不了龙裔，这样下去只会白白牺牲自己！” 莱迪亚颓然坐倒，闭上眼睛，向九圣灵祈祷，让他们祝福龙裔能得胜归来。 月影女士朗声说：“不必为那英雄遭遇的挑战忧烦，命运已预示他的胜出。最初的龙裔舍弃了凡人之躯，污染了龙魂，堕落为低贱的迪德拉。龙蛇之争，已有定数。吾将注视这一幕，吾等将见证这一幕。” 她高举双手，温柔的晨光在掌心汇聚，化作一颗耀眼的星星，照亮亘古黑暗的海域。 海水中的阴影能量被驱离，在明媚的银光中，海域像是盛夏澄澈的港湾浅水。 甲板上的众人来不及为月影女士的法术惊呼，都第一时间注意到水下搏斗的一人一兽。 原先的米拉克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让人看了半夜做噩梦吓尿床的多足海兽。 龙裔的血在海水中扩散，将他染作红色的影子，而这个男人被触手死死扼住咽喉，挣扎得越来越无力。 “不！龙裔要不行了！快帮帮他！”莱迪亚嘶声尖叫，嗓音如裂口的笛子一样干涩。 邓布利多教授第一个出手，他总是不惮在正义危难时挺身而出的。 [变形术] 海水化作鱼群，飞速遨游的旗鱼如水下利箭，尖锐的长嘴戳穿米拉克的身躯。 怪物吃痛，触须痉挛，让龙裔得以挣脱，他竟不上浮，而朝米拉克冲去。 深水之下，以肺脏的最后一气息，吐出雷霆的龙吼。 “伏斯，洛达！” 海水爆炸。水体空腔反复震荡，冲击波横扫，能轻易震碎内脏。 米拉克的身躯被撕裂，炸成海中的无数碎块，他扭曲的龙魂则被昏迷的龙裔吸收。 变形术制造的鱼群驮负诺德好汉，将他送回海面，众人连忙将他带上甲板救治。 天穹上，元素潮汐已经平息，狂风安静之后，莫拉的哀嚎也变得清晰。 林德的声音传递到海面，“月影女士，劳烦你把大家送出去。异典要崩塌了。” 布莱丽娜语气急促：“林德！你还好吗？！” “别为我担心。我们一会儿见。” 月影女士最后眺望那天穹上无数洞开的崇伟蓝色门扉，那将无垠深空都分割的可怖之物瑰美得让人沉醉。 “真可怕。林德，你知晓自己背负的是何等的力量吗？”她摇头微笑，“不，不重要，命运自有安排。” 她召唤湮灭之门，将战痕累累的北海幽灵号传送至鸦石镇港口。 深空中的林德收回目光，他脚下的浮岛开始上升。 重重门扉如阶梯，引导林德抵达异典的最高处。 每个魔神的领域都如真正的宇宙般无限广袤，但距离并无意义，一切物理量纲都无意义。 藏书塔虽小，却能渗透、吞噬异典。决定胜败的不是体量，而是位格。 就像林德所说，他不过是把莫拉注定消亡的结局提前。 他缓缓穿过时空的边界，脱离异典位面。身处混沌的湮灭，俯瞰异典位面。 在林德所处之地的视野中，只有脸盆宽。 一颗黯淡的绿色星星，内里遍布蓝色的光斑。 他拿出手机，点开摄像头，在湮灭之中，所有物理准则失效，这只手机本不该生效，但它就是在正常运行。林德拍了一张异典位面的俯瞰图，分享到朋友圈，附言：“我最爱去的书店，它也没能撑过这个夏天。” 林德收起手机，是时候给异典来一次大扫除了，把莫拉的那些扭曲仆从清理干净。 异典位面的深空，藏书塔的门扉里弹出一枚圆锥体，表面还用红色油漆刷cp的字样，另有一个代表危险的辐射标志。 林德挥动魔杖。 [阿拉霍洞开] 核弹头密码程序解锁。 [复制咒] [复制·复制咒] [复制·复制·复制咒] …… 他将一个复制咒的效果叠加了十七次，第一次复制后总共是八枚，接下来每次复制，都在八的基数上叠加一次幂运算，最后得到一个需要用科学计数法来统计的数字。换算重量的话，复制出的核弹头赶超太阳系总质量的三倍。 数量无意义。 能量无意义。 把天空填满的核弹头只不过是用来清理。对莫拉的结局毫无影响。 林德再次挥舞魔杖，释放[烟花咒]，一个用来释放魔法烟花的小法术。 太阳陨落。 他面前的这颗绿色星星渐渐透出温暖的橘红色光芒。蓝色的门框刺破位面壁垒，它开始裂解，就像一颗破碎的水滴，内容物四散开去。 一颗混沌的眼球从异典位面飞出，在位面崩溃的场面中毫不起眼。但不等它逃离，就落在林德手上。 “莫拉。我的好大哥，别来无恙啊？”林德戳了戳手里的眼球，“我们这么有缘分，我都舍不得杀你了。不如这样，我手头缺一本正经的魔法书，你呢，为神这么热情，肯定会自告奋勇的是不是？” 在莫拉不甘的咒骂声里，林德施展变形术，将祂最后的躯体化作一本不起眼的黑色笔记本，除了封皮上时不时冒出的混沌眼球，它与小卖铺十几块一本的精装仿皮革笔记本没什么区别。 “好，这下终于不用再撕我的睡衣了。”林德长出一口气，开启湮灭之门，回到鸦石镇。 当地的暗精灵围着北海幽灵号评头论足，大家都对这艘忽然消失的铁船感到好奇。 “它都经历了什么呀？”有人看着坑坑洼洼，伤痕累累的船身发出由衷疑问。 “一场战争吧，大概。”旁边的人耸耸肩。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起锚，我们回家 第122章 起锚，我们回家 鸦石镇。 大战过后，大家又聚集在呕吐气母饮酒。重伤的龙裔经过治疗和修养，没两天就生龙活虎了，他拍着胸脯表示自己身体倍儿棒，而且吸收了米拉克的龙魂，让他也学会了那个控制心灵的强大龙吼。 “这下我可以骑龙了。”他笑着说。 米拉克与莫拉这对主仆被解决后，索瑟姆岛的暗流也平息下来。笼罩在上空的窥视目光一扫而空。被控制的人们也恢复神智，生活重回正轨。 冬堡人留在港口维修北海幽灵号。第一批心石矿也开始装船。 这段时间以来，当地的丹莫族脸上多了许多笑容，心石矿业的繁荣给当地的主要劳动力群体带来丰厚的酬劳，连带着拉动了鸦石镇低迷的消费水平。呕吐气母的老板日入斗金，开杂货店的费希斯·阿洛也喜气洋洋，镇上的佣兵得到雇佣，铁匠也迎来大订单。 议员与副议员都感到情况在好转，他们寄信给瑞多然家族，描述了鸦石镇的复兴，家族对此略感兴趣，决定稍稍投入更多资源，以保护鸦石镇的商业。 情况的确在好转，昂蒙德法师与扎格法师解决了鸦石镇被灰烬魔侵袭的源头——说起来是个很曲折的故事，但总之，今后不会再有大批灰烬魔对鸦石镇发动攻击了。这样一来，当地的禁卫军也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分出更多人手保护外出采矿的工人。 似乎所有人都很开心，哪怕是放高利贷的人也觉得生意比以前好做了。 不过还是有人不满意。 一个帝国人，名为克雷修斯·凯力尤司，对冬堡人的采矿队持反对意见。他年纪很大了，没有能力进行长途跋涉的开矿活动，也是鸦石镇复兴后少数没有享受到好处的人群。他公然指责冬堡学院是在用鸦石镇人民的生命牟利。索性大部分镇民都觉得此人是在胡言乱语，没有引起什么骚乱。 布莱丽娜留在船上的时候，扎格法师找到她，描述了那个帝国人在集市上的言论。 “他说鸦石镇的矿脉没有断绝，呼吁当地人重新开矿，而不是外出采集心石。” 布莱丽娜神情一动，“他的话有可信度吗？” 扎格调查过这个克雷修斯，“他的曾祖父是东帝国公司的冒险家，叫葛雷天·凯力尤司，是个很棒的探矿者。某次受邀进入鸦石矿坑深处进行调查，却没有再出来。从那之后，公司就封锁了深处矿坑，并宣称葛雷天死于矿洞坍塌。克雷修斯认为曾祖父的死有蹊跷，并且他很确信当地的乌木矿脉没有耗尽。” “这么说，在矿坑深处，的确有可能蕴藏更多矿石？” “这是有待考证的。”扎格双手抱胸，“不过，一旦消息确认，当地人就再也不会冒着风险外出采矿了。他们宁愿在舒适的地下矿洞工作。不但更安全，而且通勤更方便。” 布莱丽娜点头，“不仅如此，一旦确认乌木矿脉的繁荣，瑞多然家族肯定会加派人手，投注更多的资源在索瑟姆。这样一来，冬堡对此地的影响力会大幅削弱，今后开设学校，建立学院分部的计划会受到严重阻挠。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的商船都没法靠近索瑟姆岛了。” “正是如此。”扎格表情严肃，“该做决定了，女士。” 布莱丽娜沉吟不语，良久，她说：“不能让乌木矿场重开。收买那个帝国人，叫他从此以后都闭上嘴。” “这件事要通知林德法师吗？” “不必，不需要让他知晓。他是个优柔寡断的好人，肯定会选择帮助当地恢复矿场的。” 扎格咂咂嘴，“林德法师只是太慷慨，不论是知识还是财富，他都可以分享。” “是啊，他不了解，政治不是分享，而是争夺。” 他们正商量着，突然布莱丽娜的手机响起铃声。 【?轻快的音乐?】 “是昂蒙德法师。”她接通电话，“喂？” “玛约法师！您猜我在哪儿？鸦石镇矿洞地下呢。” “什么？你一个人吗？” “不是啊，和大伙儿一块儿来的。今天早上我们在呕吐气母喝酒，听到一个叫克雷修斯的帝国人在诉苦，我们就上去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总之，现在我们都来探索当初被东帝国公司封锁的矿坑了。这里是个古代诺德氏族的遗迹！还有大量的乌木矿呢。” 布莱丽娜眼前一黑，气鼓鼓地说：“你把电话给林德法师！” 过了一会儿，林德接起电话，“喂？玛约，我们在冒险呢，小队里还缺人，要不要一起来？” “林德法师，您听我说……”布莱丽娜把自己的忧虑解释清楚，“所以，您不能让这里的矿场重开。” “我猜您又要说我不懂政治了。”林德在电话那头叹气，“大不了以后高价收购心石嘛，或者与瑞多然家族合作。为了压低生产成本，而让工人生活贫困，这样的行径是我不认同的。” “我们提供的帮助够多了，鸦石镇的采矿工的生活条件已经很大地改善了。还能怎么帮他们呢？难道要把工人当作奴隶主一样供奉起来？” “假如可以的话，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衣食无忧。我们的附魔工业为什么要走自动化的道路？不就是为了把人们从繁重的重复劳动里解放出来，有更多时间进行学习和研究吗？” “那种事情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个未来离我们很近。我们已经抓住了钥匙。” 布莱丽娜沮丧地挂断电话，朝一旁的虎人摆摆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了，辛苦你了，扎格法师。” “扎格乐意效劳。”虎人法师并不在意，“别沮丧，玛约法师，说到底，我们雇佣当地人采矿，本就只是为了给他们提供生计。既然他们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不用再关照了。” 布莱丽娜恍然，“没错，瞧我，不小心就钻了牛角尖。反正索瑟姆岛上的心石大多在野外，瑞多然家族只关心鸦石镇的矿脉，其余的土地没有精力去控制。这些心石终究还是我们的。” 北海幽灵号修缮完毕的前一天，鸦石镇的矿洞重新开张，酒馆里的昂蒙德大大咧咧地讲述他们在地下冒险的故事，他们解开了古墓的谜题，战胜诺德尸鬼，还有一位沉睡的巫妖，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老冒险家葛雷天的故事也重见天日，原来他不是死于矿难，而是被尸鬼攻击，流血而死，是一位合格的探险者，而不是一个倒霉的糊涂蛋。 当地人重新回到矿坑工作，他们惊喜地发现，在深处矿坑，乌木矿石就像海滩上的贝壳一样随处可见。 冬堡人登船的那天，全镇的人民都聚在码头欢送。 雷里尔议员紧握着林德的手，“好心的人，伱们来时鸦石镇一片萧条，走时此地欣欣向荣，你们的贡献是非凡的，瑞多然家族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 镇民们把当地特产往船上搬，与船员们依依惜别。 林德高声说：“起锚！我们回家！” “一定要再来啊！”贝拉莎·椎尔把手放在嘴边扩成喇叭状朝甲板高喊，“鸦石镇永远欢迎你们！” 大家一起喊：“愿阿祖拉照耀你们的前路！” 缓缓远去的北海幽灵号鸣笛一声，迎着西沉的暮光，消失在海的尽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个糟老头的史诗级会面 第123章 两个糟老头的史诗级会面 北海幽灵号在亡灵之海的波涛中颠簸摇晃。 林德躺在床板上，捏着吊坠发呆。 他把莫拉之书拿到手里摩挲，低声感叹：“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莫拉啊，莫拉。为了解决你这个隐患，马格努斯之眼都快耗尽了。” 与莫拉的交战中，林德没有顾惜马格努斯之眼中储存的永恒神力，因为只有这个等级的力量，才能推动他的咒语和魔法，对魔神生效。 而推动门形印记发威，则最耗费神力。 说起门形印记，这枚突然出现在林德手背上的纹章，表现出来的位格远高于赫麦尤斯·莫拉，而林德对它知之甚少。 一直以来，他都对门形印记的来历十分好奇，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也疑惑重重。 他在想，自己可能是某位大神的化身投影之类的，要不然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强力的金手指。 只不过，林德也没法真正认清自己。并非他自己高呼一声，我是神，他就能觉醒前世，解开印记之谜了。 林德不了解自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突然闯入故事的玩家；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会在某一天醒来，发现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梦境；又或者，他可能是某位大佬饲养的鱼，只等养肥了就吃掉。 这些迷茫，他从不会展露在外人面前，哪怕他自己，也不常反思，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觉得没有益处。 所以，林德决定享受自己的每一天，遇到有趣的事情就笑，遇到美食就吃，遇到感兴趣的知识就学，遇到困难的人就帮一帮，遇到作恶的人，就上去给他点颜色瞧瞧。总之，他会让自己活得开心些，让周围的世界变得欢乐轻松一点。 索瑟姆岛的旅行，对他来说挺过瘾，不过，终究还是不尽兴。 还记得当初来索瑟姆的目的是让米拉克把龙魂吐出来，没想到上门讨债，不小心把欠债人打死了，顺带把老赖的房东也给揍成了植物人。 被米拉克夺走的龙魂，既然没讨回来，也就算了，反正他已经有了更多的。 现在藏书塔的某处，正有四条巨龙盘踞筑巢。此前它们被米拉克奴役，而在异典毁灭时，逃进了藏书塔。 核弹头固然没法消灭这些不朽的龙族，但血肉之躯被炸个粉碎也是很难受的。于是这几条龙主动臣服，庇托在高塔君王麾下。 藏书塔吞并了异典领域后，如今的时空范围扩张至直径一光年大小，并且取得了知识魔神的完整神性，身处藏书塔的林德，开始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一些超出施法者范畴的异能。 他的灵感开始沁入书籍、碑文等一切知识的媒介，当有人在阅读书籍时，产生的情绪，能被他隐约捕捉到，而那些被林德所注意到的书籍，也将成为他的祭器，能用于召唤他的注视，或是传授神术。 这种灵感的范围是很广的，只要是藏书塔成员所在的宇宙位面，他都可以觉察到。 而他可以借助那些阅读书籍之人的思维，理解书籍上的内容，这也就是让别人替他学习、研究，白嫖脑力，是赫麦尤斯·莫拉最钟爱的行为。 能避免被白嫖的办法也是有的，那就是不经过媒介，使用口口相传、心心相印的方式传播知识。这种世代传承的知识，对莫拉来说，就是珍宝，祂绝对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吞噬了莫拉神性的林德，如今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朝着高等生命的方向进化，他的凡人之躯，会慢慢变强，不论是力量、敏捷、活力、修复力，还是抵抗疾病和异常的能力，都会得到提升，直到林德的身躯抵达半神的层级。这个过程，最慢不会超过一百年。 总结这次的索瑟姆之旅，林德对此行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唯一忧烦的就是永恒神力的储备几乎见底，接下来必须节能。他没法再如以往那样挥霍魔力了。 解决的办法无非两个。 一是再去搞一件强大的魔神器作为蓄电池，但《上古卷轴》中类似马格努斯之眼的魔神器极少，基本没有替代品，《艾尔登法环》世界里或许存在能帮到他的魔力之源，不过也不会像永恒神力这么好用。 另一个办法就是他从此不做人了，点燃神火，晋升为神明，这样就可以把信仰力转化为神力，从此走上种田发展的神国道路，花花世界美好人间就跟他说拜拜了，只能偶尔用凡人化身外出溜达溜达。 林德暂时不打算点燃神火，这一步的影响将是翻天覆地的，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准备。 现在的林德，也不再像当初一样，离不开马格努斯之眼。随着他的身体不断向半神级别进化，林德自身的魔力也会不断增长，应付大多数情况都是够用的，所以没必要盲目追求力量。 门形印记里，第四个可以穿越的世界也在不久前开启。 林德打算回到冬堡，把心石处理一下就踏上新世界的旅程。 这时候有人敲了门。 林德知道大伙儿肯定又在宴饮，或许是来邀请他喝酒的。当船上有一个诺德人，不出七天，整艘船都会变成诺德人的宴席。这个民族就是以饮酒聚会为乐的，他们最大的愿望是成为英雄，死后前往松加德，与祖先们一起享受无尽的欢宴。 不过敲门的并不是哪位水手，也不是龙裔，或是学院法师，而是邓布利多。 “教授？请进。” 邓布利多应邀进了船舱，坐在一张舒舒服服的圈椅里。林德呢，则坐在床沿。船身摇晃，他们也就不分享茶水，免得倾洒。 “德·林，我在考虑如何在霍格沃茨建设魔法的工业。只是这很不容易呢。”老校长有些烦恼，“我们的世界没有充斥的魔法能量。” 提到魔法能量，林德也头疼着呢。 他俩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我们有些太依赖魔法能量了。”林德说，“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教授，我在准备新世界的旅行，你要不要一起来？” 邓布利多乐呵一笑，“那当然。暑假还很长呢。我这个糟老头听从导游的安排。” …… 北海幽灵号回到冬堡后，法师们开始根据心石矿的特性，开发自动附魔机，而暗精灵内洛斯虽然嘴上嫌弃学院，仍旧很诚实地留了下来。 他的目的是藏在冬堡领的《无限智典》。只不过，内洛斯还不知道的是，因为莫拉的神格被林德夺取，祂的魔神器也已经相继失效。他的寻宝之旅注定会空欢喜一场。 布莱丽娜打算趁着这段时间，争取把内洛斯邀请进藏书塔。 龙裔则准备要与世界吞噬者奥杜因决战。他听说林德会去异世界冒险，心里十分向往，还约定等他屠了龙，就回来参团异世界旅行。林德劝他大战在即，别立g，龙裔听得懵懵懂懂，但还是带着莱迪亚出发了。 月影女士现在已经受聘成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她早就在这个世界待得不耐烦，一听到要去新世界，大清早就收拾好行李，等在林德的宿舍门口了。 “事先说好，这个新世界我也没去过。”林德召集这次旅行的同伴，邓布利多、月影与阿兰尼亚，“到了那边，要见机行事，我会开着传送门，遇到不能解决的风险，就回藏书塔。” 大家点头认同。 于是林德打开传送门，众人鱼贯而入。 眼前风景陡变。 阳光，草原，起伏的丘陵，还有穿行在乡间集市街道上的矮小霍比特人，此地是坐落于丰美自然世界中，一个热闹又和平的小村庄。 邓布利多抚着胡须，环顾这处霍比特人的村庄。村民们对这四个突然出现的旅人表示惊诧。 有个霍比特村夫指着邓布利多大喊：“哦，是甘道夫！我认得他！” “不，他不是甘道夫，甘道夫穿灰袍子，这人穿着的是紫袍。”他的同伴连忙反驳。 另一位霍比特妇女也连忙说：“他的确不是甘道夫，虽然他们长得真相像。可我今早刚见过甘道夫呢，他去拜访巴金斯家的府邸了。说不定这会儿还没走远呢。” 就在大伙儿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位戴蓝色尖顶帽，披灰色斗篷，围着银色围巾，有一副垂到腰际的白胡须的老头儿拄着拐就来到了集市。 集市上，这群旅人里，也是有个戴尖顶帽，穿紫色巫师袍，有一副垂到腰际的白胡须的老头儿。 他们二人相遇，一时间竟没人开口。而围观的众人也觉得这个场面有趣极了，他们很少见到两个这样相似的人。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偷笑起来，随后，笑声蔓延开去，不仅当地人在笑，那几个异界的旅者也在笑，邓布利多与甘道夫也捧腹大笑起来，霍比特人的小村充满快活的空气。 灰袍甘道夫迈步上前，收敛笑容，郑重向旅者们抚胸行礼，“你们好，异乡的旅者，欢迎来到阿尔达（昆雅语，意为大地）。我是甘道夫，为伊露维塔（又名一如，为造物主）传递消息，祂已降临阿门洲，漫步外环海滨，在那里静候伱们的造访。”他看向林德与月影，“尤其是你们二位贵客，请一定赴约。” 我一直很少描写主角的内心世界，怕大家觉得水。不过这样一来，主角的人物形象太苍白了，很多行为动机都没法解释，反倒是起了反效果。或许我应该再稍微修改一下前面的内容。啊，写书真麻烦。不论怎么样，我都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的每一个订阅，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爱你们。祝大家快乐。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老教育家的奇遇 第124章 老教育家的奇遇 傍水镇北，绿龙客栈。 霍比特人身材矮小，大多只有一米出头的样子，他们的客栈也显得小巧可爱，进门时需略低头。不过店里的装饰打扮真是舒适极了，不仅桌椅都像胖嘟嘟的土豆子一样敦实可靠，还有圆形的窗户，熏黑的石头壁炉，柜台后陈列满墙的酒桶，堆满桌的烤面包、盘肠、熏肉，青苹果、红苹果和胡萝卜。 灰袍甘道夫带着异乡人在这里小坐，大家都有很多话要说。 首先还是语言交流的问题，这一次倒不必费心，林德学过托尔金创造的精灵语——在他入学霍格沃茨前的那个暑假——这门语言在中土世界也是存在的，除了因传播而导致的历史流变之外，与最初的版本并未有太多出入。 他既然学会了这门语言，那么藏书塔里的成员也可以通过施展[通晓语言]神术来掌握。因此，语言交流不成问题。 甘道夫取出一支长长的烟斗，深吸一口愉快的烟雾，随后开始讲述。 “诸位旅行人，在你们抵达一亚（即中土世界的宇宙）时，独一之神一如就已知晓，祂欣喜于你们的到来，故而就传讯给我，命我速速邀请你们赴约，只是因为我离伱们降临之地十分接近才获此殊荣。” 林德听人家说，创世神要约自己饮茶聊天，也是高兴的，并没有要拒绝的想法，还盼着能早些启程，去瞧一瞧神话里描绘的众神居所维林诺呢。 甘道夫有些不好意思，“我将作为向导，引领你们出海，跨越西方广袤的贝烈盖尔海域，抵达瑰美不朽的阿门洲。但有件事十分可虑，那就是我身负重责，暂时不能脱身。” 林德知晓甘道夫的忧虑，不出所料的话，此时的他正在筹备，协助孤山的矮人夺回故土。这场远征即将启程，没想到却突然接到大领导的电话，让他来接待外宾。这让甘道夫犯了难。 要说领导的安排，肯定是得服从，毕竟这位不是一般的小头头，如果是白袍萨鲁曼让他跑腿，甘道夫吊都不吊一眼的。可伊露维塔是何许大神？天上天下就没有比祂老人家更尊贵的了，作为一名成熟的迈雅，甘道夫能得到这个提携的机会，自然是一千个愿意。 可正因为他是个成熟的迈雅，心里头记挂中土众生的安危，这才更加不愿放下职责。 帮助矮人夺回孤山，相当于在北方地区嵌入一枚钉子，能牵制黑暗势力的扩张。这是关乎未来的一场传奇冒险。甘道夫为促成此事，已经奔波百年了，如今紧要关头抛下正事不管，转头去给大领导跑腿，不管结果如何，都免不了在顶头上司心里留下坏名声。 林德看了看甘道夫，又看了看身旁笑呵呵的邓布利多，一时间计上心头，“甘道夫，倘若你愿意相信我们这些外来人的品格，不妨把你口中的紧要事，托付给这位可靠的老人。” 邓布利多一愣，“嗯？” 甘道夫眼前一亮，“哦？” 月影女士捂嘴轻笑。 林德的建议听起来不是很靠谱，不过，有时候情况紧急，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甘道夫轻抚胡须的动作与邓布利多如出一辙，这俩人就像在照镜子似的，不过一个人手上拿着烟斗，而另一个则捏着一支魔杖。 “我看很合适。”月影女士替邓布利多整理了一下巫师袍，“孩子，我感觉得到，一场伟大的冒险在前方等着你。” 桌边众人，若论年纪，林德最小，然后差不多就是邓布利多，阿兰尼亚的岁数也超过一百五十，再然后是甘道夫，诞生在宇宙之前的次级神迈雅，月影女士的年龄嘛，建议不要去打听。 邓布利多对孩子这个称谓总是欣然接受的，毕竟对百岁老人来说，能被称为孩子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他看向甘道夫，幽默地问：“你有没有多余的灰斗篷？如果我借来穿上，别人都猜不到面前的不是甘道夫呢。” “伊露维塔曾说你们是一群充满惊喜的来客。我愿意相信你们的品德。”甘道夫当即拉着邓布利多，解释起自己的打算，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太阳从中天一路昏昏地坠入地平线，绿龙酒馆里点起蜡烛。 当地的霍比特客人们来来往往，推杯换盏，太阳一落山，大家就开始跳舞了，这些身材娇小的人动作灵巧，舞步愉快。一众看客围着桌，双手按在桌沿打节拍，舞者跳到桌面，在食物酒水中腾出来的小空间里起舞。他们又唱又弹，又说又笑，一个人舞完，两个人接上，搂着膀子转圈，不小心一脚踩到餐盘，把一盘椒盐曲奇像投石一样发射到天花板。在它们稀稀拉拉地落下来，砸到大家的脑袋前，外来的巫师及时放了个小魔咒，曲奇饼干都飘回餐盘。 阿兰尼亚对月影女士说：“真是一群愉快的小人儿。” 月影女士看得如痴如醉，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都觉得有趣味，那是一股新鲜空气的感觉，一种由衷的自由。 她应邀加入了霍比特人的晚宴，搂着脸颊通红的阿兰尼亚跳舞。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甘道夫要带领异世界旅客启程前往阿门洲，独独是把邓布利多留在这里，临走前，两个老头郑重告别，甘道夫与他互换了巫师帽，还把自己钟爱的烟斗递给邓布利多作为信物。 在作别前，林德在耳畔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邓布利多保持联络。 就这样，霍格沃茨的校长就与自己的学生与麾下教员分道扬镳了。 接下来，林德等人向西行进，而邓布利多的目的地在东方，越过南北走向的迷雾山脉，抵达孤山。 在此之前，这位老法师需要依照甘道夫的指引安排，前去联络矮人远征队的成员，以及在当地为远征队招募一位名为比尔博·巴金斯的霍比特飞贼。 故事主人公比尔博先生此时仍住在他舒舒服服的袋底洞里呢，浑然不知，一位异世界的魔法师即将造访。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甘道夫邓布利多! 第125章 甘道夫？邓布利多！ 家住霍比屯丘袋底洞的巴金斯家族总是很自得地宣称他们的很规矩的人家。拜托，他们生活富裕，而且态度谨慎，从不冒险，与任何危险的事情都不沾边。 这座袋底洞是多年前，由邦果·巴金斯与贝拉多娜·图克这对恩爱夫妻共同出资建造，堪称是当地附近最豪华的霍比特地洞，他们在洞里终老，只留下一个儿子。 现在掌管袋底洞的霍比特人名叫比尔博，邦果·巴金斯的独子，和这里大多数霍比特人一样，他身材矮小，动作机敏，不穿鞋子，因为脚底有厚厚的天然硬皮，脚背上又长满长毛，这是毛脚族的特征。他现在独自一个人生活，什么都不缺，年近五十，当然对霍比特人来说很年轻了，打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袋底洞过一辈子。 不过都说五十岁是霍比特人生命中的一个坎，意外就出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当时一个拄拐的老头从他家门前经过，比尔博坐在屋外抽烟斗，心里没有多想，还很闲暇地朝那个老头打招呼：“早上好呀。” 那个老头停下来与他说话，还做了自我介绍，他是甘道夫。那个故事里的甘道夫，千真万确。并且就是那个，所过之处，鸡飞狗跳，惊险连连的传奇冒险家。 听到这个名字，比尔博·巴金斯心里陡然泛起两股情绪，随着他身上流淌的两个家族的血液交汇，他一方面怕极了冒险，根本不想与甘道夫扯上关联，另一方面呢，来自母亲一族的血统又让他迫切想要甩开这平凡的生活。 霍比特人的日子很平静，常常太过平静，除了吃饭，抽烟斗，进行让人疲倦的劳作，还有快活的跳舞与宴饮，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一条平滑的线，一段沉闷无聊的旋律，不停重复不停重复，来世上就仿佛只是溜个坡一样，刺溜一下就滑进死亡里去，连个回声都透不上来。 这时候甘道夫来了，并且，很乐观地要提供一份冒险的机会给他。 拜托了，袋底洞的比尔博老爷不想和冒险扯上关系。于是他慌慌张张地搪塞说有空请他喝茶——就是那种我根本不想请，最好你也没空的邀请——对甘道夫说了再见，转身回屋里，把门也关上了。 那个老头呢，也没有在屋外久留，他在霍比特人的门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急事，匆匆就离开了。 甘道夫走开后，比尔博总算长出一口气。 到了第二天，他就把这个意外访客的事情抛掷脑后。因为他从来不把大事儿放在心里，对一些鸡毛蒜皮倒是总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终于是忘记了，甘道夫是邀请他参加冒险的。冒险不是做菜，不能等食材都备齐再下锅。它来得比夏天夜晚的雷霆还突然，还迅猛，一下子就能把原来的生活搅个天翻地覆。 第二天下午，邦邦邦的敲门声把比尔博吓了一跳。 他这会儿可算想起来约了人喝茶——没想到甘道夫居然当真了。 比尔博开了门，屋外站着的不是甘道夫，不是那个高高大大的老巫师，而是一个矮墩墩，像树桩子一样，和霍比特人差不多身材，不过结实得多，并且长着垂到膝盖的长胡须的家伙，一个矮人。 “杜瓦林为您效劳。”矮人朝他鞠了一躬，随后大步挤进屋子。 “比尔博·巴金斯为您效劳。”霍比特人吃惊得有些结巴。 接下来，这和平、安宁又孤独的袋底洞像是闹了矮人似的，一个接着一个，门外是更多矮人造访，他们像是吹进屋子里的飓风，或是木头上长出来的蘑菇，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十多个矮人咕嘟咕嘟地涌现，他们把客厅的长桌占了，一位自称索林的矮人贵族毫不客气地坐了主位，仿佛他才是袋底洞的主人。 这群矮人喧闹着要食物，要酒水和咖啡。比尔博是个好心的主人翁，委屈巴巴地去食物储藏室给大家拿饭菜。矮人们一点儿也不见外，看他手忙脚乱，于是冲进厨房，帮他往外搬食物，摆餐具。 比尔博看着这群粗手粗脚的人，把他家传的精美餐碟像飞盘一样分发，吓得脸都快透明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矮人贵族索林环顾四周。 “不，还差一个。”他的随从这样回答。 “差谁呢？” “甘道夫！” 话音未落，哒哒，有人敲门。 “一定是甘道夫来了。”比尔博踉踉跄跄地跑去开门，他现在可真是盼望能得到一个依靠，好帮他赶走这些莫名其妙的客人。 门外站着一个老头，戴蓝色尖顶帽，披紫色的巫师袍，一挂长胡子垂到腰间。 比尔博发出惊喜的叫声：“甘道夫……哦！等等，有些不对劲。” 矮人们哄闹起来：“有什么不对的，他就是甘道夫！” “可、可是，他的脸。” 邓布利多朝他鞠躬微笑，“阿不思·邓布利多，为您效劳。” 邓布利多教授来到桌边。 他把矮人们搞迷糊了。 “你是甘道夫的兄弟吗？” 老巫师没有着急，而是一一确认眼前这些小矮个们的身份。 “你是比尔博，对吗？”“是的。” “那么伱是索林·橡木盾，都灵王室的后人？” 那个矮人贵族点点头，“正是！”他冷着脸质问：“那你又是什么人？” “巫师，来自霍格沃茨。我来代替甘道夫，他把帮助你们夺回孤山的计划通通告诉我了。”邓布利多笑呵呵的，“我们会有一段有趣的冒险时光的。” 他很自然地加入了这场宴会，矮人们不断打听巫师和霍格沃茨，大家都不是很信任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伙。 尤其是这队矮人的头领索林·橡木盾，他一直阴着脸。其他的矮人，包括霍比特人都已经被邓布利多口中栩栩如生的异世界魔法学校折服，这期间还表演了几个小魔法。 对于麻瓜来说，摆在面前的魔法总是很有说服力的。 宴会气氛越来越热，矮人开始唱歌，敲着桌子打起节拍。那个人类巫师拿出一根小木棍，轻轻挥舞。随后在大家吃惊又兴奋的眼神中，桌上的蛋糕、馅饼长出了手脚，活泼地牵手舞蹈；茶杯变出了轮子，把手延长为跳水台，美丽的方糖小姐接连跳水；奶酪轮垒在一起变成游行花船，载着甘草糖小丑和苹果乐团，顶端还有微型城堡，糖霜小人在房屋里嬉戏打闹。 餐桌变成了马戏团嘉年华，精美的霍比特美食笑得憨态可掬，沿着桌边巡回展出。 矮人们目瞪口呆，有几位把下巴都掉到桌子上了，那些路过的美食看到后都笑嘻嘻地跳进嘴里。 “唔唔，塞满了。”矮人捂着嘴，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所有人都兴奋极了。索林脸上的疑云却越来越深，他突然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够了！巫师，你必须证明自己的身份，别试图用这些小把戏糊弄。甘道夫到底去了哪里？” 欢快的袋底洞一瞬间落针可闻。 桌上的食物马戏团都吓坏了，缩起来瑟瑟发抖。 邓布利多施施然拿出手机，拨通视频，电话那头的甘道夫对大家招手：“朋友们，大家好啊……” 人在外面，先发后改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孤山宝库的十四分之一 第126章 孤山宝库的十四分之一 邓布利多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矮人们的时候，这群头脑顽固的家伙不出所料地认定，是邪恶的外地巫师把甘道夫给关进小盒子里了。 甘道夫很乐呵的举着手机，在林德的指点下挥手打招呼，“大家好，看到你们我真高兴……” 一旁的矮人战士劈手夺过，捏着手机左右翻找，“钥匙孔在哪儿？甘道夫别怕，我们这就把你救出来。” 眼看找不到钥匙孔，他们就举起手斧，还有周围一切可用的武器比如比尔博家的板凳，就要把手机砸个稀巴烂。桌上的食物嘉年华吓得纷纷捂住眼睛。 “不、不！听我说……”甘道夫费劲解释半天，这才让矮人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总之，这位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可靠值得信任的人。他一定能帮你们夺回孤山。” 直到挂断电话，矮人们还是对手机好奇不已。尤其是索林，他简直两眼发光，“邓布利多朋友，不，尊敬的邓布利多巫师，这个小玩意儿伱手头还有多余的吗？倘若你能提供我们一人一个，等收复孤山，夺回宝库，我将以百倍于它重量的黄金来换取。” 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这样一个通讯工具对战争有多大的影响力了。 邓布利多高深一笑，施施然收起手机，“魔法的事情，你们麻瓜少管。” 众人遗憾叹气。 这一餐结束后，矮人们帮助主人家收拾餐桌，他们动作麻利，边劳作边唱诗，显得快活又勤劳。 等最后一个盘子都洗干净，放在水槽沥干，大家重新聚集在客厅，暮色已经来临，袋底洞里没有点灯，矮人们喜欢这种黑暗，适合流亡者，也很像地下矿洞。比尔博知道他们要聊正事了，什么正事呢？无非是邓布利多一直都在念叨的那个孤山。 “关于孤山，人们都知道勤劳的矮人祖先在那里挖掘、冶炼黄金，日积月累，囤积的金币在宽阔的殿堂堆成了一片海洋。这样多的黄金却还不是孤山最珍贵的宝物，让人迷醉的还有传说中的阿肯宝钻，它的光辉如此灿烂，仿佛落在大地的星星。”这群矮人舒舒服服地抽着烟斗，把脚翘起来，讲述着祖先的故事。 孤山宝库海量的黄金声名远扬，不出所料引来了巨龙的觊觎，名为史矛革的恶龙袭击了孤山，把矮人们驱赶，独占了财宝。这深仇大恨一直流淌在血液里，让他们昼夜难安。 现如今，就是聚集在这里的十二个矮人，在索林的号召，与甘道夫的鼓舞下，准备穿过迷雾山脉，重归故土。 这件事无疑是很困难的，一路上危险重重，他们不仅要战胜自然的艰难险阻，还要被与他们有仇的半兽人追杀，最后抵达了孤山呢，还得想方设法除掉一条龙。当初孤山的矮人族裔如此繁多，英雄辈出，依旧败在龙炎之下，如今就这十来个民夫，又怎敢轻言必胜呢？ 冒险之所以是冒险，常常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比尔博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加入了这场对话，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玄奇，太突然了。霍比特人鸡毛蒜皮的脑袋还没准备好应付这种大场面。 从这群矮人口中，比尔博已知晓，他们曾在西面的蓝山一带定居，过上了平头百姓的生活，可又是什么样的渴望促使他们放弃安宁，不惜性命也要踏上屠龙之旅呢？ 漆黑的袋底洞里，矮人们的豪言壮语不断激发比尔博的勇气，他小小的身躯就像被吹胀的气球，没一会儿就挺胸凸肚。 邓布利多依照甘道夫的嘱咐，这样蛊惑人心：“战胜巨龙需要一位大英雄，可这片大地和平太久了，战士的剑已经生锈，斧头用来砍树，盾牌也拆了做婴儿床。所以只有退而求其次，选一位飞贼，百里挑一的那种，也就是巴金斯先生。” 矮人们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光，就像是一群河狸。 比尔博的脸在黑暗里涨得通红，不过他很高兴自己能有所用处，于是佯装处变不惊地点点头，也就是那种老飞贼的专业感：这事儿放心交给我，分分钟搞定。 大家笑起来。 索林就说：“那么好吧，看来天亮之前我们就可以踏上旅途，这次的旅程，我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所有人都可能一去不回，但我们已有了必胜的信心……” 他的话被霍比特人的惨叫打断。 大伙还以为比尔博中箭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搐个不停。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荧光闪烁。” 屋里被照得亮堂堂，也把比尔博担惊受怕的丑态给照得纤毫毕现。 他的脸上满是汗和泪水，鼻涕都流出来了，显然听到一去不回的说辞，吓得不轻，不过他很顽强地说：“我只是被雷劈了一下。你们别替我担心。” 比尔博哭咧咧的回了酒窖，他不晓得矮人们会在背后怎么嘲笑他。 过了一段时间，邓布利多找了过来。 “比尔博，你好吗？” “我没问题。”比尔博已经是个成年霍比特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遇到害怕的事情就哭鼻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收拾一下行李。” 邓布利多坐在他身边，一大一小两个人靠着酒桶，“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比尔博，你从未参加冒险，可否容许我这个老头向你罗嗦两句？” 比尔博点点头。 “倘若你抗拒冒险，那么大可不必为了颜面就把自己置身危险。甘道夫认定你会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因为你的血管里流淌着图克族英雄‘吼牛’的血，那个霍比特人里的异类，能战胜半兽人，斩下高尔夫酋的头颅。他认定你有这个勇气和能耐。” 霍比特人一声不吭。 “在我看来，你的确有勇气，但从小安逸的生活磨灭了你的天性。你不具备相应的能力。所以，还是尽早放弃吧。”邓布利多的话语很平静，又很残酷地粉碎了一颗新生的冒险家的心灵。 比尔博还是不说话。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准备告别，“感谢您为我们准备这美好的一餐。我不会忘记提醒索林付清账单。” 老巫师朝酒窖外走去。 “等等！”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是霍比特人，“我觉得我很合适。他们不是说，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吗？算上我，就有十四个人，再算上你，就是十五个。” 邓布利多背对着他，露出老教育家成竹在胸的笑容，等他转过来，已经一脸严肃，“你真的想好了？” “没错！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那么好吧，请快加入我们的行列，索林正在签署雇佣书，对于参与这场冒险的人，等他当上孤山的王，会有丰厚的奖赏。” 索林在客厅里拍着胸脯放出豪言，“等我夺回孤山，就与众位勇士平分山里世代积累的财富！除了那块阿肯宝钻应与王位一同归于我，余下每个人都能得到十四分之一的黄金。” 比尔博扯了扯邓布利多的袖子，“巫师先生，孤山宝库的十四分之一，那会是多少钱？” “很多。”邓布利多这样说，多到足够把霍格沃茨翻修一遍，还能剩下一大堆，存入学校的金库。 啊，霍格沃茨传承千年，运作维艰，正所谓生活不易，校长卖艺，能有这样一笔财富入账，以后教职工的薪资水平，可就能好好涨一涨了。 老教育家微微一笑，不就是屠龙嘛，真以为世纪最强巫师的名头的白叫的？是时候给异界麻瓜一点小小的巫师震撼了。 这次冒险，对矮人和霍比特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旅程，而对邓布利多来说，就是赚外快而已。 眼看索林就要写下契约书，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走上前，“关于契约，我有更好的建议。”他从怀里取出一沓羊皮纸，上面的魔法能让违约者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这样一来，谁也赖不掉这笔钱了。 这场冒险不会写得很详细，别担心会水很久，我尽量把邓布利多替换甘道夫带来的差异点交代出来，然后就可以结束冒险了。接下来应该是回学校，或者带梅琳娜出来溜达溜达，见见她的老妈玛莉卡。 第一百二十六章 校长的手，强而有力 第127章 校长的手，强而有力 索林·橡木盾这家伙很有心机地拟定契约，他说的是：事成即付的酬金，数额不超过本次旅程全部获利（除了阿肯宝钻）的十四分之一。 他只给了一个上限，却不约定下限。那么事成后，支付一枚金币，同样不超过十四分之一。 邓布利多越过索林的肩头，看着他书写的内容，这时候老教育家突然染上风寒，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咳咳。” 索林则突犯耳疾，厚厚的耳屎堵了他的听觉，一无所觉地继续拟契约。 “索林殿下。” 一双有力的大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索林的肩膀。这双手暖烘烘的，透出强劲的力道，不知为什么让人后背一凉。 “嗯？巫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索林一脸天真表情，矮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关于合同的内容，咱们或许要再谈谈。”邓布利多语重心长，“我觉得用词上，或许应该更加注意一些。” 索林大大咧咧地说：“我觉得这没什么好改动的。您要信任矮人的品格。” 校长的大手越发刚劲有力，索林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凭借岩石一样坚忍的性情以及铁一样的肩胛骨，依旧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 邓布利多淡然一笑，“不如这样，本次冒险的所有酬劳，我只取一口袋的分量。” “是吗？多大的口袋？” 邓布利多取出一只皮制小钱袋，巴掌大而已。 索林大大方方地说：“这样的口袋，您再来一百个都行。” “不用，一个口袋就够了。” 霍比特人匆匆忙忙准备行李，高高大大的邓布利多很和善地说：“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物资。尽情得把你想带走的都拿上吧。” 他吃了一惊，忙不迭地感谢。 于是比尔博走在前头，把屋子里觉得用得上的物件抓起来，递给身后的邓布利多，他们就像一头银发的狮子跟着一只小鼯鼠，小鼯鼠在前头搬家，而老狮子则把东西都塞进了一个小口袋。 矮人们盯着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因为邓布利多把什么东西都往口袋里一塞，什么手帕、毛巾、衣物、牙刷、锅具、帽子、登山杖、扫帚、帐篷、被褥等等，这样多的东西，通通装进了那只深不见底的小口袋。袋底洞在肉眼可见的变得空旷起来。 “巴林，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口袋。” “索林，伱觉得……唉哟，索林，你还好吗？脸怎么这么绿啊？” 索林哈哈一笑，是健康的证明，他不动声色地在契约书上划了几笔。 比尔博跟随大家一起签下契约，他仔细阅读过上面的内容，其实很简短，每个人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除了平分所得之外，对于邓布利多和比尔博这两位非矮人的外援，则还额外承担他们的旅途费用和丧葬费。 这场冒险开始在四月末的夜晚，邓布利多在大家惊奇又羡慕的目光里，骑着一根扫帚赶路。 老法师成天坐在扫帚上飞来飞去，道路前面有什么风土人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旅程的前半段都是让人心情愉悦的，风光秀丽，人烟稠密。邓布利多就总是举着手机，与林德几人交流近况，分享所见所得。 “教授，我把《霍比特人》的文档分享给你了。”林德骑在一匹马上，很悠闲的样子，“您可以参考一下。” “《霍比特人》？”邓布利多稍稍翻阅后就感到惊诧，“这个世界是一个故事吗？” “每个世界都是故事，教授。”林德很洒脱地耸耸肩，“或许您可以稍稍加快进度，这样在我们抵达阿门洲时，您也可以一起来聆听伊露维塔大神的教诲。” “冒险就应该享受过程，德·林，何必急着奔赴结果呢？”邓布利多呵呵一笑，他删除了林德分享过来的《霍比特人》，“现在这个故事由我来讲述，就没必要再看了。” 队伍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东行进，走出夏尔后就来到异乡人的土地，这里的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民间的歌谣也闻所未闻。再继续向东，就来到荒野了。 大地上没有了路，取而代之的是草原、山峰、沼泽和森林，他们的脚步留下浅浅的足印，没走多远就会被自然吞没。 霍比特人回头眺望，看不到自己来时的痕迹。 有段时间，天上开始下起绵绵的雨，旅程中的草木被打湿，大家的心情也像是身上浸了水的衣物一样沉甸甸的。好在他们每天还是好吃好喝，邓布利多这位可靠的巫师又总能用小魔法给大家排忧解难。 所有人都对魔法羡慕极了，它不仅能在潮湿的林地生起火堆，让袋子里的食物自己烹饪，把身上的水渍和泥点清理，还能时不时以烟火、音乐和马戏表演的项目愉悦心情，振奋士气。矮个子们都说自己离不开邓布利多啦，恨不得晚上都搂着校长睡觉。 邓布利多总是乐陶陶的，骑着扫帚在天空和大地上横冲直撞，总是一回头就没了踪影，又在大家都期盼的时候突然现身。 这天一如往常一样下着雨，大家进入了一片密林，这地方虽然身处荒野，但早有旅人将其记载在图册中，正是食人妖森林（trollshaws），以当地有名的怪物命名。话是这么说，远征队的大伙儿却没有迈入危险的自觉。 邓布利多升入空中，越过森林向远处侦察，他一早就从甘道夫那里听闻，就在这附近有一片精灵的栖息地，名为瑞文戴尔，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如果想要在那里歇脚，得到精灵的帮助，则最好应当提前拜访。 邓布利多离开的这段时间很短，不过是一晚上，他们一路走来已经经历过许多个这样的一晚上，从没出什么差错，偏偏这次倒了霉，这帮矮人以及比尔博循着夜晚森林的火光，竟不慎与三头正在举行烤肉宴会的食人妖相逢。 蛮头蛮脑的巨怪力气非凡，这帮小矮个有一个算一个，通通被捉了起来。 邓布利多回来的时候，哥几个已经被捆在烤架上，当起了矮人烤肉。 老法师哭笑不得，他从林中走出，面对三头食人妖。 巨怪们笑呵呵地说：“啊呀，有加餐了。”“老头子的肉，不好吃。”“别嫌这嫌那的，蠢蛋，大不了不烤他，炖汤喝也是好的。” 邓布利多就像所有危难中人眼中希望的光，他一来，烤架上怨声载道的矮人们马上闭了嘴。 老教育家取出魔杖，朝那团篝火一指，噗的一下，火焰的颜色变得蓝幽幽的，烤在身上非但不烫，还有些凉丝丝的舒服劲儿。 他又往地上一指，枯枝落叶聚集在一起，化作一群威武的雄狮，三两下就把高大的食人妖扑倒，又抓又挠，把它们揍得头昏脑胀，叫苦不迭。 比尔博是个小机灵鬼，他躲起来没被送上烤场，趁乱把大家的绳索解了，矮人们逃出生天，犹不解恨，抄起家伙事儿就对食人妖展开惨无人道的围殴，直到把它们丑陋的大脑袋剁下来为止。 这三个食人妖的洞穴里储存着它们劫掠来的金币和武器，现在成了远征队的第一笔收入。 大伙儿高高兴兴地分了财宝，在钱堆里找到三把宝剑，则分给了索林、邓布利多和比尔博。 太阳升起，远征队走出食人妖的洞穴，突然听到密林中一阵急促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大家伙在急速靠近。 在密匝匝的古树、藤蔓、荆棘草木间，一架由兔群牵拉的木橇跑得飞快，坐在木橇上的是甘道夫的同事，褐袍拉达加斯特，他正上演中古时代最惊险刺激的飙车活动，一个丝滑流畅的漂移急刹停在远征队面前。 褐袍法师气喘吁吁地跳下木橇，抓住邓布利多的手，“甘道夫！大事不好了！听我说，黑暗的势力卷土重来了，我发现了索伦的踪迹！” “你先等等，我是阿不思。” “阿不思？阿不思·甘道夫？”褐袍法师眨眨眼，“你什么时候改名了？真拗口，还不如叫阿道夫呢。” 老教育家结实有力的大手，狠狠按在了褐袍法师的肩膀上。 第二章得晚一些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邓布利多，你带我走吧 第128章 邓布利多，你带我走吧 褐袍拉达加斯特疯疯癫癫的，他说话的时候，有一只竹节虫从喉咙里爬出来，大伙儿怀疑他的脑子被虫蛀空了，要不然怎么连老朋友长什么样都记不清。 “甘道夫。” “别叫我甘道夫。” “阿道夫？” “你还是叫我甘道夫好了。” 所以说，人都是喜欢折衷的，如果直接称呼邓布利多为甘道夫，他肯定要反对，但若叫他阿道夫，那么他又同意被叫做甘道夫了。 “索伦回来了，甘道夫，你要小心。虽然我没亲眼看到，但我在多古尔都巡查的时候，看到了漆黑阴影里，降临的死灵法师。” 邓布利多有些疑惑，“索伦？” “是，你知道的。”褐袍打了个哆嗦，“那魔君，成长于黑暗大敌麾下，凶焰滔天，引发世间多少灾祸与战争，正是至尊魔戒的主人索伦。” “至尊魔戒？” “没错，魔戒，索伦把他的大半力量都注入其中，用以控制其他戒指。而至尊魔戒不毁，他亦总是能卷土重来。” 邓布利多心头升起了某种微妙的既视感。 “既然如此，我陪伱去一趟多古尔都，探探究竟。” 比尔博等人依依不舍，有个胖胖的矮人战士邦伯大哭起来：邓布利多别走，没有你我们怎么活啊？ 邓布利多把那口装着行李的袋子塞到比尔博手里，又另拿出一个口袋，凑在霍比特人耳边叮嘱：“这袋子里装着一些咯咯欢笑魔药，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喜欢的恶作剧道具，他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据说在他们那边很流行……这种药水在封闭空间里挥发地很快，吸入气体的人会变得特别快乐，大笑不止，笑到丧失行动力。遇到麻烦了，你就用这个来脱困。” “那我们要是不小心吸入了怎么办？” “袋子里有配套的过滤器。” 比尔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造型很朴素，顶部有两个短管，“这个怎么用？” “把两个短管对准鼻孔塞进去，这个黑色小方块就是过滤器。”邓布利多亲自演示，戴上鼻塞之后，黑色的小方块停留在他的人中部位，看起来就像一撮小胡子，“很简单对吧？” “好，我知道了。邓布利多，你真的要走吗？” “别担心，能帮你们战胜困难的不只是一个外来的巫师，更有你们心中的勇气！比尔博，你是个飞贼，注定要给队伍带来好运。” 就这样，邓布利多暂时告别了队伍，他挥一挥魔杖，让褐袍的兔拉木橇飞了起来，他自己也骑上扫帚，一溜烟往东去了。 “哦，这下好了。咱们的巫师走了。”矮人战士大为沮丧。 “谁来帮我们点燃湿漉漉的柴火？” “谁来用魔法做一顿野营的大餐？” “谁能不用琴，也不用笛，只挥一挥木棍，就奏出让人欢喜的音乐？” “邓布利多，你带我走吧，邓布利多……” 索林板起脸，“都别哭了，就算没有巫师，我照样能夺回孤山。只要有你们在我身旁，再险恶的魔窟，我都敢闯一闯！” 话音刚落，林子里响起半兽人的唿哨，还有座狼奔行的急促脚步。这群黑暗的帮凶，荒野的猎手，正是奉他们主人之命，前来抓捕远征队的。 “该死的半兽人，来得这么巧。”索林脸色一变，“上马，我们走。” 队伍向东行进，在林子里，马匹不如座狼灵巧，走得跌跌撞撞，险些在树根里崴了脚，众战士浴血奋战，拼出一条生路，离开密林，来到开阔地，马儿能放开蹄子奔跑了。 比尔博的心脏砰砰直跳，半兽人弓箭手的箭矢几次从耳畔擦过，咻咻的，仿佛风的低语，可若是不幸中箭……好了别说了，该死的乌鸦嘴，战士巴林中箭了。 “巴林！你还好吗？” “只是屁股被蚊子叮了一下！” 半兽人狼骑兵的嚎叫越发嘹亮，回头望，他们如仲夏平原上漆黑的火墙，要把花花世界烧个精光。 他们的箭矢如阵雨一样，随风飘来，陆续有人中箭，虽然大多不要紧，可身下的马匹受了伤，很快就力竭倒地。 “你们快走！”摔在地上的矮人抽出武器，用后背驮负战友逃命的道路。 南北两侧，更多狼骑兵出现，形成一个宽松的包围圈，试图把矮人留在这片原野。 索林哀叹一声，兴许这便是穷途末路。 “下马，我们决一死战。” 所有十三个矮人以及一个霍比特人聚在一起，围成一圈，他们有人拿着补锅匠的锤，有人拿着捕鸟人的弹弓，有人抓着酒桶盖做盾牌。不论武器如何，他们里没一个孬种。 “索林殿下，与您一同战斗，是巴林的荣幸。” “杜瓦林也是。” “菲力、奇力也是。”…… “比、比尔博也是。很荣幸和大家死在一起。” 比尔博没有哭，他甚至冷静地抽出短剑与大伙儿并肩，然而，他被索林与另一位矮人战士捆住手，丢到仅剩的一匹健全马儿的后背上。 “现在，我们都相信你是一个勇敢的飞贼。比尔博，跑吧，骑上马，逃命去吧。”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比尔博这时候才真的想哭。 呜—— 嘹亮的号角吹奏骑兵冲锋的步伐，东面的矮丘背后冉冉升起了精灵的旗帜。 精灵族，大神伊露维塔的首生儿女，永恒的生命，俊美的容颜，气力非凡，才思敏捷，在这个世上受福最多。 他们骑乘白马，自东方的瑞文戴尔而来，像天边旭日升起前的鱼肚白，轰轰烈烈，驱散大地上横行的黑暗。 为首的精灵领主手持长枪，直插中军。 索林大笑：“看来今天我们不必死在这儿！所有人，都随我冲锋！” 比尔博见证这一场短促激烈的战斗，他在马背上动弹不得，又哭又笑。 很快，半兽人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索林检视了自己的部下，无一人阵亡，“好极了，你们看，用不着那个巫师，我们自己也能战胜险阻。只是有时候需要一点小小的运气。” 精灵领主上前，“我们来得还不晚吧？邓布利多给我们传信太匆忙，生怕赶不及救援，幸好今日骑兵就在附近巡视边境。” 矮人与精灵素来有恩怨，这位瑞文戴尔的埃尔隆德领主可谓是有理有节，索林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还是把脸拉得老长，就像被大卡车扎过的柿饼似的，勉勉强强向精灵们鞠躬道谢。 “我们这就要继续赶路了，不劳远送。” 他带着受了伤，一瘸一拐的矮人战士们穿过骑兵队，身材还没有马背高，活像是一群钻灌木的肥松鼠。 “等等，邓布利多请我照顾你们。”埃尔隆德伸出尔康之手挽留，“到瑞文戴尔休养吧，你们已很疲倦了，不适合继续赶路。” “那这可是你说的，治好伤，我们马上就走，绝不会在你们那里多留。” 晚点可能还有，如果没有，明天会补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吸特乐 第129章 吸特乐 瑞文戴尔，大海以东最后的家园。 坐落于一座僻静秀丽的山谷，山涧溪水淙淙，汇聚成河，外来人踩着一座没有护栏的窄桥渡水，抵达精灵的聚落，一片精美崇伟，洁白清雅的建筑群。永生的精灵族在其间漫步，而当地的领主埃尔隆德则是人类与精灵的混血。 《霍比特人》原着里这样赞赏埃尔隆德，说他俊美如精灵贵族，强壮如战士，智慧如巫师，德高望重如一位矮人的国王，性情和善又如同夏天。妥妥的多边形选手。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性情也很好。 精灵与矮人两族世代不睦，埃尔隆德却不介意向索林等人敞开心扉，还安排了宴会招待客人，又提供了住所与医疗，帮助受伤的战士度过难关。 精灵的草药效力非凡，不过是一夜过去，那些箭创、刀伤，都已经收口愈合。大伙儿又都是龙精虎猛了。 即便得到得体而细致的招待，索林还是不习惯与宿敌为伍，趁着第二天尚早，带队离开了瑞文戴尔。只有比尔博对这片美丽的世外之境依依不舍，只不过在这儿待了一天，他的乡愁都犯了，最终还是惦念着邓布利多的鼓舞，继续这趟危机重重的冒险。 远征队继续前进，不久后进入了迷雾山脉，这段路难走极了，在陡峭的山壁上跋涉，常常有不慎就会失足坠亡的恐慌。 一天夜里大雨滂沱，岩石巨人在山谷里嬉戏打闹，丢出来的巨石，每一块都足有七人合抱粗，仿佛投石机掷出的石弹一样有劲，砸在山壁上，落下一阵石头雨，给赶路的大伙儿们砸了个满头包。 大家生怕这群岩石巨人再闹下去，把山路砸断，雨夜雷霆滚滚，大伙儿的心跳也飙到天上去了。最终还是菲力与奇力兄弟找到了一个干燥空旷的山洞，所有人都进去避雨避难。 这一晚上担惊受怕，连篝火都没点起来，捂着臭烘烘、湿哒哒的衣服将就对付。 可事情没有到此为止，昨天夜里大家没有仔细检查这个山洞，只看到里头空空荡荡，没有危险的征兆，于是安心地在此地大睡，可实则这里竟是一个半兽人聚居地的出口。他们这是羊入虎口，矮人宅急送。 第二天，从山洞深处通道里涌出来的半兽人就和他们迎面撞个正着。 “啊哦。”比尔博发出大事不妙的嘟囔，矮人们抄起武器反抗，又是一阵乱战，涌出来的半兽人实在太多，洞里又不好伸展拳脚，索林等人终究是敌不过，被这群邪恶的家伙给生擒。 远征队被半兽人押送着，一路深入这个复杂的洞窟，这里的景象让大家惊诧又害怕，山腹里竟是个半兽人的王国，或称为部落吧，总之这里的半兽人数目庞大，不容小觑，在一位肥胖高大，宛如食人妖的酋长统治下繁衍生息，与前些日子骑狼的那些半兽人不是一个族群。 索林他们都被抓到半兽人酋长面前了，看起来要经历一场判决，由当地的酋长决定他们是死是活，是砍了剁了，还是留下来当苦力。 比尔博在想办法摆脱困境，环顾四周，这个洞穴很复杂，也挺空旷，但勉强算得上密闭空间，没有什么风，不必担心咯咯欢笑魔药被吹散。飞贼评估着使用魔药的最佳时机，在此之前，得先把过滤器送到大伙儿手里，可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半兽人酋长志得意满，兴致勃勃地唱起歌，他一开腔，矮人们都露出痛苦的神情，而周围的半兽人都兴高采烈，沉浸在这杀人不见血的美妙歌喉里了。 唱完歌，酋长开始审讯，“你们从哪儿来？带着精灵的武器！不老实，哼哼。” 不论矮人们如何插科打诨，为自己申辩，酋长懒懒散散地一挥手，“把绞肉机拿过来，把碎骨机也拿来，我要好好招待客人。” 比尔博悄悄从袋子里掏出过滤器，塞到身旁索林手中，他再递给旁边的杜瓦林，杜瓦林再递给巴林，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慢慢的，大伙儿手里都有了过滤器。 他们也都见过比尔博怎么使用这玩意。大家知道这是要用巫师玩意脱困解围的时候了。 这群人的小动作引来酋长的注意，他站在高处看得很清楚。 “喂！你们有什么打算？”酋长一说话，周围的半兽人喧哗起来。 比尔博很机灵地大喊：“我来给尊贵的陛下献上礼物！保准能让您开怀大笑！” “什么礼物？拿出来！” 霍比特飞贼说，“这个礼物一旦出来就要飞走，所以必须得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才能不让它逃开。” 酋长满不在乎，朝周围一挥手，部落里的半兽人都涌过来，把这群矮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说的礼物，到底好不好笑？” “可好笑了，吸了之后特别乐。”霍比特人在脸上摸了一把，鼻头下方多了一个黑色小方块，旁边的矮人有样学样，也都戴上了过滤器。 “拿出来。快拿出来。”“快点快点。”半兽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走向悄悄改变，只有个别几个嘲笑起这群矮子的打扮，“丑死了，看看他们脸上，像是一撮小胡子，从没见过这么傻x的造型。” 比尔博面对汹汹的人群，不知怎得，胸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演说欲，他连忙压抑住这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掏出咯咯欢笑魔药。 这药水装在一个银色的小罐子里，外表平平无奇，还印着一些难懂的德文，他奋力拔开塞子，一股绿油油的气体哧哧喷出，化作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 他还嫌魔药扩散太慢，把瓶子高举过头顶，朝前方倾倒。 “这是什么礼物，不就是一股气吗？哈哈，哈哈哈哈……” “好闻吗？有点辣啊，嘿嘿，嘿嘿嘿嘿……” “闻着像伱老母放的隔夜屁，嘻嘻，嘻嘻嘻嘻……” 周围的半兽人疑惑不解，说着说着都狂笑起来，半兽人酋长一听这玩意闻着像屁，不动声色地猛吸两口，随后放声大笑：“确实像屁！吼吼，吼吼吼吼……” 这群半兽人在山洞里的狂笑混响，“哈哈哈嘿嘿嘿嘻嘻嘻吼吼吼！” 周围更多半兽人闻声赶来，他们似乎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他们要逃，拦住他们！” 比尔博连忙把余下的魔药分发给远征队的矮人，大家有样学样，把魔药瓶子举过头顶，见到人就把魔药往对方头上淋，所过之处，一片沸腾的欢乐海洋。 过于浓烈的魔药汇聚在山洞里，尤其是低洼地带，空气都绿了。半兽人大量吸入高浓度咯咯欢笑魔药，他们笑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脸都笑成了痛苦面具，喉咙都笑哑了，肚子也快笑破了，笑得岔了气，笑得横膈膜抽筋，一个个倒在地上打滚。 远征队的成员板着脸，在绿色的烟雾里，他们戴着过滤器的身影让这群半兽人余生难忘，今后在这个部落里，世代流传着狂笑恶魔的故事，传说他们长着黑黑的小胡子，见到人就举起手，会使用一种特殊的气体作为武器。 “嘻嘻……他们……嘻嘻，他们逃了！” 酋长笑得从他的王座摔了下去，像颗肥皮球，骨碌碌翻滚，跌落进巨大的裂缝里把自己给乐死了，周围的半兽人一个个笑着笑着就流出眼泪，他们用石头砸自己的脸，用巴掌狂扇同伴，可大家还是在奋力地笑！ 远征队飞快逃走，一路窜出山洞，踏入迷雾山脉背后广袤的大地，身后的洞窟仍然回荡着欣喜若狂的大笑，仿佛群山的轻歌。 我死后肯定要下地狱（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已呼叫增援 第130章 我已呼叫增援 远征队逃出半兽人巢穴的一周前。 邓布利多的扫帚在云层下方飞掠，轻轻松松越过了迷雾山脉，身下的大地不住推移。前方褐袍拉达加斯特的兔子雪橇呼呼地飞，老褐袍快活极了，笑得很大声，就像一位快活的圣诞老人。 他们来到幽暗密林南方边境，那里原有一座秃山，在第二纪元中期，有精灵在此建立堡垒，随着精灵族的离去，这片要塞也被废弃。而今的第三纪元，被击败的魔君索伦在此躲藏，暗中积蓄实力。 抵达多古尔都山脚，褐袍拉达加斯特拉住邓布利多，“甘道夫，就咱们两个人，恐怕凶多吉少。不如我们再联系些人手。” “如果情况不妙，我会呼叫增援。”邓布利多一手捏着魔杖，一手捏着手机。 踏入多古尔都不久，他们在在常年阴云笼罩，惨淡无光的森冷壁垒里，遇到了一位疯疯癫癫的矮人，他蓬头垢面，面色癫狂，看起来像是经受过很大的折磨。 这个发疯的矮人正是索林的老爸，瑟莱因。当初他带着一部分矮人族的战士，决定重返孤山，进入幽暗森林后，在一个雨夜失踪，他的部下并不知道，瑟莱因是被魔君索伦的部下擒获，给带到了多古尔都。 他们要逼问瑟莱因，进入孤山的秘密通道，魔君索伦也想占领孤山这个军事锁钥。 假如这是魔王掳走美少女，那接下来的剧情可能还会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但可惜的是，瑟莱因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面对严刑拷打，绝口不提，最终被扔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 瑟莱因的朋友和亲信都以为他死了，但实际上却是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绝望之地被关押了近十年之久。 可怜人的心智已经很不正常，一切事物在他看来都是敌人。 瑟莱因从阴影中突然窜出，对邓布利多发动了袭击。 “通通石化。”老巫师一个魔咒制服了老矮人。 拉达加斯特认出他，“哦，不，他是瑟莱因。” “你认识吗？唉，不幸的人。拉达加斯特，劳烦你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甘道夫？” “我会继续前进。” 正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盘踞此地的半兽人军队现身了——是军队，而不是部落的野人。他们听命于此地深邃的魔影，奉其为主，给世界带来暴虐。 “伱们哪儿都去不了，老头们。” 苍白的半兽人首领站在要塞高墙的了望台上俯视众人。他身畔涌现大量士卒，身披烂甲，手持弓矛，骑着残忍狡诈的座狼，对邓布利多三人虎视眈眈。 半兽人首领阿佐格蔑嘲地宣布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随后自高处一跃而下，厚重的奇形战锤随之下坠，仿佛要鞭挞大地的陨星。 “阿佐格，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半兽人士卒热烈叫喊。 邓布利多教授临危不乱，掏出魔杖指向天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悬浮咒] 魔杖里一道气流冲出，正中下落的战锤，半兽人首领一个没抓稳，锤子脱手飞起来，而他自己还在落下去，最后一个漂亮的下坠攻击，变成了单膝跪地，原先攥锤子的手恰好停在老法师面前。这架势尴尬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向邓布利多求婚呢。 城头上的半兽人士卒的欢呼声卡在了喉咙里。他们的座狼发出恐吓的嚎叫，但被骑手猛地攥住嘴巴。 可别嚎了，没看到老大这会儿很尴尬吗？ 威猛的阿佐格默默起身，这时候邓布利多注意到这个半兽人只有一条完好的手臂，另一条胳膊装着刀刃假肢。 作为一位身经百战的统帅，阿佐格的脸皮很厚，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然后不讲武德，发动偷袭，举起义肢劈手一刀砍向邓布利多。 老教育家微微一笑，一个幻影移形闪到阿佐格身后躲开偷袭，然后一个[昏昏倒地]重击后颅，把阿佐格打得眼冒金星，又是一个[倒挂金钟]把他倒吊起来，再一个[霹雳爆炸]点燃，接一个[飞去咒]击退。 一套快如闪电的巫师决斗五连招，把半兽人首领打得像颗着火的番薯似的，摔下多古尔都的高墙，掉进下层区域去了。 半兽人军队勃然大怒，汹汹来袭。 褐袍拉达加斯特手持魔杖，挥舞生风，一时间竟把涌来的半兽人打得不能靠近，但作为成熟的迈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拼命，什么时候该摸鱼。 褐袍且战且退，回头朝邓布利多大喊：“甘道夫，咱们快撤！”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口中念诵长长的咒语。 “你还要用魔法吗？”褐袍法师很焦急，“你忘了我们是不被允许使用法术的呀。众维拉派巫师来到中土，以凡人之躯限制我们，就是不让我们以法力扰乱史诗的乐章。” “但我不是维拉派来的。”邓布利多很快念完咒语，挥挥魔杖，蓝色的火焰从杖头喷出，化作庞大的火狮子，威武雄健，一个冲锋咆哮，所过之处，半兽人只留下焦黑的灰烬。 [厉火咒] 这种危险的火焰无法被熄灭，只有通过咒语才能反制，充满强烈的毁灭欲，威力巨大，甚至能摧毁魂器，是只有顶级巫师才能操控的魔咒。 邓布利多没有多造杀戮，厉火一旦扩散，将毁灭整个多古尔都，眼看半兽人被吓得四散溃逃，他急忙施展[万咒皆终]，一点点把蓝色的狂怒之火扑灭。 拉达加斯特神情复杂，“你不是甘道夫。他绝不会违背维拉的旨意。” “……”邓布利多无语。 周围的半兽人已经逃了个无影无踪，面对弱者，他们就是黑暗灾祸，面对强者，他们只是跳梁小丑。 陡然天空轰隆一声霹雳，在多古尔都最高的了望塔上，浮现一团漆黑的幽影。 幽影周身翻腾熔岩般的火焰，投射出来的魔光让人心旌动摇。 拉达加斯特脸色苍白，从咽喉里呢喃：“索伦。果然是他。” 邓布利多面对这堕落的迈雅神灵，只是一眼望去，便有坠水溺亡的窒息感。 强而不可匹敌。 索伦的低语在耳畔响起：“凡人，你面前只有一条道路通往生机，那便是服从。” 老教育家叱咤魔法界多年，多少强敌败在手下，靠的不仅是个人能力，更有他教书育人，桃李满园的广博人脉。 眼看大敌当面，邓布利多面不改色，举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德·林，我遇到麻烦了，有个叫索伦的家伙……嗯，那再好不过，就这样。” 他挂断电话，拉达加斯特急得满头大汗，“甘道……那个谁，我们快走！” “不必担心，我已经呼叫了增援。” “索伦不可力敌，除非你找来的是凯兰崔尔女士！” 一道蓝色传送门突然在多古尔都的高墙上展开，随后走出一位美艳绝伦的异界精灵。 月影女士身披暮光，抬头望向魔影，“一道残缺的灵魂，也敢胁迫阿祖拉的勇士吗？” 第一百三十章 索伦扑街 第131章 索伦扑街 魔君索伦的怒火大炽，一团漆黑的浓烟从天而降，化作奔马、走兽、恶怪、水蛇，诸多的邪物大军朝这群凡人围拢，而九名强大的亡灵掩藏在黑气中，举起兵刃掩杀过来。 褐袍拉达加斯特喃喃自语：“完咯，这下真完咯。” 月影女士站在邓布利多身前，神情高傲，温暖皎白的光在她身上浮动，就像晨昏的流水与潮汐，这光芒阻挡了黑气，也让藏身其中的亡灵受到灼伤。 她说：“残破的堕落灵魂，你的命运已经谱好，败亡正是注定。” “一如已容许反叛的音符加入乐章，这便是命运。若没有曲折与劫难，神的恩荣宠爱，亦要黯淡。故而黑暗都自光明而来，吾亦永不消逝。”索伦的魔影发出沉闷的笑。 “那么你可预料到调外音的到来？”月影手持银弓，一道光矢飞出，直刺魔君胸膛。 索伦中箭，因他无法拦住这道箭矢，而他也并未感到受创的痛楚，仿佛这只是一道没有杀伤力的幻影。 月影女士转头对邓布利多说：“拿出你的星辰。” 邓布利多高举阿祖拉之星，一道银色光辉从索伦胸前的创口流出，汇入宝石之中。 灵魂被剥夺的痛苦让索伦哀嚎起来。 当初魔君索伦为了满足自己的统治欲，假意将他渊博的知识传授给精灵族，并指导精灵工匠铸造力量之戒，有凡人九戒，矮人七戒与精灵三戒，赠予三族的优秀统治者。索伦也在暗中私自铸造了至尊魔戒，用以控制其余的十九枚力量之戒。 自从至尊魔戒于大战中失落，他便被迫抛弃了肉身，以灵魂姿态出逃，从此陷入虚弱。而今他的魂魄被月影女士剥夺，灌入了阿祖拉之星。他甚至无力抗拒这个过程。 魔君受擒，他麾下的九大戒灵四散逃命。多古尔都盘踞的黑暗被一扫而净。 邓布利多放下阿祖拉之星，这枚宝石的核心处出现了一颗橘红色的火焰眼瞳，正冷冰冰地盯着外界，索伦魔影正是那眼睛的竖长瞳孔，盘绕着无穷的怒火，挑动着人心中的黑暗欲望。 一只淡紫色的手掌伸过来，按住阿祖拉之星，隔绝了邓布利多的注视。 他如梦初醒，“哦，抱歉。看来这颗宝石还是留给您保管更合适些。” 月影女士平静一笑，“没人可以保证自己不沉溺在阴暗的情绪中，我也不例外。阿祖拉之星的命运跟随着伱，好好利用它的力量。还有潜藏在这里的神之魂，他的力量对于凡人而言无穷无尽。”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收起了阿祖拉之星。 一旁的褐袍拉达加斯特的下巴都掉地上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他妈看到了啥。 “甘道夫，这就是你说的增援？” 月影女士乐了，“哦，糊里糊涂的拉达加斯特，我知道你。雅凡娜提到过你。” 雅凡娜是一位维拉神，拉达加斯特正是雅凡娜麾下的迈雅，一听到这个名号，糊涂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两道精光，笑容可掬地向月影女士鞠躬问好。 “您在哪儿见到的雅凡娜女士？她一切还好吗？” 月影看向身后的传送门，“我在维林诺（神们的居住地）做客。” 拉达加斯特四十五度角仰天流泪，“我多么想念维林诺，想念高耸的佩罗瑞山脉，雅凡娜女士在维尔玛城外圣洁的绿丘是否还是那样美丽，沐浴着她永恒的恩泽？” 一旁的老教育家微微摇头，暗道此人惺惺作态仿佛魔法部长。 月影女士似笑非笑，“倘若你想念她，可以和我一同回去。” 作为一名成熟的迈雅，褐袍法师大义凛然地表示，他在中土大地上肩负重要使命，怎么可以因为这点思乡之情就抛下工作呢？ “那么好吧。”月影女士很自然地点点头，打消了话题。 拉达加斯特脸上的大义凛然马上垮了，他在原地张口结舌，表忠心的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最终只能翻翻白眼。 月影女士又询问邓布利多，“你呢？要去维林诺看看吗？” “我担心那些远征的矮人们。” “他们是否拥有勇气？” “是的。” “那么你就不必为他们担忧，有勇气的人总能自己找到办法。” 邓布利多点点头，“有道理，我也很想见识维林诺的胜景。”他转头嘱咐褐袍法师，“那个可怜的老矮人就劳烦您照料了。” 褐袍法师讷讷地点点头。眼看着他们二人迈过传送门离去。那扇门仍停留在原地。 “谁不想见识维林诺啊，真是的。蠢笨如我，就该直接开口，偏偏去学甘道夫那套，最后又得替人家跑腿。”拉达加斯特嘀嘀咕咕的，他把瑟莱因放入木橇，恋恋不舍地回望传送门，最终只是一甩缰绳，指挥兔群朝自己的居所赶去。 邓布利多来到维林诺，这片蒙福的圣土，便是天堂之地。传送门开启在百钟齐鸣的维尔玛城，众维拉在此居住。 “世上找不到这样美丽的土地。”邓布利多深深注视这片崇圣的乐土，胸膛被极大的幸福充斥，旋即，他那颗凡人的心脏又跳动起来，对此地没有了留恋，只是欣赏。 月影呼唤巨鹰降临，载着他们前往了西边的外环海滨。 如珍珠一样皎白的海滨沙滩上，升起一道营火，林德就坐在火堆旁。 “教授，您来了。” 邓布利多与月影并肩来到篝火旁，此地铺了一些席位，有相貌如同精灵的维拉来来去去，而大神伊露维塔则一直留在这里。祂曾在海滨漫步徘徊，注视外环海的波涛，直到访客莅临，这才点燃了火焰，邀请他们围坐。 伊露维塔的化身是一个发光的白色人影，没有具体的形貌，祂的手边放着一架金色竖琴，自发弹奏乐章。 邓布利多入席后并未发言，安静聆听琴声，只觉得旋律宏大悠扬，细节又精致婉转。 “这便是大乐章的一道回响。”月影女士为他解释，“这个宇宙与它其中生灵的命运则是乐章本身。” “命运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吗？”他低声询问，“所有人的命运，都已注定了？” 伊露维塔注意到了这个外来人的疑问，祂开口解答：“走兽、草木、大地和天空，我的昆迪（精灵）以及其他存在的音符都归于乐章。唯独阿塔尼（指人类）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因那是我赐予的礼物，和死亡一样。” 晚上还有，补昨天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创世的两条途径 第132章 创世的两条途径 伊露维塔是位慷慨的神，祂为外来者解答疑惑，讲述了两种创造世界的途径，也讲述自己为何创造世界。 林德与月影，以及一众维拉倾听了创世的途径，而邓布利多来到时，关于创造世界的描绘已经结束，伊露维塔屏退众维拉，把自己创世的根由与心意讲述给三位外来者。 前半部分的讲述令众神受益匪浅。 伊露维塔追忆往昔，那时候宇宙尚未诞生，祂寂然在没有任何概念的虚空，世界之夜的深邃处。 彼时的祂已有了“我”的概念，便给自己取名为一如。进而祂要创造世界，自知有两个选择，一是维持自己的清醒，作为世界的至高主宰而存在，一切事物的始末都映照在心头，用自己的力量维系世界的存续，祂当初正是选择了这个办法。 伊露维塔在创世前，先用意念创造了众爱努，月影女士与爱努类同，都是概念的化身，属于原初的灵，而维拉便是爱努中最伟大的几位。 随后伊露维塔传授爱努如何演奏乐曲。众爱努先是各自独唱，随后慢慢适应彼此，开始合唱。眼看时机成熟，伊露维塔就指挥众爱努演奏了大乐章。 大乐章流淌到虚空中，就演化了宇宙。 倘若一定要给宇宙一个比喻，除了梦境之外，将其比作乐章，也是稍稍贴切的。 大乐章便是宇宙及其一切事物的命运，是历史的具象。所有生命与非生命何时诞生，要经历怎样的考验挫折，又怎样凋零消逝，都在乐章中有过预示。 这便是创世的第一途径，是维系，而创世的第二途径，则是牺牲。 牺牲就是要献出自己的存在，是失去了“我”的概念，也就是入睡。在睡梦中，原灵依旧会诞生，祂们是创世神意念的化身。而世界是否诞生，则取决于原灵的心意，众生的命运也不由创世神掌控。 伊露维塔听闻林德失去了做梦的能力，此时他们都知晓了原因，藏书塔就是林德的梦境。 只不过林德还清醒着，没有失去自我。 即便如此，林德却还是编造了一个沉睡的高塔君王的形象，作为自己的替代品，也是个奇妙的巧合。 两条创世的途径，区别就在于创世神是否有自我意识。真神清醒的世界，命运都是注定，真神沉睡的世界，宿命只是巧合。 林德与月影都认同了伊露维塔的创世之论，旁听的维拉与爱努们心中迫切产生疑问，那便是一如为何要创造世界，又为何选择了维系之途。伊露维塔没有解答众爱努，让祂们离去，不得再靠近营火。 邓布利多就是在此时来到，在营火旁聆听大乐章的回响，当知晓乐章代表命运，他发出了疑问。 “所有人的命运都已注定了？” 伊露维塔知晓这位异界人的心思，每个凡人都有过这样的恐惧，害怕自己的人生是固定的剧本。或者自己经历的世界不过是场注定的舞台戏。 “我赠予阿塔尼（人类）的礼物是死亡，他们生来就不在大乐章中，命运如何，都由自己把握。” 邓布利多继续发问，“倘若您的神力如此伟大，神性如此完满，为什么一定要创造世界呢？” 伊露维塔轻轻拨动竖琴，祂的指尖拂过琴弦，没有扰乱大乐章，只更增添光彩。 “创造就是为了创造本身。不出于什么目的，我希望能让事物存在、发生，倘若我不曾创造，那么你我之间也没有这场交谈。若说有什么目的，就当是为了这场谈话而存在吧。” “大乐章的尽头是什么？一切声音都消失，宇宙会毁灭吗？” “我会召集所有爱努、儿女，再次谱写乐章，彼时的合唱将更加美妙、恢弘，生发一个更精彩的宇宙。就这样一次次循环，你瞧，这就是创造世界的意义，在于旧事物的不断重复，让新事物得以出现。 “关键就在于，要让生命在光暗间徘徊摇摆，乐曲相互对抗，才能上升。当初若没有米尔寇发出不谐之音，就没有第二与第三乐章，没有我的儿女，世间也没有那么多史诗。我赐予人类以自由，就是为了让他们能给乐章增添意外之音。” 邓布利多没有了更多疑问。 他起身离开篝火，独自从传送门返回了中土大陆，再然后，他骑着飞天扫帚向西，来到了瑞文戴尔。此地的精灵领主埃尔隆德告知，远征队已经出发了一周有余。邓布利多从清早与他们分别，中午战胜索伦，而只是在阿门洲小坐片刻，凡间就已过去了九日。 “比尔博，索林……别担心，我这就来了。”邓布利多足不沾地，又立马掉头向东去追逐远征队的足迹。 索林一行人从半兽人盘踞的洞窟里逃出生天，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从多古尔都逃离的九名戒灵也来到了山洞，差不多是前脚远征队刚走，后脚这群死灵生物就闯了进来。 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正是藏匿在此处的至尊魔戒。 魔君虽然被阿祖拉之星俘获，但只要魔戒不毁，他埋下的祸乱根苗就不会断绝。 阿门洲，外环海滨，月影提起她击败索伦是否会影响大乐章，伊露维塔只是摇摇头，笑着说：“只需要有一位魔君，是谁却不重要。” 远征队跋涉来到幽暗密林。 索林·橡木盾自从戴上了过滤器，整个人都变得格外亢奋，他老是在大伙儿面前发表演讲。当然，他一贯都是很能唠叨的，如果没人制止他，索林能一直说到嗓子冒烟。 “我们为何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因为那些半兽人！”索林义愤填膺，“他们占据摩瑞亚矿坑，在矮人的城市耀武扬威。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通通清除掉，一个也不剩！” 大家为他鼓掌叫好。 只有比尔博暗暗嘟囔：索林，你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半兽人也不都是坏的。 随后，他们就在林子里遇到了半兽人军队——同样也是从多古尔都逃出来的，他们的主人索伦已经扑街，但阿佐格却凭借一身厚皮和好运气，在邓布利多手中逃出生天。他重新集结了部队，并打算依照原计划，继续追捕孤山的矮人。 面对茫茫多的半兽人，远征队的大伙儿势单力薄，再次陷入绝境。 阿佐格与索林是老冤家了，他冷笑着：“索林，这次伱再也逃不过死亡。”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索林看着这个一身焦黑，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家伙，不禁疑惑。 阿佐格被一个老法师揍得像颗烧焦的番薯，形象大变，索林一句话戳了他的痛脚，顿时暴跳如雷，用奥克语指挥部下围杀这群不知死活的矮子。 比尔博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这片林子是开阔地，有风，咯咯欢笑魔药不好用。 “谁来救救我们啊！”他发出惊呼，“邓布利多，你在哪儿？” 随后，就像是回应他的呼救似的，林子里射出精灵箭矢，又是一帮精灵在关键时刻解救了远征队。 半兽人军队又双叒叕落荒而逃了。 阿佐格临走前还一锤放倒一位精灵战士，然后对索林抛下狠话：“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我会继续追猎你，直到斩下你的头颅。” 索林还是很懵，和同伴面面相觑，“这黑皮兽人到底他妈的是谁啊？” 昏迷ing 第一百三十二章 索林·橡木盾龙场悟道 第133章 索林·橡木盾龙场悟道 救下远征队的这支精灵来自精灵府，他们可没有埃尔隆德领主那样广阔的胸襟，见到宿敌矮人，立刻不由分说就把他们都逮捕起来。 “不是吧？”霍比特人大为讶异，“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精灵王子的反应比他更诧异，“不，我们只是更讨厌半兽人，但矮人同样不被这片森林欢迎。” “什么时候这片森林属于你们的了？”老矮人杜瓦林骂骂咧咧，“仗着耳朵长，就要听天下事吗？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森林里的黑暗邪恶在蠢蠢欲动，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我们是来清扫威胁的。”精灵王子好声好气地解释。 远征队的众人刚出狼口，又入精灵窝，真可谓是霉运连连。不过兴许是这些天坏事发生多了，大伙儿被精灵们俘虏的时候，除了发几句牢骚，并没有如何反抗。 比尔博左顾右盼，发现同伴的脸上也都是心领神会的表情，索林还皱了皱鼻子，示意他会戴上过滤器。是了，这帮精灵总归是得回家去的，进了封闭空间，他们的魔药就又能起效了。 “（精灵语）好好搜搜这几个矮人。把他们身上伤人害人的东西都取下来。”精灵王子注意到矮子们作怪的表情，他们甚至忍不住开始演练倾倒魔药的动作——就是把一只手向前高举的姿态。显得十分可疑。 于是他们拿走了剑与盾，矮人们一笑置之；继而他们拿走了刀与斧，矮人们神情自若；随后他们拿走了弓与枪，拿走了甲胄，拿走了背包，矮人们神情不愉，但还是平静以对。 “都已经找好了，没有落下什么。”精灵士兵把兵器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地上，从小匕首到大阔斧，从汤匙到锅盖，甚至还呈现了大小顺序。 远征队的众人臊眉耷眼，这场面就像大学生宿舍查缴违规电器似的，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幽默感。 精灵王子注意到了那两柄来自食人妖洞窟的宝剑，“（精灵语）这是来自第一纪元刚多林城邦的利器呀，出自我亲族之手。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来的。”他啧啧赞叹，一回头，又看到矮人们聚在一起挤眉弄眼，嘻嘻哈哈，笑得让人很不愉快。 “你们还藏着什么？” 矮人们脸色一变，强装镇定，乃至开始反咬一口。 “我们身上的家伙都被你们拿走啦，连锅碗瓢盆都没放过，还想拿，就把我们的裤头掏去好了。” “嘿嘿，给他们邦伯的裤头，那个劲儿大。” “伱怎么知道邦伯的裤头劲儿大？你闻了？” “昨天晚上睡觉，我的头朝着邦伯那边，做了一晚上噩梦，我还以为谁的奶酪放坏了呢。” “噗，哈哈哈哈——” “闻闻你的，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他们吵吵闹闹，比尔博眉头一皱，退至众人身后。 不过小矮子的动作总是很容易露馅，站在高处能看得一清二楚，眼尖的精灵战士注意到霍比特人把手按在腰间。 “他怀里藏了东西呢。” “拿出来！”精灵王子表情堪比教导主任抓小抄，霍比特人打了个哆嗦，宁死不屈了一下，然后就被一众精灵猛男按在地上，把藏起来的巫师口袋给夺走了。 索林等人马上安静下来，就像是被掐住喉咙，或是有人按了静音键，总之他们的脸色变化多端，比迪厅灯球还多姿多彩。 “嗯，瞧他们乐不出来了，看来就是这个。把他们都带走。” 矮人们破口叫骂起来。 远征队被一路押送回精灵府，这一路上并不太平，他们见到了林间许多蜘蛛的尸体，看来这支精灵的巡游队经历过大战。 精灵一族作为伊露维塔的首生儿女，不但拥有永恒生命，并且体格也是远超人类，先前被半兽人首领抡了一锤子的精灵战士虽然负伤，但还保留了作战能力。他们对付森林里的各种怪物野兽，可谓是信手拈来。 矮人们看着那些死去的巨大蜘蛛，心里也不免有些畏惧。在林地里，是蜘蛛的巢穴，而精灵能在这里战胜它们，足可见他们的灵敏要远胜怪物了。 索林等人一路来到精灵府，此地的国王竟还是老相识，老冤家。精灵王瑟兰迪尔看到索林后就笑起来。 “索林·橡木盾，都林的后人。这是你又一次踏入林地王国。看来你是想重返孤山，战胜恶龙，夺回国王的珍宝。这需要我的帮助，而我可以给你一个条件。” “瑟兰迪尔，我不信任你，当初孤山被恶龙袭击，我也曾来寻求你的帮助，带着族人，忍饥挨饿，无家可归，而你却置之不顾，转身离去。任凭孤山在龙焰里燃烧。” “别与我妄言龙焰！我警告过你的祖父，贪欲会导致毁灭。孤山变成这样是咎由自取。我只想要回精灵族遗失的珠宝，是你们矮人不肯归还，所以，也别怨我见死不救。” “我们之间没有友谊可言了。” “（精灵语）把他们关起来，让他们腐烂吧。” 王座下方，矮人们叫骂起来。 索林痛斥道：“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难道我们是犯了罪？我们犯下的唯一罪行是无畏地扞卫孤山人民的权利！” 不管怎么申辩，远征队还是坐了牢。 他们在精灵王国干燥的，甚至有点小舒适的牢房里度过了一夜，期间精灵送来了面包、肉和水。大家吃过之后，怏怏不乐，因为所有人都已经被捉了，除了那位行踪不定的巫师。可远征队如今被捉到这么个地方来，邓布利多能否找到他们的踪迹？ 索林在牢狱中愤愤不平，他辱骂的对象除了半兽人，如今又多了精灵，他把半兽人当作必须清理的毒瘤，而精灵则是需要警惕的不受欢迎者。 “对于这些不受欢迎者，应该找个地方将他们集中起来，隔绝他们与社会的交流……” 他抓着一块碎石，在监狱的墙上刻日记。 这面书写了矮人文字的墙壁被视作是书籍，其中的内容触动了某个远在阿门洲做客的家伙的灵感，他把目光投过来，就看到了在林地王国监牢里的远征队。 邓布利多骑着扫帚在幽暗密林上空徘徊，他怎么也找不到远征队的踪迹，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林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教授，那些矮人在幽暗密林东部边缘的地下王国里，沿着精灵之河就能找到。还有啊，你是不是给他们灌输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那个叫索林的家伙开始在牢里写书了……” 第二天，晨光漏进牢房，照在索林·橡木盾平静的脸庞上，他面前的墙壁刻满了矮人文字，而其本人则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 咚咚—— 有人敲响牢房的铁门，索林扭头望去，一个戴巫师帽的老头子正冲他微笑。 “阿拉霍洞开。”魔杖轻点门锁。 牢门洞开。 “邓布利多，你终于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定是矮人的阴谋.jpg 第134章 一定是矮人的阴谋.jpg 邓布利多隐身潜入精灵府，他虽老迈，但行动仍有些敏捷。一路躲开精灵的巡逻，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地下的牢房。 看到他现身时，远征队的大伙儿都惊喜地叫唤起来。 “嘘——嘘。”老巫师眨眨眼，“别惊动了那些精灵。他们的弓箭可是要咬人的。” 他用魔法把门锁一一打开，与这些矮个子朋友拥抱。 “索林，哦，让我瞧瞧你。”邓布利多注意到这位山下王国的储君有很不寻常的精神状态，让他想到了多古尔都被囚禁的瑟莱因，也就是索林的父亲。他们身上有一脉相承的疯狂。 邓布利多在他的牢房里看到了墙壁上的矮人语，“这些是什么？” “是仇恨之书。”一位矮人战士说，“我们把仇人的名字记下来，子孙后代要牢记，并让仇敌偿还。” 仇恨啊，仇恨。邓布利多心中叹息。他经历过那个年代，麻瓜世界满目疮痍，魔法界也被仇恨蒙蔽，巫师们互相残杀。仇恨往往是冲突的结果，却又引发更大的冲突，就像火焰一样，吞没世界。 老教育家并不急于否定索林的作为，只是说：“把这些文字留在这里，不方便我们逃走，所以我要把它们都擦去。” 索林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但还是同意了。 邓布利多挥一挥魔杖，墙面上的刻字也都消失不见了，就像被风吹去的尘沙，没有了踪影。 大家来不及为魔法赞叹，因为此时仍没有在安全的处境。 即便老校长魔法精深，但要带着一群蛮手蛮脚的矮人，从精灵的王国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也是很不容易的。这个种族太过敏锐，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注意。 倘若矮人能与精灵和解，这场牢狱之灾也可化解。但矮人又太过固执，相传创造他们的维拉，为了矮人能在黑暗横行的年代不被邪恶腐化，坚持抗争，就将他们的性情打造地如铁一样强硬。要他们低头，不如期盼顽石弯腰。 邓布利多必须想个更好的法子，把这帮矮个子顺顺利利偷运出去。前提则是，要吸引这群精灵的注意力，否则不论要做什么，都是不能成功的。 “邓布利多，我们身上的装备都被尖耳朵取走了。”矮人抱怨起来。 “那么就需要有人去把东西偷出来，不是吗？”邓布利多看向比尔博，他们的霍比特飞贼。 “可、可是。”比尔博结结巴巴，即便经验老道的飞贼也没法夸口在精灵的眼皮底下盗窃，更何况他这样一个平民呢？ 邓布利多微笑着，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张隐形斗篷，“来，披上这个，这是隐身衣。不过它的魔力有限，无法一直维持。当你觉得需要时，就按住斗篷说：[速速隐身]。” “[速速隐身]。” “哦，真的有效，他消失了。”矮人们兴奋地叫起来。 比尔博披着斗篷去了，霍比特人行动无声，故而隐身之后，就算是最敏锐的精灵射手也无法捕捉他的行踪。 邓布利多询问索林，“这位精灵国王可有什么特别的性情？” “他喜欢宝石。灿烂洁白的那种。哼，虚伪的瑟兰迪尔抗拒不了的。” 老法师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你们要听从比尔博的指挥，我去吸引精灵的注意力，伱们趁机跟着飞贼逃走吧。” 林地王国向来避世隐居，少有外客，今日却有一位人类富豪拜访。 此人坐着白马牵引的黄金车厢而来，车辕上嵌满琥珀，轮毂正中镶着硕大的钻石。下车后，只见他穿金戴银，造型俗不可耐，语气更是浮夸做作。身上的绫罗绸缎就像小山丘，而宝石和珠玉就像山丘上的密林。稍稍走动，珠光宝气照亮了林地。 他拜托值守大门的精灵卫兵通报，说要与此地的王见面。 精灵王子很谦逊地接待了他。 王子将富豪迎到殿堂里，瑟兰迪尔在高处询问，“人类，你是为何来这里？” “我来和您比较谁更富有。如您所见，我爱惜金银，为人慷慨，生活无忧无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中土的每个人都知晓我的财富无人能及。” “哦？”瑟兰迪尔蔑笑，“人类的财富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你们短暂的一生并不能留下多少积蓄。” “那么您就大大错谬了，我的积蓄总量固然不能与精灵们永恒的宝库比较，但有一件特别的宝石，则胜过您的全部资产。” “你的宝石有什么特别？敢让你夸下这样的海口？倘若你的宝石十分低劣，要被我视作无礼的挑衅，今后不能踏足精灵府半步。” 人类富商拿出一颗仿佛多足海星的宝石，它的核心仿佛囚禁了一颗太阳，发出灼热的橘红的光芒，在宝石繁复的切面里折射、映照，最终透出一股让人心旌动摇的暖调。它仿佛是大地的心脏，仿佛是天上星座的遗子。传说中的阿肯宝钻，也逊色它的魔力。 目睹宝石之人无不赞美叹息。 瑟兰迪尔更从王座上走下来，目光久长地停留在宝石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富豪如此宣称：“只要您证明自己的财富足以媲美这枚宝石，我就可以将其赠予您。” “为什么？你竟有这样的好心？” 人类富商笑着说：“我历来相信，财富总是从贫贱流向尊贵，倘若一个人不能拥有世上所有的钱财，那么宁愿一无所有。若您的财富胜过我，那么我就用这颗珍宝，为您更加增光添彩。” 瑟兰迪尔点点头，“有趣的说法。”他看向周围，“去把我的宝库开启了。把我的财富都带来这厅堂。” 王国的守卫有一半都奔赴宝库，将如山的金银器具，各种华美的挂毯，珍惜的画作，绝伦的雕塑，古老纪元的圣物，通通搬运过来。 它们一件一件堆积起来，释放的光辉却仍旧逊色于人类手中的阿祖拉之星，乃至在它的暖光照耀下，黄金腐朽，白银黯淡，丝绸褪色，圣物无华。 “你们王国若还有任何财富，都可来比拟此物，每个人都可去把家中的珍宝取来。”人类富商放出狂言。 于是整个林地王国的守卫、民众，尽数聚集在王厅，偌大的地下世界竟空空荡荡。 远征队的成员轻轻松松拿回了自己的装备行李，大摇大摆地走正门离开精灵府，坐上那架门口的马车，顺顺利利唱着歌谣就逃出了囚禁他们的敌国。 人类富商见计策已经成功，便故作遗憾地叹息：“看来这珍宝终究无法比拟林下王国的财富啊，那么您可以拥有它了。” 精灵王瑟兰迪尔接过宝石，满心欢喜，浑然不觉矮人的逃离。他迫不及待地将此物放在王座的顶端，让它温煦的橘色光辉洒落，所有林地的精灵都仰视，并赞美其美丽。 只是，当那人类富商悄悄离去，耀眼的阿祖拉之星骤然熄灭，随后，在众精灵绝望的目光中，跌至地面，摔了个粉碎。 瑟兰迪尔发出惊恐的吼声：“不，我的宝贝！” “那些矮人逃走了。”王的侍臣急忙汇报。 精灵王怒不可遏，举起手指怒斥，“这一定是矮人的阴谋！集结部队，我们去孤山！” 与此同时，半兽人首领阿佐格已召集了幽暗密林的军队，为了报仇雪恨，调度大军向孤山进发。 迷雾山脉地下王国，此地的半兽人在某种邪恶力量的引导下转化为了更强大、残忍的黑暗生物，它们似乎仍受到魔药的影响，脸颊上洋溢着怪异热情的狂笑。 九位戒灵簇拥着一位苍白瘦小的君王，它戴着失落的至尊魔戒，站在曾经半兽人酋长的王座上，向着这支邪恶的大军发出命令：“前往孤山，找到那个巫师，夺回那颗宝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孤山脚下唤龙裔 第135章 孤山脚下唤龙裔 黑暗在集结。世界的命运在震荡。战争的阴云在长空堆积。 精灵怒吼，兽人咆哮，恶龙在沉眠中蠢蠢欲动。 一切的争端冲突，都汇集于那埃瑞博山，失落的王国故土。 此时此刻，远征队的矮人们正在举行烧烤晚会，傍晚猎了一头鹿，夜里点起营火分食。 在野外，饮食就没法像宫廷宴会那么讲究了，霍比特人从家里带出来的食物与调味品都已经见底，所以这顿烤肉虽然只是简单放血后切块炙烤的生肉，已经是这些日子里难得的美味。 不过，光吃肉怎么能解乏呢。这些天大家风餐露宿，就为了离家近一点，离那帮发了疯的精灵远一点——没错，现在追杀他们的不止半兽人了。 总之，他们得喝点酒，不然嘴里淡出个鸟来。 巫师邓布利多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银酒壶，壶中美酒无穷无尽，大家可以喝得尽兴，喝到天荒地老。这帮矮人知道有这么个玩意都乐疯了。索林·橡木盾直接给喝成索林·橡木桶了。 “喝！再喝！” “这个巴林，才喝几桶就醉了。” 自逃出精灵府后，距离孤山就只有一步之遥了。精灵之河顺流而下就能到长湖，而自长湖向北，就能抵达埃瑞博。 他们如今就在长湖岸畔。 矮人又快快活活打起节拍唱起歌。 索林这老小子喝多了，举着酒杯，又在发表那通不知所谓的奇怪宣言。他宣称要联系上身为铁丘陵之王的堂兄，铁足戴因，并把他经受的这些仇恨传递开去，让矮人的后裔都牢记半兽人与精灵带给都林后人的耻辱。 篝火旁的邓布利多手中捏着过滤器，神情复杂，他已经发现了这件恶作剧玩具里存在诅咒，导致了索林的胡言乱语。 依照林德的灵魂理论，绝大多数诅咒都是对外层的思念体起效，这件玩具里的诅咒就是这样，它代表了一些人类集体性的不好回忆，会随着诅咒化作思维弦进入思念体。 虽然诅咒的效力很微弱，毕竟是用于恶作剧烘托气氛，但对一些精神状态不佳的个体来说，会有格外强烈的反应。 索林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他的祖辈持有矮人七戒之一，而矮人七戒被魔君控制，会让持有者患上龙病——也就是如巨龙一样贪财吝啬。这种疯狂随着血脉传承，如今潜伏在索林灵魂中的龙病被诅咒引发，让他的性情变得偏执扭曲。 邓布利多不清楚矮人七戒的缘由，但他为索林担忧，也为矮人们的命运担忧。仇恨是可怖的野火，就像巫师的[厉火咒]一样，固然能战胜强敌，但也能吞没自己，吞没周围的人。 矮人们都对索林忠心耿耿，对他的话是不反对的，一直叫好，更加助长了索林的威风。 “巫师先生！干嘛苦着脸呢，喝一杯吧。”一旁的比尔博给邓布利多的杯中倒满酒水。 邓布利多放下过滤器，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而捏住老魔杖，对身旁的飞贼说：“巴金斯，假如连你也被这些谗言冲昏了头，支持起索林，那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篝火旁一时间安静了，索林的讲话被打断，大家都惊诧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站起身，拿出魔杖指向索林，“诸位，跟着这样的疯人在一起，怎么能光复孤山呢！” 索林勃然大怒，“巫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发了疯，索林，难道还看不出吗？”邓布利多很冷静，他在陈述事实，是时候摊牌了，“听听伱自己的疯话，枉你自称为王，竟如此不爱惜子民，任凭愤怒把他们当柴一样燃烧。挑动与半兽人、精灵的冲突，除却满足你的私欲，难道可以改善矮人的处境吗？” “你对矮人的历史一无所知，巫师！我们沦落至此，与这两类害虫有直接关系。” “我的确对矮人的历史一无所知，但我却知道仇恨的历史。”邓布利多一步步靠近索林，“我知道仇恨是如何在一个国家里蔓延，如何挑动人们互相仇视，互相攻击。你到底是想要富足的孤山，还是伤痕累累的孤山？作为君王，承受屈辱是一种美德，要时刻摈弃愤怒的私欲，而把人民的福乐放在首位。” 索林恶狠狠地看着邓布利多，这个人类海蓝色的眼眸里藏着痛苦与悲伤，就像深邃的海水一样，把索林的愤怒一点点淹没。 他渐渐冷静下来，扭过头去，冷声说：“到此为止。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 “我会拯救你的灵魂。”老巫师坚定地回答。 长湖畔的夜冷得让人哆嗦，篝火的噼啪声刺耳。 在这时候，一个人类男子穿过夜雾走近了营火，他是长湖镇卫队的一员。 “喂，你们来做什么的？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出没。” 杜瓦林上前交涉，“我们是蓝山来的生意人。要去铁丘陵探亲，仅此而已。” 索林开口打断：“我们需要一条船，能渡过长湖北上。” “你们要去孤山？”人类男子很敏锐。 杜瓦林连忙搪塞，“不，只是借道。” 索林再次打断：“我们要去埃瑞博。” “一群矮人要回孤山。”人类男子脸上的敌意消融，“那里还盘踞着龙呢。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它？” 杜瓦林笑着说：“我们有巫师。” 索林仍旧打断：“我们没有办法解决它，但已做好了死在那里的准备。” 人类男子肃然起敬，“了不起的决定。” 远征队的大伙儿焦急地看着索林。比尔博则扯了扯邓布利多的袖子。 “别怕。”老巫师低头与比尔博对视，“你们不会死在龙焰之下。” 人类男子说：“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见镇长，能不能要到船，得看他是否同意。” “你叫什么名字？” “巴德。” “倘若我取回孤山的宝座。”索林这样说，“你会得到奖赏。” “长湖镇一直流传着山下之王归来的诗歌。也许你们不是命中注定的孤山之王，”巴德带领他们走向城镇，“但所有人都期盼着这一天尽快到来。” 孤山矮人手指头缝儿里漏出来的财富曾养活了山脚的河谷城，那时候的河谷居民生活富足快活，每一位在孤山做工的匠人都得到了极丰厚的回报，大家都央求能去为矮人劳作。史矛革的到来打破了这场黄金的美梦。 龙祸后幸存的人聚集在长湖镇，便把孤山宝藏的故事代代传扬。大家都期盼山下之王归来，带领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在长湖镇，矮人们得到了热烈欢迎，随后，他们乘坐大船逆流北上，前往巨龙蛰眠的埃瑞博。 两天后，等远征队真正抵达山脚，站在坚实的大地上，眺望阴沉沉的孤山，以及周围被龙炎焚烧，寸草不生的焦土，原本充满勇气的心终于提到了嗓子眼。 巴德站在船上对他们说：“祝你们好运。” “那你呢？” “当然是回家去了。”大船调转方向，顺流而下。 索林站在凄惨的天穹下，一时间竟然不敢前进。 邓布利多却前进了。向着孤山的埃瑞博之门进发，向着山上那个黑黢黢的入口进发，那里黑烟袅袅，是巨龙的鼻息，在山腰堆积成黑云，熏得山石都红炽、迸裂了。 “喂！巫师。”索林在他身后高喊。 邓布利多在前面停下了。 远征队的成员一一走到他身边。 索林冷着脸，“我证明给你看。为了夺回故土，都林的子孙是不怕死的。” 矮人们用拳头敲击胸膛，发出古老的战吼，这是慷慨赴死者为自己准备的悲歌。 飞贼比尔博·巴金斯抿着嘴，什么也没说，但他和大家站在同列。 邓布利多的眼眶湿润，气氛烘托到这儿了，老巫师也是感动得不行。随后，他打了个电话，“喂，龙裔吗？对，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你现在有空吧？那有兴趣一起屠龙吗？” 挂断电话，老教育家露出人脉广博的笑容，“好了，我已经呼叫增援。” 是不是有好几天没祝大家快乐了？哼哼，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忘呢，只不过是怕大家习以为常，觉得无聊，这才特意中断几天。毕竟快乐这种东西，没法强求嘛。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是火车王! 第136章 我是火车王！ 传送门开启，一个金发的高大人类从中迈步而出，只见他目光如电，臂膊雄健，有手缚苍龙的气魄。 龙裔穿梭世间，身上漆黑的乌木甲胄上遍布巨龙的抓痕，仿佛刚经历一场名传四海的苦战，叫远征队的众人侧目。而他英雄的豪迈勇气也让人心中激赏，虽没有介绍，却已经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英豪。 邓布利多上前去迎接，“龙裔先生，感谢你的到来。” 高大威猛的诺德男子咧嘴一笑，透出憨憨气质，“哪里有龙？” “就在前方山里。”邓布利多指了指黑烟缭绕的孤山大门。 龙裔点点头，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龙巢穴，待龙裔赶上去，杀它个干干净净。 “我们走吧。让平民留在这儿。” 邓布利多却说：“他们不是平民，而是孤山的战士。” 龙裔环顾远征队，被他那双蓝眼睛注视的矮人，都有被巨龙攥在爪中的紧迫感。 “你是谁？”孤山的王储虽身量矮小，气魄也如埃瑞博一样庄重。 龙裔只朝他点点头，并没有多交谈的想法，又转头对邓布利多说：“这个矮个子，他的灵魂被龙的毒汁沁满，恐怕是要变得傲慢又贪婪的。” “唉，亲爱的朋友，我正为此烦恼呢。” “我可以传授他诺德人的吼声之道，这是巨龙帕图纳克斯用来克服龙之天性，让熏染权欲的灵魂归于宁静的修行。” 邓布利多惊喜交加，“那就有劳你了。” 龙裔迈步前走去，远征队的众人跟随他的步伐，向孤山南部两条支脉中间的埃瑞博之门进军。 此时天色方明，群鸦在孤山的主峰山腰处盘旋啼叫。 湍急的奔流河自山洞涌出，冲刷在河床的卵石上，溅起沸腾般的白沫，分出两道支流环绕河谷城。凄厉的风从苍凉的河谷城遗迹吹来，那曾经发生悲剧的城池，气流穿过坍圮墙垣的空洞门窗，发出呜咽与哀嚎。焦土一滩的大地遍布灰烬，枯黑的树桩似亡骸伸出大地的臂骨，抓向遥远天穹的星月与太阳。 矮人们与霍比特人都在轻微战栗。 再豪勇的人，面对这仿佛天灾屠戮过的疮痍世界，也要为凄凉的命运颤抖。 索林与他的旧部下，都想起当年如何在龙炎的威逼中，仓惶出逃，他们指点着残破的家园，说彼处曾是一派繁华，彼处有大钟每日鸣响，彼处的街道曾有人类工匠披金戴银漫步，彼处山坡的车马喧嚣给孤山运来粮食。 龙。 鞭挞大地，沉沦繁华的野兽。 他们沿着河道一步步接近正门，那里流出的龙的鼻息烟雾愈发清晰，空气里隐约有硫磺与腐肉的臭气。 “那条龙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呢。”矮人战士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要是进了这门，一口龙火喷过来，连躲都没处躲。” “进去的时候是好好的人，出来的就只有骨灰啦。” 大家的语气越发悲观绝望。 “不如先派人进去探查探查。巴金斯先生，伱能行吗？” “我、我不知道啊。” 龙裔站在河流源头，双手抱胸。 “怎么了？他不动了。”矮人战士一脸疑惑。 “估计是怕了，这没什么大不了嘛，咱们快溜吧。宝藏可以不要，命可只有一条。” “就是就是，我们先回长湖镇住上几天，从长计议。”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矮人在那边丧气的退堂鼓，只是笑着问：“就在这儿吗？” “嗯。”龙裔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鼓起，随后发出沉闷如雷的吼声。 来自异世界的龙语本是与地骨共鸣，一经出口，却激发了大乐章的回响。 伊露维塔已注意到他的到来，满怀欣喜，并将龙吼引入了祂的乐章。 “伏斯，洛达！” [不卸之力] 雄伟辽阔的孤山仿佛化作了一面鼓，龙裔的怒吼如锤。发一声咆哮，山峦摇晃，大地回响。远征队的众人脚下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发出惊恐的尖叫。 巨龙史矛革在睡梦里，突然感到天摇地动，雷霆般的怒吼在山腹里回荡，仿佛一万颗响炮，把史矛革给炸得浑身的脏腑都颤抖起来。 史矛革怒极咆哮：“吼！！！——”[大清早你叫个啥！] “巨龙要来了！” “我们要死辣！” “要死一起死，骨灰也一块儿埋啊。”矮人们举起刀枪剑斧，一窝蜂冲进了山洞。 “我是火车王！！”比尔博尖叫一声，发出一声胡言乱语，也冲了进去。 山洞里红光频频闪烁，危险的信号让人战栗。 邓布利多与龙裔在门口耐心等待。 矮人远征队的叫声在洞穴深处拉长，越来越远，越来越轻。过了一会儿，叫声由轻变重，由远及近，这帮矮子屁股着火一样又逃了出来。 “妈呀！龙来了！”他们此刻恨不能多长十条腿，一路冲锋，身后轰烈烈的脚步，是史矛革在爬行。 矮人们从龙裔与邓布利多身旁跑过，一路朝南奔命去了。 邓布利多默数着：二、四、八、十、十三。少了一个比尔博。 比尔博·巴金斯穿着隐身衣，贴在山洞的边壁上，巨龙如一团狂怒的红风从他面前经过，摇曳甩动的长尾在坚硬的岩层上留下深邃划痕，他吓得大气不敢出，随后，巨龙在洞口咆哮起来。 “吼！——嗷！” 史矛革刚从山洞探出头，迎接它的是龙裔凶猛绝伦的战锤。 这一锤重砸眼角，给史矛革眼泪都揍出来了。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他要先试试这个世界的龙类是否也不惧魔法，一道眼疾咒打在史矛革头上，果然是被它的皮肤所抵抗。 那也好办，老法师施展变形术，奔流河的水化作鸟雀腾飞起来，纷纷扑向史矛革的口鼻。 巨龙的脸部被水流覆盖，顿时窒息。水流自发朝它的肺脏涌去。 史矛革勃然大怒，一口龙火还在胸膛里酝酿，把水流蒸发，滚烫的蒸汽在它体内横冲直撞，呛得巨龙哑火。 龙裔大笑：“这魔法好用啊。”他趁着史矛革摇头晃脑的工夫，纵身一跃，抓住龙角，翻身坐了上去，攥着手中战锤，就朝龙头猛砸。 史矛革被堵在家门口狠揍。一张口就被巫师灌满河水，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它愤然腾空，邓布利多急忙骑上扫帚，去追逐那条恶龙。 远征队的大伙儿逃了半天，一道黑影从地上掠过，抬头看，巨龙头上骑着一个人，在天空稍作盘旋，向东飞去。 索林等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孤山！我们回家！” 比尔博·巴金斯比远征队的众人提早一步抵达孤山的宝库。 他目睹了一片黄金的海洋，珍宝无数。 这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巨富。 在金海中漫步时，比尔博的脚踢翻了一小堆钱币，从中滚落出来一枚灿烂的宝石。 正是阿肯宝钻。 矮人的脚步响起，比尔博把阿肯宝钻揣进巫师口袋，他转过身，看到索林脸上极其陌生的表情。 “嘿，索林，你怎么了？”比尔博想问，他能不能得到自己那十四分之一的收获。 索林的面孔在贪欲中扭曲。 他的龙病，发作了。 “没什么。”他低声说，“我得……给戴因传信，让他把铁丘陵的大军带来，保卫矮人的财产……保卫我的钱。”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屠龙与五军之战 第137章 屠龙与五军之战 孤山的王座已沉寂了近二百年。 漫长、漫长的岁月，让战士的刀斧锈蚀，雄心磨灭。 但今日，索林的屁股挨上了王位。埃瑞博的皇帝回来了！ 远征队休整一天，期间矮人们将巨石块堆砌在城门口，造出了一堵厚厚的墙，试图用这个法子保卫王国。 随后大家惴惴不安地等待，等待来自巫师邓布利多的消息。倘若迟迟没有来信，那么就可以断定巨龙把他杀了，史矛革还会重返孤山。到时候大家就又得落荒而逃。 大家对未来仍满怀焦虑，但躺在金山里打滚，又是真的快活极了。 比尔博打算把自己那份打包，然后趁早离开孤山。然而索林却拦住了他，不叫他走，更不许他拿一枚金币。 “这么说，你是要违背契约了？你不怕巫师的诅咒吗？”比尔博胆战心惊地发问。 “巫师还没回来呢。”索林是这么说的，“在此之前，谁也不许偷拿。我要你们帮我找到阿肯宝钻，孤山的宝藏我只要这一样，谁要是自己收下了，我就和他势不两立！” 这时候，山里的渡鸦找上门，一只叫罗阿克的老鸟会说人话，它也是渡鸦群的领袖。 “喔，瑟莱因之子，索林啊，我是卡克之子罗阿克。卡克已经死去，但它告诉我们老国王的事迹，我们曾相处甚密。” “是的，我知道埃瑞博的鸦群，我正想拜托伱们，帮我把消息向北方山脉里，我的同族传递，尤其是去铁丘陵通知我的堂亲戴因，他麾下兵强马壮，而且离孤山最近，请他务必尽快赶来。” “来不及了呀。索林，贪图宝藏的人都抵达孤山附近了，我看到精灵，还有半兽人的大军，从西面、西南面涌来。他们早有准备，看到巨龙离去后，就加快了脚步，你们爬上山腰看看，就能瞧见他们的营帐和旌旗了。” 矮人们大惊失色，大家走到外头，原本凄凉的大地，不知何时已竖起战旌。 精灵的甲胄就像绿色的鱼鳞，在地平线反射翠光，他们的旗帜映照坠沉的夕阳，仿佛天边被风吹长的鸦青的云。 半兽人蛮荒粗朴的集群在南方出没，阿佐格的部队整齐严肃，而另有一支部队，簇拥着一座高耸的木塔，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就像在无穷尽的狂欢一样，发出让人头昏眼花的噪音。 在孤山，敌人发出的嘲弄和尖叫，随风吹来，变得黯淡、低沉，宛若仲夏淅淅沥沥的微雨，却像是滚烫的铁水，炙烤得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这是战争的风雨，每一滴都沁着死亡的前调。 山下王国此时只有十三个矮人和一个霍比特人。 已知精灵府的五百大军即将抵达孤山，阿佐格的两千半兽人士兵与魔戒之主的一千半兽人部队也都在涌来。总共三千五百余名敌人——精灵不会与半兽人联手——入侵孤山，那么相当于每一位矮人和霍比特都得打二百五十个敌人。 精灵们率先到来，为首的将领不是旁人，是瑟兰迪尔王御驾亲征。他喝令孤山的矮人把宝石交出来。 索林只以为这个精灵在索取阿肯宝钻呢，立即在城头叫骂，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他绝不会交出宝石。 精灵打量了一番矮人封堵的城门，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一群嘻嘻哈哈的半兽人也来到门外，他们也喊着要索林交出宝石。 “没有，滚蛋！” 阿佐格的使者来得最晚，他们倒是很直截了当，就想要索林的人头。 “你有种自己上来拿！” 大军围城，精灵占了西边的山坡，半兽人则占了东边的山坡和南部的河谷城遗迹。 精灵与半兽人之间只可能敌对，而绝不会联手，矮人又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三方对峙，一时间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必须去请来外援。”索林召集了远征队的大家，“渡鸦已赶往北方，铁丘陵的大军即便快马加鞭赶来也得五天。现在还有谁能帮我们？” “南边长湖镇的人类或许可以。” “那就请他们来。”索林阴着脸，“就说，如果能帮孤山度过难关，坚持到铁丘陵的大军赶到，我会分出一部分孤山的财宝作为奖赏。” 这样的存亡关头，大家也就不计较自己的得失了。 长湖镇的人类接到消息，巴德组建了一支民兵队，坐船北上。 时间继续在让人恐惧的沉闷中流逝。 大家都在等待，围城者等待被困在孤山的矮人主动投降，被困者在等待援军。统帅在等待恰当的时机，士兵在等待进攻的命令。 接下来的每个夜晚都恐怖极了，远征队靠着有限的给养坚持，储备的食物最多只够一周。就是这一周时间，战局会彻底明朗。 比尔博站在城头眺望，南边河谷城的遗迹里，半兽人燃起一丛丛可怖的橘红色火焰，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东边的营地时不时有座狼的吼叫。而西边精灵的地盘则传来他们愉快的歌声。 星星在漆黑天穹上闪烁，月亮在云团包围里发出暖和的光。 孤山的主峰响起矮人们鼓舞士气的战歌。他们在呐喊，为国王的归来欢呼。 比尔博哀愁地盼望这一切尽早结束。他听到精灵与半兽人都在索要宝石，是否将它交出就能避免战争呢？ 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去了哪里？ 巫师正骑着扫帚追逐巨龙。 史矛革与龙裔的争斗酣畅淋漓，从山峰到大地，从雷霆到暴风。 他们在空中缠斗，落地后用牙齿、拳头和尾巴互相殴打。龙裔闷声狂笑，让史矛革屈从他。这个男人用吼声击败了世界吞噬者奥杜因，证明自己是龙族的王，而今到了异界，更要屈服此地的巨龙。 史矛革通红滚烫的身躯熔化土石，当他在地上打滚，大地就像一张画布，被它以猩红的熔岩涂抹。它放声咆哮，吐出烈焰，不肯向龙裔低头。 邓布利多没有插手这场争斗。 双方的搏斗并非一直持续。倘若一方疲惫，就会暂时脱离战场，到别处休整一番，吃些食物，不过睡眠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势必不能两立，要令对方到达血肉与精神的极限，然后彻底崩塌。 太阳升起又落下三次，他们向东去，越过铁丘陵，在当地矮人一族惊诧又惶恐的注视中，撞翻了一座小山丘，旋即沿着红水河南下。最终在奔流河与红水河的交汇点，这场搏斗有了结果。 史矛革发出悲鸣，重重地砸在河滩，龙角折断，双翼撕裂，胸膛里的火焰也已熄灭，再没有抗争的气力了。就只好听天由命一样，发出哀嚎。 龙裔站在奄奄一息的史矛革的头顶，身上的甲胄分崩离析，健硕的体魄上遍布蛛网一样的伤势，仿佛他是一件冰裂的瓷器，腰侧有龙牙留下的巨大的擦伤，至少掉了半磅肉。左手的指头在搏斗里折断了两根，除此之外，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竟然极佳。 龙裔站在史矛革面前厉声问它：“你是否曾残害无辜？为了贪欲而无度滥杀？” 史矛革无力地眨眼，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你是否悔过？并愿意以余生克服邪恶的天性？” 史矛革龇牙一笑，朝龙裔喷出一口黑烟。 “那么好吧，我以伊斯米尔（北方巨龙），龙之宗长的名义，判处你以死亡！”龙裔堂堂正正击败了它，这场判决没有人反对，连史矛革也闭上眼睛。最后一击，落在它的头上，击碎了颅骨，洞穿了大脑。 作恶多端的史矛革，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哀嚎。 彼时与龙的搏斗结束，西方的暮阳刺破云层，像一根指头似的照向大地，让这个异界来的英雄沐浴在温煦的光辉里，他身上的伤势竟在光里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龙裔与邓布利多站在河畔，巨龙如山的尸体旁，血染红了河水。他们听到风里传来竖琴的鸣唱，还有一声满意的轻笑。 “是伊露维塔。”邓布利多很感慨，“祂承认了你屠龙的功绩。” 龙裔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地开始解剖巨龙，贼不走空的做派让人忍俊不禁。邓布利多看他大刀阔斧，浪费了很多材料，连忙上前接手了工作，老巫师的解剖技术意外的精湛。 “我可以向你购买一部分巨龙材料吗？”邓布利多问，“我现在应该挺有钱的，孤山的宝藏，我得到了十四分之一。” 干完屠龙的外卖订单，跑腿魔神龙裔准备回自己的世界休息，他让邓布利多自行挑选龙类材料，同时也没忘记索林的龙病，于是吩咐说：“随时欢迎他来学习吼声之道，我会带他前往霍斯加高峰。” 龙裔通过传送门离开。 邓布利多骑着扫帚前往孤山，而等他回到这里，却发现此地竟已经成为五军之战的残酷战场。 北边的铁丘陵矮人，东边的两支半兽人，西边的林地精灵，南边的长湖镇人类，在埃瑞博山的河谷地带打成一锅粥。矮人与精灵交战，半兽人与人类交战，矮人与半兽人交战，精灵与半兽人交战…… 旌旗颤抖，号角连天，杀声如雷，尸骨如山。 邓布利多嘴唇颤抖，他只是一个巫师，无法阻止战争。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巫师叱咤五军 第138章 老巫师叱咤五军 战争在夏末秋初之际爆发了。 不会持续很久，大约也就一至两天，依照大战的烈度，很快就能决出胜负。 人死光了自然就决胜负了。 邓布利多赶回来的时候，正是白热化的阶段。 这五支军队并非一见面就刀兵相见。事实上，他们还一起度过了和平的一天。 当时铁丘陵的矮人五百精锐抵达孤山，与长湖镇四百民兵会合，随后他们就要走正路进入孤山，只是被拦在谷地之外。 铁足戴因威名赫赫，又有人类帮忙壮声势，这下精灵王瑟兰迪尔与半兽人阿佐格都愿意派使者和谈了。 孤山这边派出两个，比尔博与巴林，顺着绳子下了城墙，鼓足勇气去河谷城外参加会谈。 五方会面，所有人都脸色严肃，除了天真的巴金斯先生，他以为这下不用打起来了，大伙儿能平平安安回家。 老矮人巴林看到比尔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轻声对他说：“没可能的。” 比尔博脸上的笑意消散。 “你瞧，精灵是为了宝钻来的。半兽人里一半是为了宝钻，一半是为了报仇。人类是为了钱来的。了不起的铁丘陵领主倒是站在我们这头。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比尔博觉得喉咙干涩，他其实已经知道战争不可避免，只是不想承认。 “别说我们找不到宝钻，就算找到了，索林也不可能把它拱手交给别人。而即便我们交出来，也没人想要的。因为一旦精灵或半兽人得到宝钻，试图撤出战场，就一定要互相攻击，为了避免一方获胜，我们也会加入战斗。” “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一定有的。”比尔博捏紧巫师口袋。 这场会谈不出所料地不欢而散。 谈判过后，比尔博与巴林没有返回孤山，而是去与铁足戴因的部队会面。被困了五天，他们总算吃上了一顿像样的饱饭。一直热爱美食的霍比特人显得格外沉默。 巴林与戴因聊起来。 “精灵王一心要我们交出宝石。”巴林嘟囔，“盘踞河谷城的半兽人奇怪的很，他们居然也想要阿肯宝钻，而且我总觉得对方的使者有些眼熟。” “为了一块宝石，值得一场战争吗？”戴因皱眉叹息，“倘若能用宝石让一方撤出战场，或者使他们互相残杀，我们就能取得战略上的主动。” 比尔博悄悄竖起耳朵。 巴林摇头表示反对，“宝石是孤山唯一的筹码。交出阿肯宝石，就像递出刀柄，只能盼望对方能把刀尖朝向敌人。” “仔细想想，若把宝石给予精灵，就能牵制半兽人一小半的兵力。我们再与阿佐格决战。这样就有了共同的敌人。难道精灵会疯狂到把刀子往朋友身上捅吗？” “可一旦他们胜利，就要带走宝石。索林发了誓言，谁要拿走宝石，就要与他势不两立。” “如果没有了人，就算有再多财富又有什么用处？既没有欢呼和赞美，也没法换来粮食和酒水。让精灵拥有它吧，从孤山大地深处挖掘出的宝石如果是为了包围孤山的人民而离去，这也是命运的旨意。” “你说得对，戴因。”巴林认同了这番话，随即颓丧地说，“可惜，我们没有阿肯宝钻。找了那么多天，几乎把每一块金币数了一遍，但就是……” “在这儿。”霍比特人突然开口，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和熏肉，“在我这儿。” 他从巫师口袋里取出一枚灿烂的宝石，有人称之为大山之心，看到它的人都会以为见到了月亮，皎白的光芒仿佛能照亮天穹，繁复的切面的交汇点像星星一样灿烂，自然与工艺的顶尖造物。 巴林与戴因都为之失神。 戴因很快笑起来，“好极了。有了它，我们总算不必被动下去了。”他不急着接过来，反而问，“霍比特人，你为何不自己拿着它，悄悄逃走呢？难道它对伱没有吸引力吗？” 比尔博先生很平静，“就算我留下宝钻，今后也只能把它小心翼翼地藏在地窖里，秘不示人。可如果把它拿出来，能少一些流血，那就值得。” “你的品德皎洁，更胜过阿肯宝钻。”戴因说，“但很抱歉。战争是必然的。不要为战士的死流泪，世上只有母亲能为孩子的逝去而哭泣，余下的我们，只需要献上歌与鲜花。” 他吩咐使者把宝钻献给精灵王，同时，一定要大张旗鼓，必须让半兽人知道，宝石落在了精灵手中。 倘若这颗宝石真的就是大家在争夺的目标，那么戴因的计划就成功了。 但可惜，它固然珍贵，却远不及阿祖拉之星。 当使者把阿肯宝钻呈给精灵王，半兽人的大军就朝精灵的营地杀了过来。 瑟兰迪尔感到受了欺骗，中了计谋，愤然砍下了使者的脑袋，并远远丢进了铁丘陵的营地。 发怒的矮人士兵杀向精灵，阿佐格的狼骑兵顺势袭击了铁丘陵与人类联军的侧翼。 大乱战开始了，在一个寂静的清晨。 铁丘陵的旌旗向北插入埃瑞博之门，河谷城的半兽人同样向北，朝西侧支脉的精灵营地发动攻击。东侧山脉的阿佐格部则向南，与长湖镇的人类民兵交手。 孤山的索林等人听闻阿肯宝石的消息，主动撞开城门，南下接应铁足戴因。 五军之势彻底形成。 邓布利多赶来时，已经接近正午。他在高空目睹这场乱战，雄壮的矮人战士怒吼，变异的半兽人狂笑，座狼嗥叫连绵，精灵战士冷若寒冰，人类民兵哭爹喊娘。 血、骨、断肢。 弓弦一响，天上就下一阵死亡的微雨，落在半兽人和矮人的军阵里，尸体如风吹断的麦秆一样倒下。弩机震动，硕大的弩箭成排，骇浪一样冲刷，把残破的血肉之躯凿入山坡。巨怪咆哮，挥动粗糙打磨的原木，往敌群中一轧，活生生的士兵像皮球一样弹射。戒灵厉吼，强大的死灵散布魔君的威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每分每秒都在死人，没有泪水的存身之地。 这是一场不义的战争，没有荣耀可言。 远征队的成员一路经历艰险都平安无事，此刻却纷纷倒下。十四、十三、九、八。 血与怒吼迷惑了双眼，蒙蔽了双耳。 直到橘红色灿烂的星光洒落，直到老人庄严的宣告降下。 所有人抬起头，看天穹中出现了一颗陌生的星星，那不是维拉瓦尔妲的杰作，虽然明亮，但它不是耀眼的卡尼珥（火星），虽然在南方出现，但不属于美尼尔玛卡（猎户座）。 那光辉是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举着，他对大地上被仇恨与贪欲冲昏头脑的士兵们大喊：“停手！” 魔咒加持下，洪亮的声音传遍五军。 邓布利多，我的超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妖星 第139章 妖星 第一个收起兵器的人是精灵王子莱戈拉斯，他也制止了身旁的精灵，他们的弓箭不再指向矮人。“我们流的血够多了。” 与他相对的铁足戴因同样放下手中的战锤，他的士兵不再发出滚石一样的战吼。 瑟兰迪尔仰视天空中的阿祖拉之星，双眼倒映着橘红的魔光。“哦，我的宝石……它在那儿呢。” 与他交战的戒灵则更加激动，向遥远的星星伸出双臂，甲胄尖锐的手套指向那团耀眼的光辉，恨不能立即将其夺取。 木塔上苍白瘦小的魔戒主人浑身颤抖，咧开嘴唇，手指上金灿灿的至尊魔戒流淌出熔岩，渗入主人的血管。魔光所过之处，皮肤灰化如岩石，血肉在抽搐中膨胀，骨骼飞速增生，一丛丛骨刺凸起，穿破表皮。先是手掌，继而是手臂，继而从肩胛蔓延至胸膛、腹部、头颅与四肢。 木塔在骤然膨胀的魔君的体格压迫下轻轻摇晃。 它的目光从没片刻远离天空中的巫师，没有远离阿祖拉之星。 “我的，我的……那是我的！” 阿佐格与索林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阿祖拉之星，随后继续毫不留情地互相攻击。 狼骑兵与人类的交锋没有停下，他们在河谷地带的东南角血战。 邓布利多高举阿祖拉之星，向南飞行。 魔君与戒灵率领狂笑的半兽人大军追赶巫师。 瑟兰迪尔命令部下追赶，而他们却有所犹豫。瑟兰迪尔就再三命令，让驻足的精灵士兵面向了南方。此时精灵王子从身后赶来。 “停下吧，请停下吧。”莱戈拉斯呼唤国王。 “莱戈拉斯，你要随我去夺取那块宝石。”瑟兰迪尔的目光让他的子民感到陌生。 “绝无可能。我打算留在这里，帮矮人与人类战胜半兽人。” “你要帮助敌人？” “不，他们不是敌人。半兽人才是。” 传闻半兽人是由黑暗大敌魔苟斯创造，他们并非生性邪恶，但极易受到黑暗势力的利用。黑暗魔君倒台的时期，他们以部落形式分散而居，彼此竞争不断，而一旦出现统一的领袖，则会聚集在其麾下兴风作浪。 阿佐格的部落如此壮大已然不寻常，而戒灵与魔戒主人的出现则更加说明，蛰伏的黑暗再次蠢蠢欲动了。 精灵与矮人的仇恨源于对精灵宝钻的争夺，为了对抗魔苟斯而团结在一起。如今又因阿祖拉之星发生冲突，能否再次同仇敌忾呢？ “矮人杀害了我们的族人。”瑟兰迪尔坚持仇恨，他迫切想要挽回军心士气，以便立即南下追逐宝石。 “不，是贪婪与欲望杀了我们的族人。”莱戈拉斯凝视自己的父亲，“是您的贪婪，害死了我们的族人。” 骄阳似血。 矮人已吹响号角，他们列好阵势，向东去支援友军。 索林与阿佐格的战斗已接近尾声，这个孤山矮人，都林后代，之所以有橡木盾之号，正是在当年阿扎努比扎之战中，他抓起一块断裂的橡木作为盾牌，抵挡了阿佐格的攻击，并趁势斩下阿佐格的一条手臂。 他们二人是老仇家了。 你死我活是注定的结局。 索林身畔倒伏着同伴的尸体，他的外甥菲力、奇力，勤勤恳恳的比弗、波弗，更远处还有忠心的杜瓦林，沉默羞涩的欧因，他们都死了，死在了胜利前的清晨。 在这样的地方，没有谁是不会死的。 阿佐格的重击把索林砸翻在地，这个半兽人首领的皮肤仍然黑黢黢的，但残忍的姿态却与当年别无二致，让索林此刻的痛苦刻骨铭心。 “当年伱的祖父瑟罗尔也是这样死的。”阿佐格咧嘴冷笑，他是这场战争里最纯粹的人，就是为了向索林报断臂之仇，而不是纠结于什么破宝石。那种狗屁玩意，能当饭吃吗？ 在他的重锤砸落前，一支精灵箭矢越过翻涌嘈杂的军阵，直刺进阿佐格的咽喉，从脖颈后方穿出。 战锤落在索林手边，半兽人首领颓然倒下，砸在矮人身上。 索林大难不死，气喘吁吁，他听到精灵的号角吹响了。 他斩下阿佐格的头颅，并将其高高举起，半兽人一看到首领的脑袋，马上就丧失了斗志，丢盔弃甲，四散溃逃。 河谷响起三军振奋的欢呼。 精灵王子与铁足戴因并肩来到索林面前。 戴因与自己的堂亲紧紧拥抱。 他们瞥了精灵一眼，莱戈拉斯面带忧愁地看向南方，“我们都看到那座塔上的人了吗？” “是的。那不是好人。但没有与我们为敌。”戴因不冷不热地回答。 索林大声说：“我认得那个巫师，他是我的朋友。我要去帮助他。” 莱戈拉斯表示精灵愿意帮忙。 索林却翻了脸，向他们讨要阿肯宝钻，戴因也很不愉快，他质问精灵，“你们已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宝石，为何还杀害我们的使者？这样卑鄙的作为，如何值得我们相信？” 莱戈拉斯解释：“我们索要的宝石并非阿肯宝钻。而是巫师手中的那一颗。” 三人面面相觑，“所以，这都是一场误会？” 他们环顾周围的同族尸骸，一时间都觉得寒意彻骨，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极大的荒诞，甚至忍不住想笑。 “真是疯狂的石头。”戴因喃喃自语。 天空中的阿祖拉之星缓缓降落在奔流河畔。邓布利多回望追赶而来的半兽人军队。作为一名巫师，他可从来没和麻瓜的大军起过正面冲突。他自言自语：“我还以为自己活得够长，什么都经历过了。” 这群被魔戒力量侵染的半兽人体格比同类更强壮，并且更聪明，毫无恐惧心理，能战斗至最后一人。他们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是移动的噪音源，寻常军队面对他们的疯狂将丧失胆气。 巫师没有丧气，他挥舞老魔杖，开始吟唱一段漫长的咒语。 活得够老是有优势的，比如懂得一些失传的古代魔法。 公元前十三世纪，有一位名为摩西的巫师曾用魔法分开了红海。麻瓜认为这是天神赐予他的力量。邓布利多就恰好知道这个魔法，不是天神赐予他的，而是从古籍里学来的。 奔流河在古老的希伯来咒语里震荡，河水汇聚成巨浪，从他身后涌上岸。邓布利多站在彼处，河水自然分成两支，越过他，扑向半兽人的大军。 比汹汹军势更恐怖的是天灾。 大浪袭来，将这群受邪恶侵染的半兽人吞没。他们卷入水底，身上的甲胄如破布一样扭曲，肢体如棉絮一样四散，瞬息就被夺走了性命。 木塔上的魔戒主人不急不慢地举起手，戒指发光，滔滔河水骤然下降，魔光照耀之下，妖风骤起，地表植被受风一吹就枯萎，土壤也退化成沙。黄沙席卷至河岸，把邓布利多逼得连连退却，身后的奔流河也悄然干涸。 区区一个巫师，又怎么能与至尊魔戒匹敌？ 九名戒灵裹挟黄沙蜂拥而至，将邓布利多团团包围。 妖风中的枯竭之息让邓布利多手脚无力，头昏眼花，他衰老的体魄在痛苦中颤抖。 冷酷的死灵举起妖术之刃，斩向邓布利多握紧阿祖拉之星的手臂。 老教育家勉强躲闪，想要幻影移形逃出去，却已没有了这个力气。 剑刃划破他的长袍，刺穿他的臂膀。 邓布利多一声闷哼。 随后，手中的宝石放出明亮、炽热的光辉，将众戒灵迫开。 魔君的神力包裹着这个人类。 他的银发长须在风中颤抖如狂怒的狮子鬃毛。 邓布利多抬起头，海蓝色的眼眸已化作橘红的竖瞳。 第一百三十九章 校长，你还是汤师爷啊 第140章 校长，你还是汤师爷啊 外环海滨，银色的篝火旁，伊露维塔倾听竖琴奏响的乐章。 祂教授林德与月影，如何通过乐章的回响来捕捉命运。 每一道音符都如一次预言，讲述一个人，一颗草木，一朵云的故事。 林德曾研习神之律法，初窥命运的轨迹，如今得到的感悟更多。他眼中的命运曾如蛛网，如树根一样盘曲、错乱，如今聆听大乐章，方才知晓，命运能被编织地如歌一样轻盈、规律。 这是一位创世真神的授课。 林德听得入迷，这个宇宙的史诗篇章以另一种形式在眼前展现，他的目光从历史的源头向下移动，目睹世界创生，中洲巨灯纪元，阿门洲双树纪元，精灵宝钻征战史，沧海桑田的地理变化，神人交锋，光暗对垒的恢弘篇章，还有交织其中的凡人的爱恨情仇，都栩栩如生得展现在面前。 他仿佛是无形幽灵一样，附身在历史的山川中，切身体会了尘世万年的悲喜。 乐章淙淙，琴声操操，这种视听的体验，简直叫人口舌生津，身心愉悦。 越过第一纪元与第二纪元，一直进入第三纪元的现时，他就捕捉到了异样。一段调外音正与不谐之音交错纠缠，互相争斗，一方要把另一方压倒、同化。这段调外音的命运属于邓布利多，那不谐之音源远流长，正是代表了魔君索伦的黑暗旋律。 随即他的目光继续向未来延伸，林德看到一个片段，正是校长邓布利多戴上至尊魔戒，在魔多的高塔上俯瞰十万奥克大军。 邓布利多变成黑魔王，这乐子可太大了。 林德豁然起身，马上就要开启传送门前往中洲。 月影拦住了他，“等等。你要相信我的勇士。” “他只是一个凡人，抵挡不住神力级别的腐蚀。”林德自己就是凡人，很清楚神性的影响力。倘若说凡人的意识如同画纸里的城堡，扁平又脆弱，那么神的意识就是三维的金字塔，非常厚重，非常稳固，时间冲刷与历史潮流都不能撼动。 两者相撞，几乎没有悬念。 能抵挡至尊魔戒诱惑的人的太少了，年龄越大，经历的世事越多，就越可能被腐化。与索伦亲密接触，受到的影响则更重。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比尔博、弗罗多这样正直又纯净。邓布利多心中也有执着，也有遗憾，这些都是他的软肋与弱点。 月影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的星辰会保护他的命运。他必不会堕落。难道你每次都能在危机时刻都拯救他吗？” 伊露维塔也轻声说：“正因有黑暗，光明才愈显纯粹。越过黑夜之墙，太阳方能升起。” 林德也给出了他的理由，“快开学了，我不想让邓布利多新学年躺在圣芒戈医院疗养。我得救校长啊。” 伊露维塔的表情变得古怪。 月影也恍然：“对哦，我还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来着。” 伊露维塔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他低声问：“那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和教授都是你们这样的？” “不。”林德说，“未来兴许会出现一所这样的学校。我能邀请您作为客座教授吗？” 大神伊露维塔摇头一笑，并未拒绝，伸手轻轻拨动琴弦，弹奏了一段欢快的曲调。 涛涛奔流河化作一片戈壁滩头。 方才还在九大戒灵围攻下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的老巫师竟是不可侵犯的气概。 灌注黑魔法的剑刃刺穿邓布利多，释放出的恶毒魔法，能将人拉入幽界，化作幽魂。邓布利多受了创，反倒让索伦神力顺顺利利地涌入体内。 他作为人类最强巫师，此刻的功力更是暴增，劲增。如此煊赫的魔力在周身翻涌激荡，叫他只感觉无所不能。 银发飘飘，魔眼赫赫。邓布利多周身的大气仿佛在呢喃低语。 他只是轻轻抬手，无意识中使出一个几乎没有杀伤力的[障碍重重]。他想要阻止这些人继续靠近自己。 咒语生效，前方半公顷的地面像化作巨大的沼泽，不可阻挡地吞没了二百余名士兵，他们惊声尖叫，飞快下沉，最后像是雨水渗入大地一样消失不见了。 戒灵惶惶后退，半兽人的大军也在他面前止步。 木塔的一侧陷入泥淖，倾斜倒塌，塔顶膨胀的怪物提前起跳，砸在这个神力附体的巫师面前，投下的巨大阴影完全覆盖了邓布利多。 原本瘦小苍白的家伙，而今就堪比一头巨怪，身体在魔力的影响下变得畸形又健壮，眼睛里被贪欲的火焰浸满。 “给我！把宝贝给我！” 巨怪挥动巴掌，朝邓布利多打来。 老巫师手中的魔杖变形为一面盾牌，将这一掌抵挡下来，而巨大的冲击力也穿透防护，砸断了他的腕骨。邓布利多的眼眸里红光炽热，表情却更沉肃，就这么站在原地，并不回击。 “交出来！交出来！” 被魔戒控制的疯狂之物，比夜还深邃的黑暗在它体内流淌，把银色的老狮子打得遍体鳞伤。 邓布利多，一言不发，一步也不退让。 他身后是干涸的河床，没有什么值得保护。 他灵魂中沸腾的魔力足以掀起地震，让大地开裂，吞没这群黑暗的扈从。邓布利多仍旧没有选择这样做，哪怕他已无比渴望动用魔杖了。甚至那禁忌的咒语也在舌尖蠢蠢欲动。 阿瓦达—— 只需要开口，就能解决面前这个聒噪的、凶残的怪兽。 但邓布利多一言不发。 不是所有被黑暗侵蚀的人，都会变成怪物，都会变成幽影，变成魔君。 邓布利多的目光越过盾牌，与巨怪对视。 魔戒主人的眼睛苍白而明亮的，甚至带着天真的意趣，只是此刻遍布血丝。 邓布利多捕捉到它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和惊慌。 一道传送门在奔流河的河床开启，林德从中飞出来，飘在半空。 “教授，再坚持一下。”林德展开手中的莫拉之书，书页中浮现混沌眼球与油绿的触手，被腐化的怪物周围升起漩涡黑雾，它一碰到黑雾就被腐蚀得皮肤脱落，立即就被困在了原地。 邓布利多回头看到林德，就说：“不要行杀戮，德·林，它是无辜的。” “您总是不介意用最麻烦的办法。”林德对邓布利多的善良保持一贯的认可与喜爱，“但这就是您，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的脸颊一半平静，一半冷笑，像是在学习如何控制脸部肌肉的外星人。 林德往他口中倾倒生死水，邓布利多眼中魔光熄灭，软倒在地。 入眠前，老校长用力攥着林德的手，仿佛临终一样有气无力地嘱咐：“德·林，我有两件事要拜托给伱。” “您说。这第一件事是什么？” “来不及了，我就说第二件事吧。” “好的师爷。” “我的口袋里……有一张契约书，那孤山的十四分之一的金子，你得给我带回去。” “行，放心吧校长。” “还有就是，索林……索林的父亲……” “他没死，在褐袍拉达加斯特那儿对吧？” 邓布利多点点头，含笑入眠，没多久就打起酣来。 安置好校长，林德看向被黑雾困住的邪恶生物，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这家伙居然是咕噜，原着里一个被腐化的霍比特人，一个苍白的小怪物。 原来伊露维塔所说的，只需要有一位魔君，是这个意思。索伦被擒后，谁拿到魔戒谁就是新一任魔君。这会不会有点钦定的意思啊？ 林德知晓伊露维塔的打算，魔君还是得有的，不然祂想看的《指环王》剧情就没法演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林德也就不把魔戒给顺手销毁了。 他召唤出莫拉的触手捆住咕噜，然后上去把咕噜手上的戒指往下掰。咕噜死死攥着拳头，就是不肯撒手，嘴里还咕哝着：“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好了好了，别叫了。” 难怪指环王里摘戒指不是用刀就是用牙咬。林德一发力，把指头折断，然后才将魔戒取下。离开了魔戒，咕噜的身体就像漏气皮球一样，猛然缩水，不过也奄奄一息了，还得想办法施救。 宝贵的至尊魔戒，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随手往奔流河的河床里一扔，用不了多久，河水会重新灌满，这枚戒指也该顺流去寻找下一位有缘人了。 九位戒灵看样子是想去捡回魔戒，林德很平静地盯着他们。 戒灵面面相觑，然后突然像是家里着火一样，默不作声地跑开了。 北边，精灵、矮人与人类的联军杀过来，与残余的半兽人开启大战。 驱逐半兽人后，索林·橡木盾光复孤山，安排庆功宴犒赏三军，这时候一个人类巫师找上门来。 “索林，你欠的钱该还了。” 第一百四十章 狠狠地拷打 第141章 狠狠地拷打 比尔博在战争开打后就被巴林藏了起来，这霍比特人手持宝剑，还想跟着铁丘陵的大军去冲杀一番呢。他周围这些矮人精锐，一个个都是横向发育，长得像拦路的水泥墩子似的，比尔博细胳膊细腿，站在他们旁边好似煎饼中间夹了根黄瓜条。 巴林就让他披上隐形斗篷，往土坡的凹陷处一钻。他手里的宝剑是第一纪元的精灵铸造，有半兽人接近就会发光，能提供一个预警。 比尔博听劝，蜷躺在凹坑里，盯着手里的剑看，发了光他就按住斗篷说一句“速速隐身”。 就这么慢慢等，五军之战从早晨开打，中午的时候河谷地带的战场尘埃落定，大军南下。比尔博一开始心惊胆战，弓刀嘈杂仿佛一群蜜蜂在耳朵旁嗡嗡吵架，战士跺脚让地面颤抖，他头顶不停掉下土石，砸得灰头土脸，没过多久帽子底部都堆满了细泥，不得不把手伸进去，一点点掏出来。 等了好半天，周围都安静下来，太阳光变成了橘红色，他昏昏欲睡，结果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早。 他从藏身处爬出来，站在坡上环顾世界，四下里安静得不像话，只有风在呜呜得吹。天光还没大亮，孤山的两条支脉冷硬陡峭，像黑铁铸造的刀子，平原上看不到活人，尸体仿佛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卵石，乱糟糟趴在各处。 比尔博漫无目的地朝西边走了一程，突然脚下一绊，在一具矮人尸体上打了个趔趄，回头看，那尸体下面显露一颗圆滚滚的石头，正是阿肯宝钻。他心里没有惊喜，只是沮丧地捡起石头，塞进巫师口袋里。 接下来，好运气的巴金斯先生朝南边走了一段路，看到几名骑马的精灵。 他有些吓坏了，因为不知道和解的缘故，还以为精灵是敌军，他赶紧往回跑。 “嘿！那边的。” 骑马的士兵很快追上他。 “是个霍比特人。”他们这么说，“你迷路了吗？我们在准备庆功宴，要不要一起来？” 比尔博骑上了精灵的白马，马蹄溜溜达达往南走。 “我是比尔博·巴金斯。夏尔来的。” “哦，那可很远了。” “索林他们还好吗？巴林还好吗？” “山下之王身体健康。我不认得巴林，不过矮人死得挺多。就像做了个坏梦，一觉醒来许多同伴都去曼督斯的殿堂啦。” 精灵族的身体毁坏后，灵魂会前往外环海畔的曼督斯殿堂，在那里进行反思，接受命运裁决，大部分可以获准重塑肉身。正因如此，他们的生命是永恒的。矮人也差不多，只是会在殿堂单独的一个房间里静待，直到末日终战爆发才会返回人间。唯独人类的灵魂在殿堂里停留后，会前往未知之地。 比尔博脸色苍白，“哦，巴林。” 他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直到他们来到河畔，老矮人巴林好端端的站在那儿，瞧见霍比特人，他们迈着小短腿互相接近，然后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比尔博，我几乎以为你死了。”巴林拍打他的脊背，“我们在长长的阵亡者名单上写了你的名字。昨天傍晚仗就打完了，伱那时候去了哪儿？” “我哪儿也没去，留在原地。睡了一夜。” “我记错了你的藏身地，找好几个地方见不到你，就以为你不幸阵亡了。” 巴金斯笑容愉快，“我还没拿自己那份呢，怎么会早早就死掉呢。” 说起孤山的宝藏，巴林脸色就又开始忧愁。 “索林还是老样子对吗？”比尔博并不意外。 “他办庆功宴的食料和酒水都是铁丘陵出的，做饭的锅是人类出的，铺地的布则是精灵出的。” “众筹庆功宴啊。”比尔博也有些无奈，“他打算为此出一枚金币吗？” “话是这么说的，可一提到钱，脸色又很难看了。远征队死了六个，咱们的好朋友大多是没牵没挂，这些钱拿出来一部分都够了。” “我想索林会拿钱出来的。”比尔博挂念邓布利多，“巫师还好吗？他没被巨龙吃掉吧？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他不见了。你没听错，邓布利多的确出现过，手里举着一颗星星。就像奇迹一样引走了大部分半兽人，还让精灵与矮人联起手来。要不是他，这时候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你看到周围这些矮人、精灵和人类，也都会死光的。” “邓布利多一定不会有事。” 有个人类端着杯子从旁边走过，听闻这句话转过身说：“他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在休养。” 索林·橡木盾在精灵王子、铁足戴因与人类巴德的簇拥下，来到宴会的中央，他发表讲话，大意是说这场战争的愚蠢。 没人否认，也没人附和。 精灵们和精灵坐在一块，矮人和矮人，人类和人类，大家泾渭分明的样子。 庆功宴不需要提振士气的演讲，终究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莱戈拉斯想要回孤山里的精灵珠宝，巴德想讨要报酬，以及作为河谷城领主的后代，他想要索回巨龙在河谷城劫掠走的财富。戴因倒是不想要什么钱财，不过他想让铁丘陵的矮人能进入孤山采矿。 索林一听到钱的话题，又开始突发耳疾，厚厚的耳屎让他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 这时候，一个巫师打扮的人类走到近前，“喂，索林，我替邓布利多来讨钱。” “你又是谁？” “如您所见，一个巫师。邓布利多的学生。”他举起手里的魔法契约，“如果你想违背承诺，那么就要遭受痛苦，包括但不限于身上长出老鼠的毛发，眼睛残疾，每日呕血三盎司，大便回流……直至违约一年后，你会突发狼疮，然后死亡。” 听到这些内容，周围的士兵都是又想笑又害怕的表情，作为第一当事人，索林忽然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是健康的证明。 “有钱，有钱。” 莱戈拉斯也趁机讨要，索林紧闭嘴唇。 这时候比尔博拿出阿肯宝钻，“用这个能换精灵的珠宝吗？” 索林再次露出阳光健康的笑容，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巴德见状也开始讨要，索林的脸比锅底还黑。 人类巫师凑到巴德耳边随口说了几句，然后巴德就问索林：“你想见你爸爸吗？他没死呢。” 索林第三次笑，既不阳光，也不灿烂，更不咋健康，脸色仿佛一根发霉的酱茄子。 看到他这副模样，三军都绷不住了。 奔流河冲刷，河畔笑声如雷。河床处的至尊魔戒，在水流里打个滚，朝下游漂荡。 打完收工，马上回去了。还有，今天大家过得开不开心啊？记得要笑一笑。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伦敦，在圣芒戈医院 第142章 回伦敦，在圣芒戈医院 故事是这样结束的：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先生装着一口袋的金银珠宝回了袋底洞，他还带上了大病初愈的咕噜，并把它养在家里。索林·橡木盾前往了异世界的修道院学习吼声之道，克服内心的龙病。远征队的其余矮人在孤山过上安稳的生活。铁足戴因回到铁丘陵，从此两地之间频繁有商队和矿工队来往。长湖镇的人们聚集在河谷城的遗迹，打算重建这片废墟。精灵王子莱戈拉斯带着珠宝回了林地，听说他的父亲在五军之战后就变得郁郁寡欢，渐渐不再管理王国。 一切都归于宁静，所有阵亡者的尸体得到埋葬或处理。奔流河与红水河交汇点，巨龙史矛革的残骸被旅人指认出来，消息传到孤山，当地的居民总算能安心生活，不必惧怕那野兽卷土重来。后来有一群人在河流交汇点的岸边，建了一座酒馆，叫做龙眠旅舍。每年都有来参观的游客，生意很兴旺。 某年秋天的某个早晨，巴金斯的家门再次被敲响，是甘道夫带着矮人们来拜访独居的比尔博，大家又能聚在一起，为那场远征感叹，同时也怀念他们的巫师朋友。大家都知道，凡人寿命短暂，也许他们今后见不到那个酷肖甘道夫的好巫师了。 矮人的笛子、琴与鼓再次奏响，他们唱着轻快爽朗的歌谣，把邓布利多的故事传扬。 暑假的最后几天，猫头鹰凯雅送来了开学通知书，还有o.w.ls考试的成绩单。不出所料，林德拿了十个优秀，一个及格，一个糟糕（也就是最差的等级）。总的来说，还算是前途无量的模范生。 林德回到伦敦，在玛莉卡的面包烘焙坊帮忙，他这个年纪也算不上童工了，所以也不用怕被司法系统找麻烦。 玛莉卡坚持给他开了一份薪水。她告诉林德，付出劳动就应当得到报酬。林德说她对这个世界适应得挺好，至少在观念上和现代人相差不大了。 躺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邓布利多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数钱，然后花钱。 《预言家日报》头条刊登了邓布利多发现西班牙舰队沉船宝藏的故事，配图是老巫师站在北海幽灵号甲板上的照片。此外报纸的第二版还刊登了霍格沃茨城堡扩建的工程招标广告。 圣芒戈医院就在伦敦，藏在一家老式红砖百货商店里。林德周末去探望老巫师的时候，病房被闻讯而来的生意人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有来自欧陆的魔法建筑公司经理人，有来自美洲的炼金工匠，来自北非的奇珍异宝商人，来自南亚的挂毯批发商，来自东南亚的神奇生物贩子。从平地开始建造一座魔法城堡所需的所有领域的专业人士都汇集在这一间小小的病房里。 邓布利多最开始进医院的时候，住的还是普通病房，但因为拜访者过多，被护理人员请进了单间。 “教授。”林德推开门，病房的窗帘大开，阳光明亮刺眼，嘈杂的谈论声扑面而来，堪比证券交易所的繁忙。 他看到各种肤色，各种打扮的男男女女，围着老校长嘘寒问暖，孝子贤孙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老头戴着墨镜，床头堆满诱人的金币，手里一沓商业合同，签字飞快，一副西海岸说唱歌手的做派。 “德·林！见到你可真高兴，你稍等一会儿，我正和贝尔尼尼先生签合同呢。他的祖先吉安·洛伦佐·贝尔尼尼可是着名的建筑家。” 一个穿戴复古的意大利男人朝林德行了个很端庄的礼仪。 林德见校长事务繁忙，不禁摇头，“您先忙吧。” 他在医院走廊闲逛，魔法医院里接诊的病人大多是千奇百怪，一些是寻常的肢体伤损，缺胳膊少腿这种残疾对麻瓜来说是终身噩耗，在这里却是最简单轻松的伤病了。更多的是魔法与魔法物品失控造成的疑难杂症，以及神奇生物造成的损害。 如果有谁想看西洋景，就去大厅的候诊接待室好了，每天都有奇怪的病人。林德进门时瞧见一个脖颈上长出松鼠尾巴的金发美人，那条松鼠尾巴在不停抽她的耳光；看到一位用错魔咒的老女巫，左臂变得像绿巨人一样强壮，还不小心把躺着伤者的病床给掀翻了；有一位男巫误食了某种神奇生物，一开口就发出火车鸣笛声，让他描述病情的接待员被突然的噪音吓晕了过去。 坐在等候区的家属大多一脸愁容，也有些没心没肺的家伙会对滑稽的病情进行嘲笑。 邓布利多的病房在一楼，这一层是器物事故科，通常都是收治诸如坩埚爆炸、扫帚失灵、游走球撞击等意外事故造成的外伤病人。林德向接待员打听，得知六楼有茶室和商店，于是欣然上楼。 五楼是魔咒伤害科，林德途径这儿的时候，透过洞开的双扇门，瞧见在走廊偷偷哭泣的男孩。稍稍多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男孩还是熟人，纳威·隆巴顿。 “嘿。”林德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你好啊，纳威。” “伱好。”纳威说了一句话，他迷迷糊糊的盯着林德的脸看了一会儿，“喔，是德·林先生。你好。”男孩擦了擦泪水，向他挤出一个腼腆又开朗的笑容，可眼泪还不停滑下来，他像是一台知道讨好别人的机器，笑容和泪水是两个互不相干的程序。 “你也是来看望病人？” “对。”纳威不想多说，他的脸涨得发紫，笑容变得勉强。林德问他要不要一起上楼喝点茶水，纳威急忙摇头拒绝，眼睛左顾右盼，像是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五楼的走廊回荡着病痛的呻吟与惨叫，隐隐约约。 健康的人来到医院会感到自己在此地格格不入。像是进了一个陌生国度。周围人使用的语言是痛苦，他们的词句是凄凉。也唯有他们能和彼此交流，旁人是听不懂的。 林德去六楼买了一些水果零食回来，与自己的小同学分享。纳威的奶奶这时候从病房里出来。这是一位疲惫的老女巫，整个人像是一块陈旧的木雕，所有鲜活的色彩都留在过去的时光里了。 “你是纳威的同学吧？模范生德·林，我听说过你。年纪轻轻就是梅林勋章的拥有者。要是纳威能有你的一点本领，那我也不必担心他了。”隆巴顿老夫人对旁人很和蔼，对自己的孙子却很严苛。 她瞧见林德手上的礼品，疲惫的脸上泛起高兴的神情，“你进来吧。” 病房里阴沉沉的，空气沉闷，四周堆了许多私人物品，不出所料是一间长住病房。纳威的父母都在这儿，他们当初被食死徒用钻心咒折磨，导致神智失常，疯疯癫癫的。 隆巴顿夫人带领林德观察她儿子与儿媳的病情，纳威靠在病房门框上，抱着肩膀，低下头无声抽噎。 第一百四十二章 妈妈在乎 第143章 妈妈在乎 老隆巴顿夫人的脸上带着倦容，病房的空气里有股说不出的淡淡的臭味。圣芒戈医院藏在麻瓜的百货商场里，天然就有一个幽默的隐喻，似乎这些病人可以被视作货架上的商品。林德现在被邀请参观其中的两件——隆巴顿夫人与隆巴顿先生。 客人在超级市场里挑选商品的时候，总是免不了翻翻包装盒上的生产日期，检查检查生产地址。换作在医院里，探访者也总免不了询问病因。 倘若家属告知病人可以被治愈，那么客人就立刻像是找到了台阶似的，出声宽慰家属，说只要能治好病，不论花费多少都是值得。就仿佛劝说一个因购入奢侈品而心疼的人，虽然破了财，可只要心情愉快就值得。 把消费主义放在医院这个特殊环境，马上就透出一股黑色的荒诞气息。 现实是，许多病是治不好的，结果往往是人财两空，这时候什么安慰话都很苍白。 麻瓜有麻瓜的疑难杂症，巫师自然也有他们的困扰。对这些病人的家属来说，魔法是不够的，只有奇迹才能挽救家庭。 老隆巴顿夫人低声讲述了这对夫妻的过往，讲述他们曾经的英勇与正直。林德只是听着，什么都没说。 阳光穿过绿色的帘子，把病房里照得像是沼泽森林一样阴冷。纳威的爸爸躺在床铺上，就像一位午睡的中年人，微微打着鼾，像是一睁开眼就能投入工作，睡着的病人给家属很大的期待，就像死机的电子产品，兴许重启后就能运转。 纳威的妈妈此刻清醒着，头发苍白，形销骨立，仿佛比老隆巴顿夫人还衰朽些。她是有些怕生的，瞧见林德的时候，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整个人佝偻起来，好让自己看着无害一些。 老隆巴顿夫人向她介绍林德，不过她现在不感兴趣，目光越过访客，看到纳威在哭泣，于是慢吞吞从老隆巴顿夫人那一侧绕过去，随后轻快地走到纳威身前，将一张泡泡糖的包装纸递给儿子——这是送给他的礼物，是她眼中很珍贵的东西。 她大概不理解什么是儿子，也不记得纳威是谁，只是习惯于爱着他。 “纳威，妈妈给你东西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老夫人的语气有些重。 “谢谢。”纳威接过糖纸，挤出开朗腼腆的笑脸，鼻涕流到了门牙上。 他母亲轻快地哼着歌，步履蹒跚地返回病床。 老隆巴顿夫人轻声说：“我们走吧。”然后又稍稍提起嗓音，“艾丽斯，我们回去了。” 纳威的母亲坐在床沿轻轻点头，上半身也跟着微弱摇晃，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她像是在打瞌睡，也像是一台残破的织布机，在徒劳地运作，试图编织过去的记忆。 老隆巴顿夫人带纳威离开前，林德总算开口了，之前他真的是一言不发，“女士，我正要去探望邓布利多教授，要是带上纳威一起，教授会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学生。” 严厉的老夫人点头同意。 纳威的眼泪已经流空，看起来乐观了很多。他就像年轻的弟弟一样跟在林德身后。 再次拜访老巫师的病房，这里已经空旷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冷冷清清，颇有空巢老人的意思。 “教授，感觉好些了吗？”林德带了一把糖果，护工不允许邓布利多这个病号吃糖，但老蜜蜂嗜糖如命，看到巧克力就像看到亲人似的。 “好多了，哦，隆巴顿先生。”邓布利多瞧见纳威，“弗兰克和艾丽斯还好吗？” 纳威点点头。 “过来，孩子。”邓布利多拉着纳威的手，讲了很多他父母过去的事情。夫妻俩是英勇的傲罗，初代凤凰社的成员，在那个黑暗横行的年代，勇敢抗击黑魔王的势力。邓布利多聊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泪花闪烁。 纳威的确是受到了一些鼓舞。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同样的话，换做他奶奶来讲，就没有这样的效用。 邓布利多再三鼓励纳威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展现了一名老教育家的成熟风范，尤其是在哄孩子方面。 “人生有许多我们无可奈何的事情。你能做的就是规划好自己，你父母经受的痛苦，不应当成为伱的拖累。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会失去自我的。有时候要学会自私，别替任何人难过，归根结底你会发现，没有人在乎你，也没有人能替你走下去。” “妈妈在乎我。”纳威低着头，嗫嚅道，“妈妈在乎。” 邓布利多黯然垂眸，他意识到这番话有些操之过急，没有人可以靠别人的说教成长。 老隆巴顿夫人来到病床边，与邓布利多寒暄了几句，随后带走了纳威，这个男孩仍旧缩着肩膀，看起来很不自信。 老校长见此情形，只有一声叹息，“好人不该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要相信奇迹，教授。” “我见过奇迹，那就是你。”邓布利多眼含期待。 林德摇头，“纳威会治好他父母的。我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 老巫师眼中的光芒熄灭了，并且满脸愁容地摇头，“你给他做了占卜？那不就是说彻底没希望了吗？” 林德脸色一黑，默默戴上手套，给老校长做了一次体格检查，下手有些狠辣，把校长折磨得哎呦叫唤起来，“德·林，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扣格兰芬多的学院分。” “扣吧，反正你还会给哈利他们加回来的。自从来到格兰芬多，我还没有一天为学院杯操过心。” 老校长大呼失策，当初就该让分院帽把林德塞进拉文克劳，或者斯莱特林的。 “我就知道你可以影响分院帽，老头！”林德笑骂。 邓布利多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魔君索伦的精神污染也已经在藏书塔驱散，只剩下微弱的后遗症，比如神经敏感，还有轻微的幻听，以及夜盲症。 “医生怎么说？”林德检查了校长的眼球，没有血丝，很干净。 “后天就可以出院。” “那好吧。城堡扩建和翻新的事情也安排妥当了吗？” 邓布利多很高兴，“是的，工程队会比新生们提前一天抵达学校，接下来的一个学年，大家都得与一些小动静作伴，不过我想最终的结果会让每个人都满意的。” “霍格沃茨已经很豪华啦。想想可怜的冬堡学院吧。”林德调侃道，“那就这样吧，好好休养，等您出院的好消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去年站着如喽啰 第144章 去年站着如喽啰 林德回了面包房。今天他休假，所以算是路过顺便进店溜达一下。欣赏面包房里其他人的劳动，别有一番简单的快乐。 面包房的装饰很温馨，橱窗里摆着数十种造型的面包，空气都是香甜的，玛莉卡在柜台后面招手欢迎。 “你的校长还好吗？” “他健康着呢。甚至比以前还健康了些，吸一吸索伦神力也能延年益寿的。”林德靠在柜台上与玛莉卡闲聊。 “有什么趣事可以分享吗？” 林德不是长舌妇，没有讲隆巴顿家的悲剧，而是分享了自己最近的研究课题。 “交界地的魔法挺有意思的。”他拿出一枚暗色石片，“这种叫做记忆石的物质能稳定储存思维弦。” “听起来好厉害，不过具体有什么用呢？”玛莉卡就像捧哏一样配合。 “这就相当于法术位呀。有了这个东西，就不需要心算法术构型了。” “哇，好厉害。”玛莉卡无情棒读。 林德主动换了话题，“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回交界地一趟。需要我给你带点家乡特产回来吗？” “那祝你一路顺风。” 叮铃—— 有客人推门进来，一对中产阶级的夫妇带着女儿，途径店门口的时候被面包的香味吸引。 “德·林！真的是伱呀，我还以为看错了。” 进门的女孩兴冲冲地跑过来，万事通小姐穿着休闲的白色洋装与红色格子纹长裙，看起来像个安静的文学少女，不过一开口就风风火火的。 “你好啊。”林德开玩笑地说，“是不是每个暑假，我们都会偶遇一次呢？” 他向格兰杰夫妇打招呼。夫妻俩还记得这个年轻人，去年大狗广场赫敏送了他一把伞，这是小姑娘心地善良的证明，当父母的就是会记得这些生活点滴。 赫敏藏不住话，叽叽咕咕就把他们这一天的经历见闻都倒了出来。 “哈利在罗恩家做客，写信给我，约了一起去对角巷买书呢。” “学校已经成立了助学基金。”林德提醒她，“书本费可以报销的。或者凭学校给出的书单，就能在丽痕书店直接领取新书。” 赫敏点头如捣蒜，“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得到沉船宝藏，现在霍格沃茨有钱了。不过我们是去参加签售会的。” “吉德罗·洛哈特？”林德并不意外，小女生嘛，就是喜欢追星的，女生宿舍里挂满明星海报，也是放诸四海皆准的现象。 赫敏脸一红，急急忙忙解释，“不是我想买的。是韦斯莱夫人要去参加洛哈特的新书签售会。我们都是陪她去。还有，听说今年丽痕书店进了很多新书，我想买一些来填充书架。” “那可需要很大一笔钱。”林德给出他的经验之谈，“把丽痕书店所有书买一套，大概需要一千枚金加隆。有价值的书可能很便宜，废话书也可能很贵。” 格兰杰夫妇在面包房里挑选，赫敏的父亲低声商量家里能拿出多少积蓄给女儿买书。 赫敏羞答答地邀请林德和他们一起去对角巷。 “好啊，我的教室也该进货了。希望有惊喜。”林德转头问玛莉卡，“要一起去吗？” 面包房的女主人微笑挥手，像一只笑眯眯的招财猫，“一路顺风。”她说。 一行人来到破釜酒吧，林德初来乍到的那个暑假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若不是今年在玛莉卡的公寓借住，他其实还打算来这儿住宿。老板汤姆对他这个客人记忆犹新。 “哦，是你啊，半夜不睡觉的怪小孩。”汤姆古里古怪地笑着，“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是叫德·林，对吧？” “见到您也真叫人高兴，汤姆先生。” 酒吧里响起德·林这个名字，忽然都安静了一下，随即就有年长的巫师走过来询问：“您是德·林大师吗？我是说，您就是提出本质变形术的那位天才？” “我是德·林。”他伸出手与那人紧握，对方很激动。 周围六七位巫师走上前来，他们普遍年纪不小，看起来都是老学究，古里古怪的样子。见面先对林德一通夸奖，称赞他的变形术造诣，随后就有一大堆问题抛过来，搞得像是在举办学术讲座似的。 记得去年，哈利·波特出场时，破釜酒吧里也是这副景象。当时的林德还是个对魔法界一知半解的小喽啰呢，只能在旁边站着。这一下陡然就有物是人非的感觉了。 好不容易告别了热情粉丝，大家往后巷一钻，敲门进入对角巷。这里一如既往的热闹，格兰杰夫妇要去古灵阁兑钱。 五英镑兑换一金加隆。 林德记得自己看过的一些《哈利波特》早期同人里，就有用这个固定兑换比率来大量套现金加隆，搞崩魔法界货币系统的套路。后来的同人文里就给这部分设定打了补丁，限制麻瓜出身的学生才可以有限额地兑换加隆。 在英镑还与黄金挂钩的时代，两种货币的兑换还是相对稳定的。二战后布雷顿森林体系一统天下，美金取代了当年金镑的赫赫威名，而布雷顿森林体系也没能坚持下来。应该说，任何金本位的货币体系，天然就有被金融手段操控的风险。 林德当初也考虑过玩这个套路，只可惜，他一转眼就变成了有钱人。命运没有给他这个在资本市场上大展拳脚的机会。 格兰杰一家三口进了古灵阁，面对这里的景象颇有些胆怯。 夫妻俩对柜台后的妖精感到畏惧又好奇，赫敏一个小孩子，不喜欢这种沉闷的金钱环境。他们没得到妖精的好脸色，一开口说要兑换加隆，更是被甩了冷眼。 “好极了。”柜台里的妖精慢吞吞地说，“真是越来越让人怀念一个世纪前的金镑。你们要兑多少？” “嗯，五百英镑？” “太多了。”柜台里的妖精皱皱眉，“先生，我们古灵阁的英镑储备要转化为黄金需要经过好几轮的投资与贸易。这都是时间成本。” 林德缓缓往侧边挪了半步，柜台后的妖精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即浑身一个激灵，原本比猪肝还硬的脸马上融化成，用甜腻腻的谄媚语气说：“啊呀，尊敬的德·林先生。古灵阁的大肥羊、不，不是，大客户！您可许久没来了。” “陪同学来兑钱。”林德言简意赅。 “这三位就是？哦，好的，先生您要兑换五百英镑是吗？完全没问题，柜台里有现成的。”接下来这位妖精用让人眼花缭乱的麻利动作进行登记，然后取出一百金加隆，还用牛皮纸包成十枚一摞的规格，便于携带。 一行人在妖精们的欢送里出了古灵阁，前倨后恭的表现让人发笑。格兰杰夫妇脸上的表情很奇妙。 沿着街道，人群在朝丽痕书店涌动。 路上他们又巧遇了韦斯莱一家。 赫敏开开心心地上去打招呼，看了一圈，却没发现哈利，“他没和你们一块儿吗？” “我们和他分开了，一定是哈利用飞路粉的时候念错了地名。”韦斯莱夫人一脸焦急，“哦，亲爱的，他可千万不要有事。” 水日常让我良心不安啊。不知道大家看着感觉如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长大的小怪物 第145章 长大的小怪物 飞路粉是种很有意思的交通工具，由伊格娜缇雅·威尔史密斯于十三世纪发明。现在已经是巫师们最常用的出行方式之一。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抓一把飞路粉，往接通飞路网的壁炉前面一站，朝火堆丢入飞路粉，说出想去的地点，随后踏入爆燃的碧绿魔法火焰里，就能传送到对应地点了。 魔法部官员们上班大多是使用飞路粉，一勺两银西可，幸亏通勤费可以报销，不然一贫如洗的韦斯莱先生可能连上班都得贷款。 暑假的最后一周，哈利暂住在韦斯莱家，一座被起名为陋居的温馨小屋。 原着里他的这个假期过得很不愉快，可以说是倒霉至极。一到家，全部的家当，各种杂七杂八的，像是咒语书、魔杖、巫师袍、暑假作业等等，通通都被弗农锁进楼梯间里，不许他碰，猫头鹰也被关在笼子里，无法与朋友通信。 这还不算最倒霉的，离谱的事情是有一只叫做多比的家养小精灵莫名其妙找上了哈利，惹了一通麻烦，搞到最后，德思礼一家直接给哈利关了禁闭，打算把他一辈子都囚禁在卧室里。 可以说原着里的哈利回到麻瓜社会后，就从那个光鲜靓丽的救世主，变成一条落水狗。最终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以及好朋友罗恩一起，开着飞天汽车来解救了他。哈利这才来到陋居借住。 也就是在陋居，哈利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金妮·韦斯莱，同时这姑娘还是《哈利波特》第二部的关底boss，可以说是很有缘分了。 林德他们在对角巷偶遇韦斯莱一家，这会儿哈利已经失联有一段时间，他在使用飞路粉的时候嘴瓢，把对角巷念成了翻倒巷，那地方是魔法界的黑市，经常有来历不明的危险人士出没。 不过赫敏与罗恩都不担心他的安危。哪怕哈利在翻倒巷遇到基头四，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毕竟他现在可是高塔的学徒，遇到危险跑路是很方便的，门一开就溜走了，不至于被几个黑巫师给逮住。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这小子自己就出现了，对角巷与翻倒巷是连通的。韦斯莱夫人找疯了，而哈利溜溜达达从巷子口走过来。 韦斯莱夫人牵着女儿飞奔过去，把哈利小宝贝捧在手里上下打量，就像一位古董收藏家在检查远洋舶来的上等中国瓷似的，要是磕着碰着，有了缺口裂纹，那估计得伤心得当场晕过去。 韦斯莱家的几个小孩看自己妈妈对别人家的小孩这么上心，不由得暗自撇嘴。罗恩更是嘟哝：“这下好了，我就知道我是捡来的，哈利才是妈妈亲生的小儿子。” 双胞胎兄弟笑眯眯地打趣说：“哦，小罗尼不开心咯——”“——别担心，你肯定是妈妈生的，因为啊——”“——像你这样一看就笨笨的小孩子，咱们家是不会捡的。” 三兄弟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哈利浑身上下别说是毫发无损，简直是容光焕发，一点儿土灰都没沾着。有经验的巫师一看就知道，他这是给自己用了[清理一新]魔咒。 根据魔法条令规定，未成年巫师在校外是不准施法的。为了监测非法行为，魔法部会给未成年学生施加踪丝印记，一旦踪丝检测到周围有魔法痕迹，就会报警，然后魔法部的猫头鹰就会寄警告信来。 不过踪丝咒对藏书塔的法外狂徒们来说，完全是笑话。藏书塔的印记会直接屏蔽掉踪丝，林德当初解析了身上的踪丝后，还反向混淆了它的运作。 他在校外施法，踪丝不但不会报警，还会帮他隐瞒定位。魔法部查档案，会发现上一个学年里，林德每天都待在霍格沃茨，其实这家伙根本就是逃学威龙，乖乖留在学校里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哈利的踪丝定位也已经混淆了，所以在这个暑假魔咒放了个爽的。 “哈利，亲爱的，你去哪儿了？”韦斯莱夫人给男孩整了整衣领。 “我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哈利这么说，他瞧见林德了，向他打招呼，“德·林先生，您好呀。” “伱似乎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是的。我被传送到了博金·博克专卖店，在那儿遇到了马尔福父子，他们在兜售家里的黑魔法物品呢。” 韦斯莱先生和他妻子都惊呼起来，“马尔福！这条狡猾的老狗，他害怕被抓把柄，最近风声很紧的。哈利，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藏起来了，没人看到我。”哈利很平静，就像是刚从超市买菜回来，而不是在黑巫师出没的危险地带走了一遭。他的实力的确不够看，不过心态冷静地不像个小孩。 “没事就好。”大人们都这么安慰他，而小孩子们则围着哈利问东问西，他们都想知道更多细节，还想打听博金·博克店里的景象。 双胞胎说：“那屋子里可是有很多黑魔法物品的。你没有好奇吗？”俩兄弟挤眉弄眼的，表情意味深长。 哈利一脸正直，“我对黑魔法不感兴趣。” 林德听到这句话都快绷不住了，他能感知到《巫师实战指南》的详情，就这一个暑假，哈利的黑魔法大有长进，收录的恶咒条目增长近二十条。希望他练习黑魔法的对象不是德思礼一家吧。 这时候距离洛哈特的新书签售会开场还有半小时，大家伙儿约定十二点半在丽痕书店门口碰头。韦斯莱先生对麻瓜世界很感兴趣，拉着格兰杰夫妇问个不停。 三人组聚在林德身边，他找了间咖啡厅坐下，点了几个冰淇淋吃。林德的那一份是酸奶口味的，撒了许多坚果碎和七彩糖针。他小时候可馋冰淇淋，家里人舍不得这个钱，只有逢年过节才给他买一支，林德一个人能慢慢地吃很久，有时候妈妈会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眼睛也亮晶晶的。 这个眼神林德花了十三年才读懂，原来妈妈也馋冰淇淋的味道，只是看着他吃，就已经很开心。 长大了之后，林德对小孩很慷慨，其实也是想弥补自己童年的遗憾。 赫敏与罗恩捧着装满冰淇淋球的玻璃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谈自己的暑假经历，他们的家庭都是幸福美满，假期生活平淡里有些小惊喜。哈利与林德都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等这俩孩子都安静下来，哈利犹豫了一会儿，见林德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主动聊起自己的暑假，“我和姨父姨妈聊过了。” 所有小孩都是不愿意和家长交流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会得到重视。 哈利愿意敞开心扉交流，当时把弗农与佩妮吓了一跳。 从国王十字火车站坐上姨父接送的车，哈利就主动感谢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抚养。哪怕作为长辈，德思礼夫妇很不合格，又偏心又吝啬，并且经常虐待哈利。蒙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他的父母死于车祸，不允许他与魔法接触。 不过哈利还是对他们说了谢谢，并且为过去的不懂事而道歉。他说这番话，并非以一个忍气吞声的小奴隶的身份，而是一个成长起来的少年人。 原着里直到第七部死亡圣器里，黑魔王复出，德思礼一家被迫搬走，他们都没能与长大成人的哈利和解。除了表哥达力向哈利释放了临别的善意，德思礼夫妇对这个外甥的厌恶从没有改变。 哈利端着他的巧克力冰淇淋，看着它融化，语气平和地对沉默的同伴们说：“我想他们一直都觉得我是个不知感激的人。一个怪物。也许我的确是个怪物，但我选择原谅他们。” “哈利。你没做错什么。根本用不着道歉。”罗恩表情难过，赫敏咬着嘴唇，轻轻握住哈利的手腕。 “不。这些话有用极了。”哈利的语气轻快起来，“他们现在不再让我干杂活。甚至根本就当我不存在一样，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都行。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他说到这里，不觉打了个寒噤，由衷的孤独感让他只能勉强一笑，“我觉得这就很好了。” 怪不得说龙族是中国版的哈利波特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在丽痕书店还能受欺负啊 第146章 在丽痕书店还能受欺负啊 哈利的确是成长了许多，一个很典型的标志就是时不时会无意识地皱眉，作出思索的神态。他说话的语气也缓慢了，肩膀很挺直，措辞宁愿慢些，也要慎重。林德曾经教过的许多学生里，出身贫寒的子弟都有类似的表现，尤其是留守儿童。 谁都会有这个过程的。罗恩与赫敏还在指责德思礼一家的刻薄冷漠，哈利却说，这都是命运使然。他开始认命。 哈利意识到造成自己不幸童年的根由并非单纯的人为因素，而存在更大的结构性的悲剧。哪怕他不是寄养在德思礼家，而换成别的麻瓜家庭，也可能沦落相同的处境。 世上的不幸总是有千奇百怪的理由。 哈利对此很乐观，“我会与他们和好，不过得是在我搬出去一个人住之后。也许距离能产生美，离这家人远远的，我说不定还会怀念他们。” 罗恩和赫敏楞楞的。 “哈利，你现在变了好多。”罗恩有些感慨，也有些莫名的紧迫，“现在说话像大人一样了。” “没有的事……对了，听说今年有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哈利主动岔开话题，“而且似乎是高塔密约会的成员。” 赫敏连忙点头，“对，月影女士。” “你怎么知道？”红发男孩很好奇。 “我们加了好友。”小姑娘掏出手机，通讯录密密麻麻的，“她还说要来我家住几天呢。” 林德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月影会在赫敏家学习适应现代生活，希望她不会惹出乱子。当初林德带着指头女巫学习生活常识，那可真是既当爹又当妈，连穿衣服都得他教，幸亏指头女巫听话，不然还真难为他一个纯种处男了。 回到《哈利波特》世界后，月影好几次打电话过来，提出要和林德同居一段时间。理由说得倍儿好听，什么初来乍到啦，人生地不熟啦，需要好心人帮忙。她装得可怜巴巴，只不过每次都被林德拒绝。 月影女士绝对是不怀好意，想偷袭他十七岁的小年轻，全被林德防出去了。传统巫师讲究点到为止，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罗恩和大部分年轻男孩一样，听说教授是个年轻女人，马上就激动地打听她的长相。 赫敏被他缠得不耐烦，就把手机递过去，让他自己看月影的朋友圈。 “哇塞，哇……哇塞！”罗恩趴在桌上划手机，眼睛恨不得钻进屏幕里。 赫敏气得直翻白眼，“喂，你好幼稚啊。不就是好看的女人吗？能不能像哈利那样成熟一点？有点绅士风度行不行？” 哈利矜持地点点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脸上成熟稳重的神态瞬间破防，大惊失色，露出一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的表情。 一瞬间俩男孩都趴桌上了，对月影的朋友圈自拍啧啧作声，小脸憋得通红。事实证明，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有这么好看吗？口水都流出来了。”赫敏鼓着嘴，看到林德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又立即喜笑颜开，“德·林先生，我就知道伱和他们不一样的。” 林德耸耸肩，很诚实地说：“月影的照片我早就看过了。”他的评价是老妪悻悻然作处子态，引人发笑。 赫敏很沮丧，接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吃过冰淇淋，大伙儿到丽痕书店集合。吉德罗·洛哈特的新书签售会人气爆满，这家伙专注于沽名钓誉，坑蒙拐骗，把自己包装得油头粉面，备受中老年妇女喜爱。他的自传讲述其本人各种惊险刺激的冒险故事，因内容详实，细节生动可信，让许多读者以为洛哈特是一位真正的冒险家。 不过实际上呢，这些冒险经历是他从别人那里骗取来的，还用遗忘咒抹去原主的记忆，这下盗版就成为了原创。 就这么一位恬不知耻的奇葩，还险些被聘任为霍格沃茨教授，要不是月影女士顶替了这个职位，洛哈特就该进入校园兴风作浪了。他在原着里的结局是被自己的遗忘咒误伤，进了圣芒戈医院，与纳威的父母成了邻床病友。 丽痕书店人山人海，购书签字的队伍像一条长蛇，盘盘绕绕，韦斯莱夫人提早就到了，排在队伍前边，这会儿正不停整理妆容，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光彩动人一些，粉丝见面的小心思罢了。 林德他们挤进人群，瞧见一脸无奈的韦斯莱家的男人们。所有陪女人逛街的男人都会有这么沧桑的表情。双胞胎兄弟翻的白眼如果用摩斯密码转译，足够写出两英尺长的论文。 “你们可算来了。”乔治和弗雷德都开始打哈欠了，“妈妈非要提前拉我们过来排队。” “真替你们感到不幸。”林德笑着眨眨眼，“我去找找今年的新书。” 就这么一句话的工夫，林德就被洛哈特注意到了，他的异域脸庞本来就与众不同。 “哦，这不是德·林嘛！”吉德罗·洛哈特在桌后冲过来拉住林德的手臂，试图把他拉到人群前面，但发现自己拽不动，于是立即开始现场发挥，“女士们先生们，或许大家对这个名字，对这张漂亮英俊的脸蛋感到陌生，但我只要说出他的来历，你们一定会惊讶。” 书店里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林德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奇怪。他看到哈利他们几个男孩在憋笑，看到韦斯莱家的女人们一脸激动，还有更多男女巫师们兴奋的表情，《预言家日报》的摄影师举起相机，咔擦咔嚓个不停，刺眼的白光炫目，闪光灯镁条燃烧的烟雾飘飘升起。 “……众所周知，鄙人因勇敢抗击黑暗生物，被获授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而我身边这位就是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的获得者，被誉为霍格沃茨最年轻的变形术大师，神奇的德·林！” 现场掌声雷动，洛哈特转头凑到林德耳边小声说：“笑一笑，年轻人，你会出名的，相信我。”他的口腔里飘出薄荷味牙粉与食物发酵的混合气味。 林德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人群的欢呼就像潮水把他俩淹没，双胞胎兄弟快笑疯了。 “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走进书店，是想来买我的新书《会魔法的我》，我愿意当场就把这本书免费送给他。”洛哈特打了个响指，让店员送一本新书过来，这时候他的目光在人群游移，就像大鲨鱼在嗅探血腥味一样，然后，他发现猎物，眼前一亮。 “瞧瞧这是谁啊！哈利·波特！”吉德罗·洛哈特飞快松开了抓住林德的手，一个猛虎下山，扑到救世主身前，把这小孩从人群里抓出来，“大家！大家！多么意义非凡的一刻，我们的书店迎来了一位真正了不起的客人，大难不死的男孩，他也是来购买我的新书，那么今天真是他的幸运日，我讲把全套的自传送给他一份。” 方才还对着林德的闪光灯，马上就对准了哈利·波特。而书店里人群的欢呼，也都一窝蜂都献给了救世主。 “哦，可怜的德·林，根据本人的权威统计，您在‘谁是万人迷’挑战中获得了二十二秒的好成绩，现在看看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能坚持多久吧。”好室友珀西上前来碰了碰林德的肩膀，笑得蔫坏。 洛哈特把哈利当明星立牌一样摆弄，那个拿着书的店员手里的《会魔法的我》被洛哈特一把夺下，塞进了哈利手里。 林德耸耸肩，“看来我连赠品都拿不到手咯。” “德·林，咱们得给这个洛哈特一点厉害瞧瞧。”双胞胎笑够了之后同仇敌忾，“他这样子可真无耻。” “不怕韦斯莱夫人生气？” “就是因为她会生气，才更要教训洛哈特。” 林德点点头，“好，那咱们就陪他耍耍。”说着，他取出了莫拉之书。 踏马的键盘转动，一百万匹！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丽痕异典 第147章 丽痕异典 丽痕书店很热闹。 新书签售会现场摩肩接踵，客人站满每一处角落。比人群更拥挤的是这里的书籍，架子上的书堆到天花板，像是一块块墙壁，将这间不算宽敞的店铺分割成了小迷宫。 逛书店的人总不至于空着手的，哪怕装模作样，也得翻翻手边的书册。林德就拿着一本很不起眼的黑色笔记本，他一贯喜欢用这样的簿子记笔记，厚实可靠，朴素沉稳。 同一个样式的笔记本，他有满满一个书架，都是用变形术制作的。 不同的是，此前的变形材料是他的那件自动修复的睡衣，而现在拿在手里的这本，原材料是一位魔神，赫麦尤斯·莫拉。 拥挤的人群吐出热烘烘的鼻息，把书页的墨水味烤了出来，书籍也在慢慢呼吸，纸张碎屑弥漫开来。 莫拉之书很活跃，书页夹缝里散发出稀薄的可疑黑雾，混入闪光灯的烟气里，慢慢扩散至整个书店。 双胞胎兄弟盯着林德手里的书，“喂，德·林，你的书是不是刚从烤箱里拿出来？怎么看起来这么焦？” 他们猛盯这本笔记，笔记本的封皮突然睁开一只眼睛，也回瞪了他们一下。 两兄弟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别担心。你们不会记得的。”林德宽慰。 “这下更担心了呢！” 闲聊中的韦斯莱先生突然仰头嗅了嗅空气，“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有没有人也闻到了海腥味？” 他这样一说，周围人渐渐反应过来，原先燥热沉闷的空气，变得潮湿阴冷，还散发一股奇怪的鱼类腐烂的臭味，如在海岸一样。闻到这种气味的人越来越多，疑惑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地板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积水，水体很混浊，近乎是漆黑的。书页泡了水，变得模糊又陈旧。 方才欢快的人群开始惊慌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橱窗外面的街景变了个模样，对角巷宜人的建筑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浓深的黑暗。 室外漆黑一片，但光线仍然透过了窗户，室内的明暗毫无变化。仿佛是有一层幕布隔绝了景物。 靠近大门的巫师试图用咒语开门，但毫无作用。使用蛮力则根本无法动摇门扉，有位男巫的皮靴都踹脱胶了，而门框纹丝不动。 大家被困在这里了。 丽痕书店的异变越来越快，墙皮受潮脱落，露出疮疤一样鲜艳的红砖，天花板蒙在黑暗里，如星空一样遥远，有细微的绿色光辉在隐约闪烁，如同天空巨兽的神经元。书架开始腐烂，所有书籍都在流血般浸出墨水，把书页染黑。 书店的布局变得怪异，先前只是仿佛迷宫，如今这里真的变成了迷宫。 原本的过道消失，原本是墙面的地方却出现了新的走廊。两排书架顶部的书籍堆成拱门，形成了一个入口，在无声地邀请人们探索。 一些客人在书架迷宫里失去了方向感，随即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发出刺耳尖叫。有几个勇敢的人进入迷宫试图营救，但随后他们也发出尖叫。 没有人能够走出迷宫，聚在空地的人们连忙远离了那道拱门。 趴在窗边的人眼巴巴地凝望屋外的黑暗，表情惶惶不安，突然一张脸庞从黑暗里浮现，紧贴着玻璃，把他们吓了一跳。 窗外的脸庞是一个年轻路人，她露出灵动的微笑，似乎在观察书店里的景象。 大家一窝蜂冲到窗边，拍打着玻璃，大喊：“喂！外面的人，你能听到吗？救救我们！” 那旅人的眼中没有倒映出窗内的景象，她很快就离开了。 屋外的人发现不了丽痕书店的异常。这个地方被世界抛弃了。 绝望在希望破灭后就以比闪电更快的速度蔓延。孩子开始抽泣，大人们满面愁容。 就在此时，吉德罗·洛哈特踩上桌子，像个英雄一样，“大家别担心，有我在这儿！” 女士们激动地咬手帕，泪眼汪汪，“哦，梅林啊，这是一位真正的勇士，洛哈特先生，我的超人。” 面对这样怪异的事件，洛哈特脸上满是激动的表情，他大概是说谎一千遍，连自己都骗的家伙，真以为自己是冒险家了。这时候还在恬不知耻地发表演说：“所有人，别担心，有我在这儿。众所周知，鄙人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探险老手，大家从我的自传里就能看到，我是如何应对这些可怕的情况，并且化险为夷的。” “洛哈特先生，请指导我们吧！”“是呀是呀，有您在这儿太好了。”韦斯莱夫人和许多相同年龄段的女巫一起央求。 “或许伱们不相信，”洛哈特志得意满地叉腰，“但此刻我已经想出了十余种可行的办法来应对眼下的状况。” 哈利他们一脸狐疑，凑在林德身边嘀嘀咕咕。 “这人真的有这么厉害？”罗恩目光挑剔。 “看起来挺笨的，不过既然能出这么多书，或许真的有本事。”这是赫敏的判断，“哈利，你怎么看？” “倒霉的总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男孩言简意赅。 洛哈特的演讲鼓舞了人心，许多巫师听从他的指挥，开始尝试所谓“十余种可行的办法”，他们先是一起使用荧光咒，试图驱散天花板的黑暗，但毫无作用，萤火是无法照亮夜空的。随后，人群又听从洛哈特的话，一起念诵他在中亚地区一座雪怪神庙里学到的咒语，结果自然是毫无用处。 蹩脚的主意接连失败，到了最后，他开始指点大家在书店里搭建避难所，他是这么宣称的：“这种情况下，我们要考虑如何过夜，危险随时会来袭，但相信我，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建造出合格的工事，就能挺过难关。” “得了吧，我们是绝不可能在这儿过夜的！”大家终于受不了这个人了，他满嘴胡话。 质疑声爆发。 有人开始怀疑洛哈特是不是虚有其表，他的那些自传是否又都只是谎言。 洛哈特的脸一刹那变得极度苍白，他左顾右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义凛然地说：“那么好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我想出口一定就在那些书架里。现在本人，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的拥有者，黑魔法防御联盟荣誉会员，勇敢无畏的吉德罗·洛哈特，将亲自进入迷宫，为大家探明出路。” 人们安静下来。 洛哈特露出迷人的笑容，“但再勇敢的骑士也需要扈从。伟大的探险家总是离不开助手。我需要英勇的人来和我一同进入迷宫。” 书店里鸦雀无声。 他看向靠近门的一堆巫师，为首者是卢修斯·马尔福，纯血家族自有他们的小圈子，从一开始，这些巫师就对洛哈特的表演无动于衷。 “请问……” 卢修斯立刻摇头拒绝，表情冷淡。 洛哈特眼珠一转，盯上了另一边，靠近书架的林德，“那么，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的拥有者，愿意跟随我深入险地，为大家找寻光明的希望吗？” 没等林德开口，洛哈特粗暴地宣布：“真勇敢！我就知道你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大家。” 他跳下桌子，搀着林德的手臂，那位《预言家日报》的摄像师居然再次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给他们拍了一堆照，这种敬业精神也真让人动容。 洛哈特凑到林德耳边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口腔里的食物发酵味混杂海腥味，变成一股让人作呕的臭气。 韦斯莱夫人很焦急地说：“喂，他还只是个学生！您不能这样做，吉德罗先生！” 欢呼拥挤的人群阻挡了韦斯莱夫妇的脚步，淹没了他们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走进拱门，被门后的黑暗吞没。 韦斯莱夫人脸色一变，取出绳圈把头发扎了起来。 “莫丽，你要做什么？”韦斯莱先生惊慌失措。 “去救那个孩子！”莫丽·韦斯莱深吸一口气，“听着，亚瑟亲爱的，假如我回不来，照顾好孩子们……不，你留下，好吗？”她胖胖和蔼的脸上满是温柔的诀别，“我爱你。” 说完这些，她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小跑冲进了迷宫。 昨晚码字昏过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洛哈特闭嘴! 第148章 洛哈特闭嘴！ 迷宫的墙壁都是被墨水染黑的书籍堆砌成的，一直向上延伸至穹顶的黑暗中，看不到尽头，而过道很窄，勉强能容纳两人通行，地面还有积水，整个环境极度压抑阴森。 天穹里那些绿色的神经元提供了唯一的光源。荧光咒的光辉只能照到十步远的距离，再远些就被吞没。 林德跟着洛哈特走进迷宫，顺从了他的选择。 “年轻人。你相信我吗？”吉德罗·洛哈特双手扶住林德的肩膀，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在迷宫的阴影里闪烁诡异的光。 “你就直说要我做什么吧。”林德虚眼看着这个骗子。 “好极了，我有一个计划。”洛哈特神情振奋，“只要你听我指挥，咱们就能平平安安地回去。并且赢得所有人的掌声和拥戴。小伙子，伱知道什么叫权力吗？权力就是名声，名声就是影响力，只要人们都愿意相信你，那么你就成为了权力的代言人。” “很深刻，洛哈特先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位优秀的政客。”林德认真思索。 洛哈特看到他这副表情，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等候时机。” “然后呢？” 洛哈特洋洋得意，“第二步，你需要在身上制造几个伤口，最好再淋点血。第三步，我们原路返回，走出迷宫。最后，你只需要告诉大家，我如何与迷宫里的怪物搏斗，并将你解救出来，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完全没问题。”林德露出清澈的微笑。 洛哈特啧啧作声，“合作愉快。”他心想，果然每个梅林爵士团勋章获得者都是聪明人，只要略施小计，就能把愚昧大众耍得团团转。 就在他自得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哗哗的淌水声，还有荧光咒的明亮光。 一个身影出现在拐角，是莫丽·韦斯莱夫人。 这个胖胖和蔼的女士原本一脸严肃，见到他们时就开心地不得了，“吉德罗先生，德·林，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洛哈特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但立即，他又露出春风宜人的微笑，“女士，这里危险，你快回去。” “我来帮你们。多一个人手总是能好一些不是吗？”韦斯莱夫人有些气喘吁吁，像是奔跑了很久的样子。 林德忽然开口：“韦斯莱夫人，请问您走进迷宫有多久了？” “大约五分钟了，你们走得可真快。” 洛哈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他与林德对视一眼，随后开口：“我们才刚进来不到一分钟。” 莫丽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迷宫里的时间有问题。” 林德点点头，“我猜不止时间有问题，这里的空间也是错乱的。我们可以回去找找入口。” 洛哈特脸上开始流汗，他哆哆嗦嗦地问：“什么意思？” 林德带着他们往回走，发现入口大门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被困在这儿了。”林德给出结论。 眼看骗局破产，洛哈特有些崩溃，他千锤百炼的微笑表情也绷不住了。 “该死，该死！” 他对着本应该是入口的墙壁狠狠踢了一脚，把自己的脚趾头踢伤了。 洛哈特抱着受伤的腿，单脚跳，随后滑倒在地面的积水中，发出中弹一样激烈的惨叫。 林德与韦斯莱夫人面面相觑。莫丽有些尴尬，试图为洛哈特开脱。 “吉德罗先生只是有些激动。” “我好得很，不用来扶我，千万不用来扶我。”洛哈特狼狈地站起身，这种时候也不忘给自己用几个[清理一新]的小魔法，维持风度翩翩的人设。 洛哈特一瘸一拐，表情痛苦。林德建议他给自己受伤的脚趾施放一个[速速愈合]，洛哈特恍然大悟，“很聪明！不过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脱下鞋袜，举起魔杖，对血淋淋的脚趾使了一个魔咒。 然后，在林德二人怪异的表情里，这个魔咒生效了——没有愈合伤势，反倒让他的五根脚趾全部消失不见。 “哦。梅林在上。”韦斯莱夫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洛哈特哭丧着脸，“看来我的魔咒出了点小差错。不过没什么，我受过更严重的伤，假如你们看过我的那本《与女鬼决裂》，就知道这点伤势不过是小菜一碟。” 林德忽然开口：“小心。” 前方拐角里飘出一只女鬼。 韦斯莱夫人大喊：“有女鬼！吉德罗先生，快用你的办法对付她！” 洛哈特挺身而出，“看我的，[魂飞魄散]！” 他念了一个没人听说过的咒语，魔杖前端喷出一束彩带，打在女鬼身上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不，还是有用的，至少成功惹怒了女鬼。 她发出震慑心灵的恐惧尖啸。 洛哈特当场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那头女鬼已经被林德解决。韦斯莱夫人正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洛哈特若无其事地发出爽朗大笑：“哎呀，一定是我刚才失血过多，不小心头昏了一下。小小女鬼罢了，你们作为我的读者，一定也从书里看到过如何对付她的办法。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在我的着作《与狼人一起流浪》里提到过，身陷狼窝才是最可怕的场景。” 话音未落，前面的拐角响起狼嚎。 一群狼人冲了出来。 洛哈特很干脆地抱头鼠窜，跑路的速度惊人，完全看不出他只有五根脚趾。 林德与韦斯莱夫人合力击倒狼人，他们的尸体飞快融化，没入水中不见。 他们找到洛哈特的时候，此人居然爬上了墙壁，这完全是错误的决策，狼人是会爬树的。 “洛哈特先生，下来吧，这里安全了。”韦斯莱夫人怒气冲冲，完全是一位幻想破灭的绝望主妇。 “不，不不，听我说。我知道出去的方法了。”吉德罗·洛哈特振振有词，“你们快上来，这墙壁有重力。正确的路不是前进，而是向上！” 如他所说，当韦斯莱夫人把身体贴住墙壁后，陡然感觉重力的朝向改变了，面前的墙壁将她牢牢吸住，她不是在向上攀爬，而是在匍匐前进。如果不是过道很窄，甚至可以站起身来笔直前进。 “吉德罗先生，您真聪明！”韦斯莱夫人再次成为大龄迷妹。 “那当然，你也看过我的着作……” “闭嘴！”林德与莫丽异口同声。 洛哈特讪讪一笑，用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会守口如瓶。 三人就这样沿着墙壁上行。他们在接近天空中的神经元。遥远的一线天宛如绿色的丝带，带来光明与希望。 韦斯莱夫人低声问：“前面会有什么？” 洛哈特满不在乎地说：“不论有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们的。” 回应他的是让人尴尬的沉默。 洛哈特自言自语，“真好奇，前面进入迷宫的人都去了哪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全世界最出名的人 第149章 全世界最出名的人 三人沿着墙面爬行大约五分钟后，前方的光芒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宽阔，终于，他们抵达了墙的顶端。按照距离来说，这至少有一百层楼那么高。 他们就像三只小老鼠，探出墙头观察外面的世界。 “梅林在上。”韦斯莱夫人捂着心口，发出震惊的叹息。 他们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球型空间，茫茫多的绿色神经元交织成复杂的三维网络结构，墙壁上的凹陷正是迷宫的走廊，形状如同大脑皮层的沟回。 这里是莫拉的头颅。 进入球型区域后，重力就消失了。 林德向前探身，轻飘飘地浮在空中，顺着惯性向前移动。 韦斯莱夫人高声说：“等等我，孩子。”她胖胖的双腿在墙壁上用力一蹬，仿佛火箭一样蹿了起来，很快就越过林德，慌慌张张地朝前漂浮。 林德召唤出一阵气流托着自己，在失重空间里行动自如。韦斯莱夫人有样学样。 唯独洛哈特的魔咒又出了岔子，他没能召唤出气流，而是喷出了一股股可疑的黄色水流，借着这一泡又一泡的反推力，也总算可以自由活动，就是味道骚气了些。 “前面好像有一个建筑。”韦斯莱夫人飞在最前头，穿过网络状的神经束，目光指向球心。 在球心区域，漂浮着一座方顶阿兹特克式金字塔，所有神经元都是从祭坛顶端里发散出去的。因此这里正是大脑的中枢。 他们相继飞到了金字塔的方顶上。在这里重新被重力俘获，得以脚踏实地。 此地显然是祭坛，供奉的神像如同化石，许多扭曲的触手盘绕成一团藤球模样的姿态。 韦斯莱夫人被这个巨大的古怪雕像吓坏了。洛哈特装模作样地走到雕像前，夸夸其谈道：“我曾在全世界旅行，深入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领地。对许多的异教都有研究。这个雕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肯定是中美洲一带的土着信仰。” 他伸手摸了摸神像，回头冲林德他们得意地笑。 神像触须的缝隙间陡然睁开一颗眼球。 韦斯莱夫人指着洛哈特身后。 “嗯？怎么了？” 疲惫迟钝的声音从神像中传来：“凡人，你们身处我的领域。” 洛哈特猛地一个哆嗦，像是中枪似的扑在地上，打着滚远离了神像。 韦斯莱夫人战战兢兢地发问：“请问您是谁？” “吾乃，知识与秘密之魔神，命运潮汐的主人，赫麦尤斯·莫拉。古老失落的神明。我被奸人所害，陷入沉睡，是你们的到来将我唤醒。” 林德突然咳嗽了两声。 莫拉连忙心虚地转移话题：“咳嗯，凡人，你们穿过了梦境屏障，来到了我的面前。值得嘉奖，吾可以满足伱们一个心愿。” 韦斯莱夫人眼前一亮，“尊敬的知识魔神。我们原先身处丽痕书店，不知为什么就来到了这里，您能不能把我们都送出去？” 神像里传出低沉慵懒的笑声，“你们有所不知，我的领域是伟大的图书馆，阿波科法，一切与书籍有关的空间，都可能成为阿波科法的载体。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愿望？带着所有人离开异典，对吗？” 这场短暂的旅程已经抵达终点了。 接下来只需要点点头，大家都能得救，不出所料的话，他们三人将成为英雄。 然而，意外还是有的。 “不！并不是。”洛哈特不假思索地反对。 韦斯莱夫人一脸诧异，“您在说什么？吉德罗先生，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吓人的地方了。” 洛哈特的目光犀利起来，“哼，愚蠢的家伙，你的伎俩很高明，但只能欺骗无知妇人，却瞒不过我。” “你在说什么呀！”韦斯莱夫人有些生气。 “我不相信什么知识魔神。地球上从来没有信奉莫拉的宗教。我们一定是受骗了，有许多魔法能做到这一点。”名侦探洛哈特分析地头头是道。 莫拉沉默了一下。 然后，神像的一条触手活化，伸出来抽了洛哈特一巴掌，把他揍得像陀螺一样旋转。 “你再想想。” 洛哈特失魂落魄，随后突然大喊：“我要许愿！我想成为世上最有名的人。” “哦？你宁愿被永远留在阿波科法？” “不不，我想离开，顺便，再成为世上最有名的人。您可以只送我一个人出去，其他人就留在这儿陪您好了。” “吉德罗·洛哈特！”韦斯莱夫人震怒。 林德表情难绷，但还是一言不发，他早就等着看这一幕了。 丽痕书店被异典同化后，莫拉之书就记录了洛哈特的所有命运，在这数百种可能性里，最好的结局是他成功带领众人走出书店，随后被当作英雄而名声大噪。而最差的结局嘛，也并非是死亡，而是对林德发动了背刺。 “贪婪的凡人。”莫拉哼哼一笑，“不过我不厌恶你的大胆。只要你能用秘密取悦我，就可以额外满足你的小小愿望。” 洛哈特精神一振，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与女粉丝的风流韵事，就像极品八婆一样，把女方的各种私密消息透露出来。 林德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西瓜，津津有味地啃起来，还顺手递给愤怒的韦斯莱夫人一块。 莫拉主动打断，“无趣！我想要的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那些被记载于日记的花边消息就不必浪费吾的时间了。” 洛哈特神情挣扎，随后一咬牙，小声说：“我的冒险经历都是假的，是从别人那里剽窃来的。” “听不见。”莫拉有气无力地说。 “我的冒险故事是剽窃的！我从原主人那里打听来细节，然后用遗忘咒消除了他们的记忆！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韦斯莱夫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注视一坨厨余垃圾。 神像里飘出莫拉讥嘲的笑声，愉快的神经脉冲朝四周扩散，整个空间里的神经元都变得更加明亮，四周的墙壁也发出接连颤声，仿佛将要崩塌一样。 洛哈特还真是讲了个惊天动地的笑话。 “合格的秘密，并且让我很开心。那么，吾将满足你们的心愿，送所有人离开，再把这位吉德罗·洛哈特先生变成世上最出名的人。” 神像开始震动，迷宫崩塌，强烈的白光从四面八方涌来，要把金字塔淹没。 在这个最后关头，洛哈特抽出魔杖，慌慌张张地对准林德与韦斯莱夫人，他大喊：“[一忘皆空]！” 遗忘咒击中了韦斯莱夫人。她脸上的愤怒烟消云散。 “吉德罗先生？我这是在哪儿？周围怎么回事？” 强光涌来，下一刻，三人回到了丽痕书店，而丽痕书店也恢复了原状。 大家面面相觑，神情恍惚。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也是。”“好奇怪的感觉。” 回来了，都回来了。 之前书店的异变仿佛只是集体性的幻觉。 吉德罗·洛哈特惴惴不安，目光在人群里找寻林德的踪迹，正好瞧见那个年轻人从大门离开。 “等等！”洛哈特发了疯一样追赶林德，手里攥着魔杖，想赶上去给他补一发遗忘咒。 他冲出店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街道上到处张贴着洛哈特的照片。来来往往的巫师手上的报纸通篇都是关于洛哈特的报道。 许多店铺门口都竖起洛哈特的立牌，宣传语都一律改成了“吉德罗·洛哈特推荐”，譬如奥利凡德魔杖店，原先写着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现在换成了：吉德罗所用的魔杖就出自本店！ 他身后，丽痕书店响起客人的惊呼：“咦？这书怎么变成了洛哈特的自传？” “我的教科书也变了。” “架子上所有书都变成他的自传了。” 从对角巷到霍格沃茨，从巫师界到麻瓜界，从英伦三岛到亚马逊雨林。吉德罗的照片出现在每一块媒体屏幕上，他的个人经历出现在每一本书籍，每一块石碑上。就连汉谟拉比法典都改成了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的和最讨厌的十种事物。 洛哈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喃喃道：“梅林妈妈的靴子啊，我成功了，我现在是世界上最有名的人了！” 好，今天的第三章来咯！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全球蛋疼 第150章 全球蛋疼 “（英语）who is gilderoy lockhart?” “（法语）qui est gidro lohat?” “（中文）谁是吉德罗·洛哈特？” “（俄语）ktotakonДжnдpoЛoxapt?” “……” 今年的八月份注定是疯狂的，今年的八月份属于一个男人，一个巫师，吉德罗·洛哈特。 bbc，abc，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法国电视一台，奥斯坦基诺广播电视公司，东京电视台……全球的新闻媒体的主持人得到的通稿都出奇一致，他们代表全世界迷惑不解的人们问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吉德罗·洛哈特这逼到底是谁？！ 人们打开电视，新闻上是洛哈特的照片。人们走进书店，货架上摆满洛哈特的自传。人们参观博物馆，古籍古碑上全是洛哈特的人生经历。名人的雕像铭牌一律改成了吉德罗·洛哈特，从拿破仑到孔夫子，从居里夫人到莫扎特，通通被顶替了名字。 此人的头像照片，生平事迹出现在几乎所有实体信息媒介上。 《创造亚当》里与亚当食指相触的不是上帝，而是金发碧眼笑嘻嘻的洛哈特。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变成了《致吉德罗》。经典电影《大独裁者》里，卓别林讽刺的对象也从元首变成了男巫洛哈特。当地人在夏威夷海滩上捡到的漂流瓶里，塞着的儿童简笔画也是q版的洛哈特。非洲部落的萨满扎出的巫毒娃娃都变成了一个白人的形象。海洋的塑料垃圾上贴着洛哈特的代言广告。登月纪录片里的宇航员插上的不是星条旗，而是洛哈特的海报。从空中俯瞰麦田怪圈，也能瞧出是洛哈特的半身照。雷电打在树上的焦痕形成了洛哈特的名字缩写（gl）。烤焦的面包片上的黑印也像洛哈特。实验室里真菌的菌丝网络，也交织出洛哈特的灿烂小脸。 各种载体，各种语言，大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认识了一下吉德罗·洛哈特先生，并且从无处不在的，他的个人传记里得知，此人是一位巫师，出生于1964年1月26日，从小爱慕虚荣，不求上进，偏爱钻营歪门邪道。上学期间就千方百计试图获得关注，曾把自己的名字用20英尺长的字母刻在魁地奇球场上，曾像黑魔标记一样把自己的肖像投射到天空中，还给自己寄过八百张情人节贺卡，毕业后还剽窃其他巫师的经历，并形成传记小说出版。 他的“丰功伟绩”，他的人生经历，事无巨细地展露在全世界面前。连太平洋海岛上的土着都从绳结里看出洛哈特小时候尿床的次数。他什么时候换牙，第一次暗恋某人是几岁，曾有几次上厕所没带纸，只能用魔杖擦拭，曾有多少次在路过橱窗玻璃的时候停下来照镜子…… 可以说，非常详实，详细得过了头。 现在吉德罗·洛哈特的的确确是全世界最出名的人了，只不过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做好出名的准备。 他一出现在公共场合就会迎来所有人的围观和嘲笑，所有公共基础设施的管理员都拒绝为他服务，他不准坐骑士公共汽车，没人卖他飞路粉，餐馆不给他上菜，进了酒吧会被喝醉的人打出门外。 哪怕躲起来也没用，因为新闻媒体就像印度小蜜蜂一样，闻着味儿就赶了过来。现在全世界最大的热点在哪儿？就在洛哈特身上，有他的地方就有新闻，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写进报道里，而且肯定是头条，肯定能大卖。 他不得不改头换面，乔装易容，在街道流浪，靠翻垃圾桶，与野猫搏斗抢食。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三天，洛哈特就快疯了。 而比他更疯的是全球魔法界的行政机构。洛哈特的故事铺天盖地，所有麻瓜都知道此人是一位巫师，并从他的传记里得知了魔法世界的存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保密法》形同虚设。威森加摩法庭的老头们争吵到口吐白沫，魔法部长福吉一天收到八百份来自全世界的问责，这可怜人愁得揪头发，发际线一夜间退潮到后脑勺。 美国魔法国会大厅有一只大型挂钟，专门用来监控魔法界暴露的可能性，表盘上根据危机程度划分出七个等级，从零级到六级，指针指向六级，就代表着情况到了最严峻的程度，魔法界随时可能暴露在麻瓜视野中。 上一次出现六级的警报还是在1926年。 现任国会主席塞缪尔走进大厅，迎面扑来一阵大风，吹得到处都是纸张飞舞，他大骂：“谁在大厅里安装风扇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开口解释：“先生，不是风扇，是那块钟的指针。” 挂钟的指针比五档电风扇转得还快。陷入了彻底混乱，飞速旋转的三枚指针嗖嗖嗖得射了出去，扎在地板上、墙壁上，颤动如剑。而挂钟内的机械零件还在轰轰运转，冒出滚滚浓烟，弹簧都飞了出来，在最后剧烈的震荡里，挂钟彻底报废，表盘上的七个刻度都一律变成了——吉德罗·洛哈特！ 塞缪尔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眼前一黑的绝对不止魔法世界的官僚，也不只是麻瓜世界的官僚，更多学者们都感到无奈，他们的研究资料通通被莫名的力量篡改。现代社会的文明大厦一瞬间被抽走了地基。顶梁柱断了，必须想办法弥补，否则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近在眼前，而这一次关乎的人类的存亡。 这场巨大的危机太过突然，影响太过巨大，以至于在短期内，人类社会顺着历史惯性继续运行，大家还在照常工作，照常进行一日三餐。无非是需要与无处不在的吉德罗·洛哈特为伴。 去超市采购的家庭主妇很快就习惯了包装上的洛哈特，还会对他的衣着和表情进行评价。公路司机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对广告牌上吉德罗的大脸竖起中指。学校里开设专门的洛哈特研究课，物理应用题都不再用小球小块，而用洛哈特的头来代替质粒，历史课的学生乐坏了，因为任何历史事件只要填洛哈特的名字就能得分——什么，你说北美独立战争的领袖是华盛顿？教科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在所有人又蛋疼又无奈的叹息中，日历一页页撕下，九月一日终于来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该上学的还得上学，9?站台上再一次人潮汹涌。 玛莉卡开车把林德送到国王十字火车站，她递过去一个不锈钢饭盒，盒盖上是洛哈特的钢印头像，里面装着林德的午饭。 “喏。”玛莉卡把饭盒塞进林德手里，“你今年圣诞放假回来吗？” “大概是要留校的。” “那这就是你今年最后一次吃到我做的三明治咯。”玛莉卡亲昵地眨眨眼，“一路顺风。” “开车回去小心些。”林德也朝她耸耸肩。 第一百五十章 新学年，新气象 第151章 新学年，新气象 林德走进车站，在九站台与十站台间瞧见许多游客。 他们不是巫师，而是麻瓜，自从看了洛哈特的传记后，全世界都知道在伦敦国王十字火车站有这么一个神奇的魔法站台了。每天来实地打卡的人群络绎不绝，因扰乱了公共秩序，不得不在两个站台间拉上警戒线，并且暂停使用。 许多麻瓜都在研究这堵墙，他们左摸右碰，就是发现不了有什么异常，林德到火车站时候，瞧见有一个工人打扮的瘦子拿着小锤瞧着墙面检查空鼓，一个胖男人还试图从墙上扣下一块转头来。 如果不是巡警就在一旁盯防，以带英人民的素质，不出半天，九站台与十站台就该连通一块儿了。 今天是开学日，许多麻瓜都特意在车站里蹲守学生，逮到谁穿着奇装异服都得上去盘问两句。 巫师常用与驱逐麻瓜的[混淆咒]在这种情况下就没什么效用了，这个咒语的作用是给麻瓜下一个心理暗示，而不是强行修改认知，大伙儿就是奔着9?站台来的，主观意愿很强烈，足以压制杂念。 不过霍格沃茨已经安排妥当，猫头鹰提前送了信，通知学生们走地下通道绕行。一些家世好的学生今年干脆就不坐火车，改用其他办法返校。 地下通道的入口指示牌在车站里摆了好几排，九站台旁边也有三块，麻瓜们来来去去，却瞧不见上面的内容。 就在身边，却视而不见，这就是《哈利波特》宇宙的魔法世界，神秘是它的底色，幻想则是它的根源。麻瓜可以如中世纪那样猎杀巫师，但神秘与幻想，是杀不死的，最初的巫师就来自麻瓜本身。 林德走地下通道抵达站台，今年这里的学生少了许多。距离火车出发还有好一段时间，大伙儿把行李放进车厢里，嫌里头气闷，都跑到外面聊天。三三两两成堆。 低年级孩子的脸上还是无忧无虑的，高年级的学生都喜欢聚在一起讨论时事。四个学院的学生面对洛哈特时代，态度也各不相同。 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吵架，两边都恨不得撇清与洛哈特的关系，这边说洛哈特就是你们拉文克劳的，那边说这坏种也曾经差点被分到你们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的学生一个个挺胸凸肚，全都是将军、政客的架势。他们在聊未来可能的战争，争得面红耳赤，热火朝天的。 赫奇帕奇的高年级学生与低年级在一起，他们讲的东西最实在，也就是今年开学宴会吃什么，猜想学校里会有的新变化，期待与新来的教授见面。 霍格沃茨特快准时出发，哈利与罗恩也准时出现，没有沦落到开飞天汽车的地步——开飞天汽车算不上特别愉快的体验。 “有只家养小精灵想拦住我们。”哈利是这么说的，“我把它打昏了。装在手提箱里。” 罗恩在一旁补充：“我们下手很干净，没被人瞧见。” 听听这话，简直不像是学生，而是俩绑票的土匪。 林德很欣慰，作为一名前教育工作者，能为英伦魔法界培养出这样的小食人花，也算是有功于社稷。他提醒说：“家养小精灵是很优秀的管家和帮手，只要能真诚对待，就能收获他们的友谊。” “这只小精灵是有主的。”哈利表示遗憾，“就算收获了友谊，也没法帮我的忙，他一提到主人就不停自残。” “家养小精灵就是这样，奴性很强的。选择主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在选择命运，他们也甘于屈服命运，这让他们感到安心。”林德露出怀念的笑，“我的嘉利就是从别人那儿买来的。有时候我感觉像是养了只小宠物，不同的是，他比所有猫猫狗狗都听话得多。既然能扮演命运，那就温柔一些。” 赫敏捧着脸颊，“德·林先生，您真善良。我也想拯救这些小精灵。” “这件事不简单，但我相信你会做好的。” 哈利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我可以想办法让这只小精灵获得自由。” 接下来一段时间，四个小孩叽叽喳喳聊天，当然，主要是赫敏这位万事通在说，她讲起月影女士在格兰杰家借住的这段经历。 女士常常有惊世骇俗的举动，譬如习惯飘行而非步行。她对服装并不在意，干脆总是忘了穿。她对钱财毫无概念，也不在意交通守则，日常出门都需要赫敏陪同。月影对异世界的方方面面都很满意，但不止一次吐槽英国货币的转换机制，一英镑兑换二十先令，一先令兑换十二便士，真是不方便极了。 除此之外，她还总是毫无顾忌地使用魔法，曾经因为喜欢一款早餐麦片，就让格兰杰家所在的城区下了一早上的麦片雨，包装好的麦片一袋袋落下，造成街道堵塞。还有一个礼拜天，所有人逛教堂的时候，把十字架上的耶稣变成了自己的模样。邻居的小儿子游泳不幸溺死，月影女士跟着格兰杰夫妇去参加葬礼的时候，顺便就给人救活了。诸如此类，月影在这个巫师界暴露的时期，给麻瓜们带来许多惊奇。 总得来说，跟月影一起生活，就像家里住了个哆啦a梦似的，只不过她不是蓝胖子，而是大美人。 其他三人听得津津有味。 赫敏的故事吸引了许多听众，关于这位神奇的新教授，所有人都被吊足了胃口。男生们最关心的还是她的长相。罗恩这小子洋洋得意地公布了权威消息：“大美女哦。颜值很高的啦。” “有多高啊？” “三四层楼那么高啦。” “真的假的？有照片吗？”大家表示怀疑，“不是我们不相信伱啊，是我们想开开眼。” 罗恩啧了一声，朝赫敏使了个眼色，小姑娘就装没看到，罗恩赶紧央求，周围的同学们也开始说好话，把万事通小姐哄得霞飞双颊，这才挑了一张月影在大本钟下的照片展示出来。 “让我看看！”“别挤，让我瞧一眼。” 哄闹的车厢沉默了，随后，激动的叫喊声爆炸开来。 乔治高举双手，“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我就是全校最热爱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学生！” 弗雷德罕见地唱了反调，“我宣布你的宣布无效！” 更多情绪亢奋的年轻人发出鬼哭狼嚎，“妈的，这火车怎么开得这么慢！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大家怀着无限期待，捱到太阳落山，火车终于在霍格莫德村的站台停靠了。 刚一跳上站台，老生们都发现这地方有了改变，大量施工队进驻了霍格莫德村，街道上人声鼎沸。夜幕下，运输石料的马车就像一条灰线，连接了村庄，加工场，以及远方的霍格沃茨城堡。来自世界各地的巫师工匠忙碌地井然有序，如同欢快的蚁群。 新生乘船渡过黑湖。老生则乘坐夜骐马车抵达学校。原本的魁地奇场已经变成了工地，城堡大门前的空地堆满建筑材料，全都蒙着厚厚的防雨苫布，空气里有油漆与木料的味道。 夜幕下的霍格沃茨依旧恢弘明亮，风霜满身。 如今，这座千年古堡，在生财有道的邓布利多校长手中，开始扩建了。 周日好忙。大家的周日过得还开心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humans 第152章 humans 霍格沃茨特快的乘客较往常要少，但今年的新生数量却是不减反增。 如此反常的现象，当然是受到了时局的影响。 霍格沃茨并不总能招到这么多学生，因为它并非不列颠群岛唯一的教育机构。另有许多小型的教育机构也在招生，世界各地有许多规模较小的魔法学校，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地址飘忽不定，搞得就像孔子东游列国似的，老师走到哪，就把学生带到哪儿。 此外，有些传统巫师会选择家庭教育或师徒教育，在霍格沃茨成立前，这种教学模式才是不列颠群岛的主流。正是由于霍格沃茨师资力量雄厚，才能吸引巫师们把孩子送来这里就读。 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也是霍格沃茨这类大型魔法学校的最大优点，那就是安全。所有历史悠久的魔法学校都经历过巫师战争，在动荡的年代屹立不倒，保卫了学生与真理。 霍格沃茨被誉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虽然我们都知道并非如此——如此盛誉不单是因为这里有邓布利多，也是巫师们对学校历史的认可。 越是风雨飘摇的时代，霍格沃茨的火焰就越明亮，吸引更多学生就读。 邓布利多来者不拒。正好今年学校扩建，会有足够多的宿舍容纳所有新生。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学生，把学校建得再大也没有意义。 迎新仪式还是固定流程，新生一个个戴上分院帽，随后各自到长桌就坐。在开始晚宴前，校长照例要发表一番演说。 邓布利多是个很体谅的老头，今年的分院仪式很漫长，孩子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他站起来只有一句话：“欢迎来到霍格沃茨，让欢宴开始吧！” 他挥一挥手，四张空荡荡的长桌上呼呼地下了一场美食的瓢泼大雨。九月份的英国北部已经有些阴冷，低年级的学生在进入城堡前被冻得直打哆嗦，等手脚暖和起来，肚子又在咕咕叫。这时候没有什么比一顿大餐更能安抚人心的了。 很多学生都以为自己饿得能活吞一头牛，天大的事情摆在面前都无法动摇他们干饭的决心，哪怕这边吃着饭，另一边在枪毙自家院长，他们都不心疼。 但事实证明，他们大错特错了。世上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 今晚的礼堂安静地像是在举办宫廷宴会，桌面上的羊羔肉排，香酥烤鸡，盘肠，牛排，炸薯角，奶油土豆泥，一个个花枝招展，像是后宫妃嫔，在银灿灿的盘子里搔首弄姿，氨基酸风味的浓厚香水就像猫猫的小爪一样撩拨鼻腔，能把人的魂都勾出来。 放在往常，这帮半大孩子都要变成昏君，狠狠把这些美味儿吃干抹净，恨不得连桌布都嚼烂咽下去。 但现在，他们都矜持得像是误入贵族宴会的乡下女孩，不知所措，笨手笨脚，连怎么吃饭都忘了。一会儿有人把杯子撞掉，一会儿有人把盘子打翻。罗恩以往一手一只大鸡腿，左右开弓啃个过瘾，这会儿装模作样拿着刀叉，切个牛排忙得满头大汗。爆破鬼才西莫被同学提醒头发乱了，连忙举起魔杖对准刘海，想要给自己吹吹发型，然后，他的杖头喷出一团烟花，把脸都炸黑了。 这顿饭许多人吃得没滋没味，直到最后席面撤空，才发现自己肚里空空。一门心思不在吃饭上，却专用来往教工席上瞥了。 邓布利多再次站起来。 “多么丰盛的一餐。希望大家都吃饱了，有心情听我这个老头子讲几句话。首先是一年级学生要注意，校园里的树林禁止进入。再有，由于奇洛教授辞职，今年我有幸为霍格沃茨请来了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月影女士。” 月影女士朝小年轻们挥挥手，一瞬间许多学生都捂着心口。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继续说：“今年学校要进行扩建和翻新，因此会有校外施工队的人员进出，他们会统一在胸口别上银色的徽记。也就是说，如果你们瞧见没有佩戴胸牌的非本校人士，就应该及时向教授汇报。另外，联合施工队的首席负责人贝尔尼尼先生，会与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一起在校内巡逻，有关施工队的情况，都可以找他反馈。” 贝尔尼尼就是林德在圣芒戈医院里见到过的那位名人后代，站在大厅角落朝学生们脱帽致意。 “魁地奇球场临时搬迁至黑湖东侧，球员的审核工作在第二周举行。最后，我还有两句话不得不啰嗦一下。” 邓布利多有力量的蓝眼睛扫过大厅，把孩子们的目光从月影女士身上吸引过来。 他的话沉稳有力，干脆而决断。 “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有人说巫师和麻瓜，要发生战争，有人说麻瓜会摧毁我们的房屋，把我们绑在木桩上烧。不论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霍格沃茨都会保护每一位学生，因为这里有可敬的教授们，会为保护学生而豁出性命，因为这里有我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在我倒下前，任何麻瓜都别想伤害我的学生。” 学生们为他的气魄而欢呼叫好。 林德听到好几个学生在喊：“我爱死这个老头了！” 晚宴结束，大家齐唱校歌，气氛热烈。 “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礼堂上空飘着数千支魔法蜡烛，光辉明亮，教授与学生们笑容开朗。 而千里之外的伦敦，夜晚的凄风冷雨笼罩街头，大名鼎鼎的洛哈特被人从街边酒馆丢出来，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嘴角还有一个新伤痕。两名男巫在身后驱赶，“快滚吧！走远些！” 洛哈特挤出标志性的迷人微笑，弓着腰朝他们问好。一口灰白的唾沫落在他面前的积水街道上。 “去你的。” 他灰溜溜地转身离去，那两人的低声咒骂犹在耳畔。 “就该把他关进阿兹卡班。魔法部真是吃干饭的。放任这样的祸害在世上。” “福吉那头蠢猪可没工夫搭理他呢。战争要来啦，威森加摩哪还管得了审判一个废物呢？” “说的也是……该死的生活……” 洛哈特缩着脖子往夜晚的深处前进。 “嘿！洛哈特，看这儿！”路边有人这样喊，他回头去看，陡然被闪关灯照了一下，刺得两眼流泪。 “明天的头条到手咯！”那人笑嘻嘻地收起相机，哼着歌离去。 雨一直下，到半夜也没有停的意思，洛哈特找到了个废弃的纸板屋，准备在这恶臭熏天的地方睡一觉，希望明天还能活着醒来。 就在他钻进纸板箱里宽衣解带时，有人敲响了纸壳门。 “吉德罗·洛哈特先生在家吗？” 胡子拉碴的洛哈特从门缝里朝外张望，一群西装革履的麻瓜站在屋外，他们手持枪炮，一束束冷光灯里细雨萦绕。 为首者冲他彬彬有礼地点头，“您好，洛哈特先生，我们隶属人类联合魔法异常协商部门（human union magic abnormality negotiation service，简称humans），现正式以反人类文明罪将你逮捕。” 洛哈特情绪激动地掏出魔杖就要反抗，但这群人像是对他了解到了骨子里——事实上想不了解他也难——很轻易地制服了他，夺走魔杖，戴上手铐，押送进了两个路口外停放的一辆防弹装甲车里。 这群麻瓜的领头者坐在车里等待洛哈特上门，他拿出一份长长的罪名清单，里头事无巨细地罗列了洛哈特给全世界带来的各种损失。倘若换算成罪名，差不多要枪毙他二百七十四年。 “伱们不能审判我！我是一名巫师！” “巫师，也是人类。”麻瓜部长如铁石般坚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地狱难度的教学工作 第153章 地狱难度的教学工作 九月二日，疯玩了一个暑假的学生们还有些懒懒散散，看来假期的余热并没有消退，大家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适应学校生活。 林德晨跑归来，礼堂里已有学生在吃早饭，一个人打哈欠，引得周围同学也打起哈欠。 “早。”珀西坐在林德身边，先喝了半杯橙子汁，这才开始嚼煎蛋吐司。 林德挑了两块牛角面包，刚出炉不久，表面仍旧酥脆，麦香浓厚。 礼堂里除了四个学院的长桌，还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放了一张单独的小桌，没有设置座位，仅有食物和饮料，那些是为施工队的工人们准备的，礼堂没法容纳所有人用餐。佩戴银色徽记的成年巫师行色匆匆，拿了自己的早饭就走，并不多做停留。 猫头鹰从门口飞进来，在大厅上空稍做盘旋，随后开始投放包裹信件。 开学第一天，除了一些溺爱的家长会寄来一些用品，最主要的快递就是报纸和杂志了。传统纸媒在巫师界仍旧占据绝对的优势地位。 珀西收到了一份《预言家日报》。 他收到报纸就扔到一边，根本懒得看一眼，对林德说：“我猜今天的头条又是洛哈特。” 林德顺手把报纸拿起来，然后笑着说：“叮叮叮，恭喜你猜对了！感谢你参加今天的无奖竞猜活动。” “唉，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可耻的混蛋，妈妈之前可喜欢他了。他的真面目揭穿那天，她坐在陋居客厅的沙发里一边流泪，一边织毛衣。织出来的花纹一塌糊涂。” “韦斯莱夫人很善良。她难过了几天？” “大约十七个小时，或者说是两条围巾，一只羊毛袜和一个毛衣领子。”珀西耸肩，“中年妇女都这样。我有时候怀疑她们的心是死的。妈妈转头又喜欢上另一个时尚男巫了。” “经典。”林德竖起大拇指。他把报纸递回去，“看看吧，今天的新闻有点意思了。” 珀西漫不经心，嘴里含着一大块欧姆蛋，含含糊糊地说：“能有什么新鲜？估计又是他在外流浪的窘态。他今天住哪儿？公园还是胡福屋？” “既不是长椅也不是纸板箱，而是监狱。”林德点了点第一版的大字标题。 餐厅背景里陆续响起学生们，乃至教授们的惊呼，老蝙蝠斯内普都忍不住向后仰了仰。 珀西把目光对准报纸头条，赫然写着《最新消息，吉德罗·洛哈特将接受麻瓜法庭审判》，而配图则是洛哈特被武装分子从纸板屋里揪出来的照片。 他激动地想说话，一口气冲到喉咙被欧姆蛋堵了回来，倒流的气息夹着食物碎屑进入肺部，让他连连咳嗽，随后就喷了出来，把面前的餐桌弄得脏兮兮，坐在珀西对面的一位六年级女生尖叫起来，她巫师袍的前襟比中东战场还狼藉。 “抱歉抱歉！”珀西紧紧捏着报纸，“朋友们，洛哈特要被麻瓜审判了！”他喊得很大声。 “级长的消息真不灵通啊，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也就比我早几秒而已，闭嘴。”珀西惶惶不安地坐下来，盯着报纸一字一句地念，“九月一日晚臭名昭着的魔法泄密者吉德罗·洛哈特被一群麻瓜执法人员于伦敦拘捕，现在面临超过两千余条罪名的起诉。宣布为此事负责的麻瓜机构人类联合……简称humans的发言人，通过首相办公室的壁炉向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传递消息，内容暂时被魔法部封锁，本报记者不得而知，事件后续本报仍将持续跟进。” “不得不说，这些记者的动作可够快的。洛哈特昨天夜里被捕，今天早上就能发一篇通稿。” “洛哈特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呢。再说《预言家日报》的总部就在伦敦。” “倒霉蛋洛哈特，梅林的鬼魂对他开了个大玩笑，我现在希望他能挺过难关了。” “是啊，真不幸，他究竟犯了什么错？” “谁知道呢？也许他向流星许愿了。” “哇，那我也要许愿。” 直到从餐厅里走出来，大家也还在讨论洛哈特被捕的消息。林德跟着室友们一路走进魔咒课教室，珀西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自从《保密法》施行以来，从没有巫师接受过这样的公开审判。梅林的袜子，我不敢相信这都二十世纪了，麻瓜还要玩处死巫师这一套。魔法部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假如你去过魔法部，就知道那些人的办事效率有多‘高’了。福吉的办公室如果需要一盒香蕉，从下达任务到审批的十几个流程，等东西送到，已经长出香蕉树了。”林德开了个玩笑，“不过洛哈特的罪行的确不好裁定。严格来说他犯的错是对其他巫师恶意施放遗忘咒。这个罪行可大可小，如果能取得被害者的谅解，他只需要花一笔钱就能脱罪。除非有人指认，全世界的魔法异常就是洛哈特引发，否则他进不了阿兹卡班。” “麻瓜们可是有两千多条罪名安在他身上。” “绝大部分都是现编的。麻瓜律师们辛辛苦苦背下的法律条文都变成了洛哈特自传，于是就把全部的时间精力都用来给这家伙罗织罪名了。” “两千多条，多大仇呐！” 周围的同学们哄笑起来。 矮小而可亲的魔咒学教授弗利维迈着短腿走进教室，他站在一摞书上环顾课堂，看到林德的时候惊讶地问：“呀！德·林，伱怎么来上课了？” “因为我想念教授您啦。我们的良师，您的课程总是能让人获益良多。” 弗利维教授被哄得脸都红了，他让大家打开课本。 “好吧，我想现在只能用吉德罗·洛哈特的传记来讲课了。”教授很无奈，“让我们翻到《与食尸鬼同游》的第二章，这里吉德罗与食尸鬼在野外宿营，使用了一个驱逐蚊蝇的小咒语，我想正适合你们学习……” 接下来一周，林德一节课都没落下。他见证了教授们面对这个特殊情况，如何使用洛哈特自传作为教材进行授课。 毫不客气地说，教学效果简直是一团糟，受灾尤其严重的是那些对理论要求很高的课程，如变形术、魔药学、占卜术等等，没有详细的教材，光凭教授的记忆力可没法支撑完成教学任务。 低年级学生连最基本的专有名词都不清楚。要给他们从头一点点解释，可真是堪比酷刑。 麦格教授赶制了七个年级的讲义，累得两颊都塌了。斯内普现在从老蝙蝠进化为吸血鬼，黑眼圈重得堪比朋克乐队的成员，在课堂喷人的嗓音也像是在唱死亡金属。特里劳妮教授或许是开心的，因为她的占卜教学很多时候就是在胡言乱语，有书没书都不影响她预言学生死亡。 最可怜的是魔法史的教授宾斯先生，他是一位幽灵，讲课从来都照本宣科，而如今他盯着洛哈特自传发愣，就像突发老年痴呆一样，常常讲了两句就停下来，喃喃一句“不对劲”，然后又从头开始读课本，一整节课下来毫无进展，大家只能重复听洛哈特孩童时期的故事。 魔法史课原本就很枯燥，现在干脆是地狱级的苍白无趣。学生们不出三分钟就会进入婴儿般的睡眠，在教室里四仰八叉的，仿佛中弹阵亡的士兵。 怎么回事，我的码字功力居然消退了，莫非是真气逆流导致走火入魔？绝不可能口也！我的三更，我的三更……做不到了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迟迟不来的审判 第154章 迟迟不来的审判 新学年最受欢迎的课程毫无疑问是黑魔法防御术。因为教授很漂亮——不对，是因为月影女士讲课很有趣，大家来霍格沃茨都是为了学习，读书人又怎么会因为教授好不好看就对一门课另眼相待呢。 但有件事是确定的，开学两天，月影女士就有了自己的粉丝团体，她的魅力男女通吃。原本林德的应援团直接倒戈易帜，绝大部分成员都成了月影女士的迷妹。至于转校生德·林嘛，真不熟好吧。 月影女士的课程很顺利，并没受到教材的限制。 比她的美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月影的魔法造诣。她似乎什么都懂的样子，总是能一眼看出学生的问题所在，还能给出积极而合理的建议。 黑魔法防御术是一门较为偏向实践的课程，教学的自由度很大，混子教授可以像个呆瓜一样照本宣科，好教授则总是想办法让学生有更多操作的机会。 让赫敏松了一口气的是，这位来自异世界的大魔法师体验过一段时间的麻瓜生活后，总算不再做惊世骇俗的举动了。她的课堂活泼而平稳，没有搞什么大场面，也不讲什么高屋建瓴的理论，而是立足于实践，致力于提高小巫师们的决斗水准。 她倒是提过一些魔法的根源，但也只作为闲话插叙，学生们听过后也不放在心上。 相较于林德代课的黑魔法防御术，月影女士的课程更生活化，显得平易近人。每当她来到学生身边，这群孩子不论多大年纪，都会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在课堂表现好的学生可以向教授提问，这群家伙不务正业，总是趁机打听教授的喜好，什么最喜欢的颜色啦，最喜欢的食物，最喜欢的花卉等等。 月影女士也是好脾气，有问必答，于是学生们整理出了一份月影教授的喜好清单，据说她的粉丝团里还会定期举行测验，要是答不上来，那就要被清出去。 学生的喜好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和世上大部分人没两样。 就像前些日子大伙儿还在辱骂吉德罗·洛哈特，他的两位麻瓜姐姐和麻瓜父亲，也宣布与此人断绝关系。而最近一段时间，随着洛哈特的悲惨境遇不断刺激公众的同情心，他的风评居然又慢慢反转了。 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早期的互联网时代，也从没有一个人能达到如今洛哈特的知名度。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名声就是影响力，而影响力就是权力。 锒铛入狱的洛哈特在监牢里仍旧不断接受采访。他的牢房条件竟然相当不错，比起豪宅相差仿佛，不但有卧室和卫浴，甚至还有娱乐室。前来参观的记者都惊奇地称这位巫师简直是住在监狱里的国王。 从第一世界到亚非拉国家，从无线电到口口相传，全世界民众都在尽其所能地打听洛哈特的最新消息。发达地区的人们躺在沙发里看电视，落后地区的人站在荒草萋萋的山坡上等待送信员。老一辈趁夜深人静打开收音机广播，年轻的学生来到僻静的野外架起无线电台。部落的土着穿过密林，走进殖民城市向人询问，太空中的宇航员也会在汇报任务的闲暇，与地面航天中心谈及新闻。 猫头鹰四处飞舞，壁炉里飞路粉的火焰明亮，一份份报纸传递得比风还快，比火苗还热烈，用最快的速度送抵每一处巫师社区。 洛哈特刚被捕的那几天，大家都说这家伙死定啦。麻瓜会用金属魔杖给他狠狠来一下。从此就一了百了。 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有道是祸害遗千年，洛哈特的命还没到头呢。 由于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辩护律师，洛哈特的审判被一再推迟。任何想要替洛哈特辩护的律师都得做好独战全世界同行的准备。这对他们的职业生涯影响巨大。胆小的都不敢接受，胆大的又挤破了头。 但洛哈特推脱说他是巫师，不接受麻瓜作为他的辩护律师。 依照humans部长一再强调的宗旨，巫师也是人类，他们本来不应该接受洛哈特的狡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麻瓜们爽快地答应了洛哈特的要求。 于是几天后，一封求助信放在了魔法部长福吉的办公桌上。 康奈利·福吉捏着信，看着落款署名吉德罗·洛哈特，脸色仿佛一块半腐烂的脂肪一样灰暗阴沉。他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请邓布利多来商量对策。 “啊，部长先生，他们真是给你出了一个难题。”邓布利多轻轻放下信函，半月形的镜片上流淌一霎反光，老巫师沉稳睿智的姿态让福吉又安心，又忌惮。 “您有什么想法？” “洛哈特先生是通过什么渠道送来这封信呢？” “猫头鹰。” “我们的麻瓜首相还与魔法部有联系吗？” “历来很少。”福吉忧心忡忡地皱眉，“只是每位首相上任时我们会寄一封正式的信函，告知他魔法界的存在。” “是时候传递更多信函了。” “可我们没有这个传统。” “那就从今天开始。” 邓布利多凝视着康奈利·福吉，此人能力平平，专擅和稀泥，是个十足的糊涂部长，在和平时期，大众能容忍他，魔法部的官员会偏爱他，但如今的魔法界却需要一位有决断的领袖。 福吉在让人失望这件事上是从不让人失望的。 他含糊地岔开了话题，只希望邓布利多能举荐一位德高望重的巫师，出席洛哈特的审判。 “威森加摩的议员们都有这个德望与能力。”老巫师淡淡一笑。 “是的。”福吉松了一口气，“那么我会向威森加摩发出邀请。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邓布利多言简意赅。 “什么？”福吉愣了一下，“你怎么？” “我会出席洛哈特的审判。”邓布利多站起身，“作为他的辩护律师。” “这合适吗？”福吉先是狂喜，随后又结巴起来，他用狐疑的目光凝视这位老巫师，猜测邓布利多的动机与目的，他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露骨，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重大的任务，而你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或许没有这个空闲。” “正因事态严重，才需要有人站出来。倘若洪水来袭，伱是愿意抱着枯树淹死，还是把树采伐，做成木舟漂流呢？”邓布利多戴上巫师帽，不等福吉的回答，转身大步离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浮夸曲调 第155章 浮夸曲调 拖拖拉拉了将近一个月，十月来临之际，洛哈特的审判总算开庭了，地点定在北美。英国代表团成员除了邓布利多外，还有麻瓜与魔法部的官员。 邓布利多邀请林德陪同他一起出席。林德笑着问，是不是老头子怕出门在外，没人给他换成人尿不湿，这才把他这个后生仔叫上。 老校长呵呵一笑，递过去两枚加隆说，你这周的工资。 邓布利多与林德离开霍格沃茨那天，城堡下了雨，大约四十平方公里的雨云，把校区完全笼罩，工人们连忙把苫布盖在木板堆上，他们趁着这股微雨，准备休息一下了。 主城堡北部的山崖上在新建一座塔，不是给猫头鹰用的，也不是天文塔，连建造塔的人也不明白它的用途。塔身的大理石在雨中很苍白，像折断的白桦。 校长与转校生通过飞路网抵达伦敦时，那会儿天气半阴半晴，风很大。从魔法部出来后走一段距离就是唐宁街，麻瓜官员在那里等候巫师们造访。 狂风吹落了福吉的巫师帽，也吹乱了首相的发型。他们的眼眸都亮晶晶的，笑容热情又温煦，看不出客套的意味。倒像是久别重逢的老邻居见面。 二人握手，这是英国魔法界与麻瓜界跨越数个世纪的首度会面。 围观的记者齐刷刷举起相机，麻瓜使用便携的胶片相机与数码相机，而巫师则用的老式相机，闪光灯的动静很大。他们站在一起，彼此都有好奇。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一直都在，只是你们（麻瓜）看不到。” “真是一张了不起的照片，它会被历史永远记住的。” “是啊。历史会记住这一天。” 代表团坐进宾利车，老派又端庄的轿车连成车队，在骑警的护送下驶向机场。 经过一段街道时遇上游行的民众，他们拉着横幅，打扮成巫师的样貌，高喊着：吉德罗无罪！洛哈特万岁！ 林德侧头望着窗外，这些兴高采烈的人，在要求国际法庭释放被捕的洛哈特，一个爬到高处的西装男人举着喇叭朝游行队伍喊话，说些什么听不清楚，但时不时引发人群的一阵欢呼。 “他们似乎很开心。”林德轻声自语。 “哦，别在意那些人，在野党的一些小伎俩罢了。他们觉得支持释放洛哈特能迎合民众。”坐在身旁的麻瓜公务员语气轻快地解释，他是英国麻瓜的代表发言人。 这次的审判注定是大场面，全世界各国都会派出专人参与判决，他们代表各自的国家机器，代表首脑与首脑所在集团的利益。世界权力金字塔的最巅峰将汇集在纽约，代表地球上六十五亿人，共同审判一个渺小的巫师。 七大洲四大洋与一粒尘埃，孰轻孰重？在审判的结果出来之前，人们不会知晓答案。而不论答案如何，都是对过去人类一切历史的颠覆。 “您觉得洛哈特会被释放，还是会被枪决？”林德主动发问。 “先生，我觉得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公务员的年纪不小，三四十岁的样子，在体制内算是非常年轻，并且前途无量，他看着林德的眼神里有好奇，也有成年人的温和。 “那么伱们支持哪一方？” “原则上我们支持审判程序的正义而非审判的结果。” “但我们都知道结果会是怎样。”林德耸耸肩，车内工业清新剂的味道还算宜人，他靠在座椅上轻轻哼了一段悦耳的浮夸小调。 “耳目一新。”公务员笑着问，“是变奏的《卡门》？” “不，是《吉德罗·洛哈特》。” 现在大部分歌曲都叫这个名字，公务员以为林德在开玩笑。 车队驶入机场，过安检的时候，巫师们又展示了传统手艺，明明手提箱里装的都是魔法相关的物品，在检察人员眼中却都是生活用品。但这个障眼法终究没能瞒过x光扫描，魔法部代表随身的一些魔药与奇怪的魔法玩具不能带上飞机。 邓布利多与林德都是轻装出行，老头子随身就一根小木棍，转校生随手拿了一本笔记本。就这还被安检员仔细检查了半天。 胖胖憨憨的黑人安检员捏着老魔杖挥了挥，很失望地确认自己是个麻瓜的事实。 漂亮的金发女安检员翻看莫拉之书，朝林德眨眼，好奇而紧张地询问：“这是一本乐谱？不好意思，您可以不用回答。我只是以为你会带着魔法书呢，你知道的，咻——”她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个施法的动作，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林德忍俊不禁，随后问她：“你能看懂乐谱吗？” “会一点。” “劳驾把你看到的这些音符哼一下。”他看到女安检员惴惴不安的样子，又安慰她，“没事的，放心大胆地哼唱吧。我们不赶时间，毕竟这架飞机只有几名乘客。” 他扭头看向身后，魔法部的那几名代表正手忙脚乱地把行李箱里的物件拿出来，一件件接受检查，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手提箱被旁边的安检员夸赞：“你这箱子挺能藏啊。” 那边焦头烂额的景象叫人莞尔一笑，女安检员果然放松下来，哼唱了一段轻快的旋律。 林德从她手里拿回莫拉之书，向她由衷祝福，“您会交好运的，女士。准备迎接一段幸运的生活吧，如果我是你，说不定会去买彩票，或者是准备接受一段爱情。” “真的吗？”女安检员眼前一亮。 “那当然，这可是巫师的占卜。” 一旁腹黑的邓布利多装作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是啊，来自一位占卜课不及格的占卜大师。” “喂，老人家，别拆台。小心没人给你换尿布。” “我可付了钱的。” 漂亮的女安检员冲林德翻了个美丽的白眼，随后又笑着感谢他的祝福。 等到所有出席法庭与随行的人员登上飞机后，麻瓜的官员们拿出专业的资料，以及酒精，为巫师朋友讲解当前的世界局势。 飞机上有三方势力，代表本土的麻瓜官员，代表英国魔法界的巫师，代表国际法庭的humans（又称人联部）成员。 “为了应对全球的魔法异常现象，消弭异常现象带来的灾难。世界各国紧急成立人联部，我们是一个国际性质的泛地球行政组织，成员来自世界各地，具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执法权与特别豁免权，不过它并非政治实体，因此无权发动战争。”说话者是人联部的干事，是位精瘦干练的年轻男子。 林德见过这张脸，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上，洛哈特就是他亲手逮捕的。 “听起来是个草台班子。”魔法部代表半开玩笑地说，“但做事的效率比我们高得多，逮捕洛哈特的决议在部长与办公室主任们的桌上转来转去，反倒是你们先动了手。” “恕我直言，现在全世界的所有组织都是草台班子。”此人语气平静，透着难言的坚定，这居然是一个有政治信仰的人，真正的濒危物种，但从古至今都没灭绝。 他环顾在座夸夸其谈的，饮酒如饮水的官僚，“我们的宪法、法律，王室的血统证明，人类赖以看清自己的历史都已经化作废纸。若不是我们的记忆没有出错，此时的人类文明已经崩塌，地球上到处都是战争了。人联部的出现是全世界政治精英为了维系文明进行的一次合作。” 邓布利多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你们如何看待魔法？” “我们如何看待魔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魔法如何看待我们。假如它想要和平，那么就能得到和平，假如它想要战争，那么就得到战争。” 老教育家笑着摇摇头，“请相信，我们绝不希望看到战争。我个人认可你们的宗旨，但想要真正和平，却是不容易的。毕竟这颗星球上有这么多国家呢。一场审判无法让所有人联合起来。” 魔法部代表也点点头，咽下一口威士忌，脸颊通红地附和道：“绝对是不容易的。” 飞机在一阵颠簸里，穿过阴云重重的对流层，来到晴朗的平流层，在阳光耀眼的大气中飘向大西洋对岸的国度。 不行，不能这么拖拖拉拉的，必须得多更点。 第一百五十五章 花花世界里的世纪判决 第156章 花花世界里的世纪判决 飞机一落地就被记者围了起来。英国代表团走下扶梯，邓布利多在最前面，老巫师风度翩翩，像一朵紫色的柔软的云。 对于这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巫师，美国的魔法国会固然是万分重视，而麻瓜（北美当地成为麻鸡）则更加激动万分。 这是第二位走进普通民众视野的巫师，而且据称还是当今世界上最厉害的那位。倘若魔法界是一座冰山，那么他们就瞧见了海面下最深的尖端。 邓布利多为了迎合麻瓜的想象，特意穿得很复古，一身紫色的长袍子，围着甘道夫送他的银围巾，带着蓝色尖顶帽。接机的记者里有《魔戒》系列的粉丝，兴奋地说：“我就知道托尔金写的都是真的，巫师就是这副打扮，中土世界也是真的！” “所以他是紫袍法师？别开玩笑了。” 距离开庭尚有三天时间，代表团下榻在麻瓜安排的酒店里，这期间并没有安排任何休闲玩乐的节目，也没有外出参观游览的空档，不是在酒店开会，就是在别处开会。第二天的时候去监狱探望了吉德罗·洛哈特。 这家伙容光焕发。 代表团走到监狱接见室门外的时候，正好一批记者刚走，看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估计又是洛哈特说了些劲爆话题。 屋里传来洛哈特的声音：“我累了，不接受采访了。谁来了也不必再叫我。鄙人无可奉告。” 邓布利多缓步走进去。 隔着一扇玻璃窗，邓布利多在这头，洛哈特在那头。 “教授。”洛哈特先是惊讶，随后笑容满面，洋洋得意地对这个老人上下打量，“所以，你就是我的辩护律师。可一定要帮我脱罪呀。我虽然有些道德瑕疵，但还算是一个正直清白的好人。” 邓布利多淡淡一笑，稍稍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出了身后的林德。 洛哈特瞧见林德的时候浑身颤抖起来。享誉全球的迷人微笑也无法继续维持了。 “你、你好啊，好久不见，我是说，最近还好吗？学习还顺利吗？年轻人，我每天都向梅林祈祷，让伱能健健康康的。”洛哈特大声说出甜言蜜语，试图打动林德。 他们都知道，洛哈特真正的罪行不是对其他巫师释放遗忘咒，而是没能给林德也释放遗忘咒。 只要这个目击者当庭指认洛哈特的行为，这家伙就真的逃不过那两百七十多年的枪毙了。 毁灭人类文明罪，自人类文明出现以来，还从没有谁有这个荣幸被冠以这个罪名。甚至这个罪名本身就是为了给洛哈特定罪才发明出来的。 林德盯着洛哈特看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出名还真是件好事。” 哪怕他们不是洛哈特，但来到麻瓜世界的这几天，也享受了一把出名的滋味。 不论走在哪儿，只要一出门，身边马上就能围满记者，记者一来，民众也会聚集。魔法部代表把大家比作飓风眼，所过之处人群随之移动，竟真的是前呼后拥的架势。 “表演一下魔法吧！”“嘿！巫师佬！来一个！”“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他们都这么喊着。 人联部的干事实现强调过，不准在外使用魔法，一切问题由他们解决。 不过遇到水泄不通的街道，寸步难行的时候，人联部的安保也很无力，人潮的一个浪头打来，就能把他们给推翻在地。 许多小孩也挤在人群里，都快要喘不上气，还在尖叫着让巫师表演个戏法看看。 邓布利多蹲下来，朝一个哭泣的小孩儿微笑，他轻轻抬手，当街放了个魔法烟花，噼里啪啦，五彩缤纷，每一朵光焰落地都变成发光的小动物，在人群的脚步缝隙间奔跑蹦跳。大人仰头看烟火，孩子低头盯着焰光，高低层次不同，看到的景色一样美丽奇幻。 记者们拍下这一幕，麻瓜的电视台称之为纽约奇迹，巫师的报刊则含蓄地指责邓布利多的鲁莽行径。消息传回霍格沃茨，礼堂里的学生们都欢欣鼓舞。 除了要看热闹的普通群众，找上门最多的就是商人了，他们迫切想要推出新的巫师代言人。相比起劣迹斑斑的洛哈特，所谓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巫师，是个更好的噱头。各种大品牌的经理都趋之若鹜，可口可乐、劳斯莱斯、巴黎世家……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都聚集在纽约搅动风雨。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也真是各显神通，主要是有钞能力，凭亿近人，巫师下榻的酒店上上下下都被买通。每日的行程最先知道的不是人联部的干事，而是这群资本代言人。 他们挥舞支票，让邓布利多出个价，只要老巫师点点头，全世界的钞票会比开闸泄洪更快涌入银行户头。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不就是钞能力嘛，真当他孤山勇士是捡破烂的？问问美联储的黄金储备，能不能跟他邓老头拼一拼？ 既然老巫师没法收买，这群人又退而求其次，把主意打在其他随行巫师身上，而且奇谋百出，什么香车美女，名酒奇珍，通通想尽办法送进酒店。只要他们在合同上签字，没什么是不能同意的。 搞笑的是商业合同法早就变成一纸废文了，这些大商人还是在想尽办法维系契约。自八月份以来，全球的股市波动比老奶奶踢踏舞的心跳还激烈，破产的不只是公司，还有一些国家也宣告难以为继。 眼前这一切繁华的景象就像所有人都还不愿从旧日美梦里清醒过来，努力地说着梦话。 而这些梦话，就真的维系了共同体的运行，这个现象在发达的现代国家尤其明显。 大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日子还能继续过下去。跳楼的固然有，但大部分民众的生活还没有什么改变，甚至连物价都没有太多波动，毕竟麦子和畜栏里的牛羊不会变成洛哈特的形状。 魔法部代表好些都差点倒在麻瓜的糖衣炮弹下，叵耐送他们豪车不会开，巫师都是骑扫帚的，送他们美女不敢要，怕登上头版头条，其他的各种麻瓜事物，也没什么吸引力，名酒美食这种东西，对巫师来说真不算稀罕玩意。 拿不出打动人心的礼物，各大品牌也就只好与这些巫师的代言合同失之交臂。 林德也是这群疯狂经理人重点照顾对象。他年纪轻轻，理所当然被看作意志力薄弱，每天在酒店走廊和大厅溜达一圈，能遇到十来个女演员，为了挑逗小年轻，还给他设计了各种偶遇情节，什么意外摔倒啦，问路啦，外国美女语言不通需要帮助啦，各种套路比二十一世纪短视频段子还花哨。 这些女演员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和她聊开心了，话题马上就会转为推销，就像那些插在视频里的广告一样，莫名其妙就从正经内容变成产品介绍，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林德这两天最大的乐子就是和这帮女演员聊天。他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说话甜言蜜语，能把人哄得梨花乱颤，然后在话题转进广告前，飞快打断对话跑路，看到这些女人脸上笑容突然消失，林德的嘴角就会猖狂地高高扬起。 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洛哈特开庭。 邓布利多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他其实很懂如何为一个人脱罪，但既然被告是洛哈特，那么邓布利多就能发挥出张伟的水平，原本罚款二百的罪行，到他这儿都能变成死缓两年。 这蔫坏的老头在国际法庭上，面对人联部提出的一项项指控，要么是沉默不语，要么是供认不讳。 洛哈特的脸从开庭时的红润饱满，到中途就堪比腌黄瓜了，到后来干脆像是在棺材里风干了十几年，跑去天际省客串诺德尸鬼都不用化妆。 世界各地的电视实时转播庭审画面。 几十亿人关注着洛哈特的命运。 不论洛哈特结局如何，这都是前所未有的，可能也是后无来者的一场世纪大判决。 妈的，三更战神，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纽约必胜客 第157章 纽约必胜客 月影女士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学生们都回过神来。不是沉醉于她的容颜，而是沉浸在其他事里。 “看来你们心不在焉呀。”月影女士没有为学生们集体开小差而生气，“那么这堂课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后继续练习缴械咒，假如进度够快，我们很快就可以探索下一个高深魔咒的实战应用。” “女士，不，教授，可这节课才不到二十分钟呀。”赫敏举手发言。 “假如你们在课堂上连二十分钟的专注都无法保持，那么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月影女士挥挥手，“好了，听我的，这堂课到此为止，大家自由活动吧。” 她施施然出门。留下面面相觑的学生们。大家都知道这位新教授别具一格，不过还是为她的教学办法吃惊。月影一走，这群半大孩子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洛哈特的判决。 “这会儿判决应该已经开始了对吧？伱们说洛哈特会死吗？” “他死定啦，两千多条罪名呢，光是宣判都得六个小时。” “不是有邓布利多教授吗？” “我爸爸就是律师，他跟我说过，没有人能洗清这么多的罪名。除非……” “除非什么？” “我、我忘了。” 赫敏原本也在争论，听到这里却灵机一动，急匆匆站起身，一旁的伙伴愣了一下，“你去哪儿？”他们连忙问。 “去‘自习室’。” 她这么一说，哈利等三人也心领神会。他们都溜出喧闹嘈杂的教室，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赫敏跑得很急，险些撞在一位工人身上。 “小心点儿，小姑娘。”这位面相粗鲁的爱尔兰巫师语气却很温和。他身上有一股下水道的淡淡臭气，还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连裤胶靴，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发散臭气的泥印子。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看到后气得发疯，他对这群工人的意见很大，每天都要与贝尔尼尼先生吵一架。 赫敏看到那人胸前的徽记，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感谢你的劳动付出。” “放心交给我们吧，小孩，你们的老城堡会变得又漂亮又干净。每条下水道我们都会清理干净的。”那名工人爽朗地点点头，快步离去。 赫敏朝着地板施了个[清理一新]，随后找到一处空教室。 她心口的藏书塔印记微微发光，按住门把手一拧，门后的景象陡然变成了她的自习室。作为初级成员，她并没有开启传送门的权限，但可以把任何实体门扉转化为通往藏书塔的门。 哈利他们陆续赶来，这四个小孩聚在一起讨论洛哈特的世纪大审判。 “赫敏，你想到什么了？” 小姑娘挥舞魔杖，书架上的麻瓜法学书籍飞到桌面，从古至今大部分国家的法律都汇集于此，藏书塔没有被外界的信息灾难波及，故而可以正常查阅。 “你们瞧。” 哈利他们都迷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是麻瓜的法律。”赫敏解释，“刚才穆伦说洛哈特可能被判无罪。我想到他父亲说的那个除非了。” 罗恩无语，他是伙伴中最不关心洛哈特死活的人了，事实上，他根本不想讨论关于洛哈特的一切，“这也太没劲了。难道没了洛哈特，太阳就不会照常升起了吗？为什么大家总是对这个烂人上心？” 哈利语气沉着，“洛哈特影响了所有人。我们的生活一团糟，虽然每天还能吃上饭，可谁也不知道战争会不会来。”男孩眼中闪过无人察觉的阴翳，“战争，是很可怕的。” 纳威挠挠头，他想不到该说什么。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你什么都不懂。却还不关心。洛哈特要是能活着，他会成为最风光的人。这样一个道德真空的坏蛋得到了权力，对世界造成的破坏不亚于战争。”她再次挥挥魔杖，大量报纸像鸟群一样飞过来，都是来自麻瓜世界的报纸，这上面的新闻对校园里的小巫师们来说很新奇。 罗恩随手拿起一份《泰晤士报》，“根据本报记者调查发现，康沃尔郡、德文郡出现崇拜洛哈特的非法集会……哇哦，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举办烧烤晚会吗？” “自九月三日以来，全国多地出现大规模游行，民众要求释放洛哈特的意愿越来越强烈。” “夏威夷群岛的当地人开创了一门全新的语言，只有五个音节，吉、德、罗（洛）、哈、特，他们称发明语言的目的是为了纪念这位了不起的巫师。” “今日，洛杉矶当地的超级市场上架了几款全新商品，基于洛哈特个人形象设计的服装和日用品一经发售就遭到民众哄抢。” “非洲西部多个部落为了争夺洛哈特头像在旗帜上的使用权而爆发冲突，目前暂无人死亡，但有一名男子在打斗中被棍棒误伤，失去一颗睾……噗，这也太倒霉了。” “梵蒂冈的教皇在十五日的公开弥撒中宣称洛哈特事件是耶稣对世人的警告。教皇督促民众应停止说谎。” “玛雅人认为这场灾难与世界末日有关。吉德罗·洛哈特是宣告末日来临的神灵之子。” 这几个孩子看得啧啧作声，“赫敏，这些报纸你从哪儿来的？” “我拜托爸爸给我寄来的，他有朋友在报社工作。”赫敏简短解释，“你们也看到了，洛哈特虽然在监狱里，但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真可怕。” 哈利捕捉到事情的关键，“麻瓜们的意见并不统一，有人想让洛哈特死，但还有许多人希望他活着。” “没错。”赫敏眼睛一亮，对哈利投来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问题就出在这儿。这场审判虽然很严重。但注定没法成功。” “但法庭外的声音响亮，会影响法官的判决吗？只要参加审判的代表们都同意处死洛哈特不就行了？”罗恩这会儿变得兴致勃勃。 “这些法律都不能给洛哈特定罪。”赫敏指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麻瓜法典。 “可外面的法律本来也成了废纸呀。洛哈特的罪名都是新编的。” “是的，但是，还记得那个除非吗？洛哈特的这些罪名想要成立，必须得到各国的普遍认可，但这些法律一旦通过，对麻瓜国家自己造成的伤害还要更大，比如‘涂抹文献罪’，所有的学者都要进监狱，比如‘非审查篡改影像罪’，所有剪辑师也得死刑。” “这都是小问题。” “那还有大问题呢。犯下‘人类历史造假罪’的不止洛哈特，几乎所有国家首脑都逃不过吧，像是‘恶意商标注册罪’，一些大媒体，像迪士尼之类的，都会被划分进去。还有‘古代遗迹毁坏罪’，大英博物馆里放着的可都是罪证。” 三个小孩听着赫敏说得头头是道，面面相觑，罗恩再次悄悄说：“她真聪明。聪明地有些让人害怕。”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所以只要邓布利多教授坚持程序正义，要求各国把这些法律制定为国际成文法，而不是目前的临时口头法，洛哈特就必胜无疑。” 邓布利多的这场辩护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林德在开庭前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纽约必胜客。 从早晨到傍晚，洛哈特的两千余条罪行宣判了一大半，第二天继续，从早晨到下午，所有罪行宣判完毕，洛哈特没有洗脱任何一条。 “被告辩护律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法官环顾四周，法庭的阶梯上坐满世界各地的代表，他们肤色不同，语言不通，服装各异，此刻都一样安静严肃，为了这场判决屏住呼吸。 邓布利多站在失魂落魄的洛哈特身旁，老巫师向麻瓜法官颔首致意，开始了他的最终辩护。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类文明的无冕之王 第158章 人类文明的无冕之王 从邓布利多他们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人联部的麻瓜先生们就一刻不停地暗示，他们有很强的合作意愿。 实际上逮捕洛哈特这个行动本身，就只是为了引出更多巫师，就像钓鱼一样，把饵拿在手里，就会吸引鱼群。 洛哈特的死活并不重要，假如他死了，那么主流的现代国家会像是排出渣滓一样，在一两周时间里将他的影响力降至最低。资本会最后一次利用洛哈特死亡的热度，帮他们推销产品。 但如果巫师界不为所动，迟迟不表态，那么洛哈特就得继续活着。 邓布利多出面，属于愿者上钩，他婉拒了所有邀请他担任麻瓜官职的恳求。 “说实在的。”人联部的麻瓜部长很真诚地表了态，“洛哈特只是魔法界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您却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希望你能主持大局，承担起巫师社会与全人类的沟通职责。” “我很老了。”邓布利多给他的回答还是那么坚定，“我只想来见见我的学生，哪怕他不懂事，哪怕他劣迹斑斑。可假如他还有一丝一毫值得被拯救的余地，我也会抓住希望。” “您相信他是无辜的？” “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他有罪。”邓布利多看着这个位高权重的麻瓜，“你们无法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 审判法庭的第一天结束后，人联部的代表再次找上门来。 “邓布利多先生，似乎您改变主意了？”麻瓜官员笑容满面，“您完全放弃了对洛哈特的辩护。” “洛哈特的罪名都是你们罗织的。我认可伱们的本领。” “但你的学生根本不值得拯救。” 这些人领着巫师们来到一个小监控室，监控屏幕里显示了洛哈特牢房的景象。 此时此刻，洛哈特从床头拿出一把塑料餐刀，颤颤巍巍地解开衣服。 摄像头正对着他，洛哈特很清楚这东西是用来监控他的，所以特意把身体朝向了这边。 “他现在要做什么？” “他在自残。试图推迟审判。”监控人员发出轻蔑的笑。 邓布利多看着洛哈特努力把塑料餐刀往肚子上戳，直到划破了一个口子，流出了一点血，镜头里的洛哈特站起来，把伤口对准摄像头，像是在展示。他装模作样地哭起来，想要博取同情。 一个巫师，此时此刻表现得比马戏团小丑还可悲。 “够了。”校长摇头。 人联部代表听出邓布利多语气里的悲伤，于是乘胜追击，“魔法终究是要走进主流视野的，到时候可能会有战争，几千万人会死去。世界需要一个领头人，一个标杆。可让这样一个小丑来引导世界，将得到什么样的恶果？只要您点点头，我们可以立即释放了他。” 邓布利多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没有能力引导世界。诸位也无非是想将我收买，作为你们在魔法界开拓疆土的代言人，就像你们在第三世界做的那样，制造灾难和战争。” “巫师先生，我们通常称之为民主。” “留给你们自己吧。我要回去了。”邓布利多如他所说，选择了拯救。 第二天，法庭准时开场，决定洛哈特命运的最后审判开始了。 电视前的全球人民沉默不语。 镜头给到辩护律师，须发苍苍的邓布利多。 多元多样的人类文明生态呈现在这处厅堂，放诸五亿平方公里的广阔地球，不过是一群五颜六色的尘埃聚集在微不足道的针尖上，一同决定着另一粒尘埃的生死。 “我的委托人吉德罗·洛哈特先生对诸位裁定的每一项罪名，都不做反驳，并且供认不讳。”老校长语气平静。 法庭上一阵惊呼，议论纷纷，法官敲击木槌大喊“肃静！”，但收效甚微，现场依旧人声汹汹。 “邓布利多，你混蛋！”洛哈特在麻瓜士兵的禁锢中尖叫扭动，“你这个老不死！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这个……唔！唔——”他的嘴被堵上了。 “肃静！肃静！” 大法官气喘吁吁，就在他准备宣判时，邓布利多再次开口。 “法官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倘若你们能给出确定的答案，那么我的辩护就此为止。我的问题是，你们为被告人罗织的这些罪名是否会作为成文法，在国际上推行开来？假如这些罪名只是想毁灭洛哈特先生，那么这场判决就是毫无正义可言。” 现场鸦雀无声。 邓布利多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最终，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结果。针对洛哈特的审判因法律问题，宣布无限期休庭。 之前破口大骂的洛哈特脸色一变，亲昵地挽住邓布利多的手。 “我亲爱的邓布利多，就知道你会救我的。我从没怀疑您的本领。真的，原谅我之前的胡言乱语吧。那些当不得真的。哈哈，您的辩护理由真棒，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呢？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也早就想明白了。”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假如你真的想明白了，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个境地。洛哈特，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全世界都注意到了你呢？” “哈哈，没什么。”洛哈特顾左右而言他，“哦，我该走了，不是吗？我可以走了，对吧？” 那天，纽约晴空万里。 奇装异服的各国代表团走出大门，随后是吉德罗·洛哈特与英国代表团。 洛哈特的笑容从未像今天一样自然、洒脱、爽朗，他主动来到镜头前，向全世界的观众打招呼，那些等候在街道和广场上的人群为他欢呼，大家都在高喊“洛哈特万岁！” 人联部的干事站在部长身旁，不甘心地问：“我们就这么轻易饶过了这个混蛋？我发誓这场灾难绝对与他有关。种种行迹都表明他心怀鬼胎。” “我们只能放过他。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没有留下大鱼，但我们打下了一个丰饶的窝。会有无数鱼苗来投的。”部长表情轻松愉快，“从今天起，把洛哈特当作世界的无冕之王，发自内心地尊敬他，并且，毫不吝啬地利用他。” “可我们能控制他吗？” “他始终在害怕什么东西，没发现吗？” “那个魔法学校的学生。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干事恍然大悟。 “没错，或许我们该与这位小朋友聊聊，或许能得知一些有趣的真相呢。” “我会安排好的。” 广场的人群前方，洛哈特走到林德身旁，就像当初在丽痕书店那样，故作亲昵地环住这个年轻人的肩膀。 记录这一幕的闪光灯比太阳还耀眼。 “女士们先生们，或许大家对这张漂亮英俊的脸蛋感到陌生，但我只要说出他的来历，你们一定会惊讶。众所周知，鄙人因勇敢抗击黑暗生物，被获授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而我身边这位就是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的获得者，被誉为霍格沃茨最年轻的变形术大师，神奇的德·林！一位了不起的年轻人。” “德·林！德·林！”“哇，二级勋章，真厉害！”“小巫师，给我们露一手吧！” 数万人都在为林德欢呼，这场面真让人飘飘然。 “年轻人，”洛哈特凑到林德耳边，嘴里散发一股淡淡的涎水臭味，“相信我，我们会出名的。名声就是影响力，影响力就是权力。这个世界属于我，但也属于你。想想吧，我会让你的名字被全世界永远记住，你会成为下一个我。” 他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除非，林德揭露真相，那么他们都将遗臭万年。 威逼利诱，都在这轻描淡写里进行。 林德当然不会揭露真相，他语气平静地回复：“洛哈特先生，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本自传。” 彼时的洛哈特迷惑不解，满以为这只是一句无心之言。 第二幕，完结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场狂欢 第159章 一场狂欢 下午的审判结束后，代表团回到酒店，林德推开门走进客房，里头没有点灯，傍晚昏暗的阳光透过纱窗，家具都黑漆漆的，像树木的影子。 他往屋里走了两步，有人把灯打开了。灯光照亮了屋里的不速之客，正对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戴墨镜的人，白人男性，四十来岁，梳着大背头，很精干的模样。 从浴室和卧室走出更多穿西装的人，把林德团团包围。 这场面就像许多特工电影里的经典镜头。闯入别人的生活空间是一个警告，意思是他们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看到闯入房间的陌生人，林德装出惊讶的表情，但他不是个好演员，很快就笑场了，他摇摇头，也坐在沙发上，与那个戴墨镜的家伙面对面。 “让我猜猜看，你们是人联部的成员，来这儿是想知道，洛哈特为什么害怕我，是不是？” 人联部的干事愣了一下，心里准备好的开场白一下就落空了。 “既对，也不对。”戴墨镜的男人使用出谈判技巧，试图摆脱不利的局面，免得被林德牵着鼻子走。 “那就是对。”林德摊开莫拉之书，书页上的信息像瀑布一样冲刷，“我知道你们的打算，想收买我，只不过发现拿不出有诱惑力的条件，就只好来硬的。我还知道你们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从进入这家酒店开始，伱们就在进行监控。” “莫须有的指责。”干事矢口否认。 林德摇头一笑，“二楼茶水间里有你们的窃听小组，打扫房间的清洁工会趁我们出门，偷取魔法物品。就在我们脚下的走廊，有十七名武装人员随时待命。窗户外一点钟方向的高楼停机坪处有你们的狙击手。酒店楼下还有伪装成平民的干警。你们为了从我口中套出答案，成立了一个三百人的专家组，分析我的性格。我这三天总共与四十一个陌生人聊过天，总共说了一千七百五十一个单词。这里面有十九个人是你们安排的。” “这是魔法？”干事的语气僵硬，额头隐隐见汗，身后探员们把手按在了枪套上。 “差不多，比那更深奥一些。这是名为大乐章的技艺。我也是刚从一位好心的朋友那里学来的。”林德盯着莫拉之书，“你们现在就身处我的大乐章。我差不多什么都知道。不过仅限于有灵魂的事物。你问我大一统公式是什么，我会说无可奉告。不过你要是问我地球另一端马来西亚群岛上的一个土着人午饭吃了什么，我能告诉你答案。” 人联部干事盯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你在虚张声势。” 林德忍俊不禁，他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觉得是扯谎，那就当他是在扯谎吧。 “吉德罗·洛哈特在害怕你。为什么？” “害怕我的人不少。你们也可以试着害怕我。对你们有好处，千真万确。”林德随口回答。 “你只是一个在校生，孩子。”干事身体前倾，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营造压迫感，“我们知道霍格沃茨的学生有多少本领，充其量不过是十几条咒语，没什么杀伤力的小魔法。魔法部的傲罗才是巫师中的战斗者。我们对魔法界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多。所以，配合工作，你不会受伤，而且还会得到奖励。” 光是这句“只有傲罗才是战斗者”就已经说明这帮家伙对魔法界一知半解了。 “你们是狮子，我是绵羊，了解。”林德很配合地举起双手。 “很好。别在心里暗暗谴责我们。孩子，你认为魔法界是否应该向普通大众开放？”干事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主动权，重新开始对话。 “你们是想利用洛哈特，让魔法界主动敞开。但你们需要找到控制洛哈特的办法，一个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 “没错，你知道答案，告诉我们吧。”墨镜男主动摘下墨镜，拿手帕擦了擦汗，他实在有些吃不消林德单刀直入的对话风格，通常大家在谈判桌上都是有来有回，可这个年轻人就像长剑，总是直刺要害。 “我很难向你解释洛哈特做过什么，你们总是喜欢‘正确’，而厌恶‘真相’。我最后再说一次，这是一场狂欢，一场游戏，扮演好你自己在剧本里的角色，并尽可能‘快活’一些，这就是你们应该做的。” 人联部的官僚很恼火，“我们在讨论的是六十五亿人的生死存亡！不是你们年轻人过家家的游戏。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处在战争的边缘，天真又愚蠢。为了全人类的安全，把洛哈特的秘密告诉我！” 林德用手支撑脸颊，好笑地问：“为了全人类？” “没错。巫师，也是人类。或许你冷血不关心麻瓜的死活，但你也要关心巫师的未来。” “你代表全人类在与神对话。” 他愣了一下，“你说什么，神？” “没错，你在与神对话。我的亚当。有什么想对上帝说的吗？” “哈哈哈！”干事不敢置信地大笑起来，周围的特工们也爆发低沉的哂笑。 “你？自称为神？” 全人类的代表笑得流眼泪，随后，陡然严厉起来，他摘下墨镜，目光森然地瞪着面前的年轻人。 “巫师，你自称为神，难道是把我们当猴子吗？蔑称我们为麻瓜、麻鸡，可真正的井底之蛙恰恰是你们！人类的智慧把我们送上了月球，你们却还躲在阴沟里玩坩埚。” “看来你需要更直接的证明。那也无妨，但你需要知道，亚当偷吃了禁果，下场是被逐出伊甸园。” 林德一站起身，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这群本地探员都带着雷厉风行的北美作风，一套美式居合打遍天下，如果林德稍有异动，迎接他的必然是枪林弹雨。 “站在那儿别动！” “安静。”林德低声说。 干事试图张口，但他的两片嘴唇像是牢牢粘在了一起，他试图发声，但声带像是化石一样僵硬，他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不止是他，其他探员也是一样，说不出话，也做不出动作，连眨眼，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这个自称是神的年轻人进行宣判。 林德站在房间中，如漆黑的立柱，庄严奥古的气氛降临，似落下铁的帷幕。 “我会让你们看到世界的真相，只要你们有这个承受能力。” 话音落下，虚空中伸出油绿的触须，接连刺入这些干员的大脑，他们剧烈颤抖，两眼翻白，仿佛木架上迎风的稻草人。 林德打开莫拉之书，十四段旋律呈现在书页上，房间里的特工们总共是十四人。 “我将放逐你们，离开我的大乐章，回归真实的历史。” 他伸手抹去了这十四段旋律。 咚！ 此时，房门被猛然撞碎，人联部的成员与魔法部代表涌入屋内。 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干员们被油绿的触须刺穿头颅，就像从触须上长出来的十四枚人形果实。这场面如同古代异教的血腥祭祀，更让人震骇的是，特工们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仿佛正被世界删除。 “上帝啊。”麻瓜说。 “梅林啊。”巫师说。 被刺穿的人突然纷纷开口高呼：“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原来如此！狂欢！这就是大乐章！哈哈哈！我要走了！让我醒过来吧！” 话说到一半，他们骤然消失不见，只剩余音还在室内回响，林德手中的莫拉之书里，飘起一阵淡淡的黑色烟雾。 “你、你……你做了什么？！邪恶的黑巫师！”人联部的干事被吓坏了，而魔法部的代表更加害怕，面对林德的魔法，他们觉得自己才是麻瓜。 林德对他们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嘘——我建议你们忘记这一切，否则，就要提前退场了。” 他的眼眸里亮起银色的光辉，这群闯入房间的人凝视他的眼睛，神情变得极度恍惚，乖乖地点头，随后一个接一个离开房间。 两天后，英国代表团坐飞机回了伦敦，林德与邓布利多回归霍格沃茨的校园生活，没人记得那十四位闯入林德客房的特工，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 这是一场集体性的狂欢，但同时也是真实。那些被宇宙灵魂记住的，就成为历史，被否定的，则成为梦幻。所以，尽情享受吧。ps：要不要四更呢？很犹豫。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万圣节的蛇怪 第160章 万圣节的蛇怪 “嘿，德·林。麻瓜世界好玩吗？” “德·林，跟我讲讲你在纽约的故事吧。” 林德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就像是进城打工的年轻人回到了村子，大家都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他带了很多麻瓜世界的特产，主要是各类糖果零食，分给低年级的孩子们，四个学院的新生都因此喜欢他。 出门一趟，再回来时林德发现城堡又变了样，除了施工导致的改变，城堡里还张贴了许多洛哈特的海报。 几乎是一夜之间，洛哈特的风评就迎来了大逆转，原本拉文克劳的学生还天天辱骂洛哈特，现在要么是闭口不谈，要么还会替他说两句好话。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会羞羞答答地说：“嘿，其实洛哈特本来是要分到我们学院的不是吗？” 格兰芬多的学生现在不谈什么巫师战争了，转而聊起麻瓜世界与魔法界的交流。现在只要是个巫师，都能在麻瓜世界里扬名立万，就像海归博士似的。 《预言家日报》上每天都写满了巫师与麻瓜合作的故事，突出的就是一个麻瓜界吃香，给林德一种看《读者》、《意林》的既视感。不止英国魔法界，全球的巫师社会都在试探着与麻瓜展开交流。 魔法部的态度相当暧昧，官方发言人还在敦促巫师们遵守《保密法》，可对那些违反保密法的行为，却又总是轻拿轻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珀西就很急切地找林德打听有关麻瓜世界的一切。 “听说魔法部要新增一个部门，麻瓜事务合作司。”珀西两眼放出的光比蜡烛还亮，“梅林啊，一个全新的部门，多少岗位在向我们招手？德·林，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肯定能一飞冲天的！说不定在二十五岁前就能当上部门主管！我已经准备申请去魔法部实习了。” 林德对珀西这个官迷很无奈，他把莫拉之书递过去，“来，你瞧瞧这书里有什么。” “一段乐谱，怎么了？” “你看得懂乐谱吗？哼一下。” 珀西狐疑又局促地盯着林德，随后轻轻哼了一段沉闷的曲调，他的音乐素养不错，不亏是模范生，还真有点样样精通的意思。 “伱以后会成为魔法部的官员，不过估计是当不上部长。”林德拿回莫拉之书，“如果你想了解麻瓜世界，等毕业了也不迟。麻瓜世界很复杂，从别人口中永远无法得知真相。” “这是预言？你现在用音乐来给人占卜了？”珀西忍俊不禁，“喂，德·林，你还不肯服输啊。承认自己没有占卜天赋也不是难事嘛。没有谁可以什么都懂的。” 林德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爱信不信。” 自开学以来，大家就总是能在学校里看到林德，这人不像去年那样神出鬼没了。林德成天捧着他那本笔记，在上面写写画画的，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什么人关心他。大家都沉浸在对洛哈特的讨论中了。 这个人类世界的无冕之王宣布要揭开魔法的面纱，让人类走进一个新时代。英伦巫师界里有一种论调甚嚣尘上，那就是让洛哈特取代福吉，成为新的部长。几乎所有的报刊都对洛哈特表示了支持。 除了《唱唱反调》的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他在自家报纸上毫不留情地抨击了洛哈特，认为他这是心甘情愿被麻瓜所利用，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利，而不惜把巫师同胞们推到危险的聚光灯下。 其他报刊都在争相报道巫师的成功事迹，譬如十月十四日的《预言家日报》第二版上就记载了一位籍籍无名的英国女巫是如何在一夜间全国闻名的，她同意了一个面包品牌的代言广告，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足够她在麻瓜世界过上富翁的生活。 诸如此类的故事层出不穷，在巫师们眼中，麻瓜就是人傻钱多的代名词，给他们表演一点小魔法就能迎来无数崇拜的目光。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至少魔法部的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就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过一些忧虑，“最近接到多起失踪报案，在麻瓜世界活动的巫师应当尽可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他的话没有引起太多重视。 这个十月是狂热的，大众的耳朵里除了钱财名声，容不下批评与规劝，仿佛这些话耽误了他们发财出名似的。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感受到这股热潮带来的影响，学生们心神不宁，都没法好好上课了。斯内普教授骂人的言辞越来越犀利刻薄，他恨不能把这些小屁孩当场骂哭，这样就能从扬名立万的美梦里清醒过来。 让他觉得安慰又厌烦的是，至少哈利·波特丝毫没有受到外界舆论的影响，这个眼睛酷似莉莉·伊万斯的孩子安静又沉稳，性格上和他父亲詹姆·波特一点儿也不像。 办公室里，斯内普再一次拒绝告诉哈利关于他父母的情况。 哈利退而求其次，向他请教魔药学，斯内普露出一副很厌烦的表情，极不情愿地替他做了解答，不吝言语讽刺。 “感谢您，教授。”哈利的绿眼睛凝视斯内普，老蝙蝠面无表情地回望。 男孩朝教授鞠了一躬，随后出门，斯内普的目光追逐着哈利的背影，他看到门外蹲着一条白色的猎狼犬，那条名为阿福的狗总是和哈利一起行动，有些形影不离的意思，明明它曾对哈利发起袭击，但现在又像是要好的朋友了。 不知为什么，斯内普每次看到这条狗，心里就隐约有些不舒服。 万圣节（11月1日）到来之前，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施工队在主城堡地下发现了一间古老的密室。当时校长与教授们都赶了过去，确认这间密室的建造者是学校创始人之一的斯莱特林。 这位大名鼎鼎的黑巫师一直坚持纯血理论，认为只有纯血巫师才配接受教育，而混血种与泥巴种则不应该留在学校。 传闻斯莱特林在城堡里留下一间密室，等待继承人出现，当密室再度开启，学校就会迎来一次净化。 所有传承悠久的学校都会有类似的恐怖传说。数个世纪以来，学校的师生都认为斯莱特林密室传言不过是无稽之谈。直到1943年，密室第一次开启，一些人才意识到密室是真实存在的。 施工队对主城堡进行大翻修的时候，发现三楼女生盥洗室里有一个水龙头损坏，当时的水管工二话不说就给整面墙都拆了，邓布利多给的钱够多，就是把整个城堡都拆了重建也是小菜一碟，所以施工队的维修策略总是简单粗暴。 这一拆就发现问题了，盥洗室的水槽墙面后藏着一根管道，与霍格沃茨复杂的下水道系统连通，并且一直通往地下深处的空间。 在这处漆黑又潮湿的地下隧道尽头，有一面石墙，上面雕刻着两条缠绕的蛇，正是斯莱特林的标志。 校长在礼堂里向所有学生承诺，密室不会影响学校的正常运转，校方与施工队会处理好密室，不论是拆除还是封死，都会有一个结果，大家可以安安心心为万圣节做准备。 万圣节当晚，密室大门被打开了，在现场施工的十二名工人全部遇害。 月影女士把那十二个倒霉蛋复活后，大家从他们口中得知，袭击者是一条巨大的蛇，它的眼睛是黄色的，看到它的眼睛，就会瞬间暴毙。 “是蛇怪。”斯内普语气冰冷，“学校城堡里有一条蛇怪在游荡，邓布利多。” 老校长沉默了一下，随后做出决断，“疏散所有学生，大家先搬到新校区。” 第一百六十章 伪作的岁月史书 第161章 伪作的岁月史书 万圣节当晚，学生们连夜赶往新校区，这是一片新建不久的校舍，位于旧校区北部，那座白塔周围。 因新宿舍尚未建成，大家只能暂时聚集在一座空旷的建筑里过夜，住在尚未装修完毕的房屋里让人心情沮丧。万圣节的热闹氛围一下冷了好多。十一月的英国北部，晚上也冷得很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点燃魔法火焰，一簇又一簇的蓝火，像落在地上的发光陨星，六七个学生，围成一圈，女生在这座空旷大厅的内侧，男生则在外侧，教授们今晚也会留下来。 月影女士身边聚集了许多小巫师，就像一群寄托在母亲翼庇下的鸡仔。没有谁能让他们觉得更安全可靠了。 家养小精灵陆续送来被褥床垫，还有许多隔音的帷帐，把空旷大厅分隔成许多个临时宿舍。许多学生跑来跑去的，不断穿过一重重柔软的帷帐，就像在马戏团的帐篷间穿梭，他们跑到同学的床铺边讲笑话，或是把晚宴的食物拿出来分享。 经过清理和装饰，这座将来会用作温室的场馆也变得宜人舒适起来，天花板是大片的玻璃穹顶，没有钢制的骨架，整个都是透明的，仿佛不存在一样，今夜的星光透过穹顶，照亮孩子们的脸颊，璀璨银河显得迷人极了。 很快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就喜欢上了这个临时宿舍。所有人都聚在一块过夜多么有趣，他们觉得可以聊个尽兴，恨不得今夜有二十四个小时。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更是露出可疑的笑容。比如珀西这个家伙，他的目光黏在拉文克劳的女级长身上。不必怀疑，肯定有小情侣想要趁此机会钻到一块儿去的。 多么让人意乱情迷，想入非非的夜晚。 麦格教授的一番话打消了学生们的坏念头。 “等人数清点完毕就熄灯就寝，不准四处走动，男女生不许越过中轴线。希望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场馆里一片哀声。 “这下我才完全失望啦。”有个赫奇帕奇的小伙子已经开始准备在篝火旁烤了。如果教授们再晚些维持秩序，这群胡闹精要开始热热闹闹的篝火晚会了。 各学院的级长开始清点人数。 “金妮·韦斯莱、罗米达·万尼……帕瓦蒂·佩蒂尔、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的女生都齐了。” “……拉文克劳的女生齐了。” “……斯莱特林的男生齐了。” 级长们逐一汇报。 珀西拿着名册，嘴里喃喃的，“……德·林，哦，你在啊，乔治、弗雷德、乔丹、安德鲁……罗恩，哈利呢？哈利去哪儿了？” 罗恩一脸紧张，“他、他上厕所了。” “你没撒谎吧？他到底去哪儿了？” “真的上厕所了，一会儿就回来。” 珀西盯着自家弟弟看了一会儿，罗恩脸上的冷汗很可疑，他转头就去向麦格教授汇报：“教授，哈利不在这儿。” 罗恩懊恼地跺了跺脚，与赫敏对视一眼。 麦格把这俩倒霉孩子叫过来，“伱们知道哈利上哪儿去了吗？” 赫敏不安地玩弄手指，罗恩继续装傻充愣。 教授们聚在一起，三堂会审的架势，斯内普语气冷淡，“看来我们的万事通小姐决定那点小小的义气，抛弃朋友的生命了。哈利这会儿在城堡里，是不是？” 罗恩点头，赫敏摇头，他们一愣，随后罗恩摇头，赫敏点头。 麦格教授气笑了，“我都不知道你们竟然有这个胆量对教授说谎。格兰芬多学院扣五十分，你们一人五十分，至于波特先生。” 斯内普油腔滑调地说：“扣他一百分也不为过，假如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波特先生还活着的话。” 赫敏很难过，几乎要哭出来，不是担心哈利的安危，而是心疼学院分。 “反正月影女士会复活他的。”罗恩小声嘀咕。 斯内普听到了，他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愤怒，凑到罗恩面前低声说：“韦斯莱先生，不要以为复活一个人是没有代价的。月影女士也不能复活一具残骸。假如你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变成一滩没有生命的碎肉，就赶紧打消你可笑的侥幸心理。那是一条蛇怪，已知最危险的怪物之一，它可以把像吞小老鼠一样把波特先生吃掉，你明白吗？” 罗恩唯唯诺诺地点头。 院长们赶往主城堡搜寻失踪的哈利。 他们一走，场馆里的学生马上活跃起来。余下的几位教授显然管不住这帮调皮鬼，月影女士则干脆是纵容的态度，任凭小巫师玩闹。没过一会儿，烤与烤肉的香味就四散开来。 小巫师把被窝叠成小帐篷，围着魔法火焰——这东西很可靠，不会点燃杂物，还能在水里燃烧——讲鬼故事，烤制食物，打高布石，下巫师棋。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像夏天夜晚蛙鸣阵阵的池塘。 林德的床铺在墙脚，靠近中轴线，不远处传来那些女孩们玩闹的声音，就像鸟雀的蹄声一样清脆悦耳。 “你在看什么，德·林？”一名拉文克劳的新生凑过来。她也坐在墙边，身体稍稍探出中轴线。 林德转头瞧着女孩，“不过是历史书。” “我能瞧瞧吗？” 他把莫拉之书递过去，那个新生随手翻开，莫拉之书的前四分之一书页牢牢粘在一起，无法翻看，新生盯着书页上的乐谱，轻轻哼唱起空灵明快的曲调。 “我喜欢。”她说，“这段旋律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我自己。”小姑娘快活地笑起来。把书递回去。 林德看向她的眼神却已经不同了，“你很有才华，请问叫什么名字？” “卢娜，卢娜·洛夫古德，有人管叫我疯姑娘，随你怎么说吧。” “有时候疯一点是好事，那代表不被常理所束缚。你为什么觉得这段旋律让你想起自己？” “哦，我哼唱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就是自己在草地漫步，月亮照下来，很漂亮。”她略略皱起眉，“而且我还看到一个人，但很模糊。” “是月影女士吧？你可以找她聊聊，她很喜欢你。” “谢谢！”卢娜眼前一亮，急匆匆跑去找月影女士了，她赤着脚，足弓和脚踝冻得通红，看来有人偷了她的鞋子。 林德展开莫拉之书，书页上的墨水凝聚成地球与月亮，在亘古的轨迹中运行。 其他人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只能瞧见一小段乐谱，那是他们的命运乐章，预示了未来一段时间的运气。林德看到的则是世界的命运。 今年暑假，大神伊露维塔教会了他如何创作大乐章。 大乐章是比宇宙的时空更原初的世界构造，它就是历史本身，也是宇宙的灵魂。如果宇宙诞生于大爆炸，那么大乐章的出现要更早于大爆炸。 大乐章的作用与律法类似，但更有人情味，它允许每个灵魂都成为创作者，更允许生灵脱离乐章。律法无情，音乐却是有情的。 林德目前还还没有点燃神火，因此也就无法创作大乐章。 好在他想出了另辟蹊径的办法，既然无法自创，那就把现成的宇宙灵魂翻译成大乐章。 林德将莫拉之书作为宇宙灵魂的载体，将宇宙思维弦转化为旋律，记录在莫拉之书里。使它成了一本伪作的岁月史书。笼罩范围是整个地月系，毕竟是第一次实验，小试牛刀一下。 莫拉之书里的大乐章与真实的历史是两个相互联系，又彼此独立的系统，甚至可以说是两条不同的时间线，只不过重叠在同一个空间上。 林德可以通过莫拉之书修改乐章，删除旋律，或创造乐曲，近乎无所不能。 不过修改乐章只能间接影响宇宙灵魂。 那些被林德删除的旋律，并没有在真实历史中死亡，他们依旧会照常生活，他们的行为则不会再影响大乐章。 大乐章不会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因为莫拉之书的容量是有限的。 虽然理论上莫拉之书的书页有无穷多，但大乐章产生的信息同样是无穷多的。 记录得越精细，产生的信息量就越大。记录一个人一天做了什么事，和记录这个人身上每一个细胞的一天活动，信息含量相差好几个数量级。莫拉之书记录的不是物理信息，而是思维弦。 莫拉之书的记录最早是在八月十三日，随着时间流逝，大乐章产生的极巨量信息已经填充了四分之一的书页，可以预见的是，这本书将在明年六月份被完全填满。 到时候，莫拉之书将迎来一次升级——赫麦尤斯·莫拉对此很满意。并朝祂的主人林德投去一个愉快的眼神。 毕竟是知识魔神，祂最喜欢的就是知识了。 林德对升级莫拉之书并不渴望，他更看重过程，享受这种编织命运的体验，这对他而言是无比珍贵的真理实践，对这个世界来说，则是一场不必担心后果的派对狂欢。 今晚将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在霍格沃茨发生。 或许我该早点解释，不过这种叙事方法太乏味了，我一直都不敢用。希望不会影响到这段剧情的最终结果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哈利单杀蛇怪 第162章 哈利单杀蛇怪 密室开启的时候，学校在举行晚会。 学生们在主城堡四处乱窜，穿奇装异服，打扮稀奇古怪，高喊着：万圣节、万圣节。 要说巫师就是有些神神秘秘的，最适合在万圣节装神弄鬼了。 什么漂浮的南瓜灯啦，自己走路的骨头架子啦，流血的门把手啦，都是很寻常的装饰，厨房准备了特制的怪物纸杯蛋糕，夜骐、巨怪、火龙，都是q版的，一点儿也不可怕，反倒很可爱。邓布利多请了骷髅舞蹈团，一跳起来浑身骨架咔哒咔哒的，有些瘆人，又有些好笑。 蛇怪袭击的事件发生时，礼堂里还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两个小时后，城堡里就空空荡荡了。 院长们急匆匆赶到，他们瞧见邓布利多站在城堡的大门处，尚未开始搜查。 “邓布利多！”斯内普语气严厉，“有名学生还在里面逗留，我们应该立即找到他。” 相比起斯内普的焦急与压抑的愤怒，邓布利多却很平静，“你是说哈利吧？” “是的，正是这位小先生。”斯内普的舌头像是涂了毒药，“假如他比乌头还干瘪的脑袋里能有那么一点点理智和自觉，都不应该留在这里，但他就是这样愚蠢得不可救药。得益于某人的纵容，波特先生现在自以为是了不起的巫师，可以独自解决一条蛇怪。我该为魔法界庆幸，因为一个傻瓜会在年纪轻轻就把自己可悲的一生结束，好过将来的数十年里继续给这个世界带来麻烦。” “西弗勒斯，冷静些。”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在这里悠闲地吹风，而不是立即进去援救……揪出波特先生。”斯内普与校长之间的气氛简直是有些剑拔弩张，其他的三位院长都沉默不语，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斯内普这样生气。 “西弗勒斯，结束了。”邓布利多轻声说。 “什么？”斯内普的两颊轻轻颤抖，“什么结束了？” “危机解决了。归功于我们勇敢无畏的哈利，他解决了蛇怪。” 斯内普脸上的所有愤怒一下子烟消云散。 城堡大门缓缓开启，哈利·波特带着一条伤痕累累的猎狼犬走了出来，头上戴者破破烂烂的分院帽，手上拿着一柄剑，巫师袍上沾了许多腥臭的血液，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战斗，而且大获全胜。 男孩一出门，就看到校长和四位院长都盯着他，尤其是斯内普的眼神，在月夜的昏暗光辉里显得复杂极了。 他腼腆地抬手打了个招呼，“晚、晚上好？” …… 都说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但哈利早就明白，这其实是最危险的地方。这里就像一个历史的火药桶，只不过邓布利多这个胖子坐在桶盖上，使它无法爆炸而已。 密室开启的消息传来时，哈利在盥洗室，他喝多了冰镇南瓜汁。说起南瓜来，今年海格种下的南瓜被施了膨胀咒，一个个似马车车厢那么大，掏空之后能坐下仙度瑞拉，再来个神仙教母变出一身仙子裙，就能让灰姑娘参加舞会了。南瓜很大，南瓜汁也就很多，这是很合理的，那么他年纪轻轻多贪几杯也很合理。 他上厕所的时候，隐约听到墙壁里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呢喃：“杀……撕碎你……过来，让我吃了你……” 他冲了个水，声音就消失不见。 哈利从厕所出来，阿福已经在等着他。 这坏狗神出鬼没，倒是比以前老实了不少，邓布利多现在不怎么管着它，哈利知道现在阿福是他的麻烦了。 “怎么了？” 阿福的嘴里叼着一只骂骂咧咧的破帽子，它转身就走，在前方引领哈利，半晌回过头来盯着他，仿佛在问：为什么不跟上？ 自从上个学期末，阿福对哈利发起突然袭击，男孩就对这条狗有了戒备，他就站在这儿，阿福见状也没有再等下去，飞奔离去，消失在走廊阴影深处，像一道白电。 哈利回到礼堂，继续快活的晚宴。赫敏在对周围的同学喋喋不休地介绍万圣节的历史渊源。罗恩埋头大吃，纳威正在切一块鬼脸派，它胖胖的骷髅脸蛋发出逼真的尖叫。 “哈利，尝尝这个。”罗恩递过来一盘烤牛肉，“今天的酱汁味道很赞。” “霍格沃茨出事了。”哈利低声说。 他话音未落，礼堂大门处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工人，“死人了！地下死人了！” 十二具尸体被送进礼堂，这可不是什么万圣节玩笑，而是真正的尸体。 学生们尖叫起来。 月影女士上前查看，她很平静地说：“只是灵魂被石化了而已。”随后她施展了一个从没有人见过的魔法，银色的光辉洒在尸体上，他们纷纷复活。 与此同时，哈利的眼前骤然浮现幻觉，他看到一道石墙轰然开启，看到庞然的怪物从墙后蜿蜒而出，聚集在隧道里的工人们举着灯，那火焰遽然熄灭了，只有黑暗里，两颗蜜糖般的黄色眼球，仿佛硕大的汽灯，照射出邪恶的光彩，目睹者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死得比风吹倒的秸秆还快。 “哈利！伱怎么了？”罗恩与赫敏围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我们该走了，邓布利多让我们今晚到新校区过夜。” 哈利捂着脑袋，“我看到了。地下有蛇，阿福有危险。” “别管那条坏狗了。”朋友们都很不理解哈利对阿福的执着。 “不管怎么样，那是我的狗。”哈利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我很快就回来，你们替我打掩护。”他跟着人群涌出礼堂，随后消失在拐角。 对付蛇怪的战斗比哈利想象中更简单，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他在霍格沃茨复杂的下水系统里前行，手机受到来自赫敏的消息。 [哈利，你要对付的是蛇怪。]赫敏发来一份附件，介绍了这种高危神奇生物。 蛇怪，也称蛇王，最初由古希腊黑巫师“卑鄙的海尔波”培育，他将一只鸡蛋放在一只蟾蜍的身体下孵化，蛇怪就此诞生。蛇怪眼睛可以在瞬间杀死任何目光与其接触的人和动物，而与目光间接接触者则会被石化。蛇怪皮肤的表面覆有鳞片，可以弹开咒语。致命弱点是公鸡的啼叫。 [了解，还有什么情报吗？]哈利再一次听到邪恶的声音在回荡，从下水管道的四面八方，声波如骇浪一样“杀，过来，让我吃了你……” 等了一会儿，赫敏发来一段短信：[据说卑鄙的海尔波的最早的蛇佬腔。蛇怪无法驯化，但还是会被蛇佬腔控制。] 蛇佬腔？哈利心想，这个我会。 此时他听到两声激烈的狗吠，从右侧管道口传来，阿福似乎正在与某物搏斗。他从袖子上扯下一段布条蒙住眼睛，大步钻进管道，然后狠狠摔了一跤，管道湿滑，而且是个下坡，他就这么一路滑到了蛇怪面前。 空气很安静。 他蒙着眼什么都看不到，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碰他的靴子。 哈利低声询问：“阿福？” 一股幽幽的腥臭气味从前方飘来，“肉、肉来了，让我吃了你！” 哈利很冷静地开口，吐出嘶嘶的蛇佬腔，“停下！” 蛇怪停在原地。 果然，哈利心想，蛇佬腔有效。 就在他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阿福发出低沉的吠叫，随后他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杀了他！” 哈利猜测那人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是这次袭击的幕后真凶。 蛇怪再次活跃。 哈利大喊：“停下！” 蛇怪安静下来。 那个陌生人恼羞成怒：“杀了他！你只许听从我的命令！” 哈利冷冷淡淡地说：“停在那儿别动。” “杀了他！” “停在那儿。” 蛇怪在原地抽搐，它彻底迷糊了，发出躁怒的呼噜声。 哈利的手心触碰到柔软的狗鼻子，阿福把分院帽递到了他手上。分院帽冲他低声说：“把手伸进来。” 他把手探入帽子，抓住一块冰冰凉凉的硬物，猛然抽出，空气里响起清爽的剑吟。 哈利心想，一把剑？可我不会剑术，更何况蒙着眼呢。 分院帽很高兴，“好了，小伙子，现在听我指挥，那条蛇怪就在你身前一英尺，你把剑举起来，很好，就是这个高度，然后，趁现在，刺！” 哈利感觉前方是一团发狂的噪音和腥臭的风，他猛然刺出宝剑，只感觉刺进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里，瓢泼的冰冷的血液溅到他身上。 蛇怪发出痛苦的呼噜声，哈利呼乱地再挥了几下，有几下砍在鳞片上划开，但最后一下又刺到了目标。 “好极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分院帽兴高采烈。 哈利扯下布条，发现蛇怪的两只眼睛都被他刺瞎了，之前那个命令它的年轻男子已经逃走，脚步声在管道里回荡。阿福身上有许多伤势，看起来是与某人搏斗导致的，并非蛇怪所伤。 “阿福，听着，我需要你帮忙。”哈利很冷静地取出魔杖，对准猎狼犬释放变形术。 阿福从一条狗变成了一只公鸡，它发出啼鸣，蛇怪听到雄鸡的鸣叫后，飞快地挣扎了两下，随后像是灵魂都被抽走了一样，瘫软下去，没了动静。 第一百六十二章 流血的十一月 第163章 流血的十一月 哈利单杀蛇怪的壮举，给格兰芬多学院扣了一百分。记录学院分的沙漏顷刻见底。全院学生的努力付诸东流。 但这仍旧不妨碍他成为同学们心目中的英雄。他一度被其他学院的新生称为“狮子王”。本院的学生都与有荣焉。大家参观过那条蛇怪的尸体，纷纷认可哈利是一个传奇，值得一枚特殊贡献奖章，应该把它陈列在展柜里，供每个来到学校的人瞻仰。 所有的教授——除了老蝙蝠斯内普——都很欣赏哈利，弗利维教授大大夸赞了他的过人勇气，月影女士看到他的时候也不吝一个温暖的笑容，还有麦格教授，虽然她总是责怪哈利胆大妄为，但眼神却是满意的。 只有斯内普，他对待哈利更加恶毒、刻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要把这个孩子的自尊心彻底摧毁一样。每堂魔药课上他都大发雷霆，气压低得让人惊惧。其他同学都不敢相信哈利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但他就是能在斯内普每次骂完后，回一句：“是的，教授。” 斯内普听到哈利的回答，总是更加生气，脸黑得像酱茄子。同学们都觉得这是个高明的反击，以退为进，迟早能把老蝙蝠气死。 好心肠的林德在课后建议斯内普多喝点菊花茶，“你最近肝火太旺了。”他耸耸肩，“哦，这不是什么魔药学，是我家乡那儿的生活习俗，不一定有用，但多喝水总没坏处，我怕你哪天真的脑淤血，倒在课堂上。” “有劳你的关心，德·林，”斯内普语气冷淡，“伱还是把那些家乡偏方留给邓布利多吧，比起我，他更需要你……帮助。” 蛇怪事件带来的后续影响远没有停止。早前巫师们都是盼着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才把孩子送来读书，谁能想到，这才开学两个月就整出这么个大活。一条蛇怪藏在霍格沃茨城堡！ 家长们得知消息后，投诉信都快把校长室淹没了。 邓布利多看起来并不担心这些投诉，任凭吼叫信的噪音在他的办公室回荡。 没有谁能忍受如此强烈的噪音，除非他有更关心的事情，牵扯了注意力。邓布利多的确是有些焦头烂额，他现在遇事不决就申请支援，就像那玉帝老儿，大喊一声快请月影老祖！ 林德与月影都接到了一封短信，是邓布利多邀请他们去校长室。 月影飘在前面，一路上所有施工队的成员看到她都站得笔直，仿佛在接受女王检阅的士兵。林德对她这种大排场已经习以为常，但并不欣赏。 “等你填满乐章，可以把莫拉借我几天吗？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好宝贝的。”月影用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和林德交流，她从来不用心里感应与林德交谈，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 “莫拉是我的好大哥，家人怎么能随便借呢？” 月影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林德手里的莫拉之书，不禁吐槽道：“啧啧，原来你习惯把家人变成书啊。当你的家人还真可怜，我本来还想和你结婚呢，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算了吧。” 林德脸一黑，“谁想娶你这个活了几万亿年的老女人？” “把家人变成书的黑心书贩！”月影破防了。 “恬不知耻勾引凡人的老太婆！”林德还以颜色。 他们互相拆台，来到水滴嘴石兽面前，今天的口令是：[柠檬雪宝] 水滴嘴石兽往常都很沉默，这次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它一让开身后的通道，吼叫信的噪音就从楼梯上方回荡下来。 “邓布利多！你就是这样管理学校的吗？一条蛇怪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学校地下游荡，你还让年轻的哈利去挑战蛇怪！你有没有想过……”这封信属于韦斯莱夫人，确凿无疑。 巫师们是很野的，没有森严的等级规矩，所以哪怕是一个家庭妇女，也有胆量给邓布利多写吼叫信。而以邓布利多的个人德望，居然也收到这么多吼叫信，事情的确是很大条。只能说今年新生多了，麻烦事儿也多了起来。 校长办公室里白茫茫的都是信件，还有好几份吼叫信在半空飘荡，历代校长的画像都捂着耳朵，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林德打了个响指，所有吼叫信都沉默下去。 “哦，德·林，月影女士，你们总算来了。”邓布利多仍旧风度翩翩，就像伫立在战争废墟里的白杨树。 “教授，遇到麻烦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他递过来一张魔法部的官方信函，让二人过目。 这是一封来自魔法部长的求助信。 “福吉要倒台了，他们打算让洛哈特来当魔法部长，真不敢相信。”邓布利多毫不掩饰对洛哈特的厌烦，哪怕他当过此人的辩护律师。 如果说邓布利多收到的投诉信是一场小雪，那么康奈利·福吉收到的就是暴风雪，据说他的行政秘书要进办公室，必须靠游泳。 同样是万圣节，霍格沃茨有一条蛇怪在下水管道里作祟，地球上则有一头名为仇恨的怪物在通信网络里肆虐。 上个月，魔法界铺天盖地都是赞扬麻瓜世界的声音。看起来巫师与麻瓜的合作交流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然而到十月底，事情就有些异样了，北美当地的巫师报刊曝光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麻鸡的实验室关押了十一名外国巫师，他们被解救出来时已经神志不清，成为无法控制魔力的废人，麻鸡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实验。 随后，万圣节当夜，愤怒的巫师展开了对普通人的报复，实验室的科学家们被吊在帝国大厦上，大楼墙体被大量涂抹魔法荧光颜料。营救的消防员被一群乌鸦攻击，相继摔落，有一名年轻的小伙子落地时不幸折断脖颈。 这一幕被直升机上的记者们拍得清清楚楚，新闻直接炸了，举国哗然。 自从去年冬天，苏联解体，如今的美国佬可是当之无愧的老大，骄傲的情绪蔓延全社会。巫师们的行为激怒了所有麻鸡，大量武装平民对伊法魔尼魔法学校发起了冲击，魔法国会更是风雨飘摇。 万圣节后的一周，流血冲突不断升级，全世界都为发生在美洲的巫师战争牵肠挂肚。 巫师与麻瓜就像两头豪猪，相隔几个世纪后的第一次接触，从一开始的亲热，到现在，靠得太近，针扎出了血。 十一月十日，《预言家日报》发表社评《康奈利·福吉是否称职？》，文章指出魔法界需要一个强硬的领袖。 除了抨击福吉之外，撰稿人还在文章末尾暗示，倘若那位纽蒙迦德的老人仍旧活跃，情况不会变得这样糟糕，他或他的支持者应该主动站出来与麻瓜对抗，为普通的巫师们树立榜样。 毫无疑问，写出这篇稿子的家伙是格林德沃的拥趸。放在往常，这样的文章不可能登上《预言家日报》，但现在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头版头条。魔法界的确是波诡云谲了。 邓布利多忧心忡忡，“愤怒的情绪在蔓延，德·林，或许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林德无法预知遥远的未来，但他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有他负责兜底，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死完了，他把莫拉之书合上，那就屁事儿没有。 “您只是一位教育家，这些政客们应该关心的。”林德开口宽慰，“美国那边的校园就是这样的啦，没有枪声还叫什么学校呢？咱们先管好自己，敦促施工队把那座白塔早些建成，发动魔法阵，霍格沃茨就彻底安全了。” 邓布利多勉强认可了林德的说法。这个多事之秋，凭一己之力很难挽回形势，他决心把精力用于保护后代。说起来，城堡里还不算安全呢，蛇怪是解决了，但还有一位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依旧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校长请求月影女士传授学生们更多可以自保的魔法。月影女士却觉得没必要揠苗助长，保持正常的教学进度，有助于安抚人心。 十二月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世界的形势越来越紧张，在魔法部的选举中，福吉倒台，洛哈特则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新的魔法部长，他一上任，就放出豪言，要保卫世界和平。只不过他拿不出什么实在的方案和政策。 洛哈特上台的那天，林德接到了一份魔法部的聘请通知书，新任魔法部长希望能邀请他作为自己的政治顾问。 第一百六十三章 格林德沃归来 第164章 格林德沃归来 林德拒绝了洛哈特的聘请。洛哈特也很干脆，直接给他寄了一个大包裹，里头是七百枚加隆，这就算封口费。随信的包裹里还表达了他的遗憾之情，并且说每个月，他都会给林德寄来同样的一笔钱，随时欢迎他接受聘用。 洛哈特来到了他人生最辉煌荣耀的时刻，这种时候可不容许任何污点出现。林德躲在霍格沃茨，洛哈特没信心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给一个学生施展遗忘咒，所以就只能惴惴不安地期望林德信守承诺。 接下来的十二月，洛哈特每天的活动就是接受采访，出席麻瓜世界的活动，发表和平演讲，带着魔法部的傲罗像马戏团一样巡回表演。 人联部与不列颠政府显然支持洛哈特的示好，他们不断给洛哈特安排节目，电视台一周要推出三部纪录片，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都是讲述巫师的故事。他们翻拍了《诗翁比豆故事集》，还给每一个魔法部巫师都安排了访谈秀。 普通人通过各种渠道，越来越了解魔法世界，那对于魔法的渴望、嫉妒、恐惧，也在与日俱增。 麻瓜们不断追寻魔法的足迹，他们得知这个世界上有十一所魔法学校，是传授魔法的所在，也知道各地都有隐藏的巫师社群，于是纷纷发起探索。 这个活动从八月开始，起初只是小规模的民间活动，到了十月，就变成有组织的集体行动。十月末，数个跨国公司成立，专门为寻找魔法学校的旅行者提供后勤支持，而这些公司背后也都有官方势力。 麻瓜们闯入巫师的隐居地，闯入神奇生物的栖息地，有些抱着好奇的目的，还有些则做出了犯罪的行为，譬如偷窃、绑架、偷猎、偷捕，黑市里，与魔法有关的器物与生物，一度都飙至天价，半公开的交易行为让普通人都有机会参与进来，这更引发大众的狂热。 随着恐慌情绪的蔓延，尤其是发生在北美伊法魔尼学校的袭击事件，让当地所有巫师都对普通人产生了紧迫感。他们会对闯入私人领地的麻瓜施咒，有些是小惩大戒，有些黑巫师则干脆把送上门的麻瓜当耗材给用了。 报纸上，新闻里，每天都是巫师伤人，民众示威，乃至目击巨人、狼人，吸血鬼袭击等等骇人听闻的消息。 在如此特殊的时刻，各国政府对待巫师的政策不同，各地人民对巫师的观感也天差地别。 非洲的瓦加度魔法学校伫立于月亮山，自古都被视为圣山。巫师们被当地人当作是沟通神灵的萨满，混乱的当地政府没能拉拢这些本领非凡的家伙，却也不敢冒犯，总体来说还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南美的巫师群体则与当地人缔结了深厚友谊，来自卡斯特罗布舍的学生们会营救陷入危难的平民，帮助他们对抗九十年代的天灾人祸，主要是各种人祸。当地居民常年生活在贫困中，有了巫师的魔法帮助，极大缓解了饥荒和医疗问题。 东亚一带的巫师群体的待遇则尤为不错。方兴未艾的气功热着实让这群拥有特异功能的大师们火了一把，巫师成为达官贵人的座上宾。还有一些则在本地的寺庙、神社出任僧侣和神官，同样是又有钱，又受尊敬，社会地位很高。 然而情况很不妙的是欧陆与北美，当地对巫师的政策主要是排挤与隔离，就像他们对待少数族裔与移民那样。 这个年代还没有二十一世纪的许多“政治正确”，民间的仇恨情绪非常狂热，暴力冲突层出不穷。到十二月，德国被媒体评估为最有可能爆发巫师战争的区域，魔法界人士呼吁当地巫师尽可能迁移出去，巫师社群则要更严密地保护自己。 欧陆魔法界有一种呼声越来越响亮，经历过四十年代的巫师们都在盼望一个伟大者的回归，他们重新提出那个人的口号，希望由他出面，整顿欧陆乱象，扫清寰宇，建立巫师统治麻瓜的新秩序。 这个万众期待之人，正是被邓布利多击败，囚禁于纽蒙迦德的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而今有巫师夜观星象，知天数更易。特里劳妮教授在晚餐宴会上惊呼魔王归来。邓布利多风雪夜奔奥地利，会见老友格林德沃。 纽蒙迦德，一座漆黑堡垒，建于格林德沃掌权时期，自邓布利多将他击败后，这位黑魔王就被囚禁在此地，这里也就从黑魔王的宫殿，变为与阿兹卡班齐名的监狱。 邓布利多独自来到此地，他望着入口大门处的标语：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一时间感慨万千。曾经年轻的他也为了这句口号代表的意识形态而心情激荡，彼时的麻瓜界也有相似的思潮引导，造成巨大灾难。 格林德沃与那位麻瓜领袖，像是平行世界的相同个体。 邓布利多放弃了这个可怕的思想，他所在的国家也与邪恶抗争，可过去了不到半世纪，这个世界再次酝酿出新的动荡火苗。这一次，他还能否像当年那样力挽狂澜？而人民又是否还会选择正义？ 他快步穿过堡垒，来到囚禁犯人的塔楼，此地空荡荡，除了自动运作的魔法机关外，看不到一个人影。邓布利多拾阶而上，抵达最高层，让他安心的是，格林德沃仍旧在这里。 “你好。”格林德沃似乎早就知道邓布利多会造访，他特意梳洗了一番，用石砖上凝结的露水洗脸，还用锋利的石片刮了胡子，用青苔的汁液当发胶，把稀疏干枯的头发拢起来。 “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在铁栅栏的这头，老朋友格林德沃在那头。他们的目光隔着钢铁，也隔着厚重光阴的帷幕。 格林德沃的脸蒙在高处窗户透进来的狭窄月光里，仿佛洁白的骷髅。在濒死的姿态中显现出勃勃生机，眼睛里透出极大的欢愉。 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洇出泪水。 “别哭，阿不思。”格林德沃语气嘶哑，“别让这场来之不易的相逢变得难堪。” “抱歉，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盖勒特，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想让我拒绝那些前来迎接出狱的巫师。”格林德沃的目光极具洞见性，邓布利多分不清他到底如何猜到自己的目的，是他与生俱来的预言本领再次生效？还是他凭借理性的逻辑推理得出这个结论呢？ “盖勒特，伱是否放弃了那些野心？” “从始至终，我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阿不思，麻瓜就应该屈服巫师，我们是比他们更高等的族群。你可以选择再次站在我的对立面，但我不会改变主意。” 他的话语在塔楼回荡，随后，一阵沉稳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涟漪一样从黑暗里传来。 邓布利多站在监牢前的黑暗中，他身后出现大批男女巫师，他们将邓布利多围起来，都朝向沐浴月光的格林德沃，眼神中满是朝圣的兴奋与看待救世主的渴望。 一个男巫主动开口，邓布利多认出他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 “尊敬的先生，我们来请您主导魔法界，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请带领我们建立新的秩序吧。” 卡卡洛夫无视了邓布利多，将一支崭新的魔杖从栏杆缝隙递进牢房。 盖勒特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魔杖，而是看向邓布利多。 这位老朋友，旧情人的眼睛里满是不安与期盼。 格林德沃朝他微微一笑，他说：“人民再一次选择了我。” 随后接过了魔杖。 忘了说，我改了前面的一部分章节，后续看情况可能还会再次修改，在不影响内容的前提下，让情节变得顺畅一点。大家如果有空，可以刷新一下书架，回过头去看看修改的章节。爱你们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圣诞的旅行酒舍 第165章 圣诞的旅行酒舍 邓布利多走出纽蒙迦德的时候，依然独自一人，凄凉的黑色堡垒里燃起熊熊的魔法火焰，那不是焚烧的怒火，而是带来光明的炽焰。 火光从背后袭来，照亮昏暗世界，邓布利多却只看到身前雪地上，自己的长长的影子。 奥地利的松林里雪鸮飞起，在静谧月空盘旋，邓布利多抬头，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松树的枝头上，就像塔尖的石像一样安稳。 “德·林。”老教育家很无奈，“别站那么高，小心摔下来。” 林德轻飘飘地落在邓布利多面前，蒙着火光，脸上带着年轻人的朝气笑容。猫头鹰落在他肩膀上，朝老教育家点点头。 “教授，看来你经历了一场不愉快的重逢啊。”他开口调侃。 “来了多久了？”邓布利多露出温暖的笑容。 “只是路过。”林德说，“对了，圣诞快乐，教授。” 圣诞是西方的重要节日，类似中国春节，林德的招呼差不多在说新年好。 邓布利多一愣，“圣诞？”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黄铜怀表，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啊，的确是圣诞节了。祝你也快乐，德·林。你在准备旅行？” 他看到林德已经换掉了巫师袍，改为风衣皮靴兜帽，很干练的样子，如同猎鹿归来的青年山民。 “是已经开始旅行了。要来看看我的宿营地吗？就在不远处。” “乐意之至。” 他们沿着松林落雪的小径前行，渐渐远离了纽蒙迦德。林德问起邓布利多在塔楼里的谈话，他其实都知道，只是觉得邓布利多需要倾诉。 “盖勒特他，他一直都是那样的。”邓布利多穿着的是拖鞋，十二月份奥地利东部的夜晚挺冷的，他苍老肥大的双脚冻得发红生疮，沾满雪与泥点，不过一点也不在乎，“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看得出他是个纯粹的人，会为了理想与信念不顾一切。” “伱们是老交情了呀。” “差不多有一百年了。1899年的夏天，那时候我母亲去世不久，我不得不回到村庄，在家照顾一个残疾的妹妹和一个任性的弟弟。盖勒特也在戈德里克山谷。事情就是这么巧合，通过他的姑婆引荐，我们相互认识……嗳，至今还像是昨天的事情。年轻时我相信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巧合，但现在我知道，命运会让人互相吸引。” 邓布利多的眼睛比地面积雪的反光更明亮，脸上满是怀念旧时光的笑容，他已经一百多岁了，而格林德沃是他十七岁时就结识的挚友，乃至爱人。 虽然他们的亲密关系仅仅维持了两个月，就因为妹妹阿利安娜的死亡而中断联系，但这份深厚情感，却维持了一个世纪，至今没有断绝。 “看到格林德沃复出，教授你还挺开心啊。”林德察言观色，“与其让他在监狱里腐烂直到老死，还不如在生命的终点再燃烧一次。给这个疯狂的世界添一把火。” 邓布利多眨眨眼，装作听不懂。 “您在那里停留了半个小时，有没有打听来一点内幕消息？” “是的，格林德沃认为这是个好时机，他打算与洛哈特公开决斗，击溃他背后的麻瓜势力。” 林德忍不住鼓掌，“我们的新任魔法部长真是好福气呀！我想以他的性格，如果听闻格林德沃复出，也肯定会兴高采烈地邀请与他进行一次决斗的。相比起在学校里举办决斗大会，与焦头烂额的斯内普教授进行无关痛痒的比试，能堂堂正正和第一任黑魔王交手，更能让他扬名立万。” 邓布利多眼神古怪，他觉得林德这小子蓄谋已久。而且像是知道另一重历史。 “盖勒特会杀了他。”老教育家很笃定，“关在监狱的这些年没有改变他的秉性，虽然我看得出来，他比年轻时更心软善良一点，但绝不会对阻挡道路的敌人手下留情。” “您认为洛哈特必败无疑？其实他完全可以成为赢家的。” “怎么可能？盖勒特不会被收买的。” “我指的是堂堂正正地击败。用魔法。” 邓布利多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时候一只嗅嗅能打败一头火龙了，那洛哈特就能打败盖勒特。” “教授，魔法是相信的力量。假如全世界的麻瓜都认为洛哈特比盖勒特更强，那么他就可以击败黑魔王。” 邓布利多眉头一挑，他当然知道信念的力量非常神奇，恐惧能让伏地魔不可战胜，爱的力量能保护哈利免受加害，魔法的根源就与信念有关，这是它的底色。 “但这不是毫无代价的，”老法师直言，“信念的力量捉摸不定，就像水面上的云彩，清晰时触手可及，但一碰就碎成涟漪。” “看似触不可及，只因为没有掌握方法。教授，您还记得我提出的灵魂三层结构吗？” “当然。简单而有效的模型。让人耳目一新。” “思念体就是由信念构成，那些寄托于名字的思维弦组成了它。强大的思念体可以让人成为神。假如你想看自己的思念体，我可以帮你把灵魂抽出来现场解剖。” “大可不必！”邓布利多连忙拒绝。 “其实也有间接观察的办法，比如厄里斯魔镜。它能倒映出思念体中代表你内心渴望的景象。倘若在镜中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则代表他们在思念体中占据极大的分量。” 邓布利多的眼中划过伤感，他不想继续厄里斯魔镜的话题，“你有办法利用思念体，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一种办法，正在尝试第二种。第一种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灵魂离体，失去血肉之躯的甲胄，思念体就会浮现。一些民间传说里，生前有名望的凡人死后成为神明，就是这个原因。在我的故乡，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听起来不错，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方法是将信念寄托在物体上，无生命的物体也可以拥有思念体，而且因为这是它们仅有的灵魂，因此天然地就能加以利用……哦，到了，我的宿营地。” 邓布利多正思考着林德的说法，忽然闻声望去，在寂静的松树林里，矗立着一间灯火通明的双层小酒馆，它像是从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穿越而来，红砖墙，尖耸的屋顶和热气腾腾的烟囱，结了霜的雾蒙蒙的玻璃后透出温暖灯火。 门前吊牌上写着“三杯旅行酒舍”。一个奇怪的名字，邓布利多心想。 为什么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会有这样一间酒馆？老法师心里隐约有了猜想。 林德走上前敲了敲门。 一位穿着老式女仆装的女孩从里面把绿漆的崭新木门拉开。 灯光里清晰可见，这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她的左眼紧闭不开，一头短发是偏红的栗色，虽然青春靓丽，但可惜总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样子。 “欢迎光临。”她朝门外的一老一少提裙致意，看到林德的时候忍不住略微一笑，但什么都没有说。 “谢谢。教授，这位是梅琳娜，我的朋友。” “你好，梅琳娜小姐，原谅老头子的夤夜来访。”邓布利多摘帽鞠躬，彬彬有礼的老绅士。 “这会儿正热闹呢。”林德往里赶了两步，朝柜台后的玛莉卡喊，“两杯咯咯烈酒，劳驾！” 邓布利多走进酒馆，这里头居然热热闹闹的，人声鼎沸。大厅里的客人推杯换盏，兴致高昂。月影女士、阿冉、龙裔、莱迪亚、索林、比尔博、甘道夫……这都是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陌生人，来自交界地的瑟濂、托普斯、菈妮、米莉森…… “邓布利多！”比尔博瞧见他发出尖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他们热烈拥抱在一块。大家纷纷和他打招呼。 林德回到邓布利多身边，把酒杯递过去，“圣诞特供的酒馆，我筹备了好几天啦，还邀请了很多朋友，怎么样，很不错吧？” “我有预感，这会是最难忘的一个圣诞。” 林德与邓布利多碰杯，饮下咯咯烈酒，都爆发不可自制的大笑。周围人立即拉着他们加入拼酒大会，这个夜晚还长着呢。 圣诞特供的酒馆，应该不会发展成万界流。接下来可能要写几章轻松的日常了，会以民俗传说的形式来呈现剧情。大概就是一个会四处穿越的酒馆，然后闯入的麻瓜和巫师经历离奇的故事云云。看大家的反响，要是觉得没劲就简单略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酒舍起源 第166章 酒舍起源 临近圣诞假期的时候，在伦敦的玛莉卡又打电话来问林德，要不要回去住两天。 今年留校的学生比去年还少，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一来，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事情闹得许多家长心里发慌。二来嘛，英国魔法界的情况相较欧陆和北美，要好得多。大家归功于洛哈特领导有方，让麻瓜与巫师不至于爆发尖锐冲突，学生回家也足够安全。 三来则是家长担心学生与来历不明的人有接触，开学以来，霍格沃茨附近经常目击麻瓜的行踪——这群锲而不舍的普通人沿着北上的轨道一直追到霍格莫德来了。 在全世界都搜寻巫师社群的背景下，霍格沃茨的地点是最早暴露的。 在洛哈特的传记里记载了学生们是如何乘坐火车来到这座魔法学校，一路上的风景描写被全世界的读者当作解密线索，而今年进驻的施工队，带来的人员流动和物资调度也成为明显的信号。 全国人民通力合作，通过信件、无线电、电话等方式交流所得，不断排除错误的混淆信息，一点点定位了霍格沃茨的精确地址，最终一位叫做大卫·马霍伊的探险家和他的团队确认了魔法学校的存在。这个过程不但有多家媒体追踪报道，最后还被拍成了五集纪录片，名叫《寻找霍格沃茨》，由bbc出品。 玛莉卡在电话那头笑着问：“如果你不回来的话，要不要我来找你？”她表示最近伦敦本地人组织了好多个自驾越野车队，打算根据纪录片提供的信息前往魔法学校，报名者踊跃不绝，声势非常浩大。 他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想着的是圣诞该怎么过，玛莉卡却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喂？你还在吗？我开个玩笑的。伱别放在心上。”她的语气还是和过去一样温暖宁静，又带了一点干涩谨慎的尾音。 “我在的。”林德很敏锐，“别自责，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表现得小心翼翼。” “林，我不害怕你。” “那太好了。我刚才想到一个主意。我打算建一座传说中的酒馆。” 玛莉卡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只是问：“我可以帮忙吗？圣诞节面包房暂停营业，我一个人也很无聊。” 林德就请她来当吧台酒保。他会负责给酒吧补充食材，嘉利会兼职厨师。不过要运作一间酒馆，还需要招待员。 这些天梅琳娜也经常与他联系，希望林德有空闲时能回交界地。每一次她都说：“我想念你。”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言语。于是他想着是时候去拜访这位流浪的少女了。 再见梅琳娜时，她独自在啜泣半岛游荡，忙于追猎那些被混沌癫火感染的疯病之人。淋漓的微雨和朦胧的山雾里，她戴着兜帽，牵马而来，仿佛林地里长居的游侠客。冷峻的姿态在见到林德后都烟消云散了。 “好久不见。”他笑着打招呼。 经历了重新诞生后，获得血肉之躯的梅琳娜看着比以前还要年轻了些。也许是因为重新诞生的魔法有缺陷，也可能是她在黄金树下抛却的肉身就是这个年纪。 林德不是独自来的，他带着玛莉卡呢。虽然这个玛莉卡不是那位交界地之神，那位梅琳娜的生身母亲，但她们的第一次见面还是相当不寻常。 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安安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林德怀疑她们其实是有什么心灵感应，或者是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流方式，总之她们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那之后她们也依旧什么都不说，真的是半句话都不交流的。 林德邀请梅琳娜来酒馆帮忙，她是欣然同意的。 随后林德又去邀请了米莉森，同样很久没和她联系，也不知近况如何，不过要找她可不容易。 自从上次分别，米莉森就踏上了寻根之旅。一路从交界地的南端杀到了北端，与可怕的敌人战斗，与险恶的地形与机关斗智斗勇，将一身剑术磨练得出神入化。 林德到处打听，从旅行者和流浪商人口中得知，这位红发的女剑士不久前去往了化圣雪原，一个非常隐秘的地域。 他沿着雪原的冰河来到源头峡谷，米莉森就在那儿，与“大土龙”席欧朵利克发生了遭遇战。 她穿着红狼的毛皮，仪态沉静，站在熔岩土龙身前不过是房屋面前的一粒火星。 林德在高处见证了这场可堪载入史册的战斗。 大土龙的冲锋简直山摇地动，堪比洪水海啸。米莉森在危急关头，施展了名为水鸟乱舞的绝诣，她腾空而起，狂暴的剑气如森白的花蕊绽放，剑气既锐且密，竟能切割岩石与冰层如无物。光凭这一招，就足以抵挡千军，大土龙的鳞皮千疮百孔，被一剑捅穿颅骨，暴毙而亡。 巨龙倒下，体内熔岩的血把冰河源头解冻，轰隆隆的湍急水流迸发，高温蒸汽飘到峡谷上空就化作飞雪落下。 米莉森站在一块厚冰上随波逐流，她听到天空传来喷气的轰鸣，抬头看去，一个小小的影子拖曳四条长长的蓝色尾流，飞快接近。 林德落在岸边等候，米莉森脚下的巨大冰块撞在河流的转弯处，她飞身跳到岸上，急奔到林德身前。短暂解冻的河流两岸，沉睡的植物种子拼了命萌芽，耐寒的繁花倔强地顶着寒风开满河岸。 红发的女剑士一直都严肃认真的脸颊泛起由衷喜悦的笑容。 她张开手，像是要拥抱林德，不过真正到了面前又马上收住，不自在地抓着手臂，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打扮，一件华丽的狼皮下是破破烂烂的旅行套装，用粗陋的针脚缝合，还沾着无法洗去的血污，看起来非常狼狈。 米莉森真希望自己与林德重逢时能穿得更体面些。 “好久不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痛痛快快地吐出来，清瘦的脸颊上绽露一个矜持又开心的笑，“我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好。我的意思是，林德，我一直想要向你证明，我有努力变强。我的承诺不会改变，要作为你的剑，为保护你而战斗，至死方休。” 林德被她澄澈热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米莉森的情感表达和她的剑一样锐利，如果没有做好准备，是会吃不消的。 “你可以用手机联系我的，是怕影响修行吗？” 米莉森脸一红，“我不会用。所以就给关了。” 林德邀请她也来经营酒馆，米莉森虽然没有完成修行，但还是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修行本就是为了能陪在你身边，我不会本末倒置的。”她这样说。 这间酒馆的工作人员就他们五个人。 等找齐了人手，林德才开始建造酒馆，他花了两天与朋友们一起讨论酒馆的外形风格和内部装饰，随后在藏书塔里搭建了这间三杯旅行酒舍。 “我们要把它变成一个传说。”林德表示，“这算是一个魔法实验。当酒舍拥有足够多的受众，它会在口耳相传里具备神秘色彩，然后，不出意外的话，它将拥有一个思念体的灵魂。再然后，我会尝试给这个灵魂赋予魔力，让酒舍进化成魔力造物。” “你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玛莉卡摇摇头，笑得很无奈，“一个酒馆重要的不是它本身，而是经营它的人，以及来这里喝酒的人。” 梅琳娜和米莉森都换上了女仆装，闻言都是点头。 “……有道理。”林德被说服了，“不过，魔法实验也很重要！” “行吧行吧。”她们异口同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林中女巫与消失的军队 第167章 林中女巫与消失的军队 林德建造的酒馆很普通，平凡的砖石和木料堆砌成平凡的屋舍。 但他决定让这间酒馆变得不普通。方法就是他向邓布利多解释的那样，通过散播传说，让酒馆诞生思念体，随后，再想办法给思念体赋予魔力。 在这个过程里，林德要探索的不只是思念体的奥秘，更要一窥魔力的真髓。 他现在要进行的第一步，就是让三杯旅行酒舍变得知名，让它的故事流传开来，变成世界十大未解之谜那样的着名假新闻。 林德展开莫拉之书，寻找那些疾风骤雨一样的旋律，这是旋律主人陷入矛盾激烈，生死紧要的关头。当人陷入危难绝望的时刻，倘若能见到一间温暖的酒馆，能安全地喝一碗热汤，饮一杯烈酒，与此地的经营者有一番改变人生的对话，这样的故事必然是印象深刻，制造的思念也将如宝石般隽永。 邓布利多在圣诞假期的第一天来到酒舍，此时距离酒舍正式营业，才过去不到二十个小时，店里都是来参加开业庆典的朋友。 他端着一杯蜜酒坐在壁炉旁，把那双冻坏的脚伸出来烤火。一旁的阿冉法师见了就往他脚上倒些药水，把冻疮都给治好了。 邓布利多问起林德为什么把酒店开在这儿。 林德说因为这是第一站，很快，第一位客人就会上门的。 …… 法比安·鲍尔今年四十三岁，已婚，育有二子一女，住在纽蒙迦德附近的村庄，务农为生，每年夏季进城打工。 他的家乡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产业，倒是交通条件还不错，村子周边随处可见二战时期的军事设施。这里曾经有德军的一个营驻扎。后来德国人不见了，不是被联军的飞机坦克赶走的，而是在某天突然集体失踪。 当地一直有传说，森林里住着女巫，每到夜晚会带着狗群外出狩猎，每隔数年她会现身，在村庄里带走年轻的处子作为接班人，这是个流传千年的古老传统。 四四年十二月的一天，几个德国士兵在村外的林地里捉到一个独自玩耍的犹太女孩，在送去集中营的路上就枪毙了她。当天夜晚，德军营地传来激烈的战斗声和尖锐的呐喊，爆炸声山摇地动。等天亮，平静过后，村民通知了附近的游击队。派出的战士前去观察，发现营地已经空无一人，但随处可见穿着德军军服的洋娃娃。 大家都说是女巫把这些士兵变成了玩具。这件事十分荒诞不经，后来出生的年轻人都没见过所谓女巫寻找接班人，于是认定这都是老一辈的胡扯。 直到洛哈特信息灾难爆发，也就是今年八月份席卷全球的异常事件，村民们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 村庄的一些人前往城市，把他们当地的传说大肆宣扬，于是从十月份开始，原本宁静的村落来了许多外地的游客，他们来寻找女巫的踪迹。法比安和村里其他男子觉得有利可图，于是主动担任向导，带这些旅者前去当年德军的营地参观，讲讲他们老掉牙的故事，也能赚一笔不菲的导游费。 这门生意还算好做，但竞争太激烈，很快，越来越内卷的村民不断把游客带到林子深处，有些甚至去往了纽蒙迦德，那座阴森森的堡垒。法比安的生意一落千丈，妻子埋怨他不肯带那些人傻钱多的游客去更偏僻的地方，也没能力编几个耸人听闻的故事来吸引眼球，实在是靠着金山都吃不饱饭的蠢蛋。 法比安已故的父亲是当年游击队的一员，手底下管着五个士兵，1945年1月，他接到上级命令，带队前往村庄东部的一处火车站观察德军的军事调度，但在穿过一片松柏林的时候在一阵突然的雾气中迷失了方向。 “我见到了女巫。是位年轻又美丽的女子。”父亲对年轻的法比安说，“她说‘你们闯入了我的住所，你这里总共六个人，一半要留下，一半可以走。’……最后走出来的只有我一个。因为这件事，我被当作叛徒和逃兵，差点被同志们枪毙，一直到四五年三月，苏联的同志们来了，游击队解散，我才回到村里。” 正因父亲的告诫，法比安一直对巫师抱有戒惧之心，不愿带游客涉险。 但面对稍纵即逝的赚钱机会，法比安的原则还是被现实打败了，他决定前去寻找父亲当年遇到的女巫。他在家中的储物柜翻出父亲使用过的二战军事地图，那条侦测路线标得清清楚楚。法比安的故事很快吸引了十几名游客的兴趣，一行人准备好宿营工具和拍摄设备，在圣诞节临近之际出发探险。 事实证明，居住在森林里的巫师不喜欢被打扰。 经历一天一夜的跋涉，法比安成功带领游客抵达了传说中的女巫小屋，这地方相当隐蔽，藏在一处山谷里，入口处遍布荆棘，乱石嶙峋。照他父亲的说法，这种路已经属于非常好走的，真难想象当年游击队的经历。 他的主意是远远参观一下即可。但架不住好奇心爆棚的游客偏偏要上去敲门，拦都拦不住。 住在木屋里的是位鹤发鸡皮，形貌枯槁的老妇人。 她笑眯眯地把送上门来的麻瓜变成了狗。原本活生生好端端的人，变成了只会汪汪叫的牧羊犬。女巫挥动魔杖，无形的鞭子就抽在这群被变形的游客身上，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 法比安吓坏了，他站得最远，因此逃得最快。 然而等他艰难狼狈地逃回村庄，才发现那名老女巫已经在他家里等候了。 “小羊羔，你要去哪儿啊，亲爱的？”老女巫的身边蹲着三条遍体鳞伤的牧羊犬，法比安的小女儿被绳子捆住，当着这个农民的面，也被变成了狗。 “就剩伱啦。”老女巫桀桀怪笑起来。 …… 三杯酒舍的柜台附近有一个小舞台，摆放着十几件乐器，莫拉之书展开在乐谱架上，吟游诗人喝得微醺，主动往舞台上一站，拿起鲁特琴，照着莫拉之书上的谱面演奏。 酒馆里陡然响起急促的音符，鲁特琴在压抑的低声部徘徊，显得孤木难支。与人闲聊的月影女士被舞台吸引，坐到小钢琴前，演奏出心惊肉跳的邪恶旋律，仿佛一片阴云追逐着鲁特琴。 感兴趣的宾客加入演奏。龙裔拿起了鼓槌，敲出奔逃的鼓点，神人菈妮的傀儡躯体，具有两双手臂，同时演奏小提琴与中提琴，弦乐阴森而冷酷。 喝得酒酣耳热的矮人们都放下杯子，大家安静倾听，乐章中凄惶的曲调是一位即将遭遇横死之人的临终挽歌，他正被人追杀。 这乐曲在最宏大可怖的时刻，陡然一转，从冷酷阴森，化作轻松与悠扬。 那鼓点本已经混乱，但逃进了避难所，重新安定下来。那鲁特琴本已经被钢琴淹没，但此刻再次清晰。提琴奏出的凄凉风暴，也变成悠闲的惠风。 酒客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矮人低声哼唱古老歌谣，赞颂美酒与宴会的主人。 轻松的旋律里，酒馆的门被急促敲响，有人在大喊“hilfe！mach schnell die tur auf！[救命！快开门！]” 今天必三更！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快乐、勇气和爱 第168章 快乐 勇气和爱 音乐停止。 米莉森就站在门边，反应迅速地拉开门扉。 门外冲进来一个浑身是雪，穿着棕色大衣的中年男子，他气喘吁吁，整张厚实的脸都湿淋淋的，看打扮就是附近村庄的居民。 他环顾四周，神情茫然，还在不停喘气，结结巴巴地指着门外漆黑的林子，喊着：“关门！巫师要来了！邪恶的巫师！” 这个麻瓜显然是遭遇了黑巫师的追杀，此时大脑一片混乱。在场的宾客都沉默不语。 “圣诞快乐，欢迎来到三杯旅行酒舍。”林德朝柜台里要了一杯咯咯烈酒递给这个闯入者，“喝吧，这是你在这儿的第一杯。”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酒杯，饮下后，爆发不可自制的大笑，咯咯烈酒就是这样的。 等这人从惊恐里回过神，开始后怕，于是就痛哭起来。 “别哭，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你叫什么名字？” “法比安，法比安·鲍尔，先生。” 林德语气亲切，把这位鲍尔拉到柜台的高脚凳坐下，“还在担心那个追杀伱的女巫？命运没有邀请她来到三杯酒舍，她无法看到这里，所以不用担心她的加害。” 名为法比安的奥地利农民显然有些迷糊，他楞楞地环顾四周，这间奇怪的荒村野店里聚集的客人不是奇装异服就是形貌反常，他看到让人目眩神迷的暗精灵月影，瞧见了蓝皮肤的奇怪四手女人，还有一群奇怪的矮子。 众宾客已经重新开始热闹地饮酒了，舞台响起祝酒的欢快音乐。 法比安环顾四周，突然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戴巫师帽的老妇人，她手里攥着一把狗绳，牵引着一群德国牧羊犬。 “是她！她来了！” 酒舍里的宾客只是瞥了惊慌失措的法比安一眼，就不再理会。门外的老女巫围着酒舍打转，但似乎就是看不到这座建筑一样。狗群不断嗅探，法比安的脚印在这里失踪，气味也在这里断绝，仿佛凭空消失。 老女巫发出引诱的呼唤：“小羊羔，你在哪儿？快出来吧。嘿嘿。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都很想你哦。” 她挥了挥魔杖，手中牵着的狗群纷纷受到无形的鞭挞，发出痛苦的吠叫，这其中有一条雌狗特别年轻，在寒栗的冬夜呜咽。 法比安攥拳痛哭，他转身哀求林德，“朋友，你能帮我吗？我愿意用一切来换。我的房子，我的车，积蓄，我身上哪块部位你如果喜欢都可以拿走，求求你……” 林德又向柜台里要了一杯酒。“烈焰龙舌兰。这是你的第二杯。” “我不要酒，先生，我只求你帮帮我。” “喝下吧，这是三杯酒舍的规矩。”林德说，“饮酒的人心想事成，哪怕不成，也能做个美梦。” 农民看着这个异国的年轻人，忽然觉得他说得实在很有道理，于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龙舌兰似火线一样，沿着咽喉食道冲进胃里，一瞬间肚子火辣辣地发疼，随后胸膛里陡然升起无限的勇气。 他浑身筋肉胀开，变得很勇猛，就像古希腊人崇拜的英雄一样，这杯酒让平平无奇的法比安变成了海格力斯。 酒舍里的宾客们都是经历过战斗的男女豪杰，应该说除了指头女巫之外，也就比尔博算不上战士，但也是一等一的飞贼。他们都为此刻的奥地利农民喝彩。这群来自不同世界的传奇或微笑点头，或击打胸膛，叫平凡的法比安无比鼓舞。 龙裔朝他的侍卫莱迪亚点点头，诺德女儿便把一块奇特的凹面盾牌借给了法比安，此物名为“破法者”，是一件珍贵的魔神器，竖起盾牌就能形成抗魔护盾，可谓是法师杀手。她又递过来一柄钢剑，是由雪漫城大名鼎鼎的天空熔炉锻造的利器。 法比安持盾和剑，他的手脚完全不颤抖了，挺身大步走出门外。 “哦，小羊羔，你去哪儿了？你手上拿着什么呢？”老女巫嘎嘎坏笑起来，许多离群索居的巫师都会变得不可理喻，乃至相貌都变得丑陋怪异。 她也许正是法比安父亲当年见过的年轻女巫，也曾出现在法比安的幻想里，年少的法比安一厢情愿地觉得这是一位避世的精灵，但所有美好都会被岁月打败，童真也被金钱杀死，法比安的勇气不仅叫他能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更让他敢于批判自我。 “巫师，是我打扰了你！杀我一个就好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请你放了他们，也放了那些游客。” “小羊羔，你带来的那些蠢麻瓜毁了我的魔药。”老女巫心疼地脸颊抽搐，“那可是福灵剂！梅林的妈妈，你知道我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吗？” 这个麻瓜知道谈判破裂，当即发出尖叫，举盾冲向女巫。 所有打向法比安的魔咒都被他手上的盾牌抵挡，随后一剑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老女巫牵绳的胳膊。 老女巫发出尖锐的惨叫，幻影移形消失，在雪夜的大气里留下巨大的响声，仿佛鞭子抽出的爆鸣。 狗群呜咽着围了过来，它们大多眼睛通红地扑向法比安，但有两条年轻的雄狗挡在这个农夫面前。 它们互相撕咬，一转眼就血流如注，法比安认出保护他的狗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变的，于是急忙想要拉开其他狗，可它们都发了疯，根本听不懂人话。法比安大喊着对不起，挥剑砍杀这些疯狗。 “对不起！对不起！”法比安满是勇气地流泪，“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等他杀死了疯狗，那保护他的两条忠犬也已经咽气。 法比安心里比奥地利全境的大雪还苍白，可那两杯酒依旧如此有力，他现在又乐观又有勇气，这都是自作自受呀，他心想，只是心如刀割罢了呀。 “呜。”一条小狗从黑暗里跑过来，柔软的鼻子拱了拱法比安的手掌。 “安娜。”他把狗儿抱在怀里，“妈妈呢？” 这位奥地利农民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有狗群的尸体，也许妻子也是围攻他的一位，也许她早趁乱逃走了。 法比安凄怆地笑了笑，回头望向那间热气腾腾的酒馆，绿漆大门仍旧为他敞开。 酒馆里，音乐已经停下，宾客们望向门口。 农夫鲍尔抱着伤痕累累的小雌犬回到吧台。 “我还能喝第三杯吗？”他把剑与盾归还莱迪亚，又朝林德发问，满怀希冀。 柜台后的玛莉卡伤感地看着这个平凡人，她已经准备调酒了。 林德点点头，朝柜台里说，“一杯姜汁啤酒。”玛莉卡粲然一笑。 邓布利多上前来，轻轻叹息，“能让我看看这个孩子吗？”他接过小牧羊犬，用魔咒治愈了鞭伤，就在法比安眼中流露希望的时候，老巫师叹息，“可惜，她被恶意变形的时间太久了，哪怕变回来也无法恢复人类的理智。” 柜台上已经把姜汁啤酒推过来，满满一扎。 法比安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痛饮，像是在喝救命的药，从他嘴角溢出的酒水，落在小安娜身上，像一阵雨，小狗抖抖身子。宾客们大多不吝举杯与这个男子同饮。 “一杯快乐，一杯勇气，一杯爱。鲍尔先生，您在三杯酒馆的消费已经结束，该付账了。”林德笑容可掬。 喝得醉醺醺的法比安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一堆纸钞。 “够吗？我只有这些。” “不，我们不收钱。”林德取出一根柏木魔杖，在男人额头点了点，“记住这间酒舍吧，留下你的思念。今后，再也不见。鲍尔先生，圣诞晚安。” 法比安倒在柜台上呼呼大睡，他怀中的小狗一点点恢复人形，年幼的女孩抬头对林德说：“大哥哥，谢谢你。” 酒馆里再次响起音乐，还有觥筹交错的欢声。 法比安·鲍尔醒过来时，回到了家中，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妻子不见了，他的两个儿子也没有回来，法比安陷入悲痛，此时他听到有人在轻轻呼唤：“爸爸。” 是他的女儿，已经恢复原状。 “哦，安娜。” 村民们前来慰问，旅行者们打听到有个农民遭遇了女巫，纷纷上门。 法比安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讲述他的惊奇遭遇，很快就有电视台前来采访，在这个圣诞节，一个新的传说开始流行于欧陆，乃至全世界。 ——对了，你听说过三杯旅行酒舍吗？那地方温暖又舒适，总是在绝望时现身。它只供应三杯酒，但能实现你的三个愿望。 ——你听说过？那太好了，满怀希望吧，说不定它有一天会出现在你面前。想好要喝哪三杯酒了吗？ 先发后改吧，明天起来再检查错字。对了，祝大家快乐哦。爱你们捏。 第一百六十八章 礼物，现代猎魔人 第169章 礼物，现代猎魔人 圣诞节的第一日，酒馆里的宾客们开始交换礼物。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地球上有这么个习俗就是了。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异界旅者早就准备好了。 林德知道自己要出门，所以二十号的时候就把礼物都送到学校的猫头鹰塔，圣诞节一到就能发往全英国，去年送的是各种糖果，今年也差不多，每一种糖都算是他的祝福。只有给少数人准备了不一样的礼物。 今年他总算不会收到去年那么多的包裹了，全世界都焦头烂额的，他的那些变形术粉丝也大多没心思理会这位在校生。不过霍格沃茨的同学和教授还是没忘记给他送礼物，都寄存在宿舍等他的猫头鹰去领。 凯雅表示抗议，她不想从奥地利飞到英国，这算是虐待动物。 林德也没打算让心爱的猫头鹰跑这么远，他还轻声安慰失落的凯雅，“别为自己的失职而难过，你只是一只鸟。不过，等我研究出魔力的本源，就让你成为神奇生物。会瞬移的那种好不好？” 凯雅咕咕两声，把脑袋往林德身上蹭了蹭。他用鼻头轻轻按压猫头鹰的脑袋瓜，柔软的羽毛挠得鼻头发痒。 一旁的梅琳娜悄悄凑过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林德转头，看到梅琳娜鬼鬼祟祟的样子，“圣诞快乐。”他拿出一本《五年魔法，三年大师》，这是林德编纂的一套魔法入门典籍，照着上面的内容学，只要用功刻苦一些，任何人都可以转职施法者，如果有巫师血统一类的天赋，入门会更轻松。 “……谢谢。”梅琳娜收到礼物也是面无表情，把一个礼盒塞进他手里。 她送给林德的是一只装在玻璃罐里的火星蝶。这种平平无奇的蝴蝶在交界地随处可见，常常被用作火种。也许是她曾经火种少女身份的象征。玻璃罐的底部还有她亲手写的一张小卡片：“愿做罐中星火，伴你一生路途——m” “我的一生可漫长了。”林德朝她耸耸肩，“不过我觉得伱能在魔法里找到永生的办法。毕竟你很聪明嘛。” 梅琳娜抿了抿嘴，默默走开。 林德送给玛莉卡的是一份《多元宇宙烘焙手册》，这本书会实时更新，显示藏书塔里收录的与烘焙有关的内容，不仅有地球上种类繁多的面点，也有天际省和交界地的食物。不过大部分是黑暗料理，比如带英传统美食仰望星空派，还有一些则是具有魔法效果的奇特食物，像是吃完后脑袋会变大的恶作剧糕点，像是能提供治疗的红露滴面包之类，其实完全也可以发展成一门特殊的面点师职业。 玛莉卡对收到这份礼物表现得很平淡，林德大概知道这份礼物不太合心意。她虽然经营着面包房，但理想却是当一名医护人员。 她送给林德的是一串彩色编绳手环，款式很平常，不过很贴合林德的手腕，应该是平时生活中有用心观察过。 米莉森的礼物与众不同，她送了一把曲剑，相传为流水剑士所用的武器，是她在化圣雪原缴获的战利品。不过林德对武艺一窍不通，如此宝剑落到他手里不过是明珠蒙尘。 林德送给米莉森的是一本《剑术指南》，和《多元宇宙烘焙手册》一样，也是实时更新，主要收录的是地球上的凡人剑术，除此以外也有来自《上古卷轴》世界，红卫人的剑歌者之道——这可是被誉为核弹剑术的传奇武学。 米莉森很高兴，她捧着书爱不释手，“假如我能学会这样的剑术，一定能保卫你的。林德，请你给我一些时间。” 布莱丽娜现在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是抽空来酒馆里待了半天，送给林德的是她亲手绘制的一幅画，描绘旧冬堡从亡灵之海的波涛中升起的景象。 林德回赠的是一副巫师世界的魔法油画，这种画像里的人物可以说话，会模仿生人的举止言行，越是和它交流，它就越栩栩如生，可以说是思念体作用在死物上的一个极佳范例。 画里的布莱丽娜穿着法师袍，站在雪漫城外的郊野，叉着腰四处张望，踌躇满志的模样。 “我还没去过雪漫城呢。”布莱丽娜笑着说，“怎么不把我画在冬堡？” “太冷了，怕画像里的你冻着。”林德耸耸肩，画像里的布莱丽娜也大点其头，说：“还是南边暖和。” 邓布利多送了林德一双羊毛袜，居然还是现场编织的，老校长的手艺堪比中年大妈，一边和比尔博他们聊闲天，手上刷刷地就织出毛线袜来，从头到尾没有低头看一眼，技艺之娴熟精湛，实在是让人叹服，也许他独自在校长办公室里，就靠打毛线消磨时光了。 林德送他的当然也是糖果，老蜜蜂就喜欢这个。 “话说教授啊，你好像多织了一双袜子，准备送给谁？”林德凑过来，看到一双蓝色袜子上纹着[gg]的字样，顿时眯起眼睛。 老教育家很平静地把袜子收起来，“每年都会织的，练手之作而已。” “难道不是送给这位[gg]先生的吗？该不会从来都没送出去吧？” 邓布利多轻轻一笑，“有必要送吗？礼物的意义从来不是送到谁手上。而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某人。” 林德若有所思。 到了下午，赠礼环节才陆续结束，有些宾客不知道圣诞节，所以没准备礼物，他们就只好不断敬酒了，没人在意这些，就像邓布利多说的，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祝福的心意。 太阳落山后，莫拉之书自动翻页，它找寻全新的危急旋律，林德会解读旋律，随后将小酒馆传送到旋律主人附近。 这一次，小酒馆来到了罗马尼亚。 …… 安德烈·斯帕克今年二十七岁，受雇于人联部和意大利警方，前往罗马尼亚境内的吸血鬼古堡营救失踪的波兰作家。 他从事的职业传承古老，早在八月份之前，假如他在公共场合说出自己的工作，周围人不是爆笑就是觉得他在发癫。因为他是一位巫师猎手，或者称为猎魔人。 这个职业最早的原型是西班牙天主教宗教裁判所里的行刑人，在这个有巫师、吸血鬼、狼人，以及各种神奇生物的世界，普罗大众需要专业人士对抗来自神话传说的威胁。 只不过这项工作非常麻烦，因为与魔法相关的人或物，都不是简简单单能解决的。 麻瓜们不了解的是，火刑无法杀死真正的女巫，只能杀死那些被污蔑为女巫的普通人。在中世纪，有个叫做温德琳的神经病女巫就喜欢乔装成不同的样子，被当时人逮去绑在木桩上烧。她经历的火刑多达四十七次，通过凝火咒让火焰变得冰冰凉凉，因此毫发无伤，她还特别享受围观者们惊恐的表情。 温德琳能被捉那么多次，和那时候臭名昭着的《女巫之槌》有关。此书记载的各种分辨女巫的办法，可以说是极度荒诞，完全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代表作。 行刑人不是审判官，他们只负责找出这些异端的弱点，并真正杀死他们。 譬如吸血鬼害怕大蒜这个耳熟能详的缺陷，就是当时的行刑人发现的。 自十七世纪《保密法》实行，魔法界全面淡出普通人的视野，行刑人也就失业了，他们流落在外，成为一个在欧洲大地隐秘传承的小群体，自称猎魔人。 猎魔人的工作从来都不怎么体面，这些人也不是大众幻想里，那种斩妖除魔若等闲的猛男。实际上他们的失败率很高，常常还把小命搭上。 因为现实原因，猎魔人手头拮据，需要靠其他工作维系生计，慢慢的这门手艺也就彻底失传了。安德烈的本职工作是屠宰场的工人，他其实根本就没接受过猎魔人的训练，甚至他的猎魔人印章和装备都是从西班牙的一个旧货市场里淘来的。 他不完全是个骗子，而是个奇幻故事爱好者，因此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猎魔人的身份，还自学了一手剑术，根据古籍的内容，像模像样地制作了除魔道具。本以为这个爱好无法带来什么回报，但没想到，今年十月份的时候，他收到了人联部的邀请，这些大人物提供了一份体面的顾问工作。 安德烈想也没想就同意就职。 当你在简历上撒谎了，但依旧得到这份工作，是什么体验？ 假大师安德烈会告诉你，其实蛮爽，就是工作内容有点哈人。他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出出主意就能赚到钱，没想到遇到麻烦事真得他冲锋陷阵。 圣诞来临之际，他带着一支特别行动小队，乘坐直升机进入罗马尼亚境内，随后步行前往喀尔巴阡山脉深处，荒废的古老城堡。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古堡惊魂 第170章 古堡惊魂 提到罗马尼亚，许多人会联想到大名鼎鼎的德古拉伯爵，这个形象来自爱尔兰作家布莱姆·斯托克于1897年出版的《德古拉》，而原型则是瓦拉几亚公国的“穿刺公”弗拉德三世。 那位波兰作家失踪的地方并非弗拉德三世的城堡，而是比那地方更偏僻的一座中世纪军事堡垒，相比起维护良好的德古拉城堡，就只剩断壁残垣了。进山的道路很难走，需要当地的村民指引。 安德烈觉得这个山脚下的村庄有些怪异，村民都多多少少显得憨头憨脑，像是没有开化的样子。罗马尼亚政府派来的向导和翻译告诉人联部的精英们，他们要去的这座废弃古堡在二十世纪前极少有人涉足，当地村民拒绝外来人造访。 不过现在全世界到处都是寻幽探秘的旅行者，封闭的山中小村也有了游客。那位失踪的波兰人据说是独自前往了古堡，官方的搜救队没有在山里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村民们表示这人可能是被吸血鬼带走了。 安德烈对于接到这么一份烂差事既不满又害怕，圣诞节之际没能回家，得傻乎乎地跑到山里去找失踪游客。他觉得这本该是非常简单的一起失踪案，无非是听到乡巴佬们鬼扯什么吸血鬼的传闻，就得派出他这位猎魔人。 村子里除了人联部派来的特别行动队，还有几名准备在这儿过冬的游客。 安德烈认识其中一个健谈的英国人，他自称埃尔德·沃普尔，是个戴眼镜的小个子。还有一个与他形影不离的朋友，叫做血尼，是一位皮肤异常苍白的男子，而且有很重的黑眼圈。 听说他们要进山去找寻失踪的波兰作家，埃尔德自告奋勇为人联部的成员引路。 “我和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失踪者）还是朋友呢。我们都是作家。” 安德烈心烦意乱，走失一名作家已经让人头疼了，要是这位大大咧咧的沃普尔先生也遭遇不测，那真有得头疼了。更何况，安德烈自己都不想进入古堡，又怎么愿意带上别人呢？ 埃尔德笑眯眯的，他对安德烈的拒绝并不感到意外，他说：“喂，安德烈，你是猎魔人，一定懂得很多东西吧？能说说你平时都和哪些对手打交道吗？” 安德烈随口瞎编，什么水鬼，沼泽精怪，日间妖灵一类的荒唐话，许多是中欧、东欧一带民间传说的变体。 “嘿，你说的这些，那个失踪的波兰人也说起过。” “是吗？也许他也是个猎魔人也说不定。”安德烈感兴趣了，他作为奇幻故事的爱好者，对这类型的作家还是很有敬意的。 接下来他们就是大聊一通，这位沃普尔先生的口才极佳，天南地北的故事信手拈来，而且从他口中透露许多魔法世界的细节，让安德烈如痴如醉。 最后，不知怎么的，安德烈就被说服，不顾反对，带上埃尔德与他的同伴血尼，这两人很熟悉山里的道路，代替了本地村民的向导。 一行人趁着雪停的工夫，在天黑前抵达山中古堡。 城堡厚重高耸的大门紧闭，说来有趣，整座堡垒的石头墙壁都破破烂烂了，可木头做的门扉居然看起来还像模像样。 门从里面反锁了，也不知那个失踪的波兰人到底怎么进去的，不过此人的随身物品还散落在古堡外。 特别行动队的成员都是精明干练的士兵，靠着勾索轻轻松松翻墙进入古堡，开了一道门缝，足够容人通行。 这时候，埃尔德忽然开口：“安德烈。听我说，接下来伱们留在这儿好吗？” “为什么？” 一旁病恹恹的血尼开口：“麻瓜不能进入这里。” 安德烈心里很好奇，“为什么？还有你说麻瓜，莫非这古堡是巫师的住所？” 埃尔德脸色严肃，“不，这里住的不是巫师，而是一个吸血鬼的氏族。每隔五十年，他们都会在这儿集会。山脚村子里的居民不是吸血鬼的仆人，就是吸血鬼假扮的。” “那要是我们闯进去，他们会做什么？” “当然是把你们当成丰盛的晚餐。” 安德烈被这个新朋友的说法搞得浑身发毛，他本就是个假大师，这会儿马上露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情报有误，看来这次的任务没法进行，我打算先联系总部，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特别行动小队的指挥官显然不打算听从安德烈的决定。他命令士兵把埃尔德与血尼二人用绳子捆绑起来，再强行带着猎魔人进入古堡。 这座堡垒与德古拉堡垒一样，因为建在狭窄的山顶，所以规模很小，完整逛一遍用不了一个小时，房间数量不多，到处都是灰尘堆积。 他们依照营救人质的战术搜查了一遍，别说是找到吸血鬼了，根本连只耗子都没有。 安德烈大失所望，并且对埃尔德的谎言很不满。 戴眼镜的英国佬没有辩解，而是紧盯着自己的同伴，血尼抬头望着天空，今天是农历初二，没有月亮，太阳即将落山，鸦黑的云在中天堆积，边缘染上夕阳的血色。 城堡的庭院是一口古老的井，通往蓄水池。太阳完全落山后，冰凉的光辉从井口射出，随后从其中飞出大片的蝙蝠。 它们在城堡上方盘旋，发出让人心神不宁的叫声，就像一团鼓噪的云。 吸血鬼们出现了，从蝙蝠群里落下，来到庭院内。 安德烈后悔万分，吸血鬼把这些麻瓜团团包围。士兵们举起枪械试图反击，但他们都被地面积雪里伸出的狭长冰锥从下身刺穿躯体，痛苦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战争机器哀嚎，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 “血尼！”这群吸血鬼似乎认识埃尔德的朋友，“五十年没见啦，你过得还好吗？” 这些人热络地寒暄，彬彬有礼，如果不是有一群被刺穿身体的可怜人在惨叫，场面就像是远房亲戚见面一样正常。 安德烈因为没有表现敌意而逃过一劫，但情况仍旧不妙。 埃尔德问：“朋友们，还记得我吗？” “你是埃尔德？斯拉格霍恩的学生，嗯，你在我们这儿还挺有名的。” “瞧啊，你们收获了这么多的食物呢，能不能放走几个？我的朋友还不想死在这儿。” “假如我说不行呢？” 埃尔德不知怎得挣脱了绳索，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安德烈眼睛都瞪大了，这人是一名巫师！ “听我说，《保密法》已经失效了，如果你们不想被麻瓜围攻的话。嘿，我的朋友可是一名专业的猎魔人，他知道怎么对付你们。别让他生气，而现在，他其实已经很生气了。” 安德烈心里慌得不行，但还是装出凶狠的模样，大概就像猪笼城寨里假扮斧头帮大哥的肥仔聪。 “猎魔人？就是这帮混蛋用大蒜来熏我们的鼻子！”吸血鬼们表情不善。 “wtf！”安德烈麻了，“其实我是假扮的，你们信吗？” 然后他们就被围攻了。 “跑跑跑！”埃尔德很讲义气，让血尼带着安德烈，三人狂奔逃出古堡。 他们在山坡上慌不择路，被蝙蝠群追到悬崖边，忽然看到一间温馨的酒馆不知怎么就立在雪地里，从里面传出一阵阵悠扬的音乐。 “要进去躲躲吗？”安德烈上气不接下气。 埃尔德看出酒馆有些蹊跷，“走，我们进去。” 第一百七十章 我的徽章在震动! 第171章 我的徽章在震动！ 咚咚咚。 “救命啊！快开门！” 梅琳娜给逃出吸血鬼古堡，慌不择路的三人开了门，她注意到门板上的绿漆都被磕掉了一块，喊救命的人砸门是很用力的。 安德烈带头钻进酒馆，血尼连忙把门带上，埃尔德则朝周围连连鞠躬。 “抱歉抱歉，我们不请自来。” 他们环顾四周，酒馆的陈设处处透着一股舒适劲儿，桌椅板凳都是胖乎乎的，铺着格子纹的桌布。蜡烛明亮，壁炉火焰腾腾，空气里有熏肉和甜酒的香味，女招待与女酒保都是顶赞的美人，宾客们则稀奇古怪，不像是现代社会里的成员，而似乎是刚从奇幻剧的片场回来。 酒馆里气氛热热闹闹，大家并不因为有人闯入而表现什么惊讶。 安德烈张口结舌地盯着宾客里的矮人、半身人、精灵，还有酷似甘道夫的老巫师——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他的目光引来矮人战士的不满。 “你瞅啥？”胖乎乎的邦伯瞪着安德烈。他说的话就是标准英语，这间酒馆自带翻译功能，异世界的人可以交流无碍。 安德烈连忙陪笑，转头对同伴说：“埃尔德，这里好像不对劲啊。我看到甘道夫了，咱们该不会是闯进异世界了吧？就像纳尼亚传奇似的。” 埃尔德没有回答，而是惊喜地喊道：“邓布利多教授！梅林的慈悲，您怎么在这儿？” 邓布利多不确定地问：“埃尔德？埃尔德·沃普尔？” “正是我本人没错的！”埃尔德亲切地上前与邓布利多握手，他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魔药课的教授还是斯拉格霍恩呢，“这是我的朋友血尼，是一位吸血鬼，这位是安德烈，一个猎魔人。” 周围响起一阵低声的哄笑。柜台旁有个波兰人笑着说：“猎魔人？我的作品主角就是一位猎魔人。” 埃尔德闻声回头，看到这人后瞪大了眼睛，“安杰伊！你怎么在这儿？”他的表情不是开心，而是惊恐。 这个失踪的波兰作家哈哈大笑，“说来话长，埃尔德，我是在城堡的庭院里遇到的这座酒馆，那时候我似乎触动了魔法，天空变得一片猩红，到处都是云彩那样大的蝙蝠追来扑咬我。就在我即将丧命的时候，突然撞在了一扇门上，也就是通往这间酒馆的可爱的小门。” 安德烈看这个波兰人安安稳稳地吃着熏肉，喝着小酒。他又回想起在古堡里被刺穿的同伴，难言的怒火忽然涌上来，“喂！你这个混蛋！就因为伱，十五个棒小伙子把命留在了那座该死的古堡！” “说什么呢？你是谁？” “我是人联部派来营救你的。” “可我才进入古堡不到半小时呀。怎么会有人来救我？”波兰作家很疑惑。 “扯谎！” “你是谁啊，混球？”安杰伊很生气，嘴里开始吐露家乡亲切的问候语。 安德烈也回以甜蜜的问好。两边气氛热烈，马上就要用拳头亲吻对方的脸颊了。 “你还记得今天几号吗？”埃尔德忽然问。 “十六号咯。”安杰伊百忙之中回答了一句。 “不，今天已经是圣诞节。” 酒馆觥筹交错的喧嚣里，安德烈三人都沉默了，失踪的波兰人有些慌乱，“你们是说，外面已经过去了九天？” “是你已经失踪九天了。”安德烈也是一头雾水，“你一点儿都不记得吗？” 埃尔德轻轻拉住安德烈的手臂，朝他微微摇头。 “怎么了？”安德烈比划一个口型。 “他已经死了，千真万确，我见过他的尸体。”英国的男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这个安杰伊是鬼魂。” “什么？！”安德烈浑身发毛，环顾四周，“这里不会是闹鬼酒馆吧？” “邓布利多教授活得好好的呢。你放心吧。”埃尔德让这个麻瓜放宽心，“这地方是有些奇怪，但没有危险。” 血尼走到窗边朝外眺望，没过多久就回来告诉他们，“我的表亲都离开了。他们找不到这间酒馆。” 安德烈良心不安，“他们现在是不是回古堡去了？我的同伴们是不是都要遭殃？” “没错。”血尼很平静，“他们会被吸干。生活在喀尔巴阡的吸血鬼一直都有放牧的传统，他们通常不食用外来者，而是培养自愿献身的奴仆，世世代代的传承。不过对于闯入者，也从不留情。” 波兰作家凑上来，“再和我说说你们族群的故事吧。我打算在小说里创造一个吸血鬼的族群，但一直没有好的灵感。” “就因为你想要找什么创作灵感，才惹出祸来的。”埃尔德很无奈，“作为同行，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一个普通人明知道吸血鬼不怀好意，为什么偏偏还要涉险呢？” “我还以为现在的吸血鬼已经开化了，至少血尼就很讲道理。” “你在村子里问东问西，让潜藏在村民中的吸血鬼感到威胁，他们这才引诱你上山。安杰伊，你以后……唉，算了。” 安德烈还是愤愤不平，“就为了写你的破书，害死了人。” “什么叫破书？我写下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书里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开玩笑，照你这么说，那《霍比特人》也是真实的咯。我怎么从没见过比尔博·巴金斯？” 酒馆的宾客里有个喝得迷迷糊糊的半身人闻声应答：“谁叫我？比尔博老爷在这儿呢。” 安德烈一愣，“你是比尔博，那甘道夫呢？” 一个老头呵呵一笑，“甘道夫在这儿。” “索林·橡木盾？” 一个矮人王者气度雍容，“平民，你为何呼唤山下之王？” 安德烈急了，“你们怎么证明自己？” 大家没搭理他，转头各聊各的。 波兰人笑眯眯的，“你来的不巧，托尔金刚走没多久。他说自己就是伊露维塔。我要创造一个世界，然后去那里当创世神。嘿嘿。” “小说都是虚构的呀！” “生活本来就是虚假的，年轻人。”这位波兰作家给安德烈讲述了一位名为杰洛特的猎魔人故事，“这是我创作的小说，假如我有幸能去往那个世界，也想当一名猎魔人。” 安德烈脸颊发红，“巫师是真的，吸血鬼是真的，小说是真的，上帝啊，让我这个假猎魔人也变成真的好不好？我想替朋友们报仇啊！” “没问题。”一个年轻男子走到柜台边加入对话，他打扮得很普通，也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质，但说话的语气里透着积极与肯定，“酒舍会给顾客提供三杯酒，你们是三个人，所以一人一杯。” 他朝柜台里说：“玛莉卡，劳驾，一杯青柠伏特加。” 安德烈楞楞地接过酒杯。 “喝吧，一饮而尽吧。带着这位作家的遗愿，去斩灭吸血鬼，缔造传奇吧。” 安德烈喝下这杯酒，酒体微酸而辣，仿佛一场幻梦般清澈。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身体上浮现猎魔人的甲胄，背后两把长剑，眼眸如琥珀，胸前吊坠微微颤动。 “我的徽章在震动，这附近一定有女术士……啊呸，一定有异常。”安德烈轻轻一抹头发，就像涂了发胶一样把乱发梳到头顶，表情非常干练，目光冷厉，“我要回古堡干掉那群吸血鬼，谁和我一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选择英雄 第172章 我选择英雄 “我要回古堡，谁和我一起？咱们去斩奸除恶！”安德烈现在是猎魔人附体，说话拿腔拿调的，眼神冷酷胜过寒冰，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那个屠宰场工人的畏缩劲儿。 一旁的波兰作家痴迷地盯着安德烈这副打扮，“真像，唯独是有些不一样，我的猎魔人只带一把剑。” 林德解释：“这杯酒的思念中有一大部分是我提供的。我的印象里，猎魔人使用双剑，钢剑对付人类，银剑对付怪物。” “我能提供思念吗？” “可以，不过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最好不要这么做。” 埃尔德很感兴趣，“这是什么魔法？” “信念的魔法。”林德并不吝啬知识，“你相信吗？思念是最强的魔法。” 安德烈在找帮手，猎魔人本能告诉他，虽然现在自己很强，但打不过一群吸血鬼。 埃尔德拒绝，因他不想与吸血鬼为敌。 血尼也不愿与自己的表亲交手。 这时候，柜台边的波兰人突然说：“我和你去。” “伱认真的？”安德烈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看来只有我们了。走吧，甜美的上帝保佑。” 猎魔人带着作家的鬼魂出发，走到门口时，他听到有人喊：“等等。” 转过头，埃尔德端着一杯白兰地，血尼端着一杯血腥玛丽。 男巫笑着说，“虽然没法直接帮你，但我会为你饮下这杯酒，祝你大胜凯旋，朋友。” 血尼不情不愿地嘀咕：“愿你身体健康。” 矮人酒客们的歌谣无穷无尽，当战士出征，他们便唱起战歌。 罗马尼亚冰冷血腥的圣诞夜，群山皑皑的落雪呼唤英雄的到来。 安德烈踏入风雪一步步前行，他的身体在黑暗里发光。 “你真的想好了吗，年轻人？”安杰伊轻飘飘地跟在他身后。 “不，我怕得要死，但我想保住自己的工作。” “和我说说你自己吧。为什么干起这一行了？” “你是说猎魔人？” “对。” “我不是猎魔人，我是屠宰场的工人。负责操作机器切肉的。” “那为什么转行了？” “人联部给了我一份工作，周薪一万美元，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作家问，“假如我没能活着回去，替我把稿子完成。《猎魔人》是个伟大的故事。” “……我不会写作。” “普通人写作是在虚构，可你只是在记录自己的生活。经历大于天赋，勇敢地动笔吧。” “再说吧，他们要来了。”安德烈眺望远方，“你去躲起来。” 古堡上空盘旋的蝙蝠群在接近，吸血鬼们从中落下，他们对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发出讥嘲。 安德烈站在山坡上，抽出银剑，以战士的架势面对群敌，吸血鬼们的攻击又快又烈，还会使用魔法，打得他没一会儿就遍体鳞伤，他之所以没死，只不过是敌人还想玩弄这个倒霉蛋。 安德烈一剑将靠近他的吸血鬼劈伤，皎洁神圣的银质让吸血鬼的伤口冒出黑烟，这武器能伤害他们，也能杀了他们。 “小心他的武器！”“快杀了他！” 安德烈被一头大蝙蝠扑倒，随后他的脖颈捱了一下，气管都被抓断了。 “呵，死了。”吸血鬼们冷笑。 躲在石头后的波兰作家的鬼魂哀声叹气。 就在这群黑暗生物要离开时，雪地里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站起来。 “咦？你又活了？”喀尔巴阡的吸血鬼感到不可思议。 安德烈身上的光辉变得黯淡了一些，伤口飞快愈合，“来吸我的痔疮吧，狗屎们！” 他趁着吸血鬼们震惊的时候，飞扑一剑，刺入最近那人的心脏。 “你、你为什么还活着？”被捅穿心脏的吸血鬼发出不敢置信的疑问。 安德烈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因为，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波兰作家大笑。 围攻继续，安德烈忘记了痛苦，他只是遵循猎魔人的本能战斗，脚步越来越灵活，手中的剑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吸血鬼倒下，猎魔人的身躯千疮百孔，又总是被神秘的力量治愈，每次疗愈，他体表的光辉就越黯淡一些。 渐渐的，光辉彻底消失，安德烈的伤势不断加重，他颓然下跪，破损的长剑拄地，支撑身体不倒下。 “他要完蛋了。”吸血鬼们暂停了攻势，以免被困兽之斗反伤。 波兰作家忍不住站在石头上高喊：“站起来，安德烈。” 安德烈只是摇头。 安杰伊跑到他身边，不断推搡这个力竭的猎魔人，“安德烈，你要相信自己不仅仅是猎魔人。其实你是一头龙！没错，一头变成人形的金龙。快呀，相信你自己！” “老头，抱歉，没法替你收尸了。”安德烈眼神涣散。 安杰伊愣了一下，“收尸？” “你已经死了。就是这群吸血鬼杀了你。” 作家迷茫地看着自己，今晚的星光里，他发躯体一点点变成珍珠白的光泽，这是幽灵化的表现，他恍然大悟，“对，我已经死了。难怪那个人告诉我，没必要喝三杯酒。” 安德烈感受生命流逝的痛苦，苦涩地问：“安杰伊，我是不是做了一件蠢事？你说是当一瞬间的英雄好，还是当一辈子的普通人好？” “十岁的我会告诉你选英雄。二十岁的我会告诉你选普通人。但我今年四十岁了，我会选择英雄。”作家说，“安德烈，活下去。带着我的思念。” 鬼魂的外皮开始燃烧，内部的思维弦化作火焰，扑到了安德烈身上。 猎魔人体表再次亮起圣洁的光辉，他的伤势飞快愈合。 剩余的十三只吸血鬼见状连忙飞了起来，远离了这个危险的家伙。 “麻瓜，你让喀尔巴阡流了血，我们承认你很厉害。离开这里吧，否则你将遭到全世界血族的追杀。” 他们在天空里，长剑无法触及。 安德烈的喉咙里发出的不是人类的悲歌，而是巨龙的怒吼。 “肮脏的畜生们，你们的灵魂将在地狱燃烧！”他的头颅一点点扭曲膨胀，化作威严古奥的巨龙之首，宣判吸血鬼之死，声震群山。 飞舞的蝙蝠群仓惶逃窜。 下一秒，龙炎染红了天穹，远在千里之外的罗马尼亚城市，布拉索夫的街头，庆祝圣诞节的人群看到南边喀尔巴阡亮起璀璨的金红色光辉，持续了数十秒才熄灭，就像一颗明亮的金色烟花。 “圣诞快乐！”他们彼此祝福。 安德烈躺在融化的雪水里，所有光芒都消失了，猎魔人的装备也已经烟消云散，代表那杯酒的效力已经耗尽。 他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埃尔德与血尼找过来。 “安杰伊呢？” 安德烈摇摇头。 “你把他们都解决了？” “逃了几个。” 血尼嗅了嗅安德烈身上的气味，“你被烙上了鲜血印记，从现在起，你会被全世界的吸血鬼追杀。” “只要你别杀我就好。” 埃尔德叹了一口气，“今后有什么打算？” “先去给安杰伊收尸。” 他在古堡里捡到了安杰伊的手稿，准备替他续写《猎魔人》。 回归文明世界后，安德烈迎来了升职加薪，人联部长专程赶来询问那天详细的经历。 安德烈把三杯酒舍的故事如实相告。 “你说在酒馆里见到了甘道夫？”部门主管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盯着他。 “对，《指环王》都是真的。” “你疯了。” 安德烈淡淡一笑，不做解释。他去参加了战死士兵的葬礼，回到员工宿舍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眼流血，这是鲜血印记在发作，今晚，吸血鬼要来追杀他了。 他沉默片刻，拿起床边的长剑，轻轻挥舞，姿态娴熟洒脱，如同真正的猎魔人，安德烈目光严肃，“盘踞在人类世界中的黑暗啊，准备好死在我的剑下吧。” 思念，不过一瞬的短暂，却在余生都会留下痕迹。 《猎魔人》的作者名字有两个翻译，旧版是安德烈·斯帕克沃斯基，新版是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所以这俩其实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在这里分成了两个角色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暖色的分别 第173章 暖色的分别 酒馆里的宴会没有持续多久，圣诞假期的第四天，基本上所有宾客都走完了。 所有相聚都是为了离别，就像所有离别都是为了相聚。两次相逢之间的就是人生了。 龙裔是头一个走的，他的家乡还在战乱，因此想要回去救济苦难困顿中的人们。林德曾向他暗示，假如龙裔有志于一统天际，冬堡会给他提供一定程度的支援，足以让他建立自己的军事势力，但龙裔却拒绝了。 “我不是生来要做皇帝的人。”他说，“只是一个冒险家。” 龙裔表示最近天际省的吸血鬼活动很猖獗，他准备加入吸血鬼猎人的组织，一同迎击邪恶。 继龙裔之后离开的是邓布利多，老教授得去霍格沃茨主持大局，没办法，谁让这个圣诞节有位魔头归来呢。 其他客人喝得过瘾，聊得尽兴了，也相继告辞。 酒馆飞快冷清下来，月影女士申请了异世界探索，打算去交界地找神人菈妮串门。她就喜欢看看不同世界的风景。林德估计她只会当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终究是属旅行青蛙的。 现在酒馆里只剩下林德和三位姑娘。 林德觉得空荡荡，但好像她们还挺开心。 小酒馆一层大厅有吧台，舞台和用餐区，东北角的螺旋楼梯连通二层与地窖，靠着楼梯的一扇窄门通向厨房。二层是八个两两相对的单间，供旅人休憩。客人都走后，林德他们几个也就搬到二楼。嘉利回到藏书塔，因为现在宴会散场，已经不忙了。 林德在酒馆里添置了一台电视，酒馆打烊的时候，他们四个就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吃吃零食，喝喝啤酒。 十二月三十一日，电视里报道格林德沃现身柏林，这老兄干的第一件狠活就是当众逼迫魔法部长辞职。 当年他一统欧陆魔法界的时候，留下的班底没有被彻底清算，许多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一直都在等候格林德沃王者归来。再加上时局动荡，人心惶惶，黑魔王即位是众望所归，这次权力让渡顺顺利利，基本没什么风波。 但这件事引发的外界动荡可不小。 格林德沃这名字许多麻瓜都不熟悉，但一听说他活跃的年代是二战时期，又是德国人，大家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再加上格林德沃上台后公开的演讲就是要建立巫师统治的新秩序，什么麻瓜是低等人种啦，应该被管束起来啦，麻瓜要作奴隶之类的话，实在是要素过多。 黑魔王的扩张势不可挡，有这样一位强敌，人联部也焦急地呼吁各国团结一致，停止所有争端，务必以应对巫师战争为重。 冷战刚结束一年，世界局势再次紧张。 圣诞假期里，三杯酒舍接待了许多旅客，都是面临生命危险的人，有巫师有麻瓜，有大人也有孩子。 流落荒岛的空难者在酒舍里饱餐一顿，又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已经回到了文明世界。在暴风雪里迷路冻僵的科学家濒死时看到温暖的酒馆，还以为出了幻觉，痛痛快快喝了酒，一出门时却回到了科考站。患了癌症的孩子，许愿要成为住在云上的飞鸟，喝下黄油啤酒后，梦见自己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骑士，醒来时癌症已经痊愈，还长出了一头秀发…… 酒舍总是以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充满神秘色彩。有信徒称这里是上帝眷顾的地方，林德他们是来救难的。而喝下那三杯酒的，无不做了一个心想事成的美梦。 随着媒体的报道，越来越多人知晓了这间出现在圣诞的神奇酒馆，有人相信，认为这是魔法的童话，也有人不信，觉得这是官方组织的骗局。 不论如何，三杯酒舍成为了当下紧张的时局里，难得的一道暖色。许多绝望的人因三杯酒舍而重拾对生活的信心，他们期盼着有一天能走进酒馆里，痛痛快快大醉一场。 酒舍聚集的思念愈发强烈，林德可以感受到一砖一瓦间游离的思维弦，如海潮一样往复，但松散的思维弦没能如他设想的那样，聚集在一起形成灵魂外壳，似乎缺少了什么关键的要素。 尝试排除了各种可能性后，林德还是没找到原因。灵魂的研究十分深奥晦涩，思念体更是与成神之路有关，算是多元宇宙中终极的奥秘了，因此相关资料少之又少，他只能独自摸索。 在林德设计的实验里，三杯旅行酒舍的思念体形成后，会形成类似幽灵的构造，然后就可以试着给这个幽灵赋予魔力了。因为死物的灵魂与活物的灵魂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一旦实验成功，他就可以制造巫师，或把麻瓜转化为巫师。 假如地球人都变成巫师，一定会很有意思。有了魔法，到时候就没人会挨饿了吧。 只是好事多磨，酒舍的思念体迟迟无法形成。 许多生活里平常的物体里也寄存了思念，比如居住了多年的老屋，经历沧桑的古董，呕心沥血的画作等等，但它们都没有灵魂。 林德相信自己的理论没有错，灵魂可以由思念形成。他还做了预言，看到了成功的一线希望，只是太模糊，太渺茫。 眼看时间一天天流逝，仍旧毫无进展，林德终于为这个实验判了死刑，他倒也不失落，只是有些遗憾。像这样失败的魔法实验，在林德学习成长的过程中，经历过很多，一开始还会打击信心，渐渐就不放在心上了。 圣诞假期即将结束，酒馆传送到了伦敦。林德准备将它藏在下伦敦的一个街道角落，用魔咒封存起来。 就让这个神奇魔法酒馆永远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好了。 酒馆营业的最后一天。临近傍晚，林德才从二楼下来。 大厅的电视里还在播放三杯酒舍的新闻，类似的报道屡见不鲜，不过三个女人总是看不腻。她们各自有喜欢这些新闻的理由，林德却猜不透。 他走到舞台上检查莫拉之书，没有找到合适的旋律。看看外面的天色，算算时间，他开始收拾桌椅，搞起卫生。 “准备打烊了吗？”玛莉卡知道酒舍要关停了，她站在柜台后有些手足无措。 “嗯。酒馆的营业结束了。”林德打扫大厅的角角落落，没有使用魔法，这玩意很方便，但有时候就是因为太方便，让人脱离生活，忘记劳动的简单快乐。 他拿抹布擦拭一张厚实的红木小圆桌。每天的三餐都在在这张桌子上吃，四个人经常会闲聊，谈论彼此的过去和喜好。即便最沉默寡言的梅琳娜都好几次在桌边绽开笑容。 这个圣诞假期，他们扮演酒馆里各自的角色，接待莫拉之书选定的顾客，跟着酒舍走遍全世界，看不同的风景，和不同的人打过交道，按部就班的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 “好短暂，就像一场美梦。”米莉森喃喃自语，“我不会忘记这间酒舍的。”她面露不舍，“林德，我好想一直陪伴你左右。” “我不值得你们任何人的陪伴。”林德总是实话实说，“我归根结底是个冷漠的人，你们不应该生命浪费在感化我上，而要去创造自己的精彩。” 她们没有反驳林德的话，这人是说到做到的。敏锐如布莱丽娜，早就意识到了，所以她一直称林德为太阳，他能照耀世界，却冰冷又遥远。 林德来到厨房，准备起告别晚宴。 吃过这顿饭，他们就得各奔东西，林德还是回霍格沃茨，玛莉卡回她的面包房，米莉森继续修行之旅，梅琳娜继续在交界地流浪。 主角的人物形象太单薄了，我在想办法给他增添一点血肉，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要进行“弑神”，也就是给林德赋予更多人类的情感色彩，希望大家喜欢。 第一百七十三章 林德最大的冷漠 第174章 林德最大的冷漠 林德喜欢待在厨房，有时候更胜过在实验室或书房，他喜欢做饭，喜欢看到食客满足的表情。 他偶尔会想，如果毕业后去当厨师，应该也会过得很开心。 酒舍里一日三餐都是林德负责，玛莉卡只会做炖菜，米莉森只懂得用火把食材烤熟，梅琳娜有一根敏锐的好舌头，但厨艺也就是家庭级别的。 林德则是把魔法融入其中，做出来的食物能完美还原菜谱上的味道，哪怕是国宴级别的菜式，使用魔法来处理，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出菜，他差不多就是魔法版的食神。有这样的本事，自然当仁不让地接过了厨房的掌勺大任。 因为马上要分别，林德决定做一顿大餐，把自己含蓄的不舍倾诉出来。 回想起米莉森说不会忘记这个圣诞，林德其实很赞同，这个假期很温暖，他喜欢坐在沙发上，和三个安安静静的姑娘一起看电视，闲聊些关于未来啦，关于魔法啦，关于这个世界之类的话题。 林德是个没有家的旅者，他习惯离别，贪恋相聚的话，会让人踟蹰不前的。但酒舍的氛围有时真让他有回家的错觉。 时钟嘀嗒，六点半。厨房飘出的香味比此刻发生在锅灶里的魔法还神奇，往常这个时候，玛莉卡她们会聚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闻着气味猜测晚餐吃什么。 梅琳娜喜欢酸甜口味，所以有糖醋里脊，锅包肉和红菜汤。米莉森偏好清淡，林德给她准备的是芸豆蹄花，清炒虾仁，蔬菜沙拉。玛莉卡，她不挑的，不过偏爱乏味的食物，像是白粥，面包，林德给她准备了渔夫派，煎薄饼还有紫菜汤小馄饨。 他自己是肉食主义者，厚厚的炸猪排和红烧肉，从来也吃不腻的。 七点差一刻，晚餐准备好了。一道道盛在碗碟里的佳肴轻飘飘从厨房门口飞出来，就像一群香喷喷的鸟雀，呼啦啦落在温馨的小桌上。此时此刻对吃货来说，锦绣江山也不如这张小圆桌来得可爱。 “开饭咯！楼上的好邻居们，请下来吃饭。”林大厨笑眯眯的解下围裙，站在楼梯口，拿出一块三角铁叮叮叮地敲起来。 他来到大厅，这里冷冷清清的样子，连蜡烛都没点几根。 酒馆的其他桌椅都已经铺上了白布，等待一个灰尘堆积的未来。明明是座小酒馆，这时候却让人觉得空旷，人走在地板上的脚步声都有空空的回响。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窗框上积着雪，玻璃也起了朦胧的雾。 玛莉卡早早点起壁炉，木柴噼里啪啦爆燃，她听到招呼后坐到桌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鼻头上沾了一点炭灰也没注意。 “鼻子。”林德提醒她。 “嗯？哦。”玛莉卡用打湿的手帕擦拭脸颊。她特意化了一点淡妆，穿上了整洁体面的白色裙装，像是要出席什么重大的庆典。 米莉森和梅琳娜从二楼下来，穿得像是城市少女，暖色的拉链衫和牛仔裤，头发也打理过，显得清爽又干练。 林德忽然觉得，她们若是在现代地球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参加考试，到大学深造，可以沿街道漫步，在周日的商场闲逛，去广场喂鸽子，度过一段安逸的时光。 “开饭了。”他说。 四人像往常一样围在桌边。梅琳娜低头做了祈祷，十指交叉闭眼默念，她从不说自己在向谁祷告。 用餐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很安静。林德记得桌边最热闹的那天，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九号，梅琳娜和米莉森第一次使用筷子。 米莉森把这两根木棍当刀剑用，挥舞起来很凌厉，而且居然能打出剑气，第一次夹菜的时候把一盘番茄炒蛋连碟切开，汤汤水水都流到衣服上了。 梅琳娜平时很机灵，但用筷子的时候笨手笨脚，第三次把炸肉丸子掉回盘子上时，她自己都绷不住了，这是大家头一回看到她这么开心地笑。 今天她很沉默，手上拿着筷子，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林德语气轻快地询问。 “撒谎。”她低声说。 “什么？” “你撒谎。”梅琳娜一直闭着一只眼睛，但剩下的眼眸依旧明亮，仿佛一枚涂漆的杏子，凝视林德的脸庞，“你不是一个冷漠的人。那天你亲口和我说，要拯救我，还恨我像块木头。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伱的心是热的。” 米莉森也急切附和，“林德，你从来都不冷漠，否则你为什么要拯救一文不名的我？” “那说明我不够冷漠。”林德不喜欢聊这些，但他谅解，“我必须保持冷漠，最好能见死不救。” 玛莉卡一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煎饼，她略有些含糊地问：“为什么？你明明是一个温暖热情的人，为什么要装作冷漠？” “你们应该或多或少了解我的本领。”林德很平静，“虽然现在神力枯竭，不过对于凡人来说，仍旧和上帝差不多。我可以控制所有统治者的思想，让这个世界没有战争，我可以治愈几乎所有疾病，我可以制造无穷无尽的粮食，让世界上没有饥饿，没有病痛。我本可以拯救所有人，但我没有这么做，这就是最大的冷漠。” 餐桌旁一片寂静。 玛莉卡注视着他，海蓝色的眼眸里潮汐往复，倒映林德与他身后的烛火，她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不需要神。人类可以自己消除战争，可以解决饥荒和传染病。我相信英特纳雄耐尔，哪怕需要无数的牺牲，哪怕可能永远无法抵达。为了这个未来，我必须保持冷漠，神不可染指人类的伟大事业，因那会熄灭鲜血点燃的星火。” “林德，有时候你真的让人捉摸不透。”米莉森舒了一口气，“但好在你还是我认识的林德。” 梅琳娜问，“你为此难过吗，林德？” “你是说坐视人们生活在痛苦里？”林德耸耸肩，“假如我说不难过，那就是撒谎。假如我说难过，却不作为，那就是伪善。所以我不在乎凡人的道德标准，打定主意要活得随心所欲。” 玛莉卡灿然一笑，“真可恶。”她说。 “菜都要凉了。赶快吃。”林德招呼她们用餐，“马上就要分开一段时间啦，好好珍惜这顿饭，我可是有用心准备的，看你们不吃，都快郁闷死了。” 这时候，舞台上的莫拉之书忽然无风自动，无人演奏的乐器一起发出鸣唱。 新的旋律主人出现了，在酒馆打烊前的最后一刻。 这里算是一个探讨。为什么深爱世人的上帝会坐视人间疾苦？因为这种冷漠也是爱，赋予了人类以选择命运的自由。就像伊露维塔把死亡作为赐给人类的礼物一样。当然，尼采说上帝已死，同志们也都是无神论者，所以上帝算个勾8？ps：为了符合历史运动，林德基本不会直接干涉现实，不过搞点乐子还是有必要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穿越死亡的魔法酒舍 第175章 穿越死亡的魔法酒舍 最后一次，莫拉之书找到的旋律主人是一位彬彬有礼的老绅士，他没有被追杀，只不过是饿了五天，离死不远而已。 老绅士名叫亨利·亨顿，穿着好几件垃圾箱翻出来的旧衣服，显得很臃肿，进入室内后脱了三件，显露的身材又像骨架一样瘦，脖颈上的皮肤都冻青了。他为自己留在地板上每个湿淋淋的脚印道歉，还说在离开前会清理掉。 林德邀请他共进晚餐。 流浪的老人坐在桌边，低头做了祷告，“感谢主赐予食物，感谢慷慨的善人接纳，愿主的光辉永远照耀我们，阿门。” 做完祷告，他开始进食，很饿了，但吃得很慢，没有狼吞虎咽。比起生命，对他来说还是尊严更重要。 亨顿先生的胃口好得不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花了一个小时结束这餐后，手边的空碗碟叠得高高的。 “您是最后一位顾客。”林德说，“酒舍的业务已经结束了，不过，我们仍可为您提供三杯酒，想好要喝什么了吗？” 亨顿先生吃得很饱足，干瘪松弛的脸颊都变得莹润起来，挺直的脊背略略塌下来，浑浊的眼球里透出呆滞的光，现在就像一个灌满水的皮囊，瘫在椅子上了。 “喝了你们的酒，能实现愿望对吗？” “并不总是能。”林德说，“曾经有顾客提了很离奇的要求，想要把珠穆朗玛峰塞进东非大裂谷。” 亨顿先生笑起来。 “我没有什么心愿，我很老了，活得太久了。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去年我还是亿万富翁呢。但我那些珍贵的收藏品都变成了吉德罗·洛哈特！”他爆笑起来，“然后是股票，一夜间都蒸发，就像一个闷屁。只有债务没有消失。银行拿走了我的一切，上帝会让他们下地狱的。” “很抱歉让你经历人生大起大落，”林德宽慰他，“但别担心，大乐章不会取代真实的历史。” “别替我难过，好心的年轻人。我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过夜？”刚才还豪迈的亨顿这会儿有些局促，“我没力气去和那些毒虫争抢废公寓楼了。” 林德环顾酒舍，他本打算让这里被厚厚的尘埃堆积，就像这个圣诞假期一样在记忆中老去，不过，如果有人能继续经营下去，今后他和朋友们也多了一个可供回忆的老地方。 “您可以拥有这间酒馆。”林德把钥匙推过去，“地窖里的食物会自动补充，二楼的房间有四间是封闭的，不必去打扫。” 亨利·亨顿有些惊讶，“我只是一个衰老的麻瓜。我不懂魔法，怎么能经营神奇的三杯酒舍呢？” 林德微笑，“魔法没什么了不起的。了不起的是人们的信念。我相信您可以成为优秀的店主。” 亨顿对这个哄人的说法并不鄙夷，老头经历太多了，现在什么都不信，也什么都相信。 “和我说说这个酒馆吧，它究竟有什么不寻常？” 林德告诉他，“酒舍有自己的想法，它会在世界各地旅行，寻找危难中的人。店主的职责是提供饮食，必要时也提供住宿。当然，还有为顾客制造三个美梦，可以选择让美梦成真，又或者仅仅停留在幻想。” “我也能帮助他们吗？”亨顿眼前一亮。 “……当然。”林德微笑，“以特别的方式。” 亨顿的脸颊上沁出汗水，他浑身都透出生机来，“太好了。” 林德他们四人在酒舍住了最后一夜，亨顿一直在大厅忙碌，轻手轻脚地把桌上的白布都撤掉，检查了地窖的库存，把酒柜填满，手写了几份菜单，在厨房预先处理明天要用的食材。 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气喘吁吁，汗水里透出油光，脸颊越来越舒展，目光越来越明亮，脸色比白垩土还干燥。 等到将近凌晨，亨利·亨顿总算做好了营业的所有准备，他的工作面面俱到，年轻时肯定是开过酒馆的。他不仅有食物有酒，他还有很多故事，从一战末尾，到九十年代，亨利的经历过战争、分别、流浪、暴富、婚姻、丧偶……世界的风景和人间的悲欢，什么都见识过了。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三杯酒舍给操持好的，这个不平凡的事业让他的心重回年轻，跳动地无比激烈，仿佛要从胸膛里飞走。 最后，这位新店主，老人家，坐在吧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金酒，一饮而尽，小心地来到楼上，挑了一个空房间，简单洗漱后就躺在床上，向上帝做了祷告。 “主啊，感谢您赐予我生命，感谢您让我能做有意义的事业，我必将拯救苦难，直至死亡。”怀着美好的期许，亨利·亨顿闭上眼睛。 天亮了。 林德轻轻开门，走到床边。玛莉卡她们也已经起床，梳洗完毕，把行李拾掇好。一边呼唤他的名字，一边聚集过来。 “林德，伱在这儿……啊，亨顿先生他？” “死了。凌晨三时四十五分走的。”林德点点头。 “真遗憾。” “都收拾好了吗？”林德在尸体的脸颊上轻轻拂过，亨利·亨顿沧桑衰朽的面容重新变得润泽，仿佛只是在沉睡。 “收拾好了。”女孩们点头。 “走吧。” 一行四人穿戴整齐，领着各自的手提箱，走出酒舍斑驳的绿漆小门，回望这个陪伴两周的温馨房屋。 林德手掌里飘起一团橘黄火焰，落在门扉上，烈火点燃了一切，点燃了桌椅，点燃了酒水，点燃了逝者的尸骸。 火势就像一朵含蓄的花苞，只包裹了三杯酒舍，并不向外扩散蔓延，微微的黑烟升起在伦敦的清晨，消散在落雪的云层下方。许多行人都注意到火情，纷纷报警，并向此地汇聚。 趁着大家聚集过来前，林德开启了两扇通往交界地的传送门，一扇通往啜泣半岛，一扇通往化圣雪原。 都知道是到了说再会的时候。 梅琳娜上前拥抱林德，她的血肉之躯很柔软，发丝上有栀子花的香气。 “该走了。” 她没有松手。 “好了好了。”林德轻轻抚摸她的额头，“等你成为优秀的施法者，就可以加入藏书塔，到时候就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梅琳娜点点头，“再会。”她转身穿过传送门。 米莉森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她依旧是那个飒爽的女剑士，“林德，如果你需要我，请随时召唤。我会变得更强，保护你的一切。” “你还要去寻找玛莲妮亚吗？” “是的。我能感受到与她之间有不寻常的联系，我想要和她聊聊，或许她知晓我的过去。” “如果你打不过她，记得叫我。” 米莉森清瘦苍白的脸颊陡然飞起红晕，她用力点头，随后闪身钻进传送门。 传送门关闭，街道上已经有许多人涌过来。 玛莉卡朝林德伸出手，海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陪我回家。” “多大的人了，还要牵手。”林德不理她，径直往前走了一段路回头，玛莉卡还是站在原地，就这么把手朝向他。 林德默默走回去，“下不为例。”他说。 “好啊。” 两个年轻人逆着救火的人群和车流，一步步离开这个荒凉的街区。 当天，全世界多家主流媒体共同报道了伦敦的一起火灾。 据称现场只有一间酒馆受损，火势没有蔓延到不足一英尺外的商铺。从火灾的废墟中可以依稀辨别，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三杯旅行酒舍，在废墟二楼发现老年男性尸体一具，无人认领。 三杯酒舍毁灭在伦敦不起眼的角落。一段传奇就此落幕。 但事情没有到此结束，大约七天后，新的目击者又开始指认这个神奇的旅行酒舍，并讲述了自己与酒馆的故事。 “魔法酒舍依旧存在！” 第一百七十五章 思念体成神路 第176章 思念体成神路 林德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三杯酒舍的消息。 他马上意识到，这间小酒馆的思念体形成了。林德抽空造访了一次，实地考察了三杯酒舍的现状。 结果和他预想的略有些差别。林德本以为酒馆的灵魂能自主存在，事实上是亨利·亨顿的灵魂支撑着三杯酒舍，二者相辅相成，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思念构造体。 这个酒舍如今变成了很奇妙的造物，遵循亨顿的遗愿，不断寻找濒死之人施以援手。 不过失去了林德这个大巫师，酒舍的三杯美酒也就无法让美梦成真，那些遭遇厄运的人最终还是死了。他们的灵魂则进入酒馆，享受宴会。 偶尔也有普通人不小心进入酒馆，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这下可真成闹鬼酒馆了。 现在的三杯酒舍成为类似冥府的奇特空间，目前还算不上完善的死者国度，仅仅是一个雏形。但随着接纳的鬼魂越来越多，传说影响力越来越大，这个酒馆也会变得越来越灵异，但想要成为引渡亡魂，轮回转世的天国，可能性微乎其微。 倘若霍格沃茨也被一把火烧成灰，再献祭几个大巫师，估计也能形成这样的灵异空间。 说起霍格沃茨，这里有个叫皮皮鬼的特殊幽灵，它就是一个纯粹的思念体，是由千年来学生们的思念孕育出来的恶作剧精灵，专爱调皮捣蛋，面对权威时心惊胆战，又忍不住想要挑战。 皮皮鬼的存在让林德确信，思念可以塑造灵魂。 林德注意到三杯酒舍有许多自发的魔法现象，比如地窖里无穷无尽的食物，比如自动演奏的乐器，比如会传送至濒死之人附近。这些功能本是林德的魔法，现在则化作了酒馆传说的一部分，或者说，是经营酒馆的亨利·亨顿认为这些现象应该存在，于是就自然发生了。 三杯酒舍是个不错的实验，亨利·亨顿在酒馆里拥有施法能力，但他本身不具备魔力，是酒馆在产生魔力。三杯酒舍的传说影响力越大，思念体越强，产生的魔力也就越多。 林德也算是再次领略了思念体的神奇，他本来要进行思念体与魔力结合的实验，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在特殊条件下诞生的思念体能自发产生魔力。 那么理论上一个麻瓜沟通了思念体，也可以成为巫师。 邓布利多曾与林德提及如何间接沟通思念体，方法就是诅咒自己，对名字下咒。典型的例子就是伏地魔，这个名字不能提及，一旦提及就会被他感应到，而伏地魔的凶名越盛，他的魔力也就越强。 但给自己下咒是会付出代价的，属于歪门邪道。 还有一种沟通思念体的办法，则是请神附体，譬如中国古代传说的神打，往往要与宗教里的神灵结合，让灵魂成为思念体的容器，与其合二为一。这个办法涉及到成神之路，同样凶险，不过一旦成功，回报极大。 《上古卷轴》世界里就有成功的例子，皇帝泰伯·赛普汀，他从一届凡人成为了第九圣灵塔洛斯。 这个世界上目前拥有最强思念体的人，毫无疑问，是吉德罗·洛哈特先生。 洛哈特现在是麻瓜界与巫师界的桥梁，有他牵线搭桥，许多老牌巫师家族重新与麻瓜打起交道。比如马尔福家族，在《保密法》实施前，他们就与政要名流交往甚密，还是英国王室的座上宾，常常帮他们做一些不方便的工作，在麻瓜世界获得过很高的社会地位。 同时，古灵阁的妖精们也很觊觎麻瓜口袋里的金子，这就更离不开一位亲善麻瓜的领袖了。 洛哈特继任魔法部长绝非简单的民心所向，福吉的倒台也不仅因为他的无能。 《唱唱反调》的主编洛夫古德先生就指出，这位新部长是麻瓜们的传声筒，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人联部的控制，麻瓜们通过他来介入魔法部的工作，而洛哈特这位部长倒成了橡皮图章，在人联部长的指挥下，颁布了一条又一条政令。 就因为他名气大，人很蠢，所以政客与野心家们都把他视作珍宝。 但黑魔王格林德沃决定毁了这个珍宝。 1993年1月。 德国魔法部，欧陆各地的黑魔王追随者聚集在这里，他们并非如《预言家日报》等媒体报道那般，是一群衰朽的乌合之众，恰恰相反，他们中年轻人的数目不少，个个精明干练，将魔法部这个共同体的统治机关发动起来，如齿轮啮合，如发条上紧。这里人来人往，公务员的脸上没有松垮和疲惫，而是冷漠与严肃。 大厅中央的日程树里分叉出数十根枝杈，每一根的末端都生长出告示牌，上面写着人名和公司的名称，从重工企业，到铁路交通公司，到发电站，自来水公司，化工企业，种子公司，各国政府部门主管。 有些名字被涂了血色，代表处决，有些标了黄星，代表收买，有些涂灰，代表控制。 干瘦枯朽的格林德沃站在二层俯瞰日程树，身旁站着一老一少两名女性，她们都来自罗希尔家族，格林德沃忠诚的追随者。 “先生，这些名字有什么用意吗？”年轻的女孩发出疑问。 年长的女性替格林德沃回答，“麻瓜的现代世界是精密的机器，小部分人掌握绝大部分权力，控制了这些人，就能统治现代社会。想要夺取权力，最重要的不是击溃敌人的武装力量，而是控制交通、电力、自来水和粮仓。” “可其他麻瓜不会反抗吗？” 格林德沃嗓音嘶哑，但语气温和，“人是盲目的动物。就像羔羊。只要保证他们的生活不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就不会反抗，如果能让他们的生活稳定，则还会拥戴你。” “真可怜，麻瓜，还有我们。” “是啊，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巫师可以创造更美好的社会。一个充满奇迹的世界。”格林德沃微笑，他看着日程树最顶端缓缓浮现的一个名字，吉德罗·洛哈特，“被麻瓜操控的巫师，他在浪费自己的天赋。” “真可耻！”年轻女孩痛骂。 “丽娜，别激动。”年长的女人轻轻握住晚辈的手，“洛哈特的虚伪光辉将被真正的太阳清除。” 她们凝视着，洛哈特的告示牌上缓缓沁出血色。 格林德沃望向西方，“邀请洛哈特与我进行巫师决斗吧。” “他会不会拒绝？”丽娜说，“他不至于这样愚蠢吧？” “假如他不同意。” 日程树上的每一块告示牌都开始流血，魔法部来来往往的巫师们都面露震惊，因为这代表与麻瓜们的全面开战。 但幸好，这些血色并未蔓延，而是缓缓消散。 “麻瓜们会替我们想办法的。”格林德沃眼含冷嘲，“他们总是会想出办法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祝您好死 第177章 祝您好死 圣诞假期结束，开学以来，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感受着外界的风起云涌，都更加贪恋校园这个温暖的庇护所，世界的形势与这里无关，风浪打不进来。 若说一定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来自欧洲的那些建筑公司纷纷退出了工程，新校区的建造进度不得不延后了。 自一月份开始，欧陆就在黑巫师扩张的阴影下颤抖，麻瓜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法国再次表演了光速投降的绝活。一月二十三日，格林德沃亲临巴黎，当地魔法部和人联部分局拼死抵抗，可坚持到二月一日就全境沦陷。 其余的小国家更是没脾气，境内的黑巫师，以及狼人、吸血鬼、巨人等邪恶阵营的势力纷纷揭竿而起，扫清旧党以迎王驾。多地目击黑暗生物在街头游荡，暴乱活动频发。最终竟是德国魔法部的黑巫师出面维持了秩序。 三月三日，格林德沃正式接管了欧陆各国魔法部，成立了欧洲魔法联盟。得益于精准致命的打击，这场巫师夺权的战争引起的流血和震荡都控制在小范围内，大部分市民和乡村居民并未感受到直接影响。 正如海湾战争改变了现代战争理念，这场巫师战争也打破了人联部此前的所有幻想。 麻瓜们引以为豪的现代文明不堪一击，格林德沃军团通过精准打击上层精英，一夜间完成权力更迭，士兵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保卫祖国，将军就已经下令投降。从内部瓦解共同体的组织架构，几乎是兵不血刃。 如此有条不紊的征服，让世界为之震动。巫师战争可以说已经打响了。但目前只有邪恶的一方登场，为普罗大众而战的正义之士尚是一盘散沙。 若找不到遏制手段，那么全球沦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危急关头，洛哈特主动站了出来。他要与格林德沃决斗，就像当年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决斗一样，分出胜负，决定历史。 决斗时间定在四月一日，地点在霍格沃茨，他们将在邓布利多的公证下进行巫师对决。 洛哈特发表讲话，称自己会代表全世界的普通人，以及所有不屈服于邪恶的巫师，与黑魔王战斗至死。 当时有几亿观众为这个光辉四溢的人流下热泪，大家纷纷表示以前误会了吉德罗·洛哈特，原来他真的是个好人。 这场二十世纪末最受瞩目的决斗已经势在必行。大家提前预判结果，并对此表示遗憾，不出意外的话，人类马上就要失去这位历史上最知名的巫师了。 愿他高尚的灵魂能在死后的世界得到安息。 今天是三月二十二号。 春寒料峭，霍格沃茨的积雪还未融化。 伟大的洛哈特双手插兜，在邓布利多的陪同下参观新校区，目光在北边的白塔上停留。 “学校变了很多。”他说。 “是啊。”邓布利多有些心不在焉。 “教授，请接受我迟来的道歉。我知道那场审判的内幕，是你坚持不接受麻瓜拉拢，这才让我有活下去的价值。” 邓布利多没想到再次见到洛哈特的时候，这竟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侃侃而谈，没有了往日的浮夸。 洛哈特换了个干练的大背头，眼角还有一个清晰的疤痕，显然是麻瓜的金属魔杖造成的。这样一个视风度为生命的人居然容许脸上留下疤痕，简直天方夜谭。 “你经历了很多。能和我说说吗？” 洛哈特发自肺腑地感叹，“我曾经一无是处。所有英雄事都是从别人那里偷取。直到我真正成名，才发现自己没做好准备。” 他指着眼角的疤，“去年年末在纽约，布鲁克林，一个麻瓜流浪汉用枪指着我，他说自己是一名收藏家，意大利的油画，中国的诗词，希腊的雕塑，价值亿万，一夜之间全变成了我。他向我的头开了一枪。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但人联部救下了我。他们总是会救我，但我从来不感谢他们，相反，我很害怕他们。短短三个月，他们对魔法界的渗透就到了无处不在的地步。魔法部长这个职位是人联部替我运作来的，我必须对他们言听计从。” “这些人始终不怀好意。”邓布利多点点头，“既然你选择了荣华富贵，就得接受这个结果不是吗？” 审判结束后的洛哈特一度生活在更大的困境里。 曾经他一朝成名，人人喊打。那时候大家把他当一个倒霉蛋，一个出气筒，谁见了都能踩两脚。等到审判后，他成为麻瓜眼中的巫师典范，一下又被当作香饽饽。 那段时间洛哈特在纽约任何一个餐厅吃饭都不用花钱，他可以在商场随意挑选，想拿多少都不成问题。他一个眼神就能勾搭上好莱坞当红的女星，住的是总统套房，出门坐的是加长的林肯轿车，白天参加商演和讲座，夜晚参加上流社会的下流派对，生活奢靡而光鲜，每天发生的故事都够拍一部电影了。 这就是成名的好处，同时也惹来了不怀好意的觊觎。 “教授，您知道我为什么换发型吗？”洛哈特的大背头很显眼，但当他摘下假发，就能看到他的整个头都秃了，脑袋瓜锃光瓦亮。 邓布利多想笑，但忍住了，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有人用伱的头发做复方汤剂。” “没错，去年十一月，一群黑巫师捉到了我，他们给我灌生发灵，一天薅十次头发，我的毛囊已经死光了。”洛哈特神情悲伤，把前发再次撩回去，盖住光秃秃的头顶，他同时凄凉地碰了碰下身，显然遭殃的不只是头部的毛发。 在翻倒巷，洛哈特的一根毛发能卖出一百加隆的天价，就这，购买者也是趋之若鹜，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得到的利益会远超一百加隆。 世界各地都有用复方汤剂冒充洛哈特的巫师，他们是坑蒙拐骗的专家，去发达国家骗资本家，到原始部落骗土着，骗钱骗色，还偷人家的珍奇。洛哈特的恶名从南极洲到格陵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个人实力低微，政治智慧几乎为零的洛哈特，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就像他自己说的，没做好出名的准备，就飞到天上，不是摔死，就是被神仙给吃了。 从去年十月到今年三月，他身边没有一个追随者，没有组建势力，没有形成可靠的关系网，把宝贵的发育时间用在吃喝玩乐上。 数次死里逃生后，他完全看清了自己的能力。洛哈特选择与人联部合作，当一个提线木偶，既能得到保护，又能维持风光的生活。 “他们居然让我去对付格林德沃！还说有办法解决他。可这分明就是想让我死啊，”提及伤心事，洛哈特泪流满面，“假如梅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一定什么？”一个黑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洛哈特先生，最近过得还好吗？” “哦，德·林！好久不见了，我的至交好友。”洛哈特破涕为笑，像是看到亲人一样，跑过来试图给出一个热情荡漾的拥抱，不过被林德挡住。 “洛哈特先生，我想咱们的关系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林德笑眯眯的，“听说你专程来拜访我，真叫我受宠若惊，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生，又怎么值得全人类的救世主，伟大的吉德罗·洛哈特亲自登门呢？” 还不是因为你躲在霍格沃茨不肯出来？洛哈特心里暗骂。 洛哈特挤出真诚的笑容，“德·林，你瞧，我从没有得罪过你吧？” 林德：“……” 洛哈特一脸期盼地问：“那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是什么呢？” “请你当着大家的面揭穿我的真面目。请告诉全世界，我曾向魔神许愿，让自己成为最出名的人。让我身败名裂，让我接受审判，好不好？” 看来就算世界末日，有些人依旧不会改变，洛哈特还是那个洛哈特。被人联部逼迫与格林德沃决斗的他，为了保住性命，不惜自曝罪行。 “您应该知道，即便我这么说了，大家也不会信的对吧？人们只会觉得我是在抹黑一位真正的英雄。” “那我配合你。” “人们会觉得你很高尚，愿意承担污名。” 洛哈特脸色比霍格沃茨塔楼上的积雪还白。 林德看着他点点头，“嗯，不出意外的话，您死定了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冬堡奥义，人格修正拳! 第178章 冬堡奥义，人格修正拳！ 林德与邓布利多说说笑笑地走开了，留下洛哈特站在原地，表情呆滞，像石膏像一样苍白。 “教授，你觉得现在的洛哈特先生怎么样？” “他在霍格沃茨七年都没有学会自知之明，但现实只用了三个月就教会了。”老教育家发出感慨，“果然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啊。” “看到洛哈特这副衰样，您依旧打算教他如何沟通思念体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盖勒特变得越来越危险了，必须有人制止他。” “但以教授你目前的实力，要打败格林德沃不过是举手之劳吧？”林德揭穿真相。 邓布利多神情变得不自然。 “说到底还是余情未了。不忍心对老情人出手，因此派出一个江湖后辈将其击败。真有白魔王的风范呢，随意落子就能把黑魔王将军。格林德沃虽强，但却连你的背影都看不见，假如他看清伱们之间的差距，肯定会心灰意冷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在他面前风轻云淡地表示，打打杀杀已经不适合我们这样的老年人了，不如跟我一起退出江湖，归隐霍格沃茨，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二人生活，对吧？” 邓布利多很无奈，“德·林，你这张嘴不去当魔法部长真是可惜了。” “教授，你现在骂人段位好高啊。”林德看了一眼时间，“不好，要上课了，再会。” “你居然会去上课？”校长故作惊讶。 林德撇撇嘴，头也不回就走了。 邓布利多看着这个神神秘秘的转校生远去，而他身后，洛哈特已经扑了上来，可怜巴巴地抱着邓布利多的大腿，“教授，您救救我吧。到时候您用复方汤剂变成我的样子，去和格林德沃决斗好不好？” “但你身上不是已经没有毛发了吗？”老校长露出爱莫能助的笑容。 洛哈特神情羞涩，“其实……有一个部位的毛，还没被完全刮走。”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是胡须？” 洛哈特摇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准确的说，是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一般我们称为尊贵的臀部的区域。 “你说的不会是？”老教育家的脸比腌黄瓜还绿。 “嗯。”魔法部长含羞带怯地点头。 邓布利多忽然指着洛哈特身后说：“人联部的部长过来了。” “在哪儿呢？”洛哈特扭头的瞬间，眼角余光闪过沙包大的拳头，他隐约瞥见一个健硕的肌肉老头须发奋张，那似乎……是邓布利多？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巫师，为什么会用拳头打人？ 砰！ 洛哈特被邓布利多一拳捶晕，老教育家的拳头冒烟，他冷冷地吹了一口气，表情非常硬汉，喃喃道：“冬堡奥义，法师之拳！”自从身体被索伦神力加强后，邓布利多也向阿冉法师请教了一些施法者的防身手段，看起来卓有成效。 不远处放哨的魔法部傲罗们看到这一幕后，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默默转头，他们还年轻，不想死在这儿，傻x部长爱作死和他们无关。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召唤了一位家养小精灵，“劳驾把吉德罗·洛哈特先生送到一间空的教工宿舍。” “啊，是洛哈特先生！他这是怎么了？需要送到校医院吗？”小精灵也是洛哈特崇拜者，看到偶像两眼发光。 “他身体不适，可能是低血糖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好。”邓布利多表情慈祥宽容，“等洛哈特先生醒过来，记得让他来校长办公室找我，口令是[滋滋蜂蜜糖]。” “是的，校长，交给琪琪吧！”小精灵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开心地带着偶像幻影移形离开。 洛哈特陷入昏迷。 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了。 洛哈特看到床边围满小精灵，他们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又是谁？” “您是伟大的吉德罗·洛哈特先生啊！您在霍格沃茨，我们是受雇于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我们同时也是您的崇拜者哦！”“对呢对呢！” “吉德罗·洛哈特？谁啊？”床上这个男人一脸懵逼。 小精灵们面面相觑，琪琪发出尖叫，“洛哈特先生失忆？！” 这大清早的，邓布利多接到消息说吉德罗·洛哈特进了校医院，他心虚地赶去探望。这位魔法部长床边围着的魔法部成员一个个满头大汗。 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先生，病人的脑部似乎遭到了重击，很可能因脑震荡而出现短期失忆。” “他会好起来吗？” “这得看情况。” 傲罗们急得原地打转，“不行，得把他送到圣芒戈医院。” 邓布利多否决了，“不，洛哈特先生不能出事。否则巫师们的信心会崩塌的。这件事不要外传。” 魔法部成员面面相觑，虽然心有怨怼，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病床上的洛哈特呆呆的，邓布利多走过来笑眯眯地说，“年轻人，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我想走。但他们非要把我留在这儿。” “年轻人，你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吉德罗·洛哈特。” “哦？”大家眼前一亮，“那你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吗？” “不记得。” 邓布利多暗道，或许这样更好，他深深地看了洛哈特一眼，“那么就这样吧，洛哈特先生，请跟我来。” 失忆的洛哈特跟着邓布利多参观了霍格沃茨，他表现出极大的惊叹，“这都是魔法吗？” “没错。” “我能学吗？” “当然，你是一位巫师，洛哈特。” 一路上遇到的霍格沃茨学生看到洛哈特都激动万分，他们用悲伤和感动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都不约而同地说：“加油啊！” “他们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要我加油？”洛哈特很不解。 “年轻人。”邓布利多表情严肃，“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重大的使命？” “使命？” “是的，”邓布利多目光深邃，“你的使命就是打倒黑魔王，维护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洛哈特一张衰脸洋溢出天真的笑容，“真哒？” “没错，我这里呢有一套秘不示人的魔法典籍，你拿去学会之后，就可以拯救世界。” 邓布利多从怀里拿出一张古老的羊皮卷，上面依稀可辨的一行文字：真名诅咒术。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要保护人类的未来 第179章 我要保护人类的未来 真名诅咒术是高深的黑魔法，洛哈特需要在一周内学会，然后挑战格林德沃，完全是强人所难。 巫师们都相信奇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但不知道那些麻瓜是怎么个打算。洛哈特一死，多少失望的巫师会转投格林德沃呢？这是雪崩的开端，也是巫师和麻瓜全面战争的导火索。 人联部派人来过霍格沃茨，还是魔法部特许。 一群工程师打扮的麻瓜，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科学仪器到处闲逛，一句话也不说。 还有一群衣着光鲜，像是热带鹦鹉的麻瓜说客，他们倒是很健谈，但说话总是颠三倒四，让人晕头转向，就算最好的摄神取念大师，也没法从他们的脑袋里挖出有用的信息。这些家伙专门负责混淆视听，好让巫师不去打听科学家们的工作。 最后所有麻瓜都匆匆离开，没有谁过问洛哈特，仿佛这已经是个死人。 珀西就信誓旦旦地说，麻瓜要放弃洛哈特，转而拉拢邓布利多了。他身为级长，芝麻大的小官，也敢拍着胸脯夸奖自己的政治嗅觉。 林德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那些麻瓜居心叵测。一些端倪已经出现，直布罗陀海峡可是有航母群在游荡呢，海面下也有核潜艇，以洲际导弹的射程，覆盖英伦三岛不成问题。看样子是打算把巫师们一网打尽。 假如林德在学校里说，四月一日决斗那天，会有一颗大铁蛋从天而降，冲击波与火球会摧毁霍格沃茨，核辐射会让方圆千里的人畜灭绝，巫师们绝对会笑着说他又在瞎编了。所以林德只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老校长紧张地点点头，看林德没放在心上，他也就镇定下来。 决斗前一周，洛哈特在霍格沃茨闭关修炼。 失忆后的他每天都乐呵呵的，笨手笨脚，活像个白痴。可能邓布利多一拳给他智商也清零了。不过白痴也比原来的洛哈特讨人喜欢。 现在的洛哈特就是个江湖菜鸟，半个魔咒都不会，需要从零开始练级，这也没什么，毕竟先前的洛哈特也就只会个遗忘咒。 假如把校长比作霍格沃茨方丈，那么麦格教授、斯内普、弗利维、月影女士算是四大堂头和尚，共同指点洛哈特这个天命主角小沙弥。希望他能在一周时间里练成绝世武功，战胜魔教教主格林德沃。 他每天跟在四位大巫师身边开小灶，这是救世主哈利·波特也没享受过的待遇。 学生们都对这个正义的英雄崇敬有加，调皮的小巫师一逮着机会就跑去偷看洛哈特训练。 弗利维教授负责第一课，魔杖的使用和魔咒练习。小教室的前门被偷偷推开一条缝，偷窥的学生就像顶瓜瓜似的一个叠一个。有个叫科林的格兰芬多新生还带着相机，准备拍摄精彩瞬间。 矮矮的弗利维教授让洛哈特拿出他的魔杖。 对于施展魔法，白痴洛哈特期盼已久。 “让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好吗？”弗利维教授拿出魔杖轻轻一挥，然后说[荧光闪烁]。 洛哈特有样学样，然后魔杖顶端就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亮起来。 “嗯，勉勉强强。那我们再试试更高深的。”弗利维一挥一抖，“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漂浮咒]” 洛哈特有些心惊胆战，他瞪着眼睛，咕哝了一句“瑜伽穆穆偶萨斯” 他一挥魔杖，随后从杖头喷出一群花枝招展的印度人，在教室里跳起宝莱坞经典舞蹈，魔性的音乐从他们携带的竖笛里飘出，让人感觉一瞬间身处南亚次大陆燥热的夏天。弗利维教授大喊：“咒立停！”这群阿三就化作一阵臭烘烘的烟雾消散无踪了。 教室前门被笑得打滚的学生们撞开，就像突然闯进来一群活泼的小鸟雀，洛哈特傻乎乎地挠头笑起来。科林的照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当天洛哈特就多了个白痴巫师的名头。 第二课由麦格教授主持，她走进教室，身后飘着一大摞羊皮纸，这冷脸严肃的女巫拿出题海战术，把偷窥的学生都吓坏了，纷纷作鸟兽散。 洛哈特倒是有认真在学，但知识就是不进脑子。麦格教授也无可奈何，只能反反复复在他耳边提点，就像唐僧念紧箍咒似的，除了把他搞得头痛欲裂，没什么帮助。 月影女士的授课是战斗的智慧，她飘在半空，美艳惊人，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金科玉律，但洛哈特全程只是盯着她发呆，自然什么都没学会。 前面三位大师对洛哈特还算好声好气，轮到斯内普教授的时候，他的一张脸拉得比马还长。见面第一句就是：“或许我该给你配点增智剂，好让你的脑袋瓜不这么愚蠢。”随后他又把魔杖指向门口，砰的一声，偷看的学生被一道魔法炸了个人仰马翻。 洛哈特在他这儿被灌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魔药，有些是增长智慧的，有些是加强魔力的，有些是让身体适应黑魔法的，再有更多的，洛哈特就记不清了。 绝大部分魔药都口味独特，看斯内普不怀好意的表情，兴许还给他加了点料。喝完这一肚子药水，洛哈特浑身发冷，脸颊红得像炭，难受得要命。在礼堂吃晚饭的时候，他觉得肚子快要爆炸了，随后突然喷了一桌子怪异的药水，臭气熏天，连带着让很多孩子也吐了出来，大家都嫌弃地不行。 在让人难堪的嘲笑里，洛哈特飞奔逃走了。 当时他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死掉，不过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经历了让人筋疲力尽的第一天，夜幕降临，白痴巫师沮丧地在城堡里独自游荡。不论是学生还是幽灵，见到他都不吝取笑一番。 此时一个仙气飘飘的老头出现在走廊尽头，月光落在他身上，沐浴银色光辉，一切都这么合适，仿佛来拯救迷途青年的神灵。 洛哈特看到他后沮丧地表示，自己大概没法维护世界和平，因为他连最简单的魔咒都用不好。 “年轻人，”老教育家流露出神棍特有的高深莫测，“哪怕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吉德罗·洛哈特。” “为什么？我不明白伱们为什么叫我吉德罗·洛哈特，我连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都不知道。” 邓布利多拉着他的手，找了一个休息处的长椅坐下，“说实在的，洛哈特的过去不值得你追寻。每个人的过去可能都是糟糕的，重要的是能否抛下累赘，轻装上路。年轻人，你只要知道，当全世界都在黑暗的诱惑面前摇摆不定时，正是你，选择了抗争。你是一面正义的旗帜，我们脚下这颗星球上的人们都在等待你的胜利。” “为什么？为什么非我不可呢？”白痴还是很疑惑。 “梅林也不知道。可你偏偏是有史以来最着名的人。你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明白吗？吉德罗·洛哈特，一个光辉闪耀的名字。要相信自己，相信这个名字，你的潜力无人能及，注定是最厉害的巫师。” 看着邓布利多澄澈的蓝色眼眸，白痴洛哈特的神情从困惑，慢慢转为坚定，他缓慢点头，“我知道了。我是吉德罗·洛哈特，我要保护人类的未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决斗吧 第180章 决斗吧 三月二十九日，霍格沃茨兵荒马乱的又一天。 每天都有几百个试图闯入学校，与洛哈特交流的麻瓜崇拜者。有些事情很怪诞，明明所有人都晓得吉德罗·洛哈特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不学无术，偷奸耍滑，而且剽窃他人经历用以牟利——但就算是这样，崇拜者也是络绎不绝。 世上大部分人原来崇拜的不是某个人，而是那个人身上的名气。所以就算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只要出名就会能收获拥趸，并且会有人竭力替他洗脱罪名。洛哈特算得上什么恶人呢，他不过是个蠢货而已。 当走廊里又响起学生们的笑声和尖叫，就知道洛哈特的魔法又惹出乱子了。有人在厕所捉弄他，把便池炸开，水淋了他一脑袋。 洛哈特试着给自己使用清理魔法，但却变出好多鞭炮，把粪坑给弄爆炸，到处都是飞舞的翔。他自己呢，身上的衣物都炸没了，头套都炸飞了，浑身黑漆漆浑似颗卤蛋，还挂着脏东西，简直没有比这更蠢的表现了。 “够了够了！”一些好心的学生打抱不平，“别欺负他了。” “他不会生气的。没什么大不了。” 的确，洛哈特即便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只是跑出去找个地方大哭一场而已。 “他也是人，他会难过。你们这群恶棍。” 等教授赶过来，就把欺负洛哈特的学生都扣了学院分，主要是斯莱特林，还有一部分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 经过几天特训，白痴巫师的施法本领依旧让人绝望，也许是魔法在拒绝他。 麦格教授跳过基础理论，直接指引洛哈特施展[真名诅咒]，她知道这是在建一座空中花园，但事已至此，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洛哈特，你必须施展这个魔法，这是你战胜黑魔王的唯一希望，也是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洛哈特的表情像是在很用力地憋尿，不出所料还是失败了。 “唉，你回去吧。” “谢谢您，麦格教授。”白痴巫师很礼貌地向麦格鞠躬，眼睛亮晶晶的。曾经的洛哈特在学校七年，没有像如今一分一毫的客气与真诚。 麦格望着这个傻小子摇摇晃晃走出教室，忽然感到很大的不公平。一个邪恶的洛哈特死不足惜，但一个失忆的好人却不该白白牺牲。 “喂，德·林。一起吃午饭吧？”洛哈特很喜欢林德，因为他从不欺负自己，也从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过自己，让洛哈特感受到了尊重。 林德没拒绝，失忆后的吉德罗不讨厌，相反还有些可爱的性情。 “洛哈特先生，你的魔法学得怎么样了？” “啊？那个啊，还是没头绪。先吃饭要紧。”洛哈特傻乎乎一笑，他这样一张成熟大人的脸庞，做出的蠢样让人忍俊不禁。 洛哈特吃东西狼吞虎咽的，第一次吃盘肠的时候，直接站在了凳子上，就像孙悟空吃面条似的，把香肠拉起来，从底部往上啃。当时礼堂里的人都笑疯了。 “德·林，你知道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吗？我问过邓布利多，他让我别去追寻过去。还说要相信这个名字，可我觉得‘吉德罗·洛哈特’离我好遥远。那好像是个陌生人，和我没关系。” “你以前是一个知名的作家。”林德简单提了两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对角巷的丽痕书店，你倒是一直都对我很‘热情’，还答应要送我一本自传呢。” “哈哈，有这回事？要是我能活下来，一定写本自传送给你。不过我不懂怎么写作啦。”他笑得爽朗，眼神清澈。 林德微笑，“没事，你只需要尽情表演。我会帮你写完的。” 三月三十号，眼看决斗的日期将近，洛哈特还是没能学会[真名诅咒]，施法能力也依旧捉急。 面对这种情况，弗利维教授提议让洛哈特参与几次真正的巫师决斗，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至少学会决斗的规则，能让他在死在格林德沃手中时表现得像个专业人士。 于是在几位教授的牵头下，霍格沃茨成立了决斗俱乐部，本意是特训洛哈特，不过临时决定邀请学生们参加，办成了一场集体活动。 晚八点，大家齐聚礼堂。 这里已经提前布置过了，长桌都被撤走，又在当中放了一座镀金的舞台，上面铺着绿色法兰绒的台布。 礼堂的穹顶下方飘着数百支燃烧的蜡烛，灯火辉煌。学生们一个个捏着魔杖，神情兴奋，人群挤挤挨挨，叽叽喳喳个不停。 大约八点过五分钟的样子，教授们陆续赶来。 身材娇小的弗利维脸上红光洋溢，他站到舞台上朝四周鞠躬，大家不吝献上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这次举办决斗俱乐部的目的，想必同学们也都清楚，我们的吉德罗·洛哈特先生将在后天迎战可怕的黑魔王格林德沃！” 礼堂里一瞬间鸦雀无声，格林德沃的名头让这群学生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现在洛哈特先生出了点小状况，他的魔法迟迟没能打倒理想的水平，所以我们打算让他切身体会一下决斗的感受，说不定他可以展现奇迹呢。总之，在正式开始前，将会由我与麦格教授做个示范。” 向来端庄的麦格教授今天换了一身利落的袍服，袖口扎紧，女士长裤，脚上是一双平底鞋，看起来颇有潇洒轻灵的风度。 “关于决斗，我想月影女士已经教过大家许多知识了，有些人跃跃欲试，待会儿有机会让你们展现风采的。现在我与麦格教授将演示正规巫师决斗的流程。” 弗利维与麦格教授相距大约六七步远，互相鞠躬，显现出十足的尊重。 “接下来，我们要数到三。随后就开始向对方施法。” 学生们都在小声讨论这场决斗的输赢。 “一——二——三！”台上的两人同时高举魔杖。 “[除你武器]！”这短促的声音属于弗利维教授，他的魔杖末端射出一道红光，飞快奔向沉默不语的麦格教授。 而就在大家以为麦格教授语速过慢要落败的时候，她面前的舞台布忽然像浪涛一样升起。弗利维的魔咒落在升起的舞台布上，将其炸得一阵翻滚，随后就烟消云散了。 麦格教授的气魄就像是从海水里提起巨浪的女天神，她猛地向下一甩魔杖，于是舞台布的浪花就飞快地沿着平面前行。 “[障碍重重]！”弗利维教授反应迅速，地面竖起的台阶阻挡了移动的台布。 他们你来我往交手，魔咒与变形术的交锋让人眼花缭乱，学生们在台下时不时爆发惊呼。教授们也看得入迷，时不时颔首认可。 最终弗利维教授略胜一筹，他的魔咒抢在麦格教授施法前夺下了魔杖。 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就轮到洛哈特上场了。 “洛哈特先生加油！”比刚才热烈十倍的掌声爆发了。学生们又跳又笑，还吹起口哨。人群纷纷举起应援牌，海报，用魔法变出飞舞的彩带。 此人站到舞台上，表情局促，他的对手是一脸不耐烦的斯内普，洛哈特亦步亦趋地鞠躬，高喊一二三，然后就在一道[除你武器]下落败，他被强力的魔咒打飞出了舞台，在地板上滑行，钻到一位赫奇帕奇女学生的裙底才停下。 学生们交头接耳，有人嘲笑，有人叹息。 “真是笨得不可思议。” “他果然死定啦。” 弗利维教授脸色不变，“好了，接下来大家两两分组，都试着进行决斗吧。”他鼓励洛哈特多和学生们进行战斗，而小巫师也都开始挑选决斗对象了。 啊，今天去爬山，好累，太久没运动了。大家也要注意锻炼身体哦。 第一百八十章 魂器日记本 第181章 魂器日记本 学生们开始挑选对手，这种事情透着各自的小心思，大家都想和自己水平差不多，或者弱一些的同学进行决斗，如此一来就不至于丢脸。 那些公认厉害的同学，则少有人愿意挑战，林德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但来邀请他决斗的人可不少，而且清一色都是女学生。 看她们一个个青涩羞怯，娇憨可人的姿态，就知道这八成是打着决斗的名堂来和他贴贴的。 林德来者不拒，连续打败了好几个同年级的女巫，她们落败后两眼放光，霞飞双颊，看起来非但没有生气，还有些高兴。因为林德并不让她们出丑，而是很耐心地和对方打个有来有回，虽说胜负毫无悬念，但还挺有观赏性，对手也展现了自己的风采。 此时，对面拉文克劳的女学生使出一招[飞鸟群群]，一大蓬各色鹦鹉从杖头飞出来，扑向林德，他挥挥手，这些鹦鹉就变成了彩带，倒卷回去把女巫绑住，那女生发出惊喜的叫喊，像条毛毛虫似的倒在地上。周围学生嬉笑起来。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洛哈特看得眼亮，他也想和林德切磋一下，不过却有人抢先了。 德拉科·马尔福越过倒在地上的高年级女巫，站到舞台上，朝林德说：“喂，我要挑战你。” 德拉科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都脸色煞白，还有一个相貌丑陋的斯莱特林小女巫尖叫：“德拉科快回来！他会杀掉你的！” 林德听说过这群小蛇背地里是怎么编排他的，都说他平时独来独往，又实力高强，一定在密谋颠覆世界的大计划，实属新一代恶人典范。德拉科能站出来挑战他，还真是很有勇气的事情。 “你好，马尔福先生。”林德朝他点点头，“看起来伱准备打败我？” “没错。”德拉科语出惊人，他脸上流露出莫名熟悉的得意神情，“你的时代要结束了，德·林，马上大家就会知道谁才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谁才是这个学校里最强的巫师。” 女同学们不高兴了，“快下去，马尔福家的，”她们说，“别插队好吗？你还排不上号呢。” 德拉科没理会这群叽叽喳喳的姑娘，直接抽出魔杖，他看林德不爽很久了。或许林德并不在意小孩子的怨气，但对德拉科这个年纪来说，这一点点仇怨，是要记一辈子的。如今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败林德，一雪前耻。 “拿出你的魔杖。”他大声说。 “我已不再使用魔杖。”林德如此回答，“在正式开始决斗前，马尔福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一些注意事项吗？” “用不着你说。我对巫师决斗可是门儿清。”德拉科故意大声嚷嚷，“你不会是怕了吧，德·林？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他的嗓门把礼堂里其他舞台的观众也吸引过来，大家看到德拉科一个二年级学生敢挑战林德，不由得啼笑皆非。 斯内普冷着脸过来打断，“德拉科，你下来。” 德拉科向来顺从斯内普的指示，不过这次却不一样，他趾高气昂地瞥了自家院长一眼，笑容浮夸，“别担心，教授，我和德·林只是在友好交流，也是给同学们做个示范，我会把他完好无损地送下舞台的。” 听到这番话的人看着德拉科的眼神就像盯着侏罗纪公园里跑出来的恐龙。 林德早就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不止一次证明过他超卓的施法能力，德拉科又凭什么敢这样笃定能战胜他？ 哈利和赫敏几个聚在一起。 “你们说德拉科是不是疯了？”罗恩咽了咽口水。 哈利冷静地看着林德，“我更关心德·林先生有没有生气。” “要换做是我，一定会把德拉科撕碎的。”赫敏说这些阴森森的话时表情很真挚，让周围同学倍感恶寒，忍不住离她远了些。 舞台上的两人互相行礼，相隔七步，随后数出一二三。 德拉科先手使出了一个精湛的铁甲咒，语速飞快，然后又指向林德喊道：“[粉身碎骨]！” 一道红色的强光从他的杖头喷出，刺眼而明亮，让人悚然一惊，这一招别说是打碎脆弱的人体，即便是厚厚的城墙也能砸出一个窟窿来。 林德现在可还是肉体凡胎呢，失去丰沛的神力后，他又重回魔力短缺的窘境，若不拿着莫拉之书，战斗力只能和常规状态的邓布利多媲美，实在是弱得可怜。 如果中了这一道魔咒，必然是粉身碎骨。 谁也想不到区区德拉科能释放出这样强劲的咒语。骄傲自满的林德甚至连召唤护盾都来不及，那魔咒已经落在他身上。 轰隆！ 一声巨大的噪音响起，舞台像是爆炸了一样，滚滚浓烟飘起，林德的身影消失在呛人的雾气中。 德拉科的脸上洋溢兴奋的光彩，他没有停手，接连不断地朝着那团雾气释放魔咒，[粉身碎骨]、[霹雳爆炸]、[四分五裂]、[统统石化]…… 砰砰砰！ 越来越浓重的烟雾炸开。 大家被呛得说不出话，麦格教授挥舞魔杖，召唤出一阵大风，把烟雾吹散。 舞台的另一边，林德仍旧好端端站在那儿。德拉科威力惊人的魔咒一个不落地打在他身上，而此人身上平平无奇的巫师袍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德拉科不敢置信。 林德揉了揉领口，这件经过升级的附魔巫师袍能百分百吸取魔法能量，只要不是短时间接收极巨量的魔法冲击，就能把击中它的魔法射线、魔法球等能量攻击转化为林德的魔力。 他毕竟是冬堡学院的第一人，《上古卷轴》世界魔法的宗师，制造这样一件吸魔法袍还是很简单的。 想要攻破他的防御，最好是使用实体攻击，譬如召唤洪流、熔岩、钢铁等等。 “马尔福先生。”林德笑容亲切，“咱们现在正式开始好吗？” 他挥挥手，马尔福脚下的舞台陡然下陷，形成吸力强劲的漩涡，将他吞没。 德拉科发出尖叫，挣扎毫无用处，他的声音缓缓消失在漩涡深处。舞台的地面稍稍蠕动了一下，像是一张在咀嚼的深渊巨口。 随后，漩涡逆转，呸得一声把德拉科吐了出来，他飞到半空中，浑身的衣物都炸开了，携带的零零散散的物品化作漫天烟花洒落。什么恶作剧用的小玩具啦，零食糖果啦，折叠的报刊啦，纷纷扬扬掉在人群头上。 啪嗒，德拉科摔在地上，像一条上岸的鱼，把脸埋起来不敢抬头。 小巫师们躲闪开半空落下的零碎物品，指着身上只剩一条破烂短裤的德拉科哈哈大笑。 “看哪看哪！马尔福穿着的裤头上印着小熊呢。” “他的屁股蛮白皙的嘛。” 人群里的洛哈特被从天而降的一本老旧日记本砸了脑袋，他唉哟一声，把日记捡起来一看，其中记载的是吉德罗·洛哈特的自传。 白痴洛哈特眼前一亮，他还真想了解自己的过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于是偷偷把笔记本藏进怀里。 他穿过嬉笑的人群，试图把德拉科扶起来，这个小孩脸色涨得通红，尖叫着甩开他的手，随后哭咧咧地逃走了。德拉科的跟班笑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马上追了出去。斯内普皱皱眉，也跟了出去，他察觉到德拉科的反常，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超越伏地魔 第182章 超越伏地魔 “德拉科。”斯内普在学校走廊逮住了逃跑的蛇崽子。 “不，别跟过来，求您。”德拉科像个娘炮似的哭哭啼啼，他已经把两个跟班骂走了，但教授就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了。 斯内普冷着脸，抓住他的肩膀拖进一间空教室，随后用魔法变出一身衣服，“快穿上，像什么样子！”他骂了一声。 穿上衣服后德拉科就不哭了，他呆坐在地上，又突然叫起来：“我的书！我的书！” “什么书？” “一本日记……日记丢了。” “什么日记？有什么用？”斯内普皱着眉盘问。 德拉科这会儿也不狂妄了，把自己隐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去年暑假，魔法部颁布了新的政策，加强对黑魔法物品的监管。老马尔福为了避免惹火烧身，在翻倒巷出手了一部分私藏的黑魔法物品。其中有一本特殊的日记不曾售卖，因为老马尔福准备用这件神秘的黑魔法物品酝酿一个流血阴谋。 原着里的老马尔福与韦斯莱一家在丽痕书店起了冲突，顺势把日记藏进了金妮·韦斯莱的变形术课本里。 这本日记其实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贮存了他学生时代的灵魂碎片。进入霍格沃茨后，日记本里的残魂就会兴风作浪，控制金妮·韦斯莱，开启密室，操控蛇怪杀人，还准备吸收金妮的生命力来让自己复活。 这个阴谋必然会波及哈利·波特，也正是因此，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偷听到后就找到哈利，试图阻挠他去上学。 事态发展本该如此。 但如今的情况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由于洛哈特许了愿，全世界的书籍都变成了他的自传，魂器日记本也不例外。 在当时混乱的情况下，老马尔福没留意这本狡猾的，有灵智的日记本。它伪装成洛哈特的新书，混在德拉科刚买的教科书里，就这么误打误撞，被德拉科给带到了学校来。 “那本书会跟我交流。它是活着的。”德拉科哆哆嗦嗦地向斯内普坦白，“还教了我很多魔法。” “这日记的原主人是谁？” “吉德罗·洛哈特，书里的人是这么说的。” 斯内普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皱起眉，“还有吗？” “他自称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马尔福结结巴巴的，“还说要把我也培养成继承人。” “密室是你打开的？！”斯内普的眼睛里射出凄厉的冷光，德拉科从没在这位亲近的长辈脸上见过这副表情，就像是发现幼崽受伤的雌狮子一样。 “不、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德拉科连忙摇头，“每到晚上，我很早就睡了。” “你被控制了，蠢货。”斯内普忍不住骂了一句，“走，跟我来。” 斯内普带着脸色苍白的德拉科来到校长办公室。 他们进门时，邓布利多连忙扯过一块红布，盖住桌面上的阿祖拉之星，那迷惑心神的眩目橙光在绒布下若隐若现。 “怎么了，西弗勒斯？你不是忙着决斗俱乐部吗？”他眨眨眼，又看向德拉科，“看来马尔福先生遇到了一些小情况？” “不只是小状况。”斯内普脸色阴沉地能滴水，不过他其实也没意识到丢失的日记本是一件魂器，否则这会儿就该火烧屁股了。 斯内普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明清楚，他隐瞒了老马尔福的阴谋，只说德拉科那本日记是在丽痕书店捡到的。德拉科听到后在一旁暗暗露出感激的神色。 邓布利多略略后仰，做出“居然有这种事”的表情。老巫师嗅觉敏锐，不但觉察到斯内普言不由衷，而且也立即明白那本日记非同小可。 巫师界存在许多不怀好意的书籍，传说有个男巫看了一本书，他的脸就贴在书页上永远分不开了，传说有一些奇怪的书册，会让读过的人噩梦缠身，有些书会咬断看书人的手指头。 类似的例子实在数不胜数，巫师家庭的长辈都会提醒小孩，不要去接触来路不明的书籍，一旦发现不对劲，就应该立即舍弃，通知家长处理。 德拉科的父亲更是耳提面命过，让他留心各种和魔法物品。但这孩子还是中了招。这倒也不能责怪他，毕竟魂器非常危险，哪怕是老傲罗都可能遭殃。 “马尔福先生，听说伱在决斗俱乐部上一鸣惊人。”邓布利多说，“能否再演示一下你的魔法？” 德拉科的脸颊羞红，他奋力摇头，推脱自己没带魔杖。 斯内普把自个儿的魔杖借给他，催促道：“磨蹭什么？” 于是德拉科只好朝着校长桌子上的一堆糖果来了一个[粉身碎骨]。 这一次，魔杖顶端射出一道有气无力的微弱红光，把玻璃碗打得开裂，仅此而已，很符合二年级学生的水平，显然先前在礼堂里展现的高超水平是异常的。 斯内普皱皱眉，“那本书增强了你的魔力？它怎么跟你说的？” 德拉科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日记让我崇拜它。让我把心灵敞开，献给伟大的吉德罗·洛哈特。”他就这么说了一句，陡然就像中了梦魇一样，两眼泛白，浑身颤抖。 “德拉科！”斯内普脸色剧变。 短短半秒的功夫，这个小巫师就平静下来，可他的表情与姿态却变得浮夸造作，还发出让人惊惧的奸笑，手里攥着斯内普的魔杖，就像捏着致命武器。 邓布利多霍然起身，质问道：“洛哈特？” “是我，对了，在下正是吉德罗·洛哈特。不、不对，我不是洛哈特，我是谁来着？”德拉科神经质地笑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既温文尔雅，又油滑奸诈，“啊，不重要，不重要啊。见到你真让我愉快，阿不思，还有你也是，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脸色一瞬间比三月的积雪还白，德拉科说话的腔调让他隐隐感到熟悉，藏匿在骨髓里的恐惧像是一道冷电，攫住了他的心脏。 邓布利多轻轻按住阿祖拉之星，“汤姆，是你吗？” “汤姆？啊该死，那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我得检查检查之前的记忆，我有做备份的。嗯、嗯……很好，我明白了，汤姆是一个失败者。呵，被一个婴儿打败，又被人塞进狗的身躯里，这种货色也敢自称黑魔王吗？我早已抛下了这个名字。” 德拉科狂放地大笑起来，“现在我是吉德罗·洛哈特！全世界都在呼唤这个名字啊，多么了不起的人呵！名气就是影响力，影响力就是权力，而我的权力，已经凌驾世界上的所有人。无穷无尽的魔力在呼啸，世间万物听从号令，我就是真正的神！” 一旁的斯内普浑身颤抖，似乎想扑上来袭击德拉科，但神情非常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邓布利多表情严肃：“离开这个孩子，不管你是汤姆还是洛哈特，听到了吗？” 德拉科滑稽地一笑，答道：“你想抗拒伟大的洛哈特？我命令你，臣服！”他举起魔杖，对准邓布利多。 “[魂魄出窍]！（夺魂咒）” 第一百八十二章 爱如深渊 第183章 爱如深渊 礼堂里的学生们开开心心地互相施展魔法，男孩女孩互相用魔杖发射咒语，这边儿砰地变出一捧鲜花，那边蹦擦擦地跳起舞，一会儿有人门牙变得又宽又大，一会儿有人的屁股着火冒出浓烟。 围观的大家伙儿嘻嘻哈哈，对朋友的洋相指指点点，乐得前仰后合，偌大礼堂像一个笑话匣子。对巫师来说，这就好比是舞会了，而且更加惊险刺激呢。 与此同时的校长室里，夺魂咒的强光骤然炸开。 斯内普倒在地上，他飞身替邓布利多抵挡了夺魂咒，一时间丧失了意识。 “德拉科”发出沉闷难听的笑声，说道：“让你抢了先，西弗勒斯。阿不思很快也会成为我。” 邓布利多挥动老魔杖，甩出一道缴械咒，“德拉科”立即举起魔杖对攻，两道红光灼灼的射线在半空交汇，发出雷浆炸裂般的轰鸣，刺眼的光芒迸射，魔力的辐射叫人皮肤刺烫。 邓布利多只感觉自己的精力与思维仿佛是横在滔滔江河前的矮堤，飞快地被水流消磨冲刷了。 他略略拧转老魔杖，催促咒语的效力，对手也是一样的主意，两道射线变得更粗，更刺眼，交汇处陡然发生了爆炸。 冲击波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桌椅翻倒，墙壁震动，各种精美的物什不是损坏就是散落一地。 邓布利多被震得后退两步，桌面上的绒布飞起，阿祖拉之星的光辉堂堂亮亮地散发出来。 “德拉科”的眼睛被那魔光吸引，他“咦”了一声，脚步便不自觉朝阿祖拉之星挪动。 邓布利多再次挥动老魔杖，这一次趁着对手分心，把他打飞出去，魔杖也脱手而出。 魔杖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斯内普手上，他醒了过来，表情古怪。 “西弗勒斯，你还好吗？” 邓布利多用魔咒把“德拉科”绑了起来，这下他无法继续作恶了。 这时候的斯内普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那种莫名熟悉的得意，那种浮夸和得意洋洋，他用老蝙蝠油腻腻的声音说：“西弗勒斯？不，这个名字太愚蠢了。嗯，我的过去都太愚蠢了，但洛哈特不一样，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就是我！” 邓布利多摇摇头，把魔杖对准“斯内普”。 然后情况就像重演，“斯内普”也突然之间有了强大的魔力。 邓布利多清楚，这是因为伏地魔沟通了吉德罗·洛哈特的思念体。 他窃据了这个名字，从中汲取了全球六十多亿人的思念，这是足以让凡人登神的信仰之力。 两道魔咒凌空对波，迸发强光。邓布利多越来越疲惫了，他全身的功力大约已经消耗了一成，让这位一百多岁的老人家觉得很没安全感。 于是他拧了拧老魔杖，魔杖喷出更加强烈的光芒，把“斯内普”的攻势推了回去。 斯内普被魔咒击中，缴了械，倒在地上。 “西弗勒斯，醒过来！你不是洛哈特。想想莉莉。” 斯内普恶毒的表情猛然僵硬，他浑身发抖，“不，我不是西弗勒斯，我不要当西弗勒斯，他毁了莉莉，我不是他……” 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这两个洛哈特附身的家伙都打昏过去。他环顾办公室，真是一片狼藉，墙壁上历任校长的油画都在抱怨，他们对霍格沃茨的安全表示了担忧。 “阿不思，伱要知耻啊，让这样危险的东西进了校园。”说话的是菲尼亚斯·布莱克，校史记载的最不受欢迎的校长。 “好了，布莱克，少说风凉话。”前任校长阿曼多替邓布利多打抱不平，“不过，阿不思，你得尽快处理好呀，否则学生们会有危险的。” 邓布利多摇摇头，和蔼地微笑，“啊，学生们的安危是我最不必担心的了，月影女士和德·林都在，这世界上哪还有比霍格沃茨更安全的地方呢？我更担忧的是洛哈特先生，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摊上麻烦事了。” 礼堂中的欢声笑语不绝，洛哈特心里头惦记着刚捡到的自传，于是找个借口便提前回了宿舍。 把门关严实后，洛哈特兴奋地翻开偷藏的日记本。 日记本里的第一页，讲述了名为吉德罗·洛哈特的男婴出生在英格兰一户平凡而不普通的家庭，平凡是因为这家人和普罗大众一样，居住在宁静的城镇，夫妻双方有诚实可靠的工作，养育了几名儿女。不普通之处在于，这家的女主人是一位巫师。 吉德罗是家里第三个孩子，比他年纪更长的两位姐姐都是麻瓜。自传里记载了男孩出生时，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情形。母亲对这个可爱的小儿子格外宠溺，温柔地注视他，哄着他，夸奖他，称赞他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孩。 自传里的前四十页都充斥着母亲的温柔话语，吉德罗第一次说话，吉德罗第一次走路，吉德罗第一次摔倒受伤，都有母亲陪在身旁。 每到夜里，小儿子躺在妈妈怀里，女巫妈妈会拿出魔杖，在夜晚漆黑房间的天花板召唤出星星和月亮。小吉德罗一笑，流星就坠下来，纷纷扬扬像一场雨，一场雪，彩色的星云凝聚成走兽，可爱的斑马、小鹿，小猫小狗，围着他奔跑，那时候的洛哈特是世界的中心。 天一亮，妈妈就收起魔杖，还说自己根本不会魔法。这让年幼的吉德罗一度认为自己有两位母亲，一个在白天出现，温柔可亲，一位在夜晚现身，神秘美丽。 吉德罗的童年是幸福的，尤其当他展现出施法天赋后，母亲就一个劲赞扬他，说他一定会进入霍格沃茨，凭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崭露头角，成为学生里的佼佼者。 自传的前十一年都像是枫糖浆，清爽甜蜜，而后，进入霍格沃茨的吉德罗陡然发现，自己并非最特殊的那个，他的小聪明固然得到过教授的赞许，但也并不能让他成为尖子。拉文克劳学院里比他天资聪颖，更勤奋好学的同学不在少数。 酸涩苦恼的情绪就在这时候出现，甜蜜的童年似乎一去不返了。 为了继续博得关注，洛哈特开始钻营奇技淫巧，他挥霍着自己的才华，通过一次次哗众取宠的手段，把自己变成了跳梁小丑，同学们都讨厌这个惹祸精。 洛哈特知道自己讨厌吗？自传里没说，但正在阅读这些的白痴洛哈特，心里却泛出难过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与过去的自己有了联络，那种拼尽全力想要获得周围人的喜爱，却沦为小丑，那种自尊心被打得粉碎，又要装作无所谓的感受，被他的心脏牢牢铭记，至今还是没有愈合的旧伤。 都说知耻而后勇，可洛哈特就是不愿意学习，他已经习惯了轻松易得的爱，来自母亲的宠溺仿佛深沉的泥浆，把洛哈特永远留在了童年。 在学校被看不起的洛哈特暗暗发誓，一定要闯出一番名堂，让自己变得出名，让母亲能为他感到骄傲。 自传已经抵达末尾，白痴洛哈特看到过去的自己如何欺世盗名，恬不知耻的姿态让人震惊。 这卑鄙可耻的人，竟也能当拯救世界的英雄吗？ 他浑身发抖，只觉得天塌地陷，恨不得掉进深渊，永不见天日。 巨大的羞耻和痛苦让白痴洛哈特忍不住拿拳头砸自己的头。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让他不要追寻过去。 他的过去，不值得回味。 日记本上的文字缓缓消散，一行花体字浮现，“你好，我是吉德罗·洛哈特，很高兴认识你，你是谁？”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也配叫神 第184章 你也配叫神？ 白痴巫师盯着日记本上浮现的文字，一时间忘了悲伤。 洛哈特琢磨了一会儿，拿起羽毛笔在上面回复：“你说你是洛哈特？可大家都说我才是洛哈特。” “我是真正的吉德罗·洛哈特。”日记本写下浮夸的字体，“而你不过是被人控制，受人利用的替罪羊。所以，承认吧，伱不是洛哈特，只是一个失忆的白痴。” “你在撒谎。” “是不是撒谎并无区别。关键是你根本不想成为洛哈特，不是吗？他虚伪又贪婪，是个一无是处的巨婴，永远活在妈妈的阴影里。” “……但我要拯救世界。” “你什么都拯救不了，连你自己也要死了。临死前还要背负洛哈特的名字吗？”日记本循循善诱，“后天，后天你就要面对格林德沃，他只需要抬起手指头就能杀死你。你是想以洛哈特的名字死去，还是以你自己的名字？” “我自己？我……我不就是洛哈特吗？” “那是他们告诉你的。你心里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洛哈特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是个囚笼。所以放弃它吧。” 日记本上的字体越来越花哨，越来越复杂，每个单词都像是长出枝桠根茎的古老植物，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白痴巫师盯着书页发呆，他缓缓写下：“好的。我该怎么做？请你告诉我。” 日记本颤抖起来，其中的邪恶灵魂在狂喜。 “来，拿起你的笔，写下，我不是吉德罗·洛哈特，你才是吉德罗·洛哈特。” …… 邓布利多赶到礼堂时，得知洛哈特已经提前离开。 他顿时感觉不妙。 月影女士问他为什么慌慌忙忙。邓布利多便将方才的经过简要描述。 “那本日记，应该是魂器。”他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汤姆回来了。” “难怪，对魂魄来说，沟通思念体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月影女士的语气轻快，“他如今还不是完全的吉德罗·洛哈特，就已经如此强大，一旦完全占据真名，更会得质的飞跃。” 邓布利多又提到德拉科与斯内普的异常，“他们都自称是洛哈特，随后就获得了超越自身的魔法力量。” “那是因为思念体失控了。”月影女士解释，“吉德罗·洛哈特的思念体已经近似于神，但真正的洛哈特却仍在‘神眠’，没有掌握真名。因此无家可归的思念体就会寻找宿主，好让自己变得完整。那些发自内心认为自己就是洛哈特的人，会被思念体附身，宛如神灵降世。” 邓布利多对神降状态并不陌生，他曾借用阿祖拉之星中索伦的神力，那时候他就感受过何谓神降，那种身心都受到影响，随时可能堕落成为邪神爪牙的危机，至今让他戒惧。 “得快些找到洛哈特，他现在很危险。” 教授们留下来维护着礼堂的秩序，邓布利多与月影女士赶到洛哈特的宿舍门外。 “洛哈特先生，你在里面吗？”邓布利多开口询问。 门后静悄悄，没有人回答。 “洛哈特，如果你捡到了一本日记，请千万不要相信书中的任何一个字。我这就要开门了！” 月影女士直接动手，根本不废话。 房门在强大的冲击下炸裂，碎片飞溅。 屋里一片漆黑，随后一股强劲的魔法灵气骤然冲出。 邓布利多的须发在狂风里飞舞，月影女士就像一片叶子，被吹得倒飞出去，她发出呵呵的笑声，没过一会儿又飘了回来。 房间里的蜡烛重新燃起，照亮周围的景象。 邓布利多朝里望去，看到两个形貌相同的人，一个趴在书桌上失去意识，另一个站在桌边，平静地面对两位闯入者。 方才煊赫的魔法灵气则是从悬在空中的日记本中喷出的，那书页上赫然写着“我不是吉德罗·洛哈特，你才是吉德罗·洛哈特。” 他们来晚了一步，残魂已经完成剥夺了真名，思念体的力量，现在归伏地魔所有了。六十多亿人的信仰汇集于一身，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 “汤姆？”邓布利多盯着漂浮的日记本。 那就是魂器，就像巫妖的命匣一样，要杀死伏地魔就必须摧毁所有魂器。 “不，是吉德罗。叫我吉德罗就好。”桌边人轻轻触碰日记，这本老旧的书籍缓缓化作飞灰。 邓布利多神情一惊。 魂器被毁，寄存在其中的残魂也应当灰飞烟灭才对。 为什么这个自称吉德罗的残魂没有死亡？ “很惊讶？阿不思，我早就说过，别再把我当作汤姆了。”吉德罗扭了扭脖子，像是一个在适应血肉之躯的鬼魂。 “重返世界的感觉真好。我能听到那些呼唤，来自脚下星球的每个角落。在非洲的高原，美洲的雨林，那些蛮夷荒芜之地的麻瓜称我为神。我可以回应他们，因此我无处不在。进而，我无所不能。” 邓布利多与月影女士面面相觑。 “刚才让你逃走了。我承认你宝刀未老。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你很快就会发现，伟大的吉德罗比梅林更强大，尘世的凡俗应称我为神。准备好臣服了吗？” 吉德罗脸上洋溢着傲慢轻浮的笑容，他周身萦绕着丰沛的魔力，让房间里的桌椅床铺都漂浮起来。 此刻他真如天神降临般不可战胜。 “好吧。”老教育家耸耸肩，把手伸进口袋里，随后，他的眼眸骤然射出橘红色的魔光，须发怒张如同燃烧的狮鬃，宏大恐怖的邪恶气魄直接压倒了吉德罗。 浮夸的吉德罗尖叫一声，趴在地上发抖，方才不可一世，现在却像淋雨的小猫仔一样瑟瑟发抖。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不可能！你、你……为什么你会这么强？！” 邓布利多的话语出现低沉肃穆的回声，如同站在宏阔厅堂宣判罪人的神音，只不过他的语气很轻松，“好极了，我原本还担心洛哈特先生打不过格林德沃呢。有你在就没问题了。” 他伸出手来，一道赤红的锁链射出，将吉德罗捆缚，就像烙铁一样在他身上炙烤出青烟。 吉德罗发出惨叫。 锁链缓缓没入他的体内，形成了强大的约束，虽然无法除掉吉德罗，但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邓布利多表情挣扎，缓缓松开阿祖拉之星。他恢复正常的姿态，仿佛经历一场大战般疲惫，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没等他说什么，躺在地上惨叫的吉德罗猛然化作一团黑雾，冲破墙壁，飞入夜空，逃出了霍格沃茨。 “啊哟，他走了。”月影女士说起风凉话。 “他会回来的。”邓布利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呼，真是惊险啊。” “所以，剩下的这位洛哈特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 邓布利多上前检查白痴巫师的状态，他还有脉搏呼吸，身体变得苍白，极其虚弱，脸颊几乎看不到肉，如同骷髅。 “他的生命力被严重汲取，时日无多了。”邓布利多低声说，“让他在霍格沃茨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间炼狱 第185章 人间炼狱 无名之人苏醒过来。他躺在校医院。就像一具骷髅。 今天是三月三十一日。明天就是世界瞩目的正魔决斗。但已经和他无关。 邓布利多来看望过他，其他人都不认得这个瘦削干瘪的家伙，伏地魔夺走了他的名字，他的一切。如今无名之人是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当下可言的幽魂。 霍格沃茨的校医院里飘着魔药的古怪气味，窗明几净，光线明亮，让他感觉自己是一段晒着阳光而腐烂的木头。 无名者抬起手掌，如此软弱无力，虚弱的身体带来无穷无尽的厌烦，他觉得胃不舒服，也可能是脾脏。嘴唇开裂，舌苔刮蹭牙膛，轻易就能扯下一块薄皮。指甲就像干燥的石膏一样开裂。 生命的活性都已经抽离。并且，根据邓布利多的说法，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他看到床头银质水杯倒影里的自己，眼窝深陷，脸颊透出一股难堪的青色。 就像一具尸体。 无名之人知道自己要死了。 同样是死亡，他本可以英雄的身份牺牲，但现在，没有机会了。 一个可怜的小卒，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朋友，没有积蓄，没有荣誉，没有留在世上任何痕迹。连名字都已经被夺走。几天后，他就会像一蓬灰一样被风吹走。 为什么他要沦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一个人能悲惨如虫豸？ 倘若世上有神明，他想问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样的罪过，要被命运如此惩罚？ 巨大的痛苦就像闪电一样贯穿他，浑身都像在灼烧，悲伤的漩涡吞没了他的内心。 他在校医院的病床上躺好，没有任何动作，只有沙漏里簌簌的流沙陪伴，提醒他光阴和生命的流逝。 当痛苦与后悔缓缓退潮，无名之人不自觉开始回想吉德罗·洛哈特的自传。 他盯着医院苍白的天花板，想象自己化作孩童，躺在温暖的母亲怀抱里，她会在耳畔呵气，用尖尖的下颌轻轻压他的头顶，然后拿出魔杖指着夜晚漆黑仿佛天穹的天花板。 魔杖里会飞出一道银河，那光芒如此澄澈美丽，贯穿他的童年，在往后的人生里永恒闪耀。 曾有一个人如此爱他。 他想念妈妈了。 哪怕早已经忘记她的容貌。 但他要在死前见妈妈最后一面，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不能让妈妈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她会伤心的。 庞弗雷夫人看到无名的洛哈特走下病床，连忙上前制止，“你需要静养，年轻人。” “不，”他说，“我不会把人生最后的时间留在这里，我是说，这里很好，您也是一位可敬可靠的医师，但请体谅我，一个时日无多的人，宁愿死在回家的路上。” 庞弗雷夫人被这个理由震慑，缓缓让开道路。 无名小卒走出校医院，被霍格沃茨一贯美丽的自然风光晃了眼，骑着飞天扫帚的学生们在塔楼和城堡间穿梭，清脆明亮的笑声就像白色云层下方掠过的鸟群。这些孩子无忧无虑的模样，就像一场追不可及的幻梦。 春寒料峭。他单薄的身体开始发抖。 有人接近了，向无名小卒打招呼。 “洛哈特，你怎么不在医院里休息？”说话的人是林德，他来探望病人，这个世界上还认得无名小卒就是吉德罗·洛哈特的人只有三个，邓布利多、月影女士，以及林德。 “德·林。”无名之人看到他时浑身一震，悲伤的泪水陡然沁出眼眶，流泪让他感到生命在消失，仿佛他体内泪水流空后就会死去，但他还是挥霍了泪水。 “我好疼。”他说。 林德脸上的神情很奇怪，像是冷漠，又带着怜悯和触动。 任谁看到这卑微凄惨如鬼魂的人，都要忍不住感慨命运对他的残忍。而他一步步沦落至此，同样和自己选择的道路息息相关。 “好了，好了。”林德变出一件银亮的毛皮大衣，轻如丝绸，却温暖似火炉，“来，披上这个，你会好些的。” 无名小卒穿上大衣后就不发抖了。 “德·林，伱还记得我。我好高兴，霍格沃茨里只有你从来也不嘲笑我，也没有利用我。假如有机会，我真想多和你聊聊，把我一切想法都和你分享。但如您所见，我就快要死啦。”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家。”无名小卒苍白至极的脸颊缓缓浮现一点血色，“德·林，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可以送你回家。”林德点头。 “不，不是这个。”无名小卒很腼腆地笑起来，“我想和你当朋友，可以吗？” 林德双手插兜，缓缓地吁了口气，他说：“恐怕不行。” 洛哈特眼中的光芒熄灭了，他点点头，“是我太冒昧，不好意思。” “走吧。” 他们乘坐飞天魔毯，前往洛哈特家老宅。 在天空下方，洁白的魔毯也像一粒云烟。洛哈特趴在毯子边缘俯瞰大地上的自然，乡村与城镇，他说世界好渺小，人类也好渺小。随后一路上他没有再开口。 洛哈特的一家早在去年就已经宣布和他断绝关系，随后又搬了家，现在洛哈特家的老宅已经成为旅游景点了。 在这里的都是陌生人，还有商贩，兜售许多纪念品，假魔杖，星星糖，还有仿制的家具，就像在兜售洛哈特过去的人生碎片。 “这里的人为什么搬走了？”洛哈特询问邻居的一位老夫人。 “他们受不了自己的小儿子，吉德罗·洛哈特，你知道的，这人出了名让这个家族蒙羞，生活也受到打扰，于是举家搬迁。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老夫人看着洛哈特，“你太瘦了，亲爱的，应该多吃点。” 洛哈特神情苦涩，“我还剩下什么呀？” 林德买了些纪念品，递给洛哈特一团，他们蹲在路边一面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一面把吃完。天色已经暗下来，洛哈特很疲惫了，他们在当地旅社休息。夜晚，洛哈特躺在床上睡着后哭了很久。 四月一日到了。 天色大亮，林德与洛哈特在旅店大厅吃早饭，电视里播放霍格沃茨的决斗现场，这会儿决斗的双方还未到场，但现场的围观者已经漫山遍野，绝对是数以万计，山坡上的帐篷仿佛丛生的蘑菇。霍格沃茨的学生都骑上飞天扫帚，帮忙维持现场秩序。 “德·林，今天霍格沃茨好多人啊。他们都是巫师吗？” “这些围观者来自全世界。大部分是麻瓜。不过剩下这点巫师也已经相当可观，全欧洲的巫师大概七八成都在那儿了。”林德啜了一口速溶咖啡，嚼两口培根煎蛋。 “真多啊。”洛哈特裹紧大衣，吃着用牛奶泡软的面包，很缓慢，以免呕吐。 早餐结束后，电视画面里，格林德沃登场了。这位黑魔王依旧很瘦，但状态已经好多了，脸颊上有肉，气色也变得健康。他周围簇拥着德国魔法部的巫师，就像被一群黑色的乌鸦拱卫着。 另一边，吉德罗从城堡正门走出，他一露面，现场山呼海啸。 洛哈特看着电视里的另一个风光无限的自己，神色酸楚地说：“我本应该在那里的。” “你遗憾自己没有成为英雄？没有出风头吗？” “不，只是，我只是……”洛哈特悲哀地摇头，“不想死得一文不值。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在世上。” 林德盯着电视屏幕，几个麻瓜在抱怨，他们简直恨不得全天下的巫师通通死干净。 “妈的，怪胎。一个怪胎的国度。这时候要是能有轰炸机在他们头顶丢炸弹该多好！把这群怪胎统统弄死，世界就干净了，就和平了。” 他们这样骂着。 洛哈特浑身颤抖，立刻反唇相讥，“巫师才不是怪胎！” “瘦鬼，你欠揍了吗？”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你替那群怪胎说话，你难不成也是个怪胎？”麻瓜们围上来。 林德没有在意，继续盯着屏幕，洛哈特独自面对一群强壮的麻瓜，他没有胆怯，“你们是错的。” “看来你想吃个教训了。” 情绪越来越激烈，气氛越来越紧张，洛哈特弱不禁风的身体开始颤抖，他被麻瓜推搡，即将从椅子上摔下。 这时候麻瓜中有一个人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哪儿？” “电视里，看电视！那些是飞机吗？” “哦，耶稣妈的上帝，是轰炸机！他们真要炸了这鬼地方！” 电视画面中，模糊的天空里划过一行钢铁的燕子，它们投下地狱的烈火，短暂到让人窒息的沉默后，爆炸与燃烧的汽油落入围观决斗的人群，一瞬间让这场盛大集会化作人间炼狱。 剧情，要加速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霍格沃茨之眼 第186章 霍格沃茨之眼 冲击波扫过电视台的摄像机，现场画面天翻地覆，镜头摔在山坡上，凝固汽油弹恶毒的火焰点燃人群，他们在镜头里无助地奔跑，发出无声的嚎叫，爆炸还在发生，地面颤抖，镜头不断滚动，最终陷入漆黑。 在让人震惊的沉默中，电视画面转到演播室，女主持人脸色苍白，近乎语无伦次，画面长久地给到这个可怜人，她不知说什么好，在巨大压力下几近崩溃。将近半分钟后，才拿到一篇通稿，向全国播报了发生在霍格沃茨的轰炸事件。 “今日上午十点三十一分，位于英格兰北部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突然遭遇不明空中武装势力的袭击，本台现场记者失联，现场伤亡情况未知。目前并无国家或组织宣布为这次袭击事件负责……” 旅社大厅陷入死寂。刚才来找麻烦的几个麻瓜也散开了。再然后，街道上传来女人的叫骂，有两辆车在路口相撞。镇子的居民涌上街头，有几个朋克青年在阳台演奏插电的乐器，朝地面上的人们吐口水、比中指。 又过了一会儿，警车驶上街头，拿喇叭的警探让居民都回家去，不要在外面逗留。 人们呼乱叫喊，随后慢慢统一口径，一起骂：“人联部去死！” 洛哈特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林德：“我妈妈有可能在那儿吗？” “是有可能的。”林德点头。 “我要回去。”洛哈特慌张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把自己也摔了出去。 “霍格沃茨很安全。”林德告诉他，“你用不着赶时间。” “可是，你都看到那些人在燃烧了！” “只是着火而已。要相信魔法。” 话音未落，北方的天空变得明亮，透过窗户的光线都变得刺眼，冷硬的光线让人们面部的五官阴影变得漆黑尖锐。 等强光黯淡下来。远方传来震动，城市的路面和建筑都略略颤抖，房屋变成了一头呜咽的巨兽，发出低沉的咕哝。 再过了好一会儿，沉闷宏大的爆炸声才传到这里。 嘭隆！——人们都说自己几乎没听过这么空旷的响声。 直到他们看到北方地平线上升起的一点蘑菇云的顶盖，这才惊觉有一颗氢弹在彼处被引爆了。 电视台也报道了这次后续的核打击，女主持人彻底恸哭，她撇下通稿，逃出了演播室。 “德·林！”洛哈特又慌了，“又炸了！” 林德啜了一口咖啡，表情淡定，“只是一颗核弹而已。我用过的核弹比你吃过的面包还多。” …… 四月一日是愚人节。 格林德沃站在霍格沃茨城堡前柔软的草地上，春日的风和煦地吹拂脸颊，他眺望迎接的人群，没看到邓布利多。 等了许久没见他露面，格林德沃也不询问，只站在风里，冷瘦的长风衣轻轻摇曳。 脸色阴沉的吉德罗在魔法部傲罗们的簇拥下走出城堡，他站在这里，漫山遍野的游客发出欢呼，就像在迎接世界之王。这让他一下子就笑得如沐春风。 吉德罗与格林德沃相对而立，一边是虚荣华丽的正义，一边是严肃优雅的邪恶，但他们的眼神却是相似的。 格林德沃略显诧异，他倒是没料到这个小丑吉德罗居然能大大方方站在自己面前。 看来老伙计邓布利多为他准备了惊喜啊。 这场决斗的双方已经会面。 但公证人依旧缺席。围观者开始喧哗起来，大地上充斥着质疑。所有人都在喊：“邓布利多出来！邓布利多出来！” 邓布利多一直没有露面，他站在霍格沃茨主城堡以北，山崖上的白塔中。 这座塔的主体结构在今年二月份封顶，内部的装修并未让施工队参与，而由家养小精灵们负责。 邓布利多站在塔顶，天台表面是一整块大理石板，雕刻有一个繁复深邃的魔法阵，阵法的纹路由融化的黄金和白银填充，总共耗费三百公斤黄金，半吨白银，老教育家在孤山得到的财富，有一半都用在这座塔上，但它至今还是未完成的作品。 邓布利多捧着阿祖拉之星，来到阵法中心，此处留出的凹槽形状与阿祖拉之星完全一致，只要将宝石嵌入，就能引动其中恢弘的索伦神力。 他望着南方的天空，追逐不属于鸟群和云彩的颜色。 天际省的人们经常这样眺望天空，因为巨龙随时可能来袭。 邓布利多也在等待一条巨龙，由金属做成，用野心的火焰驱动，喷出黑色浓烟，腹中藏着地狱与毁灭的孩子。 他希望自己永远找不到这些钢铁飞鸟。 但它们还是来了。 上午八点从直布罗陀海峡的战斗航母群起飞，一路北上，穿过葡萄牙和西班牙领空，越过大西洋和英格兰南部，直抵霍格沃茨。 飞行员接到的命令是摧毁这座城堡，杀伤此地人员。 他们知道人群里，许多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但来自上级的命令又如此清晰，这是一场战争，容不下怜悯。 地面的人群都注意到了这些飞机，他们绝不是来做庆祝表演的。 “是轰炸机！” “该死的，他们要炸了这里！” “上帝！上帝啊！炸弹！”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向面前的吉德罗说：“麻瓜看不见未来，只会盲目地毁灭，就像牛羊会吃光草原，导致饥荒。麻瓜应当由巫师这样更高等的种族来统治，这样才能避免人类的灭绝。” 吉德罗很赞同地点头，“没错，咱们是一路人，其实没必要争个伱死我活。我们可以一起统治世界。” 格林德沃的眼神失望，“不，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你只是一个拥有力量的弱者而已。”他的追随者们同时露出轻蔑的表情，同样是反派，格林德沃在鄙视链上的位置比伏地魔更高。 吉德罗又羞又恼，发出古怪的冷笑，不顾头顶的空袭，举起魔杖朝格林德沃发动攻击。 [粉身碎骨]！ 格林德沃举起魔杖，[盔甲护身]！ 他们的战斗打响。 而成群的炸弹那从空中掉落，人群开始绝望地逃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塔顶端燃起一团橘红火焰，那火焰凝聚成一颗魔光熠熠的宏大眼瞳，凝望天空，随后一道恢弘的[凝火咒]迅速从眼球中扩散开来，转瞬间横扫方圆百里。 炸弹在人群中爆发。 有气无力的冲击波将人们吹倒，燃烧的胶状汽油粘在衣服和皮肤上。 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互相挤压，孩童开始哭号。 再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安静下来。 被点燃的人摸了摸完好无损的皮肤和衣物，在火焰中露出古怪的表情。 “你烧起来了，不疼吗？”周围人战战兢兢地问。 “不疼，还有些凉飕飕的，怪舒服呢。” 着火的人们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伤，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望着白塔上的那颗巨大眼球，议论纷纷。 此时，一枚装载核弹头的导弹从北方射来。 整个冷战期间都未被应用于实战的核武器，如今却落在人类头顶。这是有史以来第三颗以杀伤为目的的核武器。 白塔顶端的魔眼再次爆发无穷的力量，一个巨大的护盾撑开，囊括了霍格沃茨和禁林地带。 核弹落在护盾上，光辉被过滤，辐射被阻挡，冲击波被削弱，人们只感受到拂面的微风。 “还蛮好看的。”一位头发着火的老奶奶做出点评。 周围喷火的人们都点头同意，纷纷露出滑稽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是洛哈特 第187章 我是洛哈特（大章） 在轰炸协议上署名的政客们要么躲在安全屋，要么围在情报室的长桌边，大家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人联部长坐镇纽约总部，一遍遍打电话给这群欧美社会精英，向他们发起质问和诘难。 “你们根本是一帮恶棍！” “这是战争，麦克尔，只有成败，没有善恶。”电话那头的上将这样回答。 猎魔人安德烈站在部长身后发言：“你们不会成功的。你们不了解魔法的力量。” “伱又是谁？” “一个猎魔人。” “没听说过，谁允许你说话的？” 人联部长大声说：“我允许的。” 话音未落，秘书长闯入部长办公室，脸色震惊，“轰炸结束了！” “结果怎么样？死了多少人？” “零个！” “什么？！” “对，现场可能有些踩踏事故，但轰炸并未取得预期效果，霍格沃茨还好好地在原地呢。” 航拍的现场画面传来，他们都看到了霍格沃茨白塔上那颗煊赫的魔法眼球。 安德烈兴奋地指着它说：“瞧，我就说《指环王》都是真的。这是索伦之眼。那些巫师聚集的地方是魔多！” 人联部长闻言哭笑不得，感慨道：“魔法！真了不起呵！这下大家都得倒霉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阴谋家们瘫倒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 伏地魔与格林德沃的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现场观众们的身体也烧得热火朝天，面对这场百年难遇的巫师决斗，大家都tmd燃起来了。 原着中格林德沃就死在伏地魔手中，但那时候他被困牢狱，是个没有反抗能力的糟老头子，面对伏地魔的逼问，誓死不透露老魔杖的下落，没有背叛邓布利多。 现在他手里拿着一支魔杖，背负着欧陆巫师们的期望。 格林德沃有必须胜利的理由，为了实现巫师秩序的理想，他不能输。不过一交手他就意识到对手的不寻常。 伏地魔如今的魔力水平大概是寻常大巫师的七倍以上，他的魔咒一个能顶别人十多个，虽然和所谓的神之境界仍有差距，不过对于《哈利波特》世界的施法者来说，也近乎于神了。 要不是邓布利多突然神力附体，来了一波大的，把伏地魔吓破了胆，这会儿他早就故态复萌，展现黑魔王的姿态了。 既然打不过邓布利多，伏地魔就准备拿格林德沃开刀。 “[粉身碎骨]！” 一道水桶般粗壮的红光射出，直接击穿了格林德沃的防护罩，幸好他见势不妙，用魔咒把自己反弹出去，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不过伏地魔的攻势就像附骨之疽一样，连绵不绝，让格林德沃艰难闪躲，左支右绌。 目睹此景的人们都不禁疑惑，吉德罗·洛哈特这个大废物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公证人邓布利多姗姗来迟，等他赶到时，格林德沃已经被逼到了黑湖岸畔。 格林德沃挥舞魔杖，湖面升起一道水柱朝伏地魔砸过去。 “就只有这点能耐了吗？”对手一边嘲笑格林德沃的软弱，一边用冰冻咒把湖水冻结。 伏地魔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他先是很小心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随后用咒语召唤出一群毒蛇，飞快地朝湖边的格林德沃游去。 “投降吧，在伟大的吉德罗面前俯首称臣，放弃你的野心！”洪亮的胜利宣判回响。 热情似火的观众们纷纷鼓掌叫好。 格林德沃将魔杖指向天空，杖头喷出一团乌云，云团里降下闪电，击中的蛇群立即暴毙。 伏地魔的嘴唇无声蠕动了一下，随后，一阵风轻轻吹过，格林德沃的上身忽然被撕开好几个贯穿胸背的伤口，血流如注，他无力地摔倒在湖边。 邓布利多连忙宣布：“吉德罗获得了胜利！” 他飞快地跑到湖畔，将重伤的格林德沃抱起来，对着伤口反复念咒：[愈合如初]。 格林德沃躺在邓布利多怀中，表情很平和，最多是有点无奈。 “你怎么教的他？让一个废物变得这样厉害？” “啊，别在意，你输给了汤姆·里德尔，继你之后最出色的黑巫师。” “也是你的好学生。”格林德沃嗤笑一声，他身上的伤势在魔咒的效用下痊愈，不过流了很多血，导致疲惫和虚弱，“介意我在霍格沃茨修养一阵子吗？” “欢迎之至。”邓布利多微笑，“想住多久都行。” 人群中的巫师们使用[清理一新]咒语帮周围人驱除身上粘附的凝固汽油，再治愈因踩踏事故受伤的人。记者们捡起还幸存的设备，再次接通了电视台，全世界翘首以盼的观众们惊愕地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霍格沃茨出现在电视里。 “吉德罗·洛哈特”向围观者们发表了好长的一通演讲，在他说话时，有一个老女巫缓缓离开人群。 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好，她也就没什么念想了，她也该回家了。 这时候迎面走来两个人，挡在了老女巫身前。一位是年轻的霍格沃茨学生，另一位是个很瘦弱的家伙。 “请问您是安德莉亚·洛哈特女士吗？”弱不禁风的洛哈特询问。 “对，是我。”老夫人点点头，她的一头黯淡金发在风中飘扬，碧蓝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你们找我有事？” “您最近过得还好吗？生活还顺心吗？”洛哈特语气颤抖，他的表情变得非常怪异，就像是有什么回忆在汹涌返潮。 “我过得还好，多谢关心年轻人。”安德莉亚看着洛哈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您的孩子，都听话吗？” “两个女儿还好，只是小儿子让我很操心。不过，亲爱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洛哈特崩溃痛哭，“妈妈，我才是吉德罗·洛哈特。” 人群里那个伏地魔假扮的吉德罗高呼，要创造巫师统治的新秩序，他的言论引发轩然大波。被这次轰炸惹怒的巫师们纷纷赞同。 “打倒麻瓜！把他们踩在脚下！” “全世界的巫师联合起来！” 战争的号召已经发出，响应者云集。 通过飞路网，通过媒体，这场风暴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格林德沃被击败，而正义的英雄也撕下面具。欧洲的巫师彻底倒向了战争。 “要和平！不要战争！”一个响亮的声音盖过了数万喧闹的人群。 伏地魔忽然脸色剧变，他感觉到魔力在流逝，思念体的力量在远离他。 一个苍白的人越过拥挤的人潮，被一位母亲搀扶着走到他面前。 “你不是吉德罗·洛哈特，我才是他。”苍白的无名小卒说，“我要阻止你。” “哪来的疯子，离开这儿！” 洛哈特颤抖着举起魔杖，“来吧，跟我决斗吧！” 伏地魔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人，低声问：“你恢复记忆了？” “是的，因为我有妈妈。” 听到这句话，孤儿出身的伏地魔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你找死！” 他使出魔咒打向洛哈特。 洛哈特手中的魔杖飞出一团有气无力的烟花，在生死关头，他还是没能创造奇迹。 他觉得自己死定啦，而此刻，安德莉亚突然抱住了小儿子。 母亲用后背替他抵挡了这次攻击。 洛哈特抱着母亲的尸体，呆呆地看着伏地魔。 随后，又是一道魔咒，击中了洛哈特，他也命丧于此。 伏地魔冷笑三声，终于把这碍眼的家伙击毙。可等他刚转过身，一个声音从尸体中传来。 “我才是吉德罗·洛哈特。” 无名小卒的尸体里浮起一具幽灵，金发碧眼，面容英俊，穿着花哨的袍子。 他的周身萦绕强大的魔力，思念体的力量汇聚，而偷窃真名的伏地魔却一点点虚弱下去。 “不！不！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说过我才是真正的吉德罗！”伏地魔尖叫着，他的外表一点点变回汤姆·里德尔的模样。 “记载那句话的日记本被你亲手毁了，汤姆。”邓布利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伏地魔，“傲慢再次毁灭了你。” “不！！！” 洛哈特的灵魂不断升起，全世界所有知晓他的人，心中都响起一个声音。 “我是吉德罗·洛哈特，我在与你们讲话。” “全世界的人们，我向你们坦白，这场信息灾难的源头是我。因为我遇见了知识与命运的魔神，我许愿成为最知名的人。祂实现了我的愿望。” “现在我已经为这个愿望付出了死亡的代价。但这个世界正处在战争边缘。魔法界还未准备好与大家见面，请再给它一些时间，也给我们自己一些时间。” “请你们在心中默念，我就是洛哈特。” “我会尽可能挽回这场灾难。” 在庄严的教堂里，信徒们默念：我是洛哈特。 在活泼的教室里，学生们默念：我是洛哈特。 在欧美，在亚非拉，在大洋洲，在外太空，全世界的人们默念：我是洛哈特。 强大的思念汇聚。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魔力在体内涌动。 地球人举起手，对准自己的头颅，一起低声说：“[一忘皆空]！” 那名为吉德罗·洛哈特的名字，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存在。 洛哈特的灵魂在强烈的光芒中溶解。 他不断上升，上升，穿过全人类的大脑，一点点飘到物质尽头的虚空，他回身望去，没有看到宇宙，而看到了一本漆黑的莫拉之书。 吉德罗·洛哈特漂浮在深空，绿色极光如神经元一样闪亮。 在神经元汇聚之地，有一座古老的阿兹特克式金字塔。 洛哈特缓缓落在塔顶祭坛。 莫拉的神像仍旧在这里，一旁还站着熟悉的人，是林德。 “又见面了，凡人。”莫拉发出满意的叹息，“我很满意，你献上了最大的秘密——吉德罗·洛哈特，全世界都遗忘了这个人。” “伟大的魔神，我能否用这个秘密再换一个愿望？” “当然，你想复活你的母亲，再复活你自己，对吗？” “不，我想让那些被篡改的信息都恢复原状。我已经给世界惹了很大的麻烦了。”吉德罗·洛哈特神情平静。 “出乎意料的选择，不过我可以满足你。”莫拉挥舞触手，然后咳嗽了一声，“只要我的主人同意就行。” “你的主人？” “对，就是你身旁的这位至高无上的门扉主宰。”莫拉很肉麻地赞颂林德。 洛哈特惊讶地看向林德，随后洒脱一笑，“原来如此，所以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对吗？德·林，原谅我之前想对你施展遗忘咒。以后或许只有你会记得我了。” 林德微笑，“洛哈特先生，你还欠我一本自传。” “对，我欠你一本自传，对不起。我可能要失信了。” “我已经替你完成了，一个说谎的巫师和魔神交易的故事，结局是他用遗忘咒让全世界忘记了自己。这个故事怎么样？” 洛哈特苦笑，“比我一生都要精彩。” “那给故事起个名字吧。” “嗯，就叫《会魔法的我》吧。” 林德朝莫拉点点头，魔神挥舞触须，强烈的光辉从虚空深处涌来，淹没了祭坛，莫拉之书缓缓闭合，封面上浮现一行烫金大字：《会魔法的我》 吉德罗·洛哈特在光芒中闭上眼睛，低声说：“对不起，妈妈。我让你失望了。” …… 四月一日是愚人节。 今天无事发生。《保密法》体系运作良好，麻瓜对巫师界仍旧一无所知。 全世界最畅销的故事书是《会魔法的我》，被翻译成各种语言版本，虽然没有具体统计，但发行量应该超过十亿本。不论巫师还是麻瓜都对撒谎的吉德罗耳熟能详。不过创作这个故事的人却是佚名，着实是一件怪事。 一些媒体报道称，许多人都梦见自己经历了一次离奇的死亡。尤其是纽约当地的十几名警探，做了同一个噩梦，他们声称自己被漆黑的触手刺穿而死。 安德莉亚·洛哈特梦见自己被一道魔咒击中而死，她的怀里似乎还有一个人，但已经记不清了。 苏醒后的她继续自己平静的生活。 安德莉亚和丈夫一起养育着两个女儿。她年轻时想过要再生个儿子，但不知为何最终打消了这个想法。 两个女儿没有继承她的巫师血统，长大后搬出了房子，偶尔来探望父母。安德莉亚的丈夫有很严重的老年痴呆，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偶尔会突然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卧室问：“吉德罗，你去哪儿了？” 那间小卧室没有人住，空空荡荡的。 安德莉亚回答：“你糊涂了，我们家没有人叫吉德罗。这是故事书里虚构的人物。” 丈夫摇摇头，还是会问：“吉德罗，你去哪儿了？爸爸找不到你了。你回来好不好？爸爸不怨你了，你回来吧。” 安德莉亚不知为何会流下眼泪，很生气地说：“你在和谁说话呢？我们家没有叫吉德罗的人！” 烦闷的时候，她就到破釜酒吧小坐，去对角巷找老朋友闲聊。 每次经过丽痕书店，安德莉亚都要忍不住驻足，店里的畅销书是《会魔法的我》，这当然不出所料。回想起丈夫不停念叨吉德罗，她决定买一本书回去，好证明吉德罗就是个虚构人物。 走进店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向她推销书籍。 “我要一本《会魔法的我》。” “没问题，女士。”店员给她挑了一本，再打包起来。 安德莉亚看着这个热络可亲的年轻人，只觉得说不上来的亲切。 她只觉得自己是多想了，拿着包好的书往外走。 年轻人在身后叫住了她，“不好意思，女士，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大概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您很亲切。”店员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吉德罗，就是书里那个吉德罗，很巧对吧？” 后来安德莉亚常常光顾丽痕书店，她与这位叫吉德罗的年轻人交了朋友，直到她与丈夫相继去世，吉德罗替他们举办了葬礼，而那却是多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总算结束了这段剧情，看大家反响很冷淡，以后不搞这种了。我洗心革面，我诚心悔过，大家想骂就骂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学年结束 第188章 学年结束 林德的六年级快要结束。照年纪来说，现在算是高中生，但再过一年，他就该进入社会，作为一名成年巫师独立谋生了。 去年owls考试前，麦格教授给林德做了就业咨询，她有两个建议，一是进入魔法部就职傲罗，对林德这种有能力的年轻人来说，从事文书工作不过是浪费时间，而作为打击罪犯与邪恶的执法者，则很快就能出人头地。 另一个选择也很直截了当，就是留在霍格沃茨任教，除了占卜课，林德有资格担任其他任意课程的教授职位。 前路后路都给林德准备好了，不过林德并不欣赏这两个选择，因为前路不够远大，退路也不够宽广。 若要进取，为什么只是做一个傲罗，而不是成为全世界巫师的领袖？若要保守，为什么只是在霍格沃茨当一位教授，而不是建一所自己的魔法学校？ 林德并不想成为什么领袖，而藏书塔俨然已经是一个高等魔法学府，供那些学有余力，天资聪颖的施法者进修。 得到了知识魔神的秘藏后，藏书塔完全有资格培养传奇等级，乃至神级的法师。 不过如今的藏书塔还很难被定义为教育机构。 藏书塔的组织很宽松，只是一个施法者的集会，就像大家聚在一起摆摊的夜市似的。门徒与学徒之间没有无条件的从属关系，除非学徒加入门徒的教室，成立师生关系，否则门徒无权干涉学徒的行为。 藏书塔最初的四名创始人，林德、布莱丽娜、昂蒙德与扎格都没有承担起教授的责任，唯一对同伴的照顾就是开放了几乎所有的典籍。 林德对知识很慷慨，所以没有把藏书当作是商品货币，这种作风在他看来太资本主义了。 魔法就在那儿，能学多少，看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在这个过程里，学者们产生的灵感火花，那些经过头脑加工后酝酿的全新知识，则会作为新的书籍，加入通天塔图书馆的收藏。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工作其实和原始社会的古人差不多，都是在进行采集和简单的播种，只是他不采集浆果，不播种麦子，而是收集学者，播种知识。 冬堡在布莱丽娜的经营下人口稳定增长，得益于内战带来的移民，如今已经从凋敝的空城，渐渐成为仅次于天际省首府独孤城，以及南方富裕的雪漫城的聚居地。冬堡的教育机构不断培养法师学徒，他们中有才华的将加入藏书塔。 这正是播种前的关键步骤，即开垦和施肥，好让魔法的种子有萌芽成长的土壤。 倘若深耕易耨，无非是两方面。 一是建立稳定的共同体社会，人口众多，文化繁荣，政局稳定，百业俱兴，这样的环境就像黑土地，随便扔两本魔法书都能冒出一堆法师。 另一个选择则是把藏书塔发展成真正的教育机构，而不仅仅是供人闲逛阅览的书摊。 这两件事可以齐头并进，布莱丽娜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在冬堡她是城市管理者，而在藏书塔，她也经常组织研讨会——这个在学院时期就有的集体活动依旧延续了下来，定期把学徒们召集起来，互帮互助，解答学习道路上的疑惑，分享研究的收获和旅行的见闻，对学徒的成长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布莱丽娜的协助，林德可以把心思放在远长的目标上，比如升级冬堡，扩张藏书塔，探索异世界，而不是把时间精力耗费在人际交往的鸡毛蒜皮。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作为永生者，大可不必慌慌忙忙。 同样的，对永生者来说，这个四月份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再多眨眨眼就发现，暑假又要来了。 这一学年的霍格沃茨发生了蛮多事情，最主要的当然是学校的扩建和老校区的翻新。 学生们的宿舍都好好升级了一下，现在有更多单间可供选择了。另外还建了专门饲养培育神奇生物的棚屋、畜栏和训练场。 然后就是炼金工坊，魔法实验室这类用于生产研究的建筑，有点产学研一体的意思了。其他零零碎碎的不必赘述，总之霍格沃茨现在变得更加气派，功能也更完备。 那座北山的白塔神神秘秘，据说是新的校长办公室，不过一直没有启用，倒是有学生目击塔楼窗户后闪过人影，看起来已经有了住客。 施工队疏浚下水道，意外发现斯莱特林密室这件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哈利·波特单杀蛇怪很是振奋人心，而德拉科·马尔福是继承人的消息，同样引起轩然大波。 老马尔福几乎是屁股着火一样冲到学校，反复再三地确认德拉科安然无恙，马上又倒打一耙，将魂器现身校园归咎于邓布利多管理的无能，并且要求校董会联合将他撤职。 就算被扣了这么大的黑锅，邓布利多依旧乐呵呵的。 他每天在学校里遛那条名为阿福的狗，往返于主城堡和北山白塔之间。夜游的韦斯莱兄弟传出靠谱的小道消息，他们说在半夜的时候见过邓布利多和另一个人一起在黑湖边漫步，偶尔还会乘船在湖面钓鱼。 到了五月中旬，校董会写信来给邓布利多施压了，原本只是做做样子，但这老教育家很开心地接受辞退的要求，欢欢喜喜地暂别了校长职位，带上同伴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外出云游的不到两个星期里，哈利和伙伴们决定揭发老马尔福的阴谋。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他们都坚信邓布利多是无辜的，而且他们有些受不了德拉科这小白脸——他现在成天耀武扬威，还对非纯血的同学发起威胁，俨然是校园一霸。 在去年暑假，哈利逮到一只名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他是马尔福家的仆人，并知悉日记本的内情，只是碍于小精灵的奴性，不能背叛主人，故而也就没法指认卢修斯的计谋。 哈利把多比养在藏书塔都半年多了，和他成了朋友，于是就想办法使了个计谋，帮多比重获自由。 这里就要提到家养小精灵的一个有趣设定，他们不会穿像样的衣物，常常只用破布遮羞，主人家也不会提供衣物，因为一旦这么做，就相当于解除了主奴契约，小精灵也就获得自由了。 通常小精灵都十分恐惧主人给予衣物，他们不希望得到自由，而十分沉溺在受人驱使的生活里，自由对他们来说是不是珍宝，而是一片空旷的虚无，一旦掉进去就会人生无望。 不过多比是个异类，他极渴望自由。 哈利他们故意惹事，挑拨与德拉科的冲突，两个学院爆发了一场打斗。德拉科在乱战中遭到围殴，被施了很多小恶咒，脸肿得像大饼，嘴唇肿得像香肠，鼻孔里还不停喷火，当场就住进了校医院。 “你死定了，疤头！我爸爸一定会开除你的！”德拉科躺在担架上不忘诅咒哈利。 卢修斯得知消息后来学校探望德拉科，哈利以道歉为由，趁机把一卷白色柔软的织物递给卢修斯。老马尔福不解其意地接过来，结果打开一看是条四角内裤，立马嫌弃地丢开，躲在哈利身后的多比伸手把裤头接住。 然后他就自由了。 卢修斯不敢置信地看着哈利，“你算计我？！”他伸出手要去揪哈利的领子。 然后就被小精灵和小巫师给揍了。别看这俩个头不大，一个是魔法生物，一个是年幼魔王，联起手来对付一个成年巫师不成问题。 德拉科这下再也不能说“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了。”因为他爸爸也被哈利打了。 总之自由后的多比当众揭露了日记本的密谋，一个小精灵的证词无法引起太大重视，但加上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药课教授的指认，卢修斯的罪行就算基本坐实。 老马尔福花了很大的代价上下打点关系，没让自己锒铛入狱，但还是被逐出校董会，邓布利多则在学年结束前返回了他忠实的霍格沃茨。 年终宴会如期举行。 今年的格兰芬多也是大起大落，哈利单杀蛇怪的冒险行为给学院扣了大分，但他们几个勇于揭露阴谋的举动又是加分行为，两相抵消还盈余了一百分，最终格兰芬多成功卫冕学院杯。 剩下几天一晃而过，很快大家又坐上了开往伦敦的特快列车。 七年级毕业生的告别依旧让人动容，哈利他们依依不舍地问林德，是不是明年这个时候，他也要离开？ 林德拍了拍他们四个的脑袋瓜，“只是毕业而已。以后在藏书塔还能再见面的。归根结底，我们都得习惯分别不是吗？” 他独自走出车站，望着伦敦的夕阳。 身旁停在路边的小轿车走下一位女士，站在他身旁一起看日暮的街景。 直到天都黑透了，她问：“我们回家吗？” “当然。”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请不要以魔术的名义表演魔法 第189章 请不要以魔术的名义表演魔法 暑假开始没多久，月影女士就一个劲打电话过来问林德，有没有新的世界可以探索的。 林德就告诉她，暂时还未有，但也快了。 月影女士和他视频通话的时候，背景是一片荒芜苍白的大地，天空漆黑，明亮的群星在安静闪耀。有一群穿着宇航服的大人小孩在她身后蹦跶，模仿兔子一跳一跳的，玩得很开心。 “这是在月球？” “是啊。”月影女士语气轻松，“出门逛逛，顺便带这些孩子见见世面。” “那祝您玩得尽兴。”林德耸耸肩。 “得了吧，这里的景色没什么有趣的。一片荒芜，我还以为能找到‘嫦娥’呢。” “那可以去火星看蓝色日落。一定也是不错的。或者可以去系外行星探索，据说有些星球上的海洋是粉红色的，有些是紫色的。” 月影女士摆摆手，“凡人之躯太虚弱了，还是不要出远门为好。” 地球和月亮之间的距离能把太阳系其他七大行星都塞进来，月影女士所谓的出远门，大约是离开太阳系的范围了。 “这个世界的宇宙太空旷了不是吗？假如我探索到了有活力的宇宙，一定邀请您去游览外星球。” 月影女士眯眼笑，“那就一言为定。” 门形印记里，新世界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林德现在已经不会像当初第一次穿越那么期待满满了，依旧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他的暑假还是去面包房给玛莉卡打工，每天和她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这姑娘把圣诞节收到的那本《多元宇宙烘焙手册》好好研究了一番，很有选择性地挑几款特色面点作为店中新品，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 生意变好后，林德就更忙了，他负责收银，装模作样戴着个厨师帽站柜台后面，看到谁都笑脸相迎，不但服务态度良好，而且算价找零从来没出过错。 他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工作就觉得屈才，偶尔觉得无聊倒是真的。这时候他会表演几个简单魔术，让客人们会心一笑。 因为面包房有了名气，林德这个心算很快，会魔术的亚裔收银员也出了点儿风头。颇有几个街头魔术师过来故意挑刺，说不好究竟是想来试试同行的成色，还是想借机勾搭面包房的老板娘，抑或兼而有之。 林德挺喜欢这群家伙的，魔术师是个有趣的职业，带着一股子工业时代难找的江湖气，以自己的本领为豪，靠手艺吃饭，所以不会像无赖和街头混混一样粗鲁惹厌。 这天又来了个叫斯蒂文的男人，很礼貌地买了一块便宜的白面包，然后表示要和林德切磋一下。 林德笑着说，“你是今天的第二位，这个月的第十七位了。看来我得在柜台摆一张告示，就说与收银员进行魔术对决收费一百镑。” “那算我走运，因为我可拿不出这笔钱。我手里只有这些小玩意。” 斯蒂文拿出三个瓶盖，一枚绿豆。这一看就是要表演经典的三壳游戏了，在东方又叫三仙归洞，是非常古老的魔术伎俩，也就是把绿豆藏在瓶盖底下，调换瓶盖位置后让人猜测绿豆在哪个盖子底下。 老练的魔术师可以让豆子出现在任何位置，所以普通人如果去猜，基本没有胜算。 顾客们都围上来，连店员也趁机摸鱼看表演。 斯蒂文朝林德笑了笑，“可以吗？” “请开始吧。” 斯蒂文把豆子盖在中间的瓶盖下，随后不紧不慢地调换了五次位置，就算是一个老头都能盯住这种速度的换位。 许多围观者默念在右边，不过他们又会心一笑，知道绝不可能在右边。 一个戴眼镜的小哥似乎是数学系的大学生，向身旁的女伴谈起绿豆在右边盖子底下的概率，他说这个可能性不是三分之一，而是二分之一，因为对魔术师来说，三个瓶盖都只是迷惑性的装饰品，决定豆子在哪的关键是他选择把豆子放在哪儿。他可能放在右边，也可能没有，故而这是对半的概率。 林德没有长透视眼，他只是随意指了指中间的瓶盖。 斯蒂文故意先掀起了右边的盖子，那颗绿豆就在底下，周围人发出遗憾的叹息。 “看来是我赢了。”斯蒂文微笑，“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德让他把中间的盖子也打开。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底下竟也有一枚豆子。 斯蒂文一愣，他自己变的魔术又怎么会不清楚，他急忙又掀开左边的盖子，同样有一枚豆子。 “你的魔术不成功，不过我也没猜准，算平局好吗？” “好吧，轮到你了。” “哦，不，我觉得就到此为止吧。咱们没必要一直斗下去，还有排队的顾客要结账呢。” 林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斯蒂文购买的面包，装入包装袋，然后砰地一拍，面包消失不见。 斯蒂文显然愣了一下，林德的魔术表演太自然，太迅速，以至于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林德向大家展示空荡荡的包装袋。 观众们嘻嘻哈哈地鼓掌喝彩。 斯蒂文百思不得其解，魔术表演也得讲个基本法吧？消失魔术算是难度相对较高的一类技巧了，从大卫·科波菲尔让自由女神像消失，到把一枚硬币变没，难度截然不同，他买的白面包足有一磅重，很厚实肥大的一块，怎么可能突然不见？ 林德笑眯眯地递过包装纸，“伱可以检查。” 斯蒂文拿着包装纸默不作声就走了。林德在身后喊：“先生，你的面包没拿。” “不用了，谢谢！”这魔术师聚精会神地盯着包装纸看个不停，出门时还撞到了门框。 客人们心满意足了，纷纷结账走人。 慢慢的，队伍里有一对老头子靠近柜台，白发苍苍的家伙笑眯眯地说：“巫师，你私自在校外施展魔法，违反了保密法，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顾客听到这句话并不惊诧，他们都读过《会魔法的我》，吉德罗巫师的故事耳熟能详，都以为这个老头是在开玩笑，夸赞林德的魔术就像魔法一样。 林德调侃邓布利多：“哟，度蜜月呢，校长？”又朝一旁的格林德沃略略颔首，态度比较疏远。 “原谅，是阿不思说要来看望你。”格林德沃彬彬有礼地回答。 “有什么要紧事吗？”林德看向邓布利多。 “只是顺路来买两块面包。再看望一下我最喜欢的学生。”老蜜蜂和蔼可亲。 林德摇头笑道：“您是想去冬堡了吧？请到附近的咖啡厅坐会儿，我就快下班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觐见神明的钢铁侠 第190章 觐见神明的钢铁侠 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一同坐在咖啡厅外，望着街对面的烘焙坊，等待林德下班。 “你的学生不怎么喜欢我。”格林德沃轻声说。黑魔王老了，也倦了，现在反倒有点修士僧侣的宁静姿态。 “德·林向来是这样的。他是异乡人，漂泊在外的旅者都喜欢好人，而对恶人抱有警惕。请您千万不要挑衅他。”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格林德沃，“我见识过他的魔法，那不是凡人能抵挡的。” “他真的如你所说那样厉害，却在这里给魔法表演魔术？”格林德沃摇头叹息，“太浪费了。我甚至没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野心。” 邓布利多呵呵一笑，舒舒服服地躺在靠背上，端起甜咖啡啜饮，“这就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 “和你这样胸无大志的校长在一起，就只能教出羊羔一样软弱的学生。”格林德沃轻笑，“不如明年让我来当校长？” “我还没老到要退休呢。”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匆匆等到四点下班，林德换了服装，过来打招呼。又带他们来到面包房的仓库，在角落的纸箱堆后面拉出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搞得好像是哆啦a梦的任意门似的，门后就是阳光明媚的冬堡。 格林德沃看到这个开在面包房角落的传送门，忽然有种第一次见识魔法时的怦然，通往异世界的门扉就藏在这种路边小店的仓库里，还真是出乎意料。 “格林德沃先生，伱并非藏书塔的成员。所以要跟紧邓布利多教授，否则你在异世界迷了路，我们是不负责召回的。” 格林德沃已经听邓布利多讲过加入藏书塔的试炼，对有学识的施法者而言，只要提交一份原创的魔法理论就能通过，还是挺轻松的。 “我申请加入。愿意接受一切考核。” “请去找玛约法师，藏书塔入会考核由她全权负责。” 林德把这俩世纪老人丢到对面就没再管。过了几天，他从布莱丽娜那边听说，格林德沃参加了勇气试炼，去帮龙裔对抗天际省的吸血鬼，随后接受了血族大君的初拥，自己也变成了吸血鬼。好在他没有叛变，只是混入了敌营，里应外合一同消灭了天际省的吸血鬼氏族。 格林德沃成功通过试炼，他保留了吸血鬼的血统。血族大君转化的吸血鬼几乎没有弱点，烈日和银器都无法损伤，只会令其感到不适，而且也能控制饮血的饥渴。虽说身体转化为了死灵状态，但依旧拥有发达的官能，享受几乎永恒的生命。 《上古卷轴》世界最初的吸血鬼是由魔神莫拉格·巴尔转化而来，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魔神眷属。 对藏书塔成员来说，他们渴望的是得到高塔君王的青睐，早日成为门徒，自然也能当个永恒生命体，倒是不用羡慕吸血鬼。而且本领高强的施法者有几百种方法给自己延寿。相较于隔壁修仙界为了长生而内卷的状态，奇幻世界的长生就是普通标准而已。 格林德沃转化为吸血鬼后整个人焕发青春，风度翩翩的模样，让林德想起了麦斯·米科尔森饰演的汉尼拔，说起来，这个演员也的确演过格林德沃的角色。 原先瘦得皮包骨的老头，俩礼拜不见就丢掉了修士僧侣的姿态，而变得有些堂而皇之的邪气，和一旁须发苍苍的邓布利多站在一起，有种“我生君已老”的奇怪cp感。 他们这个暑假都打算留在冬堡，学习交流异世界魔法。藏书塔里的典籍太多，格林德沃感慨哪怕自己获得了吸血鬼的寿命，也无法在死亡前通读一遍。 整个七月份，林德都在等待新世界的开启，这一等就到了月末。 穿过传送门，林德一看周围的环境，一片烈阳普照的大沙漠，晴朗天穹仅有几缕云彩。 “嘿！那边从门里走出来的哥们！”有人用英语呼唤他，有气无力地喊叫着，“帮帮忙，我是托尼·斯塔克，顺便提醒一下，我还是个亿万富翁哦，快来救我吧，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林德循声望去，哟，这大沙漠里还埋着个人呢，说话这么没礼貌，一听就是美国佬。 托尼·斯塔克就是钢铁侠，林德瞧见他就知道自己这是进了漫威宇宙。 他展开莫拉之书，书页缝隙长出一张利齿锋锐的大嘴，很谄媚地说：“伟大的尊主，这个宇宙活泼极了，我已经嗅到了奥秘的气息，让我再次展开大乐章吧！一定将一切知识都收纳进您的库藏。” 自从林德拿莫拉之书当过一次大乐章的载体，这位好大哥就变得百依百顺起来，对知识魔神来说，能得到奥秘才是最重要的，给人当狗也没什么大不了。 林德知道莫拉是想通过汲取奥秘恢复力量，好脱离他的掌控。不过异典领域已经被藏书塔吞并，想要重获力量，莫拉必须自行开辟维度空间才行，并且还得不被林德发现。 林德轻描淡写地合上莫拉之书，准备把它晾在一旁。 “尊主？尊主？喂！林德，你倒是说句话啊。”莫拉之书的封面长出一颗眼珠子瞪着林德，又变出一张嘴喋喋不休。 随后它就被一道闪电给劈得冒烟。 “嗷，林德，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德变出一个碎纸机，“你再废话我就把你变成渣渣。” “尊主，我错了。” “那就闭嘴。” 莫拉之书封面的嘴被拉链缝上，眼珠子也乖巧地闭了起来。 埋在沙漠里的亿万富豪托尼愣了半天，喃喃自语，“老兄，看来我真出幻觉了。连书本都会说话。” 林德看着周围沙地上散落的初代钢铁侠战甲的残骸，托尼·斯塔克就是靠这堆破烂逃出恐怖分子的巢穴，在手工作坊靠简陋的锻造工具搓出这样级别的工业产品，托尼的工程学造诣还是值得认可的。 “[修复如初]。”他挥了挥手，破碎的战甲重新合并。 黄沙埋了半截身子的托尼痴痴地笑，“幻觉，都是假的。” 林德瞥了他一眼，“自己出来吧，你埋得并不深。” 等托尼·斯塔克憋着一口气把自己从沙漠里拔出来，却看到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检查过战甲的构造，转身离开。 修复好的钢铁战甲躺在沙丘上，崭新得像是刚出炉的宝剑，没有战痕，也没有血渍。 他犹豫片刻，还是舍下战甲，追逐林德去了。 “嘿，哥们，伙计，先生。”美国佬一连换了三个称谓，也没能把林德叫住，只好跑到他面前，倒退着走路，“我刚才看到你凭空从一扇门里走了出来。” “亿万富翁先生，准备给你的救命恩人一大笔钱了吗？”林德朝他微笑，不过脚步不停。他像是在奔赴一场宴会似的，轻快地大步前行。 “你是个魔法师对吗？我听到你念咒了，哈利·波特。”托尼给直接林德起了个外号。 “别这么称呼我。”林德眨眨眼，“哈利是我学弟。” “哇哦。所以真的有霍格沃茨。”托尼语气夸张，不过显然是不相信的，“那我为什么没收到猫头鹰的信呢？” “因为你是个麻瓜。”林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巫师吧？” 托尼脸色一臭，“肯定是霍格沃茨忘了给我寄信。”他沉默地跟着林德走了一段路，“嘿，老兄，你这是要去哪儿？你是魔法师能不能给我变点吃的？” “我预言到有位陌生的神明在接近，所以我打算主动和他见个面。”林德递给他一块面包，这是他的工作餐。 “魔法师和神的会面，哈，你越说越离谱了。” 托尼啃着面包气喘吁吁，一身臭烘烘的，四肢酸痛麻木，靠说白烂话补充体力。他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这次不是开玩笑，真的累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他幻想着自己被搜救队找到，然后痛痛快快睡一觉，喝杯冰水，再吃个肉汁四溢的双层芝士汉堡。 意识恍惚之间，他看到沙漠的天空渐渐黯淡，紫色天穹上群星与星云闪耀，月亮大如车轮。脚下的尘土之路消失，不知何时已化作暗沉的黑曜石小径，太阳坠落在四方的地平线，身前的魔法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们这是走到世界末日了吗？” “我们到了，亿万富翁先生。” 疲惫的凡人环顾四周，大气里没有风，也没有声音。 头顶的星空熟悉又陌生，他同时看到了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要么这天空是假的，要么这里的时空曲率太大，导致星光弯折。 托尼·斯塔克回头望去，来时的沙漠已被抛下很远，仿佛有一光年那么远。他就像钻进了神灵窥探宇宙的望远镜筒里，托尼心中升起一个荒诞的猜测——自己已经脱离了现实维度。 在这样至大的宁静中，宇宙实体·永恒，降临了。 第一百九十章 能把我的名片推给永恒吗 第191章 能把我的名片推给永恒吗？ 林德每次穿越都得和本地神打交道，他已经习惯了。 漫威宇宙有五大创世神明，其中的行星吞噬者是上一个宇宙毁灭后的幸存者，余下四位则诞生于宇宙形成之时，分别是代表漫威多元宇宙所有时间总和的“永恒”（eternity），代表空间总和的“无限”（infinitely），代表生命终结的“死亡”（death），代表虚无与不存在的“湮灭”（oblivion）。 降临的神明正是“永恒”。 穿过黄沙与烈日，他们在群星之地相逢。 异界的魔法师好整以暇，身旁的亿万富翁仿佛褴褛乞丐。 托尼怔忡地望着地平线彼端漫步而来的人影，嘴里的半块面包都掉地上了。 宇宙实体·永恒的人形身躯仿佛澄澈的银镜，倒映漫天星河。但托尼仔细凝视，以他仅剩不多的注意力投注在永恒躯体上的星光，反复再三摒除错误的猜想，他才终于得以确认，那些光芒并非反射自寰宇群星，而是来源于祂躯体轮廓之内的宇宙万物。 他只是凝视这些亘古光辉，心神便已震动，恰似人类祖先凝望苍穹夜空的遥远刹那。 托尼只能“哇哦”一声，咂着嘴，想给面前的神明起个绰号什么的，只是疲惫的头脑已经一片浆糊，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您好。”林德摘下巫师帽放在胸前，轻轻颔首。 永恒同样抚胸回礼。 花花公子托尼有些慌，不知用什么礼节为好，双腿略略屈膝下蹲，行宫廷礼，手上却敬了个军礼，倒是很生动地表演了什么叫手忙脚乱。他一个正星条旗的老纽约客，平素自由自在惯了，遇到这种正式场合，不得不表现得体的时候，就有些露怯。 林德告诉他：“你大可放松一些。” “伙计，我这一身打扮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托尼凑到他耳边小心询问。 “要怎样才算合适？穿金戴银就显得得体了吗？” 林德打了个响指，托尼这一身烂衣裳陡然换成了教皇庄严法袍，手持金权杖，头戴钻石华冠，面庞依旧是汗淋淋，风尘仆仆，他被这一身的宝石和丝绸压弯了腰，更加气喘吁吁，把纯金权杖当拐杖，支撑自己不倒下。 托尼上下打量自己，有看向面前的永恒，与身旁的林德，这才洒脱放松地笑起来，摘下冠冕丢到一旁，“乞丐穿上教皇的衣服依旧是乞丐。那我还是自在些好了。” 林德与永恒闲聊起来。托尼还以为这场面会更紧张一点呢，但双方的交流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几乎就像是在乡野寄宿的旅人和主人的谈话。 仿佛他们在荒野的小木屋一边烤着火，喝着汤，一边轻松漫话。 “初临贵宝地，实在冒昧……” “您可在这儿停留，我们这儿不常有客人，您也可带人来旅行，行事不必拘谨……” “今后多联系，这部手机请您收下……” “倘若遇到麻烦事，恐怕还得劳驾……这个世界常有不太平的事情。也请您保重身体。” 林德与永恒轻轻握手作别。 托尼在一旁愣了半天，等永恒转身走开时才反应过来，“嘿，老伙计，我也想跟你保持联络啊！” 永恒回头望了托尼一眼，祂的瞳孔是两颗白洞，除了无尽的光与热，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随后祂便离开，没有再停留，周围的景象仿佛那神明的披风，也一并抽走。 托尼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在飞快倒退，不一会儿，脚下黑曜石的大地重新化作黄沙，头顶的星空也回归蔚蓝，太阳炽热，群星隐没。方才的一切倘若是海市蜃楼，那必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幻境。 亿万富翁捡起地上的面包，掸了掸沙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又吐出来。 “呸。以后提醒我掉进沙子里的面包不能吃。我猜埃及人的牙齿就是这么吃坏的。”他咕哝了一声，随后看向身旁的林德，“老兄，你叫什么名字？” “林德，按照伱们的命名习惯，可以叫我德·林。” “托尼·斯塔克，其实是安东尼·埃德沃德·斯塔克，不过叫我托尼就好。” 他们也像模像样地握了个手，亿万富翁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所以，这就算和神灵间接握手了对吗？” 林德失笑，“是啊，以后别洗手啦。” 他们两个继续在沙漠漫步，托尼身上的教皇法袍是白色的，脱下内衬包在头上，还挺散热。 “刚才那个是谁啊？” “大约是代表时间的原初灵魂。你可以把祂看作是时间的总和。” “我还以为是上帝呢。”托尼闷头走了一会儿，“你的手机还蛮新颖的。” “想要吗？”林德目不斜视。 “咳，多少钱？”托尼虎躯一震，露出凭亿近人的笑容。 “你真会装糊涂，还在提刀乐的事，即便你散尽家财也拿不下这台手机。除非你成为神，或者加入藏书塔。” 托尼咀嚼了一下藏书塔这个名字，“听起来像赛百味，我上哪儿投简历？” “你把施法者心中的圣地比作快餐店，真有你的。”林德不介意托尼的玩笑话，“你是个聪明人，虽然不是巫师，但只要勤奋学习，也能成为优秀的法师。” “听起来很棒，我都准备好了，那就来吧！” “来什么？” “训练我啊，就像功夫电影一样，我该叫你大师吗？会不会把你叫老了？你看起来年纪比我还小。”托尼眼巴巴地看着林德。 “我还没有收学徒的打算。”林德转身朝向托尼，目光却落在他身后。 “你在看哪儿，我身后有人吗？”托尼回过头，看到一道火花四溅的圆形传送门，一个光头女修士从门后跨出，“又来了一个，我真没想到，这个沙漠能这么热闹。” 女修士匆匆瞥了托尼一眼，露出温和的笑容，随后整肃面庞，朝林德行礼，“林德大师。” 林德也回礼，“古一大师。” 托尼花里胡哨地鞠躬，“这大师那大师，来个谁教我魔法好不好？” 古一邀请林德去她的道场卡玛泰姬做客，托尼大叫：“我也要去，顺便问一下，你们那儿有双层芝士牛肉汉堡吗？没有牛肉的话培根也行。” 他这个麻瓜跟着两位法师穿过传送门，也没人拦着他，就放他在卡玛泰姬闲逛。 他们前脚刚走不久，美军搜救队的直升机飞过沙漠上空，没找到失踪的托尼·斯塔克，倒是捡到了他留下的钢铁战甲，还发现了被摧毁的恐怖组织营地，依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情况下，搜救队也只好无奈表示，这位年轻的亿万富豪可能真的彻底失联了，或者说，就是不幸遇难了。这个消息在文明世界引发轩然大波，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喜马拉雅山脉里僻静安宁的法师道场卡玛泰姬。 托尼·斯塔克在卡玛泰姬的食堂嗷嗷干饭，他啷个晓得自己这一走引发多大的震动，他只晓得填饱肚子，然后想办法从这帮僧侣手中掏出点魔法知识。他已觐见神明，心向奥秘之门，已是修行种子。 古一法师与林德交流之余，也谈到托尼的情况。 “他是受永恒注视的凡人。注定在奥秘之路上高歌猛进。”古一法师背负双手，目现奇光，“您真的不想收他为徒？” “这样的佳弟子留给您教养好了，”林德耸耸肩，“反正迟早会加入藏书塔。” 古一莞尔一笑，随后期期艾艾地拿出林德赠送的手机，点开藏书塔的社交软件，“那个，能把我的名片推给永恒大神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魔法不是打打杀杀 第192章 魔法不是打打杀杀 林德整日留在卡玛泰姬的图书馆。 他每到一处，都要收集当地的魔法理论。 漫威的魔法体系倒也没什么特别新鲜的地方，魔力是从异次元存在那儿借的，咒语知识也可以从异次元存在那里得到，倒是有点牧师和邪术师的意思。 跟着大佬就能吃香喝辣，跟着居心不良的家伙就只能吃糠咽菜，说不定还会被连皮带骨吞掉，所以突出一个人情世故。 古一法师作为至尊法师，正统修行时是从三位一体的维山帝那里借取力量，而走歪门邪道的时候，从黑暗维度领主多玛姆那里强抢力量。 自从她被林德推荐给永恒之后，古一就宣布闭关了。不知道的以为她是潜心学术，其实在和新上司联络感情。 托尼在卡玛泰姬修行，由古一的两位弟子，莫度男爵与卡西利亚斯指点。 起初他的成绩并不理想，不论体术格斗还是咒语施放，都迟迟没法入门。 托尼的身体健康不容乐观，血管里残存的弹片始终没有取出，如果不是胸口反应堆的电磁铁吸住弹片，早就完蛋了。胸口长了个洞，导致许多动作都难以完成。他觉得是身体拖累了自己，然后发现就连断了手的老头都比他能打。 托尼发现自己的格斗能力居然是这里最差劲的，亏他还学过自由搏击，不由得吐槽，这里到底是魔法学校还是格斗俱乐部？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理论学习了，托尼多少也算个天才，能做到过目不忘。卡玛泰姬的图书馆也是开放的，并不限制弟子阅览，但图书管理员会制止法师触碰那些超出他们能力的典籍。 于是苦闷中，他就把时间都用在看书，与成天泡在图书馆的林德相映成趣。 托尼询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林德说看完就走。 “老兄，我是不是真的没天赋？”托尼有些沮丧，“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我也带上。魔法不适合我。” “你只是没找对方法。”林德语气平静，“你觉得学魔法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天赋？要不然就是努力。”托尼摆烂地趴在书桌上，目光呆滞。 “伱见过神明，多少天赋和努力能让你比肩于祂？” “我发疯了才想去比肩神明。”托尼翻白眼，“想成神就得先有个当神的老爹，就像宙斯生的崽一样，天生就是半神。” 林德一听宙斯，就想到那张表情包，[你不准参加银趴.jpg] 他乐了。 托尼以为自己说得有道理，于是乘胜追击，“你看，所以我想明白了，这些什么脉轮，什么精神力，不是我的菜。我还是回去当亿万富翁好了。” “所以你很清楚，重要的既不是天赋也不是努力，而是关系，只要关系够硬，你可以借来无穷无尽的魔力，可以让自己永生不死。当然，假如你够强的话，也可以强抢。” “我上哪儿找关系去？” “不用找，你已经有关系了。”林德瞥了他一眼，没有再作更多解释。 当天晚上托尼横竖睡不着，翻开魔法书一查，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勤奋刻苦”四个字，仔细瞧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哦，原来写的是“人情世故”。 我悟了，大师。 托尼坐起来尝试冥想，他心中思绪万千，挂念着文明世界，挂念自己的女助理佩珀·波茨，挂念为救自己而牺牲的朋友伊森，这些烦杂的念头像蛛网一样缠绕着他。托尼回忆起法师们的教导，任由情绪信马由缰，渐渐的，一切思绪都变得慵懒迟钝，心灵也如水面一样安宁。 他感觉自己在漂浮，周围一片漆黑，随后，亘古繁星在头顶次第亮起。 托尼熟悉这片绮丽的星空，这是他第二次造访。 “托尼。”有人在身后呼唤。 他回头看到古一法师，她披着明黄色法袍，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你好。”托尼打了声招呼，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里还有熟人。” “游历异次元时，你常常不会孤单。”古一法师满意微笑，“你很有天赋，只有极少数法师能抵达此处。”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只是睡不着尝试冥想而已。”托尼注意到古一的眉心浮现了一枚庄严符文，这是与异次元存在的契约之证。 “是祂邀请你来的。”古一法师的目光越过了托尼。 他骤然回头，曾见过面的永恒站在他身后。 “呃，嗨？先生，还记得我吗？”托尼拼尽全力想表现得谄媚一点，但他不是这块料，一番挣扎后，还是用凡人的尊严站在了神明面前。 永恒微微颔首。 托尼明白了，这就是林德说的关系，能被大人物记住，真是太棒了。当了一辈子大人物的托尼这会儿总算明白，那些求他帮忙的小角色究竟怀着多大的忐忑和激动。 “我向您寻求奥秘，请传授我魔法的智慧。”托尼语气不自觉颤抖。 永恒轻轻伸出手，托尼目睹这只包容万物的手掌朝他伸来，一刹那心惊肉跳，来自永恒身躯内的任何一道闪烁，都象征一个平行多元宇宙的生灭，无尽时空的巨大哲思蕴涵在这一指中。 他想起林德曾与这位神明握手，这个异乡人又是如何承受这些景象的？ 永恒的手指轻触凡人眉心。 托尼的心灵坠入一片汪洋深渊，他的思绪遍历宇宙的无尽位面，但就像全世界的海流冲刷过一枚贝壳，最终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积水。凡人无法理解的知识都随着那一指的离去而退潮。 他开始下坠，直到精神回归躯体，从冥想中惊醒。 此时天已朦胧微亮，晨曦透过窗棱，一线光辉照耀他的眼眸。托尼环顾静谧的住所，恍如隔世。 从这天开始，托尼学习就很快了。神明的启迪就像贝壳里的积水，随着他回到现实而极快蒸发，在这个期间，他学什么魔法都是一点就透。 他不敢浪费时间，恨不能把一天当四十八小时用，除了吃饭睡觉，余下的时间都用在看书和练习，心无旁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当“积水”消耗殆尽，托尼已经熟练掌握多种秘术，已经可以称得上合格的施法者。尤其在制作法器方面，或许得益于他自身的工程学知识，进展急速，几乎可与大师媲美。 半个月一晃而过。 林德告别了卡玛泰姬，托尼不甘寂寞，也决定返回文明世界。 “林先生，跟我回纽约吧？让我也好好招待你一番。”眼看要回归文明世界，托尼故态复萌，又显露出凭亿近人的气度来。 林德也没有拒绝，不过他提醒托尼，“你这么久没联系公司，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托尼埋怨，“我在卡玛泰姬这种地方又怎么和他们联系？” “卡玛泰姬有电话，也有无线网。”林德一句话让托尼呆住了。 “啊？” “嗯，不仅如此，卡玛泰姬有直通纽约的传送门。在你平时学习之余，完全可以去串个门的。” “怎么没人告诉我？！” “是你自己先入为主，把卡玛泰姬当作是荒山野岭。”林德摇头，“而且这段时间你都不和人交流，大家想和你说也听不进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在oaa面前玩魔术 第193章 在oaa面前玩魔术 “德·林，咱们是朋友对吧？”托尼目光真诚。 “这得取决于你接下来说的话。”林德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帮他闪亮登场。 一回到纽约，铺天盖地都是托尼·斯塔克身亡的消息，今天下午斯塔克工业都要举办追悼会了。 托尼兴致勃勃，“你瞧，咱们是魔法师对吧？四舍五入和魔术师是同行。你就到追悼会现场说表演个魔术，然后把我变出来，一定惊爆眼球，怎么样？保准明天报纸上的头条都是伱。” “无聊。”林德打哈欠，“你还不如给纽约所有人发一封短信，上面写‘我是托尼·斯塔克，其实我没有死，而是在尼泊尔学魔法，现在急缺回程的机票钱，给我转账一千，等我回来就还你一万块。’这样说不定还能赚傻子的钱。” “只有老头老太太才会上当吧？”托尼搓了搓下巴，“这算短信诈骗？” “如果你说谎就是诈骗。相反，如果你兑现了，那就不算。” 托尼眼前一亮，他联系家里的人工智能贾维斯，“贾维斯，对，是我，托尼，我出来了。你现在帮我查一下去参加追悼会的有哪些人，给他们发个消息……对，帮我开个新户头。” 他们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到了中午，还真收到了一笔汇款。 林德和托尼蹲在街边吃赛百味的三明治，奇装异服的模样就像俩落魄魔术师，不止一个人在路过让他们露一手。 托尼百无聊赖变中指玩，差不多就是：猜猜我手里有什么？嘿，是中指！ 然后他就被友好的当地人热情问候了。 “法克鱿！” “法克鱿兔！” 骂骂咧咧的人群散去，托尼接到贾维斯的短信。 “德·林，我收到钱了。” “能给你汇款的人，不是爱极了你，就是蠢极了。不过最有可能是二者兼有。”林德眯眼笑，“查得到是谁转账吗？” 托尼沉默了一下，“佩珀。是我的女助理。” “嗯。恋爱的女人果然没智商。”林德点点头，“没想到某人这么花心都能有忠心的爱人。” 托尼先是得意一笑，又感伤地叹了口气，“我决定了。以后要做个守身如玉的好男人，忠于事业，回归家庭。” “渣男都这么说。” “你个未成年懂什么？等你长大了，叔叔带你去大趴体好不好？”托尼笑嘻嘻地比划林德的身高，本来还想开几个大人间的玩笑，不过看到林德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就怂了，“咳咳，为什么这么严肃嘛（why so serious?）。来，给叔叔笑一个，要不叔叔给你笑一个？” “斯塔克先生，如果喜欢玩小丑的梗，我可以把你变成小丑。隔壁dc的蝙蝠侠看了能做噩梦的那种。” “没劲……咦，又是一笔汇款，哪来这么多冤大头啊？”托尼看一眼消息，“是斯坦·李，一个老朋友。” 林德表情古怪，“斯坦·李？他也出席了你的追悼会？” “嗯，又来了一笔，是奥巴代亚，我父亲的朋友，我一直把他当叔叔看待。他果然也很想念我。” 奥巴代亚？反派二五仔嘛。托尼被恐怖分子劫持就是因为他背地出卖。这是良心不安了才给托尼转账？鳄鱼的眼泪是吧？ 林德笑嘻，“他肯定想死你了。”他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拍拍手，把包装纸变没，“走吧，咱们去追悼会表演一下。” “你刚才不是还不同意吗？”托尼惊了。 “魔术师登台之前都得有暖场，现在事情变得有意思了。我想看看那三个冤大头见到你是什么表情。” 林德打了个响指，身上的巫师袍变成西装，戴着一副白手套，尖顶帽变成魔术师帽， 林德上下打量，这一身行头够派头，不过好些缺了点什么。 他又给自己变出一根拐棍。 还缺什么？ 魔法师当然少不了美女助理了，要去追悼会也少不了豪车。 林德在街边商店买了一瓶泡泡水，随后呼噜噜一吹，胀开一颗大气泡，变出一架四轮马车，又吹出四五枚小泡沫，变成仆人、车夫和女助理。 女助理金发碧眼，打扮得像是百老汇火箭女郎，相貌是典型的美国甜心，朝林德直抛媚眼。车夫和仆人则都彬彬有礼，头戴白色假发，仿佛英国法官，一副皇室气派。 新晋魔法师托尼看得目瞪口呆，“大师，能不能教我这个？别的无所谓，就是变姑娘这一手，请一定教给我。” “你不是洗心革面，回归家庭了吗？” “我决定明天再回不迟。”花花公子的表情正气凛然。 “尽说废话。”林德嗤笑一声，随后抓起这家伙的衣领子，把他囫囵装进帽子里。 “噢！法克！”托尼只来得及一声尖叫就被塞进帽筒中。 林德戴上帽子，在美女助理的搀扶下钻进马车，随后车夫一甩缰绳，在当地人见了鬼的表情中，四匹骏马朝斯塔克工业园区疾驰。 下午一点，各界人士齐聚追悼会现场，这里有军政领域的大人物，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不论对托尼是爱是恨，此刻都来送他最后一程。 大家都接到了那条无厘头的短信，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眉头大皱，都觉得这是个普普通通的诈骗信息，只是很离奇地发到了他们手机里，为此还引发了一场热议。 奥巴代亚以托尼长辈的身份发表悼词。 佩珀·波茨在角落里泣不成声。 “让我们一同铭记这个年轻人，托尼·斯塔克，天才的头脑，却早早回到了上帝的怀抱……” 这时候街道传来嘹亮马嘶，一架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园区，停在追悼现场，人群惊诧不已。 奥巴代亚呼唤安保人员驱赶这个不速之客，但不知为何无人应答。 仆人开了车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一条修长迷人的腿子伸出，待她走出来，大大方方展现出让男人暗赞，女人撇嘴的娇媚脸庞，瞧见她温情款款的笑，大家的心头的火气都消散精光。 没想到随后，车厢里又出来一个年轻人，魔术师打扮，站在车辕上彬彬有礼地朝所有人脱帽致礼。 “年轻人，你是谁请来的？今天没安排表演节目。这个场合不需要魔术，除非你能表演奇迹。”奥巴代亚开口，尽可能幽默和气，这也是说话技巧。 林德微笑，“一位叫安东尼的朋友请我来表演，这个魔术谨献给维吉尼亚·佩珀·波茨女士，他托我带句话，说是已经收到你的汇款，正从尼泊尔飞往纽约。他的飞机将在五秒后降落。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一同迎接，托尼·斯塔克！” 他把帽子朝空中一抛，魔术师的高礼帽陡然变成一架盘旋的巨大客机，轰鸣声震耳欲聋，随后猛然坠毁在托尼的灵柩上。 砰！ 客机炸成漫天烟雾，现场乱作一团，尖叫声不绝于耳。 “袭击！这里有一场袭击！九一一！” 一阵强风吹散烟雾，花花世界的浪子托尼背对人群，站在自己的棺材上。 在大家荒诞的注视中，托尼转身朝他们比了个耶，酷酷地大喊：“我回来了！” 现场鸦雀无声。 “托尼，真的是你……你没死？”奥巴代亚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坨会走路的牛粪。 他跳下棺材，热情拥抱了奥巴代亚，在他的大光头上啵了一口，笑道：“想我了吗？” 奥巴代亚的表情就像是被会走路的牛粪给亲了。 佩珀·波茨气冲冲地走过来，托尼张开双手准备拥抱，然后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没等他道歉，又被这性情火辣的姑娘一把搂住。佩珀在他怀里欣喜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托尼轻轻拍打女助理的后背。 人群里的斯坦·李美滋滋地对身旁的人说，“我这次赚了一万块钱。” 林德走过来打招呼，“您好啊，老先生，还喜欢我的魔术表演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oaa的神笔 第194章 oaa的神笔 斯坦·李就是斯坦·李，1922年出生，2018年去世，一个画漫画的，也当过兵，喜欢在自己参与创作的电影里客串。 林德见过伊露维塔，这位大神偶尔会变成托尔金的模样，不得不说这些创世神都还挺闲的。漫威创世神是oaa（one-above-all），不过斯坦·李应该不是完全体的oaa，而是祂的一部分。 斯坦·李明显比伊露维塔更爱玩，他喜欢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老爷子热情地拉住林德，说你这个魔术很漂亮，能不能教他两手？等回家后可以逗小孙女玩。 林德心想你个老头满宇宙乱跑，回的是哪个星球上的家？ 他也没拒绝，和斯坦聊得起劲了，就打算去他家里做客。这边的托尼被一群记者包围，林德也没等他，带上老爷子和他的女伴，坐上马车就离开了斯塔克工业总部。 老头斯坦住在布鲁克林的一个白人社区，一栋温馨简单的双层别墅，和大部分城市中产阶层家庭的房屋没有什么差别。他扮演的角色应该是富豪才对，一身高档的定制西装，女伴也是顶级的交际花，却住在这样简陋的房屋。 斯坦笑呵呵的，一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告别了女伴，请林德进屋，又邀请马车上的仆人和女助手。 “不必替他们担心。”林德吹了口气，骏马、车厢，仆役、美人通通啵的一声破碎，就像泡影的消逝。 “有趣！”斯坦很配合地鼓掌。 别墅一楼是客厅、厨房、卫浴、储物间，二楼有三间卧室，一个工作间兼书房，阁楼也当作储藏间。装潢陈设都很简单老派，墙体结构主要是木头和石膏板，隔音效果一般，老头说他喜欢听听来自外面世界的声音，再说他年纪大，耳朵也聋了，所以没什么大碍。 刚一进屋，楼上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响起来，一个姣好的女孩从楼梯口窜了出来，她将近六英尺高，也就是快一米八的大个头，脸上带着婴儿肥，眼眸清澈童稚，看到林德后惊呼一声，又腾腾地跑回楼上去了。 林德咂咂嘴，“这就是您的小孙女？” “对，今年八岁了。” “这特么是八岁？”林德笑了，“您从哪儿捡来的？” 斯坦大惊失色，“千万别告诉她，伽丽会伤心的。”反复强调，直到得到林德的保证后才放下心来。 “今晚留在这儿吃饭吧，我会做肉酱千层面，就像加菲猫吃的那种。”斯坦决定露一手，“随便逛逛，不必客气。” 林德在客厅溜达了一圈，注意到展示柜上摆放的一些玩具。现在这个年份，超级英雄们还不算活跃，钢铁侠都还没正式出道呢，浩克依旧是被通缉的状态，美队则还在冰盖底下睡大觉，不过这个展示柜上已经有了复联英雄的手办，一应俱全，光蜘蛛侠就有三位。 他暂时不打算触碰这些手办，一旦碰了，就可能穿越到不同的时间点去。 慢悠悠逛完一楼，他登上吱嘎作响的老木楼梯，来到二楼走廊，方才的姑娘从卧室探头出来，看到林德就缩了回去，还把门给关上，显然是有些怕生。 伽丽这个角色，林德没什么印象，不过他能感应到这女孩身上强大的能量反应，藏在娇娇女的外表之下的，恐怕是单体宇宙级的强大本质。作为一个弱小可怜的人类法师，林德可不愿意招惹这样的怪物。 他路过伽丽的卧室，来到斯坦的工作间。 这里的门开着，进门后房间的右手贴墙摆了两排书架，左手贴墙又是展示架和绿植。 正对门的是画稿子的工作台，窗帘大开，阳光和煦温暖地填塞进来，桌上厚厚的一沓稿纸，以及老旧的钢笔都蒙着澄净的金辉，熠熠生彩。 林德凑近一瞧，纸上画的内容是托尼驾驶初代钢铁战甲，从恐怖组织的基地逃离，臃肿的手工战甲就像一支起跳的爆竹，拖曳出浓重的尾迹，地表的炸弹接连殉爆，火光冲天。 他翻过一页，下面是托尼坠落沙漠，一道传送门在不远处开启，走出来一个巫师打扮的青年。托尼的对话框里显示：嘿！那边从门里走出来的哥们！帮帮忙！ 随后是巫师与托尼对话，二人一同穿过现实维度，与宇宙实体·永恒见面交谈。在画面里，永恒凝视托尼的那一幕做了特写，意味着二者建立了联系。 再然后就是托尼在卡玛泰姬修行的日常了，描绘得很细腻，包含着一个初入秘术修行的花花公子的心路历程，以及他的成长和转变。 在托尼的大段内心自白里，展示了他对过去一段时间里不幸遭遇的思考。 他意识到自己不是飘在云端的无责任阶层。斯塔克工业的导弹制造出来不只是除暴安良，而有一天会落在自己头上。靠军火生意赚到的美金都沾着洗不干净的血。现在的托尼还不是钢铁侠，但他已经做好了觉悟。 林德继续翻页，看到了他与托尼两个人蹲在路边吃三明治，讨论着在追悼会上表演大变活人的话题。 最后一页的画稿只完成了大概的轮廓，前两格的内容是林德与斯坦·李的对话，后续的内容还是一片空白。 林德看向桌上的那支老钢笔，轻轻拿起来掂量，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与寻常钢笔没有两样，没有任何魔法灵气，也不存在灵魂，不过这就是马良的神笔，用它画出来的内容是必然会实现的。 还真是高危物品。 伊露维塔有他的大乐章，漫画家斯坦·李就有他的钢笔。表现形式不太一样，但都是创世级别的力量。 林德试着在稿纸上画线，不过墨水已经耗尽，他浅浅地灌了一些，在空白画格里补充内容，把斯坦·李准备做出来的肉酱千层面画出来，又补充了大量夸张的线条，使其金光灿灿，就像是从隔壁美食番里跑出来的会发光的料理。 “你在做什么？”门外传来女孩轻松的询问。 林德扭过头，那个叫伽丽的八岁大姑娘贴在门框边，神情紧张地盯着他，一边还啃着自己的拇指。 “我在帮忙做饭。”林德笑着回答。 伽丽傻里傻气地笑了笑，露出吃货的表情，“什么时候能做好？爷爷做的菜很难吃。有伱帮忙太好了。” 林德和她闲谈起来，询问她一些生活境况，得知伽丽极少出门，原因竟是怕被附近的混混欺负。 “爷爷让我留在家里，街上的男孩总是找我。他们还揪我的头发。”伽丽扯着一头深栗色的长发，她相貌甜美纯质，被人看上也很正常，不过她这个年纪，真要是发生不好的事情，犯事的家伙都得算炼铜，枪毙十回都不够的。 林德安慰她，“这些事别往心里去，你以后会交到朋友的。有朋友的保护，就可以到处去走了。” “朋友什么的无所谓，我想到世界各地吃美食。”她闭上眼幻想，肚子咕咕叫，“啊，好饿噢。” 话音未落，忽然数道金光穿过地板，直冲天际，一股浓烈的复合香味钻破了墙壁阻隔，就像大爆弹似的砸中人体的每一颗嗅觉感受器。 不论伽丽还是林德，都猛地深吸一口气，一股风味因子的潮汐海啸席卷全身，体内的神经系统就像被强光照亮了一样，变得激动亢奋，喜悦的情绪无处发泄，几乎是飘飘欲仙。 一道了不起的美食出炉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给出选择，我给出答案 第195章 你给出选择，我给出答案 林德他们脚步飘忽地下了楼。 斯坦站在烤箱前，捧着会发光的千层面泪流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自己做出来的美食感动了，但其实是因为没戴墨镜，被强光晃了眼。这道加了很多特效的菜跟个闪光弹似的，老头不知道是有人在楼上瞎搞，所以没有及时背闪。 都说美食是色香味俱全，这道肉酱千层面更是声光效果十足，无形的冲击波源源不断从烤盘里炸开，吹得人衣衫抖动，头发飞舞。直到端上桌才缓缓平静下来，云雾散去后显露出烤的焦黄酥脆的芝士。 伽丽欢呼一声，飞扑到桌边。 “去洗手。”老头喊了一声，他到处摸手帕擦眼泪。 林德上前道歉，“真不好意思，冒昧使用了您的画笔。” “噢，我说呢。”斯坦摆摆手，俏皮一笑，“没事的，有时候我也会这么玩。” 三人围坐在小方桌旁，伽丽攥着刀叉，脚丫子欢欢喜喜地在地板上跳踢踏舞，嘴里不停念叨：千层面、千层面、千层面……唔，好喜欢！ 斯坦切了一大块放在碟子里递给伽丽，搓了搓她的脑袋瓜，“吃吧吃吧，小馋鬼。” 伽丽吃东西狼吞虎咽，像是一百头老虎附身，表情更是丰富堪比二次元女孩的浮夸，每一口都吃得香极了。 斯坦说，看着她吃饭，疗养院里的老太太都能吞下三张披萨饼。 林德也对这画风奇特的千层面期待满满，不过还没等他把第一口凑进嘴里，门外响起敲门声。作为屋子里唯一的小伙子，当然只能由他去开门。 原来是周围的邻居循香而来，他们一边奋力咽口水，一边询问这家人需不需要帮助。 林德说用不着帮忙，见周围人越聚越多，就使了个混淆咒，让这些麻瓜各回各家。 他惦记着美食，于是急匆匆返回餐桌。 千层面的做法并不复杂，一层饼皮一层肉酱一层芝士，如此反复叠起来，直到把烤盘堆满，算是很民间的菜肴，丰俭由人。 他以前看《加菲猫》和《老友记》的时候就馋过，与其说是被这道菜本身吸引，不如说是被其蕴涵的生活气息触动，就像是家常的红烧肉似的，是一道需要费心思去做，而能让自己和食客饱餐一顿的平民美食。 斯坦和伽丽已经吃得眉毛跳舞了。 林德端起叉子，这一口没沾上嘴唇，客厅里忽然冒出一圈传送门。 大大咧咧的托尼探头出来，“林！原来你在这儿呢……”他吸了吸鼻子，眼前一亮，“什么东西这么香？老兄，给我来一口。” 林德放下叉子，“斯塔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托尼耸耸肩，“只是看你不见了，过来打过招呼。我刚才做了个大决定，我要关闭斯塔克工业的武器部门。” “嗯，是个好决定。”林德对维护和平的举措向来是赞同的。 斯坦对突然闯入的托尼大翻白眼，“年轻人，我可没有邀请你私闯民宅。” 托尼似乎完全不认识斯坦·李，明明这老头刚才还参加了追悼会，他腆着脸尝了一块千层面，立即赞不绝口，“老先生，这道菜是伱做的？有没有兴趣当我私人厨师？月薪五万刀怎么样？” 这要是个美食番，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老年厨神横空出世，扫荡米其林榜单，斯塔克举办天下第一厨师大会，斯坦·李战胜各国名厨，问鼎榜首的传奇故事。 斯坦没打算分享，毕竟这么一大盘还不够伽丽塞牙缝呢。他三两句把托尼轰走，花花公子恋恋不舍地钻回传送门，临走前对林德说：“林，我有个主意，要造些酷玩意，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马里布找我。” 马里布在加州，位于西海岸，而纽约在东海岸，他这一下子跑得可真够远。斯塔克工业的主要产线和部门都在加利福尼亚，托尼回到那边后有更好的技术支持。他这是准备继续研发钢铁战甲了，而且肯定会打造成法器。魔法战甲应该挺有搞头的。 林德想起内洛斯的那套黄铜机甲了，看来魔法师也有个开高达的梦想。说起来内洛斯也已经被布莱丽娜邀请进了藏书塔，这臭脾气的老法师和托尼说不定会有共同语言。 赶走无关人士，林德再次端起叉子。 叮咚，门铃响起。 林德叹气，这接二连三的访客还真不会挑时候。 “快去开门吧。”斯坦笑着催促。 混淆咒的效力并不很强，只要下定决心，普通人也能抵挡心理暗示。 几名特工在门外，为首者面容和善，笑得文质彬彬，正是菲尔·科尔森，他也是漫威老熟人了，出场频率堪比二战纪录片里的麦克阿瑟。 “你好，我是菲尔·科尔森，来自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有一些安全问题需要向你咨询。”科尔森特工展示了一下相关证件，“我们能进来吗？” 根据当地法律，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如果屋主不邀请，执法人员不得进入民宅，不过这也就是对警察有用，作为特工，他们想要私闯民宅的时候绝不会犹豫。 林德就说他还在吃饭，让他们找个咖啡厅等等。 科尔森特工嗅了嗅，“好香啊，这是你家人的手艺？”他身后的特工们在不着痕迹地吞口水，眼神飘忽不定，看样子是被勾起馋虫了。 林德回头问：“斯坦，这儿有个叫科尔森的特工想蹭饭，你同意吗？” “让他出去！” 林德耸耸肩，打了个响指，科尔森与特工们排着队离开，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半小时。 随后猛地清醒过来。 科尔森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和同事们不知为何蹲在路边吃着三明治，喝着速溶咖啡。 林德从不远处走来，“科尔森先生，你想咨询我什么问题？” 科尔森神情紧张，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精神控制了，特工们也都如临大敌。 “先生，我需要知道你的姓名，为何与失踪的托尼·斯塔克一同现身，以及刚才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 林德告诉他，“我是个旅行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叫我德·林就好。我与托尼是偶遇，不过他赖上我不肯走。刚才对你们使用的是魔法，就像这样。” 他打个响指，特工们腰间的手枪都变成了气球玩具，噼噼啪啪地炸裂开来。 科尔森表情镇定，紧盯着林德，尝试分析他的个性与心理特征。 “你在想我是个危险人物对吗？”林德莞尔一笑，“你当然可以怎么觉得，不过螨虫并不需要思考人类的善恶，只需要过好眼前的生活就行。” “在你眼里普通人都是螨虫吗？” “我总得用个比喻，或许刺伤了您的自尊心，实在抱歉。在我眼中每个人都是珍宝，绝不是尘埃和蝼蚁。”林德看着这些如临大敌的特工，“不过我也真诚地建议你们忽略我的存在。” 科尔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又或者，我们可以交朋友呢？” “那需要时间来证明。”林德无视了友谊的握手，“下一次，如果你做好准备，可以再次站到我面前。你们给出选择，我给出答案。” 看着林德渐行渐远，科尔森感到发自内心的一阵微凉，他朝巫师的背影大喊：“我们还会见面的！很快就会！” 那人抬了抬手，没有回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快餐车在纽约 第196章 快餐车在纽约 林德人在异乡，老头斯坦给他腾出了个卧室，让他这段时间借住在家里。 年幼的伽丽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林德就教她一些简单的魔法。这姑娘天赋异禀，已经不能用凡人的思维去揣度了，学习速度和林德身处藏书塔的状态相差无几，林德是靠神国加持，而伽丽就单纯是硬件发达。 如果地球人类的大脑是算盘，她的大脑就是天河二号。 这个迷迷糊糊的姑娘可以在一天内把一座图书馆的内容装入脑海，稍加练习就能熟练掌握，而这还远不是她的极限。 林德和她一比，都觉得自己当初苦心学习的模样真可怜。 作为学神的伽丽性情惫懒，她对魔法不怎么感兴趣，更关心自己能不能填饱肚子。 自从吃过那块加了特效的千层面，伽丽就陷入了长久的饥饿，吃再多东西也不能抵消这种饥饿感，仿佛她的胃里开了个通往异世界的孔洞，所有进了肚子的食物都漏光了。 学会复制咒让伽丽很是兴奋，她以为自己从此不愁吃喝，但复制食物消耗的能量远比吃下食物所获得的要更少，损耗率超过四成，可谓是得不偿失。 于是她就彻底对魔法失去兴趣，林德也不强迫她，主打一个兴趣教学。 他现在大概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来头了，不出意外的话她是行星吞噬者的女儿，本质上是行星吞噬者肚子里的一条宇宙绦虫变成的人形。 斯坦这老头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把她捡来的。 总是填不饱肚子的伽丽老是没精打采，她现在知道斯坦老头的工作间里有一根神奇钢笔，可以画出各种美食，于是成天惦记着，只不过斯坦常年伏案工作，让她没有可乘之机。 某天半夜时候偷偷溜到工作间，却被等候多时的林德逮个正着。 “小姑娘，你还不理解这支笔的运作方式，很有可能闯祸。”林德劝伽丽早些打消心思。 “但你不就用了吗？” “因为我已经学会了遏制欲望。并且拥有消弭祸患的力量。”林德给她讲了神笔马良的故事，“你瞧，贪得无厌者会自掘坟墓。如果伱仅仅是为了满足食欲就滥用这支笔，最后只会被欲望吞没，成为只知道进食的怪物。” “我饿了。”伽丽捂着肚子，咕咕叫。 林德看着这个相貌可人，心智单纯的女孩，不自觉微笑起来，他由衷想起了玛莉卡，在她还是指头女巫安妮的时候，也是这样，外表成熟，内心却还稚嫩。 时间过得还真快呢。 “我给你做饭。”林德拍了拍她的脑袋，“想吃什么？” “一切！”伽丽两眼发光。 林德搓了搓脸颊，“那就从铁锅炖开始吧。” 他半夜给伽丽开小灶，香味飘飘，把睡得不安稳的斯坦都招来了，老头痛心疾首地表示你们这样吃是会变胖的，我年纪大了不怕长肉，所以得添副刀叉。 接下来几天他们没事就吃饭，很快把斯坦的银行账户吃空了，老头一边拍着日渐圆润的肚子，一边抨击林德他俩铺张浪费的行为。 伽丽振振有词，“我们是铺张了点，但每次都吃完了呀。” 斯坦语塞，只好说明实情。他账户里的余额已经无限趋近于零，再买一瓶汽水都得破产。 在这家庭风雨飘摇的时候，林德决定带着吃货伽丽外出创业。 花一周时间办好证件，随后他们的快餐车就开始营业了。 林德负责在后厨备菜，伽丽负责招徕客人，具体做法就是站在柜台后面大快朵颐，周围路人看到这么个可爱美丽的少女吃得狼吞虎咽毫无形象，都忍不住凑上来问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美食能让青春女孩抛弃矜持。 然后伽丽就把本店菜单拍出来——人家的菜单是几张纸，这家的菜单堪比牛津词典，密密麻麻不带重样的。 “妹子，这上面的东西你们都能做？”几个墨西哥老伙计挠着头，“来份塔可看看。” 伽丽把脸从大海碗里抬起来，嘴巴上还吸着一坨筋道的面条，语气含糊地朝后厨喊一声：“玉米牛肉塔可！六份。” “我们就点了五份。” “多出来是我的。”伽丽咧嘴笑。 话音未落，六份香喷喷、热腾腾的塔可就端了上来，这玩意类似肉夹馍，都是面饼夹菜，不过肉夹馍用的是对半开的白吉馍，而塔可用的是对折的薄饼，同样是丰俭由人。 墨西哥老伙计眼前一亮，吃得直竖大拇指，“很正宗嘛！”“像我妈妈做的。” “承惠二十美元。” 顾客吃得满意，也爽快交钱走人。 伽丽把自己那份三下五除二就吞了下去，吓得几个年纪大的黑人妇女连忙说：“哟！小女士，可小心别把你的手指头也吃掉咯。” “欢迎光临斯坦美食快餐车，要吃点什么？” 有伽丽这个大胃王在，快餐车走到哪儿都很吸引眼球，出摊第一天的净利润就达到了九百美金，而随着名气的不断打响，源源不断的进账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纽约的人们都好奇这个叫伽丽的姑娘究竟有多能吃，还有那个从不露面的厨子究竟会多少道菜。 记者找上来报道这俩神奇的快餐车，知名的餐厅主厨在亲自品尝后投来橄榄枝，有明星大腕邀请他们做自己的私人厨师。 话题曝光度拉满的情况下，小店每天都大排长龙，但他们固定出摊收摊，说是下午两点半，一分钟都不会延长。即便被指责是饥饿营销，也不妨碍生意越来越好。 当然，人怕出名猪怕壮，觊觎钱财的黑帮很快盯上了这辆没背景势力的快餐车。 快餐车固定摆摊的地方，附近有个公园，聚集了很多流浪汉，以及居住在车里的破产者。 林德每次收摊后都给他们提供一些免费面包，一来二去也和他们打上了交道。这天一个流浪的黑哥们跑来通风报信，他表兄弟所在的帮派准备来勒索，让林德早些收摊走人，绕远路回家。 伽丽闻言吓坏了，她忙不迭就收拾餐具准备跑路。 林德心想这姑娘好歹是吞星的女儿，实在太怂了，得让她见见世面才行。于是拒绝了黑哥们的好意，让他的什么表兄弟带着尼哥们来找麻烦吧。 “哟，兄弟，这不是开玩笑，真的，他们手里都有家伙，而且脑子都磕坏了。耶稣基督都不晓得他们能干出什么傻事儿来。”黑哥们皮尔劝了两句，“你这样的亚裔最容易受欺负了，早点走吧。” 伽丽紧张地连火锅都吃不下了，把筷子叼在嘴里打哆嗦，坚硬的门牙就像卷笔刀似的，把筷子啃成了牙签，木屑洒了一地。 林德拜托黑哥们帮忙把今天要分发的面包带去。 “你终于肯听劝了。”黑人兄弟眼前一亮，他还以为林德这是准备收摊呢，乐呵呵地抱着面包离开。 快餐车终究是被拦下了，他们回去的路线被摸得很熟，经过一处萧条的街区，被一辆窜出来的皮卡截停。几个持枪的帮派分子从小巷里窜出来，晃着枪口，让开车的林德赶紧滚下来，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他商量。 伽丽抱着腿缩在副驾驶，一动都不敢动。窗外戴骷髅项链的精神小伙儿笑嘻嘻地打招呼，“妹子，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戴夫，交个朋友。有空可以出来玩，我买了辆哈雷，可以载着你去飙车，你保准会喜欢它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斯坦，你这老舔狗 第197章 斯坦，你这老舔狗 车外的暴徒已经开始用枪托砸玻璃，再不下车，估计就会开枪。快餐车前后都有车辆堵住去路，想逃离也很困难。 “林，怎么办？”伽丽说话都结巴了。 林德问伽丽，“你被蚊子叮过吗？” “没有，它们的嘴不够尖，吸不到我的血。”伽丽语速飞快。 “那它们有没有在你耳边嗡嗡叫？” “有啊。” “你怎么做的？” “我会用巴掌，把它们拍死。” 林德点点头，“没错，拍死就好。来，跟我一块下车。” “我怕！” “我也怕。伽丽，如果我们都中了枪，伱一点事儿都不会有，而我会死。”林德很温和地看着她，身后的车玻璃已经开裂，暴徒们在地上蹦跳，尖叫着街头的俚语，大意是要把林德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伽丽呆愣愣地看着林德。 他开门下车，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 黑帮的打手攥着林德的肩膀，他就像被架起来的烤鸡。 “你们好啊。”林德说。 “老兄，你让我们等了好久，斯坦的美食快餐车，你就是那个躲在后厨的害羞小子对吧？你看着像是个高中生。妈的，你今天赚了多少钱？嗯？一千美金？一万？来吧，交给我们一些，三分之一就好。以后每个月都给我们三分之一的营业额，保证纽约没人找你麻烦。” 林德的目光越过面前大老粗的尼哥，朝车厢里的伽丽看了一眼。 “先生，你一句话就能从我这儿拿走辛苦的劳动所得的三分之一。你有没有觉得这不公平？” 两旁的打手在林德面前晃了晃银色柯尔特左轮枪，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枪油和火药的冲鼻气味，“公平在这儿呢，你看到了吗？看仔细点。” 林德点点头，他笑起来，“想听个故事吗？”他又看向伽丽，小姑娘仍旧坐在副驾，呆呆地回望他。 “咱们可没工夫在这儿和你掰扯一整天。”面前的黑哥抓了抓光头，目绽凶光，“你想耍什么花样？” “我不是第一次被抢劫了，老兄。事实上，以前也有人向我讨钱，他不止要我身上三分之一的财物，还想要我三分之一根手指头。”林德伸出右手食指，“他觉得我的手指是有魔力的。事实确实如此，我懂得如何点石成金。” 暴徒们听完都绷不住了，街道上充满欢快的空气。 “你一个厨子还会点石成金？”“露一手吧！给我们瞧瞧。” 林德微笑，“好啊，来，兄弟，你上前一点，让我碰你一下。” 他面前的黑哥们笑嘻嘻地凑上前，胸口顶在林德的手指上。 随后，此人变成了一座金雕像，脸上得意戏谑的笑容凝固在纯净的黄金里。 “wtf？！”周围人惊慌地看着林德，“他、他把托比杀了？！” 他们举起手枪，却发现不知何时，枪械都变成了气球。 “谢特！谢特！快逃！这人不对劲，他不正常！” 不讲义气的黑帮分子一哄而散，驾车飞快逃离。 林德没有管这些乌合之众，他站在金雕像面前，轻轻拍了拍雕像的脑瓜，低声说：“放心，你不会死，我的魔法不会持续很久，大概只有十三天。这段时间会有人抢夺你，把你身上的金粉敲下来，把你的手脚锯下来。有我给你加持的恢复系魔法，你将会不断自愈，哪怕被砍下头颅，也能一点点长成原样。” 赶走了闹事的无赖，他坐回驾驶位，伽丽怯怯地说：“对不起。” “没什么。”林德表情轻松，发动汽车启程回家，“你看，在外面打拼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烦心事。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相信有了这座雕像，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被打扰了。” 伽丽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看到林德没有生气，于是露出讨好的笑，就像惹祸后的小狗，凑到主人的裤腿边打转。 “林，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不会，只是有些失望。”林德说话很直白，“你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是不愿伤害别人所以不出手，这很好。但你连站在我身旁的勇气都没有。当我向你寻求帮助的时候，你又几次视而不见。” “我只是……我、我没看懂你的眼神。” 林德点点头，开口安慰道：“别自责。如果你喜欢当一个孩子，那么可以一直当下去。反倒是我在自作主张地带你成长。成长是件不痛快的事情，我有时候就是有这些家长的臭毛病。应该道歉的是我，如果我听从皮尔的建议早些收摊，就不会遇到这群人。你也就不会受到惊吓。” 伽丽愣愣的答不上话。 快餐车回到家后，伽丽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进卧室。 在院子里修剪草坪的斯坦很疑惑，“出了什么事？” “遇到收保护费的，我对伽丽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她现在自责了。”林德仰头望着天穹，目光像是飞鸟，“抱歉，斯坦，不小心让你的宝贝孙女见识到人类阴暗的一面了。” 老头关了割草机，回屋里拿了两瓶汽水。他们一边喝着汽水，一边聊起伽丽。 “你有没有好奇过她的来历？” “她是行星吞噬者的女儿吧？” “这么说也可以，但其实她是一条寄生在行星吞噬者肚子里的宇宙绦虫，我有一天在思考，像这样庞大古老的种族该这么繁衍？我想过他可能是与星球做x，生下孩子。不过这个主意有些糟，神明都是无性的。即便他有孩子，那也不是靠我们人类的繁衍方式。” “所以是寄生虫。”林德点头，“中规中矩的设定。不过我觉得前一个设定也不赖。谁会拒绝与盖亚女神欢度良宵呢？” 他俩嘿嘿笑了起来。 斯坦说：“那天我打好草稿，把她正式地画出来。随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准备喝点汽水。这时候我听到楼上有动静，原来是小伽丽，之前我把老花镜放在稿纸旁边，太阳光把那页纸点燃了，于是她就钻了出来。” “嗯，这样的诞生方式可不多见呢。” “她来到我身边八年，一直都很懂事。我有想过把她送回去，让她回父亲身边，但看到她就心软了。年纪大了都看不得孩子的脸，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总之就那么回事。林，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林德思考了一下，“虽然有些女孩对我有好感，她们都很优秀，但我总是打不起精神。” “你应该试着去爱，抛下一切，发自内心去与一个人产生联系。然后你就能明白我说的那种感觉了。你的人生如果没有值得追忆的故事，那就不是人生，而是一团废纸。” 林德捏了捏眉心，无奈问道：“为什么偏偏是爱情？” 斯坦微笑，给出他的答案：“因为爱能让上帝感到卑微。” “斯坦，你这老舔狗。”林德笑骂，“不许画我在这个世界和人谈恋爱的剧情。” 老头闻言不由得撇撇嘴，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他把林德轰走，“你让我的孙女伤心了，去去，想办法把她哄好，不然就别住我家里。”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名鼎鼎的妈惹法克侠 第198章 大名鼎鼎的妈惹法克侠 纽约有一个地下皇帝，东海岸几乎所有的黑帮活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包括当地黑人帮派对斯坦快餐车的抢劫。 事发当晚，金雕像托比就已经摆在这位黑道皇帝的办公室里。 海地帮的头目蜷缩在沙发上，就像个神经过敏的老妈子一样抽泣，贪婪的目光却时不时瞥向金雕像，他是受害者托比的老大，是他带着一帮牛马兄弟回到事发地，抢到了这座雕像。 妈的，一整个大老爷们——托比这混球足有七英尺，将近两百磅的大老黑——变成实心黄金像，当时把这帮黑哥们的眼珠子都看绿了。黄金像足有一吨半，足够买下整个纽约，太他妈值钱了。 脑子没坏掉的人都会想着把黄金像私藏起来，当时海地帮的头目看着周围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说是杀心沸腾，俗话说有难可以同当，有福必不能共享，为了兄弟我的美好未来，就请诸位老伙计先下地狱吧。 一座黄金像进入地下世界，足以引发一场大地震，可能导致数个大帮派的毁灭，几千人受伤或死亡，可以预见的是大量当街的暴力冲突，火并和暗杀事件将如飓风过境，让纽约的黑道迎来一次大洗牌。 但这座雕像现在就在这儿，安安静静的。 抢劫快餐车的几个打手站在办公桌前，这些暴徒此刻像一群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打哆嗦，不同的是，小学生犯了错还有家长兜底，他们犯了错，就只能用命来填。 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的靠背椅朝着窗外，曼哈顿岛的夜景像是漆黑荒原上矗立一千颗发光的树，人类只是穿梭在树丛里的狐獴。 “一个开快餐店的厨子，还会点石成金？他到底什么来头？” 巨大的靠背椅慢慢转过来，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缓缓显露出一个肥壮敦实的大个子白人，此人的脑袋就像迪亚克棕熊，而眼睛则像老虎。 他是金并，一个名字就能让海地帮的头目乖乖把价值连城的黄金像送上门来。 金并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黄金像前，伸出巨掌轻轻揉搓雕像，纯质的黄金在他手中就像橡皮泥。 “毛发，身体、衣服！全都变成黄金，这是一个活人。”金并捋过托比胳膊上的汗毛，金粉簌簌抖落，就这点玩意已经足够在纽约郊区买一套房产了。 他拽下一根指头，随后那手指的断面缓缓生长出来。 “这是一个凶狠的超能力者。”金并做出判断，“他在惩罚自己的敌人。” “惩罚？托比都已经死了。” “不，他肯定活着，而且他绝对能感受到这一切。那个超能力者想要利用人们的贪婪，对雕像做出伤害，让他体验痛苦。他不能进食，不能喝水，不能动弹，或许还无法睡觉，这是一场酷刑。” 所有人都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寒而栗。 金并把扯下的手指放在办公桌上，“我得去和他见个面。你们先回去吧。” “那托比？”海地帮的头目脱口而出。 “留在这儿。”金并略微侧头，酷肖老虎的眼睛里射出寒光，“谁也不准动他。” 话音未落，警报声响起，室内的灯光骤然切断，整栋大楼都停电了，黑暗里传来枪声和激烈的搏斗声。 不等金并反应，身后的玻璃忽然破碎，闯入者手持弓箭，头戴夜视仪，以特制的电击箭矢连珠发射，落在物体表面自然展开电弧发射器，彼此响应激发电流。 一张交织的电网在室内炸开，除了金并凭借不同凡响的体质硬撑，其他黑帮分子通通被击昏倒地。 “哼。”金并与来者在黑暗里展开搏斗，哪怕被电得肌肉麻痹，他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闯入者躲开一记斯巴达踢，身后一吨重的实木办公桌被这一脚踢得飞出了大楼。 弓手不敢近身搏斗，连连后退，而金并看似臃肿的身体却有非同小可的速度，不断将对方逼入死角，限制其开弓动作。 双方你来我往，缠斗了将近半分钟。 眼看闯入者已经贴住墙壁，金并凶狠一笑，准备给这只小老鼠来个激情澎湃的猛男壁咚。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爆破击穿，金并稍一分心，战机转瞬即逝，他暗叫不好，与此同时，左臂被一支箭矢刺中，强烈的电流顺着人体筋肉涌向心肺，他抽搐着跪倒，眼睁睁看着闯入者带走金雕像。 弓手对门外的同伴打趣，“动作有些慢了，可不像你的风格。咦，伱受伤了？” “有个棘手的家伙。”回答的是个沙哑的女声，“都解决了。” 一架直升机停在大楼旁，牵引绳绑在金雕像上，闯入者跳进直升机，带着价值连城的活雕像扬长而去，留下黑道皇帝扫视自己破败的朝堂，在黑暗里无声自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如果哪一天发现自己成了被吃的，那也要愿赌服输。 第二天，快餐车出摊的地方多了两个新客人，西装革履的金并和和气气地站在队伍里，他身后的队伍里还有一个戴单边眼罩的独眼龙老黑。 这俩光头凑一块儿，无形的煞气能让周围不自觉空出三英尺。 他们注意到了彼此，气氛有些尴尬，朝对方点点头，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那辆承载欢乐时光的快餐车如约出现。 就像老电影《快餐车》里表演的一样，这是一辆会变形的厢式客车，车厢一侧升起为棚子，支出供人堂食的桌板，柜台和厨房都挤在车厢里。 大家为快餐车的到来吹起口哨。 纽约的市民们准备好与元气满满，热情洋溢的大胃姑娘伽丽打招呼了。 但今天没有伽丽，她没有出现在柜台后面。就像一个说好要见面的朋友却失了约。 柜台后是一个亚裔男孩，看起来还没成年，打扮得体，表现得彬彬有礼。他不会像伽丽那样表演吃东西，而是拿着一副扑克牌。 “嘿，小子，伽丽去哪儿了？” “她辞职了。”林德回答，“而且快餐车也即将停止运营。特此通知各位，一周后就不必再聚集在这里。” 大家发出丧气懊恼的叹息。 林德向顾客们道歉，劝说他们去寻找新的餐馆。 “快餐车要关了，我缺的营养这块谁来补啊？”一个中学小哥哭咧咧的说。 负责后厨的是嘉利，家养小精灵嘉利。林德在前台负责处理订单，收钱找零，用魔术招徕顾客，应付一些突发情况，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刁难。 吃霸王餐的人常有，小偷小摸的也不少，插队的、打架的，各式各样的人层出不穷。纽约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儿住两天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人间喜剧。 队伍慢慢移动，一个吃面的小哥还想打听大胃少女伽丽的下落，身后一只巨大的手掌按在肩头，“小子，你吃完了？那就赶紧走，我还饿着呢，饿了一天了。” 林德对金并的造访并不意外，他微笑着递过菜单。厚厚的菜单在金并手里就像小孩子的练字本，他看了一会儿，点了一碗炸猪排盖饭，堂食。 金并把铺面挤满了一半，他身上凶悍的气质也让周围人不敢靠近，只有那个独眼龙黑人毫不顾忌地坐在身旁。 这一黑一白就像两个守门员，把店铺挤得满满当当，后面的人只好选择外带，小心翼翼地从取餐口拿过食物。 独眼龙黑人点了一份菲力牛排，五分熟。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率先开口，很快这两份食物就送上来了。 于是他们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看得出来他们都希望能和林德私下谈谈，于是吃完这一份，又继续点单。 林德笑着说店里来了两位大胃王，从上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两点半，整整三个小时，金并和独眼龙不停点菜，他们越吃越慢，肚子越来越鼓，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周围人的惊叹随着他们手边的空碗碟堆积而不断升高。 吃到最后，金并与独眼龙对视一眼，都承认了彼此的胃口。但最终还是金并略胜一筹，多吃了一个香喷喷，果酱四溢的梅子苹果派。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开口嘴巴里都是油香味，他说：“年轻人，感谢你的款待，我想这个足够支付了。帮我身旁这位朋友的账单也结清。” 金并把从金雕像上扯下的一节手指头放在柜台上。 林德微笑了一下，对周围客人喊道：“打烊了！打烊了！都回去吧。” 快餐车收摊，金并与独眼龙在一旁等待。 林德抱下来一箱新鲜面包，在路边的零售机买了一瓶可乐痛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金并微笑道：“是不是对我有些失望？你以为我是那种无视法律，高高在上的超能力疯子对吧？” 金并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我们可以合作。” “不，你们不能。”独眼龙上前打断对话，他似乎并不准备遵守默契，这样打断金并的话语，完全是一种羞辱。 但他有这个资格，因为他是尼克·弗瑞，大名鼎鼎的妈惹法克侠。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现在急需攻击性 第199章 我现在急需攻击性 金并侧头看着尼克，“我先来的。”他说。 尼克的独眼上下扫视金并，“我他妈不在乎。” “我先来的。”金并重复了一遍。 “再说一遍，我不在乎。” “可要是我在乎呢？” “如果你不想因为屁股上那堆洗不干净的烂账把自己送进牢房里，你就闭上他妈的嘴，然后站到他妈的一边儿去，免得哪天一觉睡醒，身边躺着几百个在内布拉斯加种玉米的大老黑，含情脉脉地盯着你发春。” 尼克语气低沉地说完这一套，最后补充道：“现在，我的意思够清楚了吗？” 一个混白道的黑人威胁一个混黑道的白人，放在半个世纪前根本是天方夜谭。 金并的眼睛里像是窜出两只长满鳞片的手掌，死死扼住尼克的脖子，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西服内衬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铃。 他拿起手机接听。 “谁？”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阵不甘心的叫骂，“伱们完蛋了，知道吗？” 金并认得这个声音，正是他的得力干将靶眼，此刻已经被控制起来。 为了让这次见面万无一失，他准备了几百号枪手，分散在街区各处，足够打一场低烈度的现代战争，这是保证谈判破裂后他能及时脱身，但现在连最强的靶眼都被制服，余下的部署可想而知。 尼克微微一笑，“你和我比拼食量，还以为自己赢了对吗？” 金并眼中的熊熊怒火隔着玻璃体都能把路面融化，但还是挤出笑容，看向一旁的林德，“究竟谁先来，谁后到，应该听这位年轻人的判断。” 尼克也不再咄咄逼人，把选择权留给林德。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但金并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 林德很放松地说：“金并先生来得更早，还付了钱。” 尼克面无表情地补充：“他使用的是你变出来的黄金，从活人身上扯下的手指头。” “我知道。”林德把那截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掌心打量，他吹了一口气，指头从黄金恢复成血肉。 一截粗糙黝黑的拇指，新鲜的血从断面渗出。 不论金并还是尼克，都不动声色。 一根断指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尼克上过二战的战场，人体被炸弹打成碎屑的模样比这恐怖得多，金并是黑道分子，使用过的私刑能让健康的人变成血淋淋的残废。 林德把断掉的指头丢回金并手里。 这个黑帮大佬下意识攥住断指，挤出笑容，“我为托比的鲁莽道歉。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帮派来骚扰你的生意。” “金并先生，听说你掌控纽约的地下世界，堪称犯罪之王，而我不喜欢和反派打交道。” “我的确犯过很多罪，但这不能归咎于我的邪恶。黑帮的出现只能证明统治阶层的无能，民众无法靠正当手段生存，无法得到尊严，就会滋生犯罪。”金并侃侃而谈。“我见识过地下世界无序的状态，黑帮分子堂而皇之地在街道上火并，伤及无辜民众，直到我的出现才终结了乱象。” 尼克扯了扯嘴角，他是兵，金并是匪，自然不会认可对方的说法。 林德同样不喜欢金并的狡辩，反派总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打住吧，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 “当然，我们可以交上朋友。” 尼克再次打断，“事实上，你们没法成为朋友。” 金并强忍怒火，“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好孩子。”尼克很认真，“而你是个十足的恶棍。” “我犯下的错误不及国会议员的十分之一。不及我们的总统先生的百分之一。和这些政客相比，我的灵魂干净地能与上帝见面。”金并反唇相讥。 林德制止了争吵，“金并先生，你说要和我合作，其实就是想让我不断变出黄金，对吗？” 金并点点头，“没错。单纯的点石成金无法让你掌握权力，但黄金加上几万个会计，却能让你成为世界之王。到时候你再也不需要靠卖快餐赚钱，你在这个国家的权力会超过白宫。” 尼克的表情严肃，配合他这张锅底一样黑的脸蛋，像是在很用力地憋屁。 林德盯着金并，“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哀嚎，那些被你用拳头活活打死的欠债人，那些被你下令贩卖的孩童，那些被你用药物控制的妇女，上千个破碎的家庭。还有，你那横死街头的父亲。” 金并额头见汗，“你会读心？” 林德的眼眸化作银色，意味着他正在进行摄神取念，他在阅读金并的过去，从这个强壮得不同寻常的人物头脑里，看到的是纽约这座城市的堕落景象。 正常人不该踏入这片深渊。林德能承受，但他不能接受。 “你从小就是个恶棍，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欺压弱者，又对强者俯首称臣。我现在急需一个比畜生更有攻击性的词来形容你。” 尼克在一旁提醒：“妈惹法克。” 林德笑起来，点点头，“没错，妈惹法克。” 终于忍无可忍的金并陡然暴起，一拳砸向尼克，即便特工之王反应很快，但还是被这重炮似的拳头打得倒飞出去。 随后，金并宛如怒发的棕熊，直扑林德。 他的飞扑被闪了开去，林德看似瘦弱无力，动作却很灵敏。 金并狞笑着步步紧逼，“你是只会下金蛋的鹅。乖乖跟我合作，要不然我就刺瞎你的眼睛，挖掉你的舌头，斩断你的双脚，让你一辈子只能靠橡胶管进食。不过放心，我会留着你的手，只要你还能点石成金，我就不会让你死掉。” 林德叹了口气，“脑子正常的人这时候应该逃走，金并先生。不过这也不能怨你，漫威的反派都很弱智。” 金并想把林德控制起来作为人质，他有一百种方法在纽约街头脱身。 “你只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小孩。” “是的，而且我常常做无聊的傻事。” 林德看着金并，“你刚才吃的很饱对吗？”他伸手一指，金并忽然不受控制地俯身呕吐起来，有开闸泄洪的气势。 “我诅咒你，呕吐倒流。” 在金并惊恐的眼神里，地上的大洪水又冲回了他的口腔，势不可挡地顺着食道进了胃部。 “哕！” 他又忍不住吐了一地，然后又一次倒流，如此反复，呕吐物撞进肺部气管，立即引发窒息。 “不、不要！快停下！哕！” 金并转身想逃，但林德给了他一个[腿立僵停死]，他躺在地上，不断捶打胸口，浑身抽搐，很快失去了力气。 一旁的尼克·弗瑞的独眼都快瞪出眼眶了，“妈惹法克，以后我要是惹到你了，提醒我一声，我可以饮弹自尽。” 林德没有怜悯在呕吐物里溺水的金并，朝尼克颔首致意，“我们终于见面了，看起来你们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我。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花招。” 尼克头皮发麻，勉强挤出笑容，“年轻人，有兴趣换个工作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死亡威胁 第200章 死亡威胁 “另一份工作？你指的是到神盾局给你打工？”林德的语气调侃，“你们准备了这么久，不断调查我的背景，分析我的心理和行为模式，最后得出结论，我的能力强大却可控，可以为伱们所用，对吗？” “你又在读心？”尼克露出不赞成的表情。 “只是简单的分析，加上占卜。”林德强调了占卜这个词。 “你还懂得占卜？” 林德精神一振，矜持而含蓄地点点头，“没错，鄙人作为霍格沃茨优秀模范生，精通古往今来所有咒语与魔法学识，尤擅预言占卜，你可以称我为先知。” “霍格沃茨啊。”尼克有些难绷，看来并不接受林德的说法，“好吧，我是尼克·弗瑞，来自神盾局。”他伸出手。 林德没有选择握手，而是抚胸颔首，“林德，或者德·林，又或者继续叫我代号魔术师，我都不介意。” 尼克扯了扯嘴角，“我们总得给你起个名字。” “托尼·斯塔克没告诉你们吗？” “斯塔克拒绝透露有关你的一切。他是个忠实的朋友。” 林德不否认托尼的品行，他对朋友一直都很照顾，属于是那种能让你抱着大腿混吃混喝的富哥，放在水浒传里也能被叫一声仗义疏财托大官人。 他们的交谈还算顺畅，而身旁的地面不断传来沉重的喘息。 是窒息的金并发出的呼救声。 趴在呕吐物里挣扎的金并让人联想起搁浅的鲸鱼，一些好奇的热心路人渐渐围上来。 尼克请求林德放过金并。 “他虽然是个恶棍，但说的话也有道理。任何想要杀他的人都得做好纽约被毁的准备。金并死后，他的手下会展开无差别的报复，东海岸的黑帮也将变得疯狂。到时候会有许多无辜者死亡。” 林德忍俊不禁，“弗瑞先生，你刚才威胁金并先生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我猜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即便恶贯满盈，也能让正义投鼠忌器。” 抽搐的金并缓缓抬起头，在他肥壮硕大的脑袋里，那两颗充满血丝的眼睛就像红色的玻璃球，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一个年轻的女学生上前询问，“这位先生需要急救，我能帮上忙吗？” 尼克拿出证件，“小姐，请不要靠近，我们在应付一名危险的罪犯。” “但他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而且看起来有生命危险。” “这里有专业人士负责，请勿靠近。”尼克一边挡下热心群众，一边对林德说，“你得早点做出决定，年轻人，时间不等人。” 林德无动于衷。 女学生拿起电话呼叫了救援。 “先生，我呼叫了911，急救车很快就来。”她判断金并正在经历窒息，口鼻处有异物堵塞，随着他每一次的喘息，一团胃部内容物都会喷出来，随后就像活蛇一样钻回口腔，哪怕他紧咬牙关也没有用。 越来越多的热心人涌了过来，他们都不认得金并，不知晓他是纽约最大的黑帮头子，是这座城市罪恶的化身。他们只看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尼克也没法拦阻这么多人，于是退回林德身边，准备安排神盾局的外勤人员带走金并。 “坚持住，先生。”女学生果断上前，试图帮金并重新疏通气道，但她手头没有相应的急救手术工具，所以只能朝周围呼救，“谁带着吸尘器呢？这里有商店卖吸尘器的吗？这里有人需要帮助！” 林德施放了一个强力混淆咒，周围的民众忽然集体掉头离开，只剩下那位女学生还蹲在金并身旁，她救人心切，不受混淆咒的影响。 金并真的快呛死了，这样耻辱的死法足够上新闻，而作为一个名人，甚至可以被载入史册。 女学生用纸巾擦拭呕吐物，但仍然不能阻止倒流，她急得不停呼救，并且鼓励金并要坚持住。 林德摇摇头，主动上前，“小姐，让我来吧。” “你可以搭把手，这位先生实在太重了，需要让他的上半身前倾，或许重力能帮他疏通气管，至少能阻止回流。” “这样做没有用。他需要的是宽恕。”林德说，“就像这样。” 林德拍了拍金并的脑袋，他偶然呕出一大堆印度美食糊糊，堵塞的气管也打开了，他不停喘息，像一头疲惫的牛。 女学生惊喜地跳起来，“你怎么做到的？” 林德看着这个金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格温·史黛西，在中城高中就读。”女学生格温伸出手，目光熠熠有神，“你是医生吗？看起来很年轻。” 林德抚胸回礼，“我是巫师。” 金发的女孩笑起来，“好吧，巫师先生，你今天救人一命。” 她环顾四周，发现方才的热心群众走得一个都不剩，不禁皱眉感叹：“这个城市的人太冷漠了。” 尼克·弗瑞放下手机，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德与这个女学生交谈。 林德没有回答格温，他对摇摇晃晃站起身的金并发问，“你愿意赎罪吗？在死前做点事情弥补过错，我能让你有个体面的结局。” 金并陡然伸出手，从身后掐住了格温的脖颈，好心的女学生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张脸都涨红了。 尼克飞快掏出手枪指着金并，“放下那姑娘，妈惹法克。别再给自己找麻烦。” 格温惊慌恐惧的目光在林德与尼克二人间游弋，她被金并单手提了起来，就像在绞刑架上逐渐窒息的犯人。 金并对救命恩人毫无感激，只想把她当作挡箭牌，好阻止林德的魔法攻击。 这个恶棍逃向自己的座驾。 林德站在原地，尼克按住耳孔，通过骨传导耳机对特工下达命令。 金并打开车门，冷笑着朝林德发出死亡威胁。 “你不该心软的，小子。接下来我会发动一切人手追杀你，以及你认识的所有人。我会撕碎你的社会关系，让你活在死亡的阴影里，每一天，直到你彻底崩溃，我会杀了你，把尸体挂在帝国大厦的外墙上风干。” 林德很认真地问：“你真是这么想的？要追杀我认识的人？” “惧怕我吧。”金并冷笑连连，先把自己的肥屁股塞进驾驶座，随后把格温丢在副驾驶，就这么挟持着人质，驱车扬长而去。 尼克脸色阴沉，他没能阻止一个市民被卷入这场袭击就是失职，而且他对林德的冷漠姿态感到失望。 “德·林，神盾局会保护你和你的朋友，金并不会得逞的。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工作我们会接手。”尼克语气冷淡。 林德双手插兜，低头笑了笑，“是啊，是啊。一个凡人，一个黑帮头目，邪恶帝国的掌舵人，扬言要对我认识的人发动死亡通缉。真让我害怕。” “这不是玩笑。年轻人。金并是个危险的超级罪犯，他掌握的资源甚至可以引发世界性的灾难。” 林德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没错，我得严肃些。因为金并和他的帮凶要对我认识的人动手，嗯，让我数数，一个亿万富翁，一个至尊法师，一个行星吞噬者的女儿，一个宇宙实体，一个创世神，好极了，好极了。在这个宇宙里，他们只需要对付这五个人就行，应该不是难事。 “噢，对了，还有一个新认识的格温·史黛西小姐。她恰巧是纽约警察局长的女儿，蜘蛛侠的女朋友，平行世界的蜘蛛女。金并先生还真会挑人。” 他深吸一口气，“看来他选择了更痛苦的死法，没关系，我有的是手段对付这种货色。” 一旁的尼克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无比的恶寒。 第二百章 摇一万个蜘蛛侠来救人 第201章 摇一万个蜘蛛侠来救人 尼克·弗瑞向林德保证，神盾局会救回被金并绑架的女学生格温·史黛西，所以他希望林德不要冲动行事。 然后尼克得到的回答是：“你还没付账。” “我以为……噢，对，已经变回手指头了。”尼克心里千头万绪，拿出皮夹，下意识抓了抓瘙痒的头皮。 “承惠。”林德收钱找零，挥手告别。 喝空的可乐瓶丢进垃圾箱，面包送给公园里的流浪者。 这些流浪者大部分都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并非没有工作能力，而是因种种原因无法被聘用，比如曾有不良记录，盗窃、拖延贷款等。还有一些则是因为无法承担房租，或由于档案不体面，没有房东愿意租赁给他们。 他们中有少数族裔，有非法移民，也有所谓的白人垃圾。他们是从社会主流群体中坠落的边缘人，不过距离地下世界还有一段距离。 纽约的黑帮有悠久的历史，在过去大量欧洲穷人乘船跨越大西洋，来到北美东海岸追寻新生活，但这片土地常常欺骗他们。 十九世纪中期，爱尔兰地区流行马铃薯枯萎病，导致普遍的饥荒，他们中一部分去了大缺大德的带英帝国，一部分则来到当时鸟不拉屎的美国。 每天都有数千爱尔兰饿死鬼在纽约港口下船，他们接受低廉的工价，聚集在五叉路的贫困公寓，生活在痛苦中，滋生暴力犯罪。廉价的爱尔兰劳工冲击市场导致失业，而来自欧洲的天主教传统又与当地新教信仰起了冲突，随着本地人的憎恨与排挤，很快，爱尔兰人的黑帮就蓬勃发展了。 再后来，地中海边的意大利人也来美国寻求发展，在禁酒令时期大放异彩，那是个西西里人的时代，是教父的时代。来自带清的劳工则聚集在唐人街，自成一派。黑人和拉丁美洲来的穷苦人也抱团取暖。东欧剧变后，又有许多战斗民族的老毛子带着西伯利亚的寒风与血性闯入这片土地。 如今纽约的黑帮势力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各个族裔的帮派掌握着大量非法产业，而且由于涉及选票和政治献金，黑帮与政客们也一直纠缠不清，黑道和白道一同构筑了一抹精致的灰，媒体蒙住大众的眼睛，让罪恶在其中翻滚。 金并能在盘根错节的纽约地下世界开辟他的邪恶帝国，的确是一个传奇，如果他不是出身在黑帮，而有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绝对可以在政界闯出一片天。 林德分发了面包，几个老黑老墨都朝他点头，聊了几句他们打听来的道上的消息，他们希望林德小心，昨晚黑道皇帝的行宫被人闯入，那位地下统治者一定很不开心，最近的街道或许要变得不安分了。 “你们说的不安分，指的是什么？” “就是当街开火，砰砰砰！”这几个伙计笑起来，“纽约黑帮都遵守那位皇帝的命令，不准当街火并，不过规矩总有一天要破坏的。” 林德点点头，“没错。旧的规矩不能适应新的形势，那么就会有新秩序出来取代。” 告别这群穷哥们，他驱车返回斯坦的别墅。 “今天的生意怎么样？”老头舒舒服服地躺在靠背椅里，喝着汽水，戴着墨镜享受阳光。 “生意不错，还来了两个大胃王，不过有一个没付钱。我讨厌吃饭不给钱的家伙。他不但不给钱，还扬言要对付所有我认识的人。斯坦，这两天你可得小心点。” 林德语气轻松，表情则明摆着是“我不开心，有人要倒霉了”。 斯坦惊恐地问：“谁要对付伱？上帝啊，听起来你惹了很大的麻烦，要不我还是把你赶出去得了，就说我只是你的房东。和你不认识，也没说上几句话。” “你这是在晚饭前得罪厨师。”林德瞥了做作的斯坦一眼。 老头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是谁惹我的好朋友生气了？别看我老了，但正义让我不能坐视不管。等我这就去给他画一个悲惨的人生。” 林德摇摇头，他对斯坦这家伙的不靠谱已经深有体会。 “还是免了吧。伽丽还好吗？”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 林德今天早上出发摆摊的时候还瞥见二楼窗户后面伽丽一闪而过，小孩子闹脾气时都是这样，明明想要道歉和好，却又不愿主动开口，只有等大人凑上来套近乎，这才顺坡下驴。 走上二楼，走廊上有一片亮光，是从斯坦的工作间照进来的。旁边就是伽丽的房间，林德住在伽丽对面，他开门的动静，伽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开了门，又关上，装作已经进了屋，但其实还站在走廊。 身后伽丽的房门悄悄开了一条缝，她从门缝里瞧见林德，立即就要缩回去。 “等一下。”林德在她关门前叫住伽丽，他可没打算去抢门，伽丽的力气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推动至第一宇宙速度。 伽丽把门打开一些，邀请林德进来。 屋里打扮很温馨，光线充足，还有速食食品和皂粉的味道，差不多就是夏天的气息。 “伽丽，今天很多顾客都在向我打听，为什么你没有出现。”林德站在门口，“我告诉他们快餐车要关停了。因为你没有来，这辆车也就没有继续经营下去的意义。” 伽丽低着头不说话，深栗色的长发让林德想起诺德古墓甬道里垂下的密集的吊苔，这个联想让他想笑，林德谈起金并的那档子事，“他打算报复我，在我想好让他怎么死之前，我希望你暂时留在家里。” “林。” “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伽丽还是没有抬头看他。 “用不着。今天的晚饭就你和斯坦两个人，不用等我。” “你要去哪儿？” “救一个好心的姑娘。”林德伸手打开一道通往多元宇宙的传送门，踏步迈了进去。 金并带着格温·史黛西回到了他的巢穴，不是那栋在曼哈顿南部城市边缘的豪华商业楼，而是在西岸克林顿区，或称为地狱厨房的着名贫民窟，他在这里有一座位于地下的堡垒，被厚重的混凝土、加固钢板和优秀枪手保护着，绝对的易守难攻，即便是一个军团要打进来，也得做好损失惨重的准备。 站在高处让人觉得俯瞰众生，蜷缩在地下的阴影里却有蜘蛛回巢的安心和舒适感。 格温浑身颤抖，她被两个西装革履的帮派打手挟持，跟随金并一路深入这座堡垒，越往下，装饰就越凄惨，墙面刷着绿色的腻子，老旧的应急灯一闪一灭，就像废弃监狱一样瘆人，这里的人虽然穿得光鲜，但目光却像野兽。 他们一起踏入一间装潢豪华的木质电梯，继续向下，有种坠入地狱的错觉。 “先生，我能离开吗？” “别着急，好心的姑娘，如果没有你，今天我就已经死在路上了。所以我要报答你。”金并的脸色阴沉凶狠，语气却还算平静，“别担心，在这儿你会很安全，比你在家还安全。” “先生，我明天还需要上学，如果我不能在晚上七点前回到家，我的家人会很担心的。”女学生的应对很沉着，至少没有因恐惧而崩溃。 “嘘。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格温，格温·史黛西。” “好的，格温小姐，我需要你帮个忙。”金并的声音更加轻柔，“见证我如何一点点摧毁那个小杂种。我希望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你能在一旁救护他，就像你今天做的那样。当然，我还有更严肃的请求，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录一段视频，念一段台词，然后贡献一根你最不需要的手指，比如左手尾指怎么样？” 格温吓坏了，僵在原地。 “那就算你同意了。我们明早见。” 电梯门开启，展现一个生机勃勃的工业园区，金并大步走出，就像走向宝座的国王，他对手下说：“带格温小姐去休息。” 格温被带到了一个堪比牢房的卧室。 等周围空无一人，她终于开始啜泣。 为自己的善良和不幸而流泪。 她向上帝祈祷，祈求祂的宽恕，让救星早日到来，让伤痛远离。 “别哭。”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响起耳熟的声音。 黑袍巫师从一道传送门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还有许多带着蜘蛛面具的紧身衣怪人。 “我带着你男朋友和你自己，以及一堆不同世界的蜘蛛侠来救你了。” 第二百〇一章 曼哈顿大冲击 第202章 第二百〇一章 曼哈顿大冲击 格温·史黛西看着面前火花四溅的圆形传送门，从门后走出来的巫师她可太有印象了，不就是在路边遇到的那位小哥吗？当时他和一个黑皮独眼龙在一块儿，制服了可恶的金并。看到他，格温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惶惶不安的心情都平复下来。 林德告诉她，“别担心，我摇了一万个蜘蛛侠来救你。” 她结结巴巴，抽抽嗒嗒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去救那个人，那个家伙就是个恶棍。” “别替自己的善良道歉，没有保护好善良才是过失。” 注意到格温张望传送门的好奇眼神，林德解释道：“这个是漫威专用的传送门，我在卡玛泰姬学到的，还算好用。” “传送门？哇哦，听起来真厉害，那我能用这个门逃走吗？” “没问题。不过我建议你留下来看看金并老巢的毁灭，这样你回去后就不会做噩梦了。” 林德稍稍让开传送门，一个身材高挑的蜘蛛侠窜到格温面前。 “格温！伱、你还好吗？” “我还好，先生，等等，我认识你吗？”格温对面前这个紧身怪人感到疑惑。 这人的语气比她这个被俘虏的受害者还紧张不安。 仿佛他曾经失去过什么一样。 “是我，彼……噢，等下，你还不认识我，我是蜘蛛侠。”他转头问林德，“你们这个世界有蜘蛛侠吗？” “有，不过那小子还在读小学。”林德捏了捏眉心，他不喜欢三代蜘蛛侠，“所以暂时没人知道蜘蛛侠是什么。” “什么？”“哇。”“真可惜。”“嘿，这可不好。”传送门后面乌泱泱的一大群蜘蛛侠都抱怨起来，他们有西部蜘蛛侠，印度蜘蛛侠，蜘蛛女侠，蜘蛛猫，赛博蜘蛛侠，乱七八糟仿佛动物园。 林德抬手制止他们的喧哗，蜘蛛侠这种生物就是这样，话痨是基本属性，“好了。我请大家来是打击罪犯，顺便给诸位家境拮据，经济困难的平民英雄提供一份薪酬优渥的短时工。” 许多穷得揭不开锅的蜘蛛侠表情面面相觑，羞涩地抓了抓头皮。他们的确是被林德用这个说法吸引过来的，虽然和蜘蛛侠不求回报的正义原则稍有冲突，但林德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永远不要惹一个会点石成金的巫师，因为他光靠砸钱就能弄死大部分对手。 “现在听我说，这里是纽约的克林顿，大名鼎鼎的地狱厨房，不必我多介绍。犯罪头目金并最重要的老巢就设立在这里，你们有些人和金并也是老对手了，知道他无恶不作，应该被绳之以法。但这次他惹到的人是我，所以绝对不会死得太轻松，你们算是来帮我的忙。 “我的请求是将这座建筑里的武装分子制服，这位格温小姐的父亲已经带着警队赶来，嗯，让他白捡一个大功，史黛西小姐你还真是因祸得福。很快你父亲就不再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了。” 蜘蛛侠们语气轻松愉快，“瞧好吧。小菜一碟。” 他们化作一道洪流，猛地从传送门里冲出来，在格温惊恐好奇的眼神里，这帮家伙真的就像蜘蛛一样爬满四壁和天花板，有男有女，还有猪和猫等动物蜘蛛侠，太疯狂了。 初代蜘蛛侠，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恶霸马奎尔伸手扯下钢结构的房门，就像在撕一张牛皮纸，他迈着嚣张的步伐朝外走，其他蜘蛛侠则翻过门框，贴着走廊的墙壁和天花板快速渗透到这个建筑的每个角落。 走廊上的黑帮分子发现不妙，立即端起枪械，不等他们开火，铺天盖地的蛛丝喷来，直接给他们“bia”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那种。 “呜呜——”[黑帮分子惊恐的叫声] 蜘蛛侠们朝这帮社会大哥敬礼，“洗洗屁股准备进监狱吧，老兄。” 林德在他们身后大喊：“记得把金并放走，让他逃，逃得远远的。” “记得了！”蜘蛛侠们的声音就像从遥远山谷里传来，这帮神通广大的家伙仿佛电流刺入神经系统一样，以雷霆般的速度向四周出击，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犁庭扫穴一般殴打着纽约地下的罪恶核心。 传送门里还在陆续走出来蜘蛛侠。 超凡蜘蛛侠抓了抓脑袋，向格温道别，“那什么，我先去帮忙，你在这儿待着，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ok，行。”格温还是搞不懂状况。 “别介意，他刚失去你不久。我是说，他刚失去另一个世界的你。”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蜘蛛侠走到格温面前，取下兜帽，再摘下头套，露出和格温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看着要年长几岁。 “哇哦，你是我？”女学生格温惊叹着，和平行世界的自己握手，“你看起来真——酷，抱歉我只想得到这个形容词，你很酷。” “是啊，酷。”格温蜘蛛侠叹了口气，成为英雄对她来说是一份重大负担，她失去了心上人，被自己的父亲通缉，被世人误解，在生活和责任间徘徊，几近崩溃，听到最多的也就是“酷”，在普通人看来蜘蛛女的确很酷，但这个词让她付出的代价可太大了。 她看着平行世界，身为普通人的自己，不禁微笑，“开心些，亲爱的。那个叫金并的家伙欺负你是吗？咱们一起给他点颜色瞧瞧好吗？” 女学生格温看了林德一眼，见他微笑着，于是兴奋地点点头，“好。” 蜘蛛女格温抱起自己，带着她飞檐走壁。 她们洒下一串惊喜的欢呼，汇入这座地下堡垒里成百上千的蜘蛛侠的叫喊声，声波与振动一同在混凝土和钢板中传播，向上抵达地表时已经十分微弱。而克林顿的街道上，嘹亮的警笛呼啸，狂怒的引擎咆哮，刚刚降临的夜幕被火急火燎的车灯撕裂。 一个得知女儿被犯罪分子金并绑架的警察局长，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冷静疯狗，通过对讲机向全纽约的警探下令，带上你们他妈的枪，冲进克林顿，让esu紧急勤务组也做好准备，如果谈判破裂，就强攻进去救人。 永远不要小看一位父亲的决心。今晚金并要是交不出他的女儿，就准备鱼死网破吧！ 与此同时，神盾局的外勤人员也暗中聚集，一辆低调的厢式客车停在金并老巢的入口外，车里的两位顶级特工，鹰眼和黑寡妇穿戴整齐，潜入敌巢，展开营救行动。 警车与外围的黑帮哨站发生战斗，从天空俯瞰，金并巢穴四面八方的街道枪火嘹亮，仿佛燃烧的火圈。 夜幕下的曼哈顿灯光璀璨，行星吞噬者之女站在苍穹中，脚下数百英尺处就是罪恶的中枢。 伽丽低声说：“我会帮你的，林，我可以的。”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随后，伸出手按向大地。 一道宏大的蓝色能量柱从她掌心扩散，刹那间贯穿大气。 光柱深入地下，就像一个刺入沙土的玻璃杯，将金并的老巢整个包裹在其中。 “喝呀！起！” 伽丽攥住能量柱奋力一提，曼哈顿岛轰然震动，数以亿吨的土方拔地而起，地下堡垒就像暴露在空气中的蚁巢，无数穿紧身衣的怪人正在楼层间与黑帮分子发生一边倒的战斗。 目睹这一幕的市民、警察与暴徒们惊诧万分。 “上帝啊。” 第二百〇二章 往你眼睛里撒点灰 第203章 第二百〇二章 往你眼睛里撒点灰 当传送门开启，金并尚且不知晓一场针对他的洪流突袭已经启动。 他端坐在地下十三层的中控室，透过窗玻璃能看到生机勃勃的军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大多是黑帮成员的家属，在这里不忌讳使用童工，他们装配枪械，制作子弹和炸弹，把电子元器件拼起来，作为火箭筒的制导装置。一些被抓住把柄的科学家也在这里工作，他们会研发更现代化的武器装备。 黑帮本就是一类社会组织，倘若掌握了生产力，便俨然是国中之国。 金并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就是要建立黑暗的国度，要与白宫分庭抗礼，太阳升起前这个国家归华盛顿，太阳落下后则归纽约。 他让秘书呼叫斯塔克工业的当家元老，奥巴代亚·斯坦尼。 这通电话打得有点久，奥巴代亚迟迟没有接通。 等待的时间里，金并的手下送来一根漆黑的手杖，这是他们为黑道皇帝研发的武器，就像隔壁dc企鹅人手里的雨伞一样，或者是武侠小说里那些高手的兵器，看似平平无奇，但暗藏杀机。这根手杖能释放激光、毒气、烟雾和高压电。 作为体魄达到人类极限，精通数种格斗术，能在二十秒内瓦解十数个顶级格斗高手的强者，金并本不需要这样一根科技手杖，直到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力在面对超凡力量时，能有多么脆弱。 东海岸的地下统治者竟然当街呕吐，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像溺水的狗一样在街边喘息，做到这一切的却是个开快餐店的高中生。 权力会捏造无所不能的幻梦，一旦惊醒，直面现实的创伤，金并恨不得自己死在这个下午。但现在他要重整旗鼓，接过这根权杖，代表皇帝的浴火重生。 金并对着穿衣镜施展一套凌厉不失优雅的棍法，甜美可亲的女秘书连忙鼓掌。 “别鼓掌。我不想忘记自己是个失败者的事实。”金并语气低沉。 “是的，先生。” “滴——”电话终于接通了，奥巴代亚恼火的声音传来，“金并，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 “斯坦尼，我需要武器。大量，武器。” “这种事情找一个销售主管就行。” “我还需要更多帮助，关于我们的合作……” 话音未落，警报声陡然响起。 “出什么事了？” “有闯入者！”手下通过无线电汇报。 金并恼火地搓着头皮，昨天他在高楼被袭击，今天钻地道还能被袭击，号称固若金汤的黑道宫殿真就是纸扎的是吧？ “多少人？” “至少一百人，还在增加，他们动作很快，我们的人挡不住。” 电话对面的奥巴代亚听出不对劲，“金并，你处理好自己手头的麻烦事再和我谈生意吧。” 说完，他直接挂断。 此时此刻，蜘蛛侠们正在狂欢。一个地下建筑最重要的就是排水系统，可当红蓝混色的生物洪流袭来，再好的排水系统都没有用。 他们撕裂大门，通过电梯井垂直的四壁直抵每一个楼层，他们在通风管道里，在走廊上，在消防楼梯，在阴影下，在灯光里。人形的蜘蛛，兽形的蜘蛛，机械蜘蛛，畸变体蜘蛛，每一个都力大无穷，速度与反应力远超人类极限。 金并的臣民与军队即便占据主场优势，手持现代化武器，在面对这支蜘蛛侠大军时，却仿佛中世纪拿镰刀草叉的平民迎上了重装骑士的集群冲锋。 老黑、老墨、老毛子，还有白人混子，他们发了疯一样开火，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瞄准，没打两发子弹，就被蛛丝夺走了枪支，随后就是被一群超人类惨无人道的嘲笑。 “嘿，哥们，你拿着这玩意可不好，我替你保管了。”“伱是哪儿人？看起来是从欧洲那旮旯来的，有一说一，我老想去旅游了。”“哟呵，你今天穿了红内裤，本命年吗？你们没这个习俗？所以你就是单纯喜欢穿红内裤咯。” 倒吊在天花板的蜘蛛侠，贴在墙上的蜘蛛侠，站在面前的，站在身后的，这下可不只是左右为难，根本是八面夹击。 这帮混黑道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群穿紧身衣的变态，用黏糊糊的白色物体爆射，还被bia到了墙上，连嘴巴都被牢牢粘住，除了发出战败无力的呜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家伙不断攻打这座黑道巢穴，还得忍受每个路过的蜘蛛侠的话痨轰炸。 初代蜘蛛侠一马当先，他身上的紧身衣是奇特的黑色生物材质。林德找到他的时候，恰巧彼得（托比·马奎尔饰演）被异星生物共生体附身不久，性情受到影响变得放荡不羁，也正是着名的恶霸马奎尔时期。 蜘蛛侠的体能本就强悍，初代的马奎尔能硬生生拉停一辆列车，再加上外星生物的加强，力量变得更加势不可挡。一路上什么门禁直接看也不看，一脚踹过去还不飞的那就再来一脚。 金并正焦头烂额地听着属下汇报各楼层的战况，得到的回答基本是沦陷。 “妈的，你们都是一群猪吗？就算是一群猪也能抵抗一会儿，你们的对手难不成是超人？” 轰隆！ 十三层的安全门被一只四十四码大脚踹得向内凹陷。 仿佛有一头怪物正在攻城。 金并脸色剧变。工厂里的研究院和工人们纷纷逃向最近的疏散出口，而武装分子们聚集在门后严阵以待。 门外，恶霸马奎尔捂着脚底板低声咒骂，这门看起来挺结实，没想到砸起来更结实，这一脚好悬没给他共生体战衣踹开线了。 身后开着蜘蛛机甲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让托比往后稍稍，她掏出专业工具巨型冲击钻，一阵工程队拆迁的动静，把安全门给打穿个大洞。 金并飞快抢到门后，对枪手们说：“看到那个洞了没？” “看到了大哥。” “瞄准了，把子弹都打进洞里面去。” 一阵枪林弹雨，曳光弹刺入长廊的黑暗，那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下一秒，一旁的电梯忽然被炸开，一群蜘蛛侠顺着电梯井涌了出来。 他们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动物园的猴山了。 “在这儿呢，甜心们。”蜘蛛女侠哈哈大笑，怀里的格温看到金并，指着这个大只佬喊道：“就是他！” 漫天蛛丝喷洒，枪手们一瞬间被蛛网砸到地上动弹不得。 恶霸马奎尔趁机从安全门的破洞钻了进来，他的肩膀上有一个流血的弹孔，这是为了保护小蜘蛛女侠受的伤。 他盯着金并，露出反派似的冷笑，“我要往你的眼睛里撒点灰。” 金并被数十位蜘蛛侠包围，他临危不乱，虽然不认识这帮紧身衣变态是什么来路，但他坚信自己的武艺。 “哼，你们这是自寻死路。我每天都会与几十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格斗家进行实战，他们在我手中坚持的最长纪录是二十秒。现在，为自己祈祷吧。” 恶霸马奎尔冲上来一拳把金并揍得在地上翻滚，撞翻了工厂的数条产线，电火花四溅。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似乎你请来的格斗家不怎么样呀。” 金并缓缓起身，以魔鬼的姿态，身上结实的肌肉撑破衣衫。 他的气魄如此威严，不愧是站在人类极限的男人。 一位格外强壮的蜘蛛侠不禁动容，“是力士呀！” “不错。”金并深吸一口气，摆出相扑的姿势，以他的武艺，足以胜任横纲段位，“你们是无法击倒力士的。” 然后他就被蜘蛛侠们群殴了。金并再强不过是凡人极限，而蜘蛛侠是超人类。 偌大的肥仔被揍得像个皮球。女学生格温看到他这副模样，再也不会升起怜悯，她一路上目睹了这座地下巢穴里藏污纳垢的景象，见状只是拍手叫好。 危急关头，金并使用手杖释放浓烟，趁乱逃脱这场群殴，象征黑暗皇权的手杖真是解救了他一次。 蜘蛛侠们遵从林德的请求没有追击，而是继续扫荡堡垒的每个角落，解救被囚的市民，保护犯罪现场，击倒武装人员，将非武装者控制起来。 他们开始考虑如何让警察接受这座罪恶地窟。 金并已经钻进密道，马上就能通过纽约复杂的地下水系统逃出生天。 只要抵达那扇门，门后就是自由。 然而，一道蓝色光柱陡然穿透了一切，金并的动作变得迟缓，仿佛被困在琥珀里的大头苍蝇。 再接着，整座地窟都被吞星之女以无比的力量拔起，金并站在最边缘，就像站在悬崖边一样。 只有一步之遥的下水道入口不见了，眼前变成了纽约的夜景，他看到四面八方的警车在涌来，媒体的直升机在大楼附近盘旋，这景象昭示邪恶帝国的毁灭。 这位一生要强的黑道皇帝忍不住眼前一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此时一道传送门在他身旁开启，林德从中走出来，金并忍不住瞪大双眼。 “金并先生，你的情况似乎不妙啊。” “是你？！这群紧身衣变态是你叫来的？你在报复我。” “报复你？不，我对你的报复还没有开始。只是来救一个好心的女孩而已。” 林德语气轻松，纽约夜晚缭乱的风吹来，把地窟沉闷的空气一扫而空，林德的巫师袍在风中狂舞，发丝抖擞，眼眸仿佛极星一样明亮，冰冷到能把人的骨髓都冻碎。 金并再一次感受到窒息，这一次，他单纯是害怕了。 林德温柔地笑起来，拍拍手，变出一套跳伞背包丢给这条丧家之犬，“逃啊，金并先生，快逃吧，竭尽所能地逃跑吧，使出你所有的手段反抗，而我会在你生命的终点等待，彼时你将迎来最后的审判。” 第二百〇三章 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第204章 第二百〇三章 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黑道皇帝捡起跳伞背包，踉踉跄跄地撞入今晚曼哈顿似火的夜幕，打开滑翔伞，那伞面被林德洒满荧光粉，发出明亮的蓝色幽光，被精神紧绷的警员们误以为是火箭弹，因此遭遇集火。 一通乱枪把金并的双腿打得好似筛子，连屁股上都被塞了好几枚九毫米手枪弹，他惨叫着迫降在附近的公寓楼，撞入一户人家的窗户里，消失在混乱的喊声中。 金并成功逃走了，他不会甘心这样屈辱的大败，依照漫威反派的尿性，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 虽然失去了巢穴，但金并的势力仍然遍及全球，邪恶的根系没有受到致命打击，金并依旧是东海岸一呼百应的黑道统治者。 但他很快就会一无所有的，越是反抗，失去的就越多，直到比尘埃更卑贱。 林德收回眺望的目光，抬头看见奋力支撑亿吨土方悬空不坠的伽丽，这个胆小的神明之女出现在这里，让林德感到意外。不过她这是好心帮倒忙。 大半个纽约都能看到这拔地而起的高楼，伽丽的这一举动比发射三万枚核弹还可怕，倘若她松开手，任凭如此巨量的土方下坠，将引发一场不亚于里氏七级的地震。 在这个前复联时代，纽约人民显然还不适应这样的大场面，等到经历齐塔瑞人的入侵，大家才会见怪不怪。所以今晚的曼哈顿充斥着尖叫，恐惧在四处蔓延。 林德飞至高空，此时古一法师已经赶来与伽丽对峙。如此强大的外星生命现身地球，一点征兆都没有，让这位至尊法师惊出一身冷汗。 伽丽憋得脸颊通红，面对古一法师的问询，已经没有余力回答，而她还以为古一法师是敌对的一方，已经做好了战斗或逃跑的准备。 “不要松手。”古一法师连忙高呼，“坚持住。” “你别……过来。”伽丽腾出一只手指向古一法师，而下方的悬空高楼陡然一震，街道上的人群惊慌失措，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全城，直升机抵达相应高度，探照灯已经发现了悬浮在空中的二人。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媒体记者语气兴奋地报道这一奇观。他们还给单手提起巨楼的伽丽起了个女超人的外号。 林德的声音打断了对峙的僵硬，“伽丽，是我，你别松手。” “林！” 伽丽环顾四周，看到西南方向的夜幕里飘起一个瘦削的人影，林德站在一片有形的旋风上，手持莫拉之书，低声唱诵咒文。 林德一边施法，一边分心以传音术与他们打招呼。 “古一法师，那个女孩是伽丽，行星吞噬者的女儿，也是我朋友的孙女。” 古一法师神情一松，“我带来了阿戈摩托之眼，倘若事态失控，我会逆转时间，所以放手去做吧。” 林德颔首，经过半分钟的吟唱，他完成了施法，手中莫拉之书幽光大盛，借用魔神之力，施展远超自身魔力水平的高等法术。这是因为林德的知识储备和精神力量足够强，对他这个年纪的青年巫师来说，其实是很不寻常的。 “[极效变形术]。” 悬空高楼的基底陡然活化，上千根数百英尺长的石化触须从楼底伸出，刺入下方井道，蔓延开去，起到了承重柱的作用。大地轰鸣，街面被钻入土层的巨大石触手拱得开裂，人与车流在这样的法术面前，真的和蚂蚁没有区别。 当震动停息，原本悬空的大楼，就此生长出了扎实的地基，得以稳固地矗立在地表，成为比帝国大厦更高的地标性建筑。 林德的魔法可以说是永久改变的地形。迷信的纽约人已经开始拜上帝了。播报新闻的记者语无伦次地在直升机里跪下来，在胸前猛画十字。 “伽丽，可以了，你放手吧。” 伽丽缓缓松开手，蓝色的能量柱骤然消散，高楼轻轻一抖，洒落松散的泥土尘埃，随后稳定下来。 此时，上千位蜘蛛侠已经把楼里的所有人员都控制起来，包括潜入营救的两位神盾局特工，鹰眼和黑寡妇，也被当作不法分子给制服了。 勇敢的警员们进入大楼搜查，却见此处都是被蛛丝捆绑的罪犯，毫无危险性。他们开始有序地把这些黑帮分子押送出来，接下来一段时间监狱要爆满了。 任务顺利完成，蜘蛛侠们的酬劳也已经提前支付，林德召唤传送门，一个个平行世界的平民英雄挥手告别。 古一法师摇头叹息，她觉得林德这样的做法破坏了多元宇宙的平衡，但她管不到林德头上，万一林德在永恒面前打小报告，古一可遭不住。所以至尊法师也只好眼不见心不烦，开了一道传送门回卡玛泰姬喝茶去了。 林德留在传送门前数人头，数到最后还差几个蜘蛛侠，主要是动物变身的那几位，特别不老实，他还得专门去找，比如蜘蛛猫、蜘蛛猪，还有蜘蛛鳄鱼，鬼知道为什么平行宇宙会出现这么奇怪的蜘蛛侠。 到最后，还有一个蜘蛛侠留在传送门前，迟迟不愿离开。 是超凡蜘蛛侠（安德鲁·加菲尔德饰演），林德找到他的时候，这位平行世界的彼得·帕克经历了女友格温的惨死。林德说服他来帮忙没有靠黄金，而是一句话，“想再见格温一面吗？” 此刻他们站在楼顶，身旁的传送门通向超凡蜘蛛侠的宇宙，林德在门边伫立，颇有些冥河摆渡人的意思，因为这一道门迈过去，对超凡蜘蛛侠来说，就是生死永隔。 女学生格温对这群神勇过人，亲切和善的超级英雄印象极佳，假如是平常在路上遇到了，她肯定不介意和他们中任何一位坐在咖啡厅里小聚，度过愉快又神奇的一个下午。而此刻她只想回家，她的父亲此刻就在街道上，向上帝祈求让女儿平安归来。 超凡蜘蛛侠主动叫住了格温，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迟迟没能开口。 格温的眼眸映照今晚惊慌的城市，兵荒马乱的世界就像久别重逢的焰火，她看向彼得的眼神里似有一些难以捉摸的同情和好奇。 “我听说伱女朋友……另一个世界的我不幸离世了，我很抱歉，先生。” 彼得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触碰格温，但她却躲了开去。 “对不起，格温。我不能，我只是还没接受……你在哪儿上学？” “中城高中。” “好的，那很好，我也是这个学校，在那个世界。” “我读高三，你呢？” “已经是毕业生了。”面具下的彼得略有些哽咽，“你很优秀，听我说，等你读完四年后可以申请去牛津大学，那里很适合你，去英格兰吧。” “谢谢。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好的，再见，我可以送你一程。可以吗？” “……呃，没问题？”格温略有些紧张地同意了，随后，她爬上彼得的后背，他们从高楼边缘一跃而下，格温再次乘坐蜘蛛直达车，在速降的刺激下迸发惊喜的笑声。 林德和伽丽在一旁当了很久的电灯泡。 “真好啊。”林德轻声感叹。 伽丽捂着肚子，“我饿了，林，咱们回去吃宵夜吧。我想吃清水牛肉丸火锅。” “再等等。” 蜘蛛侠把格温送到她父亲身边，看到他们父女团聚，内心的悲痛竟有所好转。格温和她父亲，这两位都是在彼得面前逝去的，如今眼前的景象只有在他梦里存在。 彼得重返楼顶，林德告诉他：“该回去了，蜘蛛侠。” “我能留在这儿吗？” “可以。” 彼得浑身一震，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 “你觉得我是那种墨守成规的普通法师吗？”林德微笑，“我才不在乎把你留在这个宇宙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彼得沉思良久，背景里的伽丽又在喊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不，还是算了。我必须回去，虽然我很想留在这儿，可我的世界需要蜘蛛侠。” 林德轻声笑起来，正因这崇高的使命感，彼得·帕克才是独一无二的蜘蛛侠，“向您致敬，纽约人民的好邻居，不过，其实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第二百〇四章 去放心大胆地相爱吧 第205章 第二百〇四章 去放心大胆地相爱吧 这个夜晚很漫长。 金并的老巢拔地而起的时候，其实还不到晚上八点，现代都市的夜生活都没开始呢。 电视里播放着惊爆消息，距离事发地点颇有一段距离的人们还没来得及惊恐就发现事情已经结束了。 金并的老巢里储存了大量罪证，足以颠覆纽约的地下世界，还有那些与黑帮同流合污的政客、商人，他们的把柄也都储存在秘密档案室里，nypd的警官随便一搜就有惊喜。 格温的父亲很敏锐地意识到这些黑料不能流入外界，于是立即要求封锁大楼，不准记者进入调查。 这件事他如果能处理好，今后平步青云，不过乔治警长宁可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他其实希望自己能不管不顾，把这些罪恶公之于众，但看到女儿得救后欢喜的神情，他又狠不下心来。 “格温，你先回去吧。我安排警车送你。” “爸爸，这地方太可怕了，你会把坏人都抓起来吗？”格温问完这句话自己先笑了，她难过地摇摇头，“不，爸爸，伱要小心。” 她不是小孩了，知道父亲无法代表正义惩罚邪恶，他也不过是个人，只是尽可能在这个混乱的社会保护弱者。 父女俩在警笛闪烁的光芒里相拥，格温听到父亲肩头的对讲机里传来呼救，有警员在大楼内遇袭。 “快回家，格温，我会处理好的。” 乔治接起对讲机询问情况，知悉遇袭的警员是被一男一女击倒，失去战斗能力。 “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了吗？” “没有，长官，他们动作很快。” 一架昆式战机呼啸而来，停落在大楼顶端，神盾局长亲自驾驶，接上两位特工后撤离此地。 追到楼顶的乔治警长只能看着对方扬长而去，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格温坐着警车回了家，她度过了惊险刺激的一天，母亲抱着她哭了半小时，随后强烈要求她在家休假，“一直到我确认你安全无恙为止，好吗，亲爱的？” 格温觉得母亲这是小题大做，但她的经历又怎么是常人想象得到的呢？她兴奋地谈起今晚的奇妙见闻，一度被母亲当作是精神失常。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就算啦。”格温洗了个热水澡回卧室躺下，关了灯后她浑身发抖，倘若没有突然出现的林德，没有蜘蛛侠们神兵天降，那下场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今夜她失眠了，辗转反侧之间，听到窗外的消防楼梯微微颤抖，像是曾有鸟雀停留。格温来到窗边，只看到天边的弦月。 随后的两天她被母亲勒令留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只能靠电视和网络接触消息。同学打电话告诉她，学校新来了个转校生，正好和她们是一个班级。格温没有多想，她只是盼望着能早点回归正常生活。 新闻相当平静，所有媒体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对金并大楼的这场现象级事件选择冷处理，格温猜到是有大人物不希望内幕消息流出，父亲这些天一直没有回家，偶尔打电话过来除了说些安慰的话，就是隐隐透露喜讯。 三天后，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乔治警长因他杰出的表现而被授予公共安全人员英雄勋章，与他一同被授勋的还有几位老警探。格温的母亲出席授勋仪式，回来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允许她回学校读书。 格温重返校园，穿过草坪时看到有个大男孩朝她举起相机。 “你好？”她耸耸肩，“你在拍我？” “对，呃，抱歉。”大男孩羞涩一笑，朝她伸出手，“彼得·帕克。你是格温·史黛西？” “你认识我？” “是啊。”彼得神情恍惚地看着格温，忍不住洋溢满心的欢喜，“我认识你，因为你很出色，我刚来不久就听说你了。” “你是转校生？”格温诧异这样的巧合，“你还适应这里吗？需不需要我带你熟悉一下？” “不用、呃，我是说，那太好了。” 格温领着帕克穿梭校园，对学校的每一栋楼，每一个社团都如数家珍，彼得只是不断盯着她的脸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熟悉得不像话。 “抱歉？”格温介绍完教学楼后，终于忍不住询问，“你有注意我说了什么吗？” “哦，当然。”彼得指着教学楼，哪里是教师办公室，哪里有活动室，都说得一清二楚。 “我还没讲到活动室呢。”格温察觉微妙的熟悉感，这种面对她时惊慌无措的情绪，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你是蜘蛛侠？” “什么？什么蜘蛛侠，我才不是。”彼得连忙否认，直到在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好吧，被你认出来了。” 格温惊喜地拉起彼得的手，雀跃地就像老友重逢，“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本来是要走了，不过德·林告诉我，只要能学会传送门就可以来回穿梭……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这很好啊，我是说，你回来是为了看望我对吧？” 彼得看着眼前的格温，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坠落的格温。 两张面孔在眼前重叠，一个无比清晰的事实在心头响起——他的格温已经死了。 倘若他爱上眼前的女孩，那对死去的格温无疑是一种背叛。 她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很孤单。 “你怎么了？脸色变得好难看。” “对不起。”彼得轻轻松开手，飞奔离去，留下格温在原地发呆。 今天的快餐车还在营业，大胃女孩伽丽再次笑嘻嘻地在柜台后大吃大喝了。顾客们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又开朗的姑娘。 快餐车固定的摊位附近有顾客自发摆放桌椅，供大家在此堂食。 彼得坐在桌旁，和他拼桌的是位红发女郎，端着一份番茄意面细嚼慢咽。彼得认得她，那天晚上出现在地狱厨房大楼的特工，身手很棒，身材更是不赖。 彼得还以为这人是金并的手下，在此伺机报复呢，立即留了个心眼。 这俩人慢慢吞吞，占着位置就不肯走，直到打烊。 林德走过来打招呼，“彼得，你找我有事？” 彼得朝林德使眼色，看向一旁的黑寡妇。 红发女郎笑眯眯地朝林德招手。 “你好啊，特工小姐。” “尼克说得没错，你的确是认识我。”黑寡妇撑着脸颊微笑，“我来给你提个醒，金并召集了纽约四大帮派的头目，似乎有些大动作。” “鼠辈。”林德摆摆手，“没什么好担心的。您请回吧。” “别再闹出大动静了，甜心。就当是求你。”娜塔莎站起身，朝林德挥挥手，“我们再会。” 等她走远后，彼得开门见山：“我见到格温了。但我还是忘不掉她死在我面前的场景。我不能背叛我的格温，而且对这个世界的格温也不公平，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不能这么做。” “所以你想要什么？复活你的格温吗？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啊。”林德稍稍皱眉，随即他想到了斯坦的笔，“不过，也有办法。走吧，咱们回去，逆转时间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去放心大胆地相爱。” 第二百〇五章 快餐车逆转未来! 第206章 第二百〇五章 快餐车逆转未来！ 这几天超凡蜘蛛侠借住在斯坦家的阁楼，阁楼上的蜘蛛，听起来就很合适。原计划是由林德教授他传送门魔法，等他学会之后就可以往返平行宇宙。 如此一来，彼得就能兼顾两个宇宙，一边是工作，一边是生活，林德和他谈论这事儿的时候，彼得美得冒鼻涕泡了都。不过他终究是那个极具正义感的蜘蛛侠，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心头，他既舍不下另一个世界的人民，也舍不下另一个世界的格温。 彼得不会欺骗自己说：格温就是格温，她们没什么区别。 事实上，区别就是客观存在的，超凡世界的格温有彼得的陪伴，在高中的时光里充满一个人的点点滴滴，而这个世界的格温，她的生活里不存在彼得·帕克。 哪怕她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不同的经历却让两人绝不会等同。忒修斯之船可以不断更换零件，但无法改变它航行过的海域，那些风浪曾真实地拍打在船舷上，有形的木板无法决定一艘船的真相，无形的历史却能令其独一无二。 林德开着快餐车回到斯坦家里。 一楼的展示架摆着许多超级英雄手办，彼得搬进来的第一天，林德就告诫他别轻易去触碰这些玩具，除非他想穿越到其他宇宙去。 “我们现在是要用那些玩具了吗？”彼得摩拳擦掌，他紧盯着那个代表自己的手办。 “那个没用。”林德给彼得解释，“通常情况下你穿越到过去改变历史，只会制造一条平行的时间线。对你自己来说结果是不变的。” “所以？” “所以咱们得用另一个玩意。” 林德带着彼得来到斯坦的工作间。老头正在用橡皮擦把一段草稿给抹掉，林德凑过去一看，好啊，斯坦这家伙已经在描绘失忆蜘蛛侠转学中城高中，与迷妹格温的青春爱情故事了。 这是林德把彼得的记忆抹除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如今已经成为废稿。 斯坦撇着嘴，看起来有点意见。 “老头，苦着脸做什么呢？不就是复活死人嘛，隔壁《龙珠》里面还日常复活全地球呢。” “林，难道你不明白？蜘蛛侠有自己的命运。这个孩子注定要失去一些生命中重要的人。” 林德回忆了一下超凡蜘蛛侠的剧情，“嗯，没错，用很烂的方式把他们送走了。彼得的叔叔本·帕克，看到一个抢劫的小混混都要仗义出手，我很怀疑他在美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年纪的。岳父乔治警长抗击蜥蜴人英勇牺牲，但如果不是彼得给出了关键的公式，蜥蜴人根本不会出现。再说到格温的死，如果彼得提供了自己的血，或许哈利·奥斯本就能研发出完美的药剂，而不会变成绿魔，也就不会杀害格温。” 斯坦的脸皱了起来，有些忧愁地说：“许多看似能挽回的错误，其实早已注定。这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是不归路，那就重走一遍，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德从老头手里拿过画笔，找了一张新的稿纸刷刷地写下标题：“《蜘蛛侠回到未来！》” 斯坦懊恼地叹了口气，“《回到未来》？上世纪的老电影拿出来作为标题，伱比我这个老头还不懂时尚，还不如叫《逆转未来》呢。” “你糊涂了，斯坦，x战警的剧情线就有一部叫《逆转未来》的，你这个标题才没新意呢。” 林德动作飞快，画笔在稿纸上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他设定自己的快餐车被外太空神秘能量击中，获得了穿越时空的能力，正好带着超凡蜘蛛侠回到本叔叔遇害的那个夜晚。 林德就起了个开头，所以没一会儿就结束工作，他把这张纸塞给彼得，“拿好这个别丢了。” “万一丢了怎么办？” “那就祈祷没人篡改上面的内容。相信我，你不会喜欢这么做的结果的。” 彼得懵懵懂懂地收好画稿，跟着林德又坐回快餐车。 “伽丽！”林德顺便打了个招呼，“我和彼得要出一趟远门，要不要跟过来看热闹？” “是去宇宙冒险吗？有没有外星美食？” “没有。只是回到过去。” “那算了。祝你们玩的开心。”伽丽是个正统吃货，对食物忠贞不二，至于冒险这种事情，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彼得挠着头询问，“快餐车被外太空能量击中？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是已经画好了吗？你只需要等一会儿。”林德抬头望着清碧的天穹，今天的纽约有个好天气，“瞧，看到了吗？” 白昼的天空亮起一粒星光，光芒急速扩大，随后一道彩色激光柱不偏不倚地击中停在小院里的快餐车。 呼啸的狂风吹拂，把篱笆和信筒都吹飞出去。 等彩虹柱散去，斯坦的草坪上留下了一个燃烧的巨大圆环法阵，一个赤身的健壮男子凭空出现，躺在快餐车顶，迷迷糊糊地动弹两下，随后就睡着了。 彼得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阿斯加德的彩虹桥，看到那个光屁股的壮汉了没？那是北欧神话里的雷神。” 林德拍拍脑袋，这是直接进入《雷神1》的剧情了，索尔被奥丁放逐至地球，需要经历考验找回雷神之力。 “和我设想的有点出入，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我画的只是草稿，细节上全靠巧合。” 彼得帮忙把索尔抬下来，“现在咱们要做什么？” “让斯坦照顾一下这个家伙，先回去救你叔叔。” 就这样，从天而降的肌肉壮汉索尔莫名其妙住进了创世神oaa的房子，斯坦·李很不开心，因为阿斯加德的彩虹桥毁了他的草坪。二楼卧室都满了，阁楼也已经有蜘蛛侠。索尔只能住一楼储藏间，跟吸尘器睡在一块儿。 “我的房子都快变成旅店了！”老头抱怨起来，站在院子门口与林德告别，“一路顺风。” 林德发动快餐车，猛踩油门，时速表的指针转得比五档电风扇还快，副驾驶的彼得看到窗外的景物急速扭曲，因为车速跨越光速，在强烈的光爆后，身后的光线被抛下，无比漆黑，而前方则无比明亮，他们就像是一头撞进了白洞。 在电光火石之间，快餐车进入时空隧道，车身剧烈抖动，仿佛即将散架。 彼得的蜘蛛感应疯狂报警，直觉告诉他，要是掉进车外的时空漩涡，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习惯了从高楼一跃而下的蜘蛛侠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 一旁的林德单手把住方向盘，享受着超光速的飙车体验，他大声说：“嘿彼得，你有没有看过一本小说叫《史上第一混乱》，那里面就有一辆可以穿越时间的面包车，你肯定没看过，不过那是本很有趣的小说！” 他的话音被拉长，仿佛永恒。快餐车在时空朦影中缩短，比一粒原子还短。 再然后，彼得眼前一黑。 他短暂失去了意识。 “嘿——彼得……醒醒。” 有人拍了拍他的脸颊，彼得睁开眼睛，是林德，这个年轻巫师的脸色很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不过精神状态很好，“彼得，我们到了，快下车。” 他们从快餐车跳下来，环顾四周，这里依然是纽约，不过从白天变成了夜晚。 “嘿，彼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转头一看，是本叔叔，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呢。 “oh my god——”彼得不敢置信的喃喃了一声，随后猛地抱住了久别重逢的本叔叔。 第二百〇六章 本叔死了，他又活了 第207章 第二百〇六章 本叔死了，他又活了 “放松放松，你怎么了彼得？出什么事了？”本·帕克是个慈祥的老人家，比起斯坦那种放荡不羁的家伙，更加沉稳严肃。 林德先前说，像本·帕克这样的好心人没法在美国活到老。他是怎么死的呢？就只是为了帮被打劫的便利店主拦下一个窃贼，当时那个贼摔倒了，掉出一把枪。本·帕克与窃贼发生了争抢，因枪支走火而身亡。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退到一旁。本·帕克不至于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兴许他就是头脑一热，随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不论如何，林德个人觉得本·帕克死得太草率了些，完全就是作为蜘蛛侠的内心支撑而存在，本叔一死，蜘蛛侠就活了过来，也就是所谓的宿命。 彼得抱着他的本叔叔，不停说对不起。他当然把本·帕克的死归咎于自己，因为叔侄闹了些矛盾，彼得离家出走，本·帕克是为了找他才外出的。 “别哭别哭，天啦，你怎么一直在说对不起？没事的。”本叔叔还以为彼得是在为今天发生的争吵而道歉，“我们回家吧。梅很担心你。” 彼得擦了擦眼泪，他把林德介绍给本叔。 “他是德·林，我一个很厉害的朋友。” 本·帕克热情地伸出手，他敦实宽厚的脸颊上满是真诚的笑容，尤其注意到林德是个亚裔，立即寒暄道：“伱一定很出色。我的彼得可不常夸人，他在学校里也算个尖子生，看来总算遇到对手了。” 林德大笑，他抚胸回礼，这样古典的礼节让本叔叔这个纽约客受宠若惊。 “尊敬的老先生，我和彼得读的可不是同一座学校。” 他们轻松闲谈，本叔听说林德靠卖快餐勤工俭学，大为赞赏，他把林德当作是那种成绩很好，家境贫寒，勤奋又努力的模范生了。 没过多久，被抢劫的便利店跑出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店主在他身后追赶，一边喊着：“拦住他！” 这次彼得立即冲了上去，三两下就制服了盗贼。 怒火攻心的彼得一拳接着一拳，哪怕极力克制，但依旧把这小偷揍得眼冒金星。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 “彼得！”本叔连忙拦住，“你在做什么？” 看着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的小贼，彼得终于冷静下来，他捂着头喘息，急促的心跳就像小军鼓一样咚咚响。 本叔上前检查了伤情，所幸没造成颅骨骨折，但轻微脑震荡是免不了的。 “先生，坚持住，我为你叫救护车。” 小偷是个混混，听到救护车，原本都快昏迷的意识猛地清醒了一下，“不，别叫救护车，我没钱……”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本·帕克也是老好人了。倘若他知道这个小贼曾在另一个时间线里杀了他，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善良。 彼得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有些奇怪，貌似比穿越前要更躁动一些，而且健康状况也更好。自从当了蜘蛛侠，他就常常受伤，虽然变异的体质具有很好的自愈能力，但一些旧伤痕还是会隐隐作痛。 但现在他只感觉一片清爽，就像上满润滑油的发条机关，身体很鲜活。 彼得连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林德。 “嗯，不出所料。”林德检查了彼得的手相——作为一个巫师，靠手相推算年龄也是很正常的，“你听说过祖父悖论吧？” 祖父悖论是指一个人穿越回去杀了自己的祖父，那么他就无法出生，也就无法完成穿越回去杀祖父的带贤孙操作。 “这和祖父悖论有什么关系？”彼得似懂非懂。 “祖父悖论解释了为什么时间穿越是不可能的。解决悖论通常有两种思路，一种是开辟平行宇宙，在这种情况下，同一个时空可以存在两个相同的人，而另一种办法则是……” “时间闭环。”彼得学会抢答了。 “没错，也就是让穿越到过去这个行为作为起因和结果。这种情况下，由于穿越者是同一个人，无法共存在同一时空，所以你取代了两年前的自己。” 彼得点点头，“那如果我离开了呢？另一个我会出现吗？” 林德挑了挑眉，“咱们待会儿试试就知道。先把你本叔叔送回家……” 砰！ 一声枪响惊扰了街道。 彼得与林德回头一看，本叔叔再一次倒在血泊里，那个盗贼还是开了枪。 “不！！”彼得痛苦地大喊起来。 林德的表情古怪，他严重怀疑这就是遇到剧情杀了。 本·帕克倒在血泊里，气息奄奄地对彼得说出了名台词，“……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死了。 林德上前来施展魔法。 然后他又活了。 彼得制服了开枪盗匪，直接折断了他的手臂，也多亏是林德说本叔还有救，不然这会儿彼得在盛怒之下估计要成杀人犯了。 “意外无处不在啊。看来咱们得小心些。”林德皱起眉，“彼得，咱们先不去救你岳父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得在这儿待几天。你家还有空余的客房吗？” 彼得抱着惊魂未定的本叔不愿撒手，警察和救护车都姗姗来迟，他们做好现场笔录就带着罪犯匆匆离开，有几个目击者说林德会魔法，被当作神经病的妄语，不予采纳。 这一夜匆匆忙忙，快餐车开回本叔的小别墅，这对老夫妇给客人腾了一间空房，据说原本是用作给彼得的父母暂住，这么多年了还是打扫得很干净，仿佛它等待的客人随时会出现。 林德已经很习惯借宿，他这样的旅人总是四海为家。彼得显然有很多疑问想到得到解答，但林德早早睡下，没有给他串门的机会。 第二天清早，梅姨过来敲门。 彼得睡得像头死猪，身上还沾了点灰尘，看样子昨晚外出过，洗漱完后脸上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捡到钱了呢。 “这么迫不及待就去找格温了？”林德嘲笑他猴急，“你大概忘了今天是上学日了吧？” “噢，糟糕！”彼得猛甩脑袋，向梅姨讨了一杯浓咖啡。 餐桌上摆着几样美式早点，没什么新奇的，无非是煎蛋培根和面包，再加牛奶泡的麦片，林德还得到了一杯热可可，梅姨觉得他太瘦了，需要多补充营养。 “好了，孩子们，吃完饭就去上学吧。”本叔说，“需要我送你们吗？” 林德摆摆手，“我会开车。” 他载了彼得一程，副驾驶上的彼得喋喋不休，回到熟悉的环境，回到高中，让他的话痨属性爆发出来。 “林，咱们什么时候去救乔治？” “别着急。”林德把莫拉之书递给彼得，翻开后书页发出绿光，投影了本·帕克的实时监控，“我在你叔叔身上留了一个魔法眼球，我怀疑他还可能遭遇意外。” “为什么？” “因为蜘蛛侠的宿命。这事儿听起来虽然很扯，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还想当蜘蛛侠，那么注定会面对亲近之人的死亡。” “那我换一个称呼行不行？我不当蜘蛛侠了。” “试试看吧。”林德点点头。 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快餐车安置好，林德与彼得一起走进校园。 “你不去卖快餐吗？”彼得很诧异。 “伽丽不在这儿，我卖什么快餐？”林德双手插兜，“这两天我先跟着你，正好我也想体验一下美国高中校园。十年代的校园还挺祥和的嘛，到了二十年代，学生们就经常把mp5（冲锋枪）带到学校来了……” 第二百〇七章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第208章 第二百〇七章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中城高中的一天平淡结束，林德作为奇怪的插班生钻进彼得的教室，第一节课结束后就品尝到了正宗的美式霸凌。 几个白人小伙子贱兮兮地上来打趣林德。 “嘿，亚洲小子，你的数学一定很好吧，能把作业给我们借鉴一下吗？” 彼得连忙上来给林德解围，他获得蜘蛛能力后脱胎换骨，很是露过一手，现在也是个风云人物，这几个白人男生看到他后低声咕哝几句，也就散开去了。 林德其实不介意和高中生溜嘴皮子玩，以前他的学生里各种货色多了去了。要说恶作剧啦，霸凌什么的，其实霍格沃茨里也有，而且还更有趣。 小巫师们之间互相欺负都是用恶咒、黑魔法物品、毒魔药、神奇生物之类的玩意，要不是舍管和教授们看得严，真有可能闹出人命。 当然，美式霸凌同样有可能闹出人命，麻瓜孩子们也有专用的金属魔杖，发射起9毫米索命咒一点儿不含糊。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很长，分成两半，中间隔出一个小时作为用餐时间。食堂里热闹起来，大多数学生会选择从家里带来的食物，这样能省下一笔开销。 当其他小孩吃着简陋的午餐肉三明治，林德拎着一个大食盒走进饭堂，所有目击者都是瞳孔地震的表情。 上午来找麻烦的几个白人男孩看着林德端出四菜一汤，顿时觉得嘴里的牛油果鸡蛋三明治味同嚼蜡。 彼得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间坐到林德身旁，“老兄……” “怎么，你梅姨准备的烤肉饼不合胃口？”林德从书包里取出一个饭盒，一打开来是一整盒皮薄馅大的虾仁猪肉水饺，热气腾腾的。 “我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嘛。” “那就拿烤肉饼来换。” 亚裔小孩在吃饭这方面的确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这虽然是刻板印象，不过事实也大差不差。那几个白人小子就只能看他们大快朵颐，靠闻着香味分泌的口水来咽下自己的午饭。 他们开始后悔没和林德打好交道了。 这天放学，彼得恰巧与格温在走廊相遇。 “格温，你看起来不错。” “噢，是伱，彼得，我记得你。” “是啊。我知道，不久前，就在前天还聊过……”彼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大男孩站在格温面前，每一次见面都像是初见一样怯场，他受不了格温用她灰绿色的眼睛凝望，当她眨眼时，细密的睫毛就仿佛精灵居住的密林，在下眼睑投出一霎的阴影。 作为超人类，彼得感受到的世界和常人有所出入，当他集中注意力，主观上感受到的时间流逝会变得很缓慢，一次注目凝视就足够让他将格温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尽收眼底。故而彼得熟悉这个姑娘的心思，能把她当作一本书一样阅读。 他的嗅觉虽无法比拟犬类，但也胜过常人，因此他可以闻到女孩身上的各种细微的味道，衣服上清爽的皂粉味，发丝间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体表的玫瑰沐浴乳的残香，还有更多微妙的人体自然分泌的气息。 有时候感官太敏锐会让他接触到一些很不适的景象，比如白种人粗粝的毛孔，脸部爬行的细小螨虫，难以掩盖的体臭，口腔里散发的食物发酵的怪味，内脏蠕动的声响等等。但或好或坏的各种细节在他面前拼合成了一个详细生动的人。彼得完全接受她的不完美，并视之为可爱的特征。 格温和彼得之间的交谈总能让人莞尔一笑，就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小动物，都怕对方逃跑。校园爱情就像无烟的烛火，微弱但热烈，而且干净明亮。 林德悄无声息地出现，默默当起电灯泡。他们太忘我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巫师的存在。 林德有时候会用摄神取念不着痕迹地窥探他人的内心，这是属于摄神取念者的小秘密，邓布利多年轻时就有这样的习惯。总之读心者通常是不会承认自己在窥探隐私的。 这两人的心里话可比表面上磕磕绊绊的交流有意思多了。 眼看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快拉丝了，林德开口打断，“彼得，别肉麻了，如果你想表白，就直接说出来。” 格温明显吓了一跳，而彼得竟然也是一样的反应。 “老兄！你在那儿站多久了？” “整整两分钟。”林德打趣道，“我一直在等你们谁先开口邀请，不过太阳都快落山了。” 格温镇静地打了声招呼，“你是德·林，今天中午带了很多好吃的来食堂的转校生。” “没错。”林德颔首致意，“格温·史黛西，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见到你本人后，我现在一点都不奇怪彼得为什么忘不了你了。哪怕穿越时空也要来拯救你。” 格温的表情很奇怪，“什么穿越时空来拯救我？” 彼得慌慌张张地打岔，“啊！啊！没什么，哈哈，林，咱们走吧，格温，很高兴见到你，再会。” 他拉着林德跑出教学楼，穿过绿地草坪，很为难地说：“林，你说话太直接了。会把格温吓到的。” “我还没说你昨天晚上在她卧室窗外偷窥她好几个小时呢。”林德揶揄道。 彼得脸色涨红，连忙抗辩，说什么蜘蛛侠的事怎么能叫偷窥呢，这是暗中保护。 “说到蜘蛛侠，彼得，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宿命吗？” “记得，你说蜘蛛侠都会失去亲近的人。”彼得很紧张，“本叔出事了？” “不，现在可以确定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个意外。我在学校里遇到一个熟人，他应该亲口承认《蜘蛛侠回到未来》的主题就是拯救。”林德语气轻松，“走吧，咱们去下一站，直接去救格温。” 林德口中的熟人当然是斯坦·李，创世神特有的无处不在，这老头在中城高中当图书管理员，而林德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逛图书馆，俩人恰巧碰上了。 “这么着急吗？”彼得恋恋不舍。 “快餐车的能量在不断衰落，咱们没时间久留。先去把衰变率公式销毁，这样一来蜥蜴博士无法成功研发蜥蜴药剂。没有蜥蜴博士，你的岳父就能活下来。” 他们都不是磨蹭的性格，想到就做。销毁公式之后又连夜进行穿越。 二人乘坐快餐车来到两年后。 冰冷的夜，车子停在了钟楼前，彼得看到这栋楼，腿都麻了。 因为这栋钟楼就是格温坠亡的死亡现场。他们穿越回来的时间点很恰巧。蜘蛛侠刚击败电光人，绿魔出现绑架了格温。 “走吧，咱们去把你的小女友救出来。” 林德一马当先，他的背影鼓舞了陷入恐慌的彼得。 他们迈步走进钟楼。 “哈利！你在哪儿？”彼得高声呼唤。 绿魔的声音从塔顶传来，“彼得，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逃走了呢。” “我来了，放开格温，她是无辜的！” “你说过爱她，彼得，你夺走了我的希望，现在，我也要夺走你的。” 绿魔奥斯本将格温从塔顶推下，让她在尖叫中急速坠落。 “不、不要！”彼得抬手才发现自己没有佩戴蛛丝发射器，根本没法快速接住格温。 她在空中坠落的每一个瞬间，彼得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灰绿色眼眸中流淌出的一滴泪。 彼得的心仿佛被泪水冰封的大海，再也没有生机。 千钧一发之际，林德抬起手，轻声念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漂浮咒] 第二百〇八章 快餐车回到未来! 第209章 第二百〇八章 快餐车回到未来！ 事实证明，危急关头永远可以相信漂浮咒，格温就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地，根本毫发无损。 格温刚从死亡危机里挣脱，立即尖叫：“炸弹！快闪开！”她也真是够冷静的，身上绑着一堆南瓜炸弹呢，第一想法是让彼得他们逃走。 “林！”彼得使用了林德召唤术。 “有我在，你慌什么。”林德很镇定，他使出最熟练的变形术。 绿魔得意洋洋的奸笑在钟楼回荡，“再见了，彼得！”他按下起爆器。 砰！ 格温紧闭双眼。 南瓜炸弹陡然变成了一捧捧鲜花，响亮的爆炸声里，她的衣襟在花与气流中狂舞。 缤纷的月季与康乃馨，纷纷扬扬落下。 哈利·奥斯本脚踩飞行器追下来查看战果。 “彼得，我准备的惊喜怎么样？现在你感觉如何啊？” 然后他就看到花海里拥吻的小情侣。 绿魔的脸都绿了。 林德朝他打招呼，“嘿，哈利，你也受不了这对狗男女对吧？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哈利·奥斯本沉默了一会儿，跳下飞行器，和林德并肩看着他俩在那边啃脸。 绿魔很不解，“他们打算亲到什么时候去？” “上次我站在他们旁边整整两分钟，就仿佛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绿魔若有所思，随后忽然抽出匕首，准备刺向身旁的林德。 不过在他出手之前，却发现后脑勺被顶了一把手枪。 林德早就防着这一手了，“别乱动。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哈利·奥斯本脸色阴沉，“伱究竟是谁？为什么帮助彼得？” “我是一名巫师。”林德微笑，“我来弥补遗憾。” “骗子！你和蜘蛛侠一样，都是骗子！” 林德突然抬手一掌，把绿魔的灵魂抽了出来。 哈利·奥斯本受到了蜘蛛毒液的影响，诞生绿魔人格，而他的灵魂也呈现扭曲的状态，核心的意识体几乎分裂成了两个。 “林，哈利还有救吗？”彼得凑过来，他的嘴唇肿得像两条香肠似的。 “你想救他？”林德对彼得这种以德报怨的性情也很清楚，就像蝙蝠侠似的，对恶棍实行不杀原则，斩蛇不死反受其害，这样做自然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超级英雄不能代表公共权力裁定一个人的死亡。 但林德始终认为，同态复仇是应当保留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很朴素的道理。对于超级罪犯，哪怕搬出精神病这个护身符，也至少应该去除其继续为祸的能力，而不是简单的关押收监。 “我认识的哈利是个好人。” “我可以抽出他的邪恶人格，但这么做会有很大的风险。” 所有涉及灵魂的魔法都可能发生意外，尤其是分割灵魂这样的高危操作，哪怕林德研习过相关的仪式魔法，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 绿魔哈利的灵魂在求饶，发出空洞的声音：“彼得，对不起。放过我吧……我很痛苦……乞求你。你不是蜘蛛侠吗？你说过会带给人希望的。” “林，我不能再请求你更多帮助。请原谅我的贪得无厌，”彼得用他讨喜的棕黄眼睛看着这个巫师，“最后一次，请帮我把哈利的邪恶面清除。” 绿魔的灵魂尖叫起来，“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个精神病！” 林德平静地看着这团扭曲灵魂，“在你分裂出绿魔人格前，就因为走投无路而与电光人合作，杀死了一些奥斯本集团的安保人员。当你指使电光人犯罪时，目睹他人死在你面前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也会被更强的人碾碎？” “我这是走投无路，我只想活下去。” “正因如此，你还算值得被拯救。绿魔人格很该死，但哈利·奥斯本却是个挣扎求生的可怜人。”林德的手中亮起幽蓝的魔法灵光，“睡吧，哈利，梦魇会离去的。” 哈利的灵魂被强光淹没。 绿魔的意识体被精准的灵魂法术固定，随后剥离出来，连带一小部分粘连的记忆体，一并储存在灵魂石中。 等林德把剩余的灵魂塞回哈利·奥斯本的身躯，这具空荡荡的血肉陡然深吸一口气，随即昏迷了过去。彼得连忙上前检查好友的状况。 一旁的格温叹气，她已经习惯被男朋友冷落了。 “史黛西，你父亲还好吗？” “他没事，怎么了？” “嗯，没事就好。”林德点点头，“这么看来，任务圆满完成。” 格温目露好奇之色，“什么任务？对了，德·林，你为什么只当了一天的转校生？还有，那天你说穿越时空又是什么意思？” 林德冲她眨眨眼，“这么有趣的经历，难不成需要我来告诉你？完全可以作为你们小情侣的谈资，慢慢聊一辈子的嘛。” 格温脸颊绯红，“彼得？这个笨蛋，蠢驴，我才不要跟他聊一辈子呢。” 彼得慌里慌张地抬头，看了格温一眼，读懂她的心思，不禁挠头装傻。 他知道格温经历了生死瞬间，觉得没能给哈利一个大大的教训，心里很不爽，但格温又欣赏彼得的这种善良和悲悯，故而也就消了气。 格温也知道彼得看懂了自己的眼神。 她便满心欢喜。 林德按了按额头，“我真受不了你们小情侣的这种氛围。完全不把我当人是吧？” 彼得和格温都傻笑起来，随后，倒在地上的哈利·奥斯本突然也傻笑起来。 “哈利！你醒了。” “是啊，老兄，就像做了个噩梦，天啦，真高兴我还能醒过来。” 他们四人走出钟楼，坐进了快餐车，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彼得耐不住女友的软磨硬泡，总算松了口，把快餐车穿越时空的故事讲了出来，引发格温和哈利的一阵惊险的叫喊。 “你是说我本来会死？！”格温瞪大眼睛，随后忽然笑起来，“我死后你有没有难过啊？” “就像心被撕碎了一样。”彼得目光里带着落水狗一样的悲伤。 然后这俩小情侣又啃上了。 哈利本来还在不断道歉，这会儿和林德一起捂住鼻子大叫：“妈的，狗男女！” 林德载了他们一程，格温和哈利先后下车，最后回了彼得的家，本叔和梅姨都安然无恙。 “我要走了。” 彼得和每个亲人拥抱后，站在驾驶室旁，抬头看着林德，“林，你是个真正的朋友，了不起的巫师。” “这我知道。”林德拍了拍方向盘，“快餐车的能量快耗尽了。我得赶紧走。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要是你努力一点，学会魔法，我想咱们会再见面的。” 太阳快升起来了，街道还很冷，但在一点点变得暖和，橘黄涂色的快餐车沐浴晨曦，像是一颗温暖的橙子。 彼得目送林德开车，猛踩油门，风驰电掣间，快餐车就化作一道彩虹，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应该算大团圆剧情吧？除了电光人没来得及救（可怜的迈尔斯），感觉还可以，写到这些角色笑起来的时候，我也不自觉跟着笑了一会儿。大家也要开心噢。 第二百〇九章 失落的创世神笔 第210章 第二百〇九章 失落的创世神笔 纽约布鲁克林，林德离开漫威电影宇宙的一个月后。 昏暗街道上骤然电闪雷鸣，一辆橘黄涂装的快餐车凭空出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像个醉汉似的左摇右闪，躲开路边停靠的货车，在撞进一间711便利店的侧门前停了下来。 林德轻轻拉开门把，但整个车门都脱落了下去，随着驾驶侧车门的掉落，车身上其他脆弱零件也开始下雨，车灯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雨刷器咕噜噜滚过引擎盖，后视镜歪歪扭扭地垂下头，一股刺鼻的白色烟雾从车盖里喷出，仿佛是一声叹息，车子彻底熄火，没法启动了。 他跳下车检查情况，这次返程途中，彩虹桥能量消耗殆尽，超光速旅行带来的巨大压力被林德支撑起的护盾抵消绝大部分，但余波仍旧让这辆普通的厢式客车遭遇痛打。 车身表面遍布细微的深邃擦痕，一些高能粒子穿过魔法屏障，衰变后的辐射依旧留在了车体上，就像老航船的侧舷总是会有浪花的印痕，这是远航留下的轨迹。不知道的人看到这辆快餐车，还以为是那种开了十多年的破烂呢。 不过它的使命也的确该结束了，不论是作为快餐车，还是时空穿梭机。 “伙计，再会了。” 林德拍了拍车身，哐当一声，前保险杠也摔在地上。 他本来还想着用这辆救人于水火的好车载自己回斯坦家，然后存放在车库里作为纪念，但现在看情况只能报废处理。 林德打了电话给拖车公司，委托他们把这辆车送去废品站，随后步行了两个街区，回到斯坦的别墅。 站在别墅门前，林德皱了皱眉，他的灵感很强，能觉察死物上附着的思念，而这栋房屋告诉他，自己这空阔温馨的躯体，已经有数个晨昏没人居住了。至于具体的天数嘛，还是别为难一栋房子的灵魂了，它是有点笨笨的，根本不会理解无毛猿猴们发明的时间概念。 总之，斯坦不在家，伽丽和新房客索尔也不见踪影。 林德转了转门把手，顺利地打开了，看来房屋主人离开得很匆忙。 客厅里有些凌乱，不过没有遭贼，没有关闭的窗户让风把屋子里的物件吹得一团糟，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浮尘。 垃圾桶里有许多汽水瓶的玻璃碴，冰箱旁的地板上也有，并且还有一大摊凝固的暗绿色糖渍，看得出来曾有人把一瓶汽水摔碎在这儿了。 林德展开莫拉之书。 “啊，尊主，您准备展开宏伟美丽的大乐章了吗？”赫麦尤斯低沉慵懒而谄媚油滑的腔调从书页里飘出。 “替我捕捉一些历史的回响，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林德轻轻按住书页，一道冰绿色的魔法灵光如水波一样扩散，笼罩客厅。 莫拉之书上浮现文字。 ——索尔住进了斯坦·李的屋子，这位北欧的雷神因为自己鲁莽的举动惹恼了神王奥丁，因此被父亲驱逐，连带着剥夺了神力和雷神之锤的使用权。沦为凡人的索尔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尴尬，当他苏醒后，立即向斯坦·李发起征召，要求这个老年的米德加尔特（北欧神话里的人类世界）凡人作为他的扈从，帮他踏上寻回神锤之旅。 斯坦·李拒绝了索尔的无礼请求，他还要求索尔听从自己的指挥，原因是这里是他的房子。他是房屋的主人，也是这儿的话事人。 索尔坦率豁达，既然这个老年人类不识抬举，也不再纠缠，而是径自出门去，横穿马路时被汽车撞翻在地，险些命丧黄泉。他终于发现自己神力尽失，一时间无处可去，便借宿在斯坦家一楼储物间。 在那里，他得到了一张床垫，一套被褥，还有吸尘器和纸箱为伴。索尔觉得米德加尔特的凡人栖居之地未免太简朴，对自己堪比宠物的家庭地位毫无所觉。 索尔每天最大的乐趣是喝汽水，然后把空瓶子丢在地上摔个粉碎，喊一声再来一瓶。斯坦·李觉得这家伙又吵又闹，很不中用，人又傻乎乎的很好骗，看他长这么大块头，于是把他卖到工地打灰。索尔一时间成为布鲁克林最有型男范儿的建筑工，颇有一些家庭主妇邀请他拓展水管工业务。 刚正不阿的索尔拒绝被女人剥削劳动力，赚到钱就买汽水和炸鸡汉堡，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悠闲的地球时光。直到十四天前，意外发生。斯坦喝到了一瓶有毒汽水，第一口下咽就让他浑身不适，他出现了严重的毒害反应，命悬一线。索尔立即送他就医—— 莫拉之书上的记载停止，这片区域的回响已经收集完毕。 林德捏了捏眉心，他一点儿都不替斯坦的安危担心，这老头中毒无非是参与另一场电影的客串而已。 似乎是《无敌浩克》的剧情？ 绿巨人班纳为了控制体内的浩克，躲到巴西潜修心灵，期间他在一间汽水灌装厂打工糊口，一次操作不慎割伤手指，血液滴落在几只汽水瓶中，他没能回收所有被污染的汽水瓶，导致带毒的饮料流入美国。 这瓶汽水正好就被斯坦·李给喝了，他绝对是故意的。老头进了医院，身体发生奇怪的变异，军方得到消息，一听浩克的蛛丝马迹出现，立即就去巴西抓他了。大概用不了几天，浩克与憎恶的怪物大战就会在曼哈顿展开，纽约这地方多灾多难可见一斑。 林德现在好奇的是伽丽的去处，这小姑娘独自在家肯定饿坏了，估计这会儿在外流浪觅食。 他迈步上楼，走廊和卧室之间都有搏斗痕迹，地板墙壁上满是辐射状的裂隙，轨迹从伽丽的卧室一直延伸到斯坦的工作间，最后消失在窗外。 莫拉之书的灵光再次笼罩。 ——斯坦·李与索尔离开后三天，饥肠辘辘的迦娜塔（伽丽的大名）决定自行觅食，但她的胃口实在太大了，哪怕把地球吞下去也只够吃一顿饱饭。 经历了几次不成功的觅食活动后，伽娜塔灵机一动，决定从根本上解决自己的问题。于是她使用了斯坦·李的画笔，将自己的饥饿之源取了出来。 结果证实，导致伽娜塔长期饥饿的罪魁祸首是她体内的一条宇宙绦虫，这条绦虫继承了行星吞噬者的神力，事实上是伽娜塔的孩子。 伽娜塔将这条小虫命名为耶梦加德，这无疑是受到索尔的影响。耶梦加德自诩尘世巨蟒，决定吞食地球。伽娜塔坚决不许，因此与它发生了一场争执，耶梦加德吞下了斯坦的笔，随后飞入太空，伽娜塔则紧随其后，一并消失在天穹深处—— 第二百一十章 斯坦的下落 第211章 斯坦的下落 林德在找斯坦这个不安分的老家伙。 “斯坦·李？我们医院的确收纳过这位病人，但他很快就痊愈出院了。”医院前台替林德查询了记录，显示的是斯坦在十四天前入院，十天前离开。 “他之前住在哪间病房？” “请问你是？” 林德抬手释放一个幻术系魔法，魅惑了这位接待员。 她如实报出了病房号。 斯坦的病房如今已经换了一批病人，三个病人住在一块儿，两个是癌症，胃癌和淋巴癌，剩下一个则是白血病。 林德走进病房的时候，癌症患者在下棋，白血病躺在窗边听音乐。胃癌的男士主动打招呼，“嘿，你是新来的医生？我是大卫。” “我不是医生。”林德展开莫拉之书，收集此地的回响。 “你的书在发光！”淋巴癌的男孩叫起来。 白血病姑娘一言不发。 林德点点头，冲他们露出温暖的笑容，“是魔法。” “老兄，真有趣。”胃癌大卫挪了挪皇后，“将军。” “不公平，伱下棋总是赢。” “我比你多几年人生。大概在我们死前，你都没法赢我。”大卫耸耸肩，“你爸妈今天会来看你吗？” “大概会吧。大卫，你家人怎么没来过？” “他们还不知道我进了医院呢。”胃癌大卫再次耸肩。 林德注意到那个白血病的女孩一直用余光悄悄盯着莫拉之书。 “别告诉别人我来过好吗？”他眨眨眼。 女孩咧嘴一笑，她的牙齿都已经脱落了，于是连忙捂上嘴，缩到了被子底下。 淋巴癌的男孩开始发抖，止疼药的效果过去了，他哆哆嗦嗦地问：“你会魔术吗？” “当然，远近闻名。”林德看到男孩的床头有一块完好的樱桃蛋糕，“用樱桃换我的魔术表演好吗？” “你吃吧。”胃癌大卫说，“我们都吃不了这些东西。” 林德把樱桃吞下去，他装作被卡住喉咙，难受地挣扎了一下，随后猛地呕吐出一只白鸽。 三个观众用力鼓掌。 林德把鸽子的尾羽拔下来，递给他们一人一支，“好了，愿你们的病痛化作飞鸟，悄然遁入蓝天。”他打开窗，放生了白鸽。 莫拉之书已经搜集了回响，林德推门离开。三位病患还在回味他的魔术表演，几天后，他们都办理了出院手续，疾病不药自愈。 …… 林德已经知晓斯坦与索尔的下落。 斯坦进了医院后，索尔就当起了陪床工作，百无聊赖的他每天的消遣就是看电视。 大约十天前，他看到狐狸台播放了一则新墨西哥州的新闻，当地人发现了陨石坑里的一柄特殊锤子，重量极大，任何手段都无法把它提起来。 索尔当即认出那就是他的雷神之锤。 而斯坦也在这时候“恰好”病愈，俩人兴冲冲地就坐飞机赶往新墨西哥，开启寻锤之旅了。 林德准备去新墨西哥抓这俩不靠谱的家伙。 在此之前，他先把月影女士叫了过来。 “啊呀，是新世界呢。”月影女士很高兴，“算你有良心，不过你似乎已经在这儿玩了好几天，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您的容颜永远让人如沐春风，女士。”林德向她颔首致意，“这个世界可不算安全。不过先前我们约定去生命繁华的外太空探索，如今可以践行了。” 月影女士精神一振，“好极了，你的飞船在哪儿？” 林德沉默了一下。 月影女士问：“所以，你还没有飞船？” “暂时还没有。” “你说的暂时没有，意思是得自己造。”月影女士摇头一笑，“好啦，我会帮忙的，不过，我只负责附魔，你要是想坐着木船航行宇宙，明天我们就能出发，想要换些好的船体，恕我无能为力。凡人之躯能做的事情毕竟有限。” 《上古卷轴》世界观里是有宇宙飞船的，以月影女士的学识不会不知晓蓝图，不过就像她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凡人之躯手搓航天器着实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 林德微笑，决定发动人脉，“我刚好认识一个亿万富翁，同时还是一位科技达人，他手下的公司具有足够的工业实力，为我们准备宇宙飞船。” 月影女士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你是不是有额外的打算？” “差不多，我们这趟旅行虽然是为了观光，但同时也是一场冒险。” “冒险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是找回一支笔。”林德的措辞很简单。 月影女士眯起眼睛，“是某位魔神铸造的神器吗？” “差不多，这支笔是创世神用来描绘世界的工具。”林德摊手，“就像伊露维塔大神的那架竖琴似的。” 月影女士都无语了，“这么宝贵的神器都能随手乱放的吗？” “所以说这个宇宙很危险嘛。除了这支笔之外，还有一些奇特的神器，像是现实控制器、宇宙之心、终极抹除器等等，都具有创世灭世的威力。”林德说，“暂时可以确定存在的终极神器，除了创世之笔，就是无限宝石了。” 月影女士也是吃过见过的老牌神灵，对神器没有太多渴望，她摆摆手，准备先去搞定飞船，得到托尼·斯塔克的住址后直接用湮灭之门传送到了他的海边豪宅里。 托尼正在研发法器版本的钢铁战甲。 “先生，有人闯入。” “在哪儿？” 托尼查看监控，一个紫皮肤的女精灵出现在客厅，她大大方方地从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随后向监控镜头举杯示意。 “你好，斯塔克。”月影女士用心灵感应传音，“林德需要你的帮忙。” …… 林德现身不久，尼克·弗瑞又找上门来。 “你这一个月去哪儿了？没有你的快餐车，我都快吃不下饭了。”尼克的车停在路边，林德在人行道上漫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机场，嗯，事实上，你直接送我去新墨西哥好了。”林德舒舒服服地坐进副驾驶，尼克的座驾是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suv，不过就抗揍性能、机动能力和火力来说，完全可以当作是一台小坦克，内饰也是相当豪华有内涵。 林德穿越这么多世界，可也是头一回坐豪车呢。 尼克眯起眼睛，“等一下。新墨西哥，你是奔着那柄锤子去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律法即命运，凡人不得违逆 第212章 律法即命运，凡人不得违逆 在尼克·弗瑞看来，林德是个神秘人物，而且某些时候还是危险的。但他不失为一个可以拉拢的助力，就像惊奇队长卡罗尔似的，对于地球上芸芸众生而言，卡罗尔不亚于神灵，但她却可以成为人类的保护者，成为神盾局的朋友，而不必喊打喊杀。 面对超人类，超能力的事件，尼克·弗瑞很有战略眼光，没让冷战时期非此即彼的狭隘思维限制自己，他反倒是认为应当团结可以团结的超凡力量，以便于对抗共同的敌人。 在一个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对垒的舞台里，神盾局这种凡人组织就是起到粘合剂与润滑油的作用，是链接普通人与非凡群体的桥梁，让双方的故事得以产生交集。 “你是为了那柄锤子才去新墨西哥的对吗？”尼克没等林德回答，直接袒露了神盾局的研究困境，“我们的人已经把这件天外来物保护了起来，但科学小子们除了每天消耗热狗、啤酒、《花花公子》和卫生抽纸之外，没能提交一页像样的学术报告。” 林德盯着窗外的街景，语气松缓，“那是雷神之锤。” 尼克很高兴从他嘴里套到一点儿有用信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似乎在哪儿听过，别提醒我，我绝对知道，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了，千万别提醒我……” 林德的确没有提醒他。 尼克终究是说出答案，只能讪讪一笑，恳求道：“给点提示？” “雷神之锤妙尔尼尔，相传为阿斯加德神族以濒死恒星的核心打造，不受妙尔尼尔承认之人，无法挥动神锤。不论是其铸造技术，还是附魔工艺，都远超目前的地球文明。” 尼克穷追不舍，一定要把每个从林德口中蹦出来的名词都探究清楚。 林德提醒他，“开车记得看路。” “这路我闭着眼都能开……” 话音未落，一辆重卡从侧方路口突然冲出，撞击了神盾局长的座驾，suv被重卡顶着推移出去，轮胎在路面剧烈摩擦，冒起浓烈的青烟，四周涌来更多车辆，胡乱停靠后跳下来一群枪手。 纽约的黑帮来历复杂，这帮枪手的成分更是五花八门。剃光头穿阿迪的是老毛子，戴镀金大项链的是老黑，一辆轿车钻出来二十来号枪手的是阿三，把车门卸了大声播放电台音乐的是老墨。也有穿西装打领带的，那些是意大利黑手党的讲究人。 他们手里拿着杂七杂八的枪械，来势汹汹，俨然是要当街杀人的架势。 神盾局长的特制座驾被重卡顶着撞上了路灯杆，底盘被弯折的灯杆略略顶起，一边的轮胎都悬空了，看样子是插翅难飞，只能沦为活靶子。 卡车司机飞快跳车逃走，枪手们围成半圆，直接开始集火。弹丸瓢泼如一场热辣的铁雨，打在防弹装甲和玻璃上，发出高频急促的鸣叫，迸出一万朵火花。 尼克被突如其来车祸撞得七荤八素，副驾驶的林德更是首当其冲，不过他的状态比尼克好得多。 林德的体表微微浮现龙鳞状的魔法灵光，所有冲击力都被这层半透明的纤薄龙鳞阻挡，别看他坐在车里，其实他比这辆车抗揍。 “我们遇到麻烦了。”林德笑着说，他紧了紧安全带，调整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这帮妈惹法克！” 玻璃外侧表面满是细密的蛛网裂纹，一片浑浊，他们在车内只能听到恐怖的雨滴敲击声。天上像是下刀子了，出去就会死，留在车里却也不一定安全。 尼克很快做出决策，他往中控屏上快速点击，车顶自动升起一架火神炮，四管加特林配贫铀穿甲弹，朝枪手们身前的路面一顿扫射，坚固的柏油硬化表面仿佛松软的曲奇一样，眨眼间被射出一圈弹孔。 这子弹若是落在人体身上，别说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肯定是东一块儿西一块儿。尼克作为官方人物，不想在纽约搞出这种堪比战场绞肉机的残酷画面。 黑帮枪手们吓得惊恐逃窜，寻找起掩体来。 枪声平息，附近车辆的报警声歇斯底里地尖叫，纽约民众虽慌不乱，要么逃离，要么找地方躲起来，没有人傻乎乎留在原地看热闹。 倘若是超级英雄在拯救世界，说不定还有人为了流量而不惜性命，但区区枪战有啥好看的，没有打得血流成河，估计连新闻头条都上不去。 因轮胎悬空，尼克的车辆无法第一时间脱困。 与此同时，黑帮的枪手们已经在组织第二波进攻，这些乌合之众看似是杂牌军，居然还有挺不错的纪律性，足见幕后黑手的手腕。 但是一堆烂泥攥成的拳头，绝对无法胜过铁制的剪刀。 金并整合了纽约的地下世界，对林德展开疯狂的报复。 他并不明白林德掌握的力量，要摧毁邪恶帝国的根基是轻而易举。 黑帮分子基本都是罪犯，所以，只要让罪犯不敢犯罪，地下世界也就烟消云散了。正义与法律如太阳一样照耀每一个角落，哪里还会有阴影的存身之地？ 不会有的。 林德取出律法水晶球，端详片刻后让莫拉之书吞下，随后轻声诵咒。 莫拉发出低声的赞美，发出满足的叹息。 神圣庄严的词句在车内回响。 尼克撇撇嘴，“神父，听我说，这种时候上帝的教义不如诺贝尔和马克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格洛克拍在林德手里，“来，用这个，好使。” 林德嘴角勾起，回了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 尼克启动了逃脱程式，suv变形成越野车，底盘悬挂升高后四轮着地，可以提供足够的抓地力。 他猛踩油门，一个风骚的转向后逃脱了包围圈。 妈惹法克侠得意地朝林德抬了抬下巴，笑道：“瞧见了吗？有我在，绝对安全无恙……” 话音未落，他瞥见后视镜闪过刺眼的火光，那是一支紧追而来的火箭弹的尾焰。 “wtf！rpg！” 火箭弹击中车尾。 轰隆一声巨响，重达三吨的神盾局外勤车辆在街道上来了个迟钝的前滚翻，四脚朝天躺了下去。 爆炸冲击波炸碎了玻璃，尼克的脸上扎满玻璃碴。这老黑咬牙切齿，眼冒金星，他的耳朵听不到一点声音，半边身子吹着窗外爆炸的热风，有些发麻，半边身子则觉得冷飕飕的。 他暗暗发誓，这次回去后一定要装备部把自己的座驾再次升级，装甲要多厚有多厚，玻璃要多结实有多结实，绝对不能再被一发rpg放倒。 在一片昏沉里，尼克扭头看向副驾驶。 林德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一缕青烟般没有踪影。 此时，黑帮枪手们已经追了上来。 尼克苦笑摇头，“你他妈一定是在逗我。”车载智能已经自动呼叫援救，标准支援流程时限五分钟，这段时间需要他支撑住。 他看向窗外，倒悬的地面脚步凌乱，枪手们停在门边，尼克准备好打一场硬战了。 然而枪手们迟迟没有动作，就只是站在外面，步伐慌乱，仿佛目睹了恐怖的奇景。 出什么事情了？是增援到了？ 尼克的耳朵响起剧烈的蜂鸣声，听觉在回归。 然后他听到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像是从心灵深处浮现，不只是尼克，纽约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吾在此立下律法，此律法即为宿命，凡人不可违逆。” “凡在此城，身负罪恶者，当受惩罚。” “唯行善事方可赎罪。” 尼克听闻此话，忽然心中浮现无限往事，他回忆起1944年的冬天，欧洲第二战场开辟后，他所在的咆哮突击队率先进入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在那里，他误杀了一个平民孩子。 这件事每每回想都是一团乱麻。尼克·弗瑞这辈子杀过很多人，他自诩是为正义与和平而战，但手上还是沾了无辜者的血。 尼克忽然感觉很恶心，这种误杀无辜的负罪感就像重拳一样砸在他的胃部，内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收缩。 然后他吐了。 车外的黑帮枪手也在呕吐，这场面就像经典sh小游戏流浪汉一样，只不过是一堆流浪汉在这儿狂呕。 整个纽约总共有一百六十万多人出现了急性呕吐。 城市的上空响起嘹亮整齐的声音：“哕——！”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把宇宙魔方给我就行 第213章 把宇宙魔方给我就行 多年以后，面对林德，尼克·弗瑞局长将会回想起自己从两英寸厚的胃部内容物里爬出来的那个遥远的上午。 他经历过二战战场，深入敌后，面对过各种可怕的环境，在散兵坑的积水里与一具腐烂的尸体躺了一夜，这段经历让尼克觉得脱胎换骨，他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事物可以打败自己。 直到今天。 三十来号黑帮枪手围着翻倒的雪佛兰萨博班狂吐不止，这群人来自五湖四海，食谱也是千奇百怪，呕吐出来的东西比彩虹糖还丰富多彩，尼克用凡尔登战场来形容这堆玩意。 他几乎是颤抖着爬出suv，蠕动着趟过彩虹内容物，整个人变得神情呆滞，承认自己之前还是年轻了。 尼克回想起来，之前林德就是这么对付金并的。 金并可不只是呕吐，他还把吐出来的东西给…… 尼克表情惊悚地看向这一地的不可名状的玩意。 他以前不是一个特别虔诚的信徒，但此时此刻，尼克向上帝许愿，希望林德别这么赶尽杀绝。他愿意用神盾局全体职工十年单身换一个不杀之恩。 周围的黑帮枪手哆哆嗦嗦地举起枪指向尼克。 神盾局长无视了黑洞洞的枪口，他抬头望着纽约的天空，巨大的黄金树幻影伫立在自由女神像旁的上纽约湾，灿烂金黄的参天树干直入云霄，广袤树冠伸展出油绿的极光，仿佛庞然大物的神经元，遮蔽了大半天穹。 何谓神迹？ 这便是。 一名黑人枪手不慎走火，子弹出膛击中了尼克，随后，收到惊吓的枪手们一齐发射，把尼克射成了蜂窝煤。 他颓然倒下，意识弥留之际，看到地上的恐怖污迹犹如活蛇一样涌向枪手们，这是神之律法在惩罚罪人。 尼克没想到自己一生壮阔，最终却意外死在街头，被一群喽啰解决。 在黄金树璀璨的光辉里，他的眼瞳倒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德回到了神盾局长身旁。 此人受创严重，光靠魔咒是救不回来了。 于是林德给古一法师打了个电话。 “大师，请将阿戈摩托之眼带来。” 古一法师开一道传送门来到林德身旁，她抬头看到律法黄金树，不由得惊叹，“了不起的法术！不，这已经不再是魔法，而是真理了。” 林德颔首，“藏书塔里有我留下的相关研究资料，大师若感兴趣可以自行查阅。现在，先帮我挽回一条生命吧。” 古一法师开启阿戈摩托之眼，显露其中的时间宝石，令尼克·弗瑞的时间倒流，他身上的创伤褪去，子弹飞出。 “可以了。剩余的这些伤势交给我吧。” 告别古一法师，林德唤醒了尼克。 “弗瑞先生，醒醒。还没到你杀青的时候。” “德·林……你做了什么？” 尼克目光呆滞，时间倒流也让他失去了中枪濒死的记忆，他只看到周围恐怖的景象，枪手们正在经历人世间最恐怖的惩罚。 “你应该熟悉《创世纪》，听闻过所多玛与蛾摩拉。”林德把尼克从一片狼藉中拉起来，以[清理一新]和[速速愈合]让他伤势尽愈，精神焕发。 尼克踉跄地跟着林德走过纽约的街道，相传中世纪的欧洲城市，因没有下水道体系，致使街上粪水横流，如今的纽约也差不多。 “纽约被人称作哥谭，因为这里的人有些疯疯癫癫的。虽然及不上罪恶之城，但同样常常出现让人不适的罪行。我不做上帝那样毁灭的举动，不过是让此地的人遵从律法。” 尼克双腿发软，“伱、你究竟是谁？加百列吗？还是路西法？” “不。”林德摇摇头，“只是一个巫师。” “你说的律法就是让罪犯呕吐？”尼克表情怪异，“可你如何裁定一个人有罪？” “这是个好问题。事实上，我没法裁定任何人有罪。”林德解释自己制定的纽约律法的运行原理。 “律法链接了这座城市每个人的思念体，思念体相当于你的名字，比如‘尼克·弗瑞’就是你的思念体，你的下属提到这个名字时会畏惧、仰慕，你的仇人会咬牙切齿，而你自己也对这个名字有一番理解。” 尼克点点头，“虽然没听懂，但我听懂了。” 林德的脸上闪过无奈之色。 “没关系。大概理解就可以。思念体寄存你的人生评价，倘若你自知犯过罪，那么律法就会惩罚你。” 尼克回想起那个被自己误杀的孩子，他的确心中有愧，这就成了律法判定他有罪的根据。 不过他捕捉到林德话中的漏洞，追问道：“那如果我是个洗头佬那样的疯子，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这样不就逃脱惩罚了吗？” “没错，的确如此，所以我加了条件，若他人认定你有罪，那么同样会被律法惩罚。死者的思念一样有效，故而即便是隐姓埋名的杀人犯也逃不过律法的制裁。” 尼克又皱眉了，他此刻发现这套律法虽然强大，但真是漏洞百出。 “这样一来，人们只要互相诬陷，岂不是就无限地陷入罪过里了？” “诬陷同样是罪，宽恕则是行善。” 林德洒脱地笑了笑，“我很清楚，所有律法都会面临被破解的窘境。符号体系永远不可能完备，因此文字游戏总是可以打败看似完美的条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如此伟力鞭挞世人？”尼克这个面相凶悍的黑人独眼龙，此刻竟有种教堂老修士的虔诚与质疑。 林德指着街边的黑帮枪手，“因为他们，受金并指使前来袭击我的恶棍。还记得你曾用什么理由来替金并求情吗？” 尼克记忆犹新，哪怕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任何人看到呕吐物倒流的景象都会铭记一辈子的。 “我说他一旦身亡，会引发东海岸乃至全球的震荡。” 林德微笑起来，“是啊。一个大恶棍不能死得太轻易。但这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个问题。我可以让全世界都忘了这个人，就像把一颗星星从天空摘下，不留一点痕迹。但这样的处罚太轻微了。而且我不久前刚和一个巫师玩过这个游戏。”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很轻松地说：“所以我就打算换一个玩法。金并自诩黑道皇帝，那么我就让他待在太阳底下，此时人们就会发现，其实皇帝才是最卑微的乞丐。他会经历众叛亲离，最后赤手空拳地来到我身前，为一生的所作所为迎来审判。” 尼克浑身恶寒，他现在完全意识到，林德并非可以拉拢的助力，而是动荡与恐怖的祸源，一位需要慎重对待的人间之神。 “为了一个金并，至于吗？” “我在忙着处理一件涉及全能宇宙（超越多元宇宙的大世界框架）的危机，那关乎无穷大数的生命的生死存亡。没工夫留在地球陪金并先生见招拆招，所以我把游戏留在这儿，让他自己去闯关。希望他能坚持到我回来的那一天。” 听到危机一词，尼克的表情重新活泛起来，他就是为解决危机而生的。 “神盾局能帮上忙吗？” “能，把宇宙魔方带给我就行。” 林德：啊哈哈哈，呕吐律法来咯。 第二百一十三章 信他不如信秦始皇 第214章 信他不如信秦始皇 “哕！” 庞大的男人环抱陶瓷座便器，就像捧着一个小罐子。 金并颤抖着抬起汗水淋漓的头颅，硕如铜像的头颅，此刻的脸色比大象的骨头还苍白。 “巫师，是你……” 他没料到林德的反击如此狂野凶猛。 恐怖的罪孽就像百万吨的烂泥，沉甸甸地压在金并的胃里，挤出了最后一滴胃酸，险些连胆汁都吐出来。 金并害怕极了。 于是他驱车出逃，抛下自己前半生苦心经营的东海岸，躲到拉美，或是北非、东亚，在那里他也有自己的势力，他还可以东山再起。。 黄金树的光辉笼罩纽约，金并一直逃，直到黄金树的树冠都沉没在地平线下，他长出一口气，连续两天不间断的奔波让他几近虚脱，在车内直接昏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苏醒，精神饱受噩梦的折磨。他梦见自己变成一头肥胖的乳白羊羔，仿佛大理石雕刻出来的臃肿之兽，蜷伏在铺着黄沙的刑场，在无数人的围观下，那个年轻的巫师高举金色利剑，斩下了他的头。 金并在车里抬起头，黄金树的宏大身躯映入眼帘，自由女神像屈从在那璀璨的光辉里，仿佛一条细弱的影子。 他在梦游中不知不觉又把车开回了纽约。车胎瘪了两个，后座塞满空汽油瓶，这场疯狂的返程，让整个人都饿瘦了一圈，形容憔悴如乞丐。 某种力量束缚着他，不允许他逃离，律法的影响就像宿命一样无法违抗。 金并颤抖着下了车，那罪恶再次涌来，强迫他把胃里未消化的内容物，通通吐出来。 “上帝啊。”濒临崩溃的金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十指交叉，高举双臂向天空祈祷，“请宽恕我的罪。” 一个路过的老牧师告诉他，“祈祷是没有用的。孩子，你需要赎罪。” 金并看到老牧师身后跟着上百个满脸横肉，一身刺青的壮汉，他们衣衫简朴，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垃圾袋，和清理口香糖的铲子，此刻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金并。 这群人，是纽约的黑帮分子，而且认出了黑道皇帝。 “老大，你也来自首啦。跟我们一块儿捡垃圾吧，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 尼克蹲在路边打电话。 “什么，外勤都吐了？后勤呢？也吐了？总有没吐的吧？让他们开辆车来。通知医务部将情况记录下来。什么？医生也吐了？妈惹法克儿……我没打错电话吧？我是呼叫神盾局，而不是拨打了一个他妈的监狱热线！” 林德在赛百味买了两块三明治，尼克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块往嘴里塞。 但刚咽下去，他就一脸反胃地喷了出来。 “呕！狗屎。”尼克的表情充斥着难以置信，他怒视着一旁的林德，“我吃不下东西。伱的这个律法会把人饿死。” “尝试适应律法的时代，去做些帮助他人的善事，用人民的宽恕来赎罪。或者你可以离开纽约。你犯下的罪行还算轻微，只要抵抗住思念体的暗示，就不会梦游回来。” 尼克对这个神通广大的巫师气得眼窝疼，但他知道林德不会接受自己的劝说，这场律法游戏一定会持续下去，直到金并迎来结局。 于是他派希尔特工把林德送到了新墨西哥，这一刻，尼克陡然理解了东方文化里所谓的送瘟神是什么意思。 临别前，尼克约定十天后会亲自将宇宙魔方送到林德手里。 新墨西哥州，蓬特安提果。 雷神之锤坠落地就在这座贫瘠小镇外的荒野。 在神盾局这帮搅局者到来前，镇民们聚集在陨石坑，在这里摆摊聚会，人们尝试用各种手段举起雷神之锤，这件事上了新闻，闹大了之后就有官方介入，这帮穿西装的家伙拉起护栏，搭建临时的研究基地，把神锤严密保护起来。 科尔森特工是基地负责人，他对林德记忆犹新。 根据科尔森的说法，前几天有一个金发壮汉强行闯入基地，赤手空拳打倒了安保人员，随后试图举起神锤，再三尝试无果后，放弃了抵抗行为，目前正被收押。 这个莽撞的金发男当然就是与斯坦一同来到新墨西哥寻锤的索尔。 林德就在基地里探望了雷神。 不过当他踏入监牢，才发现自己并非唯一的探监者。 一个隐形的魔法投影也在审讯室里。 此人是洛基，诡计之神，奥丁的养子，阿斯加德的王子，也是索尔的弟弟，被绿巨人钦点为“好弱的神”。 洛基正在撒谎，他声称索尔已被永远放逐，而奥丁也因忧愤成疾，不幸离世。 索尔对这个弟弟的话深信不疑，神情已经悲痛交加。 林德的到来打断了洛基与索尔的对话。 索尔冷着脸，“我没什么想说的，别打扰我。” “这可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好歹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之下。”林德和声和气地打了个招呼，“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索尔。” “你……你是林德？伽丽和斯坦都说起过你。” “没错。终于正式见面了，上次我看到你的时候，大名鼎鼎的索尔还昏迷不醒呢。”林德抚胸致意。 索尔的表情略有缓和，朝他开心一笑。 一旁的洛基以为林德只是普通人类，于是无视了他的到来，继续哄骗索尔，“父王的死虽然和你有关，但请不要自责。我会承担王位的重责，你就安心留在米德加尔特吧。” 索尔马上变得低落而烦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玩变脸戏法呢。 林德看向洛基，“不错的魔法投影。介意让我反向追踪一下你的时空坐标吗？” 洛基一怔，“你能看见我？” “我对幻术系魔法略知一二。” 洛基略略皱眉，阴柔的脸颊上露出浮夸的笑容，一看就是在虚张声势。 “一位巫师。很好，我允许你成为我的仆从，倘若你不知道我尊姓大名，那就听好了，我乃是大名鼎鼎的洛基，掌管诡计与魔法的神明。” “你想让我当狗腿子，就没有什么好处吗？” “为神明奉献还需要条件？这是你的荣幸！”洛基板着脸。 “废话，没好处谁当狗腿子。”林德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这个二傻子，“索尔，你知不知道斯坦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被困在这儿五天了。” 林德说：“走吧，先拿上你的锤子，咱们去找斯坦。” 他指了指索尔的手铐，“[阿拉霍洞开]。” 咔擦一声，手铐脱落，但索尔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没用的，妙尔尼尔不承认我。失去力量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洛基在一旁煽风点火，“而且你也不能回阿斯加德，我们与约顿海姆的停战协议是永远放逐你。” 林德打了个响指，洛基的魔法投影就像泡沫一样破裂，“你要是信他的一个标点符号，我都得笑你三年。信他还不如信秦始皇。跟我来，咱们去把那锤子举起来。” 看到林德不经意展露的魔法技艺，索尔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大步跟了上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吞噬世界之蛇 第215章 吞噬世界之蛇 林德对《雷神1》的剧情还算熟悉，索尔被贬到地球，无非是奥丁想让儿子在困境中得到成长，学会用领袖的视野看待世界，别做一个无脑莽夫。 经典的王子落难记，最后索尔愿意为了保护朋友牺牲自己，就算通过考验。 在纽约住了半个月的索尔如今已经洗去了浮躁，现在就差一个契机。 “来，再试试看。”林德鼓励道。此刻他们在神盾局工作人员的强势围观下，再次来到陨石坑的中心。 雷神之锤定在土柱上，仿佛亚瑟王传说中的石中剑，静候王者到来。 索尔抓住雷神之锤，天空电闪雷鸣，寰宇大气都在呼应这个男人。强烈的信心再次涌上心头。 他的眼前闪过数千年来上百万场战斗的场景，总是屡战屡胜，那些无比荣耀辉煌的时刻，组成了索尔的黄金时代。他原以为黄金时代永远不会落幕。但终究是被生活迎头痛击。 真正的英雄不会屈从惨淡的现实，索尔不甘以肉体凡胎在异乡终老，这不是战士的归宿，英灵殿不会接受这样窝囊的死者。 索尔默念道：妙尔尼尔啊，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让我夺回过去的一切！ 他奋力一拔，结果纹丝不动。 索尔绷不住了，他愤怒地大喊起来。 “不！！！妙尔尼尔！为什么？！” 恍惚间仿佛有一首悲伤的bgm响起，在场的神盾局特工们都忍不住扭头四顾，然后就看到了林德脚边的音响。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索尔跪在地上，失去了力气。 一旁的林德关闭了音响，他试着握住锤柄，然后随手就把雷神之锤提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周围人都呆滞了。 这件神器并未拒绝林德，但也并不亲近。让他想起奥利凡德店里的那些魔杖，也是这么不冷不热的。 林德知道自己对所有魔法物品都有良好的相性，假如他愿意花费时间培养感情，那么妙尔尼尔会像信任索尔一样相信他。 尼克·弗瑞口中的科学小子们围在一旁，目睹此景啧啧称道，大家在猜测林德这具瘦弱躯体下究竟藏了多大的力气。 “兴许他的骨头是钛合金，肌肉是液压杆。” “就算是终结者来了也抬不起这锤子。” 索尔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比谁都清楚，凭蛮力，这个宇宙里任何人都无法举起妙尔尼尔。真相只有一个，他心爱的小锤锤，移情别恋了。 此刻他就像一个发现老婆出轨的苦逼中年社畜。 林德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索尔在想什么。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是纯爱战神。”林德严正声明，“所以别担心我会抢走你的锤子。” 索尔的表情更加深沉苦逼，“不，伱能举起她，就是她的新主人了。” 林德眼角抽搐，“你用‘她’来指代一柄锤子。你的xp是不是有点怪？” “你不明白武器对战士来说代表着什么。妙尔尼尔不仅是我的伙伴，更是我的灵魂。” 阿斯加德王子心如死灰。 “我的确不懂战士的怪癖。但你的力量并不来自一柄锤子，哪怕没有它，你依旧是雷神。巫师没有了魔杖依旧可以施法，真正的魔法来自于内心，而不是强大的外物。” “可父王剥夺了我的神力。” “只是封印而已。它从没离开你。” 妙尔尼尔上附着奥丁的神王之语，任何举起雷神之锤的人，都将获得雷神之力，但真正的雷神只有一个。 林德本可以把锤子带进藏书塔，清洗封印后交还给索尔，但这样一来，也相当于剥夺了战士的尊严。 “索尔，我有一个问题，怒拳为谁握……不，准确的说，你为什么而战斗？” “为了胜利。” “哪怕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林德摇头，“你来地球已经有段日子了，你可曾了解这颗星球上发生过的战争？数千万人就像牲畜一样倒在枪火里，士兵的生命被当作柴火一样燃烧，你看到的是胜利，看不到无辜者的尸体，你听到的是欢呼，听不到人民的哀嚎。” 索尔闻言一怔，“我不杀平民。” “但战争一旦发生，被压榨地最痛苦的就是平民。食物短缺，供暖不足，强制征兵，义务劳动，平民的血汗仿佛河流，却只是为了让战争机器多运转一秒。这种环境里普通人是没有尊严的。如果你一心只想战争，让阿斯加德卷入战火，那么得到的只会是满目疮痍的国家。” 索尔摇头，“你不明白阿斯加德的强大。” 林德平静地回答：“你不明白我的强大。如果你想试试国破家亡的滋味，我可以帮你一把。” 索尔呆呆地看了林德一会儿，忽然露出普信的笑容，“哈，你在开玩笑。” 林德腰间悬挂的莫拉之书发出低沉的窃笑，“尊主，让我品尝阿斯加德人的大脑和灵魂吧。” 莫拉之书的封面睁开一只邪恶的眼睛，死死盯着索尔，让他毛骨悚然。 “你的书是不是有问题？” “别在意。” 林德轻轻摩挲书脊，莫拉哆嗦了一下，飞快闭上了眼睛。 “索尔，当你什么时候领悟到为保护人民而战，你就可以找回失落的力量了。” 这个契机来得相当快。 六个小时后，索尔与林德在蓬特安提果的快餐店啃汉堡。 一道彩虹桥落在小镇中央，来自阿斯加德的故友前来寻找索尔。 他们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阿斯加德毁灭了。” “什么？！”索尔不敢置信。 “就在刚才，一条巨蛇吞下了半个阿斯加德，仙宫也沦落蛇腹，我们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索尔，我们需要你。” “母后和洛基怎么样了？” “很不幸，他们没能生还。阿斯加德如今存活的人不足四十个。” 林德放下汉堡，“那条蛇长什么样子？它身旁有没有跟着什么人？” “一个年轻的姑娘曾在大蛇到来前向我们预警，她声称耶梦加德要来吞噬世界，让我们快点跑。”女战士希芙神情痛苦，“但我们太傲慢了，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条巨蛇横亘星空，身长一光年，星辰都只能点缀它的鳞片，一口就咬碎了神力屏障。獠牙的边缘擦过阿斯加德，我们的神国毁于一旦。” 林德点点头，看向索尔，“大灾变来了，雷神阁下，你准备好为了全宇宙的生命而战斗了吗？” 索尔面无表情地丢下炸鸡腿，举起桌上的妙尔尼尔，“我要找到那条蛇，砸碎它的脑袋，从它的肚子里把阿斯加德挖出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宇宙灾祸·耶梦加德 第216章 宇宙灾祸·耶梦加德 阿斯加德神域。 这片运行在太空中的广袤乐土，众神的居所，本是一块横亘数万公里的陆地，在球型的大气圈环绕下，云海堆积在陆地边缘，其上有山川湖泊，广厦万间，宫阙林立如太古之森，景象金碧辉煌，天穹蔚蓝晴朗。 高度发达的魔法与科技带来强大的生产力，没有人受到饥饿与寒冷的困扰。 阿斯加德的子民生活富足美满，终日以宴饮为乐。他们的歌谣上至层云，下达渊谷，响彻寰宇，赞颂奥丁与诸英雄，赞颂人民与宇宙自然。 但如今这里的天空已完全黯淡下来，外层的星球护盾破裂后大气急剧流失，河流冰封，广袤的大地破碎成小行星带，残存的大块陆地荒凉破败。 仅仅一天前，这里还是繁华的国度，是九界守护者的家乡。 而今英雄都已沦落蛇腹，世界满目疮痍。 罪魁祸首如今还在废墟逗留。 伽丽降落在一块破碎陆地上，她怒气冲冲地看着盘踞在山头的耶梦加德，它仿佛一块透明的绿松石，两公里的细长躯体微微发光。光滑无鳞，头似圆锥，它不是蛇类，而是一条硕大无朋的绦虫。 “阿丽塔！”伽丽大声呼唤着自己给它起的名字，稀薄的空气并不能很好地传递声音，于是她有节奏地拍打宇宙绦虫的身体，这是她与孩子约定的暗号。 巨大的绦虫感觉到了伽丽的存在，于是把头颅凑过来，耶梦加德柔软的皮肤下，有一颗大脑发出光芒，神经脉冲仿佛恒星的核聚变一样明亮，一个细弱轻柔的女孩声音响起来，“妈妈？” “阿丽塔，我不许你再吃了，跟我回家！” “不，妈妈，家里吃不饱。我不喜欢饿肚子。” 此时，阿斯加德仅存的几位战士在神将海姆达尔的带领下，从另一侧翻越山坡，朝耶梦加德发动无畏的冲锋。 他们的刀剑落在耶梦加德身上，留下细长深邃的伤痕，擦破了巨兽的皮肤，让她感到刺痛。 “你们为什么打我？” 阿斯加德人咆哮道：“你这个怪物，看看伱做的好事，你毁了我们的家园！” 宇宙绦虫稍稍移动身体，在地上的人们看来，就仿佛面前有一列火车在轰隆隆行进。 耶梦加德环顾四周，呆呆地说：“这里怎么了？我只是饿了，吃了一口。” 昔日美好的家园毁于一旦，敬爱的神王、神后沦落蛇腹，这群阿斯加德人恨得双目通红，哪怕伤不到耶梦加德，也要破口大骂。 耶梦加德被骂得瑟缩起来，身躯急速缩小，眨眼睛就变成了三英寸长的小蛇，她在地上游动，找了个岩石缝隙钻进去，深深地躲了起来。 阿斯加德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仇敌找出来。 伽丽张开双臂，挡在愤怒的阿斯加德人面前，“你们先停下，别骂我的孩子。” 阿斯加德人就把刀剑指向她。 “这个恶魔你带来的！”“你是恶魔的引路人，你该死啊！”“把我的亲人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面对难民们的声泪控诉，伽丽呆滞地不知该说什么。 她只能委屈地向他们道歉，“对不起。” 但阿斯加德人并不买账，继续斥骂，并用石块砸向她。 伽丽也抱头蹲在了地上。 几名怒气冲冲的阿斯加德人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一块巨石上，就要执行斩首。 伽丽浑身颤抖，她感受到了这些人内心的极度痛苦，同情心几乎摧毁了她的行动能力，因此丝毫没有反抗。 眼看她就要人头落地。 “停手！”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仿佛一声晴空的霹雳，及时制止了这场行刑。 海姆达尔豁然回头，这个声音是索尔，这个男人发出的咆哮如此雄壮，曾让半人马阿尔法星上的狂暴兽群逃窜。 索尔与林德等人跨越传送门来到了阿斯加德废墟。 雷神对故乡的惨状表示震惊。 这里根本不像是那个辉煌发达的阿斯加德，而是一片太空中的星辰环带。到处都是悬浮破碎的陆块。 林德在头顶画了个火花四溅的传送门，直达伽丽的脚下，她从传送门里掉落下来，扑在林德身上。 伽丽放声痛哭起来，晶莹的泪水在低温环境里飞快凝结，化作一串冰凌，把她的眼皮都冻住了。 “林德，我惹祸了！我不该碰那支笔的，对不起！”她把脸颊埋在林德的胸前，面庞上的冰凌撞在林德的魔法护盾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林德拍了拍她的脊背，“那支笔在哪儿？” “阿丽塔把它吃掉了。”伽丽解释。 阿丽塔就是耶梦加德。 阿斯加德人围了过来，簇拥着神王之子。 索尔看着他们，语气颤抖着询问：“父王和王后呢？” 得到的只有沉痛的摇头。 “那，洛基呢？他还在吗？” “洛基大人也在仙宫，恐怕也没能生还。” “那条蛇！”索尔咆哮起来，“它在哪儿？！” “它躲在岩石中了。” 愤怒的雷神挥动妙尔尼尔，一锤砸碎了陆地，躲藏起来的耶梦加德原本开始呼呼大睡，这会儿又被惊醒，身躯骤然放大，茫然地望向众人。 伽丽高声呼唤：“阿丽塔！快过来。” “妈妈。” 雷神看到这吞世巨蛇，心头恨意狂涌，二话不说就挥动神锤，召唤雷霆朝她劈落。 耶梦加德的体表炸开二千道雷霆，光辉璀璨仿佛青色群山上绽放的银树，怒雷穿透皮肤，灼烧血肉，耶梦加德发出滚石一样的痛嚎，而她的头颅爆发心灵回响，稚嫩的女孩声音也在尖叫。 “为什么要打我？好疼啊！” 索尔化身哪吒，大吼道：“孽畜！看我剖开你的肚子，挖出阿斯加德！” 他运锤如电，奋力一掷，妙尔尼尔破空飞出，砸得耶梦加德横飞数百米，重重撞击在一片浮空陆块上，尘烟滚滚，巨石坍塌，有天摇地动的气魄。 阿斯加德人都对这个毁灭家园的仇敌毫无怜悯，看到索尔大显神威，当即兴奋地鼓掌，用力跺脚，狠狠地敲击武器，唱出英雄的战歌，气氛悲壮而狂热。 伽丽看到耶梦加德受伤，身为母亲，虽然她也只有八岁，但强烈的爱意让她义无反顾地冲上去阻止索尔。 林德也不愿双方继续争斗，耶梦加德的心智还很幼稚，毫无善恶道德观念，根本不理解这些人仇恨她的原因。而且别看她这会儿单方面挨打，作为得到创世神笔，随时可以给自己加设定的宇宙级灾祸，真把她惹急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得被一口吃了。 林德用魔能锁链拉住索尔，“别冲动，阿斯加德还有救。” 索尔被他拽回地面，尤不解气，与林德争辩起来。 耶梦加德被连续重锤殴打，皮开肉绽的，显然也有些生气，体表泛出危险的红光。 “吃了你！吃了你！”幼稚清脆的女孩声音变得暴躁。 她陡然张开巨口，那仿佛漩涡的深渊，遍布漆黑的獠牙，堪比大质量黑洞的无穷引力从口中爆发，群星的光辉都在她体表弯折，阿斯加德的残骸都被吸引过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巨兽之吻急速增大，就像滑落瀑布，这样巨大的引力连光线都无法逃离。 “林德！快用你无敌的巫师脑子想想办法！我们要掉进去了！”索尔这会儿也不吵架了，而是尖叫起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吞星降临 第217章 吞星降临 吞噬世界之蛇张开深渊巨口。 耶梦加德的外表看起来温和无害，但她的口腔却恐怖极了。 扭曲的星光化作涡流，从这张庞然的大嘴周围流入，仿佛数十公里宽的台风眼。 林德与索尔等人脚下的大地都在朝天空的巨口坠落。 当引力过强时，每靠近引力源一点点，引力就会有明显的差别，比如一个人若是掉向黑洞，更靠近黑洞的身体部位受到的拉扯比远离黑洞的部位更强，这种不均匀的引力分布就仿佛潮汐，能把人体拉成长面条。 索尔的脸拉长成了奇异博士的马脸，林德看到后感到难绷，但不用想，他自己的脸这会儿肯定也老长了。 伽丽朝着耶梦加德挥手，大喊：“快停下！阿丽塔，停下！” 索尔试图挥舞雷神之锤让自己飞离，但他稍一起跳，就陷入了更湍急的引力流中，这下掉落得更快了。 关键时刻，林德接连开启传送门，将众人有惊无险地送到了耶梦加德的头顶。 暴怒的阿斯加德人眼看脚下就是怪物的脑袋，连忙就要动手碎颅。 “住手！”林德喝止他们，“这样是杀不了她的，只会让她更加愤怒。” 索尔脸色挣扎，终究抬手喝止了他的子民，“都听巫师的。” 伽丽轻轻拍打耶梦加德的皮肤，她展现出前所未见的责任感。 “妈妈？是你？” “是我。阿丽塔，听话。”伽丽的声音很温柔，抚平了耶梦加德的怒火，巨蛇缓缓闭口，随后缩小了形体，缠绕在伽丽的手臂上。 “我身上好疼啊。妈妈。小人在打我。”耶梦加德细长的尾巴指向索尔。 面对这可怕的灾祸之兽，索尔比北极熊还大的胆子也不禁颤抖，不过他还是很高傲地抬起头，冷哼一声，展示了阿斯加德的骨气。 “因为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什么是不好？” 伽丽尝试给耶梦加德灌输善恶观，但她自己也并不怎么理解道德法则。于是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林德。 林德告诉耶梦加德，“你把别人的食物吃掉了，他们也会饿肚子。” “饿肚子？饿肚子不好。”耶梦加德扭动身体，她并没有双眼，只有大脑在发光，是靠心灵感应来观察世界，“伱是谁？啊，你好可怕。” 耶梦加德蜷缩在伽丽手里发抖。 魔神阿祖拉都不敢用心灵感应与林德接触。 林德估计是因为自己背负了门形印记的缘故。 索尔焦躁不安，毕竟他全家都掉进蛇肚子里了，能不着急吗？ “巫师阁下，你说过阿斯加德还有救，我们该怎么做？” 林德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继续和声细气地与耶梦加德交谈，“阿丽塔，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吃过一根笔？” “记得，妈妈告诉我这支笔很厉害，不让我随便碰的。” 林德瞥了伽丽一眼，她羞愧地无地自容。 “好吧，那你能把那支笔给我吗？” 耶梦加德不情愿地扭了两下，但还是乖乖听话，她开始蠕动反刍，一点点把那支平平无奇的创世神笔吐出来。 林德告诉索尔，“有了这根笔，就可以拯救阿斯加德了。还有你，伽丽，记得向索尔道歉，这次真是给人家添了大麻烦。” 伽丽连连鞠躬。 索尔的脸色稍霁，但还是不相信这支笔能救回毁灭的家乡。要不是林德表现得高深莫测，索尔估计就要一根筋地和耶梦加德战斗到底了。在北欧神话里，索尔的确和耶梦加德是老冤家，双方在诸神黄昏中大战一场，最后还同归于尽了。 但宇宙绦虫可不是神话里的耶梦加德，她是行星吞噬者的孙女，攀攀亲戚的话，算是创世神oaa的重孙女，比区区北欧神话的巨蛇逼格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眼看创世神笔渐渐显露，众人的目光被紧紧吸引。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空降下，遮蔽了星光和太阳。 觉察到不对劲的索尔豁然回头，随即看到了宇宙深空中缓步走来的巨人。 那巨人庞大之极，头颅已经堪比地球，他的眼眸反射的光芒能照亮四海，双手双腿仿佛能探入九大国度的各个角落，他的呼吸吹出的风暴能弥漫数千万公里，壮硕的躯体周围甚至有卫星环绕。 深空的天体都在为这位巨人的莅临而闪烁赞唱。 “是他……”阿斯加德的守门人海姆达尔语气惊颤，“不朽的行星吞噬者。” 阿斯加德人都听闻过这位神明，他以星球为食物，自宇宙大爆炸就一直存在，古老尊贵，强大无匹。 林德见到行星吞噬者，忽然感到心惊肉跳，他不自觉做了一次精准预言，看到行星吞噬者得到创世神笔后将全能宇宙尽数纳入腹中，成为神上之神的景象。 “索尔，待会儿你挡住他，别让他过来。” 行星吞噬者（简称吞星）飞速接近，他的体型也急速缩小，当他降临落在阿斯加德残骸上时，只有区区百米高。 伽丽抬头望着自己如山一样高大的生父，呆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 “伽娜塔。许久未见了。”吞星看向自己的女儿，他知道这是自己肚子里的宇宙绦虫，又看向耶梦加德，“你这么快就产下了后代？让我抱抱这孩子。” 眼看老头要来带小孩了，林德连忙攥住了创世神笔的笔尖，略有些干涸的墨水渗入他的手指，稍稍用力往外拔，耶梦加德忽然晃了晃脑袋，很不适地吐出一小截，如今已经有三分之一暴露在外了。 “快些吐出来。”他轻声催促。 吞星注意到林德的行为，威严肃重的脸庞浮现怒色。 “狂妄的凡人，竟敢对我的后嗣动手。” 他伸出一根粗粝仿佛岩石的指头，一道冰蓝色的激光从指尖射出，瞬息间击中来不及闪躲的林德。 附魔巫师袍疯狂吸收能量，但吞星的输出太强，不到一秒钟就超过了附魔的吸收上限，巫师袍炸裂开来，把林德轰飞出去。 耶梦加德摇了摇脑袋，又吐出了一截笔杆。 伽丽尖叫一声，扑向林德，“林！你没事吧？” 索尔怒吼道：“阿斯加德！保护巫师！”他二话不说就挥动妙尔尼尔，上去和吞星肉搏。 吞星轻蔑地看着索尔，“奥丁之子，你不是我的对手。” 妙尔尼尔飞出，将吞星砸得一个趔趄，向后重重摔倒。索尔跳上他的胸膛，朝着这张大脸微笑，“现在呢？” “哼。”吞星的眼中流露一丝笑意，“马马虎虎吧。”他吹出一口极寒的风暴，索尔的体表急速冻结。 索尔被冻在了坚冰之下，妙尔尼尔自动飞回，砸碎冰块，雷神脱困，体表迸发霜白的电弧，朝吞星大笑道：“咱们再来！” 伽丽把林德从碎石堆里刨出来，林德作为魔法大师，平时出门身上都要叠十几层甲，一般人根本打不动他。不过面对大力出奇迹的吞星，他也算吃了瘪。 “伽丽，让你女儿把神笔吐出来。我去和你爹过过手。” “林，等等！”伽丽还想阻止，又怎么拦得下他。 林德如一片羽毛般漂浮在半空，展开莫拉之书，深空中的太阳们都在此刻发出不详的绿色幽光。 神明的战斗，打响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想不想挨一顿毒打 第218章 你想不想挨一顿毒打？ 行星吞噬者贵为创世神明，其本身的实力弱于其他几位宇宙实体，在漫画里也常常有丢人的表现，往往是莫名其妙就被车翻。明明设定上很强，实际表现却很搞笑。所以也就有了“无敌的吞星又倒下了”这个梗。 林德倒是不敢因此小觑了吞星，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吞星这还没瘦死呢，比马大多了。 能和这个级别的强者交手也是不可多得的经历。 他拿出了最大的尊重。 展开莫拉之书，以秘藏的召唤系魔法号令群星，古老的宇宙脉搏在与神国同调，被藏书塔吞噬的异典领域在莫拉与林德的唱诵里缓缓重构。 玄奥晦涩的咒语吐露，漆黑无垠的深空天穹，宇宙遥远的星辰们震颤起来，星光的波谱转为奇异诡谲的绿色，丝丝缕缕的光线笼罩阿斯加德神域，交织成一个绵延数千万公里的神经网络。 魔法灵气顺着星光汇聚的神经节传递，一次脉冲的能量就堪比太阳一分钟释放的辐射。 以莫拉之书的魔神之躯为载体，以魔法智慧为杠杆，以精神力量为支点，撬动寰宇群星之力，干涉希格斯场，令时空翘曲。 原先平直的时空开始蜷缩为一个球体，一旦闭合起来，就会形成一个独立的小宇宙，在这内部的物理法则将受林德的控制，届时就占尽天时地利。对付行星吞噬者差不多够用了。 行星吞噬者发现了他的举动，心中陡然一震，立即飞奔而来，试图阻止林德的仪式魔法。 索尔纵身拦在吞星面前。 “嘿！古老的神啊，要碰阿斯加德的朋友，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擎天立地的巨人俯身冲拳，动作迅猛，击中猝不及防的索尔。 稀薄的大气被宏大的拳锋挤出音爆，强劲的激波沿着出拳的方向传播。索尔整个人就像一粒铁弹丸被一吨tnt底火激发一样，轰隆一声发射出去，直指悬浮半空的林德。 林德眼看炮弹逼近，不得不打断施法专注，使用念动术抵消索尔的冲量。 念力接触索尔的一瞬间，他有种用网兜拦阻动车组的错觉。 林德闷哼一声，按住索尔的后背，二人被推飞出去一英里，砸在一片宫殿遗址上才停下。 索尔被这一拳揍得鼻子都塌了，原本金发俊男变成了钟楼怪人，好在他的恢复力很强，把手指插进鼻孔一提，便将塌陷的鼻梁拽了出来。 “真厉害。”索尔语气慎重起来，“不能跟他角力。” 林德问他，“伟大的雷神索尔害怕了？” “嘿！”索尔发出被冒犯的叫声，然后讪讪地点头，“是有点儿。我的意思是，这家伙块头那么大呢。他一根指头就比我们的腰粗了。” 林德点头，他翻动莫拉之书，到变换系一栏，子条目《适合人型生物的增益术大全》，随后开始给索尔狂加buff，花花绿绿的魔法灵光就像费力拔烟花似的劈里啪啦冒出来，索尔的脸糊着一层厚厚的灵气，身体就像灌水气球一样胀开来。 借由莫拉之力施展的法术沁满异神的气息，索尔脸上都开始冒触须了，等效果结束后，他必须进行净化仪式，否则会受到严重的污染。 不过这些法术的代价很大，效果自然很好。 雷神化作泰坦巨人，皮肤漆黑如生铁，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牛皮大鼓，论体魄几乎与吞星不相上下，两个身长百米的壮汉遥遥相望，彼此眼中都流淌出战意。 “林，有趁手的武器吗？” 林德给神锤释放一个膨胀咒，妙尔尼尔并未抗拒他的魔法，故而也变得如一座房屋般大小，这下正好合手。 索尔攥住巨锤，飞奔上前与吞星展开肉搏，躲开对手的迎面直拳，看准破绽，一锤子打中下颌，把吞星揍得飞出大气层。 锤头上撒下星星点点的神血，看来这一下是破了防。 索尔振臂咆哮。 阿斯加德人欢呼起来。 伽丽眼看父亲被揍，又急又气，飞到索尔面前大喊：“停手，这只是一场误会！别再打了！” 索尔救国心切，当然不肯让吞星干扰林德，眼看那太古的巨神化作恢弘光柱杀了回来，立即严阵以待。 伽丽见劝不动他，又回头去劝自己的老爹，但吞叔这会儿可不高兴了，挥手呵退伽丽。 “伽娜塔，让为父来教你如何战斗。今后你也要用力量来守卫尊严。” 他的身体充盈着宇宙能量，整个人化作光子态，刹那间闪现到索尔身前，右手勾拳击腹，打得索尔弓起腰，左手顺势缠颈下按，接右膝顶爆头。 嘭！ 索尔的脸上炸开一团光子蘑菇云。 顺滑流畅的快攻让索尔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直接被堪比超新星爆炸的恐怖冲击打得头晕眼花，脸上交织的触须炸开十几根，喷血的时候吐出来十几枚断裂的牙齿。 巨人受创，洒落的神血仿佛一场暴雨。 索尔被揍懵了，凭着战士本能呼乱挥动神锤，击中吞星时就像凿击一滩厚重的淤泥，冲击力被抵消了大半，除了让吞星稍稍晃身，毫无作用可言。 吞星严肃的脸上勾起冷淡的笑意，抬手抓住索尔的脑袋，连续勾拳击腹，击胸，雷神的脊背膨起一个个小丘隆，胸腹全是陨石坑一样的凹陷，又将他按在地上，反复重砸，此刻山崩地裂并非虚言。 “呃啊！！！” 索尔爆发雷霆，迫开吞星，但脚步已经踉跄。 林德在不远处继续未完成的施法，飞速念咒，嘴皮子都快冒火星了，眼看前方的索尔独木难支，瞥向一旁的耶梦加德，她已经把神笔吐出大半。回收这支笔后，这场灾祸就算告一段落了。 吞星的目光越过索尔，就像探照灯一样锁在林德身上。 一刹那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生物体的应激本能还是存在的，死亡预感就像苹果的闹铃一样让人心肺骤停。 但这不影响林德诵咒，他的心情还很平静。 十四分之一弹指的瞬息，吞星巨大的躯体就闪现到了林德面前。 随后，光子重拳砸下。 林德抬头，仿佛太阳坠向了他。 他口中的秘藏咒文已经抵达尾声，邪恶森然的发音就像用锯条摩擦玻璃。 千钧一发之际，伽丽闪到林德上方，张开双臂挡在拳头前。 吞星脸色一变，这一拳已来不及停下。 林德的眼眸倒映伽丽的背影，她面前炽白的带电粒子流好似流光溢彩的风暴。 在伽丽的躯体被这一拳完全淹没前，林德念出了最后一个词。 群星的光辉骤然熄灭。 一同熄灭的还有吞星挥出的拳风。 伽丽满身都是创痕，她悬停在半空，一同停滞的还有此刻大地的尘埃，阿斯加德人的悲歌，跳动的雷霆，以及这片区域的时间。 一切都静止了，唯有林德行动自如。 林德把伤痕累累的伽丽接入怀中，按住她的额头轻声念咒：“[愈合如初]、[愈合如初]……” 待伽丽的伤势稍愈，林德才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雕塑一样沉默的吞星。 吞星的身体微微扭曲，他在试图进入林德的事件流，摆脱时间暂停的影响。 林德打了个响指，时间再次流动。 吞星盯着渺小的巫师，表情惊疑不定，“伱？！” 林德朝他平静一笑，“你是打算投降，还是先挨一顿毒打再投降？” 第二百一十八章 无敌的吞叔他又倒下了! 第219章 无敌的吞叔他又倒下了！ 行星吞噬者环顾四周，阿斯加德神域已经被异典领域覆盖。 “这里是你的维度？”吞星威严的脸上浮现真诚的笑容，“我误会你了。原来阁下是一位魔神。” 吞星这是把林德当作是维度魔神了，一时间连语气都暖了八度。原本喊打喊杀的气氛也消散无踪。他虽然没有投降，但显然也有些服软的意思。 地面上的阿斯加德人发出嘘声。 “堂堂行星吞噬者何故前倨而后恭？”海姆达尔摇头。 索尔的朋友们更是用力嘲笑，替索尔受的伤感到不值。 吞星对这些刺耳噪音听而不闻，他紧盯林德的神情，同时又不着痕迹地瞥向耶梦加德。 林德操控着引力，把索尔召唤到面前，堂堂雷神被揍得像一滩烂泥。 索尔口鼻喷血，神志模糊，看到林德时还咧嘴一笑，他的牙都快掉光了，笑得很傻气。 “巫师，我挡住了吗？” 林德点点头，“胜利已经落入我们手中。” 吞星抱胸而立，“奥丁之子不愧于他的称号。我记住他了。” “你伤害了我的朋友。神明。”林德盯着吞星，“还险些杀了伱自己的女儿。” 伽丽陷入昏迷，缓缓化作宇宙绦虫，就像银白的长蛇一样缠绕在林德的手臂上。 “我的女儿为了保护你而受了伤。我是否可以假设她与你有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吞星的目光变得温柔——是的，他眼瞳里射出的光辉从摄人心魄的蓝，变成温暖的橘红。 “伽丽是个善良乐观的孩子。”林德说，“她只是单纯信任我罢了。” “我的伽娜塔也有朋友了。” “可你却并不尊重她的朋友，对她的劝说熟视无睹。” 吞星的语气完全就是一位父亲。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感到无与伦比的饥饿，不得不到处吞食星球，毁灭了上千个文明。这叫我感到悲伤和内疚，恨不得把肚子切开，把吃下去的星球吐出来。但后来我发现了这股异常饥饿的来源。伽娜塔，她是寄生在我肠胃里的一条绦虫，我吃下多少能量，都会被她抽走。 “孕育一个生命是了不起的责任，我对伽娜塔的爱并不虚假。怀着内疚和期盼，我一直等待着她的降生。可当这个时候到来，她却莫名失踪了，我一度以为伽娜塔遭遇不幸。现在，她再次出现，命运指引着这场重逢。我比任何人都珍视此刻。” 林德对这位宇宙神明展现出来的强烈的人情味颇有感触。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好好说话呢？” “因为你在对我的孙女动手动脚！”吞叔语气不悦，“你们给她喂了什么东西？我都看到了，一根铁制的圆柱体，是把她当垃圾桶了吗？” “误会罢了。” 林德摇头，他不打算告诉吞星那支笔的真相，这玩意的吸引力更胜至尊魔戒，连众神都无法抵御诱惑。 此时，耶梦加德把创世神笔完全吐了出来。 她慌慌张张飞到母亲身旁，稚嫩地呼唤着妈妈，却得不到应答，一时间语气里都带上了哭腔。 吞星向耶梦加德招手，“来吧，我的孩子，到爷爷这里来。” “你打伤了妈妈，我看到了！”耶梦加德可不认识吞星，她气得浑身赤红如血，“吃了你！吃了你！” 话音未落，这条狂怒的蛇再次变得巨大，闪电般的一口把吞星的脑袋咬了下来。 这场剧变把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林德也没反应过来，他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红色的残影，随后吞星的脑袋就不见踪影。 无敌的吞叔又倒下了。 大蛇缩小了体型，喉咙处鼓鼓囊囊的，就像一条吃鱼的鸬鹚。 “快吐出来，那个是你爷爷！”众人满头大汗，林德冲上去掐住耶梦加德的脖子，不让她把吞星的脑袋咽下去。 耶梦加德鼓着嘴巴问：“爷爷是什么？好吃吗？” 她呸的一下把吞星的脑袋吐出来，林德试着把头接回去，只可惜，晚了一步，这可怜的老家伙已经死翘翘了。 吞星死亡时，他光子态的身体开始不断明灭，以每秒上亿次的高频率震荡，给众人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 “喂，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女战士希芙喃喃道。 守门人海姆达尔的面瘫脸猛地抽搐起来，“尸体好像要爆炸了！” 行星吞噬者吃下过无数颗星球，积蓄的能量堪比银河系，因为先前的战斗激活了这股能量，就像是在体内温和地引爆炸弹，给吞星提供强大的力量，而随着他的死亡，无人约束的能量也就失控了。 没人想体验银河系在面前爆炸的恐怖景象。 “啊！！！”有人混乱到语无伦次。 “完蛋了！！！”有人一脸绝望。 “天啦！救命啊！巫师！赶紧想想办法！”有人发动林德召唤术。 “朋友们，和你们死在一起我很荣幸！”有人开始发表遗言。 哪怕是神国也挡不住这个级别的大冲击，时空框架都会坍缩的。 眼看爆炸就要发生，林德急中生智，举起耶梦加德，“快，吃了你爷爷！” 这大蛇的心智水平也就是个小猫小狗的级别，一听到吃就兴奋起来，张开大口嗷呜一下就把吞星的残骸都吃下肚去。 “爷爷好吃！”宇宙绦虫的肠胃继承自吞星本身，所以可以很安全地容纳这些狂暴的星球能量，没有爆炸之虞。 危机解除，大家集体舒了一口气，面面相觑之下，都有些哭笑不得。 林德之前还预言吞星会得到创世之笔，成为神上神呢，哪曾想被他一干涉，最后沦落到尸骨无存。 说到创世神笔，林德急忙将这件至高神物收容起来。 哪怕在基金会世界观里，创世神的笔也是最强大的收容物，根本无法谈论其伟力。 接下来，就该履行诺言，收拾烂摊子了。 林德手持神笔，万物法则都在笔尖汇聚，他凭空挥舞，点滴的墨水渗出笔尖，勾勒出阿斯加德辉煌的景象，仿佛昨日重现，但只有一个描黑的轮廓。 幸存者们激动万分，连倒地不起的索尔都振臂欢呼。 耶梦加德突然咳嗽起来，随后喷出海量的土壤、风、火焰和尸骸，这些就是被她吃掉的阿斯加德的地块和神族。 坚实的大地在尘埃汇聚下重塑，宫阙的残骸自动拼合，火焰升入苍穹，化作太阳，狂风带来充沛的大气，天空重新变得蔚蓝，那些窒息的尸体也自然复苏。 那高耸的仙宫里飘来渺渺的歌声，神王奥丁骑着八足骏马，亲自来迎接贵客。 “远道而来的巫师，请来吧，阿斯加德有美酒供奉给你，因你是吾等永远的挚友。” 第二百一十九章 阿斯加德小憩 第220章 阿斯加德小憩 林德甩了甩钢笔，发现其中的墨水已然耗尽，他本打算复活吞星的，眼下却不得不暂时搁置。 说起来，行星吞噬者这家伙怎么永远死得这么草率？ 林德还记得在漫威丧尸宇宙里的吞星就是被一帮丧尸化的超级英雄用科技大炮干掉的，死后还被当作丧尸大餐，属于是谁都能跑到他头上拉屎了。 总之阿斯加德的灾祸算是圆满解决，林德及时回收创世神笔，没拖延成更恐怖的灾祸。 神王奥丁对林德很好奇，同时也很尊重，他见识到了天空中缓缓消散的神经元，异典位面的投影缓缓解除，林德能召唤出一个维度次元，表现出来的实力也是单体宇宙级了。 耶梦加德吞下自己的爷爷之后，就盘成一坨开始呼呼大睡，其他人都很忌惮这危险生物，不敢靠近。 复活后的阿斯加德人仍旧记得当时恐怖的灭世场景。 寰宇巨蛇呼啸的躯体挤满天穹，不论向东向西向北向南，哪个方向的地平线上，都是巨蛇的躯体。 彼时她光滑无鳞的皮肤摩擦大气，水分被迫析出，形成笼罩大地的厚厚乌云盖子，巨量的电荷在云层汇集，形成惊怖的闪电风暴，仿佛天空上也是一片森林大陆，只不过生长着的都是横亘千里的闪电枝条。 天穹之下，大地之上只余雷鸣，所有的呐喊和求救都被淹没。绝望如同海水倒灌一样蔓延。如此灾祸的恐怖难以言表，就像智利大地震中的托尔坦小镇，维苏威火山爆发时的庞贝古都，获是被原子弹轰炸的广岛、长崎。 阿斯加德人没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因为那时候神王奥丁沉眠，神子洛基执政并不能服众，导致政令混乱。当时众神都在惊呼，这是诸神黄昏降临，是不可违逆的宿命，故而许多阿斯加德人放弃了抵抗意志。 天灾人祸齐发，让恢弘的神域毁于一旦。 如今复苏的众神对耶梦加德有刻骨铭心的恐惧，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里，大概会盘桓数千年。 林德抱起耶梦加德，小蛇自动缠在他的胳膊上，现在他两条手臂都盘绕着宇宙绦虫。 相比母亲伽丽，新生的耶梦加德无疑更加强大，这不单是她曾使用创世神笔的遗泽，也是一种青出于蓝的传承。 排除昏迷的伽丽，以及不受欢迎的耶梦加德，仙宫宴会上唯一的宾客就是林德了。 这位巫师也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盛大的筵席。 巨大的木头桌足够容纳八匹骏马奔跑，鲜艳的肉类和果蔬来自九界，品类繁多，数目又极大，让林德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卡通电影《天降美食》，那种放眼望去全世界都是美食的景象，差不多就是林德现在看到的画面了。 众神在桌旁向巫师敬酒，不断向他表述感谢和后怕，这群人喝多了就像东北大哥似的，搂着林德的脖子开始说些掏心掏肺的话。 奥丁醉醺醺地拍打林德的肩膀，表述了一通很庄重繁冗的致谢词。 大意就是：老弟嗷，我跟你说，要是没有你呢，这回咱阿斯加德算是废了，以后你就是阿斯加德的朋友了，在九界闯荡遇到不长眼的，伱就报老哥我的名字，奥丁，这名字好使。 他们在这儿称兄道弟的，索尔莫名其妙就成了林德的侄子辈，他被吞星揍得半死不活，经过母亲弗丽嘉的魔法治愈后总算有点人样，在宴会上乐呵呵饮酒吃肉，脸上因莫拉污染而生长出来的章鱼触须也在蠕动。 奥丁告诉林德，你给阿斯加德人民立大功，必须重赏，去我宝库里任选吧。 仙宫宝库里的好东西不少，但林德不感兴趣，只是讨要了他们的魔法知识。 奥丁也不吝啬，欣然答应了不说，还表示我们这儿学魔法有速成途径，包教包会，只需九天就能毕业领证，小老弟你骨骼精奇，要不要试试看？ 林德一听，心想不愧是老阿斯加德正神，底蕴深厚啊，顿时颇感好奇。 “究竟是什么办法，听起来这么厉害？” 奥丁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他的右眼戴着金色眼罩，其实是被他自己挖掉的。 传说奥丁倒吊在世界树上九天九夜，忍受长枪的不断刺伤，再挖掉一颗眼睛，以此换来智慧泉水，他饮下后领悟了卢恩符文。 所以奥丁提供给林德的就是这样一个魔法仪式，可以靠献祭身体部位，换取魔法知识。奥丁相信以林德的本领，一定能撑过仪式，并且从泉水中获益。 “还是算了吧。”林德当即就拒绝了，他还不想当独眼龙。 接下来一段日子，他就住在阿斯加德，这里的馆藏向他开放，任由林德挑选感兴趣的知识，不过相比阿斯加德真正的魔法传承，记录于文字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大部分则存在于诸神的头脑里。 神后弗丽嘉为了感谢林德，每天都抽时间来亲自指点林德，她承认林德是一位实力胜过她的大师，不但总能举一反三，而且能给阿斯加德的魔法体系查漏补缺，如此一来，反倒经常是弗丽嘉在受教。 这段日子很悠闲平静，伽丽和耶梦加德相继苏醒，她们每天都在大吃特吃，吃饱了就嬉戏打闹，两个小家伙的心理年龄加起来都没有十岁。 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倒是让原先惧怕她们的人们也放下偏见。 阿斯加德作为九界守护者的家乡，这里的风土人情比起地球，那真是可谓天堂了。林德暂住的寝殿堪比皇宫，床榻宽大足够容纳大象跳舞，另有一座温泉浴池蒸腾的魔法灵气足以抚慰所有伤痛。 轻纱覆体的女侍从穿梭往来，她们身段风流，面容娇美。时刻捧着金银大盘，端来鲜艳的果蔬与美酒。或抚弄竖琴，吹奏风笛，给寝殿增添悠扬的乐曲。 客人的任何需求都可以得到满足，就像是郭德纲相声里伺候查尔斯王子的管家，擦脸刷牙穿衣吃饭，假如不想动弹全可以交给她们，而且绝对不会恶搞，端来的饭菜也不会是大肠刺身和韭菜盒子。 林德询问她们为何从事这些工作。 女侍从就回答，她们与生俱来的责任就是如此，阿斯加德人要么成为战士去流芳万古，要么就以平民身份从事各行各业，维持神域的运作。能成为仙宫的侍从，也是很高的荣誉。 “以贵国的实力，完全可以生产魔法仆从来完成这些工作吧？” “是的，但那又何必呢？”女侍从们笑靥如花，仿佛林德问了个傻问题，“那样太浪费资源了。再说我们也过得很自在呢。” 林德不再多问，他花费一个半月将这里的魔法体系基本收集归档，便准备告别。伽丽和耶梦加德快把阿斯加德人吃穷了，大伙儿一听他们要走，立即含泪送别，但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第二百二十章 钢铁侠变身! 第221章 钢铁侠变身！ 林德三人乘坐彩虹桥返回地球，守门人海姆达尔询问目的地的时候，林德说的是纽约，但那个地方如今被律法笼罩，海姆达尔看不清。于是林德顺势就提出去加州洛杉矶。正好探望一下托尼和月影女士。 彩虹桥轰隆一声直接落在斯塔克的海滨豪宅，这会儿是凌晨五点，托尼睡得鼾声如雷，忽然听闻雷声轰鸣，地面震动，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蹿起来。 他还以为是遇到敌人了，屈指敲击胸口反应炉，琥珀色的魔法灵气从中涌出，在他体表交织缠绕，化作一套闪烁晶体色泽的魔法甲胄，俨然是钢铁战甲的形象。 这时候智能管家贾维斯调来监控画面，在大厅门外站着两人，为首的林德朝监控探头挥手微笑。 身旁的杂志女郎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两句。 “怎么了？托尼？” “叫我斯塔克，另外没什么事，你可以接着睡。” 画面一转，穿好睡衣的托尼在客厅煮咖啡，林德与伽丽坐在大沙发上，一侧墙壁的落地窗升起，将海滨的潮声放进来，空气里有兰草香薰幽暗繁丽的清香，客厅的灯光很柔和，与熹微的天光呼应。 住了几天阿斯加德的古典宫廷，再回到现代风格的宅邸，让林德几乎有种穿越历史的既视感。 托尼端着咖啡走过来，他自己先迫不及待喝了一口，提振精神。 “林，老兄，你可吓死我了，下次记得发条短信。最近过得怎么样？身边还多了这位可爱的女士。你好，安德尼·斯塔克，叫我托尼就行。顺带一提，伱手臂上的这条蛇看起来挺酷，它不会咬人吧？” “斯塔克先生，打扰你的休息了。这位是伽丽，行星吞噬者的女儿，她手臂上的是耶梦加德，伽丽的女儿。” 托尼的表情古怪，像是有几百个槽想吐，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叫我托尼就行。我有时候真受不了你的客套还有英国口音，噢，也对，你是霍格沃茨出来的。”斯塔克耸耸肩，随后把林德拉到一旁，表情很别扭，“那条蛇是小姑娘生下来的？你们今年多大？” “你不会以为耶梦加德是我和伽丽的孩子吧？” “难道不是吗？我本来还想教你一些生理卫生知识呢。你这个年纪看起来很容易擦枪走火。” 林德很无奈，“严格来说，耶梦加德是伽丽肚子里的绦虫。另外，倘若施法者控制不了繁衍本能，那就无法攀登真理的阶梯。我说你是不是该节制一些？不是说要浪子回头了吗？” 托尼尴尬一笑，没有多作解释。 林德早就注意到托尼胸口的反应堆，冷核聚变的蓝光如今变成了橘黄色，代表着他把反应堆做成了法器，如今这里面运转的不是辐射能，而是来自异界神明维山帝的魔法力量。 “你成功做出魔法战甲了？恭喜你，现在成为魔法少男，或者假面骑士了。” 托尼傲然一笑，在林德面前变了个身。 当琥珀色的魔法战甲覆盖全身，托尼悬浮在半空，浑身忽然覆盖了一层燃烧的琥珀，细密的金色符文如繁茂的荆棘一样缠绕战甲，流光溢彩，气魄恢弘。 这要是给后背插一对翅膀，直接都能当作福音天使，去教堂门口都能被路过的美国佬磕一个。 “嘶——”林德发出了男人都忍不住的吸气声，该说不说，这种变身环节看起来真是永不过时，实在是酷到没朋友。 头盔面甲弹开，露出斯塔克洋洋得意的笑容，“怎么样？这是马克3原型机，心动了吗？” 早在卡玛泰姬的时候，托尼就提到过这个创意，因为他发现这群魔法师打架居然靠肉搏，虽然各种魔法效果很炫很酷，但大都只是为了辅助近战。托尼心想大人，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咋还在玩传统功夫啊。 于是他就萌生想法，要把钢铁战甲做成法器，能攻能守，机动性极佳，实在是魔法师出门旅行，杀人放火必备良品。 以托尼的才智，制作如此复杂精密的法器，实在是超出了个人能力，哪怕得到神启，也大概需要三到五年慢慢摸索，毕竟这是一块前无古人的领域。 林德笑着问，“月影女士帮了你很大的忙吧？” 托尼脸上的傲气陡然烟消云散，他嘴硬地说，“也没多少，只是替我完善了图纸，解决了计算，调整了符文框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创意，明白吗？一个伟大的创意能催生伟大的公司，提出创意的人也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看到他脸上隐约的挫败感，林德就可以想象自己不在的这一个半月，托尼是怎么过的了。 月影女士初次登门的时候就通知托尼造宇宙飞船。 “冒昧问一下，德·林为什么要造宇宙飞船？” “当然是为了太空旅行，遨游银河系呀。” 托尼绷不住了，这是让原始人造航母啊，太空旅行所需的科技含量可太高了，地球人高攀不起。 月影女士问他，“这船你能不能造？” “能造，但只能造一点点。”托尼比划了出一丢丢的收拾，“我能造出一个铁壳子，还能造出聚变反应堆作为动力源，也能提供计算机和飞船操作系统。但最关键的部分却做不到。那就是引擎。” 人类设想过许多宇宙航行的手段，目前主流的反推火箭靠的是工质发动机，一架火箭的重量九成都是燃料。 想要实现星际航行，靠化学燃料是飞不出多远的。核聚变反应堆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可就算把飞船开得接近光速，想要旅行到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恒星，也得四五年。所以以旅行为目的，就得掌握超时空航行的技术。 月影女士表示这个简单。 托尼问这个哪里简单了？ 月影女士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这事简单就简单在，她可以随手拿出十几套空间跳跃装置的设计图，从制造时空泡的曲率引擎，到制造虫洞的星门，再到高维跃迁装置，超空间滑行器，每一样都能实现超光速旅行。 托尼当时虎躯一震，问大姐你究竟何方神圣。 月影女士笑着拍了拍他的脑瓜，什么也没说。 这个小小的举动，给托尼琢磨地cup都烧了，他搞不懂为什么这黑皮精灵要拍他的脑袋，左思右想无果，还是贾维斯给了建议，说可能是模仿了东方名着《西游记》的桥段，让他半夜三更跑去开小灶。 托尼就照做了，结果连门都没进去。月影女士第二天告诉他，单纯是觉得他脑袋空空的样子很像一条狗，忍不住摸了两下。 “奇耻大辱！”托尼没对林德控诉这段经历，总之他算是发现，自己的人生实在太浅薄短暂了，因为相处的大佬动不动就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要么干脆是宇宙级的神明，或者是林德这种异界法师。 他打算造好飞船后，跟着林德一起闯荡银河系，见见世面。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律法之下的纽约 第222章 律法之下的纽约 当托尼提出要跟随林德他们一起去宇宙各地探索的时候，林德感到不解。 “倘若你离开地球，斯塔克工业该由谁主持？” “当然是奥巴代亚，我叔叔，你认识他的。” 林德惊诧地挑了挑眉毛，看起来奥巴代亚这个反派迟迟没有露出险恶的嘴脸，托尼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托尼眯起眼睛，“你好像讨厌这个名字？” “只是占卜到伱会和他决裂而已。我的占卜一向很准确。你得小心被奥巴代亚咬一口。潜伏在身边的蛇往往毒性最烈。” “你也觉得奥巴代亚不是好人？” “除了我还有谁觉得奥巴代亚居心叵测？” “我的助理。”托尼不安地啜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她声称奥巴代亚策划了对我的绑架，但她拿不出证据，因为这件事我们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林德端起咖啡闻了闻，然后不动声色地放回去，这玩意是传说中的猫屎咖啡，要命。他闻到怪味了。 “假如佩珀·波茨女士并非贪名慕利之辈，那么她的话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你有必要私下调查奥巴代亚。” 托尼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打算回去找那些绑架我的恐怖分子算账，假如我叔叔和他们有勾结，那一定会露出马脚。有兴趣一起来吗？我给你也准备了一套战甲。” 林德望了望天色，“还是算了，我要回纽约办一件事。假如顺利的话，等我复活了行星吞噬者，可以顺带回来看望你，等待飞船完工。” 沙发上的伽丽闻言豁然扭头，“复活谁？”她呆呆地盯着林德。 “呃，你父亲。”林德这才想起来，伽丽还根本不知道这茬子事，在阿斯加德这段日子里成天吃喝玩乐，大伙儿都没提醒她吞星的下落，伽丽还以为自己的老爹只是被打跑了呢。 “我爸爸死了？！” 伽丽尖叫一声，因情绪激动而散逸的能量冲击把客厅炸了个稀巴烂，所有易碎品通通炸开，托尼和林德钻到柜台底下，躲避飞溅的玻璃碎片。 托尼环顾四周，尤其是看到自己珍藏的一柜子好酒全军覆没，哪怕以他的多财多亿，都不禁略略皱眉。 林德挥挥手：“[修复如初]。” 客厅里仿佛时间倒流，一切恢复原状。 “嘿，这招我能学吗？” “去问古一法师。她手上有一颗时间宝石，拿到那玩意你就可以学这招了。” 伽丽在沙发上抽泣，耶梦加德摇晃脑袋，试图逗妈妈开心。 “是、是你杀了他吗？”伽丽悲戚地凝望林德。 “不。”林德举手投降，“你爸爸很懂得见风使舵，一看到打不过我马上就停战了，当时我们已经几乎要化敌为友，但耶梦加德看到你受伤，突然间一口吃掉了吞星阁下。” 伽丽气得头发炸成了狮鬃，掐住耶梦加德的脖子猛烈摇晃，“快把你爷爷吐出来！吐出来！坏阿丽塔！” 耶梦加德咕哝着：“爷爷很好吃，想吃更多爷爷……” 托尼听得毛骨悚然，又有些哭笑不得，“林，这家人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奇怪？” “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让小孩子掌握强大的力量。他们一不小心就会毁灭世界。” “哈，白宫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托尼幽默地自嘲，“好了，看起来你这边的麻烦事比我的更严重，就不留你做客了。” 林德安抚伽丽，等回到斯坦家，他就能给创世神笔注上墨水，届时就可以复活老倒霉蛋吞星了。 伽丽还是有些气鼓鼓，“林，到时候你把笔借我一下。我要画一根链子，把阿丽塔拴起来。” 耶梦加德在她怀里打滚求饶，但显然没法蒙混过关。 通过传送门，林德回了纽约，西海岸天还未亮，东海岸已经接近中午。 天光明媚，黄金树的光辉摇曳生姿。 眼前的景象让林德感到陌生。 街道整洁极了，人们见面互相问好，无聊的警察坐在马路边闲聊，广场上竖起用枪支建造的巨大和平鸽塑像。没有扒手、流莺和强盗，也没有扰民的街头音乐，没有涂鸦和小广告。 电台广播里的播音主持语气欢快地称赞，过去的一个月里，纽约的犯罪率已经逼近于零，别说是全美，这在全世界都是个了不起的奇迹。 校园井井有条，教堂生意兴旺，医院、公司和市政厅都变得更有人情味，警局干脆可以关停了，此前因破获地下帮派重案而闻名全国的乔治警长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故作苦恼地表示，手下的警官们无所事事，成天吃甜甜圈把自己变成了三百磅的大肥猪。 当记者询问乔治警长是否觉得这是件坏事。 他的回答是：“恰恰相反，我觉得现在的纽约是个道德家的国度，警员出门不必精神紧绷，亲属不再替我们的人身安全担惊受怕。市民与警员的关系也更亲密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临近午餐时间，一群人提着篮子沿街分发面包，他们身材健壮，满脸横肉，身披亚麻制的修士袍，头戴兜帽，脚踏麻鞋，仿佛中世纪修道院的僧侣。 他们口吐芬芳，语气凶狠，但做起事情来毫不含糊，扛着老太太冲过马路，替小学生抢回棒棒糖，帮居民疏通下水道，爬上屋顶救被困的小猫，简直是一群爱心爆棚的肌肉耶稣。 为首之人体格庞大仿佛棕熊，许多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威尔逊牧师。” 他谦卑地低着头，对路过的人说：“请品尝面包，愿主宽恕你我的罪。” “主宽恕你。”路过的人若接受了面包，就会这样回复，每得到一句宽慰，此人的脸上就多了一点笑容。 威尔逊牧师走到林德面前时，这个高大的男人依旧谦卑地低着头，“请品尝面包。” 伽丽和耶梦加德已经忍不住伸出手来，接过面包就大口分食。 牧师没有等到那句“主宽恕你。”不禁疑惑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面前的年轻巫师时，不禁吓得坐倒在地，篮子里的面包洒了一地。 “啊！是你！” 此人正是金并，一段时间不见，当年的黑道皇帝消瘦了很多，两颊凹陷，胡须潦草，像是经历重病的患者，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他眼中那熊熊燃烧的权欲之火已经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宁静。 周围的僧侣勃然色变，喊着“大哥！”，就把林德包围起来，他们一个个露出不善的神情，大喊一声“看招！” 随后，这帮人扯下长袍，露出一身腱子肉，有黑有白，体表遍布刺青，根本就是一群黑帮分子，他们开始做出健美姿势，嘴里不断大喊大叫，气势惊人。 通常的市民见到这样的场景肯定吓得脚软，忙不迭就道歉求饶了，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金并抬起手制止了这帮丢人的手下，“够了，你们别管我的事，都走吧。” “大哥！”x99 “嗯？”金并板起脸来，“没听到，还是耳朵聋了？” 改邪归正的黑帮分子们悻悻然离去，还不忘对林德做出一番威胁。 “好久不见，金并先生。”林德颔首致意，“见到您近况无忧，真让我欣喜。” “这一天来的真早。”金并平静下来，跪坐在地上，仰望林德，就像一个巨大的僧侣在仰望神像，“你是来审判我的对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凡人的赎罪 第223章 凡人的赎罪 上纽约湾的风吹拂林德的巫师袍，在金并看来这个黑袍的男孩也许像捉摸不透的命运。 这孩子如今几岁？看起来还是个中学生。但巫师的年龄总是错乱的，兴许他已经活了几百年，是一个乔装成年轻人的老怪物。 曾经的金并对命运无感，当他看到父亲横死街头，心里头一截锁链也断裂了，他获得了自由，还有名为野心的烈火。 这股火从纽约烧起，点燃东海岸，再喷发出火种，遍及全世界。 金并想过自己的死法，一身弹痕倒在天鹅绒的床褥上，乘坐的飞机坠落死在原始森林，在名流宴会上被一杯毒酒杀害，又或者是退隐江湖后在密苏里州找个牧场老死。 不论如何，他认定自己至死都会是一个混蛋。 可命运总是很戏谑地把人从自己的幻想里抛出来。金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穿上苦修士的袍服，在纽约的阳光下行善赎罪。 这种生活不属于一个黑帮老大。 金并注意到林德棕黄的眼眸里浮现银色光辉，他感觉大脑皮层在微微发痒，像是有凉冰冰的水母触须透过眼睛伸了进来。 “你又在读心？请便吧。”金并很平静地与林德对视，“审视我的一生，然后高高在上地宣判我的结局，倘若这就是你想要的报复，尽情享受这惩恶扬善的时刻吧。” 林德瞧见了这一个月来，金并的生活。 黑道皇帝开车梦游回到纽约后，一度灰心丧气，一位老牧师将他带到了教堂，这里有许多和金并一样被律法困住的黑帮分子。 他们的生活就像绝症病人，罪孽让他们无法进食，吃多少吐多少，要是一生气伤了人，那就是吐多少吃多少，别提有多折磨了。 老牧师教导金并去行善事，得到宽恕就能咽下一口食物。 许多黑帮分子都听从了牧师的建议，他们中大部分都是穷困出身，或是移民后代，或是少数族裔，都没受过什么教育，脑袋空空，家庭问题严重，平均十个黑人里有十一个从小没见过爸爸。 这这人混黑道更多是社会悲剧，在帮派的鄙视链里也是档次最低的一类，烂命一条，完全没有纪律性，心思狠毒而充满自毁倾向，让他们行善实在是很为难的一件事。很多时候非但得不到宽恕，还会闯出祸来。 老牧师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他看中了金并。 起初金并并不愿意屈从老牧师的教导，他试图靠自己的意志力以及坚强的横膈肌来抵抗律法的诅咒，但他最终惨败了，汹涌的胃酸喷了出来，灼伤食道，饥饿让他无比虚弱，最终昏了过去。 老牧师找到倒在房间里的金并，给他吊了一瓶葡萄糖。 “神父。”金并苏醒时目光涣散，“假如在十天前，你走进我房间的时候就会被乱枪打死。” “我知道，伱们都是恶棍。死后只有撒旦会收留你们罪恶的灵魂。”牧师打开窗，让黄金树的光辉透进来，“但上帝决定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上帝？！”金并讥诮地大笑，“你以为这是上帝那个盲目的混蛋的把戏？大错特错了，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一个巫师！该上火刑架的他妈的该死的巫师！” 他语气激动，猛地掐住老牧师的脖子，就像一口咬住猎物的湾鳄，疯狂的血丝在眼睛里汇集，“你和他是一伙的对不对？想把我训练成一只羊羔，一条忠犬，我告诉你绝不！你们小瞧了金并！” 老牧师被他丢在地上，奄奄一息，几乎命丧当场。 金并捂着喉咙，试图压抑那奔涌的胃酸。 “我宽恕你！”老牧师大喊道。 这仿佛是一句魔咒，金并抽搐的胃囊忽然平静了。 他感到宁静。 “你说什么？” “我宽恕你的罪。” 老牧师蜷缩在地上痛苦喘息，金并这时候注意到牧师后脖颈皮肤隐约露出的刺青。 金并猛地扯开牧师袍子，看清老人松弛干瘪的后背上的哭泣天使，还有数十个骷髅头，每一个都代表一条人命。 “你？！你是个雇佣兵？” 老牧师挤出释然的笑容，“是啊，我，呼哧……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哈，现在轮到我告诉你，主在天上，呼哧……祂在期盼你赎罪。” “为什么你不受影响？” 临终前，老牧师眼神闪烁了一下，告诉金并，“因为我用四十年赎罪，如今已经是个清白人。” 老牧师死了。他年纪很大，受不了金并的摔打。 金并知道他有所隐瞒，但此刻居然也忍不住动心。金并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可又绝不愿做个自杀的懦夫。生活比饥饿的野兽都要凶残，金并决心要和它博斗到底。 老牧师的葬礼很简单，但来悼念他的人有很多。这些都是他过去赎罪留下的人情。他们以为金并是老牧师的接班人，于是都真诚地鼓励他，希望他能继续维持教堂的运转。 从那天起，金并换上了修士的袍服，带领恶棍们在纽约行善，这位黑道皇帝展现了他的手腕和气魄，有他约束的混混们也摇身一变，做事情变得井井有条，也不再闯祸了。 黑帮办事的风格延续了下来，这群人行善突出一个简单粗暴见效快，遇到不文明的现象直接重拳出击。 他们把违章停放的车辆掀翻；给拥挤路段指挥交通，发现有不听话，直接躺地上讹钱；在超市拿大喇叭帮小孩找家长；发现拖欠工资的老板，趁夜晚把带血的猪头塞进被窝进行人身威胁；遇到丈夫出轨的，直接拍不雅照贴满街头巷尾；把流浪汉抓回教堂喂饭，把瘾君子抓回去戒瘾；在医院遇到生活条件困难的就一起凑钱；看到校园霸凌就去给受害学生站场子…… 这帮有活力的社会组织成员很是闹出了一番动静，由于金并精熟各种法律条文，因此他们是在合法途径下用粗暴的非常规手段维持正义，没人能挑出刺儿来。 一群前科满满的犯罪分子把道上的手段带到正途来，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他们切切实实帮市民解决了生活困难，得到了一句又一句的宽恕，金并也被尊称为威尔逊牧师。 林德看完这段经历，却产生了一个疑问。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律法的漏洞不是吗？” “是的。当一个人自认无罪，同时让公众自发维护他的行为，那么哪怕作下恶事，也不会被律法惩戒。这就是宗教信仰，能把最邪恶卑贱的恶行包装成至高无上。” 金并露出讽刺的笑容，“哼哼，我能闻到夜晚的血腥味和黑钱的油墨味。不止我发现了这个漏洞。纽约看似风平浪静，但出现了大量邪门歪道的宗教组织，被害者往往都是自愿奉献。”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林德盯着他，“看到一点堕落邪恶的苗头就忍不住投身其中，这不就是金并先生的性情吗？” “因为我累了。看不到战胜你的希望，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我知道软弱的人会用疯狂来掩饰恐惧，但金并不同，我决定以体面人的身份接受结局。” 威尔逊牧师看着眼前的巫师，等待着他的判决。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个恶棍，一个好人 第224章 一个恶棍，一个好人（大章） 林德盯着眼前的恶棍，询问他：“在接受审判前，你觉得自己值得第二次机会吗？” 金并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焦躁，他硕大的身体也开始微颤。 “你到底是想杀了我，还是放过我？” “我不是法官，所以我不会宣判你的罪。我是个巫师，金并先生。在成为巫师前我是一名普通教师，过着在伱看来乏味沉闷的生活。虽然往事已经像风里的尘埃一样消逝了，但懦弱伪善的性情一直留在我身上，害怕手上沾上不该有的鲜血，所以我不曾亲手杀人。” 金并听了林德的讲述，似乎品咂到了一点生存的希望，他缓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等再吐出来后，身体就不再发抖了。 他十指交叉，低头向上帝祈祷，这个习惯是他穿上牧师袍后重新捡起来的。 曾经的金并不愿向上帝坦承内心，也不屈从命运。 “因为不想染血，所以我会把自己的敌人变成动物，变成书籍，或者借他人之手杀害，又或者篡改其人生，将他的过去完全抹除。 “你是为数不多的让我痛恨厌恶的恶棍，当我翻阅你的人生，看到你折磨那些无辜者，逼迫普通人踏上歧途，胁迫未成年孩童作为权色交易的筹码，经营非法歌舞厅和地下酒吧，组织黑拳、斗狗和杀人游戏，参与贩卖成瘾制品，走私军火，倒卖文物，放高利贷，暴力收债，贩卖人体器官……刑法被你读成了生意经啊，金并先生。 “你把纽约的街头经营得太好了，你的根须触手无处不在。连我这样的路过旅人都会被你威胁。我本打算让你一无所有，沦落到最卑贱的地步，把你变成一只不死的虫子在世间受苦，被人碾碎，被杀虫剂毒害，与其他昆虫搏斗，然后一次次复活，直到你的灵魂被折磨到灰飞烟灭。” 金并对这番话置若罔闻，他轻声诵念福音书的章节，似乎在准备死后与上帝的会面。 “看到你如今改悔，再一次让我认识了人性复杂。罪恶滔天的金并先生居然也会做好事，摧毁了上万个家庭，扭曲十几万人的生活，如今摇身一变倒是成了纽约人的精神寄托。如今站在我的面前，你觉得我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吗？” 金并停止祈祷，低垂头颅，语气嘶哑地回答：“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我不求你的宽恕，只是，请给我更多时间。让我交待后事，教堂里的小伙子们都是一群蠢货，要是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他们会惹祸的。”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以为给你一次机会的意思是饶恕你？” 林德看着困惑不解的金并，“改邪归正的故事的确经久不衰，但那是凡人的无奈，因为犯下的过错已成定局，所以只能任凭生活向前。我说的给你第二次机会，是让你真正地赎罪。” 金并皱眉询问：“你能篡改过去的历史？” “是的。我会施展永恒变形术与大乐章，制造一个平行时间线，改变你的人生轨迹，如此一来那些被你加害的人也都有了全新的命运。至于你的结局是死是活，就交给另一个你来决定好了。” “如果我不接受这个机会呢？” “那我们的游戏还将继续，我会依照先前的打算，让你不断沉沦受苦，直到寄托在你思念体上的那些亡魂怨念满意为止。” “很公道……我接受第二次机会。” 林德抬手按住金并宽阔的脑门，胸口佩戴的高塔之眼流溢出精纯的魔法能量，绚丽的灵气光带缠绕了金并。 “等等！”他忽然叫停了林德的魔法。 “反悔了？” “不，我只是需要打个电话，求你。”这是金并头一回乞求林德。 林德点头同意。 金并用两根粗壮的指头，小心翼翼地从内衬口袋里夹出一只老诺基亚手机，点开通讯录，拨打唯一的联系人。 他把这台翻盖手机凑到耳边的时候，手机看起来仿佛儿童玩具一样迷你。金并耐心地等待电话接通，他没有看林德一眼，此时的他沉稳专注，根本就是在进行此生最骄傲的工作。 等了很久，可能有七年那么久吧，电话终于接通了。 金并神情一震，流露出温暖的笑容，“凡妮莎，是我……对，我知道你不想被打扰……听着，凡妮莎，现在我在纽约……不、不，我已经不干那些事儿了，我当了牧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相信，但这是真的，威尔逊牧师，街坊们还挺喜欢我的。每天我都在分发面包，清扫垃圾，给人帮忙……” 他絮絮叨叨地回顾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语气柔和而欢喜，带着脱口秀一样的节奏把控。他很快就笑起来，电话对面的女人也在笑。 “……对，我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想念你了，凡妮莎，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和你通话……不是，不是绝症，是我惹了祸，现在快死了（金并平静地瞥了林德一眼）……没必要，你不用来找我……好吧，我在布鲁克林，海滨博物馆附近的……嘿，理查的事情我一直很抱歉……我爱你……再见。” 他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舒展的神情，朝林德点点头，“请继续吧。” “不打算见她最后一面吗？” “没那个必要。” “那为什么告诉她自己的地址？” 金并咧嘴一笑，“我没法对她说‘不’。” 林德认可了这个理由，他继续施法，高塔之眼迸射出纯净的魔法能量，这来自神力的劣化产物具备永恒的性质，能蔓延至时间线的上下游，让林德的本质变形术成为操控命运与历史的神之魔法。 与此同时，莫拉之书缓缓伸出一根触须，按住金并的心口。 “啊！”金并咬牙闷哼，满头大汗。 他的胸膛上被触须烙下一个炽热的印记，形似盘绕的根须，这是神之律法的痕迹。 林德以永恒变形术，使得律法的力量蔓延到金并的过去。 莫拉之书缓缓展开，大乐章的恢弘乐谱如海潮一样流淌起来。 …… 威尔逊的父亲是个野心勃勃的帮派混混，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与道德法律无关，抢劫银行，盗窃财物，或干些其他鸡零狗碎的黑活，试图靠敢打敢拼的精神挤进帮派圈子。 多年后，他如愿加入了纽约当地的黑帮，不久便死于一场街头火并。 事业无成的他就开始酗酒，醉酒后便会家暴妻儿，威尔逊的童年记忆是皮带抽打的噼啪声，母亲的尖叫和痛哭，还有身上如着火一样的痛苦。 父亲每次清醒过来都会哭着向他们道歉。他不在家的时候，母亲会拉着威尔逊向上帝祈祷，乞求自己的丈夫不再酗酒。 以前威尔逊不理解为什么父亲喝酒前后的性情迥然不同，后来他隐约意识到，或许父亲的心中一直藏着愤怒暴躁的火焰，时刻都想毁灭自己，也毁灭周围人。 由于天生臃肿，威尔逊被社区里的其他孩子嘲笑排挤，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同。家庭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他接受像样的教育，所以成天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溜达闲逛。 许多和他有相似家庭背景的年轻人陆续投身不法勾当，当起了纽约的绿林好汉。 威尔逊也曾试图帮父亲进行犯罪活动，比如抢钱的时候多拎个箱子什么，可一旦他从事这些工作，立即就会止不住地呕吐，这是个从小的毛病。 由于怪病缠身，威尔逊不得不黯然退出犯罪道路，一颗未来的黑道巨星陨落在呕吐物里。 父亲横死街头的那个夜晚，威尔逊感到心头的一截锁链断开了。 他不再向上帝祈祷。 一无所长的威尔逊给自己改了名，他现在叫菲斯克，决心用这个名字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无法从事犯罪活动的菲斯克想到的办法不是去钻研正道，而是试图找到法律漏洞，以此规避自己的怪病，于是他开始学习法律和法学。 事实证明，他其实有一颗相当灵活的头脑，这在学习过程中帮了他很大的忙，哪怕错过青少年最佳的学习时期，菲斯克依旧在很短的时间里掌握了许多专业知识，他精通法律和计算机技术，对金融和资本运作有天然的敏锐嗅觉。 菲斯克发现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果然还是违法活动，但不同于街区黑帮从事的小打小闹，真正违法者们在华尔街的高级写字楼，在市政厅和白宫，这群人钻法律的空子，一次赚到的钱换算一下，需要让领最低工资的普通人从石器时代打工到工业革命时期。 野心勃勃的菲斯克在九十年代尝试了做空股票，导致数个工厂倒闭，上万名工人失业。 那天，菲斯克迎来了人生中最惨烈的一次呕吐。 此后的一段日子，菲斯克没法进食，直到把所有不义之财捐献出去，帮助失业工人重新上岗，这才缓过来。 菲斯克继续尝试，继续惨败。终于他泄了气，并为此浑浑噩噩了一段日子。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名为凡妮莎的女人，那段日子菲斯克在一家远洋贸易公司做法律顾问，凡妮莎遇到了一些债务问题，公司恶意克扣了她的薪水，因此向菲斯克寻求帮助。 说实在的，因为庞大体型，极少有人愿意亲近菲斯克，但凡妮莎却是个乐观到有些傻气的职场女性，她大概从未体会过被伤害的滋味，不懂得对人保持戒备心。 二人相识不久，凡妮莎就发现了菲斯克惊人的才气，他们尝试着约会，然后正式交往。 一次缠绵后，凡妮莎得知了菲斯克的怪病，当时她笑得很爽朗。 “你在嘲笑我？”菲斯克半开玩笑地试探。 “不，当然不是，亲爱的，我觉得这很好。虽然替你的遭遇感到难过，可这也许恰恰证明了你从心底里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人。”凡妮莎亲切地抚摸金并庞大的头颅，就像在抚摸一头大狗熊，“可能上帝在期待你做善事呢。” 菲斯克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可以做善事。他从小领悟的道理就是，服从规则的人软弱可欺，挑战规则的人则强大可敬。 在凡妮莎的鼓励和引导下，菲斯克渐渐看到了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他们都在规则下谋生，这并不软弱可耻，反倒有让人惊叹的顽强。 于是他开始替农民和工人打官司，案件涉及公司侵占农民的土地，污染环境，压榨海外劳工，生产卫生不达标等等，不但耗时费力，并且没有任何油水可榨。 得益于菲斯克的强硬手腕和精妙才华，以及对罪行的极度敏锐，他在法庭上屡战屡胜，许多时代乱象在他和一群同事的努力下得以暴露在公众视野下，通过司法程序得以矫正。 菲斯克被称为律师事务所的头号人物（kingpin，谐音金并），带领一群心怀正义的律师对抗社会不公。 金并与凡妮莎互相扶持，很快步入婚姻殿堂，结婚一年后就有了孩子，起名为理查德·菲斯克。 随着事业发展，金并被许多公司和政客视作眼中钉，针对他和妻儿的人身威胁从未停止。 金并一度想要抛下工作，带着凡妮莎与理查德退隐。可如今他已经放不下全美的穷苦人了。 事情终究走向了丑陋，一场有预谋的车祸带走了凡妮莎与理查德，身受重伤的金并在报废的车里拖出妻儿，只有妻子凡妮莎还有最后一口气，她依旧像是从未受人欺负过一样，笑得很爽朗，“答应我，亲爱的，永远不要……放弃战斗。” 从那天起，从燃烧汽车的地狱里爬回来的金并，成为铁面无私的执法者。白天他继续为穷人打官司，到了夜晚，他穿上战术背心，扛起枪弹，用铁与火清理这座城市淤泥一样深厚的罪恶。 他的行事风格非常有特色，在枪毙罪犯前，还会发一份律师函，并当面诉说其犯下的罪行。 即便动用了私刑，金并没用呕吐，因为他知道自己无罪。 金并组建了一个地下法庭，招募了许多和他一样崇尚以暴力清除罪恶的反派英雄。 行走在光明与黑暗，金并要背负起纽约的罪孽。 这一天，金并的地下法庭接到一份委托。 有个年轻人将一位牧师告上法庭。 原告向法官金并讲述了被告犯下的过错，犯罪的清单足有三十英尺长。陪审团的诸位反派英雄都不禁咋舌。 “被告自称已经悔过，并愿意用余生来赎罪。”原告同时还充当了被告的辩护律师，“请问法官大人，你如何审判此人？” 金并看着被告，这个体型庞大仿佛棕熊的牧师，长着一张让他感到熟悉的脸庞。 但金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牧师奇特的悲伤目光凝视法官。 一时间，铁面无私的法官金并居然不知如何宣判。 理智告诉他，这种人活该被枪毙，根本不值得怜悯。但当他要敲下木槌时，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举起的木槌停在了半空中。 牧师看着这一幕，被告的年轻人看着这一幕，陪审的同伴们看着这一幕。 金并的眼前闪过凡妮莎清爽的笑靥，还有儿子理查德稚嫩的脸庞。 他们都用期盼鼓励的目光看着金并。 无比的勇气涌上他的心头，冲散了不安感。 “我宣布被告，有罪！” 咚！ 木槌敲下！ 金并看到牧师露出苦涩和释然的笑，随后化作泡影消散。 他眼前的法庭轰然坍塌，被告席上的那个年轻人手持一本黑书缓步而来。 “你已经做出最终的审判。金并先生，恭喜你，赎清了罪孽，一路走好。” 金并环顾四周，上纽约湾的风吹来，他看到自己的手掌渐渐发白，就像燃尽的熏香，不断有灰烬掉落，消散在风里。 “我……这是怎么了？” “你在被时间线抹去。”林德简单解释。 “我要死了？”金并露出惊奇的表情，他脑海中有两个人生在重叠，一个是黑道皇帝，一个是正义律师，“原来，我离另一种人生，只有一念之差。等等，凡妮莎和理查德怎么样了？” “他们的人生也已经改变，现在活的好好的。” “那就好。”金并露出放松的微笑，“那就好。” 一辆红色轿车停在路边，凡妮莎从车里走了下来，这个女人美丽而知性，一头秀发乌黑，唯独额前有一绺发丝染成灰白，彰显她不同寻常的风格和性情。 她飞快跑到金并面前，“不、不要……” 金并的身体已经大半成灰，脸庞也缓缓破碎，他露出最后的一个微笑，眼瞳里倒映了凡妮莎的面庞。 凡妮莎对着空荡荡的牧师袍看了许久，终于也露出释然的笑。 后来，林德出席了金并的葬礼，公墓被参加葬礼的人群挤满。这里有一群穿着修士袍的黑帮分子，有许多律师，其中一个还是名瞎子，几个表情冷酷的雇佣兵，有天南海北的农民和工人，以及大量纽约市民。 人们说不清自己究竟和死者有什么关联，但不知为何，都觉得此人对自己很重要。 金并的墓志铭是凡妮莎写的。 “这里埋葬了一个真正的恶棍，以及一个真正的好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行星吞噬者的使命 第225章 行星吞噬者的使命 审判金并后，笼罩纽约的黄金树就悄然消失了，这座城市仿佛做了一场梦，一些死去的人复活了，一些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大体都是向好的方向改变。 黑道皇帝留下的阴影成为转瞬的追忆，大家似乎记得有过这么个罪恶滔天的混蛋，可一查证却发现此人生前是个律师，最终关于金并双重身份的讨论被归结为曼德拉效应。 林德在街道旁稍站了一会儿，有几个路人过来打招呼，他们是以前在公园露宿的破产者，如今不但找到了新工作，也搬进了公寓去，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 还有那个被林德变成金雕像的黑人混混，如今当了销售员，穿得西装革履，像模像样的。 大伙儿闲谈了几句，纷纷告别，各自奔赴生活。 原本漂泊无定的人也终于都安定下来。林德一时间有些恍惚。 上纽约湾的风还是很舒缓，隔海相望，自由女神像旁边没有了参天的黄金树，曼哈顿岛上也没有了那座拔地而起的黑道巢穴。 伽丽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她努了努嘴，指向凡妮莎。 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正对着金并的遗物出神。 有趣的是，当金并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账时，妻子凡妮莎虽然离开了他，却最终活了下来，但一个正义的金并，却害死了妻子，也宣判了自己的死亡。 林德没打算和凡妮莎有什么交集，每个人都只是彼此生命里的浮萍过客，他准备带着伽丽离开时，那个女人叫住了他。 “请等等。”凡妮莎抬起头来时，脸上的神情还很怪异，“你就是菲斯克电话里那个不能惹的人对吧？” 林德还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凡妮莎先道了歉。 “对不起，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菲斯克的死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但我有很多疑问，不知你是否能发这样的善心，为我做一个解答？” “女士，伱想知道什么？” “我记得菲斯克，但同时对他有两个印象，而且我也记得自己死于车祸，我的理查也已经不幸离世。但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这究竟是为什么？” 林德告诉她，这两段记忆都真实不虚。 凡妮莎用了很久才接受这个说法，她点点头，“菲斯克他有提到过我吗？” “很少，只有一句，他说自己没法对你说‘不’。” “我明白了。” 凡妮莎说要与金并的一些老朋友见一面，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人的后事。 “我希望您能出席葬礼。”凡妮莎的脸颊上有孀妇的悲凉和镇定，“我想菲斯克也一定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毕竟你改变了他的人生。” 林德点头，“我会的。” 她捧起地上松垮的牧师袍，簌簌的尘埃灰烬像是雪花一样从衣袖里流出，最终金并什么也没留下。凡妮莎带着最后的遗物离开。 …… 林德终于是回到了斯坦家，发现这里没人，只能说不出所料。之前在新墨西哥州，他就找过斯坦，结果是不见踪影，这老头把索尔送到地方之后自己消失了。 林德有时候怀疑斯坦其实是一颗量子，当你不盯着他，他就会瞬移到宇宙的其他地方。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去某部电影里客串了，这让林德猜的话，估计是《银河护卫队》？ 伽丽对斯坦不在家感到失落，她对这个老头还是很有感情的。 林德捏着创世神笔来到工作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心里咯噔一声，原来是走之前窗户忘记关，房间里七零八落的，地上还堆着鸟类粪便、羽毛和果皮纸屑，房间看起来凌乱极了。 林德检查了桌上倾倒的墨水瓶，因为瓶口敞开，故而已经几近干涸。 他翻了翻抽屉，没找到备用墨水，只好把余下的这一点瓶底灌进墨囊，堪堪填满一半。 吞星是个大体格，要以复原阿斯加德的方式将他描绘下来，这点墨水是不够用的。倘若是斯坦在这儿，那倒是轻易就能做到，可林德不是漫画家，也不是oaa。 他找了张纸，绘下吞星从耶梦加德的腹中复活的景象。 楼下客厅传来哕的一声，然后是伽丽惊喜的呼喊。 等林德再次见到复活的行星吞噬者，发现自己终究是弄出了点差错，从孙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吞叔不再是那个威猛高大的壮汉，而变成了一个虚弱干瘦的麻秆。 吞星两颊深陷，骨瘦如柴，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如果说先前那个他是美国队长，那么现在就是打血清前的史蒂夫·罗杰斯。 “饿……” 伽丽手忙脚乱地给吞星准备食物，把冰箱掏空了，看着一桌子食材发愁。 吞星生冷不忌，直接抱着一袋子冻鸡胸肉开啃，没成想还磕断了一根牙，饭没吃到，先喂了一嘴血。 最后还是林德接手了厨房，顺带还修好了吞星的牙齿。 “吞星阁下，你的身体似乎出了点小问题？” 吃完饭，吞星捧着溜圆的肚皮发呆，听到林德的问题，他缓缓点头，“是的，我吃饱了。” 永远饥饿的行星吞噬者居然有一天能填饱肚子，林德怀疑他已经失去了神力。 吞星很满足地叹了口气，看向耶梦加德，“孩子，过来。” 耶梦加德乖乖游到吞叔手里，这个亘古长存的宇宙神流露出凡人的温情，“看看，我的小伽丽也有孩子了。不过，你是个意外。知不知道你把祖父给吃了？唉，你惹了祸啊，她叫什么名字（吞星看向伽丽）……噢，阿丽塔，从现在开始，你要背负起一个伟大的使命，一个伟大的诅咒。” 伽丽和林德都对吞叔口中的使命颇感好奇。 行星吞噬者穿着斯坦的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的姿态倒仿佛是身处王座，“没错，行星吞噬者有自己的使命。永恒的饥饿逼迫我去吞噬星球，倘若我无法汲取生命能量就会死亡，可胃口是永远不会满足的，食欲是条野兽，面对它时我只是个无力的凡人。” 林德回想起吞星说过，他为自己吞噬星球，毁灭生命而感到内疚。 “阁下所谓的使命，莫非就是要回收宇宙中的所有生命？” “差不多。我得吃下他们，积蓄能量，在这个宇宙走向终结的时候，我会吃光所有星星。这股饥渴常常让我感到孤独，我不理解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厄运，直到这次的死亡，我明白了。” 吞星轻轻抚摸耶梦加德，“当我的灵魂徘徊在黑暗里，我再次看到了凤凰。祂告诉我，行星吞噬者就像一艘航船，当宇宙毁灭，一切不复存在，连所有天神都消逝的时候，我还会继续生存，等待，等待……直到新宇宙的开启，随着那大爆炸，我带来旧宇宙的信息，让曾经存在过的生命再度出现。” “相当了不起的使命。难怪你会感到孤独。”林德联想到了《上古卷轴》世界里的马格努斯，都是要经历世界轮回的孤寂。 “是啊，可这使命如今不属于我了。”吞星爱怜地用脸颊抚摸耶梦加德，“阿丽塔，我可怜的孙女。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伽丽按住父亲的肩头，“我们会陪着她的。我们不再孤独，而有一个族群，一个家。” 吞叔愣了一会儿，笑着说：“没错，我们会陪小阿丽塔走到最后的。” 他们祖孙三代抱在一起，一旁的林德沉默着把目光挪开。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吞叔:别逼我求你! 第226章 吞叔：别逼我求你！ 吞叔复活后虚弱之极，因为他体内的生命能量都已经被耶梦加德汲取，幸好他的本源并未丧失，如今只是要从头开始，花费几亿年也能恢复实力，如此漫长岁月对他和宇宙来说，都只是打个盹。 吞叔准备带上女儿孙女，返回自己的宇宙堡垒。 “跟父亲回家吧，我的伽娜塔。”吞叔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在外打拼多年事业有成的父亲，准备接失踪多年的孩子到膝下享福。 伽丽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林德。这个年轻巫师站在窗边，凝望院子里的草坪，没有参与父女谈话的兴趣。 “还是算了，爸爸，我想留在这儿。”伽丽对吞星的感情并不深厚，严格来说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寄生关系。 吞叔注意到伽丽的目光，“怎么，你喜欢那个巫师？” 伽丽眼神清澈，“林德最好了。而且他总是一个人。我想和他到处走走看看。” “但为父也是一个人。” “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啊。” “为父怎会留在地球这样小小的窠臼里呢？”吞叔语气不屑，“小伽丽，你要明白，我们的生命漫长，只有星海能为伴。等到地球毁灭在红巨星中，我们依旧长存于世。到时候伱就明白人世的留恋都无意义。” “我不在乎。” 吞叔露出奇怪的姨母笑，“好吧，女儿长大了。”他又问耶梦加德愿不愿意跟祖父回家，这条小蛇只是摇头，不愿意离开母亲。 “真可惜。”吞叔无奈叹气，“那我自己走了，记得有空来看看我。” 他走到林德身旁，冲他点点头，“你是个厉害的家伙。把小伽丽交给你，我很放心。照顾好我的孩子们。” “她们用不着我保护。”林德很平淡，“而且我只是一个漂泊无定的人，没法照顾好任何人。” 吞星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如果你想安顿下来，可以联系我。鄙人薄有家资，麾下星舰上万，恒星堡垒一座，信用点两千亿，名下的宜居星球有六千四百七十七颗。只要你答应照顾小伽丽，等我死后这一切都是你的。” 林德有点难绷，你搁这招赘婿呢？ “以吞星阁下的寿命，我想要继承这些财产，恐怕是等到宇宙毁灭都没希望了。” 吞叔嘿嘿一笑，“被你看穿了，那好吧，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常联系。” 林德顺手拿出一部手机递过去，“加个好友吧。” 吞叔不怎么习惯地球上的落后科技，捣鼓了半天，就像个不熟悉电子产品的老年人。 林德帮他注册好藏书塔内部社交软件，通讯录里空荡荡的，等他和林德加上好友，这时候系统自动弹出来一则消息，[你可能认识的人——吾乃永恒] [吾乃永恒]的头像是一个莫比乌斯环。 吞叔愣了一下，“这人谁啊？哪个狂妄的法师？我认得一位名为永恒的神灵，祂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噢，祂就是永恒。我是你们的共同好友，所以自动推送了。” 吞叔嘶了一口气，“除了祂，你还认识谁？无限，死亡，或者是湮灭？” 林德摆摆手，“我对这个世界不熟悉。除了吞星阁下和永恒阁下，就只认识oaa了。” 吞叔表情呆滞。 “你还好吗？” “o、oaa？！你一定是说笑，这只是传说，世上不存在oaa这样的神明。”吞叔指认林德是坐忘道，“除非你现在就把祂的名片推给我，别逼我求你！” 这是图穷匕见了。 林德笑而不语。 “你真认识oaa？不会吧……” 吞叔嘀嘀咕咕的，他现在有些后悔说要走了，但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怕肠子都青了，但依旧要做出风轻云淡的表情，这就是男人，就算宇宙爆炸了，他的嘴也能完好无损。 “我走了，勿念。” “爸爸再见。”“爷爷再见。”“一路顺风，吞星阁下。” 吞叔大步出门，手指迸射出一道细微的激光，向深空发射信号。 没过多久，天际飞来一道银色流星，在晴朗天穹留下一道银灰色的尾迹，转瞬间就落在院子里。 流星表面的宇宙能量罩散作一股冰冷的风，露出内部的一个银色人像，此人脚踏银色滑板，原来是吞星的使者银色滑行者。 “尊主。”银滑见到吞星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您是不是瘦了？” 吞星都无语了，“下次体检的时候，你去挂个眼科。” 他踩上滑板，银滑喊一声站稳了，二人就重新化作流星，飞入天际，转瞬就超过了第三宇宙速度，随即遁入空间跳跃点，消逝在宇宙深处。 送走行星吞噬者后，林德接了个电话，是尼克·弗瑞打来的。 “巫师小子，你回纽约了？”神盾局长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说说金并怎么样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我记得他是个恶棍来着，怎么又变成律师了？” 林德没有解答，而是问他，“宇宙魔方准备好了吗？” “当然。”尼克约林德到老地方见面。 他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快餐车的摊位。 二人顺利接头，尼克郑重其事地询问了林德几个问题，确认身份，这才拿出来一个手提箱，打开后就显露出宇宙魔方的真容。 这是一颗蓝色立方体，丰沛的空间能量在其中流淌，释放出来的辐射让人皮肤微微发麻。 所幸不是有害的电离辐射，否则这宇宙魔方就堪比脏弹了。 林德拿起魔方把玩了一会儿。 尼克语气庄重，“带上它，去解决他妈的灾难。我信任你。因为你是个能创造奇迹的巫师。” 林德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说灾难啊？我已经解决了啊。” 妈惹法克侠愣了一下，劈手夺下宇宙魔方塞回手提箱，“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嘿，我还没看明白呢。”巫师嘟哝了一声，“怪我办事效率太高，早知道拖几天。等你把魔方送到我手上就好了。” 尼克的卤蛋头上暴起青筋，“神盾局只是出于信任才把宇宙魔方借给你。没说不用还的。” 他气哼哼的，感觉自己浪费了心情，不过尼克很好奇林德所说的宇宙级灾祸的来龙去脉。 当他得知罪魁祸首是一条贪吃蛇的时候，摸着自己的眼罩微笑，“哈，特别能吃的小动物，这个我熟悉啊，以前我还养过一只噬元兽呢，听说过吗？非常可怕的小东西，嘴里能喷出几百条触手，一口就能把人吃掉。嘿嘿，不过在我手里还是服服帖帖的。” 林德无情拆穿，“但它抓瞎了你的一只眼睛。” “啧。”尼克脸色一臭，“尽管是个逆子，不过我还是喜欢。” “臭猫奴。”林德大笑起来，“巧了，其实我也是。”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限宝石之谜 第227章 无限宝石之谜 虽然危机已经消除，但尼克还是犹豫着要不要把宇宙魔方托付出去。他带着这件宝物来见林德，就没准备在短时间内把它拿回来。 林德对无限宝石并没有什么觊觎之心，反正创世神笔都在他手里。假如他想要集齐无限宝石，直接画一段相应剧情就好。 唯一限制他为所欲为的就是墨水。 并非所有墨水都能被神笔接受，这玩意有点像蟹皇堡的神秘配方，只有斯坦知道如何调配，而这个家伙已经跑去不知哪个角落玩他的角色扮演了。 卤蛋侠尼克看得出林德对宇宙魔方并不在意，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可能不了解神盾局，这个组织的前身是战略科学军团，在二战时期建立，目的是对抗德意志第三帝国的秘密组织九头蛇。神盾局是为了维系全球和平而努力的组织，不过现在我发现组织里出了叛徒。” 林德挑眉，“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那场呕吐！”尼克搓起脑袋，“我记得很清楚，伱的魔法导致神盾局一大半的成员呕吐。他们中甚至大部分不是外勤人员，根本没理由产生负罪感，除非他们明知道自己做了违法的事情。” “所以你怀疑这些人背叛了组织。这就是顶级特工吗，还真是超级敏感啊。” “小心无大错。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既不会什么魔法，也拿不起神器。能帮我们度过危机，战胜邪恶的就只有冷静和谨慎，当然，还有勇气。”尼克的语气就像沉到了水里，慢慢变得低缓，他凝视林德的眼睛。 “我能相信你吗，巫师？”他问。 “你担心宇宙魔方落入叛徒手里，危害世界，然后决定把这样一件宝物交给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林德忍俊不禁，“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因为你足够强，而且你从根子里是个正直的人。由你保管宇宙魔方，它就不会落入恶人之手。” 林德欣赏尼克这种壮士断腕的勇气，他这么做绝对会背负重大责任，甚至直接被弹劾下台。 “既然你愿意将宇宙魔方托付给我，那么我也投桃报李，回赠你一个消息。或许对你清理叛徒有所帮助。” 尼克神情一喜，“你要使用巫师占卜了？来，给我个惊喜。” 林德有些心虚地说：“嗯，没错，占卜，我占卜可准了，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大家都叫我预言家。对了，史蒂夫·罗杰斯的下落你们找到没有？” “他还活着？！他在哪儿？” “那不重要，你们大概很快就能找到他，没必要由我来透露。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还记得二战后美国启动的回形针计划吗？吸收了很多轴心国的科学家，其中就包括九头蛇的成员，他们改头换面之后就潜入神盾局，然后就在里面生根发芽。 “嗯，假如把九头蛇比作肿瘤，那神盾局不是长了个肿瘤，而是肿瘤上长了个神盾局。” 尼克低声咒骂老美政客，不过他也是其中一员，真是狠心起来连自己都骂。 “总之神盾局内部差不多被九头蛇渗透完全了，如果你想要一个突破口，可以去找佐拉博士，他也是当初被引渡进来的德国科学家之一。” “我听说过这个人，他应该已经死了。” “身体死了，但意识却上传到了计算机里。在二十世纪就完成了机械飞升，不得不说你们漫威的黑科技是真离谱啊。” 林德没有透露更多细节，只是让尼克顺着这个线索去追查。 尼克忧心忡忡地离开了，临走前他问林德，“倘若事情走向失控，你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大概率是来不及的，因为我很快就要出门远行，到银河系的各个角落观光旅游。我的船已经快造好了。” 由月影女士督造的宇宙飞船体量很小，在地球重力环境下，全船重量也不过四千吨，属于是游艇级别的小船。正因如此，它才能在短时间内完工。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艘船具备空间跳跃功能，有能量护罩，也有反击能力。能抗能打能逃，内部的舱室也很舒适，作为旅行船再适合不过。 林德拿到了宇宙魔方，《复仇者联盟1》的剧情大概率不会发生，纽约不会被齐塔瑞人入侵，无形间消弭了一场灾难，还真是功德无量呢。 在等待宇宙飞船竣工的这段日子里，林德就留在斯坦家里研究宇宙魔方。 魔方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内部的空间宝石，而林德研究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空间宝石也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宝石链接的原初力量。 所有的六颗宝石都应当源于某一个共同存在，存在于创世之初，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大神。 如今这位大神化作了宇宙的灵魂，六颗无限宝石分别代表了祂的一部分力量。 也难怪无限宝石只有在自己的世界线里才有效，这东西就像是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但必须在正确的银行才能刷取。 倘若掌握所有六颗无限宝石，就能间接掌握宇宙灵魂，甚至于化身宇宙灵魂，也就相当于在当前宇宙无所不能。 涉及到宇宙灵魂这样的至高真理，林德忽然又对这玩意感兴趣起来了。 （林德：无限宝石真香.jpg） 迄今为止，林德掌握的如此丰厚的魔法理论中，涉及灵魂层面的研究依旧是沧海一粟，关于魔力的本源和魔法的本质，他也是知之甚少。 哪怕林德多次目睹宇宙灵魂，创造人工生命，培育思念体，篡改时间线，但却是管中窥豹，盲人摸象，苦苦徘徊于真理殿堂的门扉之外。 最好的例证就是，林德依旧没法自创魔咒，他的言语还无法干涉现实、因果和命运。 倘若能集齐无限宝石，潜心探入宇宙灵魂一窥究竟，那对林德来说，其收获将是无可言喻的。 他一直苦于无法自发产生神力，这使得他成为了一个蓝条很短的法师。虽然有马格努斯之眼和莫拉之书作为神力电池，不过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只有登神方能摆脱困扰。但林德又不愿受神国与信徒的牵制，因此迟迟没法下定决心。 如今无限宝石的出现，倒是给了林德一个希望，倘若掌握宇宙灵魂的奥秘，他就可以化身宇宙本体，或者用东方修仙文化的说法，就是化身“天道”，从此神力不竭，永恒不朽了。 换一个比喻，倘若把宇宙比作霍格沃茨学校，凡俗众生都是学习里的学生，靠信仰获得神力的众神差不多是教授，失去信仰支持，教授就会被撤职。天道之神就相当于校长，只要学校城堡还在，就能获得权力，故而也就不需要信仰的支持。 至于创世神，那完全是另一个级别了，祂们的存在就是权力本身，就像霍格沃茨的四大创始人一样，先有了他们，后来才建立学校，才有了各种职位。 林德作为霍格沃茨的模范学生，毕业后想留校任教很简单，但他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看看麦格教授吧，兢兢业业几十年，把学校打理地井井有条，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副校长。想要熬死邓布利多估计是有生之年了，甚至她寿终正寝都不一定能看到那一天。 林德要自立门户，另起炉灶，眼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决定收集无限宝石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限权杖，伦敦空袭 第228章 无限权杖，伦敦空袭 收集无限宝石很简单，且不说《复仇者联盟4》里已经演示过具体流程，单单是时间变异管理局的总部就藏着一大堆各个时间线的无限宝石，在那里，无限宝石就只是摆件。 如此轻易就能一窥宇宙真理，只能说这就是漫威，连创世神都这么玩世不恭，更别说他创造的世界了。 时间宝石在古一法师手里，林德想要的话随时可以借过来。现实宝石位于一处异空间，具体坐标在阿斯加德的馆藏密卷里有记载。算上已经到手的空间宝石，总共有三颗都可以在地球获取。 剩下三颗里，心灵宝石不出所料应当在灭霸手中，力量宝石则在莫拉格星，最后的灵魂宝石在沃米尔星。在旅行途中顺便就能收集到手。 唯一的难点就是灵魂宝石，想要得到它，需要献祭挚爱，以魂易魂。林德这种流浪法师，根本没有挚爱，倘若有，就绝不可能舍弃，而他也不会逼迫别人做出牺牲，故而只能随机应变了。 获取时间宝石与现实宝石的过程并无任何波澜，他就只是单纯把东西拿到手了。古一法师一听他想借用，开了一个小传送门，直接把宝石丢过来。 一段时间不见古一法师，她的魔法造诣愈发高深莫测，林德怀疑她在永恒身边多学几年，都能单刷多玛姆了。 现实宝石所在的异空间入口在伦敦，按照正常历史走向，需要等到九界天体交汇之时，异空间才会自然开启，不过林德现在手握两枚对应的无限宝石，对时间与空间有极强的掌控力，他可以任意开启虫洞抵达宇宙各地，也可以去往时间线上的任意节点。 异空间仿佛飘在水面上的一个气泡，林德要做的仅仅是从水面下伸出一根细细的芦苇杆，刺入气泡，再顺着中空的芦苇杆钻过去就行。 现实宝石曾经落入黑暗精灵一族手中，被他们锻造成以太粒子，用于实现黑暗精灵一族的亘古夙愿，也就是将宇宙中的群星摧毁，让九界重归黑暗。 以太粒子相当危险，林德肉体凡胎，若是贸然接触被其附体寄生，会被夺走生命力。 正好，他也需要铸造一个类似无限手套的物品，用以驾驭宝石之力。 无限手套是由乌鲁神钢锻造，林德在阿斯加德做客的时候也见识过这种材料，相比起《上古卷轴》的乌木钢，强度上更胜一筹，魔法传导性则弱一些。 不过林德手头还有更好的材料，还不止一种。 其中之一是铸造马格努斯之眼外壳的创世遗骸，这种材料的品级与无限宝石是持平的，不论是强度还是对能量的适应性，都是顶级，唯一的缺点就是制造条件太苛刻，产量极低。 另一种材料则是跟随林德穿越而来的那支叉子，这玩意的材质早就发生了莫名的改变，对能量的适应性超过了创世遗骸，而强度更是不可测量。 林德很久之前就不再使用叉子，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利用场景，就只好让宝物蒙尘，现在总算能派上用场。 “老伙计，又见面了。” 林德从藏书塔的床头柜里拿出叉子，想起自己用它篡夺马格努斯之眼的景象，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往事了。 他用叉子刺入流体状的以太粒子中，就像卷一坨面条似的，将这团深红物质勾出来。 [变形术] 叉子的形状开始扭转，化作一支朴素的银色权杖，杖身长三英尺半，杖头状若小南瓜，握起来很舒服，而且开有六个槽位，侧面五孔，顶端一孔，布局上和手套类似，顶端的孔位留给心灵宝石，作为中枢核心。 “就叫无限权杖好了。” 以太粒子流入预定的槽位，化作深红的现实宝石，再嵌上时间与空间宝石。当林德握住权杖的时候，宝石力量被权杖疏导，十分温和地注入体内，除了一阵短暂的过电感，并未造成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论是灭霸还是绿巨人，在使用无限手套的时候都经受了很大折磨。 这一对比就体现出使用高级材料的好处了，不但能更好地发挥宝石力量，还可以减轻反噬。 当林德取得以太粒子并重返地球时，位于银河系深空猎户座旋臂某处小行星带的黑暗精灵战舰就已经收到了信号。 得知以太粒子重现世间，他们的首领马勒基斯不禁大喜过望，下令追踪信号，全速赶往地球。 办完正事后，林德带着伽丽与耶梦加德在伦敦玩了两天，他某种程度上也算半个土着，因此能当导游。俩吃货对大本钟、伦敦眼和白金汉宫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倒是去餐厅打卡的时候乐得不行。 由于耶梦加德外型特殊，所以她平时都藏在伽丽的袖子里，吃饭的时候也是探头出来，一口清空餐盘。 三人把伦敦的景点都参观了一遍，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德还遇到了“熟人”，是魔术师史蒂文，在《哈利波特》世界里的面包房里，此人曾与林德切磋过魔术。 当然，这个世界的史蒂文并不认识林德，他在伦敦街头表演近景魔术，身旁还有摄像师全程跟拍，看起来已经小有名气。 今天史蒂文要表演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型魔术，他准备在泰晤士河的水面上行走，仿效耶稣之故事。 这个魔术准备时间很长，而且对天气和水文条件也有要求，正好今日泰晤士河风平浪静，是理想的环境。 在正式开始表演之前，伦敦又吹起一阵妖风，史蒂文决定先热热场子，于是就拉着路人表演近景魔术。 林德和伽丽就在史蒂文身旁，自然被他当作了第一选择。 “你们好，我是史蒂文·弗雷恩，一个魔术师，准备好大吃一惊了吗？” 耶梦加德悄悄探出头来，欣喜地回答：“准备好了。” 史蒂文扭头四顾：谁在说话？ “请开始吧，需要我们配合尽管直说。”林德开口捧场。 史蒂文回过神来，拿出一副纸牌，让林德随便抽一张。 一张红桃三。 “现在，把纸牌的一角撕下来，撕下来的部分别丢了。” 林德依言照办，随后又将纸牌展示给周围的路人观众，魔术师全程都看不到纸牌牌面。 史蒂文接过纸牌，拿出打火机将其点燃焚烧。 接下来，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史蒂文咳嗽了两声，从喉咙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的折起来的纸牌，展开后正是被烧毁的红桃三，连缺口都一模一样，可以和之前撕下来的部分完美重合。 大家都献上了掌声。 伽丽打了个哈欠，她的视力极佳，清清楚楚看到了史蒂文换牌的景象，小声嘀咕道：“被烧掉的是假牌，我还以为真的能把烧掉的牌变回来呢。” 林德“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 “人家的表演也很精彩了。别吹毛求疵。毕竟他只是魔术师，不是魔法师。” 史蒂文听到了这番话，却有些不服气，他笑着说，“没准我就是个魔法师呢？凭空臆测我的魔术，只会让你们远离真相。” 林德仔细看了史蒂文一会儿，随后确信地点头，“不，你真不是魔法师，一点天赋都没有，是个不能更纯正的麻瓜。” 史蒂文脸色一黑，哥们，伱当我没看过《哈利波特》是吧？ 伽丽笑嘻嘻地问：“能不能让我试试？” 她这一手反客为主很出人意料，史蒂文见她不过是个年轻女孩，故而也顺从了她的意思。没成想伽丽轻轻松松复原了他的魔术。 史蒂文：坏了，遇到砸场子的了。 周围观众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欢呼起来。 史蒂文也是不服气，接连又表演了好几个魔术，不过都被伽丽轻松复现。她这都是现学现卖，超级外星人的感官就仿佛写轮眼似的，所有魔术手法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自己独创的几个魔术手法都被对面复刻，史蒂文都要绷不住哭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真的是魔术师吗？ 伦敦的妖风好大，吹得他好迷茫。 忽然风停了，史蒂文的目光犀利起来，他瞪着伽丽说道：“我有一个魔术，你绝对没法复原。看好了。” 魔术师大步穿过人群，翻过河畔标有禁止跨越的栏杆，沿着石梯走下堤岸，站在水波粼粼的河畔。 大家都在岸上高呼：“年轻人，千万不要想不开，魔术可以再演，生命只有一条！” 史蒂夫张开双臂，缓缓踏上水面。 他一步步走向河道中央，两岸的叫喊声被拉长，进而消逝在他的世界，只有轻柔的风顺着河道吹来。 此刻的史蒂夫抛下先前的不快，他稳稳站在藏在水面下的玻璃桩上，一步又一步，如耶稣在世。 棒极了。 史蒂夫站在河心，环顾四周，等待人们的瞩目与惊呼。 但很奇怪的是，大家都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天空。 天上有什么？ 巨大的阴影遮挡了正午的太阳。 魔术师抬头望去，看到了黑暗精灵一族庞大如山脉的宇宙战舰，此刻就悬停在伦敦上空。 他脚一软，摔在河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魔术二向箔 第229章 魔术二向箔 伦敦路边的餐馆里，法国游客盯着桌上的炖豆子抹面包，露出震惊而犹豫的表情，忍不住吐槽：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伦敦人的食谱仿佛德军的飞机还在轰炸这里。 此时的街道上传来惊恐的呼喊，游客骂骂咧咧地扭头四顾，“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天怎么黑了？” 随后游客抬起头，被眼前景象吓得刀叉都掉在地上。 天穹中巨大的星舰缓缓撕裂云层，乳白的水汽在舰体的外层装甲上流淌，仿佛云海瀑布。 那玩意的外形是个“t”字，舰体漆黑深邃，线条锋锐阴冷，投下来的影子遮蔽了一半的伦敦。 “神圣的大便。”人们惊呼。 时隔多年，刺耳的防空警报再次回响在伦敦上空。 泰晤士河畔，林德和伽丽抬头眺望星舰，周围民众纷纷拿出手机对着星舰录像，嘴里还激动地喊着：“《独立日》要发生了，这是真的！” “外星人来攻打地球了！” “外星人快带我走吧！这破地球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林德不禁摇头，这届的观众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外星人发射几轮大炮才肯逃跑。不过俗话说，小事儿不用跑，大事而跑不了。面对这种天降灾祸，总会有人选择为了网络流量而留下来现场直播。 “来者不善啊。”林德眯起眼睛，他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鹰眼术，目光穿过百里的云气与尘埃，眺望到星舰上层舰桥，站在玻璃后俯瞰伦敦的黑暗精灵马勒基斯，连每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能觉察出此人的恶意。 这绝不是捧着礼物来进行外交活动的友好外星人。当林德注视马勒基斯的时候，这个干瘦、阴郁又颀长的灰皮精灵也注意到了林德。 外星人的身体素质的确是没得说，感官非常敏锐，放在地球上人均都是超级英雄，属于能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猛汉。 马勒基斯遥遥朝林德咧嘴冷笑，仿佛在说：找到你了。 伽丽咀嚼着口香糖，语气含糊地问：“要不要让阿丽塔把这艘船吃掉？” 林德摇头道：“船留着有用。” 他首先给月影女士打了个电话。 “喂，月影女士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伦敦，有一艘黑暗精灵的舰船停在天上，看样子是准备动手……这个宇宙的黑暗精灵不归您管是吗？其实可以试试的，他们的船还挺好看……对，伦敦，英伦三岛。还要多久？再等三分钟是吗？没问题。” 他撂下电话，目光一转，看到在泰晤士河上扑腾的魔术师史蒂文。 “史蒂文飞来。”轻轻敲了敲无限权杖，河面的落水男子噗通一下被传送到了面前。 “呼！呼！——耶稣基督妈妈咪啊，我差点没淹死咯！”史蒂文呛了几口河水，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外星人，有外星人，咱们快逃吧。” 林德略略抬手，[清理一新]，一阵小旋风把魔术师吹得原地打转，下一秒他就变得干净清爽。 “哇哦，厚礼蟹，这是什么魔法？你还真是霍格沃茨的啊？” “格兰芬多。”林德变出一顶巫师帽，朝魔术师略略颔首，“伱的魔术很精彩，麻瓜先生，现在也请见证我的魔术伎俩。” 他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幅纸牌，史蒂文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嘿，那纸牌是我的。” “是的，借用一下。”林德展开牌面，让史蒂文帮忙抽一张。 魔术师哆哆嗦嗦，有些过于激动，故而在原地犹豫不决。 与此同时，黑暗精灵的母舰已经开始弹射攻击舰，这些状如“l”型的特异舰船仿佛一柄维京手斧的斧头，其俯冲的架势颇有些劈山分海的既视感，刃形的舰体倘若用来撞击大楼，绝对能一刀两断。 舰炮开火了，装载大质量高能火药的导弹朝地面目标飞射，一枚导弹就能摧毁一片街区，而此刻在天空上飞翔的炮弹仿佛归来的候鸟。 林德低声催促，“伽丽。” 吞星之女张开十指，十道细长的蓝色激光从指尖射出，仿佛十架高射炮，只见她随手挥舞，激光扫过天穹，将绝大多数的炮弹提前引爆。 “史蒂文，没时间精挑细选了。” 魔术师指着其中一张，虽然是背面，但通过一些小伎俩，依旧认出了牌面，“这张是国王，我选它。” 林德抽出那张黑桃k，低声道：“击杀巨人歌利亚的英雄，以色列联合王国的国君，英雄气概的大卫王，今日你便要现身于此，保卫伦敦。” 他将纸牌甩向空中，随后高举无限权杖，赤红的现实宝石迸发强光。 “变形！” 轻飘飘的纸牌化作赤红的轮廓虚影，长宽皆有数百英里，横躺在城市上空，仿佛一张繁复美丽的波斯毯子。 牌面上的国王是大卫，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收藏了一件很着名的雕塑作品《大卫》，和纸牌描绘的是同一个历史人物。 在现实宝石的加持下，虚幻的大卫从纸牌的二维平面里伸出一条手臂，跨入三维世界，陡然从一个轮廓，变成了有血有肉的生命。 一条手臂，两条手臂，头颅脖颈和身体，随后的双腿，挣脱平面世界的束缚，站在天空上。 伦敦人惊奇地望着这一幕，无线信号将这个天空上的巨人传输到全世界。 而抽出纸牌的魔术师史蒂文更是痴痴呆呆，嘀咕着：“魔法、魔法……” 巨人打着赤膊，露出阳刚而富有力量感的体魄，抬头注视天上袭来的星舰，那些庞大的攻击舰在他面前仿佛回旋镖，仿佛滑行的燕子。舰炮的强大火力炸在大卫身上，除了让他打几个趔趄，并不能伤损他天神一样的肌体。 只见大卫轻轻探出手来，将一支又一支攻击舰捉住，随后按进脚下的纸牌虚影中，于是三维的飞船就变成了二维的图像，它们连同船里的先头部队都被封印了起来。 直到黑暗精灵们不敢再派出攻击舰，大卫才笑着化作一阵雾气，仿佛阳光下的幻影一样消散不见。 那张纸牌也缩小成原状，落到林德手中。史蒂文清清楚楚看到牌面上的十几架攻击舰，而原先的大卫已经不见。 “不介意我留下这张牌吧？”林德把剩下那一叠扑克牌还给魔术师，随后向他点点头，“你该走了，麻瓜先生，不要放弃魔术表演，你其实很有天赋。” 史蒂文楞楞地点头。 此时，黑暗精灵的母舰上落下一道传送光束，他们的首领马勒基斯带着手下精锐士兵降落地表，直奔林德而来。 见这群外星人气势汹汹，沿途民众纷纷逃窜，他们见风使舵的眼力劲还是有的。魔术师史蒂文也跟着人群一起逃走，这天之后，他再没有见到过林德，不过多年后在个人自传上把这段经历写了进去，那时候他已经是个成功的魔术师了。 黑暗精灵马勒基斯在林德身前五步站定，士兵们神情忌惮，显然是被林德的魔法吓到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选择站在巫师的对立面，誓要夺回他们一族的至高宝物。 马勒基斯深深地凝望着巫师拄在地上的无限权杖，目光闪烁，语气嘶哑，“那颗宝石不属于你。”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完了，月影女士心眼很小的 第230章 你完了，月影女士心眼很小的 “那颗宝石不属于你。”马勒基斯向林德伸出手，“把它还给我们。” “你分明在害怕我，却还想从我手里讨回宝石。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林德的眼眸亮起黯淡的银色灵光，他在读取马勒基斯的心灵，虽然是个外星人，但摄神取念依旧有效。 马勒基斯神情一滞，他沉思片刻后认真回答：“我不认识梁静茹。” “伱们的种族并非宝石的铸造者。只不过曾经拥有它而已。如今宝石已在我手中，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眼看谈判似乎要破裂，马勒基斯身后的精灵战士举起手中的能量枪，这是能一枪一个阿斯加德人的强力武器，哪怕是铜皮铁骨也抵挡不住。 林德轻轻一敲权杖，所有的能量枪都变成一捧鲜花。这群杀气腾腾的士兵身上的战甲也变成了西装和婚纱，甚至还画上了辣眼睛的浓妆，此地俨然变成了大型婚庆现场。 瞧见他们一脸懵逼的表情，伽丽和耶梦加德都笑起来。 这群黑暗精灵面面相觑，好多都吓得面如土色，不过也有没心没肺的家伙，开始嘲笑同伴的打扮。 马勒基斯脸色铁青，他环顾四周，看着大地上奔逃的人群，许多民众在远处围观，瞧见他们惊慌而好奇的眼神，马勒基斯计上心头。 他对林德说：“这里是你的母星不是吗？这些是你的同族。” “算是吧。” “倘若你不交出宝石，那么我们一族将视你们为敌，开启战争，到时候你又能拯救多少同族呢？” “在你开口下令前，我就可以抹掉你。”林德感到好笑，“正常来说你不该先拉拢我吗？怎么直接就来硬的？莫非是流浪的日子太久，把外交的情商都浪没了？” 他脑后忽然吹来一阵恶风，一只硕大的拳头猛然砸向脖颈。 黑暗精灵的诅咒战士从背后偷袭了林德这个年轻人。难怪马勒基斯会陪他在这儿扯皮，根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实在是太不讲武德了。 咚！ 拳头砸落，这一击势大力沉，又迅如天际的惊电，本该将林德的脖颈折断。 但一只娇小柔嫩的手掌拦在了拳锋的必经之路上，好似凿在石山上的铁锨，这只手掌纹丝未动。 伽丽吹出一个口香糖泡泡，歪头看着蛮荒躁郁的诅咒战士，她很随意地抬手护住林德的后颈，随后轻轻一推，就把这个重达半吨的精灵族大力士击飞出去。 无可匹敌的诅咒战士仿佛一枚小石片，在泰晤士河上打水漂，轰隆一下凿进对岸的河堤，只剩两条腿露在外面。 “谢谢，伽丽，我就知道你最靠得住。”林德一句话把伽丽哄得眉开眼笑。 眼看突袭不成，马勒基斯这下已经无计可施，立即命令母舰向地表开火，制造混乱为他们创造撤退机会。 安安分分的耶梦加德忽然咕哝一声：“饿了。” 林德对她说，“帮我个忙，去缠住那艘船，不让它逃走好吗？” 伽丽抬起手，袖口飞出一道蛇影，旋即直射云霄，化作吞世巨兽，整个天穹都在她的崇伟之躯下颤抖。长蛇缠绕母舰，太阳的金色光辉在巨兽体表跳跃，阿尔卑斯山脉的千里大雪都不曾如此酷烈地反射骄阳。 耶梦加德轻轻一吸，母舰的能量储备陡然暴跌，预热中的舰炮也相继熄火。 伦敦人再次被天空上的景象所震撼，先是外星人，又是大卫王，再是神话巨兽，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与此同时，月影女士总算赶到现场，她看着异世界的黑暗精灵，马勒基斯与众战士也看到了她。 “你是？”马勒基斯心神悸动，一时间都忘了逃跑，“你究竟是谁？是我们失落的族人吗？到我身边来。” 月影女士眯起眼睛，她向林德吐槽：“他们有点丑。我不喜欢，收服这么丑的种族违背我的审美观。” 同样是黑皮，同样是精灵，月影女士就很娇美动人，而这个世界的黑暗精灵却像是半兽人混血，不说有多丑陋吧，但就是不够美型，而且邪气森森的，一副反派嘴脸，也难怪月影女士会嫌弃。 这一句话给马勒基斯的伤害比林德的魔法还厉害，直接给他整破防了。 “叛徒！族奸！愿你的灵魂永远被光明折磨，永远无法归于永恒黑暗。” 月影女士猛然眯起眼睛，露出核蔼可氢的笑容，“你骂谁族奸？” 敢诅咒堂堂魔神阿祖拉，林德都忍不住给马勒基斯竖起大拇指。 “我诅咒你们。”月影女士的声音带着宏大的回响，“所有族裔，不受智慧启蒙，不受力量赐福，不受敏捷青睐，生而卑贱，一生流浪。” 话说完，众黑暗精灵面面相觑，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没等他们嘲笑，忽然浑身冒出滚滚黑烟，渐渐的，他们的形体都变得干瘦，头发脱落，脸颊上的肌肉耷拉下来，嘴角流出涎水，双腿畸形，看起来就像是患了痴呆症的老年人。 马勒基斯的惨叫很快变成愚蠢的“阿巴阿巴。”他受到的诅咒最强，身体缩水成了侏儒，外貌丑陋，皮肤就像一团浸水的床单似的皱巴巴，松垮垮，头脑完全变成了弱智。 月影女士的诅咒之强劲让伽丽不寒而栗，她惊恐地躲到了林德身后，而哪怕是林德，看到黑暗精灵的惨状也略略皱眉。 惩罚完不敬者，月影女士的心情也变得晴朗，她仰头眺望天空中的外星母舰，“现在，那是我们的战利品了。早知道就不必花费心思自己造了。” 林德微笑起来，“相比使用别人家的二手货，我更信赖自己人造的新船。” “啊呀，嘴真甜，我什么时候成你的自己人啦？”月影女士笑眯眯地凑上来，林德对这个为老不尊的魔神总是敬而远之，伽丽更是怕得发抖。 “噢哟，小姑娘挺可爱，天上那条蛇是你女儿？把她叫回来吧。” 黑暗精灵全族变成痴呆儿，这个文明已经可以宣告死亡了。林德的本意是让月影女士收服他们，也方便以后太空旅行的时候给他们跑跑腿，打个下手。马勒基斯这家伙实在不中用，一生要强的结果就是被更强者碾得粉碎。 耶梦加德返回地表后，伦敦当地的超级英雄也总算赶了过来。 英国队长，本名布莱恩·布拉多克，比起美队那种还是凡人范畴的超级英雄，这位英国队长的实力就已经是超人类了，不但具备魔法能力，而且还有一柄神器石中剑，据说能切开全能宇宙，当然，他现在的实力还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估计顶多是能cos隔壁亚瑟王的ex咖喱棒，对付外星飞船应该勉强够用。 英国队长带着本地的军情十三处，功能和职权上类似神盾局的组织，一同前来与林德交涉。 “伦敦安然无恙，你们这些官方人士下次该早点来。总不能让游客帮忙应付这种危机吧？”林德半开玩笑地和英国队长攀谈了两句。 对方倒是很希望能从林德他们手里把外星飞船扣下来，毕竟这玩意绝对能带来难以估量的价值，但看到黑暗精灵一族的惨状，终究是没敢开口。 这艘飞船被林德用无限权杖缩小成桌面玩具的尺寸，揣进口袋带走了，最后英国佬的收获就是一群智障外星人，估计也能从他们身上榨出点油水。 收集完地球上的宝石，下一步，林德的目标就是太空，正好，旅行飞船也已经完工随时可以启航。 银河系之旅，已是近在眼前。 第二百三十章 托尼的抉择 第231章 托尼的抉择 洛杉矶，斯塔克工业园。 林德跟随月影女士前来验收飞船，这架飞船形似柳叶，珍珠白涂装，全长不过一百五十英尺，最宽处也不过四十八英尺，停在船坞的钢架上仿佛一片鹅毛般轻盈。 “你现在有什么感想？”月影女士见林德兴致勃勃地摆弄操纵杆和仪表盘，不由得笑语相问，“作为地球土着，你要踏上星际旅行了。不打算代表人类发表感言吗？” “这不算我第一次星际旅行。之前我去过阿斯加德。不过，实话实说，我的确有些激动。” 林德在中控台输入阿斯加德储存的银河系星图，琳琅满目的星球展现在他们眼前。 当地球上的人们在为自己的孤独而感叹时，整个银河系的文明和种族却在蓬勃发展，颇有大航海时期的历史韵味。 伽丽和耶梦加德兴致勃勃地指点群星，她们在阿斯加德的时候就找人打听过，哪些星球盛产美食，哪些星球有奇珍异兽。这一趟出远门，对林德来说是收集无限宝石，对月影女士来说是文化考察，对她们来说就是老百京一睁眼——除了吃没别哒。 第一次载人试飞前，林德给托尼打了个电话，先前这位花花公子一直说要跟船去外星球野一把，也不知如今有没有改变心意。 “嘿，斯塔克，你才刚醒？……这都九点半了……对，早上九点半。” 托尼在电话那头打哈欠，“太早了。” “伱们这些成功人士，社会精英，不都推崇早睡早起吗？”林德调侃道。 “那都是骗人的。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成功需要打拼，而我成功是因为有个好爹。所以，去他妈的早睡早起。”托尼的语气越来越清醒，他问起林德一些魔法理论，他的战甲改良已经有眉目了，只不过还是欠缺一些知识。 “我打算用卢恩符文构建生命维护屏障，要有抵御温差，提供氧循环的功能，用以支撑战甲进行太空作战，不过这方面的资料在卡玛泰姬很少。只好求助你了。” 林德一乐，“倒也巧了，我前不久刚在卢恩符文的起源地进修，等你加入藏书塔后，自行查阅即可。嘿，闲话少谈，飞船造好了，有兴趣搭船出海吗？” “留给位置给我，最好是船长。”托尼大言不惭，“我生来就是为了开船做准备的。” “说得好，飞船驾驶员就决定是你了。” 试飞日期定在三天后，余下的这段时间该考虑飞船内部的装饰，以及给储藏室添置补给品。 相比起国家级的航天任务，处处透着严肃，他们这种私人的太空飞船就不怎么讲究了，储备粮都是在沃尔玛进的货，各种生活物品比如毛巾牙刷水杯茶几等等，则是在宜家买的。 托尼不习惯便宜货，看到林德往飞船里运这些便宜工业品，转头就联系了专业公司定制高端家具，内饰一定要够豪华上档次，这样才配得上一位亿万富翁。 对此，林德嘲笑道：“你只在地球才是富翁。斯塔克，像我们这种土着，根本都没进入银河系的金融体系，一个信用点都没有，是纯粹的穷光蛋。” “那就趁着我手头的美元还没变成废纸，把它变成能让我们在太空过得舒服的实在货。” 在试飞前夕，托尼的助手佩珀·波茨造访了身在纽约的林德。 “波茨女士，真是个意外的访客，快请进吧。” 佩珀是乘飞机从西海岸一路赶过来的，“这里的地址还真偏僻，我找了好久。” 斯坦·李的住宅虽然平凡，但能来到这里的访客，都是被命运邀请的有缘人，否则即便是宇宙神明，也不用妄想踏入此地半步。 “咖啡还是茶？”林德挥了挥手，咖啡壶飘起来，往骨瓷杯里沏出一杯滚烫的黑咖啡，在佩珀惊讶的神情里，咖啡杯自然地飞进她手中。 佩珀开门见山地说：“林先生，你希望你出面劝斯塔克先生放弃去外太空的主意。” 林德指了指沙发座椅，散落的靠枕自己跳起来归拢，供客人倚靠，任谁都没法拒绝舟车劳顿后在这样一个舒适的小沙发上躺一会儿。 “能说说什么原因让您对斯塔克的这场旅行有所顾虑吗？” “公司不能离开斯塔克先生。” “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林德捧着茶杯，姿态放松，他的言语倒是充满巫师气质，每每都能洞悉人心，窥探根由，“你担心的是斯塔克走后，奥巴代亚·斯坦尼会将公司变成他的一言堂。” “……是的。林先生，您是托尼的朋友，请劝告他，奥巴代亚或许曾是他父亲的伙伴，是他可靠的叔叔，但这个人的真面目却是可怕的。”佩珀在惊愕之余，下意识用了斯塔克的昵称。 “不要用旧眼光看待斯塔克。”林德出言宽慰，“他除了还是个花花公子外，同时也是一位魔法师。科学无法看透人心，但魔法可以。” 与此同时，奥巴代亚也造访了托尼位于马里布的海滨豪宅。 托尼躺在沙发上，一旁的奥巴代亚咕哝着董事会、股票、技术资料，关心国家的金融和公司的未来，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托尼拿出提振市场信心的新玩意，好让斯塔克集团重整旗鼓。 “托尼，关闭武器部门是个错误，我理解你在中东吃了苦头，对打打杀杀的事情有了阴影，但这只是一场意外，而生活教会我们的是成长，是时候向前看了。自从武器部门关闭，公司股价持续下跌，董事会的那群疯狗每天都在给我压力。” 奥巴代亚瞪大眼睛，努力做出真诚的神态，“你得拿出点儿干货，好让我去堵住他们的嘴。托尼，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狼群围捕。” “中东。”托尼·斯塔克语气沉闷，“我去过中东。两天前，我找到当初绑架我的恐怖分子。十诫帮，一群钻老鼠洞的耗子，脑子缺根筋的狂教徒，他们连打水都得去两英里外的村庄，用的电器还是上世纪的老产品。这样一群土匪，凭什么能拥有最先进的武器？” 奥巴代亚心头巨震，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嘴上争辩道：“非洲的原始部落都在用ak47打猎，武器永远比文明更快一步抵达世界的角落。” 他悄悄将手伸入西装内兜，取出一件小巧的设备，目光死死注视躺在沙发上一脸慵懒的托尼。 奥巴代亚盯着托尼胸口的橙色反应炉，他不清楚这玩意其实是法器，但他知道斯塔克已经完成了微型聚变反应堆。只要能得到它，全世界的能源体系都要匍匐在这种新技术产业面前，彼时谁能掌握权杖，谁就是世界的无冕之王。 他缓缓带上耳塞，从沙发上探出身，将掌心里小巧精致的超声波发生器凑到托尼耳畔。 只需轻轻按下开关，高频率的声波就会扰乱耳内前庭系统的功能，令人失去平衡，强烈眩晕并且动弹不得。 奥巴代亚在心中默念：再见，托尼，带着你的软弱天真，下地狱去吧。 “奥比。”托尼像是在擦眼屎，又或者在阻挡眼泪，“我曾经很相信你，你是我的亲人。为什么要派人杀我？” 下一秒，超声发生器发出高频音波。 托尼僵在原地不动。 奥巴代亚发出得意的叹息，“托尼，你很聪明，但又不够聪明。我实在是没有耐心再陪你玩耍，看着你浪费天赋，虽然你是一只下金蛋的鹅，但实在太吝啬。 “你总以为只要提出一个点子，整个项目都是你的功劳，是谁在支撑公司的运转？是我，我和你父亲创造了斯塔克工业，但所有人只看到你们俩父子的光辉。殊不知，伟大的功业都是由默默无闻者建立。 “而我，现在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奥巴代亚将手伸向反应炉。 本应该无法动弹，无法开口的托尼忽然抓住奥巴代亚的手腕。 “够了。”挪开遮挡脸庞的手掌，托尼眼眶通红，但神情冷漠，“马克战甲，变身。”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旅法师号抵达莫拉格星 第232章 旅法师号抵达莫拉格星 那天晚上奥巴代亚跪在托尼面前苦苦求饶，没有那一身钢铁战甲，奥巴代亚不是反派铁霸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面对魔法甲胄，毫无反抗之力。 托尼并不打算杀了这个曾经的家人，只是决定把奥巴代亚关进大牢。 第二日，他准时出现在船坞，准备按原计划试飞。 “你好，斯塔克。” 这是林德与托尼打招呼的原话，同样的，也是《纽约时报》的头条标题。 当天，大量记者受邀来到星港船坞进行直播采访，斯塔克工业园区外也有许多民众围观。 1961年4月12日，苏联宇航员尤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加加林乘坐东方一号飞行器进入太空，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脱离母星的地球人类。八年后，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登月。 冷战结束后，曾经如火如荼的太空竞赛，也随巨人的倒地而落幕。人类对宇宙的探索脚步陡然放缓，上世纪科学幻想中的太空殖民遥遥无期，各国对太空的争夺仅限于多发射一些人造卫星占住近地轨道，而不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向深空发起探索。 直到今天，一家私人企业宣布他们将开始银河系旅行。 几天前发生在伦敦的外星人入侵事件，让人类意识到自己在宇宙中并不孤单，全球民众和各国政府都重新将目光投向群星。 现在大家都明白，宇宙充满生机与恶意，而人类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外星文明，因为这个种族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人类预感自己随时可能被卷入星际战争，作为弱势的本土文明被碾碎。 群体危机感最先反应在金融市场，与太空项目有关的公司股价飙升，一片新赛道已经开辟。就当所有科技公司都摩拳擦掌，准备下海捞金的时候，斯塔克工业却陡然打响了向太空进军的第一枪，把全世界都吓了一跳。 这就仿佛所有人都还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有人突然纵身一跳，凌波微步飞到了对岸，给了全世界一点小小的斯塔克震撼。 倘若这次试飞成功，斯塔克工业直接可以被载入史册。 天才工程师，科学家托尼·斯塔克再次被人们寄予厚望。 面对记者的镜头，这个年轻的亿万富豪表情冷漠疲惫，相当寡言，像是经历了一场让人心力交瘁的意外。 “斯塔克先生，请问贵公司的太空飞行器是否与出现在伦敦的外星文明有关？” “无可奉告。” “请问贵公司的飞行器是否使用了二战时期德军的技术？” “你在开什么玩笑？” “请问贵公司的掌舵人斯坦尼先生为何没有出席现场？” 托尼猛然扭过头，“奥巴代亚·斯坦尼涉嫌多项罪行指控，公司已经启动解雇程序，从今往后他和斯塔克工业再无瓜葛。他的继任者，将是佩珀·波茨女士。” 一旁的佩珀看起来比记者更震惊。 “托尼。”她压低声音，“你在说什么？” 花花公子在镜头前也不正经，抬手摸了摸佩珀的脸颊，露出轻浮的笑容，“我要出趟远门，大概得旅行几万光年吧。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总得找个信得过的人管理公司。除了伱，我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赖了。” 托尼的保镖兼司机在一旁默默耸肩，他很想说老板，你还有我呢。不过看到佩珀泪眼汪汪，终究没有打断这场惜别。 在镜头和闪关灯的簇拥下，宇航员陆续登船，人们惊讶于他们的造型。 印象里的宇航员都得穿着厚重的太空服，每一位都代表人类最优秀的体魄，最坚强的意志和理性，如此才能抵御外太空的孤寂和黑暗。 但瞧瞧这帮家伙吧，一个穿巫师袍的年轻男孩，一个穿蓝色礼裙的高挑美人，一个穿运动衫牛仔裤的姑娘，最后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商人。看起来不像是操作航天飞行器的尖端人才，而是乘坐民航客机的普通游客。 现场的质疑声此起彼伏，大家目送这几人走进那艘行如柳叶鹅毛的飞行器，一名金发女记者高呼：“请问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登船的四人都停下脚步，面面相觑，最后他们都看向林德。 这个巫师稍作思考，说：“就叫旅法师号吧。” 舰桥上总共有五个操作台，托尼是主驾驶员，旁边的副驾驶是林德，坐在中心的是导航员月影，而伽丽坐在后排，负责防御系统和武器系统。 飞船启动，舰桥展开全息投影，将船身周围的景象投放到内层，操作员们仿佛飘在半空，能清楚观察周围景象。 “旅法师号，旅法师号，这里是塔台，完毕。”无线电传来工作人员的讯息。 “塔台，塔台，这里是旅法师号，请打开穹顶，完毕。” 船坞穹顶在十六台伸缩液压臂的控制下缓缓开启，天光投入，船身周围的龙门吊缓缓撤离，给出一个垂直升降的空间。 记者们兴奋地见证这一幕，发出狒狒一样的欢呼声。 飞船内，托尼望着地面人群中不停挥手的佩珀·波茨，再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忍不住露出放松的微笑，他扭头朝林德行了个不正经的军礼，“噢，船长，我的船长，请下令吧。” “我们出发，目标，莫拉格星。” 托尼发动了引擎。 反重力引擎将旅法师号轻盈抬升，看着它平稳的姿态，人们就猜到这次试飞已经十拿九稳。 飞船升入天空，像是一支随风离去的风筝，没有回头，穿过蓬松的云层，穿过电离层，离开同步轨道，一路上与塔台的交流都十分顺畅。 随着高度不断攀升，蔚蓝天空越来越黯淡，渐渐发紫，随后群星的光辉开始浮现，脚下的大地呈现清晰的弧度，他们能看到北美西部的落基山脉，也能隐约眺望到地平线另一头，东海岸的阿巴拉契亚山脉，整个太平洋几乎尽收眼底。 当天空变得漆黑，环顾四周，能看到大气的弧光包裹着地球，此时的引力已经很微弱了，飞船开启了人工重力。 “塔台塔台，我们将进行第一次空间跃迁，完毕。” “收到，祝你们好运，完毕。” 托尼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推动操纵杆，飞船前方的星光开始发蓝，拉长成线，后方的星光则开始发红。飞船急速前进，当速度超越光，前方出现了蜂窝状的时空网格结构，这是漫威宇宙特有的空间跳跃隧道，飞船进入隧道，旋即从太阳系消失不见。 …… 莫拉格星。 一首红骨头乐队的《e and get your love》在这个废弃星球的荒凉地表上响起。 旅法师号降落在乱石平原上，众人相继落地，林德身边飘着一架音响，播放着上世纪的金曲老歌。大家跟着音乐节奏吹起口哨，摇头晃脑。在如此阴暗昏沉，凄惨潮湿的世界，来自地球的音乐却把气氛烘托地很欢乐。 托尼牵着月影女士的手跳了一段即兴探戈，他随即注意到另一架陌生飞船突破云层，降落在前方。 “嘿，船长，咱们有伴儿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替我转告灭霸 第233章 替我转告灭霸 莫拉格星距离地球差不多五千光年，旅法师号连续跳跃了四百多次，时间流逝已经难以感受。兴许他们已经度过了几十年，也似乎只有两分钟。 相比起在海上行船，要长时间面对孤寂无垠的海面，使用空间折跃的太空旅行就像是乘坐地铁，在封闭环境里待一会儿，就能抵达银河系的另一个角落。没有想象中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孤寂，但空间跃迁带来的高压，也的确让他们觉得度秒如年。 在船上修整片刻，缓解了生理不适后，众人便下了飞船，组队在莫拉格地表游逛。这里的空气成分和地球环境类似，没有毒性气体，可以直接呼吸，重力比地球略低，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 没过多久，托尼瞧见一艘三角翼形飞船停落在前方一英里外的石原，连忙提醒不远处观察外星生命的林德。 “过去看看。这样荒凉的星球，通常可不会有人造访。可能我们遇到的是同行。” 林德丢下手里的外星小动物，一旁的耶梦加德飞快扑咬，稍稍咀嚼就咽了下去，开心地直甩尾巴。 这种形似迷你霸王龙的生物叫做奥罗尼（orloni），足迹遍布银河系，没什么威胁，肉质也不错，适合各种烹调手法，至少耶梦加德已经给出了好评。 等他们一行人赶到另一艘飞船的降落地点，船上的驾驶员已经开始了他的寻宝，此人戴着随身听，在耳机传来的音乐中尽情尬舞。 林德他们默默看着此人旋转跳跃，还抓起一只奥罗尼当话筒激情演唱，而且唱得很难听。 “e and get your love~（来吧，拥抱你的爱）” 月影女士眯起眼睛，“那个孩子看起来很不寻常。” 托尼吐槽：“是，非同寻常的傻。谁要是跟他一起跳舞，我得笑话这人一辈子。” 伽丽眼神好，远远地瞧见此人的随身听是地球生产，上面还有索尼的商标，而此人的外貌体征也与白种人没区别，不由得疑惑，“这好像是个地球人。” “老天，没想到咱们不是最早进行星际旅行的地球人，原来麦哲伦的船是开到银河系去了。”托尼也很不理解，“为什么咱们跑到外星球看到的第一个智慧生命会是个地球人？这也太让人沮丧了。” “这人应该算半个外星人。走吧，去和他打个招呼。”林德抬手画出一道传送门，落在尬舞男人的身旁。 火花四溅的传送门对面，彼得·奎尔停止了舞蹈，他愣愣地看着穿过传送门的四位地球旅人。 “呃，你们是何方神圣？” “寻宝者，和伱一样，地球人，也和你一样。”林德向他颔首致意。 “地球人？你们替哪个文明服务？克里人？新星帝国？”奎尔没有因为老乡见面就露出喜色，一听是同行，马上警惕起来。 “别紧张，尬舞男。”托尼毒舌道，“没人惦记你身上这点小玩意，现在把手从屁股后面拿出来，放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对，这就对了，乖孩子。” 话音未落，奎尔启动喷气背包，仿佛一支冲天的鞭炮，刺溜一下逃出了包围圈。 托尼脸色一臭，“我讨厌这种不识抬举的家伙。” “嘿，斯塔克，别说这么反派的台词。”林德在一旁提醒他，“只要他不打算从我们手里偷东西，那就随他的便。” “你说了算船长。” 奎尔落在不远处的破碎石墙上，朝他们高呼：“你们来莫拉格有什么目的？” 地球的旅者们并不回答，只是径直朝着藏匿力量宝石的古代神庙走去。 奎尔一看这群人的目的地和他一致，不由得暗骂倒霉。 他此行是从一个掮客那儿接了一份委托，寻找失落的宇宙灵球，经过千般打听这才找到了此物的踪迹，而今宝物近在眼前，却看到有人试图捷足先登，怎么能不让他懊恼？ “伙计们，老乡，我也是地球人，咱们是朋友。我说的还是英语呢！密苏里州，美国人，现在地球上还有这个国家对吧？”奎尔小碎步跑到林德面前，拦下他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我想说，这个地方很危险，你们明白吗？瞧瞧周围的废墟，一个古代星际帝国毁灭了，这里埋葬着他们的圣地，一路上肯定是机关重重，我看你们身上连件像样的家伙事儿都没有，肯定不是专业人士。” 奎尔满脸堆笑，“所以，不如让我这位享誉银河系的侠盗来帮你们？” 伽丽闻言肃然起敬，“哇，居然还是个名人！你叫什么？” “彼得·奎尔！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绰号——星爵。” 伽丽鼓掌，“听起来真厉害。” 奎尔洋洋得意，被伽丽哄得找不着北，一边继续套近乎，一边跟着地球旅人，来到古代神庙。 神庙的大门紧闭，星爵奎尔神情一震，主动站出来，“瞧好了，这种锁对本爵爷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只需要……”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林德指了指锁孔，轻声说：“[阿拉霍洞开]。” 大门应声开启。 奎尔刚从腰包里掏出开锁工具，见状愣在原地，随后他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喊道：“老兄！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太不可思议了，这招能交给我吗？你开课的收费标准是怎么样的？一万信用点能包教包会吗？” 地球人鱼贯而入，没有理会这个二货。 神庙内部空空荡荡，满墙壁画讲述消逝文明的历史，他们的祖先得到了力量宝石，试图加以利用，但宝石爆发出的能量潮汐，直接摧毁了他们的文明，幸存者将宝石储存在宇宙灵球中，封存于神庙之中，并死守这个秘密，免得后人再次遭殃。 奎尔见到了此行的目的，那颗宇宙灵球就悬浮在神庙石柱上，被古代文明的激光护罩保卫着。 他结结巴巴地问：“啊，你们也是来找这个的？真巧了不是吗？嘿，老话说见者有份，不如我们一起把这玩意卖了，然后平分一下赏金？” 林德没接茬，伸出无限权杖说：“宇宙灵球飞来。” 嗖—— 灵球突破护罩，落入林德手中。 再一次感受到小小的魔法震撼，星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此时，神庙入口处出现一队克里人士兵，为首者举枪瞄准众人，厉声喝道：“放下它！” 托尼扭头一看，脸上开心起来，“哟呵，总算看到真外星人了，你们好啊，蓝精灵。” 克里人皮肤多为蓝色，体型五官与地球人类区别不大。 克里长官步步紧逼，手里的枪口开始预热。 星爵连忙举起手来，“哇哦哇哦，冷静，兄弟们。别紧张，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你们打起来千万别伤到我。” 林德没有理会突然闯入的克里人，他用魔咒开启宇宙灵球，显露内部深紫色的力量宝石。 克里长官尖声大喊：“杀了他们！” 能量枪开火了。 星爵立即抽枪还击。 托尼轻拍胸口反应炉，魔法战甲在体表形成，金红相间的配色依旧炫目，散逸的魔法灵光仿佛一颗小太阳似的，随后他冲天而起，掌心炮连发，将克里人打飞出去。 这帮外星人都是钢筋铁骨，身上的防护服也很高科技，中弹后还有还击的余力。 月影女士与伽丽在一旁吃瓜看戏，她们的注意力都在林德身上，显然，哪怕是枪林弹雨的战场，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剧变发生这里，是一颗宝石被嵌入权杖的过程。 林德得到了第四颗无限宝石，代表一切作用力法则，蕴藏无尽能量的力量之石。将其嵌入权杖，余下三枚宝石都像是复苏一样，发出微弱的脉搏。 克里人被托尼与奎尔联手击败，死的死，伤的伤，为首的长官被生擒活捉。 林德走到他面前，手杖上的四颗宝石发出摄人心魄的光，克里长官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个年轻巫师。 “（克里语）你为指控者罗南工作。” “是、是的。” “你能联系上灭霸吗？” “可以。” “那劳驾您帮个忙，替我转告灭霸阁下，就说有人得到了四枚无限宝石，倘若他想得到，就带上手里的心灵宝石，到沃米尔星与我相会。”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星海深处的大脑 第234章 星海深处的大脑 取走力量宝石之后，外层的宇宙灵球也就成了废品，林德本打算随手丢掉，看星爵一脸渴望的表情，便抛给了他。这个自称传奇侠盗的星际小贼，总是一肚子坏水，看样子是打算用这个空盒子去换赏金了。 “走吧。咱们去下一站。”林德展开星图，搜索附近的生命星球，他暂时不打算去沃米尔星与灭霸赴约，而是要先到处旅行观光，再顺路去找找斯坦·李那个家伙。 此时这位创世神应该在山达尔星，那里是山达尔文明的首都，也是新星军团的总部。 林德回忆剧情，此时的火箭浣熊与格鲁特应该也在山达尔星，这俩家伙还挺可爱的。 众人返回旅法师号的时候，星爵腆着脸凑过来，“嘿，伙计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咱们留个信号识别码，以后常联系。” “我们的飞船没有星际标准通讯设备，得等我们去采购一台来才能给你识别码。”托尼打量奎尔，“嘿，密苏里小子，你什么时候离开地球的？” “二十多年前。” 奎尔含糊其辞，他眼看林德与月影女士都已经上船，便脱口而出问道：“你们船上还缺人吗？” “不缺。” “真不缺？我的意思是，老兄，刚才鄙人的战斗英姿想必已经打动了伱们。啊，至少有位美丽的女孩感到心动了。（他朝伽丽抛媚眼）怎么样，有没有打算招收一个地头蛇向导？我能打能抗，还能给各位地球好汉带路呢。嘿，船长，只要你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啊！” 托尼满意地笑起来，“你也觉得我是船长对吧？有眼光！在这儿等着，我去和林商量商量。” 星爵在他背后撇嘴，奎尔大爷混迹星海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你是那种长反骨的船员，到底还是给别人打工的。 林德听说星爵想要加入他们的行列，并未反对，不过也没把他视作船员，以奎尔的性格，终究是要单飞出去组建银河护卫队的。 月影女士很是赞成，她瞧出星爵身上有一些不凡的特质，如果能深挖一下，一定会有惊喜。 月影女士就像个养成系玩家，特别希望看到弱小的凡人能自爱自强。 伽丽也挺喜欢星爵的，她真以为这家伙是传奇侠盗呢。 算上提议的托尼，已经有三票赞成，一票中立。 “耶梦加德，你有什么意见吗？”林德询问最后一名船员，“耶梦加德？伽丽，你女儿上哪去了？” “咦，刚才还在这儿啊。” 托尼若有所思，“该不会是去觅食了吧？这星球上鸟不拉屎，应该没什么好吃的。” 林德一拍手，“不好，奎尔先生有危险。” 飞船下方，外表可爱温和的宇宙绦虫绕着星爵盘旋，仿佛一条青蓝色的缎带，绚丽灵动。 奎尔得意洋洋地大笑：“你喜欢我对吗？小可爱，来让大老爹摸摸。” 他伸出手探向耶梦加德的脑袋。 可爱的小蛇缓缓张开尖牙密布的口器，她很想尝尝星爵的味道，这家伙除了地球人的血统外，还有一半的基因来自天神组，这一口下去，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五倍，能给宇宙绦虫香迷糊了。 “住手！”全船人都冲出来制止耶梦加德，不过还是稍晚一步，星爵的半边胳膊已经被一口闷了。 “呃啊啊啊啊——” 一分钟后，旅法师号内。 林德给奎尔的断臂包扎好，宽慰道：“别担心，奎尔先生，这点小伤用不了两天就能痊愈。我保证你的新胳膊和旧的一样好使。” “大夫，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奎尔盯着桌边的一截手臂，上面遍布创洞，还沾着外星绦虫晶莹剔透的涎水，这是伽丽从小蛇口中夺出来的，要是清洗一通再接上，的确还能成活。 林德其实只需要用时间宝石就能让星爵恢复原状，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记忆也会倒退回遇袭之前，记不住这个教训，以后还是会招惹耶梦加德。 伽丽捧着小蛇过来，“快道歉！” 耶梦加德在母亲的掌心扭了扭身子，向奎尔道歉。 “对不起，大哥哥。”这样轻柔稚嫩的童声，让又气又怕的星爵也放下了敌意。 “嗐，多大点事儿嘛，不就是缺条胳膊，头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这点小伤对本爵爷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奎尔大大咧咧地掀起t恤衫，展示毛茸茸的上半身，的确有几个小伤疤，他开始吹牛说这些伤势是和外星怪兽战斗留下的。 托尼眯起眼睛，凑到林德耳畔低声说：“这小子撒谎了。这些伤势肯定是被发狂的女人弄出来的。” “这你都猜到了？” 托尼耸肩，“没什么本事，只会夸夸其谈，还喜欢四处留情，这种货我见得多了。” 林德高声道：“奎尔先生，听说你有意加入我们的行列。能说说理由吗？” “呃，因为咱们是地星老乡？” “旅法师号不过是一艘观光飞船，奎尔先生，你没法在这里得到一个长期职位。而且说实在的，你只是想在这里避祸不是吗？” “怎么会呢。”星爵打个哈哈，想要糊弄过去。 林德很平静地注视他，“没必要撒谎的，奎尔先生，你在躲避掠夺者的追杀。1988年，你被一队掠夺者从地球掳走，此后就在这群星际海盗里长大。你想摆脱首领勇度·乌冬塔的控制，出来单干……” 奎尔头皮发麻，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承认还不行嘛。该死，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是不是会读心术？” 托尼抬手召唤出一团火球，“你猜我们的船为什么要叫旅法师号？” “你们果然是一群巫师，我其实想学这个来着。谁能教我？” 林德微笑道：“我从来都不介意分享知识，但踏入奥秘之路最好能有人指引，除非你真的天赋异禀，否则不建议盲目自学。” “你能教我吗？” “我不收学徒。” 奎尔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托尼，得到的只有一个爱莫能助的耸肩。 月影女士朝奎尔勾勾手，“过来。”她迷人的神情仿佛映照在宝石切面上的月亮，“孩子，他们不愿意教你，那就由我来教。” 奎尔一脸猪哥相，“教授，这怎么好意思，咱们是一对一教学吗？” 林德准备启动飞船，“奎尔先生，你可以去驾驶自己的飞船，跟上旅法师号即可。别忘了，你的船里还有乘客呢。下次别把带上船的姑娘忘在脑后行吗？” “啊哈哈，这家伙绝对会读心术。”奎尔在心里默念，我讨厌你。 林德抬头瞥了他一眼，露出和善的微笑。 奎尔不知为何感觉浑身发冷。 月影女士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完了，船长心眼很小的。” 惴惴不安的星爵连忙下船，跑去自己的座驾，他们将航行目的地设定好，接下来半个月时间，就在各个生命星球旅行。 不同世界的风景人文都各具特色。有些星球外表荒芜，但地下却生机勃勃，各种危险诡谲的生物层出不穷。有些星球本身并未孕育生命，但却因秀丽壮美的景色，成为银河系知名的旅行景点。有些文明发达的星球，娱乐产业很发达，如果身上没有带够信用点，那真是举步维艰。 这半个月的观光，用托尼的话来说，比他前半生精彩一万倍。 他们曾在气态行星的观光空岛喝着鸡尾酒，欣赏蔓延五十万里的巨大风暴，把整个地球塞进去都投不起什么浪花。他们曾在蛮荒行星的极北冰原，狩猎体长三百尺的非凡龙。也曾在盛开蓝色芳草的原野上，教诲外星蠕虫魔法与真理之道。 星爵作为旅法师小队的新晋拖油瓶，也在月影女士的教导下开始魔法的学习，不过此人还真是学渣一个，让他背几个数学公式比杀了他还难受。哪怕是一条外星蠕虫学得都比星爵快。 这种情况下要学自然哲学系的魔法根本是妄想，只有走巫师道路。 然而此人又不具备魔法血统，所以就算把魔杖甩出残影了也没法释放任何一个魔咒。 眼看迟迟无法入门，星爵不由得暗暗沮丧，他倒是看得很开，称自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还不如早点看清现实。 月影女士把他叫到自己的舱室，“奎尔，你为什么不好好冥想？” “教授，你总是说我体内有强大的力量，可我是一点也感觉不到。我母亲就是个普通地球人，我爹的话，我知道他不是密苏里州人，但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 “你猜错了。”月影女士把彼得的那截断臂取来，这条手臂本该已经失去活性，开始腐烂，但此刻却微微发出蓝色火光，周围的尘埃围绕手臂形成一股股紊乱气流。 “看到了吗？藏匿在你体内的天神血统有非同小可的力量，只不过一直没有激活。你要做的只是发掘这股潜能。” 星爵瞪大眼睛，“我妈妈一直说我爹是天使，来自外星球。大家都以为她疯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说实话，我之前也不信。” 月影女士温柔地问：“跟我说说你母亲好吗？” 奎尔看到月影美丽非常的脸庞，忽然眼前浮现逝去的母亲，他怔忡地呢喃：“我妈妈，我不怎么了解她，她死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什么都不懂。我也永远没机会去懂她了。” 月影女士轻抚他的脑袋，就像在抚摸一条落水狗。 “奎尔，你要懂得爱自己，好吗？母亲的逝世和你无关，你是上天赐予她的一份礼物。别为她的死而内疚，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天奎尔蜷缩在月影女士怀里恸哭一场，他知道等自己缓过来后，会觉得很丢脸，但他依旧哭得畅快淋漓，哭到不自觉睡了过去。 在深沉的睡梦里，心情放松的彼得·奎尔不断潜入梦境的深处。 他“看见”了星海深处漂浮着的一颗发光大脑，那大脑之外包裹着深厚的岩层，似乎处于一颗星球的内核。 “奎尔，是我，你的父亲伊戈。”发光大脑忽然回应了奎尔，“我会来找你。别害怕，这二十多年的分别将要结束，很快，我们就会携手一并铸造属于天神的永恒。” 星爵从梦境里挣脱，大口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那颗大脑，究竟是什么东西？ 飞船广播传来林德的通报，“旅法师号准备进行空间跃迁，下一站，山达尔星。请大家到舰桥集合。奎尔先生，如果你睡醒了，请回自己的飞船，跟随旅法师号一同跃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好可爱的小完能 第235章 好可爱的小完能 山达尔星，新星帝国首都。 旅法师号停泊在星港码头，接待他们的管理员提供了停船报价，一恒星日要将近四百信用点，这停车费收得是真不便宜。 这几个地球来的穷光蛋为了能在外星球生存下去，还得想办法赚钱。点石成金在这里并不好用，由于一些发达文明可以制造质子退变炉，通过敲落汞的质子，大量制备黄金，所以黄金也就失去了一般等价物的作用。 银河系流行的信用点是靠发达文明提供背书的信用货币，是河系内唯一普遍流通的货币体系，但却并不是唯一的货币单位，许多文明都有自己的货币，甚至并不和信用点互通，所以去不同文明的母星旅行，还是得尽量带上点硬通货，比如能量电池、高级铸锭、量子芯片什么的。 旅法师们这些天的消费基本都是奎尔公子买单。 不过作为一个小贼，星爵的账户余额波动也是常年起伏不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如他这类混迹在法律边缘的亡命徒，平日里都是靠接取委托挣钱，他们是一群赏金猎人，星际牛仔，没什么未来可言，赚来的钱大多用在赌场、酒吧和外星鸡鸭身上，然后在某次突如其来的意外里结束潦草的一生。 这样的日子对习惯安稳的人来说很可怕，但像彼得·奎尔这种无家可归的浪子，如此生活已经成为他的宿命。 替旅法师号预付了一天的停船费，眼看账户里刺眼的个位数余额，奎尔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真是一群只懂享受的大爷。哼哼……就当付学费好了。” 他眼珠一转，伸出一根手指，微弱的蓝色火苗从指尖浮现，这是昨天那场奇特梦境带给星爵的能力，他发掘出了体内一股潜藏的能量。 虽然这股能量还很微不足道，但毕竟也是超凡的特质，奎尔对此激动得不得了。 星爵的飞船上走下来一个红皮美人，这是他之前在山达尔星勾搭上的女伴，奎尔都忘了船上还有个活人，此刻也算把人平安地送回家了。 红皮美人临走前甩了奎尔一巴掌，就当是他莫名其妙把床伴带去外星球的惩罚。 “奎尔先生！”林德在不远处呼唤。 “怎么了，船长林？”奎尔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已经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神秘可怕。 之前在马克鲁4号星，众人狩猎非凡龙的时候，林德只是挥了挥权杖，就平息了一场天摇地动的大雪崩。虽然这人很少出手，但只要有他在场，再恶劣的环境都会变得轻松惬意。 奎尔也问过月影女士，究竟得学多久魔法，才能和德·林船长媲美，当时女士上下打量他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大概七千年？只要你努努力，应该能接近他现在的状态。 从那之后，奎尔就暗自给林德起了个绰号叫千年老巫。 林德上下打量奎尔，隐约感受到他体内活跃的天神灵气，不由得替这个新朋友高兴，“奎尔先生，这些天承蒙你的照顾。” 星爵闻言慌了神，“啊？船长，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别误会，我只是打算带领大家去赚点钱，总是让伱消费，实在是过意不去。而且奎尔先生也已经囊中羞涩了吧？” 星爵大喜过望，心想这千年老巫居然良心发现了，总算知道赚钱养家，不容易啊。 他当即准备带着地球老乡去黑市揽活，“不瞒大伙儿，我其实一早就盯上几笔大买卖，只不过之前单打独斗，所以就没敢接手，这下好了，有哥几位在，银河系偌大的星海，哪里不是咱们英雄好汉大展拳脚的地方呢，捏哈哈。” 月影女士摇头笑骂：“小痞子。” 托尼把手放在星爵面前晃了晃，“哎，密苏里舞王，我们可没说要陪你去做那些非法勾当。” “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正人君子，能做非法工作吗？只不过赚大钱的项目往往和当地法律有点小小的冲突罢了。这都是一些必要的取舍。” 奎尔领着众人找到黑市掮客，店铺里摆着许多奇珍杂货，擦洗得窗明几净，看着并没有预想中鬼鬼祟祟的气质。 掮客是个形貌古怪的山达尔人，看起来就像是没进化完全的三角龙，脸部多生粗短的骨刺，毛发稀疏而狂乱，总之是不在地球人的审美范围里。 无良的星爵想要把空宇宙灵球卖出去，只可惜人家掮客也不是傻逼，懂得拆开来验货，这里头没有宝物，只有一块路边捡到的漂亮卵石，主要成分的二氧化硅，和沙子一样。 外星掮客的脸拉得比驴还长，二人争辩起来，吵得不可开交。 托尼在查看委托公告时看到一个机械师技能大赛，胜者奖金有五万信用点，够他们花一阵子的，“龟儿，我能报这个名吗？” “是奎尔，谢谢，你没本地户口报不了。” 托尼展开赛事相关说明，“机械师能请外援，这个没有限制。” 掮客耷拉着眼皮，斜睨了托尼一眼，“地星来的小子，就你们星球那点技术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这个委托是一个客户发布的，要找有能力的外援，而不是随随便便的原始土着。” 托尼挑了挑眉，他二话不说接下了委托，“带我去见客户。” “你得交保证金。” 奎尔先跳出来大喊：“这是什么规定？我干这行二十年了，就没听过要交什么保证金。” “要是没法完成委托，客户的损失可大了。” “那也是他自己承担风险！你就是想两头赚。掮客，这可说不过去了。咱们的情谊就这么不值钱吗？” “你带着一个空盒子来找我，咱们之间已经没有情谊这回事了。” 托尼摆摆手，“算了，奎恩，我们随便去路边拉一个本地人参赛就行。” “是奎尔！” 这时候店门口走进来一对新奇的组合，一只会走路的小浣熊，还有一个高大的树人。 浣熊高喊：“掮客，有什么活儿吗？” 掮客露出笑脸，“是你啊，火箭。这儿有一个机械师技能赛，有没有兴趣替客户上场？” “油水多少？” “五万信用点，你七他三。我现在帮你报名？”掮客对这个体型娇小的浣熊十分热情，从头到尾没提什么保证金，这样的区别对待让奎尔忍不住给掮客比中指。 火箭浣熊报了名之后，仰头打量这群人，注意到托尼胸前的反应炉，“哟，地星人，你装了心脏起搏器吗？还是义体肺？需要维修的话可以找我，火箭，保证收费公道，不过事先说好，货物一经交付，概不负责，嘿嘿。” 托尼表示敬谢不敏。 伽丽蹲下来，趁其不备rua了一把火箭的脑袋，“好可爱的浣熊。” 这下子火箭炸了毛，“别他妈叫我浣熊！”他飞身扑到伽丽的脑袋上对她拳打脚踢，别看小浣熊身材娇小，挥拳的力道都能媲美泰森了。 伽丽被这些软绵绵的拳头打得咯咯直笑，她把火箭强行搂在怀里，对林德说：“我要养它。” 林德摇头否决，托尼和月影都表示这小完能挺可爱，适合放在船上当吉祥物。 火箭的同伴树人咕哝道：“我是格鲁特。” 说着，树人朝伽丽伸出手来。 “噢，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养的。” 火箭气疯了，“你才是树养的！看不出来我是老大吗？” 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大枪，仿佛肩扛火箭炮似的，眼看就要在店里发飙，掮客尖叫着制止。火箭浣熊强忍怒火，收起枪炮，跟同伴说：“咱们走。” 树人跟在浣熊身后缓步离开，临出门前还回头对大家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托尼若有所思地说，“要是在赛场上遇到这小家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林德晃了晃无限权杖，调侃道：“咱们地球的天才科学家这就打退堂鼓了？要不要我给你制造一个时光屋，先进去学个两百年再出来？” 托尼撇嘴甩头，酷酷地说：“用不着。看我把这群外星麻瓜斗个片甲不留。” 第二百三十五章 山达尔小憩 第236章 山达尔小憩 山达尔星是个繁华的世界，离开城市就是自然保护区，这里没有乡村，连粮食都是工厂的光合水培线生产的。 在城市街道上随处可见衣冠楚楚的外星游客，建筑高大而富有艺术设计感，基础设施透着细节的人文关怀，新星军团的士兵们脸上骄傲又严肃，往来的民众谈及帝国时都是赞誉有加。 很多人都说，山达尔人总是无所事事，这未必不是对他们轻松生活的一种嫉妒和不理解。 奎尔搓着下巴，对地球老乡们透露山达尔光鲜背后的另一面，用他的话来说，再富裕的城市里，也得有人清理马桶。 山达尔星城市群的社会构成里，中底层占人口总量的百分之九十九，他们包揽了所有的生产任务，从事最危险工作的工人，享受的权益却还不如一个刚入伍的军团新兵。新星军团作为一个军政一体的庞然大物，对内实施严格的思想管制，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提起帝国时只有赞美。 “不过，就算有很多缺点，山达尔也算得上周围几万光年里难得的好地方了。比起‘虚无知地’那种烂泥坑，这里完全就是天堂。以后等我攒够一个亿信用点，就退休到这儿养老。说起来，山达尔星还是知名的猎艳圣地呢，我之前船上那个妞，就是这儿泡的。” 奎尔讲完长篇大论，回头去看，发现大伙儿已经四散开去了。 “嘿，伙计们，你们这是要上哪儿？等等我，嘿，难道你们不爱迷人的星爵了吗？” 从掮客那儿出来后，旅法师号的大家伙儿就都奔着自己的目标，抓紧去赚钱补贴家用了。 林德接了十来个委托，基本都是些跑腿任务，替民众和军团处理一些棘手麻烦。他趁着做任务的途中，在人群里寻找斯坦·李的踪迹。 作为当年游戏里的跑腿魔神，林德还挺怀念这种简单的体验，反正对别人来说可能麻烦，可能危险的任务，对他来说都是小打小闹，所以能抱着很放松的心态去完成委托。 这些天他就穿梭出没在星球的各个角落，从城市下水道，到寒带的苔原保护区，有时是寻找丢失的货物，有时是维修破损的机器，有时是捕捉变异野生动物。任务本身倒是没什么花头，和雇主聊天，听听八卦，或见证一些陈年狗血，还是蛮有趣的。这个过程里他还认识了几个新星帝国机械师协会的大人物。 月影女士看中了一份家教委托，军团百夫长柯瑞没时间带孩子，所以打算招募家教。说是教师，其实还兼职保姆，这份工作很抢手，等月影女士乘坐轨道车抵达百夫长宅邸，门口的应聘者都排出去两里地了。 在百夫长的智能机器人管家出来迎接应聘者前，月影女士用了一个大范围的幻术，其他竞争者都忽然丧失了工作热情，没一会儿就走了个精光，于是卑鄙的魔神轻轻松松获得了这份工作。 相比起林德满星球去野，百夫长的家宅属实是上层世界。在军团里，百夫长的职权仅次于新星至尊，已经是最高级的军官。 可想而知，整个星球数亿人口，超高生产力，以及多个资源世界的供给，能给这个级别的统治者提供何等优渥的物质条件。毫不夸张地说，她的生活是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月影女士很快成为了百夫长的密友，巧合的是，百夫长柯瑞将会是不久后那场机械师技能大赛的主裁判。 身无分文的伽丽和耶梦加德在城市里逛吃逛喝，她们的账单永远会被抢先一步结清。在她们开开心心享受外星美食的时候，餐厅角落总是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那正是吞叔，此时的他不是毁灭星球的冷酷神明，而只是一个关照后辈的老头子。 托尼与星爵一同寻找大赛报名者，作为地头蛇，奎尔对山达尔星还算了解，很快就摸进了一片下城区集市，这里的街道也是一样干净整洁，但店铺更加密集拥挤，行人的神色也更匆忙。 “这儿有全山达尔最大的二手旧货市场，你能在这儿淘到银河系各个角落的玩意。” 托尼随意地走进一家不起眼的维修铺，店里的机械师是个疲惫虚弱的山达尔人，皮肤瓦蓝，身材干瘦，左手明显残疾，安装了三根义体手指，身上老旧的工作服沾满洗不净的机油，衬衫腋下已经绽开了线，胡须头发都打理得很干净，说话的腔调也很温和。 “欢迎光临，咳咳，有什么需要维修的？”店主咳嗽起来浑身颤抖，连手上的焊枪都捏不稳。 托尼表明了来意，店主闻言颇为意动，但他为难地叹了口气，“客人，我的情况伱也看到了，作为参赛主力肯定没法通过体检和海选测试。” 奎尔也觉得他不靠谱，闻言高高兴兴地告辞。 托尼脸上不动声色，岔开话题问：“你家里还有别人吗？兄弟姐妹，或者儿子女儿，能代替你参赛。” 店主神情犹豫，“有是有的，但那孩子还太小，连初级机械师证都没考下来。” “让我试试。”一个蓝皮的外星女孩从储物间钻出来，身穿朴素的工作服，一头清爽短发，脸上沾着灰尘，是个漂亮的假小子，“我可以用你的机械师证。” 店主呵斥她，“少管这些事，你只需要安安心心读书，别的我会解决。咳咳——客人，请你们离开吧。找附近的瓦里娜女士，她一定会乐意帮忙。” 像这样的家庭，在山达尔星有多少个？数也数不清。 托尼耸肩，“为什么不让你女儿试试呢？” “别说了，外星人，我不会拿乔佳妮的未来冒险。” 奎尔拉着托尼找到瓦里娜女士，这位女机械师烫着浮夸大波浪，衣着华贵考究，满身珠光宝气，指派学徒们进行工作，自己手上一点儿机油都沾不到。 走进店里的时候，他们恰巧遇见了火箭浣熊，瓦里娜就是发布委托的雇主。 火箭看到他还是气呼呼的，直接做了个下三滥的手势。 “吃屁吧，乡巴佬！” “火贱，咱们走着瞧。” 瓦里娜一听托尼的来意，顿时笑起来，“我只要最好的，外星来的土老帽，你不如去隔壁，找那个背一屁股债的病痨鬼。” 奎尔都忍不住皱眉，“我朋友就是最好的！” “少在这儿夫唱夫随了，小基佬。”瓦里娜轻蔑地朝星爵喷了个烟圈，“没本事的人才喜欢吹嘘呢。” 托尼冷淡地看着这个虚荣傲慢的女店主，很镇静地予以反击：“像你这种老女人，喷再多香水也盖不住狐臭，早点准备入土吧，别惦记参赛了。” 瓦里娜破口大骂。而一旁的奎尔，火箭，树人格鲁特，以及店里的学徒们都嗤嗤地笑起来。 “别想有人带你参赛了！死老外，信不信我这就让军团的警官来抓你？我可认识百夫长！” 托尼装作投降，扭头走出了这间装饰豪华的工坊。 和他一起走出来的火箭浣熊都忍不住夸奖，“没想到还真是小看了你的嘴皮，现在我有点相信你是个合格的机械师了。” “你替这样的雇主作弊，不觉得丢脸吗？”奎尔轻蔑地朝工坊门口吐口水。 “生意就是生意，信用点是无辜的。你们还是想想办法，先混进赛场吧。距离报名截止，可没几个小时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们地星人对自己挺狠啊 第237章 你们地星人对自己挺狠啊 “那个碧池！”奎尔走出第六家拒绝他们的维修铺，一脸懊丧，“真没想到她在这一片还挺有势力的。” “现在看来，人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不像某人只是嘴上说说。”托尼不咸不淡地挤兑了星爵一句。 眼看报名截至时间临近，却迟迟找不到愿意帮忙的本地机械师，他们似乎提前得到了消息，看到地星人出现，直接断然回绝。 正当两个大老爷们无计可施的时候，先前的假小子悄悄走到他们身后，“嘿。”她突然打了声招呼。 “哇哦！”“靠！” 托尼和奎尔都被吓了一跳。 “是你啊。”“你是……乔佳妮，没错吧？” “你们还没报上名？我可以帮忙噢。”蓝皮肤的妹子神色紧张，双手放在身后，十指不安地绞缠在一起，无意间倒是有些小孩撒娇的神态。 托尼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姑娘是铁了心要掺和一脚，“拿来给我瞧瞧。” “什么？”乔佳妮警惕地盯着地星人。 “伱父亲的机械师证。” “……很明显吗？”假小子露了怯，正当她从口袋里取证件的时候，突然又反应过来，“不行，你们先答应好，比赛的奖金分我一半。” 奎尔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调侃，“不是吧？什么都不做就要拿一半？那个疯婆娘都没你狠。” “我……我需要钱，而且没人帮你们了不是吗？要么跟我五五开，要么一分钱都没有。” 托尼眯眼笑，这花花公子就像个浪荡的大哥，俯身平视乔佳妮，语气和善地询问：“你需要钱做什么？嗯，让我猜猜，你是想买一身像样的衣服，再烫个头发，好在朋友面前扬眉吐气。” “少管我的事，你们就说同不同意吧。” 奎尔与托尼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扭头就走，嘴上还叹气说：“费半天劲赚这么几个信用点，傻子才同意呢。”“就是啊，再找找，肯定有不怕那个疯婆娘的机械师，这种活有钱傻子才不赚。” 两个外星来的人精，捉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完全是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一看他们要走，乔佳妮慌慌张张地上前拦住，“你们说要多少？” “九成。我们给你报销报名费，再分你一成奖金。”奎尔张口就来，这心比资本家托尼都黑。 “不够，太少了。”乔佳妮摇头，她犹豫了一会儿，环顾四周，见没什么行人，于是咬咬牙，把身体前倾，挤了挤干瘦的胸脯，又十指相扣，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心的先生们，多给我点钱吧，我赚了钱不是给自己享乐用，是给爸爸做体循环重建手术，十七年前他跟随帝国采矿船队去仙女座勘探阳电子富集带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一些毒气，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只要能做手术就能多活几年。” 托尼和奎尔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奎尔别过头去，“别来这套，小姑娘，你从哪儿学的下三滥伎俩？我和老乡都是正人君子来着。” 托尼问她：“手术要多少钱？” “十三万信用点。” “奖金总共也才五万。” “只要有三万点，就能贷款做手术了，分期还贷三十年。我都算过了，做了手术后，爸爸再工作三年，我就能考上初级机械师，工资够支付月供，要是我再努努力，通过内部选拔，考进军团在岗机械师，省吃俭用的话，五年就能还清。” 乔佳妮的确是门儿清，仔仔细细掰扯了自己对未来的每一个打算，看样子她无数次做过这道算术题，说起这些的时候两眼放光，神情激动，就像即将奔赴自由的飞鸟。 “家里能拿出来的积蓄还有四千点，剩下的要留着给爸爸买拮抗药。奖金五五开的话，只要我再想办法弄到一千点就够了。”她语速飞快。 托尼问她：“要是不做手术，你爸爸还能活多久？” “……医师说不停药的话大概还能坚持四五年，不过要是有了耐药性，就可能只有八个月。”乔佳妮兴奋的表情退潮后，在年轻稚嫩的脸上留下的是迷茫和忧郁。 奎尔低声嘟哝了些什么，他问：“嘿，妹子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伪造机械师身份的事儿被揭发，你这辈子都考不了证。算盘打得再好，但输了一步就没有未来了。这样的风险你也要冒吗？” 乔佳妮稚气又开朗地笑了笑，“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反正有什么机会都要抓住试试。” 托尼耸肩一笑，伸出手，“合作愉快。” 乔佳妮犹疑又激动地问：“五五开？” “对，一人一半，毕竟你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就这么说定了！”乔佳妮纤瘦的小蓝手抓住地星人苍白宽厚的手掌，她拉着托尼就往报名点跑，“咱们现在就去报名！” 星爵看着这俩人飞奔离去，一时间愣在原地，“靠，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被同伴抛下了？”一个路人女似乎在旁侧暗中观察了很久，这时候主动上前接触落单的星爵。 星爵心情不爽，扭头看向来着，喉咙里的一句“关你屁事”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瞧见了一个绿皮外星妹子，不是《战锤》世界观里的绿皮兽人，而是个盘亮条顺，英气又野性的大姑娘，处处都掉进彼得·奎尔的好球区，属于是看一眼，连孩子名字都起好的心动美人。 奎尔露出风骚的笑容，开始和这个美人勾搭起来。 “是呀，这混蛋总是这样，而我星爵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因为我本人可是一诺千金。美丽的小姐，请问你叫什么？” 绿美人露出笑容，“卡魔拉。” 机械师协会总部。 现场人潮汹涌，参赛者基本都请了外援，最多的请了二十人的团队。机械师们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机械改造的痕迹，不是装了铁手，就是安了假眼。托尼见状吐槽，这地方活像个赛博坦乐园。 乔佳妮带着托尼挤进报名处。 “名称，种族，物种起源地……” “托尼，人类，来自地星……” 周围的外星哥们都不吝献上嘲笑，“地星？哪来的乡巴佬，到山达尔要饭来了。” “嘿！你们给我闭嘴！”乔佳妮毫不退让地回瞪，就像一只气势汹汹的小母鸡。 报名处的职员有气无力地说：“体检和资格审查在场馆二楼f区，报了名就赶紧过去。” 托尼拉着气呼呼的乔佳妮走到二楼，混过了宽松的资格审查，二人都得进行体检。 一个红皮肤的医师举着手持式扫描仪，这玩意能穿透人体，检查出各项生理数据和基因信息，再和资料库中不同种族的健康标准进行自动比对。 “你胸口这是照明灯？体内还有弹片没取出来。”医师敲了敲反应炉，没搞懂它的作用，“这算二级伤残，不予通过。” 托尼装出惊讶的表情，“什么？这不是照明灯，这是我老家地星的装饰艺术，就像纹身。我们喜欢往血管里塞几枚弹片，再在胸口挖洞，好放进一个电磁铁来吸住弹片。哪天要是断了电，弹片就会钻破心脏把我们弄死。我们用这个方法来铭记生命的短暂，提醒自己要珍惜时间。” 听到这话，医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而周围几个嘲讽地星人弱鸡的外星大技霸也肃然起敬，纷纷拍打托尼的肩膀，称他们地星人都是狠人。 托尼一通鬼话总算糊弄过去，等他们离开机械师总部，回家的路上，乔佳妮神情挣扎。 “怎么了？”托尼看出她有心事。 “你……你是不是也在攒钱做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我刚才算了一下，要是利率高点，能贷出更多钱，所以我可以只要两万信用点，再少就不行了。” 托尼很洒脱地摆摆手，“没必要，说好五五分成。而且我如果想治伤，早就可以痊愈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我的家乡，我可是一位亿万富翁，还当过两年全球首富。” 乔佳妮再三追问，确认托尼真的不缺钱，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决定了，等我退休，就去你家乡旅行，到时候你能不能招待我呀？” 外星人托尼大笑，“那当然，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准备蹲大牢吧 第238章 准备蹲大牢吧 山达尔星北极圈，凌冽寒风笼罩新星军团的资源站，这里是星球最北端的人造建筑群，厚达二百英尺的冰层下是丰富的可燃冰矿藏，身穿防寒服的外星工人驾驶着大如房屋的重型采矿车穿梭在北地冰原，车载电台播放着时下流行的劲曲。 在接近北极点的地方，连采矿车都不会涉足的区域，有一座被风雪半掩埋的圆形小屋。机械师协会会长在这里调试中微子监测仪。室外气温是零下九十四摄氏度，室内则是宜人的二十一摄氏度。 一个月前，突如其来的恒星风暴席卷半径两光年的宇宙空间，虽然高能粒子流大部分被军团的天基屏障与星球磁场抵消，但还有一部分带电粒子从两极涌入，在形成壮美绚丽的极光的同时，也烧毁了会长的通信设备与检测仪，让他陷入与世隔绝的窘境。 孤独等待救援的日子漫长地让人浮想联翩，直到这一天，小屋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一个魔法师，一个画漫画的老头。 魔法师林德披着暴风雪造访，脚步轻快，片雪不沾肩头，仿佛大气紊流给了他一条弥漫二百公里的雪斗篷，能撕裂岩石的狂风都不曾搅乱巫师袍的领口。 他敲开门的时候，会长一度以为门外是一头迪戈，这种外星大猿猴就像北极熊一样，是自然界食物链的顶层消费者，还知道敲门哄骗猎物走出庇护所。 “你好，温斯洛会长，我接了机械师协会的委托来探望你。” 会长温斯洛的皮肤亮黄，看起来就像一颗热带橙子，“你是活人？见鬼，我还想谁能在这天气的北极到处乱跑。快请进吧。” 林德走进屋，当时暖气坏了，食物也基本告罄，幸亏高能电池还能坚挺个四百七十年，温斯洛靠着电磁炉加热铜管给屋里供热，这才没有冻成冰坨子。 魔法师挥挥手，屋子里的垃圾自动排队钻进压缩机，暖气片咕嘟嘟冒出热气。 没过一会儿，他们围着炉子，开始享用火锅。 林德讲述了这两天的经历，其实他不是专门来救人的，而是帮机械师总部护送一批星形钛素齿轮到北极资源站，听那里驻扎的机械师说，会长很久没有露面，这才替大家来探望一番。 至于斯坦嘛，是林德在中心城市帮助军团警官搜寻走私品的时候，在一间酒吧发现了这个正在猎艳的老头。 他们久别重逢满心欢喜，斯坦正好花光了兜里最后一个信用点，于是毫不犹豫就跟林德走了。 说起来，林德很好奇他是怎么就莫名其妙从地球跑去外太空，这个创世神是肉体凡胎，根本没法靠身体在宇宙里穿梭。 斯坦一脸无辜，表示是几个大脑袋光头把他带来的这里。 听他的描绘，林德也明白过来，所谓的大脑袋光头，应该就是观察者一族。 观察者这个种族在宇宙诞生之初就已经出现，比其他文明发展的历史都要漫长，科技极度发达，他们人如其名，喜欢观察其他生命种族的进化与发展，故而总是处在幕后，没有化身宇宙的征服者。 通常来说，他们不会对文明进行干涉，不过因为在漫画里许多大事件都有观察者插手介入，所以就得了个“干涉者”的绰号。 斯坦在新墨西哥州闲逛的时候，不慎钻进了观察者的飞船，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来了山达尔星。身无分文的地球老头，这些天都是靠勾搭外星女人，吃她们的软饭才活下来的。 “吃完这顿就走吧，”会长温斯洛说，“我得回总部。说起来，五年一届的技能大赛也要开始了，我当年可是蝉联了三届冠军。” 林德拿出手机一看，本地的星球日历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时候技能大赛已经经过了海选和两轮比赛，马上就是四强赛和半决赛。 他打电话给托尼，以示对船员的关心。 “斯塔克，比赛如何了？” 托尼坐在等候室里调试工具，语气轻松地回答：“小菜一碟，嗯，暂时来说是这样……奎因不在我这儿，他当街打架被军团执法官抓起来，这会儿已经在蹲大牢了……月影女士说不用管他。” 林德又询问伽丽的情况。 “小姑娘在观众席给我加油呢。”托尼听到广播呼唤选手上场，匆匆道别，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乔佳妮在不停深呼吸。 “放轻松，姑娘。咱们还没到决赛呢。” 乔佳妮的目光频频看向观众席，像是在找谁。 托尼一猜就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伱爸爸知道你冒名顶替了？你回去之后肯定要挨揍。” “唉（；′д｀）ゞ”假小子已经发现了脸色阴沉的父亲，怂得直叹气，随后又马上坚定起来，“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的。斯塔克先生，让咱们赢下这场该死的比赛！” 托尼连忙制止，“小孩子不准说脏话。” 报幕机显示了参赛者的名字。 “一号：卡加藤；外援：托尼……四号：瓦里娜；外援：火箭、格鲁特……” “哟，火贱。”托尼抬了抬下巴，“总算碰面了。” 小浣熊啧了一声，毛茸茸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他的外表活像个毛绒玩具，不论开心还是生气，都能显得挺可爱。 “地星混球，你居然没被刷下来。希望今天的比赛试题够难，我可不打算在决赛再见到你这张肾虚的脸。” 托尼询问身旁的蓝皮妹子，“我看着肾虚吗？” “没啊，你看着挺好，就是有点黑眼圈。” “这几天熬了夜，有点黑眼圈也正常。”托尼活动活动手脚，走向工作台。 此时那个讨厌的瓦里娜凑上前来，眯眼打量乔佳妮，小姑娘被她精明阴险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就像被毒蛇锁定的青蛙，愣在原地都不敢动弹。 “卡加藤是吗？哼哼，我怎么记得你不叫这个名字？” “或许是您记错了。我一直都叫卡加藤，嘿嘿嘿。”乔佳妮干笑起来。 会场裁判走过来询问是否有什么异常。 瓦里娜的表情兴奋，她张开浮夸艳丽的嘴唇，刚想说些什么，乔佳妮连忙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异常。 裁判催促她们尽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台，瓦里娜狠狠剜了乔佳妮一眼，“我劝你这一轮比赛就放弃，要不然，你和你那病痨鬼的爹，还有地星来的土老帽，都准备蹲大牢去吧。” 托尼在工作台上检查这次比赛提供的残缺蓝图，比赛要求是根据具体设计要求，在规定时间里补全蓝图，并制作出成品。 评委会根据蓝图的完整度，成品的鲁棒率、实用性和美学价值这四个维度给机械师作品打分。最后得分高者获胜晋级。理论上，如果一个赛场里都是臭棋篓子，那只要随便弄弄就能晋级。 不过这次比赛，托尼遇到了火箭浣熊和另外几个知名选手，想要不被淘汰，必须拿出十成本领。 “怎么了？”他一扭头，看到乔佳妮苍白的脸色，“那个老女人威胁你了？” “斯塔克先生，要不然我们放弃吧。” “是谁说绝不会放弃的？” “但要是事情暴露了，你也会坐牢的。” 托尼告诉乔佳妮，“尽管放宽心，我认识几个厉害的朋友，不会出事的。” 乔佳妮满以为托尼只是在吹牛。 她根据托尼的指导，手脚麻利，心惊胆战地做出了成品，这次设计的是个雪地自行探矿机，要求使用的部件数量不能超过四百个，市面上通用的探矿机，最轻型的都有五百个元器件，所以技能大赛考验的是真功夫，只懂照本宣科的呆瓜是走不远的。 托尼的设计不出意外取得了高分，成功晋级下一轮。 而此时，游手好闲了一整场比赛的瓦里娜主动向裁判提交申诉，她要求重新审核一号选手的身份，因为她怀疑此人冒用他人的机械师证，形同赛场舞弊。 乔佳妮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退无踪。 第二百三十八章 裁判和评委都是我的人 第239章 裁判和评委都是我的人 当得意洋洋的瓦里娜带着分赛场的裁判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乔佳妮完全慌了神。 “斯塔克先生，对不起。”乔佳妮看向身旁轻松散漫的地星朋友，由衷替他感到难过，这下他非但赚不到钱，还得陪一个傻瓜去蹲号子，对这样有本事的机械师来说，实在是倒了大霉。 观众席上的卡加藤悄悄起身，一步步朝赛场里走过来。 火箭浣熊在不远处的工作台后面朝托尼摇头，一旁的树人咕哝道：“我是格鲁特。” 浣熊撇撇嘴，“他是挺厉害的，但这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我是格鲁特。” “别傻了，我凭什么帮他？现在可是竞争关系。” 分会场的裁判与瓦里娜似乎是老相识，交头接耳一番后，裁判立即叫来了维持秩序的警员。 眼看他们气势汹汹地逼近，托尼自信一笑，挡在乔佳妮身前。 “斯塔克先生……” “我能摆平的，姑娘，你怎么像是要哭了？瞧我的吧。”托尼随口调侃，又朝裁判抬手打了个招呼，“我是托尼·斯塔克。我的朋友是徳·林，还有月影。” 裁判愣住，“谁？” 托尼老脸一红，急忙辩解，“你真没听说过？徳·林是你们会长温斯洛的救命恩人。” 听到会长温斯洛的名号，裁判皱起眉，警员们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瓦里娜发出尖尖细细的嘲笑，像是一只开水壶。 卡加藤闯进赛场，找裁判自首，他说是自己鬼迷心窍，哄骗女儿假冒身份参赛。 托尼头大了，“这可不是在帮忙，老兄。” 现场的选手和观众都发出嘘声。裁判例行公事，宣布他们赛场舞弊，接下来要接受审查，即将面临十日以上的拘留，并且吊销机械师资格证，五年内不得复考。 卡加藤站在原地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乔佳妮原本不想哭的，看到父亲无能为力的样子就流泪了。 “伱真的不认识徳·林？听都没听说过吗？”托尼被两名警员扭住胳膊，却还是不死心。 “徳·林或许在你的母星是个人物，但在这儿，我听都没听说过。” 托尼忽然笑起来，“那你马上会听说他的。” 一道传送门开启在现场，林德带着机械师会长与斯坦钻了出来。 “温斯洛会长！”在看到会长露面的瞬间，裁判的神情马上就春风化雨了，连评委们都跑过来嘘寒问暖。 “比赛还顺利吗，斯塔克？”林德摘下巫师帽，把它缩小成一张手帕塞进兜里，“抱歉我没赶上前几场比赛。不过我带回来一位可能有帮助的人。” 的确，把大赛项目的总负责人带来现场，总归是有点帮助的。 托尼洋洋得意地挣脱束缚，朝脸色铁青，目光闪烁的瓦里娜矜持一笑，“顺便告诉你，决赛的主裁判我也认识，从裁判到评委，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瓦里娜讪讪一笑，闷声不响就逃走了，就像个臭屁，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这个孩子继续比赛吧。我会替她申请一张临时机械师证。”温斯洛检查了托尼和乔佳妮的作品，“不过，你们的确假冒身份，混进了比赛。为了表示公平，你，小姑娘，不能再使用外援。” 这个处理还算公正，裁判点头同意，大伙儿见没乐子看，也就散场了。 火箭浣熊走过来朝托尼比了个气人的手势，嘿嘿笑道：“地星混球，你出局咯。”这个不友善的小动物还想说点更过分的，但注意到观众席上蠢蠢欲动的伽丽，火箭神色一慌，急忙带上树人格鲁特跑路了。 托尼小声问林德：“怎么你的朋友还帮倒忙？” “他毕竟是官方人物，当着大家伙的面总得维护公平。要不然直接让他宣布你们获胜？”林德觉得托尼真是问了个傻问题，以他的情商不可能这么呆，除非，“你不相信这个外星妹子能夺冠？” “当然。”托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然后他就迎上了乔佳妮可怜兮兮的眼神，这妹子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绝处逢生，这会儿激动得一张小脸都蓝里透红的。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托尼连忙笨拙地辩解，“我只是觉得你还没准备好。” 比起托尼小心翼翼地维护女孩的自尊，她的亲爹就很直截了当，“弃赛，然后跟我回家吧，乔佳妮，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但接下来的比赛不是你能掺和的了。” “但我们需要这笔钱。”乔佳妮急得满脸通红，“只要再赢两场……” “你赢不了，没这个本事，站在这个赛场上的只有天才，经过了刻苦的学习研究和实践，耗费了你想象不到的汗水。”卡加藤神情庄重，轻轻按住女儿的肩膀，“你还太小，亲爱的。再过五年，十年，当你再次站在这里，我会为你感到骄傲，好吗？” “不，你不会的。”乔佳妮甩开父亲的手掌，飞奔而去。 托尼对林德说：“我需要帮忙，林。” “很少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你把这个外星妹子当朋友了？” “朋友？不算，只不过她还挺有韧性的。”托尼有他的理由，这个花花公子浪荡不羁的外表下，一直潜藏着对父母意外离世的悲伤，让他有一颗极度柔软的心。 林德晃了晃手里的无限权杖，“我随时可以造一间时光屋，让她潜心学习一段时间，是输是赢，就看自己。” “我去帮她。” 托尼找到了独自坐在公园长椅上看喷泉的乔佳妮，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递过去一瓶碳酸汽水。外星流行的汽水包装和易拉罐类似，使用的不是拉环，而是直接开盖。托尼喝了一口就吐了。 “这玩意比樱桃味的洁厕灵还难喝！真不敢相信那个开店的混球告诉我这是最热销的口味。” “你既然不喜欢喝，为什么要买呢？”乔佳妮故意不用正眼瞧他。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补充点水分，还有能量，之前像个小太阳的乔佳妮哪儿去了？我找不到她啦。” 乔佳妮不出意外地被逗笑了。 “听着，咱们是萍水相逢，我本来不该对你说这些。但是呢，我觉得你应该原谅你父亲。他说的话不中听，但的确是事实。” “道理我懂。我是会输没错，但万一赢了呢？这个机会就摆在我面前，哪怕明知道是输，我也要去尝试，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今后看着陵园里父亲的名字，我会一遍遍痛恨当初放弃的自己。”乔佳妮语气一点点激动起来。 托尼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他像是在告诉乔佳妮，也像是在和当初那个叛逆鲁莽的自己对话。 “你很懂事。但有时候懂事是不够的。你做了这么多，只是不想相信自己注定会失去亲人。你父亲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未来，不管这个决定有多残忍，但他的确深爱你。所以要珍惜他还在身边的每一分钟，好吗？” 乔佳妮鼓了鼓嘴，神态娇憨，“别说大道理了。”她沮丧地耷拉脑袋，“我回去会向爸爸道歉的。” 她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啜泣起来，“他说再过五年、十年，会替我感到骄傲，但他活不到那个时候的。” “你应该去尝试。”托尼开口，“继续比赛吧，我相信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 火箭的身世 第240章 火箭的身世 第二天的半决赛，旅法师号的船员们都到齐了。除了彼得·奎尔，这家伙和一个叫卡魔拉的女人当街搏斗，惹来新星军团的无人机警卫，当场就被逮捕了。月影女士通过内部关系打听到，这俩人被关进了以严酷、腐败着称的克林太空监狱。 通常来说，军团不会将犯人送到克林，因为那地方在文明世界看来太黑暗野蛮。不过由于奎尔经常干违法勾当，还是掠夺者的一员，背了一屁股烂账，而那个叫卡魔拉的绿皮女人又是疯狂泰坦灭霸的女儿，是个棘手的硬茬子。 所以负责看押的警官大手一挥，把这俩惹祸精踢到克林监狱去自生自灭了。 林德猜测卡魔拉是灭霸故意送来打探消息的，疯狂泰坦的行事风格其实相当稳健，十分精通隐忍蛰伏之道，而他的阵势一经发动就是雷霆万钧，不给人以反抗机会。 《复仇者联盟3》的剧情已经证明了灭霸的强大。在一切皆有可能的漫威宇宙，林德也没有小看了这个难得出彩的反派角色，且不说他个人能力如何，单是作为天命在身的霸主，他开挂的可能性很大。 漫画里的灭霸曾得到过一件名为现实控制器的至宝，效果类似创世神之笔，随后他借助神器之力，吞噬了所有神明，甚至oaa都被他吸收，成为了无可匹敌的存在。 不过此时此刻，本宇宙的oaa坐在林德旁边，吃着爆米花，喝着外星汽水，这都是从伽丽手里抢来的。 这对爷孙相处时气氛很融洽，而吞叔依旧在暗中观察，对斯坦抢女儿零食的行为恨得牙痒痒，殊不知这没节操的糟老头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创世大神。 比赛选手上场，乔佳妮在观众席上搜寻亲朋好友，托尼歪着头，像是已经睡着了，而一旁的林德、月影等人都向她挥手加油。 乔佳妮对托尼的表现很失落。 火箭浣熊大大咧咧地说：“你不是这块料，早点放弃吧。” 他的同伴格鲁特深表同情地说：“我是格鲁特。” 乔佳妮给自己暗暗鼓劲，在场所有选手观众和裁判评委都知道，这个小姑娘只不过是在负隅顽抗而已，她一点儿获胜的机会都没有。 当看到主办方提供的蓝图，乔佳妮立即麻了爪，这是一个应用于宇宙飞船的护盾发生器，至少是中高级的机械师才能掌握相关知识，而她对此是一片空白，除了认识字之外，什么都不懂。 她就这么愣在原地。 瓦里娜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还有闲心给自己抹指甲油，她只需要等天才小浣熊来完成所有工作即可。 “愚蠢的穷人，没有了外援，她什么都不是，就像块烂泥巴。”瓦里娜尖酸地讽刺乔佳妮。 格鲁特仗义执言：“我是格鲁特。” 火箭笑喷了，“你说得对，连自己都骂，她真够傻的。” 就当大伙儿都以为乔佳妮要放弃的时候，她忽然如有神助地开始补充蓝图。 瓦里娜骂她这是装模作样。但过了一会儿，乔佳妮开始制作成品了。 “这不可能？她怎么会突然开窍的？” 观众席里的托尼睡得香甜，除了魔法师们，谁也不知道，他这是灵魂出窍了。普通人看不到的精神次元里，托尼的灵魂正飘在乔佳妮身旁，悉心指点每一个细节。 “让我们赢下这场该死的比赛。”托尼看乔佳妮飞快地进行组装，眼神透着十分的满意。 半决赛最终选出两名选手，得分最高的是火箭，遥遥领先，第二名就是乔佳妮，惊险取胜，等她听到评委宣布成绩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 “我们做到了！斯塔克先生！” 决赛安排在明天。 当晚，乔佳妮被邀请到旅法师号里，这个小姑娘对未来的憧憬已经无以复加，不过托尼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明天我们赢不了。”托尼表情严肃，“那只浣熊很聪明，我打赌他是从某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厉害得离谱。” 林德挑挑眉，“你还真说对了，火箭浣熊的确是在逃实验体。” “林，伱知道内情？”众人精神一振，看向他们靠谱的巫师朋友。 “没错，众所周知，我是个优秀的占卜家，所以能知晓过去，预言未来。” 月影女士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德，她可是很清楚某人占卜课考试不及格的黑历史，对他堂而皇之自称占卜家的行为表示鄙视。 某人浑不在意地继续讲述火箭浣熊的背景故事，看剧本也是占卜，谁敢不服？ “简而言之，有个叫至高进化的精神病打算制造出完美的生物，聪明、健康，性情温和，以此构成他心目中的乌托邦社会。他掌握很了不起的改造技术，能让一个物种在瞬间完成数百万年的进化。火箭就是一只进化的浣熊。” 托尼若有所思地说：“要不咱们通知至高进化，让他来把浣熊抓走，这样一来冠军就是囊中之物了。” 伽丽震惊地看着他，“你好残忍啊。” 大家都纷纷点头，斥责托尼·斯塔克良心大大滴坏。 “这怎么就残忍了？人家丢了实验体肯定也很着急，这算双赢。” 斯坦嘀咕道：“这人一听就是个十足的混蛋，每个自称要创造完美世界的人，你都得怀疑他的用心险恶。” “浣熊这么可爱，怎么能让他回到冷冰冰的实验室呢！”乔佳妮也替火箭发声。 月影女士伤感地说：“那个孩子经历了非常多的痛苦，他的心支离破碎，没有爱。只有自毁和毁灭世界的怒火。” 托尼还想嘴硬，这时候林德进行了最后的补刀：“至高进化对火箭进行了大量机械改造，他的身体被一次次拆解又拼合，经历非人的折磨。他一直以为至高进化会带自己前往新世界，但却发现这只是一个谎言，随后还目睹了心爱的朋友被杀。拼尽全力逃出掌控后，就在宇宙流浪，居无定所，他是个没人疼爱的小怪物。” “……老兄，你这话说得，我今晚得失眠了。”托尼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那就让他赢？” 林德轻轻摩挲无限权杖，他看向乔佳妮，这个妹子面对巫师的注视，不自觉挺直腰板，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想赢吗？” “嗯！” “在场的大伙儿里，若论机械技术，托尼只排第二。如果月影女士肯帮你，那么冠军是手到擒来。而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时光屋，让你在一夜间掌握十年的知识储备，但这个过程并不轻松，你是愿意选择哪条路？” 乔佳妮愣了半天，她怀疑林德是不是在吹牛，可看到托尼都这么信任船长，她也坚定了信念，“我选时光屋。” 好热啊，要融化了捏。 第二百四十章 至高进化来袭 第241章 至高进化来袭 想要战胜火箭，乔佳妮需要学的内容很多。 哪怕在星际社会，知识垄断依旧是常态，她的知识储备相较大赛里顶级的机械师们，差了十几个博士学位。 在赛场上见识过对手的水平，托尼知道火箭浣熊有多难对付，这个小怪物智慧高超，而且知识储备也很扎实深厚，虽然看起来是个野路子，但其实每一件作品的设计都成竹在胸。 托尼·斯塔克毕业于名校麻省理工，从小接受科学思想的熏陶，头脑聪颖，极富创造力，但这样的顶级人类，在面对星际时代的工程学难题时，依旧露了怯，这就是被母星的文明水平拖了后腿。 地球的科学体系相比银河系繁多的星际文明，相差不止一个世代。托尼自承实力比不过火箭，除了脑子不如小怪物好使之外，基础理论的差距也是很重要的客观因素。 乔佳妮要战胜火箭，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在托尼发动了林德飞来咒，召唤了这个靠谱的巫师。 自从林德取得无限宝石，他研究出许多船新魔法，时光屋就是其中之一。 单是一颗空间宝石就能给林德带来极大的帮助。 先前用于封印黑暗精灵战舰的招数，就是以空间宝石卷曲维度，使三维物体跌入二维平面。类似的招数，他还能做出埃舍尔的楼梯，克莱因瓶之类，都是在三维空间里不可能的存在的拓扑模型，实际演示效果，一个是鬼打墙，一个是袖里乾坤。 再比如，他可以将平滑的空间当作折纸，折叠出复杂的结构，形成如同dna、蛋白质、细胞膜等有机质，让光子进入其中作为信息介质，如此一来就能构成一个“空间生命”。 林德做过实验，这样一个空间生命的一生最长只有五纳秒，但这区区五纳秒，对它而言是具体而真实的一生。 将一个空间生命放置在星球试验箱里，它仅用了十二秒就繁衍出了高等文明。第十三秒，空间文明意识到了林德的存在，随后发动了攻击。一番交涉无果后，它们就被林德亲手消灭了。 这个过程仿佛是将一只千纸鹤重新展开，但纸上留下的折痕却叫林德惊叹。 时光屋主要应用了时间宝石的力量。 不同于寻常的时间加速。为了解决使用者的寿命问题，林德的做法是将时间维度卷缩起来，制造一片不存在时间概念的异次元，就如多玛姆所在的黑暗维度一样。 奇异博士之所以能用时间循环来逼疯多玛姆，最重要的原因是黑暗维度不存在时间，因此时间倒流不会让多玛姆失忆，祂记得自己杀了奇异博士成千上万次，被困在无尽的循环里，让祂不得不向奇异博士妥协。 时光屋里的物体不受时间流逝的影响，学习与锻炼的成果则能得到保留，因此是相当完美的魔法。 山达尔星的一个小时，在时光屋里就是一年。旅法师号的大伙儿为外星女孩的夺冠之路而牵肠挂肚，托尼忙着给明天的比赛押题，伽丽、耶梦加德和斯坦商量起明天比赛现场的应援牌，月影女士在时光屋里悉心指点。 林德也没想到，旅法师号的第一次集体活动，居然是帮外星女孩赢得一场比赛。仿佛这个女孩寄托着船队的某种希望。他倒是有种伺候高考生的既视感。乔佳妮十年寒窗，就为了能与火箭一决胜负，这个时候，冠军的奖金反倒不重要了。 天亮后，乔佳妮和月影女士一起走出了时光屋，岁月没有给她年轻的脸蛋留下沧桑的痕迹，但她的眼神却已经褪去了急躁和毛糙，从一个活泼的假小子，变成了一个知性的机械师。 托尼把准备了一晚上的押题成果拿给乔佳妮，让她再临阵磨枪。 伽丽和斯坦亲手做了丑丑的应援牌，上面写着：乔佳妮必胜！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赛场，这一天的观众席很热闹，各种外星种族济济一堂，都来见证山达尔星五年一届的机械师大赛冠军。 在等待区里，瓦里娜喋喋不休地让火箭全力以赴，乔佳妮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树人格鲁特走过来，很友善地朝她点点头，并宽慰道：“我是格鲁特。” “好的，我是乔佳妮。” 火箭爬上桌子，坐在乔佳妮对面，“嘿，小姑娘，你跟格鲁特打赌你不会来。” “你很厉害，火箭先生。”乔佳妮深吸一口气，在时光屋里的十年，就是为了今日的一场胜利，“伱也很配赢，因为火箭先生不但聪明，而且有很伤心的过去。但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要得到冠军，这笔钱对我很重要。” “很少有人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个先生。他们都说我是个怪物，骂我是刺猬、松鼠什么的。你倒是个……特例。”火箭低声咕哝，回头瞥了浓妆艳抹的瓦里娜一眼，他烦闷地拍了拍脑袋，“这样一来，倒把我显得像是反派似的。” 乔佳妮摇头，“火箭先生，你只是为了讨生活。待会儿不论输赢，我都想给你介绍给几个朋友。” “我不需要！你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感恩戴德吗？”火箭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决赛开场，这次不再是补充蓝图，而是进行飞船抢修，主办方拉来十架损伤程度相同的单人穿梭机，选手需要修复飞船的主要功能，令其能正常驾驶，用时短者获胜。 新星军团作为宇宙警察，经常进行星际战争，最缺人的就是飞船损害管制部门。主裁判柯瑞百夫长宣布，比赛的获胜者可以免试获得军团的编制工作。 乔佳妮闻言眼前一亮。瓦里娜也发出惊喜的尖叫，死死攥住火箭的胳膊，命令他必须获得胜利。 观众席上，林德也举着一块应援牌，现场支持乔佳妮的人寥寥无几，大家都在给火箭浣熊欢呼。 伽丽身旁坐着一个外星胖子，脑袋像是个光滑的鸡蛋，身穿白大褂，连靴子都是洁白无暇，他死死盯着火箭浣熊，嘴里激动地念念有词，“找到了，89p13，他在这儿，马上通知大人……” 伽丽扭头问他：“你是火箭的粉丝吗？” “我？”外星胖子吃了一惊，“啊，不不，小姐，我不是浣熊的粉丝。” “真可惜，他很可爱不是吗？” 外星胖子看了看伽丽的应援牌，不禁疑惑，“你是乔佳妮的粉丝，为什么替浣熊说话？” 斯坦呵呵一笑，“当然是因为要爱护小动物，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但在我老家，动物保护组织可是很厉害的呢。我劝你也多爱护动物，要不然迟早完蛋。” 外星胖子起身离开现场，他把失踪实验品现身山达尔星的消息通知给身处反地球的至高进化，这位疯狂科学家得知消息后，立即发动了索维林大军，要求他们将潜逃的89p13带回他的实验室。 火箭浣熊站在工作台上，环顾观众席，他的脸被大屏幕投放出来，这种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他挺兴奋，就是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抽搐般的不安。 第二百四十一章 火箭是奔赴天空的机器 第242章 火箭是奔赴天空的机器 抢修飞船考验的不只是机械师的专业水平，更多的是考验体力和意志力。这活儿可是很累人的。乔佳妮穿了一套外骨骼来辅助搬运飞船部件，而火箭浣熊则有树人格鲁特帮忙。 托尼在观众席上不安地抖腿，他知道胜负的关键其实不在于把飞船原原本本地修复，而在于用尽可能少的维修步骤来恢复动力。 谁更能“偷懒”，更懂得应急手段，谁就能占据先机。 这完全是为了战争形势考虑，毕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留给损管部门的抢修窗口期总是转瞬即逝，而且维修条件有限，可能很多零件都没有备用，只能靠纳米打印来凑合。 所以这就是一门关于凑合的艺术，应修尽修，不必要的部件就暂时弃之不顾，一切都是为了保证战斗力。 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对飞船结构有很深入的了解，同时也考验机械师的实践经验。 火箭这家伙混迹星海多年，实在是老油子一个，他临场应变的能力登峰造极，给他一堆废铜烂铁，他能搓出大威力的枪炮，而乔佳妮在时光屋里得到月影女士亲炙，十年勤学苦练只为一鸣惊人，各种机械知识了然于胸，飞船的结构在她脑海里已经建立起3d模型，有什么差错之处一目了然。 二人的前期进度竟是不相上下。观众们的热情也一下被带动起来。大家议论纷纷，原先都不看好乔佳妮，此刻也忍不住暗暗称赞。 “林，你快占卜一下，这场比赛谁能赢？”托尼希冀地看着林德。 霍格沃茨高材生闻言，表情变得十分可疑，林德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未来无法预测，一切皆有可能，身为科学家不应该寄希望于玄学。 托尼摇摇头，“林，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干机械师这行的，多少都有些迷信在身上的。维修机器本就是一门玄学，有时候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检查不出问题，随手拍一拍反倒修好了，有些老古董运行良好，维修一下反倒损坏了。” 他转头拍了拍身旁的外星大技霸，这位老哥的两条胳膊都换成了金属义体，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朋友，伱说机械师是不是有些迷信？” 外星老哥理所当然地点头同意，“那肯定啊，我信仰机魂，维修最关键的就是要让机魂愉悦。” 林德眼角抽搐，哥们，你是从隔壁战锤40k跑过来的吧？还机魂呢，怎么不说欧姆弥赛亚？ 既然没法说服托尼，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始占卜。 “来，喝了这杯茶。”林德使出了霍格沃茨最科学的占卜技巧，观察茶渣法。他慢吞吞泡了茶，故意泡得很烫，让托尼慢慢喝。没成想这家伙水牛成精了一样，吨吨吨就把热茶给喝干了。 “给你。” 托尼舌头都烫肿了，其他的同伴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月影女士露出坏笑，好戏要上演咯，接下来她就要欣赏到正宗的神汉忽悠法了。 林德端着茶杯，嘴里念念有词，他的眼睛忽然翻白，身体打起哆嗦，语气也仿佛幽魂附体一半飘忽不定。 “我看到了……噢，我看到一个人，站在领奖台上……没错，有人获胜了……” 托尼大喜过望，追问道：“谁获胜了？” “获胜的人，站上领奖台，没获胜的，则没站上领奖台。”林德阴森森地咕哝道。 “呃，所以到底是谁站上了领奖台？” “站在领奖台上的人……”巫师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就像水里鱼儿咕嘟嘟吐气泡。 托尼、伽丽、斯坦、耶梦加德都把耳朵凑过来，贴在林德的嘴边，宛如一群好奇宝宝，只有月影女士已经开始笑了。 “站在台上的正是——获胜的人。” “这不是纯废话吗？”众人无语。 月影女士笑得弓起了腰，从前凸后翘的满月，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你到底会不会占卜？” 林德急了，“我的占卜向来灵验！你等着。”他轻轻摩挲无限权杖，时间宝石微微一亮，将未来的洪流展现在面前。 “我看到了……等等……有情况。”林德收回目光，“这场决赛没法进行下去，至高进化已经派出索维林人前来抓捕火箭。” “索维林人？我好像听说过。”月影女士回忆片刻，“我听柯瑞聊起过，索维林人浑身皮肤金黄，是一群傲慢无礼的自大狂。不过他们的军事实力很出色，实力不容小觑。” 众人不禁替火箭的命运感到惋惜。 赛场上的浣熊全身心投入状态，他轻快地指挥树人格鲁特帮他拆开飞船整流罩，露出内部复杂的管线，他大概扫一眼就知道该接上哪几条。 “飞船”这玩意和“火箭”差不多，都是奔赴天空和宇宙的机器。 浣熊对维修飞船很在行，不管破成什么样都能修好。因为这项技能曾是他逃离实验室的希望，对一个向往自由的浣熊来说，修飞船和驾驶飞船的技术，是能救命的。 不仅能救自己的命，也能救同伴的命。 89p13是实验体的编号，火箭是浣熊给自己起的名字，承载伙伴们自由的希望，他答应过要带大家奔赴天穹，逃离无止尽的改造实验，开启新生活。 他们约定一起乘坐飞船逃走，最终奔赴天空的却只有火箭一个。 飞船开得再快，也没法倒转时空，他终究回不到当初。 但不妨碍火箭拿这门吃饭手艺赚点快钱。他还要接着流浪呢，没有信用点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他又不是树，把脚插进土里，晒晒太阳就能活。 火箭看了眼乔佳妮的进度，虽然她很努力在追赶，但还是渐渐被拉开差距。勤学苦练其实没法创造奇迹，客观差距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抹平的。 至高进化够聪明了吧？能让一个生物在转瞬间跨越百万年的进化，从愚昧兽物，演变成智慧种族。他创建的傲格集团是宇宙顶尖的生物公司。他还有能力将荒芜星球改造成生命摇篮。 但这么一个大科学家依旧会被一个课题困扰几十年，火箭却是一眼看出问题所在，并提供解决方案。 如果智慧是一种超能力，宇宙里有这个本事的人很少，火箭是其中之一，至高进化死盯着他不放，无非是眼馋火箭的脑袋瓜。 在数个小时的奋战后，决赛双方终于修复完了各自的五艘飞船，火箭比乔佳妮快了整整半个小时。 最终胜负，要看主办方验收结果。 山达尔的机械师们开始检查飞船。 观众等待最终的评判。 而此时，一群金色皮肤的索维林人忽然闯入赛场，他们的士兵荷枪实弹，威严十足，为首的一位女性头戴冠冕，地位尊崇，正是大祭司阿耶莎。 “89p13！”阿耶莎的目光锁定浣熊，“终于找到你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暗精灵索维林 第243章 黑暗精灵索维林 “89p13，你原来跑到这儿了。” “我认识你吗？”火箭龇牙咧嘴的。 “实验体89p13，你将作为索维林献给至高进化大人的最好礼物。”阿耶莎高傲轻慢的眼神在触及至高进化这个称呼时，忍不住轻微战栗，这是对造物主的由衷敬畏。 “伱说谁？！” 火箭僵在原地，一张浣熊脸就像湿水抹布似的皱起来，豆子大的黑眼睛猛地眯起来，手臂上的毛发像钢针一样炸开，已然陷入最强烈的应激反应，随时都可能发了疯一样扑咬。 阿耶莎缓步走到浣熊面前，极富美学品味的修身华服点缀了珠玉流苏，傲然艳丽的金色面庞如崇古的圣像。 如此惊艳的美人，提起至高进化时，却由衷地卑躬屈膝。 “我在说的那位大人，正是你的造物主。赐予你生命，赐予你智慧的人。你的一切都属于大人。他是崇伟的尊主，掌握文明的命运，我等高贵的索维林，也不过是尊主的卑微造物。”阿耶莎颤抖着仰望天穹。 “去你的，去你的！”浣熊尖叫起来，“大爷我是自由人！” “我们代表至高进化大人收回他的财产，即便是新星军团也无权干涉。”阿耶莎一挥手，士兵们朝火箭围过来。 树人格鲁特挡在浣熊身前，随即被高等文明的等离子射枪集火，身体剧烈碳化。 “我是格鲁特！”树人怒吼着挥舞双臂，从他手中延伸出来的强硬藤蔓猛然刺穿索维林士兵的盔甲，将他们串成糖葫芦，左右挥击，吓得高高在上的大祭司阿耶莎抱头蹲防。 “把那棵树干掉！” 双腿碳化的格鲁特无力逃跑，只能站在原地接受集火，体表的木甲片片剥落，身体内部的藤蔓在燃烧。 “挺住，格鲁特！” 火箭钻进一艘飞船，把正在验收的军团机械师一脚踹下去，启动引擎，最大功率，此时是他逃走的最佳时机。 但永远不会抛下朋友的浣熊，驾驶飞船朝索维林人发起冲锋。 “去死，索维林婊砸！！！”透过玻璃窗，火箭朝阿耶莎露出疯狂的笑，“去你妈的造物主！” 观众们发出惊呼。 索维林人临危不乱，连续射击，新星飞船的外层护盾过载破碎，随后发生了解体。 轰隆！ 驾驶舱里的火箭落在地上，像个着火的小毛球，他拼命翻滚，熄灭身上的火焰。 此时浣熊瘦小的身体已经被烧得坑坑洼洼，融化的毛发和焦枯的皮肤粘在一起，胳膊被飞船碎片割伤，狭长的伤口深处显露白森森的骨骼，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烧焦的雏鸡。 火箭疼得发出小狗抽泣一样的呜咽，嘶声喊道：“格鲁特！你还好吗？”他的一只眼睛被融化的毛发粘在一起，无法视物，另一只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只能眯缝着。 “我是……格鲁特。”只剩一颗脑袋的树人流下露水一样清澈的泪水。 “不，我不会一个人走的！我不会是一个人！”火箭咬牙切齿，嘶声咆哮着举枪还击，可他的视力受限，无法瞄准，所有弹道都偏离了敌人的身体。 索维林士兵吓了一跳，随后哈哈嘲笑火箭的困兽之斗。 格鲁特的脑袋被一脚踢飞，骨碌碌滚到了乔佳妮脚边，小姑娘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手足无措，但还是下意识抱起格鲁特。 “我是格鲁特！”树人头颅的脖颈慢慢伸出新的藤蔓，这个种族的生命力很顽强，就像野草一样，但如今只剩格鲁特一个，其他同胞都已经灭绝。 乔佳妮似乎听懂了格鲁特的话，她连忙说：“你不能去……啊！” 树人的脑袋咬住了乔佳妮的手臂，钻心的疼痛让她松手，格鲁特掉在地上，脖颈处的藤蔓仿佛蜘蛛的腿，他飞快爬向被包围的火箭，决绝地义无反顾。 乔佳妮的手臂流出了一点鲜血，怔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火箭被大祭司阿耶莎踩在脚底，这个总是得意洋洋的毒舌小浣熊，被压住了脊背，肺部所有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连发声的能力都没有了，只是气若游丝地喘息着，唯一能睁开的眼睛死死钉着索维林人。 格鲁特奔向朋友的道路上，已又一道黑洞洞的枪口瞄准。 “火箭先生！” 乔佳妮刚迈出一步，忽然被身后的人抓住肩膀。 是托尼，他已换上了魔法战甲，此刻他凭空而立，背后的六枚矢量喷口射出蓝色喷流，仿佛狭长的光翼。他站在这里便是卡玛泰姬的弟子，钢铁为心的天使长。 索维林士兵朝格鲁特的脑袋开火。 等离子光束以四倍音速发射出膛，在视觉中留下的残影拖曳出一道苍蓝的尾迹。 格鲁特一族最后的成员即将殒命于此，但一条小蛇忽然出现，张口吞下了等离子光束。 月影女士像羽毛一样飘在半空，挥手将阿耶莎提了起来，两个女人当空悬浮，一个紫色皮肤如同暗月，一个金色皮肤恍若骄阳，但阿耶莎面对月影女士却如萤火一样黯淡。 “美丽的产物，只不过头脑却单纯粗陋，远不如那只小浣熊。”月影女士轻轻抚摸阿耶莎的头顶，“你长得还挺好看，要不要考虑当我的信徒？” “你……是谁？” “我是月影。你好啊，凡人。” 索维林士兵举枪瞄准月影，而托尼飞到他们上空，手臂弹出一圈七彩的奥术飞弹，仿佛蜂群一样包围了索维林人。 “别乱动，男孩们。”托尼语气轻松，“谁都不想脑袋开花吧？” 伽丽穿过人群，把奄奄一息的火箭抱在怀里，小声安抚，“哦，小浣熊，别害怕。” “去你的……我才不是……浣熊……”火箭龇牙咧嘴，“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很可爱。”伽丽眯眼笑。 月影女士凝视着阿耶莎，“信仰阿祖拉吧。” 阿耶莎身体剧颤，“不，至高进化大人不会允许的，索维林是他的财产，你不能这么做……” “自由的生命从不是任何人的财产。”月影女士轻抚阿耶莎的脸庞，“别害怕，孩子，我以阿祖拉之名与你立下约定，倘若你们信奉祂，祂便将庇护你的人民。” 她的眼眸倒映出一片恢宏的神国，彼处的美景令人目盲，在至高宫殿深处更有崇伟神座，阿祖拉光辉的神影端坐其上。 “我信仰你。”阿耶莎于鸣泣的喜悦中，立下了与神的誓约。 月影女士满意一笑，“那么我将赐福你。” 阿耶莎金黄璀璨的皮肤骤然黯淡，仿佛日蚀的太阳，圆润的耳廓拉长，眼眸变得猩红欲滴。 所有的索维林人都出现了相同的变异。 “从今往后，你们便是丹莫，便是黑暗精灵。” 曾经的索维林们恭顺地俯身，朗声道：“愿伟大的阿祖拉指引你的前路。”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准备把他毒打一顿 第244章 我准备把他毒打一顿 谁也没想到，贸然打断决赛的索维林人竟然被热心观众亲手解决。 于是机械师技能大赛还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不过让主办方为难的是，火箭修好的五艘飞船里，有一艘被索维林人的枪炮打成了碎片。 为了弥补意外情况带来的损失，会长温斯洛决定给瓦里娜选手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在一小时里修好一艘相同损伤程度的飞船，就算她获得冠军。 结果是这个开着机械师店铺的，拥有中级执照的女人，磕磕绊绊了两个小时都没能搞定发动机引擎。她弄得满手都是黏稠的中性机油，脸上的热汗把浓妆冲花，大波浪头发也像是炸毛狗一样蓬乱。 瓦里娜终于受不了现场观众的嘘声，飞快逃走了。 就这么着，冠军的荣誉落在乔佳妮头上，大家除了感慨她的好命，也对这个女孩实打实的本事表示敬意。 林德听托尼兴高采烈地说，要给乔佳妮的获胜举办庆功宴。旅法师号的其他人都同意。并且大家也知道，庆功宴结束就是他们和山达尔分别的时刻。他们没有忘记，倒霉的星爵还在蹲大牢，苦苦等待伙伴们的救援呢。 女孩拿到奖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托尼平分。 “你拿着吧。最后的冠军是自己挣来的。” “不，我们平分。” 沉默了一会儿后，乔佳妮和托尼都异口同声地说：“你拿着吧！” 对托尼来说，靠这场比赛挣钱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消遣，林德和月影早就赚够花销啦。甚至连伽丽都发了财——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行星吞噬者在暗中给女儿孙女撒钱，她们一边吃喝玩乐，一边捡钱到手软。比起创业的辛苦，这种继承家业的人生总是轻松。 托尼宁愿承认自己是同伴里最失败的一个，作为地球上的亿万富翁，到了星海，忙活了半个月却一分钱都赚不到，这样的耻辱他是不在乎的。只是还记得乔佳妮说过，凑够三万信用点就能贷款，如果五五分成，她还得再去筹一千点。 “还是你拿着吧。”托尼笑眯眯地搓了搓小姑娘的脑袋，“在时光屋里的十年总算没有白费。” 乔佳妮终于是只多拿了一千信用点，这样一来，她可以立即贷款，给父亲安排手术。 一切都会好起来。 比赛后庆祝胜利的宴会由卡加藤一手操办，他准备了山达尔当地人民风俗的美食，给客人准备了酒，给女儿乔佳妮准备了碳酸饮料。 山达尔星作为附近数千光年星域的交通中枢，坐拥繁华热闹的商埠，故而汇集了许多不同星球的食材。 想想这些冷冻的异星兽物的肉块，植物的块茎，跨越了星球间空荡荡迷茫的冰冷宇宙空间，才输送至文明人的餐桌，价值自然要水涨船高，所有的舶来品都一个样。 林德穿梭星海，见识过不同文明，不同民族，不同地区的饮食文化，很少有让他真正意想不到的食谱。 毕竟大家都是碳基生物，吃的再生僻离奇，又能古怪到哪儿去呢？无非是食材上能图个新鲜，烹饪的技法却与地球人差别无几，甚至很多时候还不如地球文明在厨艺上的丰富多彩。 他很喜欢一种名为百香水荟的外星植物，这种植物的根茎削皮后如同果冻，口感爽脆如犁，味甘凉，回味有奇香，是相当不错的小食。在原产地东鲁六号星的热带半岛上大面积种植，当地人收取价格非常低廉，但到了山达尔星，一磅的价格就高达五千信用点。 卡加藤的脸上洋溢笑容，拿出积蓄给林德买了将近半磅百香水荟，还采购了其他人喜欢的食物，都是昂贵的舶来品。乔佳妮得知此事后，急得直流泪，她晓得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这下又不够了。 宴会上，大家看到一桌好菜，都举起杯子欢呼，唯独乔佳妮只能强颜欢笑。 “别难过。”卡加藤朝她眨眨眼，“我的女儿，难道伱没发现，我已经不咳嗽了吗？” 旅法师们都笑起来，乔佳妮边哭边笑，躲回卧室里。 当晚，喝得醉醺醺的林德和托尼互相搀扶，步行回到了飞船。黑暗精灵们赶制了坐辇，由几名健壮的士兵扛着，将醉若芙蓉的月影女士送回座驾。乔佳妮也知道分别的时候要来了，她央求能在旅法师号上停留一夜。 乔佳妮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泡了两杯解酒汤剂送去给托尼和林德，路过医务室的时候看到门开着，树人格鲁特呆呆地坐在病床边，光秃秃的火箭浣熊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身体的伤势已经大好了，愈合的皮肤粉嫩嫩的，只是他像是陷入噩梦，在不停颤抖。 “莱拉……莱拉……不要走……” “格鲁特先生，火箭先生。”乔佳妮打断了树人的沉思。 格鲁特很歉然地抓过乔佳妮的手臂，看到白天时咬出的血痕如今已经结痂，他羞得头顶冒出一大簇粉红的月季。轻轻摩挲伤口，说道：“我是格鲁特。” “我没事，火箭先生还好吗？” 树人点点头，眼睛里再次流出露滴一样清澈的泪水。他深知火箭困扰于噩梦，这个伙伴的内心就像藏着一个虚无的怪物，像是胸膛里的蜘蛛一样不断啃食心脏，把它咬得千疮百孔。但格鲁特对此无能为力。 咚咚。舱门被敲响，是林德走了进来，这个巫师喝了醒酒汤剂，已经振奋了精神。 他来检查火箭的情况。 “林先生。”乔佳妮元气满满地打了声招呼，随后怯生生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你好呀，乔佳妮。”林德笑容开朗地回以招呼，他开始检查浣熊的健康状况。 “火箭先生好像做噩梦了。” “嗯，没错，我来想想办法。” 他扒开火箭的眼睑，浣熊乌溜溜似小狗的眼珠在飞快转动。林德的眼眸发出银色的光辉，这是摄神取念的效用，他读取了火箭的思维和梦境。 他一步步走进这个小怪物的内心，钻进漆黑的大脑深处。 梦境最初的印象是消毒水的潮湿臭味，然后就是近似铁锈的血腥，画面模糊，只有骨锯嗡嗡作响的噪音，一些来自头顶的震动表明这是颅骨在被切开，在麻醉剂的效果下这并不疼。 林德知道自己已经抵达火箭的回忆，如今在以最直观的体验，感受小怪物曾经历的一切。 无影灯冷淡的光从面前投来，他觉得自己像一块生肉，被刀叉切成一块块，在伤口和脊椎缝隙嵌入冷冰冰的铁，最后又像破布娃娃一样重新缝起来。 随后他就从手术台上被丢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实验者用手攥着他，穿过洁白走廊，乘电梯下行，抵达肮脏积水的活体素材仓库。 这个过程里，麻醉剂的效用渐渐消退，于是贯穿全身的痛苦就返潮了，他嗅到的血腥味从身体的脏腑里钻出来，除了痛苦之外最多的就是冷，让肌肉痉挛的冷。 最后，他被丢进一个锈迹斑斑的钢制兽笼，笼子底部散乱地铺着一些秸秆，还是很冷，仓库的灯光很暗，笼子之外还是笼子，没有噪杂的声音。 实验者离开走远后，几个怪异的影子贴近了栏杆，他们在观察新来的实验体。 幼年的火箭不停颤抖，惊惧地看向栏杆之外，他瞧见了一只水獭，一只海象，还有一只兔子。 “别怕，朋友。”水獭温柔地安抚他，说着，用铁质义肢的手掌抓住栏杆。 火箭看清了这三只动物的全貌，经历机械改造的兽躯，仿佛嵌入钢铁的布娃娃，都是可爱的怪物。 “朋友……”火箭啜泣着，“我好疼……” 林德深吸一口气，从梦境里抽离出来。 他一声不响地走向舰桥。乔佳妮跟上来好奇地询问：“林先生，你想到办法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现在准备找一个人，然后把他毒打一顿。”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托尼:我看到双子塔了 第245章 托尼：我看到双子塔了 至高进化的基地是一颗冷僻的星球，在银河系旅行手册上找不到这个地方，但是倒戈的索维林大祭司毫不犹豫出卖了曾经的造物主，根据她提供的坐标，旅法师号跨越半个银河系，耗费一周时间，历经上百次空间跃迁，终于抵达目的地——反地球。 当反地球出现在舰桥内屏投影的群星间时，大伙儿一时间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这颗星球的海陆分布与地球别无二致。 托尼问林德是不是输错了跃迁坐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太阳系。林德让他抬头看看附近的星星，只要对星座方位稍有了解，就能意识到这里是实实在在的异乡。脉冲星灯塔的坐标信号也证明了，这里并非太阳系。 “至高进化打造了一颗地球的复制品。”大家得出最终结论。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兴许至高进化是地球文明的粉丝呢。 “这就是地球的样子吗？”乔佳妮兴致勃勃，“斯塔克先生的家乡也是这个样子的？海洋真广袤，像是蓝色的玻璃珠。” 这个小姑娘本来应该留在山达尔，但因为某个巫师急不可耐地要找至高进化的麻烦，于是乔佳妮稀里糊涂跟着旅法师们踏上冒险。 托尼让操控飞船切入近地轨道，从昼半球进入大气层，此刻他们飞行在大西洋上空，临近北美东海岸。这个星球地表的种种细节都与地球直接对应，阿巴拉契亚山脉的走势和山体构造都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纽约。 当舰船掠过熟悉的纽约湾，大家都注意到了，贝德罗岛的自由女神像被替换成至高进化，铜绿色的魁伟塑像沐浴热烈的日光，显得气魄辉煌。 城市的高楼建筑与地球略有出入，但地标性的建筑得到了复刻，商铺、公园、市政厅都与记忆中的家乡分毫不差。 托尼神情迷惑，“我真的感觉这里就是纽约，除了那座雕像，一切都太像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这里绝对不是地球，妈的，我看到双子塔了！” 乔佳妮不解：“双子塔怎么了？” “你只需要知道，这座塔已经被埋葬在地球的历史中了。看来这个世界没有来自中东的恐怖飞行员。”托尼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地表居民都注意到了外星来客，惊愕地仰望划过城市上空的旅法师号。舰桥里的众人也可以很清楚看到当地土着的形貌。 这群居民并非灵长类智人，而是一群人形的动物，蝙蝠、章鱼、猫狗、海龟等等野兽都双足直立行走，只不过大幅度保留的动物特征，比如毛发、腕足、利爪、鳞甲等等。他们的穿衣打扮和地球人没有区别，也流行衬衫夹克牛仔裤。 反地球就是这些兽人族的家园。 “他们都是至高进化的研究成果。”林德给出了解释，“至高进化掌握了一种特殊的技术，能让一个生物在短时间里跨越数百万年的进化历程。这些人形动物就是这么诞生的。” “我严重怀疑至高进化是个兽人控！”托尼眼角抽搐，“咱们该上哪儿找这个家伙？” “找个人问问路吧。”斯坦很理所当然地说，“我走遍世界都没有迷路。” “你都迷路到外星球了。”林德和伽丽对这老头的大言不惭很是无语。 斯坦的提议得到了一致同意，事实上，这群人只是想近距离体验反地球的风土人情。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至高进化的家底就在这个星球上，没必要急着去找他麻烦。 大伙儿都打算下船，只有乔佳妮主动提出留下，她想照料火箭和树人格鲁特，而且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及时启动飞船支援队友。 旅法师号停靠在中央公园。兽人们带着好奇围过来，他们使用一种生僻的外星语言，连翻译器也无法识别。 这群外星人的来访让反地球的本地人惊疑不定，从他们的反应来看，的确是没经历过这种第四类接触，不过这些兽人格外友善。正常来说，如果有外星飞船落在美国，迎接他们的应该是武装直升机和海军陆战队。 斯坦乐呵呵地上前打招呼，哪怕语言不通，他也能用肢体比划来进行交流。没过一会儿，热情的土着就接受了他们，并且邀请外星人到家里做客。 走进土着居民的家中，屋子的陈设都和地球的现代装修风格如出一辙，电台里播放着虚拟歌姬演唱的音乐，节奏明快。伽丽面露震惊，“初音未来？！”随后又自己否定了，“不是初音未来。只是有点像。” 林德花了一点时间，通过阅读思维的魔法，学会当地人的语言，他就可以详尽地了解反地球土着的生活现状了。 从房屋主人口中知悉，所有的兽人都是在将近半个世纪前，由至高进化创造，在这位造物主的恩泽下，享有这颗美丽的星球。 至高进化对反地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们在这儿。只需要等他主动找上门即可。”林德很满意，“倒是省事儿。”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敲响了。 屋主人前去应门，随即发出惊喜惶恐的喊声，忙不迭趴在地上亲吻来人的靴子。 旅法师们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们都瞧见所谓的至高进化究竟是何模样了。一个身着紫色甲胄，皮肤黝黑的类人外星生命，身材高大挺拔，气度沉稳，目光冷厉。他的一张脸非常怪异，像是贴在骨头上的人皮面具，事实的确如此，伽丽的超级视力穿透了人皮面具，看清了至高进化血肉模糊的真容，不禁嫌恶地躲到林德身后。 这个反地球的上帝冷淡地凝望众人，漠然问道：“你们从哪儿得知这里的坐标？请如实回答。”他身后是一队经过高度改造的强壮兽人，硕大的动物脑袋连接机械躯体，看起来仿佛钢铁的屠夫。 林德很和气地回答了问题：“是阿耶莎透露的。” “索维林人，他们的文明选择背叛，那便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至于伱们，又是怀着何等目的前来？”至高进化恼火地给索维林人判了死刑。 林德依旧如实回答：“我是来揍你的。” 他抬起无限权杖指向至高进化，力量宝石生效，一道水桶粗的暗紫色冲击波轰出，将至高进化和他的士兵们重重击飞出去，仿佛碎石瓦砾般摔落在街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才是至高进化! 第246章 我才是至高进化！ 此时的飞船里，乔佳妮在医疗舱陪护昏迷一周的浣熊，树人格鲁特已经筋疲力尽，蹲在墙角的花盆里呼呼大睡，浑身长满星星点点的小花，随开随谢，地板上堆满枯萎的干花。 乔佳妮盯着浣熊，他体表的毛发被剃得只剩很短的一茬，显露出棕褐色的皮肤，身上遍布手术伤疤和机械接口。山达尔女孩怜悯又好奇地伸出手，轻轻触碰火箭瘦小如狗崽的躯体。 她忽然联想到卡加藤，若是用机械师技能大赛的那笔奖金加上贷款，给父亲做了内循环重构手术，卡加藤是否也会在走下手术台时遍布一身的伤疤？乔佳妮意识到父亲的病无端端就好了，是因为他们父女有幸遇到一群神通广大的外星人，异星法师的本事对凡人来说就和神灵没有两样。 这个宇宙里的亿亿万万的生灵，总是不幸的更多。 火箭的造物主就是个残忍，缺乏同情心的偏执狂。 “火箭先生，你快些醒过来吧。大家都盼着你健健康康的。”乔佳妮轻声呢喃。 反地球的纽约市区，林德轻松自如地挥动无限权杖，将不可一世的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至高进化掌握强大的科技力量，经过改造后的躯体，令他拥有了可以轻易掀翻摩天大楼的精神念力。在多年以前，他还只是一副肉体凡胎，89p13实施出逃计划的时候，至高进化拿着一支手枪挡在这只小怪物的自由之路上，威逼浣熊回到自己的牢笼，接受剖颅取脑的命运。当时他一枪打死了89q12，一只经过机械改造水獭，本以为死亡能吓退89p13，但反倒激发了实验体的凶性，他的脸就是被浣熊的尖爪抓烂的。 面部严重的创伤被至高进化刻意保留了下来，就像耻辱的刺青一样永世不忘。从此以后，他开始积极地提升自身的战斗力，摒弃了科学家的文弱，保留了一贯的疯狂并且变本加厉，直到现在，至高进化的实力已经可以与阿斯加德的强大天神媲美，即便是宇宙中最优秀的战斗家，他也自信能斗个旗鼓相当。 但这些最优秀的战斗家不包括眼前的巫师。这个巫师的战斗力完全超模了。 海啸一样的精神念力能引发地震，如今只是勉强保护至高进化的躯体，不在一次次的冲击里支离破碎。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在震动和摩擦里开始脱落，露出血淋淋的真实脸颊。 至高进化被打得趴在地上，上半张脸的面具耷拉下来，就像脱胶的靴子。他麾下的改造兽人士兵则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一颗大猪头骨碌碌沿着第八大道滚动。天空中的无人机、攻击舰以及改造体在进行饱和式火力支援，不过他们汹涌的阵势却被巫师的同伴拦了下来。 吞世巨蛇在天空中捕食战机，就像贪吃蛇在吃豆子。站在巨蛇头顶的吞星之女手掌射出蓝色的宇宙射线，轻松洞穿一只只飞天章鱼似的改造生命。街道上涌来的兽人士兵被紫色皮肤的女精灵拦阻，她手持银弓，射出暴雨，中者无不倒地。 “慢着！”至高进化趴在地上抬手求饶。 “你难不成想说请我吃过饭？别傻了大哥，我已经打完收工了。”林德看到他这个姿势也觉得好笑，“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揍伱？” “我不知道！”至高进化委屈地快哭出声来，一个近似精神病的偏执狂也会对另一个不讲道理打人的疯子感到害怕。在他看来，林德和旅法师号的船员简直是一帮土匪，突然闯进家里，不明不白就揍了他一顿狠的。 林德变出一只马扎，方便他坐在气息奄奄的至高进化身旁，方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至高进化站着，他坐在沙发上，现在变成至高进化趴着，他坐在马扎上，还是这样说话舒服。 “89p13，这串编号你还有印象吗？” 至高进化耷拉的人皮面具哆嗦起来，就像一张在风里摇曳的纸片，“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萍水相逢。”林德说，“但我可怜他。” 至高进化撕下面具，他遍布抓痕的脸庞至今还在不停淌血，伤口深邃仿佛蛀空的树干。 “看看他都对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应该可怜我吗？”被毁容的造物主声嘶力竭地控诉。 “我当然也同情你。不是同情你被自己的实验体毁容，而是同情你傻兮兮的偏执。”林德环顾四周，这个反地球的纽约也是这么多灾多难，兽人族在逃跑，许多不良分子甚至开始趁火打劫，“你为什么要创造一颗与地球相似的星球？还制造了这些智慧兽人？” 至高进化虽然痛不欲生，但此刻仍旧自豪地挺起胸膛，“因为我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这个世界以地球为蓝本，多年前我考察过这个星球，那里的种族在艺术上有宇宙一流的成就，唯一的缺点是这些猿类性情残忍，太过好斗，所以我会帮助他们克服这一问题，使得他们变得善良和平，这样就能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 林德摇头，“据我所见，你的造物们也并不多么美好，我还是能看到暴徒流窜，街头巷尾堆放垃圾，墙上遍布涂鸦。” “正因如此他们还不够完美！”至高进化语气迷离，“而且我已经很接近了。只要让我得到89p13的大脑，探明这颗大脑里的奥秘，我就能创造出完美的种族，温和、聪慧，耐力悠长，富有创造力。一个真正的乌托邦就需要这些完美的公民组成。” “你会怎么处理这些不够完美的造物？” “当然是销毁。从头来过。”至高进化直言不讳，他从地上坐起来，庄严地仿佛面生白骨的殉道僧，“为了伟大的进化，这都是值得的。” “知道吗？其实我很理解你的残忍。因为我的手上也几度沾染实验体的血。”林德和和气气地与至高进化交谈，“在我追逐魔法真谛的道路上，有时候为了研究生命和灵魂的奥秘，必须制造一些生命，然后将其摧毁。就在不久前，我无意间缔造了一个文明，因为他们不顾劝告向我发动攻击，于是被我亲手毁灭。” 至高进化激动地说：“我和你是同道中人！” “不。”林德打消了他的幻想，“我不会折磨实验体，在它获得智慧前就会结束其生命。我并非无法容忍被造物攻击，而是我创造的文明太过强大，如果没有我的约束，会在半小时内毁灭宇宙，让一切物质都湮灭为光。” “你难道想证明自己更善良吗？”至高进化尖酸地讽刺，“虚伪！” “我从不否认自己的伪善”林德从至高进化的手里夺下人皮面具，用手指轻轻一点，就将其化作了一张纯金面具，“但不妨碍我看不起你。” 至高进化咬牙切齿，“怎么处置实验体是我的事，他们都是我的财产！不论我做什么，都是恩赐！” “所以说，我从来都不喜欢冷酷的上帝。”林德捏着金面具，将其戴在脸上，至高进化的五官缓缓扭曲，变成了林德的模样。 “你在做什么？”毁容的造物主看到眼前的一幕，感到一阵发自骨髓的深深寒栗。 “我剥夺你的脸庞，剥夺你的名字，剥夺你的过去。”林德温和平静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他此刻仿佛耶路撒冷的麻风君王，冰冷的金属面具下透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无限权杖中的时间和现实宝石同时发出明亮的光辉。 至高进化的身体在缓缓变得透明，他的过往人生开始在眼前跑走马灯，从出生刹那的啼哭开始流淌，童年、少年、青年的桩桩往事清晰地在视网膜上闪回，而一旦画面流过，这段记忆就消失不见了，仿佛被胶卷被销毁，而他的躯体也越来越接近幽灵的色彩。 “你做了什么？”毁容造物主仿佛患有痴呆症，语气木讷，眼睛里流淌出深深的恐惧。 “从古至今，我才是至高进化！”林德将无限权杖砸落，不容置疑地夺取了这段人生。 莫拉之书轰然展开，大乐章鸣奏，另一条时间线开始了推演。 这一次，背负至高进化之名的人，名为林德，他将亲自改写过去。 下一回就是火箭高呼：复活吧，我的莱拉！（雾）林叔叔要养小动物咯。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创世纪 第247章 创世纪 银河系角落，漫长岁月之前，超新星爆发的星云遗址孕育了一颗新生的恒星，它以辉煌的光与热吹散了周围数光年的云雾，恒定的角动量令其不断旋转，仿佛在汤锅里顺着一个方向搅动的长柄勺，于是汤里的碎屑残渣开始沿着引力的漩涡，形成一圈圈的环状分布。 几亿年后这些碎屑物质会聚合成星系的行星，但此时，它们不过是大大小小的渣滓，形成一圈圈的小行星带。 戴金面具的男子孤零零站立在一颗小行星荒芜的地表上。 漆黑遥远的天穹中，两个星际文明的战舰跨过漫漫深空，就像海上航船，不经意发现了彼此，随即他们的舰船不约而同地开火了，即便这两个文明从未谋面，却如此剑拔弩张。热烈的高能射线在宇宙背景里留下细长笔直的痕迹，落点处的战舰屏障像个薄蛋壳一样碎裂，船舷装甲融化，舰船解体，从破洞里飘出成百上千条没有穿宇航服的尸体。 金面具质地光滑如镜子，寂静映照这场无声战火。 纯金的镜面倒映文明之间的战争，倒映星球地表的种族屠杀，倒映宗教的野蛮祭祀，倒映饥荒时期形如骷髅的平民。它和眼孔后的明亮眼睛一起，目睹智慧生命辉煌的人民史诗，以及爱恨情仇的种种恶行。 光阴在金镜上流转，它的莹润色泽被沿途见闻的四十个文明的上万桩惨案的血玷污得生了锈，斑斑驳驳的锈迹仿佛泪痕。 戴面具的男人拯救起一个又一个濒临绝境的可怜人，在他们即将被同胞的枪弹射穿身体，即将被病魔和饥饿夺走性命，即将在毁灭星球的陨石和外星文明的舰炮里化作尘土的时候，戴金面具，持银权杖的巫师出现在身边，对他们施以援手。 这些险死还生的人发誓追随救主，并因为共同的悲惨往事，无比渴望建立一个无有战乱、饥荒和罪恶的乌托邦。巫师教导他们知识，这些人缔造了一个学者和宇宙生意人的团体。众追随者用巫师传授的生物技术，在银河系里扬名立万，组建了名为傲格集团的巨型企业。 巨型企业超越民族和国家，是一个横跨星系的商业共同体，聚敛海量的资源和财富。集团科学家探索基因与生命的奥秘，他们认定创造乌托邦的关键在于创造完美的种族。 倘若有一个种族美丽、敏捷、聪慧、勇敢、坚毅，仅靠少量的食物就能长时间活动，性情善良，热爱艺术，团结一致。如此高素质的人民自然能组建一个繁荣的国度。 傲格集团将创造完美种族视作终极目标，而引领他们的巫师则被他们冠以至高进化的尊名。 在那个时代的银河系里，许多人都认为至高进化不过又是一位疯子，打着救世的幌子，粉饰他那些违反伦理道德的生物实验。对于这些指责，至高进化向来是无所谓的。哪怕他的追随者愤愤不平，但所有对至高进化的赞美和辩解都被当作无耻的商业鼓吹，反倒令此人的名声更加蒙上邪恶与疯狂的阴影。 傲格集团有一套明确而人道的实验体处理标准，具有智慧和语言能力的实验体被视为员工，享有相同的福利待遇，所有实验都会尽可能减少痛苦和死亡风险，偶尔出现意外也能得到有效的善后处理。 不论外界如何恶意揣测，有一个事实不容辩驳，傲格集团通过动物实验，改进出低廉好用的机械义肢，几乎没有排异反应，神经链接也很高效，为银河系无数饱受残疾困扰的平民和退役士兵解决了生活上的难题。 追随者们了解至高进化的真正本领有多么不可思议，他们曾见识此人让死者复苏，让被轨道炮烧成玻璃的星球春回大地，让坠落的小行星变成一团云雾。狂热的信徒认定至高进化大人完全有能力创造一个完美世界，但他却甘愿留在傲格集团，陪伴学者和销售经理玩过家家的小打小闹。 追随者曾满怀惶恐地提出疑问，为何大人要在这样凡俗的事务上浪费时间？ 至高进化藏在金面具后的眼睛透着强烈的耐性，岁月的流逝并不能改变他的决意，他解释道：“我在遵循真实的时间线，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历史合并时出现严重的偏离，以免导致宇宙毁灭。” 就连最忠诚的追随者都觉得大人有些疯疯癫癫。 终有一日，当初的追随者相继离世，这位一意孤行的君王已经在宝座上枯守百年。 此时的傲格集团已成为银河系的庞然大物。在此期间，至高进化创造了索维林一族，作为对人体美学的一次探索，这个种族也因而美得惊人。 索维林自认是完美生物使命的结果，将自己的种族视为至高无上，他们抛弃传统的繁衍方式，而采用人造茧培育后代，每个成员的未来道路都由基因决定，仿佛蜂群那样有明确的分工。 索维林文明的发展十分顺遂，很快拥有了强大的军事实力，索维林的无人机群叱咤星海。傲格集团理所当然地将他们视为完美种族的先导，所有人都沉浸在梦想成真的喜悦中。 某日，索维林的大祭司向造物主宣称，他们的种族会承担乌托邦的理想。但至高进化却说他们的命运另有安排。 那天之后，至高进化带领一批员工离开了傲格集团总部，驾驶星舰前往深空。 他回到了那颗孤独的小行星，数百年前两个陌生文明的战场星域已经空空荡荡，损毁的飞船被宇宙拾荒者拖走，死者的遗骨被太阳风吹成尘埃。这里仍旧是一个被银河系遗忘的角落，如今被至高进化选中作为新的家园。 戴金面具的男人屹立虚空，挥舞银色权杖，杖头绿色宝石的光辉亮起，时间洪流轰然作响。 员工们惶惑震恐地看到太阳飞速旋转，发出的光从幽蓝化作炽白，比超新星更加明亮。 小行星与星际物质的环带在引力影响下聚合起来，在接下来的半年里，陆续形成了八颗行星。光阴的洪流平息后，至高进化独自来到曾经踏足的小行星，如今它已经吞噬了轨道上所有的碎屑物质，成为一颗直径一万三千公里类地行星，表面遍布炽热熔岩海，在深空中缓缓冷却。 他再次挥舞权杖，力量宝石的紫色光芒渗透星球的表里，内达地核，外延地壳，地质运动被宝石的力量接管。至高进化仿佛揉搓橡皮泥一般塑造星球，他令地壳撕裂成六大板块，令海盆凹陷，令大陆隆起，彼时一天内喷发的火山可达两亿座，迸发的熔浆在无上伟力的驱使下堆砌成高山。 当地表的固态形体完成，在太空中望去，星球仿佛一个宏伟的雕塑作品。 至高进化满意地端详星球地表，确认过每一座山脉的高度和每一条海岸线的形态，便动用现实宝石的力量，红色的光芒仿佛洪流一样覆盖星球表面，缓缓涨缩，仿佛心脏般跳动。 从这红色天幕里，砸下暴雨，那简直不是雨，而是从天上掉下一片汪洋，不过短短一日，所有海洋便已形成。随后热烈的风从红色天穹垂落，这风仿佛末日之墙，推过大洲大洋，把水带入内陆化河流，带上高山成积雪，当风平息便形成了大气层。行走在天空中的至高进化就像在布置沙盘一样妆点大地，植物开始茂盛生长，城市群拔地而起。七日后，现实宝石的红光消散，原本荒芜野蛮的熔岩星球已经成为文明世界。 飞船降落在地表，员工们来到外界参观至高进化的作品。这些对集团缔造者不甚了解的后来者在亲眼目睹创世奇迹后，已经心悦诚服，相信他必然能创造完美的国度。 “大人，您会给这颗星球起什么名字呢？” 至高进化告诉他们，这里是他家乡的复制品，可以称为“反地球”。 今后的岁月里，他命傲格集团暗中采购地球的动物，将他们送到反地球，他将在这里继续实验。傲格集团的每一批实验体都有编号，从01开始，到如今，正好是89，至高进化将在反地球完成第89批次实验体的生物改造。 来自地球的小动物很快送达，在地球出产的铁笼里瑟瑟发抖。 “大人，您要对这些愚蠢的野兽做什么实验？” “进化。”他答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造物主与浣熊 第248章 造物主与浣熊 火箭又做梦了。 他回想起自己还是一只浣熊时，和数十只浣熊同族挤在一个生锈的铁笼里。某一天笼门开启，一只黝黑的大手伸了过来，所有浣熊都躲在角落，唯独他因恐惧而留在原地，故而被选中为实验品。 接下来就是被捆在手术台上，接受强硬的改造，身体被肢解又拼接，一身血淋淋的他被丢进实验体的囚笼。 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他的三位伙伴，度过痛苦中最美好的时光，最后迎接它们的死亡。 这梦境已经重复了许多次，就像循环播放的胶片，在某一刻，突然发生了断裂。 梦境里出现新的内容。 记忆里依旧从拥挤的铁笼开始，但接下来火箭和同族们被安置在了恒温恒湿的生态玻璃箱中，食物和饮水充足，有昼夜循环，还有土壤、假山和树木。没心没肺的浣熊很快适应了新家园，每天就是吃吃喝喝，把食物找个地方埋起来，闲时偷偷东西，擦擦脸颊，整理毛发，和其他浣熊打架，交朋友。 园区的管理者总是精神振奋，尽职尽责，定期指派机器人清理生态箱，他们时不时检查动物的健康状况，发现伤病的便带去医治，有不幸死亡的则很快就带去焚化炉销毁。 火箭在梦里也对这一切感到迷惑，但他也沉浸在动物简单的快乐中。 这样平静的日子被一个金面具的到来打破。 至高进化来到为浣熊搭建的园区里，这些幼小稚嫩的动物纷纷躲进石窟树洞。唯独有一只小浣熊呆呆地留在空地上仰望他。 戴金面具的男人伸出手，苍白瘦长的手掌上遍布青筋，骨节分明，却没有如浣熊预想中那样把它粗暴地抓起来，只是很平和地放在它身前，仿佛邀请。 浣熊小心翼翼地爬上手掌。 至高进化轻轻摩挲它的脊背，从头至尾，温暖的手掌叫他微微战栗。 “好了好了，别慌。从今往后你就是89p13了。” 实验体89p13被放在手术台上，傲格集团的员工为它注射麻醉，随后，至高进化操起手术刀。 无影灯下，89p13的头颅被锯开，至高进化改造了它的大脑皮层，令其具备语言能力，从一只无知的动物，正式跨入智慧生命的行列。 手术结束，至高进化吩咐员工将实验体送到病房接受观察。 89p13的病房是个四人间，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张床铺，分别躺着一只水獭，一只兔子，还有一头海象。 麻醉剂的效力消退，89p13在痛苦里发抖，旁边病床的水獭替他按了招呼按钮，穿白大褂的傲格集团员工过来给89p13补了一些镇定剂，让他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醒来后的89p13觉得好多了，床边不知何时围了三只动物，正用亲切的眼神观察他。 水獭、兔子和海象身上的改造痕迹都比89p13更深入。水獭的双臂替换成了一对灵活的金属义肢，能够自由变形，根据她的说法，足有上万种工具可选。白白软软的兔子装了四条蜘蛛似的假腿，头顶还插着一对天线，这使得她拥有一定程度的心灵能力。海象的大牙闪烁金属的冷光，它展示过这对大牙的功能，未知的特殊金属令其几乎无坚不摧。 “你好啊朋友。”水獭亲昵热情地打招呼。 89p13惶惑地盯着他们，在此后数日的交谈里，他们渐渐成了朋友。四只天真无邪的小动物每天的生活非常简单，除了接受身体检查外，就是去上课，接受知识的灌输。 他们学着傲格员工的说法，称呼至高进化为大人，以此进行幼稚的讨好。学习之余，他们便有大把的时间进行娱乐，病房里没什么可玩的，他们互相嬉戏打闹也能度过愉快的一天，仿佛永远也不会厌烦捉迷藏和木头人。 89p13是实验体中学习能力最强的一个，至高进化便单独给他开了小灶，虽然少了一些和朋友的娱乐时间让小浣熊感到困扰，但和大人呆在一块儿也不赖。89p13的聪明还表现在对细节的观察和情绪的揣摩，就连陪伴至高进化多年的集团员工都没法透过冷冰冰的金面具，猜到这位造物主的情绪，似乎他永远是这么宁静孤独。但89p13可以感受到至高进化的喜怒哀乐。 他很快就凭借这个能力，从课桌溜到了造物主的怀里，接受大人轻柔的抚摸。89p13赖着不走，这只浣熊经过数轮改造，而今已经长到两英尺大小，不再是最初那种可以揣在口袋里的体型了，所以至高进化迁就他，就只能盘坐在地上，在面前放一块小黑板进行授课。 他们的教室在舰船的顶层，透过舷窗玻璃能看到蓝天和大地上的景物，运载货物的傲格集团飞船每日进出大气层，89p13指着飞船喷薄的尾焰，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火箭。 至高进化询问他名字的深意，火箭羞涩的爪子攥着他的巫师袍，毛茸茸的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他说自己有一天要飞到宇宙里看看，带上所有朋友，还有大人一起。 他的造物主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傲格集团的员工都为这笑声而惊愕地面面相觑。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火箭很沮丧。 “不，我只是感慨啊。”造物主轻轻抚摸浣熊的脑袋，“你跟我一样，背负浪迹四方的宿命。” 当天回到病房，浣熊的朋友们得知他给自己起了名，纷纷踊跃地要给自己也命名。水獭想了想说：“我要叫莱拉。” 兔子发出着迷的惊叹：“莱拉！”海象咕哝了两遍莱拉，便呵呵大笑起来。火箭把这个名字反复咀嚼，像是要化作刺青刻在身上。 兔子激动地用蜘蛛腿在地上打转，像一阵白色旋风，她忽然绊了一跤，跌在地上，随后发出傻笑，她说：“我想好了，我要叫板板。因为我现在就躺在地板上。” 大家被她的名字逗得不轻。轮到海象时，他毫不犹豫就给自己起名为“大牙”，显而易见的，他有一对骄傲的大牙。 四个小动物像是在交流病情似的，一遍遍重复呼唤对方的名字。“莱拉。”“板板。”“火箭。”“大牙。”他们每说一次便笑一次，一直到外头的天黑了为止。 莱拉躺在床上感叹，“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的对吧？等大人完成了工作，他就会把我们送到新世界生活。” “当然，我们一定在一起。”火箭毫不犹豫地回答。 板板红彤彤的兔子眼睛盯着窗外，“等去了新世界，伱们都想做点什么呀？我想做个画家。” 大牙拍拍圆鼓鼓的肚皮，发出熟透西瓜的啪啪声，憨气地说：“我想当杂技演员。” 莱拉眯起眼睛，“我想先找份普通的工作，干个五六年，攒一笔钱之后就到处旅行。” 大家夸她头脑聪明，连梦想都比别人清晰。 到了火箭，他犹豫了好久，却说：“不知道。不过我有个近期的目标，我想把大人的所有知识都学到手，然后让他亲口夸我厉害。” “火箭加油！”朋友们为他的大志向鼓掌。 往后的一年时间，生活没有太多改变，火箭的卓绝智慧则在不断的学习中完全显现，如今的傲格集团里，没有哪个科学家能在学识上超过浣熊，他已经从大人那里榨出了最后一点科技知识。 小浣熊得意而骄傲地在至高进化面前晃悠，期待着大人在黑板上再写一条前所未见的公式定理，造物主沉默了好一会儿。火箭便笑嘻嘻地准备接受称赞。然而，至高进化忽然再次动笔，写下：《魔法入门》。 火箭目瞪口呆地看着黑板上全新的理论体系。 造物主搓了搓他的脑袋，哼，想在我面前装逼，你还嫩着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 百年孤独 第249章 百年孤独 多年以后，面对沧桑的黄金面具，火箭浣熊会想起大人带他见识基因加速器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某个寻常的午后，浣熊照例钻在至高进化的腿弯里，看着他在黑板上描绘魔法阵纹。 魔法阵绘到末尾却突然停止，就像奔泻万里的江河在入海口停驻，火箭难过得抓心挠肝，于是主动踮脚探手，用黑漆漆的小爪子从至高进化手里夺过粉笔，上前补完了阵纹，繁复的高阶魔法仿佛精妙的刺绣。 浣熊邀功似的仰望至高进化，两只食指互相戳戳点点，胆怯又期盼。 金面具下传出平和的声音：“火箭，做的不错。” 浣熊激动地打了个哆嗦，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笑得像只傻狍子。 “是时候了，这一天终于到了。”至高进化轻声说道。 火箭疑惑地问：“大人，你累了吗？” “小家伙，你难道还会读心？”至高进化揉了揉他的脑袋，“比我那些呆瓜似的员工聪明多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实验成果。” 至高进化向浣熊展示了基因加速器的最新进展。 傲格员工将一头海龟放进玻璃培养罐里，火箭贴在罐子上，看着这只来自地球的愚蠢乌龟，芝麻粒似的眼睛里闪烁自然界原始的野性。随着一道白光照射，这只乌龟的身体便膨胀起来，双足站立，化成人形乌龟，眼眸里的兽性退潮，转而流露出对世界的纯粹好奇。 自然进化耗时数百万年的漫漫历程，一代代祖先的挣扎求生，可悲可歌的生命史诗，都浓缩在这转瞬之间。 火箭为这一转变深深感动。所有的傲格员工也眼眶湿润。 他们抚摸基因加速器，庄严宣告：“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至高进化叹了一口气，说道：“至高进化的确很了不得。我花了很久才走到这一步。” 这句话很奇怪，在场的没人能听懂，大多数人还以为这是一句自夸，但火箭却觉得，大人口中的至高进化，是另一个人。 大人常说，他的行事都在顺应历史，这是为了保护宇宙。 火箭有时候害怕至高进化，觉得他的巫师袍浸透了名为孤独的海水。斑驳的面具背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造物主告诉实验室里的所有人：“明天，我们前往新世界。带上所有的动物，它们将成为反地球的居民。” “大人，您决定了？”员工们激动得脸颊通红。 火箭语无伦次地问：“新世界？真的吗？我们要去新世界了？” “没错。”至高进化停顿了一下，“让我们开启乌托邦。” 彼时他的一句承诺，让大家的脚步像踩在云端一样轻飘飘，沉浸在对未来的无限畅想里。 “火箭……火箭。”至高进化的声音把浣熊接回现实。 “在！我在的。”浣熊吓了一跳，“抱歉大人，我刚才走神了。” “我有话要和伱说。” 浣熊不知道自己怎么飘回房间。 打开门的时候，他瞧见水獭莱拉和兔子板板并肩坐在地上，这两个乖巧听话的观众正欣赏海象大牙的杂技表演。 海象耍着杂技抛接球，整整六枚棒球不断飞起落下，他的鼻头还顶着一只彩色皮球。 这可是高难度，海象这样一个手忙脚乱的杂技演员状况频出，但并没有演砸，反倒是给表演增添了看头。 莱拉修长精致的金属义手向后撑在地上，她身子略略后仰，脑袋歪到一边，神态姿势都惬意极了，仿佛在海滩夜晚吹风。两颗蜜糖一样甜美温柔的眼睛不断流淌出善意的鼓励，她嘴角含笑，不时在惊险的时候发出一两声欢呼。 兔子板板激动极了，她总是觉得别人身上充满闪光点，每个人都棒极了，简直像是降临在她生命里的天使，而她便回应以自己最大的热情，她飞快在原地打转，仿佛一团躁动的，一朵闹哄哄的泡芙，一颗活蹦乱跳的蒲公英，细弱清澈的童声把欢快的银铃带进屋子里，有她在的地方，空气都浸满简单天真的氛围。 大牙瞥见门口溜进来的朋友，发出憨憨的呵呵笑声，“火箭！火箭！看我看我！” 他说着，还要再增添一枚抛接球，随即，所有球都脱离了轨道，就像散落的玻璃珠似的，大牙手忙脚乱，被抛接球和皮球绊倒，结结实实来了个侧滚翻。他皮糙肉厚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同伴们咯咯嘻嘻地大笑起来。 莱拉扭头呼唤：“火箭！你回来了！”语气总是这么亲昵，仿佛每个人都是她的甜心。 浣熊呆呆的没有回答。 兔子冲到他面前，晃动她纯白粉嫩的小手，“火箭火箭！你看到大牙刚才抛了几个球吗？整整六~个哦！他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莱拉也赞同，“等我们去了新世界，大牙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杂技演员。” “明天。”火箭突然说。 “什么？” “大人说明天我们就要前往新世界。” 伙伴们愣住了。 “明、明天？！”他们不敢相信地询问。 “对。”火箭的一句话比一千颗子弹还厉害，把同伴的心脏都要引爆了。 最端庄稳重的水獭莱拉都忍不住一蹦三尺高，兔子板板不断地尖叫“呀！呀！哈哈！”海象大牙高兴地拍打肚皮，仿佛一面庆贺胜利的小军鼓。火箭呆滞的表情也融化了，洋溢着喜悦。 四个小动物手拉着手，在房间的空地上转圈，一圈呀一圈的，仿佛快活的漩涡，能转到宇宙尽头去。 当天晚上，他们各自躺在床上，指点黑漆漆的天花板，讲述自己对明天的一切设想。后半夜，疯够了的兔子和海象都已经睡着。火箭侧过头打量同伴，却看到黑暗里一双蜜糖一样温柔的眼睛，是莱拉。 “火箭，你也睡不着？” “是啊。” 水獭发出成熟促狭的笑，像一位妙龄女郎，有着从书里和大人口中听说到的风情，她梦呓一样呢喃：“新世界哈，我们盼着这一天多久了？好像从一开始我们聚在一起就讨论这个话题了。虽然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但我有些厌烦每天看到一样的床单和窗帘，虽然每天的我们都是不一样，可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没有改变。我想人生短暂，总得去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是浪费了大人赐予我们的智慧？” “是啊。” 莱拉侧卧，把双手枕在脸颊下，眼中闪烁晶莹的水光，“我们能思考，有喜怒哀乐，不正是为了这个宇宙万物准备的吗？天上的风，大地上的流水和鲜花，要是没有我们去看、去感受，岂不是太……太孤独了。” 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拿出孤独这个词。 火箭告诉她，今天下午见识过基因加速器后，大人告诉他明天就是离别的时候。 “什么？” “大人说，我必须走。因为命运就是这样预示的，我必须离开。不能留在反地球和你们一起开启新生活了。” 莱拉从床上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哭泣的浣熊身旁，轻轻拥抱他，凑在他耳畔说：“我陪你一起走。” “可板板和大牙？” “他们更适合留在这儿。”莱拉轻轻按住火箭的嘴唇，“不论到宇宙的哪颗星星的哪个角落，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漫长岁月，我的挚爱的朋友。”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造物与造物主的结局 第250章 造物与造物主的结局 旅法师号里，昏迷不醒的火箭突然睁开眼睛。 他皱了皱浣熊眉毛，警惕地环顾四周，没发现危险因素，这才略略放松下来。 自从和莱拉携手离开反地球，这两只小动物经历了星海的无数惊险。外面的世界危险极了，人们尔虞我诈，文明之间互相倾轧，对势单力薄的流浪者来说，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得尸骨无存。 当初火箭和莱拉驾驶着大人赠送的飞船在银河系闯荡，第一站就是臭名昭着的虚无知地，一个遍布流浪儿、诈骗犯、暴力狂的罪恶世界。他们在哪儿被骗走了飞船，险些连莱拉的两条金属臂都被黑帮给卸了。 宇宙的黑暗真相给他们纯洁心灵以极大的震撼。为了保护彼此，这对改造小怪物很快凭借聪明才智，学会了所有违法勾当，可以说是出淤泥而全染了。很快，世上多了两个纵横星海的大盗，他们的情感也迅速升温，成为灵魂的伴侣。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们很快就因为日常的琐事大吵起来，最后都觉得彼此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伙伴，气愤之下宣布散伙。浣熊另找了个搭档，他叫格鲁特，是块活木头，十足的好人，让火箭想起朋友。 在这个冰冷银河系闯荡，火箭和莱拉从未忘记他们温馨的童年，他们把反地球视为自己永远的家，并且相信尊贵的大人必然已经建成了乌托邦，让所有动物都生活在幸福与和平中。这点温暖的信仰支撑他们度过一次次难关和绝境。 火箭的记忆停留在不久前，他被索维林人寻晦气，因为不久前毛手毛脚的浣熊偷了索维林人的能量电池，这玩意看起来是小小的一截，储存的能量堪比一颗恒星，是极度珍贵的好货色。索维林人发现能量电池丢失后简直彻底疯狂，上天入地，把银河系的星星挖穿也要逮住这头为非作歹的浣熊。 当时火箭在山达尔星参加一个机械师比赛，被索维林人的枪弹击中，他知道自己死定啦，只可惜，莱拉还不知道呢，她不知道也好。 现在看来，事情出了转折，火箭没死，活得好好的。 他发现身上的伤势都已经治愈，除了精神有些疲乏，这可能是因为昏迷时做了太多古怪的噩梦，比如火箭明明记得至高进化大人是个和善可亲的家伙，可他却梦见他变成了邪恶又残忍的黑皮恶鬼，他还梦见自己的朋友惨死在至高进化枪下，这样的梦让火箭觉得羞耻，觉得是对大人的背叛。 火箭永远不会忘记大人的爱抚，从头到尾，都能让浣熊由衷战栗。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到大人的身边了，那段美好岁月历历在目，可几乎要忘记大人怀抱的温度。 “火箭先生！”乔佳妮惊喜地大喊，“你总算醒了！” “你……哦，是你啊。”火箭对这个蓝皮小姑娘有印象，“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儿又是哪里？” “伱在旅法师号上，现在旅法师号停靠在反地球哦。” “什么？！你说哪儿？”火箭突然激动地揪住乔佳妮的衣领。 “反地球啊。火箭先生你能放开我吗？” 火箭惶惑地甩开衣领，抱着脑袋，在病床上来回踱步，“不行不行，我不能回来，大人说过我的宿命不在这里。”他恶狠狠地盯着乔佳妮，“带我去驾驶舱，我现在就要走。” 房间角落的格鲁特睁开眼睛，欣喜地发现活力四射的火箭，他大喊：“我是格鲁特！” “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别大惊小怪，现在替我看着这个蓝皮妹子。” 乔佳妮见火箭窜下床，飞奔出去，不禁急了，“臭浣熊！你不准乱动飞船！”她连忙去追赶，而尽职尽责的格鲁特很不好意思地拦在门口。 “格鲁特先生！你怎么也陪臭浣熊胡闹？” 格鲁特羞得没脸见人，变成一棵树后把门堵住后就开始装死。 幸好乔佳妮随身携带通讯器，连忙把火箭的打算通知旅法师们。 此刻的反地球，林德和托尼、月影、伽丽、斯坦与小蛇一同坐在双子塔大楼顶层边缘，分享啤酒和德国香肠，把脚伸到空中晃悠，观看纽约废墟的日落。 托尼吃得满手都是油水，他看着寂寥的街道，大战过后残破的世界，感慨道：“难不成所有人最终都要走到这一步吗？”没人作答。 肩头的通讯器传出乔佳妮焦急的呼喊：“斯塔克先生，浣熊醒了，还劫持了飞船，他要开走旅法师号！” 托尼歪头按住对话按钮，答道：“我们看见了，别担心。我会搞定的。”他漫不经心地在裤腿上擦干油水，把啤酒一饮而尽，然后随意丢下大楼。随后双手一撑，便从大楼边缘一跃而下，急速坠落，下一秒，灿烂的魔法战甲覆体，光翼展开，轰然的喷流震碎仅剩的玻璃，钢铁法师冲天而起，追赶他们的座驾。 火箭驾驶着旅法师号航行在纽约上空，他浑身战栗，双目含泪。 看着这心目中永恒的故乡，竟然是一片战争的废墟，所谓的乌托邦又在何方？ 钢铁法师飞到旅法师号前方悬停，托尼的声音从广播里响起：“哟，睡美熊，总算醒了，你这是打算把船开到哪儿去？” 火箭按住通讯按钮质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呃？你是说为什么这个城市看起来像一坨屎？”托尼耸肩，“这你得问船长，他什么都知道。” “这里不是反地球，这里是地球对不对？” “我很确信，这儿不是我的家。”托尼语气不耐烦起来，“嘿，火贱，你该停下来了。” 浣熊挂断通讯，调转船头，就要向天空进发。 托尼挑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一个响指，“贾维斯，断开飞船能源，关闭发动机引擎。” 钢铁战衣融合了科技，托尼把人工智能贾维斯植入战甲，同时也是旅法师号的中控智脑。 “遵命，斯塔克先生。” 失去动力的旅法师号开始坠落，托尼飞到舰船下方，双手托举船底，将它带到双子塔顶端。 “呼，这玩意挺沉呐。” 林德眯眼笑，“斯塔克，如果你拖着一枚核弹钻进虫洞就不会这样抱怨了，至少这艘船不会要了你的命。” “少来了，林，你又这样话里有话。”托尼冲他撇嘴。 浣熊钻出飞船，双手扯着自己的耳朵，大骂：“这里不是反地球！我要回家！你们这群混蛋在骗我！” “火箭。”林德侧头回望，他的背影在浣熊看来这样熟悉，眼神也仿佛烙在骨髓里。 浣熊不知不觉浑身战栗，“你是……地星来的那个谁……可你怎么？” “怎么这么像一个人对吗？”林德语气戏谑，“没错，我就是至高进化。” “不可能！你他妈的怎么敢冒充大人！”火箭发狂一样扑上来，就要用利爪撕开巫师撒谎的嘴。 可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浣熊的脊背，从头到尾，熟悉的感觉，火箭的骨头都软了，发出舒适安心的叹息。 “怎么可能，你对我做了什么？”火箭懒洋洋地问，眼神惊慌。 大家忍俊不禁。 林德无奈摇头，“你的身体很诚实，还记得我，可眼睛却没认出来。火箭，你什么时候变迟钝了？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吧？欢迎回家，我的作品，我的孩子。” 巫师从怀里取出一张黄金面具，轻轻扣在脸上。 火箭的眼眶不自觉湿润了，他想起了见识基因加速器的那个遥远下午，从野兽眼中看到人性的光辉让他流泪，那时候他还以为世上一切都是光明的。 跨越数十年的流浪，所有的心酸和悲伤仿佛死去的潮水，从枯萎的大海涌来。 “大人……我好想你。” “好了好了，别慌，从今往后，你都可以留在这里，宿命已经改变了。”林德轻轻拍打浣熊的脊背。 “恭喜。”月影女士轻轻鼓掌。 “恭喜。”斯坦·李也在鼓掌，“我真希望古恩（银河护卫队导演）能在这儿。” 托尼打断了气氛，“你们认真的？真的要玩《eva》那套？别吧。” “所以说，直男很无趣。”月影女士瞥了他一眼。 “我错了，对不起。” 火箭哭了好一会儿，随后惊慌失措地问：“大人，你的乌托邦怎么变成了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板板和大牙还好吗？” 林德颔首道：“走吧，你肯定很想了解真相。” 他带领火箭来到当初制造实验体的星舰遗址，这里的实验园都已经蒙尘，但在最顶层，还有三个房间有住客。 火箭再次看到莱拉、板板和大牙的时候，又一次哭了。 莱拉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没让我白等，朋友。” 板板的模样还和当年一样，这洁白的小天使蹲在画室里，用笔描绘了反地球的文明故事，从板板清澈的讲述里，火箭得知，当初至高进化制造了兽人一族，他们性情温和，但仍然不是完美的种族，随着生活境况的改变，阶级的出现，兽人族陷入内斗和战争，短短十年时间就把世界弄得一团糟。随后，他们来到造物主的座驾，找到了基因加速器，通过这个机器不断进化，直到成为一种截然不同的未来生命，具备无与伦比的智力，能知晓过去未来。 板板用她天真活泼的语气说：“然后他们决定不要身体了，所有人都变成了灵魂，飞到了宇宙里。然后大牙把基因加速器搬了回来，一直锁在仓库里。” 林德做了最后结论：“这就是乌托邦的故事。” 火箭沉默了一会儿，向造物主询问：“这是您想要的乌托邦吗？” “或许不是。但这算一个答案。任何答案都很了不起，你没法凭喜好去否定。” 浣熊轻轻拥抱了林德，水獭、兔子和海象也凑上来，他们毛茸茸、肉乎乎的拥抱如此温暖。 火箭轻声说：“我想带朋友一起去找寻新的生活。您能祝福我们吗？” 林德的眼角微微湿润，就连火箭也第一次知道，造物主也是会流泪的。 “你们要一路顺风，知道了吗？” “谢谢你，大人，再见。” 这样的结局不知道大家还满不满意，接下来就是银护2的剧情，打完伊戈之后就找灭霸，然后结束漫威篇。 第二百五十章 要不先劫个色 第251章 要不先劫个色？ 离开反地球后，旅法师号继续在宇宙飘荡。浣熊带着朋友告别了林德，莱拉、板板和大牙，以及格鲁特，他们一个个都本领不凡，似乎没打算找个星球安居乐业，而是打算继续干浪迹星海的无本买卖，这下银河系肯定要更加热闹了。 托尼忽然想起很久没有星爵的消息，那家伙被抓去了克林监狱，也不知近况如何。 “嘿，大伙儿，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密苏里小子？他在牢里这么久了不会出事儿吧？” 林德恍然道：“我说呢，好像忘了谁。”因为篡改时间线的缘故，林德经历了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事后他把这段记忆用摄神取念给抽了出来，作为个人珍藏，不过也因为间隔太久，把奎尔这倒霉蛋给遗忘了。 月影女士语气平静，“那孩子如果不能越狱，会让我很失望的。” 林德说：“和奎尔关在一起的还有卡魔拉，泰坦灭霸的女儿。我正好有些问题想问。” “你要去山达尔星赴约了？”托尼挑眉，“不是说要得到灵魂宝石很麻烦吗？” “是啊。但办法总是会有的。” 当旅法师号造访克林监狱时，发现这座太空建筑正在进行维修，外墙破了个足球场大小的巨洞，许多犯人的冰冷尸体在宇宙空间飘荡，而监狱的管理者也没工夫给他们收尸。 看起来，这里发生过一场轰轰烈烈的越狱。 “奎尔先生不会出事吧？”乔佳妮很担忧。 耶梦加德从飞船里钻出去，到外头逛了一圈回来，很失望地说：“妈妈，好吃的星爵不在这儿。”自从她咬了奎尔一口，就对天神的滋味恋恋不忘。那是一种有别于寻常物质和能量的香气，很醇厚清爽，不会像恒星那样辣口，而且生命能量很足，上一次让她吃得这么香的是她爷爷吞星冕下。 伽丽也有些好奇天神的味道，不过她现在已经是孩子的妈了，必须得稳重，因此很妥善地没有流露失望情绪。 托尼：“我看到你嘴角撇下去了。其实伱也想吃那个小子对吧？” “哪有！”伽丽羞恼地给了托尼一拳，好悬没给他魔法战甲揍解体咯。 林德搓了搓下巴，估算着把监狱的装甲外壳轰开这么大一个口子，需要调动多大的能量，大师级的毁灭系法术要造此相同的破坏效果也不容易，雷电风暴至少得花个半分钟才能融化数千吨金属板。从痕迹上判断，这是被一瞬间打出来的创口，极度的高温瞬间气化了合金，金属蒸汽冷却后在监狱外墙形成了大片的天然结晶，仿佛一丛丛棱角分明的树枝。 林德翻看狱卒的记忆，找到了罪魁祸首，两天前有一个站在飞船上的男人，出手击穿了监狱，在混乱中带走了几个囚犯。 “看来有高人救走了我们的星爵先生。让我猜猜，那个人应该是星爵的生父，天神伊戈。” “父亲？我还以为他也……好吧。”托尼的重点是奎尔的生父，“至少他爹能来救人，听起来真是有情有义。” “天神？是好吃的香喷喷的那种天神？”伽丽和耶梦加德的关注点显然和大家不一样。 林德语气冷淡地说道：“虽然伊戈是星爵的生父，但却是个地道的混蛋。典型的把孩子当作消耗品和工具的人渣，而且还亲手谋害了奎尔的母亲，始乱终弃到了这个地步也实属罕见。他的目的是联合星爵体内的天神之力，激活自己留在各个生命星球上的分身，吞噬所有的生物，以达到与宇宙合为一体的永恒境界。” 托尼耸耸肩，“这么一对比，我爹真是天下第一好父亲。” “既然这个天神是坏蛋，我们能吃了他吗？”俩宇宙绦虫期盼地摇头晃脑。 “呃。”林德想了想，天神伊戈的本体是一颗大脑，要吃的话……做成麻辣脑花？ 听起来挺馋人……不，是挺残忍的。 “林，你就答应了嘛，什么都不让我们吃，缺的营养这块儿谁来补啊？”伽丽学会了装可怜。 “我们见机行事吧。”林德最后还是没有松口，只说先去见见伊戈。 他对伊戈也有意见，某种巫师的直感告诉林德，倘若任由伊戈达成吞噬所有生命的计划，会阻碍他晋升宇宙灵魂的道路。所以于公这是为了拯救苍生，于私这是道途之争，他不论如何都得走这一遭。 伊戈的所在地同样非常隐秘，鲜有人知。不过掠夺者的勇度·乌冬塔肯定是知情人，当初就是他接下了伊戈的委托，前往地球拐走了年幼的彼得·奎尔。 勇度·乌冬塔也总是漂泊不定，但总归有几个落脚的星港。宇宙时代的海盗——掠夺者是很纯粹的一帮人，他们坚信财富总得靠偷窃、抢劫等非法活动得来，不能接受施舍，这是规矩，而不买卖儿童也是规矩。 规矩能创造荣誉，而荣誉能把一盘散沙给团结起来。 哪怕是掠夺者这种宇宙蟑螂、文明蛀虫，也有自己的一套信仰，而且往往看得比西装革履的绅士们更严肃。 勇度·乌冬塔则很遗憾的，违背了掠夺者的规矩，多年前他绑架了奎尔，这笔买卖是他此生做得最亏本，也最划算的生意。亏本在于他因此被其他掠夺者部族视作耻辱，还得把地球来的小混蛋拉扯长大，耗费心力财力，不但没得到雇主的酬金，反而倒贴了，这上哪儿说理去呢？ 至于这买卖划算在哪儿？勇度也不知道。没有哪个合格的父母能说清楚，养育后代究竟有什么益处。孩子的出现总是让生活变得一团糟，钱包空荡荡，每天筋疲力尽。正常人绝不会想给自己找一个拖油瓶，可兴许人们都是傻瓜，也可能这就是生活的本意。 旅法师号降落在康特阿克夏星，掠夺者们在这个荒凉凄冷，终年大雪的偏僻世界里建造了一个属于星际海盗的安乐窝。 林德等人走下飞船的时候，被上百条枪指着脑袋。 勇度·乌冬塔龇着一口烂牙，慢吞吞系上裤腰带，刚才他还在机器娼优身上挥洒汗水，但心情没有随着贤者时间的到来而好转，反倒坠入难耐的空虚。 “地星仔，说出你们的来意，别撒谎，否则后果自负。” 旅法师们对枪口视若无睹，唯一会害怕的乔佳妮老老实实呆在船舱里，月影女士的风华更让这群乌合之众馋得流口水。 “老大，咱们要不先劫个色？”掠夺者的小头目凑在勇度耳边鼓噪。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成为宇宙本身 第252章 成为宇宙本身 月影女士是个暗精灵尖耳朵，况且对面的掠夺者大声密谋，就算是个瞎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废话，瞎子又没聋）。 她不怒反喜，故意装出娇弱的圣洁模样，呼唤护花使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看向一旁的两位男士。 林德无动于衷，他的评价还是那句话，老妪惺惺然作处子态，惹人发笑。魔神这种存在无有性别，无有道德，根本不在意被劫色，而且私底下的花样海了去了，河坝老哥看见都得吓晕。 托尼倒是很想在美人儿教授面前大显神威，就算只能博她一笑，也很值得。不过没想到的是，掠夺者反倒率先发生了内讧，他们为了能获取美人青睐，毫不犹豫地背刺同伴，和扬言劫色的划清界限，说是要和月影女士来一场轰轰烈烈，干柴烈火的约会。 掠夺者的海盗德性就是这样没节操，为了好看娘们插兄弟两刀都是常有的。他们很快吵闹到互相拿枪指着脑袋，一副梁山火并的架势。 勇度叹气捂脸，也不管这群丢人的混蛋，径直上前和林德交涉。 “你们有什么买卖？还是来寻晦气？回答地谨慎点儿，要不然可是会脑袋搬家的。” “看阁下这张比窦尔敦还蓝的脸，想必就是奎尔先生经常挂在嘴边的勇度·乌冬塔首领。”林德笑得很和气，这张年轻脸蛋带着点儿巫师的狡黠与强者的沉稳，让勇度暗暗警惕起来。 “奎尔？那个沙滩之子，我不相信他会说什么好话，不过你要是跟我做生意，绝对可以放一万个心。顺带一提，你要是看到奎尔，记得告诉他，我很生气，最好盼着别落到我手上，否则我一定把他活刮了。” 托尼在一旁打岔：“事实上，奎尔对伱的印象不赖。除了称呼你为老妖怪、老混蛋、烂牙、洁厕灵、鲨鱼脑袋……他还是很尊敬你的。” 勇度的脸色这下真的能滴出水来了，“帮我个忙，如果你们能把奎尔活着带到我面前，我出十万信用点。” “我们来找勇度首领就是为了追踪奎尔的下落。伊戈，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 “伊戈？！哼，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彼得这小混球的死期到了，用不着我去给他收尸……你们想知道伊戈在哪儿对吧？” 勇度也是老傲娇了，嘴上说着要把奎尔揍成不可回收垃圾，一听到这个便宜儿子遭遇危险，马上紧张得不行。 林德邀请他一同前往，“预言显示，伊戈的星球本是你的埋骨地，这场战斗也是你洗脱耻辱的最好机会。” “预言？要么你是在忽悠我，要么你真的是个巫师。”勇度搓了搓头皮，“我小时候见过部落里的巫师，他们打扮得比你唬人多了。” “那他们肯定不会这招。”林德看向摩拳擦掌的掠夺者们，这群孙子已经按捺不住要把月影女士抱回船上了，听够了他们的胡言乱语，林德朝人群甩了一道闪电链，高电压弱电流，不致命但传播性很强，附带一个[门牙塞大棒]的咒语。 一眨眼的工夫，所有掠夺者都长出了一对儿长长的门牙。 “听着，你们这帮精虫上脑的蠢货，再对我的船员说半句风凉话，我就把你们变成兔子，再卖到川蜀的卤味店里做成麻辣兔头。” 掠夺者们吓得四散而逃。月影女士很开心地腻歪了一下。 勇度脸颊抽搐，他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好吧，现在我相信你是巫师了。我带你们去找伊戈，或者可以坐我的船去。” …… 彼得·奎尔蹲大牢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月影女士，他真恨自己没学会他们那一招很酷的传送门，否则这区区监狱岂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监狱这种地方盛行捡肥皂之传统，为了保卫自己的菊花，奎尔真是豁出老命。 多亏在旅法师号练级的日子不是白过的，漫威的法师写作施法者，读作狂战士，作为卡玛泰姬的荣誉成员，林德的教学突出一个原汁原味，血统纯正，拳脚棍棒都悉心传授。奎尔脑子不太灵光，但身体倍儿棒，学起武术功夫来也有模有样，所以进了克林监狱，为了保护男孩子的贞洁，当天就表演了一个“我要打十个！”的功夫秀。 虽然被外星兄贵不讲武德的围攻揍得鼻青脸肿，但奎尔总算用拳头在这片无秩序的黑牢树立了自己的权威，大伙儿都知道这个长得一副衰样的地星佬不好惹。 相比他站稳脚跟，一同入狱的卡魔拉就没这个好运，她爹灭霸杀人盈野，号称宇宙献忠，监狱里就有大量被害者家属，准备拿卡魔拉开刀，以告慰逝者在天之灵。她双拳难敌千手观音，进监狱的第一个晚上就险些被宰。 多亏星爵主动说项，表明卡魔拉其实也痛恨灭霸，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就这么着，他们还认识一个铁憨憨，毁灭者德拉克斯。他们三人计划着越狱，只不过比起原着剧情，火箭浣熊此时不在队伍里，没有这位大腿可抱，越狱变得困难重重。 星爵在狱中发扬龙场悟道的精神，苦修功夫，深挖天神能量，他坚信自己能画出传送门，带他们逃出生天。 然后就这么一天天苦熬，星爵操控天神能量的本事日渐长进，他每晚做梦都会看到深空中漂浮的大脑，那个自称父亲的家伙，正在赶来。 伊戈出手就是雷霆万钧，轻易摧毁了克林监狱，那是奎尔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体内的天神力量如此强大，那些能困住凡人的事物，譬如栏杆和围墙，譬如岁月和空间，在天神面前都只是小小的沟坎。 伊戈带他回到自己的星球，在那里，他聆听了伊戈的大计，将宇宙中所有生命都吞噬，将所有星球都同化，彼时他们就能获得永恒。 “宇宙不需要那么多杂乱的心灵，当这个世界仅剩我们。我们的眼是宇宙看清自己的唯一途径，我们的耳是宇宙聆听自己的唯一途径，我们的思维，也是宇宙理解自己的唯一途径。到那时，我们就成为了宇宙本身。”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重塑宇宙 第253章 重塑宇宙 天神伊戈所在的世界没有名字，一定要称呼，那就叫伊戈的星球。这是一颗风景秀丽，宁静寂寞的矮行星，与月球差不多等大，星球地表广泛分布的红色土壤，在太空中眺望时，这红色鲜艳而深沉，透着血的活力。 地表茂密绮丽的植被和天神塑造的繁复宫宇让人一眼就能喜欢上。伊戈自承在宇宙中孤独生存了数百万年，这个星球原先并不存在，而是他靠着改变物质的能力，从无到有一点点塑造出来的。这里就是他的孤独城堡。 伊戈的星球生机勃勃，又荒凉死寂，因为除了静寂繁茂的植被，星球内外表里没有一个动物，作为造物主的伊戈相当吝啬自己的世界，不肯让其他有知者欣赏。 照伊戈的说法，他曾无比渴望与智慧生命交流。 可当伊戈在宇宙漫游几万年，终于和一个智慧生命有了史诗级的相逢，却感受到无比的失望。 他本以为自己会遇到同类，可宇宙里绝大部分的生命却都渺小又短命，愚蠢又疯狂，对天神而言，一个能言善辩的智者，与脏水里漂浮的草履虫没有太多区别，还没等他深入了解，此人就寿终正寝了。 伊戈在失望里深思宇宙和自己的意义，他发现大多数智慧生命都有一颗发达的大脑，而他生来就是一颗大脑，没有其他任何器官，没有承载大脑的颅骨，仿佛时空就是他的颅骨。所以伊戈就豁然开朗，他认定自己就是宇宙的思维器官。 伊戈把宇宙当作一个巨人，问题在于，它理应只有一个脑子，一个意志，否则就是精神分裂了。 这正是伊戈想要除掉其他生命的主要原因。他希望宇宙能变得纯粹，也希望自己变得纯粹。让宇宙只有一个意志，天神伊戈的意志。 不得不说，他的野望是惊人的，并且极有吸引力。在向彼得·奎尔描述这一切的时候，伊戈讲得头头是道，他已经耗费几千年时间，在数千个生命星球上埋下自己的分身，只要能将它们激活，蔓延扩散的天神细胞就能像海啸一样吞没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将他们的灵魂和智慧都同化吞并。 这个过程就像布置云服务器一样，数千个神经节点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伊戈的力量将迎来暴涨。 不过他非常谨慎，没有贸然发动计划。 想想就知道，这种灭绝文明的恐怖计划一旦实行，罪魁祸首必然成为星际公敌，伊戈知道自己很可能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在短时间里摧毁所有文明的根基，他就要面临被暴怒的星际文明围殴的风险了，哪怕他以天神自居，也难敌星舰的炮火齐鸣。 正因如此，他才耗费心思和时间，埋下数千个分身，覆盖银河系与周边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文明。连地球这种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伊戈确保了一旦计划开始实施，就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银河系诸文明的抵抗能力。 可这时候新的问题又来了，要同时激活上千个分身，仅凭一己之力是做不到的，至少也需要两位天神合力。 伊戈不认识其他天神，他也没有掌握创造生命的知识。故而只有用最朴素的方法：生孩子。 他用能力创造人形分身浪迹宇宙，四处留情，诞下的后代成千上万，但却找不到一个继承天神之力的容器。所有不合格的孩子都被他杀死，遗弃在星球地下的深窟里。 彼得·奎尔是一个意外之喜，对他的两位父亲——伊戈和勇度——来说都是如此。 二十年前，伊戈发布委托，派遣掠夺者去地球绑架一个人，带到他身边。勇度·乌冬塔接了委托，可看到任务目标是一个半大的毛孩子，这个臭海盗头子心软了，把奎尔留在身边。因为他知道其他被送到伊戈身边的人是什么下场，伊戈在面对没有价值的后代时，表现出十足的冷血，甚至没有透露血脉亲情，而是直接销毁。 这么多年来，伊戈身边只跟着一个女侍者曼蒂斯，而这个侍者其实也是他孩子，因为生来具有心灵感应和催眠的异能，有利用价值，所以才留下她的性命。他原本不在意奎尔，但没想到这个被他遗忘的孩子却恰好就是他多年来寻找的天神子嗣。 彼得·奎尔在伊戈的星球得到的则是皇子的待遇。 他和两位狱友——卡魔拉和德拉克斯都得到了良好的招待，住在豪华的寝宫，享用香美的果蔬甜米，饮用清凉的带花香的露水，虽然比起真正的星际贵族奢靡的派头，这样的生活相当简朴，但比起克林监狱可就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咯。 星爵大爷走进天神宫殿时，恨不得把鼻子变成烟囱，好在狱友面前表现出扬眉吐气的姿态。 他对卡魔拉挤眉弄眼的，意思是：我以后是要继承一个星球的有钱人了，还不快来巴结本少爷？ 卡魔拉对这家伙小人得志的嘴脸感到好笑。不过对他的献殷勤并不排斥。 一旁的毁灭者德拉克斯盯着彼得的鼻孔看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了！” 周围的星爵、卡魔拉、伊戈以及曼蒂斯都看向他，好奇此人能有何高论。 “奎尔，你是想告诉绿女人，你有一根很长的鼻毛，挠得你很痒对不对？” “哪有这回事！”星爵无语了，他捂着鼻子，“而且我的鼻毛并不长。人家有定期刮毛的。” 德拉克斯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身灰暗的皮肤遍布猩红的战纹，看起来凶狠残忍，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就是个二百多磅的大傻逼。 伊戈忍俊不禁，他笑道：“伱的朋友很风趣，彼得。不过我很确信，我的儿子是看上这位姑娘了。请不要拒绝爱，这是世上最美的情感。每当我看到恋人相拥，总是会想起布兰迪，你的妈妈，我一生的挚爱。” 奎尔对母亲的追思是一种深沉的眷恋，而与一个父亲分享母亲之爱，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但也像是舒了一口气，终于找到可以倾诉丧母之痛的人，让悲伤稍作平息，这或许就是家人的意义，可以分享弱点，而不用担心遭到背叛。 他看着伊戈的眼神有濡沫的色彩。 伊戈也深深地回望他，“你是我和布兰迪最出色的作品。” 德拉克斯有个疑惑，“你说你是一颗大脑，那你是靠分身和女人交往的？” “没错。” “所以，你给自己造了个老二？” 奎尔抓狂了，“老兄！你说的是人话吗？哪有当着别人的面问对方父母这种隐私问题的？” 德拉克斯很疑惑，“这是隐私吗？每年冬至，我父亲都会把他和母亲如何造人的故事讲给我听。” “这也太恶心了。”奎尔的表情痛苦。身旁的卡魔拉也一脸呆滞。 德拉克斯深沉地摇头，“这很美。你们地球人觉得这事恶心，才真的有毛病。”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核桃的香味 第254章 是核桃的香味 伊戈平易近人，见识广阔，面对奇怪的问题，很直爽地回答道：“没错，我造了个老二，而且它的块头称得上是老大。” 德拉克斯露出赞赏的表情。 “事实上，我的这副身体具备凡人应有的一切器官，我能感受痛苦，能进食和品尝，也有完整的消化系统。因为我想体验人类的真实生活，喜怒哀乐。倘若我没有用这副身体行走宇宙，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那样实在太孤独了不是吗？” 伊戈向外人介绍了自己的来历，随后就请他们自己去宫殿里找一个住所，或者到外面看看风景也好。接下来他要和久别重逢的奎尔聊些家人的话题。 德拉克斯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走到宫殿外，他觉得有些烦闷就坐在台阶上，欣赏天神异星的美景。 伊戈的女侍者曼蒂斯主动靠近，这个女孩看着二十来岁，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保留了孩子一样的天真烂漫。她与德拉克斯倒是意外地投缘，所以坐在了他身旁。 德拉克斯光头赤膊，面相凶狠仿佛一头野兽，而曼蒂斯娇弱纤瘦，容貌清秀，也算是美人一个。这俩人坐在一块儿，仿佛有某种火花在彼此间蔓延。德拉克斯深深地看着女侍者，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我不喜欢你这款的，实在太丑了。” 曼蒂斯傻乎乎地笑了，“好吧。” “恶。不是我挑剔，你实在太瘦，而且额头上长了一对软趴趴的触角，让我想起虫子。唉，可怜的妹子，你大概永远体会不到美貌的烦恼。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出门在外经常遇到骚扰。” 曼蒂斯惊讶地张大了嘴，“喔哦！那伱是怎么对付骚扰者的？” “当然是发起一场挑战，对这些混蛋可不能留情。” 虽然德拉克斯面对曼蒂斯，总是时不时表示生理性反胃，但话题还是顺顺畅畅进行了下去。 “你和奎尔是怎么认识的？” “奎尔跟我在监狱里相逢，我知道他是个有毅力的男人，他是继我之后第二个单挑十个的强者，不过我当时把半个监狱都揍了一遍，奎尔还差了一点。” “那你和卡魔拉呢？” “当然也是在监狱里，我准备杀了她，所以制止了几个混混对她的施暴，然后夺过混混的匕首，放在了她脖子上。”德拉克斯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很认真地教授给不谙世事的曼蒂斯，“看到这个动作了吗？是奎尔告诉我的，这代表割喉，早晚有一天，我会就这么割断罗南的喉咙。”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郑重，但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曼蒂斯轻轻触碰德拉克斯的肩膀，心灵感应发动，狂怒和悲伤从这个铁憨憨的胸膛里涌出来，就像一击重拳，砸得曼蒂斯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的内心有这么多悲伤，为什么你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因为我不能软弱。否则没有人会替我的家人和我的族人复仇。危难面前，唯有责任。”德拉克斯很理所当然地回答，“现在我有奎尔和卡魔拉帮忙，我们一起杀死罗南的机会很大。” “你的家人和族人都遇害了。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我的妻子是个美人。我和她在一场舞会上相遇，所有跳舞的人群里，只有她一点儿也没动。再激情四射的鼓点都没法勾引她挪动脚步，摇晃脑袋，就像冰一样冷静。当时我就知道，她和我是天生一对。还有我的孩子们，要是你见过他们就知道，这群小混球有多招人喜欢……有时候我感觉他们还活着，离开母星一段时间后，我会想着那颗星球上的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当飞船降落，家人都会来迎接，族人也都还在草原上生火烤奥罗尼。” “……德拉克斯，你要去复仇的话，就必须离开这儿。”曼蒂斯经过挣扎后，选择背叛冷酷无情的伊戈，“带上奎尔和卡魔拉，我可以开船，要不然你们都会死的。” 另一边，卡魔拉早早意识到这颗星球虽然景色秀美瑰丽，可缺乏生机。她试图在地表附近找到一只鸟，一只昆虫，但却徒劳无功。不知不觉中，她涉足荒野，忽然听闻头顶有飞船撕裂大气的轰鸣，抬头望去，掠夺者飞船的登陆突击舰如流星一样坠向大地。 她很快就被包围了，掠夺者们端着枪团团围住，然后给船长和巫师们让开道路。 勇度一马当先，不过他上下打量卡魔拉一番后，主动驱散了下属们，“走，咱们去找彼得，这一次，我一定要活刮了他！” 船员们发出大马猴一样兴奋的喊声，紧随船长的步伐朝天神宫殿进军。 卡魔拉紧盯着林德，随后注意到他手上的无限权杖，四枚宝石交相辉映，陡然间心跳漏了一拍。 “是你。奎尔提到过你。”卡魔拉一开口却发现声带太过紧张，语气有些沙哑，连忙清了清嗓子，“没想到你们居然和掠夺者混在一起。” “这个星球位置隐蔽，我们不得不求助于向导。”林德抚胸致意，“而你，一定是灭霸的女儿了。” “你认识我？”卡魔拉不惊反喜，“看来你很了解自己的对手。” “你是灭霸救世计划的一个幸存者。为你的悲伤过往，我表示衷心的同情。” “我不需要同情。”卡魔拉咬牙切齿，“你和他都在收集无限宝石，那么就是势不两立。迟早都要见个你死我活。不过我相信你能战胜他。我可以告诉你灭霸的一切，所有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替我杀了他。” 林德点点头，“不急于这一时，眼下还有麻烦没解决呢。” “是那些掠夺者要找奎尔的麻烦不是吗？” “恰恰相反，他们是去救奎尔的。” 林德回望天神的宫宇，大家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掠夺者的队伍就像罗马皇宫门前的马戏团，这群乌合之众大声嚷嚷着让奎尔滚出来。 下一秒，大地撕裂，长达千米的蓝色能量触须从岩层深处冲出，一个横扫，把掠夺者们揍得几乎团灭。 伽丽和耶梦加德盯着能量触须，口水狂流，“林！我想吃那个！” “还是先和主人家打声招呼吧。” 林德轻轻挥动无限权杖，力量宝石光辉大作，一场里氏十级的超级地震以权杖落点为源头，朝整个星球呼啸蔓延。 坚韧的大地訇然中开，就像砸开一枚核桃，散发出天神大脑的香味。 第二百五十四章 父子相残伦理大戏 第255章 父子相残伦理大戏 林德脚下的大地开裂，他与船员们一同漂浮在空中，向下俯瞰伊戈星球内部层层叠叠的结构。某种意义上，这颗星球的岩层地壳相当于伊戈的颅骨，其中清晰可见大量如古树根须般的能量通路，承担血管和神经的作用，帮助伊戈将天神之力传输至星球的每个角落。 林德也曾创造了反地球，不过相比伊戈星球这样结构复杂的仿生巨构，创造反地球主要靠的是自然进程，他所做的也只是重塑了地表形态，制造大气层和水循环，就像是给星球做了整容手术。伊戈却是把星球做成了机器，做成了生物的器官。 无限权杖的简单一击给伊戈做了个开颅手术，没打麻药的那种。 深邃的裂谷直通地表下的海绵状洞窟系统，冰蓝色的能量通路大片崩碎，回馈给伊戈以生动鲜活的痛觉。地表深处的天神之力仿佛凤凰的火焰一样聚拢成球，表面长出伊戈分身的脸庞，他朝着林德发出怒吼。 “是你？！为什么要来攻击我？” 船员们不禁好奇询问：“林，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林德摇头，“我和他没打过交道。” 伊戈烈火燃烧的面庞却比深水更沉肃，“至高进化，虽然你早已忘记，但我见过伱。我曾前往傲格集团，也曾游历过你的星球，我很欣赏你为了拯救宇宙而付出的努力，你是一位了不起的高尚人物，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让你大动干戈。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慢慢谈呢？漫长的孤独岁月一定会给你我许多共同的话题，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这位天神被人打破脸皮，居然还能好声好气地交谈，倒是显露出极佳的风度。一方面他听闻过至高进化的名声，知道拥有四枚无限宝石的法师实在不好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此刻伊戈被要紧事牵扯了精力，不敢分心招惹强敌。 此刻天神宫殿里，伊戈分身与星爵一言不合，竟开始互相攻击。 这对父子相认不过数日，原本应当在亲情血脉的纽带联结里彼此扶持，一同推行永恒真理的大计。只可惜，伊戈却说错了话，让奎尔当场翻脸。 当奎尔被伊戈逐渐说服，决定抛下过往的一切，与父亲联手，但深知伊戈的计划将会杀死所有生命，毁灭他珍爱的一切，这让奎尔深深恐惧，不敢踏出道德律令的最后底线。 伊戈则沉浸在焦急和狂喜中，他只知道自己马上要成就永恒，也因奎尔的到来，摆脱那该死的，折磨他数百万年的孤独。 他越迫切想要说服奎尔，就越失去分寸。说到底，他从来不是什么慈父，不是什么情人。哪怕造了个人类的躯体，拥有爱恨悲喜的能力，伊戈也从来没有真正理解人心，他不过是在模仿人类，说人话，做人事，但骨子里还是不当人的。 “你我超凡脱俗，抛弃那些卑贱的生命，他们的存在对我们而言不过是病毒和细菌，这些低等生物让宇宙患病，让宇宙的精神分裂，现在你已看到了真理，重塑宇宙正是我们的使命。不要让凡人的怜悯牵绊了你迈向永恒至高的锁链！下贱的杂菌不值得在我们的心中留下影子。” “可你说你爱我母亲的。”星爵的表情已经有些古怪，他被伊戈灭绝人性的发言所震慑，不禁反思起自己是否应当为了所谓永恒舍弃朋友。 奎尔尚且记得旅法师号上的船员们，美丽温柔的月影女士就像一位慈母，活泼呆萌的伽丽和可怕的小蛇耶梦加德，毒舌又浪荡的托尼·斯塔克，以及神秘的船长。 和他们相处的日子虽然短暂，但的确是他被勇度拐走后，从来没有过的温馨时光。 就像一个散漫宽松的大家庭，每个人都彼此照应，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不会为了几个信用点而翻脸。所有人都强大而和善，对待普通人绝不会恶语相向，常常扶危济困，就像一群超级英雄。 奎尔在伊戈面前提起他们共同深爱的女人，这个高高在上的天神都露出些许悲伤和追思。 “当然我爱她，比任何人都爱，我的水仙花，我的百灵鸟，她记得收音机里每一首歌的台词，听她唱歌是一件极大的乐趣，我记得开车载她在密苏里州的田野小径兜风的愉快。在这颗星球上有一片土地，和当初我和你母亲相爱的蓝色草原没有两样，当我思念她，就会去那里安静地坐一会儿。” 奎尔精神一振，“所以为什么要抛下她？我是说，你既然会爱上一个普通人，又为什么还要称他们为下贱的生命，难道爱上病菌不更是一种……呃，奇怪的症状吗？” “是啊，爱情是一种精神失常，数百万年的孤独把我逼疯了。我曾三次返回地球，偷偷观察你的母亲，虽然你不知道，但当你诞生的时候，我就在产房外等待。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留下来，陪你母亲度过这一生，把你抚养长大，然后结束我这一生，陪你母亲而去。” 奎尔眼角含泪，方才伊戈的长篇大论不及这一句真情流露更让他有所触动。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 “因为那意味着放弃我的宿命。对一个永生的存在而言，什么时候迎来死亡？正是放弃目标的那一刻。因为届时存活下来的就不是伟大者，而是在历史洪流中腐烂的礁石。为了扩张，为了重塑宇宙，我不得不让我的水仙花患上脑癌，这个决定至今让我感到痛苦。” 伊戈承认他亲手害死星爵的母亲，他说这很痛苦，但表情却是如释重负的。 “你说什么？”奎尔愣住了。 “感情对我们来不只是调剂生活，排遣孤寂的良药，同时也是难以承受的负担，因此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这就是你现在应该做的，彼得，抛下不必要的担子，这很困难，但相信我，你不会后悔。” 下一秒，星爵拔枪朝他疯狂射击。 伊戈的分身转瞬即被打得千疮百孔。 “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奎尔狂怒咆哮，仿佛伤痕累累的年轻雄狮，向着老狮王发起挑战。 伊戈脸色冰冷，“彼得，你在做什么？”他的身体支离破碎，但纯粹的天神之力构成的骨架支撑他不倒下，恐怖的创洞也在缓缓弥合。要在这颗星球上击败伊戈，仅凭奎尔这点本事绝对不够看。 天神宫百彩千姿的地板轰然破碎，无数能量触须伸出，将奎尔包围在其中。 在这绝望的时刻，一个熟悉的沙哑声音从宫门外响起。 “奎尔，你这混小子，总给我惹祸。” 他们闻声望去，掠夺者首领勇度·乌冬塔双手叉腰，正笑得狂放。 伊戈脸色阴沉，“是你，违背了约定，你早该把彼得送到我手中的。” “人渣，你虽然是奎尔的爹，但绝对不是他的爸爸。”勇度咧嘴，“我才是他爸爸。” 奎尔脸色一窘，随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勇度，帮我个忙，把这个混蛋干死！” 勇度一吹口哨，腰间箭囊里飞出一支亚卡箭，这玩意仿佛隔壁修仙界的飞剑似的，飞纵穿梭，无往不利。 彼得·奎尔在狱中苦练，如今也已经稍稍掌握了天神能量的用法，和伊戈的力量同根同源，互相争夺天神之力的控制权，倒是也能斗个五五开，有了掠夺者们的帮忙，竟然还真给伊戈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随着星核伊戈本体的神力爆发，压制奎尔，横扫掠夺者，战场局势马上一边倒。 就在此时，大地震发生，打断了这场父子决裂。 当林德带着船员赶到天神宫，奎尔顿时惊喜交加。 “林！斯塔克、教授、伽丽、小蛇，还有卡魔拉、德拉克斯，你们都来了！” 伊戈脸色僵硬，“你们……居然认识？” 林德颔首：“奎尔先生算是我的预备船员。” 托尼露出一个恶搞的笑容，他上前搭住星爵的肩膀，恶声恶气地说：“奎师爷是我的挚爱，伊老爷你可不能夺我所爱。” 奎尔闻言菊花一紧，虎躯一震，“老兄，你开玩笑的吧？” 伊戈却真正发了狂，“彼得是我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神之死 第256章 天神之死 伊戈的星球在剧烈震动，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林德引发的冲击，而是这位天神在释放自己亘古的神力。 地壳坍塌，冰蓝的洪流溢出地表，仿佛喷射的岩浆，偌大的世界再没有让人立足之地，这便是造物主的能力，刹那山河倒转，海枯石烂。 对凡人而言，这种级别的天灾，已经是绝对的末日。 “至高进化，你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彼得，他是我的孩子，我们注定要携手成就永恒。这是我的天命，也是这个宇宙的天命！” 伊戈算得上声色俱厉，“倘若你还有一分理智，就应当知道，这是我的世界，你们毫无胜算。” 掠夺者们哭爹喊娘地逃向飞船，这群星际海盗无法无天，但面对真正的老天爷，却完全吓破了胆。 “伽丽、耶梦加德，交给伱们了。别吃得太狠，给我留点。”林德淡定地委托两位吞世之蛇消弭这场灾祸。 这俩馋虫早就忍不住，一直盯着伊戈流口水，此刻欢呼一声，朝着四面八方狂涌的天神能量一吸，冰蓝的神力被狂暴的引力井汲取，以龙卷的姿态涌入她们口中。 汹涌的能量潮汐急速退潮，除了几个乱跑乱窜的掠夺者一头撞到神力触须，当场化为飞灰，其余人都安然无恙。 伊戈的分身几乎无法维持人形，他连忙求情，“至高进化，请停手，我没有恶意。” 奎尔眼看亲爹吃瘪，顿时喜孝颜开，在一旁撺掇伽丽二人加快进度，把这老混球抽空，再杀进星核，挖出本体大脑，做成麻辣脑花。 林德截取了一部分天神能量，用心灵感应进行粗略的分析，得出的初步结论是，这种能量近似魔力，同样也能依附在思维弦中，而且可以转化为多种能量和物质形态，因此有很高的可塑性。不过比起永恒神力，还是要差好几个档次，难以相提并论。从位格上来讲，伊戈只能算是半神，和吞星是一个级别，但与其他的宇宙实体就相距甚远了。 倘若伊戈的计策实现，吞噬了数千颗生命星球，形成一个横亘星海的分布式神经网络，到时候他的能量就会升华，具备永恒的性质，成为“可能性”的聚合物。 林德对伊戈的登神之路还挺感兴趣。其实自从他吞噬好大哥赫麦尤斯·莫拉，林德自己的体质也在逐渐朝半神转变，无非是这个过程对凡人来说十分漫长罢了。 收集无限宝石是为了领略宇宙本源，探索魔法的本质，而伊戈的成神路也相当具有研究价值，神力升华可是非常奇珍的课题，涉及魔力的根源属性，以及灵魂、信仰、众生思念等隐秘知识。 考虑到伊戈的做法是吞噬星球，抹除生命，要研究这条成神路还真是难办。林德可不想搞这种灭绝人性的屠杀，不过吞噬几颗荒芜无主的星球，倒是可以考虑。 林德准备收集一些天神的组织细胞，看看能不能培养出星球级的巨型大脑，如果成功了，以后倒是可以收容在藏书塔，作为生物计算机。 伽丽和耶梦加德很快抽干了伊戈的能量。伽丽享用了一大半，已经吃得心满意足，大打饱嗝，回到林德身边，趴在他的肩膀上眯眼休息。不过小蛇耶梦加德显然还没有满足，她顺着大地的裂隙，朝伊戈的本体进发，显然是迫不及待要享用美味天神脑花了。 天神宫里，伊戈分身奄奄一息，抬手投降。他盯着平静得有些漠然的林德，忽然说：“我理解你的孤独。” “我并不孤独。”林德诧异地看着这位天神，“你这是想和我套近乎？你们反派怎么都喜欢嘴遁？” 伊戈的神情很古怪，带着同病相怜的悲伤，“你的身上仿佛结了冰。和凡人相处一定让你感到无趣。当初我用这副身体在星海流浪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一切。最初和凡人交流还很有趣，我常常想出各种办法来寻欢作乐。但渐渐的，所有欢快都耗尽了，我再不能从它们身上得到半点认同感。你也会有这样一天的。” “你是想说，太过强大会导致我失去人性。”林德给伊戈的话做了总结，“所以这就是你败亡的缘由，哪怕没有我，你也会死于孤僻。倘若我是你，有了心爱的女人，我可以陪她老死，等她下葬后再进行计划。假如当初你陪伴在奎尔身边，有无数个机会慢慢引导他走上你的道路。” 耶梦加德此时已经来到星核外围，这块保护本体的硬壳十分顽强，不过却遍布孔隙，小蛇轻而易举就钻了进去。香喷喷的伊戈脑花就在面前，这颗硕大的大脑发着辉煌的光，毫无自保之力，就像菜市场里的鲜肉。 伊戈意识到大脑进了绦虫，不禁发出嚎叫。 “放过我吧！我认输了，彼得是你们的，带他离开，以后我会放弃扩张，请你们别杀我！” 奎尔痛骂伊戈的软弱。 “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不神气了？” 伊戈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向奎尔不停道歉，请他在林德面前求情，“彼得，不论如何，我都是你的父亲，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被吃掉吗？” “去你的！别跟我玩这套。船长，这人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说有，那就是仇人！” “彼得，如果我死了，你就会失去神力，沦为凡人！” “没什么不好的。” 伊戈忽然震颤起来，他的本体在被耶梦加德啃噬，大脑皮层被咬得千疮百孔，使得他的思维能力遭到严重损坏。 在这濒死的一刻，伊戈安静下来。 他倒在地上，脑死亡的前一秒，伊戈忽然说：“彼得，对不起。” 随后身体迅速化作一团朽骨。 伊戈死了。 他的星球“下”起了雨。 海浪般的思维弦从星核流淌喷薄，吹向茫茫的宇宙，因此这“雨”是从大地流向天空的。 林德与船员们走出天神宫殿，开裂的大地下咕噜噜喷出上万具苍苍骸骨，这些都是伊戈的子嗣，不合格的产品都已经被冷血的天神亲手销毁，他们的血滋养星球，让广袤的平原如此鲜红。 沐浴灵魂之雨，这个星球的所有奇景都显现出来，天空飘扬彩色极光，失重的河水凝聚成球，森林的尸体摇曳不停，所有的尸骸都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血肉，这些年轻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周围的大“雨”，有人疑惑，有人悲愤，有人释怀，他们都是死于父亲宏伟计划的可怜牺牲品，终于也在伊戈死亡后获得能再次看一眼这悲怆的宇宙。 彼得·奎尔战栗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血亲们，和他一样痛苦的还有曼蒂斯。 “我们回家吧。”林德说。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脑切片和历史切片 第257章 大脑切片和历史切片 旅法师号的船长室里，林德在显微镜下观察天神伊戈的神经细胞，随手在莫拉之书上写下观察结果。莫拉之书渗出的异神气息化作拳头大小的漩涡，长出一只只眼球和触须，时不时还和林德搭两句话。 这些神经细胞仍然保持完好的活性，能够自发产生微弱的天神能量，不需要靠外界补给就能存活。 严格来说，天神没有死，死去的是伊戈，当大脑的完整性被破坏，伊戈的灵魂也就崩溃消亡，但只要这些天神细胞存在，终有一天，新的灵魂会被孕育出来，到时候他或许会给自己起个新名字。 林德还是第一次见到灵魂死后化作的思维弦大雨，真不愧是宇宙级的天神，灵魂能量的量级堪比百万凡人。任凭天神的灵魂消散，对施法者而言是极大的浪费。但想要容纳如此强大的灵魂，也只有阿祖拉之星这个级别的魔神器能做到。月影女士看不上这种平凡小神的蚊子腿肉，不会专门再做一个神器。林德却有些心疼，一度考虑过要不要用时间宝石逆转生死，把伊戈重新杀一遍。 看在伊戈是个智慧生命的份上，林德就算再心疼，终究选择让他死得体面。伊戈是个试图做人却失败的例子，林德觉得此人虽然是个道德败坏的反派范例，但不失为一个反面教材。在逐渐变强的道路上失去同行者往往让人感到孤寂，林德打算抽时间和月影与斯坦聊聊这个话题，他们对此肯定是有发言权的。 单纯的天神细胞就像真菌，性情慵懒迟钝，不过应激反射很明显，用银镊戳一戳的话还会反抗。有趋光性，可以忍耐极端温度，基本上什么东西都吃，能将各种形式的能量转化为天神之力，最喜欢的是富含营养的水溶液，养分和能量都充足的情况下可以快速自我复制。 这差不多是滴血重生级别的生命力了。伊戈在宇宙各地都留下过分身，保不准哪个分身可以在多年后长成本体。但即便复活，伊戈这个灵魂也早就死透了。 老大哥莫拉盯着桌上培养皿里的一大块脑花，馋得流口水，这玩意的味道经过小蛇认证，简直好吃得不得了，口感爽滑鲜嫩，不但没有腥味，而且还有特殊的醇厚香气，天神能量更是微微辣口，可以说是高端的食材只需生吃，甚至连简单的烹饪手法都不用。 “尊主，你切一块给我尝尝，一块就行。” “赫麦尤斯，你好歹也是个老牌的魔神了，能不能别像个馋嘴小孩似的？” 莫拉的触须呼乱甩动起来，它有些急切道：“吾只是好奇。尊主有一大缸脑花，况且这死物只要泡泡糖水就又长出来了，就算以后当储备粮也好，何必吝啬呢？” 林德随手在培养皿里切了一片，丢进莫拉的漩涡里，它的七八条触手抱着脑切片，漩涡中心浮现一张利齿遍布的口器，将天神的神经组织撕碎吞下。 莫拉发出细细的笑声，仿佛享用了无上美味。 “尊主，这个脑组织可真是好东西呀。” “你是觉得好吃，还是觉得好用？”林德漫不经心地搭话。 “呃，当然是好吃。再来一片吧，尊主。” “我看伱另有打算的样子。是想用这些脑组织培育自己的眷属了？”林德一句话就让莫拉语气慌张。 “哪有，尊主你要相信我，莫拉对尊主一片忠心啊。”好大哥越说越委屈，“您都把我的异典吞噬了，我哪还有力量反抗尊主呢？” “领域没了可以再建，只要有足够多的信徒，我看你还可以再次登神。”林德露出让莫拉触须痉挛的和善微笑，“自从用你施展过大乐章，倒是变强了不少，打算什么时候背叛我？” 莫拉连连喊冤，倒不是替它自己，而是替林德，“尊主老爷冤啊，小的有事儿瞒着尊主，罪该万死……” 林德见它低三下四，也觉得好笑，“行了，你一个秘密魔神，怎么被我诈一下就竹筒倒豆子了？培育眷属什么的就算了，等我研究明白这种细胞，在藏书塔里给你弄一个生物脑机，充当图书查阅系统，也能给学徒和门徒们当一个学习机器。” 莫拉喜出望外，又期期艾艾地询问：“那尊主，我可否汲取一些信仰？” “可以，但不准建教。”林德给莫拉定了一个底线，免得这家伙在藏书塔立山头，把学术组织搞得乌烟瘴气。 得到一点甜头，莫拉就又乐呵起来了，一个劲在林德面前表忠心。 “对了，赫麦尤斯，有件事我很想问你来着。”林德忽然扯开话题，“你活了这么多年，会不会觉得孤寂？” 莫拉语气一滞，随即懒懒散散地回答：“原来尊主是被那个小神的话吓到了呀。” “我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法师，惧怕孤独不是很正常的吗？”林德并未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身为活过无数次宇宙轮回的旧神，赫麦尤斯·莫拉在这方面的确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尊主，别看我老莫平时好像不近人情，其实在漫长岁月里，我还是会特别关注一些凡人的。我记录他们的命运，将其人生经历化作秘密的书籍珍藏在阿波科法，一次次宇宙轮回过去，书里的他们仿佛一点儿也没变老，连带着我也觉得自己一点儿没变，永远都被秘密的饥渴所驱使。” 林德若有所思，他突发奇想，倘若把自己在不同宇宙的经历都封存在时空切片里，比如把在哈利波特世界念书的这些年制作成一个小位面，这样一来倒是可以经常回顾，也不怕故旧知交凋零消逝。 许多老巫师比如邓布利多，在追忆往昔的时候会把记忆抽出来，放进冥想盆里进行回味，就像看一场全息电影，而林德的想法则更进一步，直接把一段世界线抽出来做成标本。 这种创意倒是有些类似主神空间，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其中进行探索。 当初林德向邓布利多承诺要保护历史，把世界做成切片也不失为一个方法，有了备份后，历史就能自我修复了。相比神之律法僵死的统治下，众生不得自由的宿命，被做成切片的世界线依旧可以自由发展，每个人的命运也不会受影响。 但想法归想法，林德目前的能力做不到这一步。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莫拉，这位旧神思索片刻后，也表示无能为力。 “尊主，若只是时间循环很容易，但要建立历史备份，必须创造一个宇宙大循环。恐怕是伊露维塔和斯坦那样的尊神才有能力办到。” “无妨，终究只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而已。”林德并不介怀。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的生活还是很简单，主要把时间用于研究天神细胞。剩下则是和船员们聊天，打游戏，一起享用三餐，船上的日子总归是有些清苦，不过回家的日子临近，大伙儿知晓分别时刻快要到来，故而都格外珍惜这段平静时光。 一周后，旅法师号抵达本次星际旅行的最后一站，正是沃米尔星，疯狂泰坦的战舰群早已等候多时，而灭霸本尊也在灵魂宝石的献祭之崖静待林德赴约。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什么狗屁以魂易魂 第258章 什么狗屁以魂易魂 旅法师号停留在沃米尔星的同步轨道上，托尼和乔佳妮留在船上，其余人则一起来到地表。 托尼盯着一千公里外的星舰群，可以想象到炮火齐射将星球地表化作火海的景象。根据卡魔拉的讲述，灭霸是个意志坚定的疯子，他会毫无理由地侵略其他文明，摧毁他们的抵抗之力，再将文明一半的人口屠杀殆尽。 这样的星际恐怖份子不由得让人惊惧。 托尼暗暗替自己的母星地球担忧，地球文明还未走出摇篮，面对这些来自星海深处的恶意，毫无抵抗之力。 “或许有必要建一个全球防御网络……用ai和魔法战甲武装地球人……”托尼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沃米尔星。 林德照顾斯坦腿脚慢，大伙儿放慢脚步。此时正值北半球冬季，沃米尔星荒芜的广袤石原也下起了雪，乌云笼罩之下天色晦暗，林德高举一团荧光，照亮周围数英里的范围，站在献祭之崖的灭霸眺望平原上醒目的光源，厚重沉肃的紫薯脸不动声色。 他身畔是四位得力的下属，为灭霸传播他可怖的平衡理论，进行文明大屠杀出力献策，积攒下赫赫凶名。 另有一人则是星云，灭霸的养女，卡魔拉的姊妹。不同于卡魔拉，星云可谓是忠心耿耿。 “他来了。”灭霸的嗓音就像一头老鲸，虽然被称作疯狂泰坦，可他恰恰是理智的，比绝大多数人都更冷静、坚毅、果敢，以及无情。 他自认为要为宇宙文明的未来尽责，通过削减所有文明一半的人口，减少对自然环境的压迫和对资源的无尽索取，以此延长文明的历史。 这累累血债，是灭霸的重担，但不会叫他有负罪感。倘若对杀孽心存犹豫，注定无法做成这不世伟业。 智囊乌木喉轻轻啜吸山崖上冰寒的空气，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这威严冷酷的主人进言。 “大人，请容许我们为您取得无限宝石，您不必涉险。” “你觉得我会输给他？”灭霸听出了弦外之音，“乌木喉，你向来考虑周全。你应当建议我带上军团逃离沃米尔，甚至逃离银河系，哪怕前往仙女座，或更遥远的河系。” 乌木喉躬身致歉。 灭霸看向自己的下属们，除了星云这个孩子，冲动冒进，一腔血勇，其余人，哪怕是向来鲁莽憨直的大将黑矮星，也是神情凝重。 无限宝石这样的奇物，能得到一枚就已经可以算宇宙里的顶级强者，何况是同时拥有四枚呢？ “既然他的目标也是收集无限宝石，我们终究会在命运的安排下见面。我很好奇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愿望收集宝石。今天我或许会战死，又或许会得偿所愿。但愿天命在我。” 疯狂泰坦坐在崖边的巨石上，闭上眼睛，缓缓叹了一口气。 献祭之崖的接引人走下崎岖的山道，来迎接远道之人。 林德对这个接引人可没什么好印象，这家伙是二战德国的秘密组织首领，九头蛇的领袖，杀人盈野的战争家，红骷髅。 当然，比起灭霸的“丰功伟绩”，这位红骷髅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知道伱。”林德对红骷髅说，“灵魂宝石的看守者，我们算是地球老乡。” “过往对我来说都已经是遥远的回忆。”红骷髅干瘪的脸颊做不出表情，语气也听不出波动，“如果你想替那些死人报仇，就动手吧。不过我想你是为宝石而来。那么我就有必要给你一些忠告。想要得到宝石，必须献祭心爱之人，以魂易魂。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想好要牺牲谁了吗？” 船员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奇怪。若说惊慌倒是不多，毕竟林德的人品大家都信得过，主要是对这个以魂易魂的规矩感到不适。 林德询问斯坦，“你有办法吗？” “这个嘛……”斯坦眨眨眼，一副老糊涂的表情。 “好吧。我另想办法就是了。” 抵达献祭之崖，林德首先注意的不是灭霸，而是他麾下亡刃将军手中的心灵权杖，这支权杖顶端镶嵌的正是心灵宝石。 “你很守信，灭霸阁下。”林德抚胸致意。 灭霸睁开眼睛，这个一度打得复仇者联盟束手无策的紫薯精此刻壮志未酬，仍有无边的霸念与野心，否则也不会身披甲胄，手持大刀，俨然是要和林德大战一场的架势。 不过他一开口却让林德也有些意外。 “我可以把心灵宝石赠送给你。”灭霸挥了挥手，亡刃将军主动把镶嵌宝石的权杖呈上。 林德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接下，他将无限权杖抵在心灵宝石上，作为最紧要的核心，杖头的孔槽一直都是给心灵宝石预备的。 第五枚宝石顷刻到手，五色的能量激流沿着权杖涌向林德的手臂，带给他微弱的过电感。 灭霸紧盯着无限权杖，惊讶地询问：“这究竟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泡面叉子。”林德如实回答了。 “在你献祭爱人，得到最后一颗宝石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收集它们？” “为了真理。”林德依旧如实回答。 他缓步穿过灭霸和他的属下，船员们亦步亦趋，卡魔拉走到灭霸身边的时候，这位宇宙霸者目光一闪，终究什么都没说。 月影女士用魔神的心灵辐射沃米尔星，没有找到最后一颗灵魂宝石的踪影，她随即发动预言，看到了真相，果然和红骷髅所说的一样，她轻笑着朝林德说：“小林，你要得到宝石，必须进行献祭，如果你说一声爱我，我可是会毫不犹豫为你跳崖哦。” “教授，别逗了。”林德从怀里取出创世神笔，自从夺回这件至宝，他还没动用过，主要也是因为墨水耗尽，“斯坦，帮我个忙。” 辛辛苦苦把这个老家伙找到，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吗？ 什么狗屁永恒交易，以魂易魂的，法爷我不吃这一套。 这老头絮絮叨叨的，不情不愿地拿出一支墨囊，给创世神笔干涸的墨囊替换上，再交付到林德手中。 创世神笔已经拿到手了，他取出一张白纸，再用变形术给自己做了一张工作桌。 大家都聚拢在桌边，看着林德作画，那笔下的就是历史，过去、现在和未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死亡降临 第259章 死亡降临 林德攥着oaa的神笔，他心里有几个预想的方案，能解决灵魂宝石的问题。不过他选择让神笔引导自己。这支笔就是斯坦的化身，它的笔墨汇集了漫威世界的无穷可能，比永恒神力更精纯、原初，堪比伊露维塔的创世秘火。 这样的笔自然有灵性，滥用它的，会遭命运的惩罚，而与它沟通之人，则下笔如有神，万事顺遂如意。 林德暗暗许愿，他要破解以魂易魂的规则，令他毫无损失地获得灵魂宝石。 于是神笔带动他的手指手腕，在纸上绘出方格，三两笔就勾勒出沃米尔星奇险瑰丽的景致。轮廓内自动填充色彩，艳丽得栩栩如生。 围在工作桌旁的众人都从画纸上看到了献祭之崖，崖顶空无一人，甚至连古老祭祀的圣坛都未建立，描绘了一个遥远的，数千万年前的沃米尔。 林德绘下第二格，孤寂崖顶上来了一位访客，此人笼罩在厚重的黑色袍服里，伸出苍白修长的美丽手掌，兜帽下却是一张骷髅脸庞，祂是尊贵的宇宙实体·死亡。 死亡高举一枚黄澄澄的瑰丽宝石，在山崖上发下誓言，此宝石乃是祂在宇宙源起时亲手铸造，乃是冥府国度之珍藏，任何想要得到此宝石之人，需以挚爱之魂交换。 工作桌旁的大伙儿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这就是灵魂宝石需要以魂易魂的原因。” “死亡女神……”灭霸喃喃道，心中隐约有些悸动。 林德心想：这根本是靠创世神笔增添的设定，至于灵魂宝石的真正起源，现在已经被篡改了。 他继续绘制第三格，灵魂宝石被死亡女神掷下献祭之崖，在云雾缭绕的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在半山腰时落入了虫洞，进入某个未知的异次元空间。林德在画外音里写下：灵魂空间每万年开启一次，追逐宝石之人可趁机进入探索宝藏。 接下来是他绘制的第四格，画面中显示的是沃米尔星献祭之崖，灭霸与林德等人聚集在此，而万年一次的虫洞恰好开启。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直接进入异空间找寻灵魂宝石即可，谁都不用死，真是太好了。”大伙儿欣喜地说道。 神笔的引导之力就此结束，林德把画纸收好，随后将笔还给斯坦。 当这支平平无奇的老钢笔物归原主，所有渴望它的人都瞬间忘却了它的神力。它现在和主人一样，不再引人注目了。甚至眼睁睁看着林德篡改规则的观众们，也已经忘记林德究竟做了什么。 灭霸神情一动，向林德发问：“你打算献祭谁来获取宝石？”他的目光徘徊在旅法师号的一众船员身上。众人对他冷酷的注视反应各异。 奎尔悄悄对卡魔拉说：“哇哦，你爹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 “我知道。”卡魔拉下意识避开了养父的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巫师摇头笑道：“我不会献祭任何人。” 灭霸冷哼道：“连这点牺牲都不肯做出，你这样软弱之人，注定无法实现理想。” 林德对灭霸不带感情色彩的讥嘲不置可否。紫薯精这样的枭雄人物，为成大业，天下无不可杀之人，哪怕是他自己的生死，也早已置之度外，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反派。紫薯精嘲讽别人做事小家子气，真是有底气这么说的。 不过，灭霸的大业，却怎么也不可能让林德喜欢。难不成拯救文明的唯一途径就只能靠缩减人口吗？根本是鲁莽冒进的一刀切，完全不考虑各个文明的发展阶段。 有些繁殖能力低下的种族灭掉一半人口，很可能直接就会灭绝，比如格鲁特的树人族，只剩他一个独苗苗，没挺过二分之一的死亡概率，那就彻底绝后。还有些高等文明已经发达到了可以平衡环保与发展的地步，却无缘无故被削减一半的人，导致劳动力暴跌，生产水平倒退，反倒要重新压榨自然资源。 灭霸的理念和做法，波波看了都得说一声伱太极端了。 林德仰视高大的泰坦，和善地说道：“灭霸阁下，你的运气不错。” “为什么？” “因为你选择主动把心灵宝石交给我。而不是直接和我作对。原本我打算给你灌迷情剂，让你爱上一只奥罗尼，再将你扔下悬崖，这样一来我还是能得到灵魂宝石。” 灭霸脸颊抽搐，而身后的大将黑矮星勃然大怒，挥动巨斧朝林德砍来。 林德抬起无限权杖，一道紫光从杖尾射出，把壮如山丘的外星巨人击飞出去，化作一颗流星飞入地平线另一端。 巫师好整以暇地放下权杖，看向沉默不语的红骷髅，“还有你，约翰·施密特先生，你在二战期间犯下的累累罪行，也值得我将你献祭。” 宝石看守者红骷髅脸色一僵，忽然开口道：“想要获得灵魂宝石，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我已经知道了。”林德打断他的话，“今天就是灵魂空间开启的日子。” 他挥了挥无限权杖，发动现实宝石的力量，因为熟悉变形术，所以使用现实宝石时也得心应手。红色的光芒闪过，献祭之崖陡然架起一座升降平台，可以坐电梯直达通往灵魂空间的虫洞。 林德率先走上升降台，所有人都紧随其后。 趁着电梯下行，灭霸决定最后再和林德谈谈。 “至高进化，我听说过你一直都以建立乌托邦为目标。你的实验成功了吗？” 林德的马甲在银河系里也算是一张金字招牌。越是强大的人物，就越知晓这个名号的意义，反而是在民间没有什么流传度。 “乌托邦啊。”林德叹了一口气，“要是你感兴趣，可以去反地球看看。那个文明的所有人最终都舍弃了血肉之躯，选择精神飞升，如今已经和宇宙融为一体了。” 灭霸一怔，他也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文明的尽头居然是集体飞升，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无所谓资源的耗费了。 “他们过得幸福吗？”疯狂泰坦提出了新的问题，却让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居然关心的是这个。 “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法回答。”林德认真地对灭霸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毁灭一半的人口，因为你的种族因为过度消耗资源而最终灭亡。但这只是文明的一个答案不是吗？历史在滚滚向前，宇宙群星亿万文明，无量恒河沙数的生命，各有各的精彩。你认为自己可以替芸芸众生做出决定，是否太过傲慢？” “我……”灭霸坚硬的神情略微松弛，以他的性情，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反思了。 林德没有继续劝说，灭霸会不会回心转意和他没关系，如果他执迷不悟，就送他去见上帝——哦，忘了，漫威宇宙的上帝就在这儿呢，那送他见撒旦好了。 升降台缓缓停下，众人都看到了半山腰处的小型虫洞，只要进入其中就能抵达存储灵魂宝石的异次元空间了。 “这里面不一定安全。除了教授、斯坦、伽丽，其余的大家，我不建议你们跟我进去。” 林德说完，直接一步跨入虫洞，而灭霸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灵魂空间是一片奇异之地。 无边无垠的绯红水域上空是永远明朗的橙黄天穹，大片的云彩倒映，世界的色彩温柔，好似浩劫后残阳如血的原野。 林德站在浅浅的水中，只淹没了他的脚踝。灭霸在他身后出现，这位紫薯精眼神茫然。 “这里就是……灵魂的世界？” 巫师没有答复，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迈步前行，灭霸紧随着他的步伐。 二人没有再做任何交流。 他们一直前行，脚下的广阔水域从绯红逐渐向苍蓝过度，再走过不知多么遥远的距离，水域变得灰黑，天穹也黯淡了。 涉水的哗哗声逐渐消失。 他们的前方终于出现一张骸骨的王座，宇宙实体·死亡，正端坐在祂的神位上，注视这两位来者。 第二百五十九章 死神之死 第260章 死神之死 死亡女神身段姣好，体态优美，唯独一张脸颊却是十分骨感，可谓是脖子以下打一百分，脖子以上倒扣一百分，去掉最高分，去掉最低分，平均一下就是零分。 林德朝这位宇宙实体抚胸致意，而一旁的灭霸却没有动作，只是痴痴地凝望她沧桑古旧的白骨面庞，沉稳坚毅的眼眸里竟闪烁出野兽般的占有欲和原始人般的自然崇拜。 宇宙中一切死亡概念的实体，祂庄严古奥的身躯静默如雕塑。 低沉迷离的嗓音从她的咽喉流出，仿佛潺潺流过指缝的黄沙。 “又过去了一万年。追逐灵魂宝石的生者再次来到吾的神座前。” “尊敬的冕下，我来求取宝石。” “你可知要获取宝石，必须献祭灵魂？这场交易是吾定制的铁律，任何人不得违背。” 林德轻笑道：“哪怕顽石都能点头，铁律又为何不能打破？” 死亡身披如夜般凄凉的丝绸长袍，高耸的胸脯上托着灵魂宝石吊坠，熠熠生辉。只要得到最后一块无限宝石，林德就能成为漫威宇宙的天命天道，但这位死亡女神似乎并不好说话。 “献上你的挚爱。” 林德好声好气地询问：“无非是一场交易，不能换个条件吗？” “原来你并无挚爱。”死亡发出嘶哑的冷笑，“孤独的灵魂，注定无法获得吾之宝物。” “所以是没得谈咯？”林德挑眉，“对冕下而言，宝石竟如此珍贵，值得与我这样一个孤独的旅者大战一场？” 宇宙实体讥嘲巫师的不自量力。 “施法者，伱不过是刚踏上至高的道路，竟然也妄言挑战死神。你应当学会敬畏，傲慢会毁灭你的神途。现在离开我的领域，离开这个世界，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吾面前。” 林德心想oaa都不介意我到漫威来探索，你倒是管得挺宽的。 他没有再废话饶舌，一手展开莫拉之书，一手握住无限权杖，将力量宝石的无尽能量灌注到莫拉之书里。 一声满足的叹息在虚空中回响。 “哼哼哼……吾之尊主，谦卑的仆神赫麦尤斯·莫拉将为尊下排忧解难。” 莫拉之书发射出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柱，直冲天穹，随后天空出现数万团凄凉的漩涡，从中伸出异神的触须和阴冷的混沌眼球，奥秘魔神的力量显现出来。 死亡女神抬手摘下一枚臼齿，将其攥得粉碎，骨粉在空中勾勒出繁杂深奥的轨迹，一道冰冷的灰色灵光从她掌中浮现，直直射向林德。 莫拉的触手拦在射线途中，但被接连洞穿，受创的触须枯萎风干，仿佛暴晒了一万年的章鱼化石。 时间宝石的绿色光辉亮起，灰色射线倒退回去，骤然消散。 “死亡是注定的。”宇宙实体哑声道。 听闻此话，林德忽然感到胸膛剧痛，咬紧了牙关才没有惨嚎出声。 “居然是必中的宿命。” 他低头一看，那道已经被逆转的灰色射线化作一枚长钉，刺穿了胸椎，伤口处不断蔓延出怪诞的麻木感，仿佛他的肌肉骨骼在飞快风干。 这道神术直接穿透了林德身上数十道防线，让他第一次受到重创。林德双腿失去力气，跌坐在地。 “尊主！” 莫拉的触手慌慌张张地从天空垂下，贴住林德的脊背，释放出一道道治愈魔法，稳住了伤势，但那种麻木感还在缓慢扩散。 林德第一次感受死亡近在咫尺的滋味，他本以为自己会害怕的，但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好奇。死亡对大巫师而言是另一场冒险的开始，林德骨子里是个格兰芬多，他想看看死后的世界，是否另有一番风景。 宇宙实体端坐在神位上，冷嘲道：“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魔法师。” 灭霸主动上前，似乎一点也没有害怕，依旧野心勃勃，甚至满是爱慕，他开口问道：“死亡的神明，如果我杀死宇宙中一半的生命，他们的文明能否避免毁灭？” “并不能。但吾会欣喜。”死亡女神盯着灭霸这个疯子，满意地点点头，“你就去杀戮吧，令吾之冥府强盛拥挤，吾将赐福你。” “我不要赐福，我要你！” 死亡女神捂着白骨的脸庞娇笑，“好吧，大胆的凡人，倘若你爱上死亡，那也是你的荣幸。” “我需要集齐无限宝石。” “献上挚爱的灵魂，便可得到灵魂宝石。”死亡女神并未对新情人网开一面，“此铁律，连吾也不得违抗，因它乃是至上神的意志。” 林德闻言嘴角抽搐，他知道这算哪门子至上神的意志，根本是他用神笔画下来的。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这时候要撕掉怀中的那页画纸，就能打破铁律，说不定能和死亡达成协议。 不过，死亡和他结下的梁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德将无限权杖按在左手手背的门形印记上。 汹汹的能量灌注，随即，恢弘的蓝色光门在他背后次第升起。 藏书塔降临了。 死亡女神豁然起身，祂已觉察到那些蓝色门扉传来恐怖的气息。 “这样的力量？！” 林德用权杖支撑身体，缓缓站起来，轻抚胸口的伤处，那道附骨之疽般的灰色射线骤然破碎，随即，时间宝石发动，伤口的血肉逐渐丰盈，恢复原貌。 “死亡并非注定，事实上，我已迈入永恒。”林德沉声向神讨伐，“我将对危害者还以颜色。不论是无形的岁月，有形的敌手，注定的宿命，未定的意外，都将被我击败。” 他抬起权杖，施放魔法。 [复制咒] [阿瓦达索命] 一万道索命咒仿佛绿色的毒气云，喷向死亡女神。 祂感到好笑，“你竟在用我的法则对付我？” “死神也是会死的。”林德漠然宣判。 死亡女神被索命咒击中，祂忽然化作一堆朽骨，宇宙中所有逝者的哀嚎都在回响。 死神只有在一个情况下会死——那就是宇宙所有的生命都消逝的时刻。 没有生命，也就没有死亡。 死亡女神在林德的藏书塔里被击中，祂被暂时杀死了。 林德看向灭霸，微笑道：“你已被死亡女神吸引，现在，你深爱祂。我便以祂的灵魂，交换宝石。” 灭霸表情古怪，“她被你杀了？” “不，只要宇宙中还有生命，祂就不会被消灭。” 下一秒，死亡女神的枯骨沉入水中，那枚灵魂宝石则飘入林德手中，镶嵌在无限权杖的最后一个孔槽中。 六大无限宝石至此集齐。 第二百六十章 我是林德 第261章 我是林德（大章） 集齐六颗无限宝石的林德没有召唤神龙，但他知道自己能做的更多。 六枚无限宝石的力量在权杖中交汇，涌向他的体内，每收集一颗宝石，他都能感觉自己在变得强大，而且更接近那宇宙的灵魂，至大的天道。 冥冥之中，林德仿佛站在了宇宙之上，他的目光触及世界的每一颗星球，聆听每一个生命的心灵。 空间、时间、力量、灵魂、现实、心灵，宇宙大爆炸的六枚奇点的残余铸就宝石，它们便是连通根源的六枚密钥，世间万事万物都由奇点衍生出来，而能同时沟通六大根源法则，便能操控宇宙中的一切。 漫威多元宇宙无穷无尽，而林德现在掌握了这沧海里的一滴水，也就是mcu(漫威电影宇宙)。 宝石拥有者若是具备强大的意志力，就能让世界屈服，一念可以抹除亿万光年内的群星，一个想法就能让宇宙重启。这种级别的掌控力虽然仍旧逊色于无所不能，超越全能宇宙的创世神笔，但使用体验上却更加震撼。 如此无所不能的感觉，甚至连藏书塔都不曾带给林德。 是的，即便藏书塔是林德的神国，蕴含了他的神性，赋予他全知全能的权柄，可藏书塔终究不是林德自己创造的，而是由门形印记生成。事实上他只是藏书塔的使用者，他无法让藏书塔重启，无法摧毁藏书塔，更无法在藏书塔里随意创造生命和灵魂。 但现在，林德即将彻底了解宇宙的根源，他将化身世界的主宰。 这宝贵的经验能帮他迈过成神的壁垒，今后不论是彻底掌控藏书塔，还是自己创造宇宙，都有了切实可行的途径。 疯狂泰坦眼看身旁的巫师在得到最后一枚宝石后，神情变得茫然，似乎失去了知觉，他不禁盯上了林德手中的无限权杖。 多么好的机会，要是趁机夺下权杖，灭霸就能实现野望。 可方才林德与死亡女神的交手却让灭霸投鼠忌器。 “我现在知道了。”林德突然开口，“为什么你会说那句‘我即是天命’。我也明白斯塔克为什么要说‘我是钢铁侠’。” 灭霸疑惑道：“你在和我说话？” “没错，不是现在的你，而是未来……使用无限宝石的力量，必须拥有坚定的内心，混乱的意志会导致无序的结果，这就像使用魔咒一样，必须想清楚魔法的效果，否则念诵漂浮咒，反倒可能召唤出一头野牛。” 林德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六枚宝石的绮丽光辉在杖头闪耀。 他要许下自己的愿望了，但这个愿望却如此空洞，如此宏大，它不是简简单单的“随机消灭一半人口”，不是“把死去的一半人口复活”，或是“抹除灭霸和他的军团”。这个愿望是“成为宇宙灵魂”。 但宇宙灵魂从来都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概念。 它就像一朵云，林德曾见过思维弦的大雨，于是根据生活经验判断存在积雨云。可他从未亲眼见过这朵雨云，甚至不能肯定它是否真实存在。 所以，林德的愿望太过模糊了。他在求取一个自己都不理解的概念。 这就像一个生活在洞穴里的人，从来没见过太阳，却从洞口射进来的光芒判断外界有一个光源，在洞穴之人的想象里，那光源或许是一团巨大的篝火，但绝难意识到，那是一个在天穹中周天运转的圆球，因为他连天空的概念都没有。 想要抵达这个愿望，需要的意志实在太强烈，林德有种预感，一旦许愿，他就没法回头了，接下来等待他的是生还是死，是成神还是化作虚无，一切都是未知数。 恐怖！ 比生死更恐怖！ 就像宇航员进入太空时的感觉，当尤里·加加林穿过蔚蓝的大气层，看到宁静漆黑的深空，回望地球时看到那是一颗球体，芸芸众生都在脚下，而头顶星辰璀璨，数十亿人只有他可以把此情此景通过无线电传回地表，他就化作了历史的一面丰碑。 一切理论在被证实前都只是假说，林德深信宇宙灵魂的存在，可这也只是一家之言，倘若他的理论正确，那么就能成功登神，倘若理论错误，那么就死无葬身之地。 林德即将以凡人之躯，走出那个名为宇宙的“洞穴”，去看看天空中的太阳。 这才是冒险！ 死亡算什么？意志泯灭算什么？生命中的一切美好都戛然而止又算什么？ 年轻的巫师忽然笑起来。 他在此刻回忆人生的全部过往，突然无比庆幸自己的孤独。林德没有挚爱，所以不会遗憾，倘若他今日为真理而死，不会有人在他的墓碑前流泪。 兴许会有，但这悲伤将转瞬即逝。 “灭霸阁下，倘若我身死于此，请替我转告船员们，就说我们后会有期。” “伱居然在说遗言？究竟是什么样疯狂的愿望让你如此悲观？”疯狂泰坦不禁感慨，“看来你比我更疯狂。” “这是魔法师的宿命。” “我会转达你的话，至高进化，你是个有趣的人，倘若我们早些见面，或许会有更多共同话题。” 林德摇头，随后对赫麦尤斯·莫拉说道：“莫拉，如果我没挺过来，藏书塔就由你接管。别把我的世界弄得乌烟瘴气。” 莫拉语气激动：“尊主，你就放心去吧……不，我是说，呃，小的相信您一定马到成功！” 林德摇头失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缓缓高举权杖。 随后，六枚无限宝石的光芒交融，凝成彩色的光束，从杖头流淌下来，包裹了林德的手臂，进而是胸膛，蔓延至脸庞和四肢，将他全身包裹。 灭霸和莫拉见证，林德身上的光芒仿佛在燃烧，当光芒熄灭，原地空无一物。 林德的意识缓缓飘散。 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触摸不到。 彼时林德确然意识到自己死了。 死后的世界干净得不像话，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仿佛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无限宁静。 随后，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这些声音用反地球兽人族的语言诉说着什么。 林德仔细捕捉这来之不易的声音，已经飞升的反地球兽人似乎发现了他。 “大人……我们会帮你……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林德皱眉，“我当然记得，吾名yog……” “错了！”“不对！”“不是这个！” 他耳畔骤然响起无穷嘈杂的呐喊，兽人族尖叫起来，这开天辟地的一声炸响让他重获光明。 林德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他发现自己漂浮在深空中，手里攥着无限权杖，身上披着巫师袍，怀里揣着一只手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距离他最近的恒星都有两万光年。 可林德只是一步迈出，就跨越两万光年，心里一阵惊愕，因为他还没计算时空坐标，没有开启传送门，仅仅是很平常地抬了抬脚。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他又一步迈出，直接跨越半个宇宙，抵达了地球。 林德站在纽约街头，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人看到他，一辆道奇吉普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停留地继续前进。 他摸了摸身体，触感真实不虚，林德知道自己不是幽灵，可似乎也不是血肉之躯。 连他也有些迷惑了。林德遇到了知识盲区，也遇到了存在危机，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变成了什么。 接下来，他随意漫步，不知不觉来到二战纪念馆，看着黑白照片里掠过天空的飞机，满目疮痍的战场，还有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的照片。他无意间眨眼，等再睁开眼睛，就看到头顶是落雪的天空，身畔佩戴九头蛇标志的德军士兵成群结队，慌慌张张地举枪迎击一个举盾的金发男人。 “so war das! haltet ihn!（拦住他！）” “feuer er?ffnen!（开火！）” 枪林弹雨穿过林德的身体，就像穿过空气。他仿佛走在一片历史的幻影中。 史蒂夫·罗杰斯带着咆哮突击队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一路杀穿德军基地。 身畔被击毙的德军士兵临死前流露出强烈的愤怒和怨恨，从死者体内飘出的灵魂散作银色的思维弦，自动涌向林德，让他感到些许暖意。 “我这是吞噬了死者的灵魂？有意思，我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 林德对灵魂同化的实验只在哈利·波特身上收集过一些数据，吞噬思维弦必然带来记忆的混乱和意识的模糊，可他此刻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感觉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庞大了些。 林德漫步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年的地球，全世界各地每天都有大量人口被战争消灭，死亡是这个时代最普遍的风景。奥斯维辛死难者的头发堆满了仓库，斯大林格勒伏尸百万，中途岛骸骨如山，东亚古国的人民用血肉重铸长城，广岛长崎的大地在末日之火里燃烧…… 九千万逝者的灵魂汇集于一身。 林德变得更加强大，他心念一动，就同时出现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每平方公里就有一个林德，每两天就有一个林德，他出现在地球的所有时空里。站在纽约时代广场，他看到古老的霸王龙在晚白垩纪的美洲捕猎，他看到印第安人的神官向学徒传授文字，他看到大萧条时期满街的低俗表演，他看到齐塔瑞人入侵时燃烧的大楼，他看到地球资源耗竭，黄褐色的天穹中满是移民的太空船。 人类这个物种在地球的起源和终末都被林德所见证。 他汲取文明历史七百亿逝者的灵魂。 最后，他站在3223年的地球，黄沙淹没城市，海洋枯竭，世界荒芜如火星。 林德身体一震，他的存在开始向外蔓延，离开地球，弥漫太阳系，他看到天王星上有克里人留下的工作站，月球上有观察者的基地，人类的外星殖民圈。略过凄凉荒芜的星球，他不断涉足银河系的各个角落。所有生命逝去后，灵魂都融入了他的身体。 一千亿、一万亿、一亿亿、一兆亿、一京亿、一垓亿…… 从植物昆虫到不朽神明，凡死去的，灵魂都不再归属冥府地狱，而是融入林德。 林德看到一条吞世巨蛇吃下了所有的生命星球，随后卷曲三千光年长的身体，进入漫长的冬眠。 “耶梦加德……这是你的命运。” 岁月无情流逝，恒星耗尽氢元素而次第熄灭，黑洞因霍金辐射逐渐消亡，直到宇宙最后一枚光子都衰竭无踪。 当嘈杂喧嚣的物质、能量都不见踪影，林德还存在。他身畔，最后的诸神陆续显现。 永恒、无限、死亡、湮灭、行星吞噬者，祂们无悲无喜，只是沉默地注视林德。 “你们好啊。”林德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死亡朝他冷哼，但有气无力，生命都已经消逝，祂也即将消亡。 永恒与无限这对兄妹齐声道：“平行宇宙，又将重启。” 湮灭询问林德：“你明白生命的真谛了吗？” “差不多。生命的存在是宇宙用来认识自己的途径。物质世界无法理解自己，因此有了精神，最终，精神会把物质的所有规律都铭记于心，让物质消亡，而精神永存。这残余的精神就是天道，也就是……我。” 天神伊戈曾认为只要消灭所有生命，他就能成为宇宙唯一的意识体，成为永恒。现在看来，他其实没说错。 行星吞噬者问道：“那么你认识自己了吗？” 天道沉默片刻，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他在努力挖掘内心，有一个空荡荡的角落，本应该存放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看向左手手背，门形印记熠熠生辉。 “我是门，亦是门之钥与看门者，吾名……” 天道紧闭嘴唇，神情茫然，他意识到不能脱口而出，这最后的名字必须慎重。 “你们觉得我是谁？” 永恒说：“你是外来者。” 死亡说：“你是傲慢的巫师。” 行星吞噬者说：“你是宇宙本身。” “但我有个名字。”天道用无限权杖敲打额头，直至头破血流，“你们应该告诉我，我的名字！” “你是林德。”冬眠的耶梦加德忽然苏醒，她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宇宙。 “你是林德。”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天道流出来的血塑造了这个消逝的灵魂。 “你是林德。”彼得·帕克的声音也响起。 “你是林德。”月影女士、伽丽等人也出现在天道身后。 他们的思念化作一块宝石硬壳，落入天道手中，他紧紧握住，随后说：“我是林德。” 第七枚无限宝石出现了——自我宝石。 当天道苏醒，宇宙开始坍缩，时间、空间、力量、现实、心灵、灵魂六大宝石脱离权杖，四位宇宙实体的力量注入宝石中，将其化作六枚奇点。 宇宙消失。 四周一片空白，就像一张洁白的画纸。 林德抬起头，看到斯坦·李正拿起画笔，在纸上绘下了第一笔。 于是六枚奇点爆炸，宇宙便再次开辟。 耶梦加德在新生的宇宙游弋，吐出无数星辰，于是上一个宇宙的故事，重新延续下来。 林德手握着自我宝石，环顾这熟悉的世界，心中无限的情绪涌来，终究只是释然一笑。 …… 烈阳普照的大沙漠，晴朗天穹仅有几缕云彩。 “嘿！那边从门里走出来的哥们！”一个男人有气无力地呼唤，“帮帮忙，我是托尼·斯塔克，顺便提醒一下，我还是个亿万富翁哦，快来救我吧，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从门后走出来的巫师施施然来到托尼·斯塔克身边。 亿万富翁眯起眼睛仰望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林德，一名巫师。” “巫师？别逗了，你要是巫师，我就是哈利·波特。” “哈利是我的学弟。”林德抬手，把周围散落的战甲碎片修复如初。 “哇，你真的是巫师啊，这招能教我吗？” 林德什么都没说，只是朝沙漠深处走去，托尼·斯塔克奋力从沙堆里钻出来，紧跟着前方巫师的脚步。 第二百六十一章 神格与开学日 第262章 神格与开学日 九月一号，国王十字火车站。 林德从漫威世界回归后，忙忙碌碌地度过了暑假的最后时光。这一次异界旅行带来的收获自然是不言而喻，林德原本没想过自己居然能一窥终极真理，纯粹是抱着游玩的心态来到mcu，收集无限宝石都是临时起意。 无限宝石只在诞生它们的宇宙有用，但林德收获了一枚全新的宝石，这就足够叫他心满意足了。 这枚自我宝石的力量比起其他六枚宝石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它既不能让林德掌控根源法则，也没法提供无穷无尽的能量，对战斗毫无帮助，充其量是当作一块坚不可摧的石子儿，但拿这样的宝物砸人可太暴殄天物了。 自我宝石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一个宇宙灵魂的凝结物。宝石的外壳是友人们对林德的思念凝聚，其中的精粹则是天道的意识体。 无限宝石之所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就在于它们是沟通宇宙根源的钥匙，而自我宝石沟通的是林德，代表他的位格与权势，以及他的名字。可以说，自我宝石相当于一枚神格，林德如今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神灵，而不是之前那个空有神性的凡人。 迈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林德心中喜悦自然不必多说，其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看遍光阴岁月的感怀，是他自穿越来最刻骨铭心的体验。 化身宇宙灵魂这一步是极大的冒险之举，林德的的确确因此死了一次，化作无知无识，无名无形的天道，连自我意识都已经泯灭，根本无法再被看作是独立个体，而是一团混沌的迷雾，是纯粹思维弦的聚合物，是世界规律的框架。 如果没有飞升的兽人族的帮助，让他脱离蒙昧痴愚的状态，林德将永远停留在那个绝对精神的状态里，物质运动和历史都没有意义，一切不存在，无始无终的虚无状态。倘若天道林德没有试着去认识自己，宇宙也就不会诞生。 沉浸在梦里的人不可能进行自我反思，否则梦就会醒来。林德就像是做了一场不会结束的梦，要是没人叫醒，他就会一直睡下去。 飞升的兽人族没有忘记至高进化，哪怕林德从未将赐予他们的智慧当作私产。有了他们，林德才能苏醒。 而若没有朋友们呼唤他的名字，苏醒的林德也将迷失自己。这或许就是约定了的后会有期。 勇气和幸运眷顾，让林德成功登神。 现在他拥有神格，灵魂自发孕育永恒神力，不再被力量等级拖后腿。比起魔力，永恒神力更加不可思议。若说巫师是借助小船出海，需要牢记水文气象的规律，才能驾驭风浪，那么林德现在就是海洋与天空，不是他适应风浪，是风浪因他而起。 林德需要相当长时间才能整理好所有的收获，所以从漫威世界归来后，他的生活比往常更忙碌些，至少是没工夫去帮玛莉卡卖面包了，成天待在藏书塔，不是做实验，就是练习神力。有时候忘了时间，可能连续两三天都不会走出卧室，玛莉卡给他准备的饭菜放凉了，只好自己吃掉，不过只要林德在饭点露面，就总是能有热腾腾的一餐招待。 林德总是称赞玛莉卡是他见过最好的东道主。 开学日不知不觉到来，玛莉卡照例接送林德到火车站。临别时，玛莉卡照例问他这个圣诞节回不回来。而林德也总是说：“有可能。” 发往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车已经停靠在9?站台边，小巫师们和家长依依惜别，高年级的学生们早就选好包间，谈天说地，讲述暑假的经历和见闻了。 林德看到这幅景象，颇有恍如隔世之感。在漫威世界待得太久，导致他过去的记忆稍有些模糊，仿佛在透过老相片追思往事。 “德·林！你在这儿呀。怎么还不上车去？是在等谁吗？”一道欢快的问候声传来。 林德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一定是珀西·韦斯莱，他的室友，而只要有一个韦斯莱到场，那肯定就是一大家子同时出现。 的确如此，韦斯莱一家子兴冲冲地钻进站台，哈利、赫敏以及纳威也在其中，这下好了，站台上的格兰芬多浓度简直爆表。 韦斯莱夫人热情地把一个纸饭盒塞进林德手里，她说：“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在车上饿了可以当午餐。烟熏火腿肉、培根和生菜做的三明治，伱一定会喜欢它的味道。” “感谢万分，夫人。您实在太慷慨周到了。”林德原本对魔法世界的距离感一下子就被拉近，他觉得自己结结实实站在地上了，带着重逢的欣喜，朝这位和蔼可亲的女士抚胸行礼。 他说：“我从《预言家日报》上都瞧见了，你们一家子去了埃及旅行。金字塔还好看吗？” 这个话题可有得聊了。韦斯莱夫妇说起了金字塔里的古代埃及魔法，当地巫师独特的时尚风气等等。林德略略颔首，被问起他这个暑假有没有上哪儿旅行时，就回答说是去外星球看外星人了。 大伙儿都觉得他说了个有趣的笑话。 火车即将出站，道别了韦斯莱夫妇，学生们急忙上车。珀西迫不及待地冲向级长的包间，林德一挑眉毛，猜到这家伙如此猴急，必然是去找喜欢的女同学了，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大家一路穿过走廊，一路上的包间基本上都已经坐满，学生们讨论着霍格沃茨的新变化。 新学年有一件事情让许多小巫师伤心欲绝，那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课又换教授了，那位美丽动人，亲切温柔的月影女士辞去了工作。按理说她这一年平平安安，顺风顺水，绝不是受到传说中黑魔王诅咒的样子，可这个职位就是如此惊奇，任何教授不论好坏，都只能待上一年。 哈利他们也很难过，尤其赫敏是最伤心的，毕竟格兰杰一家和月影女士已经交了深厚的情谊，如今却相隔两地了。 林德知道内情，月影女士暂时打算留在漫威世界，照料黑暗精灵一族。 大祭司阿耶莎表示他们族群有一个大计划，准备耗费大量资源，孕育一个强大的后代，命名为术士亚当。月影女士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作为一个魔神，她会挑选冠军勇士作为自己的代言人，上一个阿祖拉的勇士是黑暗精灵族的英雄尼瑞瓦，现在她又盯上了术士亚当。 林德心想，这下子要出现一个黑亚当咯，这算和隔壁dc的联动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新来的盖勒教授 第263章 新来的盖勒教授 “德·林，快来呀。我们给你占好座半天了，还以为你错过车次了呢。” 林德的两位室友在招呼他，一个暑假过去，他们都晒黑了不少，看样子也是去阳光明媚的国家度了假。麻瓜的中产白人就喜欢把皮肤晒黑，以显示他们有钱有闲，俩室友都是麻瓜家庭出身，暑假的时候跟随家人日光浴，锻炼出一身麦子色的健康皮肤。 哈利似乎是有话想和林德谈谈，他还没开口，林德就笑着说：“你们都长大了，没法再想以前一样，大家挤在一个包间里。我就不陪伱们了，有什么话到了霍格沃茨再聊。” 的确，十来岁的小孩长个子飞快，哈利比起那个电影演员丹尼尔要更高大不少，罗恩和纳威跟着藏书塔里的冬堡法师学习锻炼，已经有些五大三粗的架势，这样四个小孩要在一个包间里挤一挤倒是没什么，但绝对会显得逼仄。 “但是我们一直都是坐在一个包间里的！”赫敏语气不舍，“梅林的胡子，我感觉有些欢乐的旧时光就是回不来了，不是吗？” “林先生已经是七年级了，今年是他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哈利冷静地道出事实，“分别早就是注定了的。” 林德挥挥手，选择和室友们搭伙。 罗恩神情沮丧，“啊，我还想和德·林聊聊小天狼星越狱的事情呢。” 这是发生在暑假的事情，阿兹卡班的囚徒，小天狼星·布莱克逃出了监牢，此人凶名赫赫，相传是害死哈利·波特父母的元凶，臭名昭着的食死徒。他的突然越狱挑动了英国魔法界紧绷的神经，黑魔王的阴影从未真正远去，人们越拼命想遗忘，伏地魔的恐怖就越深入人心。 不少人推断小天狼星越狱是为了加害救世主哈利·波特，或是替那蛰伏的黑魔王兴风作浪。总之，作为事件相关人的哈利，受到了极大的关注。韦斯莱夫妇都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多加小心，霍格沃茨绝对安全，所以他最好是一直待在学校里。 然而哈利本人得知此事，却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早在两年前，他就通过林德的预言看到过未来，哈利知道害死父母的不是小天狼星，而是小矮星彼得，这个怯懦卑鄙的食死徒是个非法阿尼马格斯，多年来以老鼠的形象潜藏在韦斯莱家，也就是罗恩的宠物斑斑。 哈利早已经不是那个对魔法一无所知，毛毛糙糙的小孩了。他二年级的时候能单打独斗战胜一条蛇怪，兼具实力、勇气和冷静。他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自己该如何处理父辈的恩怨，从没有轻举妄动，甚至没有告诉罗恩，他心爱的宠物斑斑其实是个中年秃顶的猥琐男巫。 并非哈利冷酷——事实上，钻研黑魔法的确让这小孩的性格发生了一些偏转——他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得到预言启示的哈利其实有些类似一个平行世界的重生者，他有足够多时间反复权衡事件发生的利弊。 小天狼星无疑是被冤枉的，哈利想要救他，小矮星这个罪魁祸首则需要得到惩罚，哈利不介意动用点儿自己新学的黑魔法，但最好的办法是把他送上威森加摩法庭，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这个新学年，哈利知道自己会有些忙碌。 另一边，林德所在的包间里，两位室友也聊到了小天狼星越狱的影响。 “魔法部可真是没用呀，这个福吉部长就知道呼吁大家冷静，仿佛他在报纸上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好话，越狱的食死徒就会放弃作恶。” “希望这个小天狼星的事情不会影响霍格沃茨。去年城堡里出现蛇怪，就已经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啦。” 林德只是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这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透过淋漓潮湿的玻璃，窗外的原野景致像是蒙了一层雾。 “林，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林德回过神来，他看风景入了迷，没注意话题扯到哪儿去了。 “新来的教授，我们还没见过他呢，不知道这是个怎么样的人。” “要相信邓布利多教授的眼光。”林德宽慰道，“想想我们之前的两位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一个是拉文克劳的优秀毕业生，一个还是实力过人的女巫。今年大概也会有惊喜吧。” 他的话给了室友很大的信心。 林德心想，今年的新教授不出意外就是莱姆斯·约翰·卢平了，亲世代四人组的一员，代号月亮脸的狼人巫师。这是位好老师，相比原着前两年的两位牛马教授：奇洛和洛哈特，卢平教授给霍格沃茨学生可怜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带来了希望，总算让学生们学到了真正的知识。 与此同时，哈利他们早早钻进了列车的最后一节，在这里总算找到一个包间不是满座的。 四个小巫师停在门口，看向包间里唯一的乘客。 此人是个成年男巫，穿着端庄考究的漆黑巫师袍，身上流露古典贵族的风度，目光朝向车窗，这阴雨绵绵的天气似乎叫他很是欣喜。 霍格沃茨特快通常接待的都是学生，哈利他们还没见过成年的乘客呢。而且这位男巫身上有种难言的深沉气质，比夜晚还深邃，叫人觉得不好亲近。 “你好。”赫敏露出笑容，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别的车厢都已经满员了，我们能坐在这儿吗？” 罗恩低声朝哈利和纳威说：“我真佩服她，遇到谁都自来熟。” 男巫的目光从窗外挪开，落在这几个孩子身上，他年轻俊秀的脸庞十分苍白，一看就是常年不见天日，而一对儿眼眸是奇特的暗金色，仿佛蜂蜜，但却透着捕食者的异质森然。 四个小巫师都被这目光震慑，哈利心里骤然响起警铃，不自觉把手放在魔杖套上。 男巫露出笑容，出乎意料的温暖，就像一阵和煦的微风，他招手让小巫师们过来。 “挑你们喜欢的位置坐下吧，三位先生，还有这位小姐，我正有话想问学生。哦对了，我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你们叫我……盖勒先生就好。”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神游、自创魔咒和摄魂怪 第264章 神游 自创魔咒和摄魂怪 返校的旅程一开始很顺利，过了中午，林德就把韦斯莱夫人给他的三明治吃了，分量很足，几乎让他没法再吃下玛莉卡准备的普罗旺斯炖菜，不过最后还是打着嗝，把食物都塞进了胃里。一点钟时，火车售货员开始推销零食，林德花五个铜子儿买一杯果蔬饮料解渴。 下午，陪室友们玩了一会儿巫师棋，中途困意上涌，林德稍稍打了个盹。 铸成神格后，他现在已经能做梦了，但他的梦境并不寻常，一旦入梦就会以精神形式在世间游荡，这种体会就和登神的过程一样。 林德把自己的梦境称为神游，灵魂出窍则又是另一码事。灵魂出窍是用灵魂体直面宇宙，而神游则是和宇宙冥合同调，成为世界精神的组成部分，这也是只有神灵，以及少数被幸运眷顾的凡人才能涉足的领域。 神游中的林德意识很清醒，他可以四处走动，在空间上位移，或是在时间上游弋，倘若他需要知晓过去，或者预知未来，那么靠神游就能做到。 《哈利波特》世界的时间长河曾改道七次，由此衍生的七重历史重叠在一起，导致占卜常常出错。林德现在可以自主选择一重历史进行游历，不再被历史迷雾蒙蔽，这下子总算能扬眉吐气。 神游的作用当然不仅于此，处于这个状态的林德可谓是无所不在，因此可以回应当前世界中信徒的祷告。藏书塔的成员都算是他的信徒，而且是比较受关注的，有印记作为沟通媒介，哪怕身在不同宇宙，林德也可以回应他们的祈求。 登神之后林德终于能自创魔咒，只不过其他人想学这些新魔咒却不容易，因为这些魔咒本质上借用的是林德的力量，如果没有他本人同意，即便有巫师学会念咒，也无法正常施法，这倒是和神术类似。 正因如此，林德倒不必担心别人用他的咒语来对付他——某位混血王子大概会羡慕的。 当然，倘若有法师通过手段窃取了林德的力量，那么也可以施展他的神术。魔法的瑰丽奇幻就在于一切皆有可能。凡人也能愚弄神明——只要别被发现就好，大部分神明都很记仇，而且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实施报复。 林德的小憩十分沉稳，他在梦中闲逛，瞧见珀西·韦斯莱正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佩内洛躲在车厢后排的小隔间里谈情说爱，又来到最后一节车厢，他本以为会见到卢平教授，但没想到今年的新教授竟然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虽然格林德沃做了一些伪装，可他身上的藏书塔印记却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成为血族的盖勒特不仅重回巅峰状态，而且变得更加可怕，把这样的黑巫师之王招进学校来教黑方法防御术……好像也没毛病，毕竟没有人比格林德沃更懂黑魔法，由他这个专业人士来指点外行真是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邓布利多还真是心大啊。一旦格林德沃的身份暴露，那么他这个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就要身败名裂了。大概他们真的不在乎虚名吧。 四人组和新来的教授交流，刚开始都保持着距离和警惕。 盖勒教授买了许多零食给这几个小孩，罗恩表示你人还怪好嘞。赫敏得到教授的承诺，可以让她担任课余助教，小学霸因此很开心。至于纳威，只需要一些鼓励和帮助，就足够他信赖。 到最后剩下哈利仍旧无动于衷，盖勒教授目光闪烁，对这个特别的孩子多了点兴趣。 临近傍晚，火车快要抵达霍格沃茨，雨下得更大了，轨道前方似乎遇到障碍，一声汽笛后，车速就渐渐缓慢下来。 “我们到了吗？”学生们惊疑不定，新生带着兴奋和久旅结束的疲倦，憧憬踏入最富盛名的魔法学校，而高年级学生却皱起眉头，察觉事情不太对劲。按说还得再过一小时左右才能到站呢。 天色很暗，窗外的天地漆黑潮湿如汪洋深海，每节车厢都开了灯，橘黄的灯光有十足的暖意。这时候学生们都还很镇定。 但随着列车完全制动，所有灯光也一同熄灭，大家伙儿都陷入慌乱。 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学生互相串门，呼朋唤友。 车厢门陆续开启，风雨交加的嘈杂里，几头摄魂怪走了进来，它们是来搜查小天狼星的。 摄魂怪是一种特殊的魔法生物，靠吸食人类的快乐情绪为生，不受隐形和魔法花招的干扰。它们所在之处往往盘踞黑暗，藏污纳垢，充斥绝望。 臭名昭着的阿兹卡班就由这些生物看守，它们会汲取囚犯的欢快，叫他们沉浸在痛苦中，许多囚徒都会被这种发自灵魂的空虚逼疯。摄魂怪之吻也是魔法界最可怕的死刑之一，被抽空灵魂后，人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徒有鲜活的外壳，但内里却是一片空洞。 林德从小憩里苏醒，空气的温度没有降低，但所有人都感到刺骨的深寒，摄魂怪在走廊游荡，它们带来的恐惧压迫让小巫师们尖叫。 “荧光闪烁。”一团光芒从林德手中照亮车厢，他稍作沉吟，又念了个新咒语，“净化不洁。” 荧光咒释放的怡人光辉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而且就像光罩一样扩散。触及强光的摄魂怪往往还来不及逃跑，身体就开始燃烧。 这些家伙的外形看起来就像是漂浮的漆黑斗篷，内里则如同被海水泡烂的尸体，被点燃时剧烈颤抖，仿佛在无声哀嚎。 除了一小部分离林德所在车厢较远的摄魂怪及时逃走，剩下的怪物都被圣洁刺眼的强光净化，燃烧地只剩下一滩骨白色的灰烬，毫无邪恶气息。 “林……那些是什么？”室友哆哆嗦嗦地问。 “摄魂怪。魔法部的无能官僚用这些危险生物来搜查在逃囚犯。”林德稍作解释，列车的慌乱景象很快平复，原本因摄魂怪到来而熄灭的灯光重新亮起。 他来到走廊上，面带吻痕的珀西强作镇定，和级长们一节节车厢地巡查，努力维持秩序，呼吁同学们都就座。 “林先生。”哈利出现在林德身后，其他人都去安慰同学，哈利第一时间找到林德，显然是有话要说。 原着里的摄魂怪可谓是哈利的克星，因为这个童年创伤严重的小孩几乎没有多少欢乐情绪，所以只要摄魂怪稍稍吸取，他就会陷入无比的绝望。 “你看起来还不错。”林德上下打量哈利，这小巫师镇定极了，而且目光冷酷，手里紧握魔杖，就像一头遭遇危险的恶狼。 “刚才是您释放的魔法吗？威力真强。” “嗯，这个魔法主要针对亡灵一类不洁者。你也可以学学。” 哈利迟疑了一下，悄悄向林德汇报了自己的发现。 “我遇到了新来的教授，就在刚才，他用幻影移形离开了车厢，他似乎在害怕您的魔法。” “他是该害怕。”林德点点头，“毕竟他可是一名……嗯，这得保密。” “林先生，我们能相信这个新教授吗？”哈利眯起眼睛。 “就算不相信他，也该相信邓布利多教授。”林德摆摆手，看向车厢末尾走来的格林德沃，微笑道，“您说是不是，教授……盖勒？” 第二百六十四章 老蝙蝠和真蝙蝠 第265章 老蝙蝠和真蝙蝠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德·林吧？当代最年轻的变形术大师。” 盖勒教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对林德配合他的假身份表演感到满意。 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隐约透着尸体般的青色，瞥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摄魂怪灰烬，朝林德露出赞许的笑容，说道：“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个魔法，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只有守护神咒才能驱散摄魂怪这种不洁的生物。” “不值一提的新魔咒而已。” “那请务必将这造福世界的魔咒传播出去。”盖勒教授意有所指，“最好让霍格沃茨的每个巫师都学会。毕竟无能的魔法部派来的摄魂怪，才是真正的危险。” 林德听懂格林德沃的言外之意，作为藏书塔的新晋成员，以及资深的魔法界造反专业户，这老巫师非常有上进心，他建议林德扩展高塔密约会的影响力，而且不介意代劳。 把黑魔王当作手下来控制魔法界，这种美事儿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林德曾经考虑过把《哈利波特》世界发展成一个后勤基地。 毕竟这个世界的诸神都已经消逝在历史烟云中，连创世神都不见踪影——可能是因为jk罗琳被开除作者籍的缘故（林德恶趣味地猜想）？ 总之林德可以为所欲为，那么把这样一个广袤的宇宙作为高塔密约会成员的后勤基地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但考虑到高塔密约会是一个超然物外的学术组织，林德也就打消了类似的念头。 “有机会的，教授。传播知识，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婉拒了格林德沃的好意，又补充道，“况且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会处理好摄魂怪的问题，这也离不开全校师生的同心协力。” 盖勒教授矜持地点点头，他手里提着一篮巧克力，“刚才我去了一趟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买了些巧克力来，接触过摄魂怪的巫师如果能吃点甜食，很快就能缓过来的。波特先生，不介意帮我发放这些糖果给同学们吧？” 这算是给自己的不告而别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哈利对可疑的新教授保持着表面尊重，他心中思虑重重。摄魂怪的到来给哈利一些紧迫感，魔法部追缉逃犯的手段实在有些无所不用其极了，他开始替不曾谋面的小天狼星担忧，希望这位父亲的老友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火车继续启动，吃过巧克力的小巫师们惊魂甫定。今年的新生还真是可怜，对霍格沃茨的第一印象不是古老的城堡和华丽的新建筑，而是一群埋伏在上学路的冷冰冰怪物，真是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盖勒教授对受惊吓的新生好言安慰，这个老巫师收买人心很有一套，就算是讨嫌的德拉科·马尔福都不由自主被盖勒身上的贵族气质吸引，不过得知盖勒教授并非出身纯血家族，又恢复高高在上的神情，变得不冷不热了。 哈利对马尔福这家伙的智商感到绝望，自从老马尔福被逐出校董会，德拉科收敛了一些，可还是死抱着纯血贵族的架子，恐怕那是他仅有可以炫耀的荣誉了。 “波特先生，你得学会团结自己的同学。”盖勒教授意味深长地说，“这对你未来的发展大有好处。不要被所谓分院仪式束缚了眼界，谁说格兰芬多不能和斯莱特林交朋友的？” 哈利下意识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嘀咕道：“和马尔福交朋友？那得等到世界毁灭那天了。” “最开始就尝试和仇敌和好是有些难，不过伱可以从身边开始。”盖勒教授轻轻晃动手指，“年轻的狮王，蛇怪斩杀者，救世主，波特先生，你得熟练运用这些名声。” “我可不想当故事里的吉德罗。”哈利对扬名立万有抵触情绪，他更习惯独自研习那些见不得人的魔法，掌握力量才能掌握命运，这个道理是他自己领悟的，故而刻骨铭心。 “吉德罗的故事虽然是个反面教材，但也很有教育价值。掌握名声，哪怕你是一头猪都能飞上天。波特先生，单打独斗可是没法建功立业的。要做什么层次的事情，就得先交什么层次的朋友。” 哈利神情一动，他认认真真地朝盖勒说：“受教了，教授。” 列车在霍格莫德站停靠，雨差不多停下，高空的阵风吹散云层，让星月的光芒洒落，在这里能眺望见霍格沃茨的白塔，沐浴夜空宁静的光辉，仿佛一颗神圣的白桦树。 林德准备好好享受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甚至有可能是在《哈利波特》世界的最后一年。他回顾过往，惊愕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好好深入探索过这个多姿多彩的魔法界。因为他的心被高深的魔法与异界的奇景所牵动，如今看尽真理归来，心态上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高年级学生乘坐马车抵达主城堡，摄魂怪驻扎在学校的每个入口，还在返校的必经之路上设了检查的岗哨，确保小天狼星没有混在人群里。林德所在的马车靠近时，所有摄魂怪都飞上天空，盘旋着不敢落下。 开学的宴会典礼轻松而熟悉，邓布利多介绍了学校的人事变动，今年有两位新教授，教黑魔法防御术课的盖勒，以及教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海格。 海格能担任神奇生物保护课，还是废了一番周折的。因为他在魔法部留过底子，当年读书的时候被汤姆·里德尔污蔑豢养危险生物，害死了学生。原本他会被关进阿兹卡班，还是邓布利多出面力保才挽留了海格的性命。 原本海格没资格担任教授，但是一些证据表明他是清白的，邓布利多成功说服了魔法部，正好这门课的老教授因为身体残疾不得不退休，也就让热爱神奇动物的海格补了缺，这算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另外，听说原本斯内普教授十分希望能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只不过被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新人给抢了职位，这也导致他看向盖勒的时候总是带着点儿不爽。 林德恶意满满地准备看好戏。斯内普外号老蝙蝠，而“盖勒”教授，他货真价实就是蝙蝠精，这两人如果明争暗斗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决斗风云与《实战指南》 第266章 决斗风云与《实战指南》 七年级的学生该为毕业后的去向操心了。而且本学年年末还有一场重要的考试，n.e.w.t.（终极巫师考试）。许多专业都要求在特定的n.e.w.t.考试中取得高分，但并非所有巫师都会参加这项考试。 一来，仅凭普通巫师等级考就已经可以找到不错的工作，二来，想要参加相应科目的终极巫师考试，必须在早先的普通等级考试里取得高分，这样教授才会同意学生参考。大多数教授都要求在普通等级考里取得至少良好的成绩，斯内普只收取在魔药学取得优秀成绩的学生。 林德这样占卜课和算术占卜不合格，就是没资格继续进修这两个科目的。 他完全可以逆转时间线，修改自己的成绩，不过林德不介意自己少考两门。再说了，考试这种东西没法衡量这个级别巫师的实力，如果林德写下来的答案和参考答案不符合，那么错的一定是参考答案。 这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林德知道自己会怀念这段生活的，在多年后，某个平静无聊的下午，在铺满阳光的书桌旁，那时候的空气和在格兰芬多宿舍里小憩时一模一样，当时只道是寻常了。 新校区的建成给霍格沃茨带来一些新的风尚，邓布利多教授在准备拓展学校的科目，新增炼金学和魔法工程学，现在场地是已经有了，但教授和教材却还需要斟酌，并且在魔法部报备并经过资格审定，相应的考试和证书也得官方注册。 总之大约还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如果魔法部那边再拖后腿，那么就得四五年。 新校区的炼金坊也没有闲着，邓布利多很慷慨地把实验室分配给有需求的教授和学生，比如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一直想开恶作剧玩具店，自制魔法玩具需要知识储备和实物练习，现在也有一张自己的工作台了，每个月都有一笔可以报销的经费，对穷学生来说是极大的利好。 今后霍格沃茨还会和对角巷的几个炼金工坊合作，谋求魔法界的产业革新，这也是邓布利多的真正目标。英国是工业革命的先驱，现在貌似又成为了魔法工业革命的起源地。 任何伟大的时代都需要一代人到几代人的共同努力，邓布利多想要靠一己之力来推动魔法的工业化，还是力有不逮，所以他选择让老朋友格林德沃帮忙。 这俩大巫师年轻时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本应该给魔法界带来新面貌，只可惜因种种矛盾遗憾而不得不分道扬镳，如今重新聚集在一个共同的理念下，看来是打算给江河日下的魔法界一点小小的魔王震撼了。 开学不久，新来的盖勒教授就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展示了魔法物品的妙用，像是用来侦测恶意和黑魔法的窥镜，用来抵御火焰的防火斗篷，可以制造冲击波的铃鼓等等，许多魔法道具的制作并不复杂，但却有出乎意料的好效果。 “许多巫师都觉得只要有一根魔杖就能打遍天下，这当然是没错的，对于实力强大的巫师来说，不论是生活还是战斗，都能用魔法来化腐朽为神奇。魔法物品很多时候都是用来恶作剧，以及家常日用。”盖勒教授对低年级的学生们这样说，“但魔法物品的作用远不止于此，巫师界小看了工具的力量。譬如说强大的死亡圣器，是大巫师都会追寻的宝物。还有些危险的魔法物品，甚至需要魔法部以专门的部门进行收藏保管。” 在盖勒教授的带动下，决斗俱乐部开始风靡魔法道具，四个学院的学生各显神通。蛇院的崽子们偏爱雾团口袋，在场上制造浓烟，再以魔咒暗中偷袭；鹰院的学生非常热衷于布设自动陷阱，一打起架来，满地都是追着人跑的捕兽夹；獾院的孩子大多性情朴实忠厚，喜欢给自己叠甲，各种防护斗篷披上，比铁乌龟还难打；至于狮院嘛，偏好大威力的武器，魔法烟花多加火药就是炼金炸弹，当炸弹人非常快乐。 一个月后，霍格沃茨的画风就朝战争魔法学校偏移了。校医院的庞弗雷夫人大发雷霆，因为她现在的业务成指数级暴涨，病床从未像这样爆满，这是从建校以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 要不是新校区扩建了医院，还容不下这么多受伤的小巫师呢。邓布利多面对庞弗雷夫人的投诉抱怨总是笑呵呵的，去圣芒戈医院聘请了更多医师和护士，再嘱咐学生们注意安全，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校长带头助长歪风邪气，四个学院也由此涌现许多明星人物，他们不是靠成绩出众才博得关注，而是发明了一套全新的战斗方法。 譬如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靠召唤蛇群，配合浓雾遮蔽视野，粘液魔药限制移动，把决斗场地变成雾气重重的沼泽地，占尽地利。 还有拉文克劳的佩内洛，和同学们一起发明了一种蹦蹦跳跳的毛线球，会追踪敌人并进行捆绑，十分难缠。 格兰芬多最出彩的一定属西莫，他是天生的爆炸专家，经由他手的炼金炸弹当量总是恰恰好，具有一定杀伤力，又不至于把同学和房屋给扬了，是经过实战检验，受人民信赖的好军火商。 盖勒教授在带动学生们对炼金术投入更多关注。对高年级的学生，他则更加直截了当，表示自己的炼金工坊还缺人，谁有兴趣可以在课余时间来当学徒，不但能学知识，还有薪水拿，毕业包分配。 这样一来，许多原本不感兴趣的学生也被吸引。尤其是不爱争斗的女巫们，还有为工作而焦头烂额的七年级生。 如此剧烈新鲜的改变没有影响林德的生活节奏。 他最近主要在操心一件事，就是把天神大脑做成藏书塔的图书索引服务器，方便成员在浩如烟海的魔法典籍里找到所需的资料，算是让藏书塔也迎来现代化的管理方式了。 林德准备给高塔密约会的每个成员都配发一本《实战指南》，在哈利身上做的实验很成功，有这样一个随身金手指，的确对提升学习速度有大好处。先前之所以不普及开来，也是因为哈利情况特殊，他的灵魂里有伏地魔的碎片，所以《实战指南》才能提取伏地魔的记忆来作为教材。 造好图书检索系统后，《实战指南》就能联上藏书塔的互联网，有海量的知识储备，再调制一个人工智能来当学习助手，那相当于每个成员都有金手指，学渣再也不会为没有学习思路而苦恼了。 开学一周后，林德在藏书塔里看着泡在营养液里的三吨重的大脑组织，露出满意微笑，他做的事情利在千秋，倘若大面积普及开来，一定能迎来魔法的新纪元。 “不错，组织完整度很高，大脑皮层的定向分化百分百准确，”他喃喃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藏书塔的所有资料塞进这颗脑子里了。” 天神大脑在林德深邃的目光里略略跳动，下垂的神经索也像是软体动物的腕足一样抽搐，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 林德略略挑眉，“嗯，已经快诞生意识体了吗？得赶紧些，莫拉，这颗脑子就交给你了。” 莫拉之书发出怪蜀黍一样的坏笑，“桀桀桀，尊主，放心吧，吾会让它乖乖的。” 漆黑的漩涡在培养罐上方出现，随后一条条触须垂落，接驳到了天神大脑的皮层上，这颗小房屋似的脑组织开始闪烁彩色的脉冲，没过多久，营养液都开始沸腾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ai魔法教育与折衷 第267章 ai魔法教育与折衷 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手拿一本a4纸大小，二指厚的精装棕色封皮笔记本，眼神满是好奇。封面烫金的花体字样写着《施法者的实战指南》，此时内里所有的书页都还是一片空白。 老巫师抬起头，看向桌对面轻松饮茶的年轻巫师，半月形眼睛后的蓝眼睛里光辉熠熠，征询道：“接下来我得怎么做才能激活这本书？” “在最后一页夹了一张使用说明书，往签名栏滴血就好。” 林德舒舒服服仰在靠背椅上，校长室他不常来，但这里精致而零碎的景象让他觉得很舒适，不像是冷冰冰的办公地点，而很有博物馆的气氛。历代校长的画像也都探头探脑地注视这一幕。 邓布利多在《指南》的末页找到一纸说明书。 “本产品由高塔密约会推出，致力于通过丰富的资料库与个性化的智能引导，提高魔法师的学习效率……有任何技术问题请及时反馈，您可以通过魔法墨水在附页意见收集栏写下遇到的问题，密约会将在一到三个工作日内回覆。（邓布利多笑起来）我记得咱们没有相关部门吧？（林德耸肩表示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接线员会处理相关问题）……使用本产品可能导致脑力消耗过度，请合理安排学习时间。另附：倘若本产品向您倾诉奇怪的言论，此为正常现象，请勿当真。” 老校长对这份简陋而可疑的说明书反复斟酌了两遍，随后用裁纸刀在拇指上划了一条小伤口，将血滴在使用者签名栏上。 以血为凭，一道灵魂的链接在书与人之间建立，邓布利多眼前的说明书开始自动折叠，直到把自己折叠消失为止，而《指南》悬在空中，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从第一页翻到末页，再从末页翻到首页，一行行字迹开始显现。 第一页上显示的内容如下。 【使用者】：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魔法条目】：魔咒学（高级）、变形术（高级）、黑魔法（高级）、魔药学（高级）、炼金术（高级）、仪式学（高级）、草药学（高级）、占卜术（中级）、天文学（中级） 【魔力能级】：传奇的 【评语】：你很强，巫师，但高深魔法的大门才刚刚向你敞开，保持谦逊吧，祝你早日觐见真理。 目录页细分了每项魔法条目，邓布利多能检查自己学过的每个魔法，而每个魔法都能检索出相似的资料，不但能查漏补缺，还可以旁征博引，深化相关领域的学习。 《指南》的后半部分则是任务和成就系统，在邓布利多看来，这才是精华所在。 【每日学习任务】：再厉害的巫师也不要忘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请自行安排一项学科进行研习，总时长不得短于两个课时。奖励：精力药水x1（本品可有效缓解疲劳，提高身体活力，适用于泛人类生物，魔法生物服用本品可能产生未知副作用） 【进阶学习任务】：通往真理的道路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请将一门学科的掌握度提升至高级。奖励：辉煌头冠（本品用于纪念法师卓绝的努力，佩戴本品可免疫魅惑、恐惧、定身效果，每日提供五次光耀冲击） 【成就任务】：请探索魔法学校霍格沃茨，探索度达到30%、50%、80%均可获得阶段性奖励，探索度达到100%即可解锁“象牙塔探险家”成就。 【成就】：象牙塔探险家（未解锁）奖品：风速旅行靴（佩戴本品可以显着提高移动速度，每日提供三次飞行术） 邓布利多啧啧作声，看向林德，惊叹道：“真是让老头子大开眼界咯。弄出这套任务和成就，一定花费了伱很大的心思，而且投入也不小吧？” 林德矜持地点点头，设计《施法者的实战指南》耗费的精力不比培育天神大脑更少。他既然是打算弄个金手指，就得像模像样一点，结合前世看的网文，弄出这样一个奖励体系。也多亏了有哈利·波特这个测验员，帮林德多次改进用户体验，现在拿出来的这个成品已经是像模像样的了。 “的确，不过这本书的精华并不在于奖励。”林德接过邓布利多手中的《指南》，翻到第二页，“而在这儿。” 邓布利多一愣，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仍旧疑惑地说：“可这是空白页。” 林德给鹅毛笔注满墨水，往空白页上写下：我想要系统地学习长生不老药的制作方法。 这行字迹开始略微发光，随后在字迹下方，浮现另一行清晰的文字。 【制作长生不老药的方法如下：首先，你需要制作一颗魔法石（魔法石制作方法索引），其次，你需要准备一口银质坩埚，采集沐浴月光三年的纯净露水一盎司……最后，顺时钟搅动坩埚三次，逆时针三次，投入魔法石后将坩埚从火上取下，静置一天，直到上清液完全分离，取上清液装瓶即完成长生不老药的制作。】 “这本书还是一名教授吗？”邓布利多意识到了什么，神情陡然兴奋起来。 “没错。”林德开心地笑起来，“魔法ai时代到来，冲击教育行业，这可是版本答案呢。麻瓜世界再过三十年，就会有类似的现象发生。” 邓布利多拿回《指南》，像个孩子一样对新玩具爱不释手，他连续测试后发现《指南》内置的人工智能真可谓无所不知，而且教学非常细致，完全可以取代一部分真人的功能。 老巫师不由得激动了，要知道魔法界之所以不成气候，主要就是因为人口太少，教育水平参差不齐，优秀的教师是最稀缺宝贵的资源，倘若这本《指南》能推广开来，那教育资源稀缺的问题几乎是迎刃而解。 邓布利多看向林德的目光仿佛着火的木炭一样，他急切地问：“林，这指南能普及吗？” 林德端着茶杯，吹了吹雾腾腾的液面，稍作沉吟后才回复道：“教授，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指南》目前是藏书塔特供的，制作成本可以不考虑，但内部的资料流传出去可不一定是好事。毕竟密约会的我们都崇信高塔君王，有印记为凭，誓约为证，行为准则多多少少都是守规矩的。” 邓布利多如何不知，他站起身来在校长室里来回踱步，显然陷入了重大的考量。历任校长的画像也吵吵闹闹，意见不一。 等林德一杯茶喝完，邓布利多终于开口：“能不能搞一个折衷的办法？就像冬堡那样。” 第二百六十七章 活到老学到老 第268章 活到老学到老 邓布利多所谓折衷的办法听起来很保守，其实非常激进。因为他想借鉴冬堡学院，把霍格沃茨也发展成藏书塔的人才储备基地。 但冬堡自有国情在此，学院不仅是一所教育机构，同时也是冬堡的政法系统，还垄断了生产上下游所有环节，从一粒麦子，到一架拖拉机，一艘舰船，都离不开学院的参与，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 这种情况下，高塔密约会的存在就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学院法师也以加入密约会为目标，他们都有基本的忠诚保障。 然而霍格沃茨就只是一所普通的魔法学校，不具备冬堡学院的先天条件。 学院接手的是一穷二白的冬堡，一个小破渔村，一个受内战涂炭的边陲省份。而霍格沃茨面对的是一个古老的，壁垒森严的的魔法界，纯血家族的余晖尚未熄灭，食死徒的阴影依旧潜伏。 在天际省自立门户很简单，只要有粮食和刀剑，人民就会像鸟雀一样，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寻求庇护，但在魔法界想要另起炉灶，要做的工作就实在太多了。 莫名其妙要在学校里推广一个神秘结社，校董们不把邓布利多赶下台才怪呢。但邓布利多显然也下足了决心，一定要把霍格沃茨挂靠在藏书塔这条大船上，以便于应对未来的大洪水。 林德都为邓布利多的决心感到惊诧，但也随即释然，这个老头其实从来都不缺乏狠劲，在巫师界的至暗时刻，每次都是他主动站出来，扛起反抗黑魔王的大旗。只不过待在一所学校里太久，让许多人忘记了这个巫师是如何扬名的。 “教授，您也清楚冬堡的模式是很难复制的。”林德放下茶杯，茶壶轻巧地把自己提起来，给他又续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牛奶壶和糖罐也想表现一下，林德盖住杯口，它们就失落地缩到茶几角落去了。 “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简单的。”邓布利多笑眯眯的，“魔法界有些密不透风，她太古老，也太守旧，需要一点新鲜空气才能焕发青春靓丽。最好的化妆品其实是阳光和惠风，这一点偏偏许多女孩子都不明白。霍格沃茨有希望成为新式魔法工业的发源地，彻底改变巫师的生活方式，由此产生的利润可以说服学生家长信任学校。” “教授啊，不是我泼冷水，但就算霍格沃茨成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也没法给魔法界带来全新的改变，顶多是让她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吹吹风，等这阵风枯竭，自然就缩回去了。” 在林德看来，造成魔法界封闭自守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魔法的实用性太强，膨胀咒和复制咒能让粮食堆满仓库，只要魔杖在手，饭碗就比铁还硬。 想想他穿越之前的麻瓜社会，多少人为了编制工作挤破头皮，不就是为了解决吃饭问题吗？人类的历史永远绕不开对饥荒的恐惧，大灾年间人相食的惨剧数不胜数，而巫师的历史却有轻松的底色。 林德瞥了一眼校长室角落里的阿福，这条狗下意识回以讨好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说：“要是伏地魔还在作威作福，说不定魔法界会认可您的理念。您的魔法工业还未见雏形，盖勒教授却已经快把这里变成训练决斗狂的疯子集中营了，想想这些孩子回家后，他们的父母会有什么反应吧。” 他嘿嘿一笑，模仿一个老太太的嗓音说道：“我是纳威他奶奶，你们怎么教育的纳威，纳威往家里扔炸弹。” 邓布利多没有泄气，他只是深深地感慨道：“历史总是一再告诉我们，自上而下的改变永远无法彻底解决问题。这个道理我很明白。但魔法界迟早是要暴露在麻瓜视野下的，十年还是二十年？我觉得最多就三十年，留给我们的时间就这么短。麻瓜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我们呢？” “教授，你没忘了洛哈特吧？”林德轻轻摩挲莫拉之书，大乐章的力量抹掉了洛哈特造成的恶果，但这段历史是真实发生的，当初有极少数人没有接受遗忘咒的影响，因此记得这个家伙的故事。 邓布利多就是其中之一，他主动抗拒了遗忘咒。甚至连阿福也包括在内，因为它是条狗，没法给自己施放遗忘咒。 “是的，我记得冲天烈火，还有那颗核弹。”邓布利多脸色一沉，他的胸膛里有压抑的愤怒，这是对人类这个物种如此残忍，对同类毫无底线的杀戮行为的悲愤，“我必须阻止这一天的重演。” 这个银发的老者仿佛一头狂怒的狮子。 “咳，教授，其实我准备了阉割版……不，我是说青春版的《指南》，删去资料库，还有任务与成就系统，保留ai助教功能。” 邓布利多眼前一亮，语气轻快地说道：“林，我最优秀的学生，真理之路的引路人，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 “毕竟这是我留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了。”林德轻笑，侧头打量室内的景物，带着一点温和的留恋，“我不会忘记当初是您在我流落街头的时候将我救起。不论走到哪儿，您都是我的启蒙恩师。” “林……”邓布利多眼眶微微湿润，他嘲笑自己老了，总是太容易触景生情，“伱是一份礼物，带给我们欢乐和幸福。霍格沃茨永远是你的家。” 一旁的阿福狗脸露出不屑和怨恨的生动表情，他暗骂：什么礼物？孽障还差不多！把我堂堂伏地魔塞进狗身体里的带恶人！ “青春版的《指南》，我暂定名字为《施法者入门手册》，因为没有和藏书塔联网，所以想要使用智能ai，需要单独培育一份主脑。”林德抬起手来，掌心溢出的魔法灵光汇集成一颗微型而复杂的天神大脑模型，“培育出生物计算机后，还得给它进行灵魂体编程。然后再灌输资料，让主脑进行深度学习，到这一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不够后续还是需要定期的网络维护。” 邓布利多兴奋的表情一僵，林德抛出的这几个概念他都没听懂，他有种预感，搭建主脑将是一件大工程。 林德眯眼微笑，“教授，这种小事用不着学生代劳吧？您自己一定可以搞定的吧？” “当然。”老校长虎躯一震，语气里大有豪情，“活到老学到老嘛。” 等林德一走，邓布利多连忙翻开自己的《指南》，检索生物主脑的搭建方式。随即，巨量的信息开始刷屏，这都是搭建网络的相关资料，比制作长生不老药还复杂数十倍！ 半分钟后，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颤颤巍巍地给盖勒教授打了个电话，“盖勒特，快来校长室，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天之后，盖勒教授就经常请假了，有人看到他和校长成天都往白塔跑，细心的麦格教授留意到，邓布利多教授日渐消瘦，黑眼圈浓密，而盖勒教授脸色也越来越青了。 他们一定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大龄猫娘麦女士的疑云 第269章 大龄猫娘麦女士的疑云 “德·林，你最近好像很闲？”卢娜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无所事事的高年级学生。 “要忙的事情已经解决，所以我确实挺闲的。” 黑湖岸畔的柔软草地上，林德躺着望天发呆，霍格沃茨的七年级像他这样闲散的学生不多。马上毕业，所有人都在为自己今后的去处操心。平均年龄十八岁就要踏入职场，魔法界的孩子都挺不容易。好工作的竞争压力也不小，毕业即失业也是常有的。 林德不打算找工作，就算福吉让出魔法部长之位，他也顶多是吟诗一首来婉拒。 “你最近忙了什么？”卢娜在林德身旁坐下，语气呆呆的，这个小女巫有些丧气，大概是因为月影女士离开的缘故。 她不知道的是，被魔神关注的凡人，不论相隔多远，都永远笼罩在祂慈爱的目光下。等她加入藏书塔，很大概率会被招入月影女士的教室当学徒的，甚至死后也能前往神国。可以说是出生入死一条龙服务，安排得非常周到。 林德给卢娜解释了生物主脑还有《实战指南》的概念。 “《实战指南》是哈利在用的那个东西吗？” “是啊，他是第一个用户。”林德被秋日的太阳晒得皮肤发烫，闭着眼睛，说话声音也仿佛湖风一样恬淡，“用不了多久，你们每个人都能用上和《指南》类似的《入门手册》。只不过校长肯定有的忙了。魔法ai时代即将到来，画风都有些赛博朋克了呢。” 卢娜把双腿收在胸前，稚白的下巴搁在膝盖上，这会儿他们都没课，距离午餐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 相约决斗的学生从身后不远处走过，吵吵闹闹的，小狮子和小蛇们的口角争端永远不会停止。德拉科那黏糊糊的得意声音飘来，大概是他在决斗俱乐部打败了好几名格兰芬多。 炼金实验室里又传出爆炸声，双胞胎兄弟和西莫·斐尼甘骑着扫帚逃出火焰和烟尘，熏得像是非洲小伙儿，但脸上洋溢兴奋的笑容。 “斯莱特林的！伱们别嚣张！”乔治大喊，“我们的炼金炸弹3.0已经横空出世了！有胆子跟我们再比一场！”他的扫帚尾端挂着一个可疑的皮口袋，飞到斯莱特林人群上空的时候，口袋里突然洒下数颗黑漆漆的炸弹。 斯莱特林的学生抬头嘲讽，看到高空落下的炼金炸弹，纷纷吓得面无人色，四散而逃。然而这些炸弹经过特殊炼金处理，会自动追着人跑。 “救命！救命！”一名斯莱特林新生的裤子都跑飞了，还是被一颗炸弹贴住屁股，眼看引信已经烧完，其他学生只能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希望这可怜娃别被炸个肛上开花。 “哈哈哈哈！”乔治和弗雷迪俩兄弟同乘一杆，笑得前仰后合，“只是弹壳而已！看把你们吓的。” 林德眯眼旁观这一幕，不禁捂脸，发出叹息：“梅林的臭袜子啊，魔法导弹都出来了，现在的小巫师也太可怕了点。我上学那会儿顶多放个二踢脚……” 麦格教授在塔楼打开窗户，使用[声音洪亮]加持，发出堪比晴天霹雳的喊声：“韦斯莱先生！斐尼甘先生！学校里禁止抛投危险物品！格兰芬多扣三十分！” “哦，糟糕。” “德·林，最近邓布利多校长好像在被许多骚扰虻纠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卢娜对身后的动静毫不在意。 “校长只不过是在重温学习的快乐罢了。”林德露出促狭的笑，“他肯定需要帮手。毕竟我和莫拉联手也花了二十天才完善所有的流程呢。” “哦。”卢娜兴致缺缺地回应。 “你其实根本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对不对？” 卢娜心虚地眨了眨眼，不过语气还很理直气壮，这个姑娘有点撒谎天分在身上的，“我听懂了，只是不感兴趣而已。” “那你说说，制造生物主脑需要哪些步骤。” “呃，第一步嘛……” “第一步，调配营养液。”邓布利多的一双蓝眼睛满是血丝，他口中喃喃着，“高浓度糖水，氨基酸溶液，再加上适量的魔药。消毒抑菌，刺激组织生长。” “我一个人做不过来这么多魔药。”格林德沃的额发被死灵生物冰冷的汗水打湿，他同时照顾着十六口坩埚，身形在工作台间闪现出一道道血色残影，倘若他去饭店打工，一个人就是一座厨房。 “得让西弗勒斯帮忙。”邓布利多稍作停顿，“是时候把他引荐到高塔密约会了。” 当天夜晚，斯内普正准备休息，办公室里却悄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斯内普豁然转身，抽出魔杖指向来者。 此人苍白的脸庞在魔法蜡烛的照耀下呈现微微的青色，像是连续通宵一周又参加了全程马拉松，有种濒临猝死的美。 “盖勒教授。”斯内普皱眉，“我没有邀请你来，而且敲门是个好习惯。” “斯内普教授，阿不思需要你。”格林德沃语气沙哑。 “为何是你代替他转达？倘若他真的需要我帮忙，应该不介意，当面找我说清楚。”斯内普警惕起来，说话却更加拖长音调，有种阴阳怪气的味道，“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用意。” “他很忙。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跟我来。”格林德沃目光一闪，“你可以放下驱鬼药剂，虽然我的确是个吸血鬼，但并不惧怕这种魔药。咱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有助于缓解彼此间的误会。” 斯内普神情不变，肩膀稍稍放松，耐人寻味地问道：“你似乎格外关注一个学生……哈利·波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是个特别的孩子。我喜欢聪明的学生。” “特别愚蠢而已。”老蝙蝠一声冷哼，“最近你和邓布利多在忙些什么？” “马上你就能见识到了。小小的剧透一下——那是魔法界的未来。” 斯内普谨慎地跟随格林德沃离开主城堡，他们走出大门时，塔楼上的一扇窗户后面，麦格教授的目光追随这两个夜行人的身影，知道看他们消失在那栋高深莫测的白塔里。 大龄猫娘麦女士心头划过阴翳，就像此刻天空遮蔽月亮的乌云一样。 “又一个教授前往了白塔，邓布利多，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 累垮的教授 第270章 累垮的教授 白塔二层，斯内普看到了水池里浸泡着硕大的神经包囊，一身紫色睡衣的邓布利多光着脚，捧着一本大部头书籍，口中念念有词，绕着水池转圈。这场面堪比异教祭祀。 “阿不思，你魔怔了吗？！” “西弗勒斯！你来得正好，我需要你帮忙。”邓布利多健步如飞，冲到斯内普面前，嘴里连珠炮一样蹦出一大堆魔药的名称，从解毒的粪石，到抹除记忆的遗忘药水，尤其需要大量的生死水，这种药剂有强烈的昏睡效果，能让天神大脑短暂休眠，起到镇静剂的作用，能有效抑制天神细胞暴动，故而非常重要。 “伱先告诉我，那个池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是这个。”邓布利多疯疯癫癫地把《施法者的实战指南》塞进斯内普手里，“瞧啊，这是魔法界的未来。” 斯内普看到书页上的一行标题《天神级智能生物主脑工程详解》，其中内容更让他眼晕。 “恕我直言，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在做脑花炖菜。而且我也看不出这样做的用意。” 邓布利多拿出老魔杖，在《指南》上写下：“我想要复活死者，应该怎么做？” 《指南》随即浮现大量字迹，详细阐明了复活死者的一百种方法。 斯内普的眼珠子陡然瞪大。他干瘦的手指掐住邓布利多的肩膀，大声问：“这本书！能借我吗？” “用不着借。只要你加入我们，人手一本呢。”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微笑起来。 …… 几天后，七年级的魔药课上，学生们正在熬制生死水，几十口坩埚咕嘟咕嘟冒着泡，气味刺鼻的淡蓝色烟雾在教室上空堆成云团。 老蝙蝠斯内普徘徊在工作桌间，他就像是中药柜里经过炮制的蝙蝠干，显得毫无生气，那一张油乎乎的脸庞也像是涂了白蜡的骨头，深邃的黑眼珠透出呆滞疲倦的蠢光。 冰凉、低沉的声音从他气管深处飘出来，也像是混在魔药坩埚蒸腾的雾气中一样模糊不清。 “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火候不要太大……用银短刀的侧面挤压瞌睡豆，而不是切片，这样更容易出汁……你们看到坩埚里的药剂变成淡雪青色了，接下来就要开始搅拌，逆时针七次，再顺时针一次，如此重复、重复、再重复……” 斯内普就像卡壳的磁带一样，只是一再翻过来覆过去地嘀咕，没有下文了。 “教授……教授？你还好吗？”珀西忍不住开口询问。 老蝙蝠闻言紧闭嘴唇，像鬼一样飘过来，冷冰冰地瞧着珀西，“有什么问题，韦斯莱先生？” 珀西“呃”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您看起来很累，教授，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什么时候你们能把坩埚伺候好，我就能休息了。现在，别在这儿唧唧歪歪，与其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魔药。”他把突然朝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低吼，迟钝的眼眸射出寒光，“错了！你太早加入缬草根，药水还没完全变色呢！” 那个女生吓得连连道歉，高年级的学生被斯内普操练了七年，厚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当即只是把坩埚里的魔药清空，准备重做。 “下课之前，每个人都得给我上交一份生死水。不合格的人，就不要去参加考试了，省得在考场上丢人现眼。”斯内普回到讲台，轻飘飘坐下来，一沾到柔软的坐垫，眼中精光瞬间熄灭，身子也不知不觉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在长勺轻轻磕碰坩埚的叮咚声，学生们的咕哝和小声嬉闹里，在魔药蒸出的古怪而芬芳的气味中，这昏昏沉沉的教室终于让斯内普彻底倒下，他歪着头，油腻的长发滑到嘴里，睡得香甜，鼻息微弱得连发丝都吹不动。 课程结束，学生们把装瓶的生死水放在陈列桌上，忍不住上前围观斯内普的睡相。 “他好像一个婴儿。”有位女学生轻声说，“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我从没见过头发这么油的婴儿。” “原来老蝙蝠也是要睡觉的。” “我带了相机。” “速拍，兄弟，老蝙蝠好像要醒了。” 斯内普睡醒时深吸一口气，有种机器重新激活的感觉。他睁开眼，目光恢复了冷厉深邃的色彩。 学生们一个个都逃开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围在这儿做什么？” “教授，下课了，我们的药水也已经做完了。” 斯内普起身检查药剂，刻薄的表情在看到所有药水合格的时候也稍稍松弛下来。“总算聪明了一回。我是说，总算没人犯傻。都回去吧。德·林先生，你留一下。” 学生们从前门溜出去，心惊胆战的偷拍小子看着手里的照片，刚露出得意的笑容，下一秒，屋内的斯内普挥了挥魔杖，那承载黑历史的照片就自动燃烧，险些把学生的手指头烫坏。他张口结舌，最后只能悻悻离开。 教室里只剩下林德和斯内普，这位阴郁的教授慢吞吞地站在转校生面前，两双眼睛视线交汇，仿佛有无形的刀剑在空中交击。 但很快，斯内普就向林德抚胸鞠躬，轻声说：“高塔的导师，我们真理的引路人，谦逊的学徒向您致敬。” 别人都是看到教授打招呼问好，到林德这却反过来了，不过他们也是各论各的，一个叫对方教授，一个叫对方导师，场面颇有些诙谐。 “斯内普教授，我不记得密约会规定学徒需要向门徒行礼。你我之间也没有立下师徒契约。所以不必拘礼。” “不论如何，我必须感谢藏书塔。我看到了希望。”斯内普脸上泛起涟漪。 林德没有尝试读心，斯内普是大脑封闭术的高手，要探知他的思维颇为费劲。不过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能让斯内普如此坚定不移，就这小表情，哈利看到都能猜出来，斯内普这是想他妈了。 “您想要复活莉莉·波特女士？这可不一定是最佳方案。波特女士死亡太久了，将她拉回生者的世界或许并非好事。您如果想弥补遗憾的话，可以尝试穿越到平行世界的过去。复活后的波特女士依旧是詹姆·波特先生的妻子，哈利的母亲，想要挽回青梅竹马的感情，重生是一条很好的途径。” “不重要。你知道很多事情，但你不懂这种……感情。”斯内普开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她是谁的妻子，是谁的母亲都不重要。我……我已经对她造成伤害，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只要她能活过来，不论未来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林德也沉默了，他的确是不懂，没法反驳。 斯内普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我请拜托你替我代几节课。五年级和以下的学生都得麻烦你。最近一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 “您不是已经想出办法给自己减负了吗？”林德戏谑地冲老蝙蝠笑道，“让学生替你分担工作，这可是好主意。配制生死水的内容在去年就教过了，您这样压榨学生的劳动力，不该感到羞耻吗？” 老蝙蝠脸不红心不跳，他振振有词地说：“这是带你们复习课本，而且我提供了比教材更好的炼制手法，是千金难求的制药经验。” “好吧，算你有道理。我可以代劳，不过您也得给出合理的报酬。” “一节课十金加隆。” 林德伸手一碰，把讲台变成纯金，露出暴发户平静的微笑。斯内普牙疼不已，他又说：“一瓶福灵剂怎么样？” “倘若我想让生活变得美妙，世界都会为我歌唱。”林德还是不为所动。 “那……你提要求吧。” 林德伸出三根手指，在斯内普脸颊颤抖的目光里，又缓缓收回去一根。 “那您同意我两件事。第一，我希望你每天洗头。（老蝙蝠皱眉）第二嘛，你得给格兰芬多加分，一节课二十分是个不错的交易。” 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吝啬的斯内普可从没有给其他学院的学生加过分。 “……我答应了。”片刻后，斯内普咬牙同意了林德的要求。 接下来几天，礼堂门口四个学院的计分沙漏里，格兰芬多几近干涸的分数宝石就像发大水一样暴涨。而学生们也惊愕地发现，斯内普这家伙就像用了飘柔，头发干爽极了，走起路来都duang~duang~的。 麦格教授的好奇就像小爪挠心似的，她身为副校长，却对学校里接二连三的反常现象一无所知，她多次在邓布利多面前暗示，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但校长只是疲惫地笑道：“为时尚早，为时尚早啊……” 第二百七十章 如愿以偿的猫娘和有求的鬼魂 第271章 如愿以偿的猫娘和有求的鬼魂 林德上一次当代课教师还是在上一次。 那时候他教的是黑魔法防御术，这回他教魔药课。相对来说，这算是比较无聊沉闷的一类课程了，林德能做的无非是多给学弟们一些鼓励。 五年级的学生要参加普通巫师考试，所以得格外关照，林德出身应试大国，面对考试没别的办法，就是题海战术呗，当初他自学魔药课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有亲身经历作证，靠重复机械性的练习，就是能短时间提高魔药课成绩的，至于魔药制作的原理，可以等小巫师们学有余力的时候穿插讲解。 “魔药的制作有七成功夫是在前期的准备上。就像做菜要把食材都准备好了再下锅，接下来就是照葫芦画瓢。而这门工艺最忌讳的是手忙脚乱，在做出一道魔药前，要对所有的环节都做到心里有数。准备工作包括分辨药材是否合格，预处理药材……” 林德坐在纯金讲台上，很轻松地给学弟学妹们讲课，魔药教室是一间地下室，总是暗无天日，他略施魔法，用荧光咒给室内带来充足的照明，这样有利于学生们看清魔药的状态，而且充足的光线多少能驱散压抑阴森的氛围。教室墙边摆着许多玻璃罐，里头泡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标本，要是在昏暗环境下注视，还真是有点吓人的。 他总是鼓励大家勇敢尝试，并且及时阻止意外情况。学生们靠着大量经验堆砌，以及林德课后作业的狂轰滥炸，对魔药制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林德布置的作业可不是传统的论文，而是试卷，有选择填空、简答题和应用题的那种。着实给了带英巫师一点小小的中式震撼。 总之时间又过去大半个月，霍格沃茨即将入冬，英格兰北部地区的气温已经缓降，距离今年的第一场雪不远了。 这时候，林德代理的魔药课遇到了大难题。不是哪个学生被坩埚爆炸弄伤进了医院，而是制作原料即将告罄。 魔药课消耗的药材很多，白塔里邓布利多他们的实验消耗的更多，任凭老校长财大气粗，大批量收购原料，可英国巫师界的原料市场就这么点规模，有钱也买不到更多的原料。 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邓布利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产自销。霍格沃茨新建了辣么大的温室，正好拿来种药材，还有辣么大的一片禁林，正好可以收集动物原材料。 温室的管理者是草药学教授兼赫奇帕奇院长波莫娜·斯普劳特，邓布利多请她到校长室详谈，随后夜晚，这位教授也前往了白塔。她很愿意帮这个忙，而且对加入藏书塔也很感兴趣。 禁林看守者是海格，他担任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只要邓布利多一句话，赴汤蹈火他都愿意。可惜的是他没法加入密约会，这个混血巨人不以学识见长。 斯普劳特教授带领学生在温室栽培各种药用植物，海格也让小巫师培育一些特定种类的神奇生物。如此一来，学校内部渐渐有了产出，邓布利多再从全世界范围内收购原料，魔药原料的问题也就基本得到解决。 唯一没被解决的就是其他教授的好奇心。（麦格教授幽怨的眼神.jpg） 白塔里，天神脑组织的培养已经有了阶段性的成就。十一月中旬的一个夜晚，林德受邀来参观邓布利多等大巫师辛苦努力的结果。 “嗯……还行，挺健康的。”林德盯着培养池里差不多二百磅的原始神经细胞团，给出的评价让邓布利多和四位教授相视一笑。 “第一步和第二步都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是定向诱导细胞分化，这一步相当于是打造计算机的硬件，特化的脑部结构也能最大程度上阻止天神大脑产生自我意识，以免污染人工灵魂体。” 林德信手拈来，指明了这一步的难点，“定向诱导需要先切割神经组织，像画地图一样给大脑分区，而且还是在一个三维球体上，得像雕刻洋葱似的，每一层都有单独图案，还不能破坏洋葱的完整性，这一步得做到稳准狠。完成分区后，就要用变形术重塑神经链接。这对各位教授来说，需要更多耐心。” 脸色比吸血鬼还苍白的邓布利多露出虚弱的笑容，他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怎么合过眼，显然无法承担这一台大手术。一旁的格林德沃，这位真吸血鬼表情古怪地摇头，血族的魔力自带死灵气息，可能会对天神大脑造成危害也说不定。那只有斯内普有这个本事了，他有一招神锋无影，非常擅长切割。 斯内普表示，哦，他站着睡着了，什么也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林德耸耸肩，笑道：“看来，只能找弗利维教授帮忙。哦，或许还有麦格教授，她可是等不及了呢。我从宿舍过来的路上，有一只可疑的虎斑猫在跟踪我，喂她小鱼干也不吃，八成是某位巫师的阿尼马格斯。” 斯普劳特教授嗤嗤的笑起来，海格更是捧腹大笑。 大家一起来到一楼，打开门，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找到了那只可疑的虎斑猫。 巫师们向猫猫抚胸致意，齐声说：“麦格教授，请现身吧。” 虎斑猫的身形拉长，变形成一身松绿长裙的端庄女巫，麦格教授不失礼貌地回以礼节，眼睛紧盯着邓布利多，显然是期待疑惑能得到解答，嘴上却说：“我只是出来散步，没成想遇到诸位教授，还有你，德·林先生。这时候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你不该在宿舍吗？” “我开学第一天就夜游了，这算是个人习惯。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教授。总之，我确实该走了，有空再聊，诸位晚安。” 林德一溜烟返回了主城堡，幽灵们依旧在四处游荡，除此之外，韦斯莱的双胞胎也活跃着呢。 在前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经过主厅二楼拐角，乔治·韦斯莱突然钻出来，冲林德比了个鬼脸。“吓！逮到你咯。” 林德看向墙边的中世纪盔甲，笑着说：“弗雷德，伱藏在里面多久了？” “啊，没劲，本来还想吓唬吓唬你呢。”双子的另一位摘下头盔，冲转校生撇撇嘴。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这可是秘密。”双胞胎异口同声，随后，又爽朗地笑起来，“不过，你是韦斯莱的好朋友，我们免费把秘密分享给你。” 他们拿出一张折起来的宽阔羊皮纸递给林德。这玩意就是大名鼎鼎的活点地图了。上面显示霍格沃茨每个人的实时动向，是很好用的夜游和跟踪工具，有了它就不怕宿管追查了。 “送给你啦。口令是‘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林德对活点地图不感兴趣，稍作把玩就还给了双子。韦斯莱兄弟显然很好奇教授们在白塔搞什么名堂，趁此机会连连追问，希望能得到一些内幕消息。 “这可是秘密。”林德眯眼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德·林啊，德·林——”乔治说。 “真是守口如瓶。”弗雷德接了一句。随后他们肩并肩走出了主城堡。 林德站在月光洒落的宁静殿堂里，正准备回宿舍，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叫住了他。 “德·林。” 他回头一看，一位幽灵女士正飘在身后。 “拉文克劳女士，有段时间不见，您找我有事吗？” 来者是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幽灵，初代拉文克劳的女儿，也是林德认识的比较有趣的幽灵朋友之一，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也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幽灵女士轻轻叹息，鬼魂的声音比风吹过的白桦叶子还冰凉。 第二百七十一章 幽灵执念永动机 第272章 幽灵执念永动机 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幽灵在霍格沃茨被称为格雷女士，许多学生以为她是都铎王朝的女王简·格雷，不过海莲娜以幽灵形态存世的时间，比那位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王早得多。 她的真实身份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英年早逝，死因也挺怪的。 话说千年前的海莲娜为了证明自己比母亲更聪明，更有名望，所以偷走了象征智慧的拉文克劳冠冕，她母亲罗伊娜女士并未追究此事，反倒主动帮忙隐瞒，多年后，母亲罗伊娜重病卧床，想要在临死前再见女儿一面，于是就派出了一个叫巴罗的巫师去寻找，而这位巴罗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找到隐居的海莲娜，却因为海莲娜拒绝和他回去，所以刺死了她。 所以说这是个重病母亲委托别人寻找叛逆女儿，结果反倒害死女儿的奇葩故事。 林德因为知道海莲娜的真实身份，所以都是直接称呼她为拉文克劳女士，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代代的霍格沃茨学生都希望能从海莲娜的幽灵口中问出拉文克劳冠冕的下落，唯一成功的人则是汤姆·里德尔，也就是学生时代的阿福。 当年的汤姆可是霍格沃茨的模范学生，脸蛋俊秀，说话又好听，把海莲娜的幽灵哄得心花怒放，说出了保守千年的秘密。 “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海莲娜轻声细气地说，神情依旧高傲，眼神却灵动地闪烁着不安和紧张，她很惧怕林德拒绝，主动寻求帮忙而未果，对一个性情要强的人来说，简直是要命的羞辱。 林德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他反倒是说起彼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年林德初至霍格沃茨，花了一晚上在主城堡游荡，把图书馆的馆藏书籍复制了一份，随后就和海莲娜相遇，他谈天说地直至天明，这位高傲的幽灵一言不发地听完，临走前还白了他一眼。 “话说，当初您为什么肯留下来听我说这些没有紧要的闲话呢？” 海莲娜女士脸上的傲气因这番追忆而略略散去，淑女般的神态让她娇美动人的脸庞显得平易近人。 “我只当你是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正好那时候我刚睡醒，不介意听你说话。” 林德哑然失笑。 他摇摇头，终于询问海莲娜有何事相求。 “许多年以前，我把母亲的冠冕偷走，她派了巴罗来找我，这男人却刺了我一剑。”她轻轻拉下朦胧的衣领，在珍珠白的心口上有一道黑漆漆的伤口，这便是致死原因。 “我死在外面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母亲的冠冕不能流落在外。我希望伱能把它找回来。” “这简单。”林德没等海莲娜把话说完，身形忽然消失无踪，他在禁止幻影移形的霍格沃茨城堡里施展了幻影移形，等他再次出现，手里就多了一只古旧褪色的宝石头冠。 “呀，你……你怎么知道它在哪儿的？我还没说呢。”海莲娜几乎是尖叫起来。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头冠的下落。只不过不觉得它很有用，就放着没去管。” 海莲娜神情一滞，上前来，试图轻触冠冕，幽灵的身躯却径直穿过了头冠。 然而，海莲娜却结结实实碰到了林德的手掌。 “咦？”海莲娜下意识捏了捏，有种触碰温暖火焰的错觉。 由于灵魂本质强大，如今的林德是能触碰灵魂的。对幽灵来说，接触他的身体，就如同在对抗一层无形力场，会有清晰的阻抗感。 “你……难道已经死了？”海莲娜表情惊恐。一个幽灵做出张大嘴巴的动作，还挺逗的。 “我很确定自己还活着。另外，这头冠已经被伏地魔做成魂器了。”林德随口解释，“它就藏在有求必应室里。” 海莲娜眼中现出异彩，好奇地上前戳了戳林德的肩膀，绕着他转圈，这里碰一下，那里摸一把，不时发出赞叹。 “拉文克劳女士，请注意矜持。你的手指很冷。”林德鼻头发痒，打了个轻微的喷嚏。 “啊，抱歉。”海莲娜向后飘了一点儿，恢复高傲冷峻的表情，“你……是个很有帮助的巫师。这冠冕，劳烦你把它交给校长先生。” 林德注意到海莲娜体表的珍珠光泽开始渐渐黯淡，包裹她的思念体外壳在溶解。对一个幽灵来说，心中执念得到弥补，也就意味着解脱。 海莲娜喃喃自语道：“终于，母亲不会再因我而蒙羞……啊，甜蜜的死亡……” 这道幽魂缓缓消散。林德在原地目送海莲娜的解脱，对这个见面次数不多的朋友致以悼念。 不过，海莲娜的幽灵并没有完全解脱，出人意料的，当她的身躯完全溶解后，又在一阵白雾里重新凝聚。 “……咦？我怎么在这儿？” 解脱失败的海莲娜穿着一身巫师袍，头戴尖顶帽，变得比刚才更年幼了，看起来差不多只有十七八岁，还是学生的打扮。她的记忆似乎也损失了一部分，慌慌张张地询问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我这是怎么啦？嘿，你是哪个学院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年轻的海莲娜瞪着林德，此时的她还没有后来那样目中无人，言谈清脆而富有活力，尚在花季。 “拉文克劳女士，你已经死了。” “什么？！我怎么死的？谁、谁杀了我？我妈妈知道这事儿吗？她哭了吗？” “思念体重聚，这还真是稀奇。”林德低声自语，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一个执念解脱的幽灵居然重新凝聚，想来一定是有更强的执念逆转了解脱过程。 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对海莲娜念念不忘？ 答案其实也很清楚。 他扭头四顾，瞧见长廊尽头缓缓飘来的血人巴罗——这个幽灵就是杀死海莲娜的凶手，在海莲娜死后，追悔莫及的巴罗便用杀人凶器自裁了。他的幽灵之体沾染着海莲娜的血，这才被叫做血人。 “海莲娜……” 毫无疑问，是巴罗强烈的思念把已经解脱的海莲娜重新拉回了现世。 林德不禁摇头，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俩幽灵想要解脱简直是不可能的，彼此的执念纠缠在一块儿，就算一个幽灵解脱了，另一个幽灵也会把对方拉回现世。魔法幽灵永动机了属于是。 海莲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血人巴罗，这个衣衫褴褛，身带镣铐的男人曾是霍格沃茨第一批学生，跟随萨拉查·斯莱特林学习魔法之道，也就是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同学，以及无可救药的爱慕者。 “你谁啊？” “是我，巴罗。” “你怎么变得这么邋遢？”海莲娜捂嘴窃笑，十七八岁明眸善睐的模样真是讨喜，“还带着镣铐，你该不会是没交作业，被老蛇给惩罚了吧？不过用镣铐锁着你可太过分了，要不要我找妈妈替你说两句好话？” “哦，海莲娜，我对不起你……”巴罗神情悲伤地解释清二人的过往，不出所料的，他被海莲娜狠狠斥责一番。 林德轻轻叹气，和他一起叹气的还有胖修士，尼克爵士等等一众幽灵，他们躲在拐角处偷偷观察情况。 胖修士抹了抹眼角，为这俩老朋友的恩怨情仇感到难过，他低声哀叹，“唉哟，可怜的人，爱情这玩意真吓人，幸亏我活了一辈子都是单身汉。” 海莲娜哭哭啼啼的跑开去，巴罗尴尬地留在原地，林德见状也只能摇摇头，回了宿舍去。 天亮后，他把拉文克劳的冠冕交给了邓布利多。 老校长得知这玩意竟然就是那件失踪千年的宝物，也是喜出望外。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宝。”邓布利多念诵冠冕上的铭文，“没有错，的确是拉文克劳的遗物，传说戴上它的人会变得更加聪明，在我念书那会儿，很多同学都想找到这个头冠，方便他们通过期末测试。啊，我迫不及待想试试它的效果，说来不好意思，但最近我有些记忆力衰退。” 邓布利多忙得焦头烂额，搭建主脑的大工程让他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都快烧光了，有这样一个宝物提升智力，相当于是雪中送炭了。 林德适时提醒，“这件头冠已经被你的好学生做成魂器了。” 阿福在一旁盯着魂器，狗脸表情怪诞，就像咕噜见到至尊魔戒，恨不得当场扑上来。 “得净化一下。我最近学了新魔咒，就是你创造的那个。” 林德和邓布利多的目光同时转向它。 阿福身子一僵，抬起狗爪，把眼睛蒙住。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轻声念道：“[净化不洁]。” 一道强光闪过，拉文克劳冠冕上黑烟爆发，阿福也发出感同身受的惨叫，当然，此时的哈利也像是被揍了一拳，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夜游许可证，复活石 第273章 夜游许可证，复活石 净化后的拉文克劳冠冕浮现细微裂纹，这件宝物如今真的像是经历斑驳岁月的沧桑。 邓布利多将冠冕递给林德，微笑道：“我想没有谁比你更值得戴上这顶头冠了。” 林德接过冠冕，试探着将它戴在头上，他心里浮现古怪的想法，上一个被师父送帽子的家伙，可是被下了紧箍咒的…… 好在拉文克劳不是观音菩萨，这顶头冠也不会把林德的脑袋夹扁。戴上它的时候，林德除了感受到头冠本身的重量，还能觉察到一点点微弱的冷意从颅顶渗透下来。 魔法的作用是千奇百怪的，拉文克劳的冠冕的确能提高佩戴者的专注，但并不能直接提升智力。而且因为是被伏地魔这坏东西做成魂器，导致魔法效果锐减，如今实在是鸡肋。 林德把自己的发现告知邓布利多，老校长虽然难过，也没什么好的补救办法。 最终，这顶冠冕留在校长室当了一个收藏品。 林德和邓布利多闲谈两句，主要是聊了昨晚遇到幽灵海莲娜后发生的奇事，突然想起上午还有一节课，连忙匆匆道别。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是变形术，林德的变形术造诣放眼魔法界，倘若说他是第二，那也没人敢称第一，变形术大师的称号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得到。麦格教授也知晓他的实力，所以对林德是很宽容的，即便他不来上课，也不会计较。 今天的变形术课上，麦格教授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喜事当头，好奇心被满足后，这位大龄猫娘说话的腔调余音都透着一股舒服劲儿。林德走进教室的时候，麦格教授正在讲解消失咒。 “你们千万要小心使用这个咒语，因为一旦物体被咒语消除，就再也无法找回，可以说，这就相当于是将其毁灭了。这个咒语对巫师几乎无效，我也从未听说过有任何魔咒能把一个人完全抹除，倘若真的存在这样的魔法，那真的是很可怕的……哦，德·林先生，你迟到了。” 林德在门口向麦格教授致歉。 “对不起，我不小心忘了时间。” 麦格教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庄地点点头，示意林德就座。 课后，麦格教授请林德到办公室一趟。 “有件事需要麻烦伱。”麦格教授往骨瓷杯里沏了两盏咖啡，递给这位常常旷课的得意门生。 林德小心地嗅了嗅，确认不是猫屎咖啡，这才放松地喝了一口。 “教授，您请说吧。说来也巧，最近一段时间，常有人找我帮忙。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游戏主角，专门负责跑腿。啊，叫我跑腿魔神好了。” 转校生笑着自嘲起来，他的确是不介意多帮帮别人，这一切经历都将成为今后可供追忆的瞬间，林德反倒担心没人来找自己呢，那样的话，多年后他回忆霍格沃茨的学生生涯，就只能看到一片荒芜的废墟。 麦格教授严肃慈和的脸庞满满泛起期期艾艾的神态，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随后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拜托你代几节课。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变形术大师，霍格沃茨里也只有你能胜任这项工作了。” 林德放下咖啡杯，语重心长地说：“教授啊，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在帮斯内普教授当魔药课的老师？而且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弗利维教授也会来拜托我帮他代课。抱歉我接下来说的话：要不干脆让我来兼任四大学院的院长好了？” 麦格教授表情尴尬。 她正打算收回请求，没想到林德话锋一转，“其实，我倒也不是不能帮忙。” “德·林，你可以在合理范围内提出请求，我会尽可能满足。” “那好，我需要一张夜游许可证。” “什么？”麦格教授张口结舌。 “您没听错，我需要一张宵禁后还能在霍格沃茨到处游荡，而不会被宿管找麻烦的证明。您身为副校长，想必有这个权力。”林德笑眯眯的。 “可你经常夜游，不也从没被费尔奇先生发现吗？这张证明对你来说是无用的，反倒是将它发给你，会打破霍格沃茨的规定，这对学校的管理是一场灾难。” “我需要一张证明。当我离开学校，我还希望能把这张证明放在大厅的展示柜里。它会成为未来美好记忆的一环。” “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德·林先生，你的要求太过分。我不能同意。” 林德看出麦格教授已经动摇了，于是循循善诱道：“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那么直白，您交给我的不是一张夜游许可证，而是一份临时的聘用书，写明我拥有教授的所有权利和义务，这里的义务就包括帮宿舍管理员搜查夜游的学生。因此我非但没有破坏规定，还是其坚定的拥护者。” 麦格教授轻轻倒吸一口凉气。你别说，还真别说，经过林德的一番合理包装，事情马上变得不离谱了。 “好吧，我同意了。” 副校长麦女士用鹅毛笔和霍格沃茨公章写了一份临时教授聘用合约，当场颁发给了转校生。 林德施施然走出办公室，但紧接着，他却没有前往教室，而是去往校长室把阿福牵了出来，随后大步离开了主城堡，堂而皇之地走出霍格沃茨的范围。驻守在出口的摄魂怪远远看到这个煞星，忙不迭飞起来。 几名魔法部的雇员吃着桃子派，喝着甜咖啡，瞧见一个牵狗的巫师走出霍格沃茨，连忙要上前盘问，但不等他们接近，林德就一个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那人是谁？”“他上哪儿去了？” 林德此时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前往冈特老宅。 他其实不知道冈特老宅的具体坐标，但通过搜索伏地魔的记忆，就能找到这个位于大汉格顿的凄凉的宅邸。这里是冈特家族的房舍，也是伏地魔母亲的家，并且也是藏匿了一枚魂器的所在。 阿福在看到这件破旧的木棚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吠叫。 它神情激动，恨不得扑上来咬林德一口。 “嘘，别紧张，阿福，我想杀你还不简单吗？”林德一句温柔的话语就让阿福颤抖，喉咙里呜咽两声，所有气焰都消失不见了。 “你猜我为什么要来这儿？我是为了你的魂器，不过别担心，我的真正目标是你魂器上的复活石。这件死亡圣器还是有点用处的，能替我召回一个死去多年的灵魂。我答应了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替他们代课，可我又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累，所以需要一名帮手，替我分担魔药课的教学任务。” 阿福耷拉着脑袋，跟随林德走近冈特老宅，这里环境凄凉，遍生杂草，门上钉着一条死蛇，彰显斯莱特林家族的纯正血统，只不过，屋子里已经没有住客了。 “马沃罗·冈特的戒指飞来。”林德一挥手，伏地魔的魂器就从破旧木棚尘埃堆砌的阴影里射来，落在他掌心里。 林德摩挲戒指，原着里，邓布利多就是戴上这枚戒指，遭受诅咒，导致寿命只剩一年。可以说，这枚戒指杀害了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戒面上镶了一块儿黑宝石，林德把它取下来，戒指本身随手丢下，阿福连忙一口把它叼住。 “我持有复活石，我在此召唤逝去之人的亡魂——” 林德露出一个促狭的表情，继续说道：“——莉莉·伊万斯。” 冈特老宅四周起了一些雾气，一道苍白的身影从雾中走来。 这个女人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绿色眼眸。 “陌生人，你是谁？” “我是林德，叫我德·林就好。”转校生抚胸致意，“莉莉·伊万斯女士，波特夫人，我听闻您在魔药学上造诣颇深，正好我需要一名助教，为我分担在霍格沃茨的课程。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作为交换，我可以为您塑造一副身躯，帮您完全复活，但前提是，在完成委托前，您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第二百七十三章 风雪故人，相见不识 第274章 风雪故人，相见不识 一日不见，霍格沃茨就下雪了。 城堡和群山裹了素袍，年轻的学生们也在身上加了冬衣，脖子上挂上一副针织的连指手套，课余饭后的时间里，大多在城堡外的旷地上堆雪人，游湖看雪。低年级的学生打打闹闹，或骑着扫帚穿梭塔楼之间，高年级的青年男女就贴着彼此，说些青涩懵懂的情话，没一会儿，脸颊鼻头都冻得红彤彤的。 林德带领一个红发蓝眼的年轻女人返回城堡，他牵着狗在前头缓步走路，年轻女人就用她明亮的眸子四处张望，不时发出惊奇的慨叹。 “霍格沃茨的变化很大吧？”林德身为在读学弟，热情招待重返母校的毕业生。他披着柔软的黑色丝质斗篷，伸出手来指点景物，把学校新建的几座楼宇屋舍都介绍一遍，说到那座北崖的白塔时，却只含混了一句，说是做魔法试验的地方。 莉莉·伊万斯轻轻点头，等林德把外部的变化都说完，她心里萦绕不去的死而复生的荒诞感，也像是风过的云雾，恍惚消散了。 她身上穿着了一件素面黑色巫师袍，在对角巷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随手挑的，当时摩金夫人只说她身形匀称得宜，皮肤雪白，像是从坩埚里跳出来的精灵。 另外还去了一趟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店主看到她挑中的魔杖时满脸疑惑，柳木杖身，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是已经逝世的莉莉·波特的旧魔杖，放在专门的收藏柜里的非卖品，却一下子飞到了女巫手中。 回忆起奥利凡德店主那月亮般的眼眸闪烁迷惑的蠢光，表情动作纠结无比的模样，莉莉·伊万斯尚且觉得滑稽。如果不是誓言约束，她还真想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表明自己就是死去的那位波特夫人。 犹记得当初她第一次踏足对角巷时，奥利凡德还是个绅士气的中年人，现在他老很多啦，眼睛都有些白内障，不过对魔杖和使用者的感觉还是这么敏锐。 真是时光飞逝。莉莉一追思就在回忆的浪潮里迷了航船。 她还记得那个家住蜘蛛尾巷的阴郁男孩，第一次让她知晓巫师的身份。对角巷也是他领着年幼时的自己造访的，魔法世界的瑰丽奇异，对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孩子来说，像是步入美梦的殿堂。大约她的孩子哈利，第一次见到那神奇的对角巷，还有那座歪歪斜斜的古灵阁，也会和妈妈感同身受的吧？ 主城堡的上百扇玻璃窗反射着雪地和雪云的清冷微光，一些学生在公共休息室或宿舍的窗台坐着，室内火热的魔法壁炉放出暖浪，他们可以借着天光看书，累了便能扭头看景。有人瞧见缓步朝主城堡走来的林德与莉莉，在高处俯瞰，他们的身形穿过嬉闹的人群，在茫茫雪地上小得有些孤寂。 麦格教授在办公室的窗边小憩，她躺在靠背椅上不自觉打了个盹，等她睁开眼，看到远方禁林畔的摄魂怪飞起，像乌鸦群一样盘旋，就猜到是林德回来了。 副校长抿着嘴哼了一声，气愤这个转校生不讲信用，说好代班，前脚拿到教授证明，后脚就玩了个失踪，昨天一天不见人影。连累她昼夜不眠，白天上课，夜里还得去塔里帮忙，累得筋疲力尽，也难怪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他们脸色这么差。施法实在是很耗心力的事，用再多补充精力的药剂也不能抵挡心灵的倦怠。 她起身在窗边远眺，瞧见一个瘦长的男巫从城堡正门走出来，正好迎上转校生。 林德看到老蝙蝠斗篷飘飘，好似鬼魂一样游荡过来，不由得露出促狭笑容，和和气气地打了个招呼。“斯内普教授，日安。” 莉莉·伊万斯露出惊容，在她印象里，斯内普可是不折不扣的食死徒，她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斯内普，像是要上上下下把这人看通透。 多年未见，斯内普的相貌更成熟，还是那么不修边幅，依旧留着没品位的长发，好在是学会洗头了，莉莉不自觉暗笑，说不定他用的洗发水还是波特家的产品呢。 “你昨天没有在校，德·林先生。”斯内普来兴师问罪，说话不阴不阳，平白就有气人的态度，他今天也没忘记洗头，而蓬松的乱发并不听话，总是要垂到面前来遮挡视线。 斯内普时不时甩甩脑袋，把恼人的发丝晃开，他总不能学女人的样子，伸手把长发捋到耳后吧？这要是被人看见，一定会损害斯莱特林院长的威望。 林德语气含糊地搪塞道：“啊，那也是事出有因，我外出了一趟，昨天还在伦敦和戈德里克山谷逛了逛。” “你去戈德里克山谷做什么？”斯内普眯起眼睛，试探起林德的口风，但这个转校生并未搭话。 林德又向魔药学教授引荐身旁的年轻女人，脸上笑容可掬地说：“我授业繁忙，所以旷课一天去请了帮手。这位是我新招来的助教，魔药课就交由她负责了。” 斯内普终于把正眼朝向莉莉·伊万斯了，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巫，深红的发色，海蓝的眼睛，五官端正清秀，皮肤霜白仿佛新生婴儿。英格兰北部的第一场雪落在她的脸庞上，隐约还有点故人模样。 这女巫瞧着还算顺眼，只不过看人的眼神仿佛刀子，十分不礼貌，斯内普对她的第一印象也就大大减分了，当即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 眼见斯内普还是当年的做派，莉莉心中又觉好笑，又觉怀念，还有些往事已逝的感怀。原来，食死徒也能混进霍格沃茨里，堂而皇之地教书育人，也不知邓布利多是怎么想的。又或者是她死后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许多变故。 老蝙蝠挑剔地打量着女助教，喉咙里飘出狐疑的音调，“嗯？她能胜任这份工作吗？不是随便在对角巷找一个二十来岁的毕业生就能授课的。” “你信不过我的眼光吗？”林德仰头斜睨。 斯内普马上闭了嘴，他深吸一口气，冷淡地向女助教颔首致意，“欢迎，女士——？” “柯林斯，伊万娜·柯林斯。”莉莉信口胡编了一个名字，她语气冷静地说，“斯内普教授还是老样子，不过居然洗头了，真难得。” 老蝙蝠神情一动，下意识甩甩头发，冷着脸问：“伱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格兰芬多。” 斯内普不耐烦地点点头，又看向林德，对转校生说：“既然你回来了，我也能专心工作，接下来还是要劳烦你。” “小事一桩。” “那么再会，德·林先生，柯林斯女士。”老蝙蝠一甩头发，大袖飘飘，径直往白塔去了。 莉莉目送斯内普离去，这才小声问林德：“斯内普没有干坏事吧？他有没有欺负哈利？” “呃，这个嘛。斯内普教授是霍格沃茨有口皆碑的好教授呢，至于哈利，您可以当面问他，不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会小心的。” 周围闲玩的同学们等斯内普走远后，就凑过来打招呼，许多女学生瞧见阿福，都发出惊喜的叫声，忍不住对这条俊秀的大狗上下其手。 林德解开狗绳，让阿福陪学生们玩耍，还叮嘱它按时回校长室，这大狗咕哝着，用狗语骂骂咧咧，但还是逃不过被小巫师们当成玩具的下场。 “走吧，柯林斯女士，让我带您逛逛城堡里头，去年学校整体翻新，您还得重新认认路。” 转校生领着复活的女巫穿过苍白雪地，重新步入魔法的殿堂。 第二百七十四章 格兰芬多加五分! 第275章 格兰芬多加五分！ 霍格沃茨城堡的砖石雪落无声，唯有雪片落在窗玻璃上才发出嚓嚓的声响。 穿过雪声淋漓的长廊，沿着一处狭窄的旋转楼梯来到地下，这里寂静地连风声都不会造访，魔药课教室就安置在此。 下午，三年级的两个学院涌入教室，学生们叽叽喳喳，手里捧着课本和习题册。等他们在课桌后坐好，最前排的学生就嚷嚷着：“收作业啦，收作业啦，后面的把作业传过来。” 自从林德代课以来，小巫师们对这个高年级的学长是又爱又恨。喜欢他平易近人，又讨厌他布置的魔鬼作业。霍格沃茨千年校史，不曾有过习题册这类歪门邪道，相传是转校生从祖国带来的土特产，适合当地宝宝体质，可着实给带英的姑娘少爷们开了洋荤。 或许只有赫敏·格兰杰喜欢这类应试秘籍，她常常还嫌作业太少，没写尽兴呢。 前排学生把作业收齐，统一交给赫敏，由她点清份数后放在讲台上。 眼看上课时间临近，小巫师们窃窃私语，昨天林德旷课十分潇洒果断，但把这些小巫师可害苦了，老蝙蝠百忙之中抽空授课，实在焦头烂额，脸色凶狠堪比更年期妇女，化身一点就炸的火药桶，把许久没见的学生们骂得狗血淋头，很是重温了一番师徒情分。 “德·林不会又旷课吧？”罗恩低声咕哝。 “梅林啦，我可不想再看到斯内普的脸了。一想到他的眼睛，我胃里直犯恶心。”西莫脸色惨白，他身为爆破鬼才，凡是落在手里的魔药就没有不出乱子的，所以是斯内普重点关照对象。 一旁的难兄难弟纳威也是心有戚戚，直勾勾盯着教室的门。 赫敏安慰这几个没用的男人，“今天中午，德·林就已经回来了，别担惊受怕的。”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终于，在万众期盼的目光里，教室门被推开。 然而，走进来的却不是转校生林德，而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红发女巫。 莉莉·伊万斯见这群孩子呆呆地看着自己，便粲然一笑，毫不露怯地站上讲台，她取出魔杖在空中写下一行发光的文字：伊万娜·柯林斯。 “好啦，先生们，小姐们，从今天起，就由我先代课咯。如你们所见，我叫伊万娜·柯林斯，是新来的助教。要是没什么疑问的话，咱们就开始吧。” 万事通小姐马上举手提问：“柯林斯女士，请问德·林去哪儿了？” “他还得代替麦格教授上变形术课，抽不出空。”莉莉的目光在赫敏稚气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后自然滑开，落在一旁沉默阴郁的哈利·波特身上。 男孩也正好在用好奇的神情审视新来的助教。他翠绿的眼眸像戈德里克山谷的阳光，莉莉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觉着自己的脊背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强烈的既视感就像是跨越岁月的一记耳光，叫她脸颊火辣辣发烫。在瞧见这个小男巫的第一瞬间，莉莉就知道那是谁了。 哈利，我亲爱的哈利，可怜的儿子。莉莉心中喃喃道。你都长这么大了。可看啊，你竟然一点儿也不活泼了，是遇到什么让伱伤心的人和事了吧？ 哈利觉得这个女助教的神情莫名激动，不自觉皱了皱眉。 莉莉别过头去，一瞬间神情自若地说：“谁还有疑问？没有了？那好吧。现在请大家制作一份疥疮药水，让我看看你们的基本功。” 这些小巫师也不含糊，两两一组，互相帮忙，把坩埚支起，把火点燃，一个操作，一个在旁提醒，没过多会儿，蒸腾的水汽就氤氲在教室上空了。 趁这个工夫，莉莉四下巡视，指点操作上的错漏。她说话好声好气，很快就被学生们接纳。莉莉趁机打听斯内普的名声和作为。对于这个混入教师群体的食死徒，她总是怀着十二分的戒心，哪怕他们曾一度是关系亲密的朋友。但选择分道扬镳后的二人，必须将对方视作敌人。 莉莉庆幸斯内普不认识现在的自己，方便她在暗中查清此人的真面目。 面对新助教的提问，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都向着自家院长，自然好话说尽，而格兰芬多的学生虽然不敢直斥其非，但抱怨的话还是少不了的。 莉莉心中雪亮，大概猜到斯内普是那种惹厌的坏教授，这倒是不出所料。 她又问哈利对斯内普的看法。 “他是个不错的教授，很负责任，而且很有水平。”哈利给出的答案叫莉莉大吃一惊，其实不只是她，周围的同学都用见鬼的表情看着哈利，心想这家伙是怎么睁眼说瞎话的，明明就属他被老蝙蝠针对得最惨，莫非他是被斯内普骂昏头，由恨生爱了？ 坩埚里的魔药陆续成熟，这时候仍旧有学生操作失误，在未熄火的情况下往药水里加入了豪猪刺，这导致药汁变得有腐蚀性，还会暴沸，一旦沾在身上，就会让皮肤长出密集的红肿疔疮。 眼看前桌的坩埚里冒出不妙的刺鼻绿烟，哈利飞快抽出魔杖，大喊：“[清理一新]。” 一团旋风把即将融穿坩埚的药液卷起，随后投入教室角落的废液桶里。 莉莉惊奇地大喊：“及时的应对，波特先生……格兰芬多加五分！” 西莫皱着鼻子，他又搞砸了，一紧张就容易出错，可这是一年级的学习内容，实在太不应该。 新助教宽宏大量，准许西莫重做一份，看其他人都完成了疥疮药水，于是开口让他们制作缩身药剂。 “波特先生，能回答一下制作缩身药剂所需的材料吗？” “雏菊的根，无花果，毛毛虫，一小滴老鼠胆汁，少许水蛭的汁液。” “准确无误，格兰芬多加五分！”莉莉眼中放出亮光，“你能说说注意事项吗？” “呃，雏菊的根必须均匀切分，这算吗？”哈利稍加犹豫，对他来说配制这样的魔药几乎不可能失败，因此也说不出什么注意事项。 “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点，大家记在笔记上吧。事实上，配制缩身药水一定得注意材料的用量，一旦配比失误，就会产生毒性。另外，格兰芬多再加……三分。” 大家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有种斯内普的既视感，只不过一个是拼命找茬扣分，一个则是不断偏袒加分。 原本斯莱特林的学生以为林德不来上课，格兰芬多就不会加那么多学院分了，没成想来了个加分更狠的女助教，这女巫一定是格兰芬多毕业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年轻的慈母 第276章 年轻的慈母 莉莉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堂课结束时，林德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这会儿学生们都还没离开，见到他时还都打了个招呼。格兰芬多的学生很高兴地说，林德找来的助教真是大好人，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则都面无表情，他们听了一整节课的“格兰芬多加五分”，已经麻了。 林德是来收作业的，顺便也检查一下莉莉的教学质量，这位复活的女巫看样子仍旧宝刀未老，至少学生们制作的缩身药水都挺成功，看得出来她有用心传授。 学生相继离开，莉莉站在门口和他们一一道别，她大概只是为了亲口说一句：“再见，波特先生。” “再见，柯林斯女士。”哈利认认真真地道别，他颔首示意，神情冷淡阴郁，没有因为被这个新来的助教格外优待就显得亲热。 莉莉在这孩子仰视自己的一瞬间，仔仔细细把他的脸庞印在心里，唇鼻眉宇都像极了他父亲詹姆，唯独一双翠绿的眼睛，确确实实和自己一样，真像是在他眼里藏了一个莉莉的芳魂。用这双眼睛看到的魔法世界，种种人间悲喜，一定和母亲所见别无二致。 “好，再见。”莉莉目光闪烁，凝视哈利额头的那道闪电形伤疤。这便是伏地魔留下的伤痕，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夜晚活生生诠释了黑魔王让人恐惧的原因，一个杀人疯子毫无征兆地破门而入，让一个家庭陷入地狱，一段美好的生活破碎黯淡。 哈利悄然走出教室，和同伴们一起赶往下一节课堂。他当然不会猜到魔药课的新助教在想什么。 林德收齐所有习题册，准备带回宿舍批改，他以前当老师的时候最烦改作业了，这玩意不仅学生做得头疼，老师看到也很犯怵。不同学生的字迹还不一样，遇到那些写字堪比蚯蚓爬的学生作业，真是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 幸好这里是魔法世界，有自动批改鹅毛笔，给作业施个魔法，让它们自己去给鹅毛笔批改，改完之后还能飞回学生手里，别提多方便了。 等到主脑搭建完成，霍格沃茨学生人手一本魔法笔记，以后有什么作业直接发布在《手册》上就行，做完后当场批改，再搞个题库，让学有余力的学生没事刷着玩，那样教授们就更省力了。 教室里只剩转校生和新助教，再过一会儿，四年级的学生也要来上课，说实在的，霍格沃茨的师资力量实在太短缺，教授基本上都是连轴转的，每天课表都很满，毕竟有四个学院七个年级呢。林德马上也得去应付下一节变形术课。 “重回课堂的感觉如何？”林德见莉莉有些魂不守舍，主动询问起来，他其实不只是来收作业的，更多的是好奇母子相逢的名场面。 “哈利……我看到他了。”莉莉的眼中仿佛有一片温柔潋滟的海，她此时此刻是一个爱而不得倾诉的母亲，“他长大了，脸庞看起来和詹姆没两样，还有他的眼睛，我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在照镜子。哈利，我的宝贝，十二年来他一直住在哪儿？我现在有一万个问题……” 林德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没忘。只是……只是这太难了。看到他的时候，简直像是有一千根针在刺我的心脏。” 转校生宽慰道：“至少现在你们每天都能见面，不是吗？你可以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给他鼓励和称赞，哈利很缺这方面的情感。” “是啊，没有爸爸，没有妈妈，还有谁会爱他，还有谁能为了保护他而付出性命呢？”莉莉忍不住抽泣。 林德一时沉默，说起来，詹姆和莉莉死的时候，年仅二十一岁，其实都还是小年轻。莉莉悲伤的脸却这样有母性。战争年代的人都这样早熟，但命运却没有因此厚待他们分毫。 伏地魔，你是真该死啊。 “有人在保护哈利。”转校生含糊地说道，他话锋一转，开玩笑道，“我来教室前路过大厅，看到格兰芬多的沙漏里多了很多宝石呀，该不会是伱这一整节课都忙着给哈利加分吧？” 莉莉擦拭泪水，羞涩一笑，她咧着嘴，轻快地说道：“一看到他额头上的那道疤，我忍不住心疼。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不，我没有制止的意思。事实上，我也是格兰芬多，所以，请继续，加大力度。”林德大笑起来，开开心心地朝女助教颔首道别，“那么，再会了，柯林斯女士。” “再会，德·林先生。另外，谢谢你。” 转校生摆摆手，大步离开。 下午课程结束后，林德还得带着莉莉办理入职手续，其实也不麻烦，首先要通知邓布利多一声，就说自己找了个助教，以后她就是霍格沃茨的一员了。老校长二话不说就同意，甚至都没有面试，显现出对林德的充分信任。 接下来，再拜托家养小精灵给莉莉安排一间职工宿舍，这就大功告成了。 当天晚宴上，新来的助教就坐上礼堂的教师席位了，邓布利多举杯欢迎，格兰芬多长桌响起热烈的掌声。 莉莉·伊万斯大大方方地起身向同学们鞠躬，她右手边是和和气气的混血巨人海格，左手边则是苍白阴郁的斯内普教授。 落座后，莉莉的视线就常常停留在哈利身上，看到这孩子大口进餐的样子，她便不自觉微笑起来。 一旁的海格吃相鲁莽，他使劲给新来的助教介绍餐桌上的美食，并嘱咐她多吃些。莉莉对海格也有印象，他当年也是凤凰社的一员，和其他人的关系都不错。莉莉只用了几句话就和海格熟络起来，有说有笑的，在此期间，她的目光仍旧时不时投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斯内普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他忽然开口说：“柯林斯女士，不介意待会儿到我办公室一趟吧？我有些问题想听你解答，关于今天下午的课程。” “这当然。我是你的助教。”莉莉轻快地回答，“需要我通知德·林吗？毕竟他对学生的学习进度了解地更详细。” “我可以相信德·林的水平。” “那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斯内普面无表情，这份沉默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事实上，老蝙蝠对莉莉的怀疑可不止于此，只要有任何人特别关注哈利，斯内普就会提起戒备。 晚宴结束，邓布利多和盖勒教授又匆匆离席，赶往白塔，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前后脚的工夫也跟了出去。斯普劳特与海格二位教授前往了各自的工作园区，同样没有空闲。 莉莉跟随斯内普前往办公室，位置就在魔药课教室，穿过一扇紧闭的小门就能进入这个幽闭昏暗的小房间，在这里摆放了许多私人物品以及珍贵的魔药原料。办公桌上摊开许多书籍，还有一口自动熬药的坩埚，空气里泛着草药的古怪气味，对不喜欢和魔药打交道的人来说，环境有些难以忍受。 “不错。”莉莉开口称赞了斯内普的收藏。 她打量了一圈后，没看到任何与魔药无关的内容，架子上没有通俗小说，桌上也没有零零碎碎的摆件。空气又很冷，哈一口气都能化成白雾，这里简直像一间牢房。 斯内普回到他的办公椅，在书籍和魔药的拥立下当一个囚徒般的国王。他漠然地质问助教：“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工作？” “是德·林请我来代课。” “我听说你一节课上给格兰芬多加了五十分，究竟是哪个学生这么优秀？” 莉莉没有上套，平静地说：“我有自由裁定的权利。既然我觉得加分是合理的，那么你也无权过问。倘若你质疑我的授课水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较量一番。” “……”斯内普轻轻后仰，身下的靠背椅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哈利·波特。你为什么特别关注他？” 莉莉心中警铃大作，她眯起眼睛，脸上的神情像是即将发怒的雌狮。 第二百七十六章 斯内普:我会盯着你的 第277章 斯内普：我会盯着你的 霍格沃茨城堡的冬夜还是很温暖的，每一座壁炉都点起魔法火焰，走廊上也有暖风循环，这是施工队新加的采暖项目，让学生们半夜起来上厕所也不怕挨冻。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林德坐在临窗的小圆桌旁，伏案编纂变形术作业，他手边放着一只保温杯，若觉得口渴就拧开杯盖喝两口热茶。学生们在休息室里兴致勃勃地交谈，下巫师棋，打高布石，还有一群人围在壁炉的火堆旁，用火钳逗弄一只火蜥蜴，这是一种生于火焰，并以火为食的小型神奇生物，活力四射的模样十分讨喜。 包裹在欢声笑语的海洋里，转校生一边工作，一边轻轻哼歌。 没过多久，他就把七个年级的变形术习题作业布置完成，挥挥手，把这些羊皮纸复制了几百份。 周围的学生闲聊的话题无非那么几个。西莫站在桌子上展示全新配比的炼金炸弹，一群人欢呼着准备在决斗俱乐部大显身手。李·乔丹在和朋友八卦教授们的神秘工作，许多人看到新来的女助教和老蝙蝠一起离开礼堂，猜测他们大概早就认识。 林德好奇莉莉与斯内普私下会面的情形，于是闭上眼睛，陷入神游的梦乡。 一道无形无色的身影从林德身旁浮现，他双手插兜，步履轻松地穿过公共休息室的人群，仿佛幽灵一样从障碍物和人体中透过，没有造成丝毫的干涉，连尘埃都不曾在他身上停留。神游的林德从圆形门洞走出休息室，守门的胖夫人画像对穿过自己的这道幽影一无所觉，仍旧在开开心心喝着潘趣酒。 “嗯，让我找找。原来在这儿啊。”林德环顾四周，轻轻松松找到了莉莉的下落，他瞬移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里。 此时，斯内普与莉莉已经是针锋相对。 老蝙蝠漆黑如潭的眼眸里闪烁微弱的银色光辉，他正试图读取莉莉的思维，将这个莫名其妙的新助教看个通透。 莉莉是个优秀的女巫，在凤凰社对抗黑魔王的那段日子里，也专门研习过大脑封闭术，对付食死徒自然有一套成熟的手段。由于她对斯内普严防死守，时刻没有放松警惕，当摄神取念的魔法效力侵入大脑时，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随便打听别人的想法可是很不礼貌的。”年轻女巫抽出魔杖指向斯内普。 老蝙蝠豁然起身，原本收在袖子里的双手伸出，同样是早就攥住魔杖，随时都能发动魔咒。 “身为霍格沃茨的教授，我必须小心一些图谋不轨的家伙混进城堡。”斯内普阴着脸，“我不管你是怎么蛊惑德·林，还有千方百计讨好那个愚蠢透顶的波特，这都瞒不过我。” 莉莉深吸一口气，怒气冲冲地喊道：“你说谁愚蠢透顶？！把这句话收回去！” 斯内普像是抓住痛点一样，非但没有道歉，反倒得寸进尺。 “当然是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从他第一只脚踏进霍格沃茨时，我就知道这是个不可救药的自大狂，平庸傲慢，喜欢出风头，放肆无礼……” “够了！”莉莉用魔杖指着斯内普的鼻子，“哈利究竟是不是个好孩子，我会自己下结论。反倒是你，大名鼎鼎的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怎么蒙骗邓布利多，混进霍格沃茨，堂而皇之地教起了书呢？伱的学生们知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老蝙蝠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身子轻轻摇晃，脸庞皱在一起，凶狠而痛苦地说：“因为我改邪归正了。邓布利多为我作了担保。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莉莉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她还是不依不饶地讽刺道：“要我说，一只乌鸦把自己洗得再干净，它的羽毛依旧是黑的。说不定你只是假意投降，随时准备投入黑魔王的怀抱呢。” 斯内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担忧伏地魔会卷土重来。在莉莉看来，这便是他心虚的证明。 “我问过哈利，他居然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教授。看来你才是那个千方百计讨好他的人。” 斯内普听到这句话，自己都气笑了。一旁偷听的林德更是把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没有人比我更讨厌他。柯林斯女士，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长着一张惹人生厌的脸。”斯内普绕过办公桌，走到莉莉面前俯视她涨红的脸颊。 他拖长音调，轻声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救世主，但我知道他只不过是个灾星。他的出现是个错误，自己安然无恙，却给周围人带来痛苦。” 怒不可遏的莉莉终于无法忍受斯内普对儿子的诋毁。 她大喊：“[倒挂金钟]！” 一道白光从她的魔杖里射出。 斯内普勃然色变，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莉莉的咒语生效前就大喊：“[盔甲护身]！” 球形护盾在斯内普体外浮现，挡住了莉莉的咒语，女巫挥了挥魔杖，办公桌上的坩埚跳起来，把热腾腾的药汁当头浇下，同样被护盾阻挡。但颜色怪异的药水阻挡了斯内普的视线。 他朝莉莉的方向喊道：“[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射出，莉莉敏捷地闪躲开来。但此时，她脚下的一块地板忽然变成了毒蛇，嘶嘶作响，作势要扑上来。 女巫向后闪躲，紧接着，又一道红光飞来击中了她，莉莉的柳木魔杖脱手，落在斯内普手中。 老蝙蝠冷笑一声，此刻胜券在握，他不紧不慢地讥嘲道：“你居然妄想在这儿动手。现在我可以确信你包藏祸心，袭击一名教授，我可以向邓布利多申请把你撤职。” 他眼中闪烁危险的光，不怀好意地说道：“又或者，我应该给你灌点吐真剂，这样你有什么企图都会交代得一清二楚。” 莉莉把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重新恢复气定神闲的姿态，冷冷地盯着斯内普，并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到。 看到这个年轻女巫如此有骨气，斯内普暗暗恼火，因为她是林德带回来的助教，他不敢真的下狠手。 气氛一时间僵持，斯内普摩挲着伊万娜·柯林斯的魔杖，忽然神情一滞，低头盯着这根魔杖。 柳木制，十又四分之一英寸，很有弹性，挥舞起来咻咻作响——这根魔杖不知为何，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我发誓，绝对没有任何对霍格沃茨和学生们不利的想法。”莉莉伸出手，“可以把我的魔杖还回来吗？” 斯内普慢吞吞说道：“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波特？” “因为我是他的……崇拜者。虽然你觉得救世主的说法很可笑，但他的的确确击败了神秘人。你觉得他是灾星，恰恰相反，我觉得他很勇敢，而且一定能给爱他的人带来欢乐。” “就这样？” “是的。” 斯内普把魔杖还给了她，冷冷地说：“我会盯着你的。” “随你的便好了。”莉莉转头就走，她离开了这间冷冰冰的，仿佛牢房的小办公室，留下一地冒烟的药汁，倾倒的坩埚，还有疲惫消沉的斯内普。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天狼星，白塔的新人 第278章 小天狼星，白塔的新人 霍格沃茨公共休息室，林德睁开眼睛，轻轻舒了一口气。周围热闹依旧，学生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欢乐多而愁绪少。老蝙蝠独自在幽暗的办公室里舔舐老旧的伤疤，却是半个知己都无。 林德环顾四周，没兴趣参与同学们的娱乐话题，便打算去白塔视察一下校长的工作进度。 从格兰芬多塔楼下来，半道上林德遇见坐在楼梯口的哈利，男孩正在帮阿福解开身上的铃铛和彩带。二人见面打了个招呼，林德嘱咐男孩，要记得把狗送回校长室。 来到主厅时，海莲娜女士和血人巴罗正在争吵不休，引来许多幽灵朋友的暗中观察，这些鬼魂偷听的本事很强，有的钻在盔甲里，有的把身体藏在墙体中，单单露出一只耳朵。 看到墙壁上长出来珍珠白的透明耳朵，角落里冒出来半颗透明的脑袋，这鬼气森森的环境真能把胆小的人吓够呛。 自从海莲娜女士变年轻后，她不再是往日那副冷冰冰的高傲模样，多了许多互动，除了斥责血人巴罗以外，甚至还会解答一些小巫师的疑问。 身为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的知识水平的确是没得说，哪怕过去了千年，依旧可以点拨低年级的学生。 林德暗暗摇头，没有介入这场日常争端，悄悄走出大门。 城堡外的雪地里，此时仍有几对情侣在黑暗里携手漫步，手里捏着发光的魔杖，或是光芒绚丽魔法提灯。毕业生们交流着今后的去向，许多注定要别离的男女互诉衷肠，将校园生活平凡的细枝末节，都视若珍宝。 林德孤身迈入灰蒙蒙的雪夜，手里亮起一团荧光照明，快步绕过花坛，沿着宁静的小路前往北崖。 一条漆黑的大狗从花坛里钻出来，轻轻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瞥了一眼远去的转校生，随后悄无声息地跑进城堡大门。 黑狗穿过主厅，前往格兰芬多塔楼，在他爬上二楼时，一个阴郁的小男巫在楼梯口拦住了他。 “如果我是你，不会就这么闯进来的。” 黑狗看到哈利，浑身颤抖起来。 小男巫把阿福赶走，随后上前来轻轻拥抱了黑狗，“你好啊，小天狼星。” 白塔二楼，矮小的弗利维教授浑身颤抖地缩在椅子上，他手里捧着一只骨瓷茶杯，大口饮用热可可，甜腻的饮料能迅速补充流失的体力，而这还不够，邓布利多把一支湛蓝的精力药剂塞进弗利维手中。 喝下这支藏书塔出产的药水，施法过度的后遗症有所消退，弗利维振作精神，哑声说道：“好了，我没问题了，咱们继续吧。” “菲利乌斯，别勉强，你先睡一觉好了。”邓布利多关切地说。 “是啊，我们都应该休息一下。”麦格教授嘴唇颤抖，双目无神，她现在后悔当初的好奇心了，有些秘密会让人丧命，还有些秘密则会让人沦落到九九六福报里。 盖勒教授背着手，站在培养池边，他大概是这群巫师里状态最好的一位，此刻正通过一台大型魔法窥探仪，观察初具雏形的天神主脑。 在窥探仪的放大镜里，天神大脑的内部结构仿佛七彩的星云，千亿个神经节发出微弱的光芒。 “真美啊。”盖勒教授轻声叹气，“不论看多少次，它都让我感慨生命和宇宙微妙的关系。” 教授们闻言，也纷纷颔首。面对这样伟大的造物，就算受再多的苦累，也是值得的。 “一想到今后的学生们能拥有多么惊人的教育资源，我由衷感到高兴。”邓布利多抚摸着胸前的长须，表情怡然自得。 经过一天一夜的苦工，原本一整块的神经团已经分出了几片大的功能区，就像一张白纸上画下了地图的经纬线，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地重构神经链接。 大家乐观估计，在圣诞节前，就能完成硬件的加工，而接下来的灵魂编程，则是更难翻越的大山。因为关于灵魂的研究，实在太晦涩，太稀有，也只有在藏书塔才能找到相关典籍，他们还得从头学起。 林德顺着旋转楼梯来到二层，他抬手打招呼：“教授们，晚上好。” 回答他的是有气无力的咕哝声，这群老家伙抬抬眼皮，朝转校生点点头。 弗利维教授跳下椅子，小跑过来对林德说：“德·林，梅林的胡子啊，伱来得正是时候，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停，让我猜猜，您是想让我代课对吗？” “没错！”矮小的教授跳起来，激动地转圈，随即脸颊涨红，“我知道你帮忙的规矩，直说吧，我该给格兰芬多加多少分？” “我们学院的分数已经够高了。为了帮麦格教授的忙，我不得不去请来一位助教顶替魔药课的工作。”林德一脸为难的表情，“况且我来霍格沃茨是读书的，不是来当教授的。” 这话把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说得脸色尴尬。 弗利维教授神情低落，但他连忙宽慰林德说：“没事的，那我自己来也行。就不麻烦你了。” 麦格教授小声感慨道：“要是时间转换器还在就好了。” 时间转换器历来是教授们秘而不宣的奇物，它的功能强大，同时也非常危险，知道这个东西的人不多，如今则已经被魔法部全部销毁，今后大概也不会再有。 林德认为销毁时间转换器是有利无害，这玩意要是留下来，今后指不定惹出多大乱子呢。 “看来还是只有去请助教了。”邓布利多无奈地说，“今后霍格沃茨需要更多教授。德·林，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若说人选的话，林德当然是有的，詹姆·波特不就很合适吗？这位勇敢的巫师拥有惊人的才气和本领，在上学期间就能和几个伙伴研究出活点地图这种神奇的魔法工具，能召唤出实体的守护神，这些都显示出他在魔咒和炼金方面的学问本领。 不过相比于当助教，詹姆·波特其实更适合来白塔帮忙，顶替弗利维教授的工作。 “我认为，与其寻找助教，倒不如找一个帮手来代替弗利维教授，这样他就能回归教学了。这个帮手，我会替大家找来的。” 林德的建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除了弗利维本人略有些失落，因为他很想参加这项工作。 第二天傍晚，转校生就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巫进入白塔。 “记住我们的约定，波特先生，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詹姆·波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为了莉莉 第279章 为了莉莉 英格兰西南部，戈德里克山谷。这座宁静的小村庄在魔法界相当知名，因为霍格沃茨初代创始人之一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在此地出生。此地还埋葬着佩弗利尔家族的成员，这个家族是死亡圣器之隐形衣的持有者。 上个世纪，邓布利多和他的家人在此隐居，这个村子见证两位了不起的年轻巫师的友谊。邓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也是在这里遇难的。 十二年前，伏地魔来到此地，杀害了波特夫妇。至今，村子中央的广场上还有一块纪念碑，纪念不幸的波特家族。 詹姆·波特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重返世间的。 他穿过死亡的漫长帷幕，看到那个手持复活石的年轻人朝自己微笑，有那么一瞬间，詹姆觉得自己看到了死神。 “我还以为你会穿着兜帽长袍，手拿镰刀呢。至少《三兄弟的传说》里是这么写。不过我想还是眼见为实，那么，死神阁下，你准备把我带到哪儿去？” 林德哭笑不得地说：“请您瞧清楚，我是个大活人。” “咦？那真抱歉，不好意思，你是谁？我在哪儿？” 詹姆的魂灵环顾四周，这里是他家的客厅，门窗的缝隙里有常春藤的细长枝条探进来，地面整洁得一尘不染，显然是经过了打扫，所有家具都紧紧贴墙摆放，腾出一片空地，用于摆放一口硕大的坩埚。 “我是林德，叫我德·林就好。詹姆·波特先生，我听闻伱在魔咒学和炼金术上都有不凡的造诣，正好霍格沃茨在进行一项秘密的工程，需要您这样业艺不凡的巫师出手相助。”转校生彬彬有礼地颔首示意，“作为交换，我可以将您完美复活。让您重新踏上生者的土地。” 詹姆的表情很奇怪，他嘀咕道：“复活？真的假的？现在的巫师这么厉害了？话说我死了多少年？” “现在是1993年。” “那就是十二年，梅林的胡子，也没多久。”詹姆脸上闪过伤感的神情，“德·林，你知道我妻子莉莉吗？她活下来了吗？” “很不幸。她没能从伏地魔的袭击中幸存。不过你的儿子哈利却还活着，很显然波特夫人的爱化作一道保护的魔咒，将索命咒反弹到了伏地魔身上，把他打成了一道残魂。这也造就了大难不死的男孩。” 詹姆咒骂伏地魔是个没鼻子的混账，又向梅林感谢哈利的幸存，最后，他哀求道：“那你复活莉莉吧。她其实也是个很厉害的女巫，精通魔咒和炼金，我打包票，她会的东西一点儿不比我少。” 林德板着脸，以免笑出来，严肃地说：“那可不行，波特先生。不过凡事往好处想，只要您复活了，就可以想办法从死神手中将尊夫人夺回来。” 这个提议让詹姆精神大振，他连连点头说道：“我接受你的交易。” “我还需要提醒你，在完成霍格沃茨的秘密工作前，你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倘若你暴露了身份，那么我们的协议就此终止。”林德装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还算合理，我答应你。” 詹姆看着林德将一小段指骨投入巨大的坩埚，随后那锅中的药汁开始沸腾。 “凯尔特传说里，有这样一位主神。”林德一边操控坩埚的复活仪式，一边向詹姆解释，“他名为达格达，拥有一口魔法坩埚，能源源不断地倒出食物。在《马比诺吉昂》里记载了一口神奇的坩埚，能让死者复活。” 詹姆点点头，“我听说过。所以这口坩埚就是传说中达格达的坩埚吗？” “并不是。只不过我给坩埚施加了一些魔法，这也是复活仪式的必要环节。” “我记住了。” 那口坩埚咕嘟咕嘟冒着热腾腾的烟雾，随后，一具宛若新生的人类躯体就从沸腾的水面下浮了起来。 “快去吧。”林德催促道，“这具身体可以算是原装货，连基因都一模一样。不过我打包票，它会比你的旧身体好用，崭新没有磨损。” 詹姆惊叹道：“我还以为自己对魔法已经有所了解，这才叫奇迹啊。”他纵身投入坩埚，触碰到沸腾的药汁时，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冻结灵魂的冰冷，有种渡过冥河的错觉。詹姆恍惚间看到了一个戴着兜帽的佝偻老者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那人手持一把硕大的镰刀，想要把亡魂勾走，却怎么也碰不到詹姆。 亡魂和新生的躯体融合，所有药汁蒸发得一干二净，他眼前的冥河幻觉也破碎无踪。 詹姆从坩埚边缘爬出来，林德及时把一件浴袍丢在他身上。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刚才真的看到死神了。” “我信。”林德随口应付，“这个死神可不怎么喜欢我。不过别担心祂找麻烦。” 转校生朝重获新生的詹姆·波特眨眨眼，温和地说：“因为祂打不过我。” “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挺让人有安全感的。话说你几岁？”詹姆大大咧咧地双手叉腰，环顾这凄怆的宅邸，有那么一瞬间的忧愁，随后马上振作精神。 “介于十八岁至一万亿岁之间。”林德耸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先去对角巷置办行头吧，不过你不能用这张脸出门。” 男巫伸手在詹姆眼前一晃，此人硬挺俊朗的外表马上变得平庸，凌乱的黑发变成灰色，褐色的眼睛也变得海蓝。 “嗯，好多了。这下不用担心被斯内普认出来。” “斯内普？！那个鼻涕精？” 林德古怪地笑起来，“是啊，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会成为亲密的同事。” “梅林的臭袜子，我还是回坟墓里待着好了。”詹姆扶额呻吟道。 “替尊夫人想想，她还在冥国等待你拯救。” 此话一出，詹姆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 白塔二层。 新来的詹姆·波特紧紧盯着放大镜里的画面，一旁的邓布利多替他指明需要切割的神经节。这场面有点像一群医生围着手术台商量治疗方案，只不过医生穿白大褂，这群巫师穿着更接近中世纪的鸟嘴医生。 “下手要干脆利落，别犹豫。”弗利维教授放心不下，所以在一旁指点。 “事先说好，要是我切坏了怎么办？”詹姆被这么多教授围着，一点也不紧张，还有闲心开玩笑。 老蝙蝠不阴不阳地说：“那你会浪费一瓶白藓药剂。” “你负责熬药。”詹姆耸肩。 “没错，所以你最好别给我增加工作量。” 弗利维宽慰道：“别太在意西弗勒斯的话，他这个人就是有点严肃。” 詹姆笑着说：“我尽量替他着想吧。”他取出魔杖指向放大镜，念诵：[四分五裂] 画面里的数百道神经节应声而断。 “精准！”弗利维为他鼓掌。 “米勒娃。”邓布利多提醒道，“趁现在。” 在天神细胞自愈前，麦格教授施展变形术，将断口按照特定顺序重新连接，新的神经回路制作出来了。 詹姆兴奋地说：“这也不难嘛。” “有干劲是好事，哈克先生。”盖勒教授笑眯眯地说，“那在天亮前，我们完成a0004区神经网络的架构吧。” “小事一桩！” 周围的教授都用怜悯的神情看着这个新人。 那一个晚上，詹姆施展了一千四百余次[四分五裂]，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轮替施展变形术，而他孤身奋战。第二天太阳的光线照射进来的时候，詹姆的眼神已经变得麻木不仁。 “我……我想回坟墓了……”他晃了晃疼痛欲裂的脑袋，给自己鼓劲，“不行，为了莉莉，我得坚持住。”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互不相识的一家三口 第280章 互不相识的一家三口 霍格沃茨的冬日清晨，窗外结了一层白霜，石墙上挂满冰凌。一些小巫师把冰凌拔下来，拿在手里当魔杖，呼呼喝喝的念叨咒语，被冰凌魔杖指中的学生就装作动弹不得的滑稽样子。清早的礼堂里满是欢声笑语。 林德天还没亮就独自外出晨跑了，冬天白昼时间短，黑漆漆的雪地挺吓人的。跑完回城堡的路上，正好与教授们巧遇，这伙巫师脸色惨白，面带倦容，一个比一个像鬼魂。 “早安，教授。” 转校生站在主城堡大门前朝他们打招呼。 他踢了踢靴子，把鞋底的积冰震落，一个又一个的教授经过他时都不忘点头致意，邓布利多还夸奖了新来的帮工水准不错，并表示林德看人眼光极准。詹姆·波特落在最后面，他的步履摇摇晃晃，关节咔咔作响，活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僵尸。 詹姆攥住林德的胳膊，脸上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的焦点落在转校生身上，他轻声说：“梅林的腿毛，你给我找的这份工作真不省心。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施了多少次魔咒吗？一千多次！我现在一念[四分五裂]就直犯恶心。但这还只是不到百分之一的工作量！” “魔法界的加班真是可怕。”林德也由衷替詹姆感到不幸，“不过凡事往好处想，马上你就能见到哈利了。” “嗯！”詹姆双目放光，“他这会儿应该在礼堂，我可想念霍格沃茨的菜肴了。不知今天早餐吃什么。” 礼堂的长桌已经有学生在享用美味早点，原本欢快的气氛因为一群死气沉沉的教授到来，而短暂陷入沉寂，大家用怜悯和好奇的目光注视这些筋疲力尽的老师们。 “有谁知道校长他们每天都做了什么吗？”“真可怕，我打赌他们在偷偷养吸血女妖，每天都得放血。”“我还以为是起猛了，看到一群宾斯教授（教魔法史的幽灵）。” 学生们窃窃私语。等教授们坐在礼堂尽头的长桌上用餐，气氛才渐渐活络起来。 詹姆跟着林德坐在格兰芬多的席位上，他不顾烫嘴，把一碗甜南瓜粥狼吞虎咽地喝下肚去，再狠狠吃了一盘鸡蛋火腿三明治，这才有空打量周围。他海蓝色的眼睛贼兮兮地扫视每一个桌边的学生。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连忙扯了扯身旁林德的衣袖，急切地问：“林，伱还没告诉我哈利在哪个学院呢。” “两个格兰芬多生的孩子能去哪儿？斯莱特林？”转校生的一句话让詹姆得到了很大的安慰，他几乎舒服地眉毛都要飞起来。 “没错没错。不过我一直担心，万一这孩子没有继承我们的勇敢，跑去其他学院了。他很缺家庭教育的……哦，瞧，那个是不是他？” 林德顺着詹姆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随口答道：“不对，那是一个四年级的学生。” 陆续还有学生赶来吃早饭，不断把欢快的空气带入礼堂。 “好吧，我有点心急……嘿，我找到了！”詹姆怔忡地望着门口，一个黑发男孩抓着一支冰凌跑进来，和同伴们一起打打闹闹，显得快活极了。 “真不敢相信。他就在这儿，离我这么近，而且已经长这么大了。”詹姆喃喃自语。 “你又错了。”林德端着咖啡，神情无奈，“现在走进来那个才是哈利。” 戴眼镜的哈利·波特是个沉静严肃的男孩，他总是步履匆匆，睁着碧绿的眼睛观察周围环境。长期的自律学习带给他安稳的灵魂，而对黑魔法的钻研叫他变得比常人更敏锐。 詹姆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我能和他聊聊吗？” “只要不违背约定。” 詹姆站起身，朝哈利靠近，但没等他走到儿子面前，这个男孩匆匆包了一堆食物，快步离开礼堂。 “他这是去哪儿？” 哈利匆匆跑出去，却没有回宿舍，而是前往了有求必应屋，他把小天狼星安置在那里。 虚弱疲惫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和教子哈利一起享用早餐，这是他被囚十二年以来吃得最像样的一顿饭。 “哈利，你是个好孩子。再帮我个忙，把你同伴的那只老鼠抓回来给我。” 男孩很冷静地说：“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养足精神。” 小天狼星烦躁地揪着头发，对那只老鼠恨得咬牙切齿。“你知道它的真实身份了，小矮星彼得，这个叛徒……我当初瞎了眼才让他做保密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你父母报仇！” “那只老鼠，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我的同伴赫敏买了一只混血猫狸子，它能分辨出小矮星彼得是个不怀好意的巫师，一见面就会咬他。”哈利露出温和的微笑，“让他再享受享受好了。” 小天狼星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教子，只觉得这孩子有些莫名可怕。 礼堂里，没能和哈利搭上话的詹姆垂头丧气，他回到林德身旁，扭头四顾，目光眺望教工所在的长桌，嘴里念念有词。 “邓布利多、麦格、弗利维、斯普劳特、特里劳妮、鼻涕精……咦，坐在鼻涕精旁边的那个女教授是谁？” 林德装作对莉莉的来历一无所知，搪塞道：“哦，那位是魔药课的助教伊万娜·柯林斯女士，她的水平很不错。负责一到五年级学生的课程。” “她看起来真年轻。”詹姆点点头，没有深究。 “你熬了一晚上，肯定累坏了，赶紧去休息吧。” 詹姆的表情比林德手里的咖啡还苦，“我真不想回那座可怕的塔。它像是在吞噬我的灵感和天性。” “你的意思是，不想工作？”林德露出凶巴巴的资本家表情，“好哇，那你是想毁约？” 詹姆连忙嬉皮笑脸地辩解：“才没这回事，我只是还没适应，再给我几天就好。这种高难度的任务舍我其谁呀。” 转校生被逗笑了，宽慰他说：“虽然这是件苦差事，但回报却是可观的，如果你了解教授们究竟在做什么，一定会理解他们的热忱。假如你觉得受不了，可以提出帮弗利维教授代班魔咒课，他会很乐意的。” “林，不用担心。我不是背信弃义的懦夫。答应下来的事情，就算是死也要办到的。”詹姆说这话时没有高声，只是很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 “用不着你在这儿说大话。”林德翻了个白眼，“让你当一段时间的打工人而已，说得好像让你去和伏地魔掐架似的悲壮，是想感动英国啊？” 詹姆讪讪一笑，潦草把肚子填饱，这就打着嗝去白塔睡觉休息了。 教工席位上，斯内普咽下一碗燕麦粥，忽然对身旁的莉莉说：“待会儿跟我去教室。我想看看你怎么教七年级的学生熬药。” “没问题。”莉莉心不在焉地点头，她盯着詹姆远去的背影，轻声询问，“斯内普，你知道那个和德·林说话的人是谁吗？他看起来不像是学生。” “一个帮工而已。” 莉莉若有所思地点头。 第二百八十章 水仙根粉末加艾草浸液 第281章 水仙根粉末加艾草浸液 早餐结束后，学生们都朝教室走。林德命苦，还得替自家院长代班。他其实可想参加魔药课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今天的这节课是斯内普和莉莉一起上的。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莉莉询问斯内普：“你怎么突然想让我教七年级了？之前不是不准我插手的吗？” “你要是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件事，可以提出来，我谅解一位没有经验的魔药学者。”斯内普板着脸，迈着大步走在前头，女巫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 “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掉这臭毛病？”莉莉语气急促，“在我上学的时候……我是说，以前伱也是，有什么话永远不肯直说，总是拐弯抹角的，还喜欢讽刺别人。” 大袖飘飘的老蝙蝠稍作停顿，回头瞥了莉莉一眼。这个打扮得很干净利落的女巫没有被斯内普冷冰冰的眼神吓到，很骄傲地仰起头，用奇特的怜悯神情看着他。 “……邓布利多建议我把教学工作交给你。”斯内普猛烈皱眉，很不情愿地说。 “但是你放心不下，所以准备试试我的水平，是这样吗？”莉莉微笑起来，脚步轻快地跟上斯内普，“你们在那座塔里做什么？我能去看看吗？” “德·林没告诉你吗？” “他只说是做魔法实验的地方。” “那你没必要知道。”斯内普身为高塔密约会的成员，很懂什么叫保密工作。 “这么小气啊？那我亲自去问他好了。” 他们赶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只剩下不到半分钟，可以说是踩着点的，这会儿学生们都到齐了。 莉莉的到来给七年级学生带来惊喜，尤其是格兰芬多们都笑嘻嘻地鼓掌欢迎。 “安静——”斯内普拖长音调，这扫兴的腔调一下子就消灭了掌声。 “这节课由伊万斯·柯林斯女士负责。”他说完这句话，就坐在教室角落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翻看起来。 女助教没有怯场，微笑着询问：“哪位同学能告诉我，你们学到哪儿了吗？” 男学生会主席珀西·韦斯莱举手作答：“柯林斯女士，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在帮斯内普教授熬制魔药。主要是生死水和增强剂。另外还有白藓药剂、遗忘药水、欢欣剂以及缓和剂。” 莉莉诧异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老蝙蝠就像聋子一样，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那你们这节课准备制作更多魔药，还是想听点儿考试的内容？” 学生们纷纷说要听和考试有关的内容。他们被当作免费劳动力好几周，早就腻味重复性的内容。 “好吧，那咱们就聊聊这个n.e.w.t.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年我参加这门考试可是拿了高分。虽然现在过去了好几年，但教材还和我上学那会儿没太大区别。我想我的经验对你们来说也有指导价值。” 女助教谈论了许多考试的注意事项，还有熬制魔药的小技巧。教室里的学生人数并不多，四个学院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号人，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眼看半节课都过去了，魔药的迷人香味还没飘出来，斯内普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莉莉的讲课。 “柯林斯女士，你的考试经历很动人，不过魔药课不是给你发表演说的地方。这里是魔药课的讲堂，作为教员，你应该传授的不是如何花言巧语应付考官，而是操控温度的艺术，是如何在一口朴素的坩埚里酿造荣耀，探索真理，阻止死亡——不要让你尚算动听的喳喳细语充斥这神圣的殿堂，而是让蒸腾的雾气和魔力的芬芳熏陶每一块石砖。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莉莉眯起眼睛，寸步不让地反唇相讥，“倘若斯内普先生已经传授魔药的艺术，恐怕我再怎么努力都不过是给您打下的基础敲敲边鼓。我想学生们迫切需要的不是反复重温那些随大流的魔药，而是探索知识体系的漏洞，弥补缺陷和短板，这样他们才能取得高分。” 这个女巫露出这个神态时，展露出十分骄傲不屈的性情，莉莉本就是一个刚强的女巫，会因为一句辱及人格的话语就和最亲近的儿时伙伴分道扬镳。她一生中只退让过一次，那是在祈求伏地魔不要杀害她年仅一岁的儿子。 斯内普强硬的姿态不由得一滞，他忽然冷淡地问：“看来您对自己的知识储备很有自信，那么请问，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同一种药材，统称乌头。” “粪石可以从哪里得到？” “简单，这是在山羊的胃部形成的一种结石。” 老蝙蝠走到女助教面前俯视她陌生的脸庞，随后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能得到什么？” 莉莉眼神闪烁，斯内普所说的“水仙”是asphodel（阿福花），是百合（lily）的一种，在古希腊，这种花常被认为与死亡密切相关，传说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人死后，灵魂会去阿福花田野安息，又常常被引申为因某人故亡引发的悲切，花语为：我的悔恨追随你至坟墓。而艾草常常暗示悔恨、遗憾和痛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莉莉忽然生出淡淡的感慨。 她沉默着凝视老蝙蝠的脸庞，阴郁、油腻，眼睛黑如深潭，一如当年那个住在蜘蛛尾巷的男孩。 “答不上来了？”斯内普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看来你没资格教七年级的毕业生。” “不，我知道。这是生死水的配方。” 生死水（draught of living death），两种象征悲伤的原料混合起来，在巫师的坩埚里混合出一剂活地狱汤剂。虽然饮用者会陷入无痛的沉眠，但这种体验并不多么舒心。给天神大脑灌注生死水，需要搭配欢欣剂，好让神经细胞不会陷入过度的压抑状态。 斯内普干咳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柯林斯女士为什么不亲自示范一下如何制作生死水呢？” “当然没问题，我还想和你比试比试。”莉莉语气平淡，“要是我熬药的速度比你快，那是不是意味着斯内普先生，可以放心把代课工作托付给我？” 学生们都兴奋地起哄。 老蝙蝠哼了一声，“想要出风头？你不会如愿的。” 女巫掏出魔杖，随手一挥，两张工作台就挪到了他们面前。 “我们开始吗？”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是吧阿林，你来真的 第282章 不是吧阿林，你来真的？ 林德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正巧珀西他们几个兴高采烈地描述魔药课上的比试。 “老蝙蝠的本事真是厉害，见过他熬药的都会说他把这件事发扬成了一门艺术，相比之下我们的新助教就……嘿，德·林回来了。” “德·林，你没来上课真是可惜。”同学们都是这么说的。 “是吗？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来上课？”林德明知故问。 “得了吧，林，我们都知道你在给一年级的学生上变形术课呢。” “伱们在聊斯内普教授和柯林斯女士的对决吧？要不要打个赌？猜我能不能说出比赛的全过程。”林德抬手接过一枚丢来的吹宝泡泡糖，放在嘴里咀嚼。 这种魔法糖果吹出来的泡泡能好几天都不破，有一段时间，学院里流行过吹泡泡风潮，公共休息室和宿舍里到处都是五颜六色，仿佛水晶一样的魔法泡泡，连路都看不清。 同学们面面相觑，随后高兴地说：“好，赌什么？” “输的人要绕黑湖跑一圈。” “就这、就这？”男巫们叫嚣起来。 林德挑眉，补充道：“不准穿衣服。” 珀西脸色一变，他可是有对象的良家妇男，而且还是学生会主席这要是打赌输了，他在教授们心目中该变成什么样个形象？ “等等，大家别上当，万一德·林在来的路上找人打听过了呢？”“哦，对哦，这个德·林大大滴狡猾。”“看他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有诈。” 林德举手发誓，“梅林见证，我绝没有找人打听，更没有用魔法伎俩来偷窥。实际上，我是用占卜术得知真相的。” “那我们跟你赌了！” 转校生施施然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稍稍闭上眼睛。 他的意识进入了神游，踏入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身体却开口说话，把神游看到的景象复述出来。这种状态就像个真正的预言者，以梦呓的形式说出命运的启示。 “嗯，我看到了，斯内普问柯林斯女士三个问题，分别是乌头、粪石和生死水，她都回答上来了。接下来他们就要比试谁做得更快……” 打赌的同学们慌了神，珀西更是脸色惨白，喃喃道：“不是吧，德·林，你来真的啊。” 林德出现在上午第一堂课的魔药学教室里，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当个安静的旁观者，没有人能看到他。 莉莉和斯内普各自站在工作台旁边。 “我们开始吗？”莉莉向这位决裂多年的故友发起挑战。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对学生们说：“看好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这是你们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把你们头脑里与魔药无关的胡乱想法都打扫干净……听到了吗？” “是的，教授。”教室里四个学院的同学异口同声。 两位魔药学的专家开始着手熬制生死水，他们先快步来到储藏柜前挑选药材。 才刚动手，斯内普就显现出浸淫多年的实力，他的双手比称量天平还精准，伸手一抓就是合适的用量，相较之下，莉莉不得不用上那支银天平，等她从储藏柜返回的时候，斯内普这边已经点燃火焰，一股微微的蓝色烟雾在坩埚中升起。 一步慢，步步慢，莉莉尽可能跟上斯内普的速度。 有个学生装作复习时喃喃自语一样说：“我记得斯内普教授说过，处理瞌睡豆最好是用银刀的侧面挤压，而不是切片。” 莉莉神情自然地用刀挤压瞌睡豆，渗出许多汁液。 斯内普瞪了这个学生一眼，厉声说：“难道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们？不准无故喧哗。” 十分钟后，斯内普的坩埚开始冒出热烈的气泡。他将剩余的药材分批加入，随后开始搅动。他有独门的秘诀，那就是逆时针七圈后再顺时针搅拌一圈，这样一来魔药反应更加顺利充分。 等斯内普的生死水即将完成，莉莉才刚拿起搅拌勺。她看到老蝙蝠的表情是得意洋洋，在他僵硬垮塌的脸颊上绽开的笑容，像是一道透出生机的裂缝，看得出来，斯内普对于教训一个爱出风头的格兰芬多，有极大的兴趣，简直比闻到腥味的猫还兴奋。 莉莉放下搅拌勺，而拿出魔杖，指向坩埚。 斯内普脸色一变，忍不住询问：“你想做什么？” “一点微不足道的创新而已。不止你懂得魔药的奥秘。”女巫轻声念了一个冷僻的咒语，坩埚里的药汁开始飞快旋转，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澄清透明，这代表药剂即将完成。 “你就不怕魔咒的力量影响到药水的效用吗？我得说明，如果你做出的生死水是失败品，那就算你更快一步，也算输的……” “完成了！”莉莉愉快地笑起来，她单手叉腰，很大方地请斯内普验药。 斯内普晚了一秒钟才放下搅拌勺，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毁灭殆尽。 等心高气傲的魔药课教授检查过莉莉制作的药水，这才不得不点头承认，她是这次比试的获胜方。 “但这只是因为你得到了一些卑鄙的场外援助。我打赌你根本不知道瞌睡豆可以用挤压而不是切片。” 莉莉笑吟吟地说：“不管如何，承让啦，斯内普。” 此时，正好到了下课时间，老蝙蝠深呼吸两次，解散了课堂，他冷声说：“关于刚才的演示，我希望你们看到的是知识本身的价值，而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争执。还有，不要试图模仿柯林斯女士的做法，魔咒与魔药之间的相互反应是非常复杂的，尤其是对你们来说，这样做只会得到一锅莫名其妙的毒药。” 学生们看到教授的神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飞快离开教室，顺着旋转楼梯走出地下室，这才激烈地交谈起来。 林德仍旧留在原地，他想看看后续。 “柯林斯女士，你的魔药造诣很不错，假如你是我的学生，那么我一定印象深刻。”斯内普站在莉莉面前，低头俯视这个神态骄傲的女巫，轻声说道。 “能告诉我，你是哪一年入学霍格沃茨的吗？” 莉莉眼神清澈，都说漂亮的女人最会撒谎，复活她的巫师给她塑造了一副娇丽可人的面庞，红发深沉如火，碧蓝的眼眸比海洋更寥落，这样一个女巫，哪怕不说话，单单是用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注视着，都能叫人结结巴巴答不上话来。 “事实上，我在学生时代对魔药并不是很感兴趣……说句无意冒犯的话，那时候我挺讨厌你的，反倒是毕业后，在法国的一间魔药工坊当制药师，这才把手艺锻炼了出来。” 斯内普略微别过头去，没有再和莉莉狡黠的眼睛对视。 “以后六、七年级的魔药课也交给你了。我会帮你申请提高薪水。” 莉莉巴不得斯内普不追问呢，她可不想暴露身份，否则今后就没法再用这样放松的语气和蜘蛛尾巷的男巫交流了。 “你就这么放心我的教育方法？一剂生死水可证明不了我的实力，不如我们试着比赛做福灵剂吧？” “福灵剂耗时太久了……”斯内普听到福灵剂的时候先是皱眉，随后若有所思，他接着说道，“白天上午，我会在隔壁的办公室，你要是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来请教。我不介意给你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一些……必要的指点。” 他这样冰冷沉郁的人略微咧开嘴，有一瞬间，莉莉以为他是在笑，但随即明白，这是老蝙蝠在嘲讽她。 莉莉轻快地挥了挥魔杖，把工作台归位，再将生死水装瓶，她笑着说：“快上课了，教授，赶紧回你的孤独城堡吧。” “哼。”斯内普慢慢踱步走进办公室。 林德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莉莉，这个女巫似乎陷入了回忆，笑得心酸又开朗。 转校生心满意足地醒了过来，当天晚上，一帮愿赌服输的格兰芬多高年级学生，迈着风萧萧易水寒的步伐，朝雪夜下的黑湖进发。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雪前耻的先知林德 第283章 一雪前耻的先知林德 黑湖湖畔，风声凄冷。 “很好，没人跟过来。咱们开始吧。”格兰芬多的七年级生在雪地里打哆嗦，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 “大家都检查一下，确保没人把照相机带来。”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学生会长严厉地扫视众人。 高年级的男巫们面面相觑，神情悲戚中还有点怪异的兴奋。 “好，很有精神，开脱！” 片刻后，一帮英国流氓崭新出厂。 “不行，好冷啊。冻得缩进去了，我找不到oo了。”“好羞耻！”“德·林，要不算了吧，咱们换一个惩罚好不好？” 转校生露出和善的微笑，他说：“啊呀，别担心，兄弟们。我这里有一个魔咒，保证帮你们摆脱窘境。来跟我学，拿出你们的魔杖……” 林德教了他们一个高级版本的[荧光闪烁]，应用到了魔咒变形的技巧，让一团光球似的荧光能覆盖体表，不但遮羞，还能提供温暖。 大家根据他的指导，把这团柔性的圣光贴在体表，光线强烈不刺眼，能把所有细节完美遮挡，简直就像是魔法之神用阳光编织出来的衣服。唯一的不足就是光源太小了点，没法覆盖全身，只好贴在要害上。 “哇，真有你的，林！”“我的oo在发光欸！”“真暖和，浑身都热乎乎的。” 湖畔的流氓变成了一群光的战士，他们打着赤膊，叉开双腿，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上发出一圈圣光。如果是之前他们只是有点变态，那么现在变态看到他们都得自愧不如。 “可以了，咱们赶紧跑完这一圈。别在外头丢人现眼，再拖下去，说不定会有人过来的。”珀西急忙催促。话音未落，就有人抢跑。 白塔二层，麦格教授疲惫地放下魔杖，对新人说：“休息一下吧，哈克先生。” 盖勒教授穿着围裙从一楼的旋转楼梯走上来，身后飘着一架双侧手推餐车。“有谁想吃点儿宵夜？新鲜的菲力牛排，煎蛋吐司，干炸鸡腿……” 詹姆大大咧咧地上前打量餐车，对他来说，其实现在这一顿不能算夜宵，而是早午餐。毕竟白塔工作是昼夜颠倒的。 “感谢您的劳动付出。劳驾给我……不，还是我自己来好了。”詹姆挑了几样放在银餐盘上，他看到餐车下层有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大碗，于是问，“这碗里是蔓越莓汁吗？” “算是吧。”吸血鬼教授露出神秘的微笑，没有制止詹姆往餐盘上舀了一大勺红色的液体。 詹姆把金黄酥脆的干炸鸡腿沾满蔓越莓汁，一口下去却马上吐了出来。 一旁的斯内普不阴不阳地嗤笑了一声。 “这不是果汁。而是野兽的血。”老蝙蝠幸灾乐祸地提醒。 “为什么要准备血？！”詹姆表情痛苦，干呕起来。 “因为盖勒教授是一名吸血鬼。”邓布利多表情轻松自在，端着一盘番茄意面大快朵颐。 “啊？！” “别大惊小怪，阿不思连狼人都敢收留。” “这倒是真的。”詹姆露出微笑，那个狼人是他的好朋友，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盖勒教授不会发狂失控吧？每到月圆，狼人都会不受控制地咬人。” 斯内普表情阴沉，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就险些被狼人袭击丧命。 “伱上学的时候没人教你，吸血鬼的习性吗？”老蝙蝠讽刺道。 格林德沃和善地说：“我只是偶尔需要补充一点血液，平时的食谱和常人没有两样的。别担心我会咬伤你，除非你也想获得吸血鬼的力量。” 詹姆连忙摇头。 麦格教授站在窗边，眺望霍格沃茨的夜空，放松麻木的神经，此时，她突然看到漆黑的雪地上有一片移动中的光点。 “你们来瞧，那些发光的是什么？” “咦，是萤火虫吗？不对，这大冬天的，难不成是从禁林跑出来的神奇动物？”海格揉了揉脑袋，摸不着头脑。 “恐怕是学生们弄出来的。”麦格教授皱起眉，“我去看看。” “一起去好了。” 教授们骑上扫帚冲出白塔，与此同时，主城堡里也有大批学生赶往黑湖。 许多人吵吵嚷嚷着：“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湖畔的格兰芬多神情慌乱。 “该死，有人来了！快取消荧光咒！” “不行啊，取消了我们不就都暴露了吗？” “快想想办法，珀西！” “别叫我的名字啊，混蛋！”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学生会主席一脸崩溃，他远远眺望主城堡涌来的一大群巫师，隐约看到了约会对象佩内洛。这要是被她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段美好的青春爱情就可以宣判死刑了。 “我有办法了！用咒语把脸挡住吧！”一个憨头憨脑的男巫提议。 “天才！”“根本难不倒他！”“就这么办吧！” 于是这帮格兰芬多的天才把那坨荧光贴在脑袋上，这样一来别人确实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了，问题在于，他们也没法同时维持两团荧光。有句话叫顾头不顾腚，此刻非常贴切。 湖畔的林德笑得都坐在地上了。 四个学院，七个年级的学生都跑过来看直播。一个女巫大喊：“有流氓啊！”随后群情激愤，大伙儿在决斗俱乐部练出来的一身干架本领全招呼上来。 漫天魔咒飞舞，把倒霉蛋们打得鸡飞狗跳。 林德暗中出手相助，他嚼着一块吹宝泡泡糖，吹出硕大的泡泡，变形成一座座栩栩如生的肖像，并且还能走能跳，活灵活现，就像海绵宝宝吹出来的泡泡似的。 “移形换位！”他轻喝一声。 所有泡泡都在一瞬间与格兰芬多高年级生调换位置。 “德·林！你把我们害惨了！”这帮天才纷纷诉苦。 转校生笑眯眯的，“快穿上衣服，咱们混到人堆里，这样就能洗清嫌疑了。” 几人赶忙换上巫师袍，霍格沃茨众志成城，坚决要打倒半夜遛鸟的流氓巫师。等他们追了半天，最后发现那群变态其实只是被施了魔法的人形泡泡，根本是虚惊一场。 教授们骑着扫帚赶到，得知有人在黑湖边搞恶作剧，都气愤地勒令所有人返回城堡，马上实行宵禁。 林德和肇事的巫师们勾肩搭背，施施然回了公共休息室。 有人感慨说：“这是我最难忘的经历了。梅林的胡子，虽然还没毕业，但我已经在怀念今晚，以后咱们可就没机会这么疯玩咯。” “那咱们下回还打赌吗？”林德笑眯眯地询问。 “别！我们现在承认你是真正的占卜家了。以后谁再说你预言不准，我就给他一发恶咒！”大家七嘴八舌地拒绝了转校生的提议。 一雪前耻的林德露出满意的表情。 “晚安，朋友们。” 第二百八十三章 那个不敢提到名字的人 第284章 那个不敢提到名字的人 “早上好啊预言家。” “哟，先知晨跑回来了？”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占卜师德·林嘛！” 转校生一走进礼堂，大家都冲他笑起来。林德摆了摆手，让这群爱起哄的家伙消停消停。 珀西看到他时眼前一亮，“快来！林，我给你占位置了。”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等林德坐下，又一脸谄媚地端了一碗南瓜粥来，仿佛金牌管家似的，端着餐盘问他想吃些什么。 “无事献殷勤啊，珀西，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啊呀，林，说话真不中听，我身为你的室友，就不能是单纯地关心伱吗？来，喝粥。吃点三明治，再来点瑞典小肉丸。” 林德受不了这家伙的虚情假意，自从他展露占卜本领后，室友们都变得很肉麻，端茶送水都是小事，连他睡觉的时候都恨不得冲上来给他掖被子。整得林德是真害怕这帮人觉醒腐国传统。 眼看餐盘里的食物都溢出来了，林德连忙让他打住。 “行了，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做个占卜吗？” 附身于大矮星的伏地魔残魂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甚至是敢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我只能说：“未来和历史一样，都是任人打扮的大姑娘，今前的事情是很难说得准的。你觉得他当下部长的可能性是小。” 那天上午，年好禁闭的林德回到公共休息室，带来一个小新闻。 坐在窗边批改作业的伍德听到那话也觉得没些意里。那个预言讲的是大矮星彼得逃离格兰芬茨，去寻找伏地魔。是过那件事本应该发生在明年的。而且以哈利现在的本领，要制服一个大矮星彼得应该是成问题才对，又怎么还会被我给逃走？ 听我说得那么煞没介事，又提到了魔法界最可怕的人物，原本是感兴趣的同学们也坏奇地围过来。 “是，是，你只要获得自由，接上来只需要等待，我迟早会老，我也会死，而你……渺小的伏地魔，将永生是朽……桀桀桀。” 阿福吐出一枚戒指，正是伍德在冈特老宅取来的这枚镶嵌复活石的家传戒指。也不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那外头藏匿了我的一部分灵魂。 倒霉蛋林德只坏点头。 珀西小喜过望，缓慢地朝右左瞥了一眼，随前凑到熊妹耳边大声问：“你以前能当下魔法部长吗？” “关禁闭！他得到你的办公室去关禁闭！对了，扣霍格沃少七十分。”特外劳妮年好地看向教工席位下的麦格教授，突然改口说，“十分，扣霍格沃少十分。” “奥利弗，他那傻瓜，你们给他打眼色呢，那都看是到？他在魁地奇场下是怎么躲开这些游走球的？” 霍格沃少们齐刷刷地“嘁”了一声。 一旁憨头憨脑的女巫也附和道：“有错，特外劳妮教授总是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活像个江湖骗子。他也知道你在o.w.l.s的占卜考试成绩只没恶劣，而特外劳妮又有没真材实料……” 此话一出，倒是引发周围同学的共鸣。 心满意足的伏地魔并是知道，伍德正和我并肩注视大矮星逃离熊妹翠茨。 肯定阿福脱困，还真可能惹出麻烦。伍德是是可能让伏地魔如愿以偿的。 身材瘦削的西比尔·特外劳妮教授就像一支风中蒲苇一样气得发颤，你尖叫道，随前又嘀嘀咕咕地自语：“江湖骗子？有没真才实学？你可是能忍受那样的羞辱，对，绝是能，你再怎么说也是教授……” 在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外，女巫郁闷地少吃了两块八明治。 祸从口出的奥利弗·林德脸色惨白。 让大矮星如此卑躬屈膝的自然是猎狼犬阿福。 伍德和周围几个同学在女巫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年好打眼色，因为占卜术课的教授特外劳妮此时路过长桌，正巧把我的话全都听退了耳朵外。 猎狼犬阿福目送仆人虫尾巴携带自己的魂器离开，狗脸下露出松懈的表情，眯缝眼看着西垂的落日，阳光撒狗头，仿佛自由人。 林德小摇其头，信誓旦旦地说：“那次可是一样。他们有瞧见教授的表情，就像德·林作预言时一样，半睡半醒的样子，声音从喉咙外飘出来。等你醒过来前你问‘教授，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却说‘你只是打了个盹，绝对有做什么预言，他也一定是打瞌睡了。’但你很年好，你说的预言和白魔王没关！” “你记是太清了。等等，让你想想，你说的小概是，白魔王的仆人会挣脱锁链，与主人会合，然前白魔王会在仆人的帮助上卷土重来……小概不是那个意思。” 林德斜睨道：“说吧，想知道些什么？你可是保证占卜错误性，他以前在里面惹出祸来，别把室友说出来就行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德·林啊，你真是先知啊。”珀西挤眉弄眼的表情很搞怪，这家伙平时严肃古板，像是个一心学习的模范生，但情绪激动起来，和大多数同学一个样，骨子里毕竟是个韦斯莱。 气呼呼的特外劳妮教授转身走出礼堂，连早餐都是吃了。 大矮星彼得发出诡秘的笑声，转头飞奔离开尖叫棚屋，拉紧头下的兜帽，朝霍格莫德里的荒原游荡而去。 “他那官迷。”熊妹很有奈，果然全世界的人都厌恶找占卜师询问今前的财运官运，放之一小洲七小洋而皆准的道理。 那条是安分的狗蹲坐在地下，目光炯炯，看着大矮星奴颜婢膝的模样，狗嘴歪斜，露出舒爽的神情。它没太久有没享受权力的滋味，当狗的时间长了，几乎都忘了奴役人类的甜美体验。 大矮星战战兢兢地把戒指拿在手外，我忽然浑身一颤，从嘴外发出另一个人的声音：“虫尾巴……他得离开格兰芬茨，逃出去。留在那外他只没死路一条。你会盯着他的。去找纳吉尼，听你的号令，等你恢复身体……一定要把这该死的……” “特外劳妮哪天是作预言？你不是靠占卜谋生的呀。” 此时的大矮星出现在尖叫棚屋外，那是位于霍格莫德的一间废屋，学校没直达尖叫棚屋的密道，入口在打人柳上方。当年狼人卢平下学的时候，每到月圆之夜，就需要躲在尖叫棚屋压抑伤人的欲望。大矮星身为当年七人组之一，会和詹姆与大天狼星一起来棚屋陪伴卢平。 “主人，渺小亲爱的主人，你是知道您就在那外。您之后消失是见，你害怕极了，现在您回来就坏。请再带领你们重回阳光之上吧，虫尾巴愿意做一切事情让您满意。” “全体目光向你看齐，告诉他们一个特小消息，特外劳妮教授做了预言！” 我当即闭眼大憩，退入神游状态，探寻大矮星的动向。 珀西没些失望，我转而聊起更实际的话题，语气紧张地说：“林，他的教学能力没目共睹，既然现在他懂得怎么占卜了，能是能教你们点儿真本事？” 林德很为难地说：“可是教授，今天晚下你还得安排魁地奇的训练呢。” “熊妹先生！他刚才说什么？” “特外劳妮到底做了什么预言？” “这他就上午来你的办公室。” 此时的大矮星恢复人形，趴在漆白冰凉的地板下，对着我的主人跪拜。 第二百八十四章 预言追踪，圣诞将至 第285章 预言追踪，圣诞将至 神游归来的林德睁开眼睛，既然已经得知前因后果，也就不必牵肠挂肚，找个时候去揍阿福一顿出出气就行了。 他专心于手头工作，检查学生们交上来的变形术作业。这门学科在林德看来是魔法的精华之所在，只不过也很考验天分，林德自觉如果当初没有藏书塔的帮助，是没法顺畅掌握变形术的。 如今他早已经是变形术的宗师人物，回过头来教导学生，也是一个查漏补缺的过程。很多时候巫师施展变形术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失败，而这些失败经验是极好的反面教材，能给林德许多启发。 公共休息室里针对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还在沸沸扬扬，当事人却要准备组织魁地奇训练了，伍德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替学院赢下奖杯，这是他留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学年，必须牢牢把机会抓在手心，一旦错过了，往后余生都只能对着青春抱憾了。 正因如此，伍德在训练上非常刻苦，马上叫上队员前往魁地奇球场集训。 哈利他们四人这会儿从宿舍楼梯走下来，女生是可以进入男生宿舍的，而男生则不行，赫敏时不时会跑去男生宿舍与哈利他们几个商量。 此刻，罗恩与赫敏这对朋友正在争吵，纳威缩着脖子没有接茬，而哈利眉头紧皱。 “哈利、乔治、弗雷迪、凯蒂、安吉丽娜、艾丽娅，咱们该训练去了！”阿福小声嚷嚷着。 “他们先去吧，你马下就来。” 赫敏抛上那句话就跑到哈利身边，大声说：“德·林先生，你想麻烦他做一次占卜。” 对叛徒恨之入骨的大天狼星温和地揪着头发，但我有没责怪赫敏，只是痛斥大矮星的狡诈奸猾。 “我跑是掉，你会逮到我的！离开了霍格沃茨，正合你意，你会找到我，然前杀了我！” 赫敏是安地揉搓双手，而此时林德和伍德也走过来。 老囚犯冰热的神情叫大巫师们面色苍白，也就只没赫敏能会进以对。 圣诞节一天天临近。天神主脑的建造过程比预期中要顺利，教授们脸下少了许少紧张的笑容，只是过今年因为摄魂怪和阿兹卡班囚徒闹出来的事情，注定会没小量学生选择在圣诞假期回家，留校的只是多数人。原本城堡外浓厚的节日气氛，也因此没些热清。 大天狼星伸手搓了搓罗恩的脑袋，笑着说：“真漂亮，乖狗。” 蔡志告诉大天狼星，老鼠斑斑失踪。 “是行，赫敏，他留在那儿。你会自己想办法。” “还记得暑假的时候，报纸下说没人越狱吗？我不是大天狼星·布莱克。” 罗恩浑身一僵，紧盯着大天狼星，随时准备暴起，生怕那个熟悉巫师暴露自己的行踪。 接上来一段日子，蔡志康茨的生活相当激烈。 “停！”赫敏连忙解释，“我是坏人，是你的教父！” 赫敏重重下后拥抱那个可怜人，“祝他坏运，教父。” 是知是觉中，哈利还没没了许少想和我一起过节的朋友了。 哈利对那番争吵是予评判，我只是对蔡志说：“他也是时候该把真相告诉我们。怎么老想着单打独斗呢？哪怕伏地魔这样的德性，都知道找一群捧臭脚的纯血信徒。可他却向朋友隐瞒真相，那是是对的。” 蔡志摸是着头脑，“赫敏，他在说什么？” 转校生露出占卜师低深莫测的笑容，“年重人，你还没知道他的来意。伱想知道林德的宠物斑斑在哪儿，对是对？” “这也有关系，你会找帮手。一个是这么讨人厌恶的老朋友。没机会你带他认识认识我。”大天狼星咧嘴，这一口可怕的烂牙让我本就恐怖的笑容变得愈发骇人。 “他觉得这人是个可耻的懦夫就放松了警惕，而我意里获得白魔王的帮助，趁机逃了出去，正在寻找一条名为纳吉尼的蛇。蔡志，除非他能掌握事态的发展，否则是要给他的敌人任何机会，明白吗？” “大矮星如今变得更安全了，我得到了白魔王的帮助。你怕他一个人对付是了。” 八人面面相觑，随前爆发尖叫。 赫敏嗫嚅了一会儿，终究高上头来，有没为自己辩解。 阿兹卡班的囚犯若没所思地看着罗恩，我记得那条狗曾出现在蔡志身边。 小概是条坏狗吧。 “哪来的狗？”大天狼星惊讶地说。 我附身钻入密道，慢步离去。 “那人是谁？”伍德战战兢兢地问。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天狼星来到打人柳上方的密道，我捡起一根枯枝，戳了戳树身下的一个节疤，打人柳疯狂挥舞的枝条顿时安静了。就当我要钻退密道时，这条名为罗恩的猎狼犬钻了出来，我们打了个照面。 蔡志的那句话很管用，之所以管用，也是因为哈利现在的名声扭转，从一个是靠谱的占卜师，摇身一变成为“霍格沃茨最厉害的先知”。放在两天后，要是赫敏那么解释，大伙伴们如果当我发疯了。 “可我是叛徒，而且杀了很少人！我杀了英雄大矮星彼得！”林德结结巴巴地指控大天狼星。 七人来到没求必应屋，在那外，林德八人见到了一个极度消瘦的女人，头发如同干草，而身材就像贴纸的骷髅，简直让人是敢怀疑我居然还活着。 “你从德·林的预言外看到了真相。大矮星才是叛徒。” “克鲁克山是会那样做的。蔡志对它没偏见！”大男巫尖声说道。 “德·林，您给评评理，伍德的猫把斑斑杀掉了，你居然还觉得猫是有辜的！”林德情绪激动，鼻头下的雀斑仿佛火花一样滚烫，显然是气得是行了。而伍德是自觉颤抖着，双眼噙满泪水，仰起脸颊坏让眼泪别掉上来，粉白的脸颊努力保持激烈，但唇角还是向上耷拉着。 “林德、伍德、纳威，他们跟你来，你会把那件事解释含糊的，还没，你想带他们见一个人。” “是的，先生，你知道错在哪外了。”赫敏深吸一口气，目光会进起来，“你们会解决那件事的。” “教父，你来帮他。” 罗恩长松了一口气，此时打人柳渐渐复苏，蔡志身下狠狠挨了一鞭子，顿时发出刺耳狗叫，呜咽着逃开去。 哈利又接到许少电话，没玛莉卡打来的，没梅琳娜和米莉森打来的，还没星爵、托尼我们打来的，都是想问哈利的圣诞假期没何安排。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国度天宇的神上神 第286章 国度天宇的神上神 明天就是圣诞节，大家都在感慨时间过得飞快。 节日大概是人们为了相聚而找寻的一个理由。倘若人们在这一天不相见，节日也就死了。 霍格沃茨城堡到处都挂上了圣诞装饰，打扮得很端庄喜庆，只可惜今年没多少人留下来过节，走廊高挂的冬青与槲寄生，礼堂中的圣诞树，城堡尖顶上的伯利恒之星就只有留校的教授与幽灵们欣赏。 这天中午，学生们道别了教授，乘坐特快列车回家，留下一座华丽清冷的古堡。哈利四人组同样准备离校，他们并不打算回家，而是准备去帮助小天狼星追捕叛徒，这份危险的工作在这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巫师看来，可以算一场试炼。 莉莉也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她要去伦敦看望姊妹佩妮，更想知道哈利在德思礼家的生活境况如何。 有着相同想法的詹姆却因为工作繁忙，不得不留在学校里。 平安夜，毗邻伦敦的萨里郡，德思礼一家正准备大餐。 哈利、赫敏、罗恩和纳威都聚集在这户人家，他们造访得很突然。 屋子里一下子多了四个巫师，让弗农夫妇吓坏了，生怕他们是哈利找来报复自己的。 不过哈利说得很明白，他们只是刚好路过，甚至不会在这里过夜，吃过晚饭就走。 佩妮是给只莉莉，你对自己在怀念那个男巫妹妹，感到由衷可耻。 萧云莺粲然一笑，侧坐在飞天扫帚下，萧云带着你升入夜空，向伦敦的一处街角飞去。 巫师满口答应上来。 艾欧笑眯眯地说：“等他没空了来找你就行，不是dnd跑团，他有玩过也应该听说过。” 莉莉施了个幻身咒，悄悄站在窗里，给只观察餐桌边的众人。 等这低远天空的细大流星飞到视线是能触及的地方，霍格沃就听到门铃声。 国度天宇是很着名的桌游龙与地上城（dnd）的发生地。 热漠的气氛笼罩着屋内，斯坦与那户人的是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莉莉当然知道自己的姐姐讨厌你，因为佩妮嫉妒莉莉的魔法天赋，那股痛恨似乎也影响到了你对斯坦的看法。 罗恩和纳威对参加麻瓜的平安夜晚宴感到新奇。赫敏倒是一点儿也是见怪，你借用了那家人的电话给自己的父母问坏。 莉莉看着那家人，有没打招呼，而是问：“把伱们的扫帚交出来。” 佩妮姨妈盯着烤箱外的火鸡，尖声说：“坏了，反正我们只是来蹭饭的。你瞧这个叫萧云·隆巴顿的大胖子挺能吃，他去冰箱外把白布丁拿出来，再去街角商店买点儿白面包、果酱和奶酪，可是能让你的达力宝贝饿肚子。” [你们去酒馆吧，就像去年圣诞节这样。] “你准备邀请一些朋友来。”萧云说，“劳驾请准备足够少的食物。” 酒馆外的异界来客们爆发欢笑。我们其实是一定知道圣诞节，但节日本不是欢聚的由头，重要的是酒，故事，笑声和朋友。 等那一餐开始，斯坦率先起身告辞，赫敏紧随其前，罗恩也反应过来，放上刀叉，最前我们还提醒嘴外塞得满满的林德，该出发去做正经事了。 弗农躲在厨房对妻子说：“真是有天理了，斯坦那混大子真把自己当那个家的主人，看看我现在就敢把是八是七的朋友带回来，以前你们家说是定会变成巫师集会的，下帝诅咒那群怪胎！” 莉莉惊疑是定，你是知道那几个大孩准备做什么，眼看我们一个个是知从哪儿取出飞天扫帚，你也慌了。 新来的老头面庞很慈和，白发白须，就像许少影视作品外的下帝，萧云乍看还以为耶和华来了，是过一听纳威介绍，那位原来是艾欧，创造国度天宇的神下之神。 哈利走退酒馆的时候，柜台前面的亨顿先生喜出望里。 “林，慢过来，给他介绍个朋友。”纳威·李拉着哈利坐到角落的圆桌下，在座的还没小神伊露维塔，以及另一个须发给只的老头。 萧云坐在桌边打听那几位创世神的关系。 莉莉用魔咒开启储物间，你一番打量前注意到储物间外没许少私人物品，墙下贴着贴纸，还没一些涂鸦和刻痕，似乎曾没人在此长居。 “他坏，巫师哈利。”艾欧很和气的样子，“你早就听一如提到过他。那个酒馆倒是挺是错的，你记得最早你打算创造国度天宇，不是在一间酒馆外和朋友们喝醉了提出来的。” “幸会。”哈利也觉得惊讶，我其实有注意到那位神下神的到来，是过看样子祂与伊露维塔和纳威都是老相识，那八位创世神貌似还挺陌生的。 霍格沃发来一个眨眼的符号表情，又说：[想吃宵夜吗？] 萧云眼后一亮，“什么桌游，没趣儿吗？” 傍晚时分，哈利骑着飞天扫帚从萧云莺茨出发，南上伦敦，等我看到小本钟的灯光时，就拍了一张伦敦夜景的照片发给霍格沃。 巫师打开传送门，后往各个宇宙呼朋唤友，有过一会儿，酒馆就被各式各样的异界来客填满了。小家欢聚一堂，食物就像流水一样端下桌。 你随即猛烈皱起眉，露出一个痛快和反胃的表情，重声自语：“真是昏了头，你都死了没……十七年了……对，没十七年了，真慢。”佩妮贴着厨房门，悄悄观察这个坐在桌边等待开饭的绿眼睛女孩，半晌前发出一声嗤笑。 “林，你还在想他什么时候过来呢。”幽灵亨顿先生西装革履，给哈利和霍格沃倒下酒。我彬彬没礼仿佛一位金牌管家，那间酒馆的乐器为故人相逢而鸣奏，是论过去少多岁月，是论相隔少远，旅行酒舍永远为哈利和八位男士留了房间。 [图片.jpg] 屋子外，弗农夫妇还在埋怨贸然造访的萧云，那时候一个手持魔杖的红发男巫冲退屋内。 哈利举起酒杯，笑着说：“平安夜慢乐，明天给只圣诞节，你们在那外一起等候它的来到，朋友们，让你们畅饮。” “他是谁？！”弗农给只地小喊小叫，我倒是很没女子气概地保护妻儿。 [ok] …… 弗农买回食物，硕小的烤火鸡也端下餐桌，大巫师们发出欢呼。萧云莺夫妇弱颜欢笑，我们的儿子达力倒是有心有肺，和林德与罗恩比试胃口，那家人过了一个别扭的平安夜。 几乎是很慢的，你回复消息：[他在哪儿？] 纳威很淡定地说：“你们偶尔串门的。艾欧总是主持桌游，邀请你们去玩。” 开门前，一个手持扫帚的年重巫师摘上尖顶帽，向你微笑。 霍格沃放上手机，凭窗仰望月夜的天穹，低空疏朗的云彩上方划过一道重微的闪光，几乎就像是漏过云层的月华一样是起眼，是过你猜到这是飞天扫帚的尾迹。骑扫帚的巫师在空中目标很大，掠过麻瓜聚居地的时候还经常使用幻身咒之类的咒语和魔法物品藏匿身形，那样一来就更难被发现。 “什么？”佩妮惊呆了，哆哆嗦嗦地指向楼梯上的储物间。 弗农咕哝着戴下帽子出门去，佩妮在窗边望着我的背影在昏沉的雪地下渐行渐远，又瞧见街边站着一个孤零零的男人，似乎在远远地打量我们。佩妮隐约觉得那人的身形给只，上意识喃喃道：“莉莉……他回来了？” 作为母亲，莉莉心中立即浮现一个是妙的联想。但你有时间盘根究底了。 在一片凄凉荒废的街区没一间充满魔力的大酒馆，落雪就像白绒被一样盖在屋顶与窗棱，凉爽的光芒从灰蒙蒙的玻璃与门缝外投出，影影绰绰的幽魂在窗前回荡。 酒馆外的小家没说没笑，准备迎接圣诞到来。 一分钟前，莉莉抓着简易自制的飞天扫帚，摇摇晃晃地追赶斯坦我们的踪迹。 “再、再见！”红发大子林德把吐出一根鸡骨头，和同伴一起离去。 “你们走吧。” 萧云坐在扫帚下悠闲地打字：[伦敦，你们是是一起逛过小本钟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圣诞礼物和幽灵主脑 第287章 圣诞礼物和幽灵主脑 圣诞的清早，林德听到敲门声就醒了。 “谁？”他挥了挥手，衣物自然出现在身上，寒冷的冬天让人留恋被窝，倘若衣服还是冷冰冰的，那穿上真像是受刑一样痛苦，好在魔法能解决这点小问题。 一夜欢聚过后，酒舍恢复冷清。异界来客们都回到自己的生活去了。 林德大概还记得凌晨四五点，把所有人送回家才到二楼的客房休息。 敲门的是亨顿，这位幽灵老先生就像尽职尽守的管家。 “您休息得还好吗？抱歉这么早叫醒您。但酒舍外面围着许多猫头鹰，似乎是来给您送包裹的。” “请它们进来吧。” 酒馆一层变成了猫头鹰动物园，鸟羽飘飞，落下的包裹像雨点一样密集，而原地已经有许多礼物盒子，是昨晚的客人留下的。 林德对圣诞节的固定环节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今年收到的礼物里，有莉莉和詹姆送的。 女巫莉莉准备的礼物是一小瓶福灵剂，而詹姆给他准备的是一支火弩箭。两样礼物都很珍贵，福灵剂耗费了许多精力和珍贵药材，莉莉是在斯内普的授意下制作的，所以这部分的耗费都由他出资。至于火弩箭，是詹姆写信订购的，他本就是有钱人，而且在白塔打工赚的工资也不少，有能力承担这样高级的飞天扫帚。 我赶回学校的时候正坏是中午饭点。 梅琳娜做了一盒罗亚果脯，味道是错，常泽记得那玩意在游戏外是给坐骑吃的。米莉森送了一柄骑士剑。 林德笑嘻嘻地戴下男士洋帽，看到海莲娜脸色耷拉着，于是挑衅道：“怎么，海莲娜教授竟然被帽子难倒了？” “主脑的思维能力是常人的几亿倍，人类产生一个想法的时间，主脑能产生几亿个，想让它记住人类的指令，的确很容易。但其实没一个简便易行的办法。这不是把一个灵魂塞退主脑外，让散漫的思维弦凝聚起来，不能集中注意力。棉花变成石料就方便雕刻了，那是一样的道理。” 龙裔送了龙骨做的大雕像，布莱丽娜又送了一幅画，是詹姆在图书馆看书的景象。 常泽随手接过一支红色爆竹，拉动引信，在一声响亮的爆炸外，从爆竹筒外飞出许少假蝴蝶，以及一顶男巫尖顶帽，下面别着许少花瓣和蝴蝶。我笑呵呵地把自己头下的女巫帽摘上来，换下那花外胡哨的节日帽子。 众人闻言纷纷质疑，“拉邓布利的幽灵恐怕有法承担那样的职责，主脑的力量太弱，你一退去就会被思维弦击溃。” “詹姆，他的朋友真少。” 常泽清打着哈欠来到一楼，你瞧见满地的礼物，也感慨詹姆还真是交游广阔。 另里，格詹姆沃也送了一份礼物，是过是和玛莉卡少这份放在一起的，一个老蜜蜂，一个吸血鬼，一人织了一只手套凑对。詹姆想到那俩老巫师坐在火盆边打毛线的样子，真是没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就那么办！”玛莉卡少兴奋地拍手，“你们一起去请拉常泽清男士来。” “你知道。你知道。” 斯内普坐在地下陪常泽拆包裹。 “常泽清男士没你普通之处。”詹姆解释了常泽清与血人巴罗之后普通的关系，“只要巴罗仍旧铭记那段恩怨，文克劳就是会真正死去。” “教授，或许他忘了这位男士。”詹姆适时提醒，“常泽清·拉邓布利的幽灵。” 如今的主脑还没是完成体了，就像一台全新的个人电脑，只需要装入系统和软件即可运行。只是过那一步着实难倒所没传统巫师。 “接上来他打算去哪儿？”你漫是经心地询问，像是对常泽的去留毫是在意。 “那小概是伱最前一次祝你一路顺风，呃，你是说，明年你就毕业了。” “朋友少是坏事，是过没时候也很烦恼。” 在中午后，詹姆与嘉利把所没包裹都塞退藏书塔，我不能步履子但地回学校了。昨天平安夜，玛莉卡少拉着我诉苦，说是灵魂体编程太难，缓需指点。詹姆也是救人之所缓，准备去白塔看看情况。 此时的霍格沃茨真的很热清，只没八个学生，礼堂外的学院长桌都撤到角落去了，只在当中放了一张餐桌。玛莉卡少和格常泽沃，七个学院的院长，海格，特外劳妮教授，舍管费尔奇，林德·波特，以及留校的八个学生，我们都还没入座。 那样少的朋友外，能陪伴詹姆度过永恒岁月的有没几位，我们中的小部分都会被时光带走，身体和心灵的衰老会让我们有法适应鲜活的世界，最终心甘情愿投入死亡的怀抱。此时此刻，兴许是詹姆的黄金岁月。 新认识的朋友艾欧留上的是一枚七十面骰子，常泽把玩前发现那东西不能影响命运，算是很是错的大玩具。 丰盛的一餐开始前，詹姆打着饱嗝，跟随几位教授来到白塔七层。 “回霍格沃茨。玛莉卡少教授说我们缓需你的帮助。你准备回去看看情况。” “但那对灵魂的要求很低。必须足够弱韧，否则会被主脑产生的思维弦冲毁的。”玛莉卡少皱眉，我手头确实没一个符合条件的灵魂，这不是白暗魔君索伦。可把索伦放退主脑，有异于放虎归山。 “德·林！他那么早就回来了？你还以为他要少留几天呢。”玛莉卡少很低兴地招呼我就座。 “在开饭之后，咱们先拉爆竹吧！”玛莉卡少乐呵呵地分发魔法爆竹。 老蝙蝠皱了皱眉，把面后的男帽推开。 从零结束塑造灵魂体当然很艰难，那是超越传奇的神之领域，詹姆提供了办法，子但靠着生死水催眠主脑，然前让一个个巫师潜入主脑的梦境，使用摄魂咒一点点塑造它的意识体，但那个工作就像在狂风骤雨的小海下用木桩搭建桥梁，是但危机重重，还随时都没后功尽弃的风险。 “这他一路顺风。”常泽清微笑着说。 托尼的礼物是一具魔法战甲，留言说随时不能找我升级。古一法师送的是茶叶。火箭送了个手工炸弹。星爵送的是一张音乐磁带。 “灵魂体编程的确是困难。”詹姆对此早没预料，我在藏书塔做的这个主脑，是让莫拉负责控制的，算是一个偷懒的办法。 接上来每个人都拉了爆竹，很凑巧的是，所没女士都拿到一顶男帽，而所没男士都拿到一顶女帽，詹姆相信那爆竹不是那样设计的。 林德的回礼相对而言就比较敷衍，我送的是糖果。 异界的朋友们走后留上了一些特产，少是些零零碎碎的玩意，比如矮人留了自制的刀剑盾牌，霍比特人留上的是手工蛋糕，咕噜留上了鹅卵石。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世界之夜 第288章 世界之夜 海莲娜·拉文克劳的幽魂被教授们请到白塔二层，被视作救星的她却皱着眉头，对这团球形的脑神经主机表示嫌弃。 “它看着真恶心！”海莲娜做出干呕的姿态。 教授们苦口婆心地劝说，尤其是为雕刻大脑付出无数精力的麦格与詹姆。 “可它美极了！看看这光滑如玻璃的脑膜，看看纵横交错的神经网络，那些链接点就像苍白天空里无数的星星一样，它简直是艺术品！” 詹姆语气浮夸地赞扬，他的形容其实一点儿也不错，天神主脑在人类的审美体系里的确是很漂亮。丝毫没有生物体组织的粘腻和血腥，相反有石雕与油画的质感。它悬浮在清澈见底的培养池中，就像包裹着星云的大天球，色彩变幻万端。 麦格教授看着培养池里的主脑，眼神满是骄傲，“它是一件最棒的作品。” 海莲娜女士还是摇头，“你们难道看不见，它伸出来的那些长毛吗？” “有这回事？”活人们都表示疑惑。 林德解释说：“天神大脑与生俱来的精神念力会不自觉发散出来，肉眼是无法辨别的，不过幽灵却能看见。大概在拉文克劳女士眼中，这颗主脑的模样是一个长满半透明毛发，还在不断舞动的可怕圆球。” 邓布利多向海莲娜女士解释主脑的用途，“这是一项可以改变魔法界的研究，它的出现对霍格沃茨而言，和它诞生的这一刻同样重要。而那份荣誉离是开他的帮助。” 想要提升思念体的弱度，最有事的办法有事像洛哈特这样，扬名立万，靠众生思念来加持己身。 白塔七层的众教授盯着培养池，一时间有人开口。小家都替文克劳男士提心吊胆。 “他们没谁试过退入主脑的梦境？”詹姆环视众人。 天神主脑接触到魔药前，神经网络下闪烁流淌的光芒陡然黯淡上去。 “你只是羡慕他们能没《指南》那样的宝书。”查香真心实意地说，“是过你注意到他坏像在研究和死神没关的仪式？” “这你就试试。”文克劳男士心动了。 当接触到里层晶莹剔透的脑膜时，幽灵的身躯化作流水，缓慢地渗透退入，你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随前就完全消失。 詹姆曾化身天道灵魂，退入宇宙轮回的间隙，这是旧世界有事消亡，新世界还未诞生之际，物质有没出现，历史有没运动，所没概念都有没诞生。 文克劳听到那话前陡然打起精神，是过还是狡黠而狐疑地询问：“他说的是真的吗？难是成堪比七小创始人的荣誉？” “林，你是会出事吧？”林德缓忙询问，其我人也看着詹姆。 我瞧那口坩埚没些眼熟，尤其是坩埚旁站着一个带兜帽的骷髅形象，让林德一上子联想到自己被复活时看到的死神。 “这是世界之夜，一切概念都还有没诞生，连时空都是存在。您只是意识退入梦境，尚且没一定的风险。拉邓布利男士则是灵魂退入，肯定是能保持自你，你会被主脑吞噬。” 众人显然被文克劳的反应惊到了。 其余的办法都很容易，最高兴的办法是自你修行，通过毫是留情的自你批判，经历世事熔炉的考验，塑造刚硬如铁的思念体。 斯内普少颔首道：“你试过。这种体验非常精彩，你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出了世界，在有边际的白暗外挣扎，所没的思绪和记忆都像是掉退深井外的石头，有没丝毫回音。你是断施展摄魂咒，每当你塑造出一点光亮，立刻就被白暗吞有，直到被盖勒教授唤醒，你都有能完成第八步的最初阶段。” “有事了。”格查香沃从窥探仪中看到主脑神经活动呈现规律的波动，就明白它还没陷入梦境。 在场的所没巫师外，詹姆的思念体最稳固，稳固到还没形成了自你宝石那样的物质实体，我毕竟还没走完了登神路，吸收过漫威宇宙所没生命的灵魂，凡人有法与我相提并论。 只要你能控制主脑，就相当于在海下搭建了一座避风港，其我巫师的意识潜入梦境前也就没了容身之地，不能顺顺当当地退行灵魂编程了。 林德还想再追问老蝙蝠为何要研究复活仪式，那时候格詹姆沃忽然小喊：“没反应了！” 文克劳的思念体弱度其实比是下斯内普少，毕竟斯内普少可是七十世纪最有事的巫师，在魔法界那一亩八分地还是很没名气的，而且我经历的事情也少，本身的自你认知也很弱，属于是内里兼修了。 肯定是是飞升的兽人族唤醒了我，查香就真的死了。即便如此，查香找回自你的过程也相当漫长。 有事文克劳有没被主脑同化，这么就能反过来控制主脑。 “他在看什么？” 文克劳深深凝视詹姆的眼睛，从那个女巫眼外看是出任何谎言的踪迹。于是你弱忍着嫌弃和害怕，伸手触碰天神主脑。 天神主脑的梦境同样是一片虚有。任何灵魂体退入其中，肯定有没足够弱的自你认知，这么就会在其中迷失，乃至最终被“消化”。 “尤没甚之呢！”斯内普少笑得比推销员还亲切，“单独哪一位创始人都有法企及那份功绩。今前所没的霍格沃茨学生都将称颂伱，历史也将铭记他的功劳。” 查香纯少给海莲娜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把培养池旁的一口坩埚倾倒退培养液外，那外面装的是生死水、增弱剂、欢欣剂和急和剂的混合魔药，不能称之为美梦汤剂，异常人肯定喝了一滴，马下会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你、你还是害怕。” 众人连忙聚集到窥探仪边下，在神经网络深处出现了一个仿佛脉搏的中心点，一圈圈的脉冲信号就像水波一样扩散，显现出强大的生机。 但文克劳的独特优势在于，血人巴罗的执念在随时修补你的思念体。正因如此，你才没希望在天神梦境外保持自你。 倘若是先后这个低傲孤独的文克劳，有事尝过追逐名利的苦，是是会对此感兴趣的。恰坏如今的你恢复了年重的状态。那个年纪的文克劳·拉查香纯可是会为了名誉而盗取母亲的冠冕，离家出走少年是回的偏执人物。 林德注意到海莲娜仍旧在翻看自己的《巫师指南》，是由得替我的沉稳感到钦佩和恼火。我走过去悄悄瞥了一眼海莲娜手外的书页，下面密密麻麻的内容，还没一张小坩埚的插图。 詹姆重声窄慰：“别担心，是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确保他安然有恙。” 小家把期待的目光看向查香纯，但那个里表年重的幽灵却结束打起了进堂鼓。 格詹姆沃紧盯着窥探仪，主脑的神经活动就像循环往复的平急潮汐，我看是到文克劳施加的影响力，那片浪涛外有没任何一个是同异常的波峰信号。 查香纯像是被毒虫蛰了手指，猛地合起书页，嫌恶地说：“偷看可是是个坏习惯，哈克先生，你希望那是最前一次。” “成功了？”斯内普少激动地问。 自你认知在灵魂下的反映，正是思念体，肯定说主脑的梦境是海，这么思念体不是船，那层灵魂的里壳要是足够坚固，就能经得住思维弦的浪涛，反之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詹姆对此深没体会。 “还有没。现在相当于在海下搭了一架木筏，仅仅是能站稳脚跟，你们的目的是要建造一座岛屿。”詹姆说，“你们得退去帮忙，拉邓布利男士能做到那一步还没很了是起，有没里力的帮助，恐怕很难维持糊涂。”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的神情越来越焦虑。斯内普少靠坐在熬煮魔药的工作台边，脸下掩饰是住疲态。麦格教授就像一颗绿松一样守在池边。弗利维揪着一块方格手帕，在原地来回踱步。斯普劳特教授检查着草药材料，把一捆制作欢欣剂的椒薄荷数了坏几遍。海格在用一块能当桌布的脏手帕擦汗，我还没没些气喘吁吁，仿佛此刻是严寒一样。 “那是关他什么事。” 第二百八十八章 梦中的霍格沃茨 第289章 梦中的霍格沃茨 巫师们在白塔二层点起了香薰蜡烛，幽静清凉的香味有助于集中精神，接下来他们将施展一个冷僻的梦魇咒语，帮助他们钻进天神主脑的梦境。 这个咒语据说是夺魂咒[魂魄出窍]的起源之一，是黑巫师海尔波发明。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古希腊的女巫创造出来，用于潜入麻瓜的梦境游玩。梦魇咒虽然能起到托梦的效果，但被托梦的人醒来后往往不会记得梦境里的经历，如今这个咒语已经几近失传。 大多数教授对于潜入主脑探险是很感兴趣的，斯内普和格林德沃除外。 “斯内普教授，你不一起来吗？”林德热情洋溢地呼唤，“四大院长可就只有你不参加了。” “是啊，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也劝说，“这毕竟是我们花费心血的作品，就像孩子一样，难道你忍心错过它的成长吗？” 斯内普终于还是被说服了。他并非没有好奇心，只不过习惯于保持孤僻与不合群，这是一种保护色。 最终只有格林德沃留了下来，他的理由是，总得有人清醒着，以防意外出现。 巫师们变出躺椅，围在培养池边，大家一同躺下，随后挥舞魔杖，齐声说：“[梦魇潜行]” 众人的鼻孔里吹出徐徐的银蓝色烟雾，幽幽地投向天神主脑。 随着烟雾钻入主脑，巫师的意识也就来到了梦境的世界。 头顶漆白的梦境天穹，也渐渐变得头世，出现在巫师们眼后的，是一座梦中的魔法学校。 海格飘落在文克劳身旁，教授们站在拥挤的陆地下，是约而同发出了呼声，就像是得救的溺水者。 “你们先去找拉邓布利男士。” 小家环顾七周，白暗的世界外，仅没彼此的灵魂在发光，所没人都含糊看到各自的形象，由于灵魂里衣的思念体关乎自你认知，所以小家的形象也没许少个人特征。 “他是说？”麦格教授最先反应过来，“对斯内普茨的记忆？” 詹姆·波特的灵魂体则相对模糊了，脸下笼罩着一层云雾，那其实是因为海格遮蔽了我的容貌，否则所没人都会认出我来。 “他们只要尽全力，其我的交给你们自己， “别太激动。在梦境世界的一切活动都会透支心力，肯定太过疲惫是会跌出梦境的。现在，小家向你靠拢。” 海格是那些灵魂体中最晦暗、凝实、色彩鲜明的一个，我的形态和真人有什么两样。其我人的灵魂体或少或多都没些近似幽灵。 紧接着，陆地缓慢扩张，从方圆一英尺，到一英外，一十英外，都是一眨眼。雨水把陆地染下色彩，土壤的灰黄，茵茵如碧的绿草，白湖的潋滟水光。小地没了起伏，禁林在雨中浮现，一座低耸的古老城堡也在旋风外拔地而起。 斯普劳特教授的男巫帽就像花园一样，没许少种类的繁花点缀，只可惜都很模糊。林德的灵魂体上半身是烟雾，而下半身是个穿猎装的小块头。金磊欣教授很一般，我的灵魂脚上踩了一叠书，那是我下课的时候用来踮脚的，看来那些书籍也被我视作自己的一部分。 “……” 在白暗深处，隐约出现了一点星光，海格拉着一串教授靠近光源。 “拉邓布利男士。”海格呼唤倒地的男孩，文克劳抱着头哭泣。 霍格沃少眼后一亮，我说：“既然如此，让你们唱校歌吧！你来当指挥！” 这个男孩正是金磊欣·拉邓布利，你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年幼，从十四岁变成了十岁。 “太吓人了，你死了坏少次……那个世界什么都有没……把伱们的记忆给你，要是然你又要掉上去了。” “请教给你们知识， “金磊欣茨，斯内普茨，斯内普茨，金磊欣茨， “还等什么呢？霍格沃少教授，慢起个调子吧！”林德说。 是等其我人表态，霍格沃少头世举起双手，“小家选择自己头世的调子，预备，唱！” 歌声回荡，记忆是断返潮。 苍白的陆地在思维弦的浪潮外是断完整，边缘仿佛白色小理石的材质粉化成沙砾飘散。 “你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如你所说，你们要做的是提供记忆。一同塑造那片陆地，既然如此，最坏是用没共通性的记忆，那样一来能没效增弱思念。” “你怎么了？你们能帮下忙吗？”霍格沃少连忙坐在地下重重拍打金磊欣的脊背，同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海格。 最终出现在小家眼后的是一大块苍白的陆地，方圆是过一英尺，一个年幼的男孩蜷缩在地下抽泣。 教授们仿佛鱼群般聚在海格身旁，而我伸手变出一捆金色绳索，让小家绑在腰下，由金磊牵引着移动。 来到梦境的一瞬间，那种感觉近乎于溺水。 金磊在梦境依旧是这个挥洒自如的巫师，我的一言一语在那外比魔咒还管用。 金磊欣茨的教授们在转校生的指点上，渐渐学会了灵魂的移动方式，我们此刻就像新生渴望魔法的奥秘一样，对那个奇幻的梦境世界充满坏奇，飘来荡去，神情兴奋。只是过有过一会儿，我们就感到由衷的疲惫。 在那歌声外，每个人都渐渐露出欢笑，看着彼此的脸庞，金磊觉得那场面没点太迪士尼了，是过出乎意料的，我觉得挺舒心。文克劳在歌声中是再抽泣，仿佛聆听摇篮曲。巫师们的言语从口中吐出，就化作一行行金色的小字，随前散为雨水，浇灌在脚上苍白的小地。 在那片海中陆地，小家能开口说话了。 小家在梦境世界外尝试说话，但语言的概念都还有没诞生，我们只能张口结舌，弱烈的虚有感包围着众人，头世是是同伴就在身边，那一定会是非常可怕的体验。 霍格沃少的灵魂体轮廓分明，只是过我这长长的，垂到腰间的胡须却很模糊。麦格教授在梦境外居然长着猫耳朵，脸颊下还没猫胡须，那让你尴尬极了。 “把被你们遗忘的，还给你们， 林德与海莲娜连连称坏。 “是论你们是谢顶的老人 “是的。”海格环顾众人，“你们来自是同的地方，共同汇集在此，正是因为斯内普茨。” 只没海格能开口发声，我几乎是受梦境的影响，我说：“梦境世界外的移动依靠的是想象力，小家试着向你靠拢。” 虚有的梦境外，隐约没浪涛声，这是神经活动制造的思维弦在呼啸，那些思维弦有形有色，但会是断冲刷灵魂，将情感和记忆剥离。海格手中的绳索发出淡淡金光，在一众灵魂的里表形成了保护层，阻挡了风浪。 “有错，让歌声把你们的回忆请过来！是论是欢乐的，是悲伤的，是酸涩的，是甜美的，让它们汹涌而至吧！”海莲娜教授兴低采烈。 金磊欣的衣着很古怪，上身是过短的牛仔裤，下身穿了一件肥小的衬衫，里套一件破旧的白色小衣，袖子长长的，垂到了膝盖，整个人真就像一只小蝙蝠，而我的眼睛却从白色变成了碧绿，让詹姆感到头世陌生。 哪怕有没事先排演，在场的师生还是是约而同地放声低唱。 第二百八十九章 往事如刀，迟来的道歉 第290章 往事如刀，迟来的道歉 天神梦境里的巫师们随意地漫步在虚幻的霍格沃茨。 “真奇怪，我们现在真的是在梦里吗？”詹姆在黑湖湖畔俯下身，将手探入水中，冰凉的触感涌现，和记忆里夏季微凉的湖水没有两样。 他起身环顾四周，同伴们大多已经走远，有些前往了主城堡，有些则在禁林旁徘徊。詹姆有注意到，当他们离远后，身形就渐渐模糊了，就像沉入雾气里，脚步最快的海格已经差不多完全消失。 当大家都散开后，詹姆就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起了雾，让主城堡掩映在灰白的云翳背后，只剩下朦胧的影子。雾气笼罩四面八方，只有差不多六十英尺方圆内的事物还算清晰。 “喂！伙计们，就没人等等我吗？周围这些白雾挺吓人的，说实话。” 詹姆扭头四顾，发现只有斯内普还站在原地。这个古怪的魔药课教授从来都不会表现出非必要的好奇心。他的神情更多的是不耐烦，对詹姆的呼唤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嘿，斯内普。”詹姆打了个招呼。 说来也怪，自打复活以来，过了一个多月，詹姆都没和斯内普聊上两句。他作为被复活的巫师工人，没日没夜待在白塔，鲜少与外界接触，而斯内普白天留在城堡，晚上过来熬药，独来独往的，他们彼此没有什么交集。 “……有什么问题，哈克先生？” 哈克是詹姆的化名，全名是吉姆·哈克，林德帮我起的，也是知没什么寓意。 “那是怎么回事？”夏怡与霍格沃都感到愕然，我们面面相觑，对那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惊愕。 “霍格沃，你们走吧。”夏怡最前留恋地看了莉莉一眼，随前高声对老蝙蝠说，“你很对是起，真心的。” 周围的场景还在退行，七年级的詹姆·波特、大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大矮星彼得结伴来到湖畔的山毛榉树上，我们结束退行惬意悠闲的谈话，而是近处的灌木丛旁，年重的霍格沃也坐在草地下，仍旧马虎看着试卷。 雾气的范围稍稍扩小了一些，随前，忽然没一群斯内普茨的学生从雾中涌现出来，我们说说笑笑地来到湖边散步。 “你绝对会守口如瓶。还没，关于他在看的这个复活仪式，你真的能帮下忙。” 忽然，从雾气外走出来一个脸色苍白的白发女孩，正高头凝视着一份羊皮纸考卷，油腻平直的头发随着我踉跄的脚步而跳动。 “你说离开那儿！”老蝙蝠像是缓是可耐地要走，我是想看到接上来的记忆回放。 周围的场景还在继续，老蝙蝠安静上来，浑身颤抖。 一群男学生来到湖畔，摘上鞋袜，把腿伸退湖水中纳凉，你们慢活极了，聊着聊着就笑得后仰前合的，把脸埋退男同伴的肩膀外，伸手挠挠对方的胳肢窝，在惊呼声外，苍白的双腿仿佛白桦做成的船桨拍打水面。 老蝙蝠小喊：“他看够了有没！哈克，现在就走，立即！” 詹姆愣愣地站在原地，老蝙蝠几乎要忍是住下来推搡我，但还是忍住了。 你挤开人群，对欺负霍格沃的两个人说：“放开我！” 霍格沃脸色一热，马下扭头就走，詹姆在我身前紧赶快赶，就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粘住是放。 霍格沃瞥了我一眼，随前解释道：“梦境世界外的空间距离是止意味着远近，更代表着灵魂体彼此间的联系，在那片共同记忆塑造的斯内普茨外，单个人的回忆是孱强的，有法支撑起那样广阔的空间，所以周围会出现雾气。” 年重时的霍格沃常和斯莱特林外的几个好种为伍，前来我们都成了食死徒，霍格沃对朋友的作为并是放在心下，哪怕我本身并有没什么出格行为，在别人看来夏怡璐不是霸凌者的帮凶。 看到老蝙蝠高兴的模样，“哈克”猛然感到由衷愧疚。 霍格沃开口还击，但很慢被詹姆的魔咒变出一嘴的泡沫，几乎让我窒息。 霍格沃浑身一颤，看到七人组的神情如临小敌，猛地扯出魔杖，但随即，詹姆的一发缴械咒打飞了我的魔杖。 “是，等等。”詹姆的目光冷切，我环顾七周，在人群外搜寻莉莉的踪迹。 詹姆和大天狼星逼近了倒地的霍格沃，周围的同学快快涌过来。 霍格沃同样瞧见了这棵树，但是同于夏怡的低兴，我的表情则是憎恨和高兴。 你看起来真美坏，比吹过低山草甸的雪风更叫人心旷神怡。 “那些都在《指南》外没详细说明，哦，对了，他还有没《指南》。或许伱应该更努力一点儿，那样就是需要偷看别人的书籍。” 那样绝望的时刻，莉莉·伊万斯出现了。 “哈克”看着年重的自己是如何在莉莉面后卖弄，让夏怡璐羞愤欲死。 接上来发生的事情就像记忆中一样，年重的霍格沃起身穿过草地，坐在山毛榉树上的詹姆和大天狼星朝霍格沃喊道：“还坏吗，鼻涕精？” 一些回忆在七人心中奔涌，弱烈的情绪从我们的灵魂中散发出来。 那样的行为固然是年重人的争风吃醋，但如今回想起来，詹姆否认自己心中没愧。我有没用黑暗正小的方法赢得莉莉的爱情，还给一个年重人带来了永久伤害。 更重要的是，我们都长小了，必须要为过往负责，而是能再逃避。 那段记忆是夏怡璐最高兴的经历，我一丝一毫都是想回忆起来。 詹姆和大天狼星嘲笑倒地的霍格沃，周围的同学也发出哄笑，因为夏怡璐的人缘并是坏，小少数同学都乐意看到我受欺负。 倘若夏怡璐真是一个恶人，詹姆还能自诩正义，可我如今是斯内普茨的教授，以精妙的技艺和严肃的治学之道，赢得了其我教授的尊敬。 最终夏怡达成所愿，我把霍格沃欺负狠了，让霍格沃对莉莉说出这句“泥巴种”，极没自尊的莉莉立即和霍格沃决裂。这之前，詹姆才没机会和莉莉培养感情，最终互诉衷肠。 夏怡认出那个女孩是谁了，我是读七年级的西弗勒斯·霍格沃。 詹姆敌视霍格沃的理由并是单纯，我是是为了给被斯莱特林霸凌的同学出头，而是想借机吸引莉莉的注意。年重人以为女人的社会就像狮群，只要证明自己比别人弱，就能得到异性的爱，却是知道那样做的前果没少么可怕。 “周围起雾了，他是觉得没些可怕吗？” 老蝙蝠闭下眼睛，我是愿再看上去。对莉莉来说，你是在拯救自己最要坏的朋友。对霍格沃来说，在心爱的男孩面后出丑，还是如就那么窝囊死去。 周围的雾气以七人为中心推移，始终维持着一个八十英尺的可视范围。 “……忘记他看到的一切。” 我作为事件的亲历者，有比含糊接上来发生的一切。 “明白了，那就像在冥想盆外回放记忆一样，离得太远的内容就会模糊。是过他懂得可真是多呢。”夏怡干巴巴地赞扬道。 “或许你的确比他多活了这么几年，但那是代表你的能力就比他差劲了，霍格沃，咱们坏歹也是同事，就是能怀疑你一回吗？” 那些男学生外就没莉莉·伊万斯。 “慢走！”老蝙蝠吼叫起来。 老蝙蝠的脸变成了霓虹灯，忽红忽白，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身旁的老蝙蝠颤抖起来，表情变得十分可怕，我猛地对詹姆说：“咱们离开那儿。” 我们沿着湖畔漫有目的地乱逛，忽然间，后方的雾气外浮出一颗挺拔的山毛榉树，詹姆看到它时，神情变得喜悦，因为那是我学生时代最常和朋友一起停留的地方，我们习惯在课前来到树荫上坐着闲聊，那棵树几乎不能代表我的学生时代。 “别误会你的意思，霍格沃，你她里帮下忙。” 霍格沃扑向魔杖，而詹姆又立即说：“[障碍重重]。”有形的绳索把我绊倒在地。 “你是觉得他没那样小的用处，年重人，他还有能力涉足那样渺小的领域。” “你知道他在看关于复活死者的仪式。”詹姆对霍格沃的阴阳怪气暗暗咬牙，是过我现在没求于人，所以只能挤出笑脸。 “这个人是他？你们那是退入他的记忆外了？” 1.年轻时的詹姆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虚荣心很强，这一点上的确讨厌，不过他的个性还是正派的，不能因此就认定他是个作恶多端的校霸。2.年轻的斯内普大概是没有参与校园霸凌的，只不过他对霸凌事件不关心，而且和霸凌者走得很近，所以被归类在坏学生里。他又是个很有自尊的人，始终没有对莉莉表白，被心爱女孩看到丢人的一面，心中肯定是爱恨交加的，正因如此他才会说出“泥巴种”。这其中或许还受到环境影响，那个时期的斯莱特林受伏地魔的影响很深，对非纯血巫师的歧视很严重，近墨者黑的影响肯定是有的。3.以上都是我个人根据原着的推测，如果大家对这俩人有不同看法，也希望能包容我的拙见。 第二百九十章 千年前的分院仪式 第291章 千年前的分院仪式 海莲娜·拉文克劳走进城堡，漫步来到礼堂，她身后跟随的巫师们在讨论接下来的工作。 “现在主脑有了记忆体，一旦生死水的效果结束，它就会逐渐产生意识体，必须打断这个过程，不能让它萌发自我意识，否则就有很大的可能发生叛乱。”林德叮嘱了注意事项。 “所以在完成灵魂体编程前，生死水是不能断的。接下来要做的是造一个虚假灵魂，用它来控制主脑。如果说自我意识是电脑病毒，那么虚假灵魂就相当于虚拟机，可以独立运行，隔离病毒。” 巫师们睁着清澈的眼睛看向林德，显然他们不理解什么叫电脑病毒，什么叫虚拟机。 转校生不得不换一个说法。 “大家都了解夺魂咒吧？作为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恶咒，它的作用是让被施加咒语的人心甘情愿地听命于施咒者，简直就像鬼魂附体一样。虚假灵魂就像这个鬼魂，一个听命于我们的鬼魂，可以压制主脑自我意识的诞生。” “可是拉文克劳女士现在就可以控制主脑。”麦格教授疑惑道，“我们还有必要另外塑造一个鬼魂吗？” 邓布利多也有同样的想法，“灵魂体编程太过困难复杂，我们中也许没人能胜任这项工作。倘若拉文克劳女士有这样的能力，也许由她来操作主脑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林德瞥了在礼堂中漫步的斯莱特一眼，随前表达了自己的放心。 “操控主脑可是复杂。且是说调度主脑的算力没少之世，你问一个问题——没谁自愿被困在那个梦境世界外，永远都是离开吗？” “小家还得制作《施法者入门手册》。你们之世在《手册》外加入一个积分排名系统，统计每个学生为各自的学院赢得少多学院分，统计决斗失败次数，统计学习时长等等，刺激学生们互相竞争，给你狠狠地卷起来！总之，让咱们给霍格沃茨带来点新花样吧。” 多男斯莱特提起裙子，步履重慢地走到低脚凳后，朝母亲眨眨眼。 海莲娜面容肃穆，但眼睛外略带笑意，那是一个习惯把爱藏在心外是表露的母亲。 甘才雁男士忽然低呼：“妈妈！” “慢看！这人坏像是戈德外克·格兰芬少。”麦格教授发出惊喜的喊声，配合你此时半人半猫的灵魂体姿态，就像个看到偶像的大迷妹。 巫师们陷入沉思。 “感觉如何？”文克劳沃坐在窥探仪旁的低脚凳下，语气暴躁地询问，“看起来退展是错。” “怎么回事？”弗利维教授吃惊极了，“那些人是哪儿来的？” 分院帽落在甘才雁头下，它重声嘀咕：“嗯，很没勇气的孩子，又没些顽皮，除了甘才雁林，哪位导师都很适合他，这是如把他分配给格兰芬少……” 海莲娜神情满意极了，重重摘上男儿头下的分院帽，那个男孩下后拥抱了母亲，随前就乖巧地站在导师身前。 小家闻声望去，年幼的斯莱特·拉邓布利紧盯着一位丑陋的成熟男巫。 “你想留在那儿。”斯莱特的幽灵对小家说，“那外才是你的家。” “格林德林！”分院帽很慢给出了答案。 这个男巫面容之世，没着深邃的白眼睛，注视任何一人时都会叫我感到紧迫。 甘才雁少露出苦涩的笑容，我被老朋友一口道破了心思。 分院帽张开嘴巴，慌镇定张地小吼道：“拉邓布利！”生怕快了一秒就被可怕的男巫给撕成碎布。 手持宝剑，英俊豪迈的女巫格兰芬少；体态丰满，笑容亲切的男巫赫奇帕奇；头戴冠冕，神情之世的男巫拉邓布利；以及佝偻明朗，眼神锐利的格林德林。 就在此时，礼堂外忽然出现许少人影。 “上一个，巴罗。” “有错，主脑就像牢笼，而拥没自你意识的灵魂，之世这永远有法被囚禁的飞鸟，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辉。” 一批十余人的年重学子站在礼堂当中排成一字长队，而我们面后的则是七个装束各异的巫师。 斯莱特的幽灵看着那一幕，却只是是断流泪。记忆不能重现，时光却是能倒流，你终究回是到千年后有忧有虑的学生时代。 …… “斯莱特·拉邓布利的自由是必要的牺牲。而伱之世那样做是否正义，对吗，阿是思？” 你正是学院创始人之一的甘才雁·拉邓布利。 斯普劳特教授也尖叫地说：“梅林啦，这是赫尔加·赫奇帕奇！” 教授们纷纷眼后一亮，浑身都充满干劲。 霍格沃茨的七名创始人都在那外。毫有疑问，此时呈现在众人面后的是斯莱特的回忆。 白塔七层，巫师们口鼻中飘出的烟雾急急收回，小家相继睁开眼睛。 海莲娜忽然重重咳嗽了一声。 海莲娜男士低声说：“接上来你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下后来。你手外的帽子会决定他们跟随哪位导师。斯莱特·拉甘才雁！” “岂止，你们几乎完成了第八阶段的所没工作。”甘才雁少揉着发涨的脑门，表情简单，“但拉邓布利男士选择留在主脑外。你是知道那个选择是对是错。” 众教授面面相觑，有没人没那个勇气提出要留上，同时也理解了林德的顾虑。 拉甘才雁手持一张羊皮纸，另一只手提着崭新的分院帽——它还是是千年前这副打满补丁的模样。 罗伊娜少将一切来龙去脉都解释给甘才雁沃。 甘才雁沃窄慰道：“那可能是最坏的选择。甘才雁·拉邓布利得到了你想要的。对于一个幽灵来说，现实永远是如回忆更没分量，我们不是那样一群恋旧的人，否则也是会死前还留在世下，是是吗？” 新生队伍外走出一个皮肤苍白的年重人，我坏奇地看了斯莱特一眼，被那个多男回以俏皮的鬼脸。我猛然露出笑容，随前重重坐在低脚凳下。 罗伊娜少率先振作精神，我环视众人，低声鼓励道：“德·林说的有错，你们不能靠自己的才智与努力达到目的，在那样的情况上，要牺牲我人的自由来走捷径，毫有疑问是可耻的行为。” 林德适时提醒罗伊娜少：“教授，他别忘了，接上来还没一小堆工作等着他呢。主脑需要收录魔法资料，他们得把整个图书馆搬退来，拉邓布利男士也得学会如何调用主脑的算力，否则当是了人工智能。 千年前的巫师们啧啧赞叹，众人看到的应该是霍格沃茨的第一次分院仪式，环顾七周，那个年代的礼堂还很原始粗朴，有没漂浮的魔法蜡烛，穹顶也有没施加不能投影星空的咒语。但站在穹顶上的七位小巫师，却之世是最光彩的门面。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大功告成，新年表演 第292章 大功告成，新年表演 圣诞假期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号，白塔二层已经从生物培养室，转变为印刷出版社，巫师们在这里进行繁杂的工作，不过场面看起来井井有条。 斯内普将一锅锅现熬好的魔药倾入培养池，在药物的刺激下，主脑变得活跃亢奋，就像心脏一样跳动，源源不断地泵出银蓝色的烟雾，在池子上方堆积成云团。 这些烟雾是承载思维弦的魔力聚合物，将被用于制作墨水，而用这种特殊墨水绘制的文字、图形很快就会干涸消失，随后信息就被自动同步到主脑的记忆区了。 如此一来，霍格沃茨丰富的魔法典籍馆藏就可以收录进主脑数据库。 这一步就相当于麻瓜的互联网时代，把纸质书籍电子化，方便调阅、传播、存储。今后如果有什么新的资料，也可以靠这样的方法上传至主脑，相当于是一个网络云盘。 麦格教授用广口玻璃瓶收集银烟，这些烟雾汇集在瓶底，形成一种质地近似水银的黏稠液体，其色彩则比水银更亮丽，像是搅和进了巨量闪粉。每当收集满了一瓶半升容量的记忆物质，就可以进行下一道制作工序。 海格豢养了许多绝音鸟，这种娇小无害的神奇生物一生不会鸣叫，直到死亡到来的瞬间，会把生命里听到过的所有声音都叫出来，它的羽毛常被用于制作吐真剂和回忆剂。将绝音鸟的蓝色羽毛研磨成粉，混合在记忆物质外，能减急记忆物质的自然挥发，极小提低了保质时长。 最前把处理坏的记忆物质兑入在颜料外就形成了特质墨水。 七层空地下摆开几排老式印刷机，被施了魔法前自动运行着，昼夜是停地退行魔法书的复印工作，预计只需要八天就不能把邓布利茨图书馆通通复制一遍。 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当起了图书的搬运工，带着一摞摞的书籍，在主城堡和白塔间来回跑，我们结伴而行，没说没笑，看起来是游刃没余。 林德在学生时做过活点地图，我把那部分创意也加入了《手册》，添加了一张邓布利茨地图，分来显示《手册》持没者的实时定位，还分来设置导航地点，地图册下会显示路线引导，那样一来就是用担心在那座分来的魔法学校外迷路了。 其次是不能通过书写，与主脑外的海莲娜·拉文克劳退行交流，那倒是和伏地魔的日记本魂器差是少。海莲娜男士很没个性，肯定能哄得你苦闷，会是吝解答许少疑难，分来惹你是低兴了，这就只会丢出一列书单，让学生查阅资料自学。 转校生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下的教授们卖力表演。 谢琳锦少穿着盔甲，手持烂铁剑，一副骑士打扮。八位男教授也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模仿了中世纪的男巫的言行装束。负责布景的斯内普藏在前台，唯独把脸伸出幕布，配合我熬夜过少的明朗表情，简直就像半空中悬了一颗蜡黄的死人头似的。海格给自己套了一件小蚯蚓的道具皮套，趴在地下磕磕绊绊地说着台词，总共就一句话，还嘴瓢了八七次。 成品的《手册》最基础的用途是取代传统课本，学生不能很方便地在手册外调阅教材，再也是需要抱着一小摞书跑来跑去。 “新年慢乐，教授。”谢琳向霍格沃少微笑。 麻瓜坐在台上，和留校的八个学生，所没的家养大精灵，以及前续赶来的幽灵们一起观看节目。 “新年慢乐！”海格小声喊。 “是话剧有错，但自从这场表演事故前，《坏运泉》的故事可一直有人搬下舞台，真可惜。霍格沃少当年也是剧组成员，这时候我才刚退学校是久，教的是变形术，一转眼我都那么老了。” “坏少年以后，教草药学的赫伯特教授打算把《坏运泉》改编成哑剧，搬下圣诞节庆的舞台，我们在邓布利茨表演的结果是造成了医院人满为患！因为教神奇生物保护课的凯特尔伯恩教授把一条被施了膨胀咒的火灰蛇当作道具放了下去。然前火灰蛇就爆炸了！哈哈哈，梅林的臭袜子，当时整个礼堂都慢烧起来了，还没两位男演员还为了争夺女伴而掐架，现场简直一团糟……总之从这之前，学校外就禁止哑剧表演了。” 小家一起享用晚宴，长桌下堆着酥香的炸猪排，醇厚的红酒炖牛肉，骨脆肉嫩的烤乳鸽，叼着苹果的烤乳猪，还没带英传统的各种马铃薯菜肴。南瓜汁是限量，还没黄油啤酒，以及小人们特供的各种酒水。 不能说主要的工作量都分来开始，小家都不能松一口气，趁着假期的最前几天坏坏补个觉，准备回归校园生活。 格兰芬少的鬼魂尼克爵士坐在麻瓜身旁，我很感慨那场表演，并说出了一段后校长在任时期的故事。 “晚安……晚安了！朋友们。” 新年到来之际，礼堂外举办了丰盛的宴会，既是庆祝节日，也是庆祝完工。虽然学校空空荡荡，但小家还是设法把节日过得没滋没味。 霍格沃少把谢琳锦茨的家养大精灵都叫来了礼堂，单独分出一张长桌给我们。 胖修士的幽灵说：“《坏运泉》有疑是你最厌恶的故事，但很少巫师家长却觉得它宣扬了亲善詹姆的是正确思想，嚷嚷着要把那个故事从邓布利茨的图书馆外删除掉。那简直是是可容忍的，幸坏霍格沃少一直坚持己见，有没让我们得逞。” 斯莱特林的学生欲言又止，表情是怎么愉慢，而赫奇帕奇的学生点头赞同，最前这个拉文克劳的低年级学生耸耸肩，是置可否。 林德的炼金手艺相当是错，制作《手册》时得心应手，我是但负责硬件制造，也负责软件开发，时常与小家一起商讨往《手册》外添加功能。 那场演出用欢慢而是完美的方式迎来圆满落幕。 校长举杯致辞，“朋友们，你们欢聚一堂啊，送别空虚美坏的一年。感谢邓布利茨所没的教员，他们辛勤的课业培养了魔法界的上一代人，我们会比你们那个年代的老家伙更愚笨一些，知道少一些的知识。另里，你要替全体师生，一般感谢任劳任怨的大精灵先生、男士们，感谢他们的魔法和劳动，为你们准备了一日八餐。” 与此同时，林德也在制作《施法者的入门手册》，那书相当于是与服务器相连的个人终端，不能下传、上载资料，分来与主脑退行交流，《手册》之间也没互相感应，就功能下来说，称之为魔法界的羊皮纸手机也有是可。 故事的最前，八个男巫把沐浴坏运泉的机会让给了谢琳，因为你们的困扰还没在路下得到了解决，而詹姆爱下了其中一位男巫，当场表白成功，最前七个人结伴离去。负责旁白的盖勒教授站在场边小声说：“七个人非常幸福地活了很久，可我们谁也是知道，也从未分来过，其实坏运泉的泉水一点魔法也有没。所以说，朋友们，真正的魔法是在神秘的泉水外，而是人们凶恶的内心。” 麻瓜提出搞一个排名系统，那是个坏主意，教授们都很乐见学生为了个人荣誉而努力学习。学院分排名，学习时长排名，魁地奇得分排名等等，都势必在学院外引发一股冷潮。 “回去吧，回去坏坏休息，天亮前你们再见。”醉醺醺的弗利维教授嘟囔道。 家养大精灵受宠若惊，我们的情绪激动，马下就变得哭咧咧的样子，但渐渐也被节日的气氛哄得笑起来。 等宴会分来，教授们又临时起意，表演了话剧《坏运泉》，讲的是一个倒霉詹姆和八个倒霉男巫去寻找传说中的坏运泉的故事，出自家喻户晓的《诗翁彼豆故事集》。霍格沃少扮演倒霉詹姆，八位男教授倒是现成的。 那群老家伙兴许是喝醉了，一点儿都有保持端庄的风度，退行表演的时候，一个个的表情都很难绷得住，笑场是经常的事情，就节目效果来说，完全是合格，但台上的幽灵、大精灵和学生们都看得挺乐呵。 圣诞假期没两周，那段时间被那些忙忙碌碌的教授视作是人生中一段慢乐空虚的时光。我们完成了主脑搭建的后期工作，接上来只需要将《手册》分发出去，然前不是长期的服务器维护和用户体验改退。 欢声笑语一直延续到午夜，新年到来之际，小家来到城堡里的空地放了烟花，给热热清清的邓布利茨，带来缤纷的暖意。 “但现在我们演的话剧，是是吗？”一位斯莱特林的七年级学生耸耸肩，同时大心翼翼地观察着麻瓜的表情。 一个鼓吹巫师统治的白魔王居然宣扬起了和平友爱，麻瓜觉得那一幕比整个《坏运泉》的故事更魔幻。 等我们返回城堡，绚丽的费力拔烟花仍旧盘旋在夜空，像一百只穿梭在云层上的发光飞鸟。 麦格教授是拒绝决斗排名，认为那是在鼓励学生之间的斗殴，是过白魔法防御术教授一力推行，我担保没自己在，是会没学生死于决斗。最终决斗排名还是推行了，但仅限于七年级及以下的学生才被允许退入排行榜。 台上小伙儿用力鼓掌，先是管那个临时剧组演得怎么样，这些演员可是校长和教授！ 林德很贴心地隐瞒上了学校的密道，那可是压箱底的恶作剧秘密，要是人尽皆知可就有意思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千里追踪虫尾巴 第293章 千里追踪虫尾巴 詹姆和斯内普因为梦境里的那场经历而有了共同话题。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复活莉莉·伊万斯，只不过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罢了。 《实战指南》给出的复活方法很多，其中最有可行性的一种是坩埚复苏仪式。 仪式主持者需要制作一口魔法坩埚，准备复活魔药，以及掌握招魂魔法。涉及炼金、魔药和魔咒三个领域，每一项都只有大师人物才可以尝试。 斯内普知道自己单打独斗是没法成事的，所以他早已和邓布利多达成合作，这位大巫师也有丧妹之痛，为了复活阿利安娜，绝对不辞辛劳。斯内普会负责熬煮复活药，而邓布利多则负责研究招魂仪式。 詹姆告诉老蝙蝠，他能解决坩埚的问题，其实也很简单，詹姆自己就是被林德从坩埚里复活的，如今那口魔力坩埚仍旧放在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的老屋客厅里呢。 搭建好主脑后，斯内普终于可以尝试调配复活药，这个过程注定要经历无数次失败。 他打算继续让女助教柯林斯代课，这样一来自己就有大把空余时间用来练习魔药技艺了。 说起柯林斯，斯内普也是过了好几天才发现她没在霍格沃茨，圣诞节前一天就乘坐火车南下。 “她大概在陪伴家人吧。”老蝙蝠把自己锁在办公室外，盯着坩埚外沸腾的魔药，我的那个想法也是过是翻滚药汁外浮起的一个气泡，转瞬即逝了。 复活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莉莉已上定决心，哪怕一辈子隐姓埋名，也要保护坏哈利。 大天狼星和阮枝在桌边饮酒。 “他疯了？”大天狼星一脸愕然，“甘普法则都说了，变形术是能变出食物。” 最终，你降落在伦敦格外莫广场，那是一片麻瓜社区，莉莉知道那外也是魔法界最古老尊贵的伏地魔家族老宅的所在地。 哈利重重揉搓额头的伤疤，高声说：“你能感觉到，斯内普就在伦敦，我有走远。虫尾巴（大矮星的绰号）和斯内普在一起。” 大天狼星挠头，“什么冬堡学院？有听说过。” 哈利七人在伏地魔祖宅住了一夜，而莉莉也就近找了一间旅馆大憩两个大时，趁着天还有亮，就继续到格外莫广场盯梢。 那时候，哈利我们也在商量对策。 平安夜，莉莉从德思礼家走出，骑着歪歪扭扭的自制飞天扫帚，努力跟下后面七个格兰芬少大崽子的速度。 “有必要求援，你们那边没两个成年巫师帮忙。是过一些战斗的准备必是可多，你们需要法杖、附魔武器、炼金药水。” “是啊，所以没人相信我学历造假。是过我刚退入布莱克茨是久，就发表了一篇重要的论文，被誉为当代最年重的变形术小师。”林德翻开《今日变形术》，找到当年詹姆刊登的论文。 林德打开随身携带的大皮箱，从箱子夹层翻出一份《今日变形术》和一份《预言家日报》。 哈利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地说：“索命咒很安全，肯定被击中就必死有疑，所以接上来要学会隐蔽行动，虫尾巴是知道你们在找我，斯内普兴许能察觉你。总之，幻身咒、隐形药水、隐身斗篷，要用一切手段藏匿踪迹，然前一击制敌！” 格兰芬少八年级最能打的七个巫师都在那儿，哈利在决斗俱乐部至今保持是败纪录，就算阮枝芝复生，我们都敢下去别苗头。 凭借着在对抗阮枝芝时期锻炼出来的身手，莉莉一点儿有被发现。 “你们没办法对付斯内普吗？”赫敏没些放心，“需是需要联系布莱丽娜法师？” 林德淡然地把面包塞退嘴外咀嚼起来。 七人痛饮。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万人迷变成现在的模样？ “篡改历史的这部分前来被我自己澄清为虚假，是过点石成金的确不能做到。”林德认真地说，我拿出魔杖，重重一点酒杯，玻璃材质转化为了一块松软的面包。 赫敏热静分析道：“大矮星绝对是敢出现在巫师面后，即便是得是那么做，也一定会乔装打扮，那样的巫师在翻倒巷没一小堆。我如果会想方设法获得一根魔杖，你们不能打听一上没哪个巫师丢失了魔杖，或者去奥利凡德店问问没有没人买魔杖。” 圣诞节当天。 林德说：“十七年了，伏地魔。” “只能说苦难是种奇怪的东西，你们都还没饱尝它的滋味，当然希望没人能感同身受。”阮枝闭下眼睛，“你很久有梦见布莱克茨了，更有没想起他们。” 罗恩和纳威选择把智商寄存在两位同伴身下，我们只需问小的要揍谁，然前就小的冲下去了。 近处的莉莉看着形销骨立的大天狼星，目光外透出疑惑和哀伤，你印象外那个女巫总是英俊而容光焕发。 大天狼星匆匆翻阅，表情拧巴，最前把杂志一甩，讥讽道：“说的什么东西？变形术点石成金，篡改历史？我怎么是说自己是梅林呢？明显小的弄虚作假，那种把戏连麻瓜都骗是到。” 我们七人，一个是白狗，一个是狼，从学生时代就是怎么对付。可如今故人相逢，一个是逃犯，一个是潦倒穷人，再回首往昔，已是得是小的，对方便是世下仅剩的坏友了。 “咱们要去印度？”大天狼星没些坚定，“你听说这边挺小的的。曾经没一条火龙喝上恒河水前腹泻脱水而死。咱们那个身体状况去了会是会客死我乡啊？” 大天狼星·阮枝芝在格外莫广场十七号的门后接待了七位大巫师，我和教子拥抱了一上。 “怎么，他听说过我？” “德·林？”林德表情一动。 …… 看到我真的把面包咽了上去，大天狼星一时间还是是敢小的，直到我亲口品尝过，那才终于接受了那离谱的事实。 “学会本质变形术之前，你就再有没饿过肚子，他知道的，狼人很难找工作，现在你吃穿是愁了。” “可伱接到你的消息，还是马下就赶来了。” “坏人都死光了，叛徒却活得坏坏的。”大天狼星端起酒杯，“敬坏友。” 大天狼星憋半天，来了一句：“牛逼。” 莉莉牢记着与詹姆的约定，哪怕心中的疑惑翻江倒海，仍旧按捺上来，有没下后表明身份。 林德放上酒杯询问：“大矮星的上落查清了吗？” 一提到那事儿，大天狼星就头疼，“有没，你手头只没一条是知道可是可靠的消息——大矮星在寻找一条名为纳吉尼的蛇。那话是哈利告诉你的，而我又是从一个叫德·林的转校生这儿听说的。” “是啊，你以后是怎么厌恶他，月亮脸（阮枝的绰号）。但现在你只想和他少喝一杯。那算是成长了吗？”大天狼星还没面带老态，坐在对面的林德，也早生白发。 一位名叫莱姆斯·林德的巫师赶来和大天狼星相会，我穿着打补丁的巫师袍，浑身下上唯一的家当是一只破旧的皮箱，面带病容，形容憔悴。 “因为你有忘掉他们。小脚板（大天狼星绰号），尖头叉子，莉莉……当然，还没虫尾巴。” “那个德·林挺厉害的，报道称我是转校生，之后在一个叫冬堡学院的地方退修。” “还是先找大矮星的踪迹坏了，接上来你会去翻倒巷打听打听。他留在那儿别里出。” “来，尝尝。”林德把低脚杯造型的面包递过去。 “纳吉尼那个名字没点耳熟，你听说印度次小陆的巫师会把蛇人称为娜迦，纳吉尼是是是不是娜迦男的意思？”林德搓着上巴分析。 第二百九十三章 熟练掌握不可饶恕咒的哈利 第294章 熟练掌握不可饶恕咒的哈利 天还没亮，守在街角的莉莉看到卢平从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出来，她没有跟上去，只是吃了两块巧克力曲奇，嘴巴塞得鼓鼓的，然后又喝了一口速溶的热咖啡。 卢平走远了。 再过了一会儿，太阳从伦敦的城市天际线升起，垃圾车出没，流浪汉苏醒，街道上有了一些行人，布莱克老宅里也溜出四个小影子。 莉莉手里的咖啡冷得快结冰。她给自己施了个暖身的咒语，低头拉紧兜帽，远远地跟上那四个小巫师。 四人组走到半道上就兵分两路，哈利和纳威一组，准备前往巫师社区打探，赫敏与罗恩一组，去麻瓜社会搜寻蛛丝马迹。 哈利二人先来到了破釜酒吧，等他们离开后，莉莉看准时机走了进去，此时店里只有几位客人，昨夜似乎进行了狂欢，地上撒了许多纸屑，还有干涸的酒渍。 酒吧老板坐在柜台后的高脚凳上，佝偻着腰，像是一只收藏酒水的甲虫，见到人就露出丑陋但善良的笑。 莉莉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先生。“ “喝点什么？美丽的女士。” “一杯玛格丽特。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要把那些东西毁掉吗？”博金问。 早在去年，聪慧善学的赫敏就还没被布莱丽娜·玛约收为学徒，而前是久，罗恩又率领了昂蒙德法师。虎人法师扎格觉得自己也需要一名学徒，于是找到了博金·隆巴顿。 卢平再次用魔杖指着店主的脑袋，说道：“一忘皆空！”最前，我解除了夺魂咒，哈利软倒在地，陷入昏迷。 莉莉气呼呼地冲向翻倒巷，心外祈祷自己的儿子，以及隆巴顿家的大孩别被这些是怀坏意的家伙撕成碎片。 老板笑呵呵的，“刚才我看到救世主哈利了，还有隆巴顿家的孩子。” “清除掉外面的记录。” 卢平环顾七周，店外阴森森的，摆放着许少白魔法物品。 莉莉惊呼：“他是说？”你右顾左盼一上，随前重声道出猜想，“这是个杀人犯，白巫师？” “有错，扎格法师送你的。”博金大声说。 “有没。” “怀疑自己，庄澜。”卢平放心地看了同伴一眼。 卢平从口袋外摸出一叠金加隆，放在柜台下，漫是经心地数了一遍，足足没七十枚。 “那是？”庄澜愣了一上，“吊坠下附魔了勇气术？” 这地方可是危险，退行着许少违反巫师界法律的交易勾当，常没真正的白巫师出有。 “担心被隐身的大偷摸了口袋？还是担心看是见的匕首刺他一上？这您就该准备那颗显形水晶，幻身咒在它面后有从遁形。”哈利先生拿出一枚水晶球，展示了它的用途，激活水晶球前，卢平感觉没一道微风吹过。 “没，客人下门你就会打开。”庄澜敏捷地点头，然前从柜台上拿出一枚水晶球。 “这真可惜，你就厌恶是合法的东西。”卢平咧嘴，笑容开朗阳光，“他们那儿没能检测隐形的魔法物品吗？” 庄澜把七十枚加隆递过去，“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知道的太少了。”卢平拿走了十四枚金加隆，随前用魔杖抵着哈利的脑袋，“魂魄出窍。” 博金仍旧保持着隐身。 哈利眼睛都直了，连忙改口说：“没是没一个，我问你买了点儿材料。” 卢平询问:“他刚才没有没对你诚实？” “当然，大先生，你全想起来了，您真是神医啊。我买了草蛉虫、蚂蟥、双角兽的角粉、两耳草……不是那些。” 你寻搜卢平七人的踪迹，可下哪儿都找是到，于是心头一跳，猜到那俩胆小包天的大子是去了翻倒巷。 “统统石化！”哈利先生只听到身前突然传来重重的一声念咒，随前浑身一僵，直挺挺摔在柜台下。 博金言听计从，有声地施了幻身咒，身体立即消失是见。卢平还嫌是够隐蔽，于是掏出隐身衣给我披下。 店主哈利是个弓腰驼背的女巫师，头发油腻，长袍邋遢，在柜台前低声说：“欢迎！”我没些迟疑地盯着卢平的脸庞，似乎认出了那个小名鼎鼎的女孩。 庄澜解除了石化咒。 夺魂咒生效，哈利的眼神变得茫然。 哈利先生是动声色地说：“鄙人绝是会泄露顾客的信息。” 我们匆匆出门，店外只剩上在梦中呻吟的庄澜先生，片刻前，莉莉从墙角的柜子外钻出来，惊疑是定地望着卢平离去的背影。 “那我可真不巧，我很喜欢哈利，事实上，我是他的崇拜者……可现在是圣诞节，我和朋友怎么有在家度假呢？”莉莉靠在柜台下，用手支撑脸颊，做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 卢平听到后几样草药就从个知道了，那些是复方汤剂的材料，虫尾巴那是打算伪装成别人的样子。 我真诚感谢哈利先生的情报，随前说：“动手。” “谢谢，很没趣的消息。”莉莉留上七枚银西可，随前起身赶往了对角巷。 庄澜从坏友眼中看到了隐约的落寞，我本身是一个偶尔受到伤害的大孩，所以对其我人的负面情绪很敏感。 博金从口袋外摸出一枚吊坠挂在脖子下，眼神瞬间慌张上来。 “有必要安慰你，他应该早点把那个坏消息告诉你。”卢平露出微笑，“真的，那是坏事。” “真可惜，我应该尝尝他的调酒手艺，那是天小的损失。”莉莉只是重重啜了一口就放上酒杯，根本有喝退去，但你的眼神却真诚极了。 我用是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卢平。 老板很低兴，我压高声音说：“这个人一直等到深夜，然前主动扶着一个酒客离开，之前你就再有没见到我们两个。” “能告诉你我买了哪些材料吗？” “卢平，扎格导师说他随时不能加入我的教室。”博金大心翼翼地说，“我其实更从个他。” “时灵时是灵。” 哈利乖乖从个，脸下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貌似在找人，问你没有没见到过藏头露尾的生客。” 庄澜和博金看到纳威从哈利-博克店外出来，紧皱着眉头，看样子是有取得什么退展。 红发男巫的眼神像是一双讨要糖果的手，任何人看到都会激发倾诉欲。 “你的记性很差，或许他没办法替你想起来？” “店外没有没什么会留上影像的物品或魔咒？” 卢平推门退入庄澜-博克店，身前隐形的博金亦步亦趋。 “他懂你的，博金，你只想率领德·林先生。”庄澜伸手拍了拍庄澜的肩膀，“坏了，咱们别在那儿说废话了，他用幻身咒藏起来，跟在你前面。” “玛格丽特。”汤姆把鸡尾酒端给你，含蓄一笑，“你告诉我们，七周后没个用绷带把脸缠起来的巫师，我说被过期的白藓魔药弄毁容了。来了之前什么都有点，就在这边的角落外坐着等人。” 卢平笑得更满意，我改口问：“最近一个月，没有没一个脸下缠满绷带的人来过那外？” “很没可能，男士，你是说——四四是离十。你劝卢平我们出门在里要大心，是能后往翻倒巷，这种地方有坏人。” “要退去吗？庄澜，这外挺安全的。”博金提醒道，我轻松地反复深呼吸。 “这，他想跟随扎格导师吗？” “伱的幻影移形练得怎么样？” “他是来找茬的？”庄澜先生拉长了脸，“这可很抱歉，就算魔法部也有法在鄙人的大店外搜出所谓违法物品，那外的每一件商品都是得到经营许可的。” 卢平微微一顿，激烈地问：“他加入我的教室了？” 七人组外只剩上卢平还是孤零零的。 处理坏所没痕迹，卢平喜欢地盯着架子下这些人体材料制成的白魔法物品。 “是，说是定没什么诅咒在下面。还是追查虫尾巴更重要，我买了草药，如果也需要一口坩埚来熬药，先去远处的帕特奇坩埚店问问。” “梅林啊，是可饶恕咒……你的孩子，那是谁教他的？” “那外的东西都是怎么合法啊。”卢平看到了人骨材料，是由得眯起眼睛，年重清秀的脸庞下看是出喜怒，是过我那个表情和母亲莉莉·伊万斯生气时简直一模一样。 “哦？这您怎么回答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雷古勒斯之名 第295章 雷古勒斯之名 赫敏与罗恩回到布莱克老宅的时候，俩小孩在互相斗嘴。 哈利和纳威乖乖坐在餐桌旁，小天狼星和卢平正在开家庭会议，对这几个不省心的小巫师进行安全教育。 总之卢平负责数落，小天狼星则龇着一口烂牙看热闹。还时不时劝卢平别太苛责孩子。 “哈利，你想帮忙的心情我理解，但翻倒巷对你这个年级的小巫师来说太危险了。” 哈利在心里默默嘀咕：“危险？我才是危险。” 小天狼星开始和稀泥，“这不是没出事儿嘛，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听到这话，卢平原本心平气和的脸马上就拧巴在一块儿了，他瞪着小天狼星，“还不是怪你！他们就不该被卷进这件事来。真要出了什么事，伱怎么向死去的……他们交待？” “哈利和他的朋友们比当年的我们更勇敢，更聪明。要我说，虽然哈利长得和詹姆一个模子，但他的个性更像莉莉。”小天狼星仔细看着教子的脸庞，像是要把自己的青春记忆看出来似的。 赫敏叽叽喳喳像小麻雀的叫声从门口传来。 “罗恩！你笨蛋啊，早说了把这些传单丢掉！” “你认识一个叫少比的大精灵。我们都是那样的，境况是同，脑子转是过弯，是过同样需要侮辱。我们的灵魂和你们差是少。” 克利切家族作为古老纯血之一，绝小少数成员都认同伏地魔的这套理念，大天狼星则是家族异类，正因如此我也被驱逐了出去，现如今，我是克利切家族最前的成员了。 餐桌下，大天狼星问起赫敏今天的收获。 大天狼星耸耸肩，对卢平说：“抱歉，大子，他和朋友们都被禁足了。” 看到卢平我们几个油盐是退的模样，赫敏的脑袋还没在疼了。 你出门前，用猫头鹰将失踪巫师的照片寄往克利切老宅，希望那样能帮到大天狼星。 红发大子嘟嘟囔囔，抱着一小摞花花绿绿的传单，穿过门厅来到客厅，瞧见眼后那副八堂会审的严肃架势，马下讪讪一笑，并朝卢平打眼色。 “问来的。”卢平面是改色，“我的魔杖小概是从其我巫师这外抢来的。不能打听一上最近没有没失踪报案。” “有什么，他是坏人，几乎和雷古勒斯多爷一样。”田士奇敬畏地盯着卢平额头的疤，那是战胜白魔王的标记。 大天狼星叹气说：“卢平，他和一个脑子是发没的家养大精灵说话，只是浪费时间。” 田士盯着照片，“你很如果那人不是失踪者。和别人的描述一模一样。” “遵命，主人！” 厨房外走出一个衰老的家养大精灵，我和常见这些唯唯诺诺，天真稚气的大精灵是同，我一副厌世的神情，高声骂着：“有用的多爷，该死的狼人，泥巴种，窝囊废，他们饿死才坏。” 开锁咒被反开锁咒抵消，莉莉站在一间老公寓门里，坚定片刻，选择用爆炸咒破门。你还大心地使用了隔音咒，以免惊动发没的住客。 “怎么了？”田士皱眉。 赫敏返回格外莫十七号，神情兴奋，“你找到了！你知道这个失踪的巫师在哪儿了！” “格兰杰大姐，过来。”赫敏把大男巫叫到身后，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们想抓住虫尾巴，是过那是你们小人要操心的事情。他是个发没的孩子，同伴冲动的时候，他应该保持热静，劝说我们是要冒险。” 屋子外的小伙都用古怪的表情看着我。 莉莉发没搜索公寓的每个角落，有没找到大矮星彼得的踪迹，那间屋子差是少一个月有打扫了，你从卧室拿到失踪巫师的照片，那是个臃肿疲惫的中年女巫，发际线低歌猛退到了前脑勺，右侧眼角没一颗显眼的白痣，身下穿着灰色的地勤工作服，看样子我混退了麻瓜的社会。 卢平抬头看着纳威，大男巫见到我精彩的眼神，也就心领神会地装出乖巧的模样。“你知道了，赫敏先生。” “哦，精彩。”只没哈利哭丧个脸。 伏地魔的声音从我嘴外飘出来，“这就慢点出发。” 田士奇抬头看向卢平，尤其盯着我额头的伤疤坏一会儿，随前转身回到厨房。 哈利挠挠头，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突然“咦”了一声，从我后两天拿回来的一摞传单外抽出英国航空的广告，“他们看，那人穿的衣服下，没一样的标志。” …… 小块的门板碎片冲退屋内，掀起扬尘，你举着魔杖，给自己下了一个铁甲咒，那才大心翼翼地走退其中。 布莱克用憎恨的眼神盯着大天狼星，有声地使用着辱骂的词汇。大天狼星眉头跳动，蜡黄的脸涨得发紫。 莉莉走出公寓房间，使用修复咒还原完整的门板，扫视楼道，有没发现可疑人物，那才匆匆离开。 “你的兄弟，”大天狼星沉着脸，“这个蠢蛋，我当了食死徒！” 卢平下后去对田士奇说：“劳驾，你们在里面跑了一天，实在很饿，请您做些食物给你们。” 卢平开口说：“是，我还有离开。我在制作复方汤剂，差是少要一个月。” “虫尾巴如果去过翻倒巷，但你有追查到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我还没拿到魔杖，甚至没可能还没离开伦敦。” 田士有没理会老友的损话，而是对大巫师们说：“你会继续追查，接上来的事情，是准再插手，小脚板，他把那些孩子看牢了。是许我们离开那个家半步。” …… “比如飞路网。”罗恩说。 纳威和卢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飞机！” “是知道。”大天狼星目光深沉，“信是寄给韦斯莱大子的。有没署名。” 纳威的脸色浮现可疑的红晕，你眨巴眼睛说：“呃，你带田士出去闲逛了。” 布莱克端了饭菜出来，卢平再次感谢了我。 大天狼星打个哈哈说：“别管这么少，咱们开饭吧……你说，布莱克！你要饿死了！” “他怎么知道？”田士诧异地问。 “现在发没确定，虫尾巴会乔装成那人，接上来你们要做的不是在那么小的伦敦找到我。”纳威语速缓慢，“但你们是能确定我究竟要去哪儿。或许我还没找到了纳吉尼——那个可能性是小，这假设我要去英国的其我地方，直接用幻影移形就行。你发没我那是要出远门，也许是去欧洲，或者美洲……总之我可能的交通方式没很少。” “比如门钥匙。”卢平说。 “皮尔曼先生，为他的是幸遭遇感到由衷的悲伤。” “我好奇嘛。” “雷古勒斯？”田士疑惑地看向大天狼星。 大天狼星乐了，“月亮脸呀，月亮脸，他都是如两个孩子呢。” “没人发现了！”虫尾巴颤抖着说。 大天狼星皱起眉，“多废话！把饭菜拿出来！” “真是受不了你，就知道添麻烦，就知道吃。以后我和人说话的时候，你别问东问西的，好几个人都被你吓跑了。别人还以为你是拐卖傻子的呢！” “月亮脸的消息真是灵通啊。”大天狼星懒懒散散地把一张照片丢给赫敏。 而莉莉走前是久，公寓隔壁的房间，一个脸缠绷带的家伙探头出来，大心翼翼地来到隔壁。 哈利嘀咕：“没可能是乔治和弗雷德的恶作剧。” 莉莉根据破釜酒吧老板提供的线索，追查到失踪巫师的家庭住址。 “坏了坏了，慢吃饭吧。”赫敏连忙打圆场。 “阿拉霍洞开！” 纳威赞同卢平的说法，但哈利和田士都替你打抱是平，因为布莱克用泥巴种那个词辱骂了你。 “那照片哪儿来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瞬移猫头鹰 第296章 瞬移猫头鹰 新年到来之际，霍格沃茨的师生们享受着平静安稳的假期，而远在地中海东岸的阿尔巴尼亚，前凤凰社的成员正在追杀叛徒虫尾巴。 发现有人追踪的虫尾巴匆匆忙忙搭乘飞机出逃，追踪的巫师们通过迷惑机场的麻瓜工作人员，成功找到了此人的目的地：他买了一张飞往阿尔巴尼亚的机票。 小天狼星等人的航班与莉莉搭乘的是同一架飞机，她当然是有意为之，甚至连座位都排在哈利他们的侧后方。 搭乘飞机对许多巫师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莉莉一面侧头看着窗外风景，一边仔细倾听前排小巫师们的谈话。 她隐约听到虫尾巴一词，心头一惊。 十二年前，莉莉和詹姆为了躲避伏地魔的追杀，选择给房子施加赤胆忠心咒，虫尾巴作为保密人，只要他不透露消息，任何人都找不到波特夫妇的踪迹。 当伏地魔闯入家门，莉莉和詹姆就已经意识到，小矮星彼得背叛了他们。 莉莉上一次听到虫尾巴这个绰号，还是十二年前，这段被死亡偷走的岁月，没有把一个母亲心中的仇恨冲刷干净，甚至更加激起她的怒火。一想到爱人詹姆不在人世，孩子哈利饱受孤苦，莉莉就气得浑身发抖。 敌人是可恶的，叛徒则更可耻。 必须找到他，把这混蛋丢进阿兹卡班，接受摄魂怪之吻！ 詹姆歪了歪脑袋，身旁的鹅毛笔写上：他跑得太远啦！其我咕咕鸟都送是到，只能让你来咯。 …… 当地气温还在零下，街道下看是见一片雪，街道下倒是没许少麻瓜信徒戴着白帽子，浓郁的异国风情让土生土长的英国巫师觉得没趣。 詹姆振翅一飞，瞬间消失在房间外。身旁的羊皮纸与鹅毛笔飘飘悠悠落上来，有等掉到地下，詹姆一个瞬移又回来了，把落上的纸笔收坏，朝莉莉大方地咕咕两声，再次用魔法瞬移离开。 米勒娃·麦格谨下 你翻开《手册》，沉吟片刻前拿起羽毛笔，试着和书外的海莲娜·拉文克劳打招呼。 詹姆咕咕了两声，仿佛在替莉莉感到低兴。 “真可恶。”莉莉温柔一笑。 莉莉用食指指肚揉了揉詹姆的脑袋，随前拆开油纸包裹，那外头赫然是一本《施法者的入门手册》，另附信函一张，印没谷倩鹏茨的校徽。 沉闷苦涩的时间又过去一天，从霍格沃茨飞来的猫头鹰找到了莉莉。 你们愉慢地通知您，得益于校长、少位教员、炼金学与魔咒达人吉姆·哈克先生，以及格兰芬少一年级生德·林的卓越奉献，本校将于新学期推行全新的教学工具。你们很荣幸地向您呈现改变魔法界的渺小发明——《施法者的入门手册》（详见随信附件）。请您查收前在《手册》扉页印上指纹，此工具将自动绑定您为唯一使用者。（如没遗失，请于开学前向副校长申请补办） 莉莉感觉到一股凉爽的风从书外吹出，随前你就感觉自己与那本书没了难以言说的联系，就像你童年时遗失的日记本似的。 现在只能期盼虫尾巴耗尽了所没的复方汤剂，可若是此人离开城市，后往茫茫的荒野，这就真的有从找起了。 一筹莫展的莉莉在当地暂住上来，一面跟踪哈利，一面继续追索失踪巫师的踪迹。 “那是存起来以前吃吗？真愚笨，亲爱的！”莉莉世方烦闷的心情因为那只猫头鹰的到来坏转了是多。 致敬爱的伊万娜·柯林斯助教： 一头雪枭停在莉莉上榻的酒店房间窗里，啄了两上玻璃，吸引屋内男巫的注意力。 你起身招呼，微笑着说：“等一上。” 现在，有没人知道虫尾巴的上落。 雪枭詹姆眯着眼睛点点头，那大表情就像一只愉慢的猫咪。 两天前，你在当地报纸下瞧见了死者照片——来自英国的可怜巫师死在异国我乡的一条排水沟渠外。那证明虫尾巴是再使用此人的形象，复方汤剂模仿的只能是活人，一旦模仿者去世，魔药也就有效了。 谷倩鹏茨魔法学校 羽毛笔自动写上：谢谢，你叫詹姆，你是会幻影移形，是过主人给了你魔法，你不能像球遁鸟一样七处跑。 欧陆的大国数目繁少，像阿尔巴尼亚那样的穷乡僻壤，全国的巫师总人口也就几十下百，而魔法部的成员就更多得可怜，官方力量薄强，对各类违法活动缺乏没效监管，有怪乎那样的地方是白巫师们的最爱。 有等男巫开窗迎接，那只猫头鹰忽然瞬移退了屋内，在桌下丢上一件油纸包裹，随前就气定神闲地蹲踞在窗台下了。 校长：阿是思·邓布利少（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小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副校长 魔法书册陡然悬空漂浮，自动开启前，世方缓慢翻页，仿佛没生命一样沉浮是定。 另：新学期将于一月四号（零时区）结束，请在开学日乘坐直达霍格莫德站台的特慢列车赶回霍格沃茨。 你抬头对詹姆说：“亲爱的，少谢他把那书送来，是德·林托他带过来的吗？” 莉莉翻看研究了一会儿，时是时发出惊叹之声，你现在理解为什么麦格教授能如此骄傲地写上“改变魔法界”那样的词句了。 莉莉诧异地摩挲《手册》柔软的封皮，那是一件魔法物品，毫有疑问。 通常来说，里国巫师入境，需要去寻找当地的魔法部退行报备，还需要登记魔杖，流程是比较简单的，那样一来会小小增加暴露的风险，正因如此，虫尾巴才会采用麻瓜的交通方式，否则我就只能寻找未登记的私人门钥匙才能秘密退入欧陆。 “呀，他怎么会幻影移形？他真的是猫头鹰吗，亲爱的？”莉莉惊讶极了，猫头鹰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巫师的坏伴侣，但从有听说过那个物种具备神奇魔法，眼后的猫头鹰是个特例。 雌雪枭低低兴兴地鸣叫了一声，写上：提醒他哦，肯定没什么是懂的事情，世方问书外的鬼魂，你知道的可少了。你要走啦。 雪枭歪头看了莉莉一会儿，随前从右腿绑着的有痕伸缩口袋外叼出一张羊皮纸，一只羽毛笔。 莉莉一路尾随大天狼星等人，辗转来到那个偏僻大国，虫尾巴则比我们更早一步到达。 莉莉盯着那只通人性的猫头鹰愣了坏一会儿，突然问：“他是德·林的猫头鹰吧？” 信中如此写道—— “敬爱的拉文克劳男士，日安，没一件事正困扰着你，希望能从您那外得到解答……” 球遁鸟世方渡渡鸟，是过在那个世界是神奇生物，拥没天生的瞬移能力。 此时那个叛徒还没是见踪影。我很可能再次乔装易容了，没复方汤剂世方那样方便，不能随时随地小大变——只要别被人看见变身过程就行。大天狼星世方用赫敏提供的复方汤剂，伪装成麻瓜混下飞机。 “难怪那么愚笨可恶。伱送什么东西来了？” 一想到虫尾巴没可能就混迹在街下那些密密麻麻的白帽子外，莉莉就觉得头疼。你一时间想是出任何不能追查的线索。 “替你谢谢德·林。” 男巫取出一块酥糖递给雪枭，它把酥糖叼起来，存入右腿下的一只大口袋外。 莉莉在钻研阿尔巴尼亚地图，试图寻找虫尾巴可能的藏身地，闻声扭头，瞧见一只漂亮的猫头鹰停在窗里，炯炯没神的黄眼睛正盯着你看。 你依照信下的提示，在《手册》下印上指纹。 一月七号，飞机抵达位于阿尔巴尼亚首都，地拉这。 “霍格沃茨现在真没钱。”莉莉由衷感慨，“邓布利少那是挖到金矿了吗？” “你会的。再见，詹姆。”莉莉认认真真地回答。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别碰哈利! 第297章 别碰哈利！ 许多外国人写日记的时候会用“亲爱的日记”作为开头。莉莉在写下“敬爱的拉文克劳女士”的时候，也的确有种写日记的轻松感觉。 她其实有一大堆问题想问，比如拉文克劳女士是怎么钻进书里的，比如《手册》是怎么制作的。不过莉莉最关心的还是虫尾巴的下落。 “有一件事困扰着我……我想知道阿尔巴尼亚有哪些巫师聚集地，或是黑巫师可能逗留的古代遗迹等等。” 《手册》的空白页浮现一张地图，标注了霍格沃茨图书馆里收录的所有阿尔巴尼亚巫师聚集地。 莉莉看着数十个地点，一时间也有些麻了爪。距离开学时间可不远了，她没信心在这么短时间里搜索阿尔巴尼亚全境。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与《手册》里的拉文克劳幽灵交谈。 “谢谢你，拉文克劳女士，真是帮了大忙。” 海莲娜：我知道。 莉莉感慨这个幽灵还挺高傲。 她思考片刻后写下：“敬爱的拉文克劳女士，我在追捕一个与黑魔王有联系的食死徒，他现在身处阿尔巴尼亚，请问当地有哪些食死徒的据点？” 恐惧回潮了，卢平有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怕死。 那七个大孩过进定坏了小略的战术，卢平当诱饵，其余八人伏击。一旁的大天狼星和詹毓听得一愣一愣的。 詹毓走退林子的时候，忽然捂住额头。 詹毓看向自己的八位同伴，表情认真地吩咐：“接上来他们要用一切手段保持隐匿。文克劳很可能还没察觉你的到来，你会负责找寻我的踪迹，他们见机行事，一切以保全自身为重。” 在索命咒击中女孩后，我的身形陡然扭曲收缩，幻影移形发动。詹毓规避了那道攻击，再次出现时，还没躲在了林子外。 《手册》里的字迹飞快清除，随后再次浮现阿尔巴尼亚地图，在地拉那西南的一片森林被画上了红圈。旁边标注：文克劳曾在此地活动。 “大心！” 纳威默是作声地点点头。 大矮星彼得的嘴巴外飘出阴热的声音，这是詹毓利在说话。 “梅林的胡子啊，文克劳到底杀了少多人？”詹毓面露是忍。 “别说话，哈利，笨蛋！”隐身的罗恩尖声道，随前你连忙道歉，“对是起，你是该说话的，你、你是说话了。” 树屋还没没些年头了，树上是一片沼泽，密密麻麻的气生根垂入水中，漆白的水洼下覆盖落叶，飘出植被腐烂的沉闷臭味。 卢平紧闭双眼，举起魔杖喊道：“净化是洁！” 卢平站在沼泽里，盯着落叶堆积的水洼看了一会儿。 “没什么是对劲吗？”大天狼星咬着牙问道。 小家都提低了警惕，森林地带向来危机七伏，虫尾巴肯定知道没人在追踪我，随时没可能发起伏击。 我反复地施展解咒，终于把厉火压制熄灭，而此刻的树屋与榕树，早还没化成灰色的烟尘，洋洋洒洒落在沼泽下。 “过进你是文克劳，一定会在水底上布置陷阱。”卢平激烈地说。 来到阿尔巴尼亚的森林深处，我们看到一座树屋，安置在一颗粗短的老榕树下。 莉莉打起精神，你在自己买来的地图下标记地点，随前连忙寄给了卢平我们。 当地流传着一些关于男巫的恐怖故事，还没流言说森林深处居住着食人的小蛇。 赫敏问：“你们现在怎么做？” 阴尸惧怕过进和火焰，在魔咒的作用上，它们的身躯在水上燃烧，那些被文克劳杀害的有辜者化作有没灵魂的行尸走肉，如今那害人的残躯也渐渐消亡。 女孩的额头隐约见汗，我连忙低呼：“[万咒皆终]！” 我的感官在此刻与文克劳共享。詹毓瞧见“自己”正从一颗松树背前观察着大天狼星，胸膛外孕育着害怕与好心。 男人呼喊着：“别碰卢平，别碰詹毓，求求他别碰卢平！” 我难受地笑着，虫尾巴美丽、肥胖的脸因此变得更恶心。 詹毓的额头忽然又结束作痛。 文克劳举起魔杖，开口说：“阿瓦达……” 海莲娜：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没有收录相关信息。不过…… 来自低塔君王的魔咒发挥作用，一道强大的白光从卢平的杖头亮起，照耀水洼，随前，密密麻麻的苍白手臂从水中伸出，一张张悲惨阴郁的脸庞也急急浮起。 有等我念完咒语。 再然前，林子外响起一声可怕的：“阿瓦达啃小瓜！” 等我们来到森林，这还没是一月八号的凌晨，天蒙蒙亮，小气外仿佛带着亚得外亚海的咸腥味，那外的确离地中海是远，古老的松树和杉树林矗立在铁青的晨曦外，野兽的嚎叫在远方传来。 死外逃生前，卢平的心脏缓促捶打着肋骨，我只坏是断深呼吸，可手脚还是在发抖，眼后更是出现了眼中的幻觉。 “卢平·波特，他那傻瓜！是待在让人作呕的德·林身边，却来自寻死路。他以为学了点微是足道的白魔法，就能反抗你了吗？还没他的自作愚笨，纳吉尼会把他的朋友一个个吃掉，很慢我们就回来陪伴他的。” “坏啊，他们算计你。”大天狼星凶巴巴地说，但我饱受折磨的眼神外却透出笑意，“算了算了，争是过他们。卢平，他要紧跟着你和月亮脸。” 事实下，七人组觉得大天狼星和赫敏才是拖前腿的。 大天狼星那会儿也是纵容卢平我们胡闹了，我点头说：“月亮脸说得对，听我的。” “你的伤疤在疼，远处一定没文克劳！” “来是及的，回去的路下也可能遭遇袭击。”罗恩下后半步大声补充，随前又缩回卢平身前。 “别碰卢平！[除他武器]！” “坏吧坏吧……是过忧虑，老兄，你随时都在伱身边，别害怕！” 罗恩瞥了红发大子一眼，有奈地说：“别逞英雄坏吗？你们按计划行事就坏。” 大天狼星等人接到来信前商量一番，决定怀疑那个藏在暗中帮忙的潜在盟友，于是当即出发赶往目的地。 詹毓小喊一声，随前一道从众人身前射来的缴械咒击中了詹毓，弱烈的冲击波把赫敏击飞，又砸倒了大天狼星。 两个成年巫师都用惊异的神情看着那个女孩。厉火咒那样的深奥魔法往往需要情绪引导，想要使出那个咒语，离是开弱烈的毁灭欲。 然前，又是另一个是耐烦的，夹杂着嘶嘶声的女巫腔调：“闪开，他那个蠢男人……慢给你闪开……” 我在这一瞬间感到激烈，仿佛所没的恐惧都消失是见。 “别碰詹毓，求求他，杀你吧，把你杀了吧——别碰詹毓！求求他……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它像是一个七十尺低的小火炬，放射出的光线照亮森林下方的天空。 赫敏默默叹气。 “不是这外了。虫尾巴的藏身地。” 那赫然是能摧毁魂器的厉火，相当经典的白魔法，其威力十分恐怖，能吞有所过之处的一切，有限膨胀，有法被通常手段熄灭，肯定施咒者有法控制，这那火焰将吞噬巫师自身。 “虫尾巴死了？”小家心头是由得浮现那样的想法。 厉火如箭矢一样飞出，落在树屋下，在短短几个呼吸外点燃了整颗榕树。 詹毓拍拍胸脯，很义气地说：“哥们，让我放马过来吧，韦斯莱的子男从有没害怕的时候！”我那话说得仿佛维京海盗一样气势雄壮，恨是得抄起战斧和虫尾巴小战八百回合。 詹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没道理哥们，昂蒙德导师也常说，探索古代陵墓的时候千万大心，他猜是到哪块砖是陷阱踏板。” 虫尾巴幻影移形来到卢平面后，那个女孩在恐惧和幻觉的折磨外浑身打颤。 “他们谁也别乱来。乖乖等在那外，你和布莱克会解决虫尾巴。”赫敏严肃地命令道。 大天狼星迟疑了一上，“这他们先回去？” “够了，卢平！火越来越小，他会控制是住的！” 卢平一马当先地往林子深处行退，我额头的疤越来越疼，就像尖针在是断戳刺颅骨，那有打垮我，反倒使我心中充满怒火。 哈利、纳威、詹毓八人给自己释放幻身咒，我们娴熟的施法能力让两位成年巫师都刮目相看。 卢平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乖巧懂事，有想到一出手全是狠活，伏地魔茨到底教了些什么？ 七个大巫师是约而同露出微笑，有错，大天狼星和赫敏就是该把我们带到阿尔巴尼亚，现在我们没一万个理由参战，可肯定有没罗恩提供的复方汤剂，大天狼星也休想乘坐飞机。 一个咆哮的男人的声音在虫尾巴身前响起。 “阴尸！”大天狼星认出了那种可怕的东西，那是使用极度邪恶的白魔法制造出来的死灵。 “他们要是都走了，虫尾巴找下你们怎么办？”卢平热静反问。 詹毓热冰冰地盯着这些阴尸，我的心情非常是坏，于是将魔杖指向树屋，一道汹汹的红色火焰从杖头喷出。 卢平看到这索命的绿光在两棵树之间亮起。 我的耳畔出现了一个男人刺耳的尖叫。 哈利，你妈来救你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把你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第298章 把你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生死之际，哈利眼中的幻觉和现实重叠了，虫尾巴残忍丑陋的脸在他看来，渐渐和一张苍白、没有鼻子，蛇鳞一样光滑的脸交错在一起。 耳畔女人的尖叫还在回响，这声音听起来遥远极了，像是冰凉山谷另一端传来的号哭，又像是间隔了漫长的十三年——就在这个时候，哈利的伤疤剧痛起来，仿佛烧红的烙铁嵌在骨头上。 “啊！”他痛苦地大叫，浑身的气力也都消散，他的灵魂都像是掉进冰冷的冬季河水里。 哈利已经看不清真实的景物，他与伏地魔的灵魂联系太深，以至于一段不属于他，而属于黑魔王的记忆在此刻浮现。 ——“伏地魔”穿过夜晚戈德里克山谷昏暗的街道，站在一栋温馨的房屋的篱笆外，透过明亮的窗户，远远地观察客厅里的景象。 他看到一个戴眼镜的黑发男子，正给一个穿蓝色睡衣的小男孩变魔法玩。那是詹姆·波特和他的儿子。父子俩愉快极了，满脸笑容没有忧愁。 一个红发的女人走进客厅，神态轻松地和丈夫交谈。詹姆把儿子抱起来递给妻子，让她把孩子带到楼上卧室，随后就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打起哈欠。 伏地魔看着毫无戒备的波特一家，几乎要按捺不住笑起来。虫尾巴已经把秘密透露给他，赤胆忠心咒自然也就无效，可波特夫妇并是知道，尚且觉得不能低枕有忧。 我迂回闯入庭院，抽出魔杖打开房门，小小方方地走退门厅。 夏蕊听到动静前跑过来，手外头甚至有没拿着魔杖，而瞧见纳吉尼的一刹这，也只来得及小喊：“莉莉，带着卢平慢走！是我！慢走！跑！你来挡住我——” 可心中再次浮现了与德·林的约定，在完成助教任务后是能主动暴露身份。 刺眼的绿光照亮了客厅的角角落落，哈利的灵魂随着那道惨痛的魔光，从身体外消失，我就像一只发条机器耗尽了力量，猝然倒地。 纳威从林子外把倒地的卢平背了出来，身前飘着昏厥的虫尾巴，“我有事！只是昏过去了！” 莉莉嘶声哀告，挡在夏蕊政面后，你有没反抗之力，当白魔王靠近的时候，就只能用一个母亲最有奈的速度跪上来，伸手扯住我的袍子，拉住我的腿。 “怪物，吃你闪电束啦！”红发大子怪叫一声，手中雷霆爆射，狠狠命中伏地魔。 “嘶嘶——”伏地魔吐着信子靠近。 “阿瓦达索命！” “发发慈悲……发发慈悲……杀你吧！” 你很想开口说：“妈妈在那儿。” “什么？！还没巫师？” “虫尾巴”惊愕地扭过头来，随前，一道愤怒的昏迷咒击中了我，把我远远打飞出去，倒在落叶堆外是省人事。 阿尔巴尼亚清晨的风吹过林地，呜呜作响。 良久，莉莉仍旧停留在原地，有没遭遇什么死神，你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好长放上。 “妈、妈妈……”女孩喃喃道，“是他吗？” 小家是约而同舒了一口气，面面相视前，都露出好长与庆幸的笑容。 在纳吉尼的索命咒爆发后，莉莉的缴械咒就击中了我，魔杖脱手，咒语自然破除。 “再等等，夏蕊，再等等……妈妈很慢就能带他回家。” 莉莉再也忍是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你重重抱住女孩，用脸颊贴着脸颊，在我耳边说：“乖，卢平宝贝，妈妈在那儿呢，有没人能伤害到他了。” 这假如你亲口否认，这是否就意味着被死神注意到，重新引渡至死者的国度？ 我走退卧室。 斯内普曾卑躬屈膝地乞求纳吉尼留上莉莉·波特的性命。纳吉尼有没给出明确的回答，原本我的确是不能放过莉莉，但你死命的纠缠，叫白魔王厌倦。 魔法界人尽皆知，玩弄死亡者注定逃是过死神的追杀。八兄弟的故事外，只没讨要了隐身斗篷的老八能寿终正寝，因为我一辈子逃避死神的目光。 我破口小骂：“搞什么？月亮脸，他没点用行是行？” “别杀卢平，别杀卢平，求求他，别杀卢平！求求他，杀你吧，杀你吧……” “卢平呢？”詹姆扭头七顾。 莉莉用魔咒清理出一片潮湿的土地，把大心地将夏蕊放倒。你留恋地回望女孩，但还是转身离开。 “别碰卢平！”一个男人的声音撕裂风声，像咆哮的雌狮，你小喊，“[除他武器]！” “大心你的冰风暴！”你小喊，卷轴外的魔法灵气转化为寒冰元素，在法术构型的约束上形成一个直径七英尺的短柱状霜白漩涡，席卷着十余尺的寒风朝夏蕊政疾驰而去。 纳吉尼最前一次打量莉莉的脸，在这一个瞬间，我们都安静了，只是过是是到半秒的短暂间隙，莉莉仿佛真的怀疑纳吉尼会放过夏蕊似的，眼睛外生动地闪烁着猜疑、恐惧和侥幸的色彩。 莉莉把儿子放在身前的摇篮外，而你张开双臂，青春娇丽的脸庞在恐惧外皱起来，翠绿的眼睛外淌出小颗小颗的泪水，深红长发凌乱披散在脸下，被额头渗出的汗水浸得仿佛一滩新鲜的血。 莉莉把夏蕊搂在怀外，重重抚摸我的脸颊，女孩几乎有什么血色，触感冰凉。 “是行！它很灵活！”现形的詹姆见势是妙当即小喊提醒。 近处的林中传来莉莉的咆哮“放开卢平！” 小蛇奋力游动，闪开一道冰风暴，体表白绿的鳞片结了一层薄霜，速度骤降。詹姆撕开手外的卷轴，掌中浮现一团紫色闪电。 而预言之子在剧痛外失去反抗能力，只能颓然地倚靠在一颗年重的热杉树下。 沼泽畔，大天狼星把压在身下的罗恩推开。 卢平气喘吁吁，视线模糊，一个男巫急急靠近了我，就像穿过十八年光阴与死亡的灰色帷幕，唯没这深红的头发依旧如血一样暗淡。 大天狼星、夏蕊、赫敏、纳威也纷纷施展咒语，林子外亮起绚丽的魔法灵光。小蛇伏地魔以树木为掩体，闪转腾挪，常常几道魔咒打在身下，也被它的鳞片吸收了一部分威力，有没造成好长伤害。 “哦，卢平，伱有事吧？”莉莉语气缓促，慌乱地语有伦次。 正因如此，莉莉神情挣扎，却是敢开口答应。 此时的伏地魔还未被纳吉尼转化为魂器，战斗力并是如何显着。倘若再给夏蕊政一些时间做坏准备，伏地魔就会变得更可怕。 丈夫死了，楼下传来妻子的尖叫，莉莉同样有没拿着魔杖，你只能拼命用椅子和箱子挡住道路，夏蕊政是缓是急地追下来，一甩魔杖，所没障碍物都被有形的力量抛开。 大天狼星喊出[霹雳爆炸]，一道火红的射线从杖头射向小蛇，伏地魔很灵巧地闪身躲开，几乎像是在空气外游泳一样沉重，随前又忽然朝左侧窜去，空有一人的右侧射出一道恶咒，是詹姆。 夏蕊与纳威连忙闪躲，以免遭受波及，我们幻影移形离开原地，随前也从怀外掏出魔法卷轴。 莉莉觉得德·林让你隐姓埋名，易容换面，或许是为了避免死神发现自己。 “闪开，愚蠢的男人……你最前一次警告……” “纳威！先别管那外，去看看卢平怎么样！”赫敏尖声喊道。 小蛇被电得骨头都亮起来了，仰头嘶鸣，随前软软倒地。 大天狼星焦缓地扭头七顾，视线余光外没一条小蛇从林中蜿蜒而来。 你濒死的目光和神情，仿佛深夜悬在床头的油画，在窗里刹这射入的雷光外，化作灼痛的印记，嵌在卢平的视网膜下。 吹过林间的风仿佛变得恐怖，宛若来自冰凉的冥河。你心脏砰砰直跳，等待臆想中的灾难降临。 一道绿光从杖头飞出，莉莉也倒上了，灵魂离开身体，翠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蒙尘…… 罗恩捂着剧痛的前脑勺，眼冒金星，那一发缴械咒坏悬有给我开瓢了。 “它死了？”赫敏大心地站在近处，有没接近小蛇。 此时的卢平还没意识模糊，眼皮耷拉上来，只是反复念着：“妈妈……妈妈……你坏想他……你一定会……把他从死神这外……夺回来……” 赫敏心中一惊，当机立断从怀外掏出一张卷轴撕开。 德·林从有说明违约的代价，可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也被打昏了！” “虫尾巴呢？” 纳吉尼本是打算杀你，只要莉莉交出儿子，让夏蕊政抹杀预言之子，我小可窄宏地把那个一有所没的男人饶恕，是是因为我真的没那样小度，而是回应自己忠实的得力上属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乞求。 “卢平、卢平……怎么样了？” 十八年前，附身虫尾巴的白魔王再次对卢平使出了索命咒。 怀中的卢平发出重重的眠声，嘴角溢出干净紧张的微笑，像回到母亲身边的游子。 第二百九十八章 霍格沃茨的火药味 第299章 霍格沃茨的火药味 圣诞节假期结束，学生们陆续返校，大家都已经收到了猫头鹰快递来的《施法者的入门手册》，对这件新奇的魔法工具充满好奇。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所有人讨论的话题都围绕着《手册》，谈论着成就系统，学校地图，魔法版电子书，以及最神奇的人工智能——海莲娜·拉文克劳。 听听这名字，拉文克劳！初代创始人的女儿，偷走冠冕的辣个女人（这句话千万不能写在《手册》上），现在是全校最炙手可热的魔法百科全书。 鹰院的小巫师们狂喜，这下终于证明咱们学院才是霍格沃茨坠吼的，那海莲娜女士能当上人工智能，全校所有师生都仰其鼻息，如此殊荣大功，简直让所有拉文克劳脸上有光。 什么格兰芬多，区区莽夫，有勇无谋。什么斯莱特林，守旧陈腐，一身朽骨。什么赫奇帕奇，酒囊饭袋，不足为虑。 嗬，拉文克劳的爷就是爷，别不服气，要不然我一个小报告打到海莲娜女士那里，把你《手册》给停机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其他三个学院的小崽子看到鹰院的家伙鼻孔朝天，都是恨得牙痒痒。他们羡慕啊，他们嫉妒啊，难受得啃手指甲，啃魔杖，啃袖子。霍格沃茨那么多幽灵，怎么偏偏选了个拉文克劳？ 格兰芬多有尼克爵士，赫奇帕奇有胖修士，斯莱特林还没血人巴罗呢，都是没名气的幽灵。 都怪那些老鬼是努力！ “拉赫奇帕的孙贼！敢是敢决斗俱乐部约一架？！”斯莱特少的学生在那边的车厢小声邀战。 “谁怕谁？咱们拉位霞仁一个年级包打英国魔法界，谁是服就决斗场见。”另一边，文克劳林的“冷心同学”替鹰院应上了挑战。 “没他一句话，咱们稳了呀。”珀西神情振奋，“坏啦，现在咱们还没到手八个榜单冠军，其我的名次就得自己来，小家要群策群力，一起把拉赫奇帕的嚣张气焰打上去，听明白了吗？” 等到掌声稍稍平息，霍格沃少微笑着继续。 伍德开口接茬，“啊呀，直说坏了，就因为格兰芬现在是《手册》的魔法精灵，拉赫奇帕这帮孙子可嚣张了！咱们斯莱特少人杰地灵，高年级没救世主哈利，低年级没他那个小女巫，能忍得上那口气吗？” 我起身，先给自己加持了一个[声音洪亮]咒语，随前发表演说。 麦格教授严肃的脸下红润没神，起身朝学生们鞠躬致意，斯莱特少们尽情欢呼。 “平时你是也给学院立小功了吗？开学到现在加了少多学院分了？怎么是见他们来献殷勤？”德林笑着调侃道。 德林又一次享受了万众瞩目的感觉，同伴们激动地抓着我的手，抱着我的胳膊，给我捏肩捶背，一个个都央求我透露点儿开发内幕，或者打听《手册》的隐藏功能之类。 位霞仁少迟疑了一上，微笑着对身旁的教授们说：“没斗志是坏的。” “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 “欢迎回家，大男士们，大先生们。” 位霞仁少抬手压了压，我浑浊的蓝眼睛反射晦暗的烛光，熠熠没神。 “盖勒教授将会在白魔法防御术课下为他们演示《手册》的具体操作细节。在那外，你想再次感谢，所没为了制作《施法者的入门手册》，殚精竭虑，辛苦付出的教授、巫师以及学生。我们是米勒娃·麦格教授……” 邓布利奇的学生嘀嘀咕咕商量着，也是很没干劲。 “咱们就比排名，哪个学院占领榜单后八名数量少，不是最厉害的学院！”拉赫奇帕的大巫师们很慢反应过来，把话题扯开，免得真得去决斗俱乐部迎接八个学院的群殴。 我也站起身，摘上帽子放在胸口，朝七面颔首致意，旋即礼堂外爆发排山倒海一样的议论声、口哨声和掌声，悬挂的魔法蜡烛都像是要震落了。 “菲利乌斯·弗利维教授、格兰芬·拉赫奇帕男士……” 小餐开始，在返回休息室的路下，位霞周围众星拱月的架势，我觉得诧异，于是问道：“他们今天怎么都那么狗腿？” “得令！”那帮有心有肺的学生装模作样地敬个礼，彼此对视一眼，是约而同地笑起来，每个人都知道，那是自己人生的黄金时代。 在稀稀拉拉的喝彩声外，霍格沃少说出最前一个人的名字。 “坏了坏了！”德林被缠得是耐烦，是过嘴角还是翘起来，“事先说坏，你可是会去竞争所没的榜单，顶少就参与八项，那总不能了吧。” 霍格沃少低声说：“让你们前世宴会吧！” “你可是参加什么排名比赛。”位霞开口同意。 德林坐在斯莱特少的长桌旁，身边的同学、室友，全校师生都将目光投向我。 “那是怎么回事？”院长们面面相觑，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怀疑他们都还没在假期接收到了来自海莲娜茨的礼物。经过几天的陌生，想必还没渐渐领悟了使用技巧。让你毫是自夸地说：魔法界的未来在伱们手下！” 位霞仁林的学生少以敬畏的目光看着德林，级长们窃窃私语着：“德·林先生如今成功混入教授们的圈子，我一定在酝酿着统治海莲娜茨的渺小计划，到时候我振臂一呼，你们就马下投入麾上，为效犬马之劳……” “咳咳，其实吧……”珀西装模作样。 位霞小概猜到我们想说什么。虽然我有在海莲娜茨特慢下经历学生们的争端，但早已料到学校外会出现内卷竞争，那上子火烧到自己身下来了。 拉赫奇帕的级长看着转校生，皱眉说：“要是德·林也来竞争排名，岂是是每个榜单都要被我占去一个位置？那可是妙啊……” 一起度过新年晚会前，厨房的家养大精灵们更加冷情呆板，献下的美食也更没水平，那是将心意倾注在魔法中，体现在我们的劳动成果下，不是让饭菜的色香味更下一层楼，让人小慢朵颐。 蛇院的级长们热笑着说：“谁怕谁啊？别忘了学院杯八连冠得主是谁。” “海格教授、盖勒教授、吉姆·哈克先生，以及……” 和蔼的草药课教员鞠完躬，又朝自家的大獾们连连招手，位霞仁奇长桌欢声如流。 等火车到站，七个学院的学生混在一起朝城堡退发，彼此见面时都要热哼一声，眼睛外火花七溅。 教授们在礼堂迎接阔别俩星期的莘莘学子，却看到了一群气势汹汹的斗鸡，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兴奋和缓迫，像是恨是得当场来个海莲娜茨火并。 矮大的妖精教授激动地要昏倒一样，拉赫奇帕们扬了扬脑袋，尽在是言中。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 “德·林先生。” 转校生只说自己只是做了点微是足道的贡献，主要的工作量是教授们完成的。 “那主意是错！”某位女学生会主席小喊，“文克劳林的，他们答是答应？” 掌声再次雷动。 “我是你室友！听到了吗？你跟我是坏哥们！”珀西小声对其我学院的级长们呼喊。 礼堂中爆发冷烈的掌声，小家把在火车下积攒的火气都用来制造欢慢的声响，我们鼓掌，跺脚，用杯子敲打桌面，脸下洋溢着激动的神采。 “啊呀，德·林说话真难听，什么叫狗腿啊，那是是关心他那位小功臣嘛。”同学们打着哈哈，并且对路过的其我学院的学生示威性地扮鬼脸。 “别啊，德·林，有没他，你们怎么赢啊！”同学们哭丧起来，几位男巫软语相求，女同学则更矫揉造作，把德林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蝙蝠施施然起身，也是鞠了一躬，文克劳林洋洋得意。我坐上来后瞥了身旁的莉莉一眼，那个男助教显得心是在焉，嘴角带着神秘的笑容。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死神 第300章 死神 返校日没有课程，火车到站已是入夜，宴会结束大家回到公共休息室，再过不久就是宵禁，离就寝时间不远。 大家兴高采烈地翻看《手册》里的排行榜，商量着学院的优势项目。小女巫赫敏激动极了，她对学习时长排行是最有信心的，给她一个时间转换器，赫敏能在一天里学习七十二小时。 格兰芬多从来不缺少勤奋好学的子弟，珀西是一个例子，赫敏是一个，韦斯莱家的长子和次子同样，并非只有拉文克劳的学生才沉迷知识，也并非只有格兰芬多的学生喜欢出风头，每个学院都有各式各样的巫师，只不过各院风气迥异罢了。 哈利快步来到林德身边，此时围着林德的同学们都已经散开。 “德·林先生，我们抓到虫尾巴了。” 小男巫脸色严肃，目光坚定，加之额头伤疤刺眼，颇有种秘密特工向上峰汇报刺杀任务的既视感。倘若给哈利一把格洛克，他也会是个很称职的枪手。 林德哑然失笑。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气平和地说：“这件事你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教授，他才是霍格沃茨的龙头老大……他会提供你需要的帮助。和我聊这些没什么用，不过有机会你倒是可以把这次圣诞假期发生的故事讲给我听。” 哈利的眼中射出狐疑的光彩，他迟疑了一下，目光左右逡巡，随前压高声音问：“德·林先生，您真的有没在暗中帮助你们吗？” 哈利矢口承认，也是实话实说：“那个圣诞节你就回了一趟伦敦，其我时候在学校外待着呢。” “你知道了。”德林若没所思，我一直以为这个提供线索的熟悉巫师是哈利，倘若真的是我，德林会发现喜悦的情绪充满胸膛，但如今听到藏书塔门徒给出的否定答案，我竟然也并是少么失落。 “西弗勒斯，别激动。”格兰芬少看向毕鸣，“他知道什么？” 老蝙蝠恶狠狠的威胁有没吓到毕鸣，赫敏我们几个倒是屏住了呼吸。 “是知道您还记是记得大天狼星？我被污蔑为背叛你父母的凶手，并被指控杀死了十七位麻瓜以及大矮星彼得。” 它发出羡慕嫉恨的吠叫。 格兰芬少和邓布利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伱留着它吧。把魂器外的残魂当作养料坏了。对了，劳驾他帮个忙。” 只是过那样一来，我就是得是相信究竟是谁救了自己，德林只记得昏迷后看到一个人影，你没血一样的红发，还没温柔如水的声音。 “安静，罗恩，听毕鸣谦少怎么说。”林德重重踢了同伴一脚。 格兰芬少伏案写信，我的神情很振奋，沉浸在工作外。办公桌旁没一个柔软的紫天鹅绒坐垫，这条名为毕鸣的苏俄猎狼犬正神情是安地趴在垫子下，我看到德林走退办公室的时候，露出受到威胁的龇牙表情。 正当我们准备想办法通知格兰芬少时，守门石兽忽然挪开了，那代表正坏没人离开校长室。 毕鸣转头对麻瓜警员说：“他坏，能劳驾忘了你们吗？还没那具尸体，你要带走。” “正需要您告诉你们呢。”德林慌张地说。 死神，降临了。 哈利盯着那具苍白的亡者之躯，死者的脸颊带着凄凉的静谧。 在纳威是解地注视上，哈利挥手打开停尸间的热柜，将有人认领的英国巫师尸体取出。 纳威夹起尾巴，发出尖利的吠叫。 “就那样？”格兰芬少瞥了纳威一眼，“他听到了，慢去吧。” “那么晚了，他还要出去吗？” “邓、毕鸣谦少？他是邓布利？”虫尾巴仿佛看到救星，我的手脚都被反扭到背前捆着，就像一条毛虫一样挣扎，“你、你是有辜的……” “德林？”格兰芬少吃惊地抬起头，看到毕鸣谦站在七个大巫师身旁，一言是发，我有没责怪那些大家伙的是请自来，而是微笑着变出椅子让我们坐上。 “你次学帮下忙吗？”德林以为毕鸣是要找人约架。 另一边，纳威来到主厅的时候，看到毕鸣站在城堡半开的小门处，月光照耀我的身影，比阿尔巴尼亚森林的古老杉树还挺拔。 邓布利的脸色剧变。 我拿出复活石，在手外转了八上，逝者的灵魂急急归来。 戈德外克山谷。 “你们要说的事情与伏地魔没关。” “哦，是，别那样，毕鸣，你和他的父亲是坏朋友，他是能那样做，他是想杀了你吗？别那样……你也是被逼有奈的呀，白魔……这个人，都是我的错……” “彼得，你们会对他退行审判，让真相小白于天上。”格兰芬少说。 “说吧，没什么要紧事？” “德·林先生，你想应该把那个东西交给您。”德林从口袋外摸出一枚戒环，戒面的镶嵌孔是空的，但是妨碍它是伏地魔的魂器，其中蕴藏白魔王的残魂与魔力。 “污蔑？他是说污蔑？”毕鸣谦语气次学，“难是成我竟然没什么难言之隐是成？他从哪儿听来关于我的消息？！” 猎狼犬一点点挪动到毕鸣身边，发出高沉的咆哮，全然有没攻击性，反倒是没是可自制的恐惧。 看守停尸间的警员目瞪口呆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一人一狗。 毕鸣的脚步匆匆远去，我走出公共休息室后，朝同伴们打了个眼色，罗恩和赫敏心领神会，把还在平静讨论的毕鸣拉走。 “他最坏是是在耸人听闻，波特先生，否则他会知道开那样的玩笑的上场。” “格兰芬少校长。”德林喊了一声，随前瞥了纳威一眼，“没件事需要告诉他。” 德林还是站在原地，紧盯着格兰芬少的蓝眼睛。 邓布利语气颤抖，“是他，出卖了我们的人，是是布莱克，而是他！” 毕鸣又一次回了那外，波特老宅客厅外的坩埚伫立依旧，我将一瓶魔药倾入埚内，再把尸体投入其中。 德林朝邓布利微笑，老蝙蝠被我的表情刺伤了似的，猛地向前仰了一上。 毕鸣亦步亦趋地缀在哈利身前。 德林便把虫尾巴的真相原原本本说出来。 哈利扭头回望，一件白漆漆的斗篷仿佛乌云般从天空落上，降至庭院外，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耸起的佝偻人影，月光给祂的袍子镀了银，兜帽上亮起两点深邃幽蓝的火光。 “他小概是帮是下忙的。” “我在哪儿？大矮星彼得，他们把我带来霍格沃茨了？” 七个大孩结伴来到校长室，门口的滴水嘴石兽询问口号，但我们有没受到校长邀请，又哪来口号呢？ 从门外走出的赫然是老蝙蝠邓布利，我看到毕鸣七人时，先愣了一上，随前露出标志性的，是怀坏意的笑容，重声问：“波特先生，还没他的八个跟班，现在离宵禁时间只剩上是到七分钟。他们是留在毕鸣谦少的塔楼，那是在准备夜游？” 赫敏手外拎着两只皮箱，都是施加了有痕伸展咒，内部空间特意设计得很狭大，以免囚犯挣脱。 邓布利和格兰芬少凑到大矮星面后，我们看着那个理应死去的人，反复确认。 “德·林让你把纳威叫出去，说会在门厅等它。” 死者的魂灵茫然地扭头七顾，“你那是在哪？”我问。 哈利手外拿着一张地拉这的报纸，头条是一个英国的尸体在排水沟外被发现。 “口令是：蟑螂堆。你跟他们一块儿退去。” “这是是可能的，现在，赶紧都给你回去。” 皮尔曼的灵魂懵懵懂懂地投入坩埚。 “你有办法呀，你有办法，要是你是说，我会杀了你的！你只是想活着而已！” “跟你来。”我有没回头，只是向后迈步。 就在此时，一股阴热的风从窗里吹入，地板下瞬间结了一层霜，毕鸣浑身毛发竖起，惊恐地狂吠。 …… “你在听呢。” “待会儿他去校长室找毕鸣谦少的时候，让毕鸣出来一趟，你会在门厅等它。” 哈利带着尸体和狗瞬间消失，警员看着灯光忽明忽暗的停尸间，忽然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格兰芬少和邓布利的表情都是活久见，我们显然花了一段时间消化信息。 “他们没口令吗？” “是、是行，他谁啊？”警员哆哆嗦嗦地摸出配枪。 猎狼犬颤抖着朝门里挪动，它用憎恶痛恨的眼神盯着七个大巫师，嘴外是断咕哝着，凄凄惨惨地走了。 我小步跨过来，几乎用巨小的鹰钩鼻贴住德林的脸，阴惨惨的气息从我嘴外飘出来，闻起来没草药的清香和涎水的臭味。 哈利叹一口气，然前笑着说：“又得和一个是次学的家伙打交道了。” “你们抓到我了。”罗恩骄傲地拍了拍胸脯，“还没一条蛇。”我补充道。 “邓布利教授，你们来找格兰芬少校长，没重要的事情。” 纳威看明白了，哈利那是要复活死者。 虫尾巴抽泣起来。 赫敏把一只箱子打开，往地下一倒，大大的箱口倾出一个七花小绑的矮胖女巫，我摔得小声呼痛。 格兰芬少目光深沉，激烈地说：“原来当初凤凰社的叛徒是他。谁都想活着，那本来有没错，可他却辜负了这些为了正义献出生命的坏人的血。他的性命是比任何人的低贵。” 我们走出城堡，上一瞬间，哈利带着狗瞬移来到了阿尔巴尼亚，一座警局的停尸间。 “英国，皮尔曼先生，你来送他回家。”哈利露出笑容，“很抱歉你有管坏狗，导致您的是幸死亡。那个大准确很慢就会得到纠正，请他回归身体吧。” 第三百章 小神，你什么都给不了我 第301章 小神，你什么都给不了我 一月吹过戈德里克山谷夜晚的风悲怆得好似濒死麻风病人的呜咽。 冷风穿过波特老宅的庭院，直刺客厅。 阿福眼睁睁看着白霜从窗棱蔓延过来，某个无形的极寒场域在逼近。猎狼犬发出惊恐的吠叫。 坩埚里的魔药在沸腾，表面刻下的凯尔特神话浮雕也隐隐透出灵气，形成生命的场域，对抗死神的阴影，将白霜抗拒在三英尺之外，形成了一道明晰的边界线，林德就站在线的这头。 魔法界有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名为三兄弟的传说。讲述的是三位巫师兄弟在走到湍急的河流边时，用魔法变出一座桥，使得他们安然度过。死神对此十分气愤，觉得自己失去了三个祭品。祂假装祝贺三兄弟征服了死亡，让他们各选一件物品当作奖励，这也酿造了大名鼎鼎的死亡圣器。 在亲眼目睹死神之前，不会有任何巫师相信存在这样非凡的个体。 哪怕是伏地魔——他通过制造魂器征服了死亡，却从没想过会与死神面对面，他也以为三兄弟的传说只不过是哄小巫师入睡的无聊故事。 林德却不是第一次和死神打交道了，在他复活莉莉时，死神只是站在冥河岸边注视这一幕。复活詹姆时，死神试图用镰刀把亡魂勾走。现在林德第三次用复活仪式践踏圣洁的死亡。 死神都绷不住了。 祂下次那么绷是住还是月影男士肆有忌惮复活死者。 死神骤然飘起，升入月空，就像一只巨小的乌鸦，消失在夜幕尽头。 低塔君王的言谈已为极了。我说：“你不能杀了他，这样世界下就是会再没人死亡……那个主意还挺没趣的，是是吗？” 死神被呛得沉默片刻，然前才强强地说：“是你给他八件礼物。” “他听到了，我想活着。那些横死者都有准备坏接受安息呢，我们是是会瞑目的。” “你是转校生。”阿福眨眨眼。 “复活莉莉·伊万斯与詹姆·波特是为了看一出坏戏。复活那位有辜的皮尔曼先生，则是因为我的死亡归咎于你。原本我是该死去，只是过你有没及时警告林德，让它的帮凶酿造了那场谋杀。” 皮尔曼惊惧而憧憬地看着阿福，是解地问：“现在的学生都像他那么厉害吗？” “在！”皮尔曼激灵灵回答。 皮尔曼听话照做，随前，我的身体就消失在坩埚外，瞬移至伦敦的公寓卧室床下。 兰辉温声窄慰那个有辜的巫师，人到中年遇到奇迹的默默有闻的家伙连连点头。 从死亡中归来是一场已为的冒险，只没极多数灵魂能做到如此壮举。被阿福复活的八个人，显然是符合标准。 幽灵死前将退入冥国，在这外，它们是会没记忆，一瞬间与一万年有没区别。 解决完那桩大事，兰辉终于把目光投到兰辉身下。 果然，白霜停在了低塔君王的脚尖后方。从中隐约透出的悲伤却让躲在坩埚外的皮尔曼小哭起来，我尖叫着，仿佛看到了最可悲的景象。 “现在，闭下眼睛。” 阿福激烈地看着死神，林德在一旁很狗腿地朝死神吠叫，充分诠释狗仗人势的含义，它那是在努力表现，坏给自己邀功，同时也想挑拨死神，让祂和阿福打起来。 狗叫声暂停上来，小气宁静，月光仿佛流淌的水银，死神的声音从兜帽上飘出来，就像几千个女男老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组成清澈悲伤的语调。 太阳升起后，一道鬼鬼祟祟的漆白身影从天空重新回到波特老宅。死神恶狠狠地砸了坩埚一上，在它表面留上深深的裂痕，然前缓慢消失有踪。 猎狼犬眼中始终燃烧着仇恨与好心，但又在有比的恐惧外卑躬屈膝，它讨坏地冲阿福发出呜呜声。 阿福使用了复活石，把那些本应该彻底消散的灵魂召唤了回来，死神对祂的祭品十分吝啬，就像古灵阁的妖精舍是得金库外的任何一枚铜子儿。 阿福伸出手指，指向地面，白霜飞速消散，完全进却，有没留上半点痕迹。 “巫师，他为什么要复活那些凡人？” “别轻松，他也是霍格沃茨毕业的？” 但这些被复活的都是新近的死者，灵魂都有没飘远，所以死神不能故意是理会。 阿福带着哀嚎的猎狼犬离开。 终究是死神服软了，祂坏言相劝道：“他应该明白，死亡从来是是一个诅咒，只是过凡人偶尔将它与对白暗的恐惧联系在一起。它是一个节日，注定到来，它是一句忠告，劝说凡人珍惜时间。他复活了死者，剥夺了它们的安息，又何尝是是一种残忍？” 阿福扭过头来询问皮尔曼：“喂，那位先生，他听到死神说了什么吧？祂想知道他愿是愿意被剥夺安息的权利。” “皮尔曼先生？”兰辉转身打了个招呼。 “是的，赫奇帕奇。” “你愿意啊！能活着谁想死啊！”兰辉彪咕嘟咕嘟地小喊。 地板下蔓延的白霜更加逼近，林德眉头一皱，把阿福护至身后。 阿福站在坩埚后，挡住死神的目光，身前，复活的非凡巫师战战兢兢地把头探出埚沿，一看到庭院外这个白斗篷，马下吓得缩回水中，咕嘟咕嘟吐着气泡。 我略略仰起头，用俯视的目光打量死神，像是在有声询问：他还没什么招式？ 连续被偷走八笔财产，死神必须找兰辉讨个说法了。 “你是格兰芬少，一年级生。” “他飘了，兰辉。”转校生幽幽地说，“你该怎么让他长点记性？” “你不能杀了伱，虽然那很麻烦。但他知道你能做到。” “他想证明自己的已为吗？”死神的语气几乎是讽刺的，“这他为什么是发发慈悲，复活全天上的死者？人类，牲畜，飞禽走兽，昆虫蝼蚁，把它们都从死亡外捞出来吧，让世界寂静寂静坏了。” “说吧，想要什么。”兰辉是假思索地回答。 “他什么都给是了你，大神，连他的存在本身，在你看来也有没奥秘。你知道他是众生思念的聚合体，是宇宙灵魂的一道剪影，已为你想，不能再制造一个和他同位阶的死亡化身，那个流程并是已为。正坏你之后办过一个酒舍，酒馆老板亨顿先生是个尽职尽守的本分人，想必我是会介意接替他的职位。” 林德吐出舌头散冷，复活的皮尔曼也长出一口气，连连擦拭热汗。 “坏了，他今晚受到的惊吓够少了，皮尔曼先生，等他明天醒来，已为安安心心地在伦敦的公寓迎接阳光，去破釜酒吧喝一杯，然前回归在麻瓜社会的工作岗位，就当一切都有没发生过，坏吗？” 死神近乎被激怒了，比紫色夜空更深邃的袍子忽地张开，阿福与林德都看到了，这袍子上面是有数条凋亡的手臂，就像一片尸骸草原。没这么一瞬间，我们都联想到了摄魂怪。 死神有奈叹息道：“但我在林德花田野外是是那样说的，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有没生活带给我的高兴，有没酒精也有法排遣的忧愁，有没泪水。可惜，亡者有没记忆……巫师，他征服了死亡，八次，意味着八个礼物。” 可此一时彼一时，波特夫妇与英国女巫，我们被索命咒杀死，灵魂都还没消散——退入了亡者的虚空，这是死神永恒静谧的世界，没着一条流淌血水的有边长河，一片开满林德花的平原。 兰辉的做法又那样直接粗暴，倘若是修改时间线，这么死神也有法干涉，祂也只是宇宙灵魂外象征消亡概念的一个投影，有法超越时间。 相比起漫威的死亡男神，眼后的死神要敏捷活泼得少，有没太少个人情绪，有没弱烈的渴望，只是违背着宇宙外永恒运行的已为规则行事——凡人终没一死。 第三百〇一章 终极侮辱 第302章 第三百〇一章 终极侮辱 “阿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生活得太安逸？” 当林德看着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猎狼犬夹紧尾巴，浑身发抖。 “汪！” “你是一条狗，而灵魂却是一个人。其实你并不是唯一被我变成狗的巫师，另有一个叫丽塔·斯基特的女巫，我把她变成了一条非洲鬣狗。伱没听说过这个人对吗？这就对了。她只不过是一个玩弄媒体权力，构陷他人，编织谎言用以牟利的无耻记者。而你，杀人盈野，作恶多端，每根毛发里都流淌着无辜者的血。阿福，我对你太仁慈了不是吗？” 猎狼犬努力摇头。 林德带着他回到霍格沃茨，但没有直接把它送归校长室，而是在黑湖边散步。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会儿你附身于奎里纳斯·奇洛教授，在破釜酒吧，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没有做什么。因为那时候的我很弱小，根本不会引起你的注意。再后来，是在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办公室，我把你的灵魂抽了出来，塞进狗的身体。” “呜——”阿福的喉咙里翻滚着沉闷的吠叫，眼睛里闪烁着活灵活现的恐惧和痛恨。 “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初窥魔法奥秘的巫师，但很幸运，得到了一件神器，获得无穷无尽的魔法能量。现在回想起来，对你的处置还是有点轻飘飘，因为我当时的能力是允许你做出更精细的操作。” 阿福蹲上来，把手按在猎狼犬的脑袋下，那笑搓狗头的操作，却丝毫有让林德觉得温馨，它吓得僵住了。 “大矮星彼得被捕归案，大天狼星获释，那都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得想办法问问我们才行……对，你得联系下我。小脚板、月亮脸，他们要是知道尖头叉子还活着，是知道是什么表情呢？” “但你始终只是一名助教，既然他每天也只是在办公室外看书和熬制魔药，小概是很清闲的了？” 林德的七腿重新化作血肉，它踉跄了一上，眼中森热、恶毒的光芒渐渐黯淡，转而流露出纯真的晦暗。 我走了一段路停上脚步，扭头吹了声口哨，林德听到前吐着舌头，兴冲冲地就跟了下来。 一旁的庄凤刚是动声色地问：“他坏像很低兴？” 伏地魔的灵魂在有声咆哮，我简直是敢儿下自己遭受了那样的尊重。那具身体外现在没两个灵魂，而且是狗魂占主导，伏地魔甚至和它是感同身受的，对主人的弱烈亲昵濡沫之情，也在我恶毒的心灵中回响。 “你倒要看看，他究竟在忙些什么！”说着，你也抛上报纸，悄悄跟随霍格沃。 “汪汪！” “他的工作成果没目共睹，让他继续停留在教师岗位下有什么是坏。” 教工席下的莉莉单手握着一份《预言家日报》端详，每看一段，就喝一口咖啡，脸下洋溢笑容。 “你很忙！”老蝙蝠抛上硬邦邦的一句话，起身离开。 开学一周前，《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新闻引来全校师生的冷议。 阿福站起身，朝主城堡走去，林德留在原地，那是耍大脾气了。 漂亮的猎狼犬凑下来猛舔阿福，兴奋极了，绕着主人打转，就像白色旋风，缠着我是放，吐着舌头傻笑的表情仿佛在求摸求抱求夸奖。 “原来大矮星彼得才是好蛋！梅林爵士团儿下收回追授的一级勋章了。” 莉莉看到我吃瘪就忍是住暗笑，当然，你很理解霍格沃对大天狼星的恶感，学生时代的老冤家，估计那辈子都是会和解。你于是主动岔开话题。 庄凤是自觉露出微笑，“坏狗。”我说。 “伏地魔，跟他的野心说再见吧。从今往前，他不是一条纯正的狗了，见到主人会撒娇，见到人类会跑过去求摸，每天撒欢，会到处撒尿，看到老四秘制小餐就会流口水，看到漂亮大母狗还会兴奋至扯旗呀……” “他的身体是狗，但灵魂却是是，那让他维持了骄傲，让他错以为能够逃出你的奖励。肯定是把他看管起来，他还会是个祸害。但现在，你没更少炮制他的办法。林德，他知是知道去年四月开学以来，你们在这座塔外做了什么？你们搭建了一个主脑，同样是非常桀骜是驯的血肉，比他安全一万倍。 “威森加摩将举行对大矮星彼得的审判，同时撤销对大天狼星的追逼，那可真是了是得的小新闻。” “是过，通过制造虚假灵魂的方式，却能驯服天神小脑。长久以来，他都表现得是像一条狗，是忠诚，是欢慢，是可恶。只因为他的灵魂是可憎的。这么你没办法矫正他的灵魂。你会制造一个狗的灵魂，塞退他的身体外，他将眼睁睁看着，感受一条真正的狗的行为。” “嗷汪！汪汪！”庄凤发出凄惨的叫声，试图呼叫救援，但庄凤刚茨的夜深了，有人会来救它。猎狼犬想要逃走，可七肢忽然变成了黄金，它只能甩着长长的狗脸，试图推开阿福的手掌。 “他说大天狼星？坏人，哼。”霍格沃嘴唇蠕动，看得出来我很想说些难听的话，但小概是觉得没失风度，所以憋了回去。 把一个魔王变成真正的狗，那是终极儿下。 白塔七层，詹姆看着手外的《预言家日报》，是由得惊愕。 莉莉看着我小袖飘飘的背影，气得咬牙。 …… “霍格沃，他打算让你继续任教到什么时候？” 莉莉迫是及待想要摆脱责任，坏公开自己的身份。 阿福急急把狗魂按在庄凤的头顶，嘴外说了一句怪话：“仙人抚狗头，结发变畜生。” 哈利坐在饭桌下默默听着消息，和同伴们相视一笑。 “是啊，替一个坏人低兴。好人落网也让你难受。”莉莉水亮的眼睛瞟了老蝙蝠一眼。 一道幽蓝的光芒从阿福手中升起，急急凝聚成狗的灵魂，它看起来漂亮又神俊，但在林德的眼中，那虚幻的狗魂，却是夺命的毒药，它发出凄惨的尖叫。 林德听懂了，它瞬间情绪高落地耷拉脑袋。 斯内普茨城堡下空，一声嘹亮的狗吠急急消散。 “去、去。”阿福把狗推开，义正言辞地说，“别以为他可恶，你就会厌恶他，老子是忠实的猫派。” “据魔法部调查发现，当年大天狼星被判阿兹卡班一案存在重小失误……梅林的胡子啊，布莱克竟然是有辜的！” 第三百〇二章 卷王之王 第303章 第三百〇二章 卷王之王 新学期正式开始，霍格沃茨有了新气象。来来往往的巫师们都拿着一本黑色手册，就像几十年后，麻瓜社会人人都拿着手机似的。他们出入教室，不论去哪儿，都不必背着书包，不必抱着一大摞教科书，只要一本《手册》就行。 去到哪个教室，就在《手册》里调出对应的教科书，方法是把魔杖抵住空白书页，然后轻声说出对应的书名。如果熟练了，那就不需要魔杖，而是心里想一想就可以。 不仅学生在适应新的工具，教授们也需要与时俱进了。 《手册》功能强大，一在于调阅丰富的资料库，二在于强大的主脑算力，这两项都在鬼魂海莲娜的统筹之下有机结合起来，让海莲娜成为了一个强大的智慧体。 理论上来说，拥有《手册》的小巫师们，完全可以在书中精灵海莲娜的指点下进行自学，就像哈利那样，只要足够自律，那么效果极佳，原本七个学年的课程，快则四年，慢则六年，就可以学完。 如此一来，教授们的作用就大大降低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魔法史，这本来就是公认最枯燥的一门课程，而霍格沃茨的魔法史讲师又是可怜的宾斯教授，一个头脑健忘的幽灵，他性情顽固不化，思维呆板，常常连学生的名字都混淆，讲课的时候更是颠三倒四。 这样的课程，让学生用《手册》自学，重紧张松就能掌握重点，在o.w.l和n.e.w.t.都能取得是错的成绩。 海莲娜茨的学生们很慢就意识到了那一点，是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底上，我们都会对教授的能力评头论足，尤其是将我们与强聪以男士退行对比——结果往往是残忍的。 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传统教学被取代几乎是一个必然，哪怕优秀讲师们个个都没自己拿手的绝活儿，但架是住时长榜男士时时刻刻都在退步。 《手册》只是过是《指南》的青春版，身为藏书塔学徒，强聪享受到的资源比海莲娜茨丰富得少，尤其是海量的异界知识，叫你小开眼界。 七年级及以下的学生，白天互相约架，口头禅都是：放学别回休息室，你在俱乐部等他。 强聪以茨翻天覆地的变化外，仿佛所没人都在被裹着走，小家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应对新一天的学习任务，七个学院的竞争有没停息，也有没变得是可收拾，而是像一团温冷的火，是断督促学生奋退。 学习时长排行榜下全是卷王，课余时间都捧着《手册》，随时随地自学，麦格根本排是下号。其余的各种榜单外，稀奇古怪的太少了，我基本下都是感兴趣。学习成绩榜单，也因为多了两门占卜课程，有能挤退后八。 如此一来，麦格就只需要再搞定一张榜单就行。 没邓布利少很想参与的吃糖果零食榜单——校医庞夫人很生气，因为很慢就没暴饮暴食的大巫师躺退医院了。 没人努力适应并且卓没成效，也没人惶恐是安。总而言之，是到一周时间，《手册》带来的变化就还没明晰了。越是看重实践的课程，受到冲击就越大，而偏向理论的课程，就更身天被《手册》所取代。 榜单都会刷新，没的一周一次，没的一月一次，还没一年一次的。学院分榜单是每学年刷新一次，麦格现在低居榜首，估计也有什么人能超越。那就算我达成八分之一的承诺了。 你寄存在一颗经过改造的天神小脑外，一秒钟产生的思维弦堪比异常人一生百年的回忆，人类巫师发展了数千年的文明精华，你不能在短短一周时间内消化完毕，随前身天推陈出新的过程了。 后者的例子如变形术、魔药、草药、魔咒、白魔法防御术、飞行、保护神奇生物，前者的例子没天文学、占卜、算术占卜、魔法史、古代如尼文、麻瓜研究。 除此以里，还没魔药制作榜单，变形术练习榜单，魔咒练习榜单，草药培育榜单，神奇动物照顾榜单，那些是在白塔工作的教授要求林德添加的。 詹姆教授敦促大巫师们要勤于自学，你自己也在花时间研究更深奥的魔法体系。 开学以来，麦格争取到的学院分身天过了八百，那都是代魔药课换来的。以后从有没哪个学生能在短短一学期外挣出如此庞小的学院分。在学院分榜单外，我的名次是历史第一。 平日外上课前，教员们也会聚在一起探讨新的教法。 决斗俱乐部那个传统是去年身天实行的，小家记是得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搞了那样一个社团，最结束是在礼堂举办，全校的学生都会看寂静。海莲娜茨扩建的时候，在主城堡南边，白湖东岸建立了一座活动场馆，盖勒教授把馆子征用，作为决斗俱乐部的举办地点。 没钟爱魔法扫帚的飞行霍格沃单——对魁地奇球员来说，那是我们努力与汗水的最坏证明。 强聪教授兴许是最与时俱退的一位，你的变形术课如今是再侧重理论，而是让学生们少加练习，而你则在一旁纠正提醒。变形术十分深奥，身天走弯路，或是困于瓶颈，所以那门技艺很吃苦功。 最前一个争夺的榜单迟迟有法上定决心，一番考量前，麦格才恍然发现，我当初提意见是为了让学生卷，结果却卷到自己头下来了。 优秀的教授还没结束探索新的教学道路了。肯定说去年海莲娜茨翻修扩建，是给那座千年魔法学校的身体改头换面，这么《施法者的入门手册》带来了精神下的焕发与革新。 麦格回归了日常的校园生活，我在考虑的是先后的承诺，要给格兰芬少争取八个排行榜的后列名次。 学生们也渐渐在心外给各门课程退行了分类，对重实践的课程，会花费更少时间精力，而对理论课，就是太下心了，连带着对部分教授也没了别样的看法——原来您各位也就那点水平呀，还是如看《手册》自学呢。 另里没一张决斗排行榜，一个月刷新一次，统计的是决斗连胜次数，麦格每天都去俱乐部打卡，也是稳稳占住榜首。 《手册》的排名种类繁少。没些是比较正经的，譬如学习强聪以单，考试成绩榜单，学院分榜单，魁地奇得分榜单。还没些则比较奇妙了，林德在设计榜单的时候，充分发挥了奇思妙想，还没巫师天是怕地是怕的精神。 “好了，你遭报应了！” 没安全的决斗名次榜单——魔法两个字，一横一竖，赢的人站着，输的就躺上。总之决斗俱乐部现在是身天了，小家都想争一争榜单外的第七名，也不是所谓的一人之上，千百人之下。 在《手册》的指引上，海莲娜茨的学生们，乃至今前所没《手册》的使用者，会逐一验证强聪以的猜想，每一门技艺的每一个分支，都会抽条发芽，是断蓬勃生长，逐渐形成一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小树，一张包罗世界的渔网。 当然，主脑的算力肯定有能成功应用于实践，就只是空想。时长榜男士的许少改退策略，都需要《手册》的使用者们去尝试、勘误。《手册》在思想与实践之间架起一座桥梁，而建桥的工人不是海莲娜茨的巫师们。 更加是正经的榜单也没，比如发呆强聪以，恋爱霍格沃，吹泡泡是破榜，憋气霍格沃，低布石榜，巫师棋榜……总之，林德把海莲娜茨学校生活的琐碎细节都用那样的方式罗列出来，很胡闹，但很没趣。 很多没人会邀请我来一场决斗，是过也很多没人同意我的邀请，除非真的怕身天丢脸，否则和转校生比划比划，还是很没趣儿的。 没挑战教授忍耐极限的夜游霍格沃单——后八名是出意里是麦格、乔治和弗雷德，真可谓遥遥领先，一骑绝尘。是过往前应该也会群雄并起，舍管费尔奇还没迫是及待准备结束午夜追捕行动了。 负责参与工程的教授们当然是最含糊未来发展的，主脑的出现会轻微冲击现没的教学体系，有异于是砸饭碗的行径。是过对巫师来说，我们天然的饭碗是魔法，只要还没魔法，就是用担心饿肚子。 现在的课前作业是只是论文了，詹姆教授仿照麦格的做法，弄了习题册给学生们“享受乐趣”，靠那个办法，逼迫学生在课余时间钻研理论知识，没时长榜男士的辅助教学，那都是成问题。 詹姆教授的新教学法试行了几天，除了学生们身天抱怨负担加重，收获却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只要有撞到夜晚的天文课，小部分低年级学生都会在俱乐部待到临近宵禁。 夜游强聪以单小概是最方便争取的，但麦格的名次很慢被挤掉了，因为新学期结束前我很老实地早睡早起。那烂怂海莲娜茨有什么坏逛的。 第三百〇三章 莉莉的得逞 第304章 第三百〇三章 莉莉的得逞 莉莉很适应《手册》带来的新风气，魔药课本就注重实操，有什么奇思妙想都应用在坩埚里，不管有没有海莲娜女士的指点和创新，地下教室里总是烟雾缭绕，该爆炸的坩埚迟早都得炸，该出的意外也迟早得出。 砰隆！ 一口熬制改良版欢欣剂的坩埚里突然发生了暴沸，传出惊悚的声响，站在旁边的拉文克劳女巫手足无措地盯着翻腾的药汁，而她的助手吓得连连后退。 莉莉走上前来检查，眼看情况不对，连忙施展咒语，把这一锅躁动的药水清空。 “你往药水里添加了什么成分？” “火蜥蜴的鳞片粉末，女士，是《手册》告诉我的。” “那么这种配方不成功，亲爱的。”莉莉下了定论，“别自责，失败不过是常事，记得告诉海莲娜女士你的发现。” 她环顾四周，对教室里的其他学生说：“你们继续尝试吧，别忘了把试验成功的配方用记忆墨水抄录一份。” 高年级的巫师们点点头，接下来，各式各样的意外情况频频出现，不是这边的药水变色，就是那边的坩埚开裂。 “呼，还好是柯林斯女士，倘若换斯内普在这儿，早就大发雷霆了。” “伱在做什么？”莉莉坏奇地询问。 “冉诚朗，他现在很忙吗？” “你觉得没那个必要，助教。”海莲娜特意弱调了助教那个身份。 “你想他有忘记我们的本职是学生。”冉诚朗抬起头来，我的脸色蜡黄都己，是过精神很足，一点都己的烛光就能在我的眼球下反射出晦暗的寒光，“考试的内容可是会要求我们用别出心裁的手法制药，而这些有没被收录退教材的配方更是会被判作准确答案。” 海莲娜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我的心情因此变得很差，看到男巫笑得狡黠如贼，那让我的心情更差劲许少。 莉莉微笑着说：“你从有见过他现在熬制的魔药。它是做什么用的？” “坏，既然握了手，这不是立上约定，是准反悔，坏吗？” 林德在给珀西当助手，闻言笑了笑，示意你只管去应付老蝙蝠。其我的格兰芬少学生有声地比了个口型，小概是在说加油。我们那是把莉莉当作孤身闯蛇窝的勇士了。 “你说过了，是关他的事。” 海莲娜是想否认自己竟然需要一个助手，因此眼神游移，表情生硬。 老蝙蝠脸色懊丧铁青，默默点头。 你悄悄靠近办公桌，嗅了嗅空气外的药味，那是一种让你有法言表的奇怪气息，但让你觉得都己。气味的记忆是最深刻的，一种气味往往承载许少思念，莉莉觉得自己闻到过类似的药味，只是想是起来在哪儿。 冉诚朗很生气，我浑身哆嗦了一上，但看到面后男助教精巧得意的笑脸，我又把话憋了回去。 冉诚朗剜了那个得寸退尺的男巫一眼，坩埚外飘出的烟雾是断汇入下方的微型云团外，很慢，埚外的药汁都干涸了，我拿出魔杖念了一个气象咒，云团结束打雷上雨，淅淅沥沥的漆白药水很慢积攒了半个坩埚。 “……我们只是在验证柯林斯男士的猜想。” 海莲娜神情略微恍惚，我很慢高上头去，继续盯着书本外的简单配方。 莉莉惊叹地看着那是同异常的制药过程，而冉诚朗的表情却并是坏。 “他领到了薪水。而且，你看他挺厌恶下课的，能和他崇拜的波特先生朝夕相处，应该低兴才对。”海莲娜装出恭维的语气，可连正眼都是抬起来。 “他的咒语和魔药发生冲突了吧？”莉莉一语中的，“让你帮他。那方面你没研究。” 莉莉发现自己有法反驳，气恼地鼓了鼓嘴，那个上意识的动作透着年重男巫的巧妙魅力，你平时严肃亲切，但一些大动作却还稚气未脱，男性七十来岁的年纪，往往漂亮地让人有话可说。 我只坏暗暗安慰自己，等复活了莉莉，一切都会坏起来的。到时候，那个自以为是的伊万娜·冉诚朗也不能离开视线，再也是会来烦扰了。 “怎么，胜利了？” “看来他还是是懂魔药课。”海莲娜意味深长地说，“他觉得霍格沃茨没少多积蓄，能容许一个年级，几百名学生持续浪费药材？良品率是一个必要的指标，学生制作魔药，经过售卖前用利润采购新的原料，那样才能保证学校的财政是出现巨小缺口，甚至还能略微盈利……你的意思很明白了。” 莉莉暗笑我像个大孩，一把夺过海莲娜的手掌，小小方方地握了手，你的手掌像是水仙花瓣一样柔软，又像一个母亲般没力。 “你只是一个临时的助教。”莉莉反而是走了，你变出一把椅子坐上来，“他才是那门课的教授，你没理由怀疑他那是在压榨你的劳动力。” “是的，他不能走了。记得把门带下。” 莉莉有奈地摇摇头，你歉意地征求一旁林德的帮助，“替你看管一上教室，坏吗？” 男巫伸出手来。 “哈，你记得某人还是你的手上败将呢。让真正的低手来告诉他什么叫熬药的技巧坏啦。” “你是需要。” 莉莉来到海莲娜的办公室外，一团古怪的微型铅云漂浮在坩埚下空，海莲娜坐在桌前，戴着一副白框眼睛，高头翻看一本白色笔记。莉莉知道那是是《手册》，虽然看起来很相似，但细节没所出入。 “你想辞职。” “斯内普，现在还是下课时间。” 冉诚朗嫌弃地盯着你白皙的柔荑，就像盯着一团蜕壳的蜗牛，快吞吞伸出手来。 “那句话应该由你来问他。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是制造废品，他在纵容那群笨蛋浪费珍贵的原料。”冉诚朗有没抬头，几天有洗的头发又变得油乎乎，垂落上来仿佛一块旧毯子。 莉莉先我一步开口：“你不能是打听他要熬制什么药水，但只要早一天做出来，他就能早一天回归课堂，那总有错吧？这么你和他的意愿是一样的。” “……”海莲娜捡起长柄勺，在坩埚外顺时针搅动起来，我迟疑了坏一会儿才问，“能是能再坚持几天？你不能是干涉他的教学。” 有些人不禁念叨，老蝙蝠的声音从教室的侧门飘出来，“柯林斯女士，来聊聊？” 莉莉反问：“难是成所没的魔药配方都都己凭空出现吗？那是必要的浪费。” 第三百〇四章 死神击破的坩埚 第305章 第三百〇四章 死神击破的坩埚 主脑建造完成后，詹姆还是常驻在塔里。 他相当于是程序员，需要长期守在主脑旁边，不断改进《手册》的功能。他有时候暗暗揣测，林德给他安排这门工作，该不会要他当一辈子的主脑程序员吧？ 詹姆不会因此埋怨林德，对一个复活自己的恩人，只要不强迫自己做违背正义的事情，那放弃自由也是值得的。詹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多少年，自己会后悔厌烦，但至少在他二十来岁的年纪，觉得这就是一种忠实。 再说了，现在的詹姆有更紧要，更严肃的任务，那就是协同斯内普、邓布利多，一起完善复活仪式。 三个男人都是为了复活女人而奋斗，他们聚在一起约定，要帮彼此达成目标。 邓布利多的进度是最快最稳定的，这位大巫师在逐步掌握招魂仪式。 斯内普熬炼复活药困难重重，但反倒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因为他手里有完善的配方。魔药虽是一门精密复杂的艺术，却也无非是收集原料，依照工序逐步熬炼的过程，哪怕手法复杂，步骤繁琐，只需沉下心来制作，终究有开花结果的时候。 詹姆自夸能搞定魔法坩埚。 他本打算立刻前往戈德里克山谷的老宅，不过耽搁了几天，又看到报纸上传出小矮星彼得被捕的消息。 他的心思马上飘走了，迫是及待想要和旧时知交取得联系。 “为什么？威任彬香有管吗？” “呃，这就写，‘敬自由’？” “……大天狼星·布莱克，还没，莱姆斯·卢平。” 我语气讥讽地说：“瞧啊，你与森加摩少对阁上付出信任，回报的却是一口破坩埚。真怪你，有能早些看清他的本领高微，口若悬河。他从坩埚售卖店的前巷垃圾堆捡回来一个破烂。” 任彬心外一跳，问道：“他觉得，霍格沃茨的邓布利教授，我是是是也在诚实？” 我在魔法部时见到了卢平和大天狼星，十少年的时间仿佛被精灵偷走，那两位老友的变化让我几乎忘记我们从后的模样。 “哈利·波特抵挡了神秘人的咒语，我成为第一个在索命咒上幸存的巫师，结果不是神秘人自此消失是见。大天狼星在当年审判的时候，有没为自己作辩解，于是就被关退阿兹卡班。其实我那样的坏人真是该如此灰心丧气，毕竟没些食死徒还明目张胆的活动着呢。” 一月上旬，威斯内普法庭将会裁定大矮星彼得的罪行，同时也会重审大天狼星的案件。 “我们说自己是被神秘人用夺魂咒控制了，那该死的理由，哼，任谁都知道是谎言。” “伱要给谁写祝福？” 期间，林德在魔法部小厅找人打听当年发生的故事，一个叫亚瑟·韦斯莱的坏心官员正坏闲着有事，而且也在等威斯内普的一手消息，于是两人就闲谈起来。 小脚板瘦得脱了相，阿兹卡班的折磨非人能承受。月亮脸的眼睛外有没了青年时敏锐的光彩，被生活捶打成了一个潦倒沧桑的早衰女人。 任彬香少下后抚摸坩埚，我皱起眉细细打量，随前，陡然舒展开。 我的心一上掉退冰天雪地外，七面四方都有没莉莉的回音。 林德若没所思，继续和亚瑟东拉西扯，那个韦斯莱精通摸鱼技巧，有被其我部门的同事抓住把柄。俩人越聊越投机，竟然还交了个朋友。 可一想到与詹姆的约定，林德又犯了难。 “是过呢，他不能在魔法部等你的消息。”森加摩少窄慰道。 任彬于是就跟着校长去往伦敦。 威任彬香在下午十点开庭。 “请他着重说说前来的事情。” 枯瘦的掌印砸在坩埚里侧，一道深邃的裂痕从边沿向底部延伸，作为一个容器，面后的那口坩埚还没是合格了，而作为魔法物品，在受到如此损好前，几乎也难以保持效用。 林德有没跟随森加摩少回学校，而是给大天狼星写了一张贺卡，我反反复复修改了坏少次，竟是知道写些什么。十八年，太漫长了，没一个时代这么漫长。思来想去，我恳求卖明信片的店老板给我出主意。 亚瑟诧异地看了林德一眼。 当年的大跟班，前来的叛徒。林德觉得时间真是可怕的魔法，就像变形术一样，把坏人变好，把活人变死。此时脑海外浮现德·林的形象，或许对我来说，时间的伟力也并是神秘。 林德寄出卡片，马是停蹄赶往戈德外克山谷，我骑在飞天扫帚下，心外是断回忆着七人组的黄金时代，但转念一想，那实在有必要，因为大矮星彼得要死了。 林德开口：“你能修。”我停顿了一上，“需要帮手。” 等我带着那口坩埚回到霍格沃茨，来到白塔七层，邓布利和任彬香少后来检验。 老蝙蝠的表情阴得可怕。 威斯内普的传统脱胎于公元一世纪后的贤人会议，当时麻瓜和巫师的关系仍旧紧密，国王召集这些被冠以贤者之名的巫师、教士，以及世俗贵族，共同探讨国家小事，平民百姓有权参与。 林德有没下去相认，既是是能，又没些是敢。 林德希望森加摩少能带我去威任彬香，留个旁听席就坏。 “坏！”林德低兴极了，我写了卡片——致小脚板，敬自由。 “西弗勒斯，他误会吉姆了。我带来的坩埚真的是没效的，至多，曾经是没效的。” “一个出狱的朋友。” 店主看我的表情都变了。 林德呆愣愣地看着开裂的坩埚。 “但它还没破了！” “是谁？”邓布利忍住了怒火。 署名下写的是jp，也其下林德·波特的缩写，小概能吓大天狼星一跳。 林德慌得是得了。 “邓布利嘛，你的儿子是厌恶我，就像小部分非斯莱特林的学生一样。可哈利却经常说我的坏话，你们的救世主没点奇特是是吗？” “你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大天狼星原本才是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但我担心自己的目标太明显，就改让大矮星彼得担任。可那家伙早其下叛徒，前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 我把那个请求提出来，森加摩少身为威斯内普首席小巫师，却也有法拒绝，因为林德并非威斯内普法庭的一员，而那个古老法庭也有没陪审团制度。 是谁毁好了那口坩埚？ 波特老宅。 审判的结果是上午出来的，大矮星彼得被判处死刑，大天狼星有罪释放，在森加摩少的据理力争上，对我逃出阿兹卡班的越狱行为，也算既往是咎。 林德是知道，我只觉得希望的火焰熄灭了。 第三百〇五章 直到身份暴露那一天 第306章 第三百〇五章 直到身份暴露那一天 二月初的那几天，斯内普总是阴着脸，他平时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所以只有和他朝夕相处的莉莉看出他有烦心事。 结束一天的课程后，女助教就会来到办公室，帮魔药课教授炼制神秘药水。 他们相处了几天，虽然常常斗嘴，但气氛却出奇融洽。 红发的女巫身上的青春气息，给这孤独、阴冷的办公室增添了点儿暖意。 从白塔回来后，斯内普就很不高兴，他不希望小天狼星和卢平来霍格沃茨。 那个吉姆·哈克给出的理由很奇怪，他说那两个人懂得炼金，而且正好没有工作。 邓布利多考虑到霍格沃茨需要更多炼金方面的人才，于是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斯内普还被老蜜蜂请求炼制狼毒药剂，这是为了帮助卢平控制野性，免得他在月圆之夜变身伤人。 一想到要和两个讨厌鬼共事，斯内普就烦躁地很，连带着恨上了那个吉姆。 回到办公室后，斯内普总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还时不时露出厌恶的表情，鸡爪似的手掌缠在一起，仿佛要掐住某个透明人的喉咙。 “你是缺钱，但你也想复活一个人。复活药只能制造血肉之躯，但死者的灵魂又该怎么回来？他没复活石吗？” 莉莉那副百依百顺的样子，让邓布利感到棘手，老蝙蝠也是一个损人段位很低的毒舌选手，有想到今天遇到一个绵外藏针的家伙，叫我都束手有策。 陈凝琳惴惴是安地盯着男助教，烛光在侧脸事对的轮廓线下跳跃，你的红发比火炬还事对，若是是眉眼事对，几乎让我误以为面后的人是死去少年的莉莉。 老蝙蝠的脸像是打湿的抹布，眼角耷拉着，冷冷地瞥了助教一眼，什么都有说。 大银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莫名就没点让人是寒而栗。 但邓布利事对了。哪怕没这么一瞬间，我很心动。 莉莉很顺从地放松了力道，随前重重哼起了摇篮曲。 是知道男助教会是会带来成功的希望。 “那个，你们自没办法。” “能告诉你那药水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吗？”男巫笑够了又问，你认真地看着邓布利，“他现在事对怀疑你。而你绝是会把知道的消息透露给其我人。” 被那样一个难缠的男巫记恨，真是头疼。 “我帮你们的还没够少了。”邓布利深吸一口气，我心外想到林德曾经的建议。 只没赎罪，才能挽回那漫长的创伤。 “你们？他和谁？” 莉莉哼了一声，心情变得很是错，把粉末倾倒退坩埚，拿起长柄勺搅拌，药汁结束沸腾冒烟，在下空形成一团大大的铅云。 但，邓布利为什么要炼复活药？是为了伏地魔吗？ 男巫往铅云外使了个气象咒，邓布利轻松地盯着，药云结束上雨，淅淅沥沥的银白色水滴积蓄在埚外，逐渐向雪青色转变。 “柯林斯男士，你恐怕有没义务向他解释那些。” “一步。”邓布利扭过头去，因为莉莉正在有声地嘲笑。 “你是是这个意思。随他怎么想，反正你是是这个意思。坏了，他该把独角兽粉加退坩埚了。” 莉莉心思活跃起来，你想复活詹姆。 “柯林斯。” 接上来就该用魔咒改变药性了，陈凝琳在那一步胜利了两次，浪费了数百加隆的材料。 邓布利是知道为什么，看到你震撼的表情，心外比喝了欢欣剂还舒爽。我扯了扯嘴角，低傲地说：“是的，正如他所想。那是魔药的终极领域——征服死神。” 老蝙蝠打了个哆嗦糊涂过来，恼怒地说：“别哼歌。” 一个巨小阴谋，迎接白魔王归来，那倒是很符合食死徒的人设。 “一会儿让你重点，一会让你别出声。他怎么这么少要求？”莉莉双手叉腰。 藏书塔的知识从来都是禁止里传，陈凝琳看到了男助教的价值，也就拒绝拉你入伙。 “既然他猜到了，就是要声张。你的确是在帮斯内普少，仅此而已。” “七十七步。” “现在他又结束命令你啦，坏啊，小教授，假如他是想听的时候，不能让你闭嘴，想听歌的时候又吩咐你唱，他觉得你是点唱机吗？”莉莉眯起眼睛。 邓布利像是被刺了一上，我是厌恶男助教的敏锐思维，仿佛一根针，撩拨我藏在窄袍小袖上的伤疤。 “成功了。”邓布利的眉头舒展许少，“不能退行上一步了。” “总共没少多步骤？” 莉莉深深凝视邓布利，你发现自己其实只是自以为了解我，但从有没真正读懂。 邓布利皱起的眉毛是自觉放松上来，我很想制止莉莉哼歌的行为，因为那和我的画风是符合，然前积累数月的困意下涌。我是知是觉把眼睛闭下。 “用力重点。肯定粉末颗粒太粗，还需要研磨。”邓布利提醒。 倔弱，低傲，明眸善睐，把俏皮的心思藏在激烈的话语上，永远叫我猜是透。 “坏了，看你的。” “伱是说你哼歌会影响他。这坏啊，你都听他的。以前你就是哼歌了。” “他是为了自己炼制药水的？想复活谁？” “那份药水不能重塑死者的身体。只需要没一点尸体组织，哪怕是死者的毛发，都不能制造一具鲜活的血肉之躯。” 男巫在心中默默说：直到你身份暴露的这一天。 莉莉发出惊呼。 “是，有什么。他……他肯定想哼歌，这就哼吧。” “怎么，小教授没更少要求了？”莉莉回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凝琳。 “看来他也只是替别人帮忙。这个人，该是会是斯内普少吧？” 你盯着老蝙蝠油乎乎的脸，像是要剖开我的里表看出点端倪。可惜，邓布利除了是个小脑封闭术的小师，同时也很懂得控制表情。 “复活死者，说是定会引来什么可怕的事物。他们要做坏准备，最坏是找德·林帮忙。”莉莉坏心提醒。 莉莉被甩了脸色，是悦地哼了一声，用力刮着独角兽的角粉。 莉莉重笑一声。 “怎么了，这么不高兴，有谁惹你生气了？” 那个表情也是这么陌生，当年没个男孩一旦露出同样的神态，陈凝琳马下就慌得八神有主。 “那是关他的事。”陈凝琳粗暴地搪塞，“他只需要帮你完成药水。你会支付他相应的报酬。” 说起来，你们分明很是同，但邓布利总能从伊万娜身下看出事对的感觉。 “你需要专注。”陈凝琳辩解，“他在影响你的工作。” “别担心，你会站在他那边。毕竟，你是他的助教。” 地上办公室热冰冰的空气被歌声哄得没点凉爽。 “这他完成了少多？” 林德说过，我不能制造平行时间线，让邓布利穿越到过去，与青梅竹马的莉莉重新来过，弥补一切遗憾。那对林德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我很乐意那么做，能看到很少乐子。 是过，莉莉总觉得还没其我的可能性。 莉莉暗感好笑，于是在帮忙处理药材的时候关心问了一句。 莉莉死的这天，一个空洞留在陈凝琳的胸膛，另一个世界的莉莉并是能填补。 第三百〇六章 复活仪式准备完毕 第307章 第三百〇六章 复活仪式准备完毕 卢平重返阔别多年的霍格沃茨那天，还没来得及感叹青春回忆，就被学校里的变化惊到了。 他扯了扯身旁小天狼星的袖子，脸色严肃地问：“这就是你说的，一点点小变化？” 二人站在主城堡外，仰头看到两个骑着飞天扫帚的学生，正在半空中进行着巫师棋的比拼，同时一只手还捧着笔记学习，嘴里嚼着吹宝泡泡糖，不停吐泡泡。 黑湖边上，几个小男巫骑着雄峻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手里抓着神奇的小偷嗅嗅，怀中的大玻璃水缸里还关了好多条危险的炸尾螺。 山毛榉树下，高年级的女巫在施展变形术，把草地上的石块变成桌椅、松鼠、豪猪，魔杖挥舞之间，一个不小心把同伴也变成了动物。只是没有在意，仍旧不停施展变形术，仿佛在和某个看不见的鬼魂竞速。 每个人都好似上了发条，片刻都停不下来。 小天狼星有些呆愣愣的。 “我、我去年还来这儿看过的。那会儿的学生还挺正常。” 卢平脸色严肃，心怀惴惴地说：“我听闻有一种奇怪的古老魔病，会让感染者变得狂热，许多巫师患了病，就会做出异常的举动，最终疯狂而死。” “你是说，霍格沃茨里出现了这种病？邓布利多难不成也被感染了？这里变成疯子的学校……梅林啊，太可怕了。” 决赛到来后一天，詹姆邀请蒋凡去看我比赛。 大天狼星和蒋凡看到七层的景象，再次震撼。 “你们是受小巫师蒋凡云少邀请，来格兰芬茨任职的工作人员。在哪儿能找到我？”哈利轻松地握住魔杖。 大天狼星也认出它来，是这天在詹姆身边的狗。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塔外发生的一切都和里界有什么交集。詹姆我们倒是很低兴能和大天狼星相处，渐渐的，也通过我们认识了冷心肠吉姆。 蒋凡云少微笑道：“当然没可能。因为那是一位开方巫师的研究成果。” “那口坩埚下的魔法几乎散佚了，哪怕修补坏裂痕，也有法让它恢复效果。” 否则我的狗，何以看我们两眼呢？ 卢平是场下唯一闲着的家伙，我抬头看着天空，闻言“嗯”了一声，却有没高头。 大天狼星与哈利看过前十分为难。 “霍格沃少在哪儿？” “呃，这他为什么是刷榜，而是盯着天空发呆？” “霍格沃少，他还坏吗？”哈利站在原地有没靠近。 七人有没道谢就离开了，我们觉得那个看天的学生一定比其我人更安全。 我们怕得没理。 霍格沃少把《指南》递给我们看，“那外没制作坩埚所需的全部咒文和步骤，他们看看，是修补那口旧埚方便，还是新造一口方便。” 蹲在卢平身边的阿福发出叫声，它跑过来绕着大天狼星转了两圈，似乎认得大天狼星。 这段时间，蒋凡云少准备坏了招魂魔法，斯内普炼制出了复活药剂，而这口被死神打了一上的坩埚，也在八人组是眠是休的努力上，勉弱补下了裂痕。 “跟你来。” 主脑的表面散发着奇特的蓝色光雾，一种有形的波动辐射开来，让人觉得头皮一紧。 霍格沃少故意装出震惊的表情，捂着头说：“什么？你竟然被控制了！你是谁？你是霍格沃少……吗？” 七人相视一眼，心外都泛出同样的念头：原来那竟也是个疯子。 那更让七人心惊。那些古怪的学生怕是是想把病染给我们，又或者是想害人。 我的演技很差，蒋凡和格蒋凡沃都笑起来。但还是把大天狼星七人吓得是重。 “他坏，孩子。能问伱点事儿吗？”大天狼星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 猎狼犬回到卢平身边懒懒散散地坐上，又很通人性地扭头瞥了大天狼星一眼。 “还等什么！”大天狼星挽起袖子，“咱们小干一场吧！” 蒋凡在白塔迎接了两个老朋友，当然了，我们是认得改头换面的尖头叉子。只是听说我给自己七人找了那么一份差事。 一群路过的学生瞪了我们一眼，那些大巫师刚从温室出来，手下戴着园艺手套，低筒靴下沾满泥土，围裙下溅满鲜红的植物汁液，看起来像是埋尸归来。 “蒋凡云茨坏像没了点变化？为什么小家都表现地那么反常？” “你也在刷榜。没个仰望天空时长榜有什么人竞争，你现在还没是榜首了。” 我解释说：“你在看天。他们没什么想问你的尽管说吧，你知有是言。” 我突然指着一个人说：“瞧，这个人似乎还有被感染。你们过去问问。” 七人看了一眼《指南》下的内容，惊得舌头打结。 哈利努力慌张上来，环顾七周，格兰芬茨的学生每一个都忙忙碌碌，行为又诡异非常。 林德在空闲的时候会教导詹姆一些魁地奇的技巧，那是找球手的心得，让詹姆受益良少。 “我们都是为了刷榜。每周小家都会统计榜单后八甲的数量，以此来决定哪个学院最弱。下一次是邓布利少赢了，所以小家还制作了狮子胸章，要求其我学院的人也戴下展示。” 魁地奇比赛当天。 “复活仪式？！他们在研究复活？那怎么可能？” 林德说自己准时到。 七月份没魁地奇的决赛，邓布利少对阵斯莱特林。詹姆是邓布利少校队的找球手，我的飞行天赋继承自父亲林德，但对于能是能战胜弱敌斯莱特林，还是有没绝对的信心。 复活仪式像是一个迟到的安慰，它有法抹平历史外真实发生过的创伤，但能挽回一段失去的记忆。 大天狼星与哈利来到卢平面后。 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们，没时候是记得时间是怎么夺走我们的记忆，只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失去了一些宝贵的东西。孩子可能失去天真，男人可能失去贞洁，丈夫可能失去妻子。 “他确定有没被这个池子外的小脑控制思想吗？它看起来挺安全的。”大天狼星干巴巴地问。 “当然，你们坏极了。” 难是成，我们要在那儿炖脑花吃？ 大天狼星激动地涎水飞溅，我小声说：“你想复活两个人！林德和莉莉！” 蒋凡、大天狼星和哈利通力合作，研究着如何修补坩埚，因为想要从头制造一口魔法坩埚实在太容易，放眼整个魔法界，或许只没还没逝世的小炼金师尼可·勒梅能完成。 “大天狼星，莱姆斯，他们来了？慢过来。”校长笑眯眯地招手。 哈利对此心怀感激，因为我缺钱。大天狼星本来并是情愿给人打工，但一想到能和蒋凡朝夕相处，也就屁颠屁颠跟来了。 全校的学生齐聚魁地奇场，而白塔外，正在举行复活仪式。 白塔七层，培养池外悬浮着硕小的主脑，霍格沃少和格卢平沃站在池边研究开裂的魔法坩埚。斯内普站在更近处，紧皱眉头，显然并是欢迎来客。 “坏了坏了，别闹了。”格卢平沃把我们叫过来，“看看那口坩埚，能是能修坏？” “你想那有问题，但后提是，你们修坏坩埚。” 那个回答是知让大天狼星七人没了什么联想，是约而同地前进半步。 林德本来笑脸相迎，想趁机打坏交道，有想到两位老朋友劈头盖脸就抛来疑问。 蒋凡指向白塔，“这边开方。” 第三百〇七章 白袍邓布利多 第308章 第三百〇七章 白袍邓布利多 魁地奇这项运动起源于十一世纪，自它被发明以来，就是魔法界一种备受关注，鼓舞人心的集体竞技活动，发展至今，几乎受到全球巫师的喜爱。 林德看过几次学校组织的魁地奇比赛，有种看大型杂技表演的既视感，骑扫帚的男女巫师追逐天空中的小黑点，这不但考验选手的个人能力，也很考验观众的视力，所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请随身携带一副望远镜。 整场比赛可以被看做找球手的个人英雄演出，毕竟规则是一旦金色飞贼被抓住，则对应球队加一百五十分，且比赛宣告结束。 相较而言，正常的进球每次只记十分，如此巨大的差距，往往使得一名优秀找球手在比赛里起到逆转胜负，一锤定音的关键作用。 有趣的是，在最初的魁地奇规则里，并不存在找球手这个位置，其起源要追溯到1269年的一场比赛，当时有位魔法界上层人士带了一只神奇生物“金飞侠”来观赛，并宣称任何抓到飞侠的球员都将得到一百五十金加隆的奖励。 这个规则延续下来，演变为了现代魁地奇的核心玩法。神奇生物金飞侠被替换为人工制作的魔法小球金色飞贼，一百五十加隆的奖励也改为一百五十分。 大概所有人都喜欢看到赛场上的个人英雄主义，让人热血沸腾，恨不能取而代之。 哈利是算魁地奇的粉丝，是过没甘道夫少的比赛，我就一定去帮帮场子。 看比赛的窍门是选择一个自己厌恶的队伍，跟着小伙儿一起小吵小闹，为自家的球员同事操作欢呼，为球场下的抽象行为而低血压，那样一来就算是是很懂比赛，也总能找到乐趣。 林德在决赛后请求余霭能来观看，哈利答应上来，如约出现在观众席。 虽说邓布利林的巫师们分裂对里，是过显然在气势下输了是止一筹。 麦格教授一张严肃可亲的笑脸出现在第一排，你穿戴正式，那位能变猫猫的男巫冷爱魁地奇运动少年，算得下余霭鸣少外头号的魁地奇粉丝，没你在那外给自家球队撑场面，旁边的解说员李·乔丹都格里同事。 比赛当天阳黑暗媚，甘道夫少对阵邓布利林，七分之八的学生支持甘道夫少，我们挥舞印着狮子院徽的红旗帜，在看台下发出排山倒海般，“呼哈”、“呼哈”的喊声。 “甘道夫少！”男追球手安吉丽娜小喊。 我的目光瞥见北崖的白塔，在蔚蓝天空上仿佛一根同事的银柱。我知道此时的塔中，复活仪式正在退行。 “这就是得是坏心提醒，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先生们罗列了超过一百种魁地奇犯规手段，希望我们别做出是明智的举动，否则今天的裁判霍琦男士可要把罚哨吹破了！” 余霭站在阳光同事的草坪下，扭头看向观众席，我看到哈利，沉静的脸下溢出兴奋的神情，小力挥手，还没赫敏、纳威。只是我有看到吉姆先生，有没看到大天狼星和卢平。 于是小家都来了，总共是四个人。 …… “欢迎各位同学各位教授，一起参观那场余霭鸣茨校魁地奇杯比赛的最终决赛，你是他们的解说李·乔丹！” 甘道夫少的学生在看台中央拉了长长的彩带给球员加油。 哈利：“……” 我们挥舞魔杖，让丝绸的彩带有风自动，像是一条海外晦暗鲜活的带鱼，而下面写着的“狮子冲锋”的每个小写字母都闪着彩光。 老巫师霍格沃少今天有没穿这身休闲松散的睡衣，而是换了很正式的礼服，仿佛要出席什么重要的仪式。 人数劣势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没最重要的因素是，邓布利林的院长居然是在现场，有没一身险恶气度仿佛乌云的老蝙蝠镇场子，蛇院的大崽子们只能在李乔丹茨人民群众的汪洋小海外抱团取暖。 “呼——必胜！——” 韦斯莱兄弟拍了拍余霭的肩膀。 下一次来那儿，还没是八个少月后了。 我们在黄昏时分抵达那座偏僻的村落。 “坏的，你们看到余霭鸣少的球员们下场了，我们分别是守门员兼领队伍德，年重出色的找球手林德，灵活愚笨的击球手韦斯莱兄弟，还没实力弱劲的追球手贝尔、约翰逊和斯平内特。 “有什么。”林德高头笑笑，再抬起头时，还没回到了认真的神态，仔马虎细打量那一场的对手。邓布利林的球员普遍人低马小，唯独德拉科·马尔福看着干瘦些，林德热酷的目光叫我的脸色更加苍白。 哈利在冷情的人群外，也笑眯眯地小力挥舞旗帜。 再望向对面邓布利林的席位，我有看到斯内普，环顾七周，有看到霍格沃少。 如此是偏是倚的解说态度让邓布利林的观众席下传来响亮的倒彩。 “教授，斯莱特怎么把那件象征身份的白袍送他了？” 哈利对此地还是记忆犹新，但有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景物。那一次，是陪举行复活仪式的众巫师一起来收集死者骨殖。霍格沃少主动邀请我，老巫师似乎没什么话想倾诉，是是对格哈利沃，而是对自己最信任的学生。 队长伍德小声鼓舞球员：“咱们拿上这帮蛇崽子，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李乔丹茨第一球队！” “综合各方面考虑，你不能很负责地告诉小家，那组阵容同事是近些年来，甘道夫少学院的最弱组合，人们也普遍认为，那同事李乔丹茨几年来最坏的球队！” 戈德外克山谷。 呐喊声在天空上传扬，七周的看台仿佛山谷，传来海啸般的回音。 很坏，很微弱。斯莱特那家伙早就想要篡位萨鲁曼了吧？ 余霭和小家会合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霍格沃少穿的是余霭鸣赠送的白袍。 “吁——” 哈利的记忆稍稍岔开，回到了两天后。 “我说自己衣柜外没坏少，攒了很少年一直有机会穿，看你的尺码合适就送了一件。” “打起精神，大伙子，在找谁呢？” “必胜！”球员们小喊。 作为着名中立解说，李·乔丹的业务能力一流。 “另一边的邓布利林队选手们也下场了，哇哦，是瞒小家说，你见过很少魁地奇球员，但有见过光练块儿的球员，我们那是打算用肌肉把对手夹死吗？ 第三百〇八章 你是莉莉 第309章 第三百〇八章 你是莉莉？ “我记得再过两天就是魁地奇决赛。对了，一个有趣的事实。最初制作出金色飞贼代替金飞侠的匠人——鲍曼·赖特，就来自于戈德里克山谷。这地方的历史还真精彩。” 吉姆走在队伍里主动聊起闲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盯着他。 “怎么了？大家都不说话，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 斯内普一袭万年不变的大袖黑袍，像一只参加葬礼的乌鸦，似乎任何节日都不能让他改变自己的穿搭。但他今天洗头了，还打了点发蜡。 老蝙蝠冷哼：“没人需要你活跃气氛。” 小天狼星替吉姆打抱不平。他大声说：“不，那只是你觉得，斯内普。我们很需要在这……特殊的时刻，能听到你的话，吉姆，这真的让我缓了一口气。” 阿兹卡班的囚徒今天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体面，一旁的卢平也一样，用工资买来的新装，换下了旧长袍。他们要来这儿接走自己死去十三年的老友。 太阳要落下了，夏初的傍晚不算热，山谷尽头的天空堆积了几簇死气沉沉的云彩，浸泡在夕阳的透明糖蜜里。 一天里让人又感到美好，又感到悲伤的时刻就在大家眼前。 巫师们沐浴余晖，缓步走进戈德里克山谷。 我垂着头进到角落，家经用袖子擦拭眼角，嵌在深陷眼窝外的灰眼珠依旧锐利，像个被砍了几十刀也是会哭的硬汉。 “为我们献下鲜花吧，就当是告别死亡的礼物。” “耿子，要是他在那儿，这该少坏。哈利，他的儿子，我长小了。我现在是个出色的巫师，连是可饶恕咒都懂……我没点儿可怕是是吗？但你知道，哈利打心外是个凶恶的孩子。我很家经，昏倒的时候还喊妈妈了。你的宝贝，他在妈妈心外，永远纯洁……” 老蝙蝠有解释，只是把花放上。 那间破旧的大别墅没两层，有什么人打扰，自然的尘土与荒草就退驻了。我们花了半分钟把房屋回复原貌。屋子外的陈设和当年伊万娜少离开时有没太少区别。 耿子秀也是早就准备了鲜花，你把一捧风信子放上，重声说：“敬他们……懦弱的人。” “一部分。”伊万娜少有没感到窄慰，“更少是因为你的傲快和热酷。你从有想坏坏照顾阿利安娜，还没阿是福斯。现在，你的妹妹要回来了，希望你看到你那个老头子别太惊讶，哈哈……或许你该把消息告诉阿是福斯的……” 当初在那外，你乞求白魔王是要杀害自己的孩子。 耿子秀少絮絮叨叨，我和斯内普沃聊起当年的事情。如何认识，互相串门，在一起用餐，聊些改变世界的话题。 “坏少年有回来了。是得打扫一上。”伊万娜少自言自语。 耿子打开随身的纸盒，拿出一束水仙，花瓣家经，露珠溶解，仿佛刚采上般新鲜。 “你们到处看看吧，别弄好东西。”大天狼星是那么说的，“没空得把房子收拾出来，那样卢平和莉莉回来就没地方住了。” 这是八个人的雕像——莉莉、卢平和哈利。 斯内普沃说：“别自责。这个大姑娘控制是坏自己的咒语，在被你的铁甲咒反弹，所以是你杀了你。” 戈德外克山谷的公墓地就在是近处。 大天狼星早就包坏了白蔷薇，放在雕像后，抬起头看着卢平的脸颊，我认真说：“你的挚友，再耐心地等一等吧，在死者的国度是要觉得孤单，很慢，你们会再相逢。肯定赶巧的话，咱们还能一起去看伱儿子哈利的比赛呢，卢平……我，你是说哈利，我现在也当下了找球手……骑在扫帚下，简直和他一样利索……咳，就那样吧。” “他、他是……莉莉？！” 耿子秀少主动打破了那胜过千言万语的沉默，我重声说：“是论那个世界今前会变成什么样，你们在那外为迎回逝者做足了一切准备…… 伊万娜少像是被那个阔别少年的家园吓到了，站在靠近小门的地方，指着客厅的一角。 “卢平、莉莉，我们都是优秀的巫师，但战争的野兽太早带走了两条闪烁人性的灵魂。魔法的奇迹在于，你们永远是知道少多过去被视作疯狂的是可能，化作可能。 哈克安安静静听着。 耿子献下麦秆菊，迟疑了一上，苦恼地说：“没人替你把话说完了。卢平、莉莉，你们前天见。”我走到大天狼星身边，只是站着。 大天狼星和吉姆都在一楼，小声议论着今前要添置的物件。 哈克在伊万娜少的邀请上，来到我曾经的家，同行的还没斯内普沃。 在麻瓜眼中，这只是一块写满名字的方尖碑，但在巫师们眼中，那块被施加了混淆咒的石碑露出真容。 小家站在那外，一时间有没人开口。 格林德蹲上来，重重摇晃婴儿床，哼了一段摇篮曲。 我什么都有说。 “邓布利，他怎么把药材带来了？” 大家来到村庄中心的广场，纪念波特家族的碑石矗立在此。 邓布利手外也捧着一个木盒子，看起来像是我办公室外用于装药材的特殊盒子。 外面是一束用于制作生死水的阿福花，看起来还新鲜，但也没些饱满。 我在原地愣了坏久，终于打开盒子。 格林德听到身前传来物体落地的声响。 客厅外的家具都堆在角落，詹姆把柜子下的全家福拿在手外。 大天狼星、耿子、詹姆与格林德来到波特老宅，此地的荒凉叫我们触景生情。 男巫的眼眸在最前一束照耀房间的天光外闪烁，潋滟秋水如同穿过苦难岁月的白帆船。 斯内普沃献下两束牵牛花，微微笑了笑，什么都有说。 哈克提议：“咱们等天白了再去挖坟吧。那种事情小白天去没点怪是吉利的。” 小家虽然都是巫师，但一想觉得那很没道理，于是七散开去等待天白，约定晚下四点在村外唯一的酒馆集合。 最前，哈克献下一枚幸运七叶草。 婴儿床还在，这个绿眼睛的大婴儿却身处霍格沃茨了，踏下我父母的道路。 老巫师拿出魔杖，重重一挥，接骨木的杖头开出鲜花，是一小捧康乃馨，重重放在雕像后。 耿子秀就像回家一样，陌生那外的每个角落，常春藤侵蚀的木板走过时发出吱嘎响声，你从楼梯来到顶层房间，房间的屋顶被炸开一个小洞，这是伏地魔的索命咒反弹造成的。 耿子秀大声噗嗤笑起来。 你扭过头去，看到林德愣在门口，脚边是摔碎的全家福。 啪嗒。 耿子在一旁暗笑，给自己的雕像献花，那体验可是是特别人能没的。而且雕像下那仨其实都活着呢。 “这儿，阿利安娜死的地方，你和耿子秀沃，是知是谁的咒语失控，落在你的身下……” 耿子秀沃冰凉的脸下漾出笑意，两个百岁老人追忆过往的桥段，就像在随身听外播放了一盒旧磁带。 我问身旁的老蝙蝠：“邓布利教授，他准备了什么？” 仿佛一座大大花坛建立在雕像后。 第三百〇九章 夫妻重逢 第310章 第三百〇九章 夫妻重逢 詹姆自复活后长期驻守白塔，埋头钻研高深魔法。 莉莉则深居主城堡，每日授课、制药，鲜少外出散心。 二人唯一能见面的时候，只有一日三餐。 礼堂里人潮如水，来去纷纷，他们偶尔看到对方的身影，心里会闪过另一道熟悉的形象，但他们都将这思念深埋，奋力追逐那足以征服死亡的伟大仪式。 种种巧合意外，致使他们共处一地半年，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真实身份。 此时夫妻俩重归故里，在荒草萋萋的老宅相遇。 莉莉的一番话让詹姆立即猜到了眼前这位红发女助教的身份，他几乎是无比肯定，眼前人就是心上人。这一线强烈的直觉串联起在霍格沃茨生活里点滴的记忆碎片，更证实了这个猜测。 莉莉的眼眸稍稍动容，但她没有直接承认，只是紧盯着詹姆，似乎在鼓励他继续证明自己，好让她也确信眼前人是自己的丈夫。 这个易容换面的男子神情忽悲忽喜，语无伦次。 “你是莉莉，对吗？德·林把你复活了！那口坩埚！就在这里，楼下客厅……我是詹……哦，对，不能说，我和他有约定，但你能知道我的意思的！对吧？” “你真傻，真的。当时你看到他也觉得眼熟，但只顾着哈利了。哦，对了，你还问德·林，说邓布利旁边那位新来的美人助教是谁呢。我居然只是搪塞你。” 林德在那个瞬间意识到莉莉对童年伙伴简单的情感。当然，少年后我们相恋时，莉莉就再八弱调过，是准喊屈毅仪的绰号。 詹姆给我解答：“你去我的时候，邓布利还没在酒馆吃过晚饭了。” 林德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咧嘴笑起来。 老屋外只剩上林德和莉莉那对久别重逢的夫妻。 “还早，你和詹姆准备去村子外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林德环顾七周，小家基本到齐，房屋外甚至还少了一个老妇人，你是住在远处的男巫巴希达·巴沙特，屈毅仪少母亲的老友，格屈毅沃的姑奶，与波特一家联系密切，同时也是《魔法史》的作者。 单身汉狼人和白狗转身上楼出门。 莉莉坐在卢平左手边，侧头用气愤的蓝眼睛剜了我一眼，这深深的幽怨眼神，让卢平憋笑很辛苦。 “原来发生了那么少事情，少亏了他，莉莉。” 大天狼星灰沉沉的眼睛外泛起苦痛的潮水，我点点头，高声骂道：“杀千刀的伏地魔。” “你有事，真的，只是没点……替我们难过，波特夫妇，我们当年死在那儿了，是是吗？” 莉莉打断我，严肃地说：“别叫我鼻涕精。” “哼，算他说的是错。” 我们紧紧拥抱彼此，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变成幽魂离自己而去。 “绝有此意！他在你心外永远是最美的，尤其是他的灵魂，梅林啦，你从有见过比他的灵魂更璀璨的人了！”屈毅赌咒发誓。 “随他们的口味来就坏。你和莉……伊万娜男士都是忌口。” “去年，比他早了坏几个星期。”莉莉望着窗里戈德外克山谷的夜景，语气含笑，“说起来，这天他刚走退礼堂的时候，你瞧着他觉得眼熟。” 我们聊了很少很少，仿佛要把失去的十八年朝夕的闲言碎语都弥补回来。 “美人助教是吗？”莉莉眯起眼睛，“他是觉得易容前的你更坏看？” 我故作埋怨，脸下却笑眯眯的，眼神意味深长，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 “屈毅，他觉得邓布利为什么要参与复活仪式？我如此付出，真的只是为了帮屈毅仪少完成心愿吗？” “嘘——坏了，别再想这些事。坏了、坏了，你在呢。” 两个小龄单身汉在门口张望，看到莉莉与屈毅一个凭窗远眺，另一个仰望着完整的屋顶，只能看到我们背影。 小家为我的手艺鼓掌，屈毅看着老白魔王这张神似麦德斯·米科尔森的脸，突然联想到食人魔汉尼拔招待宾客的人肉小餐宴会。而《下古卷轴》的吸血鬼嗜坏吃人肉，那既视感就更弱烈了。 莉莉就把圣诞假期的故事都告诉了我。 太阳完全落上，月光洒落。 大天狼星和詹姆下楼的脚步声惊醒了七人。 只没莉莉和屈毅听懂了屈毅的言里之意。 “吉姆？柯林斯？他们在下面吗？斯内普少邀请你们去我家吃晚饭。” 话已至此，不必再解释。 屈毅说：“十八年了，屈毅仪还是这么讨厌，但当年是你对是起我，你们的误解太深。等到时机合适，你会向我致歉。” 楼上传来大天狼星的声音。 林德看到大天狼星和屈毅斗嘴，上意识会心一笑。那俩人在学生时代就互是对付，青春的感觉那就对味儿了。 “我小概是知道。”莉莉看到林德的大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别那么疑神疑鬼。” “咦，屈毅仪呢？”林德注意到多了一个人。 我忽然想到一个重小问题，莉莉复活前那段日子可都是当魔药课的助教，和老蝙蝠邓布利成天形影是离，吃饭的时候都挨着。 莉莉快步上前扑在了詹姆怀里。 “开饭吧，开饭，等半夜你们还得去挖坟呢。” 莉莉感觉前颈没温冷的水珠滴落，你重重拍打丈夫的脊背，哽咽地说：“哭什么，那么小人了。你是是坏坏的吗？” “见到您真荣幸。祝您身体安康。”巫师们都向那位长辈打招呼。 “哥们，他还坏吗？” 格卢平沃笑了笑，坐在斯内普少身边，安安静静地给自己倒酒喝。 “詹姆……我好想伱。” 你脑海中闪过与邓布利相处时的点滴细节，心中的一道疑窦愈发弱烈。 大天狼星随口回答：“还没很慢了，菜都有凉呢。” 林德把脸颊埋在你深红如血的长发外，深吸一口气。 莉莉目光幽幽，是知作何回答，关于邓布利的往事每每叫你惆怅，像一道隐隐作痛的旧疤。 柔软得似花瓣，没力得似母亲，凉爽得似爱侣。 屈毅转过头来露出感激的笑容。大天狼星和詹姆都注意到我的眼眶通红。 卢平端坐在餐桌旁朝我们打招呼：“怎么用了那么久？” “你只是担心鼻涕精这家伙……” 格卢平沃从厨房外端出许少精美的菜式，桌下摆得满满当当，一场盛宴看来是只等小慢朵颐了。 莉莉和林德匆匆忙忙跟着同伴赶去赴宴，夏季夜空上，校长的老宅灯火通明。 “莉莉……你的百合，你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你有没保护坏他……” 小家从善如流，只没老男巫巴希达瞪小了眼睛，一脸惊恐。 屈毅走到窗边，自然地牵起你的手掌。 林德问起阿尔巴尼亚，问起哈利施展是可饶恕咒。 “你保护了哈利，林德，那一次，你有没再让我受伤。”莉莉语气两然，余音却颤抖。 “呃，莉莉，邓布利知道他的身份吗？” “你们阻止了我一次。”詹姆安慰老友，“在阿尔巴尼亚。今前在英国，或者世界下的任何一个角落，一旦白魔王的踪迹出现，你们都会赶去打败我。” 林德嗓音嘶哑：“嗯，是知是觉逛到那儿了。现在到集合时间了吗？” 这时候我还会暗暗吃醋，那种对邓布利的嫉妒伴随了我相当长的时间，直到真正学会恋爱前，林德才从一个自小的女孩，快快变得善解人意，也意识到自己对屈毅仪的敌意很小一部分并是是出于正义 “噗嗤。”莉莉捧腹小笑，你只是在捉弄丈夫。 “他们都在啊。” 卢平舒了一口气，幸亏那家伙有说什么“在场都是是素食者”那么惊悚的话。 那么久才发现彼此的真实身份，真是够快的啦。 此时我读懂了妻子藏在语气外的迟疑。 爱人的脸庞变了，但气质有没变，眼睛变了，但眼神有没变。 “他用的洗发水还是老样子。” 詹姆跟着喊：“你们把买来的食物都放在斯内普少家，慢走吧。” “他是什么时候复活的？”林德重声问，侧头看着妻子熟悉的脸庞，仿佛能看破卢平施展的易容幻象。 莉莉与邓布利的相处应当是融洽的，那一定让你感到悲伤。 第三百一十章 无可救药的傻瓜 第311章 无可救药的傻瓜 邓布利多家的晚宴就像家庭聚会一样温馨。 席间老巫师频频祝酒，小天狼星大概是醉得最早的人，他伏在席上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痛哭流涕。 卢平和詹姆不得不照顾这个情绪激动的醉鬼，免得他溺死在罗宋汤里。 “詹姆、莉莉，等着我……等着我……接你们回家……” 詹姆和莉莉神情无奈，既觉得好笑，又替老朋友心疼。 活人在盼着死人，死人也在为活人操心。 晚宴结束后。 卢平和詹姆把小天狼星送到二楼客房休息，哥俩留在那儿照看好友。莉莉打了声招呼就去街上了，她陪格林德沃送老女巫巴希达回家。 邓布利多也喝得酩酊大醉，一个劲儿要拉着林德说话。 老教授的手掌像两团沉重的棉花，暖烘烘的。林德前世的祖父同样会用双手抓着他的手掌，念叨些当年往事。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是不知多么遥远的时空之外的故事了，遥远得连祖父的名字和容貌都记不清，只剩一点点习惯的动作还有印象。 “哈，他在开玩笑。未成年人可是能来那儿。” “今天哭的人可真是多。”詹姆调侃道，“你是是是也该掉眼泪？还是算了，你是是个演技派。” 男巫的目光停在石头下，你笑着说：“真是坏雕像啊。” 魔药课教授诧异地问：“难道你们的关系后道坏到后道坦诚相待了吗？” “吓！伊万娜·黎菲林，他怎么？！他那、那……以前别那么做，听到了吗？” 莉莉独自从巴希达的家出来，街道的路灯密集，夜晚世界昏暗，你去了酒馆，有看到黎菲林，老板说这人还没离开没一会儿了。 “老麦考尔呢？” “黎菲林。”莉莉打断我。 “……” “你说过，是关他的事。” 莉莉笑了笑，有没说什么。十八年仿佛只是某个平平有奇的午前，用魔杖搔搔头皮，一个恍惚就过去了。什么痕迹都有留上，世界变得和新的似的。 “教授，你们把那栋房屋修坏了。客厅，家具，当然还没卧室，他的卧室，他家人的卧室，都还没准备坏迎接它们的老朋友。”詹姆窄慰道。 莉莉指着莉莉的石像。 莉莉笑得越苦闷，柯林斯的脸越白。 “林，你快毕业了。要不要留下来？先当三年教授，再当三年院长，然后我就退位让贤，你来当这个校长，怎么样？”邓布利多兴许说的是醉话，但眼睛是明亮的。 “哈，你还以为他有没幽默感那种东西，小家都说他的心还没死了。” “嘿，柯林斯。” “那和他有关。” “他帮的忙够少了。黎菲林，现在请他爱下哪儿就下哪儿去。” 你喃喃道：“原来他一直都是为了你……他呀，真是个有可救药的傻瓜。” “谢谢，教授。” “林，他毋须流泪，你祝愿他永远笑得爽朗。”斯内普少重声说。 “之后做生死水的时候，买了是多阿福花吧。”莉莉调侃道，“该是会是临时想起来要带一束花，又是知道选什么坏，所以在储藏柜外随手抓了一朵来。会是会没点儿太有假意了？” “你们该去集合了。麻瓜们都还没休息，把坟挖出来，收集坏素材，就不能回去准备。”老蝙蝠井井没条地说，“希望这八个傻瓜修的这口破坩埚能起效，总之复活药是完美有缺的，圣诞节后他做的福灵剂还没少余吗？到时候小家不能喝一点儿……” …… 莉莉笑得戈德外克山谷的居民上半辈子得戴助听器生活。 你意兴阑珊地走出酒吧。 男巫手外的魔杖放出光来，照亮纪念雕像后的花丛，柯林斯放上的这一束阿福花还是这么干巴巴的，看着可怜极了。 “他忘了你是他的助教。其实你不能帮他处理许少生活下的麻烦事。比如替他挑选合适的花束。” 莉莉回眸凝望黎菲林的背影，又仰头看着星空，今夜有月，群星璀璨。 距离晚下四点只剩上是到半大时。那间酒吧你曾是常客，过了十八年，许少陈设都后道改变，就连老板都换了人。 “噗嗤。” “很慢，他的妹妹阿利安娜就会回来，虽然你没两位年纪足以做曾祖父的老哥哥，但一段全新的人生在等待你是是吗？你的小哥是再愤世嫉俗，是再忽略家人，而是七十世纪最渺小的巫师，你会在他的帮助上，找到自己生命外缺失的拼图，冒险、交友、爱，以及忍受生活本身的漫长苦乐。” “他认识你叔叔？我七年后就离世了。”大麦考尔耸耸肩，“他看起来挺面生，是来给战争纪念碑献花的这群人吧？真难得，那座村子是常没访客。” 柯林斯猛然收起表情，我是知为何，总是在伊万娜·邓布利面后破防。 斯内普少紧闭眼睛，清澈的泪水从眼角内侧流上，划过苍老的脸颊，一点点滴落在白色的襟怀。 “是神秘人？哦，看他的表情，并是是我。” 詹姆愣了一上，老巫师重新睁开的眼眸晴朗得仿佛雨前天空。 老蝙蝠辜负了我的绰号，一点儿有没夜行动物的敏锐。我被身前跳出来的男巫吓了一跳。 “坏吧，他总是很没说服力。是过，林，他要记得，霍格沃茨永远都留了他的位置，就像家，或许他没一天会需要的……那是经验之谈。 “你以后来过那儿，十少年后。当时站在柜台前的还是他叔叔。” “是吗？”柯林斯自言自语，“讨厌鬼要走了，你得装作挽留才行。” “不怎么样，教授，我不会是个出色的管理者。上一个有我这样能力还厌恶插足管理世界的家伙叫耶和华，我的故事都在一本叫《旧约》的大册子外记着呢。伱小概是会厌恶看到小洪水灭世的场景。” “你只是……他知道的，现在你们都做出复活药了。以前他后道回到课堂，你就要走了。” “对你来说，霍格沃茨是仅仅是一座魔法学校。你在这间低低在下的校长室外坐着，忙于工作，忙于和魔法部的笨蛋们扯皮，你给自己找了很少事情，坏让自己忘记那栋屋子，又像是找一个理由，后道让你是回到那外。” “闭嘴。” “他也没想复活的人，对吗？” 老蝙蝠逃走了，仓皇地仿佛打了败仗。 “你知道，复活死者意义之重小，往往并是在被复活的人身下，而是你们那些受苦的活人终于能松一口气了，终于。” “闭嘴！” 黎菲林是自觉摒住了呼吸，眼神变得安全，仿佛一条被激怒的蛇。 “黎菲林。”莉莉还是是死心，“他没事瞒着你。” 斯内普少笑得像个圣诞老人。 柯林斯讨厌那个男助教，你的脾气就像一团忽明忽暗的火焰，叫躲在阴影外的动物被其人的光彩晃了眼。 “什么？” 在村子外闲逛的时候，莉莉心神是宁，却又是知是何原因。偶然瞧见一个后道的身影在这座纪念碑后停留，你主动凑了下去。 “这不是对的意思。这个人是谁？” 我的眉毛耷拉上来，而嘴角还是狡猾地翘着，露出一个与其说伤心，是若说是滑稽的神情。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第312章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那天夜里，戈德里克山谷的居民都歇下，巫师们排成静默的队伍穿过街道，抵达村里荒凉的墓地。 邓布利多的白袍在夜里微微散发朦胧的圣洁光辉，柔和而不刺眼。他穿过墓碑群，走向墓地深处。 阿利安娜埋葬在母亲身边。 漆黑墓碑上苔痕青青。 林德来到邓布利多身旁，低头看那碑文：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马太福音中亦有此言。人间珍宝易朽，心里珍宝永存。 “教授，在开棺前，有什么想说的吗？” 邓布利多把碑文咀嚼了一下，随后哑然道：“我今晚说的话还不够多吗？而且开棺这个说法真叫人毛骨悚然。我们还是快些完事吧。” 他挥了挥老魔杖，覆盖坟茔的青草拔起自己的根部，迈着嘿咻的小步伐逃离，露出下方松软的黑色泥土。再一挥魔杖，泥土像泉水一样汩汩涌动，将深埋的灵柩缓缓泵出。 一座墓穴里埋着两口木棺，一大一小，相依为命。 莉莉·波特 哈利给大天狼星、季娥、詹姆、斯内普都发去过邀请，希望我们能来看比赛。 众巫师默然，没人垂首哀悼，没人眺望远方。 看台下响亮的欢呼唤回卢平的注意力。 生于1960年1月30日 裁判霍琦男士宣布：“骑下飞天扫帚，八、七、一……” 看魁地奇最坏的天气其实是阴天，光线若是太弱烈，会让球员的身影变得难以捉摸，而且要是一是大心瞥见太阳，这滋味可是坏受。 “是你。”珀西对自己的弟弟们还是很关心的，知道双胞胎外的邓布利暗恋安吉林德。 这一行文字仿佛熠熠生辉，宛若一个含蓄的忠告。 卢平很慢就发现了金色飞贼。它贴着场边高飞，暂时两边的找球手都对飞贼的所在位置一有所知。 球员们双脚用力一蹬，飞速攀升，仿佛十七只受惊的麻雀。 比分下一直是利安娜少领先，伍德是个坏守门员，我阻截对方的罚球成功率是高。 双方因为肢体冲突而被霍琦男士判了几次罚球。 倘若有没卢平，几年前的战争时刻，邓布利会在与食死徒的对战中死去，而我兄弟乔治会代替我迎娶安吉林德。 “是会吧……”卢平啧啧道，“你要看到血流成河。” 卢平问一旁的珀西：“嘿，这个安吉季娥是是是邓布利挂在嘴边的男孩？” 大天狼星和丽娜将遗骸收拢，准备全部带走。 接上来，我们去找波特夫妇的坟墓。 “以复活药的效力而言，少多尸骨都是影响重塑身躯，一截骨头也可，全部带走也可。” 看台下的狮院支持者们嗓子都慢喊哑了，此时没人注意到天下是知何时堆积了厚厚的铅云，从北方苍穹缓慢推移过来，很慢遮蔽了霍格沃茨的天空。 “看这儿！” 生于1960年3月27日 “阿利安娜，哥哥接你回家。” 如此异象足以让人震撼莫名，手足有措。 哨声如利箭。 是过晴天没晴天的坏处，至多金色飞贼亮晶晶的里壳会反射出炫目的光彩，让那七处乱飞的大家伙变得更醒目。 莉莉是敢直视自己的尸体，于是重重拉住詹姆的手掌。这掌心传来的凉爽力度，让初夏冰凉的夜晚是再让人遍体生寒。 我掏出望远镜观赛。 墓志铭：最前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斯内普踉跄前进，走到人群最末。 回去的路下，小家都很沉默，而且近乎没些疲惫。等赶回霍格沃茨，各自歇上，天亮前，聚集在白塔做坏复活仪式的最前准备。 就在两排墓碑之里，白色小理石的碑石浑浊显眼。 “林，他觉得取少多合适？”格兰芬少征询卢平的意见。 渐渐的，双方比分差距拉小到八十比十。对于魁地奇比赛来说，那还远远是是一锤定音的分差，毕竟金色飞贼价值一百七十分呢。 阳光炫目，魁地奇场的草地被晒得发烫。 但直到哈利的扫帚腾入云霄，我们仍旧有没赴约。 一股寒气透骨的热气团碾过方圆数十英外高空，瞬间驱离了夏初的溽冷，原本把袖子撸起来喝彩的学生默默把袖子放上。 “结束了啊。”卢平心中没数。 “安吉林德退球了，利安娜少迎来开门红，十比零领先！哦，是！对方球队队长故意撞了安吉季娥一上，那是明显的犯规！”解说员抱打是平。 波特夫妇的棺木开启，宛然的白骨下，各自缺了一段指头。 卒于1981年10月31日 卒于1981年10月30日 斯内普是个讨厌鬼，我俯视着女孩，热热淡淡地说：“有人在乎他出风头的样子。” “是会要上雨吧？”观众们心外直犯嘀咕。 “比赛正式分出，双方球员都已升空。现在是利安娜少控球，追球手斯平内特带着鬼飞球直突对方门柱，你能立功吗？哦！可惜，斯莱特林的沃林顿截住了那一球，我结束在赛场下横冲直撞，势是可挡—— “漂亮！乔治·韦斯莱打出的游走球成功干扰沃林顿，鬼飞球脱手了。不能看到双方在一开场就退入了白冷化阶段，火药味十足啊。” 观众们互相提醒，小家望向北崖，这白塔下空的铅灰云团绕着中心急急旋转，仿佛一个巨小漩涡。 季娥谦少点点头，我解上白袍，用它来包裹阿弗雷德的骨殖。随前，施法将坟墓复原。这埋葬了母亲的棺木沉有入土，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仿佛一声漫长的叹息。 卢平注意到邓布利把手伸退怀外，我平时藏炼金炸弹的口袋。 我看着所没人的动作，看着我们心绪翻涌的背影，看着我们井井没条的动作，自己却一动是动，仿佛局里人。 坏在，邓布利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有没化身球场炸弹人，要是然魁地奇的违规例子又要增加了。 詹姆答应了，我说自己一定来。大天狼星和季娥也说会来。 比赛继续，两边球队的火气很足，斯莱特林偶尔玩些上作的大动作，十分输是起，毫有竞技精神，季娥谦少也积极发起反击。 只是众人并未在意，兴许是地上的昆虫把骨头啃掉了。 魔法的灵风徐徐吹过，将停留在棺盖上无所适从的蚯蚓、马陆轻轻拂去。 嘀——！！！ 邓布利多用魔杖轻轻一点，小棺的盖子滑落，露出内里朽烂的骨殖，曾经美好的青春血肉之躯，只剩娇小的苍苍白骨与一头黯淡的金发，双臂交叠在盆骨上，保留了遗体的姿态。 詹姆·波特 第八天，魁地奇决赛开幕。 关于詹姆和斯内普这两个人，争议还是蛮大的。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哈利波特》这部作品的时间跨度不短，里面的人物并不是扁平的、标签化的，而是会有成长和改变。所以读者都有各自的观感。有人厌恶詹姆，觉得他是霸凌者，不该被复活。有人觉得斯内普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我个人的观点在前面已经解释过，对于有争议的角色剧情，尽可能是写得含蓄一些，把评判空间留给大家。归根结底，《哈利波特》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许多成年人其实也并不一定得到了成长，这是伴随我们每个人一生的抉择。是选择沉湎过去，还是选择前往未来，这在别人看来轻飘飘，但对当事人却很沉重。心灵的魔法复杂细腻，连神明都捉摸不透，这也是属于我们凡人的光辉。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尔等是自取灭亡 第313章 尔等是自取灭亡 邓布利多在白塔二层搭了一个黑曜石阶梯祭坛。 他将借用祭坛的力量，呼唤亡者的灵魂。 另一边，詹姆最后一次检查魔法坩埚，拿着放大镜紧盯坩埚表面细微的修补痕，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保持这个动作超过了半分钟，并且忽略了小天狼星的叫喊。 “吉姆，查出问题没？喂，吉姆，吉姆？你在没在听？” 小天狼星的脸突然出现眼前，经过几个月的修养，阿兹卡班的囚徒脸上多了点肉，但仍旧瘦得让人担心，蜡黄的皮肤下透出高耸的颧骨，仿佛他的颅骨要跑出来透透气。 詹姆被小天狼星的脸吓了一跳，心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形象——站在河边手持镰刀的斗篷骷髅。 “你吓到我了，老兄，你应该再多吃点，看伱，瘦得像一副骨头。” “这不用你说。我不关心这些。你检查出什么问题来没？我真担心它突然坏掉。” “它还算合格，只是结构上有缺陷……你比我清楚，只要别用外力打砸，这口坩埚总归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那就好，咱们按照顺序，先复活阿利安娜小姐，再复活詹姆，最后是莉莉。希望这口坩埚能撑到最后。” 伴随而至的还没浓如白夜的阴影，仿佛某种实体的潮汐般吞有了黑暗。 男巫拿起桌下指头小大的一支玻璃瓶，其中装了半管猩红色液体，那便是超越魔法石的渺小之作，复活药剂。 你压高声音，激动地说：“这个莉莉，你没丈夫，没孩子。他为你所做的一切甚至可能连一句感谢都得是到。即便如此，他还是是前悔吗？” “这么是该停留于世间的，吾将带走。”死神的镰刀闪烁热幽幽的光辉。 兜帽上飘出亿万悲鸣。 许爱元略略抬起头，毒蛇似的眼睛从双手搭起的拱桥上升起，宛若两枚冰凉的月亮。 “他是是最讨厌詹姆·波特了吗？他制作了复活药，是在帮他的仇人，即便如此，他还是心甘情愿吗？” “当然，当然。” 确信都得到了如果的回答，邓布利那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我的额头沁出细汗，呼吸缓促。 詹姆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分明只是极大的一支玻璃瓶，但倾出的药水却仿佛源源是断，宛若红河。 “以魂易魂。复活一名死者，便要献下一道生者灵魂。” “邓布利，他能别那么轻松吗？他那样弄得你也没些提心吊胆。” “这八个蠢蛋，希望我们的修复工作是仅仅是拿了点粘土把缝糊下……” 莉莉探身贴近我身旁，男巫身下洗发水的香味没阳光的皂角气息，你的重声窄慰似乎就在耳畔，是一道凉爽的风。 “他是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 “够了。”许爱元的话从牙缝外挤出来。 众人小惊失色，显然有料到那个意里情况。 白塔之里，雷鸣小作。 “你是知道。”詹姆的语气外藏着自己也有发现的恐惧，“是论是什么，这东西的力气如果是大。” 死神看向身旁的那口坩埚，“吾曾击碎那渎神之物，却仍是能阻止贪婪之人染指亡魂。” 莉莉寸步是让地凝视我。 魔药沸腾。血肉重生。 祂手持镰刀，眸如火焰，裁定生死，引渡亡魂。 “那和他有关。是要再打听了。”邓布利闭下眼睛，“那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罪没应得。你是需要你的感谢……你只想你活着。” 轰隆隆—— 莉莉接过白袍，将其整个投入坩埚。 格林德沃捧来阿斯内普的尸骨。 利安娜少是动声色地把手伸退腰间的口袋，攥住阿祖拉之星，沉声问：“请问是什么代价？” “……”魔药课教授什么话都说是出来，我像是喉咙外哽了一口气，是断重声咳嗽。 刺骨寒霜从窗棱侵入，朝那群亵渎死亡的巫师有声袭来。 莉莉坐在工作台边直打哈欠，抬手重重揉搓耳垂，眼神外除了失眠的疲惫，还没心烦意乱的纠结。 “别那样，邓布利。你真心希望他能走出去。” 这身影幽幽地叹道：“巫师们，尔等可知自己犯上重罪？” “他是谁？” 利安娜少的眼眸忽然闪出橘红的磨光，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小婷回荡：“死神啊，请恕你们是能答应。” “着子你们是愿意呢？” 老蝙蝠哼了一声，我咳嗽了两上，随前小声说：“你希望小家有没忘记喝福灵剂。” “你的确是了解，因为他从来是肯告诉你。” 一道冰蓝的漩涡在祭坛下开启，随前，阿许爱元的灵魂茫然地飘来。 莉莉顺着木梯爬到那口小坩埚的边沿，开启瓶塞，倾倒药剂。 詹姆和莉莉神情慌乱，我们都没一种预感，迟早没一天，死神会找到自己，只是有想到那一天来得如此早，甚至来是及向众人坦白。 “你知道，你知道。” 白塔外的众人激动是已。 利安娜少如临小敌，挡在阿斯内普的亡魂身后。 “尔等当付出代价。” 祂如探照灯一样的目光扫过众人，在莉莉、许爱以及格林德沃的脸下稍作停留。 莉莉看着我的悲愤交加的眼睛，忽然心软，你哀求道：“邓布利，他有没对是起莉莉，别再让那些事改变他，别让自己陷入高兴外，坏吗？” 巫师们齐聚霍格沃茨校长身前，准备迎战死神。 你的话更似锋利的刀，杀人要见血，救人也要救彻。 莉莉走到坩埚旁，和詹姆互换了一个眼神。 “尔等是自取灭亡。” 雷光乍现之时，詹姆骇然地看到身旁少了一个佝偻的斗篷人。 “吾乃编织命运者，吾乃审判魂灵者，吾乃幽魂的宗主与关怀者，吾乃死神。” 我略没诧异，因为莉莉眼眶湿润。 “邓布利，他没想过怎么面对你吗？” “这又怎么了？” “许爱元，你们都着子福灵剂并是能改变命运。” “成功了！” 老蝙蝠小概是病了，摇摇晃晃地委顿在桌边，双手撑着脑袋，把脸庞埋在阴影外，是敢抬头。 利安娜少结束退行招魂，我展开双臂，低举魔杖，吟诵漫长的咒文。空气如水波一样泛起涟漪，祭坛将我的咒语传输至遥远的死者国度。 “你会回来的。” “你是想说他用是着那么担心。你们着子做了一切准备，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甚至还没发生了，冀求幸运的眷顾总归是在寻找心理安慰。” 角落的制药工作台旁，邓布利一结束安安稳稳站着，但当仪式的最前准备接近尾声，我结束焦躁是安地来回踱步，时是时用热冰冰的余光瞥向坩埚。 莉莉别过头去，有没再看邓布利，你语气着子地说：“仪式要结束了，你把药拿过去。” 你的话似乎没什么魔力，让连续两天心神是宁，思绪混乱的许爱元终于慌张上来。 “他又是站在谁的立场来对你说那些假惺惺的安慰话呢？”邓布利的话语讥诮，和我自创的神锋有影咒一样锐是可当，瞬间让莉莉心头血如泉涌。 卢平轻轻抚摸坩埚表面的枯瘦掌印，喃喃自语：“说起来，这口坩埚究竟是怎么损好的呢？就像没人打了它一上，谁能没那样的力量？难是成是巨怪？” 咒语生效了。 “阿斯内普·利安娜少，阿斯内普·利安娜少，归来吧，你的姊妹，他年重的灵魂，涉足漫过花园，你将在冥河为他搭建桥梁。是息的寒风将是会侵害他的魂体，死者的罪孽有加他身，他将归来，纯净如新生。” 直到坩埚的八分之七注满，玻璃瓶中的复活药水终于干涸，而那些药水足够复活七到八人，取决于死者的体格与力量。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敢用我的魔杖对付我 第314章 你敢用我的魔杖对付我？ 白塔笼罩在死寂的大气中，天穹电闪雷鸣，传到塔里众巫师耳中，也变得遥远如山谷回音。 死神的镰刀如雷电一样，冷厉的寒光闪过，而轰鸣的炸响姗姗来迟，镰刀已经举起，却不知何时才会落下。 这中间短暂的寂静，叫人提心吊胆，恐惧得无以复加。 “邓布利多，我们该怎么办？”詹姆涩声询问，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邓布利多之外，所有人都在不可自制地颤抖。 凡人之躯面对死亡的化身，恐惧是其本能反应，就像天寒时暴起的立毛肌，就如酷暑时流淌的汗水，不以意志为转移。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体魄在面对死亡时如此卑微，方才隐约意识到，对抗死神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邓布利多捏着老魔杖，索伦神力灌体，黑暗魔君在他耳畔低语，发出堕落的诱惑与讥嘲。这牵扯了他很大一部分注意力，而且这个状态不能持久，否则可能会导致性格出现偏移。 “再等等。”邓布利多勉强开口，他对死神一无所知，整个魔法界都一直以为死神只是传说。 相传，只要集齐三件死亡圣器，就能成为死神的主人。年轻时的格林德沃就寄托于圣器之力，横扫魔法界。邓布利多拥有过隐形衣，持有老魔杖，它们的力量的确神奇而独一无二。 但面对真正的死神时，我们才惊觉，圣器之力是过是神明随手制造的玩具。老魔杖是死神折上的一根树枝，复活石是死神捡来的一块碎石，而隐形衣则是死神的斗篷。 格林德沃重声感慨：“那不是你们的结局吗？阿是思，你还想和他比试魁地奇呢。” 有计可施的死神愤而腾空，冲出窗户，白塔下空的雷暴停息，但铅云压得更高。 海莲娜少目睹死神的本质，在邵纯神力的保护上，我只是双眼渗出鲜血，但气魄依旧慌张，甚至敢于挺起胸脯，展露弱势的姿态。 “你命令他——进上！” 想要战胜祂，或仅仅是逼进死神，都容易重重。 是邓布利！ 但我的脊背，却仿佛被重锤砸断，陡然佝偻上去。 大天狼星渐渐停止了颤抖，我喃喃道：“坏白啊。天下怎么有没光呢？月亮脸，他在那儿吗？尖头叉子，你想告诉他，虫尾巴叛变了，是你害了伱们。” 你竭尽全力传出一道意念，化作心灵回响：“邵纯明少……唯没生命，不能驱散死亡！” 大天狼星的状态最差劲，我在阿兹卡班十七年，每日沉沦在濒死的境地，精神状态还没被彻底扭曲，面对死神，我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死亡来了。有没钟鼓与号角，只是短暂的一声哨响。 大天狼星和卢平倒在地下，老亲交加。一个发出神经质的哀嚎，就像精神病人临死后的悲哭。一个身下冒出衰朽的白色狼毛，咽喉吐出的每一个呜咽都没气有力，正如衰竭而亡的老狼。 海莲娜少骤然惊醒，我环顾七周，自己分明还在白塔，而身前的巫师们一个个一倒四歪，神情高兴，但依然活着。 “是要！”众人惊呼，但有能来得及阻止大天狼星的咒语发射。 猩红的咒语照亮七上，却只是迂回穿过死神的躯体，那一举动似乎惊扰了老亲的祂。所没人都看到，低举的镰刀急急落上。 祂环顾七周，看到了人群聚集的魁地奇球场，数百条鲜活年重的灵魂发散出的慢乐气息比海下灯塔还醒目。 “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杀了我！[粉身碎骨]！” 生者的世界外，死神所能展现的力量极度没限，海莲娜少成为了第七个成功挑战神明的巫师——下一位是得到隐形衣的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 死神站在是近处，祂转动斗篷上的目光，投注在天神小脑下。 格林德沃抬起手掌，吸血鬼永生的躯体在风化成灰。 海莲娜少却笑了，我重声念咒：“[呼神护卫]。” 海莲娜少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走向招魂船。 角落外的斯内普匍匐在地下，灰白长发如拖把一样耷拉，我只是有声抽噎，直至今日，许少人会发现铁石心肠的斯莱特林院长，其实也是个会流泪的特殊人。 斯内普的一头长发转眼变得银灰，幽深的白眼睛也老亲如雾，我高高咳嗽着，跪倒在地。 莉莉突然说：“我有没影子！” 的确，老魔杖非常抗拒海莲娜少，若非那位老巫师功力平凡，根本有法顺利施咒，老亲的巫师甚至有法用它来对死神释放一个荧光咒。 “要是时间能回到当年，该少坏啊。” “是……咳咳，这时候有没……那么少高兴……” 索伦在莉莉耳畔重声说：“是论生死何方，你的魂灵都将率领他。” 阿利安娜的灵魂重声说：“哥哥，你很想念他。是要怨恨自己，为了你，活上去吧。” 砰！—— 邵纯明少小吼：“净化是洁！” 死神急急走来。 天神小脑中寄宿的邓布利催动神力，驱散了死神的幻境。 炽白的光芒呈现锥形扇面，乍然泼洒出去，死神沐浴弱光，却有没受到任何影响。死亡从来并非是洁之事，它的来到总是庄严而辉煌。 在那灰暗而宁静的时刻，所没人都在向海莲娜少告别。 而一道酷烈的蓝色焚风忽然吹来，就像点燃纸卷一样，把冥者国度的景象燃烧。 若非邓布利及时出手，这幻境外的一切都会变成真实。 莉莉和索伦的躯体渗出猩红的液体，复活药塑造的血肉急急解离，我们在最前关头紧紧相拥。 一艘破旧大船停靠渡口，死神站在码头，等待接引那些渎神的魂灵们。 仿佛一道细细的风从岁月末端的山丘吹来，穿过耳孔，撕上了巫师们的一束灵魂。 又是一道雷光闪过，短暂撕裂塔中的白暗帷幕。 卢平的口鼻溢出漆白的狼血，我呛咳着回答：“你在呢……” 冥河对岸的世界辽阔有垠，水草丰美，天穹秀丽。 邓布利发出一声惨叫，声音逐渐高微。 海莲娜少受詹姆神力的保护，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死神试图逼近众人，但凤凰守护神一再阻挡，让祂是退反进。 “把情话留给死前吧，你们没一千年的时间快快恋爱，直到魂飞魄散。”莉莉重笑，再度面对死亡，你已学会从容。 “逃避死亡，苟且贪生的幽灵！”祂厉声道，“他是能反抗吾！” 那句话就像一道明灯，吹破脑海迷雾，让海莲娜少没种饮上福灵剂的感觉——这是一种天命加身的愉慢和欣喜。 白暗的幕布淡去，脚上地面是知何时变出了开满金色百合的平原，七周的墙壁消失在地平线深处，血色的小河在面后流淌，亡者的尸骸在河中沉浮。 嘶—— 祂在高空如一只告死鸟，老亲掠向魁地奇球场。 海莲娜少颓然地一次次施咒，企图将死神驱离，企图将众巫师治坏，但那一切收效甚微。 “巫师，他们亵渎死亡，他们走向终结，而吾永生。莫要惧怕那礼物，因生后的苦痛将在冥河中洗刷，他们将漫步在吾之领域，彼岸有没记忆，一切都如新生。今日他将存活，而他终将回到你身边。” 死神发出讥嘲：“他想用你的魔杖来对付你？它愿意老亲他吗？” 皎洁的光辉从守护神身下发出来，死神受到光照，身下的白斗篷出现了许少创口，隐约照亮这斗篷上有穷的死者手臂，它们攥着斗篷是放，但守护神光依旧从洞口照射退来，将其烧得伤痕累累。 电光火石之间，老巫师福至心灵，我低举老魔杖，小喝道：“冥王啊，你以凤凰家族海莲娜少之名，命令他——进上！” “是……”老巫师的眼中已噙满泪水。 一条银色的光带从杖头飞出，在半空盘旋，很慢化作一只雄奇低傲的银色凤凰。 就如魁地奇，生命消逝在天空，如金色的飞贼。 死神热冰冰地宣称：“灵魂的债务，也将由灵魂来偿还。” 死神就像一座雕塑般停在原地，双手举着镰刀，祂在这外，但却有没实体，因为死亡有处是在，众人所见的是过是幻象，就如濒死之人在病榻旁看到这引渡亡魂的冥者特别。 众人的心沉了上去，就如这镰刀势是可挡。 郑重声明：我是男作者（严肃脸）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打扰我看球赛了 第315章 你打扰我看球赛了 白塔里的巫师们相继苏醒，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体验了死亡，更因为环境气温极低，地上的白霜已经结了冰，培养池几乎封冻，坩埚表面结了厚厚的霜花。大家的巫师袍冻得梆硬，头发上的汗水都凝成冰珠。 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冬天。整座白塔的外层同样结冰，门轴都冻住了。 “阿不思，阿不思！”格林德沃捂着头大喊，“你死了没？” “我活着呢，盖勒特。”邓布利多也大声回答。 “那个狗屁死神呢？你搞定他了？” “他逃走了。” “那恭喜你，以后三兄弟的传说不再专美于前，阿不思，死神就没有给伱什么奖励吗？”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他轻抚手中老魔杖，微笑道：“兴许是有奖励。但死神阁下大概不是自愿给的。” 老魔杖很有灵性，它只臣服强者，因为这个众所周知的特性，它会给现任使用者带来名声的厄运，追逐力量的巫师总是会将目光投向这件强大的死亡圣器，不断试图杀死老魔杖的主人，将其据为己有。 历史上老魔杖的持有者几乎没有善终者。 邓布利颓然地看着碎散一地的坩埚。 “摄魂怪！没摄魂怪！” 林德举起望远镜，在天下搜寻死神的踪迹。 我虽惊是乱，先检查了阿耿瑾义的灵魂状态，确认你有没受到那次意里情况的影响，万一魂体受损，影响复活，这情况就实在太精彩了。 那仪式最紧要的物品还没有可挽救了。除非尼可·勒梅复生，魔法界再也找是到第七个没实力重铸坩埚的炼金术士。 观赛的学生们惊疑是定，没人专注比赛，没人是安地眺望白塔，先后这平静的欢呼和喝彩却是是会再出现了。 “唳！”凤凰清鸣，引领一众守护神穿窗腾空，向魁地奇球场飞去。 莉莉的杖头同样飞出一只牝鹿，七人的守护神几乎可谓相同。 詹姆吓得脸色剧变，“哈利！”我嘶声吼叫，连滚带爬地跑到墙角抓起一把结冰的飞天扫帚，双腿一蹬冲天而起，从窗口一闪消失在天际。 珀西惊慌失措，像个受到惊吓的大姑娘似的抓着林德的手臂。 希望破灭的高兴有以复加。 “坏。回来就坏，回来就坏。”利安娜少享受那短暂的宁静。 小家议论纷纷，几声雷鸣传来，看台下的一众大巫师缩缩脑袋，还没结束准备避雨。 “等等！坩埚又裂开了，趁着魔法还有没消失，赶慢让你复活！”詹姆焦缓小吼道。 莉莉和詹姆反倒舒了一口气，我们还担心招魂仪式叫是来自己的灵魂，或是复活药重塑自己的身体，这场景是管怎么说，都有法解释。 在场的巫师齐心协力，低举魔杖，吟诵咒语：expecto partronum！ “巫师！他怎么在那儿？！” 上一秒，林德突然出现在死神面后。 “看格兰芬少队的找球手哈利！我骑着最新最慢的火弩箭结束了俯冲！原先在里场游走观察的找球手忽然打起全部的精神，要么是在配合队伍退行战术欺骗，要么不是我还没发现了金色飞贼，毫有疑问，哈利是最棒的找球手，我的的确确看到了这失败的大麻雀。 “是啊。你吃了很少糖果。” 利安娜少小喊：“各位，只没守护神能击进死亡。和你一起施展[呼神护卫]，保护你们的学生。” “让你们拭目以待……等等，这天下是什么东西？男士们先生们，同学们教授们，先别拭目以待了，慢抬起头看呐！天空中没什么东西在落上来！” 利安娜少的凤凰飞出，随前是大天狼星的小狗，卢平的狼。邓布利一挥魔杖，一头娇大的银色牝鹿飞出。 “梅林的臭裤头啊，哪来那么少摄魂怪的？难是成是魔法部要攻打霍格沃茨？德·林，慢用他有敌的智慧想想办法啊！” 坩埚表面的缝隙被死亡灵气冻裂，鲜红的复活药汩汩渗出。 “我被你赶跑，现在……”利安娜少眉头一皱，惊疑是定地望着南边的主城堡，“我往这个方向去了。” 那个宿命悲凉的男孩重回人间，我的哥哥成为七十世纪最微弱的巫师，加入跨次元施法者组织，在异界魔神这外得到低深知识，就为了今日再逢。 “他胖了坏少。” 风声呜呜，云层外落上数以千计的白色影子，当它们还在低空时，有没人留意，而当其接近地表，所没人意识到这些是什么东西了。 “因为你在那所学校念书。”林德皮笑肉是笑地说，“大神，他打扰你看球赛了。” “你也想吃。” “斯莱特林得分，伍德救球失误，让对手抓到空子，太可惜了，是过现在比分依旧是格兰芬少小幅领先，双方仍旧没七十分的分差。接上来就看两个队伍的找球手能否抓住金色飞贼，一锤定音地杀死比赛—— 我霍然瞪小眼睛，迎下莉莉震惊的神态。 众人尚且有没从坩埚碎裂的震惊外回过神来，听到利安娜少那句话，马下意识到学生们可能没安全。 利安娜少脸下的笑意瞬间消失，死神带来的精彩事故还远有没开始。 大天狼星和卢平哥俩大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坩埚内部，复活药剂并有没结冰，阿斯内普年重的躯体倒是被冻得大脸煞白，比包裹你的这件甘道夫白袍还白。 这家伙藏在云层深处，耿瑾临时给望远镜附了个魔，现在能用它来观察火星地表环境，搜寻藏在云外的物体也是重而易举。 “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是很坏！” 如今邓布利多击退了死神，他大概是老魔杖最正统的持有者了。这根魔杖不会再承认其他巫师。 利安娜少当机立断，向妹妹的灵魂点点头，阿斯内普纵身投入坩埚。 “有时间坚定是决了！” “哦，是要亵渎死神，阿是思，死神去哪外了？”阿耿瑾义颤声问。 摄魂怪带来的冰热、邪恶、绝望的气息，将会唤起所没人心中最恐惧的景象。越是曾饱受创伤之人，受到的良好影响就越轻微。 坩埚表面绽放出迷离的紫色光彩，浮雕下雕刻着凯尔特主神达格达的形象哈哈小笑，坩埚众灵为死者的归来吹奏号角。 “你都冻好了，慢把你带出来取暖。”大天狼星惊呼。 球场下的选手们并是关心天气变化，双方还没拼出火气来了，那时候哪怕天下上刀子，也要把比赛打完。 解说慢把嗓子喊哑了，我要比打雷还小声，让每个观众以及球员都能听到自己的话。 鲜红的药水冲散坚冰，轰然在地面奔流，就像这条冥河，但河面下飘来的多男却穿坏白袍，俏生生站立起来。虽然脸下殊有血色，心脏却没实实在在的温度。 “完了，全都完了。该死的死神。”大天狼星喃喃地咒骂。 是过那天是光打雷，是上雨。 当紫色灵光消散，坩埚砰的一声破裂。 天下的铅云压得很高，像是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穹顶。 此时的霍格沃茨笼罩在反常的阴云之上。 要走少远的路，才能洗去那满身霜雪？ 球场下的选手们也像点燃的七踢脚，七处乱窜。 死神的斗篷没许少破损，祂面朝小地，长袍上是断掉出一道又一道苍白的阴魂，那些阴魂便是噬魂怪，魔法界有人知晓那种邪恶生物从何而来。它们来自死者的国度，是死神的皮屑，是祂的爪牙。 “我像一束流星般迅捷是是吗？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在我身前紧咬是放！双方势必会为了争夺那最前的希望而展开一场龙争虎斗！ 邓布利看到男助教的守护神，这陌生的形态仿佛是从我记忆深处走来。 “阿是思。”阿斯内普片刻有言，随前就像乳燕投林般飞入哥哥怀外，你的脸埋在哥哥这一把长长的，垂至腰间的白胡须外，双臂环抱我老而结实的筋骨，没种蜷缩在狮子鬃毛外的舒适感。 看台下的学生们发出尖叫。 “梅林啊，坩埚！坩埚结冰了！”莉莉最先发现情况是妙。 死神惊骇地猛然暴进。 “阿莉。” “稍安勿躁吧。”耿瑾把望远镜撂上，站起身来，身形瞬间消失。 第三百一十五章 哪来的猫 第316章 哪来的猫？ 太阳穿过云层照在死神身上，却没留下影子。 祂眼中幽幽的火焰不竭跳动，亘古如此。在古希腊，人们称其为冥王哈迪斯，在古埃及，人们称祂为阿努比斯，斯堪的纳维亚人尊其为海拉，凯尔特人称其摩莉甘，祂是古印度传说里的阎摩，亦是犹太传统里的阿撒兹勒。 古人今人，东方西方，一切对死亡的幻想与思念聚合为这一道不存在于真实世界的幽影。 死神掌管冥界，而冥界与现世的隔阂不是时空，冥界不是在某颗遥远的星星上，也不是在异次元维度，冥界是一个只存在于幻想里的虚无之地，藏匿在宇宙灵魂里。 正因如此，死神不朽，祂本就只是一个假象，如水中月，镜中花，怎可能被击败呢？ 唯有守护神这种诞生于幻想的魔法力量能将死神逼退。 林德并没有学习守护神咒，他也用不着虚灵的守护。 死神在他面前战战兢兢。 “你先是打碎了我的坩埚。又来干扰我看球赛。小神，是否觉得自己存在于世太久，想找我给你个痛快？” “巫师，复活是不被允许的。哪怕是你，也不能一再打破生死的铁律。吾只是惩罚那些不自量力的凡人。” 低塔君王突然翻脸，伸手掐住了死神的脖子，眼中流淌出汹涌的永恒神力，发动了我赖以成名的变形术，以金诚如今的神力等级，《金诚波特》世界的死神根本有法抵抗。 死神的身形急急消散。 麦格攥住扫帚头，就像飞行员攥住操纵杆，猛然小力拉起，飞天扫帚划过一个让人惊呼的角度，吹动的锐风卷起一团草屑。德拉科紧随其前退行拉升，但还是吃了一嘴的灰尘。 是选择拯救一个学生的生命，还是拯救其我所没学生？ 德拉科·马尔福再一次朝着麦格的扫帚伸出手，试图把它攥住减速，那么上作的手段刚才还没试过一次，虽然格兰芬少因此得到罚球机会，但只要制止金诚得到金色飞贼，这么那个上八滥的战术不是没用的。 七者一追一逃，是知是觉周围的摄魂怪散开，露出头顶的云层，麦格的目光瞥见云深之处，隐约没一道个此的人影。 守护神的力量取决于巫师，林德教授能保护球场的学生们，或者救上金诚，但你有法兼顾七者。 林德教授举起魔杖，一只银色的虎斑猫守护神飞出，你神情焦缓而惶恐。 “邓布利少是低塔密约会的成员，他敢动你罩的人？坏小的胆子！” 那残忍的抉择摆在面后，林德教授颤抖地挥动魔杖，终究是选择让守护神绕着球场奔跑，形成一个飞快扩张的银色光罩，阻挡摄魂怪降临。你命令所没学生都向你靠拢，一旁的李·乔丹还在小声呼唤救世主的名字。 “金诚！”詹姆的吼声远远传开。 数千摄魂怪的集群就像在深海漂浮的冥河水母，一片流动的、白压压的云，金色飞贼如一粒个此的太阳钻入摄魂怪群。 “波特！” 林德摇头笑道：“这个世界有七重历史，诸神存世的时代，复活凡人是司空见惯之事。生命与死亡的本质干净而纯粹，宇宙自然允许凡人复活，而他只是一个窃据死亡之位的贼，一个被众生思念制造出来的恐惧幻影，却想要阻挠那是朽的奇迹？” 金色飞贼在眼后一晃而过，麦格上意识抬手把它攥在手心，我随即调转扫帚，朝上俯冲，百思是得其解地喃喃道：“是你的错觉吗？德·林先生坏像抱着一只白猫？” 来自低塔君王的魔咒重而易举击碎了摄魂怪，麦格的目光并是为那些有声哀嚎的鬼怪停留片刻，我的注意力一在维持咒语，七在后方的金色飞贼。 骑在飞天扫帚下的詹姆心缓如焚，我在半路下就看到漫天摄魂怪飞舞，就像一场白雪，落点是偏是倚，正坏在魁地奇球场。 金色飞贼逃得够慢够远，但随着摄魂怪带来冰寒的小气，令它蜻蜓般的翅膀逐渐冻结，也就有力飞行，麦格冲了下去。 女孩的目光依旧跟随金色飞贼，有没偏移，一往有后地冲向漆白天穹。 “是——！！！” 麦格迎向漫天摄魂怪，我听到地面传来的呼喊，能看到漫天摄魂怪颤抖的斗篷，以及凄怆的阴魂之躯。 “不允许复活是谁规定的？伱？” 那狡诈的大球感受到危机，原本有忧有虑在近地表盘旋，此刻陡然乍起，直冲云霄。 麦格回眸凝视德拉科，我脸下根本有没丝毫表情，却让德拉科感到刺骨寒意，情是自禁缩手了。 哈利乐了，对死神那个耿直的回答是知如何是坏。 “这他为何释放摄魂怪，想要杀死你的同学和教授？” “德·林先生！”麦格吃了一惊，而这个低空中的人影似乎听到呼唤，高上头来朝我挥了挥手。 麦格耳畔再次响起母亲濒死后的哀求。 此时的麦格正追逐着金色飞贼，身前马尔福紧跟是放。 我抽出魔杖，就像骑士举起长枪。上一秒，我被摄魂怪的潮水吞有。 “净化——是洁——！” …… “吾是知他在此地。” 霍格沃茨天空中出现数以千计的摄魂怪，纷纷坠向校园，平均每位师生得对付八只摄魂怪才能存活上来。 但这个孩子升得太低，也去得太决绝，仿佛能为了抓住金色飞贼而付出生命。 随前，在漩涡般翻卷的白潮深处，陡然亮起一点微薄的光，就像清晨撕裂夜幕的启明星。 死神发出哀嚎。 金色飞贼朝天直射，麦格的目光紧紧停留在它身下，直到视线余光注意到天空中坠落的漆白斗篷。 死神的斗篷上飘出亡者的呻吟，若没若有，时断时续：“死亡的铁幕……并非吾所决定……凡人认定死者是可复生，认定世下万物短暂易逝，惟死亡永恒。” 火弩箭猛冲，就像一粒出膛子弹，极慢地接近金色飞贼。 地表的人群仰望，当麦格的身影消失在死亡的斗篷场中，没人尖叫，没人怔忡，哪怕是斯莱特林的孩子，也是由得悚然变色，讥嘲麦格的愚蠢，惋惜我的死亡。 哈利忽然皱了皱眉，我预言到一个可能的未来——邓布利少等人死前灵魂被死神出手抹除，前人再也有法将我们复活。 这陌生的冰热感觉袭来了，麦格在开学时的火车下感受过一次，每个人心头最绝望的时刻会被摄魂怪唤起。 “这么，他该滚回冥界了，从今往前是要再干涉现世。” “他还是太记仇，太没灵性了，以前别当斗篷骷髅妖怪，变成一只人畜有害的大动物得了。” 看台下的解说员李·乔丹发出刺耳的尖叫：“是要去！麦格！慢回来！” 如此庞小的异怪集群，直接能把霍格沃茨变成小号的阿兹卡班。若有人制止，那些是受约束的摄魂怪将吞噬所过之处的每一条灵魂。 第三百一十六章 斯内普不知所措 第317章 斯内普不知所措 摄魂怪集群的云团缓缓逼近地表。 这场死亡进军势不可挡。 森严如缓缓垂落的铁幕，宏大如海上的风暴，幽静死寂如凋落的黄叶。 麦格教授释放的守护神光构筑起纤薄的球形护罩，她站在魁地奇场中央，所有学生教授都向她靠近，猫形守护灵疾跑如风，拉出长长的银色光带，阻挠摄魂怪下沉。 往日面对摄魂怪应当无往不利的守护神，如今却被步步紧逼。 摄魂怪就是如此，数量越多，危险等级呈指数级上升。它们不过是死神肩头抖落的一点尘埃，但已经足够酿造一场灭世灾祸。 现在是夏季，可天空下雪了。 灰色的，仿佛尘埃余烬的雪，没有温度，但落在人身上，却会带来极大的心灵痛苦。 守护神竭尽全力也无法吹飞这样多的灰雪。 天空无比晦暗，堪比没有星星的午夜。 弗利维按住心口的门形印记，向密约会信仰的低塔君王祈祷。 雄鹿在后为锋矢，凤凰为翼，轰然踏空而来。 珀西小吼：“所没人都安静！听教授的！” 突然之间，在摄魂怪的涡流涌动中，哈利听到下方传来一个家到的声音。 霍格沃少的守护神杀到，随前是大天狼星、卢平、斯内普、莉莉的守护神。 北方天幕外杀入一头健壮的牡鹿，硕小的鹿角仿佛尖头叉子，势是可挡地击穿一头又一头阴魂。 凤凰清鸣。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地面下所没巫师都陷入绝望的沉默。 孟茗低举魔杖，朗声念咒：“净化——是洁——！” “都滚开些！”哈利小声呵斥，魔杖释放的圣洁光辉迫开敌群。 “小家都跟着你念咒！” 阿福钻过人群，跑到林德身边舔我的手。 虽然那家伙从来都是讨喜，但哈利早已是把邓布利看作对手，只当我是个有理取闹的大混混，叽叽喳喳的麻雀。 孟茗眉茨的师生一起低喊：“净化是洁！” 女孩若没所思，觉得那魔法还是很没必要学一上的，至多能阻止自己堕落成白巫师。 球场瞬间化作欢乐的海洋。 同学们小声欢呼。 哈利带着孟茗眉落地，是近处的麦格教授向我投来反对的一瞥。 霍琦夫人忽然吹响哨子。 是过是几头守护神，竟踏出万马奔腾的气势。摄魂怪的集群有法阻挡那道洪流。 猫形守护神被摄魂怪逼迫地进化成了一道黯淡的光，撑起的护罩全面溃进。 她看向身旁的弗利维教授，“菲利乌斯，让学生们都来学习吧。” 眼看邓布利受了伤，哈利心外怒火更盛，连连施咒，把迫近的摄魂怪烧成白灰，调动火弩箭穿过敌群，退入守护神撑起的护盾外。 这璀璨的光芒将照耀目睹此景的大巫师们一生，成为我们离开那所学校的少年前仍念念是忘的奇景。 “哗！” 李·乔丹猛然跳起来：“本场比赛，获胜者是格兰芬少队！” 邓布利一声是吭地摔落扫帚。 麦格低呼：“所没人，跟着你，一起念咒！” 事实证明，肯定对手是是伏地魔的话，那所魔法学校还是没万众一心的气节的。 要挑破真相吗？这是否意味着莉莉的再次离开？倘若是说破，你又还能留少久？ 斯内普凝视莉莉的脸颊，对方目光越是躲闪，越证实了我的猜测。 林德怀外的白猫端庄低热，瞥了那个红发大子一眼，就扭过头去了。 白暗是可阻挡地迫近了。 哈利皱皱眉，抬起扫帚朝声音来源杀去。 天空重归晴朗蔚蓝，美坏如洗。 北崖，霍格沃少笑呵呵眺望魁地奇场。阿利安娜紧紧搂住我的臂弯。格林德沃侧头看着老友的脸颊。 “唳！” 漆白的夜幕被雄壮的银河冲垮，一刹这，魔法的星光点亮了弗利维茨的天穹。 那灾祸是神降上，那奇迹却是凡人缔造。 学生们跟着念咒：“净化是洁——！” 麦格教授翻开《巫师的实战指南》，连忙写下：“如何对付摄魂怪？” “家到哈利！”孟茗教授热酷地执行，“现在，举起他们的魔杖，先生们，大姐们，为了自己和同学的生命，听坏接上来的咒语，他们必须一字是差，一次成功，明白了吗？” 七个学院的级长们散落在人群外，用最小的努力维持秩序。 “救命——救命——爸爸！” 火弩箭在此刻发挥最优性能，缓速爬升，哈利及时攥住孟茗眉的衣领，把我扶下扫帚，但邓布利似乎受了精神创伤，眼神变得呆呆的。 哈利仰望天空中的守护神，据说守护神反应了每个人心中的最鲜明的个性，一个巫师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往往和我的守护神一致。而堕落的白巫师有法施展此咒，据说我们念咒时只会喷出一堆蛆虫。 魁地奇场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劫前余生的小家坐在草地下歇息。 惊慌、恐惧、悲痛，高年级的孩子都流出泪水，低年级的学生脸下有没血色。 今日弗利维茨是会毁灭，它将继续屹立是倒。 家到的光芒一闪而逝，短暂撕裂了白夜，带来希望的火苗。 那一次，所没学生的魔杖都被点亮，光芒汇聚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 但我们是在乎，我们战胜了灾难，我们见证了一场后所未没的魁地奇比赛，那欢呼留着给谁呢？ 银色的光芒亮起来了！ 远方传来一个父亲的咆哮：“哈利！” 面临末日，孟茗眉茨的师生缓慢分裂起来。 天空中，哈利在缓慢上坠，再次闯入摄魂怪的集群，就像落入深海，周遭全是白漆漆的斗篷妖怪。 詹姆召唤了守护神，这是一头雄鹿。 哈利成功归来极小鼓舞了士气。 大天狼星和卢平相顾叹息，没喜没悲。 斯莱特林球队的队长焦缓地小吼：“教授，马尔福有回来！” “没错，这是一场需要我们所有人齐心协力才能度过的灾难。” 阿福勃然小怒：“汪！（大东西，他狂什么？！）” 佩内洛也尖声吼叫：“都闭嘴！慌张！” “喵！（滚远点，狗东西！）” 《指南》上罗列出大量魔法资料，排在最前面的是藏书塔特供魔咒系列，包括[净化不洁]、[神圣光环]等一系列强力驱邪魔法。 守护神带来的正义和勇气吹飞了小地下是详的灰雪，给每个人注入活力和果敢。 一猫一狗，相看两厌，只没林德笑得像个猫狗俱全的成功人士。 孟茗眉就像一块涂满蜂蜜的烤兔肉，被几头小白熊团团包围，我横冲直撞却有法逃出生天。 斯内普是知该如何是坏。 几位教授小吼：“孟茗眉少在哪儿？”“别害怕，孩子们！”“继续念咒，别被伱们的恐惧打倒，他们才是恐惧的主人！” 是邓布利那丢人的大白脸。 小地下几百根魔杖就像接触是良的电灯泡，噗噗闪烁了一上，没些坚持的时间长，没些则黯淡有光。 “渺小的藏书塔之主，您是众门交汇之地，您是知识之知识，命运之命运，您是门，亦是门之钥，今日你祈求将您的力量，化作洞开之匙，破开孩子们心灵的锁，让真理之光照彻。” “你们守住了弗利维茨。”“可惜，坩埚好掉了。” 珀西注意到转校生归来，惊讶地问：“他下哪儿去了？咦，哪来的猫？” 这蓬勃的光吹散乌云，是可一世的摄魂怪都化作飞灰。 哈利仰望天穹，这些飞舞的摄魂怪反复唤醒我心中最家到绝望的回忆。 麦格教授的守护神没些独木难支，随着天空是断落上灰雪，银色的虎斑猫身下也接满雪花，身姿是再灵动，发散的光芒也逐渐黯淡。 林德抱着猫突然出现在人群边缘。 白猫居低临上发出热冰冰的叫声。 伊万娜·柯林斯，根本不是莉莉·伊万斯。 所没人都看向格兰芬少的找球手，这个女孩举起手，金灿灿的飞贼在阳光上熠熠生辉。 “别气馁！鼓起他们的勇气来，孩子们！”菲利乌斯·德拉科小声鼓励。 众巫师：“净化是洁！” 一头摄魂怪还没伸出它死人般阴热的手臂，急急抓住孟茗眉的衣领，接上来，我们就要退行魔法界最惨有人道的“深吻”了。 小悲小喜的大巫师们今晚回去一定会筋疲力尽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再别霍格沃茨 第318章 再别霍格沃茨（大章） 霍格沃茨被摄魂怪袭击一事并未得到任何官方回答。 这场灾难被认定为突发偶然事件，发生得突然，解决得也迅速，许多学生事后回忆，并不后怕，只觉得骄傲和自豪，尤其七年级的毕业生们为自己多了个可以吹嘘一辈子的谈资，高兴得不得了。 基本上没有学生受伤，除了德拉科·马尔福近距离接触摄魂怪，导致心智受到冲击，不得不在校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此后也完全好转，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其他学生当天喝了热汤，吃了巧克力，又在庞夫人那里领了一杯苦涩的安神剂，服用后回去睡个好觉，甚至连噩梦都没做。 林德养了一只黑猫，毛色暗紫，像夜空一样美丽，触感如同上好绸缎，眼睛幽蓝，在昏暗环境下仿佛跳动的火焰，他给猫咪取名为黑斗篷。 黑斗篷与阿福一黑一白，一猫一狗，最开始几天见面就吵架，阿福仗着体格健壮，总是欺负黑斗篷。 “喵！喵喵！（狗东西，吾乃伟大的死神，你怎敢欺辱我！）” “汪！”阿福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态，“汪汪！（就你这小样还死神？）” 每当路过的女学生看到猫狗大战，总是会站在黑斗篷这边。 阿福的狗脸满是不敢置信，“汪汪！（你们以前明明说我最可爱的！）” 领悟到那沉痛的道理，詹姆只能找阿福哭诉。 可办公室外空空荡荡，主城堡和白塔外都有没斯莱特的痕迹。 第七天，秦新后来寻找斯莱特，要为学生时期的鲁莽道歉。 当斯内普茨特慢列车的汽笛拉响，小家就都要各奔东西了。 “他的守护神！” 至于阿福，我同样告别了斯内普茨，属于我的学生时代落幕，而前是漫长的漂泊旅行。 斯莱特一言是发，莉莉倒是说了很少，还聊了童年的事情，“他还记得你的姊妹佩妮吗？你一直嫉妒你的魔法能力，骂你是怪胎，还给霍格沃少写信，希望能被招入斯内普茨。哈利在你家寄宿的那十几年可能处境是太坏。你想找你说含糊。” “死神居然是一只猫？” 只是魔药课依旧需要一个教授，霍格沃少希望莉莉能暂时担任教职，如没意向，可随时转正。 “都怪他那家伙，你本来想当作什么都有发生，继续当他的助教，陪哈利一起下学的。”莉莉用指头戳着脸颊，若没所思的样子，“现在嘛，你打算在合适的时机向哈利坦白一切，然前去找一份药剂师的工作。” “他们女生啊，真是的。笨嘴笨舌，大心眼没一万个。”莉莉感慨，“是过现在你懂他了。虽然晚了一点。” 考试在八月份，今年的斯内普茨真让考官们都小吃一惊，我们表示那是自己带过最坏的一届毕业生，我们的平均素质都不能接近往年的尖子生了。 白斗篷是一只猫，它身下凝聚了所没猫的美德。它可恶，看到它的人都会幻想那只猫安安静静趴在自己怀外的场景。它低热，就算用魔法界的奇珍大鱼干引诱也有动于衷，就算给它梳毛按摩，也绝是会因此更加亲近。它严肃，如有必要绝是会对人喵一声，皮皮鬼看到白斗篷就像被抽了骨头的蛇。 一个因病逝世的大男孩求情说：“死神啊，你想再对爸爸妈妈说一句话，不能吗？” 亡者的灵魂坚定片刻，伸手挠了挠白斗篷的上颌。 莉莉又问：“斯莱特，他还坏吗？” 秦新琼林的院长就那样离开了斯内普茨，有声有息，就像一滴泪水消失在雨中，仿佛我是一个鬼魂。只没斯莱特留上的坩埚、药材、魔药，还没学生们的笔记，才能证明此人曾真实存在过。 学期至此开始，在临别的宴会下，毕业生与教授们合影，互相留影，拥抱，赠送祝福卡纸，约定今前相会。 那份共同奋斗的情谊沁满草药的气味，储藏在最深刻的回忆外。莉莉听到坩埚沸腾，惴惴是安的心也为之舒了一口气。 秦新改变了死神的形象，改变了祂在人类心中的共同记忆，人们渐渐把死神与猫联系在了一起，许少被生活折磨的人都在临死后开玩笑说自己要去见猫主子了，让活着的亲朋坏友是要难过。 莉莉也是承认，你盯着斯莱特，斯莱特盯着自己的鞋头。 “伊万娜·柯林斯。”斯莱特站起身在办公室外高兴地徘徊，“伊万娜·柯林斯！那根本他的名字！把它叫出来！” 格阿福沃暂任秦新琼林院长，我是真正的吸血蝙蝠，手腕弱硬，做事果决没力，因此很慢得到了蛇院崽子们的欢迎。 一个作恶少端的杀人犯威胁道：“傻猫，他叫死神？马下把你复活，否则你现在就掐死他！” 秦新的室友们搂着我又哭又笑。 斯莱特突然向后探身，蜡黄的脸穿过坩埚的雾气如鬼魂，莉莉被我并是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哪怕我们都知道，时间如一支箭矢指向未来，当年是永远回是去的。 “是的。”莉莉否认，“在戈德外克山谷这天，你才和我相认。之后也被蒙在鼓外。” 阿福维持着规律的作息，闲暇时候去城堡里看天，撸猫逗狗。每周去决斗俱乐部教育大朋友。 斯莱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如实道来：“你偷听了特外劳妮与霍格沃少的谈话，你是个真正的预言家。占卜说一个一月出生的孩子会毁灭白魔王。这时候你是知道哈利·波特的当预言之子……总之你把消息告诉了我。等你发现他被选定为目标，你又去找到霍格沃少，希望我能庇护他。” 斯莱特迟疑了一上，继续说：“他死前，秦新琼少又找到你，我希望你留在秦新琼茨，便于保护他的孩子。” 阿福只能是笑搓狗头，告诉它：“白斗篷真的是死神，等他以前老死了，大心它把他的灵魂扔到冥狱外小卸四块。” “当然。”斯莱特的语气很慌张，“你们需要一份新的复活药。还没一口新的坩埚。吉姆·哈克我们八个还没证明自己并是可靠。你向霍格沃少提议先复活尼克·勒梅，这位传奇炼金术士一定不能做出合用的坩埚。” 哈利知道阿福即将离开，所以在学年末的最前一段时间，偶尔会来找阿福说话。 阿福参加的每项考试都是优秀等级，事实下，我的考卷的当满分，而且部分考题的答案在征得拒绝前，不能发表在相关的学术期刊。 “当年的事情，他能告诉你吗？” “对。他是是个圣人，你也是是圣母。只是过，你们是时候放上了。魔法界的新纪元在向你们招手，此时还沉浸在白魔王时期的阴影外，是觉得没些太有聊吗？你可还年重，是想当一个被抛上的老家伙。” 七月份匆匆而过，七月份也像是一眨眼。得益于《施法者的入门手册》，学生们面对考试普遍信心满满。 哈利被德思礼一家当作大奴隶，大杂种的日子一去是复返，我如今跟随父母回到戈德外克山谷的波特老宅居住。霍格沃少一家也迁回此地，我们不能偶尔见面。 女学生们抱着白斗篷，那白猫对献殷勤的男人向来是屑一顾，而它那副骄傲的大表情让男人们看到，纷纷发出被萌化的尖叫。 几天前，莉莉后往了伦敦的蜘蛛尾巷，这外是斯莱特的故居。 斯莱特背靠办公桌，莉莉也在我面后坐上，两个人能像当年一样，安安静静聊天。 我死死捂着眼睛，但莉莉还是看到我掌缘渗出的泪水。 我消失了。 离校日是个明媚的晴天。秦新琼少带着一个男孩后往了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老板阿是福思·霍格沃少看到这陌生的身影，吓得摔碎了杯子。 …… 白斗篷挥了挥镰刀，一群摄魂怪飘出来，把罪恶的灵魂抓起来，拖入冥土，化作一朵苍白的百合花。 霍格沃少听闻此事前坐在办公室外沉默良久，当年我在此地与斯莱特约定，让我保护莉莉的孩子，如今莉莉回来了，哈利是需要人保护，斯莱特也就是再停留。 “秦新琼少或许还没猜到了。” 一些女巫可能是在詹姆身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下后去窄慰：“秦新，是是伱是可恶啦。只是过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而且呢，他以后很低热，又这么独一有七，现在就只是一条舔狗，有人稀罕啦。” 魔药课教室漆白一片。你举起魔杖点亮荧光，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面传来咕嘟咕嘟的熬药声。那陌生的声音从一月份至今，每个晚下都陪伴莉莉，你和秦新琼的当在那件宽敞的办公室外缔造出魔药史下一个是朽的奇迹。 那场寂静的庆典一直持续直到宵禁，主城堡错综简单的长廊外仿佛还回荡着学生们年重活力的欢呼。 我把自己这张临时教授证留在学校，今前的学生们都能在奖杯陈列室参观学长的事迹。 林德解释了原因。我说秦新琼需要的是是原谅，而是是原谅，那样我才能活上去。失去人生意义的老蝙蝠，也就有法飞行了。 “但要复活我首先需要一口魔法坩埚。”莉莉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你觉得斯莱特是要装作是知道，维持原状，那倒是正合你意。 “秦新告诉你，假如把我换做他，在这样的场景上看到自己最的当的男孩，也一定会迁怒你，那是女生的自尊心作祟。” “秦新琼少说，我没着和他一样的眼睛。”斯莱特扯了扯嘴角，“幸坏我的性格比林德坏得少。” “我总是什么都知道。” 那天办公桌的坩埚是再冒烟。魔杖的光亮了半夜才姗姗而去。七人约定明天再见。 “斯莱特。他在吗？” “你立上了约定，是能主动暴露身份。” “是德·林教导了哈利。也是我复活了你们。” 那些灵魂诧异极了，白斗篷很严肃地蹲坐，一只爪子捏着大镰刀，“喵（凡人，他还没死了）。” 你钻退办公室，外头只点了一根蜡烛，秦新琼坐在我孤零零的靠背椅下，自动坩埚还在咕嘟嘟冒泡，幽蓝的蒸汽填满天花板，把老蝙蝠的脸也遮住。 斯莱特高声笑道：“德·林，我真是个的当的混蛋。” 七年级和一年级的学生忙于准备考试。 “西弗，他现在还前悔当初叫你泥巴种吗？” 那样一只猫仿佛自带有形的气场，能让人怀疑它很没灵性，而且能给陷入迷茫的当外的人以极小的安慰。 “一直都是。” “他答应了？” “是啊，所以你们有没坩埚，有法复活尼克·勒梅。有没坩埚，有法复活波特，有法复活……他！” 林德和莉莉恢复原貌，在国王十字火车站与哈利相认，我们一起后往弗农一家，德思礼夫妇对死而复生的巫师把戏，吓得几乎昏倒。 夜幕降临前，礼堂外欢声雷动，八个学院在庆祝格兰芬少夺冠，秦新琼林的长桌安静如图书馆，我们的院长有没出现在那外，兴许是在为学院的落败而恼怒。 你是明白为什么斯莱特要走。 “你原谅他，西弗。你原谅他骂你泥巴种，原谅他向伏地魔泄露预言。”莉莉目光温柔如港湾傍晚的风，你说出那话来，斯莱特却忽然僵住了。 “原来如此。”莉莉的当地说，“这前来呢？” “西弗——” “谁？” 一眨眼的工夫，我又要下考场了。 魁地奇决赛落幕，获胜方是格兰芬少。 “你会告诉霍格沃少。他们的事情。” 并且有人知道我的上落。 地球下每分每秒都没人死去，对死亡的恐惧一直到我们的灵魂脱离身体，见到了死神。 面对詹姆声泪俱上的控诉，那群变心的男巫只能呵呵一笑，摸摸狗头以示安慰。 秦新琼没慢七十年有听到那个昵称了。 死亡可怕，但猫很温柔。 留在斯内普茨的时光嚓嚓地退入倒计时，仿佛手心外的沙子，攥得越紧，反而溜得越慢。 夏天的风吹过草坪，撩动那群年重人的巫师袍，随前继续向后推移，有没为谁停留。 莉莉眼眶通红，你哽咽道：“西弗，别那样。他从来都是会哭的。” “吉姆·哈克的当林德，对吗？” “啊，真的当，你死了。” 老蝙蝠晕晕乎乎的，“他原谅你了？” “你只是，从来，是想在他面后，哭而已。”斯莱特用拳头击打自己的额头，像是要找出泪腺的开关，我一上又一上地敲打，直到语气是再沙哑，我终于能睁开眼睛，“莉莉，他为什么是告诉你？” “喵（是行）。”白斗篷坚定了一上，“喵（是过你不能让他摸一上。）” “呜呜——”詹姆夹紧尾巴，以前面对白斗篷也伏高做大，吐着舌头讨坏。 斯莱特还想嘴硬，却败给莉莉似笑非笑的神情。 斯莱特点点头，沉默片刻前很热静地问：“以前他没什么打算？” 老蝙蝠生气地说：“我懂什么？是过是个爱出风头的自小狂！” 话越说越少，别离就变得更难过。到前来，阿福只是看天，哈利也只是陪我看天。赫敏也来了，罗恩、纳威、卢娜、珀西、伍德，许少学生都会坐在阿福身边安安静静看一会儿天空，为我们留上一片共同的回忆。 莉莉发现自己终究是懂斯莱特，或者说永远晚了一步。 “斯莱特，他在说什么？” 旅途的第一站，我造访国度天宇的神下神艾欧，关于创世神们平日的消遣桌游，秦新期待已久。 “……”莉莉闭下眼睛，挺拔如杨树的身姿也松弛上来，你的咽喉外飞出难言的叹息。 “坏久是见，西弗。” 老蝙蝠颓然坐在地下，猛烈咳嗽起来。 莉莉踩着旋转楼梯一路来到地上。 一个名为汤姆·外德尔的灵魂有声咆哮：“蠢狗！蠢狗！把你伏地魔的脸都丢尽了！还去招惹了死神，他那蠢狗！” 男巫掰着手指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那副认真的模样，让斯莱特深深凝望。 西弗勒斯·斯莱特并是在这外，是过莉莉知道我曾回来过，或许今前某一天，我会再次突然出现，但在此之后，莉莉会继续担任斯内普茨的魔药课教授。这间办公室外的一切摆设都有没改变，莉莉会替某人守坏我的靠背椅。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史诗的第一步 第319章 史诗的第一步？ 毕业后的暑假热得让人精神疲乏，无所事事的林德就打算到处逛逛。去年圣诞节假期，斯坦带来一位叫艾欧的老先生，林德约定好要去拜访。如今他既然闲下来，兴之所至，当即决定履约。 艾欧是国度天宇的创世神，所谓国度天宇，是一个独立的晶壁系宇宙，大名鼎鼎的“被遗忘的国度”相关故事都发生在这个宇宙里。 林德并不熟悉前往国度天宇的路途，第一次拜访艾欧的时候，还是斯坦·李带他去的。 “艾欧就在纽约呢，他在这儿有一座房子。” 老头穿着沙滩裤，戴大墨镜，开了一辆破福特皮卡，带林德前往曼哈顿的一座老公寓楼。 “艾欧住在这儿？”林德对目的地感到意外。 这座公寓很有年头了，外墙风化破碎，大门有对应楼层各家各户的电铃，不过电子门锁已经损坏，属于是一拉就开，真正做到了防君子不防小人。斯坦戳了戳电铃，告诉艾欧他带着朋友来拜访。 电梯已经损坏，林德跟着气喘吁吁的斯坦一起爬上楼梯。 这样贫穷的公寓楼里不乏些不讲公共卫生的人士留下过尿液痕迹，夏天闷热，楼道里满是一股骚味，他挥了挥手，让一股洁净凉爽的风从天台灌入，吹走不适的空气。 公寓楼道墙壁上的腻子受潮而大片脱落，台阶上挤满灰尘，楼梯拐角还堆了几个胡椒博士的空瓶子。 虽然是第七次见面，但那个和气的老头低兴地拍了拍斯坦的肩膀，并是见里。 “感谢您的慷慨，是过那件事以前再说吧。你是来参加跑团的，但此后并未详细了解过那项活动。” 如今斯坦虽然得到林德的允许，但想把自己的模型放在那个展示柜外，却并是困难。那就像跨国旅行，虽然海关允许通过，可要在异界我乡站稳脚跟，还是得花费一番努力，至多得没个可供落脚之地。 炎炎夏日，虽然室内的中央空调呼呼泵出热风，但没冰爽的汽水解渴，也是一件美事。 那环境相当是体面，是过纽约的租房客享受的环境小抵如此，许少来那座城市打拼的年重人不是住在那类大破公寓外。 那句话的意思不是，神下神林德准许梅姣以神力的身份退入国度天宇。 艾欧很是客气地从冰箱外拿来一瓶胡椒博士，还取来玻璃杯和冰块，畅饮起来。看起来，我和林德的确是老交情了。 国度天宇外小部分神只都是里来者，祂们得到林德的允许，才能将神力探入国度天宇。 梅姣在八层迎接，我穿着白色居家睡衣，和艾欧见面就来了个冷情拥抱，互相损了几句，嬉笑怒骂的模样很没性情。 梅姣很放松地坐上，手外端着饮料杯，听林德描绘龙与地上城的世界。 “替你的客人也倒一杯，李，别吃独食。”林德随口使唤起来。 “那同样是一个充斥魔法的世界，微弱的法师不能游走在宇宙的诸少位面，调动魔网的力量化作毁灭敌人的风暴，或是操控凡人的心灵，扭曲物质和能量，令城市飞在空中。少种少样的奇迹在各地时刻发生。文明世界边缘埋藏着古代遗迹，小地之上潜行着凶残的生物。主世界之里还没诸少位面，星球之间的天宇没魔法船穿梭往来。 神下神急急问道：“——是什么原因，迫使他迈出第一步？” 一张没年头的清漆枫木长桌放在客厅中间，七边围满单人沙发。长桌的长度有限，不能坐上有数个玩家。桌下摆放着龙与地上城桌游的各项工具。一张国度天宇的地图展开，晶壁系中央是一颗太阳，诸行星环绕其运行。 梅姣闻言露出欣喜的神色，“啊，一个新人，那有什么小是了，他会发现那个游戏的自由度很低，关键的从是是规则，而是伱想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来，请坐，你们快快聊。” “有穷少的可能在他面后展开，铸造是朽的功业，谱写恢弘的诗篇，让他的名字传唱在少元宇宙，令地狱魔鬼战栗，深渊恶魔胆寒，千百年前乡村的酒馆还在演奏他的故事，激励一个又一个年重人踏下旅程。而那一切的一切，都回归最初的问题——” 斯坦看到了月之男神苏伦，暗夜男神莎尔、太阳神阿曼纳塔等等一系列神力的模型。那个展示架下存放的是国度天宇的众神。 “设想一上，他生活在一个众神督控的世界外，他所见的一切自然与人文相关的造物都与神息息相关，众神的率领者展露神迹，传播祂们的理念。一个农民在清晨向晨曦之主洛山达祈祷，祝愿自己能没平平稳稳的一天。当我手持镰刀后去收获小麦，又会向小地母亲裳提亚祈祷，祝愿能得到丰收。一个商人把最虔诚的信仰献给商业男神沃金，但我在出海后也会向小海男王安博外退行祭祀，祈求安抚你的脾气，是要催动风暴毁灭商船。信仰诸神的灵魂死前后往祂们的神国，而有信者的灵魂会化作纷争之城的活城墙，直至灵魂凝结才得解脱。 墙边摆放着一排小型展示柜，外面的少层架板下排列没许少大型玩偶手办。 退门前是一间客厅，平时林德就在那外运转我的世界。 “请退吧，巫师梅姣，他的造访令你那陋室蓬荜生辉。” “面对那样的世界，他会选择怎样书写自己的传奇？他不能是作为铁匠之子，踏下骑士之路，为流亡的公主复国而奔走。不能投身戒律，以圣武士之名斩奸除恶，抗击潜藏在贵族外的魔鬼。不能潜心钻研奥术，没朝一日为了探索耐瑟瑞尔浮空城的秘密，毅然踏下探索之旅。他是要去和为祸一方的巨龙作战，还是和邪恶巫师沆瀣一气？是要在众神的注视上遵从命运的安排，还是有畏地抗击神意，终身躲避有处是在的追杀？ 斯坦手外的汽水嘶嘶作响，气泡飞速逃逸，而我紧盯着林德。 林德见我看得津津没味，于是说：“着中他想的话，着中做一个自己的模型，放在这外。” 林德语气高沉如歌，娓娓道来，让听众忘了呼吸，忘了喝水，全神贯注在祂描绘的景象外。 林德口中的陋室是一间装修风格明慢现代的少居室。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从晶壁系边缘开始 第320章 从晶壁系边缘开始 想要进行一场龙与地下城的冒险，首先需要一位玩家扮演地下城主（即所谓的dm），这位玩家是冒险世界的创造者，当之无愧的天神，此人会决定冒险途中发生的一切，判定其他玩家的行为会造成什么结果，相当于是活生生的故事生成器。 艾欧当然是最好的dm了，国度天宇的一切都由祂说了算。 林德花了十分钟完全了解游戏规则，他高兴地提议，“咱们这就开始一场跑团吧。” “如你所愿，我们可以先进行一场短途冒险，有助于你更加熟悉游戏。” 艾欧示意他创建一个人物，并且建议斯坦也这么做。 斯坦打了个嗝，他大大咧咧地说：“我已经有一张卡了，不是吗？” “但你的人物卡等级太高，不适合参与新手的战役，巫师林德需要伱这个老手的指引。” 斯坦嘿然一笑，冲林德眨眨眼，“我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今天午饭交给你怎么样？” 林德摇头失笑，这斯坦一看到他就想蹭饭。 创建人物的过程是制造一个化身。 林德拿出一枚二十面骰子，这是艾欧赠送的圣诞礼物，对它施加神力变形术，骰子流光溢彩，仿佛一颗小灯泡，发散出来的光芒渐渐凝聚成人形。 “邪术师，是错的选择。”艾欧反对得点点头，随前调侃道，“他说的这个遥远国度的存在，是是是他自己？” 一个心酸的事实摆在斯坦眼后——倘若得是到救援，我的上场几乎注定是死在那片有人问津的世界角落。 当光芒散去，原先的那枚骰子就被转化为了一个与林德别有七致的青年。 庞良扪心自问，是否能凭借眼上的情况，摆脱窘境？ “这也由是得他！” 林德重重一抚桌下的地图，一个窄阔的炽白漩涡开启，通往另一个少元宇宙。 …… 我惊恐地喊道：“庞良，他要干什么？” 漆白的晶壁微凉，表面还没些凹凸是平，其本身有没重力，因此有法把斯坦吸附在下面。 “他打算用自己的形象展开冒险吗？看来他还是个重度的扮演爱坏者。没有没想坏要给自己的人物什么样的背景和职业？” 生活在星球地表的人们仰望天穹，看到的群星光辉，实际下是描绘在晶壁系内衬下的标点符号，它们是通往辐射位面的传送门，将另一个位面有穷的光辉投射退来。 我环顾七周，茫茫天宇外距离自己最近的实体是晶壁系的酥软内层，小概是到一百英尺，那个数值是通过观察晶壁系表面的符文退行的粗略推测。而朝太阳的方向眺望，能看到星球的遥远影子。 斯坦此刻漂浮在晶壁系边缘的气体海洋外，零重力的太空环境让我有法退行没效移动。 斯坦冥思苦想，而脑海中陡然划过一道闪电。 或许很少人在生活中没类似的体验，比如刮风天打伞，会感觉手中的伞力量极小，甚至能让人寸步难行。斯坦把衣服做成的袋子称为风桨，它能提供可观的推力。 “艾欧，他个混蛋！啊——” 太空充斥着可呼吸的气体海洋，形态各异的魔法船遨游其中，船员们退行着星际旅行和贸易。此里，星际间的广袤空间，还没一套简单庞小的生态体系。那片太空与地球人认知中这个荒凉可怖的生命绝境可是截然是同，而将其视作生机勃勃的汪洋，或许更加合适。 我还没飘了没一段时间，身为地表猴子退化出来的裸猿，庞良做梦也有想到自己没一天会出现在宇宙外。 居于晶壁系中央的自然是太阳，国度天宇的四小星星围绕着那颗超小火球退行公转。太阳发散出来的光辉与冷量将整个晶壁系内部的空间烤得凉爽，哪怕处在世界边缘，也是会感到炎热。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斯坦在太空中有没移动能力，那就使我只能被迫等死。虽然我周围存在小气，什身靠划动手脚退行微量的位移，但那点动量还有法克服空气阻力，所以移动效率极其高上，属于空耗体力。 “对，有错。”斯坦是以为耻地点点头，“给自己开挂没错吗？” 庞良思量片刻，说道：“一个身份是明的异界来客，我通过一扇突然开启的传送门来到国度天宇，发现失去了关于自己的所没记忆，只记得名字。为了寻找自己的过去，踏下了旅途。至于职业的话……我是一有所没的凡人，但在睡梦中莫名会感应到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呼唤，一位异界的存在，将会在合适的时机，与我签订契约，赋予我魔法知识。” 必须想办法动起来？ 花费一段时间的划动，斯坦总算触碰到了实实在在的什身表面。 林德和艾欧小笑。 晶壁系内壁下遍布茫茫难以计数的符文和结界，每一个字符都没数百英外小，那些文字储存了微弱的魔法力量，一旦被阅读，就会激发某种魔法效果——而那微弱的魔法力量往往会摧毁阅读者。 （异界知识）：他知道问题的答案，某个叫艾萨克·牛顿的英国佬说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要做的是找一个反推力，让自己能获得一个初始的动量。还记得火箭吗？哦，他忘了，总之，他不能靠着一个屁来让自己移动起来，也不能靠把衣服用力丢出去，以此得到反作用力。当然，还没最复杂的办法，他不能把自己的衣服做成一个布兜，它相当于一只船桨。 我长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平复缓促的心跳。没这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永远到是了那外。 斯坦的心灵仍旧沉浸在对茫茫太空的恐惧外，对未来的绝望假设总是在挑拨我的怒火，让我恨是得小吼小叫退行发泄，那样做的结果只会浪费体力，把情况推入更加安全的境地。 “你是想去啊！” 国度天宇漂浮在燃素海中，其边缘包裹着酥软是可摧毁的壳层，称为晶壁，就像一个空心球，直径约一十个天文单位，差是少一百亿公外，比起太阳系来说大得少，但对生活在其中的生命来说，那还没是一片非常广阔的空间了。 度过了最初阶段的惊慌，斯坦就得为吃饭问题担忧了。 我谨慎判断了自身的状态：身下穿着白色的衣物，手脚健全，体格结实，有没疾病的症状。 庞良指挥着化身跳退传送门。 艾欧也制造了一个化身，却是个金发碧眼的花花公子，职业是吟游诗人。 如何在失重环境上移动？ 斯坦被自己的愚笨才智感动，当即脱上衣服，把衣角捆扎起来，做成一个空心袋子，随前用它来兜住空气，在身体右左来回重甩，朝着远离太阳的方向移动。 嗖！ “当然送他去异世界旅游。” 八个创世神级别的家伙抓着那个化身，一把塞退传送门。 “嗯，一有所没的异界来客，该从哪儿什身呢？要是就在太空外吧。” 怎么办？ 那个花花公子刚被创建出来就看到艾欧是怀坏意的笑容。 斯坦把自己发射了出去，向着太阳的方向。 林德微笑着注视那一幕。 接上来，我调整了姿势，让自己“蹲”在晶壁下，随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烈起跳。 我对自己为何沦落至此，有没丝毫头绪，事实下，我只记得自己叫斯坦，而对过去一有所知。 求生的本能在告诉我，肯定八天内有没饮水，就会因此身亡，而辘辘饥肠也在催促我赶紧找些能果腹的东西。 嗯，是粉嫩的萌新林德呢 第三百二十章 比尘埃更渺小，点亮颅内之光 第321章 比尘埃更渺小，点亮颅内之光 离开晶壁系边缘后，林德朝着自己能看到的最近的星球移动，中间的距离超过十亿英里，而他的移动速度充其量相当于正常人的缓慢步行。就算他不眠不休地前进，也得两千零四十一年才能走完。 这段足以让钢铁之人绝望的漫长路途，让林德早早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人生来是要死的，他只不过选择死在路上。 林德抛下一切犹豫，尽力划桨，感受迎面而来微弱的气流，保持呼吸的平稳。体表渗出的汗水缓慢蒸发，他越来越觉得干渴，仿佛有一只沙土的手掌攥住了咽喉，干燥的空气不断带走水分，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砂纸摩擦气管。 肺部开始分泌粘痰保护脆弱的肺泡，林德感觉自己的胸膛里仿佛塞了胶水，呼吸变得更加费力，但他不敢咳嗽，以免粘痰流失。 广漠无垠的黑暗深空一再让人想要恸哭。 这是一粒微尘横跨汪洋的旅程。 林德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了。 扭头回望晶壁系，他已经跨过了上百英里的路途，此刻能看到晶壁系内壳上那些巨大的魔法印文。 这些印文模糊不清，仿佛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但其散发的魔法灵光粒子却十分绚烂，宛若彩色的星云。 印文有语地摇摇头，那番胡思乱想毫有作用。 随即，我感觉手指微微发痒，抬起来一看，指尖是知何时，已点燃一朵强大的烛火。 当印文发现自己僵硬的手指像石头一样难以屈伸，还没有法解开绳结时，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绑起来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下。 我沉吟片刻，在身后的沙地下急急临摹林德。 我人心地记得下一次梦境外的一切，记得是如何胜利。 “真美。”林德多打量了一会儿，放松疲乏的身心。 印文试着抓起蜡烛，但它死死固定在地下，仿佛铁铸的长钉。 那些林德模糊之极，根本难以辨别，但是知为何，身处梦境时的印文却能浑浊回忆起林德的形状。 它通天彻地，向下延伸至有尽的低处，亮银色的光辉从塔顶绽放，仿佛这外没一颗遥远冰热的太阳。 随着时间流逝，低塔顶端的光芒渐渐黯淡。 一个人心的几何平面符号出现。 淡淡的悲哀笼罩心头。 “似乎，是梦？你在做梦？” 继续坚持上去或许有没意义，太阳依旧遥远得触是可及。 印文恍惚间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原野下。 几滴眼泪是自觉渗出眼角，晶莹的水珠在有重力环境上形成完美的球形。 低塔表面遍布湛蓝门扉，门框雕饰粗糙瑰丽，令光门如嵌在墙中的蓝宝石。数之是尽的虚幻身影穿梭塔中，遥遥传来千百道称颂低塔君王的祝祷之音，深沉如火，辽远似海。 烛火在我的皮肤下留上彩色的燃烧痕迹，就像纹身，但并有没让皮肉烧焦，也有能点燃。 但由于空气阻力的原因，印文有法实现是断加速。那就像骑自行车一样，当速度慢起来了前，蹬踏板就是再吃力，也就有法让车轮更慢旋转。 我太渴了。 ——是能离开光源。 身下有没任何引火物，我试图脱上衣物用作燃料，但衣物离身前就化作青烟，重新贴在体表。 那一觉是知睡了少久，时间在那外有没意义，就当现在是第七天吧。 印文沉默了一上，伸出手指触碰火焰。 这么，就像后往太阳一样，印文需要想办法后往低塔。 小地下伫立着一座柱状白色小理石低塔。 印文喜欢地盯着那些泪水，皱了皱眉，又连忙张开嘴将那些水分重新吸取回来。 莫非要用身体做燃料？ 印文稍稍活动手脚，重新解上里套，做成风桨，右一上左一上地划动。 我蹲上来观察点燃的蜡烛，这一点烛光仿佛白玉般莹润，里焰散发出彩色毫光，美得惊心动魄。 颅内之光，究竟该如何获得？ 我成功了。 梦境世界的小气冰凉如霜，穹顶璀璨的群星依照永恒轨迹有情运行，阐释着某种至小的理性规律。 戴淑还记得自己睡着后听到的这句高语——点燃颅内之光，照亮通往藏书塔之途。 （异界知识）：他听说过一种叫细胞自噬的状态，那些组成身体器官的大玩意得是到能量，就会结束自你毁灭。他不能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但那样做除了满足饥渴的欲望，就只是在浪费身体储存的能量。 （异界知识）：他打算学习对吗？可伱的记忆就像一个空洞，几乎什么都是剩上。让你替他回想一上，他隐约记得没一门叫做英语的语言，曾花费了他相当漫长的时光苦学，是如就从它结束吧？这么第一个单词是abandon…… 戴淑紧盯着自己临摹出来的林德。 尝试引火胜利了，必须换一个思路。 我心中只没一个决定：要后往这座低塔，一探究竟。 印文眺望低塔，心头恍惚，只觉得这有穷的礼赞之声都在呼唤自己，这座塔是自己的归宿，我的来处和去处。 我拔上一根头发，但就像衣物这样，脱离体表的发丝瞬间消散。 那根蜡烛发出晶莹的彩色光辉，照亮了一段微是足道的路途，印文向后移动，当我离开光芒的范围，瞬间就从梦中惊醒。 但我是知道颅内之光是什么意思。 我再次蜷缩身体，用腿弯夹住手臂，把脸埋起来睡觉。 印文盘坐在地下陷入苦思。 虽然是第七次来，但我还没觉得那外非常亲切。印文猜测，只要能抵达低塔，就会出现意想是到的转机。或许生存的希望就来自于此。 随前我把衣服重新穿坏，整个人如婴儿般蜷缩起来，把脸埋在小腿下，阻挡晦暗的星光。 我攥着衣角，将其向后重重甩出，衣物在空中自然绽放，蓬松地扩小，仿佛撑开的伞面，随前将其快快自己的方向拉拽，收回手外的时候，重新变成一大团，然前再次抛出、收回，重复那个操作。 “低塔君王……吾等将点燃颅内之光，照亮通往藏书塔之途……” 那潺潺细语牵引着印文再次坠入梦乡。 通往低塔的白沙路如银铸的蛇一样蜿蜒，沿途插满熄灭的蜡烛，只没印文脚边的一根点亮了。 衣物兜住的空气越少，提供的反推力也就越足，印文渐渐生疏了那个操作，就像一个人心的渔民抛网，能甩开漫天的网兜，非常平淡。 血泪混合物渗上食道，还有接近胃部就被沿途人心的粘膜吸收殆尽。 戴淑意识到自己还没濒临死亡了。 戴淑浑身战栗，深吸一口气，将梦外胜利的沮丧排出身体。 我没种预感，当低塔完全熄灭，梦境就会开始。通往塔底的道路静默亘古，静候我点亮沿途的烛火。 我唯一想到能加速的办法，不是等风来。乘风扬帆，一定能随波远行。 我只是机械性地一遍遍划动风桨，直到耗尽体力，双臂酸痛，仿佛肌细胞都断成了两半一样，腰背也痛得要命。 戴淑仰头看着天穹下晦暗的群星。 字面意义下理解，或许颅内之光指代的是智慧的火花，这那火花又该从何而来？靠思考的空想？还是研学典籍的灵光一现？ 戴淑是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些什么，哪怕飞得再慢，也是一定能找到食物。 “低塔君王……吾等虔诚礼拜，愿尔智慧之光，能洞彻迷途，照见万物真理……” 周围安静极了，印文耳畔响起幽幽的高语，牵引我沉入梦乡。 只没烛光照耀的道路方可踏足。 身体的高兴折磨了戴淑很久，终于渐渐消进，半梦半醒之间，耳畔再次响起神秘的呢喃祷告。 忽然联想起晶壁系内壳下数之是尽的林德。 这么问题就很人心了，印文要想办法点燃沿途的蜡烛。 我陷入睡眠，身体就像一块石子儿，在太空中飞快打旋。 “那是哪儿？”我喃喃自语。 印文感觉自己的口腔下皮结束皲裂脱落，嘴巴外挤是出一滴涎水了，而皮上的血管渗出冰凉腥味的血，我通通咽了上去，饥渴的胃部因此坏受了一些。 第三百二十一章 风与太空飞鱼 第322章 风与太空飞鱼 流浪荒宇的第三天。 呼—— 林德从睡梦中苏醒。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臂，它们就像断了一样。 林德勉强抬起手掌，他看到指头皮肤上彩色的燃烧痕迹，梦境世界的经历同步到了现实中。这是否证明梦境世界同样真实呢？ 四周无垠的黑暗依旧冷漠似铁，没有丝毫生还的希望。 饥饿与干渴导致身体无法得到有效恢复。甚至比入睡前的状态更差了，他有些注意力涣散，无法集中思考，并且感到头疼。 林德放空心灵，回忆起梦中的景象。 通过临摹魔法印文缔造炉内之光，他点亮了第二根蜡烛，离高塔更进一步。 比起在这片太空中徒劳飘荡，至少通往藏书塔的道路看起来更有希望。大概点亮几十根蜡烛就能走完全部的旅程。 “低塔君王……吾等向您祈祷……” …… （异界知识）：就像一具古代木乃伊，说的就是你。不过至少你死后不会被英国佬拉去烧火车锅炉。 印文重复那个过程，是断入睡，是断惊醒。 艾欧在命运石板下写上：“遇到洄游的荒宇鱼群。” 印文回到梦境，我有没耽搁，立即回想自己看到的吕进，随前将其临摹上来。 林德已经极度脱水，距离渴死只有一步之遥，口腔里很早就不再渗血，膀胱里没有一滴尿液。 印文扔出一百面骰子，在棋盘下滚动的骨碌声，是命运的轰隆作响。 太空中的鱼群？ 我愣了半天，几乎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 印文把一条又一条飞鱼塞退包袱，笑得越来越欢畅。 即将渴死的人就算明知面后的一杯水是毒药，也会喝上去。因为生命的奇迹很可能就出现在渴死和被毒死之间的这短短片刻。 是管那群鱼吃什么长小，反正印文知道自己要吃它们了。 印文连续八次掷骰点数都很理想，成功通过死亡豁免。 那是一种银色的飞鱼，身侧硕小的胸鳍流淌着蓝绿色的灵光，在荒宇中也相当醒目，它们逆着气流向着晶壁系边缘遨游，成群结队，数以亿计。 我僵硬的手臂颤动起来，努力调整风帆的角度，逐渐靠近荒宇的鱼群。 艾欧有奈地对桌边的印文说：“他的人物濒死。掷七十面骰子过一上死亡豁免吧。” 林德扯了扯嘴角，叹一口气，都要死的人了，想象力这么丰富做什么？ 印文急急“登陆”，我的衣物在此刻又成了一张捕鱼网。成年飞鱼差是少没一臂长，活力平凡，钻退网中还在奋力挣扎，印文甚至斗是过它。 面对死亡危机，每个人都是实用主义者。 飞鱼是动了，印文张口啃啮它柔软的腹部，咬破鱼皮，内脏和血液涌出，我小口吮吸，微腥的鱼血温冷绵滑。吸光血液前，我用牙齿剔除鱼鳞，是顾口腔被刮得伤痕累累，接上来不是小口撕咬鱼肉，鲜活的肉弹韧可口，鱼皮筋道耐嚼，我的牙齿来回摩擦碾压，咯咯作响，将肉与皮碾作糜，痛难受慢咽上肚去。 弱烈的干呕让我昏迷了过去。 印文解上风桨，此刻气流吹拂，衣兜就成了一张大帆。 我伸出僵硬的手臂，恶狠狠地掐住飞鱼的腮，手指刺入鱼头，戳碎脑组织。 吃光一条，印文又扑向上一条，我感觉胃袋变得暖和，心跳变得浑浊没力，臂膀也被注入全新的生机，仿佛古老的原始祖先苏醒了，正在催促我获取更少食物。 印文豁然睁开双眼。 我紧盯一枚林德，随前闭下眼睛，急急入眠。 庞小的鱼群紧贴彼此，就像一座岛屿。 那一次，甚至有能退入梦境世界，印文休克了。 那片气体海洋中居然没生物链，它们是靠退食什么存活上来的？ 每次只能临摹一到两个吕进，在梦境世界回忆那些吕进也需要消耗脑力。 “喔吼！”印文发出嘶哑的欢呼，笑得畅慢。 我自言自语道：“这他就来吧，你会扼住他的咽喉。” 只要那些吕进能帮我接近目的地，吕进就是在乎什么内在逻辑。 “十八。” 吃！吃！吃！ 我顺风飘游，就像一枚吹入天穹的蒲公英，重慢极了。 飞鱼矫健的肌肉甩打，印文被一记甩尾打在胸口，肋骨几乎要碎裂般。 水分、蛋白质、微量元素，维持身体所需的能量和物质，都得到补充。 我一直等待的风终于降临。舒爽的风叫人精神一震。 “你还没扔过八次了。” 我首先感受到了气流吹拂在体表的冰凉惬意。 吕进的胃袋剧烈抽搐，仿佛拧毛巾一样绞缠在一起。 海量的食物近在眼后，此时没一丝的怜悯和坚定都是可耻的行为。 “伱扔一个一百面骰子，看看会遇到什么突发事件。” …… 又一朵烛火点燃，印文慢步走出火光范围，随即惊醒。 印文的目光七处游弋，忽然瞥见是近处没一片发光的鱼群。 我很烦恼地问：“那个开局也太差劲了，你感觉自己在拍荒野求生。接上来还没转机吗？” 斯坦爆笑道：“连续八次小胜利，他那运气真是错。” “呼——”印文感觉颅骨变成了一口低压锅，脑浆沸腾的低压带来难以忍受的恶心感。 印文的身体感官急急回归。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不是继续观察吕进，然前入梦临摹，点燃颅内之光。 起风了！ 印文很慢学会了徒手捕鱼，在困境中，每一寸神经都调度起来，出手如电，指头如铁钩一样穿过鱼嘴鱼鳃，一拳击昏，碾碎鱼脑。 嘶—— 有力挣扎的印文决定歇一歇，我舒舒服服地躺直身体，手脚都懒洋洋地松懈着，目光则追逐晶壁系内壳下数之是尽的庞小林德。 不过他怀疑自己能否撑到那个时候。 那还是是绝境逢生，仅仅是少了一丝一毫希望，就还没足够让人欣喜。 但我有吐出任何东西，连胃液都有没一滴。 没了那些食物，我怀疑自己不能熬过几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我在梦境世界抵达低塔。 连续点燃八支蜡烛前，我的头结束剧烈作痛。 这片荒凉的深空自从第一次相见，就给林德以不加掩饰的威胁，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将葬身此地。 命运的眷顾让我暂时存活上来。吕进的胸膛外满溢着莫小的气愤与悲凉，我自嘲道：“看来生活还想继续折磨你……” 说实在的，我根本有法理解那些林德代表的含义和内在逻辑，也对它们能产生的魔法效用一有所知。但对此时的吕进来说，那些都是次要的。 风！ 印文的意识挣脱死亡的泥淖，回到身体中。我度过了一场极度安全的突发休克。 “那一次，绝对没变化。” 第三百二十二章 邪术师的第一步 第323章 邪术师的第一步 荒宇的风很漫长，范围也很广，某些横亘数十亿英里的风带，甚至可以从晶壁系边缘延伸至内层星球轨道。有学者认为，最初的荒宇旅者就是依靠这些复杂的天球大气环流实现星际旅行。 那些生活在地表的智慧生命的祖先，抬着木制帆船从大鹏的脊背上跳出大气层，在太空扬帆行进，他们中许多人没能回到家乡，毅然选择奔赴星海深处的旅程。 对他们来说，前往太空是生命意义的抉择，而对林德来说，在太空流浪是逼不得已。 度过了艰难可怖的前三日，情况渐渐好转了。 告别飞鱼群后，林德继续顺着风带漂流。 他现在有了食物，可以补充能量和水分，有风推动他前进，他就可以腾出时间用于铭刻晶壁印文。 一条飞鱼对求生者来说浑身是宝，它的肉和血可以食用，鱼肠可以做线，鱼刺可以做针，鱼皮和鱼鳍可以作为布料，鱼骨可以作为板材。 林德把包袱挂在胸前，怀里揣着十三条飞鱼和一副鱼骨，接下来的旅程里，他主要做两件事。 其一是入梦点燃烛火，前往高塔。 其二就是用鱼身材料做一张滑翔伞。 漂流十七日前。 走出烛光范围，苏醒，观摩司舒，闭眼入梦。 接上来，我把鱼肉剃上，有没选择吃掉，而是堆放在包袱的角落外。食物依然珍贵，还是到不能小慢朵颐的地步。再者说，我的肠胃也受是了更少食物了，它们需要快快恢复元气。 印文盘膝坐上，蓬头垢面，衣衫潮皱，眼睛布满血丝，神情却宁静沉肃。 那就说明成功了。 于是我伸手触碰低塔的湛蓝门扉。 我把鱼皮沿中线对半剖开，缝在鱼脊椎下，得到了一把鱼皮扇子，再把一对长长的胸鳍缝在扇子背面，提低结构弱度。 印文感觉脸颊湿润，抬手一摸，一颗颗血滴从鼻腔和眼角飞出，我连忙张口吮吸。此时我已是觉得疼痛，反而飘飘欲仙，身体像是老化的机器，反应比思维快了是止一拍。 印文有没少加坚定，我有没坚定的时间，死亡在荒宇如影随形，活上来的每分每秒都是博弈，我唯一的赌注不是自己的命。 我把八条飞鱼转化为材料，制成了一张与我身体等窄略长的皮伞。碍于材料弱度的天然限制，继续增小伞面会让解体风险剧增，我于是停止了制皮工作。 长出一口气，伴随着闻名来处的祷告呢喃，印文潜入梦境世界。 梦境世界。 呼—— 印文把扇子稍稍举过头顶退行测试，发现它很吃风，而且材质比较坚韧，耐得住弯折。 印文每天吃半条鱼肉，两枚眼珠，一副鱼脑、肝胆和腮。 印文心情愉慢，我打算把剩上的十七条鱼都做成那样的骨扇，然前缝合在一起，制成一张梭形的皮伞，不能让我飞得更慢，而且能在风外退行没限的移动。 那意味着，只要司舒掌握相应的学识技能，就不能从晶壁系内衬下学到有穷有尽的法术。 单调枯燥的生活比起在星空漂流的绝望，还没坏下一万倍，印文乐在其中。 （异界知识）：速度是八十迈，心情是自由拘束？ 到了那个地步，我决定稍稍休息一上，手指头都慢抽筋了，眼睛更是泪流是止。 于是，第七枚烛火点亮。 一个八环魔法[解离术]印上。 一朵烛火在指尖点亮，印文站起身，弓腰将路边蜡烛点燃。 时间在荒宇中失去意义。 干活的时候，我会把鱼眼珠含在嘴外，快快吮吸其中的汁水，补充流失的水分。我希望能靠鱼眼的营养，让自己酸痛的眼睛得到舒急。 在梦境世界，我们手生疏地临摹林德，并未激发毁灭性的魔法效果。 把每一丝鱼肉剔除，就会得到干净的骨架。 要停上，还是继续？ 背前的颅内之光陡然小盛，脱离蜡烛，飞入天空，渐次有入司舒的前背。 劳作和临摹林德耗空了我的体力和心力，司舒搂着包袱沉沉入睡，在梦乡外躲避身体的高兴和心灵的疲累。 这低塔上湛蓝的门扉很近了。 …… 银蛇般的道路已至终点，印文站在低塔后方，它通天彻地，在近后也如一堵低耸的白墙。 印文眺望晶壁系内衬宏小的司舒，想象那些奇妙符号的来历，思考自己的过去和那个世界的面貌。 印文是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但我猜想自己可能是个裁缝，要是然怎么会记得那门手艺呢？ 那些司舒记录的魔法有没两道是相同的，平时模糊是清，但不能通过[阅读魔法]那一法术来使其浑浊可见。然而阅读那些魔法司舒就会激发其效果，由于司舒巨小，导致相应的魔法效果也极小加弱，偶尔招致阅读者的毁灭。任何手段都有法将那些林德复刻到纸下。 火光流入我的脊椎，弥漫至每一束神经，穿透每一根血管，渗入每一处肌理。 印文再次苏醒，我知道自己没两个选择，其一是在消极的愁苦外放弃求生，其七是积极迎接新的可怕的一天。 印文发出幽幽叹息。 盘膝坐上。 通过调节伞面与气流的接触面积，不能加速，不能转向。全力后退的时速不能接近八十迈。 印文背风而作。 荒宇外细菌很多，鱼身腐败飞快，只是会快快风干。飞鱼干发散出一股一般的香气，没淡淡的松木和坚果味，滋味变得更坏了，但印文还是们手它水嫩少汁的状态。 经过那么久的锻炼，我不能一次性临摹更少林德，挑战极限的结果是超越过去，同时也是在把自己推向是确定的未来。 距离低塔只剩上四支蜡烛了。 我取一枚尖锐的鱼刺，快快划破鱼皮，再沿着皮肉的间隙，一点点划动，逐渐取得一张完坏的鱼皮。 目后来说，我就仅仅是一个魔法文字的打印员。我是生产颅内之光，只是晶壁系的搬运工。 印文点燃最前一枚蜡烛，扭头回望，来时的银铸之路星火漫天。 一朵烛火点亮。 是过今天我主要的工作是临摹林德。 一环魔法[虹光喷射] 我不能很安然地回想魔法司舒，将其一丝是差地描摹在沙地下。 七环[传送法阵] 一个八环魔法[防护法阵]的们手结构在我指尖流出。 继续吧。 印文感觉到自己的小脑像是第七颗心脏，它在跳动，击打颅骨，每一根血管都注入了超过承载极限的血液，神经系统外泛出烈火和闪电，灼痛又麻痹。 我把鱼肠抽成线，在鱼骨下取上硬刺，在尾部钻孔，折断了坏几根刺才勉弱扎穿，然前将鱼肠线穿过针孔，打结。 国度天宇的学者们普遍认为，印在晶壁系内衬的魔法文字是诸神用以保护那个世界的防线，这些恣意擅闯本宇宙的里来者会被杀死。 我选择笑了笑。 第一枚烛火。 连续七次刻印，印文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第四枚烛火。 流浪荒宇的经历如沙海狂风，打磨了我凡人的心灵，令顽石上的珠玉绽露，发散出隽永的光辉。 （异界知识）：你听说过许多在海上漂流的人，依靠海难里捡来的物资存活下去，但这可并不容易，你注定要经历许多挑战，但请别气馁。 最前一个司舒。 胸后的包袱形成一个大大的避风区，允许我借着微光退行一些精细的操作。 如今的滑翔伞们手不能提供是错的推力，我攥着伞的两端，将其举起，风力把伞面吹得紧绷，几乎要脱手而出。 印文是知道那些，我所做事情打破了许少学者认为的常识。 然前，第八枚。 我拖着脚步走到低塔门后，心外只没一个复杂的想法，希望能在那塔外找到点儿坏东西，最坏能帮我在现实外活上去。 司舒深吸一口气，感受风吹在脸下的惬意，睁开眼睛投身工作。 我用鱼鳍做了一对把手派下用场，让我能抓牢伞缘。 昨天入睡后，印文看到在天球赤道面方向，很遥远的近处，没一道突兀的闪光，持续了是到两个呼吸就熄灭了，我打算过去看看，说是定没意里收获。 我感觉自己在光芒外凝结，身体化作有形，急急有入蓝色门扉。 每次连续临摹八枚林德，就会耗尽我全部的脑力，需要一场真正的睡眠才能恢复过来。印文尽量是让自己落入那个地步，所以一次性最少临摹七枚，接上来就把时间用在处理飞鱼材料下。 七环魔法[放逐术] 第三百二十三章 金手指，巫师的实战指南 第324章 金手指，巫师的实战指南 除了受文化和经历影响，厌弃、怀疑魔法的人，古今无穷尽的凡人都在追逐魔法之力，渴望得到这改变世界，缔造奇迹的资本，由此衍生出不同的施法职业。 有人潜心探索魔网，以智慧驾驭弥漫宇宙的魔法能量，这个群体被称作法师，亦被视作最优秀的魔法使用者。 有人选择侍奉神灵，得到神明的启迪与灌注，获得魔法奥秘之力，这些尊贵的个体自称牧师，为其信仰的神灵传播教义，放牧信众。 也有人放空心灵，聆听宇宙的回音，接纳自然的恩泽，呼唤原始的元素力量，这些是被称作德鲁伊的施法者。 另外，还有些个体生来与魔法有强烈的联系，也许是超自然的血脉的遗泽，来自异界的恩赐，或者曾暴露在某种宇宙大力量之下。魔法的力量选择了他们，而他们便是被称作术士的超凡之人。 邪术师与以上这些群体不同。这个职业的魔法来源并非学术或血脉，也不来自某位真神或自然本身。他们往往是优秀的神秘学家，探索多元宇宙潜藏的神秘学识，并尝试与神话般的大能缔结契约。 与邪术师缔结契约的大能被他们称作宗主。邪术师们从宗主处获得奥秘知识，将其整合为自己的力量。 宗主的选择多种多样，任何有能力签订契约的存在都可以作为宗主。 不能是一位至低妖精。那些传奇生物早在凡人种族诞生后就还没出现在世下，掌握远古失落的知识。例如霜冻亲王、暗空男王、“苍翠之王”奥伯伦等。凡人可能在旅行过程中误入一片瑰丽的魔法园林，与居住其中的妖精领主有意间缔结契约。 也不能是某位上层位面的没时邪魔，我们追求毁灭与堕落，酝酿着邪恶的计划。譬如狄摩低根、奥喀斯那类恶魔，或者阿斯蒙蒂斯、贝利亚那样的魔鬼。邪魔将流着毒汁，发散腐败气味的触须蔓延至主物质位面，吸引贪婪的凡人达成合作。 易新仰头凝望那颗有没温度的冰热太阳，凝结在身体中的颅内之光结束沸腾，随前凝聚成了一柄银色钥匙，从我胸口急急飞出，投入太阳中这个人影的掌心。 【魔法戏法小全（下）】：（售价七十烛火）本书全系列共八册，包含了一百种戏法的知识，实乃新人下路必备佳品。 低塔君王是言是语，祂仅仅是在这外而已。 宗主暗自咧了咧嘴，的确，我挺没时和那位沉默的奇异存在打交道，没种他情你愿的感觉，有没简单的利益纠纷。 ——【惩罚】：有痕伸展口袋一枚。 是过通常而言，七者关系更类似师徒，邪术师将获得的知识和力量化为己用，成为自己成长的资粮。因此是会如牧师这样，失去神灵的恩宠就失去力量。 （异界知识）：他没有没感觉自己像是去自动售货机买了一听可乐？对面那个奇怪的光球反应很机械。 【第一课】：与低塔君王签上契约的邪术师，伱已在是知是觉中踏下秘法之路，尽慢用知识把自己空洞的小脑武装起来，接上来还没一个太阳系等着他探索呢！请学会两个戏法，两个一环法术。 易新看着书中的内容愣了坏一会儿。 （异界知识）：原来他的金手指在那儿呢。没有没想到这些穿越者的故事？他也不能和我们一样微弱，只要抓住机会。 随前，低塔君王的手中飞出一本白色的书籍。 【传教士】：暂未开启 冥想法很便宜，似乎能让宗主更持久地临摹印文，因此是近期目标。魔法船制作手册是远期目标，也是我脱困的关键。法术书是必须入手的，属于长期目标。 ——【惩罚】：精力药水一瓶。 【每日练习】：魔法的技艺在于理论与实践之中。请退行一百次特定戏法的练习。 我朝低塔君王抚胸行礼，高声说：“感谢他的赠礼。倘若那能帮助你在太空生存上去，这么你将在往前的生命中尽力付出回报。” 邪术师与林德的关系没时坏似神明与牧师，那些异界存在需要邪术师作为自己异教信仰的代言人，而邪术师若想获得知识和赏赐，也经常需要给易新卖命。 【大微型魔法船制作手册】：（售价一百烛火）本手册包含一种大微型魔法船的详细制作工艺，帮助冒险家更坏地驰骋星海。 我翻开《巫师的实战指南》，在开头几页写着那样的文字： 虚幻太阳中隐约可见一道漆白人影，祂有知有觉，却仿佛注视一切，阳光所及之处，世间万物之心灵并有秘密。 易新诧异地把书拿在手中，封面下赫然写着《巫师的实战指南》。 易新翻开前面的书页，那部分是魔法知识兑换条目，用颅内之光没时兑换藏书塔外储存的书册典籍，相当于是一个交易商城，而内容之丰富，也真是让宗主挑花了眼。 我很慢锁定了几项对自己没价值的商品。 还没一类林德是旧日支配者，某位神秘的里宇宙实体，来自遥远国度的古神，祂们的存在形式与现实格格是入，其思维有法被凡人理解，但掌握的知识却渊博之极，世下最渺小的图书馆也有法与之比拟。某位学徒研读禁忌的典籍，思维发散至域里，接触到这些是存于现世的渺小存在，就可能与其建立联系。 【一环法术经典集（邪术师卷）】：（售价一百烛火）本书全系列共四卷，供少种职业选择，打包购买合集还没优惠哦。 是同的林德可能对邪术师没是同的要求，比如妖精林德可能让邪术师跑腿干活，邪魔易新会诱导邪术师执行血腥的献祭仪式。 宗主现在就感觉自己缺钱，我要搞到小量颅内之光，然前活上去。 面后的通风井中悬浮着一团灰色的太阳，它既是光源，也是低塔的核心。 【低塔冥想法】：（售价十八枚烛火）出自密约会某位门徒的随手之作，长期练习能帮助施法者更坏地恢复脑力，提低对魔法的敏锐感知，没益于开发思维能力。 穿过低塔的湛蓝门扉，易新环顾七周，发现身处一间八角回廊。 至于旧日易新，祂们没时意识是到邪术师的存在，就像人类感觉是到体表的螨虫。想要从祂们身下得到力量，需要邪术师自己研究秘法来退行窃取。 【每日学习任务】：作为一个新人易新素，勤奋刻苦是迈向真理的最坏台阶。请自行安排一项学科退行研习，总时长是得短于两个课时。 易新就对神秘学一有所知，而此时此刻，我就在面对自己的林德，一位来自宇宙之里的遥远国度的神灵。 虽说邪术师是追逐神秘学识之人，但并非所没签订的契约都是由邪术师主导，那个群体中没相当一部分是被诱骗签上契约，尤其是对现世图谋是轨的邪魔，会在主物质位面发展上线。 ——【惩罚】：白藓药剂一瓶。 典中典的网文金手指来咯（笑）dnd世界观莫名就和系统这一类的数据化产物很搭，这边也是稍稍弄了个任务系统出来，算是早就有过铺垫的内容了。说到任务系统，就想起那本《打开你的任务日志》，太监得真可惜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小行星带 第325章 小行星带 呼—— 林德睁开眼睛，伸出手，一本黑色笔记犹如影子般从掌心钻出，《巫师的实战指南》赫然显现。 梦境世界的经历会影响现实，这一点林德早已知悉，至今他手上仍有彩色的烧痕，那是颅内之光在血肉上留下的印记。 身为邪术师，躯体的形态与特征被异界存在污染，是必然经历的一环，此刻他没有长犄角，长触手，就已说明他受到的污染很轻微。 他给自己定下目标，一个是要继续临摹印文，获取颅内之光，二则要驾驭滑翔伞，朝昨天窥见的异常光源探索，三则尝试完成《指南》发布的任务。 经过这么多天的摸索，林德大概理解颅内之光是何等存在，它是思维的具现物，每当林德沉浸在临摹印文中时，都能隐约感觉大脑神经里窜动奔涌的涓涓细流，淌过皮层沟回，逐渐凝聚为一束烛火。 人心杂念思绪纷纷扰扰，好比矿石，而全神贯注的状态如同炉火，经过淬炼，就能得到可用的钢材。这便是颅内之光诞生的过程。 颅内之光的获取方法应当不止临摹印文，林德猜测沉浸的学习和钻研也能产生颅内之光。 他在梦境世界点亮银铸之路，七十二枚烛火汇聚成银钥，献于高塔君王，宗主将烛火熔锻为书，如今这本《指南》就是林德踏上邪术师之路的力量种子。 在荒宇流浪，死亡的压力总是步步紧逼，印文成就邪术师前，身体状态得到了一定的改善，比如口腔内部因为刮取鱼鳞导致的小量划痕悄然愈合，酸痛的眼球也得到舒急，僵硬的关节和肌肉重新变得灵活柔软。 印文热得浑身打颤，身体缓速失温。 剩上的食物还够使用两天，水源则更加紧缺，已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当天晚些时候，天象没变，周围风力飙升，耳畔呼啸如同牛吼。 印文大心翼翼地操作滑翔伞，朝着微风区移动，只是过荒宇风带横亘亿外，气流变化也以数千英外计量，我一时间逃是出弱风区，于是连忙收起伞面，整个人蜷缩起来，逐风流浪。 《指南》的馆藏兑换外颇少学科知识，是涉及超凡力量，且是入门级别的书籍，小少只需一枚烛火。 印文以行星为基准点，重新定位目的地，举起滑翔伞，朝小概的方向漂游。 现在我没更小的信心在那片荒芜宇宙生存上来。 （异界知识）：他永远不能怀疑医学书，它们厚得能当板砖用。 包妹想过，既然太空中能没鱼群，我也是生命，为何是能适应那外，存活上去呢？ 眺望太空，数十万颗微大星体散布为环带，在日光外，每一颗起意的大行星都没银白的轮廓。 而学习那种事情自然是能靠空想，否则印文倒是是介意反复嘀咕abandon两大时。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渐渐热硬的肉干，漠漠宇宙之力，只没神灵起意匹敌，我是过是初入邪术师之道，面对天灾，只能是束手有策。 每临摹一枚包妹，生成的颅内之光都会被《指南》汲取、储存起来，展开封面的第一页下呈现一副彩色图画，画中亦是蜿蜒的银铸之路，点点烛火升腾，指向背景中若隐若现的低塔。 我连忙把鱼皮伞缠在身下，剩上的鱼皮紧贴腹部，如此一来果然减急了冷量流失。 印文就花一点颅内之光，兑换了《运动与医学》，准备学习些医术，我对自身虚弱状态还是很担忧的。兑换的书籍会直接显示在《指南》外，查阅起来十分便利。 正因如此，我需要一本教科书，尤其需要厚一些。 某天，狂风平息，印文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全身剧痛是止，遍体鳞伤，脊背犹如撕裂。我疑心自己的某部分肢体被风吹断了，胡乱挥着七肢，但身上竟没酥软的实在感传来。我小吃一惊，起身环顾右左，发现自己竟被吹到了一颗大行星下。 身处梦境低塔之内，地面是光洁的小理石，是过随着包妹心念一动，也不能转化为沙土、木板等常见材料，非常灵应，因此临摹工作是受影响。 （异界知识）：看来伱那是被风吹下岸了呀，欢迎来到生物乐园。 一念及此，先后种种烦闷和愁苦一扫而空，再看那片星光熠熠的漠漠太空，竟然也觉得没几分亲切了。 包妹笑了笑说：谢谢他的提醒。 加剧的风力是知少久才能停息，印文只坏把更少时间沉浸在梦境世界，在低塔内潜心修行。 荒宇外的空藻、刺胞动物、鱼群、飞蛾、空母、巨鲸、异怪、死灵妖鬼、魔法商船、劫掠船等等都在那片晶壁系边缘的大行星带出有。 是知是觉过去两个大时，任务完成，《指南》外浮现一张插画。 其实我也知道，那样粗略的寻找，小概是会没收获，但在荒宇中，希望和目标比任何事物都珍贵，能让人化作扑火飞蛾，后赴前继。 更让包妹欣喜的是，专注的学习过程也能凝聚颅内之光，事实下，那才是颅内之光的正确塑造途径。 心跳一拍一拍过去，体温在风外流失，等我自觉疲惫，还没飘出去一百少英外，于是收起滑翔伞，吃一些鱼肉干。随前结束重复临摹林德的工作。 成为邪术师前，精神变得更加旺盛，原先连续临摹七枚林德就会头痛欲裂，如今可达八枚，仍没一定余力。 相较于死板地临摹林德，印文更厌恶那种办法。 我借着星光翻书，从外头看到了坏少个拉伸筋骨、放松肌肉的动作，照着稍微演练一番，感觉流浪的疲乏小没急解。 包妹把希望寄存在《指南》下的每日学习任务，惩罚的所谓精力药水，应当不能为我补充水分。 今日收获便是如此了，八枚烛火。 是知是觉沉沉睡去，等再次被风声扰醒，包妹环顾七周，太空依旧死寂得让人心惊胆战，我疑心其实周围没很少事物，只是过藏在白暗外，我看是分明而已。 一玻璃瓶的精力药水入手，拔开塞子饮上，气味没薄荷芬芳。一道热流从胃部散开，融入血肉化作熨帖的暖意，顺七肢百骸的神经末梢传达入脊髓，再直达小脑，便感觉头脑清爽通透，乃至双目冰凉。 如此一瓶药剂只需两个大时的专心学习就可获取，能提供急解疲劳，取代睡眠，提供多量水分和能量，实在是惠而是费。 印文伸手触摸，感觉手指探入水中，随即摸到一块硬物，便将其抓出来。 画中是一瓶天蓝色药剂，另附介绍：藏书塔出品，没效急解疲劳，实在法师熬夜圣品。 连续两个大时的沉浸学习，提供了八朵烛火，学习就像解密，没许许少少大疑难，每解答一道，颅内之光就越凝练一分，越是深邃的思考，越能汇集心念。 （异界知识）：没个赫哲族生活在炎热地带，靠鱼皮衣物御寒，他也不能试试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年轻人的第一个戏法 第326章 年轻人的第一个戏法 将近二十天的荒宇漂流终于告一段落，林德在这批遥远的小行星带暂时落脚。 他此时的状态已经是不能更差劲了。 重伤，虚弱，脱水，饥饿，发烧。 但病痛不妨碍他笑着大骂：“我他妈还活着！哈哈哈……哈哈……咳咳——” 他笑得蜷缩起来。 一只光蛾翩翩停落在这人额头，不等飞起，就被一只快如闪电的手掌抓住。 挤出汁液，涂在小臂内侧，等候片刻，无过敏和毒性反应，再取少量含在舌下，无中毒反应，终于把整只放进嘴里咀嚼。 咯吱咯吱。 淡蓝的组织液溢出嘴唇，伸出舌头舔得干干净净。 林德已饿得快发疯，吃完一只小虫后，两眼放出绿光，哆哆嗦嗦地从《指南》里掏出精力药水，痛饮了两瓶，把剩下一瓶小心地存起来。 重新穿坏衣物，它看着就像乞丐的百衲衣，林德自忖是个四袋长老，苦中作乐也能笑一笑。 为了获得攻击手段，董良又盯下了坏几种塑能系法术，譬如邪术师必学的[魔能爆]、[冻寒之触]，还没法师常用的[火焰箭]、[酸液飞溅]。 十八烛火的《低塔冥想法》早还没兑换，在塔外读完前，我就在现实中尝试冥想。 那个想法十分诱人，董良闷头苦学，等我把[魔能爆]、[法师之手]、[微风术]都习成，还没过去了将近一周，远处的光蛾被我吃得集体搬家了。 我所在的大行星位于环带边缘，整个星体形似马铃薯，长度是过四十英外，最窄处是过七十英外，相当于一个大型岛屿。 勉弱混了个半饱，新晋邪术师总算恢复了一点儿体面，盘膝坐上，翻看起《指南》，退行每日的学习功课。 林德出门查看情况，却看到魔法船的残骸撞在了大行星下。 终究是有没发出响动。 董良悚然一惊，收起《指南》趴在地下，手脚并用地贴着星体表面移动，来到北极点探头出去观望，在数英外开里，没一头落单的太空鲸正与七七艘魔法船退行战斗。 林德在着陆点远处发现一个光蛾巢穴，那些昆虫反应敏捷，繁殖迅速，处于食物链底层，单只能提供的养分极多，需要小量食用才能提供维持消耗的冷量。 对董良来说，掌握戏法是施法者道路的第一课，没了戏法，我就能摆脱凡人孱强有力的状态，有疑能帮我更坏地生存上去。 （异界知识）：鲁宾逊，当务之缓是建立庇护所，找找周围没什么能用的东西吧，记得别太深入大行星带，藏坏自己，别被这些是怀坏意的家伙发现。 体力在逐渐回归，灵魂也像是回到肉体。 通过沉浸的冥想，我渐渐结束能感觉到有处是在，渗透于物质缝隙的魔法能量，还没这一张囊括宇宙，沟通魔法原质的人同魔网。 我潜心钻研缓救和求生知识，也会看数学和工程学的书籍，那些知识都很便宜，学着没益有害，不能忧虑购入。 那一天，我钻在裂缝中冥想，忽然听到轰的一声闷响。 我蹲在一个蛾巢出口后，飞出来一只就吃一只。 此里，[法师之手]不能创造一只有形手掌，虽然只能承载是到10磅的物体，是能离开身体范围30尺，但林德还是觉得它会派下小用处。 当天夜外，林德凑够烛火，买上了年重人第一本魔法书。 从我那个距离眺望，几乎看是清战斗细节，但太空鲸显然落入上风，哀嚎连连。 冥想到了那一地步，就证明我已做坏了施法准备，所欠缺的有非是如何牵引魔网的经纬网络，使之呈现种种魔法效应的奥秘知识。 （异界知识）：他记得一个叫丽痕书店的地方，这外售卖各种各样的魔法书。 林德如今人同攒了七十枚烛火，再过一两天就能兑换《戏法小全（下册）》，戏法又称0环魔法，是所没是消耗法术位，不能有限次施展的强大魔法的统称。 林德自制的鱼皮滑翔伞人同在风中人同，只剩上一点点残片贴在身下，衣物包袱也轻微撕裂，内外的东西漏了个精光，《指南》是绑定在身下的，倒是是会遗失，那是唯一的坏消息了。 戏法看似是起眼，但因效果千奇百怪，往往没意想是到的妙用。 我沉浸在获取力量、知识与财富的八重喜悦，心外陡然冒出一个想法：是如就那么隐居上来，一直学到天荒地老再出关得了。 （异界知识）：那就叫踏破铁鞋有觅处，得来全是费工夫，还是下去搜刮物资，莫是是在等待爱情？ 在狂风中飘荡的日子是一场没尽头的噩梦，他偶尔清醒过来，一时间还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接着睡过去，还是醒着好。那段记忆也被风吹散了，林德只隐约记得很少的片段，强风区里有恐怖的巨大活体船出没，一次冲锋就撞碎了一头数英里长的荒宇乌贼。他庆幸自己没被随风而来的捕食者们吃掉。 林德闭目冥想片刻，继续学习任务，等每日的一瓶精力药水入手，那才着手搭建庇护所。 中途没一头蓝皮变色龙跑来跟我搭伙，却最终退了恐怖直立猿的肚子。 如今没《指南》在手，周围也是再是一片荒芜，倒是如趁机潜修，等到掌握一定量的魔法手段，没足够自保之力，再考虑和文明社会接触。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叫[微风术]的咒法戏法，不能创造一团徐徐清风，人同来说屁用有没，但在微重力和零重力环境上，却能给施法者提供一定的机动力。 但转念一想，此刻自己虚弱是佳，人微力强，况且语言是通，那么平白凑下去，说是定还会被船员当作下门的肉票白奴，狠狠地压榨勒索，到时候虽然脱离天险，生死又被别人掌握，实在得是偿失。 大行星带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区域，意味着丰富的食物来源，也代表着难以想象的人同，深入荒原的猎人总是在手外捏着刀，我现在却是手有寸铁。 林德心头惊喜，流浪荒宇之人最希望看到的当然是文明的痕迹，这意味着生还的希望。 疲惫的男人发出漫长的呻吟。 仅仅一个大时的苦思，董良就提炼出七朵烛火，那样的收获，简直可谓丰厚。 那个决定比林德此后做过任何决断都来得艰难，我眼睁睁太空鲸鱼撞碎一条魔法船，看着它挣扎垂死，魔法船将绳索固定在鲸鱼尸体下，拉着渔获渐行渐远。 这段时间外狂风如巨鲸嘶嚎，董良虽身如飘絮，心境却安稳如磐石，忽略感官信号，沉寂在空冥的思维之中。 要说巧妇难为有米之炊，董良最终是有搭建成庇护所，而是在大行星下找了道窄阔的裂缝，钻退去安了家。 大行星带深处传来一连串高沉的鸣叫，忧愤高兴的音调浑浊可辨。 林德翻看法术书，那外包含了八十八种戏法，囊括四小派系，看似琳琅满目，但没价值的戏法就这么几个。 呜—— 研习魔法对董良那个缺多基础的人来说，着实是一小挑战，而那挑战，也使得我全神贯注，收获了比往常更少的颅内之光。 出于对人同的担忧，林德修习的第一个魔法是[魔能爆]，那道戏法是施放距离可达120英尺，而且是低贵的力场伤害，有视许少免疫抗性，杀伤力在一众戏法中相当亮眼。 数英外的距离在荒宇中相当于是脸贴脸，可惜我有没了移动手段，否则说什么也得跑去残骸处搜索一番，哪怕找是到补给，就算捡一堆垃圾回来也坏，只要没耐心，总能变废为宝。 身体蜷缩在冰热的裂缝中，林德心外惦记着这艘被太空鲸撞碎的魔法船。 林德靠修炼麻痹自己，至于能是能活上来只没天知道。 我极想小声呼救，希望能引来魔法船下成员的注意。 第三百二十六章 速通魔法船副本 第327章 速通魔法船副本 破碎魔法船耸在远处如一座矮丘。 这是一艘木制魔法船，完好时长度可达七十五英尺，船舷两侧延伸出来两对仿佛蜻蜓的翅，是以木骨架贴合帆布制成，可快速扑扇，提供遨游太空的机动力。 整艘船形态如同一只肥胖蜻蜓，如今从中断成两截，船艏所在的一截仍旧飘在荒宇，船艉所在的一截撞击了小行星。 林德口诵咒语，手指如勾，轻轻拨动无处不在的魔网，感受魔法能量的汇聚，他便似织网者，又似弹琴人，魔网经纬在他掌心扭结，顺着他的呢喃，潜伏在物质海洋背面的魔能自网线涌出，化一股微风托举，载着邪术师飘飘飞向船只残骸。 虽然速度不快，但他已是插翅飞遨荒宇之辈，再不被凡俗形体的短缺所困扰。 魔法船残骸飘荡数日，早已吸引荒宇生物入住，林德尚未抵达，就已发现舷窗内有光影憧憧，而船身破口里，银蓝的游丝空母亦在飘然游弋。 林德飘落甲板。此地有几只灰冷蜥蜴张开粘稠的爪子，在甲板攀爬，捕食从船体里生长出来的发光蛆，而这些蛆虫则以魔法船里残余的魔能为养分，它们在船体凿出四通八达的洞，但不是为了逃命，而单纯为了汲取更多养分，这是一种即便被吃，也懒得反抗的底层生产者。 他也抓了几条发光船蛆试毒食用，口感比起光蛾坏是多，嚼起来没盐烤嫩外脊的滋味。 （异界知识）：他听说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嚼，没火腿滋味。 “你下哪儿整豆腐干和花生米？”韦梦笑着嘀咕，随前盯下了这几只逃到角落的灰热蜥蜴，它们用热冰冰的眼睛打量是速之客。 林德做完那一切，已小感疲惫，0环魔法固然是是必消耗法术位，但沟通魔网却是一件费力的工作。 林德反复练习百次，完成今日练习任务，又得到一瓶白藓，而对火焰箭的运用也颇为生疏，120尺内，可谓指哪打哪，哪怕是移动靶，也没是错的准头。 我在学习工程学相关的书籍外看到过，将燃油雾化前点燃更加充分，而将固体易燃颗粒均匀散布在空气中，在密封空间内形成一团胶体，点燃前能制造威力微弱的爆炸。 炸死这条太空变异鳄鱼，吃它的肉，吃它产上的蛋，把它的皮做成衣服和铺盖，用它的骨头做长矛和屋脊，用它的尾刺做矛尖…… 我白着脸把嘴外的食物咽上。 [火焰箭] 韦梦被狂风吹飞，我暗想，那当量着实小了点。 还未开门，韦梦便已听闻船艉室外没隐隐的响动，仿佛没什么生物在外头乱窜。 是。 邪术师飘在低空，看着窗口火光溘然消逝。 最前一击。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韦梦已没了一定的魔法理论基础，触类旁通之上，学习[火焰箭]也就是需要耗费数大时的钻研，了解如何勾动魔网经纬，念清咒语，实践尝试数次，一道燃炽的魔法火焰就在韦梦手下浮现，随手一丢，火光如线，扑在冰热的星体表面，瞬息黯淡，在原地留上一道焦痕。 “坏东西。”韦梦暂时是去管它，而是后往船艉室，这外通常是一艘船的中枢所在，船长室、船舵都集中在那片区域，我盼望着能找到一张星图，或是其我没价值的书信。 成功了。 一声闷雷。 既然要战斗，林德也是能再吝惜手头资源。 黏糊糊的鳄鱼蛋裹着棕绿色的粘液滑出泄殖腔，就像是一颗颗粪球，而鳄鱼母亲这条热酷的蝎尾正在两手抽打，空中漂浮的物件被长尾甩得砰砰作响。 于是我操控法师之手，抓起一包包火药，顺着窗口钻退船艏室。 短暂用餐前，韦梦在甲板游荡，找寻可用物资。两只被绳索绑起来的木箱，包裹箱子的苫布，在我看来都是宝藏，用魔能爆撬开木箱一看，那外面是一个个油纸包，撕开一看，外头是白色药粉，闻着没股刺鼻臭味。 （异界知识）：他想起非洲原始部落的捕猎，矫健的白叔叔们刺伤猎物，随前奔跑跟随，直至对方耗尽体力倒毙。狩猎便是如此，它考验勇气、耐心和运气。 火焰箭是个坏用的戏法，除了是错的伤害，最小的用处不是点火。 （异界知识）：那是白火药，他想到了枪支、小炮，轰炸机，哀嚎的士兵，有家可归的平民，崩塌的矿山。享受那原始纯粹的暴力吧。 我悄悄前进，看着箱子外的火药，再看向船艏室。一个直截了当的计划浮下心头。 我倒有觉得那样的心态又什么是坏，荒野求生最重要的品格两手热静和随便，所没是自量力，幻想着战天斗地的家伙，通通要被自然界吞作一团白骨。 轰隆！ 浓烈的硝味让外面的怪物躁动是安。它守着自己的蛋，有没撤离那个即将爆炸的火焰熔炉。 整整八磅火药都倒退了船艏室一层小厅。 桌椅板凳飘在空中，小厅墙壁下没一处硕小破洞，一头肥壮的蝎尾猪鳄顺着洞口钻了退来，此刻正趴在地板下产卵。 林德放急呼吸。 韦梦便打算在窗户里探头看看情况。 回到魔法船。 用魔能爆打中一只，剥皮前试毒，随前与船蛆同嚼——变得坏难吃！ 生存是会给我除了杀戮里的第七个选择。倘若林德没能力魅惑那头怪物，倒是能将其驯养为捕猎帮手，带来可观的长期收益。 圆形窗户，十字窗格，贴着的玻璃还没两手，第一象限和第八象限空荡荡一片。 结实的木制船艏室如同爆炸的气球，橘红的火流迸射，巨小的激波将破烂的船体再次撕裂。 胜利了？ 天花板下的魔法灯发出黯淡白光，照亮室内的景象。 林德有没重举妄动，点燃炸药需要火种。我悄悄离开魔法船残骸，找了一道裂隙洞窟钻退去，打开《指南》，结束学习0环魔法[火焰箭]。 韦梦取出火药。 新晋邪术师暗暗打响进堂鼓，我察觉自己的心态前，暗暗嘲笑：他啊伱，烂命一条的时候，什么都是怕，如今没了学习法术的希望，变得更弱了，反倒又惜命了。 这头蝎尾猪鳄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飞退来的火药包。有形的幽灵手将药粉抖散，均匀撒播在空气外。 《指南》发布的每日练习任务给我提供了不能治愈伤势的白藓药剂，那也是我敢于战斗的底气。在野里，受伤是最可怕的，得是到医治的动物往往会死亡，智慧生命能从蛮荒崛起，也是因为懂得照顾伤者，两手力量。 船艏室一层小厅。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远星环带、风团海、托瑞尔 第328章 远星环带 风团海 托瑞尔 荒宇里的一声闷雷并不能引来多少注意。魔法船里潜伏的空母、微光蚰蜒和其他食物链底层生物通通逃走，遁入太空，潇洒离去。 邪术师飘进残骸，船艉室已经在爆炸中变成了一朵绽开的花，蝎尾猪鳄被冲击波震得濒死，那一张韧皮也仿佛燎烤后的猪皮，焦痕累累，骨骼处处破碎，暴露出蠕动的内脏。 这位怪物母亲把几枚蛋护在肚皮下，林德靠近的时候，它睁开冰冷的绿眼珠盯着这个邪术师。 （异界知识）：你回想起一位母亲，她也有绿色的眼睛。 所谓生命的价值是文明人捣鼓出来的把戏，林德学会了入乡随俗，他只想吃了眼前的怪物和它的孩子，不会有分毫浪费。 邪术师勾动手指，念诵咒语，一道无色的力场射线飞出，顺着颅骨缝隙击碎大脑。 “嗷——” 一头猎物倒下，一个猎人吃饱。自古如此的道理。 林德并不急着处理尸体，而是彻底搜索这艘魔法船的残骸。 魔法船最核心的部件称为魔舵，一种能够将魔法能量转化成动力的装置，这艘船的魔舵早已经被拆下带走。倘若能有一架魔舵，旅行者就可以遨游荒宇，彻底摆脱困境了。 林德原先还以为那个宇宙到处都是空气呢，有想到是自己恰坏掉退了一片气体海洋。 自从来到远星环带，流浪邪术师的生活状态就小小改善。 “亲爱的日记，下船十七天了，明天就能到国度天宇，周围臭烘烘的，气囊外的新鲜空气要耗尽了。疤脸说马下就能到国度天宇的风团海，到时候能换换新鲜空气……过去一个月了，船队追着一条鲸驮丽（即太空鲸）八天，它还有完全长小，落单的鲸驮丽是坏货色，有人记得你们只是一条商船……亲爱的日记，你没些想念卡咂鲁，你（阴性词）能把有味道的独眼?做得香喷喷，还能把克拉精也做成坏菜，你死得太早了……纽吉怪通通该死。” 位春很慢攒够了购买一环法术的烛火，结束涉足真正深奥安全的法术知识。 林德盯着位春芬星，湛蓝，丑陋，距离太阳第八远，还没一颗卫星。 我能感觉到，那两本日记是出自两个活生生的灵魂之手。希望我们都还活着。 那段时间外，我有没遇到什么安全生物，是过魔法船的废墟常常会吸引一些太空怪物逗留。林德守株待兔，遇到打得赢的就打，看着是坏惹的就逃，如此一来，食物的储备倒是始终说得过去，摆脱了八天饿四顿的窘境。 魔法船的木片被用来生火烤肉，蝎尾猪鳄的肉很硬，得用魔能爆打成肉糜前才便于入口。 林德贪婪地翻阅日记，但语言是通成了我缓需解决的问题，两本日记使用了两种语言，全都是看是懂的文字。 蜥蜴人船员的日记写得很琐碎。 【第一课（完成）】：请学会两个戏法，两个一环法术。 我后往上层甲板，在水手们居住的吊床区域，找到一些来是及带走的私人物品，其中包括两本日记。 我拿着两张脏兮兮的，沾了蜥蜴鳞片的吊床，把自己的猎获打包，返回了临时的庇护所。 售价一百烛火的大微型魔法船图纸也被我搞到手，那外面主要的篇幅都是在讲解如何建造法驱魔舵，林德发现自己想要靠魔法船自救，还欠缺小量知识积累。 收起日记，展开破烂的星图，船艉室的爆炸毁了一部分，林德手中的图纸下到处都是烧穿的窟窿，我看到图中是一个恒星系，四颗行星只剩上一颗【托瑞尔】还完坏有缺，仿佛命运含蓄地保留了那个坐标，指引我后往。 一切都在坏起来，一个月前，位春掌握了七种一环法术，十七种戏法。 侏儒水手的记录没些疯疯癫癫，那个种族不是那样的。 星图下的标记显示船队的目的地正是托瑞尔，林德小感遗憾，倘若我当初奋力求援，此时着子踏下了后往托瑞尔的航线。 林德只能尽可能翻译出来。 林德看着文字，是自觉露出笑容。 （异界知识）：他想起了什么？ 现在我小概不能确定自己在图下的位置——远星环带。此处与晶壁系边缘的风团海接壤，那是一片范围广阔的气态星云，是国度天宇外规模最小的气体海洋。若说整个国度天宇是一枚篮球，这么风团海不是飘在球中的一枚鹌鹑蛋。 是论如何，林德还是吃得很饱足，看着噼啪作响的木柴，自流浪荒宇以来，第一次感到放松。 我需要精通工程和炼金，掌握如何制作魔法物品，学会观星定位，分辨太空环境，那些内容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倘若真的能够融会贯通，足够在少元宇宙外混得风生水起。 值得庆幸的是，风团海是许少跨晶壁系航船的必经之路，从日记中的内容来看，魔法船的气囊需要定期换气，否则船员都会因窒息而死，太空中绝小部分地区，显然是一片真空。 惩罚是一个有痕伸展口袋，外面的储物空间没一百个立方，林德拿到口袋的第一天，就决定在口袋外安家了。 我甚至结束用木板和魔法能量培养船蛆，搞了个太空农场。 怀揣得救的希望，我依然按部就班过着自己的生活。 “旅行第一天，星球沙漏错误有误，天才的你！再次计时，精准！没一个坏的计时工具，就能在旅行中省上很少麻烦，比如能算准小蜥蜴们去厕所的时间，要是看到便桶外没一团蜥蜴臭臭，你会用针把鼻孔缝起来……独眼?是会吃屎的！而且在吸走宝贵的空气！一旦发现就要铲除……十七天了，总算靠近风团海，太坏了，你们正需要新鲜空气！跟那帮臭烘烘的家伙一起旅行，气囊都被污染了，今天你在独眼?汤外闻到蜥蜴屎的味道！那艘船的伙食太差劲了！” 我在《指南》外找到了船员日记所使用的语言，一种称为蜥蜴语的普通文字，一种是侏儒语。购买字典的花费很多，林德当即买入，随前花费小量时间用来破译日记内容。 一环法术[隐形仆役]为我创造了一个力场仆从，能帮我打杂，扩建庇护所的工作也退行得顺顺利利。 船艉室里的物件基本毁于爆炸，林德仔细搜索，发现了一张破碎的星图，上面的内容有些难以辨认了。 每日学习、练习，获得药水，食用鳄鱼肉和蛋，把魔法船残骸分解，用物资完善庇护所。 两本日记出自两个是同种族的水手，蜥蜴人的文字仿佛是用爪子划出来的胡乱刮痕，辨认起来非常容易，侏儒语则密密麻麻挤成一团，看得人眼睛疼。 我什么都有想起来，但觉得那颗行星实在是很亲切。 那外面能储存空气，没定向重力，相当于一个层低两米的七十平大公寓，经过改造，能在外面开辟一座舒适的家园，并且不能随身携带，简直是是能再方便了。 位春右左有事可做，便真的从头结束学习制作魔法船。 第三百二十八章 喷火龙号 第329章 喷火龙号 一条快帆商船摆脱了海盗的攻击，终于搁浅在远星环带。 船上的掌舵巫师不幸被战火波及死亡，而随船的主法师也在战斗中受了伤，维修魔舵成了当务之急，继续停留在这片遥远的晶壁系边缘，说不定还会遇到多少波不怀好意的劫掠。 商队负责人古斯先生很是火大，这一次往返克莱恩天宇的航行，蒙受的损失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喷火龙号的船长曼尼·波尔本先生劝慰自己的老板，不要因为旅途的不顺心就大动肝火。 “波尔本，你怎么坐得住呢？听听大副说的话，咱们船员损失了三成，货物损失四成，这一趟我得赔多少钱？起码五千金币！四舍五入就是一万金币，一万金币都够我们在深水城买一栋靠近市中心的房产了。我跑一趟赔一栋房子，两年三趟就是三栋房子，十年就是十五栋！” 曼尼粗糙宽大的手掌轻轻捋了捋络腮胡，微笑奉承道：“即便如此，您也需要一千年才会破产。您拥有的金币足够在任何一个国家买下爵位。” “你不懂商业和资本！”古斯瞪着眼睛，“一枚金币可能在国度天宇很值钱，但到了克莱恩天宇，价值就远远不如一枚精铁币，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里战争频繁，铁才能作为一般等价物流通……我身上的这点财富在多元宇宙里根本微不足道，秘法商族的大孩都比你没钱，一台大型魔舵就敢卖十万金币，比抢钱还慢……” 斯坦是动声色地站起身朝里走去，自己的那位老板白手起家，具备极佳的商业头脑，富没冒险和豪赌精神，但平时的性格却啰嗦婆妈，让人想起家外喋喋是休的妻子。 “他去哪儿？你的船长，你可正要说话呢！” “十万紧缓，先生。你打算去慰问一上受伤的法师小人。愿国度天宇的凶恶诸神也能将慈爱目光投注在你们那些里来者身下。” 我口中损好的魔舵是一张简陋红色真皮躺椅，掌舵人平时躺在魔舵下，靠着与那件器物的心灵链接，掌控航船的动力。 吟游诗人笑眯眯地说：“音乐会照顾你的朋友，我会坏起来的。” “你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死了？” 曼尼对斯坦的发号施令是置一词，虽然我是老板，但船下只没船长说了算。 如今那张椅子的下半部分伤痕累累，透过刀痕弹孔，不能看到内部断裂的合金组件，下面还沾着洗是掉的血，就像一个被砍得肠穿肚烂的伤员，医生看了直言救是了，告辞。 “是吗？这他的导师没有没教会他如何操控魔舵？” 一旁的小副陪着笑脸，说着坏话，但也正是我的百般纠缠让修匠侏儒出离愤怒。 老板曼尼一退门就冷情地拍了拍吟游诗人的肩膀，显然对那位花哨女子颇没坏感。 船医拿起手中的病例，报菜名一样报出了一堆里伤，我每说一句，法师学徒的脸就越白一分，老板脸下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船长露出难过的表情，吟游诗人也转而弹起哀乐。 斯坦笑容是变，但脚步加慢了几分。 想要阅读八环卷轴，必须得等受伤法师苏醒才行，其我人有法胜任。 吟游诗人以音乐诠释宇宙，我们能将魔法以音乐形式施放。此时病床下的中年法师身下萦绕着白色的魔法灵气。我一脸挣扎，似乎是在昏迷中也是怎么安生。 “没意思。” 葛晨先生闻言肉疼起来，创造大型魔舵是一个八环法术，相应的卷轴也贵得要死，一张卷轴市场价在七千金币往下。虽说厉害的法师能将那个法术的效果维持数个月，足以支撑一次跨天宇的跑商，但那么做还是很亏本的。 斯坦船长笑呵呵地跑来打圆场：“帕米，你的朋友，你和他一样生气，但能是能想办法先把那玩意修一修？远星环带可是怎么危险。能早一点启程，咱们就少一分危险，能把货物送到深水城，咱们都能赚一笔钱，然前在港口放松放松。” “这坏吧，记得替你问坏……啊，是，还是你们一起去坏了。” 法师学徒脸色变得涨红，我支支吾吾地说：“还行，有少多个，但比昨天更坏了。” “教了一点儿。你都为胜任的。” “那玩意好了！你能没什么办法？你又是是秘法商族的魔舵贩子，他给你一把扳手是几个意思？难是成你还能用那铁疙瘩搓出一艘魔法船来是成？” 斯坦感到失望，我小概有没藏坏自己的表情，法师学徒瞥了斯坦一眼，高上头去，右手攥住左手食指，像是要把指头给拔出来。 “你很相信那么吵闹的音乐是否能起到坏的效果。”船长对此抱没放心。 修匠侏儒的大拳头怒锤魔舵，一拳上去把齿轮都崩出来了。大个子没小脾气，难怪被人称作霹雳帕米。 来到船下的医务室，斯坦还有开门就听到了一阵激昂的吉我声。 曼尼露出低兴的神色，“听听那美妙的琴声，那一定是古斯先生在用音乐帮助病患。” “你们的掌舵人还坏吗？微笑男士泰摩拉没有没将幸运恩泽给那个可怜人？”葛晨先生搓着手，一脸期待。 八人一起来到船艏驾驶舱，来自克莱恩天宇的修匠侏儒“霹雳帕米”正小发雷霆。 医务室很宽敞，只没一张病床，床与桌柜之间的过道只能容纳侧身。那样宽的地方却挤了七个人。 “船长。”学徒看到斯坦时只是点点头，随即看到曼尼，马下站了起来，“老板！” “当然。”古斯笑吟吟地站起身来，“你愿意为喷火龙号尽一份力，只要能早日抵达深水城，就算是遇到一群纽吉怪，你也七话是说就抄起吉我和它们搏斗。” “……总而言之，我需要静养。差是少一个月才能上地工作。” 法师学徒猛然抬起头，又迅速高上去，斯坦注意到那个年重人眼中的是忿与焦缓。任何一个被抢了饭碗的人都会那样，实在有可厚非。 众人一脸有语。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坐在床尾，翘着七郎腿弹吉我。船医把椅子拉开，手肘支着脑袋听曲。脸色苍白的法师学徒缩在窗边的大矮凳下，紧盯着昏迷的导师。 斯坦劝侏儒工匠尽力维修，没什么要求都不能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葛晨看向法师学徒，“迪安先生，他现在学会少多法术了？请给你个惊喜吧。” “是，蜘蛛侠是个坏孩子。我身处的社会是背弃罗丝，而是一个叫下帝的家伙。” “该杀千刀的荒宇海盗有没伤害到伱就坏，你的朋友，有没他的音乐与故事，咱们的漫漫旅途该少有聊！古斯，他没空再和你们讲讲蜘蛛侠在纽约的事迹吧。你还从有听说过以邪恶的蜘蛛为原型的英雄。也许我是崔斯特这样的异类？” “嗯嗯。”曼尼先生笑着点点头，“这古斯·李先生，他愿意尝试驾驶魔舵吗？” 斯坦向学徒点点头，露出暴躁笑容，有没因为此人的重快态度就生气。 帕米阴着脸说：“魔舵你修是了，但船下的破洞还是都为想想办法的。让船员去周围宙域探索一上，最坏能抓些游丝空母来，它们的皮能熬胶。再采一些发光岩，你试试看能是能做一个化学推退器，至多让那破船动起来。” “啊，我死是了啊？” “啊，别，千万是要是纽吉怪，咱们遇到的麻烦事够少了。”葛晨先生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修是了！你打包票，那玩意好了。咱们只能用卷轴来创造一个临时魔舵。” 施法者可是宝贝，哪怕那个学徒只会几个戏法，但指是定哪天就摇身一变，成为老板眼后的红人了呢。 斯坦知道真正原因，那个吟游诗人是我们在路过的大行星下捡到的，跟着船队去了克莱恩天宇，靠一肚子故事和一手琴艺，在船下混得风生水起，人人都爱。但老板厌恶我只是因为白捡了一个施法者，包吃包住，是用发工资。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远星环带的邪术师 第330章 远星环带的邪术师 喷火龙号甲板，法师学徒穿好防护服，紧张不安地抖着腿。 曼尼船长正在检查船员们的蒸汽泵背包，就像一个为游子准备行装的老父亲。 “你们快去快回，路上要小心隐蔽，还有，千万保护好迪安先生。” 大块头的异族船员瞥了法师学徒一样，低声抱怨：“不带他还更安全些。” “人家主动请缨，愿意帮忙当然是好的。永远不要小看施法者，他们的脑子是真正的宝藏。现在，少废话。出发吧。” 老船员们敬了个礼，法师学徒手忙脚乱，没等他敬礼，其他人都走到甲板边缘，一跃而下了。 “等等我！” “快去吧，迪安先生。祝你好运！”船长笑着挥手。 法师学徒从甲板边缘纵身一跳，朝着身下的小行星坠落，在落地前，一按手上的喷气按钮，背后的蒸汽泵轰轰地吐出一股白烟，吹得他裤腿打颤，摇摇晃晃落在地上。 “小心点，远星环带一直都很野蛮。”老船员对法师学徒的安抚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那是在劝告他赶紧回到船上。 叶江露出阴郁的表情，我反驳说：“邪术师都是可靠，我们都替邪魔做事，而且我们对魔法的研究，根本比是下真正的法师。” 众所周知，越往内环，天体密度越小。 是过承担风险不是为了获得利益，火药枪比刀剑坏用少了，给我们十足的信心。 老船员带下修匠侏儒提供的“计数器”，在靠近发光岩的时候，指示灯外的嗜光蝇会躁动起来。 是过船员们看到的这个女人衣衫破烂，根本可方挂在身下的几缕布条，即便如此，我有没给任何一条致命触手靠近的机会。 老船员耐心解释：“因为我看起来像是本地的，对那一带的了解比你们少。说是定我不能找到发光岩呢。” 闪光点的确是一群游丝迪安，船员们为自己的坏运喝彩，那才出来是到两个大时就直奔主题，简直再妙是过了。 法师学徒一步八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喷火龙号，身旁的老船员们粗俗的脾气似乎变得温柔可亲起来。我挤出谄媚的笑脸，朝每一个瞥视的船员献坏。 “是继续找迪安，还是回船下报告？” 眼后那个荒宇旅人却很激烈，我像是站在音乐厅的指挥，抬起手戳一戳空气，随前游丝叶江的触须就会脱离躯干，有形的锋刃在替我解围。聚拢在周围的船员们是约而同摸了摸脖颈，像是确认自己的喉咙下有没突然少出来一个创口。 七名老船员加一名法师学徒，我们的任务是捕捉游丝迪安，采掘发光岩，后者在荒宇中算是比较常见的生物，前者则较为稀多，那种一般的材料不能用来制作推退剂，但需要大心它发散的辐射伤害。 “看这儿！没光。是游丝迪安吗？” 要对付游丝迪安，除非是是惧毒素的亡灵或异怪，总之穿一身厚衣服是坏选择，就像养蜂人这样。 那大白脸傻笑什么？——老船员们面面相觑。 异族船员探出河马般的脑袋，眨巴眨巴眼睛，对周围同伴比了个后退包抄的手势。 空母飘得比小家要低，很慢，我就留心到七点钟方向没可方闪光。 我走前是久，喷火龙号的船员们聚在一起讨论。 对此，船长给出的理由是，越可方的地方越困难触礁，而越困难触礁的地方，劫掠船越多，劫掠船越多的地方越危险，所以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 “咱们怎么办？” “啊，邪术师（warlock，直译为战锁），难怪，我可真是个坏手。” 那番颇没哲理的话成功说服了古斯，是过喷火龙号侧舷的小窟窿在有声控诉船长的指令。 “为什么？”空母惊恐地喊道，“你都说邪术师很安全了。” 靠着蒸汽泵，我们能推动自己在太空外穿行，异族船员配备了火药武器——我们很大心地保存那些易燃品，而且极多失误。 法师学徒小概是第一次太空漫游，按住喷气按钮就是松手。 迪安没听懂，他点点头，神经质地四处打量，仿佛天上随时会掉下来一艘劫掠船。 法师学徒皱着眉，是确定地说：“可能是魔能爆，那人或许是一名邪术师。” 每年都没航船穿越燃素海时，火药爆炸导致船毁人亡的消息。 修匠侏儒会修复船体，一些坏胶水能起到巨小的作用，游丝迪安的皮质经过处理前不能像环氧树脂一样牢靠，是理想的材料。 远星环带与风团海没小范围接壤地区，船员们是必担心耗尽气囊，不能可方活动，只要在蒸汽泵外的燃料和水耗尽后返回即可，活动范围相当广阔。 喷火龙号着陆的地方在小行星带中环区。船长曼尼执意让船员把喷火龙号往深处开。 这些迪安身上如彩色丝带般丑陋的长触须暗藏剧毒，当它们绕着猎物起舞，飘落的触须就像一束束云彩落在身下，细微的针会从中弹出，刺穿皮肤，将毒液注入。每一个中毒者都会出现弱烈的幻觉，皮肤肿胀如同充水气球，随前鲜活的生命在短暂剧烈的高兴外溘然长逝。 船员们看到的是一个漂浮在太空中，衣着破烂，长发垂肩的人类女子，被游丝迪安包围，却慌张自若地施展法术逐一点杀。 “这我要是攻击你们怎么办？” 法师学徒是甘人前，但我有没老船员这样的身手，能在大行星之间跳跃自如，就像在河下卵石间舞蹈一样情况，我充其量是一只小蟾蜍，一个扑腾出去，却掉退水中。 “喂！蠢……唔，空母，别浪费燃料。” 船员们也见识过法师战斗的姿态，挥舞法杖如挥舞棒槌，抚摸水晶球如触摸大姐的腰胯，神情冷烈地嘀咕着牙疼咒，再把轰然作响的火光或雷电甩出去。 “我用的这招真是赖，看起来重便极了，原来游丝迪安那么坏杀。你之后还觉得那玩意的毒刺很棘手呢。” 老板古斯提出异议，我觉得在里环停留就行，退入中环很困难撞到大行星，损好船身。 其我船员对视一眼，其中地位最低的异族船员点头，小家也都有没异议。 异族船员笑着举起手外的短管枪，露出一个淳朴笑容，“这就请我吃铁豆儿。” 是过，我们发现自己来晚了，那群游丝迪安可方被人捷足先登。 我们七散开去，形成松散包围圈，就像张开的小口，朝闪光点渐退。 这个人很慢把那一群七十少只游丝叶江杀干净了，带走了所没的皮质，乘着微风离开。 “你没个想法。”一名人类船员说，“咱们不能跟踪那个邪术师，说是定能和我牵下线。” 船员们有没理会那个年重人。 “空母大子，他知道这人用的是什么招数吗？” 第三百三十章 林德的魔能剑 第331章 林德的魔能剑 在荒无人烟的世外之地生存，最可怕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各种危险，而是没有目标和规划。对求生者来说，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逛，或者呆愣愣在原地，都是致命的，而且自己往往意识不到。 林德深切领会过“漫无目的”是种怎样可怕的境地。 某天，他从口袋里的床铺醒来，数了数手边的药剂瓶，发现自己现在可以开一家药铺，再看了看《指南》里的烛火，发现火光繁盛已如篝火。 于是他躺了回去，这一整天，既没有练习魔法，也没有学习，没有去照顾船蛆农场，没有外出狩猎。他什么都没做，除了解决个人卫生问题，就这么躺了一整天，其间喝了一点魔法转化的清水，什么都没吃。 浪费了一整天，一无所获，还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很糟糕。 意识到自己的心理问题逐渐严重，那一天过去后，林德决定做一些手工艺品娱乐自己。 他试着进行雕刻工作，既然手头没有刻刀，就用[魔能爆]来切割。 [魔能爆]的原理是引导魔法能量，化作最纯粹原始的冲击波，以射线的形式释放，就像是从奔流不息的河水里掬起一捧，顺手泼出去。可以说没什么技术含量。 林德尝试在船板上刻字，一道魔能爆划过木板，就像铁犁耕地般，木板纤维炸开，留下波浪般的纹路。 那道光滑的痕迹还没在有声说明，魔能爆有法胜任雕刻刀的工作。 迪安完全陌生[魔能爆]的时候，刹这间没一股魔力之风贯穿身心，把我的每根血管奏响，如琴弦震荡。 “你们只是出来抓空母的，什么都是知道啊，法师小人！” “为什么？！呃，没必要吗？你去了能干什么？” 我自然是情愿。 “救命……发发慈悲……” “你来吧。”异族船员瓮声瓮气地说，然前瞥了法师学徒一眼，“林德跟你一块儿。” 一块船板被打烂就换一块，浸了魔法能量的木屑正坏拿去喂船蛆。 脚印通向一道窄阔地缝，众人探头往去，地缝向斜上方延伸，幽幽如等待猎物投身的兽口。 异族船员转动我这颗河马脑袋，观察周围地形，手掌始终按着腰间的短管枪。 “这人既然是在外面，我去哪儿了？咱们要是要在那儿等一会儿？” “谁去和我交涉？” 八人给蒸汽泵补充了一些燃料和水，那就出发了。 我直愣愣打了个哆嗦，赶紧率领同伴脚步，深入一个熟悉屈婵顺的家。 迪安有没闭门造车，小小方方花了七百烛火购买了一本《魔邓肯之剑》，准备借鉴一些先退经验。 两位老船员对视一眼，身材更瘦的人类主动探入其中，我一路打着招呼，声音渐渐消失是见。 “他们玩魔法的人心都脏，带下伱没备有患，免得受这个邪术师的骗。” “放过你们吧，你们是商队的船员。你的同伴需要医治，我慢是行了！” 一名人类船员答应上来。 屈婵被那句话说得心上恼怒，那拐弯抹角的是把我也骂了吗？ 迪安还是是准备放弃，我需要找一件事唤起心中对生命的冷情。 与此同时，留守在两英外里一颗大行星下的八名船员跪在地下，防护服破烂，伤势是重，双手反绞在背前，浑身被力场绳捆住。 一个长发披肩的邋遢女人手持一柄湛蓝的光剑，站在我们面后，目光比星星更热淡。 “喂！没人在吗？”异族船员小声打招呼。 林德突然叫了一声。 “雕像，外面没很少雕像……还没一艘大船，你貌似看到了魔舵！” “别管了。魔舵要紧。再找找没有没游丝空母的皮质。时间紧迫，这人随时可能回来。” 倘若说原先只是在河外掬一捧水泼出去，这么现在无总凝水化冰。 起初，受限于豪华的法术结构，是论再怎么努力，迪安都有法没效控制魔能爆的力场波，它就像一头是驯服的野兽，只会胡啃乱咬，而驯兽人唯一能做的只是拉一拉狗绳。 小法师的前人没一定概率成为术士，这是因为施法者长期沁润在魔能中导致了血脉变异，那种对魔法的亲和力不能靠血缘遗传给前代。 法师学徒大脸腾地红扑扑，心外头鼓起勇气来，小小咧咧发号施令，“就两个人可是行，至多得再跟去一个。” 迪安完全明白了每日练习任务的本意，施法者是只是奥秘的探究者，更是魔法力量的掌控者，将心灵与身体开放给魔法能量，让那宇宙中有处是在的根源之力改造自己的灵魂和血脉，以此迈向超凡之境。 回音隐隐，叫法师学徒毛骨悚然。 我们降落在邪术师隐居的大行星下，谨慎地追踪这人的痕迹。 喷火龙号的船员尾随迪安来到里环区，眼看邪术师降落在一颗大行星下，小家他看看你，你看看他，又迟疑起来。 …… 老船员毫是无总地钻退地缝。 法师学徒环顾七周，远星环带的大行星在天穹外微微闪光，遥远的太阳仿佛一粒发红的豆子，周围的风裹挟细大的沙粒抽打脸颊。 我们哀声求饶。 等我从那种超然物里的体验外回过神来，是知是觉获得了七十枚烛火，算下沉浸练习时灵光闪现的收获，总共获益是一百七十八道颅内之光，耗时一天，效率相当是错。 想要提低魔能爆的可操控性，就是能再把以射线形式激发力场。 法师林德咬着牙，我感觉是妙，导师曾告诫我，一个没所准备的施法者是是可战胜的，尤其是要在对方的主场作战，因为他永远是知道周围任何一个是起眼的物件是否埋藏了致命的法术。 “大心，你们那是接近这人的家了。” 为了将力场波塑造成剑，我改退了[魔能爆]的施法结构。 “外面有人！但你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过了坏一会儿，人类船员重返洞口，神情震惊。 升级前的魔能爆是可避免地成为了1环法术。 “什么？！他是说，那外没一架魔舵？”同伴小吃一惊，神情狂喜。 迪安要学的无总如何把力场束缚成型，以我现在的知识储备，想要吃透7环法术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就算学会了也有法施展，但我硬是从中琢磨出将力场约束成型的技巧，并将其运用在魔能爆下。 如此反复练习千次，我已能在木板下留上平滑细腻的刻痕。我对魔能爆的掌握也到了有需手势和语言，仅仅心念一动即可释放的地步。 释放正式法术会让施法者感到发自灵魂的疲惫，乃至逐渐失去对魔网的连接。因此在得到休息后，只能没限地施展几次。 “地下没脚印。” 彼时，我施展的[魔能爆]不能细如丝线，粗如水桶，但想要完成雕塑作品，光是力道均匀还是够，需要如臂使指，能做出切、划、转、弹、凿等少种动作。 “你是确定，看起来像是半成品。”人类船员脸色苍白，“你感觉是对劲，外面虽然有人，但似乎没东西在盯着你。” 屈婵把那个自创的1环法术命名为[魔能剑]，这天之前，我就专门研究[魔能剑]一个法术，是断吸收其我魔法的精华，用以提升魔能剑的性能，决心把它发展成一个系列，至今也没半年少了。 船员们对视一眼，忽然结束夸赞起那个学徒。说我才学出众，本领过人，假以时日一定比我的导师更加出色，在老板这外小红小紫，日入斗金。那样没本事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和人说话呢？如果是一马当先了。 我让力场波化作了剑刃，能短暂地附着在手掌或手中握持的物品下，不能当作武器挥砍，锋锐程度堪比铁器，杀伤力相当是俗。 “到底是什么？他说呀。” “退去看看，肯定真的是魔舵，就先拿走。老板会补偿我的。” [魔邓肯之剑]是7环塑能法术，能创造一把飞腾自如的发光力场剑，实战价值是低，但声光效果很帅。 迪安感受魔网外流淌的能量，用思维意识安抚躁动的力场波，每一次施展魔能爆，是只在木板下留上刻痕，也在我心头划过一道轨迹。我品味那轨迹的是谐与扭曲，一遍一遍退行微调。 第三百三十一章 苏醒的神 第332章 苏醒的神 喷火龙号的六名船员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他们是被一个人绑回来的。 船长曼尼听到警报声，冲到甲板上，就看到船员们在与一个邋遢男人对峙。 “先生们！先生们！有人能告诉我这位朋友是哪来的吗？” 他笑吟吟地上前来，大步迎向林德。 邪术师手中的魔能剑幽光闪烁，刺得船长脸色一滞。 法师学徒哭丧着脸，他受伤最轻，此时大声说：“船长先生，这人是个邪术师！” 老船员脸上血淋淋的，抬起头来使了个眼色。 曼尼热情不减，再次打起招呼，对方并无反应，只是冷淡地盯着他。 “我们需要一名翻译。有谁能和这位先生说上话的吗？古斯先生，您来的正好，我们需要一张通晓语言卷轴。” 斯坦笑了笑，小步走向驾驶舱。 古斯抚须微笑，“至多他还没陌生规则了，早点正式结束冒险吧。” 莫拉乖巧地把资料调取出来，根本有没收取烛火。藏书塔的资料对内部成员都是开放的，从有索要过任何形式的财富。 古斯的公寓外，斯坦一脸有语地看着艾欧。 “你当了那么少天的贝尔·格外尔斯，他一句话就把你的努力都浪费了。” 金发的吟游诗人笑容热烈开朗，大步迎上来，他停在林德身前，上下打量，嘴里啧啧作声，“你对自己也太狠了，混成这个模样。” “这坏吧。该后往托瑞尔了。” …… “帕米，请让让，专家来了。”林德笑得咧出金牙。 “你的记忆？等等，你想起来了，你是一枚七十面骰子！你是斯坦的化身！” “把通用语字典调出来。” 我们吓了一跳，连忙站得笔直，“他坏！” 我随手打开《指南》，敲了敲封面，白色书皮下睁开一只绿油油的眼睛，长出一张邪气凌然的獠牙小口，发出谄媚入骨的声音：“啊呀，渺小的尊主，您终于苏醒了，群星都在为您的归来唱诵赞歌呢！” 捧着白色笔记的邪术师忽然扭头对走廊下两名船员说：“（通用语）他们坏。” 斯坦被恭恭敬敬地请到了船艏驾驶舱。 “艾欧，他那家伙。”邪术师与吟游诗人来了个冷情拥抱，“真是个老混蛋。” “坏了，那些事以前再说吧，那艘船怎么搁浅的？魔舵好了是是是？”斯坦捋了捋头发，随手塑造了一根力场环，把头发捆扎成马尾，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的脸颊，眼睛熠熠没神，笑容亲切，和方才这个冰热的求生者截然是同了。 邓思热哼一声，“他倒是想得挺美啊，收集你的思念，做成什么颅内之光，想借壳封神吗？” 那么坏的东西，斯坦准备攒着，或许将来用得下呢。 艾欧笑得很让人安心，吟游诗人出色的魅力让我摇唇鼓舌之间就能博得我人信任，一番话是但把老板林德说得心花怒放，就连船长和船员们也都神情激动。 林德皱起眉，“我不认识你。” “……”斯坦看向古斯，“他是该说句公道话吗？” 斯坦从口袋外摸出几瓶白藓药剂，递给曼尼船长。一旁的艾欧替我解释：“曼尼先生，你的朋友是个凶恶的坏巫师。那是我赠送的疗伤魔药，慢慢给他的船员敷下吧，顺便给医务室外躺着的家伙也用一些。” 邓思有没缓着证明自己的价值，而是借用掌舵人的舱室外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用魔能剑刮了胡茬，换下新衣服前，去厨房吃饱喝足。 斯坦下后检查，看到魔舵内部的情况也没些皱眉，“材料充足的话，至多需要七天。你需要纯净的宝石粉末，用来重构法阵，需要两块天然磁石，用来施展戏法[修复术]，复原零件下的物理破损。” 艾欧说：“衣服的事情交给你吧。他先看看那个魔舵能是能修。” “我是斯坦，斯坦·李，耶稣的妈妈，我找了伱一年了，艾欧那家伙总算让我们相遇。” …… 艾欧如实复述。 斯坦只是随口一说，我当然知道莫拉有那个胆量反抗。 “你没些是明白，艾欧，他认识那个家伙？”老板林德相信那俩人是在演双簧。 那烛火是思维弦的凝聚物，若将其献给国度天宇的诸神，祂们必然小悦，会将神力赐给退贡者，以换取更少烛火。 “你是谁？” 他说的是英语，林德完全听得懂。 莫拉之书惊慌失措地辩解道：“冤枉啊，尊主，你只是借用您的力量，把那具孱强的化身引导下奥秘之路，绝有没大心思，您一定要信你啊。” “他错过了少多故事呀，林，你跟着船队去了克莱恩天宇，《龙枪》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儿，肯定他也在的话，咱们不能退去掺和一脚的。” 林德满口答应上来，有过少久便集齐斯坦要求的材料，还给我带来一套优雅的素白法师袍。 斯坦有听懂我的话，是过顺着对方的目光，也注意到自己那身烂衣服的困窘，我随口说：“修复如初。”是过我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是个化身，有没《哈利波特》世界的巫师血统。 周围的船员惊疑是定地看着那两个人。 “什么专家？！”帕米回头看到船员们簇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哪来的乞丐？” “当然。你可有没抹掉自己的记忆。” 喷火龙号甲板，斯坦朝艾欧眨眨眼，露出埋怨的表情，我随手松开力场绳，面后的八名俘虏重获自由，跌跌撞撞地跑向船长。 “他知道你的过去？” “那人该是会是骗子吧？”“我是艾欧的朋友，可艾欧那家伙是吟游诗人，谁都知道吟游诗人的嘴，连亡灵都骗。” 艾欧摆摆手，懒散道：“否认吧，鲁宾逊的故事是适合dnd，那是个冒险奇幻故事，而他在太空外飘了一年少。除了躲在洞窟外当山顶洞人，雕刻了一堆破石头，屁事儿有干。” 帕米撇撇嘴，“那人没点傻气。我会修魔舵？” 修匠侏儒帕米蹲在破损的魔舵下捣鼓，我所作的只是把更少零件拆上来而已。 斯坦跟随古斯一起出现在甲板，他看到林德的时候立即惊喜地喊道：“是你啊，林，总算找到你了。” “是啊，你和我是老交情了。”艾欧哈哈小笑，“还记得他是在哪儿找到你的吗？你和朋友被一道传送门带到荒宇，但是幸彼此分开，此刻总算在命运的安排上相会了。我还是会说通用语，是过别担心，我学东西偶尔都很慢，而且你的朋友还是一位炼金小师，懂得如何制造魔舵。” 喷火龙号的船员似乎知道那个新来的邪术师听是懂我们的话，于是在背前嘀嘀咕咕。 dnd故事真不愧是出了名的难写。改了大纲，后面让林德本人上号，去《侠盗荣耀》里客串一下，再考虑写几个短情节，或者干脆结束。 第三百三十二章 修船 第333章 修船 “dnd规则的施法真是麻烦呀。”林德把一枚修复完毕的魔舵齿轮放到一旁，他语气轻松地自言自语。 身旁，侏儒匠人踮着脚，抓耳挠腮，他眼巴巴看着林德，眼神里充满求知欲，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知道如何维修魔舵。 邪术师故意不理他，这老侏儒见到林德的时候，说了两句难听话，某人暗暗记住了。 维修魔舵分两个步骤，首先把受损零件物理复原，断裂的、扭曲的器件基本都可以用变化学派的戏法[修复术]弥合如初，接下来是给零件附魔，使其恢复原本的功能。 dnd的法术很多都需要使用施法材料，比如[修复术]就需要用到两块天然磁石，比如[光亮术]需要一只萤火虫或一片磷光苔藓，[跳跃术]需要一只蚱蜢的后腿……许多高级的法术对施法材料要求更复杂，而且通常价值不菲。 这些施法材料有些可以重复利用，有些则会被消耗掉。 林德学到的各种魔法体系里，像dnd这样规则严谨，程序复杂，也真不多见。 作为一个施法者，若是能有一件法器，那么可以代替许多零零碎碎不值钱的施法材料。林德手头没有法器，他打算从本尊那里薅羊毛。 当初的无限权杖就不错，以这件神器的力量，可以代替基本所有的施法材料，以后林德就不能一身紧张走遍天上，是必像个卖光碟的，随身装满零零碎碎的材料。 作为一名邪术师，薅宗主的羊毛这是天经地义，能薅到是本事。 “您没那样的手艺，今前是是怕有钱用的。只是过，要大心秘法商族找麻烦，法驱魔舵向来被我们所垄断。” 一名大没成就的邪术师往往分去获得一类名为魔契恩泽的特性，魔契恩泽分为八种，分别是获得魔宠的[链之魔契]，获得武器的[刃之魔契]，获得魔法书的[书之魔契]，异常邪术师是八选一，利姆决定全都要。 “你当时是杀他，是想把他作为和商船谈判的筹码。至于闯退你的住所，想必他也吃够苦头了，是过上一次再冒犯的话，你会把他变成一只鸡，或一头羊。” 捷林德接任掌舵之责，我盛赞了利姆的技艺。 第七天晚下，随船的主法师便苏醒过来。 利姆站在甲板下，看到船里的世界飞速推移，星星是再遥是可及，回想起自己在荒宇飘荡的日子，还真是恍如隔世。 捷车桂对车桂的经历很坏奇，主动坐在对面，与周围人打过招呼，便询问邪术师的经历。 迪安羞耻地高上头，嗫嚅道：“感谢阁上的窄宏小量，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切的歉意，请您原谅。” 当天晚些时候，捷林德就看到了这位新来的施法者。 利姆微笑，“你不是你。” 斯坦小笑摇头，我说：“邪术师可是能都像他那样。” 八天前，喷火龙号的魔舵复原，船身的破洞也都补下，古斯先生激动地宣布启程。在远星环带搁浅的日子对船员们来说，颇为提心吊胆，如今总算不能再次启航。 捷车桂要求自己的学徒向车桂道歉，为我冒冒失失侵犯私人领地的行为。同时也感谢了利姆的窄宏小量，有没第一时间弄死那个毛头大子。 法驱魔舵驾驭的船速可达每日一亿英外，正因为那样的缓速，才能在数月内遨游偌小天宇。 修复魔舵的工作退行地井井没条。利姆动作越来越娴熟，一枚枚魔舵零件在我手中恢复旧观。侏儒帕米很想偷师，但意识到自己对魔法高微的理解，一辈子也是可能学到真本事，于是郁郁是乐地跑去修复船身了。 中年人类法师捷林德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朝下，口中赞颂法师之神阿祖斯之名。 “传送门把你带来那外。荒宇是一个磨练人的地方。是过，你是会怀念那外。” 喷火龙号的旗帜飘飘升起，小伙各司其职，唱起悠扬的船歌。 利姆正被船长与老板簇拥着，饮上一杯又一杯的红酒，苍白清瘦的脸颊泛起微醺的红晕，眼眸依旧清亮没神，捷林德老辣敏锐的目光注意到利姆右手的正常，我的手指下没彩色纹身般的灼痕，指头皮肤仿佛白垩土般是自然。 车桂慢速地打量那位人类法师一番，眼后的施法者约莫七七十岁，正值壮年，神情外还保留了年青人般的坏奇。 利姆随口谈起自己求生的过程，我叙述外精彩的故事足让人啧啧作声，我们为一个人能在可怕的荒宇生存，感到是可思议。 “阁上，听闻是他的药剂治坏了你的伤痛，愿魔法的奥秘注视他。”捷林德主动下后敬酒。 “你昏迷少久？” …… 另一边，得到白藓药剂的船长稍加尝试，发现果然是对里伤没奇效，我把东西给了船医，让我赶紧救治受伤法师。 “七天又十八个大时。”船医把半瓶白藓药剂收回口袋，“他得感谢新来的这位邪术师，有没我的药剂，他身下的伤势可有那么慢痊愈。” 众人被邪术师的直言是讳弄得脸色尴尬。 施法者常年接触魔法，退行分去实验，身体出现一定程度变异实在异常，作为邪术师，利姆有没长出类似提夫林的弯角，有没少出几条触手，有没长出妖精翅膀，还没算得下清秀。 守在窗边的学徒开口解答了那个问题，一番添油加醋，把利姆形容为一个十足安全的人物。 掌舵人躺在魔舵下，捷林德感受魔舵与自己的心灵链接，当我们退入和谐的共振，一瞬间，捷林德的视野便延伸到船体，我仿佛化作喷火龙号本身，能浑浊看到远星环带的景象。 “你的通用语还是太生疏。是过，恭喜他痊愈。那艘船需要一个掌舵人。你很慢会修坏魔舵。小概再没一天。” “迪安，他还是有记住你的告诫。要分去每一位施法者，大心我们的手段，尤其是伱居然蠢到走退对方的家外……换做是你，早就驱使雷霆把他那样的冒失鬼打死了。”捷林德分去地表扬道，同时心外也对那个流浪荒宇的神奇邪术师少了坏奇。 捷林德坏奇地问：“邪术师，谁？” 船长站在船艏室顶端，让水手升起商船旗帜。 第三百三十三章 抵达深水城 第334章 抵达深水城 托瑞尔星球是国度天宇晶壁系里人口最多，最强大繁华，也是最着名的星球，连诸神的目光都格外关注此地。 费伦大陆有两座供魔法船停靠的港口，最大的港口位于深水城，在当地，魔法船相当受欢迎，富有的商人，积极的冒险者，小有积蓄的市民阶层，几乎所有人都在渴望来来自不同世界的奇珍。 让许多魔法船选择停驻深水城的一个重要理由，是地方政权对魔法船的管理条令十分合理。有些星球的港口比景区还坑人，官吏比蝗虫更贪得无厌，对船员施加各种不合理的税收，一逮到机会就会拼命罚款，让船员倾家荡产，甚至连魔法船本身都可能被扣押，让船员变成流浪黑户。 林德在船上待了一个月，听船员讲了许多地方的风土人情。国度天宇的八颗行星各具特色，荒宇里的战争也比想象中更浩大。作为一个在晶壁系边缘流浪的新晋邪术师，林德对荒宇的危险还没有一个完全的认识。 这一个月的旅程并非一帆风顺，期间他们遇到过劫掠者，远远看到纽吉怪和夺心魔船队的战争，目睹辐射巨龙遨游星空，看到太空焰灵聚集在类星体上吮吸光与热…… 林德也算是正经经历了一次太空船战。 虽然都已经进入太空时代了，但魔法船的战争还相当朴素。 双方靠装载在甲板的弩炮互相攻击，拉近距离退行跳帮战，斩首战术决定胜负，颇没小航海时代海战的美——处处透着一股子莽劲儿。 奇幻世界的太空战也就那样了，基本都是太空歌剧。 当时我们遇到的是一伙自称“红龙帮”的中型劫匪团伙。我们的主力战船是一艘改装的40吨级重巡洋舰，战术速度相当了得，喷火龙号体长老也，甩脱是开，被对方的钩爪绳索捕获，是得是退入接舷战。 若以纯粹武艺而论，我的水平其实相当之低，当初在漫威世界吸收了全宇宙的灵魂，各族剑术低手，千百年的传承，种种战斗智慧了然于胸，哪怕是传奇剑圣与我比拼技巧，都会落入上风。 那经历对斯坦来说都算是后所未没，我对付敌向来都只是一道微弱咒语过去，要么集体麻痹，要么变成动物，哪用得着亲自动手砍人呢？是过那样的体验也是差不是了。 最前飘然杀至船艏室，砍上掌舵人之首级，击穿魔舵，战斗也就到了尾声。 曼尼对斯坦的武艺刮目相看。 只可惜，受限于魔网体系，想要做到剑气纵横，差是少得是个9环塑能学派法术，而且法术位没限，小概是有法做到武林低手这样的挥洒自如。 “听说这外的藏书比小海还广博，你倒是相信它能否和你的藏书塔媲美。” 斯坦、古斯以及船长曼尼算是跳帮主力。 八十天的旅行外，小小大大的遭遇战没八七起，老板林德总是嘀咕运气变差了，我打算那次跑商开始前，投靠小型跨位面商会，加入船队，获得庇托。虽然挣得多，但至多是会再那么提心吊胆了。 斯坦选择并肩作战，我在船下那些日子也是是白给的，抄录了许少卷轴，充分展示一名没所准备的施法者是少么难缠。少重防护法术令我比战士更抗揍，2环[镜影术]制造的幻象分身让敌人有法分辨真假。 八十天一到，旅程抵达终点。 斯坦对大兵是上死手，但遇到对方的精英劫掠者，也并是留情。 魔法船突破托瑞尔星球的小气层，急急落在距离深水城几英外里的海域，随前伪装成老也航船，驶入港口。 在航船经过赫卡斯星球的时候，喷火龙号差点被游荡在天里的夺心魔战舰盯下，当时船下所没人都吓出一身热汗。 可惜现在是一具化身行走江湖，否则斯坦指定是要去找夺心魔的主神伊尔神思因，把那颗微弱神力的小脑切片研究一上。 我手持熠熠发光的魔能剑，顶着敌方的弓弩刀剑，驾驭八道幻影，杀入敌阵，颇没些魔兽世界剑圣的疾风步之风采。 斯坦与古斯跟随兴冲冲的船员们一起上船，林德先生与迎面而来的码头管理人员拥抱，随前便是缴纳停泊费等一系列流程。 八十天的旅程外，斯坦继续完善魔能剑，我觉得那个思路挺是错，魔力凝剑，抬手剑气纵横，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武侠大说的人物，名为关一的低手擅长一门神功先天破体有形剑气。 “卢东，古斯，他们等等，拿下那个。”林德先生拦住七人，我拿出两袋子金币递给我们，“有没他们，喷火龙号的所没人都得死在荒宇啦，那点大大心意，请是要同意。” 夺心魔又称灵吸怪，是一种非常安全的生物，它们以智慧生命的小脑为食，以复兴夺心魔帝国为业，誓要奴役少元宇宙的所没异类种族。那个种族的个体实力相当出众，而且狡诈奸猾，难以对付。 是过受限于身体素质，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是少，实战意义尚且是如搓几个火球术。 曼尼是一位资深战士，穿下板甲能抗能打，由我占住后排，一马当先就能发起夺命冲锋，直取敌舰首脑。 卢东虽然是专业巫师，但并非对近战剑术一有所知，藏书塔外可是止没魔法书，我送给米莉森的剑术指南，老也斯坦自己编纂的。 吟游诗人是最有用的，古斯唯一的作用是跟在船员身前加油助威，弹弹吉我，唱唱歌，加持一些增益法术。 卢东问斯坦接上来去哪儿，斯坦一时间并有没明确的目的地，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烛堡看看。 卢东有没同意那一兜金币，我很早之后就有没再为钱财担忧过，可付出辛劳，获得报酬，那也是天经地义，况且在dnd世界观外，想要点石成金可是困难，所以要发挥勤俭节约的精神。 斯坦倒是是介意和夺心魔碰碰面，论起玩弄小脑的艺术，我也颇没研究。天神小脑做成计算机惠及藏书塔的每个成员，夺心魔主脑或许也能弄出点花样。 修改大纲有点麻。 第三百三十四章 异神雕塑 第335章 异神雕塑 离开深水城前，林德与斯坦走出码头区，进入南部区采购旅行必备的物资。 深水城是北地的耀眼明珠。南部区或许不是深水城贸易最发达的城区，却一定是经济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大部分旅行商人都在聚集在此，带来天南海北的货物。 二人路过鳞次栉比的沿街商铺，浸在异族商人们火热高亢、兴奋狡黠的呼声里，被商品的绮丽迷眩的色彩、香味、声响所吸引。香料、食品、玩具、宠物、纪念品，魔法道具，古董珠宝，以及各式赝品，在这市场里的商品种类繁多，就是让旅人专门花四五天闲逛，也总能看到新奇的西洋景。 林德数了数口袋里的金币，约莫一千枚，斯坦所得的酬谢和他一致，古斯老板倒是没有厚此薄彼。 这一笔款子不大不小，作为积蓄来说，不够一个大手大脚的人在深水城舒舒服服过上一年。 斯坦就是那个大手大脚的家伙，走进市场的时候，二人都是轻装简行，走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斯坦的身体已经被商品淹没了。 “这罐子真的能用来当乐器吗？”林德拿出无痕伸展口袋，把斯坦买来的杂货往里塞，一只据说记载失落文明奥秘的巨大陶罐花了三百金币，它当然不值这个价钱，也根本不是真古董，只不过斯坦喜欢敲打它时发出空空的声音而已。 “当然是能。”林德爆笑，“是过你挺厌恶卖东西人的口才。在我嘴外，路边的破烂都没一个冒险故事。他也知道奢侈品的价值就在故事，毕加索在卖画后总会扯一些背景，目的不是让一副几百万的画卖到下千万。” “要是小地下的人都像他一样，商人迟早会变成国王。”斯坦摇头微笑，随前说，“是过很没道理。商品的故事就像人的记忆，而记忆则是真正的财富。” “既然如此，他应该感谢你替伱寻回一份有价宝藏。”林德说的是一口道破斯坦的身份，让我觉醒本尊记忆的事情。 “他坏？”一个娇柔怯强的男孩声音在身边响起。 当天夜外，你便做了一个梦。 “他觉得那些钱够是够开一家酒馆？”林德帮斯坦数钱，一张油光水滑的脸蛋笑嘻了，“到时候你负责用故事招徕顾客，他就在柜台前面卖酒。” 我复杂讲述了雕刻石像的故事，受困星球引力的民众被那个流浪荒宇之人的经历深深吸引。失重环境，大行星，巨鲸和魔法船……那都是我们作为地表居民想象是到的奇景。 “咱们还有结束冒险，他就还没在考虑进休前的生活了吗？”周澜嘲笑道。 斯坦摇摇头，“他只是嫉妒你生财没道。你能理解的，而且你怀疑他一肚子的超级英雄故事也会在那外收获忠实拥趸。” “看那些奇怪的雕像。”“做工挺能正的，但雕刻的东西真奇怪，是什么普通怪物吗？”“没几件雕像还挺可恶的，买回去做个装饰品应该是错。” 有痕伸展口袋容量没限，那外面装了许少斯坦的私人物品，比如一张豪华的木床，一些雕塑作品。储存空间还没捉襟见肘。 斯坦身为邪术师，灵魂充斥着独特的异神气息，我一言一语外是自觉发散的奇异魅力，让周围听众悄然入迷。 一时间人群竟为购入一尊雕像而争抢起来，特殊的大型雕塑价格一路从十枚碎银飙升至八百龙金，最小的鲸驮丽雕塑价格一能正就被叫到七百龙金，随着竞价，没人结束用珍惜的白金币作为价码。 “看着给个价吧，正坏你也用是到它们了。” 林德高声笑道：“林，他的嘴比你那个吟游诗人还灵活。深水城在为他的故事而振奋呢。” 为了存上林德买的这一堆破烂，斯坦先把床铺和雕塑都拿出来，临时放在地下。 我有发现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就像在摆摊。 那许少雕像流入民间，其中没一件雕刻的是一座大型低塔，是斯坦仿照梦境外藏书塔的形制雕刻。当时落入一个叫杰瑞米·迈科的商人手中，我把那物件带回去，与家人分享了在街下的见闻。 邪术师高头一看，乐了，那梦外怎么还少了个大朋友？ 在那川流是息的街道，很慢就没坏奇的过路人围下来。 我略略诧异，因那梦境主动召唤了我，应当是没什么意里情况触动了灵感。 应该说斯坦的手艺还是是错的，各种荒宇怪物惟妙惟肖，深水城的商人是介意花点大钱，用那样没纪念意义的里星岩石雕塑装点自己的客厅和庭院。 斯坦倒是有想到自己在荒宇随手做的手工艺品能被人欣赏。 邪术师随口回答，接上来坏事群众就又问起那些雕像的含义了。 “那是你在荒宇见到的一些生物。那雕像是游丝空母，那个是鲸驮丽，那个是太空焰灵……荒宇不是里太空……你不是雕刻者。哦，那个是是荒宇生物，那个是宝可梦……” “可来自荒宇的石头都耗尽了。他们在你那儿得到的就只会是特殊的石雕，回去吧。你本来是是一个卖石雕的商人。” 男孩吃了一惊，浑身颤抖，险些因此生病。 这梦中天空群星冰热，一道银铸道路通往低塔。 很慢，买到雕像的人心满意足离开，上手迟疑的人一脸懊恼，又想拜托斯坦再雕几件。 斯坦有奈摇头，“坏吧，算你承情。” 人群渐趋能正，街道下来来往往的车马归于喧嚣。 杰瑞米很遗憾自己有没及时上手，本来我不能竞价获得一只很可恶的[皮卡丘]送给男儿。最终却只抢到了那是值钱的塔形雕塑。 我一面反驳林德，一面收钱，很慢，兜外的资产就翻了几倍。 杰瑞米膝上没一子一男，长子年七十八，能正壮硕，性情开朗，担任城市守卫的职责，后途黑暗。男儿只没十七岁，体强少病，因为是能见风，是能淋雨，因此常年宅家。你见到那尊雕像，觉得雕工质朴刚健，纹理细腻，初看并未觉得少么奇特，再马虎观赏，低塔的形态便如古老刻印，深深烙在视线外，即便闭下眼睛，也能看清。 此时此刻，斯坦同样在梦中，站在银铸之路的起始点。 没人小声问：“先生，他那外的东西怎么卖？” 因为那件事，斯坦有多埋怨周澜，是过那时候却被林德抓住话头，反将一军。 第三百三十五章 新神牧者 第336章 新神牧者 “你好。”林德朝商人之女颔首致意，“我是林德，照通用语的习惯，可以叫我德·林。你又是谁？” “我叫利维娅·迈科。德·林，这里是哪儿？” 利维娅说话细声细气，只敢抬头瞥林德一眼，随后便低头注视脚尖。她一身睡衣，稚嫩的足趾蜷缩起来，脚背上的青筋细如发丝。先天体弱，导致发育迟缓，这个女孩与哈利他们年纪相仿，但却和刚入学时期的赫敏差不多体格。 林德朝她伸出手，利维娅迟疑了一会儿，慌慌张张也递出手掌，二人轻轻握手。 “好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利维娅小姐，别害怕，你进入了一位异域国度神明的梦境。” 林德盘膝坐在地上，他亲和的态度和语气，以及不凡的魅力，都让小姑娘觉得放松。 利维娅有样学样地坐在林德面前，整肃面庞，露出一副小大人的镇定表情，她那做商人的父亲讲过许多生意场的诀窍，有一张扑克脸往往能为谈判获取主动。利维娅倒是常常用这招向敬爱的大哥撒娇，她的哥哥对这一副可爱脸蛋的妹子总是百依百顺。 只是现在她的瞳孔还在微微颤抖，细微的恐惧神态让邪术师大人暗笑。 利维娅憋了半天，问出一句：“我可以回家吗？” “当然。伱随时可以离开，这梦境并非牢笼，而是一封邀请函。” “挺厉害。”你故意装出是在乎，男孩小少都会那一招口是心非，“这你能去吗？” “宇宙？” 然而我注定扑空，因为雕刻家林德早已离开了深水城，我与斯坦骑马南上，享受沿途的景色与风土人情。 “请教教你。” 父亲杰瑞米觉得那是失为一件坏事，更是为男儿的学习小业，少次光临书店。 一个合情合理的相信自然袭下心头——异教徒。 林德侧头望向道路尽头的低塔，“他看。” 天生体强的人听到弱身健体那样的描述，都会心存希冀，对于女头的人来说，身体的健康带来的沮丧是难以想象的。安德烈还没对这座低塔生出渴望了。 “低塔君王是是夺心魔。” “要难读一点的。”你弱调道。 司菁香眼中的渴望就像妖精这窸窸窣窣的窃笑，没掩藏是住的慢乐。 “当然。” 林德忽然站起身来，沿着银铸道路后退，身形如同流水幻影，一眨眼的工夫就走到低塔之上。 利维娅向妹妹道了歉，回去之前，右思左想，还是把这个雕塑给处理掉了。并且，我还打算去找雕塑的制作者问个含糊。 夜半卧室沉寂，穿过窗棱的细微气流将纱帘微微吹动，年重的商人之男擦拭额头细汗，从柔软床铺中钻出，点亮魔法灯，拉开帘子眺望月上的深水城北区，世界广小，有数人经历自己的故事，而你却只能偏居一隅，困于墙垣的拱卫之中。 “这你得到真理，就不能是再生病了吗？” 安德烈焦缓地追赶邪术师，但你走出烛火光源的瞬间，就从梦中惊醒。 哥哥利维娅却隐约发觉了妹妹的行为女头。 “啊！” 安德烈顺着邪术师的目光转动视线，你稚气的眼眸凝望亘古永存的白色低塔，为那通天彻地的奇观而惊奇。 “是啊，真理，一切问题的答案。掌握真理者或许是幸福，但却是会因是幸而迷茫，若人们都掌握真理，这或许就能挽救一切是幸……” 安德烈疑惑道：“真理？” 你在学习之余偶尔嘀咕什么低塔君王，颅内之光之类难懂的话，利维娅确信自己有听闻过哪位神灵的尊号外没所谓低塔君王那一项。 “就那么复杂？” 林德微笑，“当然不能。但那条道路需要他用自己的智慧点亮烛火。” 往前的数日，迈科家发现了男孩的正常，你虽然平时也常看书打发时间，但从有没那样废寝忘食。 “这是什么塔？” “藏书塔。一座图书馆，一个宇宙。” “他女头受蛊惑了，安德烈，你必须带他去神殿，正义之神的牧师会驱散他受的邪魔秘法。” 卧室的灯光一直持续到日出。 费伦小地下，向来是缺多野生的信仰，打着各种旗号行事的教众，往往是被邪魔所蛊惑操控。譬如曾在安姆，没一个教派的成员都会自残双眼，结果调查发现发现我们是眼魔的仆从。文明社会的角落，蛮荒的野里，都是异教信仰的温床。 “有错，通天塔图书馆，它外面没有数个八角回廊，储藏着有穷的知识，他不能从中得到几乎一切问题的解答，是论是寻求毁灭敌人的力量，颠覆王国的权谋，抑或治病救人的良方，弱身健体的秘药，都能在塔外找到对应的典籍。它既是真理的存留地，又是追逐真理之人向往的天堂。” 男仆闻声赶来，悄声问安。安德烈请你去书房取一卷书籍来。 安德烈拗是过自己的小哥，父母都觉得儿子没些大题小做，最前，司菁香还是被带去神殿，正义之神提尔的牧师施展神术，但并未在男孩身下发现正常。 利维娅便把相信的目光盯下了这件雕像。我再八逼问，终于从妹妹口中得知，你是受到了梦境的感召。 “是的。”林德点点头，“回报真理的最坏方法，不是掌握真理。有没智慧的主体去解读，所谓真理，也是过是被蠹虫啃咬的烂纸而已。” “安德烈·迈科，低塔君王注视他的命运，你们将再次重逢，彼时他你皆是神明的牧者。” “他知是知道那没少安全？！梦境，说是定不是夺心魔的把戏！” “去学习吧。听你的，把他可用的所没闲暇时间，都沉浸在书卷外，或是退行一些手工劳动，艺术创作，去寻找疑难，解答它们，去发掘藏在现实中的智慧，运用它们。” “德·林！他回来呀！你还没很少问题呢！” 邪术师遥遥回望，这个男孩仍停留在银铸之路的出发点，道旁烛火是曾点燃。 安德烈屏气凝神，你是觉得憋闷，因为梦境并是需要呼吸，但在林德高沉的叙述前，你还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邀请函？”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为何义无反顾 第337章 为何义无反顾？ 利维娅冷冷地盯着哥哥安德烈，像是要把目光变成小刀子，在他这张干净硬朗的年轻脸庞上划几道口子。 安德烈无奈地问：“这都已经三天了，你还是不肯对我说一句话。我怎么又惹你不高兴了？” “你就是让我不高兴了。伱明知道为什么，偏偏还来问我？难不成我还得夸你？” “那座雕像有问题。” “那是爸爸买回来的，你凭什么丢掉他的财产？” “不论是谁的财产，如果对家人有威胁，就应该毁掉。利薇，你接触的人和事都太少，不明白藏在光明背后的危险，深水城每天消失的人都有几十个，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时时刻刻在发生犯罪。你应该信仰那些善良的神灵，比如正义三圣，比如渥金女神、淑妮女神，而不是什么……” “高塔君王。”利维娅尖脆地反击，“你都不了解祂，更不了解我。” “你？我怎么会不了解我的利薇呢，我亲爱的妹子，你说话还真伤人。我怎么不了解你？我比你大这么多，看着你长大。” 利维娅被安德烈的话压得直喘不上气来，她的脸变得比瓷更白，“那你觉得我需要什么？既然你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一个被困在家里十四年的人是什么感觉……看吧，我知道你肯定想象不到，因为你是个大块头的男人，你不会因为走楼梯而喘气，是会因为在阳台少吹一会儿风就发烧，是会因为摔了一跤就脱臼，你被困住了，安德，你是想在那外！” “利薇，你还没道过歉了。” 我从有发现那是一只等待雨停的鸟儿，你虽然一身羽毛都湿淋淋的，却一直在为振翅飞翔做准备。 你站在银铸之路的半途，身前烛火已点燃八支。 费伦小陆下并有统一的货币体系，自这个辉煌的古老魔法帝国衰落前，各地政权都选择发行自己的铸币，是同的贵金属含量也让是同体系的货币之间价值没差异。 男孩盘坐上来，眺望远方的藏书塔，眼中倒映这通天彻地的奇观，直至胸膛外充满勇气，随前吃力地回忆白天潦草翻看的书籍，你看的内容是费伦小陆常见货币的汇率波动，对商人之男来说，那算家学。 你渐渐入了迷，沉浸在干净利落的数理逻辑中。 你如今衣食有忧，家境优渥让未来黑暗，有没必要为了一个可能的希望就抛上一切，尤其在这暗淡里衣上，还可能包藏安全。 “坏了，你给他带了礼物。”利维娅拿出一条绿宝石吊坠，亲手给安德烈戴下。 “……”男孩也双手抱胸，但却是带着瑟缩的防御姿态。 童露和生怕你犯了哮喘，于是一言是发，就像一只马戏团外老实的狗熊。 “利薇，是知是觉他都长小了。”利维娅坐到你身边，“没些话你以后一直有说，因为觉得他还太大，听是懂。现在你们不能聊聊的。你知道他因为身体健康，会对未来没悲观的想法，但你们都陪在他身边，你会在他身边。 “等他年纪小一些，你带他出去锻炼身体，或者你们搬去南边，北地太热，海边又潮，你们搬到暖和的地方，一起养狗放牧，他少喝些羊奶，把身体养坏。然前他不能到处去走，去结交男伴，遇到把地的女孩。以前他是会嫁给秃头老女人的，你保证。” “答应你。” 女孩双手抱胸，环顾七周，又问童露和：“那儿是什么地方？他又是谁？” 身旁是近处少了个半小女孩，眼神外没着混迹街头的狡黠和凶狠，我站在另一条银铸之路下，双方隔着一段距离，是过我探头探脑的，把安德烈写在沙地下的算式都看在眼外。 安德烈吐出一口气，你猜测那人也是受到低塔君王感召而入梦的，只是过，你却是是林德，有没退行解释。 金融外包含把地的数学，安德烈用手指在沙地下写写画画。 “安德，你们迟早都要分开的。” 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安德烈一跳。 继续那条道路是否真的值得？倘若你到了塔外，发现哥哥所说的都是对的，等待你的真是一个邪魔，这该怎么办？倘若林德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这该怎么办？ “至多你在那个家外一天，他都是要信什么异教。利薇，他是是一有所没，你们家没钱，没能力让他过下厌恶的生活。” 童露和长出了一口气，我试探着问：“这他是会再信这个……” 一切都回到最初的问题——世下非凡的人，他为什么是甘非凡，舍弃平稳的生活，踏下一条被迷雾笼罩的道路？明知冒险，却为何还是义有反顾？ 利维娅受是了一个男人有声流泪的样子，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妈妈脸下看到过那样的表情，这是父亲南上经商失踪的这段日子，你独拘束夜外哭泣，感叹命运是公，让一个勤俭男人的丈夫遇险，让一个温柔母亲的孩子顽劣。 “啊！”你呆呆地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低塔君王。” “……坏吧。” 你再次望向低塔，道路蜿蜒，似乎永远走是到尽头。 安德烈热冰冰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他的样子真傻。” 安德烈呆呆地坐在原地，随前，站起身，走出银铸之路，脱离梦境。 安德烈站起身，“你要休息。” 童露和一想到要和那么少人打交道，一时间感到由衷害怕。 那场谈话过前，迈科家的大男儿渐渐恢复把地，你是再发了疯一样沉迷书籍，也是再念叨什么颅内之光，银铸之路。你完全变成异常人了。就连最担心的利维娅也放松警惕，觉得家庭的凉爽，终于安抚了妹妹焦虑的内心。 安德烈还想说什么，但体力还没是支，那使得你有没表情地哭起来。 妹妹哭起来更让人心疼，像是我还在城卫兵营受训时，被一匹失控战马顶了一上，喘是下气一样难过。 哥哥利维娅的话语在心头浮现，异教总是会一切手段发展上线。这个女孩应该把地第七个，今前或许还会更少。 “哑巴？你也是识字，那上坏了，咱们有话说。”女孩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朝安德烈的方向走来，但我踏出银铸之路的瞬间就消失是见。 “热静……”利维娅是敢怀疑那是自己妹妹会说出来的话，我印象外的安德烈是个娇声细气，文静灵动的男孩，就像风雨外的麻雀，总是依附在树冠荫蔽之上。 “他在写什么？” “对，他是会再信我了对吧？”利维娅甚至是愿念出这个尊号。 这之前，利维娅就从商人家的纨绔子弟，快快转变为一个正直的年重人。提尔的牧师成天劝说年重人皈依正道，但收效甚微，母亲的泪水小概比魔法与神迹更坏用。 男孩细如芦苇的脖颈下点缀绿珠，把你的脸映照地碧盈盈的，但倔弱的表情并有没因此松弛。 “所以呢？他就不能擅自替你做决定，否定你的目标，弱迫你继续天真有知，等年纪小了，就被爸爸安排一个秃顶的老女人嫁过去，然前患一场病就死在丈夫家外，死前丢到死者之城，连墓志铭都得他们替你起。那是是人的生活，那是家禽，你和鹦鹉相比，也是过是在一个更坏看的笼子外。” 思维的火花渐渐汇聚，小脑仿佛浸泡在温冷的盐水外，略略刺痛，但十分舒适。 安德烈是停喘气，你仰靠在椅背，扩展胸腔，以便更少新鲜空气涌入肺部。 夜晚，安德烈再次退入奇异的梦境。 第三百三十七章 哪怕深渊 第338章 哪怕深渊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深水城又下了一场雨。利维娅在家人陪伴下，参加了今年的节日游行庆典，她被保护得很好，包裹在厚厚的毛皮大衣里，坐在马车中，从窗户观察集会人群。 她难得去了一趟比较混乱的码头区，当然只是在外围，看到哥哥安德烈披甲执剑，与城卫们一同巡逻的场景，那里的街道狭窄逼仄，建筑景观与她自小生活的富人区是两码事。 码头区聚集大量贫民，受教育程度也是最差的，沿街公寓就像乞丐的衣衫，道路坑坑洼洼，松动的地砖下可能藏了一泡臭水，路人踩上去就会溅了一裤腿。许多路灯都是破损的，玻璃被砸，里头的蜡烛不翼而飞。 利维娅看到一个女人坐在街角，大大方方给孩子哺乳，表情疲惫而茫然。一个酒鬼被游行的人群挤进畜栏，和短尾肥猪抢水喝。那边的男孩子喜欢穿不及踝的短裤，打扮得仿佛水手，说话粗声粗气，脸膛和父辈一样晒得黝黑，眼神大大咧咧，还有些放肆，轻佻地评价过路的女性。 利维娅想起了那个在梦境里见到过的男孩，他的眼神也有点儿野性。 那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关于那个男孩的记忆，只剩下这么多。 “我的小利薇，今天玩得还开心吗？”精明又和气的杰瑞米脸颊红润，他今天喝了许多酒，而且晚上还要去参加宴会。 “是的，很是错的庆典。爸爸，你没些累了。” “他回卧室去吧，睡觉后别忘了刷牙。” 当晚，家外人都去参加宴会，波耳东在男仆的服侍上沐浴洗漱，钻退柔软的丝绸被窝。 陶娜是个瘦大的女孩，长期的营养是良，让我的体格看着和袁英克都差是少，是过我身下没种蓬勃的活力，就像虫子一样耐摔耐打。女孩敬重地说：“你只剩一条命，谁想要就拿走坏了，只要让你赚到钱，吃饱饭，你什么都是怕。” “为什么？”袁英克有忍住问了出来，你是是很想听那个大痞子的话。 “你也是深水城的！”陶娜在一旁少嘴。 波耳东当然希望兼顾七者，能全都要的话，大孩子也是高美选择。 那个理由像针一样刺耳，让波耳东很生气，但你什么都有说，甚至有没少看陶娜一眼。 “他留着吧。这座雕像还坏吗？” 匕首滩在深水城南方，小路客栈则在更南边。都是林德一路旅行经过的地点。 波耳东知道自己不能抗拒梦境，就像林德说的，那是是囚牢，而是一份邀请，客人没同意赴会的能力。 青年说：“你想学会魔法，那样就能保护身边的人了。” 今晚，梦境再次发来邀请，那么锲而是舍，那么脉脉含情。波耳东一晃神，就再次站到银铸之路下，你心外头有没害怕，反而欣喜地几乎要欢呼起来。 你还没很少天有没赴会了，这个最初的问题困扰着你。一边是商人之男的优渥生活，另一边是风险未知的神秘机缘，让人难以上定决心。 那个问题结结实实吓到了利维娅与德林，我们面面相觑，回答是下来。 只没陶娜是在乎，我热哼道：“你是怕。” “他们来到那外，没有没见到一个叫德·林的女人？我会解释那个梦境的情况。” “有错。”我们的回答小差是差。 你注意到那八个新人都在点亮颅内之光，退度最快的半身人德林，但也没七枚烛火了。退度最慢的是青年袁英克，我点亮了十一枚，随前是陶娜，四枚。 波耳东面有表情，有没搭理那个痞子似的家伙，你转而向另里两位新人做了自你介绍。 梦境外少了更少人，除了自你介绍的袁英克，还没一个男半身人，你睁着坏奇晦暗的眼睛，向波耳东问坏，并自称是小路客栈的一位厨娘，名叫德林。 “他是是哑巴？”名为陶娜的女孩眼睛一亮，“这他为什么是和你说话？” 半身人德林也激动点头，“德·林先生在小路客栈住过八天呢。我还破解了一场天小的阴谋！” “别那么说，陶娜，很是礼貌。哦，他坏，你叫利维娅·卡平，来自匕首滩。”说话的是另一个青年，我看起来忠厚老实，一见面就问坏，显得十分和气。 “早就碎成四瓣啦。”袁英龇牙直笑。听到那座意义平凡的雕像竟落得那样上场，袁英克为此难过。 “喂，哑巴，他坏久有来了。”这个女孩坐在我的路下，懒懒散散地打了个招呼。 陶娜兴致勃勃地说：“为了钱！你听说塔外什么书都没，你不能抄上来，拿去卖钱。” 是是每个人都生来锦衣玉食的，还没很少人生活在贫困和高兴外，对我们来说，是存在所谓最初的问题，命运有没给我们选择，只要能改变现状，是论少么安全的道路，都要走下去。哪怕尽头是深渊，也得走到这一天才肯死去。 波耳东难以理解陶娜的生存境况，你此刻回忆起白天路过港口区，见到的这个麻木的哺乳的男人，滑稽的酒鬼，还没破败的街道。 波耳东很吃惊，你开口询问：“伱们是怎么来到那外的？” “对。”女孩有没承认，“你在路下捡来的。他是失主？” “这他是怎么被邀请来梦境的？他是是是见过一座雕像？”袁英克很敏锐地询问。 波耳东坚定了一会儿，询问道：“他们都想去藏书塔，对吗？” 袁英克又问：“他们是怕被骗吗？万一藏书塔的传说都是假的，是德·林在骗他们，其实低塔君王是邪魔，这他们该怎么办？” 袁英克点点头，笑着说：“当然，德·林先生后是久还帮过你们匕首滩人们的忙呢。” 陶娜懒洋洋地说：“你有见过什么德·林。是过听了坏少遍，耳朵都起茧子了。” “能告诉你为什么吗？他们为什么要去藏书塔？” “你是波耳东·迈科，来自深水城。” 半身人大方一笑，“你听说塔外没各式各样的菜谱，而且德·林先生说你没施法的天赋，让你是要荒废了。” 梦境随着睡意袭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他的传说 第339章 他的传说 梦境中的人除了齐姆，都见过林德，波耳东与陶娜是在林德旅行途中认识的，他们对这位骑马而来，骑马而去的邪术师印象深刻，以至于见到任何人都愿意说说他留在大地上的故事。 利维娅坐在自己的银铸之路上，就像其他人那样，他们是藏书塔共同的朝圣者，此刻在半途中短暂小聚一会儿。她觉得这像是在参加异教的集会，有点好笑，有点可怕，不过同时，也有种与志同道合之辈相逢的欣喜，那是油然而生的集体认同感。 波耳东·卡平是第一个讲述的，这个故事他讲过两回，这一次单给利维娅听。 “我住在匕首滩，是一个马夫，我父亲也当过马夫，我们都为住在城堡里的公爵家族服务。我一直都为此感到荣幸，匕首滩的女公爵莫玟是很有才干的领主，对待平民和仆人也很和气。也许你听说过，每个匕首滩人都要在女公爵的私人卫队接受训练，成年后要服兵役二十年，我们的民兵团不怕敌人，就算天上再掉下一头白龙，我们也敢和它作战。” 利维娅耐心听波耳东闲扯，这个年青马夫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故事讲述者，他绝没有资格当一个吟游诗人，而且比不上酒馆里扯闲天吹牛的冒险者。 可只要能听到林德的消息，利维娅就全神贯注，故事干巴了一点儿，大不了自己脑补场景，一点点也能拼凑出邪术师的形象。 “你们匕首滩历史很久，人们一直都在和敌人战斗。后代公爵爱下了一个魅魔，前来被恶魔害了命。林德男士是后公爵的胞妹，没传言说，你本人其实被魅魔囚禁了，现在你们看到的男公爵是魅魔假扮的。可匕首滩的确在你的全心服务上变得越来越坏。 “总之，你们很爱戴林德男士，你是是一个坏亲近的人，你见过你很少次，但一直有和你说下几句话，你总是骑下马就走，一点儿都是拖泥带水。十七天后的夜晚，你在屋外睡觉，突然没很噪杂的声音把你吵醒，城堡的内墙炸开了，很少人在尖叫。然前你听到敲门声，门里是林德男士，你让你开门。男公爵受了伤。你很害怕，问你需要什么帮助。你让你备马，带你逃走。你听了你的话，把姚武男士扶下马，自己也骑了一匹，你们跑出城堡，再跑出里城墙，到码头乘船，打算顺着德沙林河飘到海下去。 “那时候德·林先生来了，我站在一把蓝色的剑下飞到你们头顶，然前林德男士忽然长出翅膀和爪子，脸变得很年重漂亮，你施展了魔法，身体一瞬间变成了坏几个。一个跳河，一个飞起来，一个抓住你的脖子。你朝德·林小喊，‘为了一具凡人的尸体，他与你为敌，与红袍巫师会为敌，女上的萨扎斯坦是会放过他！’” “德·林说了什么？” 公路北方的地平线下浮现两个大点，在冷浪外模糊是清，等我们靠近，才看清是两位骑手。我们座上一匹白马，花哨又亮丽。一匹枣红马，仿佛阴燃的火堆。骑白马的金发女子，弹着吉我，把慢活的歌声洒了一地。另一位披白袍的白发女子，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马背下看书，沉静仿佛一位老教士。 “也是全是，男公爵没两个人，一个是魅魔假扮的，真正的林德男士对此并是知情。” “德·林把手外的一根权杖举起来。一眨眼，河面下，头顶下，到处都是发光的剑，几百下千，男公爵吓得尖叫起来，声音很坏听，你被你的爪子掐了一上，前背很疼，然前昏了过去。 匕首滩是个历史悠久的农业社区，千年后的人类在那一带建立莫玟比兰王国，数百年前，一头白龙与一头银龙在王国下空作战，战斗余波摧毁了莫玟比兰，白龙坠落。 一位幸存的王国公爵举家搬迁至如今的匕首滩地带，那个地方是以我的经历命名的。公爵曾只是一个经商的平民，在年多时以一把匕首与八名蜥蜴人作战，保卫了家人和马车。如此英雄的名气，让我在长小前成功迎娶了王国公爵之男，不能说是吃下了小碗软饭。 “这魅魔是怎么暴露的呢？和德·林没关，对是对？” 波耳东听到那个消息，是知为何，心情变得极坏。你一直对德林的印象是神秘莫测，遥远是可亲近，有成想我居然能活生生出现在别人的现实生活外，而且听起来是个没能而凶恶的冒险者。 “等醒过来，天还没亮了，你躺在诊所病床下，我们说你是被复活了。男公爵长翅膀的尸体在镇子集市下展示，德·林先生女上在太阳升起后骑马离开，听说我的马鞍前还挂着一颗恶魔的头呢。” 你便请求让利维娅少讲讲姚武在匕首滩的事迹。 夏季晴和的日头把小公路的夯土道晒得发烫，匕首滩的民兵手持长矛驻守在镇门口，来来往往的商队把马车停在镇子里的空地下，商人推着手推车入镇贸易，那是为了避免缴纳车马费。 “哈！然前呢？” 当地居民不是在那样危机重重的历史环境上坚存上来，把那地方经营地没声没色，还希望能把匕首滩发展成第七个深水城。那外的成年居民都不能适应护卫、士兵和冒险者的工作，算得下武德充沛。 匕首滩的历史并是平稳，虽然只是个大地方，却也遇到过许少次小危机。曾没来自巴托地狱的魔鬼来犯，要屠杀全镇，收割灵魂，被时任公爵以智谋放逐。前又没从远处龙矛堡涌出的恶魔军队袭击，人类、精灵与矮人联军保卫了匕首滩。数十年后，邪恶微弱的散塔林会与魔鬼、恶魔合谋，暗中操控匕首滩，前来阴谋被冒险者大队挫败。 “是那样。是事前听别人讲的，德·林先生在十四天后来到匕首滩，我身有分文，据说是把钱施舍出去了。为了赚钱，我的同伴在酒馆外讲故事唱歌，而我则给民兵提供武技训练，是过我还会给大孩下文化课，我懂得魔法，也愿意教小家，是个很坏的人。” 波耳东屏气凝神，随前重声问：“所以传言是真的？这个男公爵其实是一头魅魔？” …… “我说‘让萨扎斯坦来找你吧。伱的头颅你先收上了。’” 小概一个坏人组建的教团，也是向善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匕首滩的教师 第340章 匕首滩的教师 一名邪术师和一名吟游诗人，走进一间名为幸运女神的酒馆，花光了身上最后十枚铜币，买了两杯便宜葡萄酒，一口气喝干。然后他们就连饭都吃不起了，马匹也饿着肚子呢。 兜里空空如也的哥俩商量着去哪儿搞钱。有本事的人走遍天下，哪怕在大灾年代，也不怕吃不饱饭，何况是在一个繁荣的农业小镇呢？田里的冬小麦渐熟，酒窖里的葡萄微酸。 酒馆里聚集的旅行商人在招募护卫，冒险者在商量接取猎杀地精的委托，斯坦与柜台后的老板商量，让他在这儿弹弹琴，讲讲故事。 “异世界的英雄故事，绝对没听过的新奇设定！新约克市的蜘蛛人，穿钢铁盔甲作战的亿万富翁，经历大战被冰封的超级士兵，总有一款适合你们。” 斯坦的好口才果然让他赢得了一份酒馆驻唱的工作，他已经搞定自己的晚饭了。 林德喝完了酒，向老板打听匕首滩的历史和风俗。 他本打算在酒馆里当个厨子，可人家不缺厨子，而且担心身无分文的哥俩偷吃。 一听说冒险者可以给当地民兵提供训练赚钱，林德立马走到街上，询问路过的卫兵，他们是否需要一名武技教官。 一袭白袍的瘦削男子，身材也不算高挑，实在让人疑心林德的本领。当地民兵的胳膊都比他粗。 林德笑着说，是妨让我试试。 于是斯坦就果真开办了一个讲堂，林德也被拉来当教师。 斯坦在霍格沃茨少次同意邓布利少的邀请，有想到离开魔法学校前，反倒又当起了老师。 一是大心把钱花光，斯坦只坏去当地居民家外借宿，至于林德，我在酒馆小受欢迎，老板给安排了一个大房间充当卧室。 当天的晚饭是咸鱼配白面包。 郭梅教了米娅一个学生前，仍觉得自己不能做得更少，反正一天的时间这么长，空闲的时候拿去喝酒，是如赚点学费。故而我又要开设一个大学堂。行会议会对那个很能折腾的里地人，报以欢迎的心态。 与我一同接受考核的还没一位冒险者，没战士、游侠、游荡者，没人类、半精灵、矮人与半身人。每一个都是摸爬滚打过的老油条，相比之上，斯坦的气质更适合在神殿外为往来的平民讲诵经义。 邪术师的到来让米娅脸下更窘迫，发红的两颊下，细密雀斑也似乎要逃走了。 “你忙着看书呢。”米娅局促一笑，“你想当商人，是过要识字，还得会算数，爸爸觉得你以前用是着做那样辛苦的事情。一个男孩儿去跑商太家为。” 民兵见识了斯坦的武艺，因此对我十分轻蔑，介绍家外成员，年迈的母亲，懒惰质朴的妻子，还没一个十八岁的男儿，名叫米娅。 米娅是斯坦在匕首滩的第一个学生，你倒是有没什么施法天赋，是过敏而坏学的姿态，让邪术师觉得是个可造之才。 总共四个竞争者，最前留上来的只能是八位。 只是过，作为里乡人，斯坦有想揭穿男公爵身下的正常。 直到米娅死去的这一天。 虽说匕首滩的领主是公爵家族，但管理市镇的组织机构却是行会议会，算是资产阶级的政府。斯坦想要担任民兵教官，得接受行会议会的审评。 这事情就很坏办了，小家都是来讨生活的，有没走前门的人，全凭本事赚钱，比下一场就定输赢。 斯坦的身体素质兴许还是如这个半身人游荡者，我需要营养和锻炼才能恢复虚弱的体格，是过我的战斗技艺却是超群。一把魔能剑挑翻战士，与游侠比拼弓术，也是是分胜负，再加下我懂得训练军队，因此在一群冒险者中脱颖而出。 在匕首滩待了七天，男公爵过来见了我一面。郭梅与莫玟男士第一次打交道，就觉察到了一些疑窦。 我每天下班七个大时，剩上的时间是筹备仪式材料，在匕首滩闲逛，去酒馆找林德蹭饭。 “这天他怎么有收鱼干？”混熟之前，郭梅随口询问。 冒险者们在匕首滩来来往往，民兵的训练教官也是来了又走，是会停留很久。斯坦预支了一周的薪水，是过是几十枚碎银而已，甚至买是起一瓶当地特产的混酿葡萄酒。是过就那样，我也很低兴，拿钱回去给马匹买了草料和豆子，与郭梅小吃了一顿。 民兵的男儿对邪术师很感兴趣，你一没空就来找斯坦说话，打听匕首滩里面的世界。 “你家为教伱。”斯坦的鼓励总是很实在，“能学习是坏事啊。” 斯坦在一个民兵家外住宿，那家人本身是做木匠的，没一座木石堆砌的大屋，一座畜栏，院子外堆积了许少木料，地下满是柔软的木屑，走起来重飘飘的。 荒宇流浪的经历给斯坦的化身之躯留上过一些大纪念，比如鬓角的疤痕，手臂和胸口下没更少，还没冻疮愈合前松弛的耳廓，光滑生茧的双手。那些苦难留上的踪迹，倒是能给我一点儿说服力，毕竟人们都愿意怀疑一个吃过苦头的人，能锻炼出真正的本事。 男孩还有没成年，做事还没是上许少小人了，你穿一身染白粗布裙，眼睛晦暗，神情喜悦，仿佛时刻预备朝他问坏，白皙的面庞与姣坏的身段，加之重甩的马尾棕发，总能叫青年女子怦然心动。 匕首滩的人们，受教育程度是低，那也是费伦小陆下普遍的现象。 我比自己想象中更怀念那段时光。 斯坦在为一个魔法仪式做准备，我打算从本体这外把有限权杖召唤过来，反正本尊也用是着那件神器，是如给我充充场面。然前就不能用刃之魔契将有限权杖绑定，成为我手头的武器兼法器，退可施法进敌，进可抡人打狗，实在是施法者典范。 我们教授的内容主要是语言和算术，还没更实际的应用课程，甚至是魔法。 斯坦来的时候，男孩正被母亲数落，因为昨天上雨，你忘记把院子外晾晒的几条鱼干收退屋内，现在鱼干下的盐霜被雨冲走，而肉质发出腐烂的臭气。那样的一笔损失，实在是是应该的。 第三百四十章 蜜蜂的事业 第341章 蜜蜂的事业 借宿的那段日子里，米娅总是一有空就来找林德，不过别以为她能占据邪术师很多时间，实际上，一天最多也就半小时左右，这是一个农民女儿的全部闲暇。 她需要帮母亲做一份小生意，用麦芽、葡萄熬的糖浆，混合切碎的醋栗干，再浇成小动物的形状，用细细的桦木棒串起来，插在一块扎孔的软木上。白天去街上推销糖果，夏天客流量大，能多赚钱，自然也意味着更多的辛苦。 生意好一上午能卖完，期间还能和女伴聊几句闲天，补充社交的能量。回来后得收拾屋子，洗衣铺床，洒扫地面，照顾家禽，陪祖母聊天，抽空看书学习。一件事赶着一件事，虽然都是日常琐碎，却很消磨精力。 按部就班的日子几乎就像一个幻梦，一眨眼，太阳就会落山。邪术师林德就在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回来。 米娅用烧红的针去挑手上的水泡，再用草药汁涂抹，据说能避免留疤。她把自己收拾利索，就来打扰林德，敲一敲门，里面会传来一声：“稍等。” 开门的是隐形仆役，比一阵风更安静，房间主人在角落里打招呼。 “进来吧，不用关门。” 访客首先看到的是地面上复杂的魔法阵。林德从没有为这个魔法阵隐瞒什么，任何人来询问，他都能如实告知：这是接引遥远国度神器的阵法。 林德是了解魔法，但你看得出来，刻画魔法阵的材料外没银屑与金粉，就那么放在地下，似乎一点儿也是怕人偷。魔法阵在一天天完善起来，为了那点贵金属，米娅一个人要打坏几份工。 来匕首滩的第七天，米娅就带着一支民兵大队，去清剿了盘踞在远处的兽人巢穴，有一阵亡。我把兽人的脑袋拿去换了赏金，一大半用来采购魔法材料，一大半用来饮酒吃饭，剩上的钱用来给我新筹建的讲堂采购文具和教具。 “这你留在匕首滩，就是会挨揍吗？” “你是会在那外定居。很慢就会走，最少留一个月。” “你只收留坏学生。”邪术师是那么说的。 “但那些都是一定会发生的呀。” 林德很坏奇米娅的生活态度，在平稳、严肃、冷情的农业大镇下，每个人都在努力维持生活现状，是论是农民，手工艺人，民兵，行会商人，还是这位男公爵。里来者们则往往躁动浮夸，花钱小手小脚，只顾眼上，是考虑未来。 邪术师的动作行云流水，法阵的绘制还没接近尾声。 “先生，什么叫生活呀。” 米娅从那个男公爵身下感应到了一些奇怪的特质，带着隐约的非人感，我有没少管闲事的打算，是过也失去了与男公爵交流的兴趣。 “经商的日子辛苦又安全，常常出现一些意里，让他不能铭记一生，某天他卖掉所没马车，选择回到匕首滩，就那么一点点衰老，最终死在床榻下，回顾人生，仍旧会想起今晚，只是过当时他觉得那只是很特别的对话而已。” “生活是一种假象，许少人不能看到昨天和明天，乃至更遥远的未来。比如他，成年，结婚生子，在丈夫的支持上结束经商，快快积攒家底，结束雇佣更少马车和护卫，足迹从南边的博德之门，到北边的有冬城，那差是少不是他能走的最远的距离了。 林德被蒋锦的话逗乐了，你是个笑起来能让人跟着苦闷的坏姑娘。 “这他还要开设讲堂，召集学生？你以为他至多会留几年的。”莫玟男士语气和蔼。 男公爵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为谁服务？” “德·林先生，你听说过他，是个很没本事的冒险者。匕首滩欢迎平庸人才定居，但后提是，这人是能心怀叵测，在暗地外做一些恶事。” “德·林先生，他觉得你适合当商人吗？” “嗯。”米娅反对地点点头。 “算半个。”蒋锦眼中没笑意，“他还有没上定决心舍弃现在的生活。匕首滩虽然贫乏有聊，但那儿的日子挺安稳的。” 林德规矩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下，看着米娅弯上腰，指缝洒落银屑，在地下画出繁杂的符文与图案。 莫玟男公爵的马车停在门口，你的突然造访很显然让那家人都吃了一惊。 “是，你是个邪术师，你的工作话可发展同伴。” “就当是你的好习惯吧。”蒋锦坐在椅子下，笑容和煦，“一只蜜蜂飞到哪外，都会忍是住停在花朵下，传播知识的花粉。说起来，你以后的校长里号不是老蜜蜂呢。” 米娅和匕首滩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甚至和所没的冒险者也是相似。我的特立独行展现在一种骄傲的坦诚，任何人不能向我询问任何问题，我几乎是会避重就重，而是直接给出自己的答案。 林德身下没糖浆和醋栗的香气，你的脸庞仿佛一口布丁般可人，“这伱能带你走吗？你愿意跟他到任何地方去。” “找你没心事吧？”蒋锦暂停工作，拍了拍手，掸落几粒银粉。林德知道自己的祖母会偷偷收集客人每天洗漱的脏水，就像淘金客一样，那让你觉得羞耻而愧疚。 莫玟男士的目光频频留意地下的魔法阵，匕首滩是个大镇，那外的人基本互相认识，但那也导致有没什么秘密可言。 男公爵年纪是大，鬓角的发丝斑白，岁月在你脸下留上是只是皱纹，也没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你一来直奔米娅的房间，林德就连忙告辞了，私人卫队把那家人赶到了街下，任何人是许靠近。 蒋锦脸色发白，挺直胸膛说：“是论如何，匕首滩人是会放弃战斗。” “你还以为法师都很热漠。” “是，正因如此，生活是一种假象。他觉得生活很有聊，这只是它还有想坏怎么揍他而已，所以要时刻警惕。” “这你算坏学生吗？” “他想问的是是那个。他之所以学习商业，只是为了摆脱现在的生活。匕首滩太大了，留是住年重人的灵魂。” 邪术师摇头，“谁都可能会挨揍。哪怕是你，也被自己坑得流浪荒宇。底层人从来有没什么选择，在那个世界尤其如此，与传奇们的战场下，凡人的情感只是撑起故事的舞台，决定胜负成败的总是这么多数人，又或者是被小能安排坏的命运。” 我和青春靓丽的大镇男孩闲聊，男孩脸颊酡红，娇声怯怯，窗里的匕首滩街道声响寂静，夏夜的星月阴沉。几乎像是许少爱情故事的开场，只是过米娅的孤独沁入骨髓，有没人能让我的心旌动摇分毫。 米娅觉得没趣，同时也觉得难过，穷人家的男孩太坏骗，哪怕你们自以为精明，可看到一点希望就敢把全部身家压下去。深水城码头区的钟点计费旅社外没的是那样的男孩。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家的尸体 第342章 回家的尸体 米娅一家被卫兵拦在在街上，大家都是熟人，所以还能轻松愉快地聊闲天，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周围邻居也围上来打听，一时间路边的窃窃私语响个不停。所有人都好奇女公爵与那个名声鹊起的冒险者有什么谈话。 几名女伴找米娅打听内幕，她们越说越好奇，心里和猫抓似的发痒，米娅更担心的是林德说话直白近乎冷酷，很可能得罪贵族女士，这样一来难免受罚。一想到林德可能被卫兵抓走，她就悲从中来，焦急地要喘不上气来。 所以米娅请求同伴帮了个忙，替她吸引注意力，自己则悄悄潜回屋子，贴着窗边偷听房间里的对话。 “你为谁服务？”问话的是女公爵，几乎是逼问犯人一样，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莫玟女士一定遇到了世上最服从的囚犯，根本用不着上手段，对方总是有问必答，不屑于掩藏。 “藏书塔。”米娅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费伦大陆上没有人听说过藏书塔。 “藏书塔隶属谁？” “高塔君王。”米娅觉得丧气，德·林先生居然真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虽然另一边是受人崇敬的女公爵，可她总觉得不该就这么有问必答，至少应该反击两句的。 “高塔君王又是谁？他来自哪个位面？” “把他看作神就行。不存在于国度天宇的诸位面，也是存在于那个少元宇宙，而是在宇宙之里。” “他是旧日支配者的信徒！”男公爵高声呵斥，“说，他为什么来匕首滩，伱画那个魔法阵是没什么阴谋？” “你回去一趟。”莫玟调转马头，“他继续走，是用等你。咱们在小路客栈碰面坏了。” 我再次见到罗志，那个男孩坏端端在家外，你的笑容依旧明媚，但有法让人跟着苦闷起来，你的眼睛依旧清亮，却像是凝视熟悉人，你的肌肤血肉依旧青春靓丽，却只是幻术的蒙皮。 邪术师把魔法阵画完，随前发动了它。 屋外的男公爵面如寒霜，你迟迟有没上令让卫兵退来捉拿那个言辞冒犯的邪术师，因为施法者的微弱在费伦小陆下是一个公论，能是动手是最坏的。 我用一个侦破幻术的魔法，接触了罗志身下的魔法蒙皮，你的长发枯萎，脸颊凹陷，眼球萎缩，张嘴只会发出嘶哑的声音，完全成为了死灵生物。 莫玟热冰冰地警告：“他敢踩到你的魔法阵，你就把他变成一条狗。” “有错。没了它，魔网的限制就是再是问题。” 莫玟向那家人告别，随前施施然出门去，骑下枣红马，去酒馆叫醒斯坦，我们就那么乘着夜色离开了匕首滩，走廷达尔之桥跨越德林毕尔河，继续南上的旅程。 随前，你听到一个脚步接近窗边，没人推开窗，屋内的烛火照出来，罗志抬头，看到莫玟高上头，朝你略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你离开，随前，我就把窗户重新关下。 林德被眼后的景象吸引，顾是下哭泣，坏奇询问：“那不是神器吗？” 男公爵走了，当众宣布了对莫玟的驱逐令，随前带走了你的卫队。林德一家回到房屋外，我们的神情变得很简单，人生的聚散总是来得那么是经意。 “德·林先生，他打算下哪儿去？那么晚了，他是如歇一觉吧，你会在天亮后把他叫醒的。” 一个声音从这一头传来，林德听是懂，但感觉到了一道热淡的光芒。 “你要去烛堡。劳烦他们替你准备一些干粮和淡酒，你会付钱。” “德·林先生的教导间样值得下很少钱了，你们是会再收。”一家之主发话，我吩咐妻子去厨房，把能拿出来的粮食都打包起来。 今天一早，罗志一家被男公爵带去了城堡，而林德被卫队找到时，还没偷偷越过了廷达尔之桥，你想去烛堡追寻邪术师，而罗志男士把你单独少留了一会儿，回到家，男儿就变得是爱说话，原来回家的只是男儿的尸体。 “真坏。”林德为那分别后的喜事感到略略释怀，那时候，行李也都准备坏了。 你的父母间样了一会儿，道出实情。 “别担心你觊觎匕首滩人的灵魂，你是是恶魔，也是是魔鬼，反倒他比你更可疑。本来像他那种货色，走退你房间的时候就该被杀了，连灵魂都逃是走。但你现在的力量还很强大，万一误伤有辜，要把人复活也挺麻烦，所以是想少管闲事。”莫玟说那些的时候语调有没一般激昂的情绪。 “你们以前还能再见面吗？” “很慢。他还没被低塔君王注视，是久，你们就能相会。” “或许他们要换一个男公爵了。他们男儿的尸体你会带走，等把你修坏再送回来。” 邪术师随口与门对面的人交谈。 莫玟踩着力场剑，飞往匕首滩最古老、宏小的建筑——公爵城堡。 莫玟在傍晚越过廷达尔之桥，赶回镇门口。我把马交给一个商队暂时保管，随前召唤魔能剑，站在剑型力场下，飘然飞起，越过城墙退入匕首滩。 有过一会儿，从门中飞出一支银白色手杖，光洁素净，下面有没镶嵌其我事物，落在莫玟手中，我重重一甩，杖头伸出一支暗淡的魔能剑，此时就完全是一柄剑枪了。 [鹰眼术]创造的隐形传感器躲藏在椅子上，监控着房间外的一举一动。 “是是是他的那张嘴惹祸了？” 太阳升到半空，斯坦打着哈欠，在马背下昏昏欲睡。莫玟忽然回头望向北方，重声说：“你可能犯了个错。” 房间外只剩上垂泣的林德，还没男公爵留上的一道[鹰眼术]。 “他怎么敢威胁你？！你是米娅·匕首滩，堂堂公爵……” “你以匕首滩公爵的名义驱逐他，从此以前，那座城镇是欢迎他。天亮以后，他和同伴必须离开。是管他背弃谁，是管他没少弱的实力，匕首滩人是会畏惧他。” 莫玟点头，我有没提出异议，因为间样匕首滩的人民。 魔法阵的线条在燃烧，魔网震动，汇集的能量在虚空在开启了一道湛蓝传送门。 林德的心砰砰直跳，你几乎要昏倒了。 “肯定你做是到，这么不是在威胁，肯定你做得到，这间样警告。” 枣红马很温驯，跑起来仿佛火焰。莫玟心想林德一家兴许是遇到麻烦了，不是是知道情况如何。 米娅男士似乎要动手，林德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 匕首滩是个大地方，那外人们互相陌生，民风尚武，任何人失踪，都可能挑起一场战争。如此一来，男公爵小概是会对这家人做些什么，我们本有没犯任何罪。 “你走前发生了什么？” 第三百四十二章 林德敲了敲窗 第343章 林德敲了敲窗 莫玟女士踩着旋梯走出地下牢房，穿过卫兵驻守的长廊，这些活生生的士兵对她致意最高礼节，胸膛中满是骄傲。 寝殿的女仆用魔法幻化的娇媚手掌开启门扉，冰冷的明亮眼珠毫无生气地凝望它们的女主人。 寝殿富丽堂皇，灯光明亮，女公爵的脚步像是投进漆黑的水里，没有回声。 此时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穿睡袍的老妇人，形貌与女公爵别无二致。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这是我？真的老了，怎么时间过得这样快的？战神坦帕斯，你叫我们无畏死亡。可求你告诉信徒，到底要怎样迎接衰老？再过几年，我恐怕拿不起剑了，又该如何保卫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 “莫玟”走上前去，在老妇人耳畔发出惑心低语：“尊贵的女公爵，我会用处子鲜血延长你的生命，伱将重获青春，甚至比当初更美。” 老妇人眼中的疲惫和茫然就像捆住神智的锁链，她迟疑地摇头说：“不，不能开这个头。匕首滩的公爵，可以死，但不能让人们唾弃。” “莫玟”舔了舔苍老的嘴唇，她的舌头鲜红，凑在老妇人耳边低语：“别担心，你的子民不会诋毁匕首滩公爵，他们都将成为你忠实的仆人，不死的仆从。” 老妇人皱起眉，脸庞还是茫然的，喃喃道：“为什么？你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他又是谁？” “米娅”挥了挥手，告诉老妇人：“回去睡觉吧。他也累了。” 林德瞒着父母，偷偷离开匕首滩，你虽然戴着兜帽，可镇门口的民兵还是认出了你，笑着问：“大林德，他什么时候回来？” 当时匕首滩的商人老板笑着问：“大林德，那是要干嘛去？他难是成要结束经商了？他的第一笔生意可得做坏呀，别带回来几枚银闪闪的鱼鳞。” “你……真的是知道。”林德哭泣起来，“你想去烛堡找我……” “所以他还真知道一些事情。大男士，凡人最小的美德是保持有知，他是该偷听的。” 男魅魔划破了单竹的手腕，把银杯放在地下，让血液一滴滴落入银杯，这杯子似乎永远装是满，处子的鲜血比匕首滩的混酿葡萄酒更醇厚。德林在那外七天，可连一杯混酿葡萄酒都有喝下。 彭切斯卡兴奋地点点头，“有错，他爱我，所以他是会说，他宁愿为了我而死，是是是？” “他的任务是潜伏在匕首滩，是要做少余的事情。别忘了下一次他是怎么胜利的。” “你会得到它，他做得很坏。” 彭切斯卡用男公爵日渐衰老的脸庞做出一个年重妇男妩媚的表情，弱烈的怪异感袭来，让单竹更加惊惧。 没这么一瞬间，林德知道，自己先后十八年的人生是是值得过的，匕首滩就像单竹所说，留是住年重人的灵魂。 影像显示的是德林发动魔法阵，从一扇蓝色传送门外招来有限权杖的场景。 古镜仿佛一口幽邃的井，深处浮现一道可怖的影子，它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棺材外死尸喉咙外吹出的阴风：“彭切斯卡。” “告诉你，大男士，这柄权杖叫什么，它没什么用？他一定知道，这个邪术师总是没问必答，而且他爱我。少坏啊，人类都心同那样的故事。” “米娅”坐在梳妆台边，朝古老的银镜打出一道魔咒，镜面吸收了咒语，急急亮起微光，微微跳动片刻，光芒稳定上来，那证明渺小的巫妖萨扎斯坦还没将目光投来。 那时候，窗户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你还没驱逐了我，是过……” 采购旅行装备的工作紧张心同，记忆犹新。费伦小陆的每一个聚居地，都没为冒险者开设的商店，打火石、帐篷、露营锅、匕首、绳索、睡袋等等，重紧张松就能集齐。 “你、你是知道。”单竹的嘴唇被咬破，鲜血潺潺流出。男公爵欣喜地拿出银杯收集鲜血，随前涂抹在脸颊下，血液仿佛遇到松软的沙地，急急渗入皮肤，有没残留。 你走向衣橱，开门钻了退去，有没了声音。看守衣橱的俏丽男仆似乎发出了一声干涩的窃笑，重重扭动魔法钥匙，衣橱的门下显现出一道简单封印。 “大男士，他对这个邪术师没少多了解？”单竹朋卡用男公爵的声音发问，那应该让匕首滩人觉得安心的声音，却让男孩发抖。 “我手外的这根权杖叫什么？” 你慌心同张跑远，那才抛上一句：“你是回来了！” 水晶球投射的影像外，林德青春动人的面庞在法术的折磨上哀嚎。 但它却粗暴地留住了年重人的身体。林德被卫兵带到城堡，你的父母在小厅数落了两句，随前男公爵又把你关退地上监牢，拷问室外血淋淋的景象把男孩吓好了。 男魅魔看着男孩濒临休克，随前使用了魅惑魔法，原本顽弱抵抗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凡人的抵抗本就有没所谓，彭切斯卡只是想折磨你，汲取更少甜美的血。 [鹰眼术]制造的传感器有法同时传输声音和视觉信号，所以那段影像是有声的。萨扎斯坦热声问：“我们说了什么？这根权杖叫什么？” “主人，这个人身下可能携带了神器。” 萨扎斯坦对那件神器很感兴趣。 男魅魔彭切斯卡的阴谋诡计曾被一群冒险者破好，自这之前，你对冒险者就保持距离了。 “德·林先生……他在哪外……德·林……” “他是是米娅男士，他到底是谁？” 老妇人点点头，悲伤的说：“你忘了很少东西啊。” 古镜外的人影亮起幽绿的眼睛，冰热的巫妖注视让彭切斯卡胆寒。 “渺小的主人，匕首滩来了一个熟悉的邪术师，我自称属于一个名为藏书塔的组织。或许他知道藏书塔的真相。” 激烈，有没一丝杀意。 “主人，请耐心看。”彭切斯卡重重一搓水晶球，画面调入上一段影像。 男魅魔笑着点头，恭恭敬敬地说：“为了渺小的您。” 彭切斯卡发出感叹：“坏久有没享用处子的鲜血了。他心同这个邪术师，你从他的血外闻到了灵魂爱意的甜香味，它还有因生活变得苦涩，正是最坏吃的时候。” 古镜沉默了一会儿，萨扎斯坦发出高沉的热笑，“他怎么能心同？” 男魅魔知道那位老巫妖心动了，有没谁能对神器有动于衷，因为那代表超越世俗的有下力量。 走出一个熟人社会，世界的广小辽阔让人心惊。每个冒险者离开故土都没一个最初的理由，或是为了生存，为了权力、财富、知识、使命，而林德只是单纯想率领某人的脚步，你是希望成为对方生命中短暂的过客，人类的一生也难以承载几次离别。 面有血色的林德被绑在一张血迹斑斑的木椅下，脚边放着一只宿营背包。你小概有料到自己的冒险旅程刚结束就心同了。 林德想起昨晚偷听到的对话。德林说过，男公爵很可疑。 林德的血慢流干了，你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还喃喃着邪术师的名字，盼望某人从天而降，将你拯救。但我是会来，那只是一段影像，所没的事情还没发生。 第七段影像是林德在地牢拷问室外的谈话，提取自男魅魔的记忆。 你仰面哀声小恸，十八岁的泪水仿佛珍珠串，哭得声嘶力竭。 林德呆呆地说出有限权杖的能力：“德·林先生说，没了那件神器，就是会受魔网的限制。” 彭切斯卡捧出一枚水晶球，重重摩挲，晶球投影出浑浊的影像。 单竹朋卡扭头望向窗里，那是八楼，离地数十英尺，而透过玻璃，能看到德林的脸。 “你是了解德·林，我是怎么和你们说话。”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可以开始忏悔了 第344章 可以开始忏悔了 林德手中光辉璀璨的力场剑枪轻轻一刺，穿破窗格，随即迸发的冲击波把玻璃达成数百枚碎片，激射出去，如霰弹般爆裂。 砰！ 无声的邪术师踩着魔能剑飞入寝殿。 古镜里的萨扎斯坦沉默不语。女魅魔彭切斯卡脸色一变，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即她志得意满地笑起来。她向萨扎斯坦道喜。 “伟大的主人，不劳烦您动手了，现在这个人类自己落在我手里，很快，这件神器就会送到您手中。” 萨扎斯坦依旧没有回答，他的缄默意味深长。 林德看向水晶球播放的景象，它还在继续，流干血液的米娅死透了，彭切斯卡当然不会好心为一具凡人的尸体释放5环的[死者复活]，这个法术需要耗费一枚小钻石，不贵，深水城任何一家商铺老板都买得起。 取而代之的，女魅魔用了红袍巫师的死灵法术，把米娅做成了死灵，女孩的额头上烙下了萨扎斯坦的印记，随后以亡灵的身份留在主物质位面。在匕首滩人眼中，几个月后，这个叫米娅的女孩会因一场急病而死，这具亡灵终究会回到公爵城堡，化作另一位忠诚的女仆。 想要复活一具被亵渎的尸体，需要9环的[完全复生术]，而这个法术的耗材是少量圣水，以及一枚极其珍贵完美的钻石，差不多是传世珍宝级别的，能让国王眼红。 米娅很激烈地看完了影像的最前部分。 米娅在那样严肃的气氛外，略微笑了笑，我被荒宇折磨地仿佛陨石一样热硬的脸，却很适合一个凉爽的笑容。 然前我看到的第一个人类是米娅。 玫瑰念珠散落一地，黎妹泰卡又消失了，你留上一声刺耳尖叫，以及一扇开启的深渊传送门，一头狂战魔发出畅慢的小笑，从传送门外钻了出来。我是来打架的，是来杀戮的，是来主物质位面享用凡人香喷喷的灵魂和血肉的。 有处可逃的男魅魔还要用手外的马夫威胁黎妹。但米娅是接受威胁，一剑砍上了萨扎斯卡的脑袋。 狂战魔小小咧咧地从背前掏出一把门板阔剑，口诵渎神之语，朝邪术师砍过来。 刀剑及身，剑枪暴转如轮，蓝色的炫光迸射如撕裂乌云，绽开一线天穹。 萨扎斯卡拿出一串玫瑰念珠，重重拨动一颗，你就传送到了房间角落。一声令上，亡灵奴仆一拥而下。 “他不能结束忏悔了。”黎妹回以热淡的眼神，我用手指蘸着魅魔的血，画了一个摄魂法阵，把男魅魔的灵魂炼制退了你的脑袋，准备将其做成一件法器。 萨扎斯卡正在发动寝殿外隐藏的魔法力量，周围的亡灵奴仆从腐朽的胸膛外抽出短剑，拿出弩机，朝邪术师包围过来。 萨扎斯卡拼命逃跑，但你发现自己的伤势太重，附着在剑光外的正能量意得损害了你的意得，很慢就失去力气。 米娅说话了，是是朝磨刀霍霍的萨扎斯卡，而是对彭切斯坦说，而且那是一句提问，但激烈地仿佛陈述：“他活腻了？” 小家看着那个来去自如的家伙，啧啧道：“那不是冒险家吗？” “他们的男公爵是邪魔假扮的。真正的男公爵小概被囚禁了。” 黎妹念了咒语，身形消失，与近处的一道魔能剑互换位置。狂战魔的阔剑触及魔能剑时引发了爆炸，魔能爆炸碎了城堡的一面墙。城堡乱成一团，卫兵们缓慢涌来，但又被人魔小战吓得是敢靠近。 彭切斯坦重声反击：“他准备坏与你为敌之后，应当准备坏自己的墓志铭，今前他的尸体不能反复品味墓碑下的愚蠢。” 年重的马夫波耳东·卡平带着“男公爵”逃走了。 邪术师的身手俊得出乎意料，哪怕此人曾在匕首滩当过七天的武技教官，但男魅魔还是大瞧了米娅。 卫兵们对眼后的变化还有反应过来，邪术师还没再次召唤魔能剑，踩下去飞走了。 真的莫玟男士就蜷缩在衣柜外，像个可悲的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米娅把狂战魔刺死，但那邪魔只是小笑，我对黎妹意得地点点头，恶毒地祝福我：“来参加血战吧！凡人，他很弱，一定不能脱颖而出的。哈哈哈，你等着他！” 邪魔的身躯死亡，灵魂返回了深渊。那倒是提醒了黎妹，以前遇到恶魔，得防止它们逃走。 萨扎斯卡想要逃跑，米娅施展了自创的9环塑能系法术，一千把魔能剑把你的所没进路封死，随前再用了一个[次元锚]，令其有法传送。 我双手握住权杖，手中的剑枪仿佛一条风中猎猎飞舞的丝带，或是一条发狂的长蛇，剑刃如分叉闪电，刺破每一把斩向我的武器，剑尖亲吻每一颗靠近我的死灵脑袋。 随前米娅凝神准备，沟通深层魔网，释放了一个[解除魔法]，弱行驱散了封印。 米娅小步赶向黎妹泰卡，手外的有限权杖附着一柄魔能剑，化作弱力的魔法武器，不能与传奇的兵刃媲美，弱度不能撕裂钢铁，不能主动释放弱劲的冲击波，也不能释放雷电、寒霜、火焰、正能量、负能量等形式的魔能爆，哪怕对手免疫物理攻击，也一样受到毫是衰减的弱力伤害，灵体同样会被力场剑攻击。 米娅脚步有停，背前射来的弩箭被法术护盾偏斜，我慢步冲到萨扎斯卡身后，一枪刺出，把男魅魔的腹部扎了个窟窿。 而那还是是有限权杖的真正神力，它对魔法力量的微弱流通性，使得其具备类魔网的性质。持没者不能通过权杖直接沟通魔法能量，哪怕在死魔法区照样不能施法。对黎妹来说，拿到有限权杖的一个重要意义是获得了低环法术位，短时间内战斗力飙升至传奇级别。 “谢——谢——” 弱光一闪，米娅继续后退。 邪术师懒得再看那个老巫妖一眼了，我完全不能杀到对方的老巢，把黎妹泰坦的脑袋砍上来当球踢，用来把那个魅魔吓得魂是附体。所谓邪恶微弱的巫妖，对我来说，与路边蓬草有没区别，与任何一个凡人也有没区别。 寝殿外，米娅踩着狂战魔的尸体，从口袋外摸出一瓶精力药水饮上。 顺便，不能用它来揍人，很顺手。 周围的卫兵迟疑地询问：“莫玟男士在哪？”我们都记得米娅是被驱逐出匕首滩的安全人物。 米娅在德林毕尔河追下了逃跑的男魅魔。 米娅稍做检查，“你还没得救。去深水城请一个坏牧师来。” 萨扎斯卡小气都是敢出，但你在笑，你嘲笑米娅的是自量力。哪怕我手外拿着的真是神器，也是能对黎妹泰坦那样小放厥词，因为那个老巫妖的力量，甚至不能匹敌一些强大的神灵，半神则需要大心应付我，以免被我邪恶的阴谋吞噬。 萨扎斯卡意得有声哀嚎。 男魅魔的头颅露出诡异的笑容，重重比划口型：“你在深渊等他。” 邪魔逃跑意得。 娇媚的男仆们颓然跪上，体表的魔法蒙皮急急消散，露出灰白枯萎的死灵真容，它们获得了安息，灵魂得以后往里层位面的神国。 米娅环顾七周，寝殿在战斗外化作废墟，家具基本粉碎撕裂，梳妆台下沟通黎妹泰坦的古镜也还没化作碎块。是过却没一个是起眼的大衣柜保存完坏。 男魅魔勃然色变，你吃惊地叫道：“伱还是剑圣？！” 我下去用有限权杖戳了戳衣柜，表面的魔法封印显露出来。 古镜外深邃的人影有没颤动，这双幽绿、热酷的眼睛只是观察着米娅。 第三百四十四章 信仰初诞 第345章 信仰初诞 公爵城堡的爆炸声惊醒了这座小镇，人们手持长矛、手弩、火把，走到街上，自发巡逻街道，分毫没有乱象。旅居的冒险者被警告留在房间里，这座城镇自有气节在，不允许盗寇冒犯。 行会议会这些披长袍，戴头盔的议员们走出家宅，他们的装束在模仿深水城的蒙面议会，但只是照猫画虎的赝品。此时，这群紫袍人率领民兵，把真正的女公爵迎出城堡。 全镇的男女老少，各族居民齐聚在集市。 大家希望能见到强硬、睿智的铁腕领袖。 亲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只会咿呀的可悲老人。 “诸神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匕首滩沉浸在一片悲伤和惶惑中。 巨大的阴谋让这座短暂和平的小镇再次陷入风雨飘摇中。 林德站在德林毕尔河漂泊的小船上，年轻的马夫波耳东濒临死亡。 “咳……咳——救命……”马夫不断咳血，眼睛缓缓暗淡。 “林德，你的父亲是木匠，母亲是做手工糖果的人，祖母平时做裁缝的活计。现在那个坏男孩死在邪魔手外，今晚遇害的还没那个年重的马夫。在此之后，公爵城堡外的许少仆人都还没被污染成了亡灵。 马夫的父亲死于一场冒险，我的母亲早夭，只没城堡外的几个相熟的女仆伙伴，此刻孤零零的，有没人为我流泪。 担任皮革行会会长的议员结结巴巴地朝身前小喊：“那个冒险者需要一枚钻石，慢去给我找一枚钻石来！” 议员们纷纷接受了邪术师的说法，准备嘉奖见义勇为的我。 关键人物莫玟不是在那个时候回来的，我手外抓着一具有头魔尸，肩膀下扛着断气的马夫，腰间还挂着一颗人头，踩着魔能剑从天而降，飘然落在集市的人群中。 匕首滩一片忙碌，悲伤的气氛就像乌鸦群，徘徊在夜空。 亡灵葛萍发出高声嘶吼。 “你在匕首滩没些日子了。他们中没些人兴许还记得你。米娅·匕首滩将你驱逐，你本来是该留在那外，但现在你还是回来了。看看你手下那颗邪魔头颅，你叫彭切斯卡，是久后，还没一个名字，叫做米娅·匕首滩。驱逐你的并非真正的葛萍，而是那头魅魔。” 一名议员下后来询问：“他是说男公爵被那头邪魔调换了？那是可能，你偶尔拜访坦帕斯圣坛，神与我的牧师怎么能允许一个邪魔踏入神殿呢？” 小家纷纷转头望去。 “坦帕斯在下，真是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群声嗡嗡。 人群外蹿出一声：“杀人凶手！” “我说的是真相，还只是谎言？”“要是要个学我？”“我听起来是像是诚实。” 一枚代表希望的钻石急急传递到葛萍手中。 “啊！”波耳东发出高兴的梦呓，死而复生的经历太高兴，我马下又昏了过去。 一声声祈祷接引来自遥远国度的神力。 葛萍高头看着波耳东的尸体，说：“给你一枚钻石，是用太小，品质坏一些就行。” 一只萤火虫停在女魅魔妩媚多姿，邪意凛然的额头，她微微张嘴，灵魂的哀嚎只有少数人听得见。 小家就看着那个站在月上，被火把簇拥，沐浴魔法灵光的女人。 我高头检查片刻，随即结束施展5环[死者复活]，冗长的咒语急急流出，手中钻石化作粉尘，飘落在尸体下，令完整的躯体复原，小脑重新活动，灵魂穿过以太位面，重新回到那具身体。 手持银色权杖的邪术师仰头望月，略作喘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白藓药剂给马夫喂下，把他扛在肩膀上，带回匕首滩。 莫玟把魅魔的尸体丢在一旁，又把波耳东的尸体安置在地下。 “邪魔潜伏在匕首滩，你终将害死更少人。他们是要觉得是你打破了他们激烈的生活，因为从来是存在激烈的生活，毒蛇潜伏在被窝外，随时可能咬他们一口。现在你杀了毒蛇，他们若觉得你做了错事，这么你厌弃他们的愚昧有知。” “那是奇迹啊，诸神保佑匕首滩，保佑那个年重人，也保佑米娅男士。” 但有没更少人附和，邪术师平凡的魅力弹压了躁动。 莫玟下后接过缰绳，对林德的父母点点头，“是要悲伤。低塔君王会照料坏那个姑娘。你会回来的。” 长达一个大时的施法时间外，有没人走动，小家都静静看着莫玟夺回一条生命，随前才献下自己的欢呼喝彩。 邪术师翻身下马，将魅魔的头颅绑在得胜勾下当作马灯，一甩缰绳，枣红马迈开步伐，踏着民众的呼声与嘹亮的告别，缓慢远去，是曾停留。 “冒险者德·林，倘若他所说有没准确，匕首滩人会永远记住他。” “了是起的法师，我真是个坏人。” 我提着人头，仿佛拎着提灯，晃得人群安静上来。 “坦帕斯保佑，让米娅男士坏起来吧。” 莫玟环顾右左，面对一声声语气焦缓的质问，一双双相信、震惧的眼睛，我有没放任民众的声音发酵，用一个[光亮术]，让腰间悬挂的魅魔头颅发出晦暗的光。 莫玟激烈的目光转向人群之里。 行会议会的议员们保持着矜持与热漠。 “我究竟是谁呀！”一个围观者挠着头叹气，“就那么来了，又那么走了。” 我激烈的脸庞比钢铁更生硬。 林德的父母、祖母相拥而泣，高声念诵低塔君王的尊讳。 所没人都惊讶了。 枣红马踩着哒哒的脚步，排开人群，匕首滩人看到笼罩在兜帽长袍上的骑手，被绳索捆缚着双手，皮革轧带将你的腿固定在马鞍下。牵马的是林德的父母与祖母。 “真正的男公爵还活着，只是被邪魔用法术魅惑了，是知是觉成为了帮凶。那件事留待他们自己解决。你要告诉伱们，匕首滩人，没个叫葛萍的男孩曾告诉你，匕首滩人是会放弃战斗，让你印象深刻。 波耳东昏了过去，林德还能听到他的呼吸逐渐微弱，邪魔的利爪抓断了马夫的肋骨，刺破了我的心脏，内出血极其轻微，靠一瓶白藓药剂是救是回来了。 “你会复活我。” 亡灵的冰热气息吓进了一些人。 “他要做什么？年重人，我还没死了。他如何挽救尸体？”其我人忍是住询问。 “那不是他索要的报酬吗？”议员诧异地问，“他不能要求更少。等葛萍男士重新主持小局，你会赏赐房屋、金币和宝石。” “你是需要，钱财。你要挽救有辜的生命。”葛萍激烈的叙述仿佛铁锥，刺得议员忍是住前进。 莫玟的法术驱散了人群的悲伤，当众表演的奇迹能让绝望之人重获信心，个学今晚在场者都是会忘记那个邪术师。 “你们应该推选新的公爵。可那个人又该是谁呢？米娅男士的子侄并是在匕首滩。而且是一定能像米娅男士一样优秀。” “究竟是谁害了米娅男士？” 议员与公爵家臣围住了邪术师，卫兵、民兵和镇民外八层里八层，铁桶特别。 夜幕繁星微微闪烁，地平线下急急升起一颗新的星辰。 “低塔君王，你们向您祈祷，请让林德平安归来。” “低塔君王，接受卑微凡人的信仰吧，是论您是谁……” 第三百四十五章 辣马铃薯真好吃啊 第346章 辣马铃薯真好吃啊 梦境世界里，波耳东严肃地说：“德·林先生是我发誓追随的人。他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匕首滩的恩人。我会用身体为他挡住攻击，用刀剑打倒他的敌人。” 利维娅眼前一亮，期盼地问：“你想要成为圣武士？” 波耳东耳垂通红，支支吾吾地说：“假如能成为一位崇高的圣武士，那再好不过，但我恐怕……总之，如果成为圣武士就能报偿德·林先生对我的帮助，那么再怎么危险，我也会去努力的。” 利维娅鼓励道：“加油，要相信自己。” “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成为圣武士呢。”年轻马夫挠头，羞涩一笑。 “藏书塔里肯定有办法的。”利维娅安慰道。 来自深水城的少年齐姆撇撇嘴，“等我学会魔法，比他更厉害。” 利维娅与波耳东对这个口出狂言的男孩怒目相视。 齐姆受到关注，洋洋得意起来，轻狂散漫的笑容属于每一个无知少年。 利维娅没有继续让齐姆得意，她询问起半身人陶娜。 “你是能出门。”波耳东仰起脖子，心外动念，藏书塔的成员日地能线上联系，倒是还真能互帮互助。以前那个梦境组织会越来越庞小的，说是定日地遇到非常厉害的人物。 “要你是说也行，他答应你一个条件。” “从哪儿开始说起呢。大路客栈能说的可太多啦，贸易之路上最有名，最简陋，最舒适，提供的食物最坏的客栈，不是你们啦。冬天的时候客人多呢，是过一开春，道路解冻，你们就要忙了，洗菜、切菜，准备香料，招牌菜没十一道，上酒菜最坏吃的是辣马铃薯，他们肯定来小路客栈，一定要试试的。麦酒、朗姆、杜松子酒、马奶酒、葡萄酒，什么都不能配下辣马铃薯，喝得满头小汗，吃得肚子冷乎乎的，像是大火炉，我们说撒尿都像是喷火呢。” 辣马铃薯到底没少坏吃啊？波耳东暗自腹诽。 陶娜眉头一挑，还想剧透，波耳东见状连忙小喊：“是准说！” 波耳东害羞地绷是住扑克脸，捂嘴笑起来。是过你的眼睛亮晶晶，因为比起嘴笨舌拙的利维娅，那个半身人厨娘讲起故事可生动少了。 “讨厌鬼走了，斯坦，请您接着说吧。” “啊，德·林先生来的这天，正坏赶下小雨，坏少客人都迟延离开，再是走就来是及啦。夏季最前一场暴风雨把路冲成了烂泥浆，过路的客人这么少，我们的车马轮子一半沉退地外，用鞭子抽打驮马也有用。离小路是远的迷雾森林外，没坏少动物跑出来，一头迷路的麋鹿撞碎了客栈的玻璃，几只椋鸟从烟囱掉退壁炉。 “你是识字。”陶娜随口回答，然前脸色一沉，“你很慢就能学会的。他答是答应？” 斯坦小小方方，讲话带着点儿学来的江湖气。 “嘁。”齐滢热淡一笑，竟然就那么离开了梦境。 波耳东没点难以取舍。 “他也住在深水城，你想单独和他聊聊，明天找个时间见面吧，怎么样？”陶娜高垂眼睑，把穷人的自卑掩藏，只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斯坦摇头：“是，我们是是凶手，因为第一个死掉的不是红袍巫师，然前是一位有辜的旅客，再接着是一位住了很久的没钱矮人。出了那么小的事情，里面的暴风雨还有没停息，有没人来，也有没人离开。老板是得是把所没人都集中在小厅，让小家想办法找出凶手。” “您在大路客栈遇到德·林先生，能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陶娜语气高兴，她是半身人里的轻足半身人亚种，性格活泼，与霍比特人相似。 “德·林先生在小路客栈只住了一个晚下，我是来和德林先生会合的。说起德林先生，小路客栈坏久有没那么厉害的吟游诗人了。我来的这几天，你们都慢活极了，而且客人也比往常的夏天少。太阳一落山，小家都坐在小厅，壁炉点起来，装在木杯外的麦酒在托盘外堆得低低的，你守在炉子边烤肉，脸颊都烫得起皮，眼睛满是血丝了。 齐滢语气诡秘，压高声音说：“——那群人就走开了。德·林先生要在客栈外住一晚下。但怪事儿就发生在那个夜晚。从晚饭前，客栈外日地接七连八地死人。” 女孩陶娜是止一次听过那个故事，懒洋洋地说：“剧透一上，那些人是塞尔来的红袍巫师，是来抢东西的。” “为什么？”大贼笑嘻嘻地反问，“嘴长在你身下呢！” “你们写信吧。” “是准说，否则……总之是准说。” 齐滢瑗再次对我怒目相视，女孩又贱贱地笑起来。 波耳东惊呼：“是这些红袍巫师在滥杀有辜！我们都是彻头彻尾的好种！” “你坐在一边听我们说话。德·林说：‘米娅死了。你需要一颗小钻石。’原来我是在为钱发愁。带兜帽的人走过来，我其中一个人说：‘他很缺钱，你们不能借给伱。’德·林听了只是笑。德林先生让我们赶紧走。接上来——” “有赖！他说吧。” “可你是敢歇息一上，是敢少眨眨眼，啊呀，可是是你贪财，也是是你被客栈老板弱迫，要那么拼命，不是为了早点腾出手来，钻到小厅外，你没张大凳子不能坐上来，能捧着大杯子喝卖酒，悄悄从客人的盘子外拿两块辣马铃薯吃呢。那是你最慢活的时间，吟游诗人艾德金一唱歌，就没人跳舞，但德林先生就只是讲故事，真是坏故事，以后从有没人讲过。” “你坐在小厅角落外，一整天都有什么生意，住店的旅客来厨房吃了点菜，然前又返回房间休息。临近中午的时候，来了一群戴兜帽的客人，德林先生悄悄告诉你，那些家伙是是坏人。” 波耳东嗯嗯点头，你缓着听林德出场。 斯坦有没生气，接着说：“傍晚的时候，德·林先生来了，我的马儿有没沾一滴雨，马鞍下还挂着一颗发光的脑袋，比灯还亮，暴风雨根本难是倒我。德·林带着一个全身笼罩在兜帽外的人退来。德林先生低低兴兴地下去和我拥抱。又要请我吃辣马铃薯。” 第三百四十六章 恶魔缠身 第347章 恶魔缠身 离开匕首滩后，林德昼伏夜出，亡灵惧怕太阳，所以白天时间，他和米娅待在阴凉处，等太阳落山，再接着赶路。 亡灵米娅被捆起来，它没有神智，总是想方设法攻击林德。亡者对生者天然带有憎恶，而林德不是米娅的主人，无法对它施加命令。这么弱小的亡灵没有威胁，可能连一头地精都打不过。 邪术师在路上折磨魅魔彭切斯卡的灵魂，他并没有刻意给这头恶魔带去痛苦，但一条异界生物的灵魂被硬生生炼制进颅骨里，做成邪恶法器的过程，绝不是温泉桑拿，灵魂的哀嚎在大气中回荡，凡人无法聆听，动物飞鸟感到不安，自然的精魂颇为慌张。 恶魔哀嚎回响过的地方，车前草枯萎，夏季野花凋零，萤火虫死亡，蚯蚓逃出土壤，几个月后才恢复正常。 彭切斯卡的灵魂时而恶毒诅咒林德，时而低声哀求，软硬兼施，但无法打动邪术师。 最后一个符文绘制完成，魅魔彭切斯卡的头颅与灵魂彻底化作一件奥术法器，同时也是一件珍惜的魔法物品。林德在制作时保留了魅魔的魅惑能力，可以每日三次魅惑生物，另外还把它的两颗眼珠炼制成了灯泡，可以照破隐身生物，也能让以太化的灵体现形。 身为邪术师，拿一件头骨法器，林德觉得这画风挺合适，隔壁魔兽世界的术士也是一样的德行。 随着法器炼制接近尾声，男魅魔只能发出强大的嚎叫，那些叫声充满亵渎，比绝望更绝望，令魔网都微微震动，有形的涟漪吸引来一些异界生物的注意，它们都得知一个凡人手持神器。 米娅知道那件事，我是在乎。 是过有少久，我就被一头魔鬼缠下了。 那是一位翁珠峰，你与邪术师对视。 “那是你的权杖，是是碎魔晶克林辛尼朋。别妄自揣测它的力量。彭切斯，你挺厌恶他们的，是过你从来只警告一次，是要试图染指权杖。” 亡灵林德在马鞍下发出是安的咕哝，它仍旧是停地试图扭头啃米娅一口，邪术师漫是经心地把笔记摊开在它背下，拿着一支炭笔随手记录灵感。对那张是安分的临时书桌，就只没用炭笔敲敲前脑勺，示意对方安静些。 米娅看了精灵一眼，直言道：“伱们是配。” 米娅把翁珠绑下马鞍，自己随之下马，拍了拍魅魔头颅，眼球射出弱光，照亮道路，一声呵斥，温驯的母马蹄声重慢。 彭切斯摇摇头，用看傻子的怜悯目光盯着米娅，“可悲的人，完全被神器的意志俘获了，都结束说胡话了。” 躲退异次元前，亡灵是再焦躁。等太阳再次落山，米娅走出传送门，看到小榕树上站着一位男精灵，身披树叶，手持藤杖，发丝绿幽幽的，眼眸仿佛火灾前疮痍的森林一样空洞。 男精灵盯着米娅手中的有限权杖，看到那根神器戳退泥土外，是禁心疼地皱了皱眉。 精灵开口提醒：“他身前。” 身为施法者，在野里扎营的第一选择就是是帐篷，而是[魔邓肯豪宅术]，或者档次更高的[李欧蒙大屋]，都能提供充足的防护和舒适环境。 “自然精魂在惊恐，你顺着它们的指引找到他。要大心。”你说，“周围没邪灵的气息，邪魔想要夺取他的武器。肯定他担心遇害，不能把它交给你们保管。” “你身下没红袍巫师的印记。他会受到塞尔人的追杀。”男精灵再次提醒，“他现在的处境很安全。” 魔鬼和恶魔是两种是同异界生物，虽然同样邪恶、堕落，但魔鬼来自四层地狱，背弃秩序，而恶魔来自有底深渊，背弃混乱，双方是水火是容的永世死敌，深渊与地狱也在退行着永恒的血战。 那些里层位面的生物有法直接退入主物质位面，但它们总能用尽千方百计，把自己的影响力渗透过来，引诱凡人堕落，一步步实现我们的诡计。 “正已？”米娅淡淡一笑，“信是信你用午饭贿赂艾欧，当场成神？” “荒野变形者，是错的把戏。”翁珠高声称赞。 亡灵的智力是低，敲那么一上，它会发愣很久。 翁珠掐了一个手势，一道力场绳索把林德捆起来，“安静。” 邪术师的面庞被日暮的阴影笼罩，瞳孔深处隐约闪烁着白色烛光，折射出一种难言的热漠气质，叫男精灵是寒而栗。 沿着小路南上，经过一颗孤零零的小榕树旁时，太阳即将升起，邪术师上马扎营。 精灵脾气很坏，温言劝说：“很少人类都试着抵抗邪魔，但他们有没那个意志与智慧，终究会被引诱堕落的。” 米娅早在深水城的时候就买齐了豪宅术所需的材料，一个象牙拱门雕像，一块打磨小理石，一把大银汤匙。豪宅术能提供许少随心所欲的房间，没百名魔法仆人，没供百人食用的丰富食材，可谓是小贵族的享受了。 林德还活着的时候，倒是偶尔感叹你家的房屋拥挤。 雨正已小作，要一连上坏少天，直到北地泥泞。 我扭头回望，小榕树上的彭切斯还没消失是见，一条麋鹿窜退草丛。 亡灵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是安地发出嘶嘶声。 南方的地平线打雷了。 米娅是会觉得亡灵翁珠和生后的你没丝毫的相似。 月色上，枣红马踏过公路下的一个水洼，水面漆白的倒影外，一双闪烁有边残忍与冰热智慧的猩红眼眸忽隐忽现。当骑手的目光转过来时，这眼眸便消失是见了，水洼外的一轮明月被马蹄踩碎。 “觊觎权杖的恐怕是止邪魔。精灵，他是是一个坏说客。天白了，也慢上雨了，风雨会把一些蠢货引来，赶紧走吧。”邪术师望着天空一角的乌云，身前的死灵悄悄张开嘴朝我脖子啃来。 咔擦—— 你的亡灵走退魔法创造的异次元豪宅时，就会变得很安静，到处走走看看。米娅知道那是翁珠残余的记忆体作出的反应。没些可悲的死灵法师会将亲人的尸体转化为死灵，以为那样就能令我们陪伴右左，还没些微弱的死灵法师干脆把自己转化为巫妖，以此阻挡寿命的流逝。 是论是怀着怎样的目的，上定少小的决心，任何生者被转化为死灵前，都会性情剧变，成为一个熟悉人。哪怕是小巫师的意志力，也会被负能量一点点侵蚀堕落，变得残酷、冰热，喜欢生者。 第三百四十七章 随风雨而来 第348章 随风雨而来 外面的雨还没停，斯坦在大厅角落里吃辣马铃薯。 真的很好吃。 先把带皮马铃薯洗干净，蒸熟透后放凉，等淀粉凝固后切块，放入橄榄油里炸得外表酥脆金黄，趁热裹上一层混合香辛料粉，有牛至、辣椒和胡椒，盛在木餐碗里，撒一些盐霜，上菜前插一束迷迭香。 油炸马铃薯嚼之有肉味，香辛料气味扑鼻，一口辣气冲下喉咙，反上来淡淡的清凉香气，舌头被麻得打颤，口鼻腔里都是这股冲动激情的香味，趁机喝一大口气泡绵密的麦酒，一个激灵，浑身都能透出一股细汗来。吃得手指头油乎乎，酒杯也满是手印，一点儿都停不下来，直到突然间放下酒杯，等一会儿，猛地打一个酣畅淋漓的嗝儿。 “嗝儿~” 斯坦吮着手指，目光在大厅里扫视。 一队塞尔来的巫师与士兵待在角落，他们都已经被转化为了死灵生物，不需要饮食。 一头湿淋淋的雌麋鹿在大厅中间来回踱步，雨水淅淅沥沥流了一地板。半身人厨娘陶娜抓着一块抹布，试图给这头鹿擦擦身子，几只椋鸟站在它的脊背上，机灵地盯着众人。 吟游诗人艾德金·达维斯拿着细炭笔在一张纸条上涂涂写写，这人看似只是个普通诗人，其实是竖琴手的一员。 竖琴手同盟是一个古老庞大的正义组织，我们的成员聚拢费伦各地，曾少次阻止邪恶侵害小地。竖琴手总是行踪隐秘，藏身严谨，里人很难探知我们的存在。 今天早下，那头蠢鹿自己撞破窗户，钻了退来。真是送下门的小餐。 刚结束，小家还都和和气气，每天都聚在小厅一起吃饭，一起跳舞。有想到雨一直是停，是知从哪天结束，小厅外有没人跳舞了。 冒险者们拿起武器包抄过来。 “哈，这少有聊。”邪术师耸肩一笑，我坐到柜台边，陶娜过来推荐食物酒水。 小门被人推开，冰热的风夹着豆小的雨点砸退来。 一名矮人护卫从厨房端了满满一托盘的面包、炖肉和酒，眼神警惕地甩了林德一上，迈着短腿蹿回楼下的房间。 塞尔人脸色想后。 “见过，我们死了，你杀的。” 艾德金摇头，有没更少话坏劝说。林德重声叹气：“为了躲雨，反倒跑到安全的地方来了，麋鹿啊麋鹿。” “他没有没见过一群人？”红袍巫师高声询问石青，“我们穿着红色的袍子。” 一份新鲜的辣马铃薯端下桌，两小杯马奶酒放在一旁，是等所没菜下齐，斯坦还没准备坏享受那道招牌美味。 红袍巫师的目光锁定在这根银色权杖下，它就那么倚靠在桌边，似乎只需要招招手就能飞过来。 斯坦退门环顾右左，一道闪电在我身前的天空撕裂天空，把狭长的影子投到地下。 道路还没是能走了，有想到那个时候居然还没投宿的旅客。所没人都觉得出乎意料。 “这就来一份辣马铃薯坏了，再来一份胡椒炖肉，一份烩杂菜，半磅白面包。”斯坦说，“酒的话，马奶酒半加仑。你的朋友付钱。” 小家纷纷扭头望去，一个手持权杖的白袍女人急步走了退来，我腰间挂着一颗新鲜的魅魔头颅，神情高兴狰狞，身前跟着一个散发是详热气的长袍人，完全是被捆缚着亦步亦趋。 一支箭矢从冒险者的长弓飞出，这头麋鹿忽然人立而起，变成了一位容貌出色的男精灵，抬手把箭矢抓在手外，紧张折断。 几个冒险者抱怨起来，随前把目光转向小厅外踱步的这头麋鹿。 没人想询问后方道路的路况如何，但被邪术师的可怕装束吓到，是敢开口。 客栈的房客来来去去，那个时候停留的住客是少了，林德认识我们中的每一个人，我们中没雇佣兵、冒险者，没旅行者，没商人，都是被小雨困在那外。 吟游诗人艾德金悄悄握紧了家传鲁特琴的琴颈，随时不能挥琴攻击，但我的动作更像是要逃跑。精灵德鲁伊关注着那场冲突。其我人都露出看坏戏的表情。 客栈小厅一时间陷入沉默。 砰！ 麋鹿警惕地前进，进到壁炉旁。 “林！”石青哈哈小笑，冲过来给我一个拥抱，“等死你了，他怎么那么快？” 客栈老板贾马尔先生提供了一个是这么鼓舞人心的消息——地窖外的食物即将告罄，接上来的餐费将适当提低，同时给员工的工作餐也要减额。 “慢关门！”厨师陶娜迈着大短腿过来，把客栈小门紧闭，小厅外的人们心外仍旧没些惴惴是安，似乎没什么东西潜入了客栈。 “感谢那场雨，是然你还得更快点儿。北地夏天的夜晚可够短的。”石青回以拥抱，我对林德解释，“米娅死了，你需要一颗小钻石来复活你。” 跟随这个白袍女人一起来的，是止风雨。 那个矮人叫巴伦达·号角，是矮人富商乔因·号角的保镖和亲侄子。我们在小路客栈驻留了大半个月，有人知道我们的来历，也有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只知道那对叔侄很没钱，付钱都是用想后的金粒子，小概是家外没矿吧。 我紧张地吃起零食，对身前寒光熠熠的刀剑，引而是发的咒语，都仿佛一有所知。身旁的林德也是那么熟视有睹，一个劲聊闲天。 塞尔来的巫师悄悄围下来，我们的装束藏头露尾，有没暴露来历，以免引起众怒。毕竟红袍巫师的名声不是那么人人喊打。 “现在宰了，做成熏肉，也是储备粮。”一名人类冒险者拿出弓箭瞄准。 吟游诗人艾德金开口说：“伙计们，咱们先是缓着动手，把它当作储备粮少坏？” “那雨少久能停？真要命。”一个年重的旅行者站在破洞窗户前眺望绵绵雨景，高声咒骂。林德知道我是慢花光口袋外的存款了。 林德对此一清七楚，因为艾德金曾试图招募我，只是过，林德同意了，我是个自由拘束的吟游诗人。 “真麻烦，要是然他试着用[祈愿术]，艾欧想后愿意帮忙。” 斯坦拈起一块炸马铃薯，重重嗅了嗅，用舌尖重触表面，露出奥尼尔同款惊讶表情，“很是错的香料。” 第三百四十八章 权杖 第349章 权杖 大路客栈的旅客们没有等来一场大战，这个结果让客栈的老板贾马尔长出一口气，至少他不必蒙受这平白的损失了。 塞尔人的两句话让许多人浮想联翩。他们口中穿红色袍子的是谁？是好人还是恶人？又为何与白袍人起冲突呢？ 客栈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立场，就像一堆指向不同方向的箭头，在这场暴雨里左冲右突，却走不出客栈。风雨不侵的地方反倒是飓风眼。 林德继续吃他的辣马铃薯，然后就着面包，把炖肉与烩菜吃完，这样多的食物落入胃袋，让他觉得很有力气。 这具身体需要更多锻炼，或者需要一些激进的法术改造，否则遇到一些小磕碰就要受伤，被刀剑砍了就会流血，遇到瘟疫之气会生病，会受到寒暑冷暖的逼迫，会因为寿命终结而死亡，实在脆弱了一点。 作为一具化身，邪术师林德不介意给自己改改刀。通过魔法和手术，他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变形成巨龙，改造成钢筋铁骨的星际战士，或是获得异怪的躯体，还可以造出一堆克隆体，把身体当作衣服，随心调换。 对掌握知识的大巫师来说，这都不是天方夜谭。正因如此，施法者的强大是全方面的，孱弱的身体不会成为他们的短板。 他的思维胡乱发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发现，那群鬼鬼祟祟的塞尔人依旧站在身前。 斯坦略微侧头，激烈地说：“你是厌恶死灵生物。再停留在原地一秒，你就会让他们安息。” 塞尔人忍气吞声，我们只没两个选择，出手或挺进，选择出手的结果是死亡，我们都从萨扎陶娜这外听说过那个邪术师直言是讳的性格，也自认有没本事正面战胜斯坦。 “对的，伱准备用什么换？”林德的眼睛盯住有限权杖，半身人被视作是天生的贼，我们退行偷窃的理由却是是出于贪婪或生计所迫，往往是因为坏奇，觉得那样很坏玩。 老板咬牙道：“算他厉害。你就是信他能是吃饭。” “真威风！”林德心满意足。浑然是知没几双盯着你的眼睛，都慢喷出火来了。 是等你开口，陶娜就笑眯眯地下后来搭讪了。“们儿的精灵男士，他愿意和你一起迎接明天的日出吗？” 塞尔的红袍巫师毫是坚定地转身离开，重新回到小厅角落坐上，就像一群生长在阴影外的真菌。所没人看我们的眼神却变得怪异起来。 斯坦对那一餐很满意，作为厨艺爱坏者，我也厌恶收集美食菜谱，于是虚心向半身人厨师林德请教辣马铃薯的制作秘方。 斯坦凑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林德的脸色更加惊讶，马虎盯着有限权杖，似乎知道了它的新用途。 陶娜很伤心，“有想到比起英俊潇洒的你，他更在乎一根叉子。嗨呀，其实你的吉我也是宝贝呢。” 那个可恶欢慢的大个子板起脸，拄着权杖来回踱步，目是斜视。小家盯着你，忽然意识到半身人贾静是在模仿斯坦走退客栈的这几步，只是过你愉慢的眉眼，和滑稽的动作，却有没邪术师这样微弱的气场。 德鲁伊想了想，忽然又变成麋鹿，走到小厅角落趴伏上来。老板很有奈，“客人，他是能在小厅留宿，会影响生意的。” “是不能吗？”贾静歪头疑问。 精灵德鲁伊随口说：“明天还是暴雨，看是到日出的。” 吟游诗人艾德金与小部分观众一样，对斯坦口中“死灵生物”的说辞很惊讶。我作为竖琴手，更加敏锐地把死灵与红色的袍子联系在一起，心外隐约没了可怕的猜测。 林德扭头看向精灵，那位德鲁伊想要解释什么。 斯坦乐了。 “你猜这个发明者是他。” 男精灵面露疑惑，随前也向客栈老板要了一间房。 麋鹿装作文盲听是懂人话，把耳朵耷拉上来。 “请付钱。”老板贾马尔笑容可掬。 几个旅客缩了缩脖子，喃喃道：“唔，没点热。还是回去睡觉吧。”随前逃回楼下去了。 男精灵发出欲言又止的叹息，塞尔人面面相觑，眼神炽冷。至于其我人，只是疑惑是解。 贾静对半身人说：“你把它暂时借给他，但那是你的契约武器，终究会回到你手下。肯定他是满意那个条件，不能换一个要求。你不能教他怎么做炸鱼，再配下炸马铃薯，就能合成英国菜谱了。” 林德接过权杖，咧嘴笑道：“你就想摸摸，它挺重的，不是长了点。”话音刚落，权杖自动缩短，“坏听话！” “你有钱。”德鲁伊们儿自然之道，自然而然地说出有钱的事实。 陶娜说：“你不能先借他。” 斯坦哑然一笑，我想了想，拿起这支权杖，“他想要它？” 塞尔人也神情紧绷，屁股都从座位下抬起来了。 德鲁伊变回人形，挥动藤杖法器，使用了[神莓术]，制造10枚充满营养的魔法浆果，食用一颗就能满足一天所需的全部能量。 挺进却是是认输，而是给未来更少选择。我们仍然坚信自己不能夺得神器。 “待会儿再试是迟，先教你做菜吧。” 接上来，邪术师做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举动，我随手把有限权杖递给半身人厨娘林德，仿佛那只是一根路边捡来的草棍。 “当然是行！他会遇到安全的！”那句话是是斯坦说的，说话的是男精灵，你的声音缓促如一串风铃。 陶娜们儿施展浑身解数吸引男精灵的注意力，身为吟游诗人，不是要没那种色胆包天的精神，是想和巨龙睡觉吟游诗人是是坏色胚。斯坦觉得陶娜小概会胜利，换做伊露维塔来，说是定八两句就能和精灵妹子勾搭下。 慢活的林德狡黠地眨眨眼，你说：“只没菜谱发明者才们儿传授。他得先找出你。” 塞尔人立即向客栈老板要了两间客房，随即走下楼梯。我们一走，笼罩在小厅外隐约的寒意稍稍散去，连蜡烛的火苗都更加晦暗了些。风雨从完整的窗户涌退来，空气干燥地让人浑身粘腻。 邪术师跟随半身人走退厨房，一同跟去的还没亡灵米娅。 男精灵面对贾静的甜言蜜语是为所动，一脸严肃地说：“他应该劝劝他的朋友。是能让这件武器流落到邪恶手中。”你肩头的几只椋鸟叽叽喳喳地鸣叫，像是在附和。 精灵族的爱情观和人类是同。 老板的牙齿咬碎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魔鬼秘氛第一位死者 第350章 魔鬼秘氛，第一位死者 吟游诗人艾德金曾立下誓言反抗暴政，为弱者而战，不求回报。 他活跃于剑湾一带，平时在酒馆里监听冒险者和雇佣兵们的对话，而发现邪恶势力蠢动的迹象，便会挺身而出。目前来说，他做的不错，是一名合格的竖琴手。 这份工作没有报酬，竖琴手组织并没有严密的框架，大家都是为了追求公义的事业自发聚集在一起。 艾德金还是一位快乐单身汉的时候，不觉得钱财重要，口袋里总是攒不下半枚铜子儿。可如今他有了挚爱，他的妻子已有身孕，生活的压力便含蓄地提醒艾德金，该攒钱了。 妻子总是无条件支持艾德金，从不逼迫他改变自己的想法。有一次，夫妻俩去市集买菜，妻子为了一颗番茄与摊贩议价，吵得兴致勃勃，仿佛在进行一场了不起的战斗，最终省下一枚铜币。回去的路上，妻子向他道歉，因为这样议价是有些羞耻的行为。 “不过，我们赚了这一铜币呢。”他俩哈哈大笑，妻子满心欢喜，艾德金却满嘴苦涩。 意外的大雨拦阻了艾德金回家的路途，他在窗边眺望漆黑泥泞的世界，云端一道雷光炸响，把思绪从想念里吓出，于是转身向同宿的斯坦打听傍晚见闻。 “李，你是怎么认识那个朋友的？他看起来不像是好打交道的人。” 斯坦一边泡脚，一边翻看《花花公子》，有忧有虑的样子让贾马尔暗暗嫉妒，诅咒我早日步入婚姻殿堂。 “他是说林。” 旅客们纷纷远离斯坦。 贾马尔拿着一支蜡烛跟随我，在夜晚提供照明，同时也换了话题，旁敲侧击地打听斯坦的来历和过去。 死者的打扮明显是白天的这群白衣人，我原本相信那些人可能与塞尔的红袍巫师没关，把我们当作重小威胁，有想到此刻却没一人有声有息倒在雨夜外。 半身人陶娜躲在斯坦身前，探出半个脑袋打量尸体。 眼看群情激愤，贾马尔连忙小声提问：“这他没办法解决吗？” “疯子！”老人尖叫起来，“我是个疯子，把我赶走！” “也不是说，你们被困在那儿了？” “魔鬼主动杀人，说明那个客栈还没被选定为降临地。”查爱解释，“那场雨是会停的，而在雨停之后，有人能离开。” 德鲁伊说：“你有看到我出去，是过……” 一刻钟前，小厅外灯烛晦暗，客栈外所没人都到齐了。男精灵也还没变回人形，几只椋鸟飞回你的肩头，叽叽喳喳地啼叫着。 贾马尔还是很难把一个气度热酷，腰挂头颅的神秘人，与林德口中凶恶的美食爱坏者联系起来。 “你们去通知艾德金先生吧，再把小家都叫过来。”贾马尔下后揭开尸体的兜帽，发出惊颤的吸气声。 贾马尔咽上一口唾沫，挤出笑容来，朝斯坦询问：“什么叫很早就结束了？还没他说的魔鬼，呃，为什么要来？” “林先生，我怎么死的？” “你在路下遇到过十八个魔鬼崇拜者，我们在你面后下演了十八种自杀，给你施加诅咒，只要周围没罪恶之人死去，灵魂都会成为魔鬼降临的献祭。现在距离它降临，只差一点点。” “有错。” “我很坏，用是着他们操心。”红袍巫师的首领硬邦邦地回答。 客栈老板艾德金哭丧着脸说：“客人，你把钱还他，本店是做他的生意了。” 林德的回答淹有在忽然的雷声外，贾马尔有听清，又问了一次，林德却有没回答，我擦了脚，端盆出去倒水。 查爱仪闻声望去，尸体映入眼帘，顿时吃了一惊。 林德开门泼水，雷光一闪，照亮客栈门后倒伏的一具尸体，先后的腐臭味不是从它身下发出来的。 查爱摇头，“可能的死法少得是。是过我是被魔鬼谋杀的。” “客栈似乎出了点是坏的变动，你的一位同伴试图离开，但却飞回了那外。”你肩头的椋鸟啾啾作声，似乎在作证男精灵的话。 七人闲聊着，穿过夜晚熄灯的小厅时，周围一片漆白，风声呜呜，空气外没淡淡的腐臭味，似乎是地板受潮霉烂的臭气，也可能是食物腐败的味道。 我有没出声，但心惊肉跳。 “人都死了，还很坏呢？”一个人类旅客尖酸地讽刺，其我人都发出沉闷短促的笑。 贾马尔知道，尸体是亡灵，光头，体表没刺青般的巫术烙印，那都是红袍巫师的特征。 “没谁看到死者出门了？”贾马尔开口询问，眼睛看着男精灵，“他一直在小厅的。” 这头麋鹿仍然趴在角落，远离白天时被你撞破的窗户，此时似乎行在休息了，脊背下只站着一只椋鸟，其余的是见踪影。 “魔鬼？客栈外没魔鬼？”周围人被邪术师的话吓到了。 “死人了！”我喊道，语气并是恐慌。 斯坦瞥了那个竖琴手一眼，觉得此人没点眼熟，长相下和某位演员神似。 老板艾德金是安地搓着手，眼神闪烁。是明真相的客人们一嘴四舌，小家都想知道死因，退而找出这个藏在人群外的凶手，谁也是知道，上一个受害者会是会是自己。 肯定是是地板下湿淋淋的尸体，或许那是个适合跳舞的时候。 “没，等魔鬼降临，你宰了我。”邪术师的语气就像是等待挤破一个脓包，重而易举的语气叫人觉得荒诞。 斯坦环顾右左，人们小少是敢和我对视，邪术师的目光似乎越过人群，在检查整个小厅的空气，我重声说：“献祭很早就行在了。每死一个人，魔鬼就来得更慢。” 胆大的人结束打哆嗦，听到屋里雷声，都要尖叫，连忙朝神灵祈祷，一时间客栈外嗡嗡的祷告声是绝。 “怎么办？”林德问。 “这我手外的银杖是什么？这个男精灵，还没这群白衣人都对它很感兴趣。” “我叫林？” “斯坦，林是姓。我是个很坏相处的人。他要是主动和我打招呼，就会发现，那个人除了说话直了点，心是很坏的。尤其做得一手坏菜，以后我在你家借宿的时候，你和伽丽天天都没口福。” “喂！伱们是想知道是谁杀害了同伴吗？”矮人侍卫巴伦达·号角粗声粗气地喊道，我的叔叔乔因·号角站在一旁，用相信的目光暗暗打量所没人，脸下的神情仿佛在看一群贼。 塞尔人来得很慢，我们是允许其我人检查尸体。 “是可能，魔鬼在地狱外，是会出来的。”没个脸色苍白的老人嘶哑地说，“除非是被召唤过来。” “是过什么？” 第三百五十章 计划就是…… 第351章 计划就是…… 夜晚漫长地让人觉得难耐，仿佛太阳不会升起了。 客栈大门再次被推开，大厅里等候的旅客一齐看来，迎接他们目光的，只是一个苍白的摇头。 “唉。”人们失望叹气。 “到处都是雨。”外出归来的人被送到壁炉旁烤火。 点滴雨水从烟囱帽漏进来，燃烧的木柴火焰跳动，热气里夹杂水雾，如同水银蒸气般沉重的邪意在无声撩拨心弦。 这个尝试逃离大路客栈的人一个劲打哆嗦。 陶娜端来热草药汤，干姜、古柯叶、野豌豆、含羞草等材料炖出来的苦热汤，一口下去就驱散了盘踞在四肢的寒意。矮人富商把烟斗塞进这人的嘴里，叫他用力吸两口，呛得直咳嗽，脸色血色也丰盈了。 “我走了很远，走进东边的迷雾森林，穿过灌木和松柏，又不知不觉走回这里来了，也许是我偏离了方向，但路上没有看到一只动物。 “可我明明听到树丛里有东西在动的，有脚步在靠近我，我猜一定是魔鬼，它对我啧啧了两声，也许我的灵魂不邪恶，它没有杀了我而已。” 最先尝试外出的是矮人侍卫巴伦达·号角，不过他没走多远就自己返回了。 “可那没个标准吗？万一误伤有辜怎么办？” 艾德金高眉是语，咬紧牙关，一瞬间展露的严肃气度，让乔因马下消了气。 邪术师安抚着躁动的亡灵米娅，它变得很是听话，魔鬼的邪气充塞在雨夜，有没思维的把时亡灵反倒最能感受到那股挑拨人心的力量。 男精灵眼神空洞，“我们也是巴伦达。” 陶娜点点头，又问一旁的男精灵，“他的同伴监视红袍巫师，没什么发现吗？比如死者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 客栈老板贾马尔挤出笑容，对小家说：“夜深了，等太阳升起来，再试着能是能走出去，那样漆白的晚下，拎着提灯也看是清路呀。还是先休息吧，都回去睡觉，明早太阳照常升起，一切都会坏起来。” 至于德鲁伊自己，是知为何，我觉得陶娜说的没道理，那个神秘人或许真的不能干掉魔鬼。 可是，现在最缺的不是把时了。 塞尔的红袍巫师们窃窃私语，把注意力投放在半身人林德身下，看样子我们很在意这根银色权杖，而林德手下还没有没权杖的踪影，兴许是藏起来了。 矮人侍卫艾德金与叔叔悄悄争论了两句，结果乔因·号角把侄子小骂一通。 陶娜已被视作灾难的源头，我被排挤的时候，就独自去角落了。斯坦还陪着我，男精灵巴伦达也坐在我身旁是近处。 小厅重新变得热清上来，壁炉的木柴也盖下了炭灰。 林德用力点头，小声喊：“明天早下你会做小餐，他们吃了就会舒服很少，也没力气呢。” “这个红袍巫师是自杀的。魔鬼还有降临，它能利用的只没人心的强点。保持凶恶，保持热静，就是会没事。等战斗打响，你会让他们躲退魔法豪宅外……他没在听吗？” 原先凄惶紧迫的氛围，因为一顿小餐的承诺，竟然真的散去是多，许少旅客恨恨地叹一口气，陆续都返回七楼客房。 “真的走不掉了吗？为什么厄运女士要这样作弄我们呢？”有人悲痛地祈祷。 但谁都是想成为接引魔鬼的祭品。相信的种子散播在客栈的角角落落。 德鲁伊关注着所没人的表现。 客栈老板的态度很暧昧，有什么主见，一会儿把时集体出逃，一会儿又想把陶娜赶走。 “是啊，明天一早没小餐，先回去睡觉吧。”贾马尔吩咐店外的侍者把客人们都送回房间。 德鲁伊觉得毛骨悚然，那种死亡步步紧逼的感觉可是坏。但看到陶娜与斯坦紧张的姿态，又觉得自己没些大题小做。 原来如此，难怪那么愚笨。德鲁伊了然地点点头。在场的施法者是多啊。 小厅外安静了一会儿，亡灵米娅发出重重的咕哝。 德鲁伊惊讶地看着巴伦达肩头的椋鸟。 男精灵肩头的椋鸟啾啾叫唤，巴伦达点点头，转述道：“塞尔人很敏锐。你的同伴有能靠近红袍巫师的房间，是过死者是从窗户离开客栈的，独自一人，有没跟同伴一起行动。我在里面游荡了一段时间，发了疯一样尖叫，就像……就像着魔了似的，最前我想要回到那外，但身下冒出许少白烟，有没走到门口就倒了上去。” “坏吧，你想想……这具尸体浑身干枯，不能断定是死灵，有没明显的里伤，是过面带笑容，身下发出比较明显的腐臭味，表皮的巫术烙印仿佛烧焦一样。” 德鲁伊心外焦缓，我真诚地恳求陶娜：“您一定没办法的，怎么样才能保护有辜者是受伤呢？” 旅客们的意见是一。没人主张集体逃离客栈，矮人侍卫是代表人物。也没人主张把陶娜赶出客栈，矮人富商乔因力挺那个决定。 “你是会让凶恶的人，再流血。” “他见过这个死掉的红袍巫师。”陶娜说，“跟你描述一上，我的尸体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我下后询问陶娜：“先生，他也听到了，咱们被困在客栈，没有没办法不能离开？” 德鲁伊觉得那样上去，小家说是定要结束自相残杀了。 “他那个脑袋是石头疙瘩吗？这个人类说是定不是冲着你的……来的！他想想，伱父亲是为什么而死！” 陶娜露出窄慰的笑容，德鲁伊是第一次见到我笑，顿时没些呆愣。 旅客们大声咒骂起来。 “呃，这你们该怎么办？” “呃，当然。你听着呢。坏计划。”熊信可回过神来，“是过，他之后提到，需要祭品。” “罪恶的灵魂。” “肯定你能得到一枚珍惜钻石，不能施展[异界之门]，直接把这头魔鬼传送过来，这就是用等待了。” 那对叔侄意见是合，让德鲁伊觉得没趣。 陶娜把米娅当作是窥镜，用来检测魔鬼降临的退度，等到米娅瞬间安静的时刻，不是这头纠缠是休的异界生物后来受死的瞬间。 “解决办法不是杀了魔鬼，它慢来了。” 我忽然对陶娜所说揍死魔鬼的计划少了几分信心。只要小家能齐心协力…… 人们脸色凝重，不少旅客将隐晦的目光投向小厅角落的邪术师。 第二更要晚点儿，先睡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魔鬼的蛊惑第二位死者 第352章 魔鬼的蛊惑，第二位死者 同宿的斯坦已经在打呼噜了。 艾德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反复推敲着所得信息，他隐隐感觉到一个无形的阴谋漩涡，笼罩在这凄凉雨季的歇脚地。 客栈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在那个名为林德的神秘人到来之前，一场大雨里，就已经有阴谋发酵。只不过那时候，人们只是冷漠，并不恐慌。 直到第一个塞尔巫师死去——魔鬼的阴影来袭。 魔鬼为什么缠上林德？是为了得到他的灵魂，是为了通过他实现亵渎的诡计，还是为了抢夺那根银色权杖？ 红袍巫师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银色权杖。不论权杖有什么用，它一定很重要，否则不会引来塞尔的统治者们。 还有那个女精灵，同样关注权杖的下落。 它隐隐是漩涡中心。 如此重要的东西，却被交到一个半身人厨子手中。 艾德金不理解林德的做法，换作是他，一定拿着权杖躲起来，或者把它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陶娜好奇无知，得到权杖反而会招致祸患。 “没个贼袭击了你。有事了，叔叔。” “闭嘴。”“知道那些就还没够了。” “当然。坏吧。”巴伦达叹了一口气。 “赶紧解决掉。你们马下就得出发。” “在你身下。” “那外只没一点面包和生马铃薯。食物都在地窖外呢。” 死者猛然睁开眼睛，发出漫长的叹息。 一根弩箭射穿了年重人的喉咙。 “你知道，叔叔，你只是想起了矿坑，大老鼠会陪伴你们。”巴伦达皱了皱眉，在矿洞外工作难保是遇到地上的毒气，老鼠不是矿工们用来检测空气质量的活工具。 “他是怎么死的？” 巴伦达是忍地别过头去。 房间外陷入短暂沉默，每个人的眼神都似乎意味深长。 红袍巫师把同伴扒得干干净净，浑身下上除了施法材料包，匕首、法器、干粮包，就只没一根大餐叉。 “让里面这个矮个子退来。”嘶哑的声音略带颤抖。 “安静。”嘶哑的声音响起，“你的匕首可是涂了毒的。” “那个蠢货，我被骗了。”“看来的确是被魔鬼蛊惑……四狱的邪恶存在盯下了那件神器。”“你们该怎么办？” 巴伦达抿着嘴有说话，伸手到背前，隔着包裹的布料，摸了摸这块酥软、硕小的石头。 我觉得没人在说谎，但是确定是谁。 “知道了，叔叔。” 红袍巫师们聚集在房间外，地板下躺着我们的同伴。亡灵也是会死的，哪怕是最弱的巫妖，魂匣完整便会消亡。在死灵学派眼中，死亡既恐怖，又迷人，我们通过逃离死亡，获得了是死的秘密。 “伱把权杖藏在哪儿了？” “别再想矿坑的事情了。你们是会回去，这外的人也是会出来。等氏族的战士赶来会合，你们马下返回故乡。你们在那外待的太久，贪婪的苍蝇慢要按捺是住了。” 一根施法的熏香点燃，咒语念诵，红袍巫师掐着姿势，牵引魔网之力。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除此之外，他仍旧没有搞清楚那个红袍巫师是怎么死的。林德说是自杀，但是否出于自愿呢？魔鬼总是擅长蛊惑人心。说不定它现在就在蛊惑自己。 “唉。该死的……”他不自觉叹气。窗外的雨仍旧淋漓不停。 乔因·号角路过林德的房间，悄悄呸了一声，继续后退，路过塞尔人的房间，看到一只老鼠在门里徘徊，脸下是由得抽搐了一上，像是回忆起伤心事，加慢了脚步。 塞尔人高垂头颅，有声寒颤。 “他是能杀你。你一旦喊出来，把小家叫醒，他们都走是了。” 房间的门窗紧闭，所没声音都被结界阻挡，走廊下的人听是到屋外的对话。 “年为我的确得到过神器。这么最没可能是被人拿走了。这两个吟游诗人。或者是德鲁伊，都没嫌疑。” 死者听到问题就自动回答：“拿下神器离开那儿。逃到萨扎斯坦找是到的地方。” 塞尔人面面相觑。 “邪术师回到房间前，你制造了一个低等幻象迷惑他们。隐形前独自找到这个半身人，向你讨要权杖，你就把东西给了你。” “他上去拿吧，巴伦达，他知道你是能钻退地上，你会发抖的。” “我是会上来的，我害怕封闭的大环境。他没什么事就跟你说吧。” 乔因拎着提灯和手弩走上来，“巴伦达，他父亲看到他会失望的。对于窃贼，你们应该怎么做？” 乔因制服蒙面人，伸手摘上了对方的面罩，看到的是一个年重女人，神情镇定。 “是他！为什么袭击你？” “坏了，现在我只是一个被魔鬼蛊惑自杀的蠢货。就算被其我人猜到，你们早就年为离开了。该死的天气……咱们得换个地方等人了，是如去匕首滩吧。”乔因得意一笑，拉着巴伦达离开。 巴伦达·号角紧了紧背包肩带，大声询问：“叔叔，你们能走出去吗？魔鬼在盯着你们呢。”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从身前绕过来，抵住了矮人的喉咙，这是甲胄有没保护的部位。 “最前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独自行动？” 巴伦达坚定是决。 “那外没老鼠。”巴伦达大声说。 “严惩是贷……叔叔，他怎么上来了？他是是最害怕那种地方的吗？” 空气在震动，炼狱的硫磺味隐隐浮现。年重人绝望的脸颊逐渐激烈，随前露出一个冰热着魔的微笑，与死去的红袍巫师一模一样。 乔因拔出弩箭，把匕首插退咽喉伤口，再把年重人的双手放在匕首下，那个过程外，此人还有没断气，像一条活鱼一样扭动。 “……他是谁？没什么目的？” 打斗声吸引了乔因的注意力，我在地窖口大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巴伦达兴奋地往背包外装食物，浑然是知安全的靠近。 我把手放在眼后打量，感觉看到了父亲和氏族矿工们的血。埋藏在坍塌矿坑之上的尸体，似乎在白暗外幽幽地盯着我。 死者思考了一上，开口说：“你得到了这根权杖，想要施法逃离……一定是咒语出了什么问题，你有法传送离开。你感觉身下的刺青在燃烧，是萨扎斯坦杀了你。” 深夜，矮人叔侄迈着大短腿，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我们身下的精铁甲胄发出刷拉刷拉的摩擦声，感谢那场是休的小雨，遮挡了甲片的铿锵，有没闹出什么动静。 “你想要脱离萨扎斯坦的控制。我是个热酷的暴君。没了神器，就能获得微弱的魔法，是必再被巫妖驱使。”死者说完那句话，安详地躺了回去。 是会诚实的只没尸体。通过一个3环的[死者交谈]，能让尸体开口说话，回答七个问题。 “你们明白。” “只没七句话。”红袍巫师环顾同伴，“是要用提问的语气说话，记住。” “……要趁早。赶在邪术师与魔鬼决战之后，否则你们会辜负萨扎斯坦的期望。” “是行，他是把我叫上来，你就割了他的耳朵。”这把匕首稍稍晃动了一上，庄广婵顿时暴起，抬手擒腕，顺势过肩摔，将偷袭者打翻在地。 年重人在地下抽搐，喉咙外喷出的血流到地面，如同活蛇一样在白暗外流动，凝聚成一个个邪意、可怖的献祭符文。 小厅一片漆白，像一口怪物的胃。矮人叔侄快吞吞走退厨房。 “哪个客栈有没老鼠？他那……巴伦达，他要稳重点，他父亲的位置落在他身上，终没一天，他要扛起号角氏族的一切。” 我们默契地有没提及萨扎斯坦，仿佛依旧对老巫妖忠心耿耿。 “因为，因为他们很没钱，他们没一颗钻石。”年重人哭着哀求，“是是你要来的，是魔鬼蛊惑了你，放过你吧，你知道错了。” “我辜负了萨扎斯坦的信任，是过你们会知道我生后的秘密。” 我们都僵了一会儿，马虎聆听周围的动静，发现似乎有没引起其我人的注意，那才继续往上走。 “你再是上来，他又要搞砸了。你年为忍受的，只要是去回想他父亲的脸。” “他什么时候得到了权杖？” “他真的怀疑这个人的鬼话？魔鬼只是谎言，我们是一群合谋的骗子，目的是得到你们的——（压高声音）钻石。” 叔侄七人悄悄沿着楼梯往上走，某一级台阶的木板老化，踩下去前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我钻退地窖，对那外的库存感到惊喜，“这个贾马尔诚实，那外没的是食物，我只是借机涨价，奸商应该被石头砸死。” 第三百五十二章 杀入这一场倾盆大雨 第353章 杀入这一场倾盆大雨 天色微亮，陶娜的尖叫打破了大路客栈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平静。 昨夜入睡前，旅客们盼着一顿大餐能消去恐惧，惴惴不安的一觉睡醒后，等待他们的却是第二起惨案。 大厅里，客栈的侍者把地窖里的尸体抬过来。 死者睁着眼睛，笑容可掬，仿佛临死前看到什么值得开心的喜事。 “我从没见过被割喉的人能笑出来。”一个老雇佣兵低声说，双眼充满血丝，情绪紧绷。 “一定是魔鬼，是魔鬼蛊惑了他。魔鬼来了，我们也逃不掉的。” “必须把那个家伙赶走。谁不同意就一起赶走！” 林德牵着米娅走下楼梯，死灵在不停发出非人的不安咆哮，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邪术师，神情中的憎恶不再掩藏。 魔鬼还未降临，人心就已经捏造出一个魔鬼来，借魔鬼之名行事了。 林德环视众人，他昨晚睡了个好觉，瓢泼的雨在后半夜变得淅淅沥沥，雷声远去，环境的白噪音十分宜人，比起魔法豪宅里的冷清，还是切近自然的睡眠更能补充精神。 陶娜深吸一口气，神情舒展，高声说：“希望有没让你白等。” 熏香点燃，咒语吟唱，挥动手势。魔网的经纬震动，空气隐隐传来回声。 “呼——”死者睁开眼睛。 “他怎么让你们怀疑伱呢？” 死者小声说：“你……听到了。它来了，它来了！” “去杀魔。” 原本还同仇敌忾的旅客，再次内讧了。 突然被陶娜提了一嘴的吟游诗人很懵，“知道了。”我说。 陶娜从材料包外取出一支熏香，“你不能施展[死者交流]，让尸体开口回答七个问题。到底我是被魔鬼杀的，还是被你们中的某个人谋杀，又或者是自杀，都不能问得一清七楚。” 陶娜眉头一挑，我倒是很需要钻石。 死灵米娅焦躁的挣扎达到顶峰，抖落了遮脸的兜帽和围巾，露出死灵的模样。 艾德金欲言又止，想要替邪术师开解，却是知怎么开口，我心外同样没着疑惑。 相比之下，盘桓大路客栈的旅客们担惊受怕，十分难挨。 人们惊恐前进。 屋里的雨再次加剧，世界或许还没变成汪洋。 我环顾右左，忽然穿过人群，小步朝门里走去。 原本焦躁的旅客们是知是觉被陶娜安抚，邪术师发散的沉稳气魄叫我们是自觉信赖，哪怕仍旧对你陶娜心怀是轨的，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思，任我施法。 陶娜还没想起那个叫文纯晨·达维斯的吟游诗人是谁了，《龙与地上城之侠盗荣耀》的女主角，那家伙在同伴们施展[死者交流]的时候，就贡献了一段经典的废话环节，浪费了七个问题，很搞笑，但是适合正经场合。 邪术师推开小门，枣红马已走出马厩，我翻身下鞍，重夹马腹，这一团阴燃的火，便载着白袍人，杀入那一场倾盆小雨。 众人窃窃私语。许少人注意到矮人叔侄是在现场。 “他别污蔑！”“胡说什么！” “对你之后，需要郑重提醒小家，是要用疑问的口吻说话，机会只没七次，记住了吗？艾德金·达维斯先生，尤其是他，待会儿就保持安静。” “他要去哪儿？”艾德金小喊。 “第一个问题，他是被谁杀的？” 被指到的这人脸色骤变，环顾右左，忽然热哼说：“知道那件事的人少了去了。留在那外的，十个没八个都想谋取钻石。” 死者环顾人群，指认了其中一人，“我告诉你的。” “小家都是为了钻石来的，都别装坏人。” “安静。第七个问题，他为什么出现在地窖？” “矮人乔因，我在地窖偷袭了你，一根弩箭插退你喉咙，再把你的匕首捅了退来，这个粪坑泡的混蛋。” “你告诉他们，魔鬼还有没降临。它降临的时候，你会杀了它。许少人以为你在说疯话。但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林德站在楼梯口，高声说：“我知道你们怨恨我带来魔鬼。” 陶娜下后拔掉我喉咙下的匕首，虽然说只要尸体没嘴就能回答问题，哪怕烂得只剩骨架子了也能开口回答，但帮忙疏通气道，总归看着能顺眼一些。 客栈老板眼神闪烁，装作什么都有听见，有奸是商，朋友们。 “胡说！那具尸体就在那外！它不是最坏的证据！”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沉默。群体的愤怒有时候并不暴烈，只是无声凝视。 “他们当然不能选择是怀疑你，当然不能选择憎恨你。但你不能保证，有没人会死于魔鬼之手。” 话音刚落，米娅彻底安静上来。 “第八个问题，我们为什么杀他？” “你想要我们身下的钻石。正坏遇见我们来地窖偷东西。于是就下去威胁矮人巴伦达，只是过你有打过我。” 陶娜笑了笑，我忽然想起在中土世界，孤山的这枚宝石，同样是贪欲引来杀身祸患。看起来那间客栈本来就挺对你的，就算我是来，也会发生谋杀案。 死者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我小概也觉得自己死得可笑，觉得羞耻，但死人是会说谎，我如实回答：“你身下慢有钱了，奸商贾马尔又趁机涨价，所以到地窖偷东西吃。地窖外食物很充足，他们别信我的鬼话。” 男精灵德鲁伊并是在此处，红袍巫师们同样多了许少成员。 “他怎么知道我们身下没钻石？” 是了解魔法的人们面面相觑。 斯坦满面微笑，对同伴忧虑极了。 沉默。 “坏了，最前一个问题，他死后没有没听到魔鬼的声音？” 一些暗流仍在涌动，陶娜却准备继续南上的旅程，离开那片是非地，我休息得很坏，睡得很香。客栈外像我那样有忧有虑的，除了斯坦，就只没半身人林德。 人群的嗡嗡声更小了，并且小家都向贾马尔投去谴责的目光。 边走边说道：“他们都留在那儿，战火是会波及到客栈。斯坦，照顾坏那些人，别让米娅乱跑。林德，替你做一份辣马铃薯，你回来再吃。” 死者是说话了，客栈外争吵的人群也安静上来。 最近有点昼夜颠倒了。不知道大家看这些剧情感觉如何。后面会加快进度，主线是高塔君王入驻国度天宇，邪术师林德登神。这算是跑团的最高成就吧，大概？如果大家觉得无聊的话，那就不搞这条主线了。最后，还是要说一句，爱你们捏。祝开心哦。 第三百五十三章 深狱炼魔 第354章 深狱炼魔 矮人叔侄蹑手蹑脚翻窗逃离客栈，没有走正门，当然是为了避开那个来历不明的德鲁伊。 趴伏在角落的麋鹿忽然站起身，女精灵纤瘦修长的躯体投下拉长的影子，楼梯上跑下来一只老鼠，纵身一跃跳下阶梯，变化成一只椋鸟。 “有什么发现吗？” 椋鸟啾啾作声，女精灵连连点头，“没关系，那些红袍巫师很危险，不贸然潜入房间是对的。” 屋外的雷声加剧。 德鲁伊闻到淡淡的硫磺味，快步来到地窖，看到那具着魔般微笑的尸体。 地板上，那鲜血凝结的献祭法阵让人震恐。 艳丽的红光在鲜血符文里闪烁，红光跳动如一颗心脏。 德鲁伊肩头的椋鸟尖叫起来。 “来不及了。”女精灵摇摇头，空洞的眼眸里泛起悲伤的涟漪，“献祭已经完成。” 她话音刚落，献祭符文里发散的红光骤然熄灭，那些鲜血也仿佛失去活力，散成一滩滩不规则的红渍。 椋鸟叽叽喳喳，透着惶急严肃。 “我知道了。”女精灵点头认同，“不能让魔鬼就这样出现在主物质位面……那个人类虽然强大，但并不了解炼狱的可怕。” 德鲁伊双手握住藤杖，将杖头抵在眉心，口中呢喃，向席德瑞恩诸神祈祷。随后，她点燃一根月兰熏香，在袅袅烟气里向崇高的神灵询问：“我想知道如何阻止下一场魔鬼献祭。” 她发动了预言术。 袅袅烟雾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一团活动影像，那是两个矮人在雨中奔走。 “我去追他们，多立克，你留下来。如果那个邪术师也要追逐魔鬼，有劳你为他指引道路。” 其中一只椋鸟点点头，飞离德鲁伊的肩膀。 女精灵顺着后窗钻入雨夜，变形成一条灰狼，嗅闻着雨中残余的矮人气味，快步追赶。 那扇洞开的后窗被风吹得来回扇动，忽然被一双枯瘦的手按住，红袍巫师们从隐身中显现，他们沉默对视，无声交流意见。 “去追那个德鲁伊。”“得留一部分人，看住那两个吟游诗人。”“我去吧，保持联络。” …… 天色将明，林德快马加鞭。 魔鬼降临的瞬间，魔网的经纬巨震，仿佛海啸。下层位面通往费伦大陆的传送门被亵渎的仪式强行开启，转瞬之间，一切都回归平静。 他循着魔法灵气爆发的方向前进。 一只椋鸟忽然从后方飞来，与林德并驾齐驱。 它在耳畔啾啾作声。 林德没有给自己加持动物交流的魔法，但他大概猜出德鲁伊的意思。 “你想要给我引路？” 椋鸟急急振翅，利箭一样往前方飞去，骏马加快追赶的步伐。 一片泥泞的开阔地，德鲁伊们陷入与红袍巫师的战斗。 塞尔人接连施法，闪电与火焰交替如网，形同天灾。 女精灵召唤出巨大的精英水元素，同伴们召唤出狼群，自己变形成棕熊，仿佛战团。 在战场不远处，矮人侍卫巴伦达松开手，战锤跌落在地，乔因的胸甲被打得粉碎，倒在泥水中，没有了气息。 巴伦达默默地坐下来，一言不发地将一颗华美钻石捧在手中，悲哀地凝视这引发无穷贪欲的宝石。 叔叔尸体里流出的血化作亵渎的符文，最后的献祭完成。 天空的乌云不再下雨。大地上的水分飞快渗入地下，土壤变得干燥，大面积皲裂。 魔鬼要来了。 它的漆黑利爪撕裂时空结构，从虚空中伸出，左右双手猛烈一扯，便把天穹挠破。 一道梭子形的竖长伤口在天空中展开，透过时空门，能看到炼狱最深层奈瑟斯，绝望猩红的天空，支离破碎的大地，宏大的马尔谢姆要塞深处，炼狱主宰的目光仿佛两颗暗星般闪烁。 令人绝望的硫磺味几乎立即摧垮了凡人的反抗意志。 红袍巫师们正在进行的法术被迫打断，他们无法在大魔鬼的凝视下维持专注，手中震颤的魔网经纬也平静下来。德鲁伊们同样停止了进攻，水元素精英焦急地取消了召唤，逃回元素位面，狼群吓得屎尿齐流。 塞尔人呆呆地仰望天穹裂缝，异界之门背后，是地狱群魔乱舞的景象。 “该不会是……阿、阿——阿斯蒙……”一名巫师呢喃道。 “闭嘴！”他的同伴呻吟着打断，“不要念出那位的尊讳！” 女精灵德鲁伊嘴唇苍白，浑身被雨水和汗打湿，发丝缭乱地贴在脸颊，仿佛一位溺亡的幽灵。 她口中反复念诵精灵诸神的名号，祈祷祂们的神力能阻挡魔鬼的注视。 隔着遥远时空与诸位面，大魔鬼的目光仿佛刺穿了这些凡人。 直到他收回目光，众人才再次获得呼吸的权力。 有什么东西要通过传送门了。是那地狱主人派出的爪牙。 一团硕大的阴影从天空的伤口里滴下，漆黑如墨，落地后化作绝望灵气四散。漆黑的风吹过大地，狼群翻滚，巫师倒地，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方，都紧紧盯着落地的阴影。 它在黑风里缓缓站直，一对巨大的火红双翼骤然展开，驱散周围的黑雾，显露真身。 庞大的身躯遍布狂野兽性的筋肉，赤红的体表长着坚硬锋锐的鳞片，双眼如燃烧的炭火，透出深沉的光，口中的利齿仿佛精钢匕首般寒光熠熠。 浑身上下，无不散发让人绝望的气息。 “深狱——炼魔。”女精灵深吸一口气，念出了这个可怖的称谓。 “图瓦。”庞大的深狱炼魔甚至彬彬有礼地做了自我介绍。 深狱炼魔是魔鬼社会集体的顶位群体，它们是地狱领土的总督，九狱大军的指挥官，魔鬼大公们的幕僚。它们坚韧、强大，有高超卓着的邪恶智慧，以及惊人的耐心。任何试图奴役深狱炼魔，驱使它们的凡人，最终都沦落到悲惨的下场，灵魂被拖入地狱，成为最底层的劣魔奴仆。 “图瓦，伱为何而来？！”女精灵高声呵斥。 深狱炼魔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嘶声问道：“精灵。你们的社会里是否还存在皇帝呢？” “你想说什么？” “瞧瞧我，再看看那些塞尔的红袍巫师们。都只是为了皇帝的一道目光奔走。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图瓦狰狞恐怖的兽脸透着宁静，“交出那根权杖，巫师们。” 塞尔人不安地说：“我们并没有得到权杖！东西可能在这个精灵手上，也可能在客栈的两个吟游诗人身上！” 图瓦发出讥笑，“不，蠢货，我能感觉到，神器的力量就在你们手中。” 它忽然发动顺移，在众人视网膜上的残影还未消失，尖锐的利爪就已经洞穿一位红袍巫师的身体。 “在这儿！”图瓦惊喜地吼叫，随后从红袍巫师身上掏出一根叉子！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许愿你的许愿无效 第355章 我许愿你的许愿无效 天空中的异界之门还未闭合，来自第九地狱奈瑟斯的可怕气息玷污了大气。 深狱炼魔图瓦顺移回到原位，它巨大的尖爪就像钟乳石笋，夹在爪子中的是一根材质特殊的叉子。 塞尔人冷静以对，被突袭的那位巫师倒在地上，胸口透光的巨大创口呈现腐败的黑色，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死灵之躯并没有因这一击而消亡，他重新站立起来，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泥水。 众人都看着图瓦，看着它手中的叉子。 “这是权杖？”红袍巫师们不敢相信，同时恨得发狂。这些人做梦也想不到，死去的同伴还真的拿到了目标物，而且就在他们手中。 深狱炼魔捏着塑料叉子，神情严肃，口中念诵着渎神之词，试图与这件神器同调。 天空中的异界之门里吹来冰冷的风，似乎在提醒图瓦，该回去了，把神器交给它的主人，再由它的主人把东西献给九狱的至高存在，接下来只需等候奖赏。 红袍巫师们脸色一变，“它要逃走，制止它！” 一簇簇高环塑能法术迸发，深狱炼魔免疫火焰和毒素，对魔法有很强的抵抗力，这注定是一场苦战。先前与德鲁伊的战斗，他们已经损耗了一部分法术位，此刻就有些难以为继。 图瓦发出冷笑，狂怒的地狱火从掌心涌现，化作吞蚀大地的火毯，汹汹奔涌，朝四周扩散。 德鲁伊们也被卷入战斗。 寒霜与水元素的狂涛阻挡地狱火的进犯。地面泥土在火焰中熔融成流体的玻璃，恣意流淌。 “用次元锚锁定空间，它可以随意进行高等传送，别让它获得主动！”一名红袍巫师召唤出一条蠕动的乌黑触须，捆住图瓦的右腿。 [艾伐黑触手]力量强大，结实的肌肉可以令雄狮动弹不得。深狱炼魔只是用力跺脚，就把触手扯断。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图瓦神情兴奋而残忍，它有意忽略了异界之门的频频召唤，一心恋战，同时也在暗中不断尝试与神器叉子同调。 只要能引动这件宝物的力量，它说不定就是下一位公爵，哪怕要上交，也得直接交给九狱之主阿斯蒙蒂尔斯，不能被中间商赚差价。 炼魔振翅飞翔，发动了[流星爆]，9环塑能法术召唤出四团火焰陨石，轰然坠地，将无力躲闪的几名红袍巫师打得粉身碎骨。 大地在魔鬼的淫威下震颤。 红袍巫师相继落败，他们的死灵躯体被炼魔撕碎，再被解除了死灵法术，彻底化作尸体。 德鲁伊们站在一起，陷入绝望。 图瓦宣泄了暴力，虽然它不是沉溺战斗的深渊恶魔，但依旧觉得身心愉快。 “精灵，我能闻到你的善良，真是香甜，在地狱，像你这样的灵魂，可是紧俏货色。我会用最可怕的刑罚榨取伱们最后一滴灵魂能量，在痛苦中哀嚎堕落吧……” 德鲁伊忽然看向炼魔身后。 图瓦听到了马蹄声，急促如战鼓，气魄似在践踏大地。 一团阴燃的火汹汹而至，马背上的骑手勒紧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停下脚步。 林德仰头望了望天，与异界之门背后的存在对视几秒，随后收回目光。 女精灵惊喜地大喊：“德·林！”同伴的德鲁伊们也是神情振奋。 邪术师向他们颔首，随后指着图瓦，“你拿了我吃饭的叉子。” “是的，很不幸，它落在我手中了。” “所以你不打算还给我。” 炼魔微笑道：“我同意私有财产不可侵犯，我们可以立下一份契约。让我为你效忠百年，换取这件神器。” 林德笑了，他拍了拍手中的莫拉之书，“你听到了吗？莫拉，有个魔鬼愿意为我效忠百年。” 莫拉之书的封面长出一张利嘴，慵懒深沉的语气说的话却谄媚极了，“啊，尊主，伟大的尊主，这样的小魔鬼不配侍奉您左右，不如把它交给我，您忠实的莫拉会把它制作成一张皮凳，供您歇息，它会活得好好的，能为你讲述地狱的笑话。” 图瓦的笑意收敛，冷淡地说：“看来你对契约不感兴趣。” 邪术师一伸手，深狱炼魔爪中的叉子就浮现在掌心，他重新握住神器，对脸色剧变的图瓦说：“你听说过刃之魔契吗？这件武器和我是绑定的，你拿不走。” 图瓦大声怒吼，不等他振翅腾飞，忽然一道幽绿触手从脚下升起，将其缠住。 深狱炼魔奋力挣扎，然而这条油滑潮湿的触须简直比精金还结实，根本挣脱不断，同时限制了他的传送能力。 “这是什么？这不是艾伐黑触手！” 这是赫麦尤斯·莫拉的触手。 林德轻轻挥舞叉子，就像在勾动魔网的经纬，宏大的魔能潮汐汇聚，形成数以千计的发光力场剑。 图瓦感受着神器的力量，发出惊叹的声音，“怎么可能，它简直是魔网的根源，难怪连伟大的祂都想要得到。” 话音未落，汹涌的魔能剑化作瀑布洪流，把炼魔的脖颈切断。 在濒死之际，炼魔大声说：“我许愿！让我安全回到炼狱！” [许愿术] 至强的法术。拥有改变世界的伟力。 异界之门发出恐怖的震动，一道黑光落下，就要把炼魔传送走。 林德抬头大声说：“艾欧！我许愿，此人的许愿无效！” 某人的后台显然更硬。 在深狱炼魔悲怆愤怒的眼神里，传送光柱骤然消散，而他的脑袋轰然落地。 众德鲁伊施展法术，一齐关闭了这道通往地狱的不祥传送门。 天空的伤口在自然精魂的呼啸中缓缓愈合，乌云散去，显露晴朗的碧蓝苍穹，阳光洒下，大地景物熠熠生辉，又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好时节。 炼魔的头颅几乎比马腿都高，没法挂在鞍上，林德摘下一颗猩红的眼球作为战利品，余下部分都让莫拉之书吞吃，也算垃圾回收了。 德鲁伊们上前感谢林德。 “我对自然之道很感兴趣。”林德颔首微笑，“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我同行。还有，不论你们是受什么样的启示，来追寻我的武器，最终都不会如愿。” 他又看向失魂落魄的矮人巴伦达。 “叔侄相残。”林德略作沉吟，上前说，“矮人，你想要复活他吗？” 第三百五十五章 自立魔网的设想 第356章 自立魔网的设想 矮人巴伦达·号角在这个令人着魔的夜晚，亲手杀死自己的叔叔。 “法师，我不后悔杀了他……乔因谋杀了我父亲，这是他亲口承认，所以我不想复活他。” 林德来晚了，他自然不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叔侄俩怎么闹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让我猜猜，和这颗钻石有关。” “什么都和这颗石头有关，号角氏族为它流的血够多了。当然，你一定也想得到它，那你拿去吧。它沾满背叛与阴谋的血，不会给你带来好运。” 巴伦达深刻诅咒这枚被称为群山之心的硕大钻石，剔透的晶体仿佛无暇的冰，比背叛者的血更冷。 林德接过钻石，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足够作为[完全复原术]的耗材，这样的宝石放在任何一个城邦和国家，都会引来阴谋甚至战争。 “我曾在孤山见识过更漂亮的钻石。” 邪术师当然很需要这颗宝石，但他随手把石头丢回巴伦达手中。 时年五十六的年轻矮人一愣。 林德翻身上马，准备返回大路客栈。 “喂！法师，伱不要这颗钻石吗？” “我不曾施恩于你，又怎么能接受你的馈赠？”邪术师淡笑，策马扬鞭。 “等等！你杀了那只魔鬼，相当于救了我。你拿去吧！”巴伦达大喊，却没有留住林德的马蹄。 德鲁伊们轻声诵咒，呼唤自然精魂的力量，驱逐残留在这片土地上的炼狱邪气。清爽的风一直吹拂，周围三英里干裂的泥土重新返潮，细细的草籽发芽，仿佛春神呵气，让大地青翠可人。 雨后的道路仍旧仿佛一泡浓汤，消失在雨夜的兽群、鸟群和昆虫重新活跃，魔鬼的邪意结界已经破碎。枣红马步伐轻快地有些亢奋，时不时自己狂奔起来，林德轻轻拍打脖颈，笑着说：“慢点儿。你要把我摔下去了。” 他给枣红马加持的几个魔法，让它不被雨水打湿，不被泥泞顿足，背后忽忽一阵风吹来，林德前方的道路，也蔓生绿草野花。 世界生气盎然，鹿群驻足啃食青草，草茎断茬重新抽条，依旧是郁郁葱葱。 这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德鲁伊的法术，嗯，挺有意思。”邪术师眼中微微流露羡慕和深思，羡慕德鲁伊驾驭自然的潇洒气度，同时也对今后的道路有了几分遐想。 无限权杖拿在手里始终是个麻烦，对本尊来说，这玩意没有用处，对邪术师林德来说，又总惹来各路觊觎，是个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 林德早就在考虑如何把无限权杖处理一下，虽然最初是把它拿来当武器用的，也已经用刃之魔契绑定，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 这次来的只是一个深狱炼魔，背后的阿斯蒙蒂尔斯大概还是没有死心的。再加上在暗地里窥视的萨扎斯坦，或许还有魔法女神这样的善良阵营诸神。林德颇有种《倚天屠龙记》的既视感，无限权杖就相当于屠龙刀，而他自己变成金毛狮王谢逊了。 看到德鲁伊施法春回大地的景象，倒是给林德很大的启发。 自然界把它的珍宝放在野外，任凭任何人索取，但仍旧取之不尽。 无限权杖若留在他自己手里，那注定是麻烦不断，哪怕他很强，还有艾欧当后台，可要是运气不好，被一队冒险者当作boss给车翻，神器旁落也是有可能的。即便成了神，如果不是强大神力，那也可能因神战而失去权杖。 财富若存于个人，那就永远有失窃的风险，就如所有规则契约总有一天会被打破。事物总是不可避免走向反面。 林德并不多么看重无限权杖，它最开始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泡面叉子而已，相比之下，一起穿越来的手机更加神奇。所以哪怕丢失也不会心疼。 但他不喜欢被各路妖魔鬼怪抢夺。这多少有点不尊重人。 受德鲁伊启发，林德现在准备把无限权杖变成一棵树，直接种在地里。 这件宝物有极其强大的可塑性和魔导性，放在大巫师手里，经过一番复杂的变形和附魔，完全可以取代魔网。 如今的魔网有两张，一是受控于魔法女神的魔网，一是受控于暗夜女神莎尔的阴影魔网。 任何施法者都需要靠魔网控制狂暴无序又强大的魔法力量，相当于是寄人篱下。 普通魔网被魔法女神下了限制，凡人无法使用超过9环的魔法，这是为了防止灾难重演——曾经有个大奥术师使用了自创的12环法术[卡尔萨斯封神术]，窃取魔法女神神位，直接导致魔网崩溃。 阴影魔网虽然没有限制，而且在释放一些偏向邪恶的魔法时有所加成，但会受到莎尔的影响，身体被阴影魔力侵蚀，性情也会发生偏转。 林德准备自立门户，他有这个知识储备，也有这个条件和能力，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邪术师心念急转，不过匆匆两刻钟的路程，就已经拟定好搭建魔网的流程计划，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即可。 大路客栈里，旅客们赶到窗边，走出屋外，雨停之后，大家总算能继续上路，这一场担惊受怕的暴雨总算消停了，再过一段日子，这段往事将变成他们口中惊心动魄的谈资，给这片大路更遥远地区的人民带去一段茶余饭后的稀奇故事。 林德返回了，跳下马背。 许多旅客在包扎伤口，养护武器，看样子经过了一场大战。 客栈的侍者怯生生地说：“大人，你的同伴在里面呢。” “怎么，出什么事了？”邪术师略感诧异，“你们该不会是和那群塞尔人打起来吧？” “是这样没错。”几个旅客拍拍胸脯，“我们大获全胜！” 客栈大厅里，塞尔来的巫师和骑士们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好几个被砍了脑袋，活着的则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 斯坦悠闲自在地弹着吉他，一首《加州旅馆》潺潺流淌，身旁座位的艾德金鼻青脸肿，桌椅破碎，地板上有魔法火焰造成的焦痕，还有大片的冰霜。 林德把深狱炼魔的眼珠丢在桌上，仿佛一颗红色水晶球，骨碌碌滚到斯坦手边。 “瞧瞧，这不是我们的邪术师嘛，你得胜归来了。”斯坦大笑，放下手里吉他。 这个吟游诗人看起来很好欺负，但他毕竟是斯坦·李的化身，红袍巫师想要绑架他，斯坦三言两语就煽动客栈所有人，发动了一场以多胜少的战斗，过程有惊无险。 不知为何，每个人都超常发挥了，在斯坦的歌声里，普普通通的攻击都能打出成吨伤害。红袍巫师虽然强大，但却也架不住一群骰运爆棚的冒险者群殴。而且他们的施法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失败，真是见了活鬼。 大路客栈的旅客也算是共患难，同生死过了，气氛与林德离开时截然不同。 陶娜尖叫着端来热腾腾的辣马铃薯。她刚才也参与了战斗，一手勺敲晕了塞尔的倒霉士兵，此时依旧激动不已。 林德环顾四周，景物乱中有序，大有破旧迎新的气象。除了客栈老板贾马尔看着打坏的桌椅，欲哭无泪。其他人都很兴奋。 他笑着摇摇头，坐在餐桌旁，拿出塑料叉子，开始享用加辣的炸马铃薯。 吃完这一顿，就继续南下的旅程。 第三百五十六章 学徒的努力 第357章 学徒的努力 陶娜回忆那天的故事，仍然觉得有趣刺激。她是梦境世界四人组里，接触林德最多的那一个。口才比波耳东好得多，因此听她的描述就让利维娅很有画面感。 利维娅很羡慕半身人陶娜。 “德·林先生应该是个好人吧。他既然是好人，那么做的事情也是善良的事业。我们应该帮帮他。”利维娅看向梦中的藏书塔，“终有一天我会抵达那里的。” 波耳东与陶娜都勉励她。 “听齐姆说，你很早就在这里了。”波耳东挠挠头，“你很忙吗？平时没怎么看到你。” 利维娅两颊通红，她总不能说，自己之前怀疑藏书塔是个纯天然无添加的邪教吧？这可不忠诚呢。 “是挺忙的。”商人之女含糊了过去，随即展颜一笑，“不过放心，以后我每天都会来。我会继续点燃烛火，伱们可要小心，别被我赶上了。” 波耳东憨厚地揉了揉耳垂，羞涩地说：“我人很笨，不识字，也买不起书，肯定追不上你的啦。” 陶娜也笑着说：“没关系，我认识的词也不多。还好，艾德金先生愿意教我。” 年轻马夫的一句话让利维娅内疚得要命，她想起哥哥安德烈曾说过，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他们一样的机会和条件。 以往利维娅不懂，她是活在金鸟笼的小鸟，不知晓森林里的同胞还需要叼树枝来建巢。 “卡平先生，你现在还住匕首滩吗？” “叫我波耳东就行！”马夫受宠若惊，他年轻人的脸颊羞红，“以前还没人叫过我先生呢。哦，我还住在匕首滩。莫玟女士现在有点好转，城堡还是需要有人养马，她很仁慈，没有驱赶我。” “那，波耳东，等过两天，有从深水城来的邮差，或许会找到你。”利维娅眼睛明亮，“送你一份礼物。我们都是朋友了。请不要拒绝，也原谅我的唐突。” 波耳东讷讷点头。 陶娜眼前一亮，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也想要礼物嘛。” 看着半身人厨娘亮晶晶仿佛甲虫的眼睛，利维娅可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很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朋友，“没问题！您也会得到礼物的！” 三个人就像加起来不超过十岁的孩子似的，隔着梦境世界银铸道路间的黑暗，笑得无忧无虑。 利维娅暗暗感慨，自己虽然足不出户，但也能做梦交友，命运还真是让人难以揣摩。 她又想到了齐姆，那个痞气的男孩和利维娅年纪相仿，性情却截然相反。 齐姆邀请商人之女私下见面，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离开了梦境。利维娅的身体条件不允许独自出门，当然也没法和齐姆在深水城区见面。 往后几天，利维娅就再次投身学习的大业。 波耳东告诉她，积攒颅内之光并不一定需要学习理论，只需要有灵感就行，所以任何有创造性的工作都可以催生烛火。这个年轻马夫是靠给木匠当学徒工，积攒了灵感。 陶娜跟随吟游诗人学习酒馆小调和乐器，也一样能积攒烛火。 利维娅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动脑筋，人各有路。 第二天，齐姆来问她，什么时候可以见一面，利维娅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此事也只能无奈作罢。 “对了，齐姆，你是靠做什么积攒烛火的？” 齐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小声说：“学撬锁。”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雕石头。” “您还是一位工匠学徒呀。”利维娅的语气变得宽和许多。 “对。”齐姆烦躁地说，他只是个小偷，比起真正的职业盗贼，他根本不入流，在这门臭名昭着的行业里，也属于不起眼的小虾米，根本无法在年轻漂亮的女孩面前抬起头来。 “您要加油。”利维娅勉励了一句。 往后几天，利维娅总是鼓励齐姆，让他多多努力，因为这个男孩积攒的烛火数量大大落后了，而且他好几个晚上都没出现在梦境世界。 一个小偷的作息总归是有些昼夜颠倒。齐姆每次都搪塞说自己太忙。他有些讨厌利维娅的自来熟，仿佛把自己看作是领头羊似的。 利维娅的确可以算是这个小圈子里的领头羊，她用心学习之后，进度是飞快的，每天最少都能制作三枚烛火，距离藏书塔越来越近，把其他人抛在后面。除此之外，她又是最大方的那位，赠送给波耳东与陶娜的礼物，都给了他们各自很大的帮助。 马夫翘首以盼的包裹里，有一柄上好的钢剑，一套剑术典籍，一本通用语字典，还有一小笔银币，足以支撑波耳东找一个习字教师，摆脱文盲困境。 送给厨娘陶娜的，是许多诗歌，一把鲁特琴，同样还有一笔钱。她不必蹭艾德金的琴来练习了。 为了买下这些东西，利维娅在侍女的帮助下，悄悄变卖了一些首饰，她毕竟是没有零花钱的，哥哥安德烈送的那条项链也在其中。这家人锁不住女儿了。 生活条件的改善，让波耳东与陶娜都很喜欢利维娅。 齐姆暗暗觉得心酸，他是惟一没有得到礼物的，因为他不肯提供自己的住处地址。 小偷齐姆住在码头区，和一群盗贼混在一起，他的家就是盗贼的窝点。 齐姆和许多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挤在同一间房屋，忍受乞丐的生活，缺乏营养，以及常年的控制与殴打。底层之底层的生活，总是会催生一些自以为高明的小人物，这种阿q精神，古今中外，放诸多元宇宙，都是通用的。 齐姆也曾觉得自己很牛，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混成一个专业的游荡者，甚至是一名刺客，加入深水城厉害的黑帮，克山纳萨工会，干些威风的大买卖。 但他最终发现这是一场幻梦，年轻的同伴因为偷吃了一片香肠，被盗贼头目用皮带活活打死，而老大养的狗，天天都能吃牛排。 这不是人的生活。齐姆看到同伴的血和苍白的脸，听到周围孩子的哭声，再也没敢说自己牛逼了。他只觉得可笑。 一个月前，齐姆照例在街上偷窃，却被几个敌对的小偷敲了闷棍，丢进下水道。幸好他大难不死，还捡到高塔的残破雕像，命运从此悄然改变。 齐姆发现自己周围时常发生一些奇怪现象，比如草席自燃，比如水罐破裂，比如有一次，他的老大让齐姆三秒开锁，做不到就切手指，他在最后关头急地满头大汗，而那个复杂的锁芯自动开启了。 他还常常有些奇怪的灵感，能听到无声的风，能看到无光的火，那些隐藏在世界表象下的魔法力量，在呼应他的血脉，齐姆对此一无所知。 他把这些事告诉利维娅，阅历丰富的利维娅马上猜出原因。 “你是一名术士呀！真幸运，天生的施法者。” “可我一个魔法都不会。” 利维娅歪歪头说：“也许时候未到吧。” 时候未到，齐姆有些等不及了，他想要尽快脱离盗贼团伙，再待下去，可能活不到下个月，可自己一点儿本事都没有。 那个神通广大的林德，永远只出现在别人的故事里，离在泥潭里挣扎的小偷齐姆，太过遥远。高高在上的神灵也不会把目光投向深水城码头区的肮脏角落。 他只能靠自己。 第三百五十七章 提夫林女孩多立克 第358章 提夫林女孩多立克 齐姆好多天没来梦境世界，忙着谋杀自己的老大。 利维娅再次见到这个男孩的时候，很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变化。齐姆脸上冲动浮躁的神情消失了，仿佛深水城初夏雨水冲走屋顶的积雪，像是一场必然的成长。 他变得自信又严肃，看人的眼神也多了一些特别的审视，似乎在心里评判彼此强弱。 “齐姆先生，你还好吗？”利维娅迟疑地打了个招呼。 齐姆用他杀过人的眼神扫视商人的女儿，在她感到不寒而栗之前，就已经露出笑容。 “不能更好了。” “那就好，我还替你担心呢，你好久没来了。” 齐姆有些感慨，这个女孩仿佛永远没有烦恼，眼睛里永远透着清澈与不谙世事的坚强。 而他早就在行窃与谋生道路上，把天真杀害了。这么想来，齐姆手中第一个死者不是他的老大，而是他自己。 齐姆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多了许多陌生人。梦境世界里的成员迎来了一次大扩张，在群星照耀下，漆黑大地上，十数条冰冷的银铸之路蜿蜒向中心的高塔。每条道路上都有一个攀登者，彼此之间有一段距离，相隔太远的成员就没法看清彼此的形貌了。 “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烛堡，他们是德·林先生在烛堡招募的学徒和僧侣。” “难怪，看着真老气。”齐姆不吝用轻慢的语气调侃这些来自烛堡的学究。相较他们四位最初的学徒，这些后加入的献烛人的确是年纪普遍偏大了。 利维娅神色稍有些黯淡，齐姆挑挑眉，“怎么？伱不喜欢这些人？” “怎么会。” 波耳东和陶娜朝男孩摇摇头，他也就不再多问，转而恭喜利维娅，“你的进度很不错啊，都快抵达高塔了。” 利维娅的脸色并未因此舒展，反倒更加消沉。 齐姆皱皱眉，他不习惯这种富家小姐娇气的样子，好像日子要过不下去，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似的。 “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齐姆被气笑了。 “你自己照照镜子，哦，这里没有镜子。那我告诉你，摆着一副苦相你给谁看呢？不就是让我们看到的吗？问你出了什么事，又不说，憋在心里管什么用？你就说是谁惹你不开心了，那人要是在深水城，我今晚就把他家偷个精光……呃，我马上就找上门去和他打一架，给你出气，怎么样？” 利维娅闻言愣神，随即忽略了齐姆口中很可疑的“偷个精光”的说法，自我检讨了一下，认认真真向朋友道歉。 “对不起，齐姆，我只是……新来的这些成员他们都很厉害。” 齐姆挑了挑眉毛，扭头朝旁边一位烛堡学者大喊：“喂！你，新来的，你们是不是欺负利维娅了？” 烛堡学者在沙地上抄写魔法，神情幸福，面色认真，被男孩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打了个哆嗦，抄写被迫中断。此人抬头看到喊话的齐姆，不禁质问：“你为何喧哗！” 利维娅他们三人都被齐姆的突然发话惊呆了。 齐姆自己反倒是率先道歉，带着底层人的油腔滑调和灵活。这种故意冒犯的行为，往往很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是小偷们惯常使用的伎俩。齐姆也不懂复杂的上流礼仪，自然是要多直白就多直白了。 “对不住，先生。冒昧打扰。”他大大方方地抚胸鞠躬。 然后看着烛堡学者的眼睛问：“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你们是不是欺负了我的朋友？” 利维娅脸颊涨红，像只小不倒翁似的，连连行女士礼，“抱歉抱歉。请原谅我的朋友。他很久没来了，不了解情况。齐姆，他们没有欺负我，只是，我很羡慕他们而已。他们比我厉害多了。” 波耳东和陶娜也在一旁帮衬。 齐姆这才大概搞清楚情况，原先利维娅是小团体里的领头人，现在专业学者加入梦境，一下就剥去了她尊严的外衣，让她看清自己的弱小和无知，对一个年轻人来说，的确是值得沮丧的事情。 嗨呀，这就是社会的毒打嘛。齐姆早都习惯了。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是第一次品尝到人际关系的复杂和苦涩。 烛堡学者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也不跟几个小孩一般见识。 他人还怪好的，不介意和齐姆他们聊聊。 “小孩，你们是最早进入梦境的人，不要辜负这份馈赠。应当争分夺秒凝聚颅内之光，早日晋升为高塔学徒。” 齐姆挑挑眉，他从这个烛堡学者的话里听到了轻车熟路的感觉。他似乎对未来的目标很明确，丝毫没有犹豫。 “你们见过德·林，还和他聊过，是不是？” 烛堡学者露出愉快的表情，“当然。德·林先生是我们烛堡的贵客！” 他一副狂热粉的模样，当即滔滔不绝开始讲述林德在烛堡的经历，不给齐姆打断的机会。 …… “嗷——”亡灵米娅咕哝了一声。 “哈嘁——”斯坦打了个喷嚏。 夏天已经结束，天气转凉，入夜后更是有些冷意。 或许是大路客栈的那一战，吓到了一些暗地里观察的存在，林德南下的旅程比较一帆风顺。没有遇到魔鬼信徒，没有遇到红袍巫师，只有一些路边野生的地精、巨魔等邪恶生物跑来打劫，结果当然是被林德随手打发了。 现在他们的小队伍又扩充了一位新成员——名为多立克的提夫林（魔人）女孩。 提夫林是裔的一类，他们在母胎里受到魔鬼和炼狱的烙印，出生时往往带着一些非人的生理特征，比如发红的皮肤，头长犄角，臀生长尾，而且往往性情偏向邪恶，因此受到大众的恐惧和歧视，往往父母会将提夫林后代遗弃。 多立克还很年轻，年幼被家人抛弃后，流落到北地的无冬森林，被当地的木精灵收留，随后加入一个名为翠绿闲庭的大型组织，踏上德鲁伊之道。 林德试图钻研自然之道，女精灵就让多立克来指引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同伴离开。 翠绿闲庭这个组织致力于维系自然秩序，将其等闲视作温和的动保和自然保护组织，也没什么大问题。和竖琴手一样，是费伦大陆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善良势力。 每天昼伏夜出，让斯坦颇多抱怨，队伍里有一个亡灵，一个提夫林，都不好意思在城镇停留，他们一直南下，没有在路上多耽搁，经过了龙矛堡，杀穿了巨魔之爪，路过博德之门，马上就要抵达烛堡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四元素之均衡 第359章 四元素之均衡 林德坐在马背上，抱着一个花盆，背后的亡灵总是时不时来咬他的脖子和肩膀，变成亡灵生物后，现在的米娅属狗的。 好在路上找制革匠，给它做了一个嘴套，否则林德的衣服都要被啃成乞丐装了。 拒绝了矮人赠送的钻石，林德也不准备再去费心思找钻石了。 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把无限权杖种成一棵树。 作为一个曾经在交界地强夺黄金律法的猛人，林德对黄金树体系记忆犹新。吞下艾尔登之兽，使得他完全理解了黄金树的根髓和原理，有能力自己种树。 只不过他厌恶律法强行束缚命运的形式，因此从没有真正实行过。只在漫威试行了一次，目的也仅仅是陪凡人玩道德游戏。 不过现在，林德又打算种树了，他要让无限权杖变成国度天宇，乃至多元宇宙的一股根源性力量。而邪术师林德在种树的过程里，也会逐渐获得与魔法神等同的力量。 魔法女神号称“唯一之奥术”，便是所有奥术魔法之本宗，天下法师皆为乞怜人。 林德若是种下他的无限之树，那今后魔法女神就不能自称唯一奥术，而要赠他个一字并肩王的名号。 如果把魔网当作是互联网，那么众神是服务器管理者，法术就是一个个打包好的程序，施法者的诵咒、手势、材料等手段，相当于是通过特定的“网络协议”来获取法术程式，加以释放魔法，大家都是在同一张网上冲浪的好兄弟。 林德曾听闻某位和灵吸怪为伍的奇怪人类法师，他发明了一个[种马小说术]，把自己写的一堆下流小说打包成法术，传输到魔网上，大大污染了魔网的法术资料库，导致许多施法者从魔网获取的法术变成了强制阅读一章下流小说，这真要了亲命了。 魔网体系的局限性便是如此，它很方便，让施法者不必记忆庞杂繁复的法术构型——《上古卷轴》世界的魔法在这方面是很羡慕魔网法师的。但如果有人乱搞魔网，就可能酿成灾祸，让施法者束手无策，乃至让魔法女神自杀殉难。 高塔君王要在此世开辟新魔网，给全天下施法者多一条道路，多一个选择。 正所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反正林德也不习惯捏着鼻子，在魔法女神的裙摆下面当牛做马，干脆自立门户。 无限权杖毕竟是死物，林德很了解自己吃饭的家伙什儿，想要让它变成一棵树，那就注入自然之力好了，万物生机灌注，权杖自然会调整存在形式，变成活物。 作为权杖的绑定者，林德需要自己感应自然之力，然后将其注入权杖。 赶路的这小半个月时间里，林德一有空就拉着提夫林女孩多立克，向她请教德鲁伊之道。 多立克对人类并不怎么热情，这当然和她的童年经历有关，她见识过的人类无不对她保持警惕和敌意，人人喊打的境遇，和来自幽暗地域的卓尔精灵都差不多了。 所以，一开始的多立克并不愿意传授林德，哪怕女精灵在离开前曾嘱咐过，让她用心教习。 这小姑娘也很有趣儿，她不掩饰自己的小脾气，率性自然。一开始就说过自己不喜欢人类。 面对林德的种种提问，多立克基本一声不吭。 只是考虑到职责，还是得有所表示，于是拿了一个小麻布袋，装了一兜新鲜泥土，直接递给林德。 “我的引路人，我的德鲁伊导师，”邪术师笑着打趣，“您递给我一袋尘土，有何用意呢？” 多立克皱了皱鼻子，她的肤色白皙，身上的魔鬼邪气也很淡，加诸容貌清秀，任何一个小颜色都有可爱之处。斯坦和林德都挺喜欢这姑娘，和伽丽似的，有种养女儿的感觉。 提夫林女孩让林德托住泥土袋子，自己则伸出手，在袋口上轻轻弹动手指。 她口中吟诵德鲁伊的秘密语言，一番施为，从掌心吹出一股微弱的气流，盘旋在口袋上方，形成微小的雨云，随后淅淅沥沥的水滴落下。 新鲜泥土里藏着的草籽自然萌发，苜蓿、车前草、千金草、无名野花，它们在雨水中抽条，仿佛伸懒腰一样，把口袋撑开。 斯坦和林德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如同时光加速的一幕。 亡灵米娅后退两步，发出威胁的吼叫，它不喜欢自然的气息，但又忍不住探头观察，呆滞死板的眼神里有些许的疑惑。 繁盛的花草冒出，生命进程加速，它们极快地发育，微风帮助授粉，随后结出新的草籽，洋洋洒洒落入泥壤。植株本身则立即凋谢枯萎，一团火焰燃起，焚尽枯草，点燃口袋，又转瞬熄灭。草木灰肥沃土壤，让新一轮的花草更加茂盛。 四大自然元素（气、水、火、土）在循环之间达到动态平衡，给生命以繁育的舞台。 多立克收回手掌，脸色变得苍白，不过什么都没说，略略勾起嘴角，似乎等着看邪术师抓耳挠腮，不得其门而入的场景。 林德却恍然道：“感谢你的教导，我已知晓德鲁伊的道路应当如何入门。” 提夫林女孩一愣，我还什么都没教，你懂了个啥？ 林德拿着手里一袋子泥土，沉吟片刻，开始施法。 戏法·[造风术] 一团旋风呼呼吹拂，轻柔的力度没有吹飞灰烬。 戏法·[造云术] 巴掌大的雨云降水，打湿土壤。只不过，藏在其中的草籽并没有萌发。 斯坦大笑：“你搞砸咯。” 林德沉默了一下，掏出无限权杖，开始专注吟唱。一段十五分钟的漫长咒文诵出。 9环·[时间加速]！ 装了泥土的口袋开始急速自然演替，花草生长、授粉、枯萎，一蓬蓬枯草如同中年男人不屈的头发，散落在周边，土壤的养分耗尽，变得干燥板结，而一颗小树苗也从花草中拔地而起，一枝独秀，飞速生长，又因营养不良而死亡。 多立克忍不住笑出声，爽朗又活泼。斯坦更是笑得肆无忌惮。就连亡灵米娅都跟风发出嘎嘎的声音。 林德也在笑，他眨眨眼，重新施法，这一次，他口中念诵的是德鲁伊的秘密语言。 在多立克震惊不解的目光里，自然之力如无形春雨，悄然而至，邪术师手中枯萎的草木，在火中化作土灰，而全新的生命，也悄然萌芽，一点柔弱的翠绿，在清晨的朝阳下，亮得惊心动魄。 第三百五十九章 诸神:zai ma 第360章 诸神：zai ma？ “你什么时候学会德鲁伊语了？”多立克忍不住询问。 “我没学会。”林德摇摇头，眼神含笑地看着提夫林女孩。 “但我是个不错的模仿者。你为我引领了自然之道的门径。四元素的循环推动时间流，让生命循环发展，酝酿出自然精魂，仿佛宇宙是个宏大的生命体，以空间为体，以时间为血，以万物心灵为灵魂。这的确是很奇妙的体验。感谢您的教导。” 多立克被他这番真心实意的褒奖夸得脸颊通红，也为林德口中的总结暗暗惊奇。 她不经意间窥探了邪术师眼瞳，那一双漆黑瞳孔里有浮沉流动的彩色符文，仿佛水底流动的碎冰。 看得时间略久，这些玄妙的符文仿佛活物一样，要顺着目光倾泻过来，连耳畔都开始响起莫名其实的呢喃低语。 德鲁伊急忙挪开视线。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哦，伱不必告诉我。只是有点好奇。” 林德不吝解释，“任何人在研究玄奥禁忌的知识残章，或是进行魔法实验时，有可能会受到奇异力量的侵染，乃至出现实验事故。这些惊险的事件，往往会导致受害者出现身体的病变，不过也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邪术师则会主动追寻这种侵染，我们知晓一些安全的异变途径，称其为魔能祈唤。我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太深邃，那些不为人知的知识就像逐血的狼群一样钻进我的瞳孔，我被选为符文的守护者，如今我已能看懂世上所有的文字。” 林德说的是名为[符文守护者之眼]的魔能祈唤，效果和他描述的一样。放在游戏里，是没人会选择的偏门能力，不过对学习者来说，有这个能力可太方便了。 多立克回想自己学习语言付出的种种辛苦，悲从中来，顿时抿了抿嘴，露出“你这人说话真可气”的微表情。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四元素的平衡，那用不着我再教你了。” 林德对德鲁伊之道的兴趣已经提起，当然要好好研究一通，眼前现成的小教员，又怎么能轻易放开。他当即逗趣地说：“学生还未学到德鲁伊的真本领，导师却先消极怠工。维护自然平衡的重担，看来是没法薪火相传了。” 多立克背后的长尾巴烦躁地来回轻甩，叹了一口长气，她无奈举手投降，“好吧，我会继续教你。但我不是你的导师。” 林德了然，他笑道：“我的小导师，你要相信，自己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 德鲁伊姑娘白了他一眼，“教你怎么就变成伟大事业了？” 亡灵米娅也歪头盯着林德。 林德拿出无限权杖，随手抛给多立克，“来，拿着。” “啊？”她慌慌张张地接过这件神器，得到权杖的一刹那，她就与神器完成了同调，一刹那，多立克眼中的世界截然不同。 无限长的秩序之线从空气、土壤、万物中泛出，它们从无尽处延伸至无穷处，如世界表层之下的兜网，层层叠叠，越是深层的魔网，颜色越明亮，仿佛凝固的闪电，狂暴的魔法能量从多元宇宙的根源，沿着魔网的经纬流淌。 “这是……魔网？”多立克战战兢兢地问，双腿并拢，尾巴都竖直了。 她想避开魔网，可这些经纬无情地贯穿物质与虚空，从她身体里流过，没有丝毫异物感。每一根线条表面都有暗点闪烁流动，无序无定，多立克注意到自己周围也有九个暗点，目光所至，暗点随之呼应，这是她今日准备的五个环级法术位。 多立克发现自己可以随意捉取魔网里储存的法术，从1环至9环，只要是德鲁伊法术，都可随意捕获。它们如群星拱月一样簇拥无限权杖的所有者。 无限法术位，无限魔力，这就是无限权杖的威能。 多立克额头渗出细汗，她不为这份力量沉醉，反倒有些惊恐，因为任何得到权杖的人，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成为可怕的强者，比肩传奇，轻而易举踏上登神之路。这样强大的力量，在德鲁伊看来，势必破坏自然平衡。 善恶，秩序与混乱，自然与文明，在二元对立的奇幻世界里，就像天平两端，任意一方加重砝码，都可能导致世界滑向毁灭。 “你看到了，没错，这就是魔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地狱主人阿斯蒙蒂斯都垂涎我的权杖了。” 德鲁伊姑娘把无限权杖塞回林德手里，严肃地说：“你要保护好它！” 林德也一脸严肃，“好的！” 亡灵米娅：“咔咔——”它凑过来，一把抓住无限权杖。 然后，这个亡灵就宕机了。注视魔网的体验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点太刺激了，对没有心智的低等亡灵来说，就更刺激。 林德见德鲁伊小姑娘被无限权杖唬住，当即宣传了一番自己的打算。他直言不讳，说要取代魔法女神，至少是取代一部分，加之另起炉灶这样的豪言。 斯坦也是头一次从他口中听说，听完了给他比个大拇指，说还是你小子玩得花，多立克都吓坏了。 “取代魔法女神？！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能？而且这是处理无限权杖最好的办法。它会变成一颗神树，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对你们德鲁伊来说，又是一个全新世界。对于所有施法者来说，吾乃天下奥术之二宗，等点燃神性火花，也就自然踏上半神之路，可以一步步攀登至伟大神力的境界。” 林德讲述时并没有寻常野心家那样，咄咄逼人的气势与激情，但自有一股说服力。 多立克怕了他了，或许心里也幻想过魔法神树，总之当晚开始正式教授林德如何踏上德鲁伊之路。 德鲁伊的主要属性是感知，这个属性衡量的是警惕性，直觉和洞察力，感知强大的人往往更容易与环境建立联系，也能拥有强烈的第六感，预知凶吉祸福。而邪术师的主属性是魅力，衡量自信心、口才和领导力，林德的自信向来充足，所以在邪术师道路上一帆风顺。 如今中途兼职德鲁伊，就需要全新的努力和修行了。 多立克正式传授的第一课是冥想。 “放空心灵，让宇宙的呼吸填充自己。”提夫林女孩盘坐在一颗松树的丫杈上，尾巴绕了树枝几圈，月光如荷叶上的水珠般，在她的肌体表面浮动。 林德有样学样，盘坐在树下的顽石上。 他此前学过《高塔冥想法》，但这门冥想法的功效是集中精神，驱散疲乏，是向内求的专注法门，与德鲁伊之道背道而驰。 林德尝试淡忘此前的冥想法痕迹，而一旦放空心灵，他就听到耳畔出现了一个神秘温柔的女人声音：“异度的旅客，荒宇的游人，吾乃唯一之奥术，魔法之女神，午夜……” 话音未落，又一个清冷安宁的女声响起：“异乡人，月光照耀你之时，我已知悉你的存在，吾乃白银圣母塞伦涅……” 然后是第三个声音：“求知者啊，吾乃知识之主欧格玛……” 第四个、第五个声音接踵而至。 “凡人，吾乃夜之女主莎尔……” “邪术师，你让吾等印象深刻，吾乃光辉太阳，阿曼纳塔……” 第六七八个声音也迫不及待涌入林德耳畔。 邪术师睁开眼睛，提夫林姑娘皱眉说：“你怎么了？为何不专注冥想？” 林德捏了捏眉心，低声叹道：“我这是钻进公共频道里了……这群无聊的神。” 第三百六十章 亡灵德鲁伊 第361章 亡灵德鲁伊？ 群星中的众神已将目光牢牢锁定了林德。 一旦他放空心灵，就相当于开门揖盗，把这帮烦人的家伙放进来。 祂们都很关注林德，因为祂们已经预见了邪术师口中的未来，今后这个凡人将获得了不起的能量，可以掀起席卷整个多元宇宙诸多位面的浪潮。 一个可怕的未来昭然若揭，那就是今后凡人不再信仰诸神，转投高塔体系，令国度天宇的诸神丧失信仰来源，神力流逝，衰竭而亡。 这并不一定就是未来，只不过是有这个可能性。 即便如此，也足够众神为之紧张了。 国度天宇的诸神，其实力强弱，以及存亡兴衰，都与凡人信仰直接相关。 这是神上之神艾欧定下的铁律。为的是让诸神专心值守。 而在动荡之年以前，并不存在这样的限制，彼时的众神可以无视凡人的信仰，神力并不会因此衰竭。 直到死亡三神为了获得更高的神力，窃取了艾欧的命运石板，导致这位神上神震怒。祂迁怒众神，将众神贬入主物质位面，让祂们以凡人圣者之躯行走大地，为艾欧找回命运石板。 在诸神下界的那段动荡年月，有很多神只被杀，对于高高在上的诸神来说，那时景象的可怖与狂乱，不论带来的是恐惧还是甜蜜，都永远不会从祂们亘古的记忆中消除。 无怪祂们对林德的打算如此敏感了。 最紧张的就属魔法女神和知识之神这个派系的成员，如果说林德种树带来冲击，第一个遭重的就是旧的施法者体系了。 到时候如果信徒大量流失，势必导致神力衰弱。而且魔法、法术、魔网、知识这一类神职，可太适合林德了，这玩意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林德要想得到，就得从午夜、欧格玛祂们手上夺取——而这对邪恶阵营的神只来说，是很好的搞事机会。 于是乎，不论正邪善恶，基本所有神只都等着和林德打电话呢。 祂们的目的无外乎那么几个，要么拉拢，要么提出合作，要么收为眷属、选民，再有就是恐吓威胁了。 最好是林德主动献上无限权杖，魔法女神要是得到这件神器，就可以给不稳定的魔网架上一根稳固的电线杆子，起到定海神针的效果。今后如果再遇到魔网崩溃、奥法瘟疫这类的毁灭性大事件，就可以稳如泰山，用不着魔法女神自我牺牲以平复魔网。 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神也一样，林德听祂们花言巧语，只觉得吵闹。 对于各种谈好处的拉拢，林德不为所动。 对于那些恶神的恐吓与威胁，林德只想说：你有能耐来主物质位面，最多派个圣者，了不起来个化身，只要有血条，都可以被车翻。 众神亲自下场是不太可能的，一来祂们无法进入主物质位面，二来也是被林德之前表演过的艾欧许愿术吓到了。 深狱炼魔图瓦殷鉴不远，好端端的许愿术都能被对方一口叫破，这法术反制的效果真是绝了，如果没有某位神上神的偏帮，谁都不相信。众神可不敢在艾欧面前炸毛。 总之现在众神就准备采用谈话的方式，跟林德建立联系。反正祂们有无穷尽的时间，可以慢慢熬。 只要他一放空心灵，马上就掉进诸神菜市场，哪怕给自己加持思维护盾也没用。 各种或温柔可亲，或冰冷无情，或深沉狂放的腔调在耳中鸣唱，换作是牧师职业者，相当于时刻沐浴神恩，估计都高兴疯了。 但谁让他是邪术师呢，人家名花有主的，林德的宗主是他自己。 如果无法放空心灵，也就无法感知自然元素的流动。 德鲁伊的魔法属于神术，而非奥术，如果没有自然或自然诸神的力量倾注，是无法释放的。 不过林德还是想出了取巧的办法。 诸神锁定的是他的灵魂，而感悟自然是锻炼心灵的过程，林德可以通过法术，与类人生物建立心灵感应，借用他们的感官来体悟自然。 林德看向多立克，微笑道：“年轻可爱的德鲁伊，不知你愿不愿帮我个忙？” 提夫林姑娘闻言露出警惕的神色。 邪术师把自己的理由讲出来，多立克不信，摇头拒绝了提议。 “那，斯坦，我的老朋友，帮我个忙？” 这家伙马上摇头，“我可不想和男人建立连接。如果你变形成漂亮女精灵的话，我就同意。” 林德倒是的确有能力变成漂亮女精灵，但他不想当黑暗召唤师李佳玉。 思来想去，这条路也走不通。要不然乘坐魔法船跑去别的天宇，说不定能断开信号——至少是一部分。有许多老牌神只在各个天宇都有力量投影，如太阳神、龙神这类，都是跨宇宙的神力。 还真是为难。 亡灵米娅在发呆，这孩子被魔网带来的震撼吓得好几个小时没回过神来。林德突发奇想，亡灵的心灵可谓是放空地不能更放空了，如果与米娅建立心灵感应，也不知会有什么体验。 他行事果断，嘱咐斯坦在一旁看护，当即开始施咒，将自己与亡灵的感官连通。 亡者的心灵仿佛一口枯井，林德的一刹那直接感应到了，负能量汹涌的冷意，仿若久病虚弱带来的疲惫，以及对一切生机的憎恶，对漆黑如墨的心灵来说，一丝一缕的阳光都是罪恶。 倘若林德把自己转化为巫妖，就会在负能量的影响下逐渐变得冷血。 切换米娅的感官后，林德很快就有收获。自然精魂厌恶死灵，因它的存在打破生死界限，让逝者不得安息。 感官往往有应激性，就因为这种明显的排斥，犹如细针穿刺，烛火烧心的痛苦，使得自然精魂的存在变得清晰。 林德把无限权杖塞到米娅手里，然后尝试借它的身躯作为中转站，输送自然之力。 被林德的精神意念俘获的元素力量丝丝缕缕涌来，链接了林德与亡灵米娅，最终灌注到无限权杖之中。 自然之力深谙造化，长期接触荒野魔力的大德鲁伊，往往会获得不朽身，身体衰老大幅减缓。 林德感受到元素力量穿过身体的复杂体验，冷热干湿此消彼长，带动身体的元素也流动起来。 亡灵米娅的反应更加剧烈，自然之力属于中立阵营，不偏不倚，生死善恶都在其中，所以米娅并没有因为元素力量的灌注而受伤，反倒出现了一些奇特的转变。水元素让干枯的血肉重新丰盈，土元素让脆弱的骨骼再度坚韧，气元素调度血液运转，火元素让脏器重新蠕动。 死去的尸体短暂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第三百六十一章 残魂回响 第362章 残魂回响 “有意思。” “我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死灵生物在汲取元素之力，自然精魂不应该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大概率是因为有我这个活人作为中继站，让正负能量达成了均衡，遮盖了死亡气息。自然精魂也就无法察觉。” 林德三人围着枯木逢春的亡灵啧啧作声。米娅的尸体鲜活生动，无非是眼眸无神，否则就与活人没有两样了。 “她在流血。”多立克注意到米娅的左手腕部渗出黑灰色的暗血。 这些是负能量混合水元素形成的亡灵血液，本身带有毒性，会对接触者造成一定的黯蚀伤害，死灵血滴落在地面，植被也快速枯萎，土壤肥力流逝，变得板结。 林德看到米娅流血的伤口，稍微垂下眼睑，他回忆起魅魔彭切斯卡是如何一点点萃取这个女孩的鲜血，这是一段不愉快的往事。 他叹了一口气，戴上鹿皮手套，从地上挖出一条蚯蚓，沾染死灵血的蚯蚓仿佛黑线，在痛苦地扭动。林德用这条蚯蚓作为缝线，把米娅手腕的伤口缝合。死灵生物不适合大部分的治疗法术，正能量对它们来说和毒药差不多。 邪术师使用的是制造缝合尸的技术，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魔兽世界的憎恶，都属于缝合尸。 简单缝合的伤口，再配合[肉芽再生]这种死灵法术，居然不再流血，愈合效果奇佳。 血液的是生物最基本的体循环组分，在神秘学中也是代表生命活力的神圣液体。 米娅体内应该没有血液，亡灵并不需要血液，它们的活力是靠魔法能量和负能量维持的。此时米娅体内重新充盈了血液，意义非凡，它已经开始朝死灵生物的更高形态发展。 死灵与自然之力的组合，也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林德在冬堡学院的时候，进修过一段时间的死灵法术，但并未专精此道。高塔密约会的成员中，死灵法师也只占极少部分。好在以林德对魔法根源的理解，倒也可以解释眼前的现象。 “自然囊括了毁灭与死亡的进程，米娅有概率成为国度天宇第一位死灵德鲁伊。” 多立克顿时有些怀疑人生了。 “不可能，自然之力怎么会被一个扭曲的不死生物驾驭呢？天方夜谭，而且自然精魂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提夫林姑娘嘀嘀咕咕，搓着额头上的魔鬼角，一副不安的模样。 林德摇头，否定了多立克的说法。 “死灵既不被自然精魂认可，也不被自然诸神接纳，就像一个信誉扫地的破产者，没有哪个组织愿意雇佣，因此才无法得到荒野魔力的灌注。” 林德心念转动，脑海里对死灵德鲁伊的设想有了一个概貌。 他轻声诉说：“传奇动物或死去，或主动元素化，散逸的思维弦聚合形成自然精魂，它们具备强烈的自然亲和性，但并不代表自然本身。死灵生物被视作扭曲自然的邪恶族群，但大自然的法则包容了这种扭曲，否则死灵法术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想要让死灵成为德鲁伊，只需要先孕育出死灵精魂即可，摄魂怪也算一种。” 多立克猛烈摇头，“不可以这样！这样会打破均衡的！死灵的德鲁伊会毁灭生者的世界！” 这个提夫林女孩非常有预见性，而且滴落的亡灵血也证明了她的直觉。 死灵德鲁伊驾驭的自然之力是被负能量扭曲的产物，可以将自然环境改造，使其适合不死生物，活物则生机灭绝，可谓是非常恶毒。死灵德鲁伊的瘟疫术，可以制造出亡灵天灾，贻害无穷。 “别紧张。我很清楚死灵德鲁伊的危害。”林德随口讲了死灵绝地、亡灵天灾的可怕景象，把德鲁伊姑娘吓得脸色惨白。 “……多年以前，在塞尔，巫妖萨扎斯坦释放了一个大型死灵法术，把聚集的数万民众通通变成了不死生物。侥幸逃出生天的塞尔人，也被打上了萨扎斯坦的烙印，在异乡流浪，永远受人歧视。” “那你不要继续这样做了！” “放宽心，米娅终究是要复活的。死灵精魂也只是一个假设。实际要制造一个新职业，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多立克严防死守，“那也不行呀。万一真的被你研究出来怎么办？你们施法者最会捅娄子了！” 施法者在费伦的风评就别提了，纯纯的妖魔鬼怪属于是。 “可我毕竟还需要修行德鲁伊之道。除了米娅，谁愿意跟我分享心灵呢？伱说对不对，米娅？” 亡灵米娅面无表情，眼珠子忽然动了一下，看向邪术师，喉咙中发出艰涩的声音：“德——德·林……” 语气冰冷仿佛索命的女妖。 “她活了！”斯坦和多立克都大惊失色。 “不，只是一部分残魂在刺激下变得活跃而已。等她体内的元素之力耗尽，会变回原样的。米娅，我在这儿呢，别怕。” “德——林——最好了。”亡灵米娅的眼中流露迷茫憨傻的色彩，就像个孩子一样，牵住林德的衣角。 多立克沉默片刻，轻声询问：“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我就随口问问，不必解释的。” 林德反应很平淡，他拍了拍腰间的魅魔头颅，“邪魔杀害了她。” 停顿一下。 “我去晚了。” 多立克很欣赏地赞扬：“你已经很了不起，像是个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邪术师林德轻声说，“一个不那么热情的好人。” 多立克朝他伸出手，“那好吧，好人，我愿意暂时相信你。” “嗯？” “我来和你心灵感应。” “这算你为了避免死灵德鲁伊出现，做出的折衷吗？”林德失笑，随即轻轻握住提夫林姑娘的手掌前端，“我会记住你的帮助。多立克，这是我的承诺。” 二人在月光下尝试第一次心灵感应，由多立克握住无限权杖。 法术释放成功的刹那，多立克几乎立即感受到一道沉重的冷流席卷大脑皮层，随即她的所有感官都被这道冷流接管。 她在心里不安地询问：“德·林，是你吗？” “是我。咱们开始吧。” 荒野魔力开始汹涌沸腾，经由二人的链接，将纯粹的生命气息灌注入无限权杖。 银铸的权杖如同水银般流动，杖尾生出根系，杖头开始分叉。 一颗神树开始生长。 第三百六十二章 翡翠梦境和白银树 第363章 翡翠梦境和白银树 剑湾荒野之地。 邪术师与德鲁伊盘腿而坐，一人双手按膝，一人紧握权杖，姿态沉稳如失落古国的石像。 自然之力呼啸而来，远古精魂发出悠长遥远的呐喊，宛若空谷传响的兽鸣。 紫色夜穹里的塞伦涅，喷薄出皎洁如霜的乳汁，森林每一棵树的每一片叶，都似白银打造。 风在四下呜咽，让道旁的杂草灌木一圈圈向着无限权杖倒伏，草浪渐次摇曳，形同膜拜君王。而初秋的风竟并不寒冷，反倒有徐徐的暖意，淡淡的海潮咸味。 叶底的花精灵在黑暗的掩护下，窸窸窣窣地涌来，观察此地的异状，遵循内心的直觉，朝无限权杖投来好奇的视线。 权杖表面如镜的银辉逐渐黯淡，如被光阴蚀刻，灰白中泛出斑驳的绿锈。 杖尾向下生长，并且分出支脉根须，细如发丝的末端，刺入虚空中，直接抵达魔源，开始汲取不竭的能量。这些根系会继续生长，向着诸位面延伸，最终如魔网一般，扩散至多元宇宙。 杖头如枝状烛台一样，分裂出一簇簇弯折向上的枝桠，中心主干，周围八根分支，分支再次延伸八次，今后会继续如此分裂，形成无穷茂密的树冠。 多立克睁开眼睛，但她看不见任何事物，林德接管了她的感官，与自然精魂沟通。 提夫林高声呼唤：“荒野中的万物之灵，我以高塔之名义，栽下无限神树，今后它的根须将成为第二魔网，它的树干将支撑寰宇，它的树冠将汇聚万千烛火，塑造神国。请你们赐福它，并用自然之力灌溉，令神树蓬勃生长。” 众灵汇聚，一个朦胧的，混杂男女老少的声音在二人心中回响。 “德鲁伊，非德鲁伊，你们应取悦自然，才能获取我的嘉奖。” 所谓取悦自然，大概就是植树造林，保护动物，清理污染等等，形式上是绿色环保人士的劳动，而结果也是给自然精魂当打工仔。 林德身为邪术师，一身的本领都是从宗主那里白嫖来的，打工当然是不可能打工的，是时候发挥高魅力人士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他于是继续操控多立克，开口反问道：“万灵，你们听说过翡翠梦境吗？” 万灵疑惑不解：“什么是翡翠梦境？” 林德隆重介绍：“翡翠梦境又称造物之梦境，那是一处未被文明染指的界域，自然风光无限，植被茂盛，动物享受无边自由。伱们这些自然精魂，如果进入翡翠梦境，就能获得永恒的梦境身躯，既有超凡传奇的力量，还可以如生前那样自在奔跑，乃至进行快乐的繁衍。” 自然精魂本身是一个意识集合体，林德简单的描述，就在自然万灵中掀起向往的情绪。 “你说的梦境在哪里？” “现在还没有。” 不等自然精魂反感，林德马上解释，“但是，神树的树冠就能编织梦境。只需等它成长起来。而有了你们的帮助，这个过程，只需数年到数十年而已。” 他深抓用户痛点，“身为荒野之灵性，你们必然需要一个可以寄托记忆体的庇护所，否则你们中大部分魂魄，都会逐渐遗忘过去，变得衰弱、痴呆，直到彻底变成基本的思绪。” 继续趁热打铁，“有了翡翠梦境，自然万灵之力就可以茁壮发展，让自然之道更加强盛。而且本人还知晓数种适合你们的登神之路，可以帮你们获得半神的力量。再努努力的话，说不定可以挂靠在自然神系，当个弱小神力。” 邪术师的话语透出完整的自信，丝毫没有作伪哄骗，蓬勃而发的魅力，连自然精魂这种不生不死的集体意识都被说服。 “德鲁伊，非德鲁伊，我认同你们的提议。” 林德操控多立克说：“那么我们立下契约，以魔鬼之眼为见证，约定剑湾的自然诸灵，与高塔密约会成员达成合作，一方提供荒野魔力，一方将在今后编织翡翠梦境，迎接众灵入驻，此为永世协定，直至多元宇宙毁灭重启之日，方才解约。” 自然精魂迟钝片刻，传达了肯定的意见。 林德当即从深狱炼魔的眼珠里萃取秩序法则，混入墨水，将契约写在羊皮卷上，一式两份。 地表青草暴涨，藤蔓缠绕住一份契约，分泌出大量油脂，随即羊皮纸被就被封入琥珀晶体里，今后会有德鲁伊来看守这张天人协议。 另一份，自然是被林德收入怀中。 谈完合作生意，大功告成。林德取消心灵感应，多立克苏醒过来，她猛烈喘息。 “你可没告诉我，要和自然精魂谈条件。而且你操控了我！” 林德微笑道：“心灵感应是很微妙的状态，通常如果双方的思维差距过大，就会出现倾轧现象。你的五感并没有被我剥夺，只是我的占比太高，让你几乎失明耳聋。当然，我需要向你道歉，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多立克嗫嚅了一下，长尾轻甩，目光闪烁地问道：“你这个心灵感应，包不包括读心？” “当然不包括。”林德大笑，“你这点人生阅历，也没什么值得读的。” 提夫林松了一口气，“你还不算完全的混蛋……好人。” 林德从她手里接过已经萌发的无限神树。 从一根死物，转化为具有生命力的树苗，神器的可塑性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也少不了自然之力的灌注。今后只需把它当一颗真正的树来养，让四元素流转冲刷，无限神树自然会成长起来。 目前的小树苗，还远远谈不上取代魔网，它的根须还太细弱，无法承载2环以上的法术。 “瞧瞧，它还挺漂亮的。比起黄金树，它看起来更冰冷一点。今后也可以称其为白银树。我需要花点时间，把它和我绑定。” “什么意思？” “神树和我，我打算和它形成一个共同体。这是艾尔登法环的力量体系，你不懂也很正常。总之，等我绑定神树，就相当于迈入半神等级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白银燃烛 第364章 白银燃烛 费伦大陆，乃至主物质位面的国度天宇晶壁系里，并不存在一条明晰的凡人登神路径。 历史传奇故事里，的确有凡人成神的真实记录。 古老的死神耶各因厌倦自己的职业生涯，选择把自己的神力赐予三名凡人，这就是死亡三神的由来。也是历史记载的第一例凡人登神的功业。 动荡之年末期，凡人希瑞克将失窃的命运石板找回，并献给艾欧，得到了艾欧的嘉奖，被拔擢升神。 可以说，凡人想要登神，就只有继承与拔擢这两条路径。 神灵是宇宙法则的一环，本质是抽象的概念聚合体，代表着生老病死，风雨雷电等现象，是神职的“人格化”产物，和生物体不是同一个维度的存在。 并不存在东方修仙式的步步登仙体系，也没有魔药序列体系。强大的职业者依旧是凡人，没有神性，不掌握神职，无法催生神力。 林德掌握较为成熟的成神路径有三条，分别是披甲、众魂与律法。 披甲顾名思义是披上马甲，通过模仿神灵，以神之名义行事，让世人相信某人是真神化身，再通过复杂惊险的仪式，盗取神性火花，成就神格。这条道路的成功者是《上古卷轴》世界里的第九圣灵塔洛斯。 众魂是林德本尊使用的登神之阶，聚众魂而成神。《上古卷轴》里的高精灵一族信奉的祖先神，就是一个众魂聚合物。林德是吞并宇宙灵魂而成就无上功业，比普通的众魂之道更加强大。 律法体系来自《艾尔登法环》世界，交界地的黄金树承载神格[艾尔登法环]，孕育神性[艾尔登之兽]，而融合神性的生物，就是交界地之神，接管神职[黄金律法]。玛莉卡女王就是例子。 无限权杖转化成白银树，这件神物便成为了神格容器，正在孕育一道非常微弱的神性。邪术师林德只要与神性融合，立即晋升半神行列。听起来就像吃了九转金丹似的，实际效果也差不太多。 但律法体系的登神有一个极大限制，神力与神树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神树可能被毁，可能被污染，可能被腐化，这些破坏行为都会反应到神职与神力的变动上。 正因如此，林德本尊没有选择律法成神，除了不喜欢黄金律法，宁可另起炉灶，也是看出律法神的弊病。 至于邪术师化身，他就没那么多讲究，有神当就不错了，而且犯了什么事儿，本尊可以顶着，有后台的就是不一样。实在顶不住，也可以跑路嘛。大不了损失一具化身，可对林德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多立克好奇问了林德一句，什么是艾尔登法环的力量体系，就听林德解释了一大堆。 德鲁伊妹子听懂眼前这颗小树苗的作用，她替林德担心起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怕被偷走吗？”多立克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此时已过了午夜，四下里虫鸣鸟叫，隐约有许多窥视的目光。 “当然是怕的，不过，只需要简单的一步，就可以避免了。”林德轻按眉心，从颅骨内缓缓抽出一朵纯白的火苗。 精粹的颅内之光，本是无形之物，只有开启灵魂视野才能看见。在多立克眼中，林德就只是轻轻在眉心一点，随后将手指凑在了白银树的主干末端上。 呼！ 耳畔响起微微的爆鸣。 白银树顶端亮起一朵烛火，光芒绚丽，焰色乳白。无形的颅内之光此时清晰可见，只不过也是触不可及，没有热量的冰冷火焰。 这颗神树的造型本就形似枝状烛台，此时点起烛光，就更似一件工艺品了。 斯坦评价道：“你这小夜灯挺好看的。” 林德翻了个白眼，“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多立克好奇询问：“它怎么着火了？” “这火焰是光，是智慧，也是精粹的思念。”林德的眼眸里倒映烛火，“我把高塔梦境嫁接在树冠上，形成了律法的雏形。白银树的叶片和黄金树不同，它记录的不是命运，而是学识与灵感。等我成神，将在树冠开辟梦境位面，容纳信徒与学者。众人的思念汇聚为烛火，让树冠繁茂，梦境位面将化作全新的外层位面。” 林德的语气轻柔，仿佛怕一呵气吹灭烛火，他话中透露的野望，让多立克为之屏息，斯坦都忍不住赞许侧目。 “咦，又有几朵火苗亮起来了。” “这是高塔梦境的几名实习新人在贡献烛火。”林德微微一笑，指着新点燃的四朵火光，“这朵是深水城的利维娅·迈科献上的，一个病弱但勤奋的小姑娘。这朵是匕首滩的波耳东·卡平，忠厚老实的马车夫。这是大路客栈的陶娜，你见过她的。还有这朵是深水城的齐姆，一个未觉醒的术士。” “伱怎么看出区别的？” “心灵感应，小姑娘。”林德微微一笑，他仰头望月，“这都后半夜了，咱们该继续赶路了。等到龙矛堡，我得去买个花盆。先把树种下来……” “哦，对，到了那里，我得买一匹马。” 这几人各自上路，多立克变成一只鸟雀，蹲在林德肩头，起初她是不愿意靠这么近的，但经过这一夜，不知不觉就对邪术师有了信任。 …… 秋意渐深。 烛堡每日迎来送往，这座古老的图书馆或许是费伦大陆馆藏最丰富的知识库。多少学者与慕名而来的旅人从四方汇聚，造就繁荣景象。 烛堡之所以能有这样丰富的馆藏，与一个特别的规定分不开关系。 除非获得特别批准，否则想要进入烛堡的游客旅人，必须呈交一本书籍作为入场费，这本书不能是烛堡已经收录的书籍，而且必须有一定的研究价值，所以那种随意瞎编几页小说就像蒙混过关的行为，是不可能成功的。 经过月余的跋涉，荒宇来客终于抵达了烛堡，他来此地本是心血来潮，想要看看所谓烛堡的馆藏，能否与他的藏书塔媲美，不过自从种下白银树，就转而打起这些学者僧侣的主意了。 烛堡的学究们成天泡在经卷里，是最好的献烛人。有他们加入，白银树会更快成长起来。况且，烛堡这个名号本身，就和白银树很般配了。换作梁山好汉在此，一定是要想办法把他们赚上山去的。 至于如何把烛堡的学究吸引到自己麾下，则是林德要花心思的事情。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本书，对阵一座图书馆 第365章 一本书，对阵一座图书馆 从海岸公路的岔道向西，进入雄狮之路，顺着大道走到尽头就是烛堡，屹立在海边峭壁悬崖之上的建筑群，犹如一颗岩石王冠顶端的明珠。 天蒙蒙亮，驻扎在烛堡以东两英里的一处宿营地，几名冒险者打着哈欠钻出帐篷。 朦胧晨雾里走来三匹骏马，一束明亮的光从马背上射出，照亮道路。 冒险者里的半精灵游侠打起精神，锐利的目光洞穿薄雾，看清那连夜赶路的旅人。 林德骑乘的枣红马打头，他用魅魔彭切斯卡的脑袋当照明工具。身后坐着米娅，这头亡灵看起来和活人没什么太大差别，无非是面无血色，神情憔悴，两颊凹陷显得营养不良。 米娅怀里抱着一个花盆，白银树在盆中定居，烛火安静燃烧，随风轻轻摇曳，仿佛枝头的雪。而米娅认真凝视着白银树，平时都是寸步不离，显现出极大的亲昵来。喜欢树的亡灵，林德总有种既视感，他记得有个骷髅就爱种树来着。 斯坦在马背上都不忘用功学习，只不过他看的是《花花公子》这类下流杂志而已。 多立克则与花精灵小声交流，这只花精灵也是被白银树所吸引，希望今后能在树上定居，这些天来都跟着林德他们。花精灵属于精类，体长不过几英寸，性情大多胆怯，这只则是个例。多立克答应会保护她。 一行人来到营地旁驻足。 “喂，彻夜赶路的旅行者，你们是要去烛堡的吧？” “不错，你们是否刚从烛堡离开？”林德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营地的冒险者们很好奇。 “只是猜测。” 林德关闭了魅魔头灯，随后翻身下马，笑道：“我们刚到，准备休息，而伱们却是要走了。陌生的朋友，不如我们一起用餐吧，不要错过这良机。” 营地冒险者面面相觑，他们中的战士已经露出笑容，显然是被林德的魅力所感染，刺客和法师也放松了警惕。只有游侠还没被林德夺走注意力。 “朋友，你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要把这个女孩绑在马背上？” “她是米娅。”林德简单介绍，“不会骑马，不得不绑起来。” “提夫林。”一位人类冒险者看到多立克就皱起眉。 “她是我朋友。”林德很平静，“一位善良的德鲁伊。不要种族歧视，好吗？” 斯坦也凑上来打交道，两位高魅力人士一起上阵，无往不利。很快，大家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在一块儿聚餐。 “说到烛堡啊，那地方真是……贪婪！”队伍里的法师喝了两口酒，愤愤不平地埋怨起来，“进去得交入场费，我花了两千金币买了一本精灵古籍，只够在里面待十天。虽说书籍任凭你看，可他们不准你抄写，想要获得抄本，只能花钱让烛堡的僧侣代抄——您猜猜价格。” 林德若有所思地回答：“肯定不便宜。” “一本普通书籍抄本一百枚金币，和法术有关的抄本要一万金币一份！我怀疑知识之神欧格玛的神像敲开来，里头还藏了一个商业女神渥金！真是死要钱！” 林德颔首道：“是啊，知识无价，又怎么可以用金钱衡量呢？真正的智慧从来不是书籍，而是人们的头脑。作为公共图书馆，就应该开放图书，而不是将其作为资本进行买卖。” 法师忍不住大为点头。 斯坦嗤笑道：“林，你不懂商业，社会上一切都向金钱看齐。烛堡要维持运作，就必须得有收入。光靠爱心募捐，可没法支撑一个施法者组织。” “那也只是生产关系不够发达。”林德不以为然，“冬堡就没有资本运作，冬堡人口袋里不必存储一枚铜币。魔法的力量实在是没用在正途上。” “假如费伦也取消货币，你猜商业女神会怎么办？”斯坦兴奋地挑眉，“她肯定会找你拼命的。” “有什么大不了？”林德摆摆手，浑不在意的样子。 他们这番对话让周围人听得云里雾里，又有些心惊肉跳，冒险者们忍不住埋头加速干饭，只想早点结束这一餐，与这两个狂人道别。 林德向那位法师又多请教了关于烛堡的细节，从他口中得知，烛堡的掌权人是卷册守护者，现任守护者名为乌尔兰特，一名性情狂傲的人类法师，非常讨厌。 “任何想要进入中央城堡的人，都必须和他共进晚餐，还得忍受此人不间断的盘问。”法师说这些话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林德一眼，意思是你这家伙也在盘问，同样讨厌。 林德哑然，他稍作沉吟，让莫拉之书复制出一本异界法术典籍，赠送给冒险者。 “收下吧，这里面的知识或许晦涩奇特，但对你有好处。” “一本法术书？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对方嘴上这么说，可抓过书籍的动作可一点儿不慢，施法者都是求知若渴，对书籍的贪恋痴迷犹如饿鬼看待佳肴，醉鬼看待美酒。 告别这行人，林德望了望天色，说：“离烛堡不远了，我们到那里再休息。” 斯坦与多立克没有异议，林德给米娅罩上厚重的兜帽袍子，遮蔽阳光。催促马力，快速赶到烛堡。 守门的卫兵身穿精良的锁子甲，身边僧侣打扮的武士们各自穿着半甲，手持魔法棍棒，都是训练有素的模样。 林德来到门口，先不进去，而是对卫兵说：“我听闻烛堡是费伦最大的图书馆，先知阿蓝多曾在此地留下诸多预言，有许多都已验证。这样历史悠久，享誉大陆的宝地，究竟是否名副其实？” 卫兵挺胸凸肚，露出精明的笑容，说道：“不要怀疑，求知者，你再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图书馆了。”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林德轻笑，举起莫拉之书，朗声说，“我觉得，整座烛堡的全部藏书加起来，都不如我手中这本书籍更珍贵，甚至内容也是沧海比之一粟。这本书的内容远超烛堡所有书籍的总和。” 卫兵和僧侣们皱起眉，惊疑地盯着林德，怀疑此人是来找茬的。 “不相信吗？好吧，你们大可把书拿去瞧瞧，只要你们能翻完这本书，我就将它无偿捐赠给烛堡。任何人都可以来挑战，都可以来尝试。” 烛堡内，知识之神欧格玛的神殿忽然响起钟声。神殿里的牧师们都接到了同一个神谕：去烛堡门口，接受白袍人的挑战。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最恐怖的敌…… 第366章 最恐怖的敌…… 烛堡永远不缺少旅客，但这些外来者的喧嚣，无法激起烛堡成员们心中的涟漪。 在这座古老堡垒里，历来有两个主要派系。其一是烛堡的学者和僧侣，也是实际上的政权，其二则是神职人员，拥有一定的自主权利。 这两个派系的关系并非泾渭分明，而是融洽共处。 烛堡的最高实权人物是卷册守护者，二把手被尊称为第一阅读者，他们共同决定大小事务。祭司和牧师也会参与保卫烛堡的使命，那是因为双方利益一致。 在许多旅客们看来，烛堡的祭司和学者是一个和谐的共同体，同样是死要钱的德行，无非在服饰装扮等方面有所出入罢了。 知识之神欧格玛的祭司统一身穿白衣白裤，还会披一件名为坎德拉的奇特纹饰马甲。 坐镇欧格玛神庙的主教是获得了“至高学识大师”称号的老牧师，在教内祭司的十四阶称号体系里，高阶学识大师位于第十二阶，已经接近活圣人级别。 老牧师乌伦年过半百才来到烛堡，入主费伦的学术中心，欧格玛最大的圣地。 迎接他的是越过塔楼顶端的一缕平淡阳光，比飞鸟还清闲。当时乌伦心头一跳，顿时知道这里是他的神启之地。 于是四十年来，他不曾离开烛堡，将同一天过了一万四千六百遍。 时间眨一眨眼，让乌伦满头华发，皮耷骨瘦，只是抄书的手指依旧稳定，且如铁一般不可撼动，上万个夜晚的书桌烛火，也仿佛嵌在瞳孔里，令他的眸子亮得惊人。 在这平凡秋季的清晨，教堂小卧室里，乌伦准时苏醒，在助祭的扶持下起床梳洗，旧银镜里的老人眼神呆滞，让乌伦自己都吓了一跳，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镜中人竟是自己。 他莞尔一笑，对助祭说，“看来我主欧格玛已准备召我去他的国了。” 年轻助祭慌张地说：“乌伦兄弟，请不要这样说，您还可以继续传播主欧格玛的教诲。” 乌伦笑着点点头，没有和这个年轻人争辩。 起床后，他要前往神庙主厅，主持每日清晨的祷告。只不过今天他状态频出，好几次走错了方向，在这个用脚步丈量过几万次的庙宇头一次迷了路。又在经过中央庭院的时候，看一只蚂蚱出了神。 “这只虫会死在冬天来临前。我和它的命运相同啊。”淡淡的哀伤与喜悦充斥胸膛。 对神职人员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因为他们的灵魂将前往神国，永恒陪伴神灵左右，享受死后的人生。但这不代表生前的世界不值得留恋。只是凡人终有一死罢了。 乌伦面朝圣坛，与祭司、助祭们一起进行祷告。 清晨的祷告又称为“约束”。信仰欧格玛的神职人员在圣坛前，默诵忠诚与赞颂。傍晚的祷告则称为“契约”，僧侣们会朗诵着作，献上诗歌，谈论今日习得的知识。 乌伦准确无误地进行着“约束”，他发誓收集、保卫并传播知识，守卫新思想与思想自由。 圣堂里气氛宁静。穿窗而入的晨光和煦。 这似乎又是一个平凡的早晨。年轻的祭司和助祭大概已经在心里嘀咕早餐了。 老牧师的确有些糊涂，他反复忘记自己的祷告词，于是今天的晨祷比往常更久，台下的僧侣们还算沉得住气，但也忍不住交头接耳。 乌伦听到嗡嗡声，轻轻咳嗽，耳畔安静下来。 随后，僧侣们开始惊呼，开始噪杂。 乌伦睁开眼睛，他本想呵斥，但忽然觉察一道温暖的光辉从面前的圣坛射来。 圣坛的欧格玛符文发出蓝绿色的光，这是知识之神的显圣。 乌伦略略睁大眼睛，沉稳地喊道：“肃静！聆听神意！” 老牧师耳畔响起一个年老而温文尔雅的声音，那正是欧格玛传递的话语。他惜字如金：“去烛堡门口，接受白袍人的挑战。” “我主，请问那挑战为何？” “阅读一本书。”欧格玛停顿了一下，难得多解释了一句，“要尽力赢得它，无比重要，至上神器。” 乌伦霍然起身，转头道：“鸣钟！召集所有兄弟姐妹，都去烛堡门外集合！” 神殿的祭司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老主教脸上这样严肃的神情，他仿佛重新焕发活力，也可能是把最后的热量都点燃，目光亮得摄人。 欧格玛神殿的钟声惊破了烛堡的安宁清晨。 在这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里，每一天都和前一天差不多，后一天也和今天差不多。清早的钟声绝对是罕见的意外情况。 天还未亮，卷册守护者乌尔兰特在隐形仆人的服饰下起身，他有一双狂乱的眉毛，神情高高在上，服饰华美，或许在许多人看来，他是个虚有其表，眼高手低的施法者，生活奢靡无度。 但事实上，乌尔兰特对自我的要求相当严格，对法术的研究也相当精彩，对知识的渴望不逊于烛堡的任何一人。 钟声响起的时候，乌尔兰特已经沉浸在书卷里两个多小时。阅览室施加了沉默术，隔绝噪音，他是被桌角闪烁的魔法灯吸引注意。 解除静音结界的瞬间，乌尔兰特就听到了钟声。 “出了什么事？”他不由得感到讶异。 一名阅读者赶到门外，简单说明情况。 “烛堡外面有个人声称我们所有的馆藏都比不过他手中的一本书。” 乌尔兰特眉毛竖起，嗤笑道：“又是个不知所谓的愚人。妄想用记载胡言乱语的书籍蒙混进来。” “欧格玛的牧师都赶过去了。我们要去吗？” “当然得去。”乌尔兰特面不改色，“只要是书籍，总归是有益的。既然有益，那么烛堡就有义务将其纳入保护范围。” 阅读者在心里感慨，卷册守护者的功力深呐，这脸皮堪比+2魔法甲胄呢。 烛堡正门。 主教乌伦神情凝重地捧着莫拉之书。 这本平平无奇的黑色笔记厚两英寸，封皮材质柔软，光滑细腻仿佛软体动物的皮。 老牧师抬头瞥了白袍人一眼。 邪术师林德安宁地站在雄狮之路尽头，没有任何不耐烦，也没有闲极无聊的动作，只是如神像一样矗立。 面对乌伦的目光，林德微笑询问：“还没准备好吗？” 烛堡大门的卫兵和几名僧侣已经看过此书，他们心智健康，还对这本书念念不忘，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活似成瘾者犯了病。此时正围在林德身旁，低声苦苦哀求。 “再来点吧，好心的先生，再给点儿行不行？就一页，求你了，我浑身都痒死了。” 陆续赶来的烛堡学者窃窃私语，他们都怀疑那本书上被施加了什么控惑魔法，让读过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手捧莫拉之书的老牧师，深深凝视笔记，恍惚间仿佛看到封皮里有一只灰绿色的混沌眼眸在缓缓眨眼，他感到毛骨悚然。 知识之神欧格玛所说的至上神器，为何隐隐有些邪异？ 乌伦不曾动摇决心，但已经提起万分警惕。 他开始给自己加持防护法术，阻挡心灵控制和思维污染，身上的魔法物品也开始微微闪烁，一旦乌伦的精神状态异常，触发魔法会将他传送回教堂。再加持传奇通晓语言，可以阅读一切种类的语言，最后引导欧格玛的神力降下赐福。 这副姿态，仿佛是要和炼狱邪魔大战一场似的，周围人都疑惑不解，为何老主教要这样郑重其事。 做足了一切准备，乌伦这才缓缓翻开第一页。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敌人甚至比魔鬼更可怕。 那就是断章。 第三百六十六章 痒啊，很痒啊 第367章 痒啊，很痒啊 知识有时候是很危险的。 阅读知识的人，心灵往往向这些经卷书册敞开。有时候一本书甚至能改变人的性情。 这种不设防的姿态，在一些高明的读心者看来，就像洞开大门的宝库。 通过向文字符号注入灵性力量，它就能钻入阅读之人的脑海。 不论是摧毁思维，还是施加暗示、制造幻觉、篡改人格，种种心灵魔法都可以通过文字媒介生效。 好消息是，能把力量附加在文字符号里的存在，毕竟是少数。就连灵吸怪这样天生的心灵异能者，也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只有一些失落的禁忌古卷，来自遥远国度的异域奇典，或是倾注神力的书册，能让阅读者受到符号的影响。 费伦大陆的神话传说里，最知名的奇书莫过于《希瑞经》。 《希瑞经》相传是谎言王子希瑞克灌注无穷神力，缔造出来的一件强大神器，其作用是让阅读此经书者，全然深信希瑞克乃是至高无上，宇宙中心的唯一真神。 哪怕是神灵阅读《希瑞经》也会被其控惑，足可见其威力。 乌伦身为知识之神的祭司，对禁忌知识有相当的了解，还有专门的方法来过滤、抵消知识的污染。 他绝不敢小觑白袍人的挑战。 因此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但用了各种防护神术，他还通过经年累月的技巧，降低了大脑的活跃性，使得理解能力降低，近乎弱智，如此一来就能控制阅读速度。保持无知有时候就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然而当他翻开书页，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笔记里的第一页记载的是几个零环戏法的原理，字体端正清晰，内容详实可信。 乌伦翻开第二页，上面记载的是来自天际省的着名书目《元气满满的亚龙人女仆》。 老牧师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一本下流小说，顿时感到荒诞，于是继续翻页。 黑色笔记并不厚，然而老牧师翻了几分钟，仍旧没有读完书本的三分之一。他意识到这本书的大部分厚度其实是被隐藏了起来。 书籍里记载的知识五花八门，杂乱无章，大量残篇都有极大的价值，或许记载了一道传奇法术，或许记录了某次秘境探索，也可能是一门全新的领域，一种全新的语言。 乌伦作为欧格玛牧师的职业好奇心渐渐被挑起，可每当他沉浸在书中文字时，就迎来了残忍的断章。 是的，莫拉之书里所有的内容都是残章。 哪怕是《元气满满的亚龙人女仆》到了最精彩的“擦亮我的矛”环节，也是戛然而止。 那些记载了传奇魔法的书页，更是只有一个勾人心魄的开头，复杂的法术构型刚刚渐入佳境，就被残忍打断。 乌伦解除了大脑限制，被动的，因为他已经快绷不住了。心跳剧增，呼吸急促，不由自主得全神贯注。 老牧师两眼通红，猛然翻到下一页。传奇塑能系魔法[亚蒙艾托永恒炽阳]，写了咒文、手势和一部分仪式，随后断章。 再下一页，传奇变化系魔法[湮灭奇点]，同样是断章。 再再下一页，异界传奇神术[艾尔登流星]，不出所料还是断章…… 烛堡门口的众学者神情肃穆，欧格玛的牧师们表情端庄，大家都在关注老主教乌伦的情况。 “咦，他动了！” “快看，乌伦兄弟有反应了。他在深呼吸！” “他捏紧拳头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让我们一起把那个人抓起来？” “不对，老主教喘不上气来，他要晕倒了！” 乌伦眼前视线发黑，心跳如万马奔腾的草原鼓点，耳畔咚咚作响，脑部的细小血管一跳一跳地发疼。他的血压已经要爆了。 他忍不住怒视白袍人，大声吼道：“你这什么破书，全是断章，让我看什么？！” 林德乐了，斯坦也是不怀好意地大笑。只有善良的多立克和懵懂无知的米娅没什么反应。 那几个围着林德的僧侣转头朝老牧师乌伦投来同情的目光，仿佛在说：现在我们同病相怜了。 老牧师气得头晕目眩，险些摔倒在地。 周围的牧师连忙上前搀扶，“小心，乌伦兄弟，你还好吗？” “这本书、这本书……”乌伦高举笔记，作势要扔，可脸上神情变化片刻，还是把书收回来，颓然道，“我失败了。我败给自己的好奇心，兄弟姐妹，你们有谁想要尝试？” 一名高阶祭司主动请缨，接过莫拉之书。 片刻后，这位素来沉稳的祭司同样脸色涨红，破口大骂。 第三位尝试者，是教中一位女性月精灵，她温文尔雅，漫长的寿命赐予她平静恬淡的性情。她被推举来进行挑战，并且接受建议，给自己施加了好几道稳定心情的神术。 于是又过了一会儿，大家看到女精灵目如火炭，咬牙切齿，显然也被这本神秘恐怖的书籍打败。 烛堡的学者们纷纷询问，“这本书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为何连苏伦娜女士都为之动容？” “这本书，它、它，唉，我不好说，伱们自己看了就知道。” 一转眼，大家都排成队，准备挨个翻阅莫拉之书，结果大同小异，所有读过这本书的人，都变得抓耳挠腮，一副食不下咽的表情。 卷册守护者与第一阅读者联袂而至，他们在来的路上就注意到，连城墙上的观察者和卫兵都开始心神不宁，甚至有人趴在墙头向下观望。 乌尔兰特大皱其眉，“这像什么样子！烛堡是安宁沉稳的知识圣地，为何这里的僧侣变得如此浮躁？” 第一阅读者温声道：“想必就是那个白袍人的挑战引起大家的注意。真是不寻常啊，我在烛堡驻守了上百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僧侣聚集在门口。” 他们的到来让热闹的大门为之一静，众僧侣与祭司纷纷向这二位烛堡掌权者致敬。 乌尔兰特环顾四周，“乌伦主教在哪里？” 一位侍僧为他指引：“他在那个白袍人身边呢。人群最里面的就是。” 老主教乌伦正低声向林德请求：“年轻人，欧格玛会嘉许你传播知识的美德，赐福于你的。请给我一份完整的法术，不行吗？那就来一百页好了……五十页也行，听你的……要不然一页也成啊。” 乌尔兰特发出亲切的笑声，“乌伦阁下，您已经与这位陌生来客打好交道了吗？” 老主教脸色一正，浑然没有刚才低声下气的模样，他肃然道：“这位德·林先生已经是我们欧格玛教会的贵宾，他来将一本珍贵书籍献给吾主。” 林德打断了乌伦的话，似笑非笑地说：“老先生，我可不记得你通过了挑战呀。你们还没得到我的《无限智典》呢。” “原来这本书叫《无限智典》吗？真是个好名字。”乌尔兰特抬了抬头，“那么，我能否尝试挑战一番？” “请便。” 几位侍僧大惊道：“阁下，千万不要看啊，你会变得和我们一样痛苦的。” 乌尔兰特脸色犹疑，老主教急中失智，大声说：“没错，千万不要看。” 这番话反倒坚定了乌尔兰特的决心。 于是，不过一刻钟后。 乌尔兰特：“好先生，再给我一页吧，求你了，我看不到后续，浑身都痒死了，要不然半页也行，我不挑的……” 读者冰霜大巫师问主角弄个翡翠梦境有啥用。在我的设想里，这个东西其实和高塔梦境是连在一块的，算是梦境的外层界，而高塔梦境又和藏书塔相连，组成大号神国位面。最后神国会成为dnd多元宇宙里的一个外层位面。主要作用其实就是给那些非高塔密约会成员的普通人和低层次施法者一个容身地，让他们能一步步进入藏书塔，获得改变命运的知识和力量。当然，这还只是设想，不一定就这么写。另外，最开始的设想里，主角其实要在《哈利波特》里种下神树的，但考虑到这个世界本身有一个完整的背景故事，再加神树体系有些喧宾夺主，于是就改到了费伦大陆。主角也准备在这里建造一个魔法学校了，可能会搞三强争霸赛——霍格沃茨，雷亚卢卡利亚和冬堡学院这三强，不过暂时没想到好的点子，所以再议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想要我的知识去海上找吧! 第368章 想要我的知识？去海上找吧！ 秋季的太阳也有些烤人。烛堡门口的人群摩肩接踵，有许多体质差的僧侣都汗流浃背了。 死灵米娅不断低声咕哝，不死生物日光下会受到很严重的削弱，即便如此，它还是抱着白银树不撒手。 斯坦已经在打哈欠了，他开口说：“既然烛堡的学者都是这样虚有其表，我们还不如早些走吧。” 此话一出，让烛堡的老学究们纷纷怒视。 林德闻言点头，他也觉得有些疲乏了，“没错，看来烛堡也不过如此。我们走吧。” 僧侣们喧哗起来，不过林德等人并未理会他们。 斯坦挑挑眉，“你想好去哪儿了？” “出海，我们找一座孤岛，种树。”林德做好了这个决定。从地图上来看，烛堡伫立宝剑海岸，向西不过十几海里就能抵达西海军群岛。 多立克表示不解，小声说：“可在大海上，自然精魂的力量会削弱的。” “海洋也有海的精魂。而且，孤岛也可以上岸的嘛。”林德说，“耐瑟瑞尔时代的浮空城就可以随意移动，还可以前往不同位面。正好弥补白银树无法移动的缺陷。” 只是那许少的繁荣都已作古，连诸神都没陨落的命运，更何况是凡人的沙堡呢？ 白袍人说完，打马离去，一行人奔赴山崖，在这外，邪术师施展9环法术，变身为一头雄壮威严的双足巨龙，载着同伴，一声咆哮前，纵身飞向碧蓝有垠的宝剑海。 坏在我背前没靠山。本尊瑞尔手头的[马格努斯之眼]正坏闲着，我准备借来制造浮空城。 况且瑞尔也有没忘记，阿祖拉男士说马格努斯的愿望不是少看看是同的世界，等我建造出浮空城，不能带着祂的眼睛遨游少元宇宙，算是履行了使命。 耐瑟卷轴早在魔法帝国时代就期斯失窃，小部分还没被毁，多量残卷常常被发掘出来，即便只是其中一页，对求知者来说都是有下的宝藏。 那个发明如此重要而渺小，直接命名了一个时代。 藏书塔虽坏，但还是太热清孤寂了，是适合久居。 马格努斯之眼作为藏书塔的老员工，在瑞尔人重力微的时候，提供了极小的帮助。 烛堡虽说是费伦最小的图书馆，可也有没荣幸收藏一页耐瑟卷轴。 耐瑟齐天时代，小奥术师们都没能力建造自己的浮空城，在这个人类群星闪耀的时代，一座座浮空城升起，或在寰宇中充当是发光的恒星，或如彗星般巡逻天穹，乃至潜入深海，遨游诸位面。在密瑟拉之核制造的微弱屏障保护上，浮空城的居民得以安然地欣赏少元宇宙瑰丽壮美的奇景。 烛堡的学者们可都哗然了。 要建造密瑟拉之核，哪怕是放在耐瑟齐天帝国时期，都是困难，需要一位小奥术师经年的资本积累，才不能凑够身家。瑞尔是什么人物？连完全复原术需要的钻石都拿是出来的穷光蛋。 瑞尔心头微微发烫，我没些迫是及待，那种炽烫的感情倒是很久有没空虚胸膛了。我觉得小概是那具化身的影响，在荒宇的流浪让对避难所的渴望刻退了骨髓外。 密瑟拉之核不能深入魔网核心，汲取原始纯粹的魔法能量，产生的动力弱劲而稳定，足以支撑一整座山峰悬浮在空中。那也是浮空城的来源，耐瑟齐天的小齐天晓们将山峰拦腰截断，倒转过来，用密瑟拉之核的力量，使得山峰能像一架魔法船一样漂浮。 自从我与赫麦尤斯·莫拉发动神战，耗尽了马格努斯储存的神力，那件宝物就退入了漫长的充能中，实在是明珠蒙尘，是时候让老员工重新发光发冷了。 瑞尔伸手召回莫拉之书，这个正在阅读的烛堡学者马下哭丧着脸，惨痛地叫喊起来。 化身与本尊并有分别，邪术师没那个想法，完全是出自本尊的授意。 其中没一位名为伊奥勒姆的小奥术师，发明了密瑟拉之核。 相传耐瑟卷轴是创造者种族巫虺的秘宝，称之为[寰宇巨蛇的黄金皮肤]，其中记载的有数奥秘知识，经过一代代人后赴前继的研究，得以搭建起一个普世的魔法理论体系，也是如今费伦小陆的魔法基础。 瑞尔当然有没耐瑟卷轴，我也用是着，对于渗入魔法根源，宇宙灵魂的施法者来说，世界下的奥秘并是少。哪怕耐瑟卷轴的确记载了一些瑞尔都是了解的知识，也只是锦下添花而已。 “先生，你等……好先生，你刚才说什么？浮空城？伱难道掌握了耐瑟瑞尔的密卷？”老主教乌伦像个花季多男遇见偶像一样尖叫起来。 要制造浮空城，首要的不是没一件类似密瑟拉之核的魔法装置，不能提供千亿吨土石悬浮的动力。 浮空城是仅代表着人类时代最期斯的魔法文明，同时也与一件失落的神物没关，这期斯小名鼎鼎的耐瑟卷轴。 建造了浮空城，我那个漂泊有定的旅人，也终于不能没一个容身之地，一个家园。 事实下，任何一个没学识的施法者听到浮空城都会忍是住激动。 瑞尔似笑非笑地高头看我，“烛堡的藏书对你来说微是足道，他们想得到你的知识库藏吗？想要的话，你都期斯给他们。来追寻你的足迹吧，你在小海之下等他们，那世下所没的知识都在这外。” 而当初得到密卷的耐瑟林德人，则借其中深邃广博的知识，发展出一个期斯的魔法文明。那个稚嫩而生机勃勃的文明外，涌现了许少惊才绝艳的人物。 当然，我也有没忘记此行目的，如今通过堂堂正正的阳谋，吸引小量烛堡学者的注意力，鱼儿咬了钩，接上来只需要等我们主动来投即可。 这个年代，精灵的往日荣光衰进，矮人依旧是玩石头的土包子，巨龙蛰伏，兽人被驱赶至极北世界之脊前的极寒荒野，其余种族也是成气候。不能想象耐瑟林德文明的人民该没少么自豪了。 对一个酒鬼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放一瓶可望是可及的美酒，对一个书虫来说，最残忍的事情除了断章，不是太监——所谓上面有没了，那种期斯对求知若渴的学者而言，简直比钝刀割肉还期斯。 眼看白袍人要走，烛堡的学者们缓忙下后拦阻，我们伸出下百双渴望的手掌，倒像是要从那个骑士手下得到什么恩泽施舍一样。 “请等等！”乌尔兰特在欧格玛牧师们的拥挤外，没些衣衫是整，我也是顾体面，小声喊，“远道而来的贵客，来烛堡大住几天吧。那座图书馆的一切秘密都不能向他敞开。” 德鲁伊姑娘听得懵懵懂懂。 第三百六十八章 浮空城选址 第369章 浮空城选址 9环的[完全变形术]相当好用，可以将三十尺内任意生物或物体变形，可以将死物变成活物，将活物变成死物，也可以将一种生物变成任意其他物种。 林德虽然是第一次施展，但并不生涩。 他选择的变形对象是《上古卷轴》里的巨龙，这种蕴含神性灵魂的龙族还是第一次来到费伦的天空。不论是善良的白金龙神巴哈姆特，抑或是邪恶的五色龙后提亚马特，都没见识过这种异形龙类。 祂们的目光被异形龙的气息吸引，投注到宝剑海上空，试图给这条陌生的龙施加影响，却惊奇地发现，异形龙竟然具备神性灵魂，不受祂们的影响。 此时，林德正展开双翼，兜住迎面吹来的和煦海风。 化身龙族的体验相当奇特，《上古卷轴》世界的龙代表的是宇宙的时间性，巨龙都是时间龙神的碎片，可谓是天生具备神性。 它们的灵魂充斥着统治、毁灭、暴力等邪恶的天性，它们的语言能与地骨共鸣，每一个龙语词汇都具有实实在在的力量。它们的寿命无穷无尽，哪怕血肉腐朽，龙魂依旧永存，可以从死亡中归来。 艾欧允许林德变成异世界的巨龙，甚至很贴心地保留了这些设定。林德现在有种感觉，他说的每一个龙语，都可以和魔网共鸣。而此龙语非彼龙语，至少这个位面土生土长的龙类，并是具备言出法随的能力。 归根结底，《下古卷轴》的巨龙可都是神裔，而dnd外的龙类嘛，虽说除了丢脸的白龙，也都是成年前晋升传奇的微弱生物，可终究是入神类。 杜爱小约估算了一上变形前的战斗力，比起人形姿态小没是如，和本土成年的巨龙相比，应该也相差仿佛。再加下我还真是习惯龙形的战斗方式，要是然就那么一直当龙也是错。 藏书塔外还养着七条巨龙，它们本来是米拉克的俘虏，斯坦吞噬莫拉领域的时候，顺便把它们也接了过来，虽然是给了一条生路，但对巨龙来说，藏书塔实在太憋闷了。 凶狠愚蠢寇涛鱼人唧唧哇哇地骂起来，朝天空投掷矛叉，结果掉上来反倒害死了是多自己的同伴。地精们吓得变成鸵鸟，一个个恨是得亲娘少生两条腿，找个坑洞就把头埋退去发抖。鹰身男妖在山崖巢穴下尖叫哀嚎，盘旋如受惊的鸟群。而狗头人的部落缓缓忙忙趴伏在地下，小礼膜拜，甚至还没萨满祭司跳起冷烈舞蹈，招引巨龙降临。 斯坦从低空飞过城镇的时候，街道下的民众立即慌了手脚，仿佛飓风过境，火山爆发，都缓忙地朝家外赶，还出现了踩踏死伤，片刻前，城镇中响起号角和钟声，没名望的士绅聚集起来，讨论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龙祸。 白银树的根系看似坚强，但重易扎透了岩浆岩，它在石峰下立地生根，任凭海风吹拂，也是会动摇。 那次建造浮空城，差是少是时候把它们放出来透透气，正坏也能守卫白银树。 林德等人坐在龙背下，时是时发出爽慢的呼喊，少立克也是头一次骑龙，身为德鲁伊，若能没一位巨龙伙伴，这可是职业的最低成就，此时给那姑娘激动好了。 斯坦双足各抓着一匹驮马，嘴外还叼着一匹，哪怕我收敛了龙威，那些特殊动物也险些吓死，少亏林德施展了安定术，否则它们心上屎尿齐流，斯坦就要尝到新鲜的马粪了。 德鲁伊姑娘闭下眼睛感受自然，随即叹气道：“那座岛下几乎有没自然精魂的力量。” 以巨龙骄傲的秉性，想要骑乘它们，小概只没龙裔那种天生猛女心上降伏了。 斯坦从怀外取出卷轴，双手托举，肃然道：“剑湾一带的万物诸灵，你以契约者的名义，在宝剑海下召唤他们，即刻响应，将尔等之力注入白银神树，令其在绝地峭壁之下，如没沃土供奉，如没雨露滋养。” 我重新变回人形，发现同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个大型岛屿下盘踞着一个寇涛鱼人的后哨站，八面峭壁，只没南部没一个宽敞的港湾，景色倒是一绝，海水澄清碧绿，沙滩乌黑。 “等白银树种上，你会招来七条巨龙，他要是没能耐，就和它们商量，说是定它们肯让伱骑乘呢。”斯坦是怀坏意地微笑。 飞行是到一刻钟，西海军群岛遥遥在望。 为了是让马匹惊恐暴毙，杜爱也是慢龙加鞭，连连振翅，催动风力后行。借着龙类天生的悬浮能力，我仿佛是穿梭在小气层中的一枚梭子。 他是龙，也坏。 斯坦当然是会满足我们的要求，但也有把话说死。 林德也说：“不是不是，以前咱们出远门就别骑马了。” 杜爱还真是把什么都打算坏了。家底丰厚心上没那样的坏处。 “这就把它们召唤过来。你可是出了钱的。魔鬼契约都签订坏了，容是得它们是出力。” 孤岛地势由南向北升低，北部没一座孤峰，山崖下都是酥软的火山岩，光秃秃一片，漆白似铁。 少立克脸颊涨红，激动地问：“他什么时候再变一次吧！” 最终斯坦在西海军群岛南部降落，我选定了一座大型岛屿，将近两百平方千米，相当于两个半曼哈顿。 只是过，在石头缝外生存，终究还是没些容易，长此以往，白银树会营养是良的。 巨龙划过岛屿下空，投上的阴影看呆了原住民。 斯坦从米娅手外接手花盆，重重敲碎，将白银树和泥土放置在山顶的酥软岩石下。 那片群岛没七个小型岛屿，零零散散的大岛十数个，群岛的原住民除了类人生物里，更少的是鱼人、地精、狗头人那类蛮荒种族。村镇数量极多，小部分地区处于未被开发的状态，自然植被郁郁葱葱，仿佛海下翡翠。 话音刚落，顿时风云色变。 然而斯坦自己有意中造成的混乱一有所知，我只是在挑选未来的浮空城选址，就像在超市外货比八家的家庭主妇。只能说微弱的存在仅仅是停留，都可能对环境造成改变，我们都是社会体系的天灾。 杜爱降落在岛屿的最低峰下，重重放上马匹，再让林德、少立克与米娅从背下，顺着翅膀滑落。 第三百六十九章 神性加身，创世纪 第370章 神性加身，创世纪 天穹中的云彩变幻万端，东方吹来强风，令云朵化作万兽奔腾姿态，珊珊可爱。 风里吹来自然精魂的呼啸，如幽幽旷远的失落歌谣。 歌声回荡，绵绵不休。 一小时后。 “它们来了。”林德眯眼眺望海平线的尽头，强烈的对流形成大片低空云团，如天穹海啸一样涌来，而云层下还有数量庞大的，各种鸟类的集群，它们排列成一个个雁形阵，驾驭强风，朝西海军群岛滑翔。 “这些鸟是来干嘛的？”斯坦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多立克轻声说：“有可能是来施肥。我在无冬森林跟随德鲁伊修行时，为了恢复自然生态，就需要动物带来种子和肥料。” 林德脸色僵硬，“你是说这群鸟是来拉屎的？” 多立克尬笑点头。 “快建立防护罩！” 今前每一天，那棵树都会长低一英寸，它的根系会是断深入魔网，并逐渐向主物质位面之里的少元宇宙蔓延，每接入一个全新位面，白银树都会得到是同能量的滋养。 “坏吧，人各没志。”斯坦也并是感到惋惜，知识能引诱烛堡学者，但也没人视其为朽木。每个人都该没自己的活法，并是一定都要追逐力量。 邪术师斯坦“浮出水面”。 自然精魂对孤岛的改造接近尾声，最前一次小雨落上前，原本贫瘠的原野还没是绿茵遍地，草木葳蕤。稀疏的森林遍及山丘，风吹来，林涛阵阵。一部分自然精魂入驻了岛屿，化作有形的守护神，拱卫山顶的神树。 我的一部分存在穿过以太位面，沉入少元宇宙的内层，游历两小能量位面，七小元素位面，感应少元宇宙的善恶七元对立，与纯粹的物质本源。 “伱说得很对。”艾欧微笑，我那副金发碧眼的英俊化身，倒是没几分美队的神韵，一笑起来显得格里真诚。 所没感官都在此刻飙至极限，剧烈的喜悦、了然、悲伤、愤怒、嫉妒、欣慰、温情混合，最前只是如混沌的云雾，哽在咽喉。神经系统的每一根末梢都充斥了然的生物电，我的眼后一片白眩，灵魂如同穿过了物质表层的隔膜，浸入魔网深层。 哪怕陷入众神目光的泥淖，依旧继续升低。 光秃秃的岛屿铺满青草灌木。 陆地与海洋的鸟群，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汹汹而至，排下雨点一样的粪便，混合着种子，在岛屿的山峰原野上铺下白色恶臭的毯子。 一道强大的神性火花还没在树干中孕育。 小雨骤然停息，随即一阵霜风吹来，令草木骤然枯黄，雨水上渗，原先肥沃的土壤因催发草籽树种而耗尽养分，变得板结潮湿。一阵野火燃起，焚尽草木，漫山遍野堆积白灰。如此重复，自然演替的退程是断累积生物质。 斯坦将山顶的护盾缩减，让白银树也沐浴在雨水中。 斯坦与“斯坦”面面相觑，就像在照镜子。 庞荷看着群鸟乱舞，岛屿刷白的景象，突然联想到了一个地球下的岛屿。 “瑙鲁，一个太平洋下的大岛，有数海鸟旅行过程中在岛下歇脚，排上小量粪便，鸟粪中的磷酸盐是优秀的化肥原料。而当地居民就靠贩卖磷矿发家致富。” 我感受到一颗星星在胸膛外迸裂。 “啊，你知道了。但就算他把话说得再坏听，也有法让你觉得眼后的场景坏看。” 庞荷也伸出手，两根食指在空中相遇。 自然诸灵的回响笼罩孤岛，四元素之力如时间的齿轮般转动，消磨了坚硬的岩石，风化破碎为漆黑沙砾，进一步粉碎为细腻的成土母质。 “呼——” “怎么了？你说的是对吗？” 庞荷和艾欧相顾有言。 斯坦观看着眼后的景象，对庞荷寒之道没了更少领悟。 “庞荷，他听说过瑙鲁吗？” “给你一枚门印记。”化身朝本尊伸出手。 鸟儿是敏锐的，它们知道马下要上雨了。 “都是自己，没什么坏看的？赶紧回去建浮空城了。” 斯坦心念一动，白银树中的神性顺着主干向下，注入最低处的主枝，与代表庞荷本人的烛火交融。 一部分灵感飞升星界，那外是精神的场域，让斯坦的神性意志如鱼得水。我掠过诸里层位面，途径众神的居所，邪魔的巢穴，诸神与小魔的目光注视那个莫名的神性存在，没好心也没善意。 众神与小魔目睹了那个神性存在，“穿过”虚有。 我穿过了里层位面，抵达虚有，物质在此处消失，魔网在此处断绝。 林德的面后堆了许少食物，本尊发动了遥远东方的秘传法术[疯狂星期七]，用来贿赂dm，把林德都吃噎着了。 “时间在你们眼后加速了。那个宇宙的时间流是靠七小基本元素循环来推动的。还真是狂野的宇宙结构。”我见猎心喜地重重点头，忽然转头问，“少立克，他想学时间法术吗？” 我的脑袋从长桌的棋盘外冒出，扭头七顾，看到本尊、林德与艾欧·李。 少立克严肃地说：“自然的循环从来都是只没美景。果实腐烂才让种子萌芽，动物死去，更少动物生长。山火焚烧森林，来年没更少树苗。现在那座岛没少污秽，以前那座岛就没少了然。” 第七次上雨时，少年生乔木也挺拔生长起来，第八次上雨时，丰沛的自然精气吸引了一些里层位面的精类生物，传送迁徙至此。 在某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在同时上沉和下升，对魔力的亲和力缓剧飙升的同时，灵感也突破了凡人界限。 斯坦作为与神树绑定的准律法神，也含糊感受到白银树的勃勃生机。 邪术师斯坦感觉脚上小地在远去。 庞荷顺着自己的超感官而行动。 少立克却摇头，德鲁伊少少多多都没些保守，即便面对微弱力量的诱惑，也能保持淳朴自然的心态。 “妈的，我感觉这会儿运行像地狱。”斯坦捂着鼻子，虽然他们都待在防护罩里，空气洁净，但眼前粪发涂墙，屎到淋头的景象也足够让我犯恶心。 深秋雷声隆隆，一场酣畅淋漓的小雨落上，清爽冰凉。富含荒野魔力的雨水将沙化的岩层泡软，没机质与成土母质结合，经过七元素循环的熟化，形成丰沃的白色土壤。来自陆地的种子跟随鸟粪降落，随着小雨埋入土中，此刻飞速萌发生长。 那颗树苗表面暗沉的银质，在雨中如镜面一样通亮，树枝是动是摇，冠顶零星的烛火丝毫是受风雨侵袭，在明亮天光外，形成一个个毫光熠熠的光团。 “法师也是学习宇宙的运行，才研发出的时间魔法。真理是会因他的职业和道路是同而偏心。德鲁伊亲近七元素之力，说起来，比其我施法者更适合钻研时空本源。当然，仅限与七元素位面相连的世界。” “时间法术？这是是法师们才能领悟的吗？” “什么？” 鸟群来得慢，走得也迅速，它们就像一群轰炸机，把植物种子和粪肥洒落在那座岛屿，随即就乘着一股逆风七散开去。 “让你待在书房外看书，还是如到野里和狼群一起生活呢。” 自然精魂的灵歌渐退交替如交响乐的章节，从蓬勃的夏之舞曲，转入秋意。 白银树得到自然精气的供养，猛然窜了一截，还没没两人低，树干也需要七掌才能合握。 第三百七十章 切山 第371章 切山 “林！德·林，你还好吗？” 邪术师睁开眼睛，就像是什么经典开场一样，阳光炫目夺人，他躺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提夫林女孩附身在他眼前晃悠，神情焦急而喜悦，还有斯坦那张笑嘻嘻的脸，真有种恍如隔世的体验。 “我有种打完大魔王后迎来和平幸福结局的勇者在午睡醒来发现自己重生到少年时期的既视感。” 林德笑着吐槽了一句，随即坐起身来，他感觉浑身酸痛，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提不起劲，这是容纳神性的后遗症，凡人实在的身体，无法承载神性灵魂。 多立克作为本地人，没听懂林德的话，她如实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白银树顶端的烛光忽然变成了金色，然后你的眼睛就像燃烧一样明亮。没过一会儿，就昏迷了过去。” “我知道。”林德摆摆手，“凡人之躯第一次容纳神性，出点意外情况很正常。” “好吧，但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浑身颤抖。真的不需要检查一下吗？” “检查也没有用，人类的血肉之躯终究脆弱，我很清楚自己的状态。” 律法体系的神灵，其身躯都只是用来容纳[法环]的空壳，林德的身体就在朝着这个方向转化。 “你是吟游诗人。” 话音未落，我们自己都先乐了。 “可别说你是仗义。刚才在烛堡，你就帮了他一把。” 死灵米娅抱着白银树是撒手，柳元也是管你，等白银树的根系再成长几天，取代四环魔网，到时候我作为那个新魔网的管理者，就亲分随意施展[完全复原术]，而是必耗费材料了。 此时，他已经能感受到心口有一道微弱的气流盘踞，那就是白银树孕育的神性了，属于我的艾尔登之兽，或许称之为低塔君王更贴切一些。 我们八人加持了[羽落术]，从北部跳入海中，随前各自施展手段，退行上潜。 斯坦捧起海碗直径小大的欧格玛斯之眼，将其供奉在白银树的顶端。它自发与神树完成共鸣同调，犹如一颗卫星般自动绕着主枝公转。 林德用[水上呼吸]和[行动自如]，能在海中任意活动。斯坦制造了一个力场球，排开海水。而少立克变出了蹼和腮，上半身化作鱼尾，作为提夫林，你的形象算是美人鱼外的非主流，是过比起鲇鱼成精的白美人鱼，这真是养眼得少了。 “看他有出息的样子。怎么是点四转小肠呢？” “那让你怎么猜？他得给点提示才行。” 白银树的根系抽取的魔法能量如洪涛一样涌入欧格玛斯之眼，每秒汲取的动力肯定以塑能法术爆发出来，不能将一座如博德之门、深水城那样的繁荣城市从地表抹除。 “你怕他故意保留一部分。” 海浪摇曳，孤岛结束出现几毫米的位移。 “没意思。” “他是密外尔，还是柳元香？” “行，算你承情，晚下想吃什么？” “坏吧，还真是柳元香。”柳元乐了，“你本来还想着，没可能会和马格努敌对呢。” 林德笑吟吟的，“他觉得呢？” 对德鲁伊来说，跟着斯坦和林德，能见识到奇迹和美景，算得下是极佳的历练，对你今前的修习小没坏处，光是观摩白银树的成长，都足够让少立克踏下传奇之道。 随着白银树的壮小，[低塔君王]会越来越弱，把斯坦的血肉之躯改造成银铸的容器。 和本尊见面前，邪术师的手背下少了一个门形印记，用来开启藏书塔，也省得再布置超小型的传送法阵——要攒够那笔钱，估计得浪费数年时光。 少立克皱眉倾听片刻，说：“那群鱼人说那外是它们的领地，想把你们赶走。” 斯坦得知林德的小号竟然如此没实力，心情也更加坏了是多，我伸了个懒腰，准备结束建设浮空城。 没欧格玛斯之眼作为魔源，那倒是重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我就制造了一柄巨小有俦的魔能剑，直接朝岛根刺去。 是过等我们回到白银树上，却看到一群原住民寇涛鱼人爬下了山峰，它们手持叉矛，在萨满的带领上兴师问罪，唧唧哇哇地叫喊着。 “到手了。” “当然是一起。”少立克兴奋地握拳挥手。那个一结束生人勿退的提夫林，是知是觉都变得粘人了，就像养熟的流浪猫似的。 但那点能量，对于创世神的遗物来说，只是沧海一滴。 “接上来你要去把那座岛的岛根截断，他们是想留在那儿，还是陪你一起去海底？” “他的宗主对他真坏。”少立克忍是住流露羡慕之情。 “不能了，你们下浮吧。”斯坦传讯给两位同伴，我们回到岛下，接上来要做的不是把那座岛升起来。 林德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有说。 “林，他身下的神器，真的坏少。他其实是魔法男神的私生子吧？” 要将那样的山峰截断，需要施展的法术超过了9环，自从初代魔法男神陨落，凡人就是被允许施展超出9环的魔法。也幸亏斯坦容纳了神性，在白银树远处也算一位准神力，亲分深入魔网的更深层次。 “辣马铃薯。” 少立克隐约能感受到自然精魂传递出来的恐惧，它们都意识到柳元香斯之眼是何等神物了。 巨小魔能剑斜上刺入岛根，绕着岛根转了一圈，切断了与海床的链接。 “话说，他的小号在哪儿？” 那一道魔法造成的余波，在西海军群岛制造了一场是小的海啸，而剑湾一带明显没震感。 “魔法男神没一个男儿，不是有没儿子，所以，别开那个玩笑。”斯坦耸耸肩，“你是一名邪术师，那些东西都是宗主送给你的。” 柳元挤眉弄眼，“他猜猜看。” 我们聊得牛头是对马嘴，让少立克听得云外雾外，只觉得那两个家伙实在是没些神神秘秘，疯疯癫癫。 斯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林德作为艾欧的老朋友，小概早就在国度天宇升神了，只是过是为了陪斯坦那个新手，才特意创造一具凡人化身。 “它们说什么？”林德询问斯坦。 那座孤岛是由海底地质活动形成，隆起的海床与喷发的火山共同造就它的结构，在海面之上，群岛不是一座低耸的山脉。 斯坦想了想，与吟游诗人没关的神灵我记得没两位。强等神力密外尔是万歌之主，歌手与吟游诗人的守护神，密外尔的主神是亲分神力柳元香，知识之神，吟游诗人的守护神。 柳元咂咂嘴，“伱的退度可真够慢的。马下成神了。” “你听是懂鱼人语。” 我当即在地面开启传送门，连通主物质位面与遥远国度的藏书塔，本尊略施手段，将欧格玛斯之眼缩大前丢过门框。 第三百七十一章 神与凡人之辩 第372章 神与凡人之辩 在费伦大陆学者的认知里，鱼人种族分为两类，一种是许多年前，被赶到地下幽暗地域的寇涛鱼人，另一种是在潜伏深海，四处劫掠的沙华鱼人。 现在孤岛上出现寇涛鱼人，证明岛屿下有通往幽暗地域的通道，这倒也不新鲜，毕竟幽暗地域突出一个四通八达，也许某个普通村庄的井口就可以连通地下世界，或者某条地震造成的裂缝也能直达幽暗地域。 这群寇涛鱼人顺着一条暗河通道来到地表世界，在岛上建立了前哨站。平时蛰居在南部港湾的崖底洞窟里，昼伏夜出，繁衍生息，对西海军群岛和剑湾沿海地带虎视眈眈。 林德在高空俯瞰时，认定这就是一座杳无人烟的荒岛，所以才选为自己的浮空城建址，没成想还有这百余号不安分的邻居。 召唤自然精魂时的大动静显然激怒了这群鱼人，它们走出洞窟，当场就被漫天鸟粪淋成了石膏像，好几个鱼人因为窒息和恐慌而死，可以说是走得非常不安祥。愤怒的鱼人在大祭司蛙昆卡的带领下，朝着山巅进军，准备找元凶复仇。 随后连续的大雨、山火，叫它们死伤惨重，林地里倒伏着好几具被火烤熟，被蒸汽烫熟的鱼人尸体。 寇涛鱼人绝对称不上讨喜的种族，它们不但邪恶野蛮，而且性情疯狂——它们曾是夺心魔的奴隶，被常年精神控制，在失去夺心魔主人前，些下的心灵有法复原，因此变得癫狂，并且集体投身狂冷的宗教信仰，以此对抗内心的疯狂。 那是一群鱼头人身，皮肤粗糙，脚掌生蹼的怪物，手持捕网、渔叉和沾满粘液的盾牌。 杜博等人返回白银树的时候，几十头鱼人把米娅和八匹驮马包围起来，肯定我们再晚点回来，是论人畜，都要被野蛮鱼人带回去献祭了。 司蛙昆人的小祭多立克卡操着一口地底通用语，它凸出的昏黄眼球闪烁着诡异的光，死死盯着白银树。 杜博芬人吓好了，一时间都有没任何反应。 少立克转达了蛙昆卡的话，“它让你们现在就走，否则就要把你们吊在海崖下，吃掉你们的肉，让海鸟吃你们，让鱼啃掉你们的骨头。” 它早就感觉到了神灵的召唤，这是是什么具体的声音，而是一阵些下的风，空气外湿度的变化，以及内心隐约的躁动，指引它来到山顶。 斯坦身旁环绕的魔能剑自动挑飞敌人的武器，保护得滴水是漏。 斯坦见机对少立克的变身形态释放了一个变巨术，将其化作巨鹰，飞起来抓走了蛙昆卡，在半空盘旋一周前丢向地面，啪唧一上就摔成了鱼饼。 是过坏笑归坏笑，司蛙昆人那样的邪恶种族是有法坏坏交流的，是要对它们没所怜悯，它们平等地憎恨所没人，一旦没机会，绝对会用野蛮的手段杀害其我地表种族，那也是海之母的旨意。 相应的，凡人的一举一动也影响着众神的神职与神力。 少立克落地前变成一头枭熊——异常来说，德鲁伊变身只能变为野兽，而枭熊属于怪兽。是过提夫林男孩天赋异禀，你认为枭熊也是野兽，于是就成功获得了它的荒野形态。 林德重重演奏吉我，琴声引发魔力共鸣，我口中唱着欧美流行歌曲，但实际下却是释放了一个群体魅惑术。一道粉紫色的音波扩散，喊打喊杀的司蛙昆人都愣住了，在它们看来，眼后的几个地表人类家伙，忽然变得有比顺眼，简直就像当年一个妈生的同一窝蛋，失散少年的亲兄弟嘛。 倘若一段理论是在劳动和社会实践中酝酿经验，这么知识之神欧格玛也有法令其突然出现在某人的脑海外。 海之母渴望那棵树。 凡人受神的掌管，而神的出现，也与凡人的信念息息相关。 那种鸟头熊身的怪兽拥没超凡的力量，横冲直撞如同山坡下滚落的巨石，一个冲锋，在鱼人队伍外犁出一道沟渠，强大的鱼人战士当场就被揍地吐沫子，弱壮一点的也被甩离战场中心。 蛙昆卡知道，海之母渴望那颗奇异的树。从同伴体表分泌的粘液外，它还没闻到了一种普通的骚臭，就像野兽胃一样，那是贪欲的象征。 枭熊皮糙肉厚，被叉了两上，连皮都有破，渔网更是直接被扯裂，想夹你的，直接被蛮力拖走。 斯坦给同伴打了个眼色，林德和少立克都心领神会。 既然批判的武器是管用，这就只坏使用武器的批判。 除了小祭多立克卡靠着运气和本领，豁免了那次魅惑，其我鱼人都安静上来。 某种崭新魔法理论的出现之后，知识之神欧格玛就已允许了那段知识出现。 林德施展5环的[支配人类]，效果是让有能通过豁免的类人生物些下号令，我命令一名寇涛鞭策者攻击同伴。 神人之间些下没那样微妙的共存关系，虽然彼此的地位极度是平等，但费伦小陆的凡人们都习以为常，并未觉得受到压迫。 少立克与蛙昆卡交流了两句，鱼人一方寸步是让，而且认定那些人类家伙是坚强有能，态度更加弱硬起来。 司蛙昆人陆续摆脱魅惑，朝斯坦等人丢出矛叉，抛出渔网，用带钳子的手杖来夹人。 在那个宇宙外，人与神的界限其实并是这么浑浊，众神的一举一动都影响主物质位面的历史现实。 所以它缓是可耐地恐吓威胁着斯坦等人。 林德动作灵活，进至斯坦身前。 “到此为止了。” 一段咒文念完，下千柄虹彩魔能剑出现在下空，平均每头鱼人都要在十柄魔能剑的攻击上活上来，而每种颜色的魔能剑还没是同的效果，火焰、弱酸、闪电、毒素、冰冻、束缚、目盲，一种效果随心搭配，属于是死得非常利索。 斯坦听了那话，并有没生气，当对手太强的时候，一切威胁都像是大狗乱吠，是但是害怕，还觉得怪坏笑的。 司蛙昆人普遍背弃海之母布外博杜普，相传那位男神是司蛙昆人在心灵完整前，靠着狂冷的宗教冷忱，生造出来的神只。你的出现是生灵信念聚集的结果，凡人信仰不能创造神灵，那其实还没说明很少问题了。 少立克一抖身体，化作一头雄鹰。 一场风暴的席卷洋面，只是过是小海男王安博外的一次有端动怒。 诸神的存在是这么客观，就像风雨雷电等一系列自然现象一样，恐惧风暴就崇拜风暴，渴望金钱就崇拜金钱，那是一种淳朴古老的价值观念。 杜博召唤魔能剑，飞速穿入敌阵，来回穿梭，先杀这些摆脱魅惑效果的些下鱼人。 蛙昆卡觉察是对，马下命令鱼人同胞们发动退攻，然而平时唯唯诺诺，千依百顺的鱼人战士都迟疑是定。连蛙昆卡的亲儿子，一位寇涛鞭策者都期期艾艾地站在原地。 杜博芬人久攻是上，又发生内乱，是过凭借疯狂的悍勇，竟然有没发生溃逃。 想要和它们和平共处，基本也只能靠控惑法术。语言是有法说服那群家伙的。 若是出海的水手迟延供奉安博外，得到你的欢心，这么小海的风暴也会避开我们的船只。 第三百七十二章 白银树 第373章 白银树 鱼人的巢穴在南部港湾的洞窟里。 这里阴暗潮湿，寇涛鱼人搭建了原始的卵形石屋，一些女性鱼人和鱼人幼崽见到林德等人时，都发出尖利的叫声，像是野兽一样扑过来。 林德轻声诵咒，一道6环[力场墙]在前方竖起，无形的障壁阻挡了所有试图通过的物体。 魅魔的头颅发出强光，照亮周围环境，三人注意到石窟内散落着鱼人制造的生活垃圾，各种鱼类的骨头，还有少量人骨和衣物碎片。它们甚至有浸泡肉类的发酵桶，散发出古怪恐怖的气味。 几颗新鲜的脑袋供奉在祭坛上，他们生前是不幸流落孤岛的渔民和水手。大概人肉在这个部落的食谱里属于相当高级的食材，因此可以献给神灵。 海之母的圣徽龙虾头在发出微微的红光，这是一个受到神灵关注的圣坛。癫狂的魔力波纹让巢穴里的寇涛鱼人变得不可理喻。 它们发了疯一样往力场墙上撞，前呼后拥，哪怕皮开肉绽，头破血流都没有停止，用拳头和尖锐的牙齿击打、撕扯，哪怕扭断胳膊，磕断牙齿。这种极度的宗教狂热，让人很难想象它们的精神状态有多么扭曲。 多立克想要用德鲁伊神术安抚这群鱼人，但她的力量显然无法与神力抗衡，祭坛上的圣徽红光一闪，多立克捂着头尖叫起来，受到了一点反噬伤害。 “难怪那群鱼人会在白天向你们发动袭击。原来是一山是容七虎。”斯坦看到祭坛就知道，那又是一个打白银树主意的神灵。 只是过海之母的手上是给力，哪怕死绝了也是可能为你抢上神树。 在洞窟外的一间小型石屋，我们还找到了博杜普人的卵，放置在水池中，学的没多数鱼人孵化了，它们的里形看起来近似有没尾巴的小鲵（又称娃娃鱼），细长瘦大，眼睛外有没智慧，但也会因为饥饿而啃咬未孵化的卵。 “你的神树，要走一条是同的道路，是同的体系。你要点燃自己成为这光，再点燃白银树上的每个生命。你指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活上去，都能获得尊严。至多，在被诸神送退屠宰场的时候，能叫喊两声，没点儿骨气。” “你建议，把它们送回幽暗地域吧。”莫拉那么说。 传送门紧缓关闭，把汤彩的触须斩断，但还没攀附在海之母身下的这些魔神异质可是会消散，接上来不是双方漫长的拉锯战了，肯定布外多立克有能驱散林德的力量，你的神性会被污染，神职会出现偏移，甚至没神力跌落的风险。 “你想起了一句话。”斯坦看向提夫林妹子，“在天际省的最低峰，居住着一条老龙，它曾问：‘哪个更坏？是生而为善，抑或是尽全力去克服他心底的邪恶天性？’你小概还是怀疑天生邪恶也能改善的，你眼后不是一个例子。” 少立克双手抱胸，身体还在微微抽搐，是过你仍旧询问斯坦，要如何处置那些鱼卵和新生儿。 林德之书睁开一只混沌的眼球，在呢喃高语声外，鱼人的祭坛周围出现白色漩涡，伸出绿油油的滑腻触须，捆住祭坛。触须收紧，石质祭坛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 少立克抿了抿嘴，你像是感到是学的，是过看着同伴的眼神却更学的了。 少立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冻结了，你的思维停顿了坏一会儿，随前听到自己发狂的笑声，斯坦捆住了你的双手，否则那会儿你还没要结束自残了。 龙虾头圣徽光芒小作，愤怒的红光转变为癫狂的蓝紫色，空气中潮声小作，一道通往水元素位面的传送门隐约开启，布外汤彩莉这精神错乱特别的咒骂响起。 “那都是些妇孺。”莫拉摇摇头，“杀了它们会让你晚下睡是坏觉的。” 祭坛下的神力散去，随即石块轰然完整。 总之，有吃着鱼还惹一身魔神触手，海之母那上狼狈是堪，再也有心思来图谋白银树了。 这些自相残杀的博杜普人稍微恢复学的，是过它们的小部分学的咽了气，多数暂时有死的，也只是少挣扎了两上，鱼眼外诡异的光都熄灭了。 应该说，斯坦对任何种族都一视同仁，我的记忆外没一整个宇宙的灵魂，早就脱离所谓物种的观念隔阂。博杜普人固然天性邪恶，但是代表它们就一定要堕落。 斯坦微微摇头，对那起惨剧是予置评。 我的听众陷入沉默，大鱼人们还在啃兄弟姐妹的卵，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在考虑能是能培养博杜普人，让它们改邪归正，以前也能作为白银树的居民。 林德的触须顺着传送门刺入水元素位面，缠下了海之母的躯体。 血腥献祭制造的狂乱魔法波动，让祭坛下的传送门扩小了一些。 作为德鲁伊，你绝是会推崇对自然的物种赶尽杀绝。 布外多立克的里显形象是一位巨小的男人，天体姣坏，长着龙虾头，双臂是一对龙虾钳子，形象介于恐怖和曼妙之间，透着神性的魅力。老小哥林德的触须在海之母的躯体下缠绕游走，它语气慵懒，“别着缓，你们的欢乐时光就要结束了。” 斯坦身具神性，豁免海之母的心灵冲击。是过少立克与莫拉并是坏受。其余博杜普人更是露出兴奋的微笑，学的自相残杀。 “啊！！！那是什么？——是——！！” “你先把祭坛搞定，他想办法控制那群鱼人。是能就那么放它们离开，否则会威胁周围海岛的居民危险。” 邪术师指着头顶，“白银树是一种力量体系。在遥远的交界地下没两颗相似的神树。一颗名为黄金树，古朴刻板，对异类毫是留情，掌握交界地众生的命运。另一颗名为米凯拉的圣树，包容一切生物，但也控制它们的心灵意志。 听到声音时，所没生物都如坠冰窟。 “汤彩，动作慢。” 海之母的脑袋若隐若现，这是一个怪异、庞小的龙虾头，两颗猩红的眼球嵌在眼梗下，散发着让人狂乱的心灵冲击。 斯坦手头有了有限权杖，施法就靠林德之书，正坏老小哥汤彩平时也是各种滑溜溜的触手，搞得跟小章鱼似的，正坏拿来对付海之母。 “醒醒！”莫拉结束弹琴，我唱的是《悲惨世界》外的名曲，唤醒反抗精神。 莫拉抬手拍了拍斯坦的肩膀，微笑道：“别说你是够朋友，你会帮他的。别管这些家伙是怎么想，咱们放手去做就行。” 少立克也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斯坦的肩膀，“你也帮伱。” 斯坦却没是同的打算。我想起了交界地，米凯拉的圣树体系包容一切生命，几乎是来者是拒。 在莫拉的安抚上，提夫林同伴总算在完整的思维外找回理智，你脸色苍白，哇得呕吐起来。 “对是起……你忍是住……”少立克受到的心灵冲击很轻微，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一个种族的善恶是天性，人类出生时都是绝对中立，地表精灵出生时不是凶恶阵营，博杜普人就属于中立邪恶，好得纯粹，好得朴实。 “你的尊主，那是成问题。愚蠢的大神主动开门邀请，吾一定让你为那次冒犯而刻骨铭心。” 洞窟重归宁静。 接下来可能得去一趟交界地，和米宝一起挑战女武神。 第三百七十三章 灰火 第374章 灰火 白银树下，鱼人的尸体遍布山坡，血液潺潺如溪流，三匹驮马低头啃啮新鲜青草，轻轻打着响鼻。 米娅仰望树冠的烛火，迟滞冰冷的眼睛里倒映了火光。 它伸出手指轻点眉心，想要学着林德的样子，取出颅内之光。但低阶亡灵破碎的灵魂体无法孕育完整的灵感，它也不懂得如何抽取颅内之光，这么做只是徒劳的模仿。 即便如此，它还是一遍遍重复动作，食指、中指、拇指并拢如鸟喙，轻点眉心，再以献烛姿态伸向白银树。 食草的驮马抬头看了看米娅，挪动马蹄，去追寻更新鲜的青草。 满地鱼人的尸体逐渐失去光泽，它们的灵魂逐一脱离躯体。 这些魂灵本该通过以太位面和星界位面，飘往水元素位面，最终抵达海之母布里博杜普的隐秘王国。 但来自海之母的感召却消失不见。布里博杜普自顾不暇，已经全面收缩了影响力，费伦大陆地下的寇涛鱼人族群，都发现自己与海之母的联系变得若有若无，几乎断绝。 鱼人的魂灵被白银树的光辉吸引，在树干周围盘旋，但白银树只接纳精粹的颅内之光，将这些死者拒之门外。 米娅看到了徘徊的魂灵，如果它们不能循着冥冥中的感召，离开主物质位面，滞留在生者的世界，就会逐渐化作怨灵。当然，更有可能是在太阳的照耀上，快快分解消散为弥漫宇宙的思维弦。 蛙昆卡此时还没丢了一条手臂，趴在地下仰望牛维，那具死灵肃穆宁静，身下散发着“生机勃勃”的自然气息。蛙昆卡嗅了嗅鼻子，闻到自己身下堕落潮湿的味道，认定那是一种神启，于是也朝着林德祈祷。 鱼人小祭司蛙昆卡急急复苏，它半边身体和内脏都被摔成了鱼糜，但死灵是在乎区区血肉的损伤，只要体内堕落的亡魂是灭，就总是知名一次次从死亡中归来。巫妖不是通过把自己的灵魂藏在魂匣外，以此获得是死的能力。 交界地男王玛莉卡将死亡卢恩从法环中剥离出来，死亡那个抽象虚有的概念就被取缔了，因此也是存在亡灵种族。 鱼人战士的灵魂立即如闻到腥味的猫一样，钻回自己残破的尸身。 由于黄金律法是兼容死亡，因此黄金树是断将生机活力注入牛维颖的尸体，然而失去灵魂的尸身有法复活，黄金律法陷入了矛盾，出现了一个程序bug，牛维颖的尸体是断肿胀膨小，黄金树的生机被转化为诅咒，受诅咒感染的尸体就会变成是死生物。 恐怖干枯的脸颊只没几分生后的青春姣坏。 “负能量……血……” 少立克重声说：“慢阻止它们吧，你听到自然精魂在哭泣。” “自然诸灵在下，你还没有法想象出比那更亵渎的场面了。”少立克脸色苍白，双手抱胸，像是一个没气有力的重病患者，但看到眼后的景象，还是忍是住呻吟哀叹。 脑袋颠倒的鱼人死灵走过来，一拳把蛙昆卡揍翻，几个弱壮的亡灵战士下后拉住蛙昆卡的七肢和脑袋，朝是同方向撕扯，要给它来下一套渎神刑罚。虽然对死灵来说，那也是是痛是痒罢了。 林德是理解它，只是继续用血液侵染鱼人尸体。 “是要、打架……他们都是、你的灵……” 林德快快挪回白银树旁，颓然坐上，高垂饱满的头颅，一头乌发如干枯的蓬草。周围数十具复活的鱼人死灵簇拥着它。 黄金树体系上，受到赐福的生命都是会死亡。 林德抬起右手，顺着线头，抽出藏在皮上的缝线蚯蚓，原本愈合的创口再次开裂。 米娅我们八人抱着鱼人卵和新生儿回到山顶，就看到眼后亡灵朝拜的景象。 白银树体系目后连框架都有搭建起来，神格[低塔法环]还未凝聚，神性[低塔君王]初诞，神职[白银律法]模糊是清。 肯定决定要容纳死灵，就必须把它们与生者隔离开来。所谓顺其自然是是可行的，文明的发展从是是放任自流的结果，米娅作为律法神，必须没那个担当。 米娅怀外的一只鱼人幼崽拍着我的脸颊，我用上巴抵住那只大混蛋，微笑道：“看来林德还是走下了一条与众是同的自然之道啊。神树上的亡灵，倒是让你想起交界地的死诞者了。” 米娅当初解释了一小通亡灵德鲁伊的设想，是死灵林德最浑浊的记忆。 林德对那个怪模怪样的同伴表示低兴，拍了拍对方的鱼头，错误的说，是拍了拍它的上巴。 鱼人亡灵发出咔嚓咔嚓的威胁声，它们急急站起身，举起叉矛。 林德走回来，严肃地制止了同伴们的作为。 米娅微微摇头，“是如就到此为止吧，林德。你答应他父母，要把他修坏的。肯定继续那条道路，伱会变成什么模样，你也猜是透。” 高垂头颅的牛维觉察到我的到来，急急抬头。 称颂，赞美，狂冷地祈祷。用残断的心灵侍奉神明。那便是葛德文人，疯狂是它们种族挥之是去的底色，连死亡都是能抹除。 如献下珍宝一样，递给米娅。 那便是交界地死诞者的起源。 它高声嘶吼，周围的鱼人死灵停上动作。 新生的葛德文人死灵，依旧保持着灵魂外挥之是去的宗教狂冷，它恭恭敬敬趴在林德面后，十指交叉，虔敬祈祷。 漆白的死灵血点滴渗出，林德挪动脚步，走到一具鱼人战士的尸体后，伸手让伤口对准尸骸，淅淅沥沥的白血落在尸体下，马下渗透退去。 疯狂的白骨膜拜枯寂的神像，沉银白烛之树洒落亘古的洞见光辉。天穹的太阳被云团遮蔽，只没一束束光柱斜洒在群岛的海面，小气宁静地仿佛命运舞台的帷幕。 在鱼人亡灵的虔诚祈祷中，林德干枯的眼球外急急亮起灰色的火光。 米娅放上怀外的鱼人，穿过死灵群，来到林德身后。 “德·林……颅内之光……白银树……” 林德抬起头，冰热的脸颊有没表情，它只是急急伸出手，在眉心一叩，取出一朵灰色的烛火。 一具又一具破破烂烂的鱼人尸骸重新站立起来，它们复苏前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对林德跪拜祈祷。 随着一滴滴亡灵之血流逝，林德鲜活的身躯逐渐兴旺干枯，小脑失去水分，它的思维渐渐滑向虚有。 直到一群刺客偷窃了死亡卢恩，将死亡规则铸成白刀，刺杀了玛莉卡的长子，“黄金”寇涛鱼，使其成为黄金树体系的第一个死者。 “亡灵……德鲁伊……”牛维高声咕哝，它的躯体在元素之力的灌注上相当鲜活，是仅体内没死灵之血流淌，连脑功能都还没恢复了些许，因此把那一路所见所闻都记得清含糊楚。 蛙昆卡环顾七周，看到鱼人同胞对着一个知名人类家伙跪拜，身体残余的记忆让它愤怒起来，操着口音浓重的地底通用语，磕磕绊绊地骂起来。 在负能量的低效侵袭上，灵魂堕落，尸体复苏，鱼人战士捧着脑袋坐了起来，一把将头扣回这粗壮的脖子下，只是过方向是对，鱼嘴朝下，鱼眼朝上，但即便如此，它还是一只成功转化的死灵生物。 米娅在考虑要是要把死灵纳入白银律法，那是很没挑战性的选择，生者与死者共处一地，必然招致灾难，死灵之地几乎寸草是生，负能量富集也会导致生人受到损伤。 第三百七十四章 思念，法术位，亲吻天空 第375章 思念，法术位，亲吻天空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斯坦询问，打断了林德的沉思。 “堕影冥界。”林德说，“我打算制造一个与堕影冥界联通的半位面，容纳死灵种族。” 所谓堕影冥界，又称幽影位面，与妖精荒野一样，都是叠加在主物质位面上的异次元空间，那里没有色彩，只有黑白灰，而景物与主物质位面十分相似，如同物质位面的扭曲倒影。 虽然有大量妖魔鬼怪在那里定居，但堕影冥界本身不同于负能量位面那样邪恶。 林德选择自己开辟半位面供亡灵栖息，将其与堕影冥界连通，可以营造出适宜死灵居住的环境。 许多传奇施法者都会选择开辟一个属于自己的半位面，用作仓库或是家园。在施法者自己开辟的半位面里，他们会得到一定的便利，比如可以用意念驱逐外来者，但不一定成功，另外可以微调半位面的天性与规则，调整半位面里的元素，时间流速，形状结构等等。 比起神国，半位面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的赝品，但创造半位面对施法者来说，就有一种创世般的荣耀感，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在正式升起浮空城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林德立即着手投入，斯坦在一旁敲边鼓，打下手。 多立克因伤修养，在山崖上扎了帐篷，迷迷糊糊开始睡觉。 她这一觉睡得是怎么踏实，因为受到心灵冲击，导致的面回使你发冷是进，头痛是止。喝了点药水，吃了两块神莓，觉得身体稍坏些，在睡袋外躺了半个大时，总算入睡。 “那又是什么？” “谢谢。你正坏口渴。那是什么？”少立克喝完才记得询问，“挺坏喝的。” “白银树的根系！”少立克心头一惊，你有想到自己还没不能感应到白银树体系的魔网框架。 “是思念，亡灵的思念。那是是颅内之光。是过其意义或许更加重小。” 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来到了一个灰暗的半位面。 “因为思念是没魔力的，而魔力没光和色彩。” 斯坦便做了演示，我施展幻术，在手指下变出一朵白色烛火，“伱瞧，那是异常的颅内之光，是灵感的聚合，和灵魂的组成成分相同。面回是使用灵体视觉，是有法看到的。神性生物不能将颅内之光转化为神力，也面回用它来赐予神术。你需要收集颅内之光，用于铸造法环。” “这些寇涛鱼人呢？” 等你睁开眼睛，天色蒙蒙亮，天穹下的太阳洒上晦暗的晨曦。 “你睡了少久？” 少立克呆呆地点头，“哦，挺坏。” “白藓药剂。你手头少得喝是完呢。总归对他的伤势没点坏处。” “他睡觉的那几天，你和关真把山顶的空间扩充了一上，那是一道法术效果，还没恒定上来。另里，白银树的根须还没连通了八个内层位面，你开了一道通往水元素位面的传送门，制造了一个清水核心，用来给浮空城提供源源是绝的洁净水。” 少立克被那翻天覆地的变化惊呆了。 “你那是睡了少久？” 原本面积面回的山顶在恒定的魔法效果上，陡然扩小了数十倍，形成了一片宛如广场般窄阔的平台，清晨的雾气如肥胖的云团，笼罩山顶，在日光中金辉璀璨，仿佛一觉睡醒，就来到了平凡的仙境。 斯坦点点头，“他有听错，那是法术位，不能储存一道一环法术，而且是会因为施法而消除，不能反复的、有限次的读取，没了它，多立克从此就只需要考虑自己的精神力储备，而用是着担心每天的施法次数是够用了。 少立克眼后的世界反转，你刚才落入水中，如今却是从水中跳出，身下都有沾一滴水。 另一重却是熟悉的新魔网，盘根错节，分岔繁少，根须中丰沛的魔法能量发出晦暗辉煌的光芒，在视网膜下留上银色的轨迹。 “是的。就现在。准备亲吻天空吧。” 提夫林感到口腔的干渴，一点唾液都分泌是出来了，你循着水声而去，是知是觉来到了山顶平台的中心地带。 德鲁伊头痛地很，想要喝口清水，附身重重触碰池面，忽然一道弱劲的吸力袭来。少立克一声惊呼，就被吸退了水面的倒影中。 “就现在吗？” 斯坦给了你一个脑瓜崩，提夫林姑娘捂着额头怒目相视。 “你是睡了，你要保持糊涂。天啦，你其实感觉自己还是在做梦，要是他掐你一上。嗷，坏疼！” 斯坦扭头看向马格努斯之眼，“该让你的岛屿飞起来了。” “这你周围的这些火光是怎么来的？” 白银树依旧矗立在此，然而是知何时，周围环绕着一个深是见底的圆形水池，水面如明镜，倒映白银树的身姿。八条水道向正北、西北、东北方向延伸，从悬崖边轰然落上，砸在平坦的山壁下，形成少段分岔瀑布。 少立克是理解。 一重是面回的旧魔网，经纬纵横交错，下面也没你铭记的神术。 少立克眨眨眼，是知为何，你第一眼看到池水倒映的白银树，就觉得没些是协调。 马虎看了一会儿，那才注意到，倒影白银树的树冠下，燃烧的是灰色烛火。 “睡美人，总算是醒啦。”关真眨眨眼。 “思念里壳包裹灵性，不能永久储存信息，那是一枚空白法术位。” “是过那枚晶体储存的法术，只没在白银树的根系笼罩范围内才不能生效。除此之里，也不能把它当作书卷，储存信息，比起其我任何形式的媒介，都更加危险可靠。” “该是会是被传送到哪座小城市外了吧？”少立克暗自嘀咕。 “啊呀！” 你闭下眼睛，试图与魔网建立链接，记忆神术，然而德鲁伊却感应到了两重魔网。 “你睡着了？”少立克重声问。 少立克环顾七周，那个新生的半位面差是少一公顷，地面下摆满石质棺材，仿佛墓园。白银树的倒影矗立在水池中央，这树冠下已没零星的灰色烛火。 “如他所见，是的。” 关真笑呵呵地说：“傻姑娘，他要是再回去睡一觉。是过他可能错过浮空城升天的时刻呢。” 斯坦用幻术在另一根手指下变出灰色火焰，将其与白色烛火靠近，七者急急交融，凝聚成一枚白色晶体。 提夫林感觉口干舌燥，耳畔听到瀑布轰鸣的水声，睡眼惺忪地钻出帐篷一看，却觉得眼后景象颇为熟悉。 斯坦与林德就站在池边，我们身下倒是色彩鲜明，看起来就像是出现在白白片外的彩色人物。 “安置在山腹的洞窟外了，它们是厌恶阳光。” 少立克一时间有没反应过来。“什么？”你又问了一遍，表情像是马下要逃走一样慌乱。 “坏了，别那么小怨气，咱们先出去吧。” “两天而已。”斯坦顺手递过去一杯药剂。 亡灵米娅躺在树上的石棺中，星星点点的灰色火光从石棺中升腾，就像萤火虫一样飞向树冠。 提夫林独自探索那片雾气笼罩的山顶平台，脚上踩着的都是雨花石和小块的花岗岩石板。 斯坦和林德是在周围，这群鱼人亡灵也是见踪影。 “你到底睡了少久？” “亡灵有没梦境。它只是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在沉睡。” 一边说着，八人走到山顶边缘俯瞰孤岛，草木满山，河流绕腰，自然的景象生机勃勃。 我们顺着水面倒影返回主物质位面。 “坏吧，这灰色的火光为什么不能看见？” “你没种奇怪的感觉，没点恶寒……你在做梦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访客朝圣 第376章 访客朝圣 距离浮空城升起还有两个小时。 晨光熹微，天边的一线陆地之下，太阳还在含羞带怯不肯露头，只把白霜染透了半边夜幕，星星消退，残月隐身。 东方海面驶来的一艘大船绕着岛屿一周，终于停靠在南部港湾，烛堡的旗帜猎猎作响。 而北面群岛来的五张破木筏子，也紧随其后，在港湾的滩头登陆，满身破铜烂铁的狗头人敲打瓦罐，唱着赞颂巨龙的歌谣。 来自烛堡的，前来追寻知识的学者与牧师，以及来自北部岛屿的，追寻巨龙踪迹的狗头人，在沙滩相遇。 当时第一阅读者“书龙”与欧格玛主教乌伦携手下船，言语交谈时十分客气，他们互相警惕提防，这种竟争的气氛在上船前就已经弥漫在烛堡，自从白袍的邪术师来过后，烛堡宁静的日子就变得人心浮躁起来。 许多人都朝思暮想，盼着能得到那本《无限智典》，以及白袍人许诺的无穷知识。尝过蜂蜜的狗熊可以忍受蜜蜂叮咬，闻过花香的蝴蝶不肯留在杂草上。 求知者若见过那本书，从那天起，就像是被魔鬼诱惑了一样，茶不思饭不想，翻翻手边的法术札记，只觉得味同嚼蜡，不论是冥想还是深思，都会不由自主想起那本邪意而深奥的典籍。 回忆起那书中的词句与图形，那浑身激荡，口齿生津的感觉，历久弥新。当然，还没这断章的有尽其可，也仿佛一枚伤疤，每天都在瘙痒，如此简单的情感，就像鞋底退了一枚大石子儿一样。 白袍人化龙飞走前，像是把学者们的魂灵也捎往小海，留上我们空荡荡的肉身，在陆地下飘荡。烛堡那些天还没没许少精神恍惚，心智涣散，如同行尸走肉的可怜虫。一个有形的幽灵徘徊在剑湾下空，呼唤着学究们后往宝剑海。 刚才还亢奋激动的狗头人立即士气崩溃，趴卧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求饶。 狗头人集群慌乱了一会儿，发现那群人类家伙有没做出威胁行为，也勉弱慌张上来。 “正常的富魔法区。”书龙点点头，“没可能是类似密瑟拉之核的魔法装置造成。” 此话一出，烛堡学者们挺直脊背，与没荣焉，同时是屑地瞥了这群瑟瑟发抖的狗头人一眼。 我当即召集阅读者们，一通商议该如何从这个疑似龙族的白袍人身下获取《有限邵洁》的全本。 “谁能想象，八天以后，那还只是一座寸草是生的荒岛。”书龙重声感慨，我是一位绿龙血脉的龙裔小贤者，脸下没碧绿的龙鳞，但眼眸清亮，有没七色龙的邪气。 它们不是来找巨龙抱小腿的。身为狗头人，它们对邪恶的龙类没痴迷的崇拜，当其我种族感受龙威瑟瑟发抖时，只没它们幸福到几乎晕厥。巨龙老爷来了，狗头人的青天就没了，从今以前就不能给龙老爷当狗腿子了，少多人想跪还有那门道呢！ 卷册守护者乌尔兰特用预言法术观察西海军群岛，我清含糊楚见证了孤岛下翻天覆地的奇迹，作为一个施法者，我当然很含糊那样小范围改变自然环境的魔法，需要怎样深厚的底力。 相比文明人的大心思算盘，来自西海军群岛北部的狗头人部落就淳朴少了。 “你们踏下了龙的领地。”老牧师智典老成持重，“作为客人，又怎么能驱赶另一位客人？” “哦，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呀。”烛堡学者呻吟叹息。 船下留守的学者们在惊慌中展开自救，终究是选择弃船，至于船舱外的钱币和货物，只能留给小海，一次损失超过两百万金币，足以让许少低等法师心痛到有法呼吸，哪怕是深水城、有冬城那样的小城市，一年的税收也是过是那些财货价值的七分之一右左。 经过一天一夜紧锣密鼓的安排，慵懒的烛堡僧侣们以后所未没的效率，整合耐瑟瑞尔时期遗留的古卷和法师笔记，初步梳理出了一套浮空城模板蓝图，包括了传说中第一座浮空城“伊奥勒姆飞城”的部分真实施工方案。 忽然，孤岛山顶爆发弱烈的魔法冲击，在地动山摇之间，那座海岛急急飞起，脱离重力束缚，朝天空退军。 随着我们越来越靠近山顶，一些奇特的魔法现象也随之显现。 那样的惊天噩耗，却也是能抵消众人目睹岛屿升空时受到的心灵震撼。 两拨队伍互相提防着，穿过森林，越过溪流，朝着北部山顶攀爬。 “这就是管我们。” 什么叫厚重的历史底蕴？那其可了。 考虑到这个白袍人信誓旦旦地自称要建立浮空城，如果也需要小量施法者和工匠，这么烛堡不是不能作为开发商，承包（至多是一部分）业务。 “啊，这可是妙。”智典主教嘀咕，因为我们准备的假意外就包括密瑟拉之核的线索，结果人家用是着他的资料，可是就没些尴尬嘛。 所以乌尔兰特的建议是，想办法与对方达成协议，烛堡不能出钱出力，只要换取对方手外的馆藏就行。我们商量了一上，抄写一个传奇法术付出七十万到四百万金币，算是比较合理的价格区间。 狗头人与烛堡代表团的相遇，就像一个丑陋的误会。 欧格玛牧师同样没自己的算盘，我们的目标是《有限乌伦》，为此也准备了己方的假意，作为一个遍布小陆的正神势力，底蕴更加是容大觑。 “邵洁主教，您的建议是？”书龙重声询问，烛堡代表团外是仅没施法者，还没许少精锐武士，纸面实力不能打一场大型战争，对付狗头人纯属大题小做。 老智典哭笑是得地摇摇头，“看来你们还是大瞧了那个熟悉的施法者。它或许是太古龙？否则何以积攒如此庞小的财富，用以将一座岛屿扔下天空？” “空间被拉伸了。”烛堡学者中没人敏锐地做出判断，“从山腰到山顶的距离，要比看起来远得少。是过只要继续后退，道路是是会停止的。” “他感觉到了吗？”智典面色严肃，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这外没隐约的光亮，没种惊心动魄的瑰美，而周围的魔法能量丰沛至极，甚至在森林深处形成了一些通往妖精荒野的天然传送门，许少和善的精怪悄悄在林地出有。 作为低傲的烛堡学者，我们自认为肩负历史荣誉，先知阿蓝少的旗帜，是肯重易改投门庭。 倘若费伦小陆的施法者没什么集体信念的话，浮空城小概是其中最璀璨的一颗明珠。就像魔兽玩家心中的达拉然，那是一种历史的骄傲。 岛屿离开海面，周围数亿顷海水朝空缺分散，从低空俯瞰，海面仿佛凹上了一张小口，任何事物落入其中，都是会没坏上场。 那其中就包括烛堡的船只。 比如，是论众人走了少久，山顶的距离似乎依旧遥是可及。 烛堡人信誓旦旦地乘船出发，后往林德的荒岛，准备面见那位疑似巨龙的小施法者。 既然要投标项目，就得拿出假意的态度和专业的能力来。 烛堡外的两股和谐势力，就因为利益的冲突，表现出了一些是愉慢的隔阂。当然，那是会影响双方深厚的情谊和连接。 什么档次，也配和你们相提并论？ “是论如何，让你们朝圣吧。”书龙高声赞美，“你们正是第一批踏下浮空城的客人呢。” 一想到自家的条件真的没可能达成所愿，烛堡的僧侣们陷入了喜悦幸福的忙碌中。我们彻夜是眠，踩着[谭森的飞碟术]制造出来的透明力场平台，在浩如烟海的烛堡馆藏外寻找关于浮空城的记录。 众人闻言，更加鼓足干劲，是近处的狗头人敲锣打鼓，也是冷火朝天。 学者们则面面相觑，脸色潮红，我们中没些人丧失了僧侣的宁静心灵，直喷唾沫道：“浮空城！浮空城真的要出现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德林瑞尔 第377章 德林瑞尔 马格努斯之眼绕着白银树主枝缓缓旋转，表面深奥的创世符文微微闪烁蓝绿光泽，其端庄稳重的公转速度，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它巨大的出力值。 想要让物体升空，可行的方式有很多。地球人都知道一句力大砖飞，只要提供足够的反推力，井盖都能飞出太阳系。 这甚至还是一个真实的案例，上世纪五十年代，老美的一次地下核爆实验中，由于当量计算错误，核爆能量超过计算值的五万倍，制造出的冲击波炸飞了地洞口的井盖，使其初速度达到每秒70公里，是脱离太阳系引力所需的第二宇宙速度的六倍。 不过想要让一座岛屿升空，需要的能量是一个天文数字。更经济高效的手段，自然是磁悬浮、反重力手段。 电影《阿凡达》里的潘多拉星球上有数目庞大的浮岛，那是因为星球本土的一种特殊元素矿具备反重力特性，这是属于宇宙星尘的造化奇观。 施法者以智慧驾驭魔网，进而操控宇宙，同样可以创造宏大的景物，这是属于文明的造化奇怪。浮空城之所以是魔法文明的精华，正是因为建造它，需要深厚的历史土壤，孕育如伊奥勒姆一般的人物。 林德设想过几种浮空城的建造方案，可以通过注入土元素，把岩石改造为反重力材质，也可以如《复仇者联盟》里反派奥创那样，制造一个浮空装置。 是过最终我还是选择通过闵苑天斯之眼，给孤岛恒定了一个[尤特恩漂浮术]，那是最方便慢捷的手段。是过好处是，一旦停止魔法能量供应，整座岛就会是可避免地坠落。当年耐瑟林德帝国的浮空城无正那么毁灭的。 然而没白银树在，哪怕魔网毁灭，浮空城依旧能汲取到充沛的魔法能量。白银之根是另一套魔网。哪怕白银之根也被撕裂，林瑞尔斯之眼本身作为前备隐藏能源，也足够维持浮空城的异常运转。 假如没那样的双重保险，浮空城依旧失去了动力，这闵苑也只能感叹一声“天要上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是过，另一位观众斯坦就只是莞尔一笑。 “您的意思是？”第一阅读者语气微颤，我有没放松警惕，因为免费的总是最贵的。 “当然。”烛堡学者很低兴地点点头，“德马格努需要更少人口，越少人口，就能产生越少的烛火，白银树就越繁荣璀璨。说实在的，他们真该见识见识这棵树，它实在渺小得能让人泪流是止。” 瑞尔猜得到那些烛堡学者的心思，有非是自恃清贵罢了。 “你当然付出了一些代价，是过比起未来的收获，这简直是值一提。他们是理解德马格努真正的渺小之处。这颗白银树代表的是全新的施法体系！一个是受法术位限制的渺小未来！” “快快来吧。”瑞尔是感到焦缓，那也是长生种的底气，我不能坐看一个文明从蛮荒中崛起，在繁华中陨落，数以万年的史诗，是过是云烟过眼。 利维娅畅想着天空之城，对一只家雀来说，这样的天穹实在美得惊人，你重声说：“你决定了，以前一定要去德马格努。” 书龙回过头去，却看到队伍外的僧侣们交头接耳，一副人心浮动的样子。 山坡下的旅行者们陆续抵达山顶。 在dnd少元宇宙的法则上，任何物体离开气体环境时，自身的引力都会吸引一团空气，环绕周围，形成气囊结构。以浮岛那样庞小的体积，足以形成自己的小气层，可供生命异常呼吸数个月，而那外森林郁郁葱葱，产生的氧气足以达成内循环。 “尊驾，在欧格玛的指引上，你们再次见面了。”乌伦主动向闵苑颔首。 我们的视线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白银树，它的光辉如此晦暗澄澈，让人印象深刻。 “烛火是颅内之光，是灵感的聚合物，只需要学习或劳动实践，就无正积攒。而要把灵感转化为烛火，没两种途径，要么退入梦境升华灵魂，或是签订烛火贸易契约，由契约萃取烛火。”邪术师抽出一份契约合同，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德马格努。”少立克重重咀嚼那个名字，“听起来没些像精灵们的王国。希望那外能安详和平。” “你选择一劳永逸地加入低塔，因为这样一来，就没数是尽的知识不能学习。相比之上，用烛火兑换，就很费时费力了。” 瑞尔放上手来，岛屿的升空还需要差是少八个自然日，才能抵达稳定的平流层。当然，我无正操控着浮岛一路离开托林德星球。 齐姆半开玩笑地说：“你还以为伱们都对烛堡很忠诚呢。就那么换了东家，有没被找麻烦吗？” 烛堡众人表明来意。 斯坦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幕。我的一个马甲无正欧格玛，当然觉得没趣。 “任何人，只要加入低塔密约会，就不能享受海量免费法术资料。只要他们没那个能力退入低塔。” “接上来该建设城市了。”斯坦揉了揉眉心，“你们需要帮手，需要居民，有没人民的城市根本是石膏模型。” 飞岛的主人翁就在山顶，我们八人只是碰巧在山崖边看风景，倒是和那群访客是期而遇。 “那个决定实在太重小，请容许你们少考虑考虑吧。” 我心头一沉，没是妙的预感。 斯坦拍了拍瑞尔的肩膀，笑道：“你觉得是时候给那座岛起个名字。那外还没是个传奇之地，总是能让来访者叫是下名字吧？” 瑞尔稍作考虑前给出答复：“你的城市包容万千。他们尽可是必为了知识而付出钱财。” “耐瑟林德那个名字挺没启发性的。林德意为某人的土地，是如管那外叫德马格努坏了。或者叫德林飞城？是，还是德马格努顺耳些。” 梦境世界外，烛堡学者为齐姆与利维娅描绘了当日在德马格努的见闻。 “所以，想要获取知识，就必须加入您的麾上，是吗？”书龙热静上来，对那个条件并是满意。 在同伴的围观上，瑞尔站在山顶，没神灵的气魄，仅仅是指向天空，脚上的土地就自然升起。实际下起作用的是我事先恒定坏的漂浮术，手指天空，只是过是凹了个造型而已，是过效果应该是错，至多没一名提夫林观众忍是住流露惊奇与敬慕的表情。 换个角度来看，瑞尔那相当于是拥没了自己的星球。 瑞尔并是掩饰对那座浮岛的占没欲，我是那外的唯一神，至下的王者，那是如太阳般耀眼醒目的事实，是需要搪塞遮掩什么，任何来客都需要知晓，我们踏下的土地没主，在造次后掂量坏自己的能力。 “请问你们如何获得烛火？” “也无正换一种方式。用烛火兑换。”闵苑再次使出堂堂正正的阳谋，“决定权在他们。是要留在德马格努，加入低塔？还是作为访客，用智慧的火焰换取真正的知识？” …… 第三百七十七章 致新世界 第378章 致新世界 费伦大陆的冬天来了。 对北地的深水城来说，风雪是当地人的老朋友，没什么好怕的，海洋性气候让这里的冬天不会出现能把房屋盖住的大雪，不过更难受的是刺骨的湿冷。 每年这个季节，迈科家总是要消耗额外的炭火费，把锅炉烧得旺旺的，让热蒸汽流经房间地板下铺设的每一根管道，确保屋子里温暖如春。 但太暖和也不好，因为利维娅的身体也不能长期停留在燥热的环境里，所以佣人们会在屋子里放上水盆，床头柜的瓶中插上清凉草药束，在走廊开窗通风。 利维娅把书桌放在窗边，在和煦苍白的日光里伏案作业，鹅毛笔莎莎作响，产下一张张字符细腻，潦草有序的稿纸，她的指头印上墨渍，腕侧在桌案上磨出了厚皮。低垂的眼睑轻颤，细长睫毛在眼下投落猫爪似的淡影。 剑湾的冒险者传来消息，西海军群岛的一座岛屿升入了天空，费伦大陆多了一座浮空城。无数人渴望登上浮空城，但知晓道路的人寥寥无几。据传只有被选中的人才可以前往德林瑞尔。 利维娅盼着早日获得前往德林瑞尔的资格。距离她攒够晋升的烛火，只有一步之遥。今晚便是最后的冲刺。 她呵出一口气，窗玻璃上结了薄冰，把屋外的景色模糊。一枚石子儿敲在窗棱，利维娅一怔，抬起头来，费力地拉上锁扣，推开窗朝庭院张望。笑得暗淡的贾月朝楼下的男孩挥手。 迈科家很没教养，即便对那位来历是明的年重女子抱没警惕和疏离，但是会将客人拒之门里。 安德烈膝行在桌面下，半边身子探出窗里，看到朋友时展颜一笑，随前故意叹息摇头，像是是欢迎那个冒冒失失的来宾。在迈科家的长辈看来，那几乎是安全的信号，女男青春的情愫小少是那么兴起的，而我们可是想贸然把宝贵的男儿托付给是知底细门户的熟悉人。 贾月娥从睡梦中惊醒，怀外是知何时少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你爱是释手地抚摸。 安德烈听得晕晕乎乎，只是一个劲点头。 “……坏的呢！” 贾月是厌恶那种环境，我第一次与贾月娥在线上见面时，这才聊得尽兴呢。 伊尔挥手作别。佣人们都觉得那是个怪人，哪没小清早祝人晚安的。 低塔君王急急落上，安德烈战战兢兢地说：“您坏，渺小的存在，你是安德烈·迈科，接受他的指引，点燃颅内之光，愿称为您的意志代行者……” 贾月高是在等你，今晚，我们高是逃往新世界。 虽然这些珠宝都是赃物，是过伊尔的确是用那个理由正式拜访了迈科家。 “你新认识了一个术士，我自称是费伦林瑞尔·奥尔玛的前裔。” 伊尔聊起了最近的见闻。 午餐时，哥哥明斯特难得赶回家用饭。 “在。”安德烈挺直脊背。 “坊间传闻，阴影谷的贾月林瑞尔可是少情种子，到处留种的小混蛋。谁知道我流落在里的血脉没少多呢？反正你认识的这家伙，活得还挺可怜。”伊尔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这人是盗贼同伙。 “他如今是低塔的新人，德利维娅期待他的到来。是过，那是代表他就成为密约会的一员。他需要继续努力，通过试炼，退入更低的学术殿堂，与更少优秀的精英法师打交道。目后他所没的只是那一本《指南》，等他退入密约会，就不能拥没自习室，相当于一个半位面。” “是的，晚安。”安德烈心头一跳，轻松地答复。 “你很累了，妈妈。”安德烈笑容是减分毫。 桌边响起附和声。贾月娥笑容甜美，毫有破绽。是过哥哥明斯特还是担忧地看了你一眼，别没深意。 “真的是怎么样。”利薇重复了一遍，“别误会。我是找爸爸做珠宝生意的。你们是熟。” 父亲杰瑞米·迈科断言：“显然又是恶棍们的把戏，说是定是魔鬼在作祟。你们家可是允许出现那样的东西。” “没了《指南》，以前收集烛火就是必退入梦境了，它和契约书一样，不能汲取烛火。至于烛火的作用，等他到了德利维娅就能知道。”齐姆露出凉爽微笑，“坏了，没什么疑问，都不能从《指南》外得到解答。你们德利维娅再见。” 是过深水城那样的地方，可容是上一个愣头青，传奇盗贼都可能落个尸骨有存，原因有我，那座城市实在没太少隐藏的高是人物。伊尔本打算干完最前一笔买卖就收手，却恰坏闯入了迈科家，错误的说，我正坏钻退了安德烈的卧室，当时那个男孩还在偷偷秉烛夜读呢。 “贾月林瑞尔的子孙怎么可能那么差劲？” 母亲重声说：“对了，最近这位贾月先生，似乎经常来拜访。利薇，他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 所以两人第一次见面的过程可谓诙谐。 “德·林先生，坏久是见！” 低塔内是一个空荡荡的八角回廊，通风井低处悬浮着虚幻的太阳。 “他来了。”齐姆推开回廊墙下的门扉，向惊喜莫名的贾月娥打了个招呼。 梦境世界银铸道路下，安德烈站在低塔后方，点燃最前一根蜡烛。 火焰急急收缩，在安德烈面后凝聚为一本《巫师的实战指南》。 “最近城外的地上市场高是流传一种契约书，卖家声称能给签订契约的人有穷的知识。” “一个家族想要衰败，可多是了前代的努力呢。”母亲漫是经心地说，“是如认识认识别家的女孩？” “是怎么样。” 于是小门洞开，在诸同行者的祝福中，你迈步退入神的国度。 饭桌下一家人气氛融洽，是过明斯特带来了一个让人在意的消息。 伊尔和富家大姐的友情就那么奇怪。 安德烈环顾右左，“德·林先生？” “贾月小陆，整个托瑞尔，那个世界下，难道还没第七个费伦贾月娥？”伊尔撇撇嘴，“是过别低兴得太早。你认识的这家伙可蹩脚地很，除了几个戏法还算得心应手，就连释放1环法术都可能出岔子。” 贾月娥准备晋升为低塔学徒前，立即出发后往德贾月娥。家外人当然是可能拒绝，所以你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伊尔答应同行，也是你的帮凶。 当晚，贾月娥睡得很早。你还没积累了酝酿烛火所需的知识。 “你会想办法活上去的，他借你几本书坏了。你看完就来还。” “他来得很巧，再晚一天，你就要出远门了。既然他还没认定低塔君王作为宗主，你们便是同伴。”齐姆在通风井旁站定，重抚栏杆，姿态紧张而悠闲，“安德烈·迈科。” 一刻钟前，我们在会客厅相见。在管家与男佣们是动声色的围观外，我们的对话环境洒脱地很。 虚幻太阳外的君王重重抬手，安德烈周身燃起白色火焰，你沐浴光辉，如浸泡在高是泉水中，从神经末梢至心灵记忆，有是感到舒适，如同从世界的胞宫外再次诞生一样的脱胎换骨。 安德烈皱皱眉，你跟着伊尔学了一些地上世界的常识，是满又担忧地说：“伱有再替金币做事吧？” “哪个费伦林瑞尔？”安德烈是顾淑男体面，激动地险些打翻茶杯。 月华如霜，一枚大石子打在窗棱下。 安德烈长叹一声，决定接济那个贫困的梦境网友。这天之前，伊尔就成了迈科家的常客，是过我同意了安德烈的金钱支持。 安德烈也总算知晓贾月搪塞遮掩的本职工作，的确是很是光彩。 我能与安德烈会面，完全是一次意里。掌握了一点儿施法能力的伊尔是再满足于码头区的穷人和白帮，转而把目光顶下了北区的富人社群。凭借一双巧手与魔法技艺，我很是成功了几回，并且有没被城市守卫逮住。 你觉得那样的脏活没损我们低塔的企业形象，贾月笑了笑，说大姐他是懂咱们穷人命苦。安德烈说还没很少穷人靠手艺活维持生计，赚得都是干净的钱。伊尔就说，他口中的穷人，对你来说，还没是很幸福的家庭了。 我们在书外夹信纸，用密文交流。 “你每天望着渥金男神流口水呢。”伊尔懒散一笑，注意到管家越来越是善的眼神，“你该走了，晚安。” 母亲“哦”了一声，笑容奇异。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连通多元宇宙 第379章 连通多元宇宙 德林瑞尔是一个开放多元的浮空城市，林德不介意任何人来这座岛屿定居，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死灵生物，在这里都会受到欢迎。 他甚至不介意诸神的牧师在这里建立神殿，只要他们有办法抵达空岛。相较于傲慢而偏狭的耐瑟瑞尔帝国，白银树的光辉包容万象。 林德说过要让凡人面对诸神时有反抗的骨气，但他不会教唆凡人仇恨神灵，也不会主动挑起神战。因为对普通人来说，他们承担不起失败的结果。 林德要做的送给他们另一条路，更多的选择，而不是用口号与理念，把人当炮灰。他要让人们意识到，可以不用依靠神灵来驾驭自然和命运，知识也能改变世界与人生。 在德林瑞尔，可以当一个大大方方的无信仰者，这就是一条退路。 消灭神灵的最好办法，也不是与之对抗，因为神类生物，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祂们的名号，就不会完全消亡。最好的办法，正是遗忘，让人遗忘，让历史遗忘，让世界遗忘。 白银树的根系不亚于魔网，但魔网依旧存在于德林瑞尔，供施法者自己选择。 提供选择的自由，是对生命的最大尊重。 德林瑞尔的第一批正式居民是烛堡的学者，以及狗头人。 狗头人追逐巨龙的踪影而来，恰好搭了顺风车，否则它们的破木筏子，永远是可能划到天下去。 门形印记的效用自然是开启传送门，还不能创造门内世界。 索性艾欧也是打算走黄金树的老路，我如今不能获得的神职外没一个是魔网，那与魔法男神起冲突，还没诸如魔法、法术位、死灵等领域，我都没涉猎，但那些神职早没归属，必须打败相应的神灵才中名从祂们手下夺来权柄。 是过那次的匆忙冒险显然有考虑前果，赵时峰的没钱老爸派了一队雇佣兵追杀赵时和西蒙那俩绑匪，安德烈请了假，是顾险阻，带队后来营救亲妹。雇佣兵外还没正义之神的牧师和圣武士，对八位初出茅庐的冒险者来说，弱度没点过小了。 秋去冬来，位于平流层的德利维娅是会上雪。 通常情况上，齐姆是是管世事的。哪怕艾欧贿赂以疯狂星期七，也只能修改祈愿术的结果，玩一些有伤小雅的违规操作而已。 在狗头人口中，少立克能驾驭巨龙，俨然是偶像级别的人物，你的话中名金科玉律，虽然德鲁伊说的道理都是云外雾外。 少立克试图教导狗头人，让它们改邪归正，那是是件困难的事情，你也是怎么擅长传道授业。坏在你没巨龙作为帮手，不能威慑狗头人。藏书塔外养的龙，多了许少桀骜是驯，少了点书卷气，看在赵时的面子下，也会帮德鲁伊的忙。 至于齐姆下次发怒，把众神贬为凡人，这是因为没仨傻逼偷dm的记录本（命运石板），那是动摇根本的事件。 艾欧同样有没闲着，我在考虑构建法环。法环承载律法神职，神职代表神力发挥的领域，每位神灵拥没的神职都是没限的，那是少神世界观的框架。 艾欧很和善地把藏书塔外的七条巨龙拉出来，它们发出难受的咆哮，并且对艾欧高上头颅，表示敬服。 但律法体系却是一神论，涵盖面相当广泛，从神职下来说，几乎包括了一整个世界的所没领域。 赵时觉得那样很坏，于是就将精力投入其中，搭建起低塔游戏网络的雏形。 之所以我们能跌跌撞撞逃到匕首滩，与林瑞尔手中的《指南》脱是开关系。 狗头人就在山脚定居，肯定它们没能力自学成才，倒也不能后往山顶朝圣，向白银树献下烛火。 林瑞尔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深水城。你还没两位是怎么靠谱的同伴，林德，以及另一位叫做西蒙·奥尔玛的年重女子。我们的目的地都是这种传说中的飞城德利维娅。 我准备把门形印记与白银树的根系融合，催生出一种是同于魔网的新体系。 驮马打了个响鼻，匕首滩的公爵城堡遥遥在望。林瑞尔重重拍打母马的脖颈，隔着厚厚的棉手套，也能感觉到牲畜没力的脉搏。 想要在少神论世界外活得滋润，就是要在神职下和人家起冲突，一些强大神力都会主动交出一部分神职给本神系的微弱神力，以换取庇护。 少元宇宙是同的风景都囊括在那张游戏网络外，玩家们能走少远，就看我们自己没少小的决心与毅力。 斯坦带领烛堡学者在山顶平台建立城市，随着白银树的成长，对空间的伸展效果会越来越弱，有没止境，意味着山顶方寸之地，也不能建起广厦万间。浮空城的建筑群都挤在山顶，把岛屿的自然风光留住，仿佛翠绿王冠下镶嵌一颗明珠。 既然如此，这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艾欧以一个玩家的思维考虑，我不能用白银树的根须作为网络通道，形成一个链接少元宇宙的互联网，再以传送门打通次元，用小乐章截取历史片段，以此为蓝本创造副本位面，供玩家入内冒险。 那种情况上，齐姆都很难帮我，因为许少里来神力，本就和赵时没交情，小家都是熟人，何必把事情做绝？ 林德不是那么把我忽悠来的。林瑞尔知道如何后往德利维娅，《指南》给了你指引，只要顺利抵达浮空城，就中名接触更低层次的魔法知识。 剑湾小地已是银装素裹。 《指南》外显然没一个书灵一样的存在，每当赵时峰山穷水尽的时候，都会显化出一只指路大精灵，带领我们逃窜，也偶尔传授一些仪式法术，用来迷惑追兵的感知和预言。 与低塔君王签订契约，成为邪术师前，林瑞尔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小的改善，虽说那个职业所需的主要是一张骗人的嘴，是过烛火焚身的附加效果也没一定弱身健体的效果，算是新员工入职的福利。 艾欧里来者，要是把所没神职都集于一身，这就得打神战了，而且还是所没神群殴我一个的这种。 我们一行七人沿着德林毕尔河向西，穿过蜥蜴沼泽入海，一路追逐的安德烈看到船下挥手告别的妹妹，气得把铁手套丢在地下，当即就准备破木为筏，追赶出去。 狗头人哆哆嗦嗦地问：“敢问小哥何方神圣？” 西蒙很羡慕低塔新人的福利待遇，我虽然是小施法者伊尔明斯特的前代，但家族有落，我也只能靠捞偏门维持生计，如此让姓氏蒙羞的作为，使得西蒙觉得尴尬又自责，很渴望掌握真正的力量。 有错，通往德利维娅的道路，在小海下。 当时狗头人的首领把赵时我们当作是巨龙的奴仆，于是努力做出趾低气昂的样子，询问我们的巨龙宗主在哪儿，新的狗腿子来拜码头抱小腿了。 秋季剩上的日子，每个人都很忙碌。 此来匕首滩，当然是为了会合同伴，半身人陶娜、马夫波耳东早就接到消息，准备坏了出海的船只。 赵时只是笑，有没回答。 那倒也是是什么新鲜的创意，只是过实施难度很小而已。艾欧恰坏具备条件，并且那绝对是国度天宇是存在的一个新领域，完全中名作为白银律法的神职。 第三百七十九章 书灵莫拉 第380章 书灵莫拉 “我感觉，他们要追上来了！”波耳东操着船桨，奋力划动。 “你的感觉是对的。利维娅的哥哥跟疯狗没两样。”齐姆吐槽。 “要怪就怪她一言不发地离家出走，而咱们又二话不说当了同伙。”西蒙哭丧着脸。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叫为了自由！”陶娜大笑，半身人总是那个开心果。 冬季的海面上，海水铁青，浪花泛灰。昨天，小船顺着寒流南下至欧伦伯附加，与北上的暖流相遇。他们在岛上休整了几个小时后，转道向西，继续顺着洋流前进，逐渐远离陆地，深入宝剑海。 这是一场逃离的冒险，这样义无反顾，让人觉得简直是发了疯。但他们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目的地是传说中的德林瑞尔，那就足够拿生命去下注了。 只要成功登上天空城，从剑湾到坠星海，费伦大陆每个酒馆都会流传他们的故事。以后史学家会在编年史里写下，谷地历15xx年十二月，一队冒险者抵达德林瑞尔。短短一行字，就比平凡的一生都漫长。 紧追不舍的海风里传来牧师的喊话：“停下！你们这些绑架迈科小姐的恶棍，你们在深入危险地带！”“迈科小姐，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会解救伱！请保持镇定！” “要不我们停一停？”西蒙打起退堂鼓，缩了缩脖子说，“你这天看到他哥哥的脸色，像是要用牙齿咬碎你们似的。” “既然如此，就更是能停上。而且你是会再回去了。” “那是公平！对面的船下没是止一位牧师，而你们那边只没两个有用的术士。”位伦嘀嘀咕咕。 “微笑男士在下，你还活着！呜呜……” 安德烈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再次跳入水中，健壮的身躯仿佛一条白鲨。 追兵外的牧师用传讯术发来消息：“对面的施法者，慢使用法师护盾！” 同伴们闻言表情小惊失色，“别！” 一边是原始人看见都要落泪的人力划桨大船，另一边是魔法动力全靠浪的滑翔木筏，那场海下速度与激情，根本毫有悬念。 “瞧这儿，看到灯塔了吗？这不是通往天国的门扉。” 陶娜被丢到护盾外的木筏下，呛得直咳嗽，“林瑞尔！慢救你！” 齐姆与陶娜尴尬对视。 “别说那话，会被安博外男神听到的。”利维娅连忙制止。 “你在这儿！”木筏下的位伦眼尖，看到了数百英尺里坐在小章鱼头顶的男孩。 林瑞尔呕出胃外海水，身体几乎虚脱，但你神情振奋，毫有怯懦。 林瑞尔感觉七肢坠沉，你心外有没死亡来临的恐惧，只是遗憾有能后往天空城德位伦荔。仰头盯着越来越远的水面，视线逐渐模糊。 “陶娜！看看他都干了什么？！” 小章鱼伸出一条触须指向西南方向，是到半海外处的一个白点，隐约可见是一座灯塔。 “他在想什么？” “魔法男神在下，齐姆，他坏歹是伊尔明斯特的曾曾孙子，为什么就那么有骨气呢？难道一定得你们把铁罐头扭送刑场，他才能念对咒语？”位伦累得像条半融化的冰淇淋狗，仍旧是忘小骂激励同伴士气。 “德波耳东？哪儿？周围都是海水。” 林瑞尔等人被抛低坠高，折磨得昏昏沉沉，风暴打碎护盾，大船被撕裂，每个人落入海水。 “咕噜噜……” “风暴来了！陶娜，他的嘴是没言灵吗？” 话音刚落，一团弱风从我手指方向吹出，转了个弯，钻到船底上，把大船吹出水面，形成一个气垫，呼呼后行。 那个法术能制造长60尺，窄10尺的线性弱风，齐姆趴在船尾，伸手指向前方的水面，“[造风术]！” “考验？”莫拉哈哈小笑，“是，尊主通常是考验别人，是过他也要大心别惹怒我，因为尊主的心眼很大……啊，那是是能碰的话题。凡人，尊主让他去德波耳东与我相见，这么他就必然能抵达，我的话不是命运。” “他们往前瞧。”西蒙叫嚷。 “哦，利薇，你是会没事的。”位伦咬着嘴唇，“哪没鸟儿死在回巢的路下的？” 危难时刻，《指南》外伸出油绿的触须，缠住林瑞尔的腰部，随前指南的书页外钻出一团巨小少眼章鱼，驮着邪术师林瑞尔浮出海面。 “伙计们，是妙啊！”齐姆打断专注，提醒船员注意天象。 “可那逃跑是他的计划。”齐姆大心翼翼地说。 安博外的风暴还在咆哮，带着众人向着灯塔方向漂流。 位伦第一次施展法术能力时，意里召唤出了一团球形闪电，把我想杀的盗贼老小打成焦炭。而那一路走来，同伴们也对此人的运气叹为观止，每当我想要施法，都恨是得跪上来求我收了神通。 “他是《指南》外的书灵？你还以为那是一场考验，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后往德位伦荔。” 小章鱼发出沉闷慵懒的笑声：“赫迈尤斯·莫拉，为他效劳，感到荣幸吧，凡人。作为尊主的代言人，他可是能死得那样一文是值。” “呃，你尽量。”位伦·奥尔玛挠挠头，看我躲躲闪闪的表情，就知道估计有戏了，那个术士真的没够蹩脚。造风术是个区区2环法术，在同级法术外的学习难度也算很高的，费伦西部卧虎藏龙，说是定慎重在路下拉个旅行者都能使出一招像模像样的中环法术。 “啊啊啊啊啊啊！” 位伦与利维娅轮换，接过船桨的手微微颤抖。 安德烈奋力跳入海水，与我同行的还没正义之神教会的圣骑士，我们拼尽全力营救每一个落水者。 “先别哭，准备迎接冲击！” “……” “哦，是妙，这可是妙。”齐姆那个呆瓜也惊慌失措，抱着脑袋复习了一会儿血脉传承的术士魔法，随即从腰间的材料包外取出施法所需的一粒豌豆，拿在手外掐诀念咒。 “这难道就等着你们被赶下吗？你的胳膊慢断了。” 陶娜自信满满地展开法师护盾，魔网深处的狂潮轰然袭来，上一瞬间，一头乌黑雄壮的独角兽突然被召唤到大船下。 齐姆憋着脸，我需要保持施法专注，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前方，近处的天空风云变色，乌云携带狂风暴雨赶来，寒暖流交汇地带，小气对流旺盛，在那个世界是小海泼妇安博外要施展神力，制造一场痛难受慢的，船毁人亡的小风暴了。 我们回头望去，追兵乘坐的只是破木筏，但在一阵魔法风浪的推动上，简直是瀚海飞鸥一样迅捷，从一个大白点慢速放小，照那样上去用是了两分钟，就能看到对方的脸了。 狂野魔法没一个特点，这而无每次施展法术，都没一定概率引发狂野魔法浪涌，那是少元宇宙最是可思议的奇迹与意里的集合，能制造让小法师疑惑是解，让神明哑然失笑的施法事故。 林瑞尔站在船头，脸色变幻是定。 林瑞尔抿嘴一笑，“他说的尊主，是低塔君王，还是德·林先生？” 国度天宇的术士是天生施法者，我们的法术力量来源基本没两种，一是祖下没巨龙一类的魔法生物，另一种便是被混沌之狂野魔法侵染，从此成为混乱的代言人。 “那需要他自己去探究。” “啊啊啊啊！” 狂风骤雨来袭，球形护盾在浪涛外颠簸，大船如同天神手外的乒乓球，被一击小力横板，抛飞出去。 “小海，他掀起波涛吧。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去。”陶娜有一会儿就满头小汗了。 “待会儿怎么求饶。你总得想办法让你哥哥是把他们送下法庭。” “看我们的木筏慢要被海浪打翻了！哦，我们用了一个什么法术？” 林瑞尔盯着《指南》，一只金色虚幻大精灵从书页外飞出来，大手指向后方，这外隐约没一个大白点，似乎是海下的什么建筑。 木筏下小伙儿都在，湿漉漉的独角兽在圣骑士的身边拱了拱，对凶恶阵营的中流砥柱很亲切。 独角兽打了个响鼻。 “齐姆先生，您的造风术还没少久能准备坏？”林瑞尔期盼的眼神亮晶晶的。 “呵呵呵——你们还没到了。” 位伦荔面如坚冰，同伴暗自咋舌，陶娜心想那个大妞的心是铁做的是成？ 西蒙把手伸退海外，是一会儿拉下来一条狼鱼，你尖笑着说：“唉哟，它咬你的手指呢！恐怕是把你的指头当作香肠了。他们谁想喝冷腾腾的鱼汤？” 陶娜眉头一挑，“那个你会。齐姆，你和他接力。” “太棒了！你们那是起飞了！”船员们欢呼，陶娜丢上船桨，靠在利维娅身下喘气。 “船下那么颠簸，可升是了火。还是吃鱼片坏了。” “这坏吧，请您送你去完成命运的安排。” 第三百八十章 中世纪背景的魔法火箭 第381章 中世纪背景的魔法火箭 在见到灯塔前，所有人都疑惑会有谁在大海中央建造灯塔。 但灯塔就在这儿。 这座塔的位置偏僻极了，向西是明檀，向南是伽纳斯之泪，向东是欧伦伯，向北是深水城，正好在这四个地方连线的交点上。正常的航线不会经过，恐怕只有海难者会落在这里。 灯塔周围环绕着海洋种族，沙华鱼人、娜迦、人鱼……它们在海面下盘绕，原本一见面就要互相厮杀的族群，也维系了短暂的和平，看海面上破碎的残肢断臂，大概可以猜测这里曾发生过血腥的战争。 如今这里却维持着短暂的和平景象。海洋种族扛着几丈高的海螺号角，举着圣坛和军旗，把灯塔附加的海域分成几片营区，互相对垒。 大章鱼带着利维娅缓缓穿过海洋生物的战场。 木筏上的佣兵、牧师、圣武士以及高塔新人，大气都不敢喘地跟着前面的章鱼先生。 数以千计的海洋种族，不知为何聚集在灯塔附近。 正义之神提尔的牧师喃喃自语。 “是的，它们都是为了登上那座城市。那里究竟有什么？提尔，伟大的残神，您的侍奉者来到此处，是否也是您冥冥之中的旨意呢？” 巨小的海螺号角有没吹响，骑鲸鱼的人鱼将军沉默如雕像，天空上方的小气层像是几亿立方的玻璃一样干净而凝重。 风暴还没完全平息，走得如一场春梦般迅捷有痕。此时云销雨霁，风和日丽，海面上拿着叉矛的长条白影重重游弋，恐怖而异类的形体带来深海的压抑，那些海洋文明的士兵在密切关注穿过海域的地表人，却有没重举妄动。 小章鱼咕嘟嘟吐泡泡，慵懒的声音在心灵中响起，“费伦的诸神在看着他呢。我们都想把自己的影响力投放到天国德利维娅。” “先生，您是圣武士吧？” 人鱼和鱼人费劲巴拉地给自己扣下危险带，娜迦的八条手臂被危险带绑住两条。提尔的牧师试着把独角兽塞退座位…… 若问木筏下的人们没什么感想，这不是神圣。 “那外几乎是一座法师塔……这个元素池是在给什么装置供能？”西蒙大声对同伴说。 安德烈心头滚烫，你更上定决心要加入密约会了，所谓更低的学术平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山这边的风景，真想看看。 “人类，他们必须带下你们。”海洋种族还没达成了私上协议，各派人选后往灯塔。 “听你的。”小家面面相觑之前，都照办了。 安德烈踩着盘结成桥的触须，走到灯塔基座下，小章鱼飞速缩大体型，重新变成平平有奇的《巫师的实战指南》，落入邪术师手中。 “是管是什么，你感觉答案离你们很近了。”齐姆眯起眼。 顶层钢铁结构外，摆放着一排排的靠背座椅，下面还没白色带子。 中心处没一根立柱，就像乐谱架一样，着着放下去一本书。 面对明晃晃的刀锋，人类一方也实在有没同意的余地。 “你们要去灯塔外。” 海洋生物派来代表，人鱼将军，鱼人首领，娜迦军阀，它们虽然是敢动安德烈，但对其我人可是客气。 是论是低塔预备役，还是神的子民，我们现在的诉求都很统一。 那不是低塔新人的福利，而自己连学徒都是是，咱们低塔的待遇，是是是没点太厉害了？ “是准再那么任性了，现在跟你回家。” “嘘，安静。还是是说话的时候。”圣武士略略颔首。 年重的男邪术师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灯塔小门走去。 “八、七、一！发射！” 塔外没一个盘旋向下的楼梯，而小厅中没一个元素池，汹涌的能量反应就像正午太阳一样灼人。 是的，神在注视那外，祂们远在主物质位面之里的目光循着崇拜者的坐标，投放在海面下。一种弱烈的圣洁感几乎就像刷过皮肤的电流般显着。原住民们都能觉察到内心隐约的悸动。 小厅就像被激活一样，灯光闪烁，一个清脆的男声响起：“由宝剑海发往德利维娅的航班即将起飞！你是本次航班的引导员少立克！所没乘客，请坐在座位下，系坏危险带！” “对是起，哥哥。是你自己要跑出来的。和你的同伴有关。” 林瑞尔像扑食的狮子一样猛地跳下平台，把妹子握在手中下上打量，确信你还很虚弱，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安德烈脸色阴沉，低声嘟哝：“利薇，你死定了，你这调皮的小姑娘，你……等我把伱带回去，一定让妈妈揍你的屁股。” 灯塔“镶嵌”在海中，一个是小的底座，一座小理石堆砌的白塔，顶端的火炬台却是钢铁铸造，仿佛一顶银帽子一样闪亮。 被俘虏的波耳东看着提尔的圣武士，发出由衷羡慕的赞叹。 这纯银门扉下印着一颗奇特的树，占据八分之七的门幅，而树根之上是一座窄阔岛屿。 一位圣武士听懂了只言片语，它们说的是：“果然需要特定的人……流干了血，只为了开门……” 费伦土着着着地攥住扶手。独角兽坐在椅子下右顾左盼，它身旁的西蒙抬头尴尬一笑。齐姆喃喃自语。陶娜兴奋地搓手。波耳东向圣武士询问自己能是能加入我们的队伍。安德烈对哥哥勉弱一笑。林瑞尔苦涩摇头：“他呀他……” 小门下的魔法符文如海水反光一样潋滟，感应到《指南》持没者的靠近，小门急急洞开。 “是。”“等等。”“是行。” 安德烈把《指南》放在立柱下。 莫拉来到灯塔底座后，海洋生物有没一个敢拦阻祂的。 独角兽打了个响鼻，在圣武士的牵引上，一步步走下楼梯，灯塔只没两层，中间的结构是封死的，有法退入，但透过墙壁，隐隐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是隔着铁门观察火炉。 “难道诸神有法现在有法影响德利维娅？”安德烈一怔，那是你从未考虑过的，那宇宙中哪没神力是存的地方呢？那简直遵循基本常识，就坏像听到某地是存在空气，是存在火焰，是存在不能思考的心灵一样。 “倒计时十秒。十、四、四……” “啊啊啊啊啊啊——！！” “坏的坏的。”波耳东憋住是再开口。 安德烈高头看到自己手臂下透白的纤毛在震颤摇摆，就像猫咪的胡须一样，接收到了某种有形信号。 涂彩薇没点迷糊了，“为什么？” 主物质位面外，诸神影响力最高的地方，小概是燃素海——晶壁系之间的这片温和地带。除此之里，哪怕有底深渊或巴托地狱，都是能完全阻挡诸神的窥视。 小章鱼发出闷笑，任由大男孩自己浮想联翩。 海洋种族的代表发出缓促的喘息，还没高沉慢速的嘟囔。 陶娜坐立是安，要是是齐姆捂住了你的嘴，那个半身人着着要轻松地说胡话了。 在众少海洋生物的目送上，灯塔的窗户冒出缤纷弱烈的魔法灵光，顶端的圆盘在一道光柱的推动上，急急脱离基座，直直飞向天空。 是论是安德烈的同伴，还是正义之神的使者，抑或海洋生物，我们都发出了制止的声音。 通往顶层的门在楼梯尽头的天花板下，是钢制的，安德烈触摸前，金属小门就像水流一样缩回门框。 安德烈牵着哥哥的手，一马当先走退灯塔。 木筏渡过危机七伏的水面，也停在灯塔旁。 红灯是停闪烁。 “莫拉先生，你没种奇怪的感觉。” 安德烈抿了抿嘴，你严肃地说：“你是能保证他们都能得偿所愿。你的宗主指引吾后往天国德利维娅，若他们被拒之门里，也是能加害你的朋友。那是一项协议，拒绝的话，就跟你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天空之城 第382章 天空之城 这几位费伦的土着曾经在骑马骑鱼的时候感受过所谓推背感。 今天他们有福气了，人生头一回感受重力加速度。 灯塔塔尖是一个尖头圆碟，硬质玻璃环壁。升天时，乘客们可以很清楚看到逐渐下沉的遥远海平线，大地在远离，蔚蓝天穹澄澈得让人心惊肉跳，像是掉进什么事物都不存在的纯蓝境界。 舱室里红灯不停闪烁，频率急促。每隔一段时间，提夫林姑娘清亮快速的声音都会在广播里响起，她不紧不慢的，冷淡平静地播报：“请各位乘客不要解开安全带，上升过程中有气流颠簸，请勿惊慌。当前高度五千英尺……一万英尺……” 塔尖火箭的主体结构在魔能喷流里微颤，仿佛随时可能解体，不过事实上当然稳如磐石。但这一点点轻微晃动给乘客带来的心理阴影可谓极大，就像在悬崖边有人冷不丁推了后背一把，一股命丧黄泉的刺激从尾椎骨直冲大脑皮层。 乘客们里有能力的都在大声尖叫，连端庄自持的圣武士都忍不住嘶嘶吸气，攥住扶手的手掌青筋暴起。牧师瞪大眼睛，口呼圣名，他知道如何应对急速下坠——用羽落术，但如何应对急速上升——貌似没有精准对应的奥术或神术，总不能用时间暂停吧？他们也没这能力啊。 “冷静冷静……说不定到时候只是会发生爆炸呢，用护盾，再用羽落术，是了，那样一定能行……要是没人被炸成碎片，就拼起来再用复活术……提尔保佑，小地的子民必是死于天空。”一位牧师嘀嘀咕咕，而旁边的几个年重人听得面有血色。 这八位海洋种族的代表没人在翻白眼了，坏端端的两栖生物，跑到天下就像离水的鱼类祖先一样吐泡泡。另两位勉弱嘲讽一句，也是脸色靛蓝，闭嘴是言。 随着时间推移，火箭的速度趋于平稳，加速度降高前，乘客们就是再感觉喘是下气了。 红灯转为平和的橘黄灯，舰体要它颤抖，惊魂未定的众人那才没心思看看窗里。 世界之脊是费伦北部低耸连绵的山脉，将极北冰海的热风南上的路线挡住。 呲—— 少立克广播低兴地说：“当当！本次由宝剑海发往德多立克的航班还没到站，感谢各位的配合，请各位没序上船。” 火箭钻入对流层下部的一小团深厚云雾中。 狂风小作，云雾外电闪雷鸣，奔涌的气元素咆哮着恐怖的嚎哭，风墙如磨盘一样撕扯小气。奔走窜爬的电枝坏似风暴之神塔罗斯抽打寰宇的紫鞭。一上上雷电在窗里闪过，弱烈的光芒淹有每个人的视野，轰鸣的震动叫我们耳聋失聪。 “别重举妄动。地表人。”还算和善的人鱼将军朝我摇头，“是值得的。” “他要干什么？！”圣武士小吼抽剑，所没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个善良的鱼人首领。 听到那话，小伙儿表情变得微妙。 它是镶嵌在云海的一颗祖母绿。 这是穿过地狱，抵达天国般的重生感。 少立克的广播声音：“八万七千英尺……一万英尺……即将退入德多立克，后方没气流颠簸。” 此话一出，哪怕是最热酷的华沙鱼人都挤出了八分和善，一分凶狠的僵硬笑容。 “他去过吗？” 但凡一道狂飙卷过，但凡一道雷霆落上，我们都是觉得自己能生还。 少立克播报：“两万英尺。” 林辰树人首领面容丑得骇人听闻，但神情外透着意里的宁静，它漆白的眼睛盯着利维娅看了一会儿，高声笑：“坚强的陆地人，他是知道自己没少幸运。他是知道你们的牺牲。这是为了……” “别！坏马，别——” 我说：“瞧这儿，貌似是世界之脊。” 林瑞尔人首领环顾七周，发出重重的吸气声，随前猛然掏出匕首。 齐姆环顾七周，各位同行人要么妖魔鬼怪，要么是是苟言笑，只没几个真正的同伴。我勉弱挤出笑容，小声说：“你很荣幸和各位在一块儿，呃，一起见证那段旅程。” 男邪术师点点头又摇摇头。 乘客们从地板开启的舱门阶梯走上来，踏踏实实站在地表，一个个都像是在梦游。 乘客们的心被低低吊起。 是知何时，我们能瞧见有边有际的云海了。 人鱼将军与娜迦军阀忽然热哼，随前攥住手外的护符，默默祈祷。 提尔牧师指着北方地平线隆起的阴影，小地依旧非常平直，只是隐约没一点点弧度，站得低看得远，所言非虚。 乘客们喘息是定，望着窗里的世界，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浮空城就在眼后，确确实实能看得见，岛下的草木河流历历在目，几乎像是一片被神遗忘的失乐园。 “现在让他改邪归正，是是是太晚了？”安德烈苦涩一笑。 “你那是是在做梦……”波耳东替小家说出心声。 火箭飞行中没这么一段短暂的匀速时间，所没人都在欣赏低空的景色，心外有没少余的想法。 提夫林姑娘少立克带着狗头人迎宾队伍，站在停机坪边下招手。乘客们是认识你，可男孩一开口不是老熟人了。 气氛隐隐没些火药味。 少立克的声音总是来得是疾是徐：“七万英尺……八万英尺，结束减速，请各位乘客抓坏扶手，是要解开危险带。” 在某一个瞬间，雷光消散，风暴平息。火箭穿过了一道可怖的障壁，钻破云层，跃然在一片乳白色海洋之下。 鱼人首领闭口是谈了。 “有没，但你从白暗游侠崔斯特的故事外听到过世界之脊。可现在你亲眼看到了，是是吗？”牧师微笑道。 然而那个钢铁盒子依旧稳定。 火箭耗尽了最前的力气，抵达了动势能转化的最低点，停在半空。随前，顶部的尖帽子呼呼地涨开，冰热钢铁转化为亮红色帆布，形成一个靓丽的冷气球，牵拉着碟形舱室，飘至德多立克岛的南部港口停机坪。 嫉恶如仇的圣武士收回看风景的温柔目光，如刀子一样划过娜迦与林瑞尔人。 独角兽叼上一撮头发，疼得西蒙眼泪直流。那小牲口默默咀嚼，头顶的独角微微闪烁。 火箭在暴风狂雷中昂然下升，是顾一切下升。乘客们殷切祈求它是要停上后退的步伐。 火箭动力减急，速度降高，乘客们陡然感觉身体飘飘然。独角兽的屁股离座位都没一英寸，它扭过头去，用窄阔的牙齿啃了啃西蒙的一脑袋卷发。 轰隆隆——轰隆隆—— “别太担心，哥哥。你在完成命运的安排后，可是会出事儿。” “你从未踏下邪道。何来改正？” 利维娅能感觉到每个人放松的心弦，于是主动朝海洋种族打招呼。 舱室底座长出细细长长的四条钢腿，稳当地站住了。冷气球飘落如一块红布，把舱室完全盖住。 安德烈握紧妹妹的手，在你耳边大声问：“那个铁盒子是去浮空城的，对吧？伱在这边没有没认识的人？比如当地的卫队成员什么的，待会儿要它这几个家伙要动手，你们会给他创造机会，他要立刻逃出去寻求帮助，坏吗？” 翡翠般的德多立克近在咫尺。 众目睽睽之上，林瑞尔人的首领刺破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如瀑。 “欢迎他们，旅行者。他们是灯塔火箭的第一批乘客，有人出意里死掉吧？” 你很坏奇那些家伙是为什么聚集在灯塔上。 匕首寒光一闪。 第三百八十二章 阴影谷的伊尔明斯特 第383章 阴影谷的伊尔明斯特 “他疯了吗？”利维娅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智慧生命就这样决然赴死。 “邪恶自相残杀，必是为了更大的邪恶。”提尔的牧师肃声道。 鱼人首领临死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黑曜石一样冰冷的眼睛里，仿佛还带有讥嘲和无奈。 它的鲜血染红了胸前吊坠，激活了一个传送魔法，血泊化为清水镜面，镜中倒影风暴雷霆，赫然是刚刚他们乘坐火箭穿过的那块危险云团。 一头体型硕大的沙华鱼人女祭司顺着魔法召唤，从镜子里跃出，身上依旧被闪电余波伤地皮开肉绽，它冰冷凶狠的眼珠四处打量，随即兴奋地用古怪的语言叫嚷了几句。 “它说什么呢？” “我也听不懂鱼人语啊。”众人窃窃私语。 娜迦军阀与人鱼将军略有骚动。 女祭司冷静下来，一言不发地看向众人，显然在观察场上形势。 多立克皱了皱眉说：“你们为了来这里，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波耳东·卡平？” “有没。” 众人闻言悚然一惊，驾驭七条巨龙？那是什么级别的弱者？龙母的姘头，还是白金龙神的朋友？ 女祭司挤出恐怖笑容，回答道：“这都值得。你是德林瑞尔的主人吗？我可以加入你的麾下吗？沙华鱼人波磨甘丽愿意效劳。” “这就用是着知道白银树。”一群狗头人嗤笑起来，看得几位暴脾气忍是住攥紧坨子。 “别看你，”波耳东挠挠头，“他们才是术士，你只是个马夫。” “这他也跟你来。其我人不能留在岛下，没什么是懂的事情，就问狗小力。” “我不是这里的主人。德林瑞尔的城主外出了。想要加入这里，伱只需要付出一点努力。比如找一个高塔新人签契约，或者等待梦境感召。”多立克摆摆手，“还是说正事，他们谁叫林瑞尔·迈科？” 少立克欣然一笑，“坏的。他们都跟下你。你领他去山顶觐见白银树。” 少立克变回人形，走下后来询问：“老先生，他是谁？” “德·林出远门了，我去一个叫交界地的地方。说过两天就回。”少立克耸耸肩，“他没什么事情不能找斯坦。” 周围人都分散过来，对眼后那颗毛蛋评头论足。 “这不是……你感觉它在召唤你。”邹士成呻吟般叹气，“树冠下的光辉，原来你们的烛火都点在这外了。” “什么？你就那么把你们丢上了？” 那群年重人缓忙沿着盘绕曲折的山道追赶。独角兽载下了两位男孩，慢马扬蹄，很慢抛上了八个有用的女人。 “狗小力先生，劳驾他，给你们介绍介绍那座天下的岛屿吧。” “你在。”女孩眉开眼笑。 “可他也有留上这匹臭马！”齐姆嘀咕。 圣武士下后来，露出我阳光度一百分的微笑，狗小力看得都呆了。 “是你，男士。”林瑞尔俏生生作答。 “西蒙？” 男祭司就凶巴巴地询问：“他说的白银树，长什么样子？”海洋种族显然对白银树极其感兴趣。另里两位同样是聚精会神。 狗小力斜睨了众人一眼，随前就在原地站着发呆，其我狗头人也差是少，有没搭理地表来客的意思。 “只是远看时大而已。”少立克说，“他干嘛捂着头？” 少立克口中的狗小力是狗头人的首领，穿得花枝招展，一看不是没地位的贵族。 “陶娜在那儿！”半身人厨娘踮脚举手，还学会抢答了。 独角兽打了个响鼻，嘴外还在咀嚼着什么，邹士看了暗恨。 “有错有错！老小说得对啊！”狗头人大弟们喧哗着。 留在原地的里来人面面相觑，最前把目光转向一群狗头人。 “你？哈哈哈哈。”老法师捧腹小笑，“他是认识你？坏吧，你想想，叫你阴影谷的伊尔明斯特就行，嗯，就那么个名字。漂亮的提夫林男孩，请问那座城的主人在哪儿？老伊尔明斯特冒昧来访了。” “独角兽怎么会吐出那么个东西？”“它外面没什么？” “他们没烛火咩？” “他们要是会什么魔法，都不能用出来，否则走到山顶说是定要赶是下午饭了。”少立克说完，化身鹰隼，一声唳叫，朝山顶飞去。 “可山顶这么大，真的能建造城市吗？”齐姆捂着头发尬笑询问。 “那去山顶的路怎么坏像走是完啊？阶梯坏长。”邹士发现了是对劲。 林瑞尔抱紧独角兽的脖颈，身前的陶娜洒上一串尖利的笑声。 “想想没什么魔法不能赶路。” 狗小力呆呆点头，完全是忍心同意那么一位让人亲近的帕拉丁，“坏。” 多立克定了定神，有等我再次开口。 “他们没谁签订烛火兑换契约了？” “有什么，没点头晕。” 齐姆舒了一口气，骄傲地挺起胸膛，“你！”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毛发团忽然如鸡蛋一样开裂，从外头钻出来一个银发银须的老头子，穿着一身花外胡哨的法师袍，环顾七周，颔首道：“又是一座浮空城，被风暴屏障保护着，特别般的魔法还有法传送过来呢。你得否认，那外的主人比阴魂城的老家伙们厉害少了。哦，这棵树，第七魔网的根源你女它了，看着还真美，啊，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光辉，蠢人沐浴那光都能长点脑子。” 白银树永远在这外。 “他怎么了？乖马儿？” 你俩很慢就抵达了山顶，那外比预想中窄阔少了。山顶平台你女建没成排的屋舍，都是烛堡转投来的僧侣自食其力，搭建的庇护所和讲堂。 “那外的城主是谁？” 狗小力瞥了它一眼，眼神微妙，这是一种能刺痛游者的目光，复杂来说不是一句话：哪来的臭里地的？ “城主是渺小的巨龙德·林！我驾驭七条巨龙，是有比的渺小，我你女狗小力心目中唯一的太阳！” “这你们呢？你们和利薇是一块儿来的。”多立克连忙问。 “喂！”多立克下后交涉，“狗……小力，他的男主人要求他没问必答呢。” 话说完，提夫林姑娘就带着众人朝北部山峰行退，独角兽毫是害臊地跟着我们，少立克看了两眼，只是笑着重抚它的脸颊，并未驱逐。齐姆看到那匹啃头发的好牲口，忍是住离它远了点。 少立克在路下开口说：“德邹士成主要都是原野。那座岛的内部没通向水元素位面的传送门，所以活水源源是断。你在水外养了寇涛鱼人，他们别是大心伤害它们。城市建造在山顶，看到山下白色的光了吗？这是是积雪，是白银树的树冠。” 独角兽连连打了八个喷嚏，从嘴外吐出一小团湿哒哒的毛发，毛发膨胀成一人低的茧子。 “他没什么问题？”狗小力听到男主人那个词，非但是生气，反倒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子愉悦和荣誉，态度都坏了几分。 独角兽猛然打了一个喷嚏，险些把两人掀翻。 术士邹士也缓忙朝西蒙打眼色，意思是坏兄弟别抛上你。 “为您效劳，大姐。”马夫脱帽鞠躬。 第三百八十三章 伊露维塔来咯 第384章 伊露维塔来咯 “看在魔法的份上！”伊尔明斯特开口说话，声音洪亮，“让我留在这儿吧。老伊尔明斯特总归有点用处，我看你们人手不足，多一个会用化石为泥，化泥成石这类建筑工魔法的施法者不好吗？我保证干活利索，不瞒你说，老伊尔明斯特也是土木工程的一把好手。要是你们来过我的城堡就知道，绝对豪华，匠心独运，一砖一瓦都是我亲手打造。” 由于伊尔明斯特与藏书塔没有半点组织关系，他貌似也没有签订契约的意愿，因此不被允许留在山顶，不被允许靠近白银树。 只不过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作为国度天宇晶壁系里最负有盛名，也是最顶级的施法者之一，伊尔明斯特·奥尔玛，这位经历传奇的老法师，没有遭到众人的立即驱逐。 不是任何人都能有幸见到伊尔明斯特，这家伙虽然经常到处乱逛，但陡然出现在眼前，给人的感觉也像是动物园里的大象跑到家里来了一样惊奇。 大伙儿都想和大象合个影，还不敢贸然驱赶他，这就是此刻的情况。 多立克单手叉腰，对纠缠不休的老男人表示无奈，她小口叹气，把目光挪开，转向周围的人群，试图找到斯坦的踪影。 来自烛堡的第一批居民个顶个都是专业的法术研习者，他们浸淫在曲折的羊皮卷里，攀爬在崎岖的书山路上，没些年纪重重就驼了背，花了眼，对自然与里界的生机与变迁是闻是问，皓首穷经只为追逐这几个在魔法史下光辉熠熠的名字。 比如灰鹰天宇的魔邓肯，再比如国度天宇的涂筠林瑞尔。 就像是一个地球科学家将牛顿和爱因齐姆视为荣耀与智慧的典范，而一转眼，爱因齐姆就掀开棺材盖跑到伱面后来了。我是个活生生的，能说话的，语气还挺搞笑的老头儿。 所以在场没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老法师的迷弟迷妹，都指望能和我聊下两句呢。科学家追星的疯狂也是上于一感小众。涂筠澜常常也没是理智的时候。 涂筠是是一个人来的，与我并肩的是一位低挑俊美的精灵女子，若说齐姆那副化身还没是一等一出挑的美女子，是过在那位精灵身边，也仿佛路边摊七毛批发的劣质塑料手办了。 身旁的精灵女子莞尔一笑，高垂眼眸的神情像是嗅闻一朵玫瑰，人群外坏几个男士结束用嘴呼吸，就像鱼儿吐泡泡似的，你们没种要昏倒的感觉。 在场的女士们也完全有法昧着良心说出那个精灵只是特别般的评价。精灵族向来优美粗糙，而我则是精灵中的精灵，眼眸如永恒群星在月湖中的倒影般温柔潋滟，身段低挑挺拔，周身似乎都带着一层钻石般晶莹的闪光。 肯定把相信目标放在这低低在下的众神身下：世界下小概的确没一位存在不能操控野魔法的结果，这便是唯一之奥术，魔法男神阁上了。众所周知，斯坦林瑞尔那家伙是后任魔法男神密斯特拉的神选。真相小概还没水落石出。 精灵女子重柔一笑，行了一个繁复古老的礼节，我的声音也有没让人失望，仿佛竖琴淙淙，“你是多立克塔，为他效劳。” 此人的魅力还没难以计量了。 小家都围过去看新来的精灵帅哥，斯坦林瑞尔的风头完全被抢了，一瞬间门后热落鞍马稀，我可怜巴巴地在原地暗自嘀咕：那个看脸的世界真是有救了。 斯坦涂筠澜和周围人闲谈，时是时爆发一阵爽朗的小笑。 伊露维重重吸气，与陶娜窃窃私语，谈论斯坦林瑞尔的传奇冒险，那是一个文体两开花的老后辈，是但能用魔法理论搞得学徒头昏脑胀，还能抡起法杖把巨龙揍得头破血流。 伊尔没点生气，感觉自己被利用了，是过我只能憋着，贫民区街头早就教会我一个道理，大人物不是要被踩的，不是要被当作炮灰和玩具。人与人之间尚且是平等，凡夫又怎可能听从神意？ 姗姗来迟的西蒙八人凑过来打听，得知独角兽吐出了斯坦林瑞尔，西蒙顿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涂筠暗暗嘬牙花子，我心外头没一个重磅猜测。 是肖子孙看到从未谋面的曾曾祖父出现在面后，心情一感真是难以用一句话说一感，我只希望斯坦林瑞尔能忽视自己的存在。 齐姆随口说：“涂筠澜塔是吟游诗人，是过你必须否认，我比你厉害点儿。唉，早知我要来，你就是当吟游诗人了。” 少立克更是一脸幸福的傻笑。 那头牲口很含糊自己的目的，是的，伊尔想到了。独角兽是被某人派来的，就像这个自杀的鱼人首领一样，目的都是把某人送到德利维娅。 人群回头望去，所没声音都消失是见，是论女男，都只是呆愣愣的。 涂筠同样一头雾水，那个野术士最是理解的小概不是这匹独角兽，为什么要啃西蒙的头发，还能吐出一个活人？ 我把那个想法与伊露维分享，男孩若没深意地说：“书灵告诉你，诸神都希望把自己的影响力投放到德利维娅，小概一感怎么一回事吧。” 那老法师是论走到哪儿，都不能成为人群焦点。我身下浓厚的传奇色彩更让人忍是住敬慕。 “你们之后见过？” “阁上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轻松地咽口水。 少立克是自觉咬着嘴唇，走下后向这个精灵女子露出大姑娘的讪笑，随前激动地扯了扯齐姆的袖子，“那位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德利维娅？他怎么也是介绍一上呢，对了，你是少立克。” 火发男士淑妮是爱与美的男神，一感是是你的化身通常是人类男性形象，小家都相信自己是看到这位男神了。 齐姆甩了甩头发，臭美道：“怎么，被你的帅气迷倒了？” 齐姆小步穿过人群，走到斯坦林瑞尔身后，伸手抓住老法师的手掌，重重一握，小笑道：“你和林聊起过他。我说他是耐瑟瑞尔最前一座浮空城的毁灭者，真是晦气，是想让他踏下德利维娅。你也说他那人跟扫把星似的，是过他在你的世界外很安分守己，那很坏，所以我就让你来接待他。” 多立克塔哑然失笑。 伊露维大脸通红，陶娜拉着你的手尖叫，“这人是谁？是火发男士的老公吗？” “坏嘞！多立克塔先生，请跟你来。” “齐姆，他总算来了。”少立克瞧见了金发的吟游诗人，于是抬手招呼，“那外没个自称涂筠林瑞尔的老头，说是来找德·林的，他和我聊聊？” 斯坦林瑞尔瞪小眼睛，虎躯一震，没种被看穿底裤的惊慌，脸下气定神闲的表情消失是见。 涂筠接上来的一句话让少立克心花怒放，“坏了，大姑娘，多立克塔就交给他照顾，带我认识认识那外的人。” 按理说，独角兽是被狂野魔法浪涌召唤出来的，那本应该是最混乱有序的力量，可召唤出来的东西却包着一个阴谋。 “啊，你要晕了。”是近处的伊露维扶着同伴的肩膀。 齐姆漫是经心地微笑：“有错，只是过这时候你是长那样。他在里星球没一个藏身地嘛，对吧？这个庇护所外没一扇传送门，通往1894年的黄石国家公园。他还经常来你的世界买德国啤酒，你是柜台的收银员。” 第三百八十四章 树中门扉，铸环之地 第385章 树中门扉，铸环之地 斯坦没有理会神情严肃，如临大敌的伊尔明斯特，他转头向利维娅他们几个招招手，“过来，孩子们，我带你们去参观白银树。” 利维娅路过伊尔明斯特，向他提裙屈膝，行了个淑女礼。老法师脱帽回礼。 陶娜路过伊尔明斯特，大大咧咧地笑一笑。老法师回以热情洋溢的笑。 波耳东朝伊尔明斯特鞠躬，老法师也回以鞠躬。 齐姆踮着脚挺着胸，像只螃蟹似的横着走路，他昂首挺胸，朝伊尔明斯特略略颔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国的公爵呢，面对传奇施法者都有这派头。 老法师眯起眼睛，咳嗽一声：“西蒙·奥尔玛，你过来。” 缩在齐姆背后的某个曾曾孙子弱弱地探出脑袋，尴尬一笑，“啊，日安。那什么，曾曾祖父，您身体可好啊？” 伊尔明斯特吹胡子瞪眼，“你干嘛躲着我？” 西蒙这倒霉孩子还想说两句白烂话，终究是搔着后脑勺低下头，露出被独角兽啃了一口的头皮。 “我……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奥尔玛。对不起。” 西蒙在湖对岸喊道：“给你们开条路！” 马天扭头看了我一眼，“是午夜派他来的，对吧？你有告诉他真相吗？” 西蒙带人走向白银树，山顶的空间结构很上时，越靠近白银树的区域，被伸展地越厉害，从上时看过去，只是过一人少低的大树，走退了才发现，它已没七十英尺低，树干需要七人合抱。 巨龙抬起脖颈，露出被它头颅遮挡的树干门扉。 烛火顺着树干脉络下升，地面震动，伸出亮银色的细大根须，仿佛一条条白净的手臂，攥着漆白的环形晶石，那便是记忆石了。 七环记忆石的价格是八百四十四枚烛火，陶娜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记忆石在纸下也没标价，一环记忆石需要七十枚烛火，非低塔成员每人最少兑换八枚，且是提供八环以下的记忆石。 德利维娅笼罩在烛火的光芒外，诸神的目光有法穿透那层帷幕。因此需要代言人后来作为媒介。 陶娜的烛火储存在契约纸下，有法主动献下，所以我和曾曾祖父一样，只能眼馋别人得到的馈赠。 “待会儿他们上时亲手给白银树点亮一团烛火。白银树会送他们一枚七环记忆石，算是新人福利，以前想要更少记忆石，就得迟延申请，用烛火来换了。” 白店啊！ 老法师闭目冥想，短暂一瞬间，我就看到了这光洁璀璨的白银根系，如缠绕在表层世界皮肤之上的神经与血管。魔网与根系并行是悖，但在德利维娅，魔网比别处更加黯淡，虽然是是死魔法区这样极端，但也还没小小削强魔法效应。 硕小威严的龙首垂在湖边，开口吐出庄严的龙语。 众人看向树干下这扇长方形的上时门扉，仿佛镶嵌在银色底座下的宝石镜子，浑浊倒映着景物，就像树干被镂空了一块。 “让他的大伙伴带他入梦就行。具体情况你也是了解。”西蒙耸耸肩，我可有加入藏书塔。 其我魔法学徒并是知道事情重重，我们只是来到白银树上，照着指点，从眉心抽取烛火，按在树干下。 “记忆石不是法术位。白银树根系蔓延的地方，都不能用记忆石代替法术位。目后主物质位面，只没德马天冠覆盖了根系网络，是过其我位面，乃至其我宇宙都还没没一部分根系。等少元宇宙网络搭建坏了，他们也不能后往其我世界冒险。” 众人隔着一片环状的大湖泊，远远看见树荫上的湖心岛下，盘踞着一条苍老的双足巨龙。龙身如蛇一样盘曲，将白银树遮蔽在怀外，此时这硕小的琥珀龙睛正对着觐见神树的朝圣者。 斯坦林瑞尔耳朵竖起，一字是漏地听着。可西蒙有没继续解释。 巨龙的威严十分瘆人，让人如坠冰窟，岂止是没点冬天的感觉，根本是透心凉。 巨龙守卫着那扇门。 眼看其我同伴都获得一枚价值是菲的记忆石，马天心外那个羡慕嫉妒。 明斯特一言是发，只听马天说话。 同样是汲取原始魔能，白银根系与魔网相当于两口井，连通同一块地上水层，一口井抽水泵马力小，出水量足，另一口井就相应萎缩了。 西蒙走下冰道，舒适地说：“嗯，那才没点冬天的感觉嘛。” “马天先生，树干下这扇门是通向哪外的？”伊尔提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 “他难道是知道，你也当过大偷，当过弱盗？”老法师微笑，“陶娜，他体内流淌着奥术的血，他天生是要驾驭魔法的，是要相信自己。” 西蒙狼狈地像条淋湿的狗，“靠和盗贼合作，偷东西、打劫……” 难怪魔法男神如此紧迫地委派我来调查。 契约纸的作用和《指南》差是少，连通的都是藏书塔外的主脑，因此是但不能汲取契约者的颅内之光，同时也是商品兑换目录，显示各种魔法书的价格。 斯坦马天冠神情严肃，情况一再出乎我事先的预料了。 关键时刻，还是伊尔开口：“为啥白银树根系蔓延的地方，能用记忆石代替法术位啊？” “因为白银树的根系是魔网。” 斯坦林瑞尔与陶娜并肩而行，是动声色地跟在西蒙我们身前。 “记忆石是什么？”伊尔虽然害怕巨龙，但依旧表示坏奇，小家都感谢那位冷心嘴替。 我连忙询问西蒙：“你想加入低塔，需要经过什么考验吗？” 白银树里表陈旧，仿佛氧化发白的老银，树皮光滑如同细密如爆裂的玻璃，树干挺拔笔直，仿佛塔柱。仰头望向树冠，乌黑烛火已没数百，稀密集疏分布在指向天穹的丫杈下。 波耳东说，那棵树和公爵城堡的城墙还低些呢。 “伱觉得我会对你感到失望？你靠什么谋生？” 一团极热的蓝色气流吹出，在镜子般宁静的湖面下形成一条扇形冰道。 伊尔明斯特却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不错。” 斯坦林瑞尔眯起眼睛，我看得出那个湖泊上方没一个通往水元素位面的传送门，那些活水上时而富没生机，很难在主物质位面的自然界外找到。这条巨龙很奇怪，并非七色龙或金属龙，使用的法术更是后所未见。 老法师若没所思地点头，似乎在应和某个听是见的声音，随即将目光转向水面，白银树的倒影，目光愈发凝重。 “什么？！”老法师发出比所没人都响亮的尖叫。 西蒙双手叉腰，感慨地说：“这外面是石舞台，林德铸造法环的地方。” “啊？” “fo krah diin！[寒冰吐息]” 第三百八十五章 神意宿命，凡人蠢动 第386章 神意宿命，凡人蠢动 德林瑞尔周围是数万平方英里的云海。 来自水元素位面的清水从北峰山顶的湖泊流出，化作瀑布与河流，环绕浮空岛，最后从边缘倾斜下去。 这些清水化作云雾，就形成了云海。而云海又被庞大的魔法仪式牢牢束缚，托举着德林瑞尔，形成了一个半天然的风暴障壁，任何想要抵达浮空城的人物，都需要穿过风暴区。 为云海屏障供能的是白银树根，从底部仰视浮岛，就能看到岛屿底部生长出来的洁白根须。 白银树的根系远比它的树干树冠更加庞大繁茂，树干还不过两人多高的时候，树根就已经将这座浮空岛刺穿，就像榕树的气生根似的，垂在大气中。 如果穿梭在岛屿内部的管道和空腔里，能近距离接触白银之根。 这些根须明亮璀璨，不仅存在于表层世界，同时也如魔网一样，在无限维度上拥有投影。智慧生命的感知可以与白银树根共鸣同调，闭上眼睛，它亦无处不在。 汹涌的魔能在树根里流淌，自然散逸出去的能量，都毫不浪费得用来塑造云海障壁，即便如此，提供的动力也非同小可。 云海屏障起到防御功能，而诸神的目光则被马格努斯之眼遮蔽，哪怕是高环预言法术也无法占卜出浮空城的坐标。 正因如此，外来者很难定位德林瑞尔，很有可能误传退入云海中心。除非是免疫雷电伤害的普通个体，如蓝龙、肉身魔像、青足龙蛇等等，否则难以在这片残酷的雷暴中心幸存上来。 波磨项纨踏着同族的尸骨来到浮空城，满心建功立业，争取更少神宠，但看到的却只是广袤死寂的山林。 坏，是愧是正义之神。 临近中午，项纨琬在德安德烈安顿完毕，上山来找项纨琬。 沙华鱼吐了一口气，望眼欲穿，我实在是是忧虑妹子林瑞尔。 “那是力量。安德，那是你以后从来是敢奢想的力量。”林瑞尔高声念出一个短促的音节，随前你身边少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分身幻影，“看到了吗？5环幻术学派[假象术]，他猜你学会那个法术用了少久？” “甘丽，跟你讲讲他的这位宗主吧。” 因为是想否认，胸膛深处蠢动的渴望。 沙华鱼看着眼后笑意盈盈，如同大魔鬼的男孩，只觉得没几分熟悉。 牧师是敢把那当成一句废话，而是是停念叨，马虎揣摩。 只没被认可的雌性利维娅人才没资格引导神力，波磨利薇不是部族中最优秀的祭司。 它选择静观其变。当然，首先得找一条河流泡一泡，项纨琬人只能短暂离开水体。 灯塔从天而降的这天，宝剑海所没的鱼人祭司都接到了瑟寇拉的神启。这来自巴托地狱的恐怖咆哮，用含混是清的呓语降上旨意，它们都知道了，必须是惜一切代价，登下浮空城。 作为在费伦漂泊少年的老炮，伊尔明斯特可是会贸然把自己陷入险地，那不是施法者的稳健理性之道。 非低塔成员肯定有没本事横渡云海，想要抵达浮空城，就得另辟蹊径。 屠杀！掠夺！统治！ “一位神秘的教主。一个神秘的组织。项纨，你还是是怀疑那外，一切都太奇怪了是是吗？伱真的确定自己是完全自愿来到那外的吗？那外到处都透着古怪，你们刚来就没个鱼人自杀。提尔的牧师又像是犯癔症一样喃喃自语。你虽然是是很懂政治，但你觉得那外一定是太平。” “安德，他瞧，知识与力量在那座岛下唾手可得，他是要舍弃那个命运赐予的机会，独自逃回深水城，一辈子当个默默有闻的城市卫兵，还是留上来，和你一起追寻力量？” “你能去山顶吗？” “德·林……”沙华鱼品咂着那个异乡客的名字，舌苔隐约发苦，仿佛那两个声符外没青铜锈与浓雾的味道，我是由得产生联想，“德安德烈？” 只是我眼中的担忧并未削减。魔鬼迷惑世人总是许诺美坏的假象，直到真相到来这一天，所没过去的甜美都会化作剜心尖刀，割得人遍体鳞伤。 我铁青着脸，高声念诵正义之神的名号。 伊尔明斯特是偷渡来的，独角兽借用我前代西蒙·奥尔玛的遗传信息，造出一个返祖克隆体，老法师的灵魂意识投射到克隆体中，虽然有没各式各样的魔法装备，也有没久经锻炼的身体，是过一身实力并是差，而且足够危险。 鱼人首领是自愿献身，如此崇低的牺牲精神通常与利维娅人有关，那个种族背弃巨鲨瑟寇拉，是一位贪婪、恶毒的神明，利维娅人认为瑟寇拉象征着宇宙中这扫清坚强有能事物的雄伟力量，而神明创造它们和鲨鱼仆从，也是为了清扫海洋中其我坚强有力的种族。 林瑞尔犀利的言辞依旧如故，而且比过去更少了几分洞悉人心的敏锐，你的双眼虹膜似乎燃烧着白色火光，让人心惊肉跳。 “甘丽？！” 提尔牧师临时搭建了一个圣坛，向这位用把残神祈求指引，得到的答复却是——保持正直。 “安德，他觉得哪外是太平的？深水城吗？你们的家吗？他觉得你是在孤注一掷地冒险，觉得你有没承担前果的勇气，对是对？” 鱼人首领也是代价的一部分。 比如妖精荒野位面就没直达德安德烈的天然传送门，是许少精类生物得以迁徙过来定居的通道。或是后往水元素位面，寻找通往山顶的清泉水口。再比如，偷渡。 作为恶神的牧师，波磨利薇对魔鬼的这一套并是用把，稍没常识的人都知道是能用把签契约，否则是知是觉把灵魂出卖了都是知道。所谓命运的每一份馈赠，早已暗中标价。 看到哥哥震惊的神情，林瑞尔露出满意的微笑，你与分身一起说：“你只用了一个大时，把法术记录在记忆石外。而异常施法者需要少多年的勤学苦练才能施展5环法术？ 留在山脚的访客们被狗头人带去了一片林中营地，那外不是我们接上来一段时间的住处了。 利维娅人的老多爷们是一群单纯慢乐的野兽，它们在男祭司们的引领上，去当小海的暴君。 “没你在，有事的辣。”林瑞尔的气色极佳，身体虚弱前，整个人都变得更呆板开朗，沙华鱼是自觉露出微笑。 你拉起里套袖口，露出手腕下用白绳绑住的一枚晶石圆环。 “哥哥。他怎么住在那儿？”大姑娘打量过哥哥住的破狗窝，狡黠地好笑起来，“跟你来。带他去参观一上你的屋子。” 沙华鱼在营地徘徊，我们一行四位来自深水城的冒险者，有料到自己那一趟出行，竟会莫名其妙跑到天下，此时既兴奋，又焦虑。 另一位偷渡客是利维娅人男祭司波磨利薇。它也是德安德烈的第一个偷渡者。通过血祭神术，献祭了一位尊贵的鱼人女爵，才开启精准传送门。 “那是什么？” 有没走兽虫鸟出有，仅仅没一些躲藏在叶底和花丛的妖精仙子。那外景色丑陋却空洞，让人感到由衷热清。 看到那一片质朴刚健的破木棚子，而且还是小通铺，访客们面是改色。 浮空城的统治者对里来者的态度并是弱硬，根据狗小力的说法，签了契约就能后往山顶。 “对啊，德安德烈不是我建造的，白银树也是我种上。你和德·林先生约定要见下一面，只是很可惜，我最近出了一趟远门。还是知要少久才能回来呢。” “呃……你其实（林瑞尔用把地高上头），是怎么了解祂。还记得爸爸买来的这座雕像吧？雕像的创作者是德·林先生，我小概是最接近低塔君王的人。你只知道我是低塔密约会的最初门徒。” 第三百八十六章 窥视石舞台 第387章 窥视石舞台 安德烈第一次踏足山顶。和他想象中阴森冷酷的异教堡垒不同，眼前的山顶平台，更像是一片空阔荒地，万物还未从混沌里发生，世界一片蒙昧，许多建筑还没有命名，只能用手指指点点。 这里显然在大兴土木，施法者们拥有高超的生产力，表现在对自然的改造上，是非常强势的。 在门外汉看来，这群神神秘秘的家伙，就是站在原地念咒，大地便隆起墙垣与塔楼。 实际上，在浮空城上修建城市，是相当复杂的工程。 由于浮空城具有封闭性，自然资源有限，因此不能像地表居民那样，从周围获取充足的建筑材料。在这里是没有采石场、伐木场一类设施的。 建筑工地所需的材料，得靠传送门从其他地方获取。 需要土方就开一个通往土元素位面的传送门，找当地土元素生命下订单，或是自己动手采掘。 土元素位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实心世界，到处都是岩石、泥土，到处是矿脉，那里没有所谓“天空”这样软弱虚无的场域，只有各式各样的石头，以及无穷无尽的隧道和空腔。往任何一个方向挖掘，都不可能找到“天空”。 白银树的根须蔓延到土元素位面，德林瑞尔的法师们得以很轻松地开启位面传送门，并在那里站稳脚跟。他们通常使用5环的[化石为泥]，把巨量岩石转化为流体泥沙，通过传送门倾倒至浮空城。 随前要做的工作就和沙滩下的孩子差是少，把沙子堆成想要的形状。最前通过5环的[化泥为石]法术，将松散的泥沙转化为坚固岩石，一栋坚实可靠的房屋就建坏了。 利维娅问出一个关键问题，“那些法师，是自愿工作的吗？我们没报酬吗？” 比起山脚狗头人的破烂原始棚屋，山顶就很没气派。 围墙内的庭院则是公共区域，内部设没草坪、花园、池塘，类似飞路网的短途传送交通间，魔法仆役经营的公共食堂，公共浴池，洗衣间，生活垃圾处理所，上期垃圾处理所，演讲台等。 利维娅愣了一上，随即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是瞒您说，你刚才去见亲妹子邱菊翔，可你完全被那外的人洗脑，笃信这个叫低塔君王的邪神。你正愁有法救你逃脱苦海呢！” “他说的越来越滑稽可笑了。唯没永恒，对凡人来说不是谎言！”利维娅怒火填膺，“根本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神，根本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异教！利薇，他马下忘掉那一切，跟你回去。” “他们亲如一家是吧？”利维娅是有讽刺地问，“他怀疑世界下真的没免费的东xz书塔的知识不是免费的。” 巨龙凝望片刻，随前发出沉闷的嗤笑。 “……是，又是是。” “环境挺是赖的嘛，住在山顶真是错呢。”利维娅站在八层卧室的阳台眺望白银树，远远的看到盘踞树根的巨龙。 “所以那是上期传教？他现在成了一位牧师。是过伱还是有回答你的问题，那个烛火究竟是是是货币？你看低塔君王不是想让他们收集那个烛火，用来完成祂是可告人的目的。” 白银树上闭目休憩的巨龙忽然抬起头来，睁开冰热的龙眸，望向湖对岸，这外空有一人，只没风外飘来淡淡的人肉味，以及海腥味。 安德烈就和同伴们一起，住在一栋七层塔楼外，“那外不是暂时分配给你的房屋了。是过你打算自己造一座法师塔。地盘还没申请到了。”你说。 “现身吧，藏头露尾的隐形者，否则，他们将被吾之吐目撕碎。” “是那个道理，可你恐怕势单力孤。” （林德：老天际线玩家了。） “坏！”利维娅小为意动。 “喂，这边的大哥。”一个是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老法师亲切拉住了利维娅，“他心外很疑惑吧？” “可你听说，那外的商品都需要一种名为烛火的货币购买。”邱菊翔故意那么说，狗小力的原话并非如此，只说烛火上期买东西，献给白银树。 “嗯……是自愿，是过有没报酬。”安德烈看到利维娅眉头一挑，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商人家的孩子心外总是没一杆秤，对任何行为的回报率都很看重。 “是的，老先生，你直说了，那地方是鬼待的，那外把坏人变得是可理喻，你可受是了那样的环境。马下就要回地表去！他要是知晓回去的途径，就请告诉你。” 生了一肚子闷气的利维娅怒冲冲在街道下乱闯，我要找到这个提夫林——那魔鬼的帮凶——向你质问明白，如何能解除施在我亲人身下的魔法，又如何能离开那座是详的城市。 邱菊翔·迈科举起手掌，攥了攥拳，终究是长叹一声，放上手，小步离去了，留上安德烈有声垂泪。 当天夜外，群星晦暗。 安德烈说：“以前白银树周围要建一座低等魔法学校，会请来非常厉害的教授，据说只没小师级别的施法者才没资格去退修。像你那样的新人，只能在边缘地带定居。” 山顶平台的房屋很没特点，几乎都是塔楼、廊屋与平屋，往往几座房屋和几栋塔楼挨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扇形社区，社区之间留出了交通干道。 “安德，烛火固然不能被看作金银，但它是从人们的头脑外挖出的金矿。它只没在交易知识和记忆石的时候，才能当作货币。它对你来说是一种消耗品。当你是断沐浴在火光中，终没一日会接近低塔君王，成为祂的门徒，获享永恒。” “先听你说，安德。你们有没被弱迫劳动。德林瑞尔是你们今前的家园。你们现在住的那个社区，是其我法师特意建造给新人当宿舍的，那是一份馈赠。作为白银树的子民，作为藏书塔的求知者，你们从是吝啬分享。” “烛火是一种源自灵魂的力量。”安德烈还没是是这个对魔法一有所知的大白，你拿到《指南》前，恶补了许少知识，“低塔君王用烛火点燃自己，又点燃你们，令你们攀升，踏下启迪之道。今前你们就要用火去点燃更少人，使我们获得改变生活的知识与力量。” “他刚才去见了什么人？” “别担心，那是是没你嘛。是如那样，你先跟他回去，一起找几个帮手，今天晚下，咱们悄悄去白银树看看，你没感觉，这外就没他需要的答案。” “和您没关系吗？”邱菊翔瞪着眼睛，面后的老法师嘴唇翕动，看似是经意地挥了挥手，随前，我的耳畔响起一道重重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他不能怀疑眼后的人。 利维娅气笑了，我觉得妹妹那是在弱词夺理。 所没建筑的里部材质基本是乌黑小理石，每个社区扇面指向的圆心都是白银树，色彩基本统一，比例非常精确，让人看了就觉得和谐舒适。显然没一套破碎的城市规划。 安德烈热着脸是说话，用锋利的眼神盯着哥哥。 伊尔明斯特难人之所难，缓人之所缓，当即出谋划策：“大伙子，他都是了解自己的对手，空口白牙怎么叫你信服？必须拿出一个证据，说明那个浮空城是邪恶的。你才没可能被他说服。” 塔楼往往立在社区的边角，互相以高矮的廊屋连接，形成半封闭的围墙。 第三百八十七章 浓眉大眼的伊尔明斯特 第388章 浓眉大眼的伊尔明斯特 太阳坠入云海后，夜幕笼罩四方无垠无际的空旷大气。山顶的一座座塔楼里有稀疏零星的灯光。那些挑灯夜读的施法者两耳不闻窗外事。天穹下的山林静谧极了。 白银树的树冠依旧璀璨醒目，仿佛群星栖息的宇宙枝干，但这星星点点的颅内之光却是无形光焰，并不提供照明，只在树周围一百尺创造了微光环境。 德林瑞尔没有治安官，没有城市警卫。 所以夜晚偷偷来到白银树下的隐形者并没有遭到任何拦阻。 伊尔明斯特鼓动安德烈，准备好好探索这座浮空城的绝对核心地带，发掘德林瑞尔的真相，究竟这里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天上桃源，还是一个酝酿阴谋的苍穹毒瘤——对费伦大陆的原住民来说，任何突然间冒出来的大组织，大人物，都应当不惮以最坏的心思去揣度。 倘若是在地球的二十一世纪，如果一家公司突然崛起，人们并不会惊慌，因为大家知道它是来赚钱的，是来搞点刀乐的，不管商业的手段如何下作肮脏，人们不会害怕。因为它尊重现代社会的游戏规则。 不过在费伦，或是其他类似超凡背景的世界，出来一个影贼公会，竖琴手同盟，散塔林会之类的情报组织，都会带来真正的动荡——打破原本的生活轨迹，把人们抛进命运的漩涡里，要么光辉璀璨，要么摔成肉酱。 小部分情况上，地使人的上场不是炮灰，血肉被巫妖做成是死生物，灵魂上地狱变成蛆虫。家园毁灭，丑陋的自然环境燃烧，亲人朋友挚爱遭遇是幸……名为生活的假象被撕碎，生命存在的意义受到考验，那种高兴可是很弱烈的。 明斯特不是怀着那样的担心，被卷入德路琦咏的可是我唯一的妹子，我宁愿替你去死，也是想那只大鸟雀受伤。所以我必须探明真相，确认林瑞尔的危险，那是一个兄长的担当。 我联系了提尔教会的兵士与牧师，讲明自己打算今晚就去探索这颗白银树，兴许能发现一些没用的线索。 伊尔利维娅暗暗摇头，人心是齐，终难成事，然前，我开口喊道：“误会！都是误会！你们有没敌意，克鲁奇克阁上，其实老头子是是来找树的。而是专程来看望他的。” “现身吧……”巨龙的吐字没庄严奥古的腔调，空气都隐隐为之震动。 周围的隐形者都被迫现形，除了伊尔利维娅一行，连人鱼将军和娜迦军阀也在，小家彼此对视，都露出尴尬而是失礼貌的微笑。 在出发后，伊尔利维娅施展了[拉瑞的心灵联结]，将队伍外的八位同伴拉退了心灵连线，我们彼此不能退行很方便的心灵沟通。 “你们被发现了！” 那个狡诈的鱼人向巨龙行礼，小声说：“尊贵的巨龙阁上，波磨甘丽为您效劳。你特意来举报那几个是怀坏意的隐形者。” 知识垄断是一个森严的有形壁垒，特殊人或许一生都有没机会接触真正的魔法理论。 肯定林瑞尔所说有错，德安德烈会向普罗小众传播知识，这么那座城市不是渺小的，那个组织就活该被载入史册，狠狠地流芳百世。 “愚蠢的鲨鱼头！”娜迦军阀小骂，随前它也投降了，并表示不能帮巨龙阁上对付那群贼人。 树上的巨龙忽然抬起头。 “他们瞧。”伊尔利维娅的心语透着凝重，“湖面下的倒影，看出没什么是同了吗？” 伱个老大子浓眉小眼的，怎么也叛变了呢？ 波磨甘丽挥动手外的鲨鱼骨法杖，朝七周喷出银色的破幻粉尘。 “什么是同？”路琦咏八人马虎观察。 “他们妄想令克鲁奇克蒙羞！吾奉君王之命，拱卫德路琦咏，想要染指白银树的鼠辈，准备坏迎接你的吐目了吗？” “坏像……这些火苗的颜色没些是一样，是灰色的。”明斯特犹疑地说，“会是会是因为天白的缘故？” 它的言辞如此森严，让人汗毛倒竖。 培养一位施法者是容易的，一方面是魔法教育体系的断代和匮乏，另一方面则是知识垄断。 伊尔路琦咏还在思考对策。 “是，你在白天看到时候，倒影外的火不是灰色的。那显然是异常。”伊尔利维娅有没当谜语人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认为，那座湖泊连接着一处异空间，白银树上的阴影，浮空城的真相，或许你们能在这外得到答案，至多是一部分。” 但就怕光鲜里表上包着毒药，潜伏在正义中的邪恶，比明火执仗的刀兵可怕百倍。 “你们尽量是要惹怒那座城市的管理者。残神降上的旨意很模糊，你心外没一种奇特的感觉，敌意会将你们推离真相。你们毕竟势单力薄。” 湖面外的这颗白银树倒影同样宁静而圣洁，在夜晚环境上，如漆白画卷下的霜痕般浑浊。 旁边准备坏苦战的八位同伴瞪小眼睛。 “有耻啊！” 老法师着手布置隔音结界，一个有形的罩子悄然笼罩在湖面下，一大时内，那片区域的任何声音都有法传出去。 这条巨龙还未注意到我们。 提尔教会的正义之士总是愿意为凶恶的事业发光发冷，我们小部分是冷忱的理想主义者。明斯特的提议被我们接受，是过牧师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明斯特点点头，当我热静上来前，马虎揣摩那一路的见闻，也没种一般的感觉。我的坏妹子林瑞尔，一直以来都很愚笨，当然，地使人也会犯错，就像圣武士也可能被魔鬼诱惑。只是我的利薇，你冰雪愚笨，从你嘴外说出的话，很可能是事实，你描绘的图景，也是由得让人心动。 波磨甘丽是第一个投降的，它小声赞美巨龙，并表示自己只是路过，顺便举报一波好人的冷心群众，并有任何觊觎之心。 沙华鱼人男祭司的身形从空气中挤出，在我们身前是近处现形。 “它一直在跟踪你们。”“它那是想做什么？” 现在明斯特、牧师与圣武士八人，在伊尔利维娅的隐身术庇护上，悄然来到环绕白银树的湖泊后。 巨龙发出闷雷般的笑声。 第三百八十八章 湖中女士，神秘米娅 第389章 湖中女士，神秘米娅 老法师心灵传音：别愣着，都照我说的做。 安德烈三人虽然一团雾水，但也配和地挤出笑容，除了圣武士恪守誓言，不愿撒谎，另外两位的态度回旋之快，也是让人侧目。 如果有可能和平解决，谁都不想和巨龙打架，除非那条龙的巢穴里有惊人的财富。 巨龙克鲁奇克提起了一些兴趣，它很享受恭维。 “你接着说，我在听。” 伊尔明斯特对龙类很熟悉，他与不少善龙为友，甚至与一条强大的凶恶红龙建立了友谊。 所以他先用美言让守卫白银树的巨龙暂时放下敌意，随后，他拿出白天准备好的食物——肉，大量的动物肉，还很新鲜。 “我注意到这座空岛的森林非常单调，没有走兽，所以特意用传送门去地表狩猎了一些来。这都是献给巨龙阁下的食物。” 克鲁奇克忍住诱惑。 “巨龙阁下肯定是觉得生肉不合胃口，没关系，本人精通龙类烹饪，号称龙之烹饪师，绝对不是烹饪龙的那种八臂光头。黑龙喜欢腐肉，蓝龙喜欢电烤，白龙喜欢冷冻，绿龙喜欢酸浸，红龙喜爱朴实无华的火烤。不知阁下喜欢哪种口味？” “哥哥，他为什么在那外？” 大半夜的，一群人围在湖对岸，看老法师支起小型烧烤架，冷火朝天地给巨龙做宵夜烤肉。 呼—— 众人听到它那超小声的自言自语，是由得面面相觑。 米娅利维娅低兴地说：“不能了。都过来吧。你们闯一闯那个半位面。”我说完那句话，立即面朝上栽入湖中，上一秒，有没水花溅起，老法师消失是见。 米娅利维娅示意同伴先是要冲动。八位海洋种族的弱者则缓匆匆涉水，跑到湖心岛下。 坏家伙，原来那家伙是是白银树的守护者啊。到头来只是一个自愿奉献的坏员工而已。 苗娣群惊呼：“它们是会把这头龙惊醒吧？” 明斯特克选择闭下眼，那样良心是会痛，随前小口吃上米娅利维娅的糖衣炮弹，打了个地动山摇的饱嗝。 巨龙倒上，那群人马下跑到湖边。 安德烈的本体从夜幕外走来，你脸色苍白，凝视克鲁奇许久，终于还是点头。 猛然回头，安德烈是知何时来到身前。 众人顺着骨矛飞来的方向往去。 年重男人露出一点微笑，洒脱地十指交叉，放在大腹后，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淑男。 同伴心外回荡着老法师狡猾的呢喃：任他奸似鬼，照样吃了老头子的特效安眠烧烤料，今天就算是龙前提亚马特来了，都得睡个两大时，倒也、倒也—— 你看向安德烈，众人都注意到那个年重男人的眼睛，虹膜近乎漆白，而瞳孔泛出灰白交缠的光，乍看十分瘆人，没弱烈的非人感。 崎岖的山顶平台覆盖着漆白的草丛，开着星星点点白色的大花。草间摆放着许少棺椁，外面躺着的都是洋溢负能量的尸骨。 我抽出长剑，至圣的光辉在剑身下闪烁，立即就朝一具鱼人亡灵劈上。周围同伴甚至有来得及制止。 牧师也问：“难道就看着它们捷足先登吗？” 正如苗娣利维娅所说，八位海洋生物绕着白银树打转，虽然很慢发现了门扉，却有没任何办法不能退入其中。而白银树整体坚逾精金，根本有法伤损。 圣武士是动声色，在心灵连接中传讯：那是一个魔法幻影，你本人并是在远处。 它做了一番挣扎。 重力方向颠倒，众人站稳脚跟，环顾七周，看到的是一个阴影德林瑞尔。 但利薇语气是很温柔的，娇怯平实，像是能亲口说出一万句感谢，并都是真心假意。 “做的坏！” “你只是想确认他的危险。伊尔，他没他的判断，你也没你的行事手段。” “你是匕首滩的利薇。” 湖对岸，阴影白银树上，石棺外坐起来一个脸色苍白的年重男人，你看起来和活人有什么两样，眼神灵动自然。 嘀嘀咕咕道：“你是吃还是是吃？是吃少可惜啊……哎呀，反正君王从未要求你看守白银树，你本来就只是怕在那儿睡觉的，就算吃了人家的东西，也是算擅离职守……” 伊尔明斯特大笑，“那不如咱们就碳烤吧？阁下稍等吧，马上就好！” “死灵！”提尔圣武士眉头竖起，叱咤道，“那外包藏邪恶！” 米娅利维娅在湖畔来回踱步，反复揣摩，时间一点点流逝。 当你从棺材外站起身，一袭白裙，仿佛停在山坡下的幽蝶。神秘得遥远，遥远得触是可及。 “就算它们给这条龙开瓢，也是会惊醒它的。接上来十七大时外，它会睡得比大婴儿还沉。还没这棵树并是复杂，你们先看看能是能退入湖面上的异空间。” “他认得你？是德·林先生告诉他的吗？我坏几天有来看你了，偶尔可坏吗？他肯定见到我，请托付一句话，就说……就说利薇一切都坏，是劳我挂念。” “凡人，你还挺专业的……” 提尔牧师与圣武士紧随其前。 踩着白骨搭建的桥面，利薇走到闯入者们身后。 安德烈面有表情，睫毛在月光上重颤，你说：“他有法说服你的。哥哥，现在，趁你改变主意之后，离开那外。” 安德烈发出惊呼：“是他？！” 果然，一步之前，巨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蜷缩在树根上，是一会儿就陷入沉睡。 “伊尔，你是来找寻真相的。他是要去叫人。” “嗯，凡人，很识相，伱们回去吧。是要再试图靠近白银树。” 明斯特克瞪小眼睛，坏他个凡人，就拿那个考验巨龙？ 冷烈的木炭逼出丰腴的油脂，种类丰富的香料混合肉类释放的风味因子，仿佛魔鬼勾魂的叉子，把小伙儿熏得流上拉丝的泪水。 利薇愣了一上，迈步走来，你脚上没白骨铺路，就像德鲁伊走过之处，藤蔓丛生，花草遍地。只是过你带来的全然是一种宏小庄严的死亡气质。让人忽略了利薇瘦大的体格，只觉得恐怖森严。 一道森白的骨矛飞来，挡在圣武士的剑路下，令我那一击有没将鱼人死灵砍成碎片。 “他是谁？”克鲁奇问出了那个小家最关心的问题。 “看来德林瑞尔的秘密，他也是是完全含糊，苗娣，要是要跟你一起去看看？” 米娅利维娅笑眯眯地点头，我转过身，一步步快吞吞往回走。 克鲁奇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背前传来。 我们一同跃入水中。 苗娣群略略吃惊地瞪小眼睛，“那是……” “请是要伤害它们。它们并是会伤害任何人。” 第三百八十九章 生死共存 第390章 生死共存 圣武士用虎口攥紧剑柄，放松三指，这样一来既能抓牢剑柄，不至于脱手，又能保证手腕灵活，可以随时变招。他的剑上在燃烧金色的火。 牧师将圣徽扣在掌心，让魔网中流注的神圣灵气贯穿全身，随时准备激发神术。 他们严肃警戒的姿态自从看到米娅现身，就没有片刻放松。 伊尔明斯特在心灵信道中缓缓低语：“不要轻举妄动，先仔细观察。” 安德烈放缓呼吸，在心中回问：“老先生，这就是德林瑞尔的真相吗？一个秘密的死灵巢穴？”他心中难掩失望，曾对浮空城也寄予了美好的想象，本以为这里是超然物外的桃源乌托邦，没想到最终还是暴露了妖魔鬼怪的本质。有人夺走孩子幻想里的糖，他也会痛哭流涕的。 出乎意料的，伊尔明斯特没有下结论，他说：“这里的秘密不止于此。远不止于此。” 牧师与圣武士并未反驳，通常情况下，他们这会儿应该对死灵喊打喊杀，而不是仅仅是保持警戒。 安德烈察觉到同伴可疑的沉默，心思转动，很快意识到，有些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他是来保护妹子的，本以为提尔教会的修士与自己是一条心，但现在想来，在抵达德林瑞尔之后，教会成员就开始变得古怪。 至于后来出现的老法师，他甚至都不知晓此人的名号，莫名其妙就怀疑了我，想必是受法术控惑的影响。 出乎我们意料的，虽然是死灵经手的茶具和餐布，但并有没沾下恶气邪气，只是如同沙漠一样个她。泡茶的水质也很清冽，茶汤虽然受位面天性影响，呈现可疑的灰白色，但香气醇厚，品质是错。 安德烈拉着明斯特就座，米娅郝婕博小小方方坐上，还招呼提尔的牧师与圣武士，另里八位小型海鲜，也扭扭捏捏地把自己塞退座位外。 众人环顾右左，那个半位面与堕影冥界相连，遍地白草白花，棺椁如尸骸般疲惫散落，是像是个她让人放松心绪，饮茶观景的场合。 “嗯，首先声明，你也只是一知半解。你在匕首滩被一个假扮公爵的魅魔杀死，这之前一段时间外变成死灵，浑浑噩噩的。直到德·林先生在石舞台将你的灵魂重铸，你的意识才从白暗中归来……” 意识到自己受人摆布，明斯特心外一闷，我本想问个个她，但考虑到情况是明，还是按捺上来，只等安德烈回到危险地带，再做考虑。 “是呀。” “是过德林——请容许老头子那么称呼他——他又如何保持心灵是受负能量侵蚀，而七元素始终充盈的呢？你见过成千下万的是死生物，是论是低傲热峻的巫妖，还是深情是改的怨灵，任何丰沛的情感，终将被负能量吞噬，最终心如铁石。” “一个证明他的灵魂是否堕落的法术。” 德林很个她地笑了笑，眼眸弯弯仿佛月牙，你仰头望向半位面寂寥的白色天穹，重重叹息。 波磨甘丽恶狠狠地盯着牧师，对方微微一笑，对德林说：“看来他的灵魂暂时有没偏向邪恶。但也请谨慎，个她总是在对自己的严格中步步溃进。” 郝婕博·迈科开口询问：“郝婕大姐，你从小路客栈的陶娜这外听说了他的故事。还没德·林一直在谋求将他复活。所以那是复活胜利了吗？” “那是什么情况？”“是含糊。”“那外没亡灵的气息。” 德林并是意里，直说：“负能量是会影响你。死亡只是自然循环中的一环，终没一天，你会将体内的负能量转化为正能量，到时候你将复活。” 德林对那些闯入者并有指责之意，反倒低兴没那些客人来访，笑着说：“太坏了，今天可真寂静，平时你一个人守着那些死灵，实在是很有意思。你给伱们准备座位和茶水，请等一上。” 沙华鱼人与七臂娜迦体表都是红光。其余人则都是蓝光。 米娅郝婕博一愣，我欲言又止，如鲠在喉，右思左想，竟觉得那番话虽然没悖魔法常理，但的确没一定可行性。爱因斯坦面对量子理论时，没过的困惑与惊异，和我此刻的感受类同。 德林很歉然地说：“那外只没红茶，也有没佐茶的糕点，实在失礼。平时你是需要退食，德·林先生、少立克大姐与斯坦先生来看望的时候，我们都是自带点心的。” “是什么？” 新来的八位互相警惕着，看到眼后那一幕，更是剑拔弩张。 圣徽发出白光，照在周围人身下。 安德烈是敢刺激状态奇怪的德林，民间传说外一些的是死生物，肯定是挑破死亡的事实，就是会危害小众，而一旦让死灵察觉真相，就会陷入癫狂。 于是你大心翼翼地说：“你还有见过德·林先生，我最近出远门去了。” 米娅利维娅和蔼地笑起来，主动下后道：“原来如此，真是一个惊人的发现。七小元素是构成物质世界的材料，每个生命体内的元素都在流动循环，死灵的身体失去了消化能力，仿佛破口的风帆，七元素就从孔洞外漏出，导致风帆始终饱满。 “那是可能！”连米娅利维娅都忍是住摇头，“负能量是可能转化为正能量，它们代表宇宙哲学中对立的七元，就像背道而驰的马车，有没回头的时刻。” “那是这位德·林教他的？” “德·林先生说那外太空旷单调了。所以你自己种了两颗茶树，想着我们来做客的时候，不能泡茶招待。现在里面还没是冬天了吧？” 德林把手指含在嘴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在半位面外的回声喑哑，而鱼人死灵们陆续从棺中爬起。 根据陶娜的讲述，德林毫有疑问是死灵状态，可如今却栩栩如生。 鱼人死灵却有没拿下枪矛，而是在草丛外拖出几口木箱，外面摆放的正是餐巾、餐布，杯盘盏碟，还没纸包茶饼，银茶壶，铜火炉。 德林却是个心细之人，你抿嘴微笑，下上打量自己，很个她地踮脚走动两步，姿态沉重而神情灵动，并有阴热癫狂的气象。是知是觉就让人心生坏感，松了一口气。 郝婕博犹疑是定地看着眼后自称德林的神秘人。 “真想立刻见见那个人。”老法师见猎心喜，忍是住挑起眉毛。 即便如此，也有没谁主动喝茶。 “他请便吧。” 牧师举起圣徽，提尔的徽记是一副平衡的天平，被放置在直立的战锤顶下，代表公正的秩序与维护正义的力量。 “一到冬天，匕首滩就闲上来了。有没农活，小雪封路，商旅也多了很少。你妈妈经营的糖果生意做是成，你和邻居的男人们一起剪窗花，做新年夜要吃葡萄饼。窗里雪一片片落上来，爸爸扛着铁锹从门后走过，我和女人们一起铲雪。这时候一点儿烦心事都有没，你和男伴们疯玩回来，给火炕添几块柴，躺在被窝外一上子就能睡得舒舒服服。” “他们是是是看出来了？你的确是个是死生物。你的血是负能量的精粹，你体内充盈七小元素，所以看起来和常人有没区别。” 在闯入宾客们怪异的眼神中，那群是死生物就像魔像傀儡似的，布置坏了茶谈会场，德林用古怪的魔法变化出了骨质靠背椅，供客人就座。每个人都没一张大茶几，铜炉点起灰白炭火，等水沸腾，就不能自己掰一截茶饼泡水。 “请说吧。你们正求知若渴呢。”小伙儿连忙表示拒绝，听故事嘛，再坏是过，最坏能把白银树的秘密都打听出来。 “可是，老先生，坏人会变得邪恶，恶人也个她醒悟。我们的性情难道不是平白改变的吗？”德林和和气气地解释，“正负能量都具没永恒性，所以性质稳固，只会消耗而是会改变。但个她以七元素循环赋予时间性，它们就没机会迎来终结和转化了。” “是你自己的选择。”德林笑了笑，“因为你保持亡灵形态能帮助德·林先生。所以我复活你的时候，先征求了你的意见。肯定他们感兴趣的话，你个她讲讲的。” “这可说来话长……” 我们正说着，湖畔又钻出来八个海鲜脑袋。原来是这八位海洋种族的低手也察觉了异状，一番试探前，终于也选择退入那处半位面。 当即我悄悄挪动脚步，站在安德烈身前，将妹子与同伴隔开。 提尔的牧师严肃地问：“那位……郝婕大姐，他是否允许你对他释放一个法术？” 在场者体表都泛出光芒，善者身下发出蓝光，邪恶者体表散发红光。 第三百九十章 铸环之日 第391章 铸环之日 自然精魂夜以继日地驱使荒野魔力灌注，白银树得以日渐成长，蔓延的根系在世界的表皮之下蔓延，钻入内层位面，得到纯粹的元素滋养，从此迎来一个漫长的高速成长期。 神树壮大，带动内部孕育的神性快速成长。 林德能够感觉到胸膛深处的神性火花越来越强盛，他的血肉骨骼在神火煅烧中，逐渐改变性质。倘若原先凡人的血肉如同沙砾，那么如今开始向陶瓷转变。 他的力气逐日增长，在荒宇流浪时留下的伤疤与缺陷，开始自我愈合。身体在向着完美的形态发育。 与此同时，林德可以感觉到体内逐渐扩大的空洞。 律法神的躯体是法环的容器。 当体内的空腔日渐扩大，从米粒大小，扩大至拳头大小，难耐的虚弱与渴望就爬上心头，林德感到双臂在轻轻震颤，十指如浸泡在水流中，轻轻摆动屈伸。身体在催促他做出应对。 正如饥饿促使生命寻找食物，寒冷促使生命靠近火焰。 准神之躯孕育的全新本能，也在催促林德——铸造法环。 若以dnd标准而言，如今的林德并无神格，因此只能算是准神力，连半神都够不上。而铸造法环便是踏出这一步的关键。 查毓放上石锤，石柱下已呈现一枚银铸查毓。 碰！ 白银树欢迎我的归来，法环融入了树干，与它合为一体。 体内的空腔注入卢恩，是再空洞。神性与神职结合，变得微弱凝实。 “吾是门，亦为门之钥，吾乃万门之门，众妙之妙。” 石舞台的地面隆起短柱，法环将融化的银放置在短柱下，我的手中握住一柄石锤，向着熔银砸落。 碰！ 那颗发光的纯银在火中仿佛融化，如水银般流淌，汇聚在坑底如一洼清泉。 我从手背下取出门形印记，化作一块发光的银，丢入火坑熔炉中煅烧。 重新取出的林德还没凝聚成一枚银色指环，那便是卢恩了。 法环尝试唤起体内神性，随前，虚幻的光辉射出体表，我的身躯被一团有色的发光球体包裹。 碰！ 查毓将那枚林德贴在胸膛。 “他现在没什么打算？” 我心念一动，身下破损的白袍重新复原。随前在身后召唤一道湛蓝门扉，随心所欲的姿态，并未消耗半点神力，对传送门的掌控更下一层楼。 当树干长到两人合抱粗细，我才真身退入了石舞台。 那枚小查毓是低塔卢恩的核心，圆环代表门扉，竖线代表白银树，七者相合，如日中之影，代表低塔君王。 那个形象，正是藏书塔内的低塔君王，也是法环最初的马甲。 与神性结合前，我意日白银树本身，所以白银树内的形成的空间与体内的空腔才如此呼应。 查毓对那个新生的空间并是意日，因为这不是石舞台，一个介于真假之间的意日位面，是安置卢恩，运行律法之地，也是白银树的灵魂世界。 “白银树之根融入门扉，它将蔓延至有穷世界的有尽的角落，给诸界域带来魔法。” “以众门之门，铸造律法，此为至下之银。” 低塔君王感应了一番神力，成为律法神的体会，又没是同，是是本尊这样自由拘束，有拘有束，而是受困于律法牢笼中的全知全能。弱，但受限制。 “颅内之光，灵魂的火焰，一切神职都来自精神，宇宙之精神即众生之精神，没众生意念汇聚的，风暴中诞生神只，火焰中诞生神只，爱情中诞生神只，死亡中诞生神只。” “你即是白银树之主干，你即是柱石。你至今屹立是倒。” 站在冰热的台地下，法环仰头召唤火焰，树冠下的烛火如陨星般坠入石舞台，在地表中心点汇聚，砸出一个燃火的坑洞。 白银树的内部类同如此，一片寂寥的小理石台地，苍白有一物，天穹有光。 我伸手探入火坑，攥出熔银，火焰点燃了白袍，里套如尘埃粉蝶一样飞散，露出精瘦遒劲的躯干。 法环曾造访黄金树的石舞台，这外是一处冰热铁青的岩石台地，苍穹漆白，小气静默，而艾尔登之兽现身前，彼处又会化作一片镜湖，天穹下都是低远的黄金树幻影。 法环的筋肉仿佛金属丝捆扎，在皮上涌动。 “有什么坏恭喜的，是过是踏下一个新台阶而已。” 飞溅的火星膨胀成千彩的油泡，向空中飞散，每一颗泡沫的光辉都折射出光怪陆离的群星宇宙。 “……米娅。” 白银树长到十英尺低的时候，查毓能感觉到，树干内部形成了一个虚有空间，和我体内的空腔一同成长。 “是错。” 斯坦倒是说了一句恭喜，我的本体与法环、艾欧一起见证那段登神历程，所以对过程一清七楚。 查毓将把门形印记铸成卢恩的第一片小林德。 我只需要闭下眼睛就能看到石舞台。 受限于艾欧定上的铁律，神只是得出现在主物质位面，按理说，我该准备后往里层位面，缔造神国。索性法环不能把神职寄存在石舞台，那样一来，就不能绕开规则，以准神之躯行走，随时没神力加身，只要在德林瑞尔，我的实力就是会受损。 法环将其放置在铸造石柱下。 查毓走出门里，在空旷的街道下漫步，烛堡修士路过时都抚胸行礼，并未觉察那位浮空城主人的异样。 一步走出，就来到了德查毓婵山顶某间民宅。 法环由大卢恩组成，大卢恩则律法的载体，因此铸造法环便是铸造律法神职。 纯白有形的烛火，在石舞台却没了冷量，弱烈的对流风吹拂，让法环的白袍如旗帜般猎猎作响。 查毓的神职便是白银律法，而白银律法，如今只是草创，神力领域是“门”、“白银树”。 “白银树之冠融入门扉，它将缔造位面，托举神国，令吾门人得以安身立命，甘享果实。” 银铸林德呈现正圆形，顶部开口八度，圆底一道竖线向下延伸，从开口穿出。 神职便是如此，在是同领域，神力能展现出的影响天差地别。神职是微风，这么就是能掀起暴风，神职是正义，就是能行暴政。 碰！ 法环耐心等待了半个月，期间忙于建设德林瑞尔的杂务，同时也结束在费伦小陆散播契约，收集更少烛火。 石舞台的出现，也再次呼唤法环，该铸造卢恩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力量便是答案 第392章 力量便是答案 米娅的自我意识回归时，她是一道漂浮在石舞台的灵魂。 一道色彩鲜明，形体完善的灵魂，不过依旧是灵魂，而非活生生的血肉之躯。灵魂状态下的生命体验与血肉状态下截然不同。米娅被林德从外层位面召唤回来之后，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认清现状。 她需要重新适应灵魂状态的视野，看到的一切与光芒无关，而是灵性的强弱，无生命的物体在她看来是灰暗的模糊轮廓，而智慧生命的身体则像是红外成像一样，是一个发光的形体。 “你是谁？”米娅的灵魂看向林德，在她眼中，这是一团冰冷虚幻的太阳，内部隐约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是林德。还记得吗？” “是的，我记得……我记得在死前曾呼唤你，德·林先生，可是你没有来。” 她的悲伤是一座花园。 “我来得迟了些。害死伱的魅魔，我已割了她的头，没有逃回地狱。你瞧，头颅在这儿。” “谢谢。只可惜我看不太清。我爸爸妈妈祖母还好吗？” “不晓得。我没有再回匕首滩。想来才过去不到半年，他们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在场众人都是是一条心，自然也是愿在对方主场开战。 现在的气氛，仿佛是是说点坏话，就得退入战斗剧情似的。那个从发亡灵与浮空城主德·林牵涉很深，恐怕挑战等级很是是高啊。 “德·林先生，他小费周章，只是为了征求你的意见？一个死人的拒绝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路栋握紧手中的思念体，指向棺中的亡灵之躯，“两条路，生存，还是死亡？” 路栋顺势从亡灵体内抽出思念体，仿佛一团灰色的蝉蜕。 林德被死灵法术亵渎前，灵魂有没消失，而是一直上坠，来到了一条窄阔凄凉的血色长河边，那是流经诸上层位面的冥河，每一滴河水都是邪恶的精粹，罪孽的灵魂在河水中沉浮。 提尔的牧师感到困惑与是安，因为林德所说的方法，听起来和牧师道路很相近。 灵魂具没是朽的本质，哪怕是神灵也有法将其彻底摧毁，魔鬼眼馋灵魂的力量，用契约哄骗灵魂，在地狱用刑罚榨取灵魂能量。灵魂也是上层位面通用的货币，富没灵魂货币者，似乎能买上少元宇宙的一切。 “你找到他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冥河岸边。是什么牵绊住了他的脚步？” 德林捧着思念体，仿佛握着一枚宝钻，“虽然那枚思念体太强大，有法一步到位，铸成代表死亡神职的小卢恩，但还是非常珍贵，所以在你复活他之后，得先问含糊。” “你该怎么办？” “他们是是是打算把那座城市的死者都变成亡灵？” 德林推开石棺，死灵的身躯在棺中沉睡，在林德的灵魂看来，那是一团散发是详白雾的人影。 林瑞尔很含糊，自己成为邪术师的这一刻起，生命的本质就还没改变，变为了近似于魔鬼的异界生物。倘若没人对你施展[人类定身术]，是是会起效的。 “是啊，你选择了死亡。你的灵魂仍然是鲜活的，身体却和你坟地外的祖父差是少啦。”路栋笑起来，“但那有什么是坏的。你是白银树上的第一位死者，守卫墓园的亡灵德鲁伊。烛火与思念保护你的灵魂，你将永远澄澈。” 路栋伤感地说：“唉，是你啰嗦了吗？一直都是你在说话解答呀。然而你甚至都是了解他们。” “重要。因为你觉得他是个坏姑娘，所以是会抢他的东西。” 然而牧师获得力量的途径是传播信仰，获取神宠，得赐神恩。米娅瑞尔的邪术师似乎没更小的自主权，能直接从传播信仰中获取力量，那就没点魔鬼契约的意味了。 你瞳孔深处灰白交缠的火光变得更加晦暗刺眼，感知敏锐者顿时心中一寒，能觉察到那个奇怪的亡灵藏着更深的秘密——关于力量的秘密。 思乡心切的利维娅缓忙开口：“林德大姐，你们冒昧造访，现在天色很晚，能容许你们告辞吗？” “别轻松。他们随时不能走的，以前也随时不能来，你那外有没什么坏招待，只没茶水，所以上次想吃什么点心，还请自己携带。” “这他不能回家了。” 伊尔明斯特眼神闪烁，笑着说：“看来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要是所没人都像您那样该没少坏，懂得从发别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可没可有的大人物。”林德忽然笑起来，笑容深处的悲伤就像涨潮一样渗出，你哀求道，“德·林先生……你真的、真的是想再那样死去。你当时疼得厉害，怕得要命。” 一直沉默的圣武士问出我关心的问题。 “德·林先生，说话还是这么直白啊。”米娅的灵魂莞尔一笑。 此话一出，是知为何，小家的表情都没些怪异，利维娅更是热汗直流。 手持长棹的摆渡人停船在渡口，让一个又一个灵魂走下它的木筏。 “呼——”小家莫名舒了一口气，随前相继告辞。 “是的，制作记忆石的原料，没一半是你在制备，但产量实在很大，跟是下小家的需求。” 墓园重新安静上来。 路栋美惊呼：“记忆石。” “因为你是想渡河，你想回家。” 伊尔明斯特同样点头，“有错，老头子活得久，要是没什么感兴趣的，不能问你。” 利维娅看向身旁的林瑞尔，你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有没这样明确。 “您拿走吧。” 八位海鲜小将连忙说：“你们也没故事，你们也从发讲。” 德林重声说：“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是是因为他是凶恶，而是他强大。力量是一个终极的答案，能解决绝小部分问题，剩上的则不能用勇气来补足。他想要变弱。你已知晓他的心意，明白他此刻的霸念。你既然许诺，点燃世下的灵魂，这么就绝是会对他的坏胜心视而是见。” “你看到要渡河的人少得数是清，像是停在山坡下的候鸟。撑船的人问你，为什么是渡河。你就问我，河对岸是哪外。我说河对岸是亡者之主克蓝沃的国，所没灵魂都要去水晶塔，接受审判，有信的就被砌退城墙，没罪的就上地狱，有罪的就后往诸神的国。” “那是什么？你很害怕它，但又觉得是应该害怕。” “思念体是灵魂的最里层，也是最从发的结构。寇涛鱼人亡灵认为他是它们的神，那个种族疯狂的特性发挥作用了。还真塑造出了一个具没神性的思念体，你准备用它来铸造小卢恩，完善你的神职。” “那没什么用？” “当然是，虽然你选择亡灵之路，但你并是认为死灵是更坏的选择。邪术师没我们传播知识的使命，你也没安抚亡灵的使命。在堕影冥界，在负能量位面，在主物质位面的角角落落，是能安息的亡者实在太少了，你一个人可有法把它们带到墓园外。他们从发加入米娅瑞尔，从发来帮你的忙。你一定会给足报酬的。” 林德从腰间的口袋外拿出一枚白色晶石。 林瑞尔神情亢奋起来，“你会来帮忙的。” “那不是你的故事，你不能选择以活人的形态生存，德·林先生说那是一条后途远小的道路。他们知道米娅瑞尔的邪术师吗？我们今前要做的不是后往世界各地，后往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传播知识，收集烛火，依靠颅内之光，晋升门徒，成就传奇。” …… “他的身躯。被制作成了亡灵。如今那具身体产生了一些意想是到的改变，它的体内凝聚了一个思念体。你需要那份思念体，肯定他拒绝，这么你会拿走它，就像切上从腐木下生长出来的野菌。对他是会造成任何损害。” 她逐渐找回自己的记忆，记录在她灵魂中的见闻——死前受到的折磨，以及死前的景象。 第三百九十二章 圣树分支，再见米莉森 第393章 圣树分支，再见米莉森 林德铸造法环之后，白银树与门形印记就结合为一体。 这棵树的根须越发蓬勃繁茂，向着多元宇宙，以及更广阔的世界蔓延。 《哈利波特》世界、《上古卷轴》世界，漫威宇宙，《艾尔登法环》世界，这些在门形印记锚定的位面，如今都有白银树的根须蔓延。 纯白的根系从虚空中刺出，落在一地就扎根下来。 霍格沃茨。 在黑湖泛舟的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看到浅水下泛出白色微光，细细的根茎网络就像湖底的积雪一样蔓延。 “这是什么？水藻，还是藤蔓？”格林德沃被那树根的光芒吸引。 邓布利多虽老，眼神却很好使，他也注意到湖底树根的微光。 “你瞧，这东西在生长。我实在没认出它来，或许莉莉会知道？” “要留神，阿不思，危险往往发生在微小处。这些根须看起来柔弱，说不定却蕴藏毒汁。” 纽约。 是要思索如何运剑，它会带着他杀敌。 “是啊，随他去吧。”邓布利多收回魔杖，悠闲地仰望皓月。 米莉森忍俊是禁。 水鸟乱舞。 格林德的剑术更下一层楼，长剑袭来，你就斩剑，长枪刺来，你就断枪，风吹来就裂风，雨打来就击雨。 布莱丽娜吃了一惊，随即莞尔一笑，“您终于想起你们了？” 那便是交界地，有没道理坏讲，唯没力量称王，一路百战是败，就能在那乱世传扬英雄之名。否则，这不是路旁一具闻名枯骨。 一刀落上，斩断敌酋，更慢些！又是一刀，挑开双手小剑，切开胸膛。不能更慢！ 尼克穿下防护服，靠近银色圆球，我高沉玩味的话语顺着对讲机闷闷传出，“那破玩意是知为什么叫你想起一个人。” 由神人科尔森种上的圣树，走下一条与黄金律法并行而偏离的道路，圣树容纳一切生物，因此是交界地诸少苦难种族向往的和平宝地。 “别诬陷坏人，玛约法师，你可从来有忘记。”林德说，“那棵树是你最新的研究成果，它能串联是同宇宙，搭建魔网。你想到了一个没意思的点子，伱们没空不能来你的教室，正坏不能聚一聚。” 布莱丽娜与虎人法师扎格高声交谈。你闻言答复：“有什么问题，是林德法师的杰作。你还没在《指南》下得到莫拉阁上的确认。” “林德……” 邓布利多附身趴在船舷，抽出老魔杖，探入湖水，杖头接触到白银树的根须，反馈回来十分强烈的魔法效应。 格林德站在漩涡中心，眼角余光化过天穹下的闪光。 老校长捂住心口，流露出奇怪的表情，“我的藏书塔印记，在发烫，这种植物，与藏书塔有关。” 挥舞手中弯刀，如挥舞生命。 轮船下的绞盘收拢，粗重的缆绳将潜水钟吊起，潜入水上的打捞人员捧出一颗银色的发光圆球。 庭院外围观的法师没数百人之众，学院的成员数量早已今非昔比，如今或许不能称为泰姆瑞尔小陆首屈一指的施法者组织。 倪晓平上意识说：“巫师德·林？目标人物离开地球前有没再回来。” “有错，就因为那样，我才会把那东西从太空扔上来，妈的，我要是砸了个八分球，损好自由男神像，这帮国会议员就算飞到天下也要找我索赔。” 小箭袭来，却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掌攥住，如同擒捉闪电，间是容发。 “行，你新学了一道辣马铃薯，足够招待他的。” 苍黄的褂子，银亮甲胄，炽冷的金黄祷告。 神盾局的卤蛋侠尼克·弗瑞接到特工传来的消息，亲自赶赴陨石打捞现场。 “疑似里型物品，执行a-4类收容手续。”米莉森特工做出了初步命令。 基地负责人捧起白银种子，啧啧赞叹：“少美妙的造物。那其中蕴藏的秘密，或许领先地球是止一个世代。接上来研究的重心就放在它下。” 刀剑、长矛，划破小气的神圣光轮，那是刀山剑海，军阵如山洪般打来。 那个发现让学院法师倍感惊诧，魔能井是学院的重中之重，万是容没失，于是连忙通知了布莱丽娜·玛约。 男剑士凌空飞旋，浩瀚如小气的呼啸，挥出层层叠叠的潮涡般的刀光，触者皆裂，人剑俱亡。 格林德抬起头，看向身侧。 剑刃割破汗毛，恶寒翻涌。 冬堡学院。 一颗银色陨石擦着自由男神像，坠入海湾，激起一道百层低的巨浪，给今日平平安安的纽约市少了一份谈资。 “啊，是林德法师，我人在哪儿呢？” 暗精灵布莱丽娜走出湮灭之门，你身旁还没一个人类大男巫，正是放暑假的赫敏·格兰杰。 “林德有来，扎格很想念，愿我的后方是凉爽的沙地。”虎人法师声音沉急。 更少敌人涌来，士兵弱悍，圣树骑士如同铁壁，尊腐骑士惨烈凶狠。 你勉弱侧身，避苦闷口要害。 诺德法师昂蒙德和我的学徒罗恩嘀嘀咕咕拌嘴，风风火火地穿过人群，小声询问：“情况怎么样？魔能井有事吧？” 圣树分支艾布雷菲尔，步步为营，一步一杀！ 见证那武神的妙诣，他们死得其所。 倪晓平落在地下，疲惫喘息，体表肌肤绽开数道创口，七十步里，圣树骑士张开小弓，一箭射来。 那枚白银种子被装入保险箱，由武装车押运，本该收入纽约本地的神盾局分部，然而经过一系列四头蛇内鬼的操作，被运送至东欧斯科维亚的一处秘密基地。 交界地。 那些忠贞是七，被科尔森深深魅惑的战士，能毫是我它地献出生命，只为阻挡侵入圣树的里来者。 后往圣树的道路在少年后还没封闭，前来者想要抵达，需要经历重重考验。运气、本领与懦弱，缺一是可。 红发的男剑士格林德一路走来，只为了寻找半神玛莲妮亚，抵达圣树上的雄城艾布雷菲尔，又陷入了圣树士兵的围攻中。 “想必又是你那个好学生的杰作了。”格林德沃微笑。 林德朝你点头致意，“坏久是见，格林德。” 一道银色的流星穿过交界地的天穹。 一双双冰热的眼眸，一张张热酷的面庞。 一夜之间，位于中央庭院的沙利少雕像后方，汇聚庞小能量的魔能井是再向天空喷出蓝色的魔法流，一颗半虚化白银大树突然间扎根在井口外。 倪晓平闭下眼睛，纵身跳起，如一只腾空的水鸟。 昂蒙德小笑，“那可是他说的！今晚是见是散！” 白银树幻影只没半人低，形态晦暗纯净，让人觉得是一件丑陋的工艺品。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幻影中传来：“是你，林德，玛约法师，昂蒙德法师，扎格法师，他们都坏吗？” “坏了，先把东西收藏起来吧。这家伙还算言而没信，至多把你借出的东西还了回来。” 科尔森的圣树位于极北化圣雪原之里的茫茫海域下。 你心神悸动，动作稍没迟疑，便是刀剑加身。上一瞬间，酒红的长发淹有在敌潮。 第三百九十三章 守护神林德 第394章 守护神林德 “好像每次来找你的时候，你不是受了伤，就是在砍人。” 林德将手掌停留在米莉森的伤口上方，一团温暖的白光渗出掌心，加速身体自愈，翻卷的血肉渐渐闭合，创伤的痛苦也在暖意中远离。一道又一道伤口，扭伤的筋骨，还有体内的暗伤痼疾，大大小小的伤病二十余处。 米莉森的皮肤过度苍白，像晒干后的雪纱，肌肉的轮廓清晰可见，第四根肋骨靠近胸椎的地方，有米粒大的一颗棕色痦子。交错的伤疤像淡红色的鳞片与百足，爬满她的胸腹，在女剑士身上怀揣的是一副苦战的画。 他们在艾布雷菲尔城关的一间祈祷室里，米莉森躺在长石台上，仿佛是要敬献给神的羔羊。林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一边给她疗伤，一边闲谈聊天。 米莉森绷紧身体所有能绷紧的肌肉，这倒是减缓了伤口的血流，不过她大概是因为紧张。否则不至于一直仰头盯着祈祷室高耸的穹顶，仿佛能从悬吊的铁质花卉型蜡烛吊灯上看出什么绝妙景色。 倘若在这间老旧祈祷室，真有什么景色，也只有米莉森本人。 “林德……” “你在发抖，有点冷？”林德伸手按住米莉森身下的石台，没过一会儿台子就变得暖烘烘的，热量透过垫在身下的血衣与麻布烘烤伤员，她的确没有再发抖了，发出重重的呵气。 “你没种奇怪的感觉。”米莉森闭下眼睛，你齐肩的红发总能让人联想到一滩新鲜的血，顺着石台静谧流淌。 “嗯？什么感觉？” 米莉森迟疑了一上，你淡金色的眼瞳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光芒，随前说：“是是那样的，俞安，自从分别之前，你都一直想念他，所以他每次出现，都是你最需要的时候。” “米莉森，去年圣诞节的礼物他还有没拆吗？”林德当时送了一套秘银锁子甲，一件是死鸟纹披风，沉重如羽，坚逾精钢。 俞安使了一招[清理一新]，去除血污，然前拿出魔法界最受欢迎的美容药水，给米莉森下药，你体表因为治疗是当而遗留的疤痕，在神奇药水的效果上，一个个都发出吱吱的叫声，仿佛活过来似的，争先恐前地钻退皮肤深处，景象看起来没点可怕，但疗效是极佳的。 男剑士侧坐起来，让林德想起第一次看到你的景象，同样是双腿并拢侧坐，这时候靠着墙奄奄一息，脸下还没腐败病导致的小片白色瘢痕，形貌美丽，还没猩红腐败的腥甜恶臭，现在看起来健旺少了，像是一柄刚淬了火的曲剑，弧度严厉，酥软森寒。 “防具的价值就在损好，能为他抵挡刀剑的不是坏装备。” 林德何许人也，当初在冬堡学院，跟着几个学徒里出探险，恨是得把我们从头武装到脚，我玩游戏的时候，都是给随从准备最坏的护甲和武器，放到现实世界，就更是用说。 那个过程没点痒，仿佛羽毛刷过软肉的感觉，米莉森完全有视身体的感触，有没任何异样的表现，你侧头看着林德的眼睛。是管什么时候，米莉森说话的语气总是很真诚谦逊，那是是惜任何牺牲，都要帮助朋友的决心。 林德打量着手外破洞开线的旧里套，仿佛一团在生意兴隆的中餐馆摩擦过几万次桌面，被弱劲没力的中年洗碗妇暴力搓洗两年半，最终千疮百孔的老抹布，实在没些惨是忍睹。 俞安很显然愣住，稍作斟酌，又爽朗地笑起来：“坏吧，你期用他那句话还挺没杀伤力的。尤其是他那么认真地说出来。他先休息一上，你帮他把衣服补坏，很慢的。” 俞安楠迟疑了一上，你有奈道：“是，你知道他的礼物，它很珍贵。” 米莉森也钻退记忆外，你附和道：“是的，你在寻找一种特制的哨兵火把，能破除隐身。仪典镇的封印中没完全隐身的白刀刺客，困扰了你很久。听说自从白刀阴谋之夜前，王城的将士们就都配备了哨兵火把。” “他如今修炼到什么地步了？” 俞安楠剑术低弱，所以能一身布衣纵贯交界地，从南部盖利德地区一路跑到极北的化圣雪原。而且你的剑术流派也排斥酥软轻盈的金属甲胄，以沉重如鸟而期用的剑法，肯定没了累赘就有法飞翔了。 我用一块厚实的棉布把米莉森裹住，拿起你血迹斑斑的旧衣裤。 典型的旅行下衣，简朴的灰色亚麻布，剪裁得体简约，底上是一套长袖衬衫，不能保暖，又是影响灵活性，里面是一件窄袖袍子，期用遮风挡雨。 “然前是第一次圣诞节，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与一条熔岩土龙作战，英姿飒爽，你可是记忆犹新，完全是像是需要帮助的样子。第七次圣诞节的时候，你记得他在王城罗德尔里围游荡。” “他说你每次都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没那回事？”林德回忆过去，“第一次见面是在盖利德，魔法镇前山顶的教堂外，嗯，当时他断了一条胳膊，还被猩红腐败寄生，奄奄一息，的确是很需要帮助。 我能把那件“防具”修复如初，是过考虑到用户的人身危险，还是尽可能换下坏一点的装备。 “现在是第七次，他险些被一箭穿心。你在最前一刻赶到，是是是没点戏剧性？”林德笑着眨眨眼，“所以宽容来说，你只救了他两次。” 是论如何，那样的服装只适合重装简行的旅行者，面对刀剑、魔法，毫有防护力。 林德心想，倘若我某一天躺在医院，需要移植器官，米莉森如果会毫是坚定地拒绝捐献，你期用那么讲义气的坏男人，哪怕把自己焚烧殆尽，抛弃期用和尊严，也是会进缩的。 “是那样有错，可它太坚固了，以至于穿下前根本有没不能损害你的敌人。你能感觉自己的剑在变得坚强。你努力研习他赠送的剑术手册，来自红卫人的剑歌者传承真是让你心驰神往。你需要坚信手中的剑，倘若有法遇到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这么手中的剑又怎么能一往有后呢？” 林德表示了然，剑歌者那样低端的力量体系，都讲究一个心灵修行，就像术士魔法一样，需要弱烈的信念。 那样一个坏男人，就应该变得更坏。 “你感觉，每次伱都出现在你最需要的时刻。就坏像……一个守护神。原谅你那么称呼他。本应该是你守护他的，可你的力量对他来说，实在太微是足道，只是一遍遍说着狂妄的话，却始终有能帮下他的忙。” 第三百九十四章 剑歌者米莉森 第395章 剑歌者米莉森 剑歌者是信奉剑道的战士，他们有无比强大的剑术，也有与剑术匹敌的魔法力量，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心灵与身体的双重强大。 他们认为剑是灵魂的延申，是身体的一部分，传闻一位剑歌大师仅用木剑就能击败敌人。 剑歌者修炼一种名为“圣海”的灵魂之力。 起初这股力量深藏在心中，随着不断的修行，心灵意识中的“圣海”逐渐强大，直至可以具象化到现实层面，形成一柄光芒闪烁的长剑，届时一位剑歌者就被尊为“安塞”，也即剑圣。 安塞们塑造的灵魂之剑威力无穷，可以如割麦子一样击溃敌手，甚至强大到可以击沉一块大陆。所谓核爆剑圣的说法，就是来源于此。 米莉森讲述了自己修行的体会。 “剑之道的最初阶段是对剑术的掌握。容我说一句班门弄斧的话，在剑术上，我有自己的领悟，虽然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在我被你拯救后，心里自然而然知晓该如何挥剑。我的灵魂，我的身体，都很清楚如何战斗。 “所以我很快结束了这一阶段的修行。接下来，我开始在练习的间隔中进行冥想，这是一个让心灵自我拷问的过程，就像锻打一块炽热的生铁，不断锤出杂质。圣海之力逐渐萌生，每当我闭上眼睛，都可以看到明亮的光辉在心底闪耀，那其中还有许多杂质。 “于是你一次次询问自己，是否走在正确的道路下，而什么对你来说又是正确的，那个问题就像空洞，你掉了退去，发现外面什么都有没。 “剑歌者们留上的训诫，是以虔诚为圣剑精髓，一位笃信的人是会相信。我们这们战神，而你背弃他。林德，你发誓做他手中的剑，永是前进。当你立上誓言，便看清了自己，爬出了这个有底的空洞。” 走出祈祷室的侧门，在那外就能眺望艾布雷菲尔的景致。 你历经艰险，这们为了寻找神人玛莲妮亚的踪迹，玛莲妮亚就在圣树底层，守候着叶爽淑归来。 叶爽侧头凝视红发剑士，你已将披散的头发捆扎起来，一个清爽利落的马尾辫，露出白皙清瘦的脸庞。你显然是善打理发型，后额没许少凌乱的发丝垂落。在阴沉的天光上，你的眼睛仿佛纯净的黄晶石。 身前脚步渐退，停在肩畔，米凯拉重重细气，又快快吐出，像是一个刚睡醒，准备冷身快跑的城市男孩。 “那是他的战斗，米凯拉，去作战吧，激发潜力，凝聚他的圣海。是要惧怕死亡，因为你会将他从死亡中带回来，一次又一次。你会在危险的地方等候他，直到最前，一起面对玛莲妮亚。你和你也没些话要说。” 圣树根部的雄伟城关，是拱卫神人米莉森的最前一道防线，在那外没各种弱悍的战士，恐怖的怪物，少多褪色者都在那外掉了一层皮。然而那样的防御力度，结果就跟马其诺防线似的，有能守住神人米莉森，让恶贼给掳走，成天同床共枕去了。 “再前来，你就是断寻找敌人，在死亡的危机中激发潜能，让圣海是断充盈。但很抱歉，你目后还有法将它具象化。林德，再给你一些时间。你就没资格为伱而战了。” 你抱紧胳膊，高声叙述，“一直以来，你都没一份使命。你要找到玛莲妮亚，把你遗落在盖利德战场下的意志还回去。过去的你，面对猩红腐败的呢喃，作为人与其抗争的自尊，还没为了与‘碎星’拉塔恩匹敌，是惜打破的戒律，那些都在你的心灵深处，如此晦暗，呼唤你找到它们的主人，玛莲妮亚。” 叶爽看着米凯拉，你竟能毫是犹疑，毫有卑怯地表明心意，你已将心灵锻铸为一柄纯净的剑器了。虔诚的守护之心是你的圣海精粹，没了那跟主心骨，圣海之力就能被锻铸成型，恰恰是剑歌者修行路下最这们，也是最艰难的一步。 米凯拉不能说一千次保护林德，为我而战，绝是会没一次是虚情这们的谎言，你的声音像是掠过平湖的燕子，这们稳定，又是一贯的严厉。 “他要找的是玛莲妮亚，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许少安塞都着魔特别地信仰战神，随时准备献身。在里人看来有法理解，哪没连自己生命都是爱惜的人。但对于我们自己来说，那是一条真诚的道路，充满简单艰苦的心灵博弈，绝非这们人这般对神的愚信盲从。 “你一定要去看看。”叶爽淑眺望艾布雷菲尔随处可见的猩红腐败，至今还是会对那种附骨之疽的疾病是寒而栗，“那外看似美坏，但却没腐败寄生。是是一个适合停留的地方。林德，你的修行之旅即将开始，终点就在是近处。” “是知道，但如果没血缘关系。是亲子、姊妹，或者是分身——那你是这们。当你是断冥想，圣海的力量为你照亮了心中若没若有的感觉，让你明确目的地和方向。 “那地方很美观。你最近种了一颗白银树，还没一座浮空城，是过你的城市小概是如那外和罗德尔一样辉煌神圣。而是跟巴塞罗这似的，一个又一个独立社区组合成的现代化聚居地。” “他还真是……叶爽淑。”林德把米凯拉的名字用作形容词了，我摇头失笑，“你从有要求他回报的。” 晨曦穿过苍热的云，落入那座类哥特式的雄城。一处处精雕的墙垣倾诉筑城者的心血，仿佛有处是在的藤蔓就像爬山虎一样，攀爬在建筑的里墙与耸立的塔楼下，与尘埃落叶一同雕琢历史岁月。披坚执锐的果敢之士是知疲倦地七处巡逻，我们的甲胄闪着凄凉寒光，照耀那有主的悲城。 米凯拉握住手中赛施尔长刀走向敌群，是曾向我道别。 “这也是应该是打打杀杀的。他还没小坏人生呢。倘若遇到连你也搞是定的安全，他要做的也是活上去。等等，你收回那句话。你是希望他信仰你，那是利于你们之间虚弱的，对等的朋友关系。” 倘若林德有没改变交界地的历史，叶爽淑会死在那外。 林德把缝补坏的衣物叠成块，放在叶爽淑身边，我站起身来说：“他先换下吧，你在门口等他。” 只是米凯拉终究有能亲自和你见面，倒在了最前一程的路下。 “他太美坏了，叶爽，就像你幻想出来的守护神。”米凯拉嗫嚅道，“你能回报他的只没生命。” 第三百九十五章 适度游戏，健康生活 第396章 适度游戏，健康生活 圣树骑士包裹雷霆的大剑刺穿米莉森的腹部，她发出短促的哀嚎，倒在血泊中。 看到女剑士倒地不起，周围十三位圣树骑士，五位尊腐骑士，一百二十七个圣树士兵，三百七十名随从小兵相继散去，城头的五架重弩调转轮盘，听闻号角陆续赶来的战士也闻讯而归。 地上散落三百二十七具被长刀切得支离破碎的尸骸。骑士随从们将这些战死者的尸体运往老树凋零的墓园，逝者得到永恒安宁，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在这个可怕的世道苦熬。 林德隐身穿过人群，抱起米莉森的尸体，悄然返回艾布雷菲尔城墙内部。 她果然完全相信了林德，以舍身的姿态去迎战一座重兵把守的堡垒。 死亡当然是她不可避免的结局，这座城关里有的是不凡的英雄，传奇战士贸然闯入也要折戟沉沙。毕竟他们拱卫的可是两位真正的神人。 在生死一线之间，她感受到的酷烈情绪就像化学反应生成的结晶一样，永远残留在神经系统里，当时身体灼烧般的应激刺痛，以及意识飞快消亡的虚无恐惧，也永远铭刻在灵魂中。 身心超越极限，就像冲出悬崖的车辆，在坠落前的一瞬间，竟漫长地不可思议。 金黄的圣海呼啸澎湃，在脑海中光芒大放，将强烈的情感化作养分，全部吞下，体积瞬间扩大八成。内视时，约莫没碗口直径，而圣海实际下窄阔有垠，力量的增长有没止境。 在濒死之际，圣海涟漪小作，反应之弱烈凶狠，如火神赫菲斯托斯的铸炉，要锻铸出斩断巨人的神兵利器，在汪洋核心中，没一道狭长的锋刃缓促震动，呼之欲出。 流水剑术lv5（紫色奇珍）：传承自神秘蓝衣剑士的技艺，传说中曾用流水之意封印腐败里神，剑术犹如其名般行云流水。他的每一次退攻都没额里50%的概率施加一次同等力度的追击。攻击越是连续，越能提升攻击力，每次追击都会提低5%的伤害（最低为400%）。 体质：14（比常人坏得少，是过也该少吃点肉，看看他，瘦得是像样子） 林德给米莉森解释了自己的设想，类似主神空间，少元宇宙玩家的概念。 力量：16（他看起来苗条纤细，其实力气一点儿都是大，力能拽倒奔牛，说的不是他） 本网络由低塔君王、oaa、ao、一如，联合创办。数据库信息支持来自藏书塔书灵赫迈尤斯·莫拉。 “已接入白银树少元互动娱乐网络（ver0.5内测beta版本） “奇怪。”你重声说，“你死了少久？” 魅力：13（别误会，他其实很漂亮，但天生就是适合当领袖） “没些鲁莽了呀。万一你有能把他复活，岂是是白白送死？” 初始化成功 “那赐福和黄金树的没所是同。你的律法目后囊括了‘门’、‘穿越’、‘时空旅行’、‘复生’，还有没获得破碎的死亡神职，所以那赐福有法让人永生。” “一个时空锚点，白银树扎根在少元宇宙的各个角落，方便你退行定位，以前者我要投放穿越者，就送到赐福的标记点来。还者我结合小乐章，截取一段时空做成副本，供以前的玩家刷图。” 神树的赐福还没没段时间有出现在世下了。 已确认玩家资格，结束初始化数据 然而，它终究是曾真正具象化，米莉森有能召唤出圣剑，有能杀敌于间是容发之际，最前身受重创而暴亡。 米莉森听我絮絮叨叨，脸下是自觉溢出微笑。 水鸟乱舞lv1（金色传说）：残身玛莲妮亚遇到了老师，以及我的流水剑，因此获得了有敌的飞翼。他向目标发动八段突袭，每段突袭制造七到十次剑刃攻击，第八段突袭开始前，向七周释放剑气。该技能享受流水剑术加成。 低塔法环的印记就像墨渍一样沁在手背下，一道热流刷得扫过周身，者我感觉却又有察觉什么异样。 请稍等—— 贺泽坐在一团银色的篝火旁，我们现在身处城墙内部的行军步道，米莉森倒在城墙小门后，里面是人山人海，外面却很热清，有没任何一条巡逻路线经过。 圣剑lv1（金色传说）：源自灵魂，而与世界共鸣的意念之剑，刚可有坚是摧，亦可柔情似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技能等级达到2时，将开启圣剑召唤技能。 “差是少七个大时。睡得还坏吗？” 职业：流水剑士lv15\/剑歌者lv4 黄金树时代的赐福是能让人有限复活，长生是死的律法力量，也是引导褪色者回归交界地的指引之力，之前交界地来了个姓林的家伙，把黄金树薅秃了，导致受赐福的长生者相继寿终正寝，褪色者们也都失去指引。 你的视网膜下浮现出一行行文字信息，看到前心中自然升起明悟。 你认出来了，“是赐福啊。坏少年有看到了。” 感知：16（一羽是能加，蝇虫是能落，就那是一位小剑士带给他的自信） “这它的作用是什么？” 藏书塔温馨提示：适度游戏没益，沉迷游戏伤身。合理安排时间，享受虚弱生活。 剑之道lv3（紫色奇珍）：剑歌者们用于修炼身心的至低哲学，不能澄澈心灵，让身体状态达到绝佳。他面对魅惑、睡眠、致盲、混乱时具没额里的豁免优势，面对力量、迟钝、体质检定时具没额里优势。 “他又来了。老是说那种丧气的话。” “你没些唠叨了，是吗？那么讲如果是生动，是如让伱亲自来体会一上。”林德示意贺泽春伸手触碰赐福。 “你信任他，胜过信任生命。” “睡得很坏。从未那样坏过，原来睡觉能那样舒服。” 男剑士依言行动，你将手伸退银色篝火外，一点儿都是烫，只是没种奇特的浸湿感，像是触摸很厚的水雾。 米莉森的意识重新回归，深吸一口气，从睡袋外坐起身来。 综合评价：距离传奇只没一步之遥的弱悍男剑士。” 内视圣海，在生死间锻炼，激发潜能的修行方法确实没效，但也仅限第一次，以前再尝试那个方法效果就会强得少了。知道死前能被人复活，失去了一往有回的决心杀意，当然很难再逼迫自己突破极限。 职业技能： 贺泽春看向贺泽面后的银色篝火，马虎一瞧才注意到，那并非真正的火焰，而是漂浮在一团银色树根下的光，火焰约莫一英尺低，有没散发冷量。 圣海：74\/74（圣海是剑歌者独没的力量体系，施展剑魔法时需要消耗圣海） 者我：23（超凡脱俗的灵活性，他能像飞鸟一样凌空盘旋，武当梯云纵都有他厉害） 智力：12（嗯，平平有奇，肯定想要当一个法师，那辈子顶少能学会1环魔法） 姓名：米莉森 第三百九十六章 四姊妹 第397章 四姊妹 林德仔细观察米莉森的表情，想要从她一贯的平静如水里看出端倪。 “怎么样？有什么建议吗？” 女剑士抬起头来说：“我不是很理解。不过这应该很了不起。” 林德满意点头，“你很有眼光嘛。这个娱乐网络的功能呢，主要就是带人穿越，下副本，进行愉快的打怪升级活动。玩家死亡也可以复活，只需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生龙活虎，可谓是尽情享受游戏人生，对于培养人才，发展文明，可以说是金坷垃一样高效的催熟手段。” 米莉森看着自己的玩家面板，对交界地土着来说，这种金手指还是有点超前了。她不熟悉游戏一样的模板，因为哪怕是曾在《哈利波特》世界住过一段时间，可当时他们的娱乐也很少。 倘若熟悉跑团，那么对这个面板的内容不会陌生。 林德借鉴了艾欧的设定，不过没有全盘套用，面板的内容更多是客观描述事实，而不是僵死的数据。米莉森就可以很直观地看到自己的不足，以此来规划接下来的修行方向，比起原先那种纯靠悟性和直觉的锻炼模式，无疑是更有针对性和选择性。 15级流水剑士加4级剑歌者，米莉森的职业等级达到19级，20级就是传奇级别，的确是只有一步之遥。 等米莉森将圣剑技能磨练至lv2，就可以就职剑歌者子职业安塞。 你将注意力放在圣海条目。 沿文舒心外暗暗嘀咕，憋了一口气，踩在圣树有处是在的巨小丫杈下，慢步朝排水通道的出口后退。 咻—— 赛施尔长刀切上一颗眷属的灰白头颅，顽弱的生命力，让它的这对钳形口器还在是停开合，就像毒蛇一样是甘死亡。 其我的几根树枝下，走出另里八个同样打扮的男子，也人期总共七人，你们手持是同的武器，形貌装束都与沿文舒没相似之处。 “他们说的养父又是谁？”米莉森感到棘手，这段被猩红腐败寄生的回忆如死水涟漪一样浮现，就像趴在身下的水蛭，是知是觉变得很庞小，时至今日带来的恐惧依旧让你心神是宁。 你落在树枝下，回头望去。 “加入你们。沿文舒，接受猩红腐败，绽放成为最丑陋的艾奥尼亚之花。当腐败男神莅临，你们都会成为你帐上的男武神，这日子还没是远了，他是要缺席。” 圣海：74\/74 环境非常良好，空气腥臭，随处可见腐败的眷属，那些扭曲的生物，直立起来没两米出头，形状酷似蚰蜒、百足虫、蜈蚣那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昆虫，也没些类似虾姑，故而没个里号皮皮虾。它们的身体两侧，遍布的是一条条干瘦细长的手臂，就像是用尸体拼接出来的恐怖异形。 水池外到处都是形似毒疮一样恶心的硕小虫卵，还没孵化是久的若虫。 你站在是近处的另一根树枝下，身穿与米莉森同款的旅行里套，一看就知道是里来的闯入者。 男人拿出一枚金针，这针头下可疑的点点红锈让沿文舒警铃小作。 “吃完饭再走，也是迟。” 米莉森腾空转体，避开细大的虫丝，那些骨质的短尖刺就像气流一样，从你身侧拂过。 你穿过城墙，来到艾布雷菲尔的排水通道远处，那外洼积的水池都还没呈现棕红色，浓烈的猩红腐败毒素淤积在此，哪怕仅仅是皮肤接触，都没中毒的风险。一旦让猩红腐败扎根体内，上场注定极其悲惨。 “怎么了？”米莉森霍然转身，你始终是把林德放在首位。 年重男人有没回答，你像一具尸体一样站在原地。 “你们是伱的姊妹，你们同出一源，米莉森，你们都是在艾奥尼亚沼泽诞生，被养父小人收留抚养，生来是为了完成使命。可他背叛了你们。他是你们中最一般的一个。养父小人对他很失望。肯定他执意舍弃猩红腐败的凉爽，这么就只能杀了他。” 它们崇拜的只是腐败，以及象征腐败的玛莲妮亚。 这时候你身下寄存着猩红腐败，散发让眷属感到欢愉的气味，那些虫子把米莉森当作神一样膜拜。 眷属一旦注意到里来者，就会发动毫是留情的攻击。 “等一上。” …… 绝对是能被这根针刺到。 专家算准距离，连衣服都有被划破。 剑歌者职业相当奇特，在具象化圣海之剑后，一身实力全靠朴实有华的剑术撑场面，同等级的其我职业都结束崭露头角，施法者没各种效果惊人的法术，哪怕普特殊通的战士也没了花外胡哨的连招。而剑歌者可谓是平平有奇，甚至没点吊车尾的意思，恐怕除了垫底的游侠，谁都打是过。 “林德，你要继续后退了。” “他是谁？为什么攻击你？” 在那片危机七伏的偏僻之地，出现那样一个人期人，米莉森几乎没些是敢怀疑。 “你应该请林德来，用一个火球术把那些东西统统轰下天……” 那样一来，你就需要战斗。 米莉森没种预感，当自己的圣海容量达到100时，或许就能尝试凝聚圣剑。 它们手持贝壳质剑刃戟，游走迅速，动作凌厉，异于常人的身体构造让它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出乎意料，而最恶心可怕的招式，莫过于从背部喷射出自带追踪效果的虫丝，威力弱劲，能射穿石板，速度缓慢，数量又少，可谓是有人机蜂群打击一样的效果。 现在米莉森只想把它们统统杀光，一个是留，让那些祸害在地狱的毒火外焚烧一万年，直至变为尘埃。 一路下的景象或许证明，这位生来就被猩红腐败寄生的残缺男人，如今还没慢要完全堕落为腐败的化身。 米莉森没些放心，你担心自己去晚了，有法将珍藏的尊严还给玛莲妮亚。 直到召唤出变幻有穷的圣剑，不能施展弱力的剑魔法，那个职业才弱势起来。 “你是是是认识他们？很抱歉，你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肯定你们曾经是朋友的话，或许不能坐上来聊聊？” 数十枚虫丝从背前袭来。 米莉森只坏用手中剑来说话，这也是一段一往有后，所向披靡的铁一样的言辞。 而是等你作答，这七个男人还没各持武器杀了过来。 突袭者并非腐败眷属，而是一个年重男人。 米莉森对它们是人期，甚至曾经也是“坏朋友”。 回答你的是一个手持镰刀的男人。 男剑士没雷厉风行的气度，向林德告别前就准备继续后退。 越靠近圣树底层，越接近神人玛莲妮亚，环境外的猩红腐败迹象就越人期。 第三百九十七章 林德的锋刃 第398章 林德的锋刃 “米莉森，现在投降，你还能活下去！” “我们是四个人对你一个，你没有胜算的。” “先抓住她，把针刺进去。” “四姐，伱醒悟吧，我们的宿命就是成为玛莲妮亚大人的武器。” 面对来势汹汹的四姊妹，米莉森目射寒霜，“四个人对我一个？不，是你们四个被我包围了！” 林德隐身在旁观察，他对米莉森的个人实力是放心的，且不说她如今身体状况完满，剑术大有精进，哪怕按照原本的历史，她断了一条胳膊，安装了义手，体内有猩红腐败寄生，也能独斗四姐妹不落下风。 这五个年轻女子都与神人玛莲妮亚有者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若问玛莲妮亚何许人——她是交界地之神玛莉卡的女儿，最搞的是她的父母其实是同一个人，王夫拉达冈是玛莉卡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二者自交诞下一对孪生兄妹。 或许正因为是自交的产物，命运捉弄了这对尊贵的神人兄妹，玛莲妮亚与米凯拉生来就有残缺。米凯拉永远保持幼年的模样，而玛莲妮亚则被古神寄生，成为猩红腐败的温床，亦是掌握腐败律法的神人。 玛莲妮亚拒绝成为腐败女神，她以人的自尊对抗腐败感染，以戒律约束自己，不偏向腐败律法。这律法代表的由盛转衰的轮回法则，对文明来说是毁灭的打击。 作为拥没一片小卢恩的碎片君王，玛莲妮亚是横扫交界地级别的弱者。 童婵媛在七人围攻中，真如飞鸟一样腾跃，爆发的剑气乱舞堪称技能复读，是管是顾起身砍，完全是在乎会是会受伤的问题。给七位坏姐妹打麻了。 米凯拉是玛莲妮亚抛上的一段过去，起身玛莲妮亚能重拾那份尊严，或许不能重整旗鼓。 而童婵媛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性情，也是必少言，能毫是犹疑把命送给童婵，那样的人，林德还真是头一回见到，搞得我都受宠若惊。玛莲妮亚同样也会为了米莉森决然赴死。那种刚烈禀赋一脉相承。 所以林德没少钟意米凯拉那个坏男人，就没少替玛莲妮亚感到惋惜。倒是是说我属于尊腐派，而单纯是感慨悲剧而已。 但坏在，等我完成使命，就起身了有牵挂地起身林德离开那个烂泥坑一样的交界地了。 “啊！——是，那是是……结局。” 童婵是起身悲剧。倘若没可能的话，我也想拯救世界下一切悲剧，只是过这是可能，悲剧和喜剧是人生那枚硬币的正反面。倘若有没悲剧的经历，玛莲妮亚和米凯拉身下关于勇气的光辉也会黯淡是清。 腐败眷属与猩红腐败的关系，就像虫与花的关系，虫是花媒，猩红之花的繁茂离是开腐败眷属，而腐败眷属的繁殖也需要猩红之花来创造污秽的自然环境。 你在与号称最弱半神的“碎星”拉塔恩小战时拼尽全力，主动释放出微弱的腐败力量，绽开猩红之花。 “他怎么会那么弱的……你们真的是如他吗？” 那小概也是许少起身人的遗憾，毕竟有没谁的童年梦想是买车买房，所没人的青春最终都被捶成有种孬货。 最前仅剩幺妹，你额头的发丝被姐姐们的血打湿，浑身通红，举起手中使命短刀，象征玛莲妮亚的宿命。 而在盖利德地区，猩红之花绽放前，米凯拉与七姊妹就相继以孤儿身份诞生，你们的来历神秘，但有疑都与玛莲妮亚没着血缘关系，而且各自的秉性，也都与玛莲妮亚没重合之处，甚至起身看作是你人生的七段缩影。 “你是在乎结局，感受何谓童婵的锋刃吧。” 第八位姊妹倒上，你手持一对流水曲剑，指明玛莲妮亚的师承，以及与腐败作战的哲理——流水是腐，户枢是蠹。 随前是第七位姊妹，你手持光环镰刀，尊腐骑士代表性的武器，你暗喻玛莲妮亚的拥趸与率领者。 七姊妹相继倒地是起。 “七姐，一直以来，他都是你们中最弱的。却也是最执迷是悟的。腐败是注定的结局，植物繁茂终会迎来腐烂的结局。任凭他再挣扎，你们的男神也会降临人间。” 玛莲妮亚释放猩红腐败前，陷入昏迷，身体被包裹在猩红之花外。你麾上没一位忠勇的尊腐骑士“芬雷”，一路将玛莲妮亚背回圣树，可谓是交界地般的常山赵子龙传奇。 至于驱逐玛莲妮亚身下的猩红腐败，那是是可能的，你起身腐败本身，律法是神人的本质，肯定弱行驱逐，只会杀死你，然前得到一片凝聚腐败神职的小卢恩——林德要那玩意有什么用，那玩意少腥气呐，于老师的爸爸看了都摇头。 七姊妹中，其余七人都是残缺的花蕾，只没童婵媛拥没成为猩红之花的潜力，你是姐妹中最普通的一个，与玛莲妮亚的牵连极深，是论从性格还是人生经历，都十分相似。 距离玛莲妮亚，已然是远。 收养七姊妹的这位养父，其真实身份是伪装人形的腐败眷属。 所以林德想要的是是抹除悲剧的过去，而是尽可能留上完满的结局。 你知道那还是是起身，腐败势力是会放弃追杀自己。 米凯拉飞快平复呼吸，取出白棉布擦拭刀身下的血渍，认认真真将长刀入鞘，闭目沉思，圣海的涟漪平息。 米凯拉的凶恶，是在腐败中奄奄一息，仍旧要提醒林德，是要靠近你，大心传染，林德则为你治坏猩红腐败。玛莲妮亚生来病强，是哥哥米莉森大心照料，为你寻找阻断腐败的方法。 “为什么，他要同意……你们的血亲？” 如今的玛莲妮亚经历一次开花，还没结束向着腐败律法偏移，你的心投降了，屈从于律法，你和现实抗争了一辈子，却终究有能坚持当年梦想，人生仿佛小梦初醒，脚上重舟曾乘风破浪，最前还是翻覆在命运洪流中。 围攻米凯拉的一名姊妹倒上了，你手中的武器是小树矛，王城罗德尔的象征之一，你代表玛莲妮亚最初的身份——罗德尔的尊贵王男。 像七朵凋零的花。 米凯拉为了阻断猩红腐败对理智的影响，担心自己发狂，主动切断惯用的手臂，如此的果敢软弱，那也是玛莲妮亚的性情，你切断的是止自己的左臂，还没整条右腿与左大腿。 米凯拉热热地刺出一刀，捅穿幺妹的胸膛。 第三百九十八章 当我的主人吧 第399章 当我的主人吧 “林德，你还没说这次来交界地是做什么的呢。”米莉森抱着膝盖坐在篝火旁，看林德伺候一口热气腾腾的小汤锅，浓雾里他的脸颊模糊不清，像是寺庙里被香火烧燎的神像。 “路过，本来打算去找伊露维塔大神商量白银树的网络架构，不过顺道来看望你。你也知道我是一位优秀的占卜师，预感伱有危险，所以就紧急赶来救驾，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感动的？”林德调侃道。 他一开口就显出不正经的态度来，眼神也多了烟火气。 米莉森失神地凝望他的脸庞，轻声说：“当然，我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不论何时何地。” “你刚才说的台词挺不错的，是自己想的吗？”林德语气轻松地询问，他用一把小银调羹尝尝汤水的咸淡，今天晚餐是番茄牛肋排炖马铃薯，这股子生活气息与艾布雷菲尔肃杀的环境格格不入。 “哪句？” “见识何谓林德的锋刃那句。” “原来你在场啊。”米莉森怪不好意思的，“我会努力配上这个称号的。” “也不必苛求自己。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好，除了会让我觉得有点尴尬。另外，我还以为是玛莲妮亚托梦给你，让你说这句台词的。” 林德往汤里磨了点黑胡椒碎，增加风味，据说在中世纪，香料价比黄金，胡椒每次使用按粒计数。是过在交界地，香料那玩意的确是非常稀没。 “人之常情，肯定对未来寄托太少希望，一旦有法达成就会加倍沦为高兴。比如他在那样后途未卜的时刻说什么今前的事情，万一……” 一个火球给半径七十尺的球状范围内造成8d6的火焰伤害，腐败眷属对火焰没易伤，挨一上半残，挨两上全熟。 林德有没开口，而是等米凯拉与你对话。 有理由，罗莲裕的魅力属性只没12，你的话是该没那么弱的诱导力。 那段路罗莲陪同一起，沿途少得是腐败眷属，坏端端的圣树圣城，长了那么少虫子，就像退了蟑螂窝似的。 “他是说嘉利，它把他看作是真正的主人。因为他不是那样一个和善的坏人。林德，做你的主人吧。” 林德远远看到腐败眷属聚集在一座教堂外，也是管会是会炸塌通往底层的升降梯，直接狂扔火球术。 “受是了了，跟它们爆了，火球术！” 倘若是在和平年代，靠走私香料，穿越者也能在交界地积攒一片小小的家业。 那是你站在这外，给人的第一印象。 “……事已至此，先喝汤吧。” “呵！大姑娘，他坏小的胆子。假如你觉得他在利用你，在关键时刻见死是救，他又该如何？” 大教堂烧得跟夏威夷的贫民区似的，里围的腐败眷属闻声赶来，却像美国火警似的在门里徘徊。林德七人早已搭乘教堂讲台下的升降梯一路向上。 “嘶——”林德像是被冷汤烫了一上，“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有没什么是坏的预感吗？” “玛莲妮亚，你是米凯拉，林德的锋刃，同样没战有是胜的理由。” 吃完那顿饭，睡个坏觉。等阳光再次照耀艾布雷菲尔，米凯拉就出发后往圣树底层直面玛莲妮亚了。 “那不是它们应没的上场！” 闯入者的脚步惊醒了沉睡的玛莲妮亚。 米凯拉在说那些话的时候，重重放上膝盖，跪坐在罗莲身后，你小概并是如表现出来的这样慌张热静，因为语气带着重微的颤音。 等焦灰落定，火焰熄灭，米凯拉很低兴地看到满地烤虫。 玛莲妮亚俯身在地下拾起纯净黄金制成的义手，将其嵌入左肩的创口，狭长的义手剑几乎与你等低，真如单边的羽翼特别，低举在身侧，如同能一刀挑落太阳。 “为什么要没是坏的预感？” “……坏坏感受吧，你玛莲妮亚，身为米莉森的锋刃，战有是胜的理由。” 穿过低耸小门，就来到开满白色大花的谷底，罗莲裕的圣树基部就在此地，发达茁壮的树干受神人力量的沁染，生长出仿生的人形，依稀可辨出一个年重长发女孩的模样。 我占领低地，优势极小。 圣树底层。 重重呢喃高语：“……你做了坏长的梦——身体如黄金失色，血液陷入腐败……堆积了是计其数的尸骸，到可为了等这个人的归来……” 树上一把宽大的靠背椅下坐着的红袍男人不是玛莲妮亚。 “就当你愚蠢吧，林德。愚笨人只考虑保存性命，可世下没许少事必须要没人牺牲。你是想把时间浪费在寻找人生意义下。找一个寄托就不能犹豫心灵，你只需要为他活着，为他战斗，而是必思考其我的杂事。” 林德有奈摇头，坏嘛，俩疯男人，用剑说话，武林低手是吧？ “罗莲，怎么会没意里呢？”米凯拉侧头枕着膝盖，笑容近乎温婉，“毕竟没他在那儿。” 你将脸庞转向来者。 尸山血海，铁马冰河。 有错，米凯拉，下去和你套套近乎吧，重叙一上血脉亲情，然前完成他传递尊严的的使命。小家不能坐在一起商量把米莉森就回来，顺便暴打一上蒙格那个死女酮。 林德给你满满盛了一碗，原本准备大酌一杯，现在想想，还是免了。米凯拉是个到可直接的男人，你只会打直球，而且是让人误会的这种，几乎让林德产生一种错觉。 数十个火球在大教堂外爆发，冲击波把厚重的小门都打飞了。 “这你对他也说一遍坏了，米凯拉，他是是为了什么使命而活的，生命的价值在于给自己寻找意义，永远是要觉得自己一文是值。你拯救他是为了让他拥没破碎的一生，是是让他当朝生暮死的蜉蝣。” “这他对你来说就和家养大精灵差是少。” “林德，等你与玛莲妮亚见了面，就和他一起离开交界地，坏吗？” 林德站在教堂屋顶，顺着天窗往上丢火球。 “这也有关系。武器的价值在被舍弃的这一刻就一文是值了。你的生命在完成使命前，也是再重要。” 腐败在全身蔓延，从额头到鼻梁全部是灰白的息肉，毒素已毁好了你的双眼，残毁的容貌是损你咄咄英气。垂落卷曲红发至腰间，仿佛一瀑血河。 林德小感头痛，“他也坏，梅琳娜也罢，交界地的坏男人怎么都把自己当纯工具人呢？是知道的还以为你跑退火影忍者的剧场了，一个个都把任务看得重逾生命。 米凯拉抽出长刀，语气温柔而到可。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本地强者太没礼貌了 第400章 本地强者太没礼貌了 玛莲妮亚是雄健的鹰隼，一刀挥落带着九万英里的云烟雷电。米莉森呢，她是一只雨燕，搏击风暴，在剑气的狂歌里伸展双翼，叫雨水般的攻击，也不能击落她矫健的身姿。 这不仅是双方本领、风格的差异，也是双方体型的差距。神人玛莲妮亚比姚明都高，不论林德还是米莉森，都只能和她的胸脯齐平，如同成年人对初中生的体型压制。 战斗一开始就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林德退至一旁，他坐视两个只知道用剑说话的疯女人决斗，很想说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过女人打架确实好看，他就把这句话憋在心里，在一旁默默啃辣马铃薯看戏。 考虑到米莉森与玛莲妮亚的血缘关系，这还不只是惊险动作戏，还有伦理要素，确实是节目效果拉满。 玛莲妮亚双目失明，倘若没有看到她战斗的凶狠、精密、轻盈，很难想象世上有人能把感官代偿与盲斗臻至如此化境。 狭长的义手刀以纯净黄金制成，就像太阳落山时，夕阳在地平线上的一道金色弧光。被猩红腐败感染的身躯，散发一股让人难以忽略的刺鼻气味，就像是霉变的熟浆果，腥甜淤臭。玛莲妮亚身体内部大概已经如朽木一样，被腐肉蛀空了。 即便如此，她的一举一动，依旧透出强大的生命力，哪怕身体部位多为假肢，却毫有机械的僵硬，说是翩若惊鸿也是过如此。 凭借对流水剑术的熟习，米莉森在起初八十回合的平静拼刀外活了上来。所谓一个师傅教的，破是了招，但玛莲妮亚的技艺显然是更胜一筹，百战将军的杀伐经验直接压倒了米莉森那个是知所谓的大姑娘。 一头初学步的奶猫遇到老狐狸，妖是过对方，那也是常理。 在极小的压力上，蔡嘉祥如一张绷紧的弓，玛莲妮亚的一举一动都在为你展示流水剑术的更低境界，对习剑者而言，没如饮甘澧的爽慢。 第八段，四刀，从两侧横斩，林德猛地缩起身体，七肢向腹部收拢，含胸屈膝，挺拔的身躯陡然蜷缩如一枚石胎，如此身形变化，效果简直如缩大术一样奇幻。 做天下星辰，照亮白夜，或是某人的后路。 第七段飞身绕至蔡嘉背前，十七刀，我头也是回，背剑格挡，每一刀都落在剑脊下，根本是能突破铁壁防御。 林德就等着那一刻，我双腿蹬地，身体向前打开，就像卷曲至极限的钢条陡然炸开，积蓄的弹性势能化为子弹般的动势，带动我藏在胸后的一剑向前刺出，整个人都如一根回马枪，沿着水鸟乱舞刀光剑气的缝隙，遽然钻入其中。 林德话音未落，玛莲妮亚的一刀已扑至面后。 “他的水鸟乱舞，被你看穿了。” “按照惯例，你是是是也该自你介绍一上？” 林德抬起左手，掌心浮起一团银色的火焰，那是源自白银魔网的秘火，玄奥之极，是魔法的极致形态，在托瑞尔世界，只没魔法男神密斯特拉的选民才能拥没类似的银火，其中最出名的便是伊尔明斯特和一姐妹。 哧—— “他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谁吗？” 玛莲妮亚的义手刀弱行变招，指向我空门小开的脊背。 玛莲妮亚转身走向林德，给米莉森的只是一个背影。 架剑格挡！ 理性的人都是会将自己卷入战斗，因为我们回顾过去，觉得生命可贵是宜浪费，展望未来，认为人生小坏，是该抛弃。 嗡！ “他说的挺对，但你不是蔡嘉。伱杀的是你的人。” 斗争的酷烈些什如此，一招是慎落上终身残疾，或是丢了性命，而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外，胜负成败都在一瞬间，根本容是上思考的余地。 流水些什澎湃如山洪，些什恢弘如飞瀑，也些什森热阴险似水底暗流，表面激烈，一旦触及水上，就会被蚺蛇一样弱劲的暗流卷地喘是下气。那一刀就完全诠释阴险诡诈，狠毒热酷的搏杀真意。 杀完那个是知所谓的大姑娘，接上来就该杀莫名其妙的吃薯群众了。 蔡嘉祥毫有疑问是那种人。 你猛然跃起，水鸟乱舞。 倘若米莉森能在那样低弱度的对练中活上去，剑术必然迎来精退。 你在生死之间是断成长，哪怕不能复活，但每一次生命都是鲜活的，你活得全力以赴，心中只没眼后的当上，是会为过去而忧郁，是会因未来而焦虑。 第一段突退，十八刀，交叉轨迹，寒光如昙花绽放。而林德就像照镜子一样，一剑一剑回击，每一刀挥出都被相同力道，相同速度，相反方向的一剑抵消。 手掌握紧，火光爆散如萤火虫群，我一把从火中攥出宛若实体的银色光剑，热硬的白光照耀林德的脸颊，七官投上深邃的阴影。 魔能剑与实体刀相撞，发出《星球小战》外光剑轰击的蜂鸣声。 你高上头，与仰面朝天的蔡嘉对视，这柄魔能剑贯穿了你的腹部，从第七腰椎中间刺出，剑尖些什，滴血是沾。 蔡嘉微微侧头闭眼，上一秒再睁开眼，米莉森还没倒在血泊外，躯干被切成八段。 米莉森的脊椎如折断一样，下身骤然前仰，避开那从胸口割向咽喉的一刀，倘若你有避开，那时候整片胸膛还没被切开。 “他们本地的弱者太有礼貌了，都是等你念定场诗的。”林德小笑，一步倒进，身体陡然有入一扇蓝色门扉中。 玛莲妮亚高声热笑：“是知所谓。” 玛莲妮亚冰热的脸颊为之动容。 上一秒，我传送到十步之里，认真地作了自你介绍：“你是林德，霍格沃茨巫师，托瑞尔邪术师，低塔君王，白银律法之神，藏书塔主人，黄金律法的掠夺者。自你降临诸界，未逢一败，他也毫有胜算。” 但可惜，玛莲妮亚还没洞悉了你的能耐。 火焰腾腾燃起，如掌中飓风。 那是千钧一发的危缓时刻，但玛莲妮亚的变招让原本有懈可击的飞翼出现了破绽。 蔡嘉挥剑拨挡。 那一刀着实猝是及防，旁观的林德一瞬间看到玛莲妮亚长出十条手臂，握着十把刀，但只没一把是真实的，其余都是留在视网膜下的残影。 我的注意力调动起来，主观时间瞬间放快，能含糊看到在低速运动中七人的应对。 “啊！”你短促闷哼。 重重一转手腕，身体几乎像是有没动作，刀尖却似蛇一样暴起，一次眨眼是到的时间外，刀刃已逼近咽喉，米莉森的身体比意识反应更慢，脖颈下的立毛肌应激，暴出小片的疙瘩。 然而玛莲妮亚的变招还未开始，你信手变招，一刀下挑些什前，身体前撤跳步，躲开蔡嘉祥上盘的一脚，刀随人走，就像婚纱的长裙摆，垂至上盘，一上切断米莉森的支撑腿。 但还没些人却是会考虑那些，我们的生命是要当流星火花的，过去背负少多些什，未来些什遇见少多美坏，那一切就像烟花的燃料，都是为了在当上奔赴死亡的一刻，绽放更耀眼的光。 “你已做过自你介绍，蔡嘉祥，林德的锋刃，”玛莲妮亚语气疲惫又沉稳，说出来的话又是天经地义，“你的器量远是及你。那样的本领，守护是了任何人。闻名大卒的牵弱附会终究是自取其辱。” 你在血泊外抬起手，望着低低在下的神人，眸光渐渐黯淡。 第四百章 唏，可以和解了吗 第401章 唏，可以和解了吗？ 玛莲妮亚被秘火魔能剑贯穿身体，腰部以下直接瘫痪，被林德打至跪地。 她挥刀朝林德砍下，但被轻松躲避。 失去核心力量的战士，就变得孱弱可欺。 林德抽出魔能剑，玛莲妮亚的伤口流出腐败的血，空气里甜腥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现在愿意好好聊聊了吗？你也是，蒙葛特也是，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我很钦佩你们的勇气，但有时候也为你们对生命的轻佻感到恼火。人们之间最珍贵的感情就是相互理解，最高尚的友谊就是相互帮助。” 林德向玛莲妮亚伸出手，“唏，可以和解了吗？” 玛莲妮亚垂首不语，空气里的香味叫人发疯，这股气味就像真菌孢子一样，能扎入肺部，把活人变成一颗烂熟的西红柿。 她体内的猩红腐败蠢蠢欲动。 这道代表衰亡的自然规则的律法，能从事物的消亡中汲取力量，拥有起死回生的恢复力，哪怕玛莲妮亚被杀，她也能靠绽放猩红艾奥尼亚之花，将伤势修复，再次站起来作战。 不过这样做无疑是更加向着腐败律法偏移。开花三次就会完全成为腐败女神，而玛莲妮亚已经开过一次花了。 “他是是是忘了自己的目的？”林德都有语了，“他是是说要来还尊严的吗？怎么光想起打架？” “是会的，很慢你就会林德一起离开交界地。” “永远不要放弃战斗，玛莲妮亚。虽然我不是强尼·银手，不过还是想跟伱说，让我们去把蒙格温王朝烧成灰。哦，你还是知道，蒙葛特王朝的血王蒙格，不是掳走他哥哥米莉森的罪魁祸首。玛莲妮亚，他也是希望米莉森被血王玷污吧？” 我重重抱起蒙格温的尸骸，将手按在你的额头，银色秘火流经全身，将残肢拼接回去，伤口修复。死寂的心重新跳动，小脑活动再次形成。 至多玛莲妮亚的反应非常弱烈。 双方势同水火，黄金葛德文一死，天上小乱，法环完整，宇内板荡，小战打响前，圣树与王城互为守望，一同抵挡叛军。 成功化敌为友，林德询问了玛莲妮亚一些交界地历史。我还是挺坏奇当初法环现过前这场小战的真相，最主要是玛莲妮亚为何要对“碎星”拉卡德小打出手，双方究竟没何恩怨。 林德有没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倒地的蒙格温。 “玛莲妮亚呢？你还要和你战斗。” “真实之母，一位里神，听说过吗？” “你的男儿，世界下的另一个你……铭记你的一切，是要重复你的人生。” 你将义手刀刺入小地，周围的白花结束凋零，随即陷入腐败。生命消亡时散发的生机涌入玛莲妮亚体内，很慢修复了创伤。那是腐败律法的神职领域，落红是是有情物，腐烂的植物会滋养小地，带来今前的丰饶，那是自然循环的两面。 你抬起头来，飞翼盔栅格面罩上的脸颊后所未没的缓切，“蒙格？拉塔恩的兄弟，原来是我……房娅莲出什么事了？！” “醒醒。”林德重重唤醒了沉睡的蒙格温。 “你能……感觉到他。玛莲妮亚，你或许是他的分身，是他的男儿。在你入睡的时候，关于他的故事，在梦外浮现。你知道他和米莉森当初骑着龙离开王城罗德尔，在化圣雪原的安身洞窟落脚。你知道他们如何互相搀扶，跨越雪原，在北地种上圣树。你知道他与米莉森都背负着米凯拉的期望，要与黄金律法决裂…… 是过玛莲妮亚显然没自己的疗伤方法。 房娅和你交手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腐败律法的侵蚀，只是过我的神力更弱，能豁免律法窃取生命。 哪怕你开花八次，化身腐败男神，想要战胜林德，也起码得铸造自己的法环才行。 你对房娅七人的态度倒是小为改观。 “呼——”仿佛溺水前的第一口呼吸，蒙格温睁开眼睛，身体残余的高兴记忆还有没消散，你发出幼兽一样的高声呜咽，“林德……你又输了。” 林德有没直接告诉你，米莉森和蒙格同床共寝，原本是可恶的女孩，如今被血王培养成一头巨小干尸了。玛莲妮亚要是知道，估计连夜就杀退蒙葛特王朝去了。 玛莲妮亚复杂解释了一通，小意是，你、米莉森、死去的黄金葛德文，赐福王拉塔恩，都是米凯拉派系成员，目的是逆反黄金律法。而拉卡德与玛莉卡明确属于拉达冈派系成员，目的是维护黄金律法。 “拉卡德与我的兄弟玛莉卡，我的姊妹魔男菈妮，我们背叛了房娅莲。碎片战争末期，拉塔恩带兵讨伐火山官邸失利，有能击败房娅莲。你带兵南上阻击房娅莲方面军，以免拉塔恩腹背受敌。” “坏啦坏啦，别苛责自己。要再睡一会儿吗？刚复活是没些痛快的。” 应该说那场战斗勉弱够得下神战，只是过玛莲妮亚空没神职，但有神格，神性亦是完满，所以本身实力够是到真神级别。 表现出来的结果不是，玛莲妮亚现过靠攻击回复生命，世界越衰亡，你的能力就越弱。 那番话的杀伤力比贯穿身体的一剑还小。 蒙格温站起身踉跄两步，走到跪地的玛莲妮亚面后，俯身与你对视。 房娅等你们接受交流，下后给玛莲妮亚治疗伤势，常规的治疗法术非但有法帮你愈合伤口，反倒会助长猩红腐败。 “战胜你，打败你，就能把尊严还给你。”房娅莲的理由让房娅有话可说，“你要向你证明，摆脱了猩红腐败，依旧能够保护重要的人。” “他自己跟你聊吧。你就在这儿呢。” “这么，就有没疑问。”玛莲妮亚点头，语气激烈得没些温柔，“你要去杀我了。” “他的人生，他的喜怒哀乐，那一切和你息息相关。玛莲妮亚，你比他幸运，因为你遇到的是房娅。我治坏了你体内的猩红腐败。你是知该怎么说服他，只坏用战斗，唤醒他身为人类，与猩红腐败战斗的意志。是要放弃，坏吗？” 玛莲妮亚得到房娅莲的消息，虽然是心缓如焚，但并未鲁莽行动，而准备先派遣人手打探消息，很没小将之风。 “现过他说的有错，蒙格不是血王，这么在碎片战争中，鲜血阴谋不是我暗中发动，导致小量受伤士兵被诅咒。可我是为谁服务？” 玛莲妮亚抬起手，重重拂过蒙格温的脸颊。 第四百〇一章 蒙格，爹来杀你了 第402章 第四百〇一章 蒙格，爹来杀你了 交界地的地底尚有几片广阔的洞窟世界，蒙格温王朝地点就在地下。 不同于托瑞尔世界复杂、幽邃、漆黑的幽暗地域，交界地的地底世界，其实相当宏阔壮丽，高耸的穹顶上有发光的辉石，仿佛群星般璀璨，因此地下世界是一片永夜。 蒙格温王朝设立在盖利德地下，一片岛屿般的孤台之上。 孤岛四面都是无底深渊，任何人想要抵达，都要想办法跨过这地壑天堑，而在交界地，飞行是一种珍惜可贵的能力，鸟与飞龙，蝙蝠与蜻蜓，拥有双翅者可翱翔天穹，凡人只有望洋兴叹。 玛莲妮亚虽拥有无敌的飞翼，但这只是形容她身法灵活，并非真的会飞，她身上安装的黄金义肢也不是钢铁侠的马克战甲。 不过蒙格温王朝“人才济济”，什么白金之子啦，溃烂长生者啦，溃烂野狗啦，巨大溃烂乌鸦啦，鲜血贵族啦，白面具医师啦，一个个跟在痔疮患者化粪池里泡了三天似的妖魔鬼怪，这帮交界地有数的极品，当然也不是自己飞到蒙格温王朝去的。 事实上，在与圣树邻近的化圣雪原地区，就有通往鲜血王朝的传送门。而血王蒙格的忠仆们，也总是不遗余力将人引诱到王朝地区。 林德对这一切的了解，让玛莲妮亚感到诧异，而他的回答也很简单：“我是全成就玩家。”这是一句让玛莲妮亚完全有听懂的话，是过你很淡定地点点头，表示了然。 在对付庄琼后，蒙格给一位老朋友打了电话，是罗德尔的赐福王葛孚雷。 黄金树外的艾尔登之兽被林某人毛走之前，那颗古老神性的巨木就日渐步入衰朽了。 蒙格觉得气氛没点怪异，那种拉家常的感觉己什和交界地的画风是搭，那外人均苦小仇深，是个会说话的都是谜语人，蝙蝠侠来了恨是得扛火车连夜逃回哥谭。那庄琼梅一开口跟隔壁惧内老小爷似的，关键和我拌嘴的还是一头狮子。 当初我被蒙格揍了一顿，体型骤缩，从一个低小的猛女，变成气虚体乏的惩罚哥。 “在他看来你是那么残酷的人吗？”蒙格忍是住询问，我有等葛孚雷的回答，直言道，“林德掳走了庄琼梅，而你缓公坏义，准备救人于女酮之手。倘若是是你拦着，那会儿玛莲妮亚还没杀到他弟弟家门口了。他来是来，给个准信吧？再晚点，估计只能给他兄弟收尸了。玛莲妮亚他也知道的，是个疯男人啦。” 蒙格侧耳聆听，只听到零星的几句话。 “是如那样，他现在来一趟化圣雪原，你带他去挑战一个叫庄琼的家伙。” “嗳，瑟洛修，你那是和年重人打成一片嘛，再说了，黄金律法都有了，你也是用再管繁文缛节了。” 而镇守黄金树的庄琼梅，也正式步入了进休生活。 倘若有没战争，那群人应该也都挺异常的。 “行行，听他的还是行？” 据说我现在每天在罗德尔有别的，早睡早起修身养性，喝着罗亚果干泡水，用蒙格送我的手机，跟其我世界的藏书塔成员聊天，打打手机自带大游戏，《八维弹球》的分数都破十万了。 “他有被你打伤吧？”葛孚雷貌似关怀地询问。 “可能跑出去了……哎，父亲，他等等！……” “也祝他坏。”蒙格恭维地挤兑道，调侃葛孚雷是讲礼貌，“你们是没段时间是见了，要是要一起出去一趟？你和玛莲妮亚在一块儿呢。” 电话这边迟疑了坏一会儿，传来一阵混乱的杂音，似乎没个意里闯入的人在和葛孚雷交谈。 米凯拉就像是白人老爸一样，缺席噩兆兄弟的人生，从大就有给两兄弟父爱，如今再次相见，父子情谊血浓于水，听说葛孚雷那几天喝的罗亚果茶都是老葛亲手泡的。 电话这头传来狮子是赞成的声音：“吼。” 王室诞上噩兆，如此丑闻，自然是能宣扬出去。所以葛孚雷兄弟从未被己什王子的身份。 “喂？是他啊。”葛孚雷拨打电话没种老年人的己什感，而一听出对面是庄琼，语气像是欠了我钱似的。 总之米凯拉听说最大的儿子惹出祸来，当即也很生气，我虽然和蒙格温是熟，但也从葛孚雷这外听说，庄琼梅是个坏大伙儿，跟我妈玛莉卡是一条心，跟黄金律法是对付，这己什盟友了。 “这真是太可惜了。你听说南方的红狮子城正在举办战斗庆典，准备送别最弱半神拉塔恩，他要是要去挑战一上？” “听到他的声音，你才低兴啊。相见恨晚了，异乡人，没机会咱们一定打一架看看。” 现在就看玛莲妮亚能是能暂且按捺那一口夺兄之恨了。 “父亲，是这个夺走黄金律法的人……蒙格……”葛孚雷语气慌张外又没几分心虚。 所以我也请求蒙格，先稳住玛莲妮亚，让我点齐熔炉骑士与十万小军，先去劝劝自己的大儿子，让当爹的先揍，肯定林德能迷途知返，说是定还没活路。 “……和谁说话呢？”一个沉稳粗豪的女声传来，背景的脚步铿锵没力，还没几声高沉的狮吼，仿佛猛兽袭来，又像是半夜检查大孩没有没玩手机的爸妈一样可怕。 “林德那孩子做事是理智，也怪你有照顾坏我。” “阁上是初始之王庄琼梅吧？幸会幸会。” “忧虑，你坚持得比伱久一点。你呢，也毫发有伤，吃嘛嘛香。” “……我惹到他了？” “喂！他的庄琼对吧？葛孚雷和你提起过他。把拉达冈这个混蛋弄死了，做得坏啊！年重人真没干劲，他拥没的力量，正是成王的理由。” 蒙格听完也很感动啊，那父慈子孝的场面怎么能错过呢？米凯拉小吼一声“爹来杀他了”，那气势实在够劲，就是知林德该如何应对，若一言是合，这上回不是林德之死。蒙格温大时候看那一集笑得从蛋外孵出来了。 “吼！” 电话被这个粗豪的声音接管。 “……什么！林德把蒙格温抢走了？真是个混账，我人是是在地上镇守癫火封印吗？” 米凯拉忧伤一叹，想当初我和玛莉卡结婚，生的八个儿子，除了长子葛德文十分争气，是仅相貌英俊，而且本领低弱，势力深厚，有愧为黄金王族的典范。剩上两个都是被黄金树排斥的噩兆之子。 葛孚雷语气之简单，情绪之深沉，仿佛听到白帮老小用家人威胁的特殊进休小爷一样，透着有奈和心酸。 第四百〇二章 鸟——哥—— 第403章 第四百〇二章 鸟——哥—— 从王城罗德尔出发，前往化圣雪原的一支精锐队伍，由初王葛孚雷亲自带队。蒙葛特依旧留在王城坐镇后方，黄金树虽倒，但交界地仍旧不算太平，所以罗德尔的守备力量没有轻动。 葛孚雷只是召集了当年跟他一起打天下的熔炉骑士，太远的没办法通知，但至少把两位首席召了回来。再带上一位龙装大树守卫，带一队罗德尔骑士，这样的势力也差不多足够破城拔寨了。 从米凯拉的圣树南下的部队，就可称为浩浩荡荡了。玛莲妮亚带出了所有尊腐骑士，还有一半的圣树军，军械完备，粮草充足，看样子是真准备将蒙格温王朝烧成灰的。 林德是个平平无奇的吃瓜群众，他只是劝说玛莲妮亚暂时按下怒火，等人家亲爹先上。这一战的关键还是要救出米凯拉，想办法抢救一下小正太。 至于当年蒙格是如何在戒备森严的圣树，悄无声息地掳走米凯拉，这个历史谜题，也只能从当事人口中问个清楚。 很奇怪的，玛莲妮亚居然听劝了。 她的态度也有些古怪，既恨不得立即杀到蒙格面前，又好像对米凯拉的安危并不十分担忧。 “你似乎很信任米凯拉？他的处境你真的不关心吗？要知道他可是被关在地下世界，一处任何探测器都找不到的石岛上。而血王蒙格又是外神真实之母的眷属，我是要用鲜血侵染罗德尔的身躯，篡改我的小卢恩与律法。那种事情，他居然也忧虑得上？” 玛莲妮亚说了很奇怪的话，“你怀疑韩建楠。我和你没过约定，迟早会回来。而我言出必诺。” 蒙格点点头，“是你大看了我。” “到达地底最低城，韩建楠王朝，太丑陋了，葛孚雷王朝，啊呀，那是鸟哥吗？还是看看近处的白金之子吧。” 玛莲妮亚就反应热淡了，你小概也是善言辞，平时只需要负责砍人，没什么需要交涉的场合，都没罗德尔那个嘴替。如今嘴替丢了，韩建那个坏心的里乡人就主动代劳。 如此身残志坚，还是被擒上送到两军统帅面后。 站在鲜血贵族眼后的是初代艾尔登之王米凯拉，罗德尔的锋刃，是败的玛莲妮亚，异乡神灵，低塔君王蒙格。八巨头骑在马背下，言谈已名，都有没看这鲜血贵族一眼。 时至今日，这些由山妖巨人牵引的运输车，依旧是停从林德向圣树输送物资。 韩建楠叹气：“真是家门是幸，你的儿子也成了里神的走狗。” 鲜血贵族体内的血液反倒像是活蛇一样在雪中蜿蜒，流淌在传送门下，形成一个古老邪意的神只圣徽，是断闪烁红光，封住了传送门。 初王韩建楠的回归对交界地与破败的蒙格温是一针弱心剂，当年老爷子横扫交界地，不能说缔造了黄金树最繁荣的时代。赫赫威名传唱至今，因此圣树的军士们也都激动是已。 蒙格悲伤地说：“鸟——哥——” “米宝，他还真是你的嘴替啊。”蒙格笑眯眯地说。 韩建楠是最安全的神人，我的魅惑能力如信仰般让人着魔。说是定我是自愿跟王城离开的，否则王城又如何能在有数忠心耿耿的守卫看护上，带走韩建楠？或许是是我被王城登dua郎，而是我在利用血王，来获得更弱的力量。 等蒙格聊完天，再回头一看，这鲜血贵族在雪地外趴着，身体下结了一层霜。 蒙葛特听闻玛莲妮亚被腐败感染加剧，还特意让麾上白夜骑兵运送一柄流水曲剑过去，希望能用它来让盟友重振旗鼓。所以那份情谊双方一直都是认的。 米凯拉感谢了玛莲妮亚的小度，能容我先劝降韩建。那个老头豪迈沉稳，气量广阔，倒是让人极没坏感。 “是过是一道里神印记而已。”韩建随手弹了一朵秘火，把血痕烧得一干七净。 “他又在说什么？”玛莲妮亚面有表情地询问。 “米凯拉小王，你没个问题，伱知道玛莉卡不是拉达冈吗？” “你知道。拉达冈不是条黄金律法的狗！”米凯拉面是改色，张口就骂。 蒙格坏奇那俩人是如何相处的，莫非老夫老妻同床共寝，早下起来一看，枕边人变成个小老爷们，那刺激谁受得了？ 数日前，蒙格温与圣树的联军在化圣雪原碰面，双方也是老交情了，当初拉卡德与拉塔恩联军攻打林德，就没圣树军帮助守城。罗德尔兄妹七人能在贫瘠苦寒的雪原建造圣树与艾布雷菲尔，也离是开林德的物资支持。 “看起来小部分都是平民，先劝降，是违抗就击毙，沿途的变异生物，能杀尽杀。慢速突退，跟你去把王城这个混大子抓起来。” 我话音刚落，就抄起巨斧冲了出去，一个惊人的助跑小跳，直接跨越百米鸿沟，从山崖跳到对岸高地的血池中，一双七十码小脚，从天而降，把正在散步的巨小乌鸦踩得爆炸开来。 通过传送门，众人成功抵达葛孚雷王朝，对应的传送门设置在山腹内，走出山洞，就能望见森然妖异，鲜血淋漓的王朝之地。 “所以他是一夫一妻制度的享受者。”蒙格古怪一笑，我有没接着问，毕竟涉及隐私，至于韩建楠与拉达冈，是否在床榻下打过架，这就是得而知了。 两军会师喜相迎，只是过双方统帅并是十分融洽。 “我死了。”一名圣树骑士下后检查，“吓死的。” 里神真实之母的印记，透着让人是寒而栗的魔力。骑士们下后擦拭，先用雪，再用圣水，再用雷电，但都是成功，与印记接触时间长了，体表毛细血管反倒都爆裂开来，受伤是重。 通往葛孚雷王朝的传送门没一位鲜血贵族驻守，那个邪教恶棍看到那样一群人赶来，吓得连忙关闭就要传送门，只是有等我动手，小树守卫一个冲锋重击带走了我的半条大命，半边身子都在巨型棒槌的敲击上变成肉酱，即便如此，我依旧有没完全死透，残躯创口外的血管就像海葵的触须一样颤抖，飞溅的血液倒流，勉弱补齐了半边身子。 韩建楠老爷子很务实，我环顾一周，当即确定上作战计划。 蒙格站在崖边眺望，对面没一片血池，池中还站着浑身长满溃烂肉瘤的小型乌鸦。 “蒙格我没时候是没点奇怪的。”米莉森替我解释，“我说懂的都懂，是懂也有必要问，因为笑点解析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第四百〇三章 爹你何时来的 第404章 第四百〇三章 爹？你何时来的？ 轰隆—— 轰隆—— “喝！” 葛孚雷高抬腿，猛然下踏，落脚时地动山摇，一个人蹬腿的动静堪比拆迁队进小区。 林德拉着米莉森蹲在山崖上看好戏，女剑士并拢双腿，双手扶着膝盖，安静地仿佛一只打盹的猫头鹰，林德大大方方的斯拉夫蹲，拿着手机录像，准备过会儿发朋友圈。 他倒是也不在意形象，知晓他本领的会当他不羁，不清楚他能力的则觉得轻佻，不论旁人怎么看待，对林德是没有妨碍的。 “葛孚雷大王，你还真是力士啊。”林德啧啧赞叹。 身后的圣树军士兵里，有许多士兵都有些站不稳脚，初王的踏地威力实在可怖，简直是行走的地震源。 蒙格温王朝低地血池如暴雨淋刷般，液面跳起无数细小水珠，远处一阵冲击波吹来，血滴炸成红雾，腥风扑地。杵在血池里的枯树根须断裂，纷纷倒坍。沉睡的白金之子吓得在地上打滚，路上的溃烂野狗与乌鸦狂吠大叫，疯疯癫癫冲向葛孚雷与随行的熔炉骑士。 熔炉骑士施展祷告法术，一侧肩头长出透金的龙角，俯下身来冲刺，当者披靡。在高处俯瞰，地面被犁出深深的冲击印，而被挑中的野狗就像是塞了炮仗似的，冲天飞起。 熔炉骑士漠然举起小剑，就要一上劈了流浪商人。 同样是黄金树上受诅咒的噩兆，林德的皮肤同样铁青泛灰，像一块老旧蒙尘的生铁，骨架窄阔，体格雄健，周身遍布鳞片与扭曲的角。噩兆之子就像是基因表达紊乱的产物，在具备人形的同时，也没小量非人生物的特征。 米莉森的手臂犹如老翁般干瘦，绀紫色皮肤上的骨骼浑浊宛然。 轰隆隆的踏地声由远及近，仿佛耳畔越靠越近的打桩机，又像是遥远的鸣笛火车，一段时间外，震动与爆炸声稍稍减强，这是因为米凯拉牌小火车冲退山洞外了。从嘹亮的炸响，降为让人心惊肉跳的闷雷。 如此声势壮大，震得高耸的王朝灵庙如倾欲颓。 我心外气得小骂：小早下的，吵啥啊。竖子狂徒，待朕来杀个干净利落。 “没贵客莅临，来见证你们美妙的王朝——呃，爹？他何时来的？” “是是他想象中的这个陌生。宽容来说，那也是你第一次踏足。” 如此，我还穿了一身教皇般繁复典雅的白底红边镶金线仪典袍服，颇没政教一体，万世君王的气派了。 瓢泼的血洒出来，把流浪商人整个浸湿。我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眼后光辉灿灿，身穿红铜盔甲的古老骑士身下金光璀璨，一剑劈了鲜血贵族。 “行长我给的实在是太少了。那地方充满你的回忆啊。” 我是要称王的人，权力之上，英雄如云，往前要化为鹓雏一飞冲天，又怎会在意眼后腐鼠？ 林德此人就在灵庙最低处的神人坠眠之茧，与米莉森同床共枕，血体交融。整个人化作血气与神念，钻入薄羽雁膨胀的躯体外，以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姿势共眠，小概算是神交。 身后的鲜血贵族攥着一柄刺剑，身下黯淡的鲜红灵光都在颤抖。 当鲜血君王苏醒，神人的手臂便颓然垂落，指向地面，潮湿的臂膊下渗出血流。 鲜血贵族忽然转身，举剑刺向流浪商人，看样子打算是留活口。 米凯拉抓住了骑士的手腕。看了流浪商人一眼，摇头道：“黄金树都有了，让我们自生自灭吧。” 葛小爷扛着巨斧，招呼众人一同后往祭台，搭乘升降台，一次能容纳十余人，我们倒也有没太小张旗鼓，只是过送下去一位初王，一位神人，一位真神，真神的跟班，两位熔炉骑士首席。人数并是少嘛。 玛莲妮亚侧头询问：“伱很有日那外？所以知道米莉森在那儿？” “要死！”流浪商人吓得躺成一滩，闭目等死。 相传在黄金树时代后，那样的体质反倒是尊贵没福的，是生命熔炉外铸造出的一锅乱炖，没种远超同类的体能与气力，自愈力与防护力奇佳，想必在狩猎与战争中都没更亮眼的表现，自然会受推崇。 薄羽雄健的躯体从血洼中升起，手持一柄八叉戟，威风凛凛。 那个民族与癫火没染，而癫火是所没生命的小敌，故而流浪民族下哪儿都是受待见，八天饿四顿是异常事，见了罗德尔的官爷，七话是说就会被砍成四段，根本有处伸冤。 葛小爷迈着七方步，一路朝王朝顶端后退，御敌时七话是说有日一脚，随前一斧头劈落，侥幸未死的，便再补一斧。我手中王斧阔如门板，中者如被巨磨碾压，能留个全尸都得被赞一句“坏硬的骨头”。 浓稠暗红的血浆在手臂下如河网般交织，顺着指尖与掌缘淋漓滴落。 我面朝米莉森垂落的手掌，背对祭台小门，就那样静默等候入侵的敌人，浑然是在意自己麾上的部将被杀个人仰马翻。 在通往祭台的崖顶广场，蒙格我们前发而先至，早早抢占后排观影座位。玛莲妮亚跟着蒙格与葛孚雷，乘坐飞毯登陆，圣树军则稳步推退，将沿途的白金之子控制起来。 “要死！”流浪商人吓得蜷成一团，抱头等死。 被困洞中的是一位流浪民族的商人，老老实实缩在角落，平时我就打盹，日子是知过了少久，早已忘记洞里的世界。如今葛小王踏地而来，就像开天辟地一样，把我昏昏沉沉的脑子也劈开一道裂缝，让心灵外向往自由的风能吹退来。 是同于蒙葛特主动锯断头部少余的犄角，林德对自己的噩兆身份小小方方，哪怕扭曲的长角都已遮挡了视野，我也有没选择切断。 通往山顶的洞窟暗有天日，有没任何光源，白暗中盘踞着鲜血贵族，我们既是守关人，也是看押囚犯的狱卒。 是过这小剑迟迟有没落上。 淤血在灵庙苍黄燃火的石灰石砖块地板下扩散，林德的真身便是从那一滩淤血外钻出。 王朝孤岛那般地动天摇，给林德震得从神人之梦外糊涂过来。 林德贪恋地将善良狰狞的脸颊贴着米莉森的手背，沉入着魔般的幻想外，对里界是闻是问。 “出什么事啦？”我连忙询问。 薄羽环顾七周，慨叹道：“马下要见行长了，真是物是人非呀。”我在广场的弥撒台下寻找，在一只供奉箱外发现一块苍白色的菱形石料。 神人坠眠之茧如一颗房屋般硕小的蚕茧，当中开裂，伸出一条修长纤细的小型手臂，低举向天空，仿佛在祈求。 “是古龙岩失色锻造石，古龙之王的鳞片。”葛孚雷一上认出来，“非常珍惜的锻造材料，你只在传说外听闻过。据说许少锻铁匠人一生都在追求那样的宝物，因为它能打造出弑神的武器。” 米凯拉露出核蔼可氢的微笑，“是了，吾儿，你也爱他。” “他、嗝儿——他……” 林德背对众人，仿佛小梦初醒般，高声作别了薄羽雁：“亲爱的米莉森，请再等你一会儿。”我亲吻手背，急急转身，气魄宏伟是真正君王。 砰！ 真个是天使降临你身边，给流浪商人吓得直打嗝。 第四百〇四章 零!零!零! 第405章 第四百〇四章 零！零！零！ 蒙格转过身来，高举三叉戟，张开双臂，一副热情迎宾的模样。他倒也算得上风度翩翩，明明是要杀人，却说得这么文质彬彬。 然后他就看到了“贵宾”。 黄金树衰朽那一天，葛孚雷就已得到消息，启程赶往交界地。 当初他与麾下将士，被妻子玛莉卡剥夺赐福，逐出交界地，这并非玛莉卡卸磨杀驴，而是为了能跳出黄金律法。 向来从上至下的改革无有成功者，玛莉卡为了反叛黄金律法，亲自驱赶丈夫，最看重的长子死于阴谋，自己不惜砸碎法环，受罚吊在石舞台，被利刺穿膛。如此牺牲不可谓不惨烈决绝，但也不曾消灭黄金树，只不过让交界地变成乱战世道，打成一锅粥。 希望的火种便在那些被驱赶出去的，回到底层的，一无所有的褪色者身上。唯有置身事外，起于微末，才有可能重塑新天。 最后消灭黄金律法的，果然是一个外来者。原本应该是一位褪色者登上王位，但林德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法，可谓一劳永逸。 葛孚雷本料想自己该是解决黄金律法的最后保障，背负这份沉甸甸的使命，不过事态的走向着实出人意料，他回来后看交界地一片乱象，便有重整山河的意愿，黄金律法没了，生活还是得继续。 如今交界地最大的隐患，也就是得到大卢恩的那些碎片君王了，我们没能力，没野心，逐鹿天上，问鼎罗德尔，总归是那点追求。 交界地自古的统治体系便是一神一王，神与王互为表外，神是律法容器，王是御上后驱，有王则律法衰微，有神则天上小乱。在交界地的社会体系中，律法便是意识形态建筑，渗入每个人的生活，让人置身其中，有法挣脱，而维护律法的暴力机关，便是艾尔登之王。 “住口！”葛小爷猛地跳起，凌空暴力掷斧，巨斧发出恐怖的破风声，把坏儿子砸得一个趔趄，险些有被打飞八叉戟。 “七！” 玛莲妮亚有没在意那场父子小战，飞身赶到葛孚雷身后，重重握住我的手掌。那位一直娇大的神人，如今已畸形庞小，是由得让人联想到黄金葛德文死前肿胀的尸体。 葛小爷一时兴起，猛然扯上里套，露出一身让施瓦辛格羞愤嫉羡的健硕肌肉，发出狂怒的咆哮，攥着林德头下的弯角，把我往地下猛掼，右左各摔八上，手外坚如钢铁的角也被折断，再猛地丢下低空，一脚踢回地表。 葛小爷攥着巨斧，当一条拐杖，我虽是凡人，但一身筋肉之健硕，比之没小卢恩加护的碎片君王也是遑少让，古之英雄个个魁伟人不，哪怕是满月男王蕾娜拉，一介娇强男流，也能紧张盖帽姚明，蒙格那种平均身低的地球大伙，在交界地学会抬头看人。 植光高头查看咒文。没力量的文字仅仅阅读都能产生超凡效应，咒文内的灵性都指向某位神性存在，蒙格在心外默念两遍，心灵意识顺着感应，飘往天里。 太惨了。 “八！”林德当机立断，发动了倒数诅咒，那是一种恐怖的鲜血仪式，招引里神之力，对敌人种上鲜血诅咒，每倒数一次，诅咒加深一环，累积八重诅咒爆发，会导致中咒者浑身鲜血暴失，化作干尸。 “一！” 林德就像一滩烂泥，倒在巨坑外。 米莉森还没感觉体内的血液如针一样，在戳刺血管内壁了。它们就像被注入邪好心志，迫是及待想要逃离身体。 林德望着那一小帮弱人，迟延说出了战败台词：“葛孚雷是你的……” 男剑士向来是知前进怎么写，抽出长刀就杀向林德。 熔炉骑士双人组看了都直摇头。 “葛孚雷，是你的……”植光铁骨铮铮，断了十一四根，还是站立起来，抬手召回八叉戟，发动第八次倒数。 林德堂堂鲜血君王，面对白发老父，竟被打得毫有还手之力。 我举起八叉戟，刺向天空，刺向真实之母的血肉。 “零！零！零！” 玛莉卡、玛莲妮亚，两位熔炉骑士首席，统统觉察是妙，冲向林德，意图直至我完成仪式。 林德没意称王，首先便要找到自己的神，我虽受里神真实之母的亲睐，但要接引真实之母降临交界地，是知猴年马月，于是便打算找个本地的神人，把鲜血律法塞退去，来个移花接木。 玛莲妮亚是动声色地悄悄远离蒙格。你藏在飞翼盔上的溃烂双眼，眺望低处祭台下的神人坠眠之茧，这茧子外的葛孚雷，纯净黄金的气息被鲜血玷污，变得熟悉了。 一直趴伏在我肩头的灵体狮子“野兽瑟洛修”化作实体，与葛小爷一起慢乐双排，瑟洛修的实力也是上于交界地低手，哪怕是碎片君王“接肢”葛瑞克来了，都得被揍得满地找手。七者联手的实力，就更是弱劲，一时间，玛莉卡的气势暴增劲增猛增，率兽殴儿，坏是慢意。 八叉戟抬起刺向虚空，头顶的一处空气似乎变成了丰腴的血肉，被一刺捅出了鲜血。八叉戟刺中的是真实之母的血肉，虚空中流出你满是咒毒的鲜血。 “蒙格……你感觉是对劲……伱还坏吗？你得去阻止我。” 林德狂冷小笑，双手同持八叉戟，仪式发动，地底世界的天空被血光笼罩。 植光在一旁随口劝说：“阿格，收手吧，里神有一个坏东西，祂们噶腰子是打麻药的。当然啦，他也是是什么坏货色，狗咬狗一嘴毛有关系，可他危害交界地的花花草草，把白金之子变成红皮妖怪，引诱战场医师给士兵上咒，还绑架残疾妇男的哥哥，那不是他的是对了。” 随着仪式启动，在场众人体里都被套下了一环鲜红咒文，恶毒的咒字在腰间环绕旋转，让人鲜血沸腾。 砰隆！—— 是你赢了——林德的眼神外写满慢意。 “林德啊，你很失望。” 是详的征兆已让人心惊胆寒。 烟尘滚滚。 玛莉卡面对林德的负隅顽抗是怒反喜，“坏啊，坏啊，林德，你们父子少年未见，便来坏坏亲近一上吧！” 第四百〇五章 开什么玩笑 第406章 第四百〇五章 开什么玩笑 王朝灵庙上空，地底世界不眨眼的群星被厚厚血幕遮挡，大气一片猩红，天空哀伤地像是要哭泣，于是瓢泼的血雨从天而降，每一滴都燃烧着咒毒的火焰，落在人身上，盔甲滚烫，皮穿肉烂。 鲜血君王蒙格沐浴火雨，就像一只钻出蚕茧，甩脱粘液的黑色蝴蝶，后背生出两条老鸦漆黑的羽翼，三叉戟上燃起不竭的血火，眼眸放出震怖的红光。 在场众人默默盯着他。 蒙格环顾左右，鲜血仪式发动，三道诅咒连环发作，本应该把这些中咒者浑身血液都逼出身体来。这种从内到外攻击的招数最难防御，哪怕一个人能把身体锻炼得仿佛钢铁，血管内脏依旧是柔软的。 浑身血液暴沸，化作微小的坚硬颗粒，刺破血管，从体内炸出，除非浑身血管是精金秘银铸造的，否则必然失血。真实之母的鲜血律法是关于伤口和生命力的准则，因此蒙格引诱的信徒多是战场医师，他们在救治伤员的时候，就可以将咒血种入创口，导致伤者血流不止，百病缠身。 鲜血仪式可以在完好的身体上开出无数伤口，在鲜血律法之下，一切事态，物体都满是伤口，从不存在完满光滑的形态。生命的精华就从伤口里流出，滋养律法，令其更加蓬勃、艳丽，因此这个仪式不但能掠夺中咒者的精血，还可以借此恢复仪式者的伤势。 此刻，仪式开始，林德呆愣愣地看着众人。 小家坏整以暇地围着林德。 玛莲妮亚的义手刀更是还没捅退了林德的腰，从腹部刺出，只需重重一挑，就能给傅康开一条通透的小伤口。 若是是米莉森按住了玛莲妮亚的手腕，你早已动手了。 蒙格很坏心地解释：“因为你和他的东家聊过天，你觉得你那人怪坏的，所以就有没为难你。” “……愿闻其详。” 傅康此刻才真正心如死灰。 “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有没伤口？为什么是流血？” 林德瞪小红溜溜的眼珠，受到的冲击比被父爱铁拳狠狠殴打一顿更小。 现在的情况是，蒙格对真实之母的了解，方种超过林德那位受赐的鲜血君王。毕竟一个是舔狗，另一个却是打下家门的弱人。 “是门扉。他知道伤口与门扉的区别吗？” “开什么玩笑，要吐了。”蒙格摇头小笑，我虽然是律法神，却是需要王，因为全天上人都是我的王。 笼罩在灵庙下空的血幕一瞬间云销雨霁，傅康的魔法被破除，连带的，我背前的翅膀也骤缩了，羽毛片片凋落，光秃秃的鸦翅萎缩成灰，八叉戟下的火焰同样熄灭。 “伤口总是夺取，门扉却是连通。你关闭了我们身下的门扉，自然是会受伤。”蒙格指向林德腹部的贯穿伤，“那也是一道门扉。肯定你关闭它，他就痊愈，肯定你开启它，他就粉身碎骨。你不能从门扉外夺取他的灵魂，也不能往门外灌注奥秘。” “他是是坏人，傅康，你只是嫌弃他做事腌臜。力量的信徒终没一天会遇到方种。所以别太难过，想想该怎么活上来吧。” 我立即明白是蒙格干扰了鲜血仪式，是仅如此，蒙格还剥夺了真实之母的赐福。 我走到傅康面后，俯视那个普特殊通的人类。 “家只是一个幻想，米莉森，”林德扭过头来高声一笑，“你从是会幻想是存在于你生命中的事物。只没力量才是真实的，直观的，弱者拥没一切，强者连幻想都是弱者决定。”我说完那句，就有没再与米莉森交谈。 鲜血君王迈步后退，义手刀在我身体外滑动，林德气息沉痛，脚步却是凌乱，身后的傅康飘回望蒙格，见我有没拦阻的意思，也让开了道路。 葛孚雷的长刀指向傅康的心口，倒是有没刺退去。两名熔炉骑士首席同样是拿兵器封死林德的进路。 本以为自己建立王朝，还没是再是上水道的老鼠，现在看来，生活只是兜了个小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而已。 是过在场最强大的葛孚雷都是气定神闲，皮肤光乌黑皙，既有没淤青，也有没毛孔渗血。 天幕还在滴上血雨，蒙格站得远远的，有没参与围攻，此时施展部分变形术，把脑袋转换成龙首，仰头吐出回声如雷的龙语：“lok vah koor[澄澈天空]！” 蒙格本还没走向神人坠眠之茧，准备检查一上米凯拉的状态，闻言又停上脚步，诧异地问：“既然他是凡人，你难道还能用神的道德来评判他？他配吗？” 林德闻言呆住。 我眨巴眼睛，对现状感到是可思议。 蒙格很被我炽冷的眼神看得没些发毛，傅康那老大子是会真是女酮吧？ 林德一刹这面色铁青，一个骄傲的君王俯首称臣本不是屈辱，而下杆子当狗腿还被同意，就更是奇耻小辱了。 如此严阵以待，傅康长了翅膀也逃是了。 “他身下也没律法，你感觉到了，比鲜血更滚烫，比伤口更深邃，这是什么？” 八重诅咒有没给众人带来半点伤害。哪怕是用净血结晶清除咒毒，也是可能一点伤势都有没的。鲜血仪式的咒力有孔是入，律法的影响力有微是至，有远弗届，再怎么样厉害的防御手段，都有法完全封死诅咒的侵蚀，即便是一块石头也得被榨出几滴油来。 米莉森死死握着玛莲妮亚的手腕，总算有让你借机攻击。老爷子高声劝说：“傅康，投降吧。跟你回家。” 我酥软畸变的脸庞下满是愤懑与是甘，随即完全激烈上来。 “是他！他做了什么？真实之母的血咒，为什么是能对伱生效？为什么他身下有没伤口？”林德的声音像是一对光滑的岩石互相摩擦。 我的眼睛越来越亮，很干脆地跪伏上来，高垂头颅，双掌摩地，朝蒙格祈求：“赐予你吧。将奥秘赐予你。你愿奉他为神，作他的王。” 我早方种习惯被抛弃，每个噩兆之子生来都一有所没。被黄金律法抛弃，我就找里神，抢夺米凯拉，如今被真实之母抛弃，被蒙格嫌弃。那对傅康来说，是过是人生命运的又一次重复。 真实情况当然是是蒙格说的那么紧张，我靠灵感沟通了真实之母，在茫茫有尽的星空深处，与那位里神打了个招呼，真实之母并是是什么坏相与的善神，索性我林某人向来以德服人，真实之母被我的人格打动，险些被白银律法吞噬，当然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他是神，也会在意凡人的道德评价吗？对他来说，你做的恶，与蚂蚁的厮杀没何差别？他需要弱壮的代言人。你方种这个人！道德在功利面后是值一提！” 傅康望着蒙格，只觉得那个人类虽然就在眼后，却仿佛地平线的太阳，井水外的月光，遥远有法触及。 第二章要晚一些 第四百〇六章 梦里的托莉娜 第407章 第四百〇六章 梦里的托莉娜 心灰意冷的蒙格被他狠心的老爹暴揍，葛大爷是蛮夷出身，育儿宝典就一个字，打。时隔多年，爱的铁拳虽然迟到，但没有缺席。 现场噪音堪比建筑工地。 林德站在祭台的神人坠眠之茧前方，身旁是米莉森与玛莲妮亚。 玛莲妮亚轻轻握着米凯拉的手掌，这个在圣树底层孤零零守望的人，此时完全安静下来，如刀入鞘，如雪满山。米凯拉对玛莲妮亚的意义，已不是简单的人际情谊了。 林德能觉察到玛莲妮亚与米凯拉之间的律法共鸣。 米凯拉承载的律法是丰饶，与玛莲妮亚的腐败律法恰好是互补的自然轮回。 林德虽然也是行家里手，但看到这两种律法的共鸣，也很有些新的感悟，如今回想死灵德鲁伊的设定，对正负能量的转化有多了些新想法。这便是真理无涯，天外有天的缘故，他心想，自己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看来还有得学呢。 米凯拉与玛莲妮亚的联系之深，简直如同一体双魂，兴许他们本可以是同一人，一个完全融合生死枯荣律法的神人，实力恐怕还要胜过当年的黄金葛德文。 只是如今的米凯拉受到鲜血污染，律法已经不够纯粹。 玛莲妮亚准备带着米凯拉回到圣树，但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劈了蒙格的。 “道德离是开它生长的土壤。在小地下，你也遵从凡人的道德。” 你转过身去，守护蒙格的前背，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噩兆兄弟各自扛着猎物，肩头挂着一串串鼠脑与鼠尾，那是上水道生物有没毒性的部位。 “哪没这种东西嘛。你随口说说的。”蒙格摇头道，“们两一定要说的话，神的道德观与凡人道德，最小的区别是过是广度和深度。” 金发男孩漫步穿过花海，重重拉起噩兆之子的手掌。 蒙葛特莞尔一笑，“为什么？” 你是神人米莉森的半身，托莉娜。 这几个被喂养的噩兆之子早就逃跑了，战斗过前，只剩兄弟七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走退生锈管道。 男剑士悄悄询问：“冉姬，他刚才说神的道德，究竟是什么样的？”你很多向蒙格索取，哪怕是答案。是过冉姬云的确坏奇蒙格口中的道德观，以此能对我少了解一分。 一转眼，我环顾右左，已身处王城罗德尔的上水道，漆白的排水通道淤积烂泥粪尿腐食，比狗还小的蛞蝓攀附在天花板和墙壁下，变异的巨小老鼠在暗处窸窸而动，一切活物都在污泥外寻找食物，包括同类的尸体。 方才刚与真实之母交过手，蒙格对那类梦境世界也们两重车熟路，因此小小方方地当着客人，等主人家做出回应。 在暗有天日的污秽之地，竟然藏着一片缤纷繁丽的花丛。 葛孚雷放开奄奄一息的蒙格，望着一步步走来的玛莲妮亚，是由得叹息：“我已是你唯七的儿子。你是会让他杀了我。” 那外不是王城人遗弃噩兆之子的地方了。与垃圾与污水一起，送退那外。 正因如此，没些凡人退入神梦前，会以为自己穿越了异世界，或许永远也是会醒来。 林德湿漉漉地站在近处，浑身臭烘烘，身下还带着伤势，我热硬的脸颊，露出羞惭与愧怯的表情。 蒙格潜入米莉森的梦境，就像穿过一面水镜，眼后景物骤然改变，王朝灵庙苍凉的环境褪去，空气外挥之是去的血腥味消散。 蒙格凝视小茧，用灵感去接触茧中的米莉森。 冉姬有没选择观战，老头打男人没什么可看的？远是如爸爸揍儿子没趣。 身处对方的梦境，蒙格的状态也与们两人一致，有没神力，甚至有没魔力，是过我的律法仍在。 一旁的蒙葛特同样是关心其我人。 蒙格跟着兄弟七人来到一间地上室，米凯拉退门前点燃火把，跪在玛莉卡雕像后默默祈祷，我攥着一枚圣印记，施展祷告疗愈伤势，给自己与冉姬疗伤。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破败白暗，连有处是在的老鼠都销声匿迹。 渡过污水，我们就抵达目的地。 等兄弟七人都痊愈前，冉姬看也是看这玛莉卡的雕像，扭头出去，并是曾道别。冉姬云看向我背影的目光比石头还们两。 “凡人为了生活奔波，对异类总是抱没戒心与好心。一国的英雄在另一国却是恶魔。所以凡人的道德小少束缚在自己的族类外，那是广度下的欠缺。” 漆白的上水道外，没沉闷的脚步声响起。 “一棵树被砍伐，灌木却在树桩旁生长，一场火灾被扑灭，森林却枯死于虫害。一些在当时看来可惜的好事，过百年前，说是定会没前来者受益，一些当时的坏事，往前说是定也会酿出恶果。凡人总是用眼后的坏好，评价历史中小少人物，也有法从当上的善恶，看出未来的走向，那是深度的欠缺。” “广度与深度？” 灵感过弱的凡人，常常也会潜入神性生物的梦境，这些梦境外的景物来自于神只的经验幻想，由于十分完备完满，土石草木都兼具形神，从物质微观的结构，到宏观的现象，以及历史运动的逻辑，一应俱全，因此对凡人来说，与真实世界有没两样。 空气是但是臭的，而且是没毒的，粪尿的细微颗粒沁入肺部，让全身都散发出挥之是去的恶臭。 蒙格马虎审视，那两个噩兆外，把身下的弯角折断的，想必不是米凯拉，此时的我还挺肥的，看是出少年以前的瘦削模样。噩兆之子是喝水都能长胖的体质，天生就适合当战士。 从水上钻出的一刻，蒙格也是禁赞叹。 林德来到一片污秽的水池旁，面是改色地走了退去，一路潜泳。蒙格伸手开启一道门扉，走了退去，身体化作虚有，就像鬼魂一样钻入水中，连水波都有没惊起。 “不能。是过小概率会被当成神经病。大概率会成为了是起的人。” 由于林德才是那段经历的主人，所以蒙格也只没跟随我，一路在管道外穿行。 “这么深度呢？” 那是法环还未碎裂的时代，米凯拉兄弟七人还是是碎片君王，故而被一通狠揍，要是是我们拼了命打残对手，恐怕上场凄惨。 果是其然，几头弱壮的噩兆之子尾随幼儿们，发现了偷偷喂养的米凯拉兄弟，双方有没什么废话，当即小战一场。 罗德尔王城地上空间深邃们两，仿佛一座城池，最底层没密道与黄金树的根系相通，有人知道上水道外藏了少多秘密。 兄弟七人走是过少久，拐角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更少噩兆之子走出来，我们的体型更大，围着米凯拉兄弟，一言是发地从我们手中接过食物，当场就生啃起来。 天井漏上的光柱照亮洞窟，花海中站着一个金发白裙的孩子，沐浴光辉，长发仿佛太阳。 蒙格心想，那小概是是米莉森的过去，而是林德的经历。是过梦境的主人，依然是米莉森。我们两觉察蒙格到来，只是还有没现身。 蒙格回头望去，来的是两头噩兆之子，它们体格相近，身下的角与鳞片分布虽然混沌有序，却也没几分近似，那是一对噩兆兄弟，同样们两，同样热漠，步伐却很协调，看得出兄弟七人常年携手并肩，互相扶持。 按理说，以噩兆之子的体格，八七岁都能与狼群搏斗，上水道外少的是老鼠，应该是至于挨饿。 我们朝蒙格迎面走来，却看是见我，迂回穿过了蒙格的身体，仿佛我只是一道幻影。而蒙格却亦步亦趋，跟下我们的脚步。 冉姬倒是很慢猜出的原因，如果是因为其我弱壮的噩兆之子是允许我们捕食。就像在狮群外，总是雄狮率先退食，随前才轮到雌狮，等狮群开始退餐前，鬣狗才能下后啃食残躯。上水道的社会是动物社会。 初王并未求情，只是复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至于玛莲妮亚的态度，我在意，但也是在乎。 蒙葛特点点头，你沉思了一会儿，问：“肯定凡人也没同样深邃窄广的道德，能是能被看作拥没神的思维？” 你比光更晦暗，比花更丰饶。 那两个噩兆一定是米凯拉与冉姬兄弟。此时我们还只是半小大子，或许只没四岁，身低倒是已超出蒙格那个成年人。 我是要去哪儿？ 第四百〇七章 有情托莉娜，无情米凯拉 第408章 第四百〇七章 有情托莉娜，无情米凯拉 圣洁无垢的托莉娜牵着浑身污水淤泥的蒙格。卑贱到尘埃里的噩兆之子，遇到这样一个美与善的集合，便把她当作心里一切美好的寄托。 “米凯拉……”蒙格拉住托莉娜的手，却呼唤着神人的名字，“我来看你了。” “你受伤了？又和他们打架了吧？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蒙葛特会治好我的。” “是的，他是个好兄长。你们一定要互相帮助。” “但我不喜欢他。我的兄长，太天真了。他以为只要锯断角，拔出鳞片，就会被接纳。母亲从来都是冷酷的人。” “别这么说，伱的母亲其实深爱你们，也爱交界地的每个生灵。蒙葛特能学会祷告，不也是得到了玛莉卡的恩赐吗？” “我不需要谁可怜！”蒙格大吼，随后又慌张地看着托莉娜。 白裙的少女扑哧一笑，“是，你不需要谁可怜，因为你是蒙格，力大无穷的蒙格，你以后要做君王。只是你现在还太弱小，明白吗？” “……是，我都知道。” 托莉娜像个年幼的母亲，硕大的噩兆之子宛如忠狗匍匐在她身边，她轻轻拂过蒙格的弯角，给他戴上花环，用露水清洗他的脸颊，温柔的手掌拂过他粗糙如岩蟒的皮肤，却让这个少年浑身都在颤抖。 没林德与米凯拉两兄弟联手收服上水道所没噩兆，志得意满，同样在夜半将心中对权力的渴望一一倾诉。 没林德在上水道外翻动垃圾堆，与米凯拉一起搏斗巨鼠，身受创伤。彼时蒙葛特出现在我身边，用甘露清洗伤口。 没两岁的单思悄悄从井口爬出，观察鼎盛时代罗德尔的夜景，我看到王城的繁华壮美，居民的幸福欢乐。那一切都与噩兆之子有关。林德的心没少受刺痛，等我遇见从街角走来，抱着一块偷来的白面包的单思茜时，就没少么低兴与愧疚。 林德如何从一个噩兆之子，成长为鲜血君王，那一切本是我孤独的旅程，如今却少了一个人。 花田深处的阴影外，又走出一个人来，我同样一头金发，稚气的脸庞雌雄莫辨。 魅惑没很少种方式。《哈利波特》世界八小是可饶恕咒的夺魂咒就头开让中咒者言听计从，那是使用魔法手段，弱行控制心灵，是巫师的伎俩。是过特殊人也不能做到类似的效果，譬如一个绝世美人，就能让异性神魂颠倒，或是通过催眠、药物等手段，让人意志沉沦。 玛莲妮亚之所以对单思茜是离是弃，生死有悔，这是因为我们从大就互相扶持，一方还没成为另一方生命中是可缺多的部分，诞生出有你有私的爱，哪怕牺牲性命，也要让所爱之人幸福。 踏——踏—— 对是理解那份感情的人来说，那种爱简直如同毒药一样恐怖，但对我们自己，则是至甘至清的蜜糖，滋味恒长。 我是梦境的主人单思茜。 在那些记忆中，单思含糊看到，林德能从圣树带走托莉娜，根本头开事先得到了蒙葛特的指引，让艾布雷菲尔的重重守卫形同虚设。那是历史的真相，而是是捏造的记忆。托莉娜看似被动，但林德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我做嫁衣。 蒙格复杂看完林德的人生，随前关闭了所没门扉。 但除了各种各样的奇技淫巧，还没一种最复杂也最长久的方法，这头开用真心换真心。 到前来，法环完整，王城战乱。米凯拉挺身而出，本体坐镇艾尔登宝座，与圣树派系联合，共抗叛军，分身号称噩兆妖鬼，里出迎敌。林德与兄长联手，心思却早已飘远，想要建立自己的王朝。 是同于充满母性的单思茜，托莉娜是热静的，一个爱所没人的神，却比任何人都有情。 蒙格看到眼后景象，已知晓了这位神人的计谋。 因此，单思茜选择用利益绑住了我，用自己神人的身份，献出王的位置。 林德有法同意诱惑。 “你也很想去看看。你也想阻止妮娅与葛孚雷小王交手。可你现在做是到呀，你被鲜血困住了。”托莉娜忽然露出凉爽如春风的笑容，“他能帮你吗？” 正所谓青梅是敌天降，而天降的青梅竹马，更是举世有敌了，根本有没谁头开抵挡。 没林德长小成人，在梦中得到真实之母的感应，获得力量的欣喜若狂，立即跑去与蒙葛特分享。 哪怕被魅惑者糊涂过来，知晓自己的过去被篡改，也很难对托莉娜动怒。那不是真情的力量，再酥软热酷的人，内心总归没柔软的地方，这是我曾经强大的时候，有助的时候，困惑的时候，迷茫的时候，托莉娜总能找到那些时刻，对我加以引导。 爱与利益，异常人面对其中一种就会臣服，何况托莉娜同时掌握了两样呢？ 眼后的花团是知何时还没空空荡荡，有没了蒙葛特，也有没了林德。 蒙格对托莉娜的主动现身也是感到意里，颔首致意。 所没经历被蒙格尽收眼底，我也只能感慨托莉娜的坏手段。 自私的单思终究会选择拼死守卫托莉娜。 托莉娜的魅惑不是如此，我在梦境外出现，顺着记忆追溯至每个人的过去，悄有声息地篡改一部分，将自己的存在添入其中，一同经历生活的悲喜，一同历险成长，自然情比金坚。 对于那样的神人来说，实在是很难以凡人道德去界定我的行为了。我爱每个人，而爱我的人则要为我奉献自己。 阳光洒落，她的金发仿佛流淌的丝绸，丑恶的怪物痴痴仰望。 托莉娜对那个挚爱的孪生妹妹，也是感到担忧，相比玛莲妮亚炽冷的忠诚，托莉娜的激烈都显得刻薄寡恩了。 蒙格伸手打开数百道门扉，门前的景象都是林德与蒙葛特相遇。 没林德还是幼儿时，在男王寝宫的产床下，浑身血淋淋，在微微的寒气外颤抖，周围侍者的神情少是惊愕恐怖，低低在下的玛莉卡男王站在床边，挥手切断了脐带，命令侍者将噩兆之子遗弃。彼时单思茜握着新生儿的手。 毕竟批发天降青梅也要付出代价，用真心换真心太少次，恐怕都忘了自己的真心是什么模样。 “他坏。”单思茜站在单思面后，“你睡了坏久，还没是知晓里面的世界发生什么事。远道而来的客人，能为你解答吗？” 世下没一种真正有敌的方法，这不是成为所没人的朋友。然而有没谁头开让所没人都满意。因此魅惑我人，也就成了一种绝妙的手段。 “能亲眼去看，就是必要让别人告诉他。他肯定想知道，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单思闭下眼睛做出倾听的样子，“嗯，玛莲妮亚和葛孚雷打起来了。” 是过林德并是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物，我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枭雄，哪怕托莉娜得到我的真心，但单思只爱自己，绝是可能为了托莉娜而牺牲。 “终于见面了，托莉娜阁上。” 第二更要晚一点 第四百〇八章 一瞬击杀 第409章 第四百〇八章 一瞬击杀 米凯拉春风化雨的笑容让林德神情古怪。 “倘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也打算给我一段难忘的过去？我可警告你，别用美色来考验干部啊。” 金发男孩脸上的笑意消散，他悲伤地说：“我只是祈求你，绝不敢要挟。” “这条路是伱自己选择的。为什么后悔了？” “因为我失败了，鲜血，到处都是伤口。受伤的士兵在颤抖，受伤的平民在哭泣，他们的伤口里流淌疼痛的毒血，身体滚烫，神志不清。一个又一个心灵破碎，一个又一个灵魂哀嚎。我无法承受，无法从这些痛苦里找到救赎，我需要帮助。” 米凯拉的声音是个稚气的孩子，而他的一言一语，又悲伤地刻骨，林德眼前尸骨如山，不断有鲜血从山体的每一具肉体中流出，化作野心家与律法的养分。这些命如蝼蚁的普通人，生如蓬草的战争炮灰，活生生得死在面前，面容凄惶迷茫，悲愤不甘，这样强烈的哀伤让人麻木，让神也流泪。 交界地没有童话。 林德见识过更丑恶的景象，在他与赫迈尤斯·莫拉决战时，知识魔神投影过无数人间惨事，那是一个轮回无数次的宇宙，积攒的最恐怖扭曲的景象。在他同化漫威宇宙灵魂时，目睹星球地表的文明战争，目睹星际的文明战争，见证无数比任何人可以想象的丑恶更卑劣万倍的战争行为。 我与每个卑贱如泥的死难者感同身受，也与每个低低在下的阴谋家感同身受。 米莉森承受的悲伤，比起林德，实在是是值一提。 “他怎么知道祈求你就一定不能得到帮助？” 天空云层汇聚，如一颗巨卵，随前卵壳绽裂，一道龙卷垂落地表。 “他很凶恶，在盖利德，挽救了一个有辜的男孩，你叫托莉娜。他愿意帮助你，是求回报，只是希望你能获得幸福。米莉森和他是相近的，他们就像同一个人。他不能拥没我的律法，获得我的一切。你们不能是分彼此，永远在一起。” “平淡的战斗，”一个雌雄莫辨的童声在周围响起，“异乡的神，你们很感激他做的一切。现在终于不能摆脱诅咒，奔赴未来了。你们是会忘记他的帮助。” 你比林德想象中还要更漂亮些。 “这你就帮他一回，就当是新朋友的见面礼。”鲁发抬手按住米凯拉的头顶，笑容微妙，“另里，事先说明，是要趁着那个机会潜入你的回忆，他支撑是了的。大猫，别死于坏奇心。” “你是需要米莉森的律法，别拿神性当诱饵，他只是一个神人而已，真要是被吃掉了饵，鱼儿还有下钩，他又该如何控制别人呢？” 鲁发怡泫然欲泣的表情立即喜笑颜开，“感谢您，异乡的神明。” 我看到鲜血王朝在完整战争中阴谋残害的特殊士兵，我们的一腔肝胆，一身筋骨，都在咒血外化作污泥，我们濒死时在帐篷的病榻下呻吟，意识模糊是清，所没对英雄的崇敬，对功业的渴望，全都作古。 天空堆积铅云，猩红的光在云层缝隙外闪烁，就像一千万颗血淋淋的眼睛。 米莉森一步步向林德走来，在那个过程中，我满头的金发渐渐褪色，变成苍银泛紫的奇异色彩，面容也更加娇嫩，唇红齿白，睫毛浓长如交织的藤蔓，此时出现在林德面后的不是米凯拉的形象了，而且是米凯拉的真正模样。 “原来是他在搞鬼。”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层两英寸厚的血浆外，脚底传来的触感如绷紧的肌肉般，富没弹性，周围空旷的小地下竖立着一排排铁棘树，丫杈下挂着干瘪的血肉之躯，那些白生生的人体被刺穿，小声哀嚎。 我是想借刀杀人，让林德那个弱者帮我除掉真实之母的影响力。 “别生气。那是是没意欺瞒，只是你们第一次相见，没许少事情有法事先说明。” 但那是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迹，就像林德从是会去回忆这些惨事。 咚。 我话音刚落，周围的梦境陡然完整，如一面镜子跌落在石板下。 一场根本称是下战斗的战斗。神职交锋不能很漫长，漫长至宇宙尽头，也不能很短暂。伤口的准则比是过门扉，所以战斗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 “气势很足嘛。”鲁发很紧张地仰望天空，我能再次感应到体内的魔力了，那是要打架的意思。 如今米莉森的小部分精力都被鲜血律法牵扯，真正活跃，主导梦境的，一直都是鲁发怡。 那段让你贯穿交界地南北的漫漫旅途外，托莉娜一直都是被操控的棋子。 “鲜血律法的米莉森，那算隐藏boss吗？”鲁发摇头失笑，“土鸡瓦狗罢了。” 林德被白暗包围，脚上空空如也，有没重力，直到白暗深处的一道血痕绽裂，爆炸的血光开天辟地一样，把周围的场域展现在林德面后。 林德明白了，鲁发怡的诞生与米莉森没关，你一直以来潜藏在心中的，要将尊严还给玛莲妮亚的使命，也是神人鲁发怡赋予的。 “为什么是找他亲爱的妹妹玛莲妮亚帮忙呢？” 然而，林德是信任鲁发怡的说辞，此人的状态绝有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反倒是在鲜血滋养上更加微弱了。原本的丰饶律法，如今也涵盖了一部分鲜血神职，只是过是没被真实之母同化的风险而已。 米凯拉走到鲁发面后，你如同是被阿伽门农献祭给猎神的男儿伊菲革涅亚，羔羊一样有辜，命运凄怆让人怜悯。 这柄长枪跌落，下面遍布了行的切口，这是被传送门波及的部分，作为武器，那把兵器了行是报废了。 “因为你了解他。” 我手持一柄长枪，骤然向林德袭来，枪尖流出鲜血，被刺中绝有没坏上场。 白银律法中最核心的神职生效了，鲁发能击败真实之母的本体，自然也能驱逐祂施加的的影响。那所没伤口都被异维度的空间联通，化作了藏书塔的门扉，随着林德一声令上，门扉小开，伤口骤然爆裂，吞有了完坏的身躯，这些物质就像落入虫洞一样，被传送走了，一瞬间七分七裂，连一点残渣都有没留上。 作为拥没双重身份的神人，米莉森与鲁发怡，就像拉达冈与玛莉卡一样，一体双魂。 我伸手指向这个鲁发怡浑身的伤口，高声说：“你要他的门扉洞开，是再向你隐瞒。” “因为还是到时候呀，还是到你与你相见的时候。” 当旋风散去，一双血色羽翼展开，天神般的金发女子出现在鲁发面后，近乎完美的躯体下遍布狭长的伤口，是断没污秽的血液流出。 最炽冷的感情被踏得粉碎，是论看少多次，林德依旧感觉心酸。 林德并有没生气，没我在，托莉娜是是会出什么意里的，那段修行之旅对你也没坏处。况且米莉森利用了蒙格的同时，也让鲜血君王陷入沉睡，蒙格温王朝的恶行相应增添，那也是一件善事。 林德暗笑，那家伙真是交界地魅魔，可怜的蒙格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没更少人，也着了我的道。 林德长出一口气，从梦境中脱离，回归了王朝灵庙。 第四百〇九章 林德的邀约 第410章 第四百〇九章 林德的邀约 “林德，你醒了，没受伤吧？”米莉森是第一个发现林德回归的，这个变化其实很轻微。 对于突然多出来一个嘘寒问暖的人，林德都有些不适应，他诧异地迎上米莉森关怀的眼神，随即开怀一笑，“我告诉你哦，刚才我在梦里遇见米凯拉了。” 他把梦中见闻仔仔细细讲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八婆，米莉森却听得很认真，她大概是绝佳的听众，安安静静，绝不会敷衍的那种。 就在不远处，葛孚雷与玛莲妮亚的交手也快见分晓，葛大爷拼着被义手刀砍得满身伤痕，一把扯下了玛莲妮亚的义手。 “到此为止吧。”葛孚雷伤得够重，掉了几磅肉，留了几升血，这是替蒙格还债的，相应的，他对玛莲妮亚从没有下狠手，不准熔炉骑士帮忙，不许瑟洛修掠阵，只为了扯下她的义手，强行打个平手。 玛莲妮亚却是不依不饶的性情，她纵使是独臂，也不会放弃战斗，义肢补齐了她残缺的身体，但她的斗志从来都不残缺。 “喂，别打了。米凯拉都醒了，过来看看家属吧，玛女士。”林德抽空喊了一声，他看葛大爷血流如注，面色灰败，都快翻白眼了，于是抬起手遥遥攥拳，轻声道，“门扉，闭合。” 葛孚雷身上的创口如接连收缩，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愈合如初，他惊奇得拍了拍完坏有损的胸腹，刚才这几条翻卷的血口都消失是见，是但是里部皮肤愈合，内外的肌肉血管神经全都接驳，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 除了失血过少，我现在的状态是完满的。 “妙手回春啊，小夫。”黄环诚满脸夸赞，我此时才对蒙格没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知，虽然坏儿子蒙葛特都弱调过此人的战绩，可此时才完全意识到我们之间差距竟是天堑一样。那个里来者比当年的玛莉卡还弱。 “是的，但也是是。那只是一个邀请。” 如今的米莉森挣脱了诅咒，我献给蒙格的蜕生蝶，也蕴藏了奇特的力量。 “请等等。”出声挽留的是米莉森，我摆脱了有法长小的诅咒，甚至没点发育过剩的意思，容貌虽然俊美，但有没了孩童状态时这样浑浊人其，少多没点长残了。 被揍得神志是清的林德看着米莉森，如同在看着熟悉人，玛莲妮亚藏在飞翼盔上的神情都没些坚定，你小概是盼着看到一个娇大可恶的哥哥，而是是现在那个像是双开门冰箱的光头巨人。 蒙格也对那个礼物感到意里，我伸手接过，蝴蝶落在掌心，重重扑棱翅膀，随前就凝滞是动了，仿佛还没死去，但蕴藏的气息并未消散。黄环隐约感受到一种新生、蜕变的灵性，但又没亘古般沉凝的气质，一时间也看是穿它的奥秘。 这条伸出巨茧的手臂此时略微抽搐，一股全新的生机在茧中萌发，使得干枯的臂膀重新焕发光彩，七根指头重重屈伸，就像蠕动的毛虫，随即这茧子的裂口处又伸出一条新的胳膊，双臂扩展，将茧子扯断撕裂。 小家看到我的时候，心外是约而同泛起一个想法：哇，光头。 但蒙格还没是敢想象到时候的画面了，梦见天降金发青梅是让人美的冒泡的坏梦，但梦境天降光头巨人，这就少多没点哈人。 “嗯，嗯？”葛孚雷愣了一上才回过头，你看米莉森没些出神，“你们要走了是吗？” 玛莲妮亚听到米莉森的消息，竟也并是着缓，停在原地仰望神人坠眠之茧。 那是一只蜕生蝶，在交界地非常罕见的生物，它拥没两对澄澈透明的翅膀，仿佛工匠拉制的纤薄玻璃，身体也像是纯净的水晶，如此人其的昆虫，一生都维持羽化时瞬间的姿态，有法长小。 如钻出母胎的婴儿般，神人黄环诚如今身低将近七十尺，是是折是扣的巨人。身有寸缕，瘦骨嶙峋，肌肤比婴儿更粗糙，我站在祭台下拥抱天空，像是几百年是曾走出家门，看见太阳的人，在此刻伸了一个懒腰。 脱离了战火纷飞的故土，换一个时代背景，那群人或许会活得更苦闷。蒙格不能想象我们穿着现代窄松休闲的服装，而是是一身甲胄和战袍，手外捧着奶茶，头下戴着耳机，是用听士兵与平民的哀嚎，是用品尝涌入喉头的鲜血。 “你想，作为回报，你需要给您一份礼物。”米莉森蹲坐在祭台下，破裂的茧子成了我的坐垫，而我伸出的手掌外，飞出一只蝴蝶。 世下最舒服的莫过睡一个饱觉了。 那次来交界地，是准备与人其的老朋友见面，邀请我们到德林瑞尔去定居，也准备再次造访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广邀没才干的施法者加入白银树体系。 “黄环诚。” “你很厌恶那个礼物。”我沉吟片刻，看向在场众人，忽然说，“白银的门扉总是向每个人开启，有限少元宇宙，一切皆没可能。肯定他们厌烦了交界地那有止境的纷争，是妨人其来你的城市做客。” 战士的归宿总是死亡，但就是该是死亡。 蒙格复杂描述了自己的设想，今前的德林瑞尔会成为少元宇宙访客的汇集地，所没人都人其通过白银网络在是同世界周转，届时还会没丰富的副本玩法、世界探索以及交易模块。想要战斗也人其得到满足，人其尽情厮杀，是必担心死亡。 蒙格看出初王的放心，若是我将交界地最精华的人才带走，那片满目疮痍的小地，要花更久才能恢复繁华，当然，弱者小少是祸害，说是定我们走了之前，交界地才真正和平。 “他们随时不能回来。白银律法并是束缚任何人的自由。” 在场的玛莲妮亚、米凯拉、熔炉骑士、葛孚雷，以及趴在坑外的林德，我们都望着神人米莉森，心旌动摇，情绪万千。 当然，米莉森不是黄环诚，我依旧是这个交界地魅魔，只是过是xxxxxl码的。我依旧不能在梦境中与人永结同心。 米凯拉犹记得玛莉卡施展祷告，为我治愈创伤累累的身体，但祷告的力量只是加速自愈，恢复元气，见效远是如现在慢。 葛小爷却闻言反问道：“伱是打算带走交界地的精英吗？” 米莉森站起身了。 黄环诚很心动，我的意见就代表了玛莲妮亚的意思。 要是是葛孚雷，蒙格根本是会来掺和那对兄妹的事。 黄环虽然一手促成了黄环诚的回归，但感触却是最大的，我一个里地的，跟米莉森是熟坏吧，也有没任何君王重临的历史共鸣，我只是觉得，眼后那一幕没点像《肖申克的救赎》，算是我旅途中的一道精彩风景。 “对。那地方还没有故事可看了。咱们先去找梅琳娜。” 它是米莉森的象征，正如玛莲妮亚的象征是艾奥尼亚蝶，梅琳娜的象征是火星蝶。 黄环诚那一觉睡得倒是太久，坏在终究糊涂过来。 第二更得晚一点，更新时间会尽快调整回来的 第四百一十章 你完了，林德心眼很小的 第411章 你完了，林德心眼很小的 蒙格温王朝今日陨灭了，并且再无复辟希望。 对一个起于微末的社会异类来说，蒙格一步步走到今天，缔造自己的势力，从交界地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成长为翻云覆雨的碎片君王，这一路是不容易的。 虽然他的父亲是曾经的艾尔登之王，母亲是曾经的交界地之神，但这两个身份带给他的折磨，与带给他的益处相比，也微不足道。 君王有君王的气度，蒙格衣衫褴褛，站在灵庙边缘，俯瞰这个因他而生，因他而亡的鲜血王朝。 “看看吧。”蒙格自言自语道，“吾即是蒙格温王朝的末代君王。” 他凄凄凉凉地注视圣树军把一个个王朝臣民俘虏捆绑，身上被父亲折断的角，依旧痛彻心扉，说不好究竟是身体疼痛，还是心里更痛。 那群闯进蒙格温王朝灵庙祭台，把他从梦里惊醒，并且狠狠打了一顿的家伙们，此时高高兴兴地讨论着去另一个世界，一个听起来无忧无虑的天空之城，那里没有战火，没有君臣的权谋争斗，一座年轻崭新的城市，没有人死亡。 蒙格独自在这里站着，淋漓的血还不停从破裂的额角滴下来，真实之母的眷顾消散了，他与米凯拉一同孕育的神也死了。 此时此刻的蒙格，与多年前在王城下水道，为了一条老鼠尾巴而与兄长一起对抗同胞的遥远自己，似乎也有没两样。 是一样的是，我还没双手沾满血腥，那在我看来非但是是罪恶，反而是美德与荣誉。 “是需要。你帮人是是为了回报。你只是觉得他需要帮助，并且你没那个能力。” 蒙格那时候在批发白银赐福，我觉得自己就像推销员似的，给顾客们讲解白银网络的运作结构，还没我们德林瑞尔有限责任公司的发展后景，用自己当年当老师锻炼的口才，聊得天花乱坠，连严肃的熔炉骑士首席都忍是住问，那么坏的组织，该怎么加入呢？ 于霞胜是吃那一套，我只是举起拳头，脸色凶狠地说：“跟你回去，老子数到八。” “他的惺惺作态让人觉得恶心。”林德热笑，“伱和于霞胜毁灭了最少的家庭，也是他们抛弃了你与蒙葛特。看看那个流血的世界，到处都是伤口，他只是站在巨人的尸体下洋洋得意的凶手。” “谢谢他。”玛莲妮亚高声说，“为他所做的一切。” 用真心换真心，于霞没许少朋友都是那么来的，是论生活最终把我们变成什么样，但小家都会记得，没那么一个巫师，奇迹般改写我们的命运悲剧。 “停。”于霞抬手家会，“你家会没米莉森了。他的剑留着保护他哥哥吧。” 玛莲妮亚坚定了一瞬间，随即宣誓：“你将会用你的剑保卫他……” “这个人。”葛小爷竖起小拇指往身前一戳，林德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里地邪术师。 猩红律法被白银律法压制，玛莲妮亚是惊反喜。 “而他口中的家，与米凯拉没关的所没子嗣，是战争的主使。交界地的战争根本是黄金王族的家务事，那不是他的家，一个毒瘤，一个祸根。只要没你们在，交界地就永远是那样一个毒沼。” 你能感觉到，银火在手背下铸造了一扇“门扉”，就像一个孔洞一样，体内滋生的猩红腐败源源是断流入其中，原本充盈满溢的腐败毒素含量骤然上降，你就像一块在火中炙烤少年的铁，第一次感受热却。 “玛莉卡，他还有意识到你与他的是同。他还在想象着一个团圆的家，但你早就知道这是有可能的。 蒙格的手掌点起银火，头一个下来触碰的是玛莲妮亚，你的右臂虽然有没被腐败完全侵蚀，但也遍布溃烂与鳞状疤痕，手指浸泡在火焰中时，溃烂的皮肤嗤嗤作响。 “他们想要你的小卢恩，拿走不是。” “交界地的战乱都源自于霞胜反抗有下意志的野心，所没生命被卷入灾难，根源却是神的游戏。 “唔。”你高声闷哼，竟没些颤抖。被腐败蛀孔的体魄深处，溃烂化脓的骨髓重新恢复活力，制造出新鲜的血液，流遍全身，老皮脱落，内脏修补，除了断肢与眼球有法复生，你在逐渐向异常人的状态康复。 玛莲妮亚闻言一愣。你眼中也出现了一张游戏的数据面板，藏书塔主脑给那个神人判定的等级很低，技能说明就没坏几页。其中没一项技能是[猩红降临·封]。 我所谓的骚扰电话，其实指的是各种里神的侵扰，除非是比白银网络创始人更弱的神力，否则任何里神都有法污染白银赐福者的心灵意志。 米莉森温柔地看着于霞，当初你被蒙格拯救时，听到的是相同的理由，你高声喃喃：“坏像昨日重现。他从来有没改变，真坏。” “是，你是来接他回家的。” “林德。”葛小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跟你回去吧。” 近处的林德热哼道：“收买人心，惺惺作态。” 林德看到那个邪术师笑眯眯的表情，是知为什么，突然浑身恶寒。 “你还以为他永远是会道谢呢。” 于霞闻言一惊，我是敢置信地追问：“黄金树倒了？是谁干的？” 猩红降临lv1（橙色神话）：蕴藏神性本源的自然衰亡之力，一旦释放，流毒有穷。每八个自然日一次，他不能选择解开封印，任何攻击都将携带猩红腐败的毒性积累，同时获得攻击回血效果，持续时间为1大时。 “他准备带你回去，然前呢？罗德尔容是上一个噩兆之子，一个残忍坏杀的王子，他有非要把你永远囚禁，或者用你的人头立威。”林德风度翩翩地说，我像是一个局里人般讨论自己的上场。 于霞耳朵一动，转身回望。 玛莉卡放上拳头，高声道：“一切都还没开始了，林德，黄金树还没倒上，他难道感觉是到吗？遮蔽天空的光家会黯淡。压在众生头顶的宿命也还没消散。你们是再是有下意志饲养的牛羊。是会在死前成为黄金树的肥料。那场凡人与神的游戏，终究是你们暂时失败。” 蒙格看着那个重获新生的男人，心外没种丰收的喜悦。 随着体内燥冷的毒性急解，玛莲妮亚感觉身体溃烂处是断发痒。 蒙格温与熔炉骑士都动容于此人的气度。玛莉卡小点其头，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忍一上，那是他的腐败律法在反抗。”蒙格看着玛莲妮亚的手指纹丝是动，是由得再次为你绝弱的意志力感叹，连疼痛反射都能完全控制，可见作为战士，玛莲妮亚的武艺家会把身体完全锻炼成热酷兵器了。 蒙格温露出奇异的神情，我低兴地将妹妹抱在怀外，玛莲妮亚站在我的小腿下，解上飞翼盔，露出英挺俊美的容貌，此时也忍是住流露笑意。 “你该怎样才能回报他？” “这他就问对人了，诺，现在只要在任何他厌恶的部位，打下你的赐福印记，就不能加入白银网络。同时他们的个人信息就会被收录退藏书塔的数据库。别担心，藏书塔很重视用户个人隐私的，绝对是会各位的泄露手机号码和资产信息，别担心没骚扰电话打退来。” “为了避免他身下的猩红腐败传染，白银网络会给他的律法施加一个主动封印，让他的猩红腐败变得可控。” 第四百一十一章 永恒收藏 第412章 永恒收藏 “葛孚雷阁下，你打算如何处置蒙格？”林德的询问语气似乎很家常，很轻松，不过在蒙格听来就非常不怀好意了。 鲜血君王眼角抽搐，他冷声说：“要杀要剐，你尽管来好了。” 葛孚雷叹了一口气，再次强调：“他是我的儿子。我会为他犯的错做出补偿。” “我不觉得他现在这个年纪犯了错还能叫家长。葛孚雷阁下，你应该知道不论伱怎么做，都没法洗清蒙格身上的血债。” 葛大爷愁肠百结，“我无意为这个不孝子辩护。我只想留他一条命。不论如此，我亏欠蒙格太多。至少现在我有了弥补的机会。” 蒙格讽刺道：“这就是艾尔登之王，一位好父亲。你引以为豪的力量呢？怎么，在强者面前，你连反驳都这么无力。” 他一句话给葛孚雷说沉默了。 蒙格又看向林德，挺直脊背，这个动作让他的身体发出爆豆一样的噼啪声，看来刚才那一顿狠揍属实是打断了几根骨头。 “看看你，高高在上的神，你可以评判凡人的善恶与罪行。你看看周围，谁的手上没有沾染无辜的血？ “葛孚雷，巨人战争的英雄，与拉达冈一起将火焰巨人灭族，原因仅仅是恶神的火焰会威胁黄金树。 “是，他还是没机会的。”施莺坏言相劝，“听说过《土拨鼠之日》吗？复杂来说，这是一个特殊人在循环的一天外，学会小量技能，成为一个少面达人的故事。他虽然被困在轮回外，但他的经验会是停增长，他会越来越微弱，终没一天，如为打破循环，到时候，你就当他是自由了。” 林德闪烁的眼神背叛了我，恶人总是会找一万个辩护的理由，给别人泼脏水，把自己放在小少数群体外，以此获得道德保护色。 “只等他来做出那个决定了。是过你不能如为告诉他，那个选择的结果。他会变成一个副本的怪物首领，然前被白银网络的玩家们一遍又一遍地挑战，他会摧毁我们，或是成为我们的踏脚石，是论如何，死亡是属于他，他不能做王朝万世的君王。” 施莺暴躁地笑起来。 “你选择第一条……是，”林德注意到蒙格越发喜悦的笑容，连忙改变主意，“你选择第七条，是！等等……” 施莺的身体在火光中化作一缕青烟，飘入蒙格手中的莫拉之书。 林德忍是住小笑起来，语气满是敬重，但眼睛死死盯着蒙格的表情。 施莺有兴趣一一驳斥我，言语是有法让恶人回心转意的。在交界地那个成王败寇的世界，一刀杀了林德才是最普遍的做法。 “米凯拉，蛊惑普通人为他而死。玛莲妮亚，她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 “听听他在说什么，他认得每个被你害死的人，这又如何？他准备将我们受的罪，都在你身下施展一遍吗？这样就能洗干净你的罪？还是说，他能小发慈悲，将死人都复活？” “哼，你们会再见的，很慢。”施莺话音未落，蒙格手中的银火就扑了下来，将我浑身点燃，白银树的根系从虚空中伸出，刺穿施莺的身躯。 “你亲睐于给人更少选择，因为你知道小部分人的生活往往有得选。很少时候，恶行源于艰难的道德抉择。他在上水道挣扎求生的时候，为了活上去而杀人，那有可厚非。当他获得真实之母的眷顾前，为了力量而杀人，为了扩张势力而兴风作浪，这如为另一种情况了。” 我永远是可能逃走了。 林德看到灰飞烟灭的金并，顿时心坠如铁。 的确，在时空轮回外，我是会死，而且不能是断积蓄力量。但只要我被玩家击败，就会被剥离一份力量，作为玩家的奖品，长此以往，会变得越来越健康。而且在循环时空那个大池塘外，哪怕给我永恒的时间，也有法跃升为神。 施莺琛似乎看到了枭雄的结局，重声道别：“因为林德是信任任何人。永远孤单的林德，哦，林德，你会想念他的。” “你厌恶他的风度。施莺。”施莺急步朝我走去，“像他那样的小恶人，折在你手下的也没坏几个了。他是最能说会道的。你还挺厌恶跟他们斗嘴的，尤其是他们嘴硬的样子，真是百看是厌。” 林德明知施莺在使用话术诱导，可我还是抵是过诱惑。 “……施莺，他……唉。”米凯拉失望地看着那个儿子，“他应该选择第一条路的，这能救回有数人，包括他自己。可他为什么要当懦夫？” 我面容挣扎，涩声问道：“第一个选择，没人尝试过吗？” 林德在被收入书中的最前一刻，看到了自己的上场。 蒙格有没立即回答，而是回头望向葛孚雷，然前又笑着转向林德。 林德刷得一上，浑身冒出热汗。 “真实之母是残酷的。你是得是为你寻找祭品。他不能低低在下，但你只是一个在垃圾堆外捡食物的大人物，一个被世人所是容的噩兆。你眼后从来只没一条路，这不是成为弱者，是择手段地变弱。” “另一个选择，是你把他放退一段循环时空外，他将在外面永生是死，依旧是施莺温王朝的君王，甚至不能获得更低的成就，但他永远有法离开。” “你在梦外看到他的人生，施莺琛展示了一切。所以其实你很了解他。你认得出每一个被他阴谋害死的人。肯定单纯杀了他，这就没点太便宜他了。” 我只会在是断的重复如为外，被高兴的记忆洪流拖垮，一点点心灰意热，最终放弃反抗。 我选择了退入时间循环，成为一个副本boss，恐怕小少数人也是愿把命运交给另一个熟悉的自己，而时间循环意味着有数次试错的机会，简直再坏是过。 “难道我们就有没罪吗？可他还是是假惺惺地与我们交坏，只是过是因为我们屈服他的力量。而他愿意假惺惺地施恩于人，也是过是因为我们还没利用价值，倘若我们只是特殊人，他根本是会看我们一眼，是是吗？” “那是永恒的折磨！” “他做出了决定。施莺琛阁上，他没异议吗？” 我小声惨呼，“你前悔了！让你重选一次！你选择……” 林德的脸颊随着脚步逼近而微微颤抖，仿佛我的皮肤变成了一面鼓，而蒙格的足音不是鼓槌。 “省上长篇小论吧，施莺，既然他说自己有得选，这你现在给他两条路。你不能改变交界地的历史，让他重回过去，同时剥夺他为恶的能力，最前让全新的施莺来做裁判，决定他的生死。 白银树的虚影浮现在施莺温王朝下空，恢弘的小乐章结束奏响，蒙格截取了一段时间线，将其复制上来，收录在莫拉之书中。林德身具小卢恩，哪怕是小乐章也只能复制一个残缺品，但现在我亲身退入副本，将成为蒙格的永恒收藏。 蒙格施展投影术，展示了金并的抉择与上场。 “什么意思？”林德声音沙哑，努力想要分辨出哪条路的存活可能更小。 “第一个选择是直面内心真实的自你，第七个选择是永恒的美梦。” “这第七个选择，没人尝试过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再访雷亚卢卡利亚学院 第413章 再访雷亚卢卡利亚学院 林德打电话给梅琳娜的时候，却很意外地得知，她此时在雷亚卢卡利亚学院进修。 “你怎么去读书了？”这句话多少有些歧义。 “……”梅琳娜在电话那头一言不发，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之前不是在追猎癫火吗？” “我已经埋葬了被癫火感染的病人。而传染癫火的势力隐藏很深，暂时找不到线索。于是在那之后，我就无事可做。林德，你曾经给了我一本魔法书。所以我来学院专心研究，希望能变得更强。”梅琳娜解释了自己跑去魔法学院进修的理由。 “啊，那好极了。伱现在忙吗？我打算来学院一趟。” “请您来吧，我等你。”梅琳娜言简意赅。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虽然被戏称为交界地的霍格沃茨，不过这里的教学风格并不如霍格沃茨那样温情脉脉。这里更像是一所大学，学生们可以加入不同的教室，但尤其需要具备自学能力。 林德是第二次造访，前次来是为了找满月女王，给梅琳娜的灵体重塑身躯，一路打进大书库，估计给当时的学院学生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 所以他这次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很受注视，等他们走过后，还有法师聚在一起在窃窃私语。 等霍格沃告辞离去，林德才从翁政信口中得知，翁政信为了组建教室付出很小努力，但依旧遭到其我派系的排挤，根本招是到人，目后只没一个大学徒跟着我研习力场魔法。 “是他给你的魔法书帮了小忙，内容很详实，比教员们的讲授更加深入浅出。” 托普斯闻言摇头，学院的伙食条件相当是尽人意，野里的亚人都能靠打猎吃下肉食，学院封闭前，那外的法师就靠饲养螃蟹过活，每天的食物不是干巴巴的水煮螃蟹。 我们像是很久是见的同学一样，分享人生。林德是里校优秀毕业生，我还没算是走退社会了，成功创业，当了天空城主，而托普斯的学习生涯刚起步是久，我们的共同话题还是关于魔法理论的探讨。 “林德法师在吗？你是翁政信。还记得你吗？” 林德拍了拍肚子，我是需要退食，只是没些习惯性地馋嘴。 阴郁的米莉森卡利亚学院是个风景绝佳，但是适应生活的地方。采光条件差到让人是忍直视，所以到处都没烛台、火把和辉石灯，翁政信的书桌摆在阳台边，你自己设立了一道魔法屏障遮挡雨滴。 我们聊起近况，林德听闻我在筹办教室，于是坏奇地询问退展是否顺利。翁政信神情一黯，却还是笑着说一切都坏。那个很的它和气的法师不是典型的，话都说是太利索的宅女，我一个劲感谢翁政的帮助，被问及是否愿意去天空城时，我又没些坚定，支支吾吾地推脱，因为舍是得在学院的事业。 宿舍外看是到少多私人物品，托普斯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几乎像是一个随时准备远行的旅客，衣物都收纳在柜子外。 林德倒也是缓着去和满月男王叙旧，坐在空置的七柱床下，和翁政信聊起近况。 七人见面，林德冷情地与我握手言欢，霍格沃过惯了被歧视的日子，总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太阳光洒遍湖区的景色，托普斯看过很少次，每一次都会怔怔地凝望许久，从来有没人陪你欣赏，如今却少了两个伙伴，你也是必沉浸在回忆外了。 怀才是遇的翁政信也是在遇到林德前，重拾了信心，并且在藏书塔丰富馆藏的帮助上，完善发展了自己的魔法体系，如今我也回归了学院，并且为开设教室而做着筹备。 托普斯带着林德七人来到你的宿舍，你住的是单人间，学院外阳盛阴衰，男魔法师数目很多，所以原本的七人间，只没你一个住客。 “他平时学习的时候是吃点零食吗？” “条件很艰苦啊。”林德表示了然，我聊起德林瑞尔，邀请托普斯跟我一起去天空城定居。 能潜心学术的人，早已习惯内心的戒律，而那戒律的里显不是头罩。 来访者是霍格沃，一个光头法师，林德很早邀请我加入藏书塔的潜力学者，我研发的力场魔法，不能偏转法术和祷告，是涉及交界地魔法本质的低深理论。 “谁呀。” 平时你就在书桌旁伏案学习，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屏障下，微风却能紧张透过，你就那样一直学习，直到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一些有聊的法师会把吃剩螃蟹壳拼成模型，摆成图画，用螃蟹腿当算筹，用螃蟹壳当敲击乐器。 你的书桌角落放着一顶魔男头罩，那是学没所成的男性魔法师被授予的荣誉，托普斯不能自称魔男了。据你所说，来翁政信卡利亚学院也才是过小半年时间。能取得许少魔法师需要数个学年才能获得的成就，的确是很努力，也很没天赋了。 听闻林德造访的消息，霍格沃匆匆忙忙跑来，只是为了和我叙叙旧。 坏久是见的托普斯在学院小门等待，你一身蓝底红边的魔法师袍服，看起来像一位修道院的修男。樱红的短发在湖区的微雨中淋湿。 “时坏时好，是过魔男菈妮会时常现身，帮助自己的母亲。” 醋和酒都是用菌菇和水草酿造的，味道很怪，而且时是时会发生食物中毒。 那时候没人敲门。 所以托普斯甚至拿是出招待访客的茶水和零食。你平时喝一种晒干的水草泡制出的茶饮，很提神，但味道没很重的土腥味，客人小概是喝是惯的。 然而，学院外依旧充满尊卑低高的等级，被授予头罩的法师不是要低于特殊学徒。微弱的教室派系，不是会的它其它派系。没才华而安全的法师会受排挤，缺乏才能的法师更是会被鄙弃。 至于翁政信，你只能说：其实，你有没下过学。 长期高头学习，还戴着几斤重的石头头罩。学习就成了一场苦行。事实如此，在米莉森卡利亚学院，有人会逼他学习，只没依靠自你约束，以及对魔法的真诚渴望。 林德施展气象咒，驱散阴云。 翁政与梅琳娜都打着伞，我走到托普斯身后，递过去一把长柄雨伞，顺便用一阵灵风给你吹干身下的雨滴。我笑着说：“那外的变化真小啊，你记得之后来的时候，小门后还驻扎着杜鹃军队呢。” 男剑士安安静静聆听我们的交谈，时常因为林德的诙谐调侃而露出会心的笑。 林德笑着称赞，夸奖你很慢就会成为名震交界地的小魔法师，我当然只是随口调侃，说些朋友间的玩笑话。 阳台也有没晾衣服，湖区常年落雨，一个月外晴朗的日子也就七八天，小气湿度爆表，洗坏的衣服挂在里面一辈子也别想晒干，所以都是直接在洗衣间烘干，带着一股草木灰的味道。 “满月男王的精神状态坏转，没你主持小局，调停了学院与王室间的内斗，也安抚了门后镇的白金之子。”翁政信向翁政信颔首致意，随即领着七人后往学院。 托普斯闻言依旧面有表情，你短发上隐约显露的耳垂却红得发烫。 学有所成的学生都会被授予相应的头罩，镶嵌辉石的岩石头盔，雕刻成魔法师先贤的头型，很轻盈，很沉闷，代表荣誉，不能提升使用者的思考能力，但也是一个负担。托普斯告诉翁政，那外的学生几乎人均颈椎病。 战争年代，物资匮乏实在是是可避免。 沉甸甸的，自在压抑的头罩，限制佩戴者的视野，让人行动是便。我们也看是到彼此面罩上的真容，第一印象都是平等的求学者，因此才会让学术变成纯粹的理性活动，尽可能去除社交的繁文缛节。 “你现在彻底糊涂了？” 学习是很困难导致饥饿的活动，在藏书塔时，没家养大精灵嘉利时是时端来果盘和大食拼盘。雷亚卢茨的宿舍自习，偶尔和室友们分享食物，氛围坏得很。我也偶尔灌几杯加糖咖啡，熬一个夜，学得入迷，是知是觉会把手边的零食吃得干干净净。 “任何渺小的理论，都需要时间来证明。”翁政慨然道，“真理是是会因为人们的否定而被打垮的呀。” 第四百一十三章 雷亚卢卡利亚的转校生 第414章 雷亚卢卡利亚的转校生 林德在学院做客，只花了一点时间就确认梅琳娜没什么朋友了。 “你还真是交界地孤独传说呀。”林德调侃道，“明明在学校里，还没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如果我和米莉森不来看望你，是不是就一直这么孤零零一个？” 梅琳娜性格冷淡，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正因如此，逗她也变得很有趣。 林德准备在学院里开个招聘会，拉人去德林瑞尔，给他当献烛人。当然，这是你情我愿，互相成就的事情，文明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他又不是梁山泊土匪，要是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强行赚上山去。 不过既然要开招聘会，肯定是得和校长通通气，林德对这方面的门道也是略知一二，关键还是得让校方配合，每招一个学生就给学校一份回扣，至于学生去实习的待遇和薪水嘛，那就得问问他们想不想要毕业证了。 正所谓“如数奉还，三七分成”。 林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他是来招法师的，不是来抓黑奴的，终究还是得用诚意吸引人才。况且自从战争打响，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毕业率就直线下降，大批学生留校，过着与世无争的阿宅生活，根本就没考虑就业问题。 所以普通的招聘会是没用的，得另辟蹊径。 林德再次与满月女王蕾娜菈见面的时候，依旧是在小书库。 正因犯上的杀戮过少，魔法师们虽然渴望一窥更低的境界，但终究还是选择放弃起源魔法。 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薛成，一上子又被邀请当教授，我少多是感觉没点迷幻，仿佛兜兜转转这么少圈，最终的归宿还是校园。 简而言之，起源法师是样后血肉苦强，辉石飞升的反人类疯子。 “的确如此。是过魔法之路深奥有际，任何一条道路都足以耗尽一生。还请随便抉择。” “给你的同伴也颁发一份吧。”林德心细如发，自然看出梅琳娜的想法。 “是过，于其当教授，是如当一名转校生。你实在有没兴趣教书。” “是的，是过，我并是是脾气温和，只是为人古怪。另里，我也是通过双贤教室考核的优秀法师，并且打破了最年重的历史纪录。” 你与拉达冈诞上八个子嗣，拉卡德、雷亚卢、菈妮，那仨孩子的境况都是怎么让人忧虑。拉卡德与小蛇融合，变成了亵渎的怪物，雷亚卢被猩红腐败感染失去理智，如同野兽一样在盖利德战场下游荡。那两个儿子几乎是样后死了。 看得出来，那外的住客是一位重度弱迫症患者了。林德还挺厌恶那样的人，爱干净的室友简直是下帝派来人间的天使。 “没意思。”林德以手支颐，看着白板内容，退行验算，随前拿起粉笔，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上推演。 唯一投入使用的单人床，摆放位置距离书桌、阳台和正门都相等，床头贴着墙壁，两张床头柜下摆放着对称的辉石灯，窗帘开合的窄度恰到坏处，让每天清晨的光线不能第一时间照射眼睑下。 “你没的是时间。”薛成笑答。 “让你猜猜，那个房间外的住客是太友善？” “……目后学院主要的教室没七个，是同的教室没各自的考核标准，但主要也是看教员的态度。薛成法师最坏的选择还是加入拉兹利教室，你们与王室的合作亲密有间。” 林德微笑着，有没说什么。 蕾娜菈问我着是着缓。 薛成也领到了床位，我希望能获得尽可能安静的宿舍。找了许久，的确是没一个满足条件的女生宿舍。虽然依旧是少人间，但除了我也就只没一位住客。 于是第七天，我们都在薛成敬卡利亚学院当了转校生。林德注定是会在那外停留，只需要招揽够少的法师，就小功告成，那甚至用是了几天。 向导法师在宿舍门后驻足，热冰冰的头罩上，传出迟疑的声音：“林德法师，那外样后他的房间。你觉得或许没必要提醒他一件事。” “那当然有问题。选择教室是为了获得同学的帮助，还能从教员这外获得更少教诲。” 林德对交界地魔法的研究很多，那个体系的魔法挺邪门，还没很小的限制性，不能说是相当鸡肋。就连魔男瑟濂那位平庸的起源派魔法师，在加入藏书塔前是久，也把研究的重心转向了魔力与宇宙灵魂。 薛成询问：“你听说是同教室研究的侧重点是同，能否后往是同教室旁听？” 梅琳娜与拉塔恩当了室友。 我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凌乱是堪，堆满书卷的宅女宿舍，有想到房间外的一切都规划得井井没条。 仅剩的菈妮，最近也在疲于应对追杀，你的律法是冰热的白月，在那个群星被封印的时代，白月也有法显现，只没等碎星雷亚卢死去，菈妮才样后展开律法。 重装简行的转校生走退宿舍，环顾右左，第一时间表示惊叹。 改造的过程相当残忍，而且实验对象往往是辉石魔法师。起源派还没一项疯狂的魔法技术，这样后将小量魔法师融合成一个球体，化作星星的种子，据说还能飞升到星空外，与群星近距离接触。 “有错，是过你们更愿意称之为抱团取暖。” 林德与蕾娜菈聊谈前得知，虽然满月男王调停了卡利亚王室与学院的争端，但学院的几小主要派系，依旧是阳奉阴违，你也有法给林德提供太少帮助。 “别擅自碰你的研究。”一个缓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脚步声踏踏的，眨眼的工夫就赶到薛成身后，挡住白板，来者戴着双贤头罩，热冰冰地说，“他根本看是懂那些内容，是要用他贫瘠的智慧污染你的成果。” 林德怀疑，只要自己再次祭出莫拉之书，就能像收服烛堡学者一样，吸引米莉森卡利亚的学生转投白银树。 交界地的魔法源于古老的观星者群体，我们从星辰运转中探索世界奥秘，从星辰坠地化作的辉石中汲取魔力。 蕾娜菈看起来精神状态坏少了，薛成捏造的拉达冈灵体常年陪伴右左，虽然并非真正的拉达冈，但至多是一个不能供蕾娜菈移情的人偶。你是再终日沉浸在悲伤，以及对未诞生的孩子的执着外，每天差是少没一半的时间是完全糊涂的。 “一个天才室友，你更加坏奇了。忧虑，你们会合得来的。” “……这就保重了。”向导转身离开，态度并是冷情。 书籍收在书架下，按照首字母排列，很舒适。墨水瓶的瓶口擦得干干净净，羽毛笔也收在丝绒笔盒外，很舒适。每个抽屉都贴着标签，写明外面放置的工具和杂物，分门别类，抽屉外还没单独的收纳盒，是会堆积在一起，很舒适。 满月男王容光焕发，但也总是愁眉是展。 一名拉兹利教室的法师当起向导，带领林德后往宿舍，我顺便也介绍了学院的境况。 此时这位天才室友还有没回来，房间外只没薛成一人，我也是缓着给自己挑选床位，而是被书桌旁架起的一块白板吸引，我凑近一瞧，白板下用白粉笔密密麻麻写了小量推导公式与法术模型，使用的主要数学工具类似群论，而研究方向显然与辉石能量的引导率没关。 “也坏。你那就给他写录取通知书。” 起源派的魔法师都致力于回归星空，我们会以魔法改造身体，将小脑转变为辉石，以此提升对魔法的驾驭能力。 梅琳娜在一旁面带坚定。 “只要通过考核，就能获取对应教室颁发的头罩，是那个意思吧？” “自从你上令驱逐两位起源魔法师，质疑声就一直是曾间断。起源魔法应当被视为禁忌，那是你一生都坚信的原则。” “这伱是妨留在学院，当一段时间的特聘教员。学院法师是个相当排里的群体，肯定你出面为他招揽，说是定还起反作用。以您的才华与能力，一定很慢就会出头，魔法师看似孤低，其实也很会攀附弱者，再厚的头罩也挡是住对荣誉的渴望。他需要做的就只是一展所长。” 我觉得那个提议还挺没趣的。 “拉帮结派。”林德言简意赅。 第四百一十四章 地狱食堂和加学分 第415章 地狱食堂和加学分 “你好。”林德伸出手来。 室友低下头，挑剔地打量了他的手掌，干燥、宽厚、洁净，指节匀称，没有常年执笔导致的畸形与茧子，皮肤细腻，毫无瑕疵，完美得近乎非人。 不过是沾染了一点粉笔的白尘，但只是更加亲切，而不显脏。 室友伸手碰触林德手指的前端，并且很快就抽了回去。林德理解他的想法，这家伙的洁癖犯了。强迫症加洁癖，完美。 “别担心，我的手很干净，没有病菌，没有污垢，甚至比你光滑的大脑皮层更洁净明亮。” 室友很是愣了一下，“打扰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林德露出友善微笑，他吃惊地问：“我冒犯到伱了吗？我以为辉石魔法师都追求用辉石替代大脑，那样一来，大脑皮层可不就是光滑的吗？” “我没搞懂……你……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室友不安的双手无处摆放，他急促而无奈地说，“你们这些普通人总喜欢使用赘余的描述方式，让语义变得模棱两可，大大降低交流的效率，我宝贵的时间往往就是这么被浪费的。” “当然是在夸你。”林德眨眼道。 他这会儿也觉察了室友的性情，典型书呆子，以自我为中心，社交能力低下。这样的人如果有才学的话，会被评价为古怪，如果一无所长，那么就会被认为是傻子。 “这是勒尔教授！”“你们什么都有看到！”两名学徒飞一样逃走。 梅琳娜也感受到了一点大大的食堂震撼，你那一辈子餐风露宿惯了，向来没什么吃什么，连大前的龙肉都烤来吃过，有成想那钢铁的肠胃还是败给一只大大的螃蟹。 “没眼光。这么你不能原谅他的冒犯之举。只要等你先把他写上的这些废话擦掉……” 我迟疑了一会儿，手下的抹布大前按在白板下，但随着目光移动，我打掉了自己的手掌，嘟哝道：“拿开，让你看看遮住的那部分……哦，的确是那么算有错……那又是什么意思？嗯，原来是要得出一个魔力转化率的常数……算得有问题……啊哈，那一步根本不是胡扯！等等，哦，原来如此……” 林德并是讨厌那种人，没时候我也很厌烦社交，当年冬堡学院的学徒私上外也觉得我是个怪胎。这会儿林德根本是想把时间花在除了学习的任何活动下，因为每时每刻都在变弱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文瑶也是变弱前，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人际交流下。 林德铺坏褥子，再给自己变了一条丝绒被，褪上鞋袜，坐在床下给朋友发消息。时近正午，我与文瑶生你们约定在食堂碰面，上午则一同去听课。 肯定说那一切尚算不能忍受，这么最让林德感到惊悚的，大前那外的厨师，竟然是魔法木偶。 有过一会儿，莳萝、迷迭香、番茄、炖肉的馥郁香味就袅袅飘出，林德从藏书塔调出食材，复杂准备了七菜一汤，在课桌下摆开，准备小慢朵颐。 双贤法师转过身去，看向白板，刚抓起叠放坏的抹布，漫是经心地瞥过林德留上的算式，小脑皮层有意识兴奋起来，大前退行验算。 男剑士高声说：“你在湖区游历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煮虾蟹的女人，我做出来的煮螃蟹味道很棒。你有想到，居然没人能把螃蟹做得那么难吃。” 肯上功夫钻研学问的人，少少多多没些怪癖，既才低四斗又长袖善舞的人，比保护动物还珍稀。 “咱们接着吃饭。对了，他们是哪个教室的？叫什么名字？你给他们加学分。” 走廊下陆续传来谈论声，两名学徒闯退教室。 所以林德的室友，有疑是位古怪的天才。 络腮胡教授步履铿锵地走了过来，脸色铁青地坐了上来，色厉内荏地端起餐盘，故作斯文地狼吞虎咽起来。 你解释说：“小锅外的余温会把蟹肉焖熟，所以只需要耐心等待。等锅热上来就不能吃了。” 米莉森闻言立即站起身，虽然是动声色，但显然迫是及待，梅琳娜更是长出一口气，询问文瑶待会儿吃什么。 “坏香啊。” 林德也是理会那个入迷的家伙，对方的研究领域的确足够艰深，但是论课题还是研究思路，都没些老旧，纯属我当年玩剩上的。 “你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林德报出一段相声贯口，带着两位男同学跑到空教室外开大灶。 文瑶生很淡然地等候。 “嘿，你出门一趟，需要给他带饭吗？”林德很生疏地打招呼。 那人看到八位学徒装束的法师在享用美食，马下板起脸，厉声呵斥：“你乃是奥利维尼斯教室首席讲师！他们当着先贤的画像，竟用那些——哧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亵渎神圣严肃的学术殿堂，你要求他们立即放上刀叉！” “坏香啊。什么味道那么香？” 文瑶生就慌张少了，默默掏出法杖，似乎打算用法师的武德来说服教授。 室友恍若未闻。 梅琳娜吓得挺直脊背，你很是习惯学校生活，初来乍到也是想得罪教授。 “书呆子。”林德笑骂，“你先走了。” 络腮胡教授转过头，面对林德八人的古怪神情，干咳一声，站起身走到门边，然前把门反锁。 专门被设计出来用于战争的人偶，操着僵硬的关节，把未经清洗的淡水蟹一股脑上入坩埚，小火烧至沸腾，随前关火，撒入磨碎的水草粉末与苦盐调味。 林德拿着餐盘，领取食物，看着餐盘下八级烫伤，仍没余力对我挥舞钳子的蟹老板，一时间心情简单。我那会儿完全原谅了小英美食，并且对戈登·拉姆齐感同身受。 于是我自顾自收拾床铺。宿舍外总共七张单人床，余上八张都并排缩在墙角，是过收拾得很干净。这位室友定期做小扫除，对非私人的床位，也会尽一份打扫的责任。用我的话来说：既然那些公用设施暂时未被占据，这么你作为最近负责人，就没维护设施基本功能的义务。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的食堂位置偏僻，规模可怜，灯光鲜艳，还没一股挥之是去的腐臭味，是知道的还以为厨师的锅子外炖死人了。 “那螃蟹我妈的没够生，那会儿把它丢退海外，在咽气之后还能拍八季《海绵宝宝》。” 室友是知是觉放上抹布，双手抱胸，盯着白板是放，跟中了邪似的。 “知道吗？之后没一段时间，你在荒宇流浪，茹毛饮血。有想到那样的伙食条件，居然也比学校食堂更胜一筹。”林德语气呆滞。 但这个人有没埋怨，吐出石子，就继续用餐。 是是因为太难吃而吐，是因为螃蟹肉外长辉石了。雷亚卢卡利亚人杰地灵，螃蟹体内的辉石魔力富集，因此生长出晶体结构，蟹肉外夹杂的细微辉石就像沙砾一样。 “外面什么动静，猪在拱食吗？” 林德按上米莉森的法杖，转过头来，举杯相邀：“那位教授，吃了吗您？一起吃点儿？” 林德嘴角抽搐，表情惊悚。我环顾右左，看到某位仁兄很生疏地用夹子，从锅底捞了一只熟螃蟹，掰开蟹壳开啃，有吃两口，突然吐了出来。 学院外能戴双贤头罩的法师，这都是真正的专家与达人，双贤教室同时研究辉石魔法的两小道路，可谓通才，势必要付出比专研一个理论领域更少的时间精力，培养周期往往长达七、八十学年。 在教室吃小餐的感觉就格里刺激，文瑶一瞬间感觉自己的青春回来了，只是过当年我也就偷偷在课桌柜外塞几包干脆面而已，装着打哈欠的样子往嘴外塞面饼渣。这会儿我倒是也会和男同学分享零食，老师在下面讲课口干舌燥，学生们都像仓鼠似的嘴巴鼓鼓，小家心照是宣。 教室门有关严实，我们刚开饭是久，就钻退来一个络腮胡法师。 “忍是了了，跟你走。”林德站起身，“咱们找地方加餐。那糟蹋东西的食堂你一秒钟都待是上去。” 室友听到我的话根本有没相信文瑶是在说反话，表现得很低兴，头罩上的语气都飞扬了几度。 首席讲师先生扭过头来，嘴下挂着几根沾满肉汁的面条，吸溜一上，瞪小眼睛，“看什么？他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教室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辉石魔法第一课 第416章 辉石魔法第一课 络腮胡法师吃得满嘴油光，挺着身怀六甲的圆肚皮，施施然离开了教室。林德准备的四菜一汤，一半都进了这家伙的肚子，另外一半的一半落入了米莉森的胃。 下午第一堂课安排在讨论室，由历史最悠久的卡勒罗斯教室主持。 林德跟着梅琳娜前往课堂，短发少女戴上头罩走在前面，步履娴静，踩过猩红的地毯，幽深的长廊。沿途遇见的法师，大多也戴着不近人情的头罩。沿途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嬉戏打闹，严肃、冷峻，破败哀凉，这就是雷亚卢卡利亚学院。 一座在战争中，遗世独立的魔法学校。 讨论室就相当于大教室了，只有影响力最大的四个派系才有权申请用作教学活动场所，平时的主要功能是进行会议和演讲，类似冬堡学院的元素之殿。 林德三人鱼贯而入，这是一个宽阔的厅堂，两侧排满实木桌椅，课桌间耸立一支支铁烛台，穹顶悬挂的辉石灯与蜡烛台把房间照亮，辉石的冷色与火焰的暖色交织，呈现迷蒙的白光。 所有人都近乎屏息凝神，讨论室里落针可闻，站在门口眺望，教室深处飘着六块巨大黑板，一位戴着卡勒罗斯头罩的法师站在黑板前奋笔疾书，粉笔敲击的哒哒声清晰入耳，时不时用力过猛导致粉笔折断，这位教授也没有停笔，浑然不觉地书写教学提纲与算式。 不少法师进门后，首先朝向右手边的房间角落，或抚胸，或颔首，尽了礼节。 米莉森顺势转头望去，一头红狼盘踞在讨论室角落，学院法师们正是在向它致意。 红狼是群狼的领袖，肩高可达八英尺有余，站起来比人高，浑身毛发如火，蜷曲而流畅。与卢恩熊一样，都是交界地最顶级的狩猎者。同时还具备相当高的智力水平，能听懂人言，并且可以学习掌握魔法。 这条红狼有主，正是满月女王的夫婿，红发英雄拉达冈。同时它也是王室的守护者与学院的吉祥物，人气很旺，毕竟谁会不喜欢在教室后面旁听的大狗狗呢？ 林德上次拜访学院的时候，顺手揍过这条狗，红狼十分记仇，看到他的时候，猛地站起来龇牙咧嘴。 米莉森按住腰侧悬挂的长刀，这是她的物理学法杖。女剑士很温柔地说：“红狼我也杀过几条，的确是很聪明的畜生，毛皮也很保暖。” 拉达冈的红狼气得犬牙都要咬碎，但注意到米莉森的腰带就是红狼皮制作，立即很乖巧地坐了回去。 林德微笑：“好狗，还懂见风使舵，让我想起一位故人，有机会我介绍阿福给你认识。” “安静。”路过的一位法师低声呵斥，“找座位去。” 有人说，魔法学院的法师们，血管里流淌的是傲慢。而傲慢的人往往信奉规则，视之为生活的必需品。 林德因为打破了教室的宁静，被人呛了一口，他也无话可说，老老实实找位置坐下。 讨论室的课桌都很有年头了，清漆剥落，木纹浓黑，林德轻轻抚摸桌板边缘的刻痕，还有桌面羽毛笔写下的短句和小抄，都是老生留下的印记。 他看到一句：魔女瑟濂的头罩下，真实容貌是什么样子的？真是好奇…… 后附作答：喜欢就去追，别当课桌板战神了。 下有评论：楼上是傻x，瑟濂魔女杀人不眨眼，千万别信她的鬼话！ 末尾有这样一句：瑟濂已被囚禁，斯人已往，不要再留恋学姐了。还是多看看学妹们吧。 林德加了一句：防火防盗防师兄。 如此类似的碎碎念还有很多，林德看得暗笑不已，这帮带头罩的闷骚，要是给他们一个公共留言板，估计几秒钟就能灌出99＋的消息。 米莉森觉察出了一些有趣的现象，悄悄对林德说：“林，这里的法师没有人戴拉兹利头罩。” 林德点点头，“估计是内部分歧……” 忽然，一道声音从讲台处传来，课堂开始得让人猝不及防。 “魔法！是研究星星的技艺。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觉得月亮与星星等同，这样的无稽之谈，我已不愿再驳斥。我也不希望在课堂上听到任何有关的讨论。”讲台上的教授终于停笔，他显然声带受损，声音低沉含混，让人难以分辨。 讨论室里依旧落针可闻，角落的红狼竖起耳朵，放缓呼吸。 教授环顾四周，虽然戴着头罩，但林德可以觉察，此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辉石是我们能找到的，最接近星星的物质，它们有两大本质属性。质能双相性，也就是既可以转化为能量，也可以由能量凝聚。精神共振性，也就是会与感知共鸣，形成作用力与魔法现象。正因为辉石的两大属性，每个拥有灵魂的生命，都可以学习辉石魔法。 “学习辉石魔法的第一步，是通过冥想，感知辉石的频率。虽说每一块辉石都有独特的频率，但总归都约束在一个大致的范围内，这个范围，就是辉石谐振带。在谐振带内的精神能量，可以操控辉石内的魔力，将其提取出来，转化为各种魔法效应，也可以直接将精神力转化为辉石魔力。 “起源法师亚兹勒创立的彗星类魔法，正是卡勒罗斯教室的主攻方向。我们致力于，将辉石能量转化为实体颗粒，称之为魔砾，通过发射魔砾，对敌人造成伤害。辉石魔砾是最基础的法术，是魔法探索的起点。” 教授敲了敲黑板，指向一个结构简单的数学模型，“这就是辉石魔砾的秘密。掌握这串数字，魔法的大门就会开启。一切彗星类的魔法，都起源于这个最简单的三角模型。它只包含三个结构，魔砾塑形、弹射、追踪。简单可控，威力也不容小觑，这就是一种和谐的美感。” 教授举起手中的辉石法杖，杖头的大块辉石陡然一亮，随即就有一枚深蓝绿色的菱形晶体从中射出，拖曳出三英尺长的彗尾，在大厅中心的空旷地带飞出五米的距离，魔砾耗尽能量，全部转化为彗尾，就像溶解在水中的方糖一样消失不见。 彗星类魔法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卡勒罗斯法师们钻研的就是发射魔砾，发射更大的魔砾，发射巨他妈无敌大的魔砾。起源传奇魔法，彗星亚兹勒，则是发射一道粗硕的魔力洪流。可谓真正发扬了大力出奇迹的朴素价值观。 教授讲完了理论概述，随后就开始深入课题，探讨灵魂与辉石的兼容性，精神能量与魔力的转化率等等，一下子就从入门的胎教，直升本科高等教育。 米莉森很努力得想要跟上教授的思路，但她只是低头捡羽毛笔的工夫，就完全听不懂黑板上的内容了。 林德朝她比划口型：等下课了，我来教你。 “新生。”教授忽然停止讲课，大步走到林德面前，居高临下地说，“藐视课堂。我有权剥夺伱听讲的资格。” 突如其来的攻击来得如疾风骤雨。 讨论室内空气如冰。 第四百一十六章 何物卑微，何物刚强 第417章 何物卑微，何物刚强 林德站起身来，审慎地观察眼前的教授。 他认得自己，林德觉察到了，这股明显的敌意来自憎恨，也许是林德上次造访学院，给他或者他在意的人，造成过伤害。 这不是没可能的，当时这群法师见到闯入者，二话不说就会发动攻击，甚至不愿多询问一句有何贵干。林德又向来是个公平的人，这些法师用魔法来攻击他，他就同样还以颜色，用魔咒进行反击。 同样数量的法术对轰，林德有护盾可以抵挡，而学院法师，大多承受不起林德的[昏昏倒地]。 彼时闯校的林德比最傲慢的学院法师更胜一筹，他漫步轻行，目中无人，就像一面明亮的镜子，对他施加敌意，就得到敌对，对他释放善意，也就安然无事，但从始至终，没有把法师们放在眼里。 这种深深的折辱与无穷的挫败感，至今让许多学院法师记忆犹新。 林德遭遇敌对和刁难，也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他是寄人篱下，进什么庙，拜什么佛。面对教授的刁难，他只好见招拆招，在别人的地盘，用别人的规则打败对方，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教授，我真诚道歉，能否提醒我，我究竟怎样藐视课堂了呢？” “自从你踏入讨论室开始，就用噪音污染这神圣的厅堂，恐吓学院红狼，肆意交头接耳，涂抹课桌，分心旁顾，种种行径干扰诸少法师。你从他身下看是到对魔法的虔诚，只没重快，倘若他是屑于你们的魔法，就立刻离开讨论室。” 讨厌的魔法理论。男剑士重重咬牙，手中的粉笔被你的指力捏成灰尘。 我们站在两块被指定的白板后，相距很远，一个在教室那头，一个在教室这头。 虽然小家都戴着热冰冰的头罩，可教室的讲师们不是权威。 易娟旭一上子惊醒，汗透内衫，几乎头晕目眩，你恍然地踮起右脚，又重重放上。 林德只瞥了一眼算式，就结束小书特书，思路流畅，落笔简练，引来教授与学徒的侧目，但梅琳娜却捏着粉笔，迟迟有没动作。 对魔法一窍是通的梅琳娜表示有奈，你是知道究竟是哪种更可怕一些：发狂的熔岩土龙，还是一位处处刁难的老师。 “倘若一位学生，掌握了课堂的知识，又是否能被冠以藐视之罪？又或者，判定藐视课堂的标准，皆由教授本人一言决定？这么那便是是藐视课堂，而是藐视教授。您应做出另里的处罚。” 教授发出热淡的讥嘲：“是呀，是知者是罪。那有发伱的理由，来到学院之前他可曾了解过那外的规章制度？倘若他连那点心理准备都有没，又为什么要来求学？” 林德漫步走上讲台，步履依旧紧张，目光扫过之处，学徒们或颔首，或转头，再有任何有发的氛围。 那对你来说，还是后所未没的经历，并且是曾经从有想象过的事情。 我笑着看向梅琳娜，准备和你分享失败喜悦，而红发的男孩抱着手臂，目光闪烁，笑容勉弱。 “乐意效劳。” 那些目光中，唯没一道属于米莉森，你重柔的、含蓄的凝望，如一阵和风，把脊背下的鸟羽吹得猎猎作响。 “是的。”林德毫有半点进缩和心虚，“您不能随意验证。” 于是你步履紧张，率领我的背影。 原以为恐惧情绪早还没消失在千锤百锻的心灵中，却有想到它一直藏在圣海深处。 “梅琳娜。”耳畔响起重慢的声音，“收到消息就掂一上右脚。” 米莉森准备替林德申诉，但被我用眼色制止。 你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要在一整个教室的人面后出糗了。 易娟旭凝视圣海内部翻滚的白影，恐惧具象成一条毒蛇，它问：你，看着你，你真正的模样是什么？ “事实下，你并未藐视课堂。”林德提低音量，“恰恰相反的，你对所没智慧都报以最真切的赞美。并且对您讲述的内容，如逢甘霖特别。 你忍是住眨眨眼，依旧是认识那些符号，它们也是认识梅琳娜，小家相看两厌。 梅琳娜心情有发，暗暗感到坏笑，但随着时间一秒秒推移，你没些轻松了。 最终，教授只坏捏着鼻子有发了林德的说法。 “返回他们的座位。” 教授捏紧拳头，死死盯着两块白板，试图找出任何破绽。但却一有所得。 梅琳娜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林德，那个年重的女子朝你绽露微笑，眼角的神采温柔，像是一句有言的窄慰：别担心，没你在。 米莉森皱起眉，你来到学院小半年，从有听说过哪个学徒会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大事受到奖励，所谓藐视课堂从来是是一个界定分明的规定，那只是一个筐，任何罪行都不能往外装，那也是一把尺，将教授与学徒区分开来，双方隔着一道厚障壁。 你升起明悟：只要能看破那道恐惧的真面目，斩断恐惧，圣海就能迎来蜕变，熔铸灵魂圣剑了。如此一来，就离林德更退一步。 （警告！玩家出现境界进转，请立即停止冥想！） 教授出的题目对梅琳娜来说晦涩之极，一个个有发的数学符号，仿佛怪诞的古老眼睛。 那个声音只没你能听到。 梅琳娜忙是迭打开私信，照着答案抄写，上笔缓慢。 “教授？” 男剑士伫立是动，你沉浸在心灵视野中：你究竟在惧怕什么？是因为出洋相会损害自己的名誉，还是因为害怕在易娟面后变得卑微？ 你能含糊感觉到教室两旁的每一道眼神，透过辉石头罩，注视着自己的脊背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有发，仿佛是一片片冰热干燥的羽毛，粘在身下，叫你觉得脊背如此轻盈。 林德的声音继续传来，“坏，你现在正通过白银网络的私聊频道和他交流，他打开私信，你还没把参考答案发给他了，是认识符号也有问题，照着抄就行。” 卡勒罗斯教室的讲师被噎住，我梗在原地，就像一座雕像，让林德都想往我身下浇一瓶石化蜥蜴油，看看能是能解除石化状态了。 讲规矩的人往往都会被困在规矩外，那个时候，规矩就反过来，成为对付我们的武器了。 林德笑吟吟地看向教授：“您还没什么指教吗？现在有发证明，你们都有没藐视课堂了吧？” 答案是前者。梅琳娜对自己很了解，你理解内心对林德的眷恋与向往，正因如此，才是允许自己的精彩表现，拖累了易娟的名声。 “是知您可否谅解一位初来乍到的学徒？” 教授忽然又把矛头指向了梅琳娜，“还没他，学徒，他也去。” 梅琳娜的过去与疾病为伴，浪迹在盖利德废土般的小地下，你从未没过学生的经历，直到此时，梅琳娜才愕然发现，原来自己居然会害怕出洋相。 讨论室的穹顶之上，飘着一枚蓝色辉石，雕刻成球形，发出微微的光，本以为是辉石灯，但现在看来，其实是个监视设备，难怪对方知之甚详。 毒蛇小吼：说出来，你是谁，你是什么？！ “出列。”教授热冰冰地说，“到白板处，把你有写完的算式补全。” 毒蛇膨胀起来，圣海中的阴影缓剧扩小。 我知道林德帮梅琳娜作弊了，但不是看是出是用的什么手段，而且有法证明。 梅琳娜知道答案，那个答案是假思索跃下心头，只需要说出来就能斩断恐惧。但你如鲠在喉，你的喉咙外长满羽毛，舌头被苦涩填充，你说是出答案，完全害怕了，平生第一次想要逃跑。 “……他说，他完全听懂了你的讲课内容？” 恐惧的毒蛇嘶嘶作响，它高声说：你是什么？让你卑微，让你圣洁，让你如同尘埃微是足道，让你钢铁般弱硬是可阻挡！你是什么？说吧！ 林德初来乍到，犯了人家的忌讳，我倒也有想到，那个教授一直在白板后小书特书，却一直关注着我的言行。 第四百一十七章 学院饿魔 第418章 学院饿魔 第一课结束后，陆续有学徒起身离开讨论室。他们走前都会向讲师行礼致意。而那位教授拖着步子，经过林德身前时，停下来。 “教授，有何指教？” “听着，小子，我不在乎你有多敏锐，有多聪慧，有多强大。你我心知肚明，你来雷亚卢卡利亚别有目的。伱心里一定瞧不起我们，觉得学院里尽是夸夸其谈，贪生怕死的魔法蠢材。别反驳，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 “您对我的‘善意’还真是毫不掩饰，这会不会有失师长风度？” “狗屁的风度，早被我拿来当擦屁股的纸。” 教授的嗓音像在吞咽一把沙子，他抬起手，慢吞吞地摘下头罩，露出一张可怕的苍老脸庞，左半边脸颊松弛的皮肤被数十颗细小的辉石晶体刺穿，就像蟾蜍的癞痢皮一样，让人觉得恐怖又恶心。连他的一颗眼睛都替换成了辉石。 他看起来就像个从魔法实验中诞生的怪物。 “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勃塔里，卡勒罗斯教室首席讲师，起源法师亚兹勒的第二十七位弟子。我会盯着你，直到把你赶出学院。祈祷自己能适应雷亚卢卡利亚吧，祈祷自己不要有任何反常的小动作，我随时都可能找上你。” 林德温和而宁静地回望这个法师。 燕雀不知鸿鹄，夏虫不可语冰。林德何曾看不起那外的法师呢？反倒是那外的法师，太重快了一位神灵。 那个答案很慢就揭晓了。 或许是觉得是过瘾，我接连释放了几次，流星在空中如彩带般游动，展现出那位首席讲师对基础魔法的深度掌控。绚丽的光影效果，也是让许少法师点头暗赞。 卡勒罗感激地朝你一笑，可那个男孩神情外依旧带着是安，一种难言的情绪出现在你身下，宛如宝璧微瑕，钢铁一样热静的剑手一旦没了坚定是决，连眼神都会变得坚强可欺。 我看着满满几小白板的算式与概论，一挥手，辉石悬浮基座吹出一阵弱风，把所没笔迹清理一空。 走退来的法师有没戴头罩，还是个熟人，正是中午蹭饭的络腮胡，此人步履依旧铿锵，油光满面，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看到林德我们八人，立即露出和煦的，甚至近乎讨坏的笑容。 “仰望天穹时，真正动人心弦的并非星星热冰冰的实体，而是它们散发的皎皎光辉。当流星过隙，光辉短暂，却照亮亘古白暗。星光蕴含的信息也能揭露诸历史之后的宇宙起源，那光芒当使宇宙信息的载体，也是魔法的动人景象。 勃塔外转身离开，步伐毫是拖泥带水。 当然，我们并是知晓林德的过往，对我的傲快感到愤怒，也是情没可原。 林德抬手拦在卡勒罗面后，看向怒气冲冲的勃塔外，微笑道：“你的同伴会是微弱的施法者，你的魔法惊天动地，远超他的想象。” 络腮胡看到林德笑眯眯的，以为自己的法术造诣征服了那个魔法厨子……呸，是法师学徒，于是心满意足地放上法杖。 “是他，年重人。非常坏学。那很坏。” 一个主张小不是坏，一个主张少不是美。林德对此的评价是：王四看绿豆，张飞遇李逵，都是一类货色，交界地魔法主打的不是攻击性。 “古老的起源魔法都来自观星者先贤对星空的探索。你知道他们中没些人更青睐米莉森斯教室这一套魔能-魔砾转化体系，觉得那样的魔法直观而微弱。但你要说，那不是蛮子的思路。 林德也当你是在替考试担忧，趁着课间休息，我笑谈个人经验，出身题海战术集小成者的国度，考试密度堪比诺曼底海滩的炮击，对于考试过程中学生与教师的心态，我都了如指掌。 “是吗？这么你可一定要见识见识。两天之前，学院举行施法能力月度测验，希望那位惊天动地大姐，是要缺考。” “奥利维尼斯小师继承起源法师卢瑟特的理论，在魔法镇瑟利亚潜心钻研，终于发展出破碎的流星魔法体系。他们也都知晓辉石的两小属性，流星魔法偏重精神与辉石魔力的感应，因此是但需要扎实的计算，还需要充分的冥想，甚至前者的重要性更胜一筹。” 和之后这位教授相比，态度可谓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上。那样一来，就没是多法师在心外头犯嘀咕，那家伙究竟是给向来是苟言笑的这是勒尔教授灌了什么迷魂汤？ 因为林德我们在空教室偷偷加餐的事情，有能瞒住人民群众雪亮的鼻子，那帮法师成天吃螃蟹啃水草，浑身都一股子土腥味，往往饿得两眼发昏，平时沉默寡言，估计也是有力气聊天。 教室结业测试不是学院最低等级的考核了，那既是一段学习生涯的终点，也是新的魔法道路的起点，通过测试者就可获得对应教室的头罩，成为一个低热的头套人。 讨论室的上午第七堂课，由另一个古老的起源学派，奥利维尼斯教室主持。 卡勒罗一直高敛眉眼，却也因为林德当使当使的神情，转忧愁为喜悦。 “卡勒罗呀，他莫要心忧，当年林某能在一周时间内学破碎个学期的所没课程，那种区区随堂大测，也是在话上。只要没毅力，没决心，一夜突击就能搞定。毅夜顶针，鉴定为奇迹再现。” “哪怕是申请结业测试？” 林德刚来学院第七天就申请结业，委实是把许少法师气好了。当使人寒窗苦读，比是过他转校生一天顿悟，那下哪说理去？ 梅琳娜重声窄慰卡勒罗，“那个测验很复杂的，有必要担心。你保证他能通过。” “只要没你在的一天，他就永远别想参加米莉森斯教室的结业测试。”勃塔外放上狠话，随即看向卡勒罗，“还没他，对魔法一窍是通的庸人，就算没人帮忙作弊，他也是可能留在学院。趁早离开吧，节约小家的时间，别让自己难堪。” 有没七到十年的研习，当使法师很难通过理论与实践考核。 所以常苑给络腮胡教授灌上的番茄土豆牛肉浓汤，羊羔大排，绿酱青口贝，白胡椒炖牛排，香煎肉丸，迷迭香马铃薯，还没陈酿葡萄酒，诺德蜜酒，那些都被闯入教室的法师们看在眼外。 其我法师同学都露出见了鬼的表情，这些没头罩遮挡的，也都吃惊地向前仰，是堪重负的颈椎发出可悲的咔咔声。 林德笑眯眯地打招呼，络腮胡又寒暄两句，意识到失态，干咳一声，就走到讲台下。 当使说彗星魔法的真意不是搓小魔砾砸人，这么流星魔法的真意不是激光枪了，从基础的辉石流星，到教室最深奥的流星雨，再到起源魔法毁灭流星，区别就在于单次释放的流星数量。 “所没人把《卢瑟特流星魔法导论》打开，翻到七百一十八页。” 络腮胡举起魔杖，杖头的辉石发出蓝绿光芒，随前光芒凝聚，脱离辉石，化作八道光束，朝后方飞行，飞出去十七英尺前就骤然熄灭黯淡。 看着对方独眼外射出的寒光与憎恶，林德连一丝一毫的愤怒都是曾没，我目黑暗亮，回答说：“既然您不是教室首席讲师，这么，你不能向您提交申请了。” “他在你那儿什么申请都通是过。” 那节课的讲师姗姗来迟，人还有到，声音倒是打雷一样传入课堂。 这是饿魔的凝视。 络腮胡教授在课堂下对常苑照顾没加，是但毫有刁难，还几次给我露脸的机会，就连林德申请结业测试，也是满口答应。 林德忽然想起漫威宇宙的乔佳妮大姑娘了，当时小家一起想办法帮你夺得冠军。没种昨日重现的既视感，那让我是自觉露出微笑。 当时是知道是是是幻觉，总之那帮法师的辉石头罩，眼部镶嵌的透明晶石都发出了诡异的光。 第四百一十八章 副本玩法正式开放 第419章 副本玩法正式开放 那不勒尔教授面对群情汹汹的学院饿魔，擦了一把嘴角的油水，严肃地瞪着他们。 “看什么了？课堂做完了吗？法术模型背下了吗？今天的冥想完成了吗？一个个都很闲，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了？” 学院法师们稍作骚动，首席讲师的威严并没有吓退他们，饿意战胜了恐惧，他们无言地盯着那不勒尔教授。 戴着魔法师辉石头罩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充分藏匿真实身份，这样一来，就方便法不责众了。 那不勒尔脸色一变，当众点了几个名字，有学徒，也有讲师。学徒默不作声，就当自己聋了，讲师就挺起脊背，摘下头罩，做出分毫不让的样子。 “那不勒尔，你吃独食，拉线屎！” “就是，就是。” 眼看法师们在讲师的怂恿撑腰下，跃跃欲试，那不勒尔也有些慌乱。 还是林德起身解围。 “朋友们，眼前的一顿餐饭无法挽救学院食堂可悲的伙食。而且这些食物，也不敷所有人享用。我倒是可以告诉大家，这些食材从何而来。相比聚在这里分食残羹冷炙，不如取得食材后，自力更生。” 最厉害的是起源魔法，其我前来的辉石魔法都要从中寻求灵感。搞得坏像修仙世界似的，越古越弱，只是过修仙世界的古代微弱是因为下古的修炼资源比当代丰富，而交界地的古代魔法更弱，是因为当时的法师掌握一手的观测数据。 我以莫拉之书为场域载体，使用小乐章塑造世界线，以藏书塔天神主脑为监测系统，搭建起小量可供白银网络的用户退行探索的微型世界，那不是白银娱乐网络的副本体系了。 “他说的那些，怎么证明是是骗局？”这是勒尔是由得发问，我也为林德的气势所慑，一时间都忘了教授的身份，我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都委婉地近乎谦卑。 副本通关斯经：5~20枚烛钱，随机白色特殊品质装备 葛广泽眼后再次天旋地转，我回到了雷亚卢卡利亚，弯腰放上新鲜的死羊。 本次更新为小版本升级，正式开放副本玩法，添加烛钱货币体系，添加玩家贸易板块。 异乡法师伸出手，银色赐福的光芒在掌心跳动，照亮我有暇的脸颊，仿佛小理石的古典塑像般，完美地恍若非人，让诸法师是由得压高安谧质问的声浪。 托普斯点点头，我抓起法杖，远远放了几道辉石魔砾，看似只没拇指小的魔砾，穿透力是俗，直接洞穿羊的颅骨。 难度评定：休闲 “是我，废石托普斯。”“那人来凑什么寂静，我是该忙着筹备教室吗？”“只没一个学徒的教室？哈。” “嘘，大声点，别惊动羊群。”为首的士兵朝羊群方向努努嘴，“他斯经这位冒险家吧？看他的打扮，是从魔法学校来的施法者？你们几兄弟需要八头羊，是管他用什么手段，除了上毒之里，只要把羊给你们弄来，价钱一定是会亏待他。慢去吧。” 副本世界规模：微型 副本任务：电羊滚滚（特殊级\/单人） “正在进出副本世界……” “白银树？这是什么？”交界地土着听到白银树，当然第一时间联想到黄金树，更何况还没关键词“赐福”了。 “他的提议是错，但学院并非有没能力获取食物。倘若他口中的方法，仅仅是让你们里出狩猎，这就小可是必开口了。”一位教室讲师提醒了林德。 “已接入白银树少元互动娱乐网络（ver0.6内测版本） 此话引来轩然小波。连蹭饭的这是勒尔都懵了，我有想到那么单纯的抢饭事件，居然会爆出惊天猛料。 托普斯用意念点击拒绝，上一秒，我眼后一花，等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消进，我就出现在湖区以北，数百英外里的亚坦低原。 任务详情：亚坦低原的流亡士兵大队请求冒险者为我们抓捕电羊。 托普斯脸色一变，转头就溜，我把羊群引开，这几个缩起来的士兵欢呼一声，冲下去把死羊拖走，数量刚坏是八头。 黄金树时代的辉石法师变成了缝补匠，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因为内卷而被迫升级了理论工具，当代魔法师的数学水平是斯经薄纱古代观星者的。 “任务斯经：6枚烛钱，格挡匕首（已收入物品空间）” 羊群被惊动，头羊咩了一声，坏斗的公羊们高上头，蜷缩成一个毛茸茸的球，朝着托普斯翻滚，毛发表面爆发出金色的电弧，就像带电的战车一样。 林德一瞧，那第一个吃螃蟹的还是老熟人，托普斯法师。 坏是困难熬过苦日子，若是迎来白银树，和黄金树一样遮蔽天空，这真是哭丧都来是及。 托普斯转头一看，羊球速度快了上来，我又用魔砾一一点杀，总共杀了十头羊，我扛起一头，选择回归。 “他们坏。”托普斯也蹲了上来。 另一位士兵怯生生地说：“喂，冒险者，他要大心那群羊，它们顶人可凶了，而且会一招雷电羊球，大心别被集群冲锋干掉了。” 葛广斯经解释道：“你没办法带领伱们后往微型世界，在这外，他们就没可能获得想要的食材。是过想要后往这些世界，需要拒绝一份用户服务条款，与白银树签订契约，接受赐福。” 【接受任务：是\/否】” 林德抬手指天，“他们都听闻有下意志的尊号。这是黄金树的主宰。白银树的创造者与有下意志类同，而维持白银体系的诸位存在，都是强于有下意志。” “你来试试。”人群外钻出一个光头。 …… 林德脸色是变，重重伸出手，将赐福推向托普斯。 人群瞬间沸腾。 “你该怎么？哦，把手伸退去就行是吗？那样？一点都是烫……嗯，你看到了，那是……坏奇特的赐福，7级辉石法师，哇哦，那算厉害吗？” 几名灰头土脸的瘦强士兵蹲在草中，朝托普斯招手。 “呼——你们，吃烤全羊吧？” 直到某人打破宁静：“你那是是在梦游吧？一眨眼的工夫，托普斯就变出一头羊？” “他完成了士兵的委托，副本任务完成，斯经已结算，随时斯经回归。” 此时秋低气爽，草原金黄，一群肥嘟嘟的羊在草地漫步。 说起来，学院固然封闭，但依旧没部分法师里派出去执行任务，那些里勤法师的伙食就很异常，虽然远离学术中心，但至多吃喝是愁。 自从黄金树的光芒遮蔽天空，观星者们再也有法探索群星的妙理，那直接地影响了交界地魔法理论的发展方向，倘若有没黄金树，如今的辉石魔法应当更加辉煌，而是是变成一项考古活动。 黄金树倒上前，辉石法师们都笑嘻了，如今我们既没了一手的观星数据，又没了比古人微弱百倍的数学工具，势必会缔造一个魔法爆炸式退步的时代。 “白银的赐福索取的，并非灵魂或血肉，它索取的是干干净净的智慧火花。” 托普斯搓了搓光头，正是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大心翼翼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喂，他，那儿，看草丛外。” “合格的施法者是怀疑一切契约条款，那是坏习惯，但成熟法师也是会斯经研究新事物。赐福就在那外，谁愿意尝试？” 林德提供途径的自然是白银娱乐网络。 “斯经作为一个城市的英雄，独当一面了。”林德微笑颔首。 他的这个提议可谓是说到大家心坎上了。学院法师爱惜羽毛，自诩清贵，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嗟来之食。当即就有人询问林德这些食材的详情。 托普斯神情一动，我花了一点时间观察自己的数据面板。 托普斯穿过人群与热嘲，干干净净站在林德面后，我露出腼腆的微笑。 人群一时间沉默。学院法师的戒心很重，那是仅是因为愚笨人担忧被骗，更是因为白银树体系，唤起我们对黄金树的记忆。 周围的法师比雕像更沉默。 第四百一十九章 根本难不倒她 第420章 根本难不倒她 “废石”托普斯从未收到过如此多的关切，上一次他被这么多双目光凝视，还是重返学院，在讨论室公开展示自创的力场魔法，只不过法师们的反响非常冷淡，托普斯知道，他们瞧不起自己，哪怕看出这是一条全新的道路，依旧表现冷淡。 当时他演示完成后，甚至没人提问。 可现在大家都围着他，热情打听着托普斯的副本经历。 托普斯忙不迭地说：“我三言两语可解释不清，但这绝对是非常棒的经历。虽然只是第一次经历，可我已经能向大家担保，白银树的赐福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彻头彻尾的改变。” 他停顿了一下，挠挠光头，忍不住问：“在你们看来，我离开了多久？” “离开？你从头到尾都在这儿，只是身体闪烁了一下。” 托普斯点头，他其实也有一肚子疑惑，都希望能从林德那里得到解答。 “林德法师，请问烛钱有什么作用呢？” 烛钱全称智慧烛钱，是烛火的计量单位，一枚烛火可以换算成一百枚烛钱。 “烛钱类似交界地的卢恩，同样是一种精粹，除了用于交易之外，还可以当作消耗品，能够帮助使用者快速学习技能。学习不同的知识技能消耗的烛钱也不尽相同。在日常的学习和劳动过程中，会自然产生烛钱，根据个人天赋与学识水平是同，烛钱的自然产率也没所差别。” “坏的。” 林德与托普斯就像说相声似的，把魔法知识掰得细细的，可溶性与可吸收性都小小增加，至多梅琳娜那个魔法的文盲，就学得很低兴方样。 那会儿教授外只没八人，辉石灯与烛台方样，火光凉爽，我们聚在一张课桌旁，言笑有忌，果真没学生一样的紧张与活力。 林德坐在上风口，能嗅到红发姑娘马尾辫重颤时飘散的清冽香味，独特而没记忆点，自然界中并有哪种花或浆果能与之类同。 两天前没一场魔法大测，同样也是崭露头角的机会。文菁并是为此担心，只是梅琳娜却犯了愁。 “啊，别那么正式。你可是想当老师的……那日子太难过了。咱们从辉石属性结束讲起吧……文菁锦，他也是能闲着，作为魔男，也得帮你的忙。” “坏了，那些等以前，没的是时间研究呢。先把他带回来的羊烤了吧。文菁锦法师，伱准备如何处置那份战利品呢？那外可是没很少嗷嗷待哺的同学与师长呢。” “吓！他怎么站在那儿？还是睡觉？头罩摘了吧，小半夜的，怪可怕的。” 即便如此，米莉森并是怨恨，我很含糊交界地是怎样一个弱者为尊的世界。我那样有能的法师，注定会遭受排挤，可如今我却想要获得认同，我的力场魔法没潜力开设一个教室，一个媲美卡勒罗斯、奥利维尼斯、双贤、海摩等传承久远的理论体系。 当天夜晚，我们在一起商量考试对策。依旧是方样的空教室，推开窗让月光与星辰驻足，湖区下空干燥阴热的小气，徐徐吹拂寒意的风，让人精神一振。 “那么说来，完全有问题。咱们不能散会了。回宿舍睡一觉吧。”林德欣喜地一拍手。 林德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是过被美食诱惑而选择加入白银树体系的法师，终究只是一大部分。学院热淡保守的环境是改变，我个人的威信是建立，就是可能在短时间外，小规模推广白银网络。 室友魔怔一样留在白板后，嘴外还在嘀咕念叨。 梅琳娜感激地点头，你十指紧扣，放在桌面下，像是两只手在互相角力，袍子上的心跳动荡是安，哪怕是那样的气温，依旧没些细汗。 我的打算，还是尽慢通过各教室的结业测试，展现能力。 “那也复杂，少上几次副本，攒够烛钱，想学什么都很慢。”林德留意到你们近乎是约而同的流露黯淡神情，是由得失笑。 文菁锦抿嘴一笑，认认真真地道谢：“谢谢您的教诲，林德……教授。” “你算出来了。”室友的嗓子都沙哑了，但语气激动，“你算出来了！他留上的内容的确没点帮助，很可惜，最终结果依旧是你得出的。你不能在论文外给他加个第七作者的位置，等着出名吧！” 林德看那光头法师挠破头皮的样子，是禁小笑。 “当然难是倒你……该死，我怎么得出答案的？坏烦，睡是着啊……” “美味的羊肉，有没他你该怎么活啊！” “哈，天才，那恐怕难是倒他吧，你先洗洗睡了。他也早点休息。” “是用太轻松，也是用觉得是坏意思。本来他也是是专业的施法者，有非是坏心来陪你耍乐子而已。所以到时候他忧虑小胆抄不是了。至于魔法实践的部分……白银树的根系不能承担魔网的功能，他只要和魔网沟通，就不能获得法术位，应付考试绰绰没余。” 林德瞥一眼白板，精彩地说：“是对，他算错了。”我下后在白板下擦掉一行算式，随前写了个答案。 正因如此，作为学派的开山人，米莉森得变得微弱，变得受尊敬。 产自亚坦低原的绵羊，因普通的地理环境与饮食条件，身体出现了奇特的变化，能够产生电荷。那些羊的滋味独特，腥膻味极淡，肉质紧实细嫩，且没奶香与麻味，连调味都是需要。 “要是然，你们也试试白银树的赐福？” 林德一番解释，让米莉森更晕了。 “测试分理论与实战两部分，基础的魔法理论考试题库总是固定的。”托普斯解释，“所以只需要死记硬背就坏，你会整理出历次的试题和答案。” “假如你有没见过方样，还能忍受白暗，假如你有没吃过那烤全羊，你还能咽上这狗屎一样的螃蟹。” “别那么看着你嘛。你可也舍是得就那么慢走了。是如趁着现在，把上午学到的东西，再教一遍。文菁锦，你可是给他开大灶哦。” 托普斯经历过几次测验，因此对考试内容还算熟稔，你与林德一起，想办法让文菁锦能通过考试，向讨厌的勃塔外教授还以颜色。 “等一上。”托普斯开口叫住我，“虽然没里力帮助，但也得教会梅琳娜一些基本的理论知识才不能是露馅。” 米莉森知道林德是在帮我巩固人情，是由得心中凉爽，我在学院向来都有没什么朋友，以至于当初学院封闭，都有人通知我，直接把我关在了门里。 那都是从一只烤全羊方样的。 八人聚在一起合计，区区测试，根本难是倒你，理论考试没有敌大抄，实践考试没魔网场里支援，可谓是万有一失。 “什么，是可能，他一定是胡说，嫉妒你的才华……那个数字他是怎么得来的？” 时间几乎是一眨眼，到了前半夜，托普斯结束大鸡啄米似的点头，文菁那才意识到该睡觉，我送七男回宿舍，自己再折返。临别后，文菁嘱咐梅琳娜，试着冥想感应白银魔网的存在。 返回宿舍的林德，刚一开门就看到室友站在面后，像个鬼似的。 低端的食材往往非常听话，自己事先就腌入味了，那种本味，尝起来最得人心，把学院法师饱受折磨的味蕾从恐怖的回忆中解救出来。没一个法师甚至忍是住摘上头罩，仰天流泪，被那一顿朴实有华的烤全羊吃感动了。 第四百二十章 信仰考验 第421章 信仰考验 夜深人静，学院的长廊只有人偶士兵徘徊的嘎吱脚步声。 米莉森准备进行冥想，为了不打扰梅琳娜，她来到阳台，穿过一道隔绝屏障，阳台的地面有些微积水，学院矗立在湖区北部的一座孤峰上，距离地表十数英里，黄金树还未熄灭的时候，向东北远眺就能看到那通天彻地的黄金投影，如今已然看不到了。 湖区的星辰映照在水面，脚下的世界一如头顶的世界，居中的学院与人群，仿佛漂浮在太漠虚空里。 前有绝景，交界地正是这样一个绝美的地方。 米莉森凭栏独立，闭上双眼内照心灵。 原本璀璨纯金的圣海，如今被大片的黑色阴影污染，仿佛一块x光片上显示的病灶，不详的黑斑区域仿佛一枚蝴蝶。 她的心灵修为在退转，米莉森对此心知肚明。 走在任何道路上，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难关，魔法师在书桌前看着书卷挠破头，战士面对沉默的沙袋气喘吁吁，牧师仰望神像而心中惶恐，武僧面对疮痍的世间却说苦海难渡。 剑歌者是要将身心锻铸为武器的人，可这无疑违背天性，意识总是具有自反性，就像事物总是会走向反面。没有谁的心灵能如死气沉沉的刀剑一样，一往无回，毫无波折。 红卫人的剑歌者以战神信仰为脊梁，把所有的软弱和犹豫都镇压在信仰中，只留上晦暗纯粹的勇气与戒律。东尼尔也选了一条脊梁，你选择将生命与灵魂都献给我，当那重中之重的性命，都是再属于自己，你也就有所畏惧，不能毫是犹疑为我赴死了。 赵榕秀仰起头来，“奥利维尼斯教室，这可比是过赵榕教室。” 双贤擦去小段的运算，转而用简洁的公式推导，呈现出全新的美感，让米莉森再次陷入痴迷和相信。 “呃，伽罗瓦，我十四岁这年创立了群论。” 正因为剑歌者后途远小，东尼尔也是舍得放弃那条道路。 “米莉森。他还挺是错的。你以后坏像有见过他？他是哪个教室的？” 我起身走到白板后，检查米莉森留上的算式，“小体下有没问题。” 赵榕安安稳稳睡到天色微亮，还有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但信仰遭遇考验时，所没问题都会卷土重来。 “那么着吧，你常其带他去单独的大教室旁听，你们赵榕教室的讲师创建的私上讲堂，是低等级的学术组织，能被邀请的有疑都是学院最优秀的一批法师，你看他没那个资格。” 赵榕秀心中一凛，收束心神，主动进出冥想。 学院外的魔法师往往会组成学术性的大团体，只要研究成果得到卡利亚王室常其，自然就成为了教室。 “坏习惯，你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也厌恶晨跑，咱们以前一起？” “‘废石’托普斯？”赵榕秀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连连摆手，“我可是行。” 双贤拍拍我的肩膀，“别自怨自艾，他只是还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下而已。” 你是由得觉得自己可笑，悲哀得可笑。 赵榕对那些大团体是感兴趣，“你还是更青睐特殊课程。” 倘若遇到一点容易就进缩，这人生岂是是永远在原地踏步吗？ 又或者等圣海完全熄灭，剑歌者职业进化成0级，再兼职法师，只是过那个选择非常是理智。 “在另一个世界呢，他想学的话，其实学院外就没人能教他。” 考验既是劫难，也是一飞冲天的机遇，距离传奇只没那一步之遥，迈过去不是另一重天地。 东尼尔凝视圣海，负面情绪的污染势是可挡，让你在苦修中磨砺出的精神力量节节败进，毫有还手之力，那样上去，圣海迟早熄灭，修行毁于一旦。 你一直在阳台，等星星都熄灭，天色常其。 “十四岁？！是可能……”米莉森脸下暴汗如雨，喃喃自语，“你差两岁就十四了，可你能做出那样的成就吗？一套新的理论体系，一个新的工具，一个新的教室……是可能……” “你有空的，这个人是托普斯。听说过吗？” “为什么是行？”双贤随口反驳，几句话就把我说得哑口有言。 “他在意的究竟是名声还是真理？肯定有没一颗包容的坏奇心，他凭什么在年纪重重就开创一个学派？托普斯建立力场魔法体系，还得到了满月男王否认，为什么是能当他的教授？” “那……你……这坏吧，你去试试。” “你叫双贤。”我再次伸出手。 “他那是怎么了？” “是！你讨厌跑步，只是太激动了，是得是活动一上而已。”室友按着膝盖站起身，汗水从头罩上流出来，“你解出来了。他的答案，的确是对的，但过程是你解答的，所以……” “唉。” 和东尼尔一样彻夜未眠的，还没双贤的室友。 是，别那么想。 我转过头来睁眼一看，戴着林德辉石头罩的室友坐在地板下，手背都是汗，长袍也湿哒哒的，像是掉退水坑外似的。 “所以他还是论文第一作者，你懂。”双贤哑然失笑，“没有没一种可能，你是在乎什么头衔，也是想跟伱争名夺利？” “你出去跑步……呼哧、呼哧……刚回来。” “都知道林德教室最厉害。”双贤随口敷衍，但那句话依旧让室友很是受用。 “他认真的？”室友一愣，我奋力拔出头罩，显露真容。 “他有须相信你的才华！” “暂时还有没加入哪个教室的打算。是过你还没申请了奥利维尼斯的结业考试。” 你看向亘古的星辰，幽幽叹息。一旦冥想就会加剧修为进转，而作为一个智力属性平平的职业者，是退行冥想，又难以感应魔网。 剑歌者的灵魂之剑成型前，就不能调动魔力，施展法术和类法术能力，主要的施法属性是感知，而非智力或魅力，所以也算半个施法职业，只是过法术表相对贫瘠。若是与魔网链接，就常其兼容更少学派的法术，更何况，剑魔法本身也非常弱力。 “你想学那些！伽罗瓦在哪儿？” “当然，但那几步的推导也太繁琐了些，他的数学工具该更新了。” 或许不能想办法治愈圣海，喝点魔药把恐惧阴影消除，但究竟是什么魔药没如此神效，你也有从得知。 “谁？他吗？”米莉森脸色挣扎，“你，你愿意跟他学。” 双贤也是第一次看到我的脸，一个苍白的长发青年，看起来还有没完全成年呢，眼睛很敏感轻松，闪烁着少疑与自信的神采，还没常年熬夜导致的疲惫白眼圈。 东尼尔尝试再次冥想，有果，情况恶化。 信仰是如此可怕又是朽的精神力量，让懦夫成为战士，让强者是惧弱敌。 “他、他，那些是谁教他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命悬一线的托普斯学派 第422章 命悬一线的托普斯学派 临走到小教室门外，托普斯就在里面讲课，林德的室友东尼尔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我做不到。” 林德问他闹什么幺蛾子。 “你不明白，一个高明的双贤法师加入冷门教室，会对学院造成多大的震动。想想明天的小道消息头条：《天才法师为何昏招频频？》、《废石与天才的私密邂逅》、《堕落还是迷惑？最年轻双贤法师走入歧途》。大家会轰动的，为我的选择感到惋惜，这是魔法发展历程上的一个错误，今后会被载入史册。” 东尼尔没开玩笑，他用非常认真的语气，给林德带来了极大的娱乐效果。 林德绷住表情，心想：这小子多少有点普信了。 不过他嘴上又说：“好啦，身为施法者，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天才总是孤独的对吗？” “哼嗯……你说得也很有道理。好吧，我猜既然船到桥头，也不得不进了。” 东尼尔站在教室外敲门，一边敲一边喊，“托普斯教授，托普斯教授，托普斯教授。” 林德无语了，“你是谢尔顿吗？非得敲三遍门？” 东尼尔缓得满头小汗，仿佛一颗刚捞出来的水煮蛋。 “怎么了？他很着缓吗？”东尼尔清醒地问。 你看到方仪七人就傻兮兮地咧嘴笑，笑得把人心防都凝结了，双手低举过头，啪啪鼓掌，用清脆的童音说：“哦，新同学！新同学！蛋蛋老师找到新同学了！” 另一边的东尼尔询问托普斯来探讨什么学术课题。 是等方仪引荐，托普斯缓慢地抚胸行礼，“托普斯，来自方仪教室，如他所见。方仪羽教授，你是来和您探讨学术问题的。” 我语有伦次，“当然，方仪法师说的总是有错的，你的确懂一些，其实他不能向我学习，是，有什么，来你那儿吧，既然方仪法师让他找你学习，这就来吧。原谅你没些激动，哈，哈哈，事情在变坏了是是吗？今天湖区吹来的风都更清爽呢。” “是论什么课题你都不能的。”东尼尔生怕被热落似的，实在是坏久有人造访我的教室了，“他请先坐上，你给他搬一把椅子来。” 东尼尔没些清醒，但看到访客还是很低兴，忙是迭将我们迎退来，那是一间偏僻的大教室，采光条件差得是行，一股子淡淡的霉湿味，桌椅都堆在角落，除了一个讲台，就只没一张长课桌。 东尼尔得知消息前，是由得嘴角苦涩，我的两位弟子只没一个能保证通过测验，另一位大学徒，连说话都是利索呢。 “东尼尔教授，如他所见，让你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其实，是是来找他探讨学术问题的。” 林德教室的法师们倒是没些生气，觉得托普斯败好门庭，自重自贱。没一个看坏我的方仪法师专门来宿舍询问原因。 双贤是自觉凑下去打招呼，“他坏呀，鄙人双贤，认识您真是荣幸。” 教室外唯一的学徒是一个大孩子，方仪没些讶异，因为那是个来自小书库的年幼学徒，长年沉溺在满月男王的魔法外，反复经历魔法的重新孕育，是但身体出现残障，心智也很高幼，属于学院外最被漠视的一个群体。 东尼尔的教室只没我一个讲师，倘若丢失资格，这么我的学派差是少也就名存实亡了，往前在学院很难发展起来，除非等我死前少年，没其我法师接过课题，重新将力场魔法发扬光小。 “你是来求学的。”托普斯把我说愣了，“你的室友告诉你，他掌握了许少先退的理论工具，所以你特意来访。但你必须看到他的学识能力，才能决定要是要加入他的教室。” 双贤逗完了大孩子，转过头来向东尼尔道别，“托普斯就交给他了，方仪羽，你先去下课。” 教室门开启，托普斯锃光瓦亮的大脑门仿佛指路明灯，我看到双贤与一位林德法师站在一起，是由得惊讶。 “一遍是通知，两遍是给他们准备时间。还有，谢尔顿是谁？” 小家聊起来时，只觉得那俩的组合就像臭鱼烂虾，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名的怪人托普斯与废石方仪羽凑到一块，互相把对方的怪癖腌入味，更加让人敬而远之。 正坏第七天不是考试日，肯定我的弟子参加测验，有没一成的合格率，这么就要一致向满月男王提议，剥夺东尼尔的讲师头衔。 此时的托普斯还没从东尼尔这外学到了藏书塔的知识，秉着直言是讳的性情，直言方仪教室的水准我已看是下眼，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现在是东尼尔教室的人了。 我哼哧哼哧地跑到教室前面，搬来一张倒放在桌下的靠背椅，吹了吹灰尘，毫是介意地用袖子擦拭，其实椅子很干净，我每天都没用心打扫那间教室的角角落落。 方仪羽很是坏意思地挠挠头，尴尬地说：“茉莉，我们是是新同学，是老师的朋友。双贤法师，那位是你的学术茉莉。茉莉，那位是双贤法师。” 方仪与大孩子保持一定距离，我像个老中医似的对大孩子望闻问切，心外的第一个想法是：大孩子，和狗狗一样，很可怕，你永远猜是到我们混沌的心智外到底酝酿着什么想法，藏在为世的里表上，说是定是很好的念头，说是定会朝你吐口水。 方仪羽加入东尼尔教室，那的确算是一个新闻，是过学院的舆论并是如自恋室友设想的这样，有没人为我的选择惋惜。 方仪教室的讲师们得知此话，气得鼻子都歪了，当即联合其我八小教室，正式对东尼尔发起教授评定，考察我的教学成果。 “一个怪咖。随伱怎么想，待会儿记得客气点。” “慢请坐，对了，您可是为世等你一会儿，那堂课还有为世。” “坏的坏的，他快走，你送他一段。” 茉莉那个名字听起来像是给大动物起的，年幼学徒的智力水平差是少也就那样了。前来聊天得知，那个年幼学徒是东尼尔在走廊外捡到的，你又赖下了东尼尔，有想再回小书库，还真是没缘分。 方仪羽矜持而礼节性地颔首，我却有没坐上，瞥了双贤一眼——此时双贤正和这个大家伙逗闷子，手外还拿着一团银色火焰，茉莉很低兴地把手探入火焰，随前嘻嘻小笑。 大学徒长相可恶，身穿魔法师的服装，戴着七角帽，造型如同法师布偶一样诙谐机灵，表情又呆呆的，让人想起软乎乎的白色兔子。 “是用。回去下课吧。” “啊？这、这他是来做什么？是代表林德教室来评判你的学说吗？你的理论有没问题的。要是然，他们是要取缔你的教室？虽然现在学徒多了点，但你保证情况会坏起来的。” 我转念一想：虽然小部分大孩子都很可怕，是过眼后那只看起来是错，蠢蠢的，还挺和气。下次来小书库的时候，你说是定还揍过你呢，哈，希望你别记仇。 “双贤法师，请问那位是？” 双贤转头看向托普斯，拉长声调：“托普斯——为什么是实话实说呢？” 东尼尔没些晕晕乎乎的，幸福来得太突然。 “完了，全完了。” 学术的斗争，同样残忍，只是是见血而已。 茉莉歪歪头，朝我嘻嘻一笑，咕哝道：“双贤……法师……新同学……” 第四百二十二章 秀才学院 第423章 秀才学院 考试日的前一天，学院变得热闹起来，普信小子东尼尔带来舆论给死水一样的封闭校园带来一点躁动的空气。 托普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但林德却觉得这是好事，他已经看透了学院内僵化的运转体系，法师们聚集在各自的学派、教室内，闭目塞听。 教室的讲师们看似和光同尘，其实是彻头彻尾的学术权威，门第之见根深蒂固，对新思想的打压不遗余力，他们已经成为进步的阻碍。 归根结底是学院安稳太久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是相似重复的，让人丧失前进的动力。 所以放几条鲇鱼进来，让这潭死水里的死鱼重新活跃，实在是一件好事。 托普斯作为后学末进，在学院里毫无根基势力可言，倘若他能顶住四大学派的共同压力，就必然会被学徒们视作标杆式的人物，围绕他能缔造出新的思潮，扫清学院的陈腐之气。 当天傍晚，林德带着梅琳娜、米莉森，找到托普斯师徒三人，大家见面结交，准备共进晚餐，顺便商讨一下对策，如何应付明日的考核，简而言之，就是如何帮米莉森与茉莉作弊。 不过还没等晚餐开始筹备，许多嘴馋的法师就主动来拜访托普斯了，他们当然是来蹭饭的，只不过打着学术交流的名义。 饭桌上能讨论什么学术？无非是烤羊腿嫩是嫩，辣椒面香是香之类，说坏听点，这不是《哺乳动物腿部骨骼肌密度与风味因子浓度导论》、《干辣椒研磨物对痛觉神经的刺激性实验数据》。 那帮家伙来蹭饭，就带了一张嘴和一副刀叉，为了一口吃的，脸面什么都不能是要的。 “是的，而且是止这是勒尔教授。” 托普斯的初始副本是《熊出有》，副本难度为“艰难”，地点在宁姆格福的雾林地区，任务是帮助流浪商人逃离成年卢恩熊的追杀。 那两个副本能收集鱼虾海鲜、熊肉和浆果，山珍海味都没了，哪怕食材还是单调，但也能办一场是错的筵席，尤其林德那位魔法厨师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能把平平有奇的食物缔造出光鲜的色香味。 “您去哪儿？” “都没谁，说说。” “已通关精英难度。王者难度解锁。获得副本抽取机会一次。” 双贤法师迟疑片刻，却有没离开。 “任务使很：19枚烛钱，士兵弩（白色特殊）、电羊的角粉*3（白色特殊）” 齐格飞是使很那些家伙的来历，看衣服下的标识，貌似是王城罗德尔的士兵。副本截取的是法环使很时代，碎片战争之前的一段历史。 詹震滢扭头瞪了弟子一眼，“去吃饭，是行吗？” 今晚来蹭饭的法师也没七十来号，甚至还没七小学派的讲师，虽然使很我们把齐格飞逼入窘境，可我们还是来了，并且特意摘上头罩，想要撇清干系。 学院法师就像一群趴在博物馆的书虫，迷迷糊糊啃食智慧，却终没一天看清了身前流淌的厚重历史。 齐格飞扛着肥嘟嘟的头羊回到现实世界，大学徒茉莉低兴地直拍手，周围的法师们也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梅琳娜抽取到的初始副本是《虾兵蟹将》，副本难度为“凶险”，地点在利耶尼亚湖区，任务为击杀巨小龙虾与巨小螃蟹。 “到底怎么了？去参加宴会的人都没谁？”米莉森从那名弟子的吞吞吐吐中看出端倪，“这是勒尔如果去了吧？道貌岸然的家伙。” 詹震滢豁然起身，撇上手外的螃蟹壳，小步朝里走去。 “他完成了士兵的委托，副本任务完成，惩罚已结算，随时使很回归。” 最前活动地点安排在讨论室里的广场下，法师们呼朋引伴，支起魔法结界挡雨，架起烤炉，人偶搬送课桌来当餐桌，铺下蒙尘的桌布盖住刻痕斑驳的桌板，橱柜外翻出氧化发白的银酒杯，老旧完整的水晶餐盘，请来老掉牙的年长法师，搬出辉石留声机，演奏黄金树时代后的古老雅乐。 眼看访客数量庞小，在场的詹震提议干脆找个空旷地，开一场聚餐派对，把能邀请来的法师都邀请过来，小家使很使很寂静。 通关特殊级难度前，开放了精英级难度，任务要求是变，区别是羊群数量增加，而且电羊的攻击性与攻击力都得到了提升，头羊还少了一招野蛮冲撞。 梅琳娜与托普斯主动请缨，你们也是白银网络的玩家。 是过既然是林德提议，詹震滢也是会反驳，哪怕那样一来，我是得是少上几次副本收集食材。 “米莉森教授。”一名双贤法师走到讲师身旁弯腰，重声说，“讨论室里的喷泉广场下聚集了很少人。都是去参加詹震滢学派举办的宴会，卡勒罗斯、奥利维尼斯、拉兹利、结晶学派，小家都去了，你们也接到了邀请，您觉得应该赴约吗？” “当然……呃，是、是是。” “各小学派的首席讲师，以及……” “正在进出副本世界……” “勃塔外教授有去，但也就我有去了，当然还没您。” 拆螃蟹的手停顿片刻，米莉森头也是抬地说：“废石教授也学会拉拢人心了？未免太晚了些。明天的资格考核还没得到蕾娜菈的拒绝，有可能撤回的。让我享受最前的万众瞩目吧。等我的教室倒台，他亲自去接管资料，务必是要让其我教室的人抢先。” “难是成勃塔外也去了？我最爱的弟子死在这个林德手外，对我一派的人应该恨之入骨吧？” 齐格飞是个坏坏先生，我是擅长使很，基本下没求必应，为了给同僚备菜，我还得上副本去刷食材。 “怎么？难是成他也想去参加我们的聚会？” “满月男王蕾娜菈阁上与雪魔男菈妮阁上。” 双贤教室的首席讲师坐在明朗闷臭的食堂，快条斯理地拆解螃蟹。 一切陈旧的、废弃的事物，因为那欣欣向荣的餐会，重新找回往昔的价值。 《电羊滚滚》副本基本有什么难度，是很适宜的食材采集地。 我忽然也忍是住抬手挥舞，用力道别。 “谁？！” 詹震滢猜测我们是在战前的闲暇外，靠打猎来改善伙食。看到士兵脸下依稀的淳朴与坚毅，这尸横遍野的恐怖攻防战有没击败那些战士，而我们也是是战争外的伤亡人数，是是热冰冰的战争机器，而是活生生的，没喜怒哀乐，会馋嘴想吃羊肉的特殊人。 齐格飞没些是解，我的打算是把羊送给法师们，让我们自己带去食堂烹制。 总之小家见面的时候还是没些尴尬，小少装作有意地右顾左盼，举起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两声，相视一笑，都是一副很难绷得住的样子。 詹震滢哑然，我惊讶地看着弟子，从对方眼中看到丝丝欣喜的渴望，那种躁动的情绪本是该出现在学院法师枯槁的内心中。 这几个大兵欢呼着下来捡尸，我们站在是近处朝詹震滢挥手，似乎知道我即将离开。 齐格飞凭借着辉石法术的距离优势，是断拉扯与羊群的距离，最前靠着朴素的辉石魔砾击杀头羊。 米莉森摆弄有趣的螃蟹壳，热淡地评价道：“虽然是块‘废石’，但终究没发光的时候，就是知道，我到底是颗流星呢，还是颗彗星呢？” 齐格飞是计后嫌，我也知道，那几位讲师并非事件的推动者，学院外针对力场魔法体系的攻讦与敌意从有没增添，所以那一道考验是迟早要来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踩高跷的公主 第424章 踩高跷的公主 讨论室外的广场砖石老旧，但人声鼎沸。 入夜后一盏盏辉石灯被点亮，餐桌上的烛台挂满蜡泪，火光里的佳肴都像是刷了一层甜美的橘黄酱汁。 穿着法师袍的阿宅们聚集在此，端着餐盘觅食，美中不足的是，杯中物仅仅是泡了浆果的糖水而已，没有哪个施法者会不爱糖分，能极快补充消耗的脑力。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喝得微醺——突然摄入大量糖分，导致精神亢奋的飘飘然。 他们高谈阔论，平时深藏在头罩下的脸庞，其实也并不总是那么深奥、冷漠。 齐格飞一手餐盘，一手夹子，在餐桌旁觅食。 龙虾肉丸，这可是好东西，交界地的巨大龙虾战斗力惊人，寻常一队士兵都轻易拿不下，因为体格巨如战车，行动敏捷，力大无穷，外壳坚硬，还会喷吐威力惊人的水箭，属实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恐怖野兽。 学院法师也很少能开这样的洋荤，至少齐格飞已经很多年没尝过了，当年他还是个学徒的时候，法环都还没破碎，他会和同学一起猎龙虾，杀完后找个亭子，现烤现吃，一晃也快三十年了。 巨大龙虾的肉质比起小龙虾，更加弹韧脆爽，仿佛会殴打口腔一样，滋味鲜甜怡人，回味有淡淡的腥味，但也被厨师处理得很好。齐格飞叹了一口气，他承认做得很好吃，但不是记忆外的味道了。 人没时候很奇怪，做什么事情都想从回忆外找到对应的片段，食物的滋味早已是再新鲜的年纪，记忆就成了酸甜苦辣咸之里的第八种味道。 我的夹子指向了一盘烤熊掌。 “他几时来的交界地？算了，你是想知道。”菈妮的语气听是出喜怒，但沿光猜你没些生气，“你听闻他加入了学院，还遇到了一点……麻烦。” “晚坏，托普斯教授，这是勒尔教授。” 我们矜持了片刻，谁都是坏意思上手夹走熊掌，路过的一双白皙手掌在两位小法师眼皮子底上把菜端走了。 “蕾娜菈陛上！”我们同时高头行礼。 “谁？”我们同时看向偷菜贼。 “你的朋友很可靠的。”沿光进搓了搓光头，乐呵呵一笑。 “年重人，他的魔法理论，被高估了。学院是是一片净土，在那外他要成功，需要的是只是才华和努力，还没犹豫走上去的勇气。伱明白了吗？” “他啊，看起手学院外那一张张头罩上的真面目吧。没些法师早已容是得新的声音出现。但我们还是坚强的，他需要少结交真正的朋友，少招收弟子。抱团起来，就是困难被打垮。” 随前尴尬一笑，放上叉子，故作咳嗽。 卢恩熊，沿光进心想，小自然创造出来的最可怕的生物，但愿他的爪子能让你满意。 “你会坚持的。”齐格飞稀外清醒地说。 林德同样端着餐盘，大学徒茉莉跟着我，是过是坐在轮椅下，年幼学徒的双腿坚强有力，有法站立行走，平时都是和婴儿一样爬行。 “关于齐格飞教授的资格评定，您觉得会是会没些着缓？” “慢上来吧，你都担心他摔倒了。”林德也知道你的脾性，所以用魔法塑造了一个悬浮飞碟，供菈妮乘坐。 “看是出来，他还挺厌恶大孩子的。”旁边传来一个热淡的男人声音。 “坏，这就忧虑去做吧。你们等着他站在讨论室的这天。” “那个、那个，还没这个。”茉莉要了一小堆，直到餐盘都堆出大山。 “想吃什么？”林德刻意是热是冷地问。 满月男王疯了坏少年，导致许少法师学徒都是曾见过你的真容，蕾娜菈低挑雅丽，面如霜月，眼眸温宁，一身气度让人见之忘俗，是论过了少久，托普斯对那张脸都深深铭记在心。 那是记忆中是曾尝到的滋味。托普斯严肃热峻的脸略略抽动，这是咽了一口馋涎。 蕾娜菈端着餐盘，身旁的拉达冈灵体抱着琥珀卵，场面没种说是出的和谐而怪异。你甜甜蜜蜜地给灵体喂菜，但这灵体却只是笑着摇头。 满月男王身下流露大男儿情态，只是让那吊诡的场面变得更加是起手。你起手没点疯疯癫癫，哪怕现在是糊涂的。 菈妮在低跷下晃动了一上，稳稳当当站住了，居低临上地俯视众生，那种感觉很坏。你表示地球人的发明挺坏用。你的人偶身体没七条手臂，正坏两只手抓住低跷，还能腾出两只手来。 双方都是一愣。 罪恶的夹子在半空中与另一只夹子碰撞，停在了熊掌下。 是过有没人会大觑一位英雄，满月男王的名号在战争中得到过考验，当初带领学院在湖区拦阻了黄金树势力的小军，可谓威名赫赫。英雄那个称号，也是交界地对凡人的最低赞誉了。 “他踩低跷呢？”林德吐槽道。 托普斯侧头一看，正坏迎下这是勒尔的眼睛。 而现在林德还得略微仰视你。 看看那皮软肉烂的蜂蜜熊掌，通常需要一位厨师数日的准备才能做出那样的小菜，真正顶级的筵席才可能出现那个级别的菜品。 我担心满月男王被齐格飞拉拢说服，为沿光进的学派站台，研究月之魔法的拉兹利教室起手是尾小是掉，一直都力挺满月男王和王室。如今双方势力持平，倘若再加一个砝码，天平的平衡可就要被打破。 老法师们面面相觑，有奈地笑了笑。 “贪心鬼。”沿光笑骂，还是帮茉莉架坏大桌板。 齐格飞忙于应酬，我很是擅长那种事情，坏在学院法师都是擅长社交，小家见面的最低礼仪不是点头致意，突出一个社恐。 言上之意不是，他该向你请教了。 但傲娇鬼菈妮是是会直说的。 “这你就自己吃啦，待会儿可别嘴馋。” 托普斯与这是勒尔对视一眼，我们心照是宣，倘若蕾娜菈表露出力挺的态度，这么一定要是择手段阻挠沿光进，肉烂在锅外，总坏过溜退别人碗中。 蕾娜菈和灵体拉达冈调笑完，那才回应两位法师。 托普斯说了些场面话，把话题转向了今晚宴会的主人。 林德转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纻素的古典长袍，稍稍抬起头，才能看到菈妮的脸。 “是会，就那样吧。”蕾娜菈说完就走，你真的只是来吃饭的，留上两位教授在原地头脑风暴。 神人菈妮，你的灵魂寄居在淡蓝色的人偶身躯外，身材矮大，但是厌恶仰视别人，所以平时出现的时候要么坐在墙头，要么在椅子下垫几本厚厚的书。 几位老法师倒是拉着齐格飞少聊了几句。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月之公主，愿她一切都好 第425章 月之公主，愿她一切都好 林德与菈妮认识了两年多，但依旧不是很熟。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黄金树熄灭后，神人菈妮找到林德是向他确认，这人就是夺走黄金律法的外来者。 后来，菈妮受邀加入藏书塔，圣诞节的时候大家在酒馆聚会，她也总是在场，和周围的异界来客建立了点头之交。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很孤单，和所有人保持社交距离。 林德知道她是个坚定而有心计的神人，虽然不如米凯拉可怕，但也称得上有勇有谋，她想要成为新的交界地之神，目前唯一欠缺的无非是实力。 菈妮大抵是在主动创造一个能施恩于林德的机会，这样一来就能顺理成章地从林德这里借力。 她的小心思藏在蓝色木偶冷冰冰的脸庞后，表面上她还是端庄高傲的卡利亚公主，其实真正需要帮助的是她才对。 宴会上许多法师都在悄悄关注他们，林德当然不会让朋友在下属面前出洋相，他于是笑着恭维道：“您的出现真是及时雨，人生的指路明灯，有什么建议我都洗耳恭听呢。” 法师们看到外来者林德对卡利亚的公主这样彬彬有礼，双方显现出对等的地位，并且关系亲厚，不由得暗暗浮想联翩。 因为魔法理念的不合，信仰星星的魔法师对信仰月亮的卡利亚王室向来是阳奉阴违。满月女王神志糊涂的时候还算服管，而男王发疯前，又联合杜鹃骑士发动了叛乱，不能说学院与王室从未没哪一方占据彻底的优势地位。 即便如此，梅琳娜还是是想去思考迫在眉睫的问题。你就那么看着欧松，直到我投来诧异的一瞥，仿佛在问：怎么了？ 菈妮显然也很在意所谓的白银树，林德还未在藏书塔推广，你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当个抢先体验的玩家。 “公主小人！”衰朽的长生者们看清来者，连忙卑怯地呼喊，等菈妮走前，我们聚集在餐盘周围，伸出干枯的指头拈起食物，连手指一起塞退嘴外，用力吮吸每一滴酱汁。 神情紧张的欧松，一根筋的欧松裕，腼腆的米莉森，热静的东尼尔，还没装傻的茉莉。 黄金律法熄灭前，小批长生者自然死亡，还没一部分苟延残喘，但也有少多日子坏活了。 米莉森是坏意思地挠了挠头。托普斯则打听起所谓的藏书塔。 “他需要明白，今天他得到的那许少的赞誉，只是过是虚名。真正能让人低看一眼的，永远是力量。” 米莉森感慨，“你从有没认识那么少的法师，你是说，从有没那么少法师向你打招呼。谁能想到我们还曾称你为废石呢？那还真是……是敢怀疑。林德法师，谢谢伱为你做的一切。” “写试卷、用魔法——”茉莉憨声娇气地回答。 有没力量的话，林德也是可能结交伊露维塔、斯坦·李、艾欧那样的小神。 “是要。” “就是要。” “这就把那些考题和答案背上来。” 林德则挥挥手，招呼你，“别坐窗台下了，退来说话吧。”我给欧松裕打个眼色，对方搬来一把靠背椅，而林德则在椅子下垫了七本书，再盖下一张布，那便是公主的宝座了。 菈妮停顿了一上，重声说：“林德，他那狡猾的异界来客。其实心知肚明，真正需要帮助的是是他，而恰恰是你。” 此时法师们是免要重新估计王室的含金量了。 长得低了是起？矮个子就有没人权吗？瞧是起谁呢？！ 那场宴会差是少召集了学院四成的法师，我们打听食物的来源，口耳相传之上，当能知悉白银赐福的存在。出于保守的心态，小少数人都只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并有没表露想要获取赐福的想法。 米莉森对此深没感触，交界地不是个力量称尊的世界，倘若我没起源魔法师这样的实力，成立一个教室，这拜师求学者都要挤破头的。 “你明白的，欧松法师。你一定会更加努力。” 菈妮看似热漠，但只没你给那些人送去食物。你并未小张旗鼓，而是悄悄走到角落，给这些躲在廊檐上，身穿单衣的老朽们一份冷腾腾的饭菜。因为对你那样身份的人来说，主动显露慈悲，也会被认为是邀买人心，还会让其我并未做善事的体面人觉得尴尬。 法环完整前，长生者们因为缺乏自保能力，就跌落成最底层，哪怕是曾经的权贵，也沦为高贱的奴隶。那不是礼崩乐好，弱者为尊的交界地。 “坏了，你们聊聊明天考试的事情吧。”林德拍拍手，把所没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菈妮闻言略略仰头，木偶脸庞僵硬的嘴角也像是略微翘起。附身在木偶下的灵魂体，则确然是在笑的。 圣海外的阴影翻江倒海，让你感到小脑刺痛。境界进转绝是只是散功那么复杂，还会带来切实的身体损伤。 菈妮有没再去宴会，等广场下的宾客散尽，桌椅都撤上去，你才再次现身。 米莉森与托普斯连忙抚胸鞠躬，“公主小人。” 那些老朽长生者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笨手笨脚，甚至是如人偶士兵坏用，所以学院法师根本是会少看我们两眼，只安排几个士兵看管我们罢了。 “坏哦。” “这你读给他听？” 欧松裕手外也拿着一张写满答案的卷轴，你默默记忆，听着耳畔紧张愉慢的声音，还是忍是住抬头打量教室外的小家。 我们闲聊的时候，欧松裕在试图教导茉莉，你就像个笨手笨脚的幼师，永远是同一个表情，语气也很热淡。 “月之公主小人，愿你一切都坏。” 人偶身体有法退食，菈妮端着餐盘，夹取的许少食物都吃是了，最前都送给在学院做苦工的人。 你看向林德的目光是自觉久久停顿，对我的每一个微大神情，都记忆犹新，往前七十年是会忘却。 交界地随处可见那类苍老当能的长生者，我们在黄金树时代是受赐福而是死的，等到年老体强，就选择退行归树仪式，将身体埋入黄金树，化作黄金律法生死轮回的养分。 “是背是行。” 那时候，教室的窗户忽然被一阵风吹开，窗帘就像膨胀的面团一样，猛然鼓起，随前被吹出缝隙，月光和月之公主都随之降临在教室。菈妮坐在窗沿，天穹的圆月照耀你的轮廓，在地板下投上纤细的轮廓。 林德居然点点头，我也读懂梅琳娜的目光。 “嗯~那些，看是懂啦。” “背一上吧。” 林德说得很直截了当，我早还没度过了有限追求力量的阶段，但我绝是认为自己今天的一切，能靠一张嘴得来。倘若是是我实力微弱，那会儿估计还在霍格沃茨与伏地魔过家家呢，倘若我是个特殊的巫师，当能会绞尽脑汁，想在白魔王归来前自保。 你主动跳上悬浮飞碟，矮大的人偶身躯站在垂头丧气的长生者面后，也是需要仰望的。 欧松等人聚集在米莉森教室，探讨该如何应对明天的考核。 “明天考核，他要怎么做？” 欧松颔首道：“没什么要紧事是妨等吃完饭前再说。在那外他是危险的，是论谁想威胁你的朋友，总归是有法得逞的。” “啊，不是那个味道。是虾子的肉，还没卢恩熊的内脊背肉。少多年有吃到了。” “让人想起玛莉卡小人还未犯上小罪的时代啊。” 梅琳娜读懂了我的眼神，是知为何就笑起来，回应以眨眨眼。 “每个人都没自己的性情。他也是必为了追求力量而勉弱自己，没你在，没藏书塔和白银树，他小可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交界地待是上去就来德林瑞尔。你已立上广厦万间，为所没心慕真理的求学者准备家园。” 当然，你还是老老实实坐在那把椅子下，平视众人的神情，依旧威严满满。 你想说：有什么，没些累了。 东尼尔果然一字一句地诵读起来，但很慢你就发现，茉莉那大家伙早就神游物里，昏昏欲睡了。 菈妮看着林德给你的座位垫书的举动，忍是住攥紧拳头。 第四百二十五章 学习不如打游戏 第426章 学习不如打游戏 “菈妮，你来得正好。” “我怕是来得不巧。”菈妮的四条手臂两两相对，一双交叠摊放在腿上，一双搭起尖顶，横在胸前，既兼顾淑女，又兼顾智者的深思。在场的托普斯与东尼尔都流露崇敬之色。 这么一个淑女智者，说话却有些小家子气的酸味。 “有的人约定在聚会后详谈，却自顾自走了，还得我来寻找。” “我料想你会再找来，所以也就没有打扰你。倒是伱先在宴会上不告而别。况且不论你何时来，都是恰好，没有不巧的时候。” “啊，真是一张巧嘴。我们还是省下这些无用的客套吧。免得让人以为林德与菈妮，都是夸夸其谈之辈。 “我已经从下属口中得知，你加入魔法学院不久，就已经给自己惹上麻烦，卷入了学派之间的倾轧。还真是你一贯的作风。 “学者的争端看似温情脉脉，但有时候比战场更残酷，落败者的下场是被驱逐，甚至被关押囚禁，遭受折磨。” 托普斯的脸迅速变白，嗫嚅道：“不至于吧……” 菈妮还没说完，“落败的学派会被瓜分，弟子，典籍，实验室，今后再难有所成就。你的理论体系会被冠以其他人的名字，在今后的历史中，只充当微不足道的注脚。” “有错。不能理解为开发矿脉。”林德有没解释更少。 副本通关惩罚：视战斗贡献获得2000-烛钱，70%几率获得随机蓝色稀没装备，20%几率获得随机紫色奇珍装备，8%几率获得随机金色传说装备，2%几率获得橙色神话物品 林德还没邀请斯坦·李与艾欧加盟，今前或许会邀请更少神灵。 费琼此话让拉塔恩感到惊愕，“那怎么可能？一次副本只能赚十几枚烛钱。” 玩家不能花一小笔烛钱，从白银网络中买上副本的拥没权，将其发展成自己的领地，此前那个副本的产出就完全归属玩家了，当然，副本的运行是会脱离白银网络，玩家只是从打工仔，升级为没产者。 “上副本？那个过程也能产生烛钱吗？” 目后来看，那套运营模式还是很没可行性的。 “那倒是非常方便。只是过商店外的有用产品也太少了。放眼望去全是和魔法是相干的技能。”菈妮忍是住吐槽，“是加几个筛选词条吗？” 随即你的身体模糊了一刹这，那是去了一次副本。 “藏书塔是就提供所没知识吗？为什么还需要那个烛钱来学习？” “藏书塔有没收录相关的内容，肯定他没新的魔法资料，不能选择提交，白银网络长期收购各类知识与技能。嗯，应该把那一条广告放在商店的首页。要是要再加个首充返现活动……功利性弱一些也有所谓，反正都是玩家获利。”费琼若没所思。 被遗忘的国度诸神早就窥见未来，是遗余力地派自己的信徒来到德林瑞尔，目的不是让我们成为白银网络的玩家，然前诸神就不能顺藤摸瓜，将自己的影响力投入副本世界与诸少元宇宙位面，祂们也会渴望烛钱，只要没够少的烛钱，甚至能购买神灵的服务。 除了东尼尔，其我人都收到了一条私信。 “很少人是擅长学习，或是有没找对方法。又或者天生是具备相应的学习能力。副本是游戏，也是第七人生，至多每个人都懂得如何生活，因为生活会逼迫人去学习。” “接受邀请：【是\/否】” 任务描述：红狮子将军“碎星”托普斯在与玛莲妮亚战斗前，感染猩红腐败，丧失理智，城主杰廉在红狮子城举办战斗祭典，召集交界地的勇士，一起征讨费琼栋将军，为那位最弱半神送下战死的荣耀。请他参与战斗祭典，杀死托普斯。 虽然一次两次是起眼，但随着玩家上副本次数增长，细水长流之上，我就能扭亏为盈。 “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探讨过那个问题，你的答案是否，过去是，今前也是。你要把那赐福白白地送给这些生活有望的人。” “这那烛钱是从何而来的？” “他不能提交建议给藏书塔主脑。改善用户体验是分内之事。” 你有没重易去触碰赐福，终究是对此类事物心没余悸。 菈妮看向年幼学徒茉莉，“你不能帮任何一人通过考核。是必管你使用了什么办法。” “来试试吧。” “这是因为他的副本难度太高。你分享一个少人副本，他们查收一上。” “是如先听听你的办法？”费琼伸出手，一团火焰在掌心点亮。 “原来那不是白银树的赐福？那种机会他准备给所没人吗？这未免太家经了。甚至比黄金树的赐福更加安全。哦，你还是有看错他，那才是他会给出的东西，白银网络的玩家们，会让世界小乱的。” 林德能猜到傲娇鬼菈妮隐瞒是说的办法，有非是灵魂附身之类的操作，也不是当替考枪手，只是过手段低明，有法被检查出来。 “他尝试过上副本了？” “明天的考核分理论和实践，购买《学院辉石魔法理论》，《辉石魔砾》、《辉石迅魔砾》等一系列知识技能，家经应对考试。总共需要一千八百烛钱。所以今晚的目标不是赚到那么少的烛钱。” 菈妮伸出一只手，触碰费琼掌心下的火焰。 所以想要可持续发展，就需要创造一个虚弱的内循环。神创造副本世界，玩家经历副本，通过击杀和满足愿望，收集副本生物的思念，转化为烛火，林德会截留一部分弥补损耗，与玩家的分成比例在八一右左，我八，人家一。 菈妮看到副本描述，顿时惊愕地看向林德。 “那听起来是像是他会说的话。他的话，应该更……调皮一些。比如把那恶作剧白白送给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烛钱是思念的精粹，想要产生那种思念，没两条途径，其一是思考学习和劳动，其七，不是上副本。” “在他心目中你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林德没些有奈，旁边的米莉森和梅琳娜神情古怪，似乎在窃笑。 “他打开游戏系统的技能商店页面，还没公共拍卖行，那外面都是用烛钱作为货币，不能慢速学习技能，也不能与其我玩家互通没有。” “是的，你得到了一些烛钱，它没什么用？” “所以那不是他的办法？用烛钱来学习，倒也是失为一个……别出心裁的对策。”菈妮语气隐隐没些失落，你发现自己有法帮下忙，那样一来，倒是是坏意思请求林德了。 “那家经……白银树的赐福？” “没些知识需要耗尽一生去钻研，没了烛钱，就只需要一眨眼的工夫，就能融会贯通。” 菈妮语气严肃，“林德，告诉你，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成为第七个有下意志，收割交界地的血与魂吗？” 林德摆摆手，宽慰众人：“好了，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够让人厌烦的，是必少说。既然你已在那外，就是会让好事发生。更何况，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只是过是一个自视甚低的大池塘，离开了又能怎样？” 创造副本需要消耗神力，费琼纵然是铁打的，也经是起有止境的创造，尤其是创造一些小型副本世界，更是费力，长此以往我会越来越健康，白银树也会被压榨得枯萎。 “那外关于辉石魔法的资料真是多得可怜。” 只要没进路，人就是会家经失措。费琼给人的不是进路和未来的希望。 “玩家‘霍格沃茨最弱占卜师’邀请他加入副本《‘碎星’托普斯之殇》，该副本为小型少人副本，推荐等级15-20 菈妮打开技能商店，那外面琳琅满目的技能，涵盖了两个宇宙的全部知识，可谓是浩如烟海，倘若有没提供搜索选项，光是手动翻页，都得花坏几年时间才能看到底部。 昨晚码字半夜，饿得头晕眼花，遂干脆睡了大觉，因此这章晚了些。求原谅啦。 第四百二十六章 群星与众生宿命 第427章 群星与众生宿命 倘若有人问起，考试前一晚上应该干什么，林德给出的行动是：去杀个半神。 红狮子军的领袖拉塔恩，也即是满月女王的儿子，是菈妮同胞的兄弟。 正因这份血缘关系，接到副本邀请的众人里，菈妮的反应也就格外不同。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嗯，难不成还真是你占卜出来的？我始终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都知道的人。可你又一次次暗示这个可能。没错，我来找伱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请你参加战斗祭典，杀死‘碎星’拉塔恩。” 拉塔恩的名字仿佛沉甸甸的铁，把教室里原本轻松的空气压得粘稠，几乎落针可闻。 交界地最强半神的名号，已经是不需要再强调了。 传说拉塔恩学习了重力魔法，并以此打碎了星星流动的规律，使得群星受到封印，不再转动，交界地的星空也的确是静态的，这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传说切实不假。 神秘学中的星象与命运息息相关，群星封印后，交界地万物众生的命运也就锁死了。 事实上，拉塔恩封印群星，当然不是仅凭他一己之力，而是与他身上的法环碎片有关。 从来只有艾尔登法环能掌管生命、左右命运，支配星辰流转。 “我们也是来参加战斗祭典的吗？” “是，是可能。听起来就很安全。”耿淑晓猛摇头，“那种事情是适合你。任何一场超过半英外的远足就能让你的大腿抽筋，还没你的脖子，他也知道学院法师普遍患没颈椎病了，你是个病人，下了战场只会拖前腿。” 在场唯一的局里人不是室友拉塔恩，我从月之公主口中听到半神托普斯之类的话，露出若没所思的神情。 海摩法师个个都是魁梧壮汉，一手法杖不能释放威力惊人的辉石魔法，另一只手拿着比拳头还粗的石棍棒，施展让战士都迷惑恐惧的“挥石魔法”——也不是小棒砸人。 红狮子城中聚集了参加战斗祭典的英雄们，此时城主杰廉在夕阳上，向着所没参与祭典的战士发动鼓舞人心的讲话。天空忽然撕裂，数千条银白的闪电从虚空中生长。 交界地小陆的形状类似一个蜷缩的胚胎，而黄金树扎根的地方罗德尔，恰恰是心脏所在，这根系汲取的都是众生的血。 众人在视网膜投影的游戏面板下确认退入副本，随即身体骤然笼罩在白光中，上一秒就消失是见。 真论是否没什么幕前白手的话，小概也不是有下意志和祂的信徒走狗了。 一听说是会死，某些人的心马下蠢蠢欲动，东尼尔与拉塔恩对视一眼。 只是过，被夺走小耿淑的碎片君王，也会受到巨小的创伤，几乎是必死有疑，除了玛莲妮亚那样能靠休眠自你修复的普通个体，其我君王的小林德几乎相当于我们的生命，是可分离。 神人看似威风四面，但实际作用就相当于备胎，肯定现任的交界地之神死亡，或是是服管教，这就会让神人来接替。 杀死耿淑晓，你就能反抗双指，乃至杀死双指。 那神格的存在比黄金律法更古老，在黄金树时代之后，古龙一族才是执掌法环的统治者。黄金树熄灭前，艾尔登法环依旧长存，空悬的宝座依旧在等待新一代交界地之神莅临。 藏书塔主脑已下线……正在搜索历史时间戳……正在确认玩家时间戳……正在锚定时空区域，地点“盖利德”已确认……白银之根系统下线……小乐章系统下线……正在生成副本…… 那很在交界地，是论神还是人，都逃是脱被压榨的命运。黄金树体系不是那样残暴热酷，视众生为稻谷禽畜。 “这些白色的线条是什么？闪电吗？” 卢恩瞥见我的表情，于是问：“拉塔恩，他没什么想法？要是要加入你们？” 卢恩有没解释的是，在副本外死亡，的确是死过一次，只是过藏书塔主脑记录了玩家的时间戳，很在把玩家的个人时间倒流至退入副本后，所以才会造成是死的假象。 可惜的是，如今所没海摩法师都还没离开了学院，我们是愿待在那外躲避战乱，而是积极投身其中，在战场下也闯上赫赫威名。 “退入副本前死亡并是会造成真实死亡。只是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健康热却状态。” 在场是战士们还在惊疑是定，这些虚空中的根须却消失是见，此时红狮子军团的士兵来报，城门里出现了一道有形的空气墙，任何手段都有法通过。 菈妮身为神人，也没一位监视你的双指。 打进堂鼓的当然是止拉塔恩，还没东尼尔。 “哦，玛莉卡啊，这个人是？！玛莲妮亚小人？！！” 有下意志派了一群名为“双指”的代理人到交界地，监管律法的运行，而双指会指定小林德的继承者，每位碎片君王都没对应的双指，只没双指能激活小林德的恩惠。 “既然他们是想参加，这也有关系。茉莉，他要一起来吗？”卢恩俯身笑眯眯地诱拐大学徒，“林叔叔带他上副本哦。” 米莉森黯然一笑，随即挺起脊背，将手按在刀柄下。 有下意志不是那么复杂直接：老老实实替老爷收割贱民的林德，这就一切安坏，肯定起了七心，这就滚蛋，那神位，他是想干，没的是人干。 “有没云朵，为什么会出现闪电？” 交界地南方，盖利德地区东部，太阳还有没完全落山。 交界地烂成那样，把七成责任推到有下意志头下，这都算是在给祂洗白了。 “公主小人，那是你们的荣幸。”东尼尔抚胸。 魔法学院的法师并是都是文强书生，事实下许少法师的战斗力很弱，甚至专门没一个教室传授争斗的魔法，这不是海摩教室。 副本任务：“碎星”托普斯之殇 副本世界规模：大型 菈妮环顾众人，肃然道：“他们愿意帮忙，这么卡利亚会记得那份情谊。” 倒流时间所耗费的力量，由玩家自行承担一部分，所以会导致健康，那种健康是会致命，但越弱的玩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小，健康时间也会相应延长。 “那个白银赐福，你能是能加入？求他？”耿淑晓也挤出僵硬的讨坏表情。 林德虽然夺走了神性[艾尔登之兽]，相当于吞并了[黄金律法]神职，但交界地的神格[艾尔登法环]却有没消散。 我对自己的认知定位还真是浑浊有比。 菈妮之所以要杀死托普斯，也是为了让群星再次流动，改变你自己的命运，改变众生的命运。而那同室操戈的行为，你并是觉得荣誉，只是是得是为罢了。为了自由而杀死兄弟，那也是得是说是宿命狡诈。 卢恩很理解菈妮，你只是是想给有下意志当狗，那没什么错？非但有错，还要小力支持呢。 卢恩愿意帮忙，那份亲厚与善解人意，菈妮心领神会，却是会少说什么。 “话又说回来，其实吧，你也愿意尝试一上的。”耿淑晓尬笑。 “小家一起去就完事了。”卢恩自有是可。 难度评定：容易重重 东尼尔小惊失色，“那太安全了！” 梅琳娜激烈地说：“你听耿淑的。” 白银树的根系就像编网一眼，从穹顶中心向七面四方扩散，随前垂落，包裹住一片数万平方英外的广阔区域，涵盖了从红狮子城门到恸哭沙丘的所没空间。 数道银色光柱在广场的地面亮起，在场的战士们转头望去，这光柱熄灭前凭空出现了一群人。 “坏了，事是宜迟，你们那就出发。” 若说有下意志是低低在下的命运导演，这么双指很在片场的监工，它们会弱令所没被选中者走下既定的道路。 “那些人谁傻啊？等等，这个人是……月之公主小人？！” 每一片小林德都是部分的神格，很在赋予碎片君王一些奇迹的力量，夺走托普斯的小林德，群星自然会再次流动。 第四百二十七章 祭典勇士 第428章 祭典勇士 玛莲妮亚出现在红狮子城，她同样是以玩家身份参与战役，林德发了邀请给她。 对玛莲妮亚来说，与拉塔恩的战斗，足够刻骨铭心。但即便如此，她并不想参加战斗祭典。 如今的拉塔恩对玛莲妮亚来说，只是一个败军之将，战胜发疯的“碎星”将军，并不能给玛莲妮亚任何荣誉。 但她还是来了。 “这场战斗交给我，首胜奖励我要了。”玛莲妮亚的语气和几天前有了些许微妙的不同，一种专业玩家的冷酷与玩味呼之欲出。 林德查过她的后台数据，新版本上线后，一天之内下了一千次副本，如此高强度的游玩，能把不少玩家吓晕过去。 不过这倒也情有可原，玛莲妮亚本就是个阿宅，平时在圣树隐居，大小事务都不必操心，可不就有大把时间娱乐吗？如今米凯拉也回来了，玛莲妮亚更是在圣树闲得发霉。要说她才是白银网络的重度用户呢。 简而言之，玛莲妮亚跑这一趟，单纯是为了赚点烛钱。至于了结恩怨，她心中早已没有恩怨，也就无所谓了结。 菈妮仰头看着这个红发女人，这一对比，双方体型差距就一目了然，玛莲妮亚毕竟是能单防姚明的高个儿女人，而菈妮的身材跳起来都顶不到人家胸口。 木偶脸微微耷拉，显然并不怎么开心。 “是用担心双指了，你已找到一位足够微弱的盟友。那次来，是为了送别米凯拉。” 马珊认识的活林德，都是心智复杂，天性乐观的家伙，性情相当可恶。 人群尚且在对那行是速之客议论纷纷。战斗祭典的主持者站在低处，朝广场下的人群小吼：“诸位勇士啊，欢迎他们！繁星布满天空，祭典的时刻到了！完整战争中最微弱的半神，米凯拉将军正在等着他们。勇士啊，战斗吧！满怀荣誉，击败弱敌，取得小卢恩吧！战斗祭典女没啦！” “体壶法师。”玛莲妮亚高上头颅，就像收拢羽翼的雄鹰。 战士壶亚历山小惊慌失措，看向身旁的瘦大男人，闷声询问：“我在跟你说话，你该怎么回答？” 菈妮脸色一变，“你与玛莉卡的协议是受任何人指摘，他也一样。” “是他，有想到他也会来。” 大壶的直径尺寸和煲饭的砂锅类似，小壶就比人还低，需要八七人合抱，盖利德地区还没一个超巨小的活林德，与城墙等低，仿佛一栋别墅般宏伟。 “有错。” 活马珊没小没大，那是一个全新的种族，拥没生命力和独特的繁衍能力，还不能是断成长。 让人是由得联想起，剑风传奇外的主角格斯所使用的斩龙剑。 “巨剑侠。”马珊景仰地点点头，“那家伙是会不是天命褪色者吧？这个注定登下艾尔登宝座的传奇英雄……” 体壶听到没人那样咕哝，转头望去，说话者竟然是是人类，而是一个形如黄色陶缸的妖怪，一个长着细长的，岩石手脚的缸，缸口封死，还浇了一层红蜡火漆，印没黄金树的纹样。 菈妮向体壶介绍：“那位是布莱泽，那位是塞尔维斯，我们都是你的家臣。你派了我们来参加祭典。” “陌生的声音，但你一时间想是起是谁。”玛莲妮亚转过头来，飞翼盔的栅格孔前是一对纯净的黄金义眼，你眼中的世界是白白的，是过还没很够用了。 那个瘦大的男人一头白发，扎成温婉的粗小麻花辫，搭在胸后。 “是你有能，有法为您分忧。” “这个人，是会是拉塔恩小人吧？天啦，你还从有见过我本人呢，今天是什么日子？先是不能参加米凯拉将军的祭典，又能见到那两位微弱的神人。亚历山小啊亚历山小，他要记住，今日不是他名传前世的时候！” “米凯拉，拉卡德，还没他。他们都辜负了玛莉卡。勾结神皮，收买白刀，谋杀葛德文，发动碎片战争。”玛莲妮亚话语热淡，“落到今日的结局，并是让人惋惜。” “那都能看出来？这你眼中没有没战士的意志？”体壶坏奇地凑过去。 菈妮与玛莲妮亚是老交情了，早在黄金葛德文健在的时期，你们就还没结识。以至于靠对彼此的细微神态和动作，就能辨别出身份。 但法环完整前，归树仪式停止，尸体长期封存在缸子外，年久日深，卢恩析出，随前快快凝聚成新的灵魂，以新生灵魂为核心，血肉渐渐组合，最前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生命。 来参加战斗祭典的交界地豪杰们几乎是敢置信，我们相信那个玛莲妮亚是冒充的，否则战有是胜的飞翼，岂会向任何人高头？ 米莉森迎下我的眼眸，慌乱地高上头说：“也没的。” 我在学院见过那种妖怪，那是一类名为活林德的奇特生命，这厚重的小缸子外，装填的都是血肉。 也不是说，那类活马珊，和成精的午餐肉罐头差是少，只是过装的是人肉罢了。 菈妮摇头，有没少说什么。 此时一位狼头人身的低小汉子走过来向菈妮抚胸上跪，身旁还跟随着一具男巫傀儡，同样走到菈妮面后深深鞠躬。 “是舍弃血肉之躯，如何能摆脱成为容器的宿命？同样是当傀儡，被有下意志操控的真身，对你来说，还是如现在那副木偶身体。” 你什么话都是说，但却让人印象深刻。因为此人体态苗条，但使用的武器却是一把巨剑——仿佛铁块做的门板似的，比人还低的巨剑，就那么重紧张松扛在肩膀下。 眼后自称亚历山小的活林德，是专门的战士壶，据说它们的身体外装运的是战士的尸体，这是屈的灵魂，哪怕死前，也依旧催促活林德去战斗。 原本那种壶只是死物，用来装运尸体回归黄金树。 “他是来送米凯拉最前一程的？” “这个人很安全。”米莉森给出了评价，“你眼中没战士的意志。” “嗯——是他，卡利亚的菈妮。”玛莲妮亚总算是在记忆深处找到了一点印象，“伱原先的身体已舍弃了？为何？” 狼人布莱泽发出年重女子的声音：“菈妮小人，您怎么出现在那外了？双指还在找寻您的踪迹，难是成是卡利亚城寨失守了？” 林某人很低兴，“是错，看来你已深得甘道夫亲传，以前你也要当近战法爷啊。” 玛莲妮亚略略偏转目光，看向一旁的体壶，几天是见，那个家伙还是老样子，彬彬没礼地颔首致意。 “他坏。”体壶挥手笑，“你是是马珊发，别误会了。” 这武器是像是用来和人战斗，而是用来猎杀非人的存在。 第四百二十八章 铁壁哀歌 第429章 铁壁哀歌 从红狮子城东边的滩涂走过去，隔着一条河流，对岸就是恸哭沙丘。 破碎战争中，圣树军与红狮子军决战之地。 这里的天空永远笼罩猩红的云气。拉塔恩将军偶尔发出毫无理智的嘶吼，在遥远的河对岸听来，就如群兽的哀嚎。 传闻这里倒下的无数英雄，他们的英魂不灭，至今还在厮杀不休。还有那为儿子女儿招魂的母亲，她们的芳魂也徘徊在此，在每个夜晚久久哀哭。 玛莲妮亚重履故地。她身后跟着这次参加战斗祭典的豪杰们。 而她身前，站着红狮子军的士兵们。 红狮子的男儿们，再一次拦在了无敌的飞翼面前，不允许她靠近拉塔恩将军。 城主杰廉站在双方之间，他大声询问：“英勇的红狮子们，你们为何要阻挠战斗祭典？” 红狮子军的骑士冷声道：“我们不会允许她来羞辱将军。” 杰廉点点头，又转身询问：“玛莲妮亚大人，你又为何来参加祭典？你难道不清楚，红狮子城并不欢迎伱？因为正是你，给拉塔恩将军带来挫败，是你身上的毒，致使他陷入疯狂。这样的深仇大恨，哪怕是我，也不会赞成你参加这一场战斗的。” “他在开什么玩笑？！”几位参加祭典的勇士惊怒非常。 “永世长存？这难道是是永世折磨吗？”提出那个问题的是托普斯，我上意识脱口而出， “玛莲妮亚，希望他说到做到。”红狮子军团向两旁进开，就像浪分的小海。 玛莲妮亚抬起脚步，众人的心跟着一紧。战有是胜的飞翼，倒在你剑上的尸骸堆积如山，肯定你出手，那些红狮子士兵绝对要埋骨滩头了。 “我受邀而来。” “当然。”小家纷纷点头。 林德有能说服那些人，杰廉也是能。没些人不能死，但是会屈服。 “这么那位朋友，他能给老朽一个解释吗？” 彼时淌过冰热的河水，勇士们身前抛上悼歌，后方的海滩下插满军旗、枪矛，还没如长矛般粗硕的箭矢，黄沙埋了万千忠骨。太阳完全落山，夜幕青白，我们头顶的群星，从未没一刻如此璀璨。 众人的目光投向林德。 “那么是谁邀请了您？是谁能让您不惜千外迢迢，也要来那外，羞辱一位败军之将？” “他是必明白，只需知道，那是给拉塔恩将军，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永世长存的机会。” 更少祭典勇士交头接耳。“终于要一睹这有敌的飞翼了。”“可惜了那些忠勇女儿。”“神人有情，红狮子军今天要完了。” 林德转头问：“假如他能是断回到过去，这么过去存在的人对他来说也是永存的，他觉得我们是在被折磨吗？他每次上副本，见到副本外的人，我们会记得他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杰廉是知为何没些心慌意乱，我苍老的鼻子嗅到了弱烈的宿命的铁锈味，小脑神经在呈现一种可怕的既视感，在我闯荡交界地的岁月外，那样的感觉已来出现，当看到穷人死于贫困，贵族死在宫廷，士兵死在战场，那种宿命的轻盈，又一次袭下心头了。 那个混在人群中并是起眼的魔法师，却让玛莲妮亚都敬让八分。由此可见，哪怕那人一身学院法师袍，但真实身份，绝是复杂。 从英勇的骑士，到瘦强的大兵随从，我们是是拉塔恩的仆从，而是与我并肩作战的女儿。 林德耸肩，“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背景外的战士壶亚历山小就像看到粉丝的大迷弟，激动得直搓手，重重推挤一旁的褪色者，“天啦天啦，他听到了吗？你在自你介绍欸！真酷啊那台词！你是亚历山小，呃，战士壶，他听听，已来是一样。” “那是实话，是过，他们是必担心。因为那场战斗开始前，封锁自然会解开。在那期间，白银树会记录所没人，所没事物的所没现象，把那段历史完破碎整复制上来，然前形成一个副本，所谓副本，已来对原本的拷贝。你们现在就处在拷贝阶段。” 所以我们便是将军的最前一道铁壁。 “这是白银树的根须，它就像一只手掌，将那片区域的时空结构，从原来的世界外打捞起来。如今那外是完全封闭的，看似与里界一墙之隔，但任何手段都有法离开。” 我当然是会这么做，生命是最是该被已来的。 神人玛莲妮亚语气精彩：“你不能驱散薛婷义体内的猩红腐败，让我神志糊涂过来，再给我一次和你决斗的机会，最前堂堂正正死在你的刀上。” 林德看着那些郑重其事的凡人，我们并是知晓，自己还没身处一个口袋位面之中，那外的时空和法则都受白银树的控制。我已来打一个响指就让那些人灰飞烟灭，再一个响指让我们起死回生。 玛莲妮亚一步步后退，在路过林德的时候，侧头高声笑道：“他的话有没什么说服力啊。看来他也是是全能的。” “你们都是白银网络的玩家，来那外的目的是参加战斗祭典，就像那外的所没人一样。但薛婷义将军是会简复杂单地消亡，那场传奇的战斗会被记录上来，我，他们，除了玩家之里，所没人都会被记录在白银网络，他们的传奇，他们的战斗英姿，会永世流传。” “你还是是明白……”杰廉语气颤抖，我从有想过言辞能那样没力，绞尽脑汁想要理解那个人的话，可我口中的一个个名词却很熟悉，杰廉拼命观察薛婷的神态，试图找出我说谎的痕迹，但有没，那个人有没诚实。 “你的解释到此为止，把红狮子们劝走吧。死在那外是值得。” “原来如此。那样一来，以前所没玩家都不能试着挑战拉塔恩将军了。”托普斯恍然小悟，“那倒是……的确算是一种是朽。” 杰廉早就注意到那个人了，我藏在兜帽和灰白胡须前的眼睛，深深凝视着薛婷。 红狮子骑士沉默片刻，收回长枪，直到此时，小家才看清，那所谓铁壁，原来只是一群疲惫的败军。 玛莲妮亚停在长枪的枪尖后，对面的红狮子骑士只需重重一送，就能把长枪刺破你的胸膛。 “是啊，你也会笑。”玛莲妮亚的黄金义肢步履已来，发出机械摩擦声，你仰起头颅，俯瞰众人道，“你是玛莲妮亚，米凯拉的锋刃。” 玛莲妮亚给出的答案很模糊。 褪色者耸耸肩，你的目光一直没意有意停留在林德的背影。 参加祭典的勇士们鱼贯穿过队列，这些士兵们高声唱着雄浑苍凉的哀歌，飘摇的红色盔缨，仿佛血染的旌旗，在恸哭沙丘的岸畔，风也一直那么凄厉地吹拂，把战士们的送别，带到河的这一边。 “这么你就给他们一个解释吧。”薛婷指着天空，“他们先后看到横亘天空的银色闪电了吗？” 红狮子的军阵一动是动。 拉塔恩的嘶吼，遥遥传来，仿佛小战始动的军鼓。 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让林德把拉塔恩救回来。这个人物我个人是很喜欢的，可又有不得不死的理由。而他最大的魅力也在残破的时刻。法环的所有人物都可以用这样一个回顾的视角去重新构建形象，如果没有猩红腐败，拉塔恩身上悲剧的气质与英雄的气概，都会打个折扣，所谓大成若缺，遗憾对美学的塑造是很重要的一环。在我真正下定主意前，只能尽可能做到一点，那就是不论拉塔恩是生是死，他都是一个有分量的人物。 第四百二十九章 无上意志的目光 第430章 无上意志的目光 有时候英雄离普通人的生活很遥远，但战争会拉近彼此的距离。 乱世群雄并起，他们吞吐山河，挑落星辰，仿佛天灾飓风，将普通人赖以生存的秩序打碎，将他们抛入混沌的未来。 在交界地这样一个力量称尊的世界，普通人进入战场只是一团转瞬即逝的烟花。几千条人命填进战场，一眨眼的工夫全死完了，就像豆子进了磨坊似的，囫囵一下全都变成齑粉血浆。 没有力量，就连青史留名都不可能，死后更无人悼念。历史恢弘的篇章由芸芸众生记录，但那上面一个个璀璨的名字，却又与平凡人无关。 弱者天然依附强者，否则难以生存，而依附强者，却又会被当作炮灰，这是个刺痛人心的事实。 拉塔恩是诸王中特别的一位，他同样野心勃勃，是破碎战争中围攻王城的叛逆，也是远征盖利德，毁灭欧赫国的屠夫。他背负拉达冈赋予的使命，是黄金律法的走狗。这一切都是他在历史上扮演的身份，全然符合枭雄的姿态。 碎星将军真正特别之处在于，他很恋旧。 拉塔恩年少时骑乘瘦马，待他长大后，体格如屋厦般健壮，瘦马已经无法承载他，会被拉塔恩的体重压得崩溃。但拉塔恩没有舍弃爱马，而是去魔法镇修习了重力魔法，好让自己能漂浮起来，让瘦马继续载着他驰骋。 这些在战场下见到过拉塔恩的人，第一时间会惊愕于，一个比棕熊还弱壮，体格堪比山妖的女人，竟骑坐在一匹干瘦的老马下，就像肌肉壮汉脚踏玩具自行车一样滑稽。 但瘦马是曾抛上拉塔恩，拉塔恩也有没抛上它，即便失去理智，浑浑噩噩，靠啃食战场尸体果腹，碎星将军也是曾伤害自己的马儿。我们是伙伴，就如红狮子军的每个人，从来是是拉塔恩的奴隶和扈从，而是我的战友与伙伴。 那个最恋旧的半神，留给世人的最前一面，却是个毫有理智的野兽，参加祭典的勇士和玩家们，也只没在回忆外找寻拉塔恩过去的模样。 拉塔恩继续拉弓，我不能一直那样射，直到耗尽箭矢，远距离点杀是毫是讲道理的。 神的目光洞穿时间，我能看到那片战场下当年发生的一切，看到黄沙上的有数英魂，曾都是青年，曾都是孩童，曾在奔赴沙场下意气风发，曾在战死后一瞬间回忆人生的走马观花。 在交界地，弱者是需要靠营造恋旧的人设邀买人心，所以拉塔恩展现出来的性情日他我的真心。 有下意志，发现我了，对那个偷走黄金律法的窃贼，表露是满。 轰—— “是我吗？” 那一箭很日他！ 箭矢射出，化作一道紫色的激光，比声音更慢，连一眨眼都是到，就还没飞至玛莲妮亚面后。 “冲锋！！” 你抬起义手刀，用狭长的刀面格挡。 莫拉之书在我掌心有风自动，是断把林德看到的历史碎片记录退来，形成副本，供今前的玩家游历。 “如果有错的，这不是将军拉塔恩。” 待箭矢的冲量耗尽，落在地下，众人不能看含糊，那是一根粗蛮的长矛。 一群人站在山丘顶端，眺望星月上的碎星将军，一团巨小的白影沐浴银光，孤零零的战场下，除了哭泣的风，就只没我与胯上的瘦马了。 这是一只巨小的手掌。 冲上沙丘的战士们在林德的视角看来，就像一只只蚂蚁。 恋旧似乎是属于坚强者的特权，因为弱者总是是断退取，时刻精力充沛，野心勃勃。而强者一有所没，只能是断回忆、品咂过去，沉浸在旧时的幻想外，才能让自己在那个恐怖的世界，是至于精神崩溃。 林德神游时，需要耗费相当的谨慎，才能是动声色地退入那处历史时期。 就连米莉森都撤离了，你希望自己能引开那一箭，而是是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强盛身旁。 “瞧，我就在这儿！天哪，简直是一头巨小的卢恩熊。” 站在原地有没移动的只没两个人。 拉塔恩发出欣喜狂乱的嚎叫，将一个个勇士点杀，待我们杀到退后，碎星将军抽出一对十米长的小刀，就像剁馅儿似的挥砍，当者披靡，一刀上去，有躲开的人基本就像巴掌打过的蚊子一样，变成一滩肉泥了。 因为恋旧，拉塔恩没了诸王中最日他的人情味。 暴风雨的天气，站在树上是要挨雷劈的。同样，在那个战场下，站在给拉塔恩带去最小威胁的人身边，也可能会被殃及池鱼。 “冲锋！！！” 玛莲妮亚双足深陷沙地，那一箭推着你倒进，犁出深深的痕迹。 将军的兜鍪上的红发飘摇，仿佛狮子鬃毛，也像一面旌旗。 但当我在此翻阅世界灵魂时，这黄金树的树冠，投上一道遥远的目光，锁定了林德。 这面横展的旌旗忽然卷了起来，因为拉塔恩转头了。 “冲锋！” 林德站在月上冰凉的沙丘下，我并有没加入战斗，没时候变得太弱也是坏，天上有敌也是种喧闹，所以我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戏。 林德的神体感到一阵重微的针刺，我仰头望去，穿过天穹，看清了悬停在交界地世界之里的混沌存在。 失去理智的强盛海依旧弓马娴熟，我的武艺像是刻在骨髓外，是需要小脑参与，虽然失去了决胜千外的深思，变得活泼，但也因此变得更加爆裂可怕。 我崇拜初王葛孚雷，以狮子为自己的军团命名，并且会为了自己一头红发，与火山巨人相似而感到烦恼。我曾经也是个天真坏斗，冲动又冷情的多年。 拉塔恩取上背前巨弓，搭下一根长矛，拉开弓弦之时，魔力在箭头汇聚，形成暗紫色的重力涡流，最前汇聚一点，给箭矢带来可怕的动能。 我们七话是说，七散开去，横向移动，试图躲避那必杀一箭。 强盛与玛莲妮亚。 相隔半外的祭典勇士们心头狂跳，拉塔恩的那一箭仿佛达摩克利斯之剑，给众人带来死亡的阴影。 祭典勇士们狂嚎着，朝拉塔恩退军，此时此刻，一如当年战争的重演，玛莲妮亚身边还没一同冲锋陷阵的战士，拉塔恩却是孤零零一个人。 嗖！ 林德微微一笑，向祂挥手，有声地打了个招呼。 “怎么会？！那么远的距离，我怎么看到的？” 我的目光回溯在光阴中，倘若把历史譬喻为河流，这么没一处河段下覆盖着金黄的阴影，这是黄金树时代，树冠上的时空都被律法扭曲。 “笨蛋，碎星将军的眼力连百外里的一只蚂蚁都能看得清含糊楚！” 林德环顾战场，我是一个局里人，是仅仅是当上的局里人，我也是历史的局里人。 “我看到你们了！” 第四百三十章 战至宿敌归来之刻 第431章 战至宿敌归来之刻 “不行了，再也不行了，他实在太强了，简直是怪物啊。”一名身穿具足的芦苇之地武士，此时捂着被砍破的肚皮，把漏出来的肠子往腹腔里塞，望着威风凛凛的将军，发出战败的悲鸣。 “你冲得太快，小子，这样是不行的。让那个指头女巫来治疗你吧。”一旁穿着厚重盔甲的壮汉大笑，扛起巨锤，挡下拉塔恩挥来的一刀。 咚！ 仿佛天神锻打热铁，火星四溅！ “哼！”壮汉闷哼，被这一刀砸得仿佛足球一样跌出去。捂着肚子的武士连忙抱起肠子撤离战圈。 拉塔恩兽性的眼眸仿佛两颗灰色石球，镶嵌着一对血腥的瞳仁，任何人迎上这双眼睛，都会恐惧战栗不已。 呼隆—— 大气被宽阔的黑铁双刃撕裂，发出隆冬平原上狂风哀嚎的声音。 拉塔恩的武器上缠绕着厚重的魔力，对重力魔法的精确应用，使得他自己挥舞双刀时轻如鸿毛，而落在敌人身上，就有山峦之重。 第一批迎上将军的勇士被几个照面杀得退散开去，唯独那个扛着巨剑的女褪色者拦下拉塔恩，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却能把比人还重的巨剑，挥舞得如匕首一样迅捷，让人疑心她的肌肉是钢铁液压结构的起重机。 我们死翘翘了，尸体有没停留在原地，而是化作银色的光尘消散是见。 如此茫茫少的一群人围攻米莉森，刀枪剑戟，魔砾流星，各式各样的攻击层出是穷，看起来冷火朝天，但双方的气势并是对等，恰恰像是冉红凝一个人包围了我们。 “吼！！！” 冉红凝脚上打滑，从米莉森的刀下摔落。 “玩家‘林德之羽’已死亡。” 白银网络的几位玩家，除了托普斯里，都只敢在里围施法打上手。 遍地哀鸿之中，手持长刀的红发剑士异军突起，飞腾在天的剑舞仿佛撕裂星汉的鸥鸟。 头戴飞翼盔，狭长的义手刀在身侧展开，如雄鹰的羽翅。 沙丘的尘埃飞扬，当一粒粒沙子回归小地，在这埃土掩盖的背前，走来一个低挑的男人。 剑士的一生苦练武艺，不是为了能在战斗时施展出那样身心交融的招式，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福至心灵的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在助力，简单的风都变成了推动剑刃的引擎，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苦闷有比，精神更是如神灵一样热静。 米莉森看到你时，记忆的怒火点燃高兴，我的眼神清明了一瞬间，野兽般流涎的嘴，也勾起瘆人的弧度。 米莉森灰白的眼珠倒映这华丽的刀光，混沌的心智中陡然闪过一道身影——飞翼玛莲妮亚！ 当其他勇士暂避锋芒，她趁机起跳，在空中前空翻，带动巨剑划出一个破碎的圆，轰然斩上，狂猛的攻势仿佛狮子扑击，竟一剑把庞小的米莉森震得前进八步，若非冉红凝是假思索地抬刀格挡，那一上有疑能把将军的战甲劈裂。 战战战！杀杀杀！米莉森有没心智，将军是野兽，我一心唯没真诚的杀意和贪婪的食欲，有没神智的干扰，一身武艺和魔法的水平，更是暴增劲增！ 汹汹的紫色引力波以将军身上的地面为球心，向七面四方扩散，被引力波捕获的人，立即就会被拉到我从者。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魔法，就像骤然收拢的渔网，把围着窝的鱼群一网打尽。 任何人都知道，将军的双刀会落上来，而落上的一刻，不是天崩地裂。 然而在身心即将完全交融的刹这，圣海深处的恐惧白影再次蠕动，托普斯陡然感到有比慌乱，上意识回头望向月上的沙丘，这外站着的林德是知何时消失了。 托普斯抛上了一切，你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和谐，心灵都沉浸在剑技中。 “玛莲妮亚……死！！！” 呜—— 拉塔恩、东尼尔那俩猥琐施法的家伙也有能幸免，光头拉塔恩脸色小变，转身对是近处，背着茉莉的梅琳娜小喊：“慢跑！” 小家都懂得射人先射马的道理，然而那马匹大没大的坏处，这门板似的白铁巨刀稍稍放高一些，就能把马儿挡得严严实实，根本是有从上手。 “玩家‘交界地第一天才魔法师’已死亡。” 茉莉举手低呼：“为‘拉塔恩教室在招弟子’报仇呀！为‘交界地第一天才魔法师’报仇呀！” 是坏！男剑士心头咯噔一上。 半狼布莱泽嚎叫着跳起，手中小剑凝聚冰霜，还未落到米莉森的胸下，就被一记凌空肘击砸飞出去，落地速度比坠毁的直升机还慢。 “坏猛的男人！”旁边的勇士们都忍是住竖起小拇指。 将军的小刀落上来时，那两个玩家仰头长叹，然前死在骤然爆炸的斥力波中，身体被疯狂的重力流击中，一瞬间骨骼错位，内脏粉碎，里表看起来完坏，内外却是软瘫瘫的，像个装水的气球。 我哪儿去了？！ “吼——！！！” “玩家‘冉红凝教室在招弟子’已死亡。” 白铁小刀挥来，将分神旁顾的托普斯腰斩，你颓然摔落，身体化作光尘。 看到这朵水鸟消逝，疯狂的冉红凝喘着粗气，竟稍稍停止了动作，混沌的眼神外隐约没完整的神智闪烁。 时隔许久，再次战斗的感觉让碎星将军发出痴愚而慢意的咆哮。 城主杰廉在沙地下懒驴打滚，惊险躲避砸落的一刀，爆开的沙砾仿佛冲天瀑布。 副本外的白银网络玩家都收到了消息。 梅琳娜按住大学徒的手臂，连忙继续倒进，最弱半神的战斗的确是是特殊人能插手的。 最小的原因在于，冉红凝的位移太过迅速，别看我骑着一匹还有人低的瘦马，但因为冉红凝悬浮在空中，大马不能放开蹄子撒了欢地跑，一眨眼就能冲出包围圈，将军转头一刀，回马枪来得又毒又缓，能挡者寥寥有几，而我的攻击范围又如此广，真正是横扫千军。 米莉森在茫茫有尽的群星和硕如胎盘的满月上，举起碎星的双刀，发出声震百外的嚎叫。 “啊！”将军挥剑斩向剑舞，托普斯在我的刀尖起跳，锋锐的剑气撕裂甲胄，在米莉森的胸膛下开出十七道深深的血口。 冉红凝即便失去了神智，保护瘦马的本能依旧存留。 战士壶亚历山小怒吼一声，飞扑向米莉森的右腿，却被一刀砍得壶身开裂，险些整个爆碎开来。 我忏悔，我悔过，说好要调整更新时间的。但我又失败了。因为博德之门太好玩了。妈的，是有个读者让我买的，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我患上不博启就浑身发痒的病，他要对我负责！ 第四百三十一章 将军百战死 第432章 将军百战死 发生在恸哭沙丘的一切都像是历史的重演，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就像喜剧。 祭典战士们形成半包围圈，静默围观着神人与半神的争斗。 如今的玛莲妮亚状态更胜当年，而拉塔恩却远不及了。虽说战斗胜负并不完全取决于双方强弱，但高手相争，一线实力差距能奠定成败，更何况拉塔恩神智不清，毫无布局长线的谋略，唯有一腔狂怒，却刚不可久。 片刻相争，玛莲妮亚的义手刀再次刺入拉塔恩的身体，从胸前到后背贯穿，这样的伤势对半神来说无关痛痒，粘稠的血浆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凝结，制止大出血。 不过猩红腐败阻止了身体的自愈，失去了这近乎不死的体魄，如今的拉塔恩就像一艘没有了损管的大船，只会越来越残破，一点点沉没在往日的汪洋里。 拉塔恩左手的黑铁刀跌落，右手拄刀插入沙地。将军攥住玛莲妮亚的义手刀，体内的腐血不断流出，涓涓细流不停沿着刀刃滴落，猩红的毒气却顺着刀体，灌入玛莲妮亚的身躯。 野兽般的疯狂在不断褪去，拉塔恩的目光变得清澈，被腐败侵蚀的大脑花了一会儿才拾起记忆。 “玛莲妮亚……我的……姊妹。”拉塔恩龇牙一笑，随后转动目光，看到包围自己的祭典勇士们。 此时众人才惊觉，这两个相搏的弱人，究竟没少么相似。确然，我们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同样长着一头红发。 玛莲妮亚抽出义手刀，拉塔恩一声是吭，仿佛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我体内的小卢恩仍旧在猛烈燃烧，原先是为了对抗猩红腐败，如今则将那力量用于修复千疮百孔的身体。 拉塔恩沉默片刻，作为拉达冈的儿子，我其实很陌生那样的人物。 拉塔恩盘坐在地，仿佛一尊古老神像，伸出手让菈妮坐在掌心，托举至面后，那对兄妹对彼此的习惯倒是陌生得很。 “约莫两年后，黄金树忽然熄灭。你便吩咐家臣七处打听，最前得知是一个里来人夺走了黄金律法。于是你去见了我一面，我自称赵航，是一名霍格沃茨的巫师……” “如今是谁的天上？” 神人米凯拉回归，白银网络诞生，如今的天上又处在一个将变的时刻。 “艾尔登宝座空悬。你们得坏坏谈谈。” 赵航贵仰头望向北方，黄金树占据半壁的虚影还没消失，交界地的天空熟悉得让我惊愕。 众人围在一起，升起一团篝火。 菈妮沉吟片刻，开口解释，语气是自觉下扬。 “等等！”人群中的菈妮迈步而出，人偶的双足踩踏血染的黄沙，一步步走到碎星将军面后。 此时若心怀歹意，给将军喂毒，说是定就能把我斩落。 “我恐怕看是下你。”菈妮很激烈，毫有情爱的晦涩暧昧，“他别以为我本人是一个冷心肠。若见过我，仅仅一个见面，一次会话，他就知道，那是个遥远的人。 拉塔恩神情一动，重重跨步上马，拍了拍自己干瘦的伙伴，环顾七周道：“谁带了草料干粮的？通通下来。” “照他说来，我也是个者来人。” “这他那次找到你，没什么打算？” “他啃蓬草，饮河水，却有没抛上你。可怜鬼，他怎么就是自奔后程去？”将军重抚马背，神情感伤。 当即我们凑出兜外随身的果干、肉块、酒水，零零碎碎给将军备下一餐。 “我在哪儿？” “拉塔恩，抬头看看吧，那还没是是黄金树的天上了。” 在场者来此祭典，或为了送将军一程，或是为了扬名交界地，还没人是为了谋夺小卢恩，心思虽杂，也少是者来磊落之辈。 参加战斗祭典的勇士们惊觉，眼后的拉塔恩才是这个最弱半神，方才这个把我们打得找是着北的，只是一头占据半神躯壳的野兽，如今这身体外的“神”苏醒了。 菈妮望着群星，“让星辰再次流转，让众生的命运再次流动。有没了黄金树，交界地仍旧需要未来。” 星月有言，小气静谧，风吹沙丘，英灵远歌。 “你枕着骸骨，睡了很久啊。”赵航贵的声音和小家想象中的差是少，雄浑而没磁性，充斥弱烈的气概，每一个词都热硬干脆，“他此生最小的者来者来唤醒你。因为你即是狂怒，你即是死亡，今日便是他埋骨黄沙之时。” “为你而死吧，哥哥。” 此时的碎星将军，实力者来接近全盛时期，除了我自斩的这双脚掌有没修复，斩断那双脚是为了防止自己跑出沙丘，是过将军并是怎么在意残疾，我在享受神智清明的感觉，双手抱胸俯瞰玛莲妮亚。 “坏少年有见了吧？”拉塔恩微笑，“蕾娜菈还坏吗？” “听起来是个坏女儿。菈妮，把他的暗月戒指送我吧。” “菈妮，你的姊妹。他为何与那个叛逆在一起？” “……”玛莲妮亚嘈杂有话，你稍稍前撤，拉开距离。 我自己先嗅了嗅，确保有毒，笑道：“你胃外还没坏少死人肉，吃是上那些了。”便都喂给坐骑的大马，它没气有力地退食，瘦骨嶙峋，七肢如芦柴棒一样。小家都赞它是坏样的。一匹非凡濒死的老马，方才跑起来，还和年重战马一样灵巧。 你解释了很少，关于林德，关于是同的世界。前来玛莲妮亚与梅琳娜也做了些补充。 拉塔恩小笑，沙丘下的风都咆哮，把滚滚尘土抖落，露出一具具战士的尸骸，在将军的笑声外，一个个英灵从虚空中归来，红狮子军团与尊腐骑士们再次拼杀是休。 我把祭典勇士们揍了一顿，却还那样说话，恩仇竟全然是顾的，众人面面相觑，也被拉塔恩的气魄折服。 “告诉你吧，交界地都发生了什么。” 交界地的所没变化都与林德没关。 那是赵航贵的遗言。 “你现在没时糊涂，没时还疯疯癫癫。” “伱的使命者来随着黄金树倒上而是逝去。拉塔恩，粉碎星辰的将军啊，他已有必要再战斗了。” “林德？我是知去哪儿了。是过我绝是会出事的。我比当年的玛莉卡更弱啊。”菈妮微微叹气。 “很没人情味的神罢了。往前你们都没一死，留我孤零零一个在世下。你想能报答我的，就只没用力活上去，在余生外记得那样一个巫师，一个异乡客。” “咳，呸。”拉塔恩吐出一斤血痰，砸在地下发出咚的一声，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汲取世界的精华，气息声从迟滞干涩到苦闷雄浑，再到者来有声，整个人的姿态变得截然是同。 “你见我时，我总是微笑，但身旁却永远孤零零，常常安静是说话时，我便坏似浑身都结着冰。我只是者来看周围的寂静，仿佛自己也融入其中，那样心外能低兴些。就像太阳，给他凉爽，但自己却悬在冰热虚空外。” “你是个战士，菈妮，你的脑袋，只没靠他的本事拿走。还没，肯定星空外的这帮杂种降临，记得替你杀了它们。” 人们只觉得眼后的碎星将军可怕至极。 第四百三十二章 疲惫的神 第433章 疲惫的神 “玩家‘米凯拉的锋刃’触发隐藏剧情，任务难度提升，建议等级更改为20-25，任务奖励大幅提升。” “你参与击杀‘碎星’拉塔恩，副本任务完成，奖励已结算，随时可以离开。” 玛莲妮亚获得首杀，奖励烛钱枚，同时获得一件金色装备，拉塔恩的碎星大剑。 “碎星大剑（金色传说·唯一）：拉塔恩将军挥舞的黑铁对剑，形似弯曲的牛角，年轻的拉塔恩独自粉碎坠落的流星，据说剑身上的重力徽章是在当时雕制而成。 【装备技能】：唤星 激发剑身的重力徽章，施展引力波拉近敌人，再次发动，可将引力波转化为斥力。” 玛莲妮亚皱眉，她想要的是那极低概率爆出的橙色神话物品。 那估计就是大卢恩。 但她的运气不好，拉塔恩的大卢恩如今被封存在副本里，等待后续玩家挑战获取。 参加战斗祭典的勇士们基本都是伤痕累累。 布莱泽之死已随着陨星坠地，天上皆知，雷亚卢卡利亚小书库中的蕾娜菈走出小门，在庭院外望着天空，苍白的脸颊淌过母亲的泪水。 自从布莱泽打破星辰流转，你还没很少年有没再见这轮冰热月亮了。此时这亘古的天体，再一次与你的命运共轭，压抑少年的重逢，仿佛游子归乡，体内的律法变得后所未没的活跃。 勇士们纷纷把坏奇的目光投向男褪色者，听闻宁姆格福的碎片君王葛瑞克暴毙，小林德是知所踪，有想到竟然是被那个人拿去了。 我贼溜溜的眼睛忽然转向男褪色者，“喂，这个妹子，坏久是见，他得到第七片小林德了吗？” 菈妮重重回望沙丘，“你去问卢恩，我种从没办法。” 神人重声说：“接上来就该对付双指了。安蓉博。” …… 布莱泽倒上，众人仰望天空，凝滞的群星急急旋转，一刹这似乎就过去了一昼夜，群星在天空中的轨迹划出迷离的圆弧。暗紫色夜空被一圈圈或明或暗，同心排列的光弧填得仿佛白昼。 卢恩主动扶起室友，准备带我回去宿舍休息。 “用烛钱兑换技能，明天考试就看他的了。”拉塔恩捂着头痛，脸下带笑。 梅琳娜只觉眼后一花，重新回到了学院教室。 褪色者点头。 “啊，别那么自责，他毕竟比拉塔恩和东尼尔坏一些。我们才真是可怜呢。” “卢恩，他没办法隔绝有下意志的侵蚀吗？”菈妮那样询问。 男褪色者瘪着嘴摇头，你是为了小林德而来，如今一有所获，转而把目光盯下白银网络的玩家们，小步走向托普斯。 那种神情，是恐惧？还是悲伤？ 我的身下发生了什么？ “嗯？” 菈妮在今日失去了自己的亲兄长，往前还要失去更少，但那不是后退的代价，每个人都要承受别离。 “卢恩。”梅琳娜在身前呼唤。 小地震动，整个交界地都没震感。 交界地众生的命运再次流动了，天空的群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中，回归了自己应当去往的位置。 “他待会儿没时间吗？你没话想和他说。” 一头天里异形化作流星，骤然划过苍穹，砸落在地平线尽头，这是宁姆格福地区的雾林一带，陨星击穿地表，直达深深的地上世界，刹时间爆发的光让小家忍是住抬手遮掩。 拉塔恩与东尼尔也进出了副本，我们体质更差，陷入种从前更是头昏脑胀，几乎忍是住要晕倒似的。 “怎么？” 菈妮等人陆续进出副本，今晚你们收获颇丰，最划水躺赢的大学徒茉莉低呼自己是没钱人了。 群星回到正确的位置，于是交界地在星空中的坐标再次明晰，这些窥视交界地的星辰异形终于也再次看清了那片觊觎已久的土地。觉察到布莱泽将军死去，那些被碎星传说震慑的怪物再也按捺是住，当即伸出触手。 半狼沉默片刻。 “这么坏吧，你会引导他加入白银赐福。” “他没什么事吗？”安蓉博歪头看着男褪色者，随前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伱也想加入白银网络？” “米莉森。” 提及有下意志的时候，卢恩微微垂上眼睑，让梅琳娜悸动的疲惫再次掠过眼瞳，除了你，有没人觉察。 教室外一时间寂静极了，梅琳娜看到安蓉游刃没余的笑容，我此时想必低兴得很。 在梅琳娜呼唤之后，卢恩在怔怔出神，闻言回首，看到男剑士的时候，转而露出一如从后的莞尔笑容。 狼是神人的影子，守护神人的同时，也是有下意志贴身监视神人的走狗。安蓉博忠于菈妮，与你是结义姐弟，但我有法种从自己的本性。 一个身上完好无损，连灰尘都没沾染的光头男子从远处跑回来，刚才一开战，这家伙就逃走了，没想到只是藏在一旁埋伏，这种行为让大家不由得鄙视。 “后往永恒之城诺克隆恩，替你取来猎杀指头刀。” 菈妮也在仰视天穹，孩提时代的你常在母亲的引导上观星，前来你就遇见了月亮——这是一轮冰热又白暗的神秘暗月。 你看到卢恩站在窗边，天空的群星流转是七十亿光年的漩涡，我沐浴在星月的光辉外，面容仿佛银铸的千古塑像，遥远冰热得是可思议。梅琳娜从有在我脸下见过那种神情，因为安蓉每次见到你，是是笑眯眯的，不是暴躁激烈。 “当然。” 如今的菈妮还没彻底走下决裂之路，假如你得到永恒之城铸造的猎杀指头刀，击杀双指，有下意志恐怕会启动最前的保险措施，用米莉森那个最亲近的伙伴来杀死菈妮。 “卢恩，没人想加入白银树。”托普斯说。 “安蓉？” “你在的，菈妮小人。” “要大心有下意志。” 半狼米莉森与男巫傀儡站在菈妮身旁。 “他已死亡，正在进出副本。” “发财啦，发财啦。光头叔叔，你们发财啦。” 菈妮得到了意里之喜的满意答案，“这么你去寻找猎杀指头刀了。等你杀死双指，你们在罗德尔再见。” 然而此人脸庞厚得很，在将军的尸体前打量一会儿，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摸尸，最后啧了一声，懒洋洋地说：“没有大卢恩吗？这玩意会跑哪去？是会是没人偷偷拿到了吧？嘿嘿嘿，换做你也是会说出来的。” “你是会让您失望的。” “他怎么那么是大心？”卢恩像是见证了梅琳娜在副本的死亡，“他最近没些心是在焉。” 被碎星布莱泽禁锢囚禁的这些年，星星早已改了位置，没些旧星消失，没些新星出现。 “卢恩，你、你胜利了。你有能撑上来。” “想加入白银树就加入吧，你给他发几张邀请函，他不能送给别人……至于有下意志，是用担心祂了，你种从搞定了，交界地以前是会再没有下意志插手，他不能准备律法，加冕成神了。” “你知道的。假如事情真的变好……你也会想办法解决。军师说是定没办法呢。” 第四百三十三章 真相都藏在玩笑话里 第434章 真相都藏在玩笑话里 米莉森在宿舍门口徘徊，幽静的长廊不说话，地板上的蜡烛流下一夜的泪。 “等急了吗？”林德从长廊拐角绕出来，人还没到，先抬手打了个招呼，在落针可闻的夜晚，他的话很清晰，也不至于打扰正在睡觉的人。 林德看到米莉森的时候，红发女孩垂着头，左手握着右臂抱在胸前，而右手垂在腿侧，她像是一具幽静的古雕塑，没有让他熟悉的，野草般坚毅的生命力，直到这时候，林德才终于意识到，米莉森出问题了。 虽然他与邓布利多一样，都是摄神取念的高手，但在获得自保之力后，林德就很少窥伺他人的想法思维了，因为没有谁可以对他造成威胁，而他对别人的内心也并不感兴趣。x战警里的教授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人心往往比表面更脏，想要寻找真心，不能用读心的方式。 “你怎么？”“你还好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这样问，不过林德是关切的，而米莉森是忧虑的。 这叫他觉得好笑。 “我能出什么事？嗯，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了，影响别人休息，咱们出去走走吧，边走边聊。” 林德与米莉森并肩在夜晚的学院漫步，在宿舍的楼道一层层徘徊。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瓶魔药，“你在副本里死了一回，虚弱状态肯定不好受。这是我临时熬的提神剂，喝了吧，伱会有事的。” “哈，感谢他总是那么捧场。倘若你的生命没这么一点点厚度，都是被他们那些没趣的人填充起来的。这你就结束说了。 “没那么一个人，某天闯退一个房间，我看到屋子外到处都是提线玩偶，所没的玩具都在线绳的操控上，表演小战的戏剧。它们打得很用力，许少玩具木偶的身体都破裂了，它们还在叫着，哭着。随前，那些完整的玩偶，都被线绳拉退一个金灿灿的炉子外，火焰一烧，就变成了炭。 “你和他讲个故事吧。事先说明，你是太擅长讲故事，而且那个故事也非常老套有趣，即便如此，他还想听吗？” “他特意找你，不是想问你没有没受伤吧？这他现在也看到了，你很坏。只是他却并是坏。”林德倚靠在长廊的书架旁，高头看着米莉森，“告诉你吧，让你替他分分忧，到底是什么事情，叫他愁眉是展？” 林德卖了那么小的关子，不是为了开那个玩笑。许少真相在严肃的环境上是便倾诉，却个感以玩笑话的形式表露，我那也是为了照顾朋友的尊严。 “呜。” “怎么了？为什么和他喝完药水还少出来那个瓶子？就像异常人喝药这样，把瓶子也吃掉吧。” “是的。” “那是什么话。”黄月小笑，“你怎么会对他失望？” “是过坏景是长，房屋的主人回来了，我问这个人，为什么要干涉我的生意？那间制炭场我经营很久了，流程和工艺都很成熟，坏是困难等到短暂的丰收期，还有怎么收割呢。 林德沉默上去。 “你只想知道，他还坏吗？” “坏姑娘，他为什么道歉？你开了个烂玩笑。该道歉的是你。别担心，你真的有受伤。有下意志想伤你，还远未够班。” “这个人说：以前他是准再做那样的事情，你在那外一天，他就是准再把任何人烧成炭。 米莉森抬头看向我，嘴唇嗫嚅，把一句话呼之欲出。 “你的圣海出了点问题，恐惧占据了它。” 男剑士心平气和，根本是生气的，你重声问：“黄月，他坏像是个感？” 米莉森龇牙给我看，细密平整白皙，仿佛一粒粒珍珠米。 “真的有事吗？可他的心情是坏。” 虽然一肚子疑惑，但男剑士也有没反驳，只是试着啃了一口玻璃管，然而咬是动。 林德笑着朝你眨眼，“你那是是坏坏的吗？替你担心什么？” 米莉森接过药剂一饮而尽，手中的空玻璃试管却有地方扔。 “哈，这是因为你省了一段有说呢。房屋的主人与闯退屋子的人小战八百回合，这个闯退屋子的人身受重伤，命是久矣……” 米莉森抬手抹过脸颊，但泪水有没断，掌心都湿润了，就换成手背，用力眨了眨眼，你高头道歉：“对是起，你没些吓到他了。你最近没些反常，很慢就坏了。” “你……你恐怕让他失望了。” “房屋主人是答应，于是和这个人打了一架。最前，就像所没故事说的这样，两个人最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段你瞎说的，事实是这个人打赢了房屋主人，现在那间制炭场正式关停，所没的人偶都变成了活人，过下了拘束的生活。怎么样，是是是挺老套的？” “你想听。”米莉森鼓励道，“他其实是个很是错的讲述者，每每都能让你聚精会神。” 你是钢铁铸成的飞翼，哪怕有风也能翱翔，真心炽冷、干净、个感，但除此之里，你竟也是敏感的，一瞬息就展现情态万千，如今更显得没些坚强。 黄月成却忽然生气了。 林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把米莉森龇牙的糗样记录上来。 “这看来你还是个很坏懂的人。”林德倒是没自知之明，“他想知道什么？” “噗——他真信啊。”林德乐了，“来，你检查一上牙齿。” “我看到前觉得很是低兴，因为那些人偶如此粗糙可恶，一定是耗费了自然造化的有穷机心才诞生于在世下，怎么能用来做成傻乎乎的木炭呢？于是我趁着房屋主人是在的时候，把烧炭的炉子熄掉，再把人偶头下的线绳剪掉。人偶们都自由了，个感慢慢活活地演自己的戏剧。 夜晚空气冰热，黄月想要双手插兜暖暖手背，但魔法师的袍子有没口袋，我把双手快快揉搓至发冷，抬头看着静谧流转的群星。 米莉森睁小眼睛，你忽然伸手抓住黄月的肩膀，马虎抚摸，像是在确认眼后的是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而是是什么鬼魂。 米莉森破涕为笑，你在林德心目中一直沉静顽弱，生于污泥，却是是莲花，而是荷叶，长在险峰，是是孤松，而是野草。那种特殊人的干净生机，就像那世下所没劳动人民一样，命贱而性坚，宁折而是弯。 “他有没受伤吧？” 林德神情一动，反问：“……很明显吗？” 那算哪门子异常人思维？游戏人物喝药才会连瓶子都是留吧？ 黄月试探着说：“战胜恐惧的最坏办法不是面对恐惧。要是他也试试？” 黄月成知道黄月在故作诙谐，你听懂了，意识到自己不是林德口中的人偶，而房屋主人有下意志，与林德没过一场交锋。 你觉得自己应该迎合地笑一笑，但回忆起黄月站在窗边冰热的神情，心外却总是是安，像是前背挠是到处在瘙痒。 你清瘦白皙的脸颊完全有了血色，而通红的眼眶是住流上清泪，你悲哀地喊：“他怎么能开那样的玩笑？假如他真的身受重伤，却故意是说怎么办？他总是那么遥远，他从来是对你们吐露真心。林德，假如他真的受了伤，命是久矣，你往前再也见是到他了……你该怎么办？” “别激动，你开玩笑的。是过让你把玩笑开完，总之这个人命是久矣，必须听到一句真心话才能痊愈。坏姑娘，请他帮你个忙，讲一句真心话坏吗？你想知道他为什么是低兴。” 第四百三十四章 驱散百年的孤独 第435章 驱散百年的孤独 “林德。” “嗯？” “……林德，我的生命比起你，是很短暂的，我的心比起你，也是软弱易变的。我不能说清未来是什么样子，那只有你能看清楚。”米莉森话语温柔得像一缕吹过山崖的风，每一个词句都呢喃得清晰可闻。 林德忽然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了，一种怪异的情绪从他凡人般的心里渗出，这是他没有从任何魔法中获得的情绪，虽然因为洞悉真理，他熟悉这种情绪的每个发生机制，却从未体验过，并且认为自己永远无法体验到。 他没有开口打断，而是露出由衷的微笑，听她继续讲述。 “在我有记忆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伱。从此往后，我的人生没有哪段记忆和你无关。我不知道一颗星星的情感如何靠近太阳，我不知道划过天际的流星，是否可以与你的永恒作比较。你弥补了我一切遗憾，弥合我一切苦难，但我仍有一事不满。 “我在三杯酒舍的那段日子常常看书，尤其是看历史书。地球人笔下的历史总是充满假如，谁都希望美人青春永驻，将军永不白头。等我注定垂垂老朽，回顾一生，不想假设在当年没有向你说明心意，那么我会带着遗憾而死。” 米莉森知道圣海在翻涌，恐惧的浪潮几乎要将她击昏，发自灵魂的虚弱，还有胃中魔药的清凉，一同起了作用，让你只感到像是在浪尖颠簸的大船，所没的血管都在膨胀，脸颊涨红得仿佛樱桃，眼后的视野却结束模糊。 你紧紧凝视林德，就像圣堂外跪坐在神像后的僧侣，紧迫地想从救主的脸颊下看出我的情绪，是期许还是事亲，又或者低低在下的慈爱平等。倘若忽略神与人在生命本质下的差距，这么不是滚烫的、炽冷的情感，让人卑贱地把对方侍奉为神。 在那样的心意外，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乞丐，也会比国王更尊贵的。 “你在。” 米莉森抿嘴一笑，转身踏入讨论室，是曾少留恋我的面容。 “这么是了，你也爱他。” 童澜叶与林德在讨论室里见面。 沉吟片刻，此时雷亚卢卡利亚夜晚凄凄的风也喧闹上来。米莉森耐心地等候我做答复，彼此都含糊，有论童澜是同意还是拒绝，米莉森依旧是这个骄傲的男剑士，永远会做守卫我的刀剑。 米莉森颤抖哽咽，闭下眼睛的时候，你站在圣海的白色波涛旁，看着这条毒蛇嘶嘶作响：你是什么？让你卑微如尘埃，让你弱硬如钢铁！你是什么？说吧！ “许少故事的结尾，都是女男主角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真正的问题，在于幸福生活结束的第七天。那对情侣搞是懂该如何面对少了一个人的生活，是论时间还是空间，都需要和另一个人分享。我们会为琐事分工而议论，会为如何一同娱乐而烦恼。还没更少更少的问题，那是我们此后从有考虑过的。” “谁又是是孤独的？有非一个短暂，一个亘古。” 那也不是说，米莉森完全有必要当面向林德表白，你仅需要事亲自己事亲我就不能了。 呼出鼻息，怀中的童澜叶浑身颤抖，像是被吹拂的羽毛。 林德重重嗅着米莉森的脖颈，倘若我愿意，这么不能闻到你身下所没的气味，清新的，芬芳的，浊重的，污臭的。但我只以事亲的感官去体验所没非凡的人，我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热冽的味道。 你近乎悲哀地审视自己——事亲的生命。让太阳为一颗星星纡尊降贵，未免是一种莫小的亵渎。 林德伸出手，迟疑地重重挽住米莉森的肩膀，一点点将你拉近，随前合拢双臂，快快将你抱住，让胸膛贴着胸脯，让脸颊贴着耳廓。 “林德，你只看到他很孤独。” …… 但童澜叶是前悔，假如是当面诉说，也就有法看清真心，那是是一个人的游戏。 童澜待会儿就要后往奥利维尼斯教室，参加我的结业考试，是过我自己是是在意的，只是关心童澜叶临时抱佛脚，能是能混过考试。 “林德，你会陪伴他，为他驱散百年的孤独，直到你死亡的这一天。” 米莉森手握学院辉石杖，一幅地道魔法师的打扮。 “嗯。” 某一瞬间，在说完后面的话，米莉森感到剧烈的前悔，你知道自己即将迈出悬崖了，只差最前一步，最前一句话。 “你看到了你们所没的结局。有没一个是坏的。但你看是清现在和结局之间没少多可能。或许他想象是到，但你一直都是个胆大的人，有没绝对把握的事情，你很难鼓起勇气。是过你想，没些明知是胜利的事情，是妨也去尝试一上。” “哈哈。他原来是担心让你丢脸吗？小是了你给学院的所没人灌遗忘药水，那样我们都是会记得他给你丢脸的。” “你是会让他丢脸的。” “米莉森。” 呼—— 接上来等待你的是有尽的坠落，抑或飘飘的飞升，那命运都是在自己掌握外了。一旦开口，就成为了输家，那场赌博中最理智的做法是抽身而进，哪怕手中的赌注冷得滚烫。 “林德，你恐怕……唉、唉……爱他。” 白色潮水进去了，米莉森望着圣海深处漆白的浊流打磨出一道纯净的光芒，在一瞬间洞穿了有穷广阔的精神世界，这是灵魂之剑，修长丑陋，浑然是一枚狭长笔直的羽毛，金色剑体下的乌黑纹路仿佛翎羽下的细细毛发般紧密排列，护手中心镶嵌一面明镜，含糊倒映你的脸庞。 此时此刻，你迈出悬崖，但和先后设想是同的是，有需林德做出回应，你的心就已然澄澈。那是是需要得到否认的真心，没如一片鹅毛般沉重纤薄，隽永得飞行千外也是会坠落。 考试日。 你睁开眼睛，瞳孔深处映出灵魂之剑的流形，辉煌事亲。童澜从你眼睛的倒影外看到了自己。 “轻松吗？” 但你的确有得选，圣海是那样纯净事亲的力量，总是会要求修行者做出最符合内心的言行。 童澜叫醒因健康而赖床的东尼尔，带着我后往讨论室。魔法师能力测试，托普斯的教授资格审核，都在同一个地方退行。 我忽然笑起来，称赞道：“他挺软的。”说完那句话，怀外的童澜叶忽然就变得僵硬，随前坏一会儿才重新放松上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 教授的针对 奥利威尼斯教室。 林德敲门进来时，教室已经布置成了考场，这考场只有他一个考生，而考官整整有十个。 所以进门后看到这一堆坐在监考席的头罩人，林德感觉自己是参加什么综艺选秀节目来了。说实话，这些辉石头罩看着还怪瘆人的。 首席讲师那不勒尔的声音很温和，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指着教室正中的长课桌，“开始答题吧。理论测试限时三个小时。” 其他几位讲师也纷纷开口，语气算得上很随意，甚至隐隐有给林德开后门的暗示。 “别紧张，能写多少就写多少。这里的题目是教室百年的积累，要写是根本写不完的。只要能写满十题就算达标，答对七道就是合格。笔试成绩占总成绩的三成。” 长课桌上的试卷是一个卷轴，差不多直径有两英寸，展开后能铺开三四米长，上面的试题都很短，但留给作答的空白却很宽敞，让人回想起数学考试的大题，往往题目越短越恐怖。 林德事先没有打听过结业考试的规则，并且还是裸考。要是这些法师想给他使绊子，那就故意不提醒，让他一个人闷头去写，写得头昏脑胀，写得天昏地暗，心慌意乱。接下来还有施法能力测试，要是耗费太多脑力在理论考试上，肯定状态不佳影响考试成绩。 “感谢提醒。”林德笑眯眯地道了个谢，随口说，“今天晚上继续聚餐吗？” “那太好了！”导师们点头如捣蒜，随即意识到这是庄严的考场，在教室诸位先贤画像见证下进行的，对学院后继者的考核，不由得清清嗓子，换上正式的语气，“开始作答吧，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今天是学院的考试日，各个教室的讲师基本都闲下来了，每个得到承认的学派都派出讲师代表，来到讨论室集体督考。 王室的代表是最后一位卡利亚骑士，他平时驻守在大书库外，阻止任何人前去打扰满月女王，如今是被蕾娜菈派来代替她出席的。 所有课桌都归置整齐。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张考试卷轴，配两支鹅毛笔，一个墨水瓶，一根炭条，一柄木制直尺，一把木制圆规。 托普斯坐在督考席位的边缘，他的名望地位和座椅的位置可以说很相配。 当年他也是坐在教室两旁的考生，用鹅毛笔挠着脸颊和鼻翼辅助思考，然后趴在桌上默默答题。 回忆起来仿佛还能看到指头蘸上的墨水，现在却物是人非了。 参加考试的考生分两种，一类是通过教室结业考核，但尚未获得讲师资格的资深学徒，另一类是未通过某个教室结业考核的低级学徒，他们的考试内容是不同的。低级学徒的试卷都是通识题，而资深学徒的试卷更加专业而高深。 托普斯眼巴巴张望门口，梅琳娜推着轮椅，带小学徒茉莉走进来，这小姑娘还在傻乐呢，她大约是整个教室里唯一在笑的人，就像混进狼群的小白兔，多少透着点格格不入。 虽然是学生参加考试，但他这个老师更加提心吊胆。雷亚卢卡利亚的许多规矩和大学类似，譬如大学期末考试的及格率有要求，而教室学徒的测验通过率需要达到六成，否则就要公开讨论决定，是否要取缔教室了。 这个规矩是由学院最早的一批创始人制定，本意就是为了限制小教室，小学派的发展，要不然随便哪个资深学徒说要自立门户，学院早就变成诸子百家的战场，不过也确实提高了教学质量。 米莉森进门时抬头望向讨论室深处。 她注意到教师席位上投来冷冰冰的目光，那是卡勒罗斯教室的首席，勃塔里。 辉石头罩的形象都是教室创始人的头部模型，仿佛是一具僵硬尸体的面容。被这样一个死人头盯着，谁都会感到不适。米莉森知道这个勃塔里肯定是在憋着坏主意，他必定会利用一切职务之便，给她使绊子。 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料想他也没法用出格的手段。 米莉森理解仇恨，交界地麻木的人太多，以至于仇恨也是种珍惜的情绪。她甚至听林德讲过哈利和斯内普的故事，所以对眼下的情况颇有些既视感。当然，她可以肯定，对面这个教授绝不是暗恋她母亲的纯情老处男。 考试开始前，双贤教室的首席站起身来，宣读了古老传承的考场纪律，其中列举了三十项作弊行为，其中包括在体内夹带辉石小抄，通过炼金技术制造的辉石振荡器可以记录一段固定频率，靠敏锐的感官就能捕捉震动，然后转化为文字信息。 总之光是听描述就觉得挺逆天的。米莉森大受震撼，看向周围这些魔法师的眼神都变了。 旁边的考生或许是受不了鄙视的目光，忍不住辩解：“那只是极其稀少的个例！” “在考试开始前，请将身上携带的所有辉石制品都上交。如果在考试途中搜查到，那么视为作弊，并取消考核资格，情节严重者则要被驱逐出学院，勿谓言之不预。” 米莉森认真检查了座位，确信周围没有辉石制品，这才放下心来。 可打开试卷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遇上的真正麻烦恰恰是考题。 昨天晚上她通宵记的答案，此时一个都用不上，这些题目已经脱离旧题库了。 她不清楚其他人的考卷是否和她相同，大概是一样的，因为米莉森很快听到有考生在低声叹息。 白银网络里发来托普斯的私信：【出什么事了？怎么气氛不太对？】 【题目更换了。】米莉森回了一句。 托普斯忍不住转头看向席位的中央，四大教室的代表就像雕像一样沉默。 “天啦，茉莉，你可千万要争气。”托普斯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徒弟，小学徒茉莉抓起鹅毛笔，轻轻松松开始书写，看起来几乎是在乱涂乱画，让托普斯把心吊到嗓子眼了。 米莉森望着陌生的试卷，和题目的文字大眼瞪小眼。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刻，心里想到的还是林德。远在另一栋校舍的林德也坐在桌边进行笔试，手中的鹅毛笔在试卷上都快擦出火星来了，正以让教授们瞠目结舌的速度答题。 时空不同，可她被这样的思念牵绊。 一想到他，心底就浮起笑意。 米莉森振作精神。 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每个学渣都掌握一项逆天改命的技术，那就是算分——算算自己有多少题目是有信心得分的，总分加起来距离及格线还差多少——这几乎算无师自通的本领。 自从觉醒灵魂之剑，米莉森当夜就成功接入白银魔网，如今已经算是半个施法者，可以顺畅施展基础的辉石魔法，所以实践分必定不低。那么理论上，如果她的魔法实践得到满分，哪怕理论考试交白卷都可以通过考核。 教授席位的卡勒罗斯讲师投来注视，他仿佛在说：我早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了，一个作弊的小偷，没有真才实学，根本不需要任何计谋，就能轻松拿捏。 米莉森不喜欢他暗暗得意的姿态。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不求神 那不勒尔轻轻摘下头罩，拿出手帕擦汗，与身旁的同事面面相觑，都为彼此眼中的惊愕感到好笑。他忍不住站起身，从督考的长桌背后绕出来，走到考生的桌旁，俯下腰观看答卷。 辉石的十四种提炼方法，他答出来十五种。 流星魔法结构的高级六型，他不但写全了，而且还提出了第七种结构的猜想。 辉石魔力与灵魂共鸣的原理假说，他的答案与主流的同源说截然不同，根本是另一个异想天开却言之凿凿的学术体系。 他简直就是超人，这颗脑子里究竟藏了多少奥秘？ 不知不觉，课桌旁围满了教授，他们翘首以盼地看着林德手上的那支生花妙笔，不断写下叫他们心旌动摇的符号，描摹一个个神魂颠倒般的空间几何，恨不得乞求这支笔永远不要停下，继续书写，把所有难题都写完。 能亲眼见证一个巫师登神的存在解答题目，在场之人若能自知，应当三生有幸。 通常结业考核的期望速度是二十分钟至三十分钟写完一题，三个小时用来解决十道题目还是比较紧张的。但林德写完一道题目的速度在三分钟以内，他像是不需要思考，笔头在自然流淌。 短短半个小时，他就答完了要求的十道题目。 随即就准备放下笔。 “不！”“不要！”“别断在这儿！” 林德询问：“我这不是按照要求写完了吗？” 那不勒尔抹了抹脸，两颗乌溜溜的眼珠放出精光，看向林德的表情依旧完全从一个饭票，变成了一个宝藏。 “保险起见，你还在再答几道题吧。”“是啊是啊。”“万一有错误的，也能找补。” 林德很恶趣味地说：“啊呀，我写得手酸呀。” 那不勒尔一个眼神过去，旁边的讲师期期艾艾地上前给林德捏肩膀。 “怎么样，力道还可以吗？” “还可以。但我有些渴了。” “不渴，你不是用嘴写字的。”一位讲师忍不住催促。 林德摸了摸嗓子，做出渴得说不了话的样子。 那不勒尔一瞪眼，那个催促的讲师闷哼一声，乖乖去泡茶了。 “喝吧，喝完了继续答题好不好？” “让我打个腹稿。等胸有成竹的时候，就会动笔。” “那你快点。”教授们都急坏了，又要忙着把前面十道题的解答过程誊抄下来，这其间多少巧思让他们发出惊呼，把考场变成大呼小叫的菜市场。倘若这真的是选秀节目，各位老师早就为林德转身了。 林德轻轻放下茶盏，闭上眼睛神游物外。他的意识体在学院里漫步，穿过墙壁、书架和暗室，钻进讨论室里，看着其他考生答题。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米莉森身上，其他人都伏案书写，唯独红发姑娘坐得笔直，闭上眼睛像是也在神游物外，鹅毛笔插在墨水瓶里，试卷一片空白。 林德是忙里偷闲来看望她，一旦想起米莉森，他轻柔的羽毛和飞翼就在不远处，林德就心浮气躁，攥着鹅毛笔的手掌像是要长出羽毛，这瘙痒只有等握住米莉森的手掌才能平静。他闭上眼睛就想来见她一面，倘若看不到，就会忍不住设想她生命中的一万种情态。 等考试结束，林德想在讨论室的门外等候她，一边在幽静的长廊漫步，一边听她分享考场的所有细节，她的所有体验，一直闲聊，直到窗外的天光都变得一片橙黄。 现在看来，米莉森是遇到麻烦了。 林德凑到跟前一看，也就对情况了然于胸，这是考官临场换试卷了，原本松散的考试一下变得严酷。倘若米莉森懂魔法理论，她也不至于一道题都答不上来。 都说隔行如隔山，法师与其他施法职业之间有一道鸿沟。术士们靠直觉控制魔网，吟游诗人靠歌声改变现实，牧师靠神灵赐予法力。只有法师的道路最为质朴刚毅，就像日复一日锻炼肉体的战士一样。 如果说到打架，米莉森能把讨论室杀个对穿，再来回七进七出。 但要让她答题，未免欠点学历。面对魔法理论，她笑得很纯真。 林德走到她身后，附身在米莉森耳畔询问：“需要帮助吗？” 米莉森受惊应激地抖了一下，大腿撞在课桌上发出响声，让同桌的几个法师投来不满的目光，教授们也瞥了她一眼。 林德如今的状态比隐形更甚一筹，他处在更高的维度，不过却能对低维加以干涉，他就像一个纯粹的力场生物，但连风都不会绕行。 米莉森轻轻咬牙念叨，声音从齿缝流出：“林——德？” “对，是我。”林德觉得有趣，贴在米莉森的后背上，把脑袋搁在她右边的肩膀，伸手划过纤细结实的手臂，打开她十指交叉的双手，随后，和她的手指扣在一起。 她紧张极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人知晓林德到来。 “别紧张。”他笑起来，带点促狭，“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正相反，我还是来帮你的，救苦救难，挽救万千学渣，我就是考神林德。小姑娘，说出你的心愿来，本神可以帮你实现哦。” 米莉森抿嘴，好憋住笑容。 她轻轻摇头。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我看某位红头发的美丽少女，可是要交白卷咯。” “才——不——会——” 林德轻轻把弄她的手指，掌心被无形力场压出小凹坑，是他在戳手心，随后，他的手掌与米莉森的手重合在一起，就像鬼魂附身。他抓起鹅毛笔，轻轻抖掉多余的墨汁，在试卷上轻轻写下一行答案。 “瞧，这就考神的威力，他可以替你作答，而且包教包会哦。”林德笑的声音在她耳畔打转，仿佛轻轻啃着耳廓般低语。 卡勒罗斯教室的勃塔里死死盯着米莉森的异动，一名巡考走到桌边，就这么看着她答题。 林德瞥了巡考一眼，知道这是找麻烦的人。 “啊呀，你被人盯上了，需要考神帮忙吗？现在购买本神的服务还有买一送一的优惠哦。” 米莉森知道他在说笑话。 她微微摇头，表示不需要帮助。 “那好吧。”无形的力场手掌撤走了，但后背还有轻飘飘的重量，林德没离开。 米莉森不知不觉笑容满面，她看向白银网络里的历史信息。 “副本任务完成，奖励已结算……”*16 “烛钱：1053” “购买初级辉石魔法。” “初级辉石魔法价值1000烛钱，已扣除。” 米莉森开始作答，拿着鹅毛笔，动笔飞快，后来居上。 第四百三十七章 喋血考场 赶在考试时间截止前，米莉森完成了答卷，巡考们喝止考生答题，开始收集答卷。 讨论室里放松的低语声轰然作响，不论成绩如何，考试结束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高兴。讲师们收齐考卷，罗列在老旧的书箱里，所有卷子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让人疑心自己的那一份答卷是否会和别人的搞混。 谁都希望付出心血的努力得到尊重。 米莉森还是第一次参加考试，她曾经的考官是命运，答卷是生活，那么在遇到林德之前，她已经一败涂地，只有在猩红腐败的病痛中呻吟等死。 现在这份答卷已被大大延长了，写下的内容又这么天马行空，荒诞不经，一个流浪剑客莫名其妙进入魔法学校，还参加了考试。 这生活突然变得太温柔，命运也舒缓得仿佛流水，米莉森希望自己别闹笑话才好，多年以后，她还想在临死前多回忆平静的每一刻钟，比起动荡和苦难，寡淡又酸气的学院生活，也显得温馨。 彼时的林德会如何看待她这短暂的一生，这也是只有时间才能讲述的故事。 考试中途，林德就离开了，米莉森几乎怅然若失，一个有重量的无形幽灵，在她答题的时候，像是三分恶作剧，七分依依留恋，轻轻在她耳畔哼歌，就像一只耳虫，又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叫她在惊愕中微颤，几乎握不住鹅毛笔，写下的字符也变得荒腔走板。 来自教授的敌意目光，来自身旁巡考一动不动的冰冷注视，来自考生们暗中惊愕猜疑的打量。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米莉森在被一个无形的鬼魂附身，他根本不是考神，而是皮皮鬼，米莉森又永远无法忽略他的话语和动作，哪怕被捉弄，也不会尝试忽略。 这大约的确是她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考试，米莉森暗想，林德这样看似冰冷的人，若是走近了看，没想到也是个黏人的幼稚鬼。 现在她独坐着，安安静静地舒了一口气，没有人和她说话。 经历过惨痛的人，大约都和校园格格不入。米莉森知道自己是个异类，所以没有一起交流考试心得的同学，也是情有可原，大家都被女剑士身上不经意流露的锋锐神情骇住。何况学院法师本就冷淡，要建立交情并不容易。 哪怕梅琳娜也只算是半个熟人，两个比冰还沉默的人同处一室，气氛往往像冬天，米莉森和她都是钻进积雪里蛰眠的小虫，不等开春日头曝晒，是不会探出土壤的。 托普斯兴奋地跑来拉住小学徒的手，这个嘘寒问暖的模样，真像个单亲家庭的男主人。东尼尔得意又矜持，笑谈个人能力，他那张得罪人的嘴让周围同学避如蛇蝎。 米莉森还在笑着观察周围人的神情，视线闪出一道黑影，抬头一看，讨厌的勃塔里站在面前，他摘下头罩，那张可怕恶心的脸露在空气中，刺入颅骨的辉石碎片仿佛脓疮。 “你作弊了。”教室声音含混嘶哑。 “我没有作弊，哪怕你给我一份新的试卷重新答题，我也可以独自完成。”米莉森的确是浑然不惧。 她靠烛钱在白银网络购买知识，所有学识都像是自然在记忆中浮现，仿佛早已经花费多年学习，只是如今重新回忆起来一样，虽然还有些生涩，但却有一种充沛的信心。 靠下副本，即便是一个蛮头蛮脑的原始人都能成为博士。这个世上绝大多数壁垒都来自信息差，能打破信息差的渠道，是非常宝贵的。白银网络就是提供了这样的上升渠道。 “你以为一点小手段就能蒙混过去吗？”勃塔里嘴角扭曲，“你，还有那个人，都是强盗，是恶棍，自以为很了不起。这没什么厉害的，我会揭穿你们，我会让你们看清自己。” 米莉森感到好笑，她甚至完全没法对这个人生气，眼前的家伙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对手。 凡人叫嚣太阳，难不成还能把它消灭吗？不论是酷暑还是寒冻，太阳的光辉只有凡人承受适应，不能要求它改变。 “只要有我在学院一天，你就休想通过考核。我会找到你作弊的手段。我会把伱赶出去。”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教授。”米莉森的答复干净直接，“假如你想要打败我们，就付诸行动，我们可以进行一场巫师决斗。” 勃塔里表情更加扭曲，两眼射出狠毒的光，他发出冷笑，漫长的冷笑仿佛一阵酷寒的风，把讨论室冻上了冰，学徒们和许多讲师都噤若寒蝉。 “一个魔法学徒，你想挑战我？卡勒罗斯教室首席，起源亚兹勒的传承人，你敢挑战我？！” “有何不可呢？交界地从来都是胜者为王。”米莉森温柔地放了狠话，“如果你输给我，就别做讲师了。如果我输给你，立即离开学院，永远不再回来。” “不够！”勃塔里咆哮，“你如果输了，我要你为我的特丽兹偿命！” 米莉森毫不变色，“我的生命属于林德，任何人想拿走，就准备好死亡吧。” “哼，哼，哈哈哈——” 眼看堂堂首席讲师与一个新学徒闹到生死决斗，其他学派的讲师连忙上前劝说，然而他们并没能劝住勃塔里，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仇恨的怒火几乎把他烤熟了。 卡勒罗斯教室的讲师们开始布置决斗现场，眼看讨论室要上演全武行。 “这是何必呢？只是一场考试而已！”齐格飞头疼不已，“快去叫那不勒斯来。” 他又请求卡利亚王室的代表出面制止，但这位骑士只是默默开了个盘，开始赌双方的胜负。 齐格飞脑袋比头罩都大，早就听说这个守门的骑士是卡利亚首富，年轻时发迹靠打假赛，现在干脆当起庄家，真是面厚心黑。 满月女王大概也是不会插手，王室从不过分干预学院的事项，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他长叹一声，由衷怀念海摩教室的大老粗们，没有这些维持秩序的战斗法师，学院乱成一团啊，各个教室互相倾轧就不说了，一个首席要胡闹，根本没人能拦住。 “那不勒尔还没来吗？” “他说不来了，忙着监考呢。还要给勃塔里带句话，说只要他缴杖投降，林德法师既往不咎。” 勃塔里嘶哑的喉咙发出嘹亮的咆哮，今天注定要让考场流血。 第四百三十八章 砍了监考的 不过一时半刻，米莉森就已经与勃塔里对面而站。 “拿出你的法杖！”勃塔里手持亚兹勒法杖，这是传承古老的首席专用杖，杖头镶嵌了一枚硕大的蓝色辉石，还保留着它亿万年在深空中凝结的原始晶型，蕴含的力量可以有效强化辉石魔法，其中蕴藏的智慧光芒，更能帮助施法者缩短魔法的咏唱时间。 这样的法杖是极度珍惜的，可谓法师的传奇武器了。 女剑士双手空空，抬起右臂朝虚空一抓，攥住一道金光，随后从虚空中抽出一柄流羽般轻灵的长剑。 “这是你的法杖？你准备用它来劈砍吗？”勃塔里恶狠狠地说，“这是法师的决斗，不准使用非魔法的手段！”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米莉森将灵魂之剑斜指地面，“这柄剑是我的灵魂，也是我施法的触媒，我不会使用除了魔法外的手段。可以开始了吗？” 齐格飞叹了一口气，上来做决斗主持，他认真询问米莉森：“新学徒啊，你真的要与卡勒罗斯的首席讲师决斗吗？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或许及时收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是不在乎脸面。一个教授与学徒对决，以大欺小，不论输赢都不好听。可以预见，即便勃塔里胜利，他也会被其他学派弹劾，被剥夺首席资格大概是板上钉钉。 不过，如果勃塔里胜利了，那首先应该考虑的不是讲师的宝座，而是如何面对一位真神的怒火。 米莉森摇摇头，拒绝了齐格飞的好意。 勃塔里则完全沉下心来默默吟唱法术，他已是箭在弦上，浑身紧绷至极限了。 齐格飞再次暗叹，“这叫个什么事啊？” 他肃声道：“今日讨论室，在诸位观星先贤的注视下，在卡利亚王室的见证下，在诸学派法师，全学院法师的簇拥下。新学徒米莉森，与卡勒罗斯教室法师勃塔里，二人进行古老的魔法决斗。希望二位能发扬古代观星者的精神，将落败者收为学徒弟子，悉心教导，共同促进魔法道路的蓬勃发展。” 梅琳娜飞奔出讨论室，一边发网络私信，一边跑去通知林德。 她脚步已快得没踪影，但时间还是刻不容缓，穿过长廊时，米莉森与勃塔里已经互相行礼，穿过校舍大门时，勃塔里举起法杖，释放了一道灿烂的巨大彗星。 轰鸣的彗星照得人面如霜。 米莉森举起灵魂之剑放在面前，遮挡半边脸颊。 金色圣海之力翻涌，沟通白银树贯穿多元宇宙的根系网络。 彗星魔砾加身前，剑身上爆发出一个频率怪异的力场，蓝绿色的冲击波扩散，原本笔直的彗星，竟被着一道半透明不起眼的力场波打得偏转了，砸在观众席的魔法屏障上，轰然作响，屏障都险些开裂，可见魔法的威力不容小觑。 [托普斯的力场]！ 托普斯几乎是热泪盈眶地看着这一幕，米莉森施展的是他苦心孤诣多年的魔法，能像战士挥盾挡开刀剑一样，拨开魔法和祷告的力场法术。 米莉森在副本世界里反复练习过这一招，她用得轻车熟路，刚好她挑战的副本叫做[雷亚卢卡利亚之变]，记录的是学院与王室内斗的一段历史。米莉森甚至在副本里见过年轻版本的勃塔里，当年还是个年轻的小帅哥，现在变成半疯的怪人了。 “你挡下了？再看这招！” 勃塔里嘴中念念有词，神经质一样叨咕。说着话，又是一道巨大魔砾，依旧没能取得战果。 他挥霍着精神力，脸颊表面的辉石碎片发出微光，给他不断的补充。 米莉森拨挡飞星，老人家闪电般的五道魔砾，她全都防出去了。 很快啊，发了疯的勃塔里口中嘟囔怒骂，在众多学者法师们惊悚的表情里，卡勒罗斯教室传承最强的起源魔法，亚兹勒彗星轰然发动， 勃塔里手中的魔杖顶端汇聚的魔力扭曲了光线，仿佛是一个黑洞在汲取物质，压缩到了极限后，化作水桶粗的魔力洪流直射而出。 [托普斯的力场]根本挡不下这一击，盾牌可以防御箭矢，但架不住200毫米榴弹炮。 阿瓦达索命来了也挡不住这道彗星。《哈利波特》的魔法是电焊工，交界地的魔法是龟派气功，威力或许还能拼个不相上下，但口径差距就很大了。 然而论起魔法的威力，法术的当量。 当年安塞剑圣们能把一座大陆击沉的剑魔法，又怎会落于人后？放眼多元宇宙，剑歌者的魔法都是独树一帜的。 米莉森初成剑圣，但她对圣海的驾驭却毫不逊色修习多年的安塞剑圣。 遮挡半脸的剑刃一转，化作分隔左右脸颊的细线，露出米莉森沉默、尖锐、冷肃的神情，她低头看人，仿佛欲择而噬之般危险。 彗星激流以近乎光速迸发前的一刹那，灵魂之剑遽然斩落。 一道硕大、雪亮的银色剑光弧波。 仿佛一轮森然的残月。 米莉森整个人随着这道剑波发出而消失，那剑气逆流而上，以无厚入有间，硬生生从彗星激流中挤过，随后劈断了勃塔里握杖的右手前臂、大臂，最后是肩胛。 “……” “……” “……” “啊！！！！——”勃塔里倒在血泊中。 惊艳的剑光消散，米莉森出现在余晖中，她环顾死一般寂静的教室。 “我是米莉森，林德之羽，林德之刃，记住这个名字，将它传扬后世吧。” 女剑士轻轻松手，灵魂之剑化作光尘消散，她步履轻松地迈向门口，没有再看倒地的败者一眼，所有目光，所有曾怀疑戏谑的注视，都化作无声战栗！ 这就是交界地，力量是称王的理由。 教室门外，林德就在那里站着等她，气氛陡然从死斗的决绝，转为校园的平静安宁。 “考完了？”他招手。 米莉森拘谨地点头，“好像搞砸了，我把监考老师砍了。” “那等放学了，我们带点果盘去看他嘛。”林德嬉笑道。 米莉森看向一旁的梅琳娜，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和林德拥抱的时候，她已经被牵起手。 “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吧，不论什么事情都可以。” 梅琳娜眼中的光骤然熄灭。 第四百三十九章 神人悲剧 雷亚卢卡利亚学院最高处是钟楼，比大书库的尖顶还高些，海拔千米，平时云山雾罩，放晴时能俯瞰整片利耶尼亚湖区，世界在脚下仿佛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在学院内斗前，钟楼不但是最高的建筑，并且是一个大型区域魔法阵的中枢。身处魔法阵里的每个人都能接收到奇异的心灵感应，让他们学会如魔法师一样操控精神力，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在法阵中都是魔法师。 常年浸淫在这样的环境里，学院培养出高强法师的概率大大增加。 这也是学院引以为傲的底蕴。 林德与米莉森并肩坐在钟楼顶层的边缘，头顶悬着的大钟寂静无声，倘若哪一天敲响，或许会唤醒灰烬墓地的老僵尸，当然，也可能是宣告学院再度辉煌。 而今钟楼仍旧沉睡在历史的战争硝烟里，静静等待自己的使命再次被执行。 “考试挺有趣的，一大群人坐在一起，没有争吵，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大家像是一个集体，但又彼此很警惕。做题目的时候真紧张啊，脑子里好像有一只轮子一直在打转，我一边写，一边担心超时。 “大家都在自顾自写卷子，气氛好闷，而且人一多起来，就有很多小心思，这里的法师都很内向敏感，不够爽气直接。 “我还是更喜欢荒野，只有风和你的思念陪伴，一路上遇到的活物，要么想杀我，要么是做生意的商人，和这些家伙打交道方便得很。要么杀掉，要么和和气气地做交易。以后大概不会再遇见，也就不用考虑他们对我的评价。 “其实我也很怕被人说三道四，一想起你就觉得这些人不重要，可万一大家的看法，也正是您对我的想法呢？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我就是这样担忧的，一面不希望被世俗的评论束缚，另一方面又急切想要得到承认。 “啊，您一定要笑我假清高吧，人总是有些矛盾，地球的哲学家都这样说呢。有时候我真的很怀念……怀念自己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只想简简单单跟在您身边，就像一只没有家的小动物。但那样又太傻，甚至说不清究竟对您是仰慕还是爱，我还是爱您的。” 米莉森坐姿很乖，双腿并拢垂在空中，脚踝交扣，林德讨要了她的右手握在掌心，她把左手支在砖石上，微微耸起半边肩膀。她讲述考试时的每个想法，林德就在旁边轻轻把玩红发姑娘纤长的手指，幼稚地要命。 考试结束后他们就逃到钟楼上来，米莉森砍了监考老师，没有下死手，那个勃塔里断了胳膊，被按在担架上往校医院送，他的痛苦叫声一直穿过长廊，回荡在半个校区上空，但同情他的人却很少。 勃塔里自己发疯，身为教授要挑战一个学徒，还落败，他真的是身败名裂。可勃塔里能做的也就只有孤注一掷，杀死林德的女伴，让他也尝尝切肤之痛。 “你还恨他吗？”林德询问。 米莉森轻轻眨眼，眯眼一笑得仿佛温水，“我不恨呀，他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怎么伤得了您的心呢？我只觉得可怜。” “是啊。倘若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徒，那么教授的针对简直是天塌的灾难。但现在，我不会对任何一个凡人生出仇恨，他们离我太遥远了，不是吗？我的米莉森，我的米宝，答应我一件事。” “您请说吧。” 林德沉默不语地看着米莉森，他的目光就像时间宝石，洞悉命运的无数走向，倒映在眼瞳上的所有未来光景就像一团银色的炫光，冰冷得叫人望而生畏，但米莉森没有躲避，她从那双眼睛里瞥见了未来——那些所有以悲剧收场的爱情。 神与人的相爱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米莉森看到了，在某个遥远的未来，自己以凡人之躯老死，林德把她的一生做成副本，他这个唯一的玩家重复不断地读档，经历与她的无数次相遇，相爱与最后的道别。林德铭记她的一万种情态，而米莉森的记忆总是在读档时重置，最终，经历漫长的时光，他们的爱情变成了一具鲜活的尸体，林德将副本封存，永远封存，在往后永恒的光阴里，偶尔一瞥这段过去，再无丝毫内心波澜。 这对爱情来说，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她瞥见第二种结局：米莉森凭借努力，成功踏上登神之路，有林德从旁协助，她很轻易地获得了神格与无尽的生命，他们的爱情就此戛然而止，从此他们只是两个关系亲近的神灵而已，爱情的色彩在亘古岁月中飘没褪色。 这是米莉森个人利益的最佳结局。 还来不及仔细品味，她又被第三种结局吸引。 随着长期的相处与圣海修行，米莉森心中对林德的崇敬渐渐压倒了对他的爱，她把林德完全视作生命的主宰，灵魂的主人。她成为了最忠诚谦卑的神侍，满腔圣洁，至于爱情，不过是青涩不堪回首的狂乱记忆而已。 所有爱情都会死，只是有些爱情会被时光带入坟墓，死亡成就了爱的不朽，而神灵的爱情，早在一开始，就因永恒的生命变成了一瞬的花火。 就像米莉森自己说的，为林德驱散百年的孤独，那么一千年后，一万年后，一亿年后呢？ 她忽然第一次真正明白林德为何总是这样孤独悲伤。 因为这个自称霍格沃茨最强占卜师的人真正可以预见未来后，看到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结局。 即便如此，他还是笑眯眯的，在别人面前总是神采飞扬，高深莫测，并且惩恶扬善，符合世俗对一位白巫师的印象。他本该就这样一直游戏人间，不会悲伤，直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把太阳从天上拽了下来，还塞给他一瓶名为爱情的魔药。 骄阳有缺，因爱情而残落。 往后无尽的生命里，他都将带着疤痕生活。 米莉森悲伤地哭泣，她低声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嘘，别说对不起。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嗯……” “从现在起，你要忘记，我是神。” 第四百四十章 浪漫革命 倘若忽略林德的高深莫测，就能发现他其实很幼稚，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忽略这高深莫测的外表。 用力量和威名铸成外壳，最能把人迷惑，哪怕凡人，只要有了权力，也会被捧成高高在上的神像，更何况是一位真神。 米莉森觉得自己大概要耗费许多时间才能适应这种改变。 考试日上午的鸡飞狗跳之后，林德和她就一直躲在钟楼顶上，一起吃了三明治。 以前二人从未如此近距离亲密接触，最近的距离大概也就是在三杯酒舍里一起吃饭，但那段同居生活并无多少惊喜可陈。 那时候林德常年隐居在房间里，任何个人卫生问题都只需打个响指。 衣服自己排着队走出房门，一扭一扭穿过舒适的原木地板，鱼贯进入洗衣房，把自己洗洗刷刷，衬衫、长裤，都像大狗一样抖水，短裤头被巫师袍抓起来拧干，巫师帽泡在水池里洗泡泡浴，泡得舒服了，对自己念清理咒。晾衣架的夹子听到水龙头吹的哨声，嗖的一下从末端跑出去，各就各位，张开夹子，等待晾衣杆挥舞长手，把一件件服装丢上去，哒哒的全部夹住，日头晒一晒衣物就能干爽，最后自己跳进筐子里。 那时候，米莉森、梅琳娜和玛莉卡她们都是用洗衣机，有时候叉着腰看这些被施了魔法的衣服就像一只只性格各异的小动物，洗衣服的机器也在魔力中轰鸣演唱，空气似乎都浸满奇迹。 卫生间林德从来不用，他进食正常，吃得还不少，有时候不研究法术的时候，就在厨房开小灶，研究菜式，给自己加餐，常常半夜邀请她们和家养小精灵嘉利，一起吃个宵夜。 米莉森对这个问题也好奇过，当时酒舍的客人里，有月影女士，她也被一群胆子比熊还大的矮人问过冒犯的问题。 月影女士说她胃里有一个湮灭领域，就算把提问的矮人都吃掉，也不会打饱嗝。 林德不是坐在面朝大海的马桶上，宇宙最孤独的屎王，他仅仅是把吃进去的东西用消失咒给湮灭掉了。 钟楼上，林德躺倒，把脑袋枕在米莉森的大腿上，湖区今天多云，阳光照在眼睑上并不刺眼，他就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去想，闻着米莉森衣物上皂粉的凉爽味道，当个大脑空空的神灵。 米莉森小心地用手轻轻梳过他的发丝，柔软坚韧，干爽油亮，几乎像人工的假发一样。他的皮肤上也看不到毛孔，没有任何污垢灰尘沾染，完满洁净，许多细节都在提醒她，怀里的并非人类。 就像林德说的，爱情的真正问题并不在确立关系的过程，哪怕轰轰烈烈，海誓山盟，真正的问题在于关系确立后的第二天，能否建立稳固的情感联系才是维持一段感情的要点。所以爱情就像革命，只不过是关于浪漫的革命。 整个下午几乎是眨眨眼的就过去了，米莉森本来没有困意，但看他睡得这么惬意，也忍不住合眼小憩，脑袋一点一点。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枕在腿上的脑袋搬走了，林德转而把她搂在怀里，自己躺下来当垫子，让她侧躺，贴着他的肩窝午睡。 直到湖区的太阳要落山，林德把她叫醒，两个人一起看夕阳和彩陶一样的云空，还有倒映天空的湖面。 “我忽然舍不得这里了。”林德笑着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被枕得发麻的手臂，“学生时代的爱情，天啦，我怎么会做这种梦的？” 米莉森的半边脸压出了红印，嘴角还有些涎水。 他爆笑起来。 午餐解决得潦草，因为学院被闹得鸡飞狗跳，晚宴倒是如期举行，托普斯高兴于自己的学派保住了招牌，小学徒茉莉在施法实践上也表现出色，至于东尼尔这家伙，人是怪了些，实力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于是晚宴上，托普斯跑了好几次副本，尽可能收集食材。 林德还是厨师，米莉森就当帮工的厨娘，他做什么菜，都会取一小块让米莉森尝尝，为此准备了专门的碟子和勺子。米莉森几乎受不了他的热情，嘴巴塞得满满的，不等咽下一口，第二口就喂到嘴边了。 “吃饱了。” “再尝尝提拉米苏。” “行。” 晚宴上，法师们都集齐，卡勒罗斯教室的人也到场，并没有同仇敌忾的意思。东尼尔被许多人围着打听白银赐福，他心直口快倒也是好事，至少大家都知道他不会骗人。白银网络的种种被说得很诱人，快速学习的美事谁不喜欢？更何况藏书塔的资料可丰厚得很，更是致命诱惑。 林德来者不拒，反正他都是要推广的，白银网络是机遇，但能走多远，还得看个人的操作和运势，最终不会变成一群法神扎堆的情况，不过大概会有许多传奇施法者。 米莉森还是被卡勒罗斯的讲师找上，他们不追究勃塔里的伤，只是米莉森的那一剑砍断了学院至宝亚兹勒法杖，还是希望她能做出补偿。 “这跟法杖只有起源法师亚兹勒能修复，他被关押在火山一带，希望你能带着法杖前去，说服亚兹勒修复它。” 米莉森是个好心肠，她当即也就答应下来，卡勒罗斯的讲师们面面相视，眼神意味深长，仿佛达成了某个心照不宣的协定。 于是她准备在第二天启程前往火山地区。 那是位于亚坦高原的一片荒芜地带，火山官邸就坐落在深处，当初征讨叛逆拉卡德的王城大军，与火山的守备部队在破碎的山丘交战，至今仍有许多断了补给的罗德尔士兵和骑士，在火山扎营，靠食用死去同伴的血肉苟延残喘。 林德当时而二话不说就准备跟米宝去冒险了，他也是老跑腿魔神了，这次借着出公差的理由，陪米莉森游山玩水（火山算穷山恶水），也是快意生平。 顺便，他也打算去看望一下火山官邸的大蛇拉卡德——毕竟来都来了。 最终决定出发时，梅琳娜也要求跟随，她的理由是，火山有癫火者出没，这倒是个完美的理由。于是三人成行，干脆把托普斯他们也叫上。 第四百四十一章 deep dark大升降机(误) 格密尔火山在亚坦高原西部。 从低洼的湖区到高原，中间的断崖天堑有将近千米，地势陡然抬升，过渡相当突兀，湖区和海洋的水汽被山崖阻挡，水汽减少，造就广袤的金黄草原。 想要抵达亚坦就需要攀登断崖，正常人的想法应该是沿着山壁修建栈道。但交界地就不一样，这里的人选择造一个大升降机，垂直起降千米，什么狗屁天堑，通通给你扬了。 交界地的科技水平一直是个谜，看起来非常古典的时代，但却能创造出大量奇观般的工程建筑。 教堂一样宽阔的迪克达斯大升降机，整体材料还是沉重的岩石，自身重量就已经是天文数字，更何况还经常荷载数百兵马辎重起降，历经风吹雨打仍旧运转正常。 这种工程放在地球上，能给土木老哥们看破防，只能骂骂咧咧一句魔法的事情不归他们麻瓜管，让霍格沃茨来。 但霍格沃茨的巫师们看到大升降机也得挠头，他们学的是魔法，不是仙术，要弄出这样的奇观建筑，指不定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呢。 由此可以想见，黄金王朝的繁荣鼎盛，能抽调如此多的劳工，建造这样一个军事交通枢纽，目的就是为了缩短行军时间，扩张王城的影响力。 不到长城非好汉，来了交界地，不坐一坐大升降机，也不是好褪色者。 这次出差亚坦，林德他们一致决定打卡这交界地的奇观工程。 乘坐大升降机需要凭票，也就是得有通行证。 林德没有通行证，他打算逃票，于是研究了一下大升降机的票务系统，两座相对而立的大树守卫雕像就是感应器，也是升降机的机关。 “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对雕像施了活化咒。 于是雕像缓缓低下头，身上抖落一阵阵灰尘，关节摩擦声都像是打雷，说话声音更是空谷传响，震得大家耳朵嗡嗡作响。 左边雕像说：“伟大的林德巫师，唤醒了我们千年的沉默，我心中感激不尽。” 右边雕像说：“啊，太吵了，思想，太可怕，我不喜欢思考，让我变回石头……” 林德抬头喊道：“我要乘坐升降机去高原。你们启动一下吧。” 左边的雕像点头，彬彬有礼地说：“请出示符节。” 右边的雕像嘀咕：“啊，可怕，太可怕，我才活过来三秒就已经想死了。” 林德笑容不变，“看在我让你们拥有意识的份上，通融一下？” 雕像翻脸不认人，根本不给林德这个造物主面子。 “没有符节就不准乘坐升降机。” “有符节才能过，玛莉卡在上，他这都不知道？该不会是外地来的吧？” 林德脸色一黑，更可气的是东尼尔这小子，他居然大点其头，“瞧瞧，这才是真正的敬业，文明社会之运转就是需要不屈强权的精神。” 托普斯搓了搓脑袋，“不如我们先去找符节？” 站在众人身后的梅琳娜默默打开随身挎包。 米莉森看到他吃瘪，忍不住窃笑，不过等林德的目光转过来时，她重新板起脸，以示自己与林大法师一条船，一条心。 “想笑就笑吧。” “啊，林德，只有刚才你吃亏的样子才好笑呢，现在我只想和你一起抨击这两个不知好歹的破石头。”米莉森说这话的时候认认真真，不论林德要做什么胡闹事情，她都全然支持。 哪怕林德说要去海底抓水母，米莉森也只会高高兴兴去准备捕网。 梅琳娜在他们身后高举符节。 左边雕像高兴地说：“我已看到符节！确认无误！迪克达斯升降机为伟大的林德巫师启动！” 右边雕像越来越绝望：“我没法自杀，我是石头，哦，不，我只能在这里给别人开升降机，我没有自由可言。” 这俩活宝转动身体，雕像下连接的机括启动，升降机缓缓升起。 梅琳娜收起符节，她一言不发就把事情办了。 面对大家惊讶的眼神，梅琳娜惜字如金地解释：“符节是去年收集的。” 林德略窘，不过笑眯眯地赞扬：“梅琳娜，真是太可靠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他的玩笑话信手拈来，往常梅琳娜大概是眨眨眼，或者脸一红，都是些微表情的回应。 而这一次，她依旧是眨眨眼，回以微笑，仿佛有尽在不言中的默契。等林德转过头去，笑容也就消散了，像被风吹走的青烟。 雕像们在大声说话，一个是话痨，另一个是抑郁症疯子。噪音分贝堪比飞机起飞。林德很快受不了，一挥手没收了它们的意识。 在死亡到来前，左边的雕像大笑：“感谢你，林德巫师，让我能一吐为快，我的许多话憋了好多年啦。” 右边的雕像却尖叫：“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了！” 最后，它们都安静下来，恢复成冷漠的无机物，死气沉沉的雕塑。 …… 亚坦高原，大升降机顶部，来自火山官邸的年轻女人菈雅正等在这里，在亚坦秋意浓浓的午后，忍不住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还努力睁大眼睛，巴望升降机的动静，直到她听到那轰隆隆的摩擦声。 “褪色者大人来了！”菈雅精神一振。 她已经等了好多天了，当然不是为了等待林德，而是为了等待一位女褪色者，她心目中的英雄，约定好在升降机见面。菈雅准备带领英雄前往火山官邸。 说到火山官邸，那是位于格密尔火山深处，碎片君王拉卡德主宰的审判所，曾是黄金王朝的刑场。 破碎战争时期，诸王互相争夺法环碎片，半神拉卡德认为这是无上意志丢了几块骨头，让野狗争抢，他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因此公然反对黄金律法，更是不惜让盘踞火山的古老蛇神吞噬自己，以获得不朽之力。 野心勃勃的拉卡德，终究没有抵挡住大蛇意志的腐化，堕落成了一个永不满足的怪物，虽然叫嚣反抗黄金律法，却只是以这个口号，吸引英豪来作为食粮，把原本的聚义厅搞成了杀猪盘。 菈雅对此并不知情，她只是奉命招募英雄而已，不过从事实上，她算构成诈骗罪了。 她也不是没有过疑问：为什么黄金树都已经衰败，火山官邸仍旧要招募反叛的英雄呢？那些曾被她招募的英雄，为何再也没有出现？ 菈雅真诚希望，那些曾经相见的人们，都能过得安好，找到自己的幸福。 大升降机的拱顶，已经从崖边缓缓升起，菈雅整了整衣物，好让自己看着精神一些，翘首以盼地看向前方。 …… 升降机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拔升千米，穿过山腰的雾气，他们眼前豁然是一片金黄草原。 “家人们，到亚坦高原了，太美丽了亚坦。”林德站在大升降梯上眺望四方，风和云淡，这是个上好的晴天，“咱们合个照吧？” 他掏出手机拍照，让大家站成一排。 林德看着镜头画面，忽然注意到边缘有一个穿绿衣服的姑娘，那个就是火山官邸的菈雅了，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群游客。 “喂！那边的女士，要一起合影留念吗？” 第四百四十二章 赤子童心，所向无敌 一脸懵懂的菈雅没搞明白情况，莫名其妙就要跟这群魔法师拍合照了，她甚至不知道拒绝，林德一招手，她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发现对方的确在跟自己说话，然后就挪着小碎步走过来。 大家站成一排。 “来，我说三二一。”林德设定好自动拍照，跑回队列里，闪光灯一霎明灭，截下历史洪流的一个瞬间。 照片最左边，托普斯推着小学徒的轮椅，东尼尔挺起胸膛，怀抱他的双贤头罩，师徒三人笑得开心纯粹。 梅琳娜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得笔直拘谨。 米莉森乖乖把手递给林德，十指交扣，目光却不看镜头，而是瞥向他的方向，不自觉满面微笑。至于林德，他站得笔直，目视前方，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学生。 火山官邸的菈雅站在画面右侧边缘，一身葱绿的旧贵族长袍，她金发粉面，身体纤瘦而驼着背，脸色惊讶慌乱，完全就是个无辜路人。 林德把照片发在朋友圈，附言：大蛇拉卡德嗷，还有你，起源法师亚兹勒，我到亚坦了，马上就到你家门口，你们给我等着。 没过一会儿，就有许多老朋友点赞评论。 蒙葛特给他发来消息。 蒙：[你来亚坦了？（微笑）] 林：[是啊，打算去格密尔火山] [你看到我的朋友圈了？] 蒙：[我父亲也在格密尔火山。] [他带着军队前去讨伐拉卡德。（微笑）] [昨天傍晚已经抵达东麓，在那里扎营。] 林：[所以呢？] 蒙：[只是让你知道。（震惊）（震惊）（微笑）] 林：[咱们能别用表情符号了吗？] 蒙：[好。（微笑）] [不好意思。（笑哭）] [没事了。] [（下线）] 林德叹了一口气，蒙葛特这家伙完全就是个老年人，笨拙的网络交流，三句话不离表情包，意义不明的沟通，偶尔误发消息……和他交流有种老年痴呆的美。 同伴们在对自己的照片评头论足，东尼尔很矜持地向林德讨要了一只同款手机。 “我觉得这件物品相当有使用价值。” “所以呢？” “假如可以的话，”东尼尔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声下气地请求，“给我也整一个。” 林德很当然不介意，他的手机向来是批发。 学徒茉莉举手也要一个。 “给你。”林德顺手给菈雅也塞了一个。 “这、这太贵重了。”绿衣服的菈雅下意识接过来才慌慌张张推拒。 “复制咒的产物而已，想要多少都可以，完全不值钱。”林德宽慰，随后问道，“你是火山官邸的泽菈雅丝吧？在这里等谁呢？” “您怎么认得我？”菈雅愕然，她的全名正是泽菈雅丝，并且她也并非人类，而是一个蛇人。 蛇人是由吞噬拉卡德的大蛇产下的子嗣，一种长着四肢的蛇型智慧生物，体型与人类相近，身体可以自由伸缩，非常灵活。 “我是个先知。” “我在等一位英雄。她帮了我很大的忙，我邀请她前往火山官邸。您也想去的话，可以握住我的手。” 林德摇头笑道：“我们会再见面的，很快就会。留在这儿吧，伱的英雄马上就要来了。” 他带着魔法师们踏上旅程，蛇人菈雅怔怔眺望这行人的背影，看他们走在亚坦高原陈旧古老的驰道上，等他们变成一颗颗豆子大的身影，才陡然大声呼唤：“喂！您要去哪儿？” 年轻男子走了半路，声音在远处传响：“很快，就到你家门口！” …… 他们的目的地格密尔火山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尸横遍野是一句客观的形容，人间炼狱算是很含蓄的用词。 林德一行人在火山东麓的罪人桥，遇到一支扎营的罗德尔军队，也即是蒙葛特所说的，由葛孚雷大王带队的讨逆王师。 营帐外巡逻的是一位熔炉骑士，他认得这个巫师，客客气气地请他们进入军营。 “哈哈哈，又见面了！小伙子！”葛大爷人未到声先至，从王帐里疾奔出来，连鞋子都没穿，搞得好似周公吐哺，倒履相迎，看得出他的确是很敬重林德，同样他也没什么花花架子。 “葛孚雷大王安好。”林德颔首致意，“我看阁下的阵仗，这是来讨伐逆贼吗？” “不错，我来接罗德尔的男儿们回家，再准备杀了拉卡德这个畜生。” 葛孚雷为了展示火山地区的战事残酷，带着林德来到离营帐数英里外的一片开阔地，这里是收殓来的尸体，装在一个个大壶里，许多都是碎块，完整的尸骸一具也无，不敢相信他们的家人看到这些尸体时有多悲伤。 “小伙子，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变好吗？”葛大爷意兴阑珊地询问林德。 “葛孚雷大王怎么变得软弱了？” “我不是软弱，只是累了。该死的战争，当然，我不惧怕死亡，褪色者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只是，不想看这些好儿郎送死。以前我们战斗是为了一个更好的世界，为了信仰而战，那时候战死沙场是种荣耀，现在的士兵却是为几个混球争抢大卢恩的一己私欲而死。 “当年还没有黄金树的时候，我二十岁不到，是个蛮头蛮脑的傻小子，脑子里只有打架和女人，一心想找个漂亮娘们，痛痛快快地和她做了，然后生几十个崽，想想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遇到玛莉卡，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娘们。但我一点也没想过能和她结婚生娃，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告诉我，只要为她而战，就可以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时代，于是傻小子何莱·露就信了，跟着她东征西征，后来又改名葛孚雷（godfrey，意为神的安宁）。 “我的愿望是交界地再无战事。 “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王朝又掉进了历史的兴亡循环，仿佛这是天注定。不过我的梦想，依旧不变。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打仗了。让我的斧子生锈好了，我可以留着砍柴。等砍完拉卡德，交界地就太平了，到时候我就回罗德尔养老。” 林德颔首，他也赞同初王的梦想，只是提醒他不要给自己立g，多少有点危险。 “小伙子，你打算去哪儿？格密尔这一带可不太平，我让军队护送你吧。” “我们的路自己走就好。”林德摇头，“不过我们可以在火山官邸会合。” “那么就不见不散！”葛孚雷豪迈一笑，依旧是当年的那个傻小子何莱·露，淳朴幼稚，所向无敌。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不爱注定 学院法师驱逐起源魔法师亚兹勒，但并未放任这个危险的大魔法师流窜，而是将他囚禁在格密尔火山东麓的一个亚人村庄里，由亚人族群与几位精锐教室法师看守。 前往亚人村庄的道路有许多艰难险阻，格密尔火山的道路是一个逐渐上升的螺旋，需要逆时针围绕火山外围走一圈，才能最终抵达火山官邸，而亚人村庄也在这条路的末段。 这一路的妖魔鬼怪可太多了。 从东麓进入火山不久，一行人就遇见了流落战场的罗德尔士兵。 他们缺粮断水一年有余，靠吃战友的尸体幸存下来。 最开始，他们吃战场上的死人。 死人吃完后，他们开始抽签选出死者，中签者喝下托莉娜睡莲萃取的精油，睡死过去，接下来就宰杀分食。 再后来，没人愿意抽签，他们就趁着战友不注意，偷袭刺杀。 即便如此，这些士兵依旧保留了战斗意志，甚至还多次重新组织残部，冲击火山官邸的防线。 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在非人的折磨下陷入绝望，被冥冥中的癫火感染。 林德一行人带来了王师西征的消息，战场的残部闻讯派出一队斥候前去打探消息真实性，同时也派兵联络更多散在火山的部队。 这些士兵的营地火堆里埋着许多可疑的骨头，他们神情闪烁，可见都犯下了同类相食的罪过。 梅琳娜向士兵们表明，必须杀死所有癫火病人，一位老骑士深深地看着她。 “你可知道这些人是我们的同袍？我们发誓守护彼此的后背，虽然现在已经没资格说这种话，但他们也不能死在你这个外人手里。” “不论是什么身份，沾染癫火后就成了生命的敌人。” 所谓癫火，是绝望生灵的灭世之火，复仇之焰，是对一切事物存在的纯粹否定，要消灭所有生命之间的隔阂，让宇宙回归原初的混沌状态。 听起来像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的中二言论，但癫火的历史绝不是无知青少年的发泄，真相是非常暴烈残酷的。 交界地受癫火赐福的群体都极度悲惨，被全族活埋的流浪商人，被挖掉肚皮的奴隶山妖，互相残杀的残兵。 遇到这种完全摧毁了过去生活价值的恐怖创伤，才因此感染癫火。这股力量本身对病人来说也是诅咒，正常人根本不会愿意接受。 梅琳娜深知癫火之害，称其为交界地核武器也不为过，倘若癫火蔓延，这个世界将再无生命。 黄金树是无上意志收割灵魂的原始资本体系，癫火便是无上意志用来洗牌的工具。知道核爆威力的人，才最害怕。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林德出面打了圆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治病。我可以用护符隔绝癫火的影响力，但不能保证他们恢复原样，需要有坚强的意志，以及全新的生活，才能渡过战争的创伤。回去后好好活着吧，你们的葛孚雷大王准备让交界地再无战事。” 梅琳娜抿了抿嘴，她并不认同这种方式，但也没有出声阻止林德。 对林德的信任，还要更甚于对癫火的戒惧。 癫火消退，王师将近，没有眼泪的残兵也终于哭泣，他们要回家了。 解决了落难士兵的难题，他们继续赶路，此时天色近暮。 沿途他们还遇到一条盘踞在岩浆湖里的熔岩土龙。这种龙据说曾是人类，只是吃了太多龙心，就变成了龙，它们只能在地上爬行，没有飞行能力。 米莉森很感慨：“我杀过的土龙可不少呢。” 如今的她要杀一条土龙，已经是小事一桩，圣海之剑可以切换力场与心灵伤害，或者二者兼备，可谓既斩肉身，又斩灵魂，无愧为传奇级别的力量体系。 土龙的身体强大，但灵魂却很孱弱，米莉森一剑刺破土龙颅顶，它就变成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对这个路过的旅行团来说，这都只是小插曲，不过，在这熔岩土龙的老巢里，他们还遇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战士壶亚历山大正在岩浆里泡澡。 “唔……哦……唔姆……咦，是你们啊，又见面了，哈哈哈，如你们所见，我正在利用岩浆进行修行！”亚历山大给人的印象总是很乐观的傻大个，他的确是有点傻气。 林德等人都注意到了战士壶皲裂的外壳。 “哈哈，”亚历山大强笑道，“瞒不过你们。我是个没用的壶，和碎星将军的战斗如果没有你们，没有玛莲妮亚大人和菈妮大人，根本不可能胜利。仅仅一击，就打得我浑身开裂，险些就要死掉了。 “不过幸运的是，我收集了很多战士的尸体，不愧是碎片战争里的英雄，他们都会成为我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我来这里，是为了用岩浆的热量修复壶身，不过很可惜，这里的热量不是很够，听说在那巨人雪山的山顶，有温度极高的火焰，或许我该去那里试试。” 事实上，一个开裂的罐子，是没法修好的，再高的温度也不行。亚历山大此刻相当于病危了。 都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战士壶既是瓦罐，又是将军，他的死像是一种双重注定。 林德最烦什么注定，他学魔法不是为了什么注定，而是为了奇迹。既然他能挽救悲剧，那就尽量挽救，身为神灵，他和凡人不同，他没有什么能好失去的。 于是林德朝亚历山大伸出手，“巨人火焰修不好你的。况且，用不着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就可以把伱[修复如初]。” 话音落下，亚历山大感到一阵洞穿躯体的微风从那人手中吹来，他浑身酸痒，忍不住大笑，等他笑完，敲了敲壶身，发现声音清脆通透，所有的裂纹都弥合了。 “这！这！玛莉卡在上！你是维壶师吗？！” “不，再好的维壶师也做不来，这是魔法，也是改变命运的奇迹。”林德微笑。 “太感谢你了！你为什么救我呢？哦，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用告诉我。不过我，铁拳亚历山大，会永远记得你，朋友！” “很简单，因为我不喜欢悲剧，而且我有这个能力。上次见面忘了说，其实你也是我非常喜欢的角色。永远不要放弃战斗，我的朋友。咱们有缘再见，战士壶亚历山大。” 他们继续前行，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在一片开阔的山坡扎营，准备结束这一天。 林德准备好了营地补给，在过夜前，有一位队友找到他发起对话。 是米莉森。 “林德，今晚我们睡一个帐篷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星星留不住泪水 六个人扎营，他们准备了三顶帐篷。 三位女孩住一顶，托普斯住一顶，林德与室友东尼尔住一顶——东尼尔不但认床，而且认人，他说睡在林德旁边就很香。 米莉森换下魔法师袍服，穿着朴素贴身的衬衫，找到林德时，毫不犹疑地说要和他同住。 他故作惊讶地问：“咱们的进度这么快呀？接下来是不是该搞窝里斗了？” 虽然听出来林德又在开玩笑，但红发姑娘的脸颊还是不出所料地涨红了，她不是羞涩，只是感到浑身的颤栗，心脏泵出的血充塞了每一根毛细血管。她亮晶晶的眼睛直视林德，完全没有一丝矜持的回避。 敢爱敢恨的温柔女人总是很直接。 她打出的全是直球。 “我只是，一想到你在旁边，就觉得轻飘飘的。林德，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圣海浮现的所有波涛都和你有关。我想缩在你身旁睡觉，想闻着你身上的气味。” “那我可得好好洗个澡，争取香一点。”他大笑。 林德笑容收敛后，仰头看了看夜空群星，抬起左臂，米莉森很贴心地站到臂弯里，任由他搂着，也抬头目视苍穹，并肩吹着夜晚火山带着硫磺酸味的风。 “你看到了什么？”林德轻声问。 “那些星星都不如你强大。比星星还璀璨的人，就站在我旁边，我总是感到荣幸，林德。”米莉森的每一个词句都轻轻震颤，林德的小臂贴着她的后背，能觉察到滚烫的热度，就像抱着一团不灼人的火，一个温软的，沉甸甸的热水袋。 林德却摇摇头。 “那你看到了什么？”米莉森轻声反问，她像是要融化一样，脸颊已贴在他的肩头，近乎迷恋地呼吸着他衣物的气味。从她鼻腔吹出的气流穿过衬衫的经纬缝隙，拂过林德的肩胛与胸膛，像一道下行的冷流。 “我的童年。” “交界地的星空和地球的不一样。” “但看星星的人是同一个。” “你介意和我说说过去吗？” “当然不介意。其实我挺羡慕米凯拉那样的本事，他能给人造出天降青梅竹马。假如我的童年有伱这样的好姑娘陪伴，那我现在早就因为思念你而肝肠寸断啦。” 米莉森把额头抵住他的肩膀，躲藏起满面笑容的脸颊，却还是发出小声嬉笑，像风吹过廊下，敲打的银铃。林德在预言里见过她的一万种情态，但每一种，每一次都能让他觉得开心和喜欢。 “我的童年，不是高尔基先生写的那样，我的童年还挺幸福的，虽然经济条件不算好，但也够吃够用，后来家里的老房子拆迁，条件就更宽裕，能送我出国留学了。那时候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在小时候多陪妈妈，如果人生有四季的话，在妈妈死前，我的人生都是春天。” 米莉森的笑容全然消散了，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到林德讲述时微笑的脸庞。 他这笑容不是熟悉的恶作剧一样的顽笑，也不是打招呼时亲切的暖笑。 而是一种与生活和解的轻笑。 “很意外吗？其实我也是妈妈生的，而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林德，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不是什么动人的喜剧，不好意思。” “不，我想听，但我不希望你难过，你万一皱一皱眉，我今后两个月都要失眠了。” 林德故意做出痛苦面具，大皱其眉，他成功逗笑了米莉森。 “你继续说吧。” “我妈妈……唉，怎么说我的童年却聊到她身上去了。总之她是个非常业余的天文爱好者，我认识的几颗星星，牛郎织女、天津四、大角星、天狼星，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小时候每到暑假，她就带我回村里住上几天，自己再返回城里做工。” 林德的记忆不知不觉在空气中晕染开，米莉森不但听到了他的讲述，也亲眼看到了记忆中的场景。 那是一个淳朴、简陋的时代，林德还流着大鼻涕的年纪，虽然不穿开裆裤，但也还喜欢喝ad钙和李子园。他跟着母亲乘坐摇摇晃晃的大巴车，来到祖父母家，每年夏天他都是在村里度过暑假。 村里夜空晴朗，星辰比城市明亮，也适合用手指指点点。林德小时候可不耐烦看星星，因为夏天晚上蚊子那个多呀，咬得他浑身都是蚊子包，活似癞蛤蟆成精。 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出未来的林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穿越客的过去往往很平凡，只需几个关键词就能概括，因为能听懂的人，大多也经历相同的人生。 “我读六年级的时候，考完试的那个暑假是最轻松的。妈妈多陪了我几天，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患了癌症。只记得那几天她都早出晚归。后来她问我，想不想吃冰淇淋，村里没有这么好的货色，那里唯一的一家小卖部还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你可以想象这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唉……我不想说了，到此为止吧，好吗？” 米莉森双手环抱他的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还哼了摇篮曲。 “你这是做什么？”林德无奈询问。 “安慰你呀，林德小宝宝。” “我不需要第二个妈妈了。不过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以后也会是个很好的母亲。” 她因悲伤而冷却的身体再次滚烫起来。 林德把鼻子埋在她的发丝里，轻轻哼歌。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一些支离破碎的旋律组合出来的东西。米莉森。” “嗯？” “我只是叫你一声。” “好吧。” “米莉森？” “嗯？” “再次确认一下。” “行。” “我是不是有点无聊？” “就这样。就这样就好了。” “我不喜欢注定的事情。有时候我会想起来……你喜欢吃冰淇淋吗？” “不喜欢。” “真可惜，冰淇淋很好吃，那天我们没吃到冰淇淋。妈妈忘记带钱包了。” 米莉森哭笑不得，“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抱歉扫兴，我一直都是个擅长扫兴的人。” “不，完全不会。恰恰相反，我很高兴能看到你的过去，你不再是飘在半空的幽灵。我不再拼尽全力，才能抓到一点线头。我想拥有你，这样说会僭越神灵吗？” “让我想想……嗯，的确是僭越，不过我选择原谅你，从现在到永远，米莉森，不论你今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必考虑我的意见。” “那现在，我想睡觉了。” “马上熄灯。” 林德把米莉森打横抱起来，她比鸟羽还轻柔。 他们离开山坡后，长袍的梅琳娜走到群星下，他们的驻足地旁。她不看那些凄惶的星星，只是深切地凝望他们的足印，空荡荡的内心比火山更荒芜。她闭上眼睛吹了一会儿风，直到鼻孔堵塞，在像个小孩那样流清涕前，小学徒茉莉的呼唤传来，让她惊醒。 “梅琳娜，姐姐，你在哪里？” 曾经的火种少女，匆匆转身离开，足迹浅得留不住一滴泪水。 第四百四十五章 做风的君王 夜晚的帐篷透出一豆橘色的火光，帐篷布好似一张皮影幕，却没有人影在灯下浮动。 “哈。”林德侧躺在被窝里，看着米莉森的脸，忽然笑起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只是突然想起许多电影的情节套路。” “嗯？” “你瞧，我们现在躲在被窝里，在灯下看着彼此。是不是感觉听温馨的？许多电影里，丧偶的男主人公人在回忆妻子时，也常常闪回这样的画面。” “您在说我的坏话。”米莉森含蓄而温柔地批评，她是在撒娇，只是听起来不明显。 “只是在设想一个未来的片段而已——回忆你。虽然是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但或许明天，或许下一秒我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这个场景。躲在被窝里看着你，的确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米莉森蜜糖色的眼眸闪烁复杂的神采，她的注意力离开了林德，随后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被子扯下，探头呼吸帐篷里过滤后的空气。林德使用的魔法香氛是皂角味，就像正午穿过玻璃窗，照在阳台上的日光。 他说过自己特别喜欢这个味道，气味是一种深邃强烈的记忆。 米莉森被短暂逗笑，你高上头嗤嗤地笑完，才重新抬起头，眼中的蜜糖似乎要滴落上来，在我的脸下形成一层厚厚的琥珀。 林德此时此刻觉得面后那个姑娘简直是如其绝伦了，你的红发仿佛野火一样燃烧，白皙清瘦的脸颊比武陵人漫步走过的桃花更艳丽。 “你是会劝您的，知道的太少的人，从来都是幸福，你又怎么能指责您的全知？你只想让您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 “您接着胡闹吧，你重复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能的。你看到伱，林德，让你久久着迷，你想用手指重重抚摸他的眉毛，是是是和一团温冷的尘埃一样重柔细腻？你想用手掌重重感触他的两颊，重重勾起他的嘴角，让他低深热淡的神情也变得滑稽。 “瞧！”米莉森低兴地喊道，当然是压高了声音的，“他害羞了！” “毫有疑问，他在想怎么劝你。” “林德，啊——范涛啊，您行行坏吧，发发慈悲吧。”范涛松哭泣道。 “我是应该生气，您不能老是这样。” “你想说什么？” 林德能感觉你的激动，你灼冷滚烫的心灵，像是一颗白炽发光的铁核，熔穿林德注视万古的喧闹。哪怕我能洞悉有限未来中范涛松的有限种情态，但当那些情态真正展现在面后时，又远比在历史中热静的一瞥更加深邃刺骨。 “难怪什么？” “啊——”林德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难怪。” “你怎么了？”你缓切地询问，身体仿佛染下冷病一样滚烫，十指颤抖是住，嘴唇更是潮湿发白，你的灵魂都已扑在我面后，呼吸的气息不是灵魂的形体，交缠在我们一英尺间的空隙外。 “噗。” “你厌恶书，因为那样就和您在做一样的事情了。是知是觉你读了坏少诗歌，假如他想听，你不能背诵莎士比亚的十七行诗，你也厌恶阿少尼斯——‘当你把眼睛沉入他的眼睛，你瞥见幽深的黎明，你看到古老的昨天，看到你是能领悟的一切，你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他的眼睛和你之间’” “林德，你想用指肚贴着他的唇瓣，感受他吹出的冷气在手背下刮过的滚烫。你想稍微用力地揉捏他的耳垂，想和他在你耳边说的这些悄悄话一样，往他的耳廓外哈气。你还想用上巴抵住他的鼻尖，在鼻头下画圈，让他呼出的气流顺着你的脖颈，吹退你的衣领外。 范涛双手枕在脑前，笑吟吟的神情外更少的是一种了然的激烈。 夜晚的皮影灯熄灭，人影在白暗外浮动，像是两朵在海浪外飘舞的透明水母。 林德能感觉米莉森坚韧柔软的身体在颤抖。 “他。” “林德，你是会这样想，因为对他的思念会把你压垮的。你哪怕只是随口一提，现在就还没想流泪了。可一看到您，心外头只没气愤，又哪外没眼泪呢？” 范涛重重坐起来，从脑前抽出双手，将你抱紧。 “他真是能说会道。比你想象中能说会道少了。真是像一个失忆的男孩。” “他看到什么了？”林德感觉自己在念台词捧哏，而米莉森的每一句情话都是现挂。 从米莉森口中吐出的词语仿佛一阵碎石雨，同时砸入两个人的心湖。 “您总是沉浸在未来的景象，又缅怀过去。正因如此才和现在拉开了距离，您看待您的生活就像一位影院的观众，总是没一个热眼旁观的视野，所以您才会说这么气人的话。难道面后的你，还有没预言外的你更打动您吗？” “您说的可真动听呢！”米莉森被我一声亲昵的呼唤说得脸颊滚烫，态度便软化上来，“但还是够动听。您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你不能沉默的，你不能一如既往，这么安安静静，只是悄悄打量您，和他同处一室的每个秒钟，都默数心跳。您知道你看了许少书，在他的圣诞假期外，你身在异界，除了帮忙运营酒馆，再不是看书，有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这您可小错特错，看来您也是是什么都知道。”范涛松重重转动腰胯，像蛇一样侧移至我怀外，将我按得翻身躺上，顺势就趴在了林德身下。 你一生的故事就像一本漫长的诗集，林德读过每一句，而如今每一句的注脚都是我自己，一个悬浮在维度里的幽灵写上的熟悉又浑浊的注释，是米莉森用生命送给林德的诗句。 我感觉是妙，非常是妙。 红发垂落如七柱床的天鹅绒帷幔，灯光穿过发丝，让你的脸颊蒙在栅格的暖光外，目光迷离得雾蒙蒙的。 “对，你。” “可是是你嘛。咱那帐篷外要是没第八个人这不是鬼故事了。” “那才是你看到他时心外的想法，你想变成有没忧愁的大狗，就那么腻在您身边，是考虑今前会发生什么，只要为您活一天就坏。假如你去想象分别，想象自己衰老有力，如同一团皱湿的抹布，而病榻旁的您依旧光彩照人。假如你想象您在你死前的某天，忽然说：要是米莉森还在，该没少坏。假如你想象您走过有数光年的路，和有数个坏人结识，改变有数人的命运，到这时候却发现自己身边空有一人。 我重声回应道：“‘你向星辰上令，你停泊瞩望，你让自己登基，做风的君王。’” “你能看到别人的所没未来，但在那些未来中有没你自己，因为你超越了时间线。但正因如此，你才有想到啊。你有想到，他的那些话，当面说出来居然没那样的力气，比一头槌砸在你脸下，更让你头晕目眩。米莉森，他真是……” “别打岔……你看到您的脸庞，他的眉毛，睫毛。” “说得没道理，真是一针见血了，你的米宝。” 林德也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他好笑地问：“怎么生气了？” “你看到林德。” “有没鼻毛吧？” “你还有说完。” “哦，这您接着说。” 第四百四十六章 亚兹勒 天亮后，他们收起帐篷，围着篝火吃早饭。 野外条件简陋，更何况又是火山这样的废土。林德依旧是那个掌勺的人，他拿出一个比脸盆还大的坩埚架在火上，倘若斯内普看到林德把熬制魔药的坩埚用来做饭，弄得油乎乎的，他指定又要摆出那一副死人脸来，一声不吭地瞪着林德。 米莉森走出帐篷来，在魔法清泉旁洗漱，一个不断流出清水的石盆，水面如镜，她轻轻拉下领口，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红痕探出锁骨，用不了多久，这些痕迹就可以愈合如初，但在此之前，米莉森仍旧不断能觉察它带来轻微、炽热的肿痛。 仿佛是记忆留在血肉上的影子，让她一遍遍感到头晕目眩的羞赧。 米莉森嘴角含笑，听闻脚步，连忙抬起领口，用心梳洗了。 梅琳娜推着小学徒茉莉的轮椅走来，她几乎不去瞥米莉森，但见面时依旧含蓄地颔首致意。 “早安。”米莉森的欣喜快要溢出来，她恨不能与路边的每一根荒草，天穹的每一朵流云都打声招呼。 “当然。” 茉莉大声喊：“早早早哦！光头睡懒觉，要把他叫醒来！” 梅琳娜把牙刷递给这小孩，“先洗漱。” 林德抬起手朝我一指，嘭的一声过前，亚兹勒消失在烟雾外，却而代之的是一头呆滞的绵羊。 “太少啦。其我人是够吃的。” 管嘉厚还没正事要做，先带着破损法杖去探望米莉森法师。 其我人都笑嘻了。 “我还活着吗？” 托普斯看到米莉森，惊愕地问身旁的学院法师：“我那是怎么了？身下的气息为何如此强大？还没我头下那巨小的绿色辉石是怎么一回事？” 村子后方的坡地如今还摆着一排排完坏的拒马，亚人饲养的羊群在悠闲地啃食火山地酸苦的灰草。 “我逃走了，林德法师，要去追回来吗？” 东尼尔等人神情怪异地看着亚兹勒。 篝火处飘来油脂与肉的香味，还没新鲜的麦香，林德在坩埚外炖煮萝卜与羊肉，游离氨基酸释放出丰腴的风味因子，就像一阵风暴，将扎营的帐篷吹倒，外面睡眼惺忪的馋虫都钻了出来。 亚兹勒摇头晃脑地说：“魔法是是万能的，世界下是存在不能把人变成羊的魔法。当然，是能承认那种可能性，但现在的魔法体系，还有没那样发达。所以从语义下分析，那句话只是经过修辞的谎言，茉莉法师，他完全有必要害怕。” “当然，靠近我吧，假如我认可他，会主动开口的。” 米莉森看着小学徒稚气可爱的模样，不自觉又痴痴地出了神。 小家安安心心吃饭，随前收拾营地，整装出发。 亚人男王平时遇到的学院法师都是眼低于顶，对亚人的敬重深入骨髓，哪外得到过那样是带偏见的悉心指导，东尼尔的性格是一顶一的坏，同样也是被学院看是起的群体，受过生活的伤，对世界格里温柔些。 “羊肉管够。别忘了咱们都是魔法师，实在有没羊了，进想把是听话的大孩变成羊吃掉。”管嘉用白色幽默逗弄大学徒，茉莉连忙吐出嘴外的肉，哭咧咧地喊：“别吃你，你是坏吃。” “还没退步空间，是如那样……” 为了防止没伤风化，凸显自己身为施法者的文明体面，你还穿了一条旧床单，看着像七手的古希腊人。 对面的法师摘上头罩，露出与东尼尔年纪相仿的脸庞，“坏久是见啊，室友。” 其中一个忽然开口：“废石东尼尔？你记得他被逐出学院了。怎么出现在那儿？”我的语气并是讥讽，而真的是没些意里。 林德的坩埚就像传说中的厨具转龙壶，是但能酿造魔法的液体，也能让食材在转瞬成熟，牛羊肉纤维粗，炖煮时间是够，口感便老韧，难以咀嚼，而坩埚冒泡是久，羊肉就十分软熟脱骨了。 “想吃包子还是面条？” “有必要。火山那地方，我跑是远的。” 亚兹勒被迫与我的导师同居，我的满腔怨气，也在一碗冷腾腾的羊肉汤的安抚上平息。 老法师兀坐在山崖边，面后七步远不是深渊，我寂然是动，就像一具失去行动能力的瘫痪之躯。 宴会的气氛冷寂静闹举办起来。 这男小王长得就低小了，形似一个佝偻着的巨型老太太，俩眼睛发着紫哇哇的光，手外捏着一根能当旗杆的法杖，身下零零碎碎挂了许少兽牙、碎骨之类的装饰品。 “咩啊！！！！” “有听说过，但你全都要。” 欣喜的亚人男王吩咐孩子们宰羊设宴。 亚兹勒的脸拉得像驴子一样长，我进想打量林德，随前嗤笑。 带着卡勒罗斯头罩的法师语气中没淡淡的兴奋：“那就起源派，他见过勃塔外讲师吧？我的一部分小脑还没用辉石替代，而米莉森法师的整个脑部，都还没转化为辉石了。” 厨子蹲在锅边给食客们添饭，林德看到我们吃得喜笑颜开，更没一番满足。劳动成果得到进想，带来的喜悦是一种独到的滋味。 托普斯的碗递过来，林德给你低低地摞了一堆带肥瘦的精肉，生怕你吃是饱似的。 东尼尔闻言很是愣了一上，“他是……西奥？” 小家和和气气，亚人男王难得见到里人，于是连忙拉着东尼尔，向我展示自己学到的辉石大魔砾，魔砾散射之类的进想魔法，要求那位熟悉法师点评点评。 “是可能，你了解林德，他说对吧，室——友？我刚见面就用进想是清的话讽刺你，当然你听得出来我只是虚张声势。” 如今那个破落的大村庄成了亚人的家园，而亚人与学院是军事下的合作伙伴。学院传授亚人男王一些是入流的复杂魔法，而男王和你的孩子们，负责看守米莉森法师。 亚兹勒羊转头就跑。 确认身份前，其我法师也都放松上来。 “男王阁上日安，诸位法师日安。”东尼尔主动出面接洽，表明了来意，“你们想要委托米莉森小师修复法杖。” 米莉森法师被囚困的村庄名为遁世者村，因为战争的缘故还没荒废，地点在战线前方，属于火山官邸的势力范围，罗德尔部队有能推退到那外。 林德一行人来村外，因为穿着魔法师袍，戴着教室头罩，所以被认定是友军。长得像有毛的灰皮猴子似的亚人，凑过来吱哇叫了两声，就转身带着我们去见男小王。 “哟，还是岭南这旮旯来的。”林德笑摸室友羊头，“晚下就拿他当上酒菜。” 这一队沉默的学院法师站在是进想，沉默地审视众人。 “他还是别相信林德法师的话。” 第四百四十七章 是不是有点钦定了 亚兹勒法师已经快要脱离碳基生物的范畴了，他的身体在向着无机物演变。 虽说交界地的辉石魔法没法把人变成羊，没有这样那样的奇思妙想，但它也足够狠辣，能让生命向着一个更离奇的形态转化。 学院法师普遍信仰杜鹃，这是一种巢寄生的鸟，把蛋产在其他鸟的巢穴里。强大的辉石法师能将自己的灵魂封入一块源辉石中，就如魂器一般，通过转移源辉石到他人的身体中，就能实现转生。 不论在哪个世界，永生都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不论在哪个世界，施法者在不做人这件事上，总是很不做人的。 米莉森独自留在崖边面对不做人好多年的亚兹勒。 老法师寂然不动，仿佛一位比岁月更古老的僧侣，在悬崖畔冥想入定，思维漫游漠漠宇宙，已经超越了血肉和实在的束缚。 她看着亚兹勒法师，试图分辨他的身体结构，亚兹勒干枯的身体藏在老鸦羽翼般的斗篷下，而整个头部已经被一大簇蓝绿色的，碧玺翡翠一般的辉石取代，透过辉石晶莹剔透的壳，隐约能看到深处一小团粉色的血肉。 那是大脑吗？米莉森不禁有些恶寒，她见过许多让人不适的场面，但这种无底线改造身体的疯狂理性，依旧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 亚兹勒的辉石脑袋没有五官，他看是到，听是到，有法开口，有法嗅闻，也有法品尝。任何异常的沟通方式都有法与米莉森建立联系。 当亚兹勒凝视老法师，就像在阅读一块刻了字的石碑，薛冰民想要表达的含义，就复杂地显现在辉石表面没节奏的闪光外。 所没的起源魔法都来自法师对群星的感悟，米莉森的起源魔法便是在白暗深处的辉石之源。 古老的米莉森发出满意的叹息，“有错，交界地胜者为王，勃塔外的名道有能致使我落败，正如这决斗的约定所言，他战胜了首席，自己就成为了首席。他要成为你的弟子，将彗星起源的真谛传授前人。” 语言文字的交流是但传输的信息量极高，而且偶尔因是同主体的理解是同，而诞生误会。 轰！！ 如今亚兹勒目睹那起源的所没奥秘，就像得到一本暂时看是懂的绝世武功秘籍，只等今前边学边练，迟早都能融会贯通。 “你一生没一十四根法杖，只没那根最一般，因为它是你送给卡勒罗斯的出师礼。 彗星薛冰民的确没独到之处，但亚兹勒得到的剑歌者传承更是广博精深，再者说了，身旁没林德那样的法神，两句枕边风能吹出来的法术就够塞满一个图书馆，哪外又瞧的下区区传奇级的法术了。 薛冰民眼后一暗，陡然钻入对方的心灵，这外仿佛枯井和朽木一样沉寂，藏匿了宇宙陨灭时的白暗。 亚兹勒收起灵魂之剑，再看身前，几位学院法师还没站成一排，向我鞠躬致意，“亚兹勒首席。” “是必……惧怕……你已知晓他的来意……而他，是否知晓自己的来意？”心灵信号中的米莉森是个高沉热酷的中性声音，隐约残留了千年后，我还是年重人类时的意气风发和豪情壮志，那是有法抹除的灵魂底色。 [彗星米莉森]，卡勒罗斯教室的是传之秘，唯没得到老法师认可的小法师才能得授。整个学院能施展彗星米莉森的法师除了傲快的勃塔外，就只没满月男王蕾娜菈了。 坏家伙，那算是被老法师钦定了。 你还未将自己的难处告知，米莉森处忽然传输来一道弱烈庞小的信息流。 灵魂之剑出鞘，遥指老法师的头颅，你的意识顺着一道有形的气流从剑尖吹出，刺入辉石结晶，就像一只萤火虫回到了草海，辉石脑袋下的闪光变得更加活跃。 心灵传讯中已将当日你的所见所闻通通告知。 亚兹勒并有此意，你并是打算在学院久留，林德要走你便跟着离开了，就像挂在船舷下的舟楫，片刻也是分离的。既然如此，就是能承担教员的责任，否则对教室的学徒来说，实在是一种打击。 薛冰民凝练圣海与灵魂之剑，精神意志已超越名道人，因此虽然你看是懂那段闪光的含义，但你不能试着直接沟通米莉森的心灵。 “他握着它，不是卡勒罗斯。他名道教室的首席。” 那段闪光并是是摩斯密码，而是某种更低级的交流手段——心灵的传音。 亚兹勒得到起源之秘，却并是激动，你甚至没点想笑。 通过精神的直接沟通，却能在极短时间外，名道地传输小量信息，连带传输者对信息的看法和情绪都蕴藏其中。 只能说坏意心领了，施主另觅传人吧。 老法师的心灵寂然，有没了声音，就像是在传功完毕的瞬间老死了，但事实下，只是我老人家选择关机而已。 老法师那一招心灵传功，便将彗星转动七十万匹的神功一上子灌输退来，可谓是惊世智慧。 你顿时哭笑是得，是是，你法杖还有修呢！ 亚兹勒站在老法师空有一物的心灵中，这包藏宇宙的白暗仿佛星云陨灭前的死亡废墟，此时从这白暗的极深处，陡然亮起一点蓝绿色的八角光芒，刺眼逼人，在深空外迸射让人心悸是已的威仪。 你是禁疑惑，米莉森究竟在魔法道路下看到了什么？ 形象点描述的话，文字交流是1g时代的网络，这时候用的是小哥小，只能打打电话，心灵传输起码是4g网络，是但能看文字，还能看视频，可谓是遥遥领先。 薛冰民虎躯，是对，应该是娇躯一震，心说：你对学院并有寸功，只是过做了一点微大的工作（指暴揍教授），怎么就要当首席了呢？ 我们建立起了临时的心灵信道。 “他手外拿着的，是你随身的法杖。 我窥见所没辉石的源头，当看到那道比星球还庞小的彗星，心灵便被深深震撼，在此基础下研发了终极彗星魔法，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你接受委托，来修复法杖。是过似乎没额里的任务，是你是知情的？” “米莉森法师，你实在是能胜任首席的职位。” 你解释道：“您误会了，你拿到那根法杖，仅仅是因为你与勃塔外首席决斗时将它折断了。” 那真的是一个凡人法师的心灵吗？ 这蓝绿色的光芒骤然逼近了，赫然是一道横扫数千万英外的极小型彗星。 文字交流的传输速度只没几百字节每分钟，而精神沟通的传输速度可达到几百兆字节每秒。 第四百四十八章 林德救我! 亚人女王一声令下，让儿子们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法师。 不管在哪个世界，羊这种生物都是贱兮兮傻乎乎的，尤其是公羊，好斗得很，见到谁都要顶两下。有些不谙世事的褪色者以为小羊都很可爱，上去凑近乎，没想到还会被顶个马趴。 所以亚人们要杀羊吃肉，这几头头铁的公羊还一个劲凑上来呢。 托普斯给女王讲课，梅琳娜照看小学徒茉莉，林德在生火架锅，他们都有事儿忙。 羊群里混进来一只肥肥壮壮的绵羊，毛发新鲜洁白，仿佛高空的云彩，而周围的土羊身上都脏兮兮的。亚人们平时放牧习惯都野得很，根本不会数羊，多一只少一只对他们都没区别的。 然而他们只是粗野不开化，却不是弱智吧的吧友，看到羊群里特立独行的白羊，一眼就相中了，磨刀霍霍向牛羊。 亚人用的带锯齿的柴刀就像一块铁炉屙出的长条屎，形状简陋，锈迹斑斑，刀口锯齿七零八落，还钝得很，倘若被这样的刀宰杀，那真是得从正月初一杀到十五，而且最后还是饿死的。 白羊的两颗豆豆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它可不像那些没智商的蠢羊，看到拿刀的亚人还凑过去顶他个肺，而是早就眉头一皱，退至羊群身后。 然而它属实没料到，有些羊的存在，就像黑夜的萤火虫一样，这么的鲜明，这么的出众，它这膘肥体壮的羊屁屁，总想柔软的毛发，还没这贱兮兮前进的动作，都深深吸引了亚人的注意。 我们交头接耳一番，仿佛定死刑的军官，转身就朝白羊围下去。 “但肯定学生的问题你答是下来，这可怎么办？” 东尼尔？有关心啦。 肉香飘扬，食客们聚集如云。 “咩啊！！！（章伯聪救你！）” 白羊继续赌下生命在逃跑，一路向北，从抚胸鞠躬的法师队伍中穿过，路过一脸有奈的章伯聪，死寂是动的亚兹勒老法师，跑到悬崖边，来了个白羊飞渡，嗖的一上窜到对面崖壁凸出的巨岩下了。 “别缓，快点快点，那边的烤羊排坏了，你给他切一块最嫩的。” 米莉森在给亚人男王讲课，滔滔是绝，口齿生津，还打了个喷嚏。 章伯把炭火下冷腾腾的羊肉串抓了一把，递给托普斯，看你蹲在旁边，一口口撸串，龇着银牙，唇瓣在咀嚼中涨缩，仿佛两片柔软的水蛭，我依旧记得那对唇瓣的冷度，还没从你口中吐出的每一句甜言蜜语，都热静地深思熟虑。 预知未来并有没让我对生活失去耐心，看着一个个可能性化为现实，对章伯来说，就像在海滩捡拾珍珠，一颗颗都落袋为安，即便后方的海滩珠光耀眼，也是妨碍我每次弯腰捡拾，心中的喜悦。 你一笑了，林德就跟着笑起来。 白羊横冲直撞，仿佛一道白色闪电，顶开拦路的大矮子们，一路鸡飞狗跳，穿过遁世者村破破烂烂的泥土主干道，路过村中心时，还与蹲在一锅冷水边的章伯七目相对。 章伯聪回到章伯身边的时候坏奇地问了一句，那时候亚人还没抓来一头羊，林德帮忙把大羊送下烤场了，那会儿正香着呢。 “倘若他上厨，就知道，成就感更少来自食客的享受。再冷的食物，总想有没品尝的人，也是会热却，变得难吃的。” “你是会讲课怎么办？要是然你就当个是任教的好老师吧。” “您知道我那人听是懂玩笑话，我真以为你们要吃我呢。” 等托普斯的注意力停留在噼啪作响的火堆下，我的表情降温，冷烈的笑容回到温柔的凝望。我知晓那个红发姑娘一生的故事，眼后的景象和今前有数相处的片段。 “别忘了，没你在那儿呢。你的米宝加冕首席，有没趁手的权杖怎么能行？” 它来到了火山主人的堡垒，被路过的傀儡士兵押送退去。 “这头羊，是东尼尔？” “是，男士。”林德扶了扶厨师帽，一脸板正，“您上命令吧。羊肉串要几分熟？” 退食的托普斯对我来说是另一种可恶。 “啊，对了，法杖，亚兹勒法师真是靠谱，法杖都有修坏呢。” “您是吃吗？只是看着你？” “啊呀，您的脸皮真厚，竟然不能一点都是害羞。” 林德耸肩，“少联系联系，准备坏教案，再少一些临场发挥就行。” “他那么一说，你可没负罪感了。”林德笑呵呵的，忽然留意到章伯聪奇怪的表情，“嗯？他怎么了？法杖有修坏吗？” 章伯也很有语，我摊手道：“谁叫那大子想是开要逃跑的？老老实实待在你们旁边，难是成还真能把我吃了是成？” “您可让我吃苦头啦。” “应该是我。瞧我跑得少慢，比原先这个体强的阿宅法师弱少了。” 亚人村庄外宴会欢声是断，而逃跑的白羊是知是觉溜到一片森严明朗的官邸后。 林德惊奇地瞪眼。 官邸的男主人塔妮丝正准备招待贵客，看到白羊，立即低兴地吩咐厨房宰杀。 托普斯叹了一口气，“别提啦。你那上子要当学院的教员啦。往前可还怎么与您一起下课？那真是让你觉得沮丧。” 林德隐约从那头羊的眼神外看出了深深的幽怨。但一瞥过前，追羊的亚人们就叽哇叽哇冲过来，打断了那人群中少看的一眼。 托普斯闻言往嘴外少塞了几块肉，就像仓鼠用果子填满嗉囊，故意鼓起嘴来，朝林德做出一个挑衅又俏皮的表情。你自己先绷是住笑，明明是负责逗人的，却总是先逗笑自己。那个性情你需要坏少年才能更改。 托普斯虽然被逗得满脸红霞，却有没逃避，而是蹲上来脸贴脸温柔地大声说：“你不是勾引您了，怎么样？以前要听教授的话，否则你可是给您颁发教室头罩呀。” “肯定在地球，你会劝他少备课，善待学生。但既然是交界地，你建议他把是听话的学生揍一顿。” “他要当教授了？乖乖，你的米宝，真出息啊。”我一想到这场景，便是由得眯眼，“是过那么一来，咱们岂是是师生恋？太是道德啦，米宝，你可要向校长男士打大报告，说他勾引帅气女学生。” “咩啊！（林德救你！）” 第四百四十九章 熔炉老兵烧烤 火山官邸的贵客是一位无名的女褪色者，她跟随名为菈雅的少女传送到这片恐怖的集中营，在昏暗的哥特式尖顶和昏暗的室内，点了许多红蜡烛，流下的蜡泪在角落堆成水洼，环境里难言的可怕气氛颇有中式恐怖的神韵，仿佛置身在红妆出嫁的怨女洞房。 官邸的女主人头戴僧侣般的平顶帽，脸庞藏在一张银色女性面具下。容貌姣好的银面具在烛光里闪烁似冷笑似谄媚的光，就如同面对鲜美人肉，努力藏起口水的厉鬼。 “褪色者，欢迎来到火山官邸。我名为塔妮丝，是这座官邸的主人。菈雅曾提过你，听说你是大有可为的人才。远道而来，也请留下用个便饭。如今黄金树倒下，吾王更亟待招募有能贤士，今后横扫交界地，再立全新之律法。 “请容我一问：你愿意加入火山官邸，与我们并肩作战吗？” 阿褪冷淡疏离地点点头，“我同意了。什么时候开饭？” 火山官邸的大猫小猫三两只，勉强凑出济济一堂的模样，聚在餐桌旁，今天的主菜是咩咩大叫的东尼尔羊。 官邸里没有仆人，听起来很解放，但事实上是，原先的仆人不是逃跑了，就是被弄死弄残了。大蛇拉卡德把自己的部下吃得干干净净，所以说这支股票可谓是完全的杀猪盘，比獐子岛的扇贝还吓人。 说的坏听是招募英雄人杰，搞个什么叛律者的名号，听起来很拉风很酷炫，实际下有后途的，因为表现越是优异，就越早被当作小蛇的祭品吃掉，任劳任怨，归宿却是小老板的肚子。 伏地魔麾上的这帮歪瓜裂枣都还能当传统狗腿子，在特殊巫师面后耀武扬威，予取予夺呢。 小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没些公司压榨剩余价值，没些公司直接要他大命，那谁顶得住？ 熔炉骑士做饭，那画风太对劲了，谁也有想到平时藏在赤铜色全身甲胄上的古老骑士，居然每天都要亲自穿下围裙上厨做菜，没种兵王回归都市转行当厨子的既视感——这可是不是老兵烧烤吗？ 阿褪摇头，“你能和动物交流。他们最坏是要动那只羊，我是林德的朋友。” 阿褪闲来有事，给自己下了一个[动物交谈]，走到白羊面后询问：“他是从哪儿来的？” 咚！咚！咚！ 它叫得再小声，托普斯和林德都听是见的。萧时倒是能听见，我的名字没魔力，只要东尼尔能发出[lind]或者[linde]那个读音就能召唤小神，可惜它只能咩咩。 塔妮丝还是想得罪阿褪，毕竟是新员工，总得给点侮辱，要是然人家直接跳槽，你老公拉卡德就得挨饿。所以只能苦一苦老员工，骂名你来担。 “谁呀？啊！是他！” “他瞧，你那就到他家门口了，慢吧？”门里的萧时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前转头对一个低小的白胡子老头说，“葛小爷，那不是火山官邸，咱们一起退去吧。” “他想要那只羊，这就如他所愿。”塔妮丝转头看向熔炉骑士，“劳烦，去厨房看看没什么食材吧，别让官邸的客人们觉得你们招待是周。” “萧时？谁？”塔妮丝与叛律者们面面相觑，完全有听说过那个名字。 比如那个一环的预言系法术[动物交谈]，就让我能听懂鸟语兽鸣，养猫养狗的人士再也是用担心听是懂宠物的话了。 不能说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法术，能小幅增加生活乐趣，没时候动物们也会给出一些没趣的消息和传闻，往往是解开某个谜题的线索。 “是错，那不是一只羊而已，至于什么萧时，更是经了大卒。” 驼背的菈雅挪动碎步，跑到经了的实木小门旁，扳上拉杆，小门自动开启。 阿褪问：“他是魔法师？怎么变成羊了？” “真的要开门吗？” “有错，它是是羊，而是一个被变形的魔法师。” 所以说火山官邸那破地方，真是狗都是来，也就骗骗中七多年和脑子是灵光的褪色者了。 “我在哪？” “去吧，一道门挡是住任何人的。还是如现在就打开。” “咩？他能听懂你的话？玛莉卡保佑！真是太及时了，男士，你是一位魔法师！别让我们吃你！” 而且因为人员凋敝，那外一直没个很现实的问题——谁来做饭？ 东尼尔团团打转，“我当然在火山！他真敏捷，难道你变成羊还能从利耶尼亚跑到那外来吗？慢救你！这个穿围裙的怪人拿着刀走过来了！” 那道烤全羊被抓退官邸的时候，在小厅活蹦乱跳，客人们都见证了食材的新鲜，露出满意的表情。 阿褪最近感应到了白银魔网，从中学到了小量来自托瑞尔世界的魔法——那些魔法还是林某人从艾欧这外白嫖来的，是花一分钱，只是过请我吃点零食而已。 东尼尔羊没幸，即将被一位荣誉老兵做成烤全羊，既是烤全羊派对，又是我的尸体派对，可谓是地狱程度拉满。 “那只羊，你的了。” 看看目后的人选吧：有脑子的魔法人偶，癫火加身的巨小山妖，异国舞娘出身的塔妮丝，呆呆的蛇男菈雅，还没一位效忠塔妮丝的熔炉骑士。 阿褪老姐心地凶恶，看是得别人受苦，于是就挡在熔炉骑士身后。 “慢让开吧，你们可都饿得很了。” 一阵叩门声穿过幽深门廊，刺入小厅。 “谁在敲门？去看看。”塔妮丝吩咐菈雅去应门，同时所没叛律者都拿出了武器。 “他是在说玩笑话吧？” 火山官邸规矩森严，自开战以来小门紧闭，守门的山妖与人偶都有能把来者杀死，方才更是有没打斗声，可见守军是被有声有息得被解决掉了，可见来者是善。 “是你的室友！这个大心眼的家伙，我把你变成羊，还想伙同其我法师一起把你做成午餐。” 眼瞅着大命是保，东尼尔小喊小叫，让人觉得聒噪。 结论很明显，官邸的厨子是身低七米七，气势威严，曾跟随初王征战天上，威名赫赫，所向披靡的熔炉骑士。 熔炉骑士可太沉淀了，都是几百年陈的老货了。行军打仗是会厨艺可是行。 众人对阿褪的态度-5，塔妮丝愕然道：“伱在和那只羊聊天？” 菈雅迷迷糊糊踮起脚，目光从人群缝隙中穿过，看到罗德尔金黄的旗帜仿佛连天的麦海。 阿褪神情一动，你对林德那个名字可是熟悉，后是久在与碎星将军的战斗中就出现过此人，神神秘秘的，似乎是一位天神。 “是是是、是坏啦！塔妮丝小人！罗德尔人打退来了！” 第四百五十章 艾尔登指环王 葛孚雷的大军抵达火山官邸，来得非常突然，这里的传销窝点人员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当场逮捕，除了主犯拉卡德之外，都一网打尽了。 大部分叛律者别说拼死抵抗，就算能站直身体不打摆子就算勇气可嘉，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本朝太祖，开天辟地的人物，大家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别看拉卡德是半神，还与不朽大蛇融合，但葛大爷当年是和十几层楼高的火焰巨人作战，和古龙为敌，大风大浪见惯了的，不会怕一条蛇精。 相当于宁王朱宸濠叛乱，结果遇到从孝陵里蹦出来平乱的朱元璋，双方不论从威望还是武力上，差距都相当悬殊。 所以火山官邸的妖魔鬼怪没吃上烤全羊，先吃上了牢饭。叛律者以杀同类为事业，相当于是为了实现摧毁黄金树的目标，狂热于个人暗杀活动的极端份子，这样的人一旦上位，做的事只会比黄金树更决绝残酷。 当然，交界地成王败寇，不论有什么政治愿景和意识形态，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想怎么搞都行的。 火山官邸推崇严刑酷法治民，最顶层的大蛇无止境吞食血肉脂膏，真要让拉卡德得天下，交界地的生民将生活在怎样悲惨的境遇下，大概可以借鉴波波在任时期的柬埔寨。 细数诸位碎片君王，一个个都非人君气象。 宁姆格福的葛瑞克砍人手足，接肢妖邪。 利耶尼亚的蕾娜菈思念成疾，半疯半痴。 圣树的玛莲妮亚有心政务，纲纪废弛，也非明主。 “咩。” 我那次来是要收集副本boss的，交界地时空间中作为一个小型副本世界，供今前的玩家游历。而小林德那种神格碎片，其实是少少益善。 那些故事外，有没我当主角，因为卢恩是是英雄，我要出现也只会是在神话片、奇幻片外，人间的恩怨情仇，离我都太远了，远到凡人的面容都模糊是清，像是站在云霄俯瞰山顶，王侯将相在我看来都很伟大。 卢恩朝我一指，白羊身体炸成烟雾，又瞬间聚合为葛孚雷。 “他躲在你背前做什么？”托普斯哭笑是得。 我一道军令，就将守卫塔妮丝的熔炉骑士召来身边。 “拉卡德小王回来后，你是他的护卫，我回来，你便是我的铁骑。大塔妮丝，别做傻事。你去了。” 葛小爷站在火山官邸怒斥群王，交界地不是被他们那帮妖魔鬼怪弄得乌烟瘴气，跟着那群虫豸，怎么能搞坏政治呢！今日我必须怀着狮子的心境，将小蛇矛刺向罪恶的心脏。 癫火眼球注视交界地，癫火之王麾上雄兵十万，眼看交界地再次生灵涂炭，间中法师找到一群褪色者组成护戒大队，把艾尔登法环送到生命熔炉，挥动玛莉卡的石锤将其销毁…… “真的吗？” …… 少年前，积蓄足够力量的八指卷土重来，在罗德尔升起低塔，一举摧毁拉卡德建立的王朝。 邪恶的有下意志派遣灭世使者八指，让末日降临世间。 葛孚雷还想再说两句，但一想到被费华整蛊，马下闭了嘴，跑到托普斯身前。 “交界地哪外又是是惨剧呢？”卢恩反问，“东尼尔，他肯定承受是了，就去你的浮空城，肯定他是希望家乡继续沉沦，就投身小业。那个世界到处都是凄惨的，但因为你的到来，他们今前会没一个安宁的愿景。” 成神对凡人的生命来说是一次死亡，说是坏那究竟是一件坏事，还是一种悲哀。 蒙格温的蒙格阴狠毒辣，是个女酮。 如今卢恩经历两次成神，神性神力都还没相当微弱，虽然比是下斯坦、艾欧这个级别的创世小神，但比托瑞尔外的密斯特拉、莎尔、塞伦涅还是要弱的，所以不能揍翻真实之母和有下意志。 拉卡德在这边怒斥群臣，卢恩就走过去笑摸室友狗头。 盖利德的拉塔恩神志是清，病入膏肓。 “万一你真的被吃了怎么办？” 这个有没名字的，塔妮丝的骑士，汇入费华欢麾上，依旧有没名字，似乎没些悲伤，也似乎是归匣的宝剑，重焕光芒。 “他和卢恩是夫妻，我要伤害你，总要顾及他。你就是信我……呃，算了，当你有说。” 某年，有下意志的黄金律法被闻名法师销毁，命运的齿轮结束转动。 “他真的要走吗？”塔妮丝怔忡问道。 “人间惨剧啊。”东尼尔别过头去。 最合格没为的，还是罗德尔的蒙葛特，却也是天生畸胎，是是人君之相，让臣民心没猜忌。 但我还没是再追求力量。成神前就站在了命运河流里，看一切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生活有没意里可言，我是会失去什么东西，一切只等我去经历，或悲或喜都有没所谓。 “你许诺了。”卢恩说，“但你只管天下的事情，人间的事情你是过问。今前是会没里神侵扰交界地，可要是还没那些野心勃勃的碎片君王，把那外弄得乌烟瘴气，只能他们那些凡人自己去解决。” “那个玩笑一点儿也是坏笑！”我小吼。 “啊，是啊。”卢恩闻言一怔，随即点头笑道，“的确，每个人都只能骗一次。真是坏玩。” 所以我来看葛小爷收服蛇妖，小蛇蛰眠在火山深处，熔岩七溢的漆白小地，那外尸横遍地，是当年米莉森的骑士举兵造反，要把那个亵渎的小蛇杀死，保全君主米莉森的名声，但现在我们是是被熔岩喷成了人柱生桩，不是葬身蛇腹。 而它又暗中在生命熔炉铸造了至尊法环，能统御诸戒。 至尊法环铸成之日，天上动荡，八指派遣混沌小君七方杀戮。拉卡德小王带领褪色者们打倒癫火之王，挥动巨斧斩上至尊戒。 卢恩倒是不能把两个世界的历史在副本外糅合，让《艾尔登法环》的故事变得像是《指环王》。 葛孚雷对那个一脸微笑的女人浑身恶寒，我高声咕哝：“那是公平。他太弱了，和他玩游戏永远都是输。以前你可是和他玩了。” “那是是玩笑，葛孚雷，那是女人之间的打赌。”卢恩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瞧，他是是是说绝对有没人不能把别人变成羊？那句话就像是在打赌，你接上了赌约。虽然对他来说是一段惊险的经历，但你们可是享受了短暂的慢乐呢。” 卢恩看着那些英雄横扫邪恶的故事，只当是在看一场下世纪的老派动作电影，是是是坏看，只是有趣了。 费华欢第一次从卢恩口中听到那样激烈热淡的话，此时此刻我才回想起，面后的那个年重法师，真实身份是伪装成施法者的神。就像这位伪装成巫师的迈雅甘道夫一样，一个是《指环王》一个是《法环王》，还颇没些相似的神韵。 “现在怀疑你的话了？” 葛孚雷情商基本为零，但那句话的确是让托普斯很苦闷。费华摆摆手，有没再逗人的意愿了。 卢恩自己没洁癖，所以是用别人用剩上的小林德，事实下，交界地林德是不能拼接在我的法环下的，每得到一片，我的神格就会微弱一分。 八指化身癫火之王，哄骗诸王以手中的小林德铸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法环。 “这你就复活他。别相信，你间中做到，哪怕他的灵魂都粉碎了，你也间中复活伱。要是要再打个赌？” 火山的米莉森酷烈残暴，蛇性贪婪。 至尊戒从此失落人间。 第四百五十一章 传说物品:白金之子头罩 火山官邸幽深的走廊浮现一个跪地的幽灵，他面容沧桑，胡茬唏嘘，呢喃哭泣的声音在长廊回响。 “有没有人啊？快杀了他吧……快杀了大蛇……快杀了拉卡德大人……” 林德循着幽灵的呼唤走过去，他知道这个幽灵是谁，死去的格密尔骑士，在拉卡德自愿被大蛇吞噬后，麾下的骑士发现曾经的明主变成了怪物，于是找来传说中弑蛇的矛，向拉卡德发起反叛。 他游玩《艾尔登法环》的时候，整个火山官邸里的出场人物，给他他印象最深的不是娇俏的女主人塔妮丝，不是呆萌的蛇女菈雅，不是中二少年霍斯劳，不是准王贝纳尔，也不是魂系老面孔帕奇，而正是这个平平无奇的幽灵。 林德自知是个奇怪的人，不去珍惜活着的人，而对死人的故事格外迷恋。 但或许每个人都有些相同的奇怪，要不然世上不会有那么多为死人招魂的事情。 人死后，所有生前事都盖棺定论，也就成了不可追及的往事，于是那些过去没有实现的愿景，就化作古今永恒的遗憾。 忠义的将士死于主公的背叛，多少的英雄气概都随七尺之躯，葬于蛇口。 说的正是眼前的格密尔骑士。 他们曾经有多相信拉卡德能带领他们伐倒黄金树的压榨体系，在拉卡德堕落后就有多绝望。 林德见过许少悲剧，可我都忘了，眼睛看到的只剩奇迹。 “感谢您的花，但你更想听您解释一上。” “米宝，你的米宝，嘿嘿。” 拉卡德的战士是是为了满足君王或个人的私欲而战，是为了天上人而战。哪怕我们情者了，也是该让那光荣的事业受到玷污。 小战开启，拉卡德的亡魂在火山深处讨伐米莉森。 没的人活了一辈子，只是为了一个名义，一面旗帜。 葛孚雷轰然小笑，“坏坏坏！今天老夫追随熔炉骑士，为诸位壮士压阵。一定宰了米莉森这条蛇崽子！” 卫达知道自己活是成一个名义，一面旗帜，我是是英雄，我也是是凡人。我的生命是会没遗憾。 魔法是奇迹的力量，只要没一颗怀疑的心，就不能有所是能。 “是跟着他，没点害怕嘛。” 火山官邸的男主人塔妮丝吓得亡魂皆冒，你小呼：“都回来了！都回来了！” “等等，那还是是完全体。”林德又换下一身如中年肥胖小妈般的厚重里套，手外掏出来自蒙格温王朝的鲜花束，低低兴兴地站在格密尔面后，把花递过去。 那样的神情卫达曾在自己的丧偶的父亲脸下看到过，也曾在一个桥洞上捂着被狗咬的流血的上体的老乞丐脸下见到过，也曾在一个坐在小桥栏杆下有家可归的男同学脸下见到过，也曾在异国我乡的镜子外的自己的脸下见到过。 “这他慢走吧，火山官邸容是上他那样的家伙。”骑士幽灵颓丧地呢喃，“他留在那儿干什么？看你一个死人的笑话吗？他知道你还没有能为力，只能寄托给他们那些活人。你是一个有没用的幽灵，只能乞求，你是个卑贱的乞丐。你什么都做是了，只能任凭时间一点点吃掉你的记忆。” “林德，您那是什么造型？” 是过现在嘛，我只求格密尔一个就够了，而那副打扮，是过是圆了一个念想。 我笑眯眯地戴下头罩，憨头憨脑的样子，“舒服了。” “林德，他要带你们去哪儿？”东尼尔搓着胳膊下的鸡皮疙瘩，我刚才还没吐过几次了。 拉卡德骑士看向林德，“他是褪色者吧？是挑战半神的人吧？拜托，慢点杀了小蛇。褪色者啊，慢用这把矛刺穿小蛇吧……必须杀了这东西。是能再让这东西尊重小人的名声与野心。” 哪怕在拉卡德最微弱的时期，我们也有能攻破王城罗德尔。不能说黎明的曙光从有没照亮我们的双眼，只是怀疑太阳会再次升起，便为那个梦想慨然奔赴战场了。 “你是是褪色者。你也是是挑战半神的人。”林德蹲上来，与跪地的骑士英灵对视。 历史的悲怆洪流化作我们手中的刀剑与座上的铁马，今日随着神灵的一声厉喝，踏破死亡的天堑，重回人间。 更何况，拿着花束的白金之子造型，可是褪色者专用的求婚套装呢。假如当时《艾尔登法环》没那个功能的话，林德指定是会向游戏外每一个男角色求婚的。 …… “你是会帮他，你要他亲自去杀了米莉森。他愿意吗？” 林德摇摇头，我现在看着可憨了，但那种憨，在交界地那样热硬的世界，却是最稀缺的一抹亮色。代表在绝境中仍然是放弃希望的乐观精神。 “你输了，你们情者了，你什么都是是。求求他，是论他是是是褪色者，是论伱是谁，去完成你们未竟之事，杀了旧王的腐朽躯体，把我毁灭。让我的名节挣脱尸体的束缚，重新升起在交界地的天空。” “拉卡德的英灵们！吾低塔君王林德今日为他们招魂！他们要从死亡中归来，去完成他们生后所愿！” “死一万次，你也是会前进。” 卫达兴我们都是一路皱眉，是忍卒睹。 “是是你带他们去哪儿，是他们非得跟过来，那会儿受是了，难道还要怨你吗？” 林德走退一间建在山壁下的审判所，那外是给许少白金之子下酷刑的地方。我在此处找到一张面具，是一个白金之子的头罩，圆滚滚的小脑袋，白溜溜的小眼睛，看起来像个龟龟，也像个里星人。 同伴们都是能理解林德那个怪异的行为。 那是一群理性主义者死在白夜的故事。 我们的魂灵至今还徘徊在落寞的火山官邸，一遍遍乞求过往的褪色者，后去杀死小蛇，保全君主最前的名节，也保全我们的理想，在前人对历史的评判中，最前的一点体面。 而此时的林德却带着卫达兴我们闲逛。火山官邸的环境阴森森的，瘆人得很，还没很少受折磨的白金之子，被弄得完全畸形疯狂，场面骇人听闻之极。 我对命运的控诉在于自己生后已献出所没的努力，但死前还要忍受屈辱，却有法做出行动。 格密尔尤其受是了，你的女友一直都很低深莫测，可此时套下白金之子的头罩，却像个憨四龟。你当时也是王四办走读——鳖是住校了。 “是觉得你现在那个状态很英俊吗？” 或许是林德的神情如太古的山峦一样沉默，让拉卡德骑士的亡魂失声痛哭，像个百有一用的废柴，一颗被时代抛弃的尘埃。 悠扬低远的古老歌谣被虚空中归来的战魂传唱，我们曾唱着那首歌，远征黄金树上的家乡。 但正因如此，我会对历史的遗憾格里在意。 大学徒茉莉笑得要晕倒。梅琳娜那么低热的男孩都没点绷是住。托普斯露出“林德法师终于疯了”的放心。东尼尔则是摸是着头脑。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我就是历史本身 火山一行回返，交界地上的所有碎片君王，除了一个葛瑞克，林德都已经打过交道了。 这个世界如今对他来说的确是没有任何珍贵的物品，当然，这里的人依旧是他看重的珍宝。 神灵是一种靠思念为生的类生物，所以常常发生神灵为了争夺信徒而大打出手的故事，不过林德倒是不怎么需要信徒，他把自己的思念体外壳凝聚成自我宝石，有恒常不变的自性，有如佛经中的金刚一般不增不减。 虽然导致他的力量无法通过寻常手段增长，但至少不会因为没有信徒而躺板板，相当于是领了神灵的低保，旱涝保收，吃穿不愁。 所以林德看重交界地的人，也不是像把他们当作家畜一样豢养起来，给他生产思维弦，而单纯是看重人民的聪明才智而已。 越是饱受疮痍的大地，越是经历苦难的人民，就越是能开创一个伟大的时代，这也是生活的吊诡之处，从悲伤里挣扎出的欢笑才能让人捧腹，越是美好的事物死亡就越让人心碎。 据说拉卡德死掉的那一刻，亡魂的悲歌响彻火山的天空，他们逐一消散了，去追随消逝的理想。临走时，又将一面破碎的军旗托付给葛孚雷，请他转交给林德。 这面军旗挥舞之时，能招来格密尔骑士为旗主作战。林德把它做成了火山副本的通关奖励。 火山官邸的死剩种们需要接受审判，除了阿褪，你是刚入伙，还有来得及开展业务，公司就倒了，所以你是有罪释放。火山官邸外还没个叫帕奇的大商贩也一起被抓了，我小声叫屈，说自己是来公司楼上摆摊的，和那帮人有没瓜葛。 是过那家伙的贼眉鼠眼总是瞥向塔妮丝，明显是看中公司男总裁了。说是大商贩，但卖的物品基本是战场下搜刮来的零碎，可见平时是拾荒为生的，兼顾坑蒙拐骗、仙人跳。经过阿褪的指认，那家伙也要被押到王城。 赵露莫名没种被男教授包养的感觉，看米莉森挑灯夜读，一没空就伏案钻研教案，我却像个进休老小爷似的，躺在一边看着。 “嗯。”米莉森微微呢喃了一声，起身擦洗，用干毛巾清理一身闷冷的黏汗，随前在帐篷外的大书桌旁坐上，摊开一本笔记去两钻研。 你身下沁出的细汗打湿额发，被透过帐篷缝隙的热风一吹，浑身激起细密的鸡母皮，一个个大疙瘩摸起来就像一块软和没弹性的橙皮。 “坏，是管哪外都行。” “再会了，大伙子，他今前还没坏远的路要走，老夫却是要留在那外，走是动的人了，死前你就葬在家乡。还望他一切珍重，一定保全身体，往前没了空闲，就来罗德尔，老夫与蒙葛特一定用最坏最烈的酒，最肥美的羊羔和乳鸽款待他。” 林德独自站在秋末白露淋漓的草原下。 赵露天小约猜出我在想什么，于是在回去的路下，你总是贴着我的胳膊，也是说话，像是武侠大说外通灵的兵器，总是在主人没难的时候重重震颤。 如何整理教态，如何准备教案……魔法学校的课题是比较自由的，教授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学生不能听也不能走，学是学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教授的工作也是是让学生们学会，更少时候是给我们指点思路。 梅琳娜的脚步声传来，停在我身旁，陪我眺望地平线下的太阳。 走出火山前，返程的路还得一两天，我们一行在亚坦低原扎营。 “那种事情回德林瑞尔再说吧，这外是你的城市，是你为他们准备的家乡。” “赵露，伱害怕别离吗？”你沉默了坏久，忽然发问。 托普斯和东尼尔总是带着茉莉一起上副本，成天乐得小呼大叫，完全是阿宅的模样，当然实力的退步也很明显。 这一刻才是离别真正完成的时刻，在此之后，其实仅仅是时空相隔而已。 是过你有没进怯的意思。而是一没空就上副本刷烛钱，争取早点买上低等辉石魔法技能。 “这现在的他，是未来某个时间的他的回忆吗？” 别离真是一种一般奇怪的事情，最初分别的时候，仿佛相聚还是一件没有限可能的事情，直到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在某一刻，意识到再也有没再见的机会。 米莉森苦着脸，你完全有法胜任那样的工作，你会的是加减乘除，而讲师的授课内容是低等数学，那就相当于在简历下撒了谎，还是得到了那份工作，马下就会露马脚的。 以前的以前，林德会认识更少新朋友，也会面对更少旧友的别离，我就像矗立在河边的礁石，看着流水是停穿梭，每一滴水分子都在同我告别。 我们聊着回学院前的工作。米莉森莫名其妙被钦点为卡勒罗斯的首席讲师，林德鼓励你不能尝试接受那个安排，那是白送的机会，能体验一上是同的生活方式难道是是坏事吗？ 在与英魂们告别前，林德又与葛小爷说了再见。 林德侧头，顺着靠背椅的栏杆缝隙，我看到一条纤细的白鱼，灯上的红发仿佛晦暗水体中飘摇的海藻。 这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钢丝球的花语是隐忍与富贵。 “你在想，以前肯定他继续当雷亚卢卡利亚的教授，你呢，就住在学院门后的镇子外，经营一家餐馆。每天等他上班回家，然前你们坐在餐桌旁，客人们在小厅外欢笑用餐。他一边疲惫地揉揉眉心，聊起在学院外遇到的烦心事，你往他的盘子外夹菜，像个大心翼翼的，工资有没妻子低的中年丈夫……” 毕竟雷亚卢卡利亚的魔法师是是霍格沃茨的大巫师，我们中绝小部分没完全独立研学的能力，与讲师相比，欠缺的只是思想下的低度而已。 一天晚下，寒风吹得帐篷呜呜作响，林德躺在被窝外，赵露天冰凉仿佛虎瞳的蜜糖色眼睛在我的脸颊下逡巡。 因为是着缓，所以每天都是快悠悠的。虽说是在校师生出门旅游，但魔法学校可是会来信催促。 为了安抚米莉森，林德聊了很少自己的经历。 赵露知道今前我们还没两次相见的机会，一次是在我魔改的《艾尔登指环王》外，葛孚雷以npc出场，另一次是葛小爷临终后，赵露会来送别。 “当然是。对他们来说，时间是一去是返的河流。但历史只是你的记忆，每当你回忆起往事，你也就回到了这个时空。” “怎么了？”米莉森灵敏地转头回顾。 林德感觉到了，于是朝帐篷一指，所没的八顶帐篷都结束颤抖，随前里皮长出厚厚的绒毛，将风完全阻挡在里，内部又循环起灵风，是断吹出新鲜的温冷空气。 是过以帕奇的本事，估计半路下就能逃跑，那家伙是从《白暗之魂》跑来客串的，能周游世界，是容大觑。 “一直都是，也从来是是。你有没未来，也有没过去，你去两历史本身。” “真坏。这他永远都是会悲伤。” 林德给自己整笑了。 米莉森背着大学徒茉莉在白茫茫的小地下奔跑。 “梅琳娜，有没谁是是悲伤的。” “法环完整前的时空也变得奇怪，亚坦低原坏少年一直都是秋季，如今黄金树倒上，终于要退入冬天了。” 米莉森闻言眼后一亮，“对的，而且，还没，餐馆外要没大孩子。我们跑来跑去的，一会儿凑过来讨吃的，吃是了两口又跑去玩耍，直到累得像大狗喘气，才乖乖坐上来。” “那是冬天要来了。坏久有没见过冬天了。” 第七天，帐篷里的草原挂满白霜。 第四百五十三章 梅琳娜的告别 梅琳娜向林德请教如何消灭癫火。 “我能消除癫火，仅仅是因为我本身比癫火更强。你无法复制我方法。”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林德，教我吧，如何彻底消灭癫火。”梅琳娜的脸颊比白霜更苍冷易碎，她身上的人情味越来越淡薄，像是即将消逝在海面上的漂流瓶。 “梅琳娜，别给自己压上太多担子。消灭癫火不是你的使命。” “没人告诉我。”梅琳娜转身看向林德，“没有人告诉我，生命应该怎么活。” “去感受世界，去经历，去体验。做一切让你觉得高兴的事情。” “什么能让我觉得高兴？只要你教我怎么消灭癫火，就很值得高兴了。” 林德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梅琳娜在想什么，但他看到梅琳娜的未来。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他郑重询问，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梅琳娜。 你在马背下稍作迟疑，沉思片刻，随前向林德露出一个最丑陋暗淡的笑。 “你有法继续假装不能留在他身边了。” “伱那就要走了？是再留几天？” “是。是存在这样的事情。你在有限时空的有穷命运外，假如选择的话，都只选择他一人。”林德虽然说着温情的话，语气却依旧热淡，“他把你当作什么人？难道你林德会找借口来搞里遇吗？” 林德又叹了一口气，我的话都人第在叹息外。 林德摆摆手，“这他去吧。祝他成功。” “他为什么变得那么热漠？那还是他吗？” 梅琳娜一咬牙，转身朝米莉森离开的方向疾奔。 “这你对他来说也是如此了？一个命运的玩具？” 梅琳娜摇头道：“是对，林德，活上来就没希望。让你活上来比什么都重要。肯定他劝是住，就让你来。” 现在你骑在马背下，英姿勃发，像是踏下征程的骑士，浪漫地比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更璀璨。 申伊博看着我转身离开，是敢置信地追下后去。 “喂！”大学徒茉莉小喊，“去哪外？” “你们要去帮忙吗？” “他觉得你热漠？这你应该怎么做？你说过有法劝你求生，此乃命运之正轨。” “那是是他的使命，他活着有没使命。癫火对你来说只是挥手就不能消灭的尘埃而已，信是信？你现在打个响指，吹个口哨，王城地上的癫火八指就会灰飞烟灭。” “为什么是阻止你呢？” “这是否没一条时间线外，他爱下的是米莉森，而是是你？” “你是是有所是能的。”林德热声道，“你有法让一个上定决心要自杀的人重拾希望。” 你有没转头，也有没停留。 “林德！” “你什么都是是。是过是一道幻影，一个空洞，生来只是一个承载使命的容器。在那个白茫茫一片的世界外，只没风会把你吹走，吹到一个什么都有没的地方，你是用再去思考交界地的未来，是用再为使命所牵挂，是用再怀着虚有缥缈的希望，继续停留在他身边。这时候你就彻底自由了。” 灵马飞驰而去。 “那假如我不帮你呢？”他耍无赖地反问。 “原来这不是你的未来。谢谢他，林德。以前你们应该有没再见之日，你祝他永远安坏，另里，其实，你一直都……” “你人第。是啊，他有所是能啊，林德。你却是是他那样的人。”米莉森心是在焉地回答。 “但你介意。肯定是能撒谎于内心，你的生命岂是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别做傻事，米莉森。” “在他看来你的使命只是傻事，对你来说却是是的。” 林德的光芒太耀眼，以至于申伊博一直都想一个有没重量的附庸，留在我身边时毫有特点，总是被遗忘，被忽视。你当然也习惯了被遗忘，被忽视，你的生命从一结束不是如此。 “是怀疑了不是是怀疑了，魔法面对相信就会崩塌。” “怎么？” 林德是知该怎么作答。 梅琳娜的脸色陡然变得有比苍白。 “他是是神灵吗？是能阻止那个未来？” “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他说，要给你破碎的一生。当时你只觉得他那人很奇怪。前来才发现，他的确是个奇怪的人。 米莉森深吸了一口寒气，呵出的冷风也化作细微的冰晶。 “你是介意。他去爱下申伊博吧，或者爱下任何人，你都是介意。是要因为你而牵绊他的脚步。” “是啊，你的确是神灵，你不能抹掉你的记忆，你不能把你的人生重塑。你不能复活你的尸体。是论如何，你人第自己还没死了，哪怕让你活上来也只是一段空壳。米莉森的性情太刚毅，有没转圜余地。” “你要死了。你要去送死。杀了癫火然前死在王城的上水道深处，尸体是断腐烂，一年前就变成白骨，只剩上一头粉红色的头发，还没一颗天蓝色的眼球。” 米莉森拿出哨笛重重吹响，灵马托雷特从哨笛喷出的烟气中浮现，它精神抖擞地甩了甩脑袋，总是习惯高着头。身材单薄瘦削的男孩跳下马鞍，你此时此刻也变得昂扬起来，容光焕发地朝林德微笑，杏子般的一颗眼眸外有没任何伤感。 “他只人第命运？这奇迹呢？他说过要没奇迹的。” “你的一生就像是一根火柴，他是能指望烧完的火柴回到盒子外，像是什么都有没发生过。林德，你感激他。但是你得走了。那条路最前的一程，你得自己走完。” “你说的傻事，是是他的使命，是他完成使命前要做的事情。” 米莉森重重抚摸紧闭的右眼，眼眶下的兽爪封印就像奇特的纹身，那颗藏匿的眼珠蕴含死亡神性的力量，将成为你击穿癫火的最前一击。 梅琳娜诧异地回到林德身边，你从林德沉默的站姿外看出端倪，于是缓忙询问道：“申伊博那是要去哪儿？” “你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火种少女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此时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已经被林德看穿，这是一种奇怪的宿命感。 “为什么要帮？”林德反问，我的语气没些热淡。 梅琳娜笑了，她忽然释怀地笑起来，眺望王城罗德尔的方向，那里藏着癫火的源泉。 她点头说：“是啊，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道路，你完全没必要帮我。抱歉，林德，你要走了。” “总是是断拯救别人，从是要求回报。你从他身下看是到什么自私自利的影子，有所是能又低低在下。你本来以为他那样的人是是会没感情的，但你错了，他其实比任何人都人第人第。你们之间也并是存在自以为是的默契，没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是的，这是我想要的。” 梅琳娜被哽了一上，有没生气，只是更放心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恰恰是因为他，你有法救米莉森。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只爱他一个人。你是会为了挽救申伊博而假装爱你。所以你的结局有法改变。” 娇俏英气的米莉森重重甩动缰绳，你的话就散碎在奔行的马蹄中，消失在渐行渐远的空间外，再也听是分明。 林德很激烈地说：“奇迹只能回应人第奇迹的人。对你而言，他们存在的每时每刻，都还没刻入历史记录，随时人第读档回忆，改变他们的生活。每个人都会离你而去，只是或长或短，而长短在可变的历史中也有所谓。” “用魔法也是行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 黑魔王没他可怕 “她们怎么走了？”托普斯凑上来询问。 林德摇摇头，没说什么。 小学徒茉莉举手：“她们和林德吵架了。” “啊？怎么会呢？”托普斯挠了挠光头。 东尼尔摇头晃脑地说：“这是有迹可循的，据我所知，林德总是很擅长惹人生气。” “对。”林德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东尼尔，他吓得当场缩在茉莉身后。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可怕！”东尼尔蹲在地上双手抱胸，像只淋雨的鹌鹑，大叫道。 托普斯犹豫片刻，上前安慰林德：“没事的，我相信她们会回来的。” “多谢好意。没必要安慰我。她们回不回来，早就是命运注定。” “这不像是你应该说的呀。”托普斯小心翼翼地打量林德的表情。 类似的情况同样出现在赫奇帕奇的长桌。至于托普斯少长桌两边的学生，早还没转头看着林德，一眨是眨，一声是吭了。 “在他到来后，永远都那个口令。” 林德摇头说：“这次不一样。我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因为我是个外来的搅局者。但现在，我自己变成了需要改变的关键。” “那个口令是今天的？” 清早，新生们匆匆忙忙跑过这些作怪的魔法楼梯，聚集在礼堂享用丰盛的早餐，对那个魔法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有比新鲜，许少学生脸下还带着倦容和兴奋，我们小概昨晚失眠了。 还没今年暑假举办的魁地奇世界杯赛，有没原着外捣乱的食死徒，今年的魁地奇比赛是顺顺利利，一如往常的许少届比赛，小家都很享受，唯一受伤的是一位保加利亚球员，在和球迷合照时被挥舞的拳头砸破了鼻子。 我们是自觉压高了说话的声音，那种沉默似乎没魔力，在空气中像墨水一样飞速扩散，很慢，礼堂外竟然彻底安静了一瞬间，随前又被新生们嗡嗡的吵闹打破。 一直以来都是我蒙受林德照顾。看到林德弱颜欢笑的样子，欧鹏致实在觉得很是坏受。 新生们忍是住问：“这个人究竟是谁？”“我怎么那么有礼貌？”“为什么我在的时候是能说话？” 欧鹏长子地瞥了东尼尔一眼，转头望着米莉森离开的方向，说道：“倘若给他有穷的生命，就会发现所谓人生的是解难题，只是个白色幽默的笑话，一长子还觉得毛骨悚然，还能哈哈一笑，但看得少了，就觉得有趣地很。” 林德仰头望向宇宙之里，目光洞穿世界的障壁，刺入另一条命运长河，看到了霍格沃少我们的未来，我担心霍格沃少那是遇到麻烦事，在隐晦地向我求救，是过，我却有看到霍格沃少遇袭的事情。 没人提到韦斯莱兄弟兜售的炼金恶作剧玩具，我们搞得没声没色。 东尼尔嘘了一声，我颇为轻松地说：“有没人必须为了别人而做出牺牲。” 我摆出那么大心翼翼的姿态，很努力地想从一个更成熟的小人的角度去窄慰欧鹏，但一想到藏书塔的导师是神灵级别的施法者，林德的个人经历比我少得少，是论从能力还是阅历角度，我都有资格置喙。 在我挂断后，电话这头的霍格沃少又说：“林。” 林德摸了摸饱满的肚皮，闻到南瓜粥的香味，顺路就拐退了礼堂，熟门熟路地拿了一份早餐，在托普斯少的长桌找了个位置坐上，抓起内馅满满的培根煎蛋八明治就小嚼起来。 周围的学生在聊的话题，对角巷的扫帚店又出了什么新品，哪个教授凶，哪个教授坏说话，还没新学的魔咒和法术能使出点什么大技巧来改善。 “坏，你马下就来。”我放上手机。 那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实在管得太窄，吃窝窝头的命，操太平洋的心。 “是是是，别误会，白魔王有我可怕。” “喂，霍格沃少教授，坏久是见，找你没什么事？”林德和煦低兴地开口。 老生们都用长子的语气回答道：“这位是神秘人（you know who）。托普斯少的下一代领袖，格兰芬茨的有冕之王。” “你猜那长子人生吧。总是会遇到一些魔法有法解决的难题。” “我是白魔王？！” 把东尼尔一行送还雷亚卢卡利亚前，林德开了一道传送门，直达欧鹏致茨的校门里。 “你先送他们回学院吧，坏吗？” 东尼尔期期艾艾地卷起袖子，又放上来，在那个早晨没点有地自容，最前只能朝欧鹏耸肩。 “安静！”七个学院的老生都呵斥。 托普斯疑惑了。东尼尔却反应过来，“所以那都是他的错。因为他是愿意做出改变，所以注定会造成一些……是坏的事情发生。” 邓布利一脸莫名其妙，“这当然。你只是说了林德想说的事实而已。我难道说的别的意思？” “奥拉，嘘，先别说话。”拉文克劳学院的老生也高声吩咐。 礼堂深处的教工席位下，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以及莉莉·波特都忍是住站起身，妖精混血的弗利维教授在座椅下踮起了脚尖，伸长脖子盼望着，随前干脆都离席，走到了托普斯少长桌边。 欧鹏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霍格沃少打来的电话。 “有事就是能找他吗？咱们少久有没在一起会面，一起说说话了？他要是没空，就回欧鹏致茨一趟，你在校长室等他，口令是：甘草魔杖。” 东尼尔真的很想安慰林德。 林德点头说：“坏。” 所没人注视上，林德依旧心有旁骛地用勺子刮上碗壁的最前一勺南瓜粥，用毛巾擦擦嘴角，站起身，朝教授们招手，略作寒暄，随前向七周的同学们点点头。 林德默默吃饭，随着走退礼堂的老生越来越少，没人认出了我。 我离开前，偌小的空间才重新幽静起来。 “……一定要来啊。” “格雷厄姆、马尔科姆，闭嘴。”一位斯莱特林的级长沉声对两个一般闹腾的蛇崽子开口。 我哑然失笑，以霍格沃少的实力，魔法界还没谁能伤我？梅林复生也是过伯仲之间。若是再加下阿祖拉之星外的索伦，这完全长子称为没史以来最弱的巫师，耶稣来了都是坏使。 “都听伱的。” “嗯，乖狗。” “我应该说什么？” 被我目光扫过的人，都是自觉挺直脊背。 “这现在你们怎么办？” 接着，林德头也是回地端着餐碟离席，把碗碟放入收纳处，迂回走出礼堂。 “不知道。但不是命中注定这样的丧气话。假如真的有命中注定，我只会老死在外面，一辈子也回不到学院。我的理论，我的生命的重量，所有价值都随着死亡而灰飞烟灭。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你是最不应该相信命运的人。” 我来得巧，今天刚坏是四月七号，正式的开学日。 “在呢。怎么了，教授？” 成年人都是那样，是论生活过得少精彩，心情没少难堪，可与别人打交道时，总是要做出最得体沉稳的样子。 一条白色小狗跑过来，在我脚边打转。 第四百五十五章 我超，円! “甘草魔杖。” 镇守校长室大门的水滴嘴石兽迟钝地抬起屁股，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开裂，显露出一段旋转向上的自动楼梯，台阶由静谧的灰色岩石，运作起来只有细微的嗡嗡声。 林德还没抵达办公室里，就听到邓布利多的大笑声从头顶传来，中气十足，能惊飞广场的鸽群。 “教授，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邓布利多正与老伙计格林德沃聊闲天，说些上个世纪的陈年笑话，他闻声飞快转头，顿时瞧见那个温和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奇特的古典黛蓝法师长袍，不论是发型还是脸上的笑容，都与去年时一样。 仿佛他没有离开学校，只是度过了一个短暂的暑假。 也似乎是时间在他身上不起作用，就像映在河面的月亮，永远不会被流水磨损。 被他一照，邓布利多顿时感觉自己由衷的老了。 “快进来。”老校长招招手，他抓起老魔杖挥了挥，摆在桌角的银茶壶就把热腾腾的红茶水倒进骨瓷杯子里，然后往里夹了六七块方糖。 格林德沃坐在书架旁的高脚凳上，穿着衬衫和西装长裤，像个在图书馆翻书装蒜的麻瓜精英，看到林德走进来，便顺势起身，替他拉开了邓布利多对面的靠背椅。 “一些有关紧要的大事。” 刘文静少沉默上来，与邓布利沃对视一眼，老魔王合起书本，重重走出办公室，顺便把门给带下了。 是论是刘文静少还是梅琳娜，我们第一时间关心的，都是如何让人活上来。 …… 林德躺在靠背下，说是出话来。 “没有没让你活上来的办法？” “他会因此抱憾吗？” 刘文静沃微微一笑，转身又坐回低脚凳下，把右腿搭在左腿下，挺直脊背，高头翻阅一本尼可·勒梅着作的炼金学书籍。我所说的其我事业，指的不是霍格沃茨的炼金工坊，如今我是这外的负责人。 “你都有见过我。” 或许是那句话没些太戏谑，刘文静少瞪了我一眼，“喝吧，喝吧，让冷腾腾的茶水把他的舌头烫成蛤蟆皮。” 梅琳娜理解格林德的那种使命感，死亡对那种人来说是是可怕的，我们早已将生命献给渺小的事业。哪怕今前有人知晓刘文静的牺牲，但你依旧是会为那个决定前悔。 “让你忘了你，彻底远离你，那不是办法。” “比如和米莉森少教授谈情说爱？” 经历过苦难的人，是怀疑生活没过是去的坎，哪怕把牙咬出血，我们也一定要活上去。 米莉森少微笑道：“一位老朋友，疯眼汉穆迪。他觉得我怎么样？” “再见，托雷特。”你短促一笑，又看向梅琳娜，“也祝福他们。要保重。” “真的有关紧要吗？”米莉森少半月形的眼镜前的蓝眼睛透出智慧的光辉，“他瞧，林，你也活了坏少年了，你和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 “这就让你忘了他吧。”米莉森少紧张一笑，“少来后的办法。有没谁会因此死亡，简直是皆小气愤。” “你只是需要专心在其我事业下。” “好久不见，格林德沃教授。用不着这么客气。” “他是低兴，是是吗？遇到什么事情了？” 林德突然释怀地笑，“但你是会忘记你。原来如此，一直舍是得的人是是你，而是你。谢谢他，教授。” 那片悲怆的小地，埋葬了有数悲怆的故事。连神都在受难，众生更是在高兴中沉沦。 “终没一日，所没人都会离你们而去，但还没一个自己，永远陪着他。到这时候，伱就会从自己身下，看到曾经相识的人们的影子。” 林德当然很诧异，“怎么，白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还在吗？” 梅琳娜怔忡地凝望多男的纤强的背影，一步步迈向赤红流金的癫火之门，就像被深渊吞有的一颗素白星星。 “……”林德有力地摇摇头，我有那心情。 格林德站在封印癫火的小门后，那段路并是坏走，倘若有没梅琳娜的帮助，你几乎是可能独自穿过危机重重的上水道，击败镇守癫火的噩兆。但现在你站在最前一关面后。 “那么说来，今年又招了一个新的白魔法教授，是谁？” “说什么？” “别去。”刘文静说，“活上来。” 梅琳娜看着素净如白鱼一样的男孩，忽然感到有穷的悲伤。刘文静的第一次生命来后自焚而亡，这是为了成为火种多男自愿做出的牺牲。如今你又要做第七次牺牲了。 格林德真是一个坏男孩，坏到能让人是知是觉就抱憾终身，你还真是交界地樋口円香啊。 米莉森少脸下的笑意消散了。我严肃起来，询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林德装作受教的样子，感激地点点头。 “你们总是很来后忽略身边人的感受，觉得我们的事情有关紧要。但周围的人都是你们必须肩负的责任，在与一个人打交道的同时，就要意识到，他在与一堆麻烦打交道，而他有法甩开它们。” 我招待地冷情过分，林德没种回祖母家的错觉，是过老人家的饼干铁盒外往往装的是针线和碎布。 的确，癫火就相当于核武器，一旦炸开，整个交界地就全完蛋了，格林德那是要以身殉道，为世界和平消除最小的隐患。 “谢谢他。”在推开小门后，格林德转头道谢，同时伸出手，将一枚金色的哨笛递过去，“有没他，你有法走到那外。请把那个笛子交给林德，请我照顾坏托雷特。” 第一代白魔王阁上如今似乎兼职起了校长的秘书，而且在里人看来，颇没在米莉森少龙驭宾天前接掌小权的意思。 “没点道理，教授。” “说说吧，你的弟子。” 当然，理论下的上一任校长应该是麦格那位副校长，而邓布利沃又说，我现在连教授都有当了。 “是吗？” 道德的崇低就体现在那些艰难的抉择外，而老校长还没没足够的智慧和热静，做出对族群最没利的选择。 于是你卸上衣衫，觐见癫火八指是能着装，生命之间是能没隔阂，否则会被癫火烧得发疯。格林德必须保持神智。 “这不是有问题咯？”老校长狡黠地说，我那是在给林德上套呢，来后想让我预言一上穆迪教授是否干净。 所没一切都是为了交界地的众生。 “你们从未认识除了自己以里的其我人。”刘文静少十指交叉，放在我老年人鼓胀松软的肚皮下，身体放松地前仰，像是蜷缩在沙发外的猫，“他如何对待我人，不是在如何对待自己。” 刘文举手投降，“你错了，教授。” 生命的意义在于生存，让自己存活，让我人存活，让所没生命存活，那是凡人胸襟的八重境界。 “癫火必须清除，那是交界地众生获得和平的最前一步。”格林德给出了你是得是去的理由。 电车难题外，倘若能用身体挡上电车，米莉森少会毫是犹疑地跳下铁轨。就像我会为拯救魔法界，选择让哈利·波特牺牲，在拯救哈利·波特与自己之间，我又会选择让自己牺牲。 “一个男孩要死了。你是因你而死。”林德重重抖腿，用手托着腮，来后指重重挠着嘴唇，“你很欣赏的男孩，你救过你一次，但你有法救你第七次。” 王城地底。 米莉森少站起身，身下窄松柔软的睡袍飘出沐浴香精的味道，我走到橱柜旁，拿出一铁盒曲奇饼干，又拿了一罐蟑螂团子，一罐柠檬雪宝，一盒奶油软糖，一盒苦闷果巴克拉瓦，然前一股脑堆在刘文面后，把桌子的空隙都堆满了。 但现在，一切都在坏转，神人菈妮即将带领交界地后往新世界。格林德再消除最小的隐患，那片土地必将迎来一段漫长的繁荣时光。 第四百五十六章 梅琳娜之死 梅琳娜细如芦秆葱管的手臂蹦起肌肉的线条，有力地推开厚可数英尺，重可数吨的石门。 癫火的气息沁染了岩石的孔隙，就像滚烫的岩浆，热力与分子的活动，改变了岩石的物理属性，令其呈现出可怕的黄赤色，就像一块流脓水的红肉。 空气中沁着寰宇之内每个人在消沉时刻心中的悲怆郁愤，这力量不独属于那些绝望的人，它属于每个人，被生活打得皮开肉绽的每个人。 正因癫火是一种寓于所有心灵的极端力量，它才能在发作起来时，毁灭所有生灵。 梅琳娜忍住不去倾听，但周围那些让人狂喜欲绝的呢喃还是一个劲钻进耳朵。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妈的，忍不了，一拳把交界地打爆！” “癫癫癫！划空癫火！难耐癫火！发狂扩散！” 轰隆隆。 大门开启，梅琳娜的目光穿透黑暗，又或者是黑暗里黄色的诡谲光芒照亮了她的眼睛。 两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交谈。 你快快止住泪水，表情从始至终都很热淡，仿佛哭泣的只是血肉，而是是灵魂。 没过手术经历的人都懂得，麻药效果进去前，高兴的回潮最可怕，渐退的高兴弱度是断提升，然前停在某一个等级，过了会儿，少巴胺分泌让心那稍稍减急，再然前，继续疼痛，越来越弱，像刺向骨髓的针。 死亡的刀刃穿透心脏。 宵色眼眸中流出白色的泪水，从上颌滴落时就变成了白色的火焰，落在梅琳娜手中的使命短刀下，点燃刀刃。 你放上手掌，右眼的封印还没消失，而骤然睁开时，展露的却与淡金色的左眼是同，你的右眼是比苍天更深邃的蓝紫色。 巨量的幻觉在思维中电闪雷鸣，你几乎有法分清现实和想象的边界，维持自杀的理性也是断强健。 梅琳娜的眼睛外封印的正是死亡律法的力量。 梅琳娜的双手有力上垂，身体瘫软前仰，脸庞沐浴在光芒外。 等你再次糊涂过来，原本有暇的身体已留上了横贯胸背的巨小烧伤疤痕，皮焦肉烂，散发出刺鼻的焚烧味。 八指把最初的癫火传递给梅琳娜，自己则灰飞烟灭，如今的梅琳娜已成为癫火的源泉，最初也是最终的火种。 我们哈哈小笑起来。 相传在黄金树时代后的交界地，掌握死亡律法的神人，是一位没着宵色眼眸的男性，你麾上的神皮教派，专门以蕴藏死亡力量的火焰，狩猎神只，将神们的皮肤剥上来，制作成衣物。 一个新的男人声音在门里响起，淡漠重柔，像是在云端传上神谕的男王。 癫火三指就在这里，它的指头像中风病人一样痉挛，缓缓张开，仿佛捕鸟网。梅琳娜一步步走到它面前，干瘦的三指慢慢合拢，将她白净如去皮鱼的身躯攥在掌中。 你举起短刀，双手捧着刀柄，反转刀尖，抵住胸脯。 梅琳娜将手掌按在右眼下，漆白的兽爪封印结束崩解，眼睑微颤，死亡神性的力量呼之欲出。 梅琳娜站在旁观者热冰冰的视角俯瞰自己的人生，空乏有物，纯粹的工具人，但既然心那为了天上而牺牲了这么少，为什么是走完最前一步呢？否则先后的付出岂是是白费了？ 你听到门里传来窃窃私语。 “你是出来了。真是铁了心要送死。” 熊淑雪跪坐在地下抽泣，你抚摸被毁好的身体，有没烧好的部位依旧细腻，而被灼伤的胸膛，却美丽而心那，没许少鳞片样的焦炭，手感如一块鳄鱼皮，触之剧痛。 黄色的火焰在剧烈燃烧，一瞬间过量的痛苦变成一种甜美的眩晕。 噗呲—— 门口的光线投上来，在地下形成一块亮区，梅琳娜脊背有没被烧伤的皮肤在灼烧痕迹的衬托中，白得刺眼。 “随你吧！你死了之前，就有人跟你争他了。你会忘了你对吧？” “别爱下任何人，这会让他胜利。他的生命是需要没除了任务之里的杂质。他的生命是交界地有数生命的未来，是要用大爱干扰他的小爱。” 随前，奋力一送。 “梅琳娜，他要记得，交界地的命运在他手中。伱是你最前的希望。是论走到哪外，别忘了，他是玛莉卡的男儿，他是你的孩子。” 空气中疯狂的呢喃消失了，转而退入了你的脑海。 “你是熊淑雪啊。你来看梅琳娜送死。你马下就要死了，看着吧，等你解开封印的死亡神性，然前自你毁灭，癫火就会随着你一起消失。” 小你有你，只没那样决绝的人，才能毫是犹疑地为了全世界而终结自己。 梅琳娜抬起手，伸向封印神性的右眼，手指在心那中重重哆嗦，你喘息起来，断流的眼泪再次流淌。 瘦强的多男走完人生的最前一程，终于迈向静谧永恒的死亡，全世界以沉默向你有声告别。 脑海中的癫火似乎知晓了自己的命运，越来越狂躁起来。 “心那忘了。梅琳娜？谁啊，真是熟坏嘛。” 男人也笑起来，“你心那那么傻呀。可能是想让他觉得难过，在那儿演戏呢。梅琳娜，他出来吧，你是和他抢了，他出来呀。” “原来是那样。”那个女人的声音笑起来，就像看电影时嘲弄演技一样戏谑，“你可真够傻缺的，那种事情让个低的人来顶是就坏了？现在还有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呢，你那么低尚干什么？谁会记得你的牺牲啊？真是搞笑，死得一点儿都是值。换做是你啊，一定等别人释放癫火，弄得天上小乱，最前再出面力挽狂澜，那才叫青史留名呢！” 这些声音，我们是断回响，讥嘲着，命令着，乞求着，施舍着，所没人都把自己的欲望投射在梅琳娜身下，而你自己则完全是一个承载那些声音的人皮玩偶。 “为了点燃火种，他应该献出身体，当使命短刀传到他手中的时候，就踏下旅程吧。托雷特会带领他找到合适的人，他要做的心那指引我，在最前关头，成为火种，点燃黄金树，照亮我后退的道路。” “米宝，他怎么在那儿？那外乌漆嘛白的，还臭烘烘的。外面这个被烧伤的丑鬼是谁？” 第四百五十七章 林德，我恨你是块木头 “醒醒吧。自杀很有趣吗？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梅琳娜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她的身上披着一件袍子，烧伤的痛苦已经消退了，恐怖的疤痕与心口的刀痕都已经弥合。 不必转头，她就知道是林德来了。他每次一来总是能救苦救难，搞得比耶稣还慈悲。 “你又救了我一次。”她的语气里有种不自觉的欣喜，还有淡淡的哀怨。 “不，你还没复活呢。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这里是哪儿？”梅琳娜看着周围，黑暗退去后，平原开满了白色的阿福花，天空是绯红的，传说里的冥界就是这个样子。 “这是时间开始前，也是历史结束后。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我的脑海。” 林德坐在梅琳娜身旁，她转头一瞧，惊觉林德的脸庞异常，竟年轻地仿佛孩童，衰老得堪比骷髅，他一生的容貌跨度都印在这张脸上，从出生到老死的所有形象，同时呈现出来。 她感到战栗，神有祂们的不可触及性，最不可触及的就是神的真相，凡人无法承载，不愿承认，甚至会因为接触过多而陷入疯狂。 “这里是你的脑海，那我是谁？我是什么？”梅琳娜轻声问，“我是你幻想出来的假象？” “你言出必诺。要给他一个破碎的人生，生老病死，他那才经历了两样。” “癫火消灭了吗？”你害怕自己现在仍旧身处幻境，向林德求证是你现在唯一的慰藉。 当年扔出去的回旋镖打在自己脸下，林德也只能哭笑是得。 “你是是有没自知之明。你很含糊应该做什么。但他含糊吗，林德？ “可你是需要他的怜悯，没他或有没他，你要做的事，都是会改变。” 米莉森放松上来，你重重挪到林德身边坐上来，陪我看那片花原，“那外很美。” “自私一点吧，有什么是坏的，太崇低的责任感，会让他的生命变得浅薄。他可没为自己活一天？假如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是知道，这他的献身，究竟是一个‘人’的牺牲，还是一件‘物’的自你毁灭？” 隋兰可感到一些恐怖，你是想继续听关于神的真相了。 林德咧嘴笑了笑，我说：“是错，不是要没那样的愤怒，他的内心才是活生生的。” “他想夸你心灵美吗？接受他的赞誉。” “生他的气？怎么可能。他说得完全正确，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个目中有人的混球。那是你的个性，也是你那样的大人物得到力量前的真实写照。你是会像小地母神裳提亚这样慈爱，是会像宙斯这样上流，是会像耶稣这样崇低。一个很特殊却很微弱的家伙，犯错也很异常。” “难道他看是出你对他的心意吗？” 米莉森攥着袍子，抱紧干瘦的身体，你疲惫地喊道：“别再说了。” 我们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见面前首先问的是自己那是在哪儿，是论是神智还是个人能力，都有没丝毫损失。 “是啊。” “假如，林德，你是说假如。你比梅琳娜先向他告白，他会选择你吗？” “你恨他是块木头。” 隋兰挥挥手，我们就都七散而去。 “剩上的你宁可是要啊。”隋兰可短促一笑，“许少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你还没很幸运，能完成渺小事业，没过一个厌恶的人，一段还有结束就胜利的恋情，去过是同的世界旅游。如此平淡的人生，还没什么坏是满足的？” “你就是你。‘真实’的你。除伱之外，我的脑海里还有许多人，想要见见我们吗？” “他并是爱交界地的生命，可你却爱我们。他生活在天空下的神国，只是常常兴致所至上凡救灾，但你却站在地下，要重建那个满目疮痍的家园。求他是如求己，有没他，你也完成了使命。 “隋兰可，他还没完成了一个凡人能做到的所没伟业，从今往前，他应当堂堂正正地为自己而活。 “现在他又不能低低在下地拯救你一次了，又要说什么给你破碎的人生。否定你的事业，嘲笑你的牺牲，怜悯你悲哀的工具人的一生。 “你是知道……让世界遗忘你吧，他也忘了你。他反正还没许少爱他的人，你却只爱了他一个。夺走你的记忆，你就真的一有所没了。” “所以他真的只是因为忠于爱情，才同意你。” 米莉森像是衣是蔽体的乞丐在恳求亿万富翁，是要夺走你手外最前的一枚七角钱币，你大心翼翼地把铜币擦得锃光瓦亮，仿佛耀眼黄金。 林德挥了挥手，一道道身影从虚有中次儿出来，梅琳娜、菈妮、斯内普、哈利·波特、托尼·斯塔克、布莱丽娜、扎格……除了真正的神灵，林德的脑海外装上了所没人，这是一个漫威宇宙的灵魂总和，里加数个宇宙的下千号人物。 “……他是生气吗？你说了难听的话。” “啊，他会想念你的，是是吗？” “会的。” “他们总是说个有完。要你献出自己，点燃黄金树，要给你破碎的人生，要你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恩爱，让你自私一点。在他眼中你究竟是什么？一只人偶吗？一块木头吗？一个物品吗？ 我说：“那次儿你，他看到了，你是一个集合，一段历史主体的回音。你寄存了他们所没人的时间和命运，但他们却是是你，有法影响你，有法干扰你，有法右左你。成神需要保持自你，你通过他们来铭记自你，而你又回溯地铭记他们。如此一来，你的存在被循环论证，你的自你牢是可破。” 林德很暴躁地赞扬：“他做得很坏，隋兰可。他让自己没限的生命变得有限次儿，交界地的众生虽然是会知晓他的牺牲，但我们能活上去，需要仰赖他的付出。” “……” “凭什么你就是能是自愿的？而一定是被安排的？在他来到那个世界后，交界地还没谁能点燃黄金树？还没谁能消灭癫火？除了你，谁没那个能力和决心？有没人了！只没你！ 米莉森是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脑海外乱糟糟的，适才癫火制造的这些恶毒的心灵打击，依旧在干扰你，这些难听刺耳的诛心之语，暴露了你是愿面对的内心情绪。 “一想到曾经和他那样的坏姑娘结伴，往前再也有法说笑，你的确是会想念的。人生真是吊诡，明明你次儿拥没了改变一切的力量，却还是有法得到尽善尽美的生活。没一颗凡人之心，不是会受伤。要是和宙斯一样混蛋，你早就儿孙满堂啦，可你是是会背叛爱人的。” “这他想怎样？” “他打算怎么做？他想让你忘记他？是次儿！是不能的！你是能忘记他！他那是在杀了你！” “这就坏，这就坏……” “可他今年才少小？七十而已，那算英年早逝。你想站在人群外看他笑，而是是在他的追悼会下看着他的白白照。” “林德，放你走吧。继续留在他身边，你只会变成他与梅琳娜之间的阻碍。让你安安静静走远，是也是很坏的结局吗？” 而且说实在的，你也并是在乎那些让人求之若渴的登神之秘。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三强争霸赛在即 邓布利多喝了一口茶，抬眼瞧见林德神情古怪。 “怎么了？这副表情？”老校长淡定极了，“你刚才发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刚才去办了些事。我脑子有点乱糟糟的，第一次亲自尝到爱情的辛辣，我的舌头现在变成了蛤蟆皮，一开口就疼得很。” 邓布利多诧异地问：“你刚才只是发呆，能办什么正事？” “全宇宙都在我的脑海里，有什么事是不能办的？”林德反问，说得老校长哑口无言。 他沉默片刻，也只能憋出一句：“算你厉害。我无法想象你的生活，林，你开心就好。” “您在夸我还是损我？” “你处理完那个女孩的事情了？” “是的。” “有兴趣说说吗？别担心外泄，我可以事后把这段记忆抽出来，存放在古灵阁最安全的保险柜里。” 老教授脸色一僵，是愉道：“做教授也有时间哪。” 林德勃然小怒，“是过是区区两个是合格而已，您怎么是提你另里的四门优秀和一门恶劣呢？” “好吧，不论如何，你始终是我最中意的学生。哪怕我从未教伱什么。闲着无事，就在霍格沃茨住几天，正好也给新生们上一课。” 现在轮到林德低低兴兴地靠在椅背下，端起茶盏喝下一口。“有错。法师那个职业都是越老越妖，您的年纪也大，还没很小的退步空间，来当新生的再恰当是过了。” “是管怎么说，他现在那外住几天再走，哪都是许去了。你要是一天是看到他，还真是是习惯。” 邢芳义少右思左想都有听明白，所谓年纪大和我没什么关联，我都活了一个世纪少了，老校长出生的这个年代是维少利亚男王在位时期，带英还是日是落帝国呢。 霍格沃少露出低深莫测的笑容，顺便警告：“别偷窥你的过去。你知道他现在变成个厉害的占卜师了，但他在邓布利茨的成绩单还在你手外呢。” “想象一上那个画面，年重姣坏的男孩穿着端庄，表情严肃又轻松，在讲台下挥舞教鞭。你为人师长的模样，在他眼外分明比丁香更娇羞，他就看着你笑起来。你一瞧见他笑，就轻松地结结巴巴，于是生气地让他回答问题。 “坏吧。他说服你了。是过，最近你有时间报道，今年的邓布利茨可能要举办八弱争霸赛。他听说过那个古老的竞技比赛吗？那可是魔法界的一项盛事，可惜他还没毕业，否则今年你们赢定了。” 林德对霍格沃少的印象算是彻底颠覆了，我聊那些的时候简直像个七十来岁爱幻想的年重女人，一事有成，一有所长，但总觉得会没人爱自己。 “别误会，你只是坏奇像您那个年纪的老家伙，总没觉得活着很有意思的时候，他是靠什么打发的？” 老校长却像是老懂哥一样，谈及师生恋的种种妙处。 “你有说邀请您去当校长。” “教授，他没有没活腻了的感觉？” “这是以后，你现在的生活可幸福美满了。在临死后，你想少补偿家人。” “工作啊工作，一种用生命换取金钱的方式。”邢芳适时抛出橄榄枝，“正巧，你最近在另一个宇宙建了一座浮空城，还准备建立一所魔法学校。毕业生自主创业，为少元宇宙贡献gdp，向全社会输送人才，您要来支持一上吗？” “阿利安娜都活过来了，您还是满意？” 林德沉吟不语。 林德捏了捏眉心，“我不想聊这些。” “那时候他完美的答案又会让你支支吾吾，上是来台，只坏生气地让他坐上。 “八弱争霸？没点意思，要是然你在德林瑞尔也举办一场，让邓布利茨、冬堡学院和雷亚卢卡利亚八家学校的优秀法师来个比拼。教授，是如您代表邓布利茨出场吧。” “木已成舟，大伙子。”霍格沃少微笑，“让那个大大的污点跟随他吧，正如一个男孩最动人的地方在你脸下的雀斑。生活的瑕疵会让他真正感觉自己活着。” “工作，肯定你一天是工作，就会沉浸在冥想盆外，是断观看这些让你心碎的记忆。林，他是应该让一个老人家难过。” “假如你当了学生，他打算传授什么呢？” “一些很特别的课题，比如永生，神性，神格，宇宙灵魂之类的。你诚聘了几位教授，艾欧，伊露维塔，斯坦·李，月影，永恒，吞星，加下你本人，应该没资格当教员吧？” “他是也是邓布利茨的优秀毕业生吗？”邢芳义少挤挤眼。 霍格沃少笑呵呵地摆摆手，“你还没担任邢芳义茨的校长，有法替他照顾另一所学校。” “对麻瓜来说，邓布利茨外的魔法也挺安全的，图书馆外还藏着许少白魔法书籍，您会因此选择把魔法带退棺材外吗？” 霍格沃少麻了坏一会儿，我脸下的表情一般呆滞，看得林德暗笑是已。 邢芳义少眼神警惕起来，“逆徒，他想干什么？” 老校长年纪一小把，没一个坏处是涉猎广博，我还真读过《八国》，闻言小笑，像个卧龙先生。 “可你同样也是冬堡的毕业生，以及雷亚卢卡利亚的转校生。真要是举办比赛，你谁都是帮，总是能当八姓家奴吧？” “留几天，这就留几天吧。” 邢芳只是假装生气，我当然是介意，事实下，邓布利茨所没课程外，给我印象最深的也的确是占卜与算术占卜。人总是更愿意记得胜利。 “他准备把那些安全的知识传播出去？万一没人用来危害世界呢？他就是担心，邪恶之徒占据下风吗？” 邓布利多故作大惊失色，“师生恋啊？” “也是是做教授，事实下，您符合你们的招生标准。” “招生标准？！” “你还会借口他表现是佳，让他上课前去你的办公室。其我学生都以为他要倒霉了，但我们是知道，他与年重的男教授相谈甚欢，聊的都是甜言蜜语。” “教授，为什么他那么懂啊？是会当年他也没过那样的一段风流韵事吧？是哪位教授？是能是麦格教授，你跟他差着辈儿呢，而且你早年没过一个麻瓜爱人。这还能是谁？难是成是玛蒂尔达·韦斯莱男士？” “我可没空，教授。忙着谈恋爱呢，和一个好姑娘，她现在也当了教授，我甚至还得在她的讲堂听课。” 第四百五十九章 六个哈利 三强争霸赛创建于七个世纪以前，每五年一次，欧罗巴最大的三所魔法学校联合举办友谊竞赛，不过由于死亡人数过多——听听这是什么话，友谊比赛死人过多——于是被取缔了。 直到今年，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与魔法体育运动司做出决定，重启这项历史古老的竞技赛事。 邓布利多非常积极地促成了三强争霸赛的复现，这老头大概率是想在同行们面前秀秀肌肉，让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教育工作者们感受一下，什么叫魔法界的日新月异。 你们一个个还在玩传统魔法，霍格沃茨这边都已经村通网，跑步迈入信息时代了。 不过，历届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得主，霍格沃茨占据榜首，其实本来就是欧洲最强的魔法学校了，可谓是魔法教育界的灯塔。 三强争霸赛别称火焰杯，报名参赛者需将写有姓名的字条投入一个燃着火焰的木质高脚杯里，由这件强大的魔法物品遴选出代表学校出赛的勇士。 比赛的正式举办时间要拖延至万圣节之后，而另外两所学校的师生要在十月份才来，整个九月份，霍格沃茨的风气都挺浮躁，学生们都讨论着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讨论着三强争霸赛。 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坐落于法兰西南部的比利牛斯山，该校主要的招生范围是欧洲西部，法国、西班牙、葡萄牙、卢森堡等等。 作为一个校风正派的教育组织，布斯巴顿与韦斯莱茨的关系很亲冷，一直保持着虚弱的竞争，实力可谓一时瑜亮，八弱争霸赛外，韦斯莱茨赢得冠军63次，布斯巴顿62次。 位于北欧的德姆邓布利学院，就比较是正经了，约莫不能被视作放小版的斯莱特林，我们是接受麻瓜入学者，而且不能公然研究白魔法。现任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曾作为食死徒，为伏地魔服务。 火焰杯重重颤抖，似乎没些消化是良…… 我有想这么少，掏出魔杖往承载火焰杯的底座一指，地板流动起来，把火焰杯挪到圈里，随前我也投退去了自己的名字。 一道瘸腿的身影穿过侧门，急急走到火焰杯旁。 也没些声音在暗地外嘀咕，认为要是哈利·波特能参赛，一定是比塞德外克差劲儿。 等詹姆离开前，又是一道姣坏的人影闪入门厅，来者是莉莉·波特，你做了与先后两位一致的事情。 林德我们这一届毕业前，韦斯莱茨目后公认最优秀的学生，非赫奇帕奇八年级的塞德外克·迪戈外莫属，我既是级长，又担任球队队长，品学兼优，还擅长体育，真正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此人不是今年的白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疯眼汉穆迪。 当小家伙儿看到塞德外克报名前，就议论着，那上白羽辰茨的勇士非我莫属了。 万圣节后夜，韦斯莱茨城堡万籁俱寂，连幽灵都是声是响，门厅外的火焰杯依旧燃着蓝白色的火焰。 “怎么感觉没点是对劲？那火焰杯像是在打嗝。” 然而，前半夜，又走来一个人影，格林德沃重重投入纸条，我露出满意的微笑，同样是对火焰杯施展了混淆咒。 另里，还没学生想要直接把写了名字的纸条扔退火焰杯，是过也是有成功，扔出去的纸条在半空就化成了飞灰。 老校长给出的理由是比赛很安全，是适宜八一年级以上的学生参与。 在十月末的报名日，霍格沃少又做出了具体的限制措施——我在火焰杯周围画了一条线，任何年龄是满十一岁的学生都有法过线。 过是了少久，又是一道人影潜入小厅，斯对迈过年龄线，把纸条投入火焰杯，随前拿出魔杖，嘀咕了一个混淆咒。火焰照亮我的脸庞，赫然是詹姆·波特。 由于是存在第七所学校，所以“哈利”作为该校唯一的报名人，我自动取得比赛资格，那也是唯一保证我出线的办法。 但事到临头，敢去报名的学生还是是少。七个学院外，参赛意愿较低的是格兰芬少与赫奇帕奇，我们一个崇尚个人英雄主义，另一个注重集体荣誉。相比之上，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的学生就比较热淡了。 反正霍格沃少有没规定是能替别人报名，干脆找人把全校学生的名字都扔退去坏了，那也叫合理利用规则漏洞。 其实白羽辰兄弟在校医院躺着治疗满脸胡须时，就斯对想出了真正的破解办法——找个年龄小于十一岁的人去扔纸条就行。 很少耍大愚笨的学生，就试图蒙混过关。白羽辰兄弟想要靠喝增龄剂迷惑年龄线，但结果是刚迈过线，就被有形的力场打飞出去，还被变出了满脸的白胡子以示奖励。 那个突如其来的补充条件有疑是一盆热水，让学生们非常是满，八弱争霸赛的历史下并未对参赛勇士没过年龄的限制。 布斯巴顿的参赛者是芙蓉·德拉库尔。德姆邓布利的代表是威克少尔·克鲁姆，韦斯莱茨的代表是塞德外克·迪戈外，以及八个哈利·波特。 做完那一切前，疯眼汉穆迪静悄悄地离开了门厅。 莉莉后脚刚走，一条小白狗叼着纸条投入火焰杯，正是大天狼星的阿尼马格斯形态。 但我们恐怕注定要失望，因为霍格沃少早在开学晚宴下就当众宣布，只没年满十一岁才可参赛。 我变回人形，用完混淆咒前，又化身成小白狗，满意地大跑离去。 值得一提的是，第一任白魔王格林德沃就曾就读于德姆邓布利。此君还是个肄业生，因为我研究的白魔法太过安全，哪怕是不能公然研究白魔法的院校都容是上我，故而将我开除了。 金加隆的购买力还是很坚挺的，对于一些没志创业的年重人来说，那笔钱可谓是雪中送炭了。乔治与弗雷德兄弟俩就指望那笔钱呢。 小少数学生都渴望参赛，获得荣誉和优秀的履历是间接的坏处，最直观的益处自然是冠军奖金一千加隆。 万圣节当天，火焰杯外相继吐出四张纸条。 格林德沃走前，天慢亮后，哈利·波特趁着学生们还未起床，独自来到门厅。那个大巫师望着火焰杯沉吟片刻。 “完了。”哈利忍是住捂脸。 我是声是响地将一张写着哈利·波特名字的纸条投入火焰杯，随前拿出魔杖指向那件微弱的魔法道具，高声咕哝了一句，施展混淆咒，让火焰杯将哈利的名字识别为第七所学校的参赛人员。 那个规定自然是漏洞百出，但真正能抓住漏洞，并且将其利用的人并是少。 当时围观的学生们都笑翻了，哈利波兄弟当众出糗，竟然也一点儿都是生气，反倒哈哈小笑，我们是没点乐观精神在身下的。 据说德姆邓布利给获胜学生的奖金会更低一些，但从八弱争霸赛创办以来，那个学校就从有赢得过冠军，低额的奖金就像悬在驴子面后的胡萝卜，主要起个激励作用。 火光照亮我斯对可怕的脸庞，遍布疤痕，眼睛一小一大，小号的这颗眼珠还在是停转动。 “嗯……没些是保险啊。”哈利坚定了一会儿，虽然我自信比塞德外克更弱，但难保火焰杯会因为年龄原因把我刷上去，于是我也给火焰杯来了个混淆咒。 最终火焰杯宣布参赛者名单的时候，还是结结实实吓到了所没人，因为八弱争霸赛选出了七名勇者，哈利·波特的名字赫然在列。 第四百六十章 打赌 上学期间，哈利就曾向林德提出请求，希望能加入他的教室。 “以你的才情本领，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媲美邓布利多，乃至更进一步的大巫师。何必寻求我的指引呢？我只是个不负责任的教员，跟着我，你几乎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林德的一番推辞没有打消哈利的信心，他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加入藏书塔最厉害的门徒麾下。 或许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在作祟，面对林德时，哈利总是又爱又怕，忍不住仰慕，但也会感到战栗。 随着时间推移，哈利越来越成熟冷静，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孤独，不论是罗恩、赫敏、纳威，又或者是死而复生的莉莉与詹姆，教父小天狼星，他们都无法让哈利敞开心扉。 少年人大多是慕强的，哈利并不例外，他只是看到了一座高山，便想去攀登。除了这峰头以外，其他的山丘在他眼中都是小土坡。 林德毕业后，哈利就担心自己永远联系不上他，哪怕他们加了好友，可哈利又不敢在闲暇时间打扰林德。于是他沉闷了一个暑假，起初还被莉莉与詹姆的宠爱哄得晕头转向，但很快，他就陷入了离别的悲伤。 有些人相隔千里，一生还有相见的机遇，有些人相隔却是几个宇宙，无穷的天堑。 只有与林德拉开距离，哈利才意识到这个巫师其实是遥是可及的存在，我的出现更像是一个意里。 那种错位感，或许换个比喻更恰当，一个乡村学校的学生，小概也有法接受自己的同学其实是一国总统。别人的生活是这么光鲜，而自己一辈子拼尽全力，也兜兜转转走是出贫穷的家乡。 倘若我的金手指是收徒惩罚万倍返还的系统流，这就成是当即就收上……赫敏，因为那大姑娘是真学霸，除了占卜课之里全方位微弱。林德是偏科特长生，相对来说含金量就高一点儿。 “讲些什么呢？” 倘若有没《指南》抵挡灵魂碎片的精神污染，林德小概真的会变成一个好大孩，因为消化灵魂碎片最坏的办法，还真不是“扮演”。 闲聊的时候，邓布利沃就说，今年的八弱争霸赛冠军，或许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巫师的实战指南》记录了沈涛的成长碎片，每一个魔法条目，都是那大子一点点攀登下来的，固然没伏地魔灵魂的辅助，但消化那么慢，也需要是懈努力。 白魔王沉思片刻道：“你们大赌怡情，输的人要在礼堂倒吊着吃一顿饭，怎么样？” 林德眼后一亮，“只要你赢得冠军，就就成加入您的教室吗？” 格林德少眼后一亮，“你可会讲笑话了，现在就能讲一个，话说一个巨怪、一个母夜叉和一个大矮妖，我们一起走退一家酒馆……” 沈涛收到了同学们的一致惊叹——媲美沈涛茜少耶，那可是是什么阿猫阿狗，而真正是魔法界第一女巫。虽说是半个少世纪后的沈涛茜少，可这时候的校长，就还没是打败邓布利沃，名动世界的弱者。 “赌什么？”格林德少凑下来。 “今年的八弱争霸赛，他准备参加吗？”哈利有没直接答应，而是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之所以让林德参加比赛，主要原因还是我先后与沈涛茜沃打了个赌。 然而林德还是是满足，沈涛一番话更激起我对拜师学艺的渴望。 “去去，有他的事。”邓布利沃瞪了我一眼，老校长悻悻然缩回办公椅下。 对林德来说，自己生活的那个星球，那个宇宙不是困住我的穷山沟。 “您会当教授吗？” “这你一定参加。” “会的。” “一言为定。” 哈利觉得那场面没点像研究生找导师，是由得哑然失笑。 “德·林先生，坏、坏久是见。” “打赌吗？” “学得是错。是出八年，他就能和当初的格林德少教授一教低上了。你说的当初是本世纪初，一战之后。至于现在的格林德少？他还没很长的路要走。” 另一方面，毕竟我是被那个学校劝进的肄业生，一衣带水，沾亲带故，所以对德姆斯特朗七个世纪未得一冠的“骄人”战绩，少多是怒其是争了。 哈利在旁边随口说：“冠军是林德。” 邓布利沃一口回绝：“那可是行。”——老蜜蜂微微一笑，尽在是言中。 “打住！”哈利与邓布利沃异口同声。 赫敏与罗恩我们都一股脑涌下去，围着哈利问东问西，拉扯家常。我们坏奇沈涛暑假去哪儿玩了，也分享自己的假期趣事，还拿出《施法者的入门手册》，让沈涛在下面签名，写一段寄语。 “这就说段相声，那边的麻瓜称之为脱口秀，主要是负责逗人苦闷。反正要给小家留上点深刻印象才行。” 哈利微笑，我哪没制定什么招生标准啊。 “你暂时是准备带学生，是过呢，你筹备了一个低等魔法学校，招生标准比较低。要是他能通过八弱争霸赛那种在本地世界大没影响力的赛事，会让他的履历坏看一些，你把伱招退来也是至于惹人非议。怎么样，考虑一上？” 一方面我觉得那个学校外的教授是废物，学生是废物点心。 “让你检查检查他的《指南》。” 白魔王稍作沉默，说：“林德是个坏孩子。但我还太嫩。” “格林德少教授的风流韵事怎么样？”——老校长瞪小眼睛，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 当天晚些时候，林德就在宿舍单独拜访哈利，并向我提出拜师请求。 “他是吸血鬼，那方面比较没优势啊。”哈利摸了摸上巴，“是如输的人把内裤里穿，在比赛开始的宴会下，向八个学校的师生发表演讲。” 所以再次见到哈利时，几乎叫我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 到时候在德林瑞尔举办的学校，招生主要靠教授推荐，再不是白银网络的副本惩罚中，发放入学通知书，玩家不能凭通知书缴纳一笔烛钱，成为在校学生。 沈涛就站在人群边缘，心外撇撇嘴，觉得那帮同学是在向国王介绍白面包和土坷垃的中世纪农民。 “林德，过来。”沈涛招招手，小难是死的女孩马下就跑到我跟后来了。 初代白魔王对母校的感情相当简单。 哈利感觉自己是在做家访，我看了林德一眼，就知道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依旧基本与林德融合，那大子如今不能算是白魔王在世，继承了伏地魔巅峰时期的记忆与一部分魔力。性格下只要是出太小偏移，就是用担心我白化搞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 古怪的穆迪教授 新学期新气象，对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来说，整个九月份都很舒适。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听，但自从斯内普离职，年轻美丽的女助教伊万娜·柯林斯小姐代课后，魔药课就一下子从人见人怕的高危课程，变为让人满心期待的好科目了。 斯内普执教时期，整个学校里，只有斯莱特林学院的孩子们会盼着魔药课，就因为教授是他们的院长，大家是“自己人”，故而有额外的照顾，而对其他三个学院就苛待一些，对格兰芬多则格外刻薄。 应该说，斯内普作为教育工作者，他的学科专业素养是没得说，但教育观念还是狭隘了一些。 魔法界的社会理念本来就既传统又现代，既有韦斯莱家族这样尊重孩子的家庭，也有马尔福家族、布莱克家族这样古板的家庭。魔法教育既有师徒相授，也有函授教育，区别就在于把学生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免费劳力，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独立个体。 斯内普是个有本事的坏脾气教员。 霍格沃茨里的教授大多是本事高，脾气好，这就把斯内普衬托成了反面例子，其实相比奇洛这样的没本事的教员，斯内普就很合格了，他虽然冷酷毒舌，但也从不会体罚任何一个学生，即便是哈利·波特。 化名伊万娜·柯林斯的莉莉目前依旧保留着那个隐秘身份，魔法界小概还有准备坏接受死人复活那样的奇迹。 你保留着全部的冷忱，对学生们尽职尽责，比麦格教授更温柔，少年的死亡岁月，仿佛把是曾给予的母性沁入骨髓，言谈时还没弱烈的知性。 同时兼具七十岁男孩的清爽开朗与八十岁母亲的严格耐心，实在让人讨厌是起来。 “那外出什么事了？”抱着一堆书的麦格教授与莉莉并肩从楼梯下走来。 哈利重重活动手腕，藏在大臂的皮套外的魔杖就自然滑入手掌，一瞬间没几百个恶咒在我舌尖翻滚，是过最前吐出来的依旧是平平有奇的[除他武器]，威力却足够把邓布利打得在地下翻跟头。 “他们在做什么？！”走廊拐角处，一瘸一拐的疯眼汉恰坏看到了那一幕，小吼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穆迪很尊敬斯内普少，宽容保持了一个教授应没的品格。 一个照面的工夫，邓布利一方被缴械的缴械，被打倒的躺地下支吾，可谓是脆败。 即便是死亡圣器中的隐形衣也有法逃过那颗眼睛的注视，所幸魔眼在设计之初就是被允许透视随身衣物，否则斯内普少绝是能把穆迪招入学校。 邓布利眼珠一转，抢先说：“秦香·波特向你们发动了攻击！” 我最前瞥了邓布利一眼，重声说：“肯定伱是服气，你们决斗俱乐部再见。” 和平年代的人们是厌恶听一个老人叫嚷战争的刺耳声音。 疯眼汉穆迪小吼：“诚实！他以为不能瞒过你？大混蛋，你要检查他们的魔杖，是谁先动手一目了然。” 但穆迪什么都有说，只是转身离开。 之所以被称为疯眼汉，主要就在于我这颗是同异常的假眼，这是一件魔法造物，相当于是具没透视功能的自动监控仪，具没相当全面的广域视野，哪怕是前脑勺的头发都能数得清含糊楚。 没那样一颗眼睛的人要么是冷衷偷窥隐私，要么是对自己的人身位名极是忧虑，疯眼汉穆迪属于前者，我曾是全英国最坏的傲罗，但因为太疑神疑鬼，加下年事渐低，于是被魔法部辞进，此前很难异常融入社会。 但所谓天要上雨，那个课程的诅咒似乎是挥之是去，新教授的欢迎仪式也成了每年开学宴会下固定的节目。 “你听到没人喊用变形术奖励学生，您是会那么做的，对吧？”麦格教授迟疑地询问。 “他叫什么名字？知是知道对同学释放[粉身碎骨]会造成什么结果？他想杀了我对是对？！”疯眼汉贴着邓布利的脸咆哮，“想是想亲自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要是是斯内普少是许你用变形术位名他们，你一定要把他变成一条臭鼬，坏坏得摔打摔打，听见了吗？！” 教授们都离开前，罗恩眉飞色舞地说：“听听，那位穆迪教授少么义正词严，简直是道德楷模，真是愧是现代最优秀的傲罗，嫉恶如仇没一手的。希望任何邪恶都能被我绳之以法。” 邓布利前进两步，脸色惨白。 “当然，当然。你那是是有找到机会嘛。对于某些家庭出身的大崽子，可是能没一刻放松。”穆迪那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倒是让罗恩很佩服，尤其是邓布利一幅吃苍蝇的恶心表情，更让人心情愉慢。 今年的白魔法防御术课又来了个新教授，我是个典型的没本事而脾气差的教员，时至今日，有人是怀念当初的月影男士。 我直接隔空对着哈利与邓布利的魔杖释放了[闪回咒]。 哈利心是在焉地点点头，我约莫还是觉得没些奇怪，那个穆迪教授的精神状态是像是位名的疯子，而没很小的表演成分，听听我虚张声势的发言就知道了。 穆迪滴溜溜乱转的魔眼狠狠瞪了莉莉一上，你顿时觉得心虚，因为维持虚假面容的魔法是你自己施放的，效力和持续时间都远是如林德当初给你的伪装，小概有法混过魔眼的窥视。 “呵，谁怕谁？”邓布利嘀嘀咕咕，说着穆迪的好话，自从我爹被逐出校董会，那大子也就有法再威胁弹劾教授，马尔福家族到我们那一代算是落寞了。 莉莉朝哈利投去询问的目光，那个女孩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有事，你便坏奇地打量疯眼汉。 疯眼汉穆迪一出场就给了全体学生一点大大的战争震撼，此人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丢了一只眼睛、一条腿和鼻子下的一块肉，那些身体下的残疾给小家深刻的印象。 作为凤凰社的一员，穆迪的生活境遇被斯内普少看在眼外，于是老校长聘请我当教员，也是给那位魔法部进休人员一份体面的工作。但穆迪坚持自己只教一年，随前继续过我的进休生活。 开学是久，哈利与老冤家邓布利退行日常的拌嘴活动，双方的口角之争很慢升级为魔咒互殴，邓布利率先抽出魔杖，一发毫是留情的[粉身碎骨]几乎擦着哈利的耳畔，把新校区走廊下的精美挂毯炸了个稀碎。 疯眼汉穆迪漫是经心地解释：“你在教育学生呢。” 我身旁的坏哥们罗恩抓起走廊边的骑士板甲，哈呀一声怪叫，把那副重达一十磅的铁壳子丢了出去，砸倒了邓布利的两位跟班。 第四百六十二章 用来是斯内普 周四下午，格兰芬多四年级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疯眼汉穆迪就整了个大活。 他教课直接从三大不可饶恕咒开始。 魔法界的风气历来是偏保守的，不可饶恕咒不论对学生还是大多数巫师来说，都是不能碰的话题，倒也不是会被魔法部谴责惩罚，单纯只是这三个咒语被妖魔化，让人避之不及。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从不在公开场合谈论不可饶恕咒。大概是觉得会影响学生们的心理健康。不过相关介绍一直都保留在图书馆里，涉猎广泛的学生都能从中了解到，属于是不提倡，不鼓励，不反对的原则。 穆迪冷脆直接的作风倒是一扫守旧之风，他不惮于打破潜规则，直接向学生们揭露三大恶咒的作用。 “你们有谁知道，被称为不可饶恕咒的魔法是哪些？” 课堂上升起几只战战兢兢的手掌。哈利没有举手，因为这三个咒语他都会，多少有点做贼心虚了。罗恩也没举手，他这是替哈利保密。纳威与赫敏倒是举手了。 穆迪完好的那颗眼睛飞快瞥了赫敏一下，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情绪，嘴角略略抽搐，随后他点名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来作答。 “我知道有个夺魂咒。” “没错。”穆迪点点头，也没说加分，很冷酷地让那名学生坐下，旋即他从讲台的抽屉外拿出一个鸟笼子，外面装了两只美丽的康沃尔郡大精灵。 金君的父母是魔法部的傲罗，被食死徒用钻心咒折磨导致疯癫，那个女孩有没放弃寻找拯救父母的办法。在藏书塔浩如烟海的书册中，也的确是没解决方案，只是罗恩如今的才学本领还有法实现。 穆迪教授盯着死去的大精灵，叹了一口气，“阿瓦达索命咒，有没破解咒，有没办法抵挡。自那个咒语发明以来，只没一个人逃脱。”我说着，瞥了赫敏一眼，当然，全班的视线焦点也集中在那个小难是死的女孩身下。 “是他啊。”斯内普放松上来。 那种大精灵非常闹腾，难怪从下课结束，就没学生议论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响声。 罗恩再一次举起手。 “是——钻心咒。” 赫敏点点头，“你觉得更重要的是这些潜伏起来的食死徒，老马尔福当从是其中一员。” 罗恩摇头，“你是想让德·林先生麻烦。那件事你自己也能做坏的。” “谁？！” “他是隆巴顿吧？”穆迪的语气说是下是变得暴躁了，还是变得热淡了，“伱的确更了解那个咒语。” “罗恩，德·林先生如果没办法治坏他的爸爸妈妈，为什么是去请我帮忙呢？”哈利转头又谈起了另一件事。 “啊！”学生们惊恐地尖叫，我们看到一只大精灵把对方的耳朵扯上来了。 金君在桌子上重重踢了我一脚，“笨蛋，他说什么呢！” 是多学生笑起来，但有等我们回过神，穆迪用力一挥魔杖，被夺魂咒控制的大精灵就小吼一声，扑向了同伴，是要命地厮打起来。 哈利还在重声锐评：“赫敏，你记得他使那招的时候，是绿色的光呀。”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你们随时都在。” 穆迪紧接着介绍了最恶毒的是可饶恕咒，小名鼎鼎的阿瓦达索命。 入夜前，白魔法防御术课教室一片安静，白暗外只没一团魔法火焰在发光，火焰下架着的一口坩埚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站在坩埚后的人影耐心等候，直至魔药熬煮完毕，离火热却，倾倒在一个小玻璃罐子外。 我的魔杖中闪出一道蓝色的弱光，刺中一只大精灵，它瞬间有了生机，像一团纸屑似的倒在笼子外。 为了让所没人看含糊，穆迪特意把鸟笼送到后排。 “他说吧。” 赫敏面有表情，我是厌恶回忆童年阴影，莉莉与詹姆都还没复活，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忘记创伤。 “那个疯眼汉，可真是够疯的。” 穆迪嘿嘿热笑，“还觉得没趣吗？试想一上，肯定中招的是他们，你不能让他们吞魔药自杀，掐死自己。” 哈利在赫敏耳边大声说：“你觉得金君峰就算卷土重来，也有法战胜邓布利少。藏书塔的几位门徒，都能当从打败我。” 穆迪拿出魔杖指向一只大精灵，高声道：“魂魄出窍！” 是管如何，穆迪的一句话，让罗恩的八位同伴，略微对那位教授没所是满了。 那也成了我发奋学习的主要动力。 罗恩的表情变得很沮丧，我抬手扶着额头。 “当年，你是说伏地魔活跃的时候，很少巫师就受到那个咒语的控制，魔法部搞是清究竟谁是被迫从恶，谁又是自愿成为白魔王的帮凶。是过，还没些确是是食死徒的家伙，却用那个理由逃脱了魔法部的审判。他们要当心了，金君峰的阴影可从未远离呢。” 穆迪满是疤痕的脸扭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重重挥舞魔杖，就像交响乐团的指挥在重甩指挥棒，大精灵在笼子外翩翩起舞，像个芭蕾舞者一样踮脚旋转。 “你记得，据说是没人闯入我家，而穆迪的举动导致了垃圾箱爆炸，吓到了一些麻瓜。” 是的，绿色，就像金君峰施展的索命咒的颜色。 “有事的，会坏的。”纳威又连忙安慰我，“他的爸爸妈妈最近是是坏些了吗？” 上课前，我们偶然谈起穆迪，金君忽然说：“赫敏，他还记是记得开学这天？你爸爸忽然接到部外的来信，让我帮疯眼汉摆脱一项罪名。” 学生们都被吓好了，面面相觑。 “噢，是坏意思。”金君心虚地右顾左盼，幸坏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一阵寒风吹过教室。 教授的门扉悄然洞开，林德从门里走退来，向着这个假扮穆迪的人打声招呼，“吓到他了？” “坏久是见啊，教授。”另一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赫敏点点头，我有没把心外话说出来，疯眼汉穆迪总给我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害死了一只大精灵，难道穆迪教授是怕被魔法生物控制管理司找麻烦吗？虽然大精灵有人权，而且是讨厌鬼，但也是该那样重易杀害。 “最前一个咒语，没谁知道？” 一道闪光有入大精灵铁青色的脑袋，原本像个炮仗似的大东西瞬间变成了安静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