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星会计今天也很崩溃》 面了个试,很崩溃 我很后悔。 再说一次,我很后悔! “森若……林檎小姐。” 坐在面试官位置,把一部分头发在脑后扎成丸子的黑发男人看完我的简历,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面试办公室的灯光很柔和,面前的人看起来人畜无害,整体让人忍不住放下戒心,就算对方穿着五条袈裟,留了个怪刘海,看起来是个可疑的神棍。 “我应该说好久不见吗?” ——如果我不认识这个人就更好了。 如果我不知道这个人是穷凶极恶,屠杀了一整条村子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就好了!! 呃啊啊啊啊真想戳瞎我这双能看见东西的眼睛,我能不能假装没见到他啊!! 还神他妈的好久不见!我简直想马上转头出去给高专打电话,他们通缉了好久的男人在东京市区招聘会计!!还是在市区高档写字楼大摇大摆名正言顺地招聘啊!!? “您好,好久不见,夏油前辈。” 虽然心里在惨叫,但我表面上保持着一个面试者应有的礼仪,挺腰收腹温柔微笑。 马上就跑肯定是做不到的,除了面前危险的黑发男人,恐怕旁边坐着的几位面试官也是诅咒师,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这个男人叫夏油杰,是高专的时候高我两届的学长,刚入学的时候他还被当成优秀学生介绍给我们,结果秋天的时候他突然屠杀了一村子的普通人,而且戴罪潜逃从此成为来了通缉榜上的头号名单。 ——看他还好好站在这儿你就懂了,目前还没有人抓到他。 “没想到你会来应聘会计,我以为你是按部就班成为咒术师那种人呢。” 穿着袈裟的假和尚友好地笑着,看到我他似乎相当开心,一点也看不出是个被通缉中的大恶人。 我摆着营业笑容,尽量不表现出对不法犯罪分子的胆怯,“夏油前辈才是,没想到您会……咳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意外,您还负责招聘什么的。” 诅咒师,咒术师……对我来说其实是挺遥远的一个名词了,我高中的时候读的不是正常学校,而是为了祓除诅咒这种人类会产生的负面情绪集合物而成立的专门学校,从入学开始我们就可以被称为咒术师,是处理这种超自然事件的专业人员。 不过……我并没有成为咒术师,毕业后考入会计专业进修,现在已经是工作三年的会计狗,我生活在远离诅咒的世界,跟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要不是见到夏油杰,要不是见到夏油杰,我也不会回忆起跟高专有关的事情了!! 我只是个被996社畜生活压榨得想换工作,收到中介通知过来面试的普通人而已! 我今晚能安全回家吗呜呜呜…… “我们说回正题吧,过来面试之前你应该已经了解基本情况了,目前我负责的宗教团体需要聘请新的会计做账。” 黑发男人没有在意我的失礼,把这场面试拉回正题,开始讲解情况。 “正如给中介的说明一样,你的工作地点是这儿,并不需要到我们总部,我们会准备好需要的资料给你。” 我就说呢,哪有这种好事。 中介介绍说这个盘星教是登记了宗教法人的正规团体组织,由于是非盈利组织所以账做起来会很简单还不用去人家总部云云,薪资却反而比我之前还要高…… 我本来还想着宗教人士的脑袋是不是别具一格,喜欢给人送钱,看到面前的黑发男人那刻我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这个邪//教见不得人啊! 当然要多塞钱当封口费,更不能让你一个只是做账的外人知道他们总部在哪里! “月薪是这个数,15薪,正式员工合同,当然也会买国民养老保险等,我很期待你的入职,现在你觉得怎样?” 夏油杰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那是比中介告诉我的还高不少的金额。 “非常优异的薪资,我非常心动,”我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薪水谁听到谁心动,但在知道对方是诅咒师之后,这场面试要谈的就不是工作问题,“明明还没确认过我的工作能力,您似乎已经决定聘请我,我可以询问理由吗?” 夏油杰收敛了笑容,眼中透出些许厌恶,但我知道那不是针对我的情绪,“因为你是面试者中唯一不是猴子的,比起请猴子当会计,当然是同为术师的同类更能得到我认同。” 真是谢谢你的认同了,但我不需要!! 还有会计看重的是工作能力而不是亲缘关系,知道一个乱来的会计会给企业带来什么灾难吗!? 我的生存目标是当个普通人安全活到退休,被你当成同类我一点也不开心!! 不过我听说夏油杰叛逃后把所有非术师的普通人称为猴子,只把术师当成人,我如果敢直说我就是想当个普通人,说不定他会恼羞成怒把我喀嚓了。 一直站在夏油杰身边的美艳女子这时候走上前,开口说话:“请放心,我们也确认过森若小姐你的工作经验,相信你的能力能为我们解决盘星教的财务账目问题。” 这位小姐姐很会夸人啊,不提什么同类获取认同感,而是承认我的能力,这不是让我很动摇吗!毕竟我对自己的专业能力还是很骄傲的! 可是啊,可是,我不想被人认为是夏油杰的同伙,以后那个人一锅端的时候把我也端了怎么办!? 似乎看出我的顾虑,夏油杰再次开口:“在你主动想加入我们的大业之前,我不会让你参与和了解我们的计划……同时你也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不清楚盘星教底细的小会计。” 谁会想加入你们的大业啊,我可是一直寻求普通人生活的良民! 后面那句不是忠告是威胁吧?是为了不让我向高专告密是吗? 感受到了,感受到你一定要我做这个会计的决心了,因为如果我不入职就一定会去向高专告密,而你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把我咔嚓了是吧? 谁让我这么不幸就知道你是谁。 ……说来说去这不是根本没选择吗! 别人面试还是公司和员工的双向奔赴,但我面前只有一条死路啊! 毁灭吧,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顺带一提,我们是八小时工作制,不打卡。” “我干了!”(一秒) 干什么不是干,你说是吧! 插入书签 看到账本,很崩溃 我就不应该答应那么快。 我刚才嘴怎么就这么快呢,真想把自己的嘴巴从里面开始缝起来,避免再祸从口出。 “这、这到底是……” 在我面前是一叠又一叠的账本、原始凭证、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等等…… 刚面试完,得到我ok的回答后,夏油杰就笑容可恭地说可以先了解一下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尽早开展工作,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 听到这话我就应该警觉的,我是笨蛋! 跟着他一进财务办公室,我就看到这一堆东西,只是随便翻了翻我都能看出了里面一大堆问题。 “目前有的文件都在这里了。” “这些账之前是谁做的?”我没有去碰那些账本,忍住涌上心头的一口血问。 夏油杰双手揣在宽大的袈裟袖里,一脸纯良无辜,赫然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教祖大人的模样,“是在盘星教做了十几年的教徒兼会计,我不太懂这方面的工作本来不想换人,但不久前发现他挪用公款,只好提前送他上路了。” “不要随便把人杀了啊!!!”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顾不得对老板的尊重,更顾不得对特级诅咒师的恐惧。 哪个会计听到没有人跟自己交接的时候不会两眼一黑,那代表着账目上的所有明细你都要自己一一确认,不会有前任告诉你公司财务流程,更不会有人告诉你哪些地方要特别注意,完全变成了瞎子走路的状态。 这还不是跟前任会计闹翻了,是把人杀了,我要怎么跟一个死人询问以前的账目问题啊啊啊啊啊啊,开始头痛了…… “现在没有人跟我交接,这些账本问题这么多,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接!” 我好头痛,我好生气,我好委屈,我就收你那么点钱却要面对这么个烂摊子,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就要揍你夏油杰一顿了! “本来我也不是很着急可以慢慢来,但最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税务局委托的审计要过来查账……” 税·局、审·计! “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我的ptsd都要上来了,就差对着虚空的审计人员90度鞠躬喊私米妈赛,税局是地狱,审计人员是黑白无常啊! 老板们自然无所畏惧,我们这些打工的会计狗可是会被献祭的! “好像是10天后,”夏油杰拿出翻盖手机找出收到的短信,笑眯眯地点点头,“哎呀~宗教法人的身份还是很有用的,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够保留,不造成什么大骚动……” 不要现在就想着审计来了把人灭口啊!就算灭口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这个盘账还是那么烂! 该不会是以为这个宗教直接不要扔掉继续发展其他邪//教就能当没有烂账这回事吧……从他理直气壮的脸上我看出他就是这种想法。 我深呼吸一口气,再不呼吸我怕自己过呼吸,语重心长说道:“夏油前辈,这一摊活儿我觉得我还是……” “成功应付完这次查账的话,会给你一笔奖金哦,今晚就先让真奈美发一半给你。” 黑发男人打断我的话,十分果断地说道。 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上,没办法说出来了。 可是…… 可是办公室这堆东西,怎么看也不是十天能处理过来的呀…… “抱歉,我高中肄业没常识,只能拜托可靠的后辈了~(心)” 夏油杰抓住我的双手,十分真诚地拜托(威胁)我。 “……总之,先按照我的需求买两台电脑、财务软件和一些办公用品吧。” . “再说一次,我找新工作是为了摆脱996的社畜生活!” 离开事务所之前,我对着一脸笑容的夏油杰如此主张,希望他不要以为给了钱就可以把我当成机器人使唤。 “当然当然~” 盘星教教祖大人态度亲切地点头,作出(一点信用度都没的)保证。 “这次是紧急情况哦,处理完这次的审计调查之后,会回到正常的工作节奏中。” 这个紧急事态也过于紧急了,要不是给得太……要不是他这么真诚地拜托我,我是真想把碗一掀就不干的。 十天把那盘账弄完,你咋不让我上天呢? 再留一秒都是糟心,再看一秒那些账本我得飞升,跟作为秘书的菅田真奈美(就是面试时站在一边的美艳大姐姐)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我就赶紧溜号走人。 “如果让你感到冒犯了很抱歉。” 直到我已经进了电梯,准备按上关门键,送我出来的菅田真奈美才犹豫着开口,“我原本想着,森若小姐可能是假意答应入职,回去了就会马上向高专报告,但你是认真打算入职的……很意外。” 我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啊,那不是你们家那个眯眯眼怪刘海威胁我吗?! 夏油杰悬赏金那么高也那么危险,正常咒术师看到就想摇个最强咒术师过来救命不是正常操作吗? 不过,那是咒术师的做法。 “我不是咒术师,而是一名会计。我的职责是帮助企业核算和监督账目和资金流向,既然我们双方对工资薪酬和工作内容没有异议,那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句话被我一本正经说出来是不是充满了专业人士的感觉?其实我对工作内容很有异议,但还是那句话,谁让他给得太多了。 社畜的人生目标不外乎钱多事少离家近,至少盘星教这份工作还沾上了钱多和离家近呢。 从一小时的通勤距离变成十分钟,这点才是我心动的最大原因啊! “至于联系高专……比起刚找新工作就失业,我更希望工作能够长长久久做下去哦。” 说完这句话,我挥挥手和菅田真奈美道别,对方沉默了好久后,再次鞠躬目送我离开。 看到电梯关上门,我松了一口气,顺利活下来了。 我不打算说出来,从毕业后我就再没主动联系过高专,可能的话希望以后也不用联系。 刚毕业的时候还会收到高专发来任务信息想跟我商量接取任务的事情,但我全部都拒绝了,后来高专没有再联系我,而我学习工作上正轨后更是把咒术的世界忘在脑后,成为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一员。 我下定决心要远离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甚至把身为咒术师的前男友拉黑了。 插入书签 开始干活,很崩溃 “很抱歉,非常抱歉,真的十分抱歉!” “关于几天后前来审计的事情,请问能够宽限一些时间吗?” “真的很抱歉,之前负责的会计因为事故去世了,我刚接手目前不清楚具体情况,我会尽快熟悉账目,待您过来时能够顺利协助审计调查。” “是的,因为之前的账目都是手工记账,我计划把所有数据录入电脑,如果能够再给我一点时间……” “是!推迟一个月过来……真的非常感谢!感激不尽!!我一定尽快把所有账目确认清楚!!” 是哪个社畜还没正式入职就要帮忙打电话去税局,对着虚空90度鞠躬拼命喊抱歉求着人家宽限时间呢? 哦是我啊,那没事了。 十天整理完盘星教那盘账是不可能的,再给我一百万也不可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跪着求税局网开一面,迟一点再过来审计。 真诚最能打动人,比起想奇奇怪怪的借口说谎,还不如好好道歉说明情况更有用,我可是一句谎话都没说,绝对不违反我们会计人员的职业道德! 夏油杰大晚上来到事务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加班整理账目的绝美身姿,是不是很感动,感动就给我加工资,再不济也应该给我加个工作餐点杯奶茶吧! “森若,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还没正式入职……?”更不用说现在是下班时间了。 黑发男人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事务所公共区域,再看回亮澄澄的财务办公室,宽敞的事务所里只剩下我这个未入职员工,他犹豫着皱皱眉问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是真的满脸疑惑,一副从来没接触过相关事务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而不是资本家明知故问的愚蠢嘴脸,只有把腾升的怒气值按下去。 “公司的离职程序走得没那么快,但这边的账目不能拖下去吧,我先整理核对一下账目。”我把时间延后的情况跟他说明了一下,让他不用担心几天后的审计调查了。 “……不愧是森若,从以前开始就很可靠呢。” 并没有马上离开,应该要避开人群的教祖大人走进办公室,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干嘛干嘛这是想干嘛,知道打工人最讨厌的就是老板看着自己干活吗??? 你的存在不止让我精神压力还集中不了精神!而且我还没正式入职呢,不要给我这么快开始监督我工作,信不信我等下就一个出纳日记账扔你头上让你看看有多少错处!? 心里这样想,但我并没有停止一页页往电脑里录入数据的手,如果想之后不熬夜加班,现在提前做好准备是必须的。 感谢菅田真奈美的办事效率,这么快就准备好所需的办公用品,她还无师自通地把我没提到的打印机都准备了,简直是天才! 可以看出来菅田真奈美是职场身经百战的大姐姐,对于礼仪应对事务处理都非常娴熟,不管在哪里都能找到好工作吧……为什么会跟着夏油杰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啊!? 痛心疾首!! ………… …… 越看越火大怎么回事! 我用力合上账本,怒火冲冲一抬头,发现我的未来老板正悠闲地坐在对面喝茶,因为我的动作瞪大了眼睛(实话实说看起来并不明显)。 他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就像是个忧郁的文艺青年,不算特别俊美但有点东方古典美男的气质,温文尔雅的笑容中透露些许哀伤,完全就是那种很受女性喜欢的类型,就算天天穿着袈裟装和尚,也足以骗到不少人为他贡献钱财吧。 “夏油前辈,你怎么还在?” “大晚上的让员工一个人加班不好吧,而且……森若有钥匙关门吗?”眯眯眼的教祖大人温文尔雅地说着,放下茶杯。 没有呢,不如说没必要。我发邮件询问的时候菅田真奈美还跟我说门直接关上就可以了,如果遭遇了小偷他们自然会用诅咒师的办法来处理云云……真不想知道。 “虽然很想为你提供加班晚餐,不过我不想碰猴子做的食物,就麻烦你自己点外卖了,费用报销。” “这个不重要,”先不提你本来就应该公费报销我的加班晚餐,我现在在意的不是这点小事,“既然您还在,那刚好我跟您确认一下这些账目的问题。” 我把一叠我觉得有问题的数据打印出来,放到他面前,笑得特别的和蔼可亲,甚至用上了温柔的口吻:“这些没有名目的支出请问是您批准的吗?” “哈哈,有什么问题吗?”夏油杰一脸无辜。 “高专任务报告写了那么多,请不要给我装傻!” 这真不能怪我对老板不够礼貌。 高专的任务报告可不只是单纯的任务报告,如果涉及到公共财产损害还要写维修申请,面前这个人以前就算称不上优等生也是个经常帮某人写任务报告的冤大头,怎么可能不知道写支出项目这些事情。 这人是明知故犯,再正确点说就是在摆烂。 把明明可以一开始就修正解决的事情留到最后没办法的时候才处理,甚至还威胁我审计来了处理不了就处理掉审计,真是个大烂人。 “森若,你忘记我们是什么人了吗?” 撑着下巴,露出一抹像是嘲讽的笑,夏油杰说得轻描淡写。 “我们可是诅咒师,怎么可能所有支出都有名目呢……我也不想勉强家人们写这些。” 哈哈哈,说着说着还理直气壮起来了是吧,诅咒师就了不起是吧,诅咒师就不需要考虑收支平衡,反正没钱就杀几个普通人抢钱是吧…… “事实上,我不认为有必要为了那些猴子的审计忙活这些,事务所主要也是联系教徒的作用,但真奈美一直说服我处理好了会少很多麻烦。” 去·你·妈·的! 老板都是傻逼这个事情我一向是知道的。 但这个傻逼居然还给我叽叽歪歪什么原本不想处理账目的傻逼话,实在是有够触动我作为会计人员的神经。 我自认做了社畜几年,也深谙对老板低眉顺眼鞠躬拍马屁的技能,但现在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我之前的公司再怎么让我966,好歹老板还会说点场面话给我画大饼,这人是觉得给得够多所以不需要那些虚伪的粉饰是吧??? “总之我们先从现在做起,请夏油前辈从明天开始,带领盘星教所有人员按照这个财务制度执行呢。”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我真是佩服自己,还能用职业笑容把财务制度表格递给他。 手指戳了戳眉毛,夏油杰扫了一眼表格,夸张地诶了一声,“所有的支出除了我之外还必须由你来确认?” “考虑到你们前科累累,我希望所有的支出经过我同意之后再支付,如果我没有这个权利的话,我觉得我不需要入职了。” “您·另·请·高·明?” 这句话,我也是笑眯眯地说哦。 插入书签 遇到前辈,很崩溃 砂糖sat:诶~听完你说新公司的情况,总觉得苹果糖是刚出龙潭,又进虎穴了e=(?o`*))) 麦芽苹果糖:呜呜呜,别说了别说了,我已经后悔了好多次了—— 砂糖sat:可是新老板给得实在太多?(歪头) 那是给得真多啊,我一个普通的社畜,怎么拒绝呢? 没想到让夏油杰另请高明的激将法没用,那个怪刘海的假和尚以甚至算得上低声下气的语气说‘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拜托森若啊’,让人想怼也怼不下去。 我能咋办呢,还不是得乖乖赶紧赶慢去前公司办理正式离职手续,然后继续回去做个加班打工人。 想起那堆才输入不到三分一的账单,顿时觉得头顶日月无光,喝三杯奶茶都补不回来我损耗的脑容量。 麦芽苹果糖:社畜哪有不崩溃的,都是硬撑罢了,既然都得撑那总得找个钱给得多的。 把这句至理名言发给网上认识多年的好闺蜜后,我继续往前公司赶过去,今天人事跟我说可以做最后交接,让我上班前记得带好所需证件,我就精神抖擞立马赶过来了。 ——毕竟我还要赶着去给另一位资本家做贡献呢,不然这个月薪水可是要少几天的。 不过到达公司大楼前,看着门口处拉起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外密密麻麻围着不少员工,安保人员吆喝着催赶大家离开,还有大楼顶上普通人看不见的密布乌云,显而易见溢满而出的诅咒气息,我是非常意外的。 我在这个公司兢兢业业工作了快三年,从来没有发生过严重的诅咒灾害,我偶尔也会为了保持办公环境的身心愉快顺手祓除聚集起来的低级诅咒,照理说不可能发生这种昨日风平浪静今天呼啸四起的情况才对。 ——偏偏在我最后一天上班的时候发生,太奇怪了吧!?而且咒力溢出到覆盖了整个大楼,怎么看都不是我能对付的小诅咒。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是公司的保洁人员发生了意外,而且死法很……很诡异……” “我刚才偷听到有警察说这不像人为作案,可是你看群里发的图片了吗?” “可是人为的又要怎么搞成那样子……” 群里发的照片……听到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我看了看我的line,非常遗憾他们说的图片并不存在我所加过的任何工作群,不过我们部门的小群确实在讨论,好像是有些员工还被留在公司里协助调查不让离开。 留员工在公司里??警察那边的现场负责人是不是疯了! 这种明显由诅咒造成的事故,应该是先疏散人群及时通知咒术师过来处理,而不是把员工留在公司不准离开吧?! 诅咒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凝练而成的,在它附近存在因恐惧惴惴不安的人,那简直就是给它送养料,里面的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不行,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诅咒这种东西能尽早祓除还是尽早祓除的好,不然还被留在公司里的人会非常危险,在上级诅咒造成的命案当中能够保留全尸的都是小概率事件。 我不想看到曾经见过或者认识的人死去,只是带他们逃跑的话…… 我也做不到啊! 总不能给我的新老板打电话让他动动他不顶用的脑子,我担心这个讨厌普通人的逼人会给我出骚主意,让办公楼里的普通人死于非命。 那可就罪过罪过了。 踮起脚左右张望,我想看看有没有紧急出入口让我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没有咒术师身份的我立场跟普通人一样,直接请求警察也不会允许我进去的。 目光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我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是个在匆匆行人中也显眼得过分的人,光是那一米九以上的身高就足以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还有一头少见的显眼的白色短发,眼睛被一副黑乎乎的墨镜遮挡了大部分只漏出些许湛蓝。 最重要的是他的脸,精致漂亮得隔着老远都觉得闪闪发亮,鼻子嘴唇脸部轮廓无一不在描绘所谓的完美,小圆墨镜根本盖不住那该死的帅气。 因为他的出现,周围很多人都在偷偷看他,但他完全没有在意,一只手插在黑色外套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自顾自低头打字,他走向的方向周围的人都自动退开一点为他留出行走的空间。 不知道屏幕后面显示了什么信息,白发男人露出了温柔而甜蜜的笑容。 ——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他在给谁发信息呢? 明明是与我无关的事情,我竟然感觉心里有点苦涩。 这个人叫五条悟,正是我之前提过的很想摇出来对付夏油杰的最强咒术师本人,如果说有谁能够打败邪恶的资本家兼最恶诅咒师,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他。 日本一共就三个特级咒术师,一个是我新老板夏油杰,一个我没见过的女性咒术师,剩下一个就是他五条悟,而他的可怕之处就是剩下两名特级就算联手……不对,就算全日本术师联手恐怕也未必能赢得了他。 长相好出身好实力强,是个除了性格之外堪称完美无缺的男人,这就是五条悟。 明明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怎么交集,结果最近不是见到最恶诅咒师就是碰到最强咒术师,可能有人觉得这一定不是巧合,但我想这真的是巧合。 咒术师常年人手不足,五条悟作为最强咒术师由于能力过强经常被过度使唤,当年我还在高专的时候他就不是在出差就是在任务途中,能在学校里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是个年纪轻轻就过得比社畜还社畜的可怕内卷男。 现在恐怕是他刚好在附近,高专收到警察的报告后就马上把他叫来帮忙吧,效率算是少见的高。 太好了,既然他出现那就等于事情已经解决。 可以把一切都交给最强真是科学便利的一件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我刚才还担心以高专的效率办公楼里的人凶多吉少,又没办法指望夏油杰愿意帮忙,这下没有这个烦恼了。 我心里正哼着歌,打算悄咪咪再瞄帅哥几眼保养眼睛,却发现那人正盯着我看。 “???” 为、为什么盯着我看? 白发青年眯眼灿烂一笑,笑得那个风华绝代迷惑众生,脚步一迈往我这边走过来。 “小林檎,好久不见,这里是你工作的公司?” 这么久没见,但白发青年丝毫没有很久不见的生疏和尴尬,过分熟稔地凑到我面前,距离非常近,近得让人脸蛋发热。 说起来夏油杰也是这样,你们这些社交牛逼症能不能给普通人一点活路? “好、好久不见,sa……五条前辈。” “我刚被塞了这里的任务,刚·好正需要有人带路,麻烦你了哦~” 白发青年笑得爽朗明快,不由分说地伸手拉着我越过警戒线,刚才还在挡人的安保人员不单没有阻止还主动让出位置方便他行进。 “等、等等,前辈,我不是咒术师!” “?有我在,没有你出场的机会哦,我说了只是要有人带路而已。” 五条悟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回答。 骗子! 咒术界最强的五条悟拥有能够看透一切咒力的眼睛,你根本就不需要带路吧! 插入书签 睿智同事,很崩溃 管管咒术界最强,救救可怜社畜! “您为什么不放‘帐’啊!!” 我看着穿了一个大洞的办公室,风呼呼从缺口吹进来把办公室内的文件全部吹飞出去,白色的纸片飞舞在天空的画面多少带点惹人羡慕的自由味道,可我实在忍不住崩溃地大喊。 “诶,没放吗?”白发男人一歪头,眨了眨那双清澈纯良的蓝色眼睛,显得很是无辜。 上一章我就说了,只要有五条悟在什么诅咒都不在话下,也根本不需要我带路,我真就是纯粹跟着过来看看。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进办公大楼还不到二十分钟,看到诅咒还不到一分钟,那只用触手抓着五六个办公室职员的诅咒就已经被呼的一下祓除掉了。 我甚至没有看清诅咒长什么样。 只看到了长得帅得不行的超级大帅哥对着诅咒的方向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他还回头给我抛了一个wink。 效率很高是很好,也把所有人都救出来了,可是—— 为了不让普通人发现诅咒,每次任务开始前要做的准备工作就是设置让普通人不会发现端倪的结界,这个人又又又又没做了!! 我为什么说又,因为这人上学的时候为这件事经常被老师呵责,声音大得能从高年级教室传到低年级教室,我当年就感觉震耳欲聋如雷贯耳,出任务得放‘帐’这个要点深深刻在了我脑海里。 “小林檎发现了的话,可以帮忙开个‘帐’嘛。” 白发男人抱怨着,语气更像是在撒娇。 “我并不是咒术师,这件事与我无关吧。” 我僵着脸,生硬地回复。 “与你无关……呢。” 不要用这么有深意的语气复读我的话,你是想让我有负罪感是吗?!我才不会有,我成为普通人的决心坚定不移!! 这个话题并没有进行下去,因为爆炸(?)的关系相关人员很快上来处理现场以及救助伤员,跟着五条悟离开时还看见了好久没见的同级生伊地知洁高,他现在似乎是作为辅助监督(简单来说就是咒术师的助理)为咒术师们提供协助。 “伊地知,好久不见,我……你……唉,辛苦了。” 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手指向悠悠闲闲事不关己的白发男人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戴着眼镜的、我曾经的同班同学哈哈干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只是做应该做的事情。 我毕竟还有正事要做,没有多叙旧只跟伊地知约了下次一起去喝酒,就匆匆忙忙去找人事咨询我今天到底能不能把离职办好。 至于跟五条悟道别? 不管是我还是他,好像都没有这个需求,说了再见后如果真的再见,那不是很尴尬吗! 最重要的是—— 想想我老板是谁,是高专在通缉五条悟负责消灭的最恶诅咒师,我看到咒术界最强心里虚到爆炸,就怕他看出什么端倪,都不敢多看他几眼赶紧跑走了。 . 看到前公司爆炸的新闻时,是我第二天在盘星教上班的时候收到了前同事发的新闻推送。 是谁昨天刚办好离职,今天就入职新公司赶紧赶慢继续干活呢? 是的,就是我,森若·社畜·会计·林檎。 新闻上写,xx公司由于业务相关资金拖欠问题,被人以自杀式袭击入侵公司内部,最终造成了包括自杀者以及受害者在内三人死亡,其中一层办公室被炸毁,公司暂时封住了受损楼层进行修复。 我停下了录入数据的手,回想起昨天五条悟那个无辜的表情。 他可能根本不是忘记设置‘帐’,昨天的事件已经造成人员伤亡且不少公司同事都看到了死者惨死的照片,与其花心思想隐瞒的理由,造成一点建筑损害说成是自杀式袭击可能更让人信服。 当然也有可能是伊地知看到现场的受损情况想方设法编的理由,我是真不觉得五条悟会去考虑事后处理这些事情。 “新来的会计是在这个房间吗!?” “利久君,你等一下,这样很失礼!” 穿着比起说是僧人更像是修行者的挂披服装,一只眼睛用特殊头带遮住的青年闯进了财务室,后面还跟着极力想阻止他的菅田真奈美。 他们的出现打断了我跑到跟工作无关事情上的注意力,我眨眨眼把眼睛聚焦到面前的人身上。 “请问有什么事呢?” 我咧嘴一笑,露出专业有礼的标准营业笑容,对他的出现并不怎么意外。 “为什么驳回了我们这个月的报销,夏油大人说过费用没有问题的!” 黑发青年把一叠我写了驳回的单据拍到我桌面上,语气凶恶像炸毛的黑色野猫,因为被冒犯了处于准备攻击的应激状态中。 果然啊,我就想着差不多要来了。 甚至为这位小哥跟我想象中一致的行为感到些许安心感,以至于现在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就是一直戴着遮眼头巾的黑猫。 其实他的抱怨很好理解,当一个公司实行新的制度之后,或多或少会有不适应的员工,他们就会产生相对的抱怨,更何况盘星教以前就没有好好做过正规的财务报销手续,现在不止让他们每一份报销都明确写好,所有报销还要经过我同意后才能打款,被驳回报销的人自然会暴怒。 只是! 我也是有不满的!! “祢木利久君……是吧?” 我瞄了一眼报销单据上的名字,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名义上是盘星教的师父之一,会替教祖大人去教众家里帮他们算命祈福(其实就是去祓除诅咒),因此差旅费用报销挺多的。 我一开始看账本的时候都笑了,一帮诅咒师为了发展宗教去做咒术师才会做的事情,有些咒术师还没有他们敬业。 “我记得真奈美小姐已经帮我把新的报销规范流程发给大家,你的报销申请说明和车票张贴有问题,麻烦重新再写。”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没错,这才是祢木利久生气的原因,他的报销申请我已经驳回了三次呢。 可是三次都没有按模版写好,我还要每一次都标记了哪里没写好,结果到第三次依然是错误的格式,简直是浪费我的工作时间降低我的工作效率! 我可是还没入职就要加班给你们收拾烂摊子,还给你们制定新的财务制度,给报销单做核对的可怜打工人!倒是有个人来体谅一下我??? 知道跑过来对我表达不满,怎么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 你一个成年人连报销单据都贴不好!! “不清楚内情的猴子,不要得寸进尺!” 祢木利久身上泛起咒力的波动,举起拳头想要攻击我。 在他看来面前的只是请回来处理账目的普通人,就算老板给予我的权利有多大,对于把普通人视为猴子的诅咒师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 就算杀了我,夏油杰也绝不会呵责他。 “利久君,等……” 不等菅田真奈美阻止,我已经拿起笔筒里的戒尺,这张桌子上能够称之为武器的只有它了……虽然用笔也不是不行,但戒尺自然是更顺手的。 在拳头打向我的一瞬,我以戒尺一挡,把他的拳头隔绝在我几厘米之外,附上了咒力的尺子轻易挡住了他的拳头,随之一推就把他推后了一步。 趁着祢木利久还没反应过来,聚满了咒力的戒尺往他身上一甩,男人就像被拍出去的羽毛球一样甩了出去,砰地把办公室落地玻璃墙撞出裂痕。 是一朵裂开很均匀很漂亮的花呢,可喜可贺。 菅田真奈美默默捂面,语气恨铁不成钢,“我不是早就叫你冷静点了吗……森若小姐可是夏油大人认可的人。” “是……是术师!?” 祢木利久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显然十分难以置信。 很惊讶吧,很惊讶吧,我能理解。 不提因为我把咒力收敛得跟普通人差不多很难看出来,能够看见诅咒并且有战斗能力的术师基本就等于保证衣食无忧,会选择其他职业的人很少,祢木利久听到我是会计就没想过我是术师实属情有可原。 祢木利久大概是准二级术师左右的水平,加上没有防备,我的这一击给他造成的不是□□伤害,而是心灵的震撼效果。 “祢木君,报销申请记得重写呢。” 我把戒尺放回原处,报销申请递到他面前,继续和蔼可亲地笑着,语气诚恳且阴阳怪气。 悄咪咪跟菅田真奈美对视一下,得到对方眼神指示,祢木利久双手伸出有礼貌地接过报销申请,态度马上改善不少。 “我、我……知道了……” “夏油前辈既然已经把盘星教的账目交给我,还请大家配合我的工作,按照规范进行财务报销。或者……只要不走盘星教的账目,就不需要那么规范了。” 想都知道夏油杰搞邪//教怎么都不可能把钱全放在一个户头上,而且他这么放心把这些交给我处理,可以判断能经过盘星教账上的基本是比较清晰干净的钱款收支,至于其他的……并不是很想知道呢! 菅田真奈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是示意祢木利久跟着自己离开财务室,半小时后我的桌面多了一份填写规范的报销申请。 呵呵哒,早这样不就好了,我对付不了夏油杰还对付不了你? 颤抖吧诅咒师们,乖乖给我跪拜在会计大人的脚下! . 麦芽苹果糖:所以说不管哪个公司,那些以为自己掌握了公司利润销售的业务人员真是让人受不了! 麦芽苹果糖:觉得写申请贴票据麻烦就自己请个助理,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钱呢! 砂糖sat:苹果糖的新公司是那种创业公司么,看着就不怎么靠谱ヽ(*。>Д<)゜ 麦芽苹果糖:创业公司……也算吧,虽然创业了好多年了,但管理不规范啊。 砂糖sat:么么哒!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我可以给你内推到我们学校当财务哦!(大拇指) 麦芽苹果糖:这饭碗铁吗?(轻轻 砂糖sat:我们好歹也算是公立学校惹,怎么也比创业公司靠谱吧!>< 不,是稍微正经点的公司都比邪//教靠谱。 插入书签 进度坎坷,很崩溃 信女求神拜佛,愿用我这星期行善积德荤素搭配,换夏油杰出门摔跤喝水呛着吃素面没有筷子去厕所没厕纸。 周一出门上班,绕去买早餐会经过附近的神社,我赶紧对着神社的鸟居双手合十,诚恳表达这周的人生愿望——上去投香油钱就算了,那个百阶阶梯一来一回我得累个半死。 自从跟祢木利久好好谈过之后,事务所其他人对我的工作配合度提升了不少,过来事务所的诅咒师也大多会主动避开我……不知道菅田真奈美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反正不来给我添麻烦我还是很快乐的。 不过我的新老板让我不怎么快乐,甚至很想拿起电话给高专打个呼叫,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干活为什么最恶诅咒师可以经常在东京大摇大摆闲逛。 “森若你就不要难为负责监测的‘窗’了,只要我刻意隐藏,除了悟之外应该没有人能发现我的踪迹。” 坐在财务室喝茶的夏油杰就像是看出曾经的后辈现在的员工——也就是我有什么小心思,过分自信地悠闲散漫地微笑。 只用轻轻一句话,就提醒我这个人的实力是怪物级别的,还不如庆幸高专的人没发现他,不然被悄声无声灭口连求救都没办法。 嗯,像我一样呜呜呜。 别看他这么拽,我也是会反击的。 我没有停下输入数据的动作,笑容灿烂露出八只牙齿,语气中适当带了些惊讶,“哦,夏油前辈的意思是,五条前辈现在不在东京,是吗?” ‘除了五条悟之外不会被别人发现’这句话也等同于‘只要是五条悟在就一定会发现’,所以结论是他能这么大摇大摆出现的日子是五条悟不在东京的日子。 想到前几天遇到五条悟时,夏油杰一点影子都没有,我瞬间顿悟了。 挺好的,您是会扬长避短的。 “森若,好好恭维自己老板,也是社畜的一个必须技能哦。” 丸子头的假和尚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苦笑着轻叹,似乎自己是个多么宽宏大量的好老板似的。 我翻了个白眼,恨不得他马上炒我鱿鱼给我赔偿。按照我们签的劳动合同,虽然我上班还不满一个月,但赔偿钱至少能让我躺几个月。 “听说你前几天见到悟了,他看起来怎样?” 我手一顿,当即挑起眉,“夏油前辈,你监视我?” 虽然我没指望夏油杰真的会相信没打算和他同流合污混成一窝的我,但跟踪监视我这种行为可就有点过分了,我真要通知高专的话还需要等到现在还不行动吗? “监视的是悟,不是你哦。”夏油杰施施然纠正,用我刚才说的话回答,“毕竟悟在东京我可就不敢出门了,不是吗?” 我不就是开玩笑说了一句吗,非要怼回来。 跟五条悟以前说的一样,夏油杰这人看着脾气很好,其实吃了亏就一定要找回场子。 没办法,我只好把前几天的事情跟夏油杰说了一遍,那个诡异的现象也正好可以跟专家探讨,身为特级的夏油杰会不会知道为什么前公司会一夜长出一级诅咒呢? “这一点确实值得探究,你的前公司也没出现股价大跌或者员工跳楼的负面新闻,以诅咒成长的规律来说,一夜之间就成长不太可能。” 我点点头,加上诅咒一般不会离开自己领地的规律,这件事看着很简单诅咒被轻易祓除了,实际上却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悟当时没说什么吗?” “我没跟五条前辈说几句话。” 夏油杰叛逃的时候我跟五条悟还不熟,在他印象中我跟五条悟没怎么接触,因此不会对我这样说表达疑问,这一点让我挺安心。 “嗯……好,我会抽个时间去看看,说不定能抓到有意思的咒灵,”夏油杰答应得很快,并且很有兴致地问,“对了,你的前老板,口袋里宽裕吗?” 对了,这个人是邪//教教祖来着…… . “账目整理得怎样了?” 闲聊完毕准备离开之前,不靠谱的老板难得问了个正经问题,我作为一名优秀的好员工,这时候自然得精诚合作主动配合。 “真奈美小姐帮了我很多,目前问题不大……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呃……” “盘星教的主要收入是信徒的捐赠,可是大额捐赠基本都没有签订自愿捐赠证明,公司类的捐赠也没有出具捐赠确认书,这些都要重新补齐捐赠人或者公司的签章,不然审计来了很难解释。”我拿出一份清单和一份格式模版递过去,强调了一下重要性。 “这大概有点困难。” 夏油杰看完我给的清单,却是哈哈笑了两声,表达了自己的为难。 “不是你们的信徒捐的钱吗?公司需要捐赠确认书做减税处理应该会配合吧。” 一般纳税人向社会团体、宗教团体这些组织进行捐赠,会有减免税费的福利,同时宗教法人接收捐赠是不需要纳税的,这种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还会被用到各种地方……咳,总之怎么想都不至于为难才对。 “毕竟人生嘛,总会多少有点意外……你说是吧,森若。” 略显苦恼地垂下眼,夏油杰随即抬眸一笑,带着些许的嘲讽与凉薄。 又来了,又来了…… 不要随便把你的信徒杀了啊! 听懂夏油杰言外之意的我,一瞬间真是头皮发麻,完全不想知道这个□□教//祖做了多少可以入刑的事情,能不能别让我知道,我不想被当成共犯啊! 还人生多少有点意外,这不完全不是意外吗?! 盘星教这几年的账目大大小小的问题都有,多亏宗教类资金流向尚算简单,逐一攻克这些问题就好了,其他人配合的话。 本来以为已经成功在望了,结果……结果…… 忍住,忍住啊森若林檎,面前这个冤大头毕竟是付钱的老板,看在他已经发了我五十万奖金的份上,不要一时冲动揍过去。 ——毕竟我也打不过夏油杰! “不过,我会让真奈美去联系的,能拿到的签章文件尽量拿到,这样可以吗?” 不知道是看到我即将暴走的气场,还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好处理,夏油杰接着说道。 这句话,是不是早就可以说了? 我默默瞪眼过去,对方只是脾气很好地笑着。 “森若从以前起就很认真,明明看出来我只是打算随便打发税务局那边,结果从头开始把账目重新理清,还输入到电脑。”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这句话想表达的是什么?是想夸我工作很努力,还是想表达自己对人类社会规则的不屑一顾?? 摸不透,摸不透,脑子有病想消灭所有非术师的人脑子想什么,我自然是不可能懂的。 “毕竟夏油前辈付的工资那么高,我只是在职责范围内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吗……” 黑发男人造作地用袈裟袖子掩住嘴,让人看不清他整个脸,只有双眼微微眯起看起来似乎在笑。 “那你可要加油了,毕竟这次真的是只剩下十天,审计就要来了。” 不要提醒我这种逃避不了的现实啊啊啊啊啊! 插入书签 资料被毁,很崩溃 我呢,承认自己对于最近工作进度非常顺利有点得意忘形,毕竟看到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不管是谁都会激动吧? 我甚至已经想好,完成后要去砂糖推荐的甜品店吃季节限定的樱花冰淇淋蛋糕、肉桂焦糖苹果派、巧克力麻薯和超大份草莓巴菲,用甜食来治愈我因为苦逼工作缺失的脑容量了。 可是,可是,谁会想到,给我社畜生活来一发沉重攻击的人,会是他们!? “我的术式明明更能帮助到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千辛万苦把我救回来,我可以为了他拼了这条命,你们怎么跟我比?!” “为了这么棒的男人献身不是应该的吗?你们也不过如此~(心)” “白痴蠢货笨蛋!最能帮助到夏油大人的当然是我和美美子!!” “菜菜子,把他们吊起来应该不会死吧?” 不管是财务室还是外面的大办公室,都呈现出一种异常混乱的状态,不只是桌椅全部位置移位损坏,文件全部胡乱散落到地上,窗户玻璃全部碎成一片片散落到地上,最重要的是—— 我输入了快一个月资料的电脑也·坏·掉·了!!!屏幕破裂,主机……主机不知道是不是幸存,打印过的凭证资料被毁了不少…… 而距离审计过来的时间,只剩下五天。 只·剩·下五天…… 5天,120小时,7200分钟…… 如果说是有敌人袭击,我觉得还是情有可原,毕竟无法避免的意外谁都不想的,说不定我就忍下这口气了。 但你们能想象吗?一帮已经成年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就为了‘夏油大人更信任他们中的谁’‘谁对夏油大人更有用’‘谁的术式能杀更多猴子’在办公室里吵了起来,最后甚至大打出手祸害了整个盘星教事务所。 打架就算了,能不能别用术式!能不能别祸害到财务室,知不知道有多少重要资料在这儿,知不知道我辛苦一个月的成果在这里! 为了应付五天后审计到来,我已经加班超过二十天,吃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外卖。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把一些凭证打印出来整理,一切就大功告成。 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又有谁来体谅体谅我呢?! 我也是阻止过的,在他们打起来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了,打起来之后更是想阻止他们别把战线蔓延到财务室。 结果…… “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既然他们不仁,哪能怪我不义。 砰地一下把财务室已经掉了一半的门直接掰下来,摔到那边还在打成一团的诅咒师们那儿,打断他们毫无形象弱智低能的争吵,我轻轻举起了拳头……不,是戒尺。 如果这是动画的话,他们大概就能从我的背后看到熊熊烈火了吧。 不对。 现在也能看到。 毕竟我的咒力完全爆发了呢~(心) “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明明是外人……哇——!” 扎了包包头的浅发女孩被我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咒力)吓到,下意识举起手机对着我,之前我就发现了她的术式似乎是摄影相关的影像应用。 “对着外人不是更应该知道礼貌吗?!” 利用咒力加速接近了浅发女孩,一脚踢飞她的手机,灌输了咒力的戒尺往她身上甩去,被我甩飞的浅发女孩差点撞上墙,但被没穿上衣的粉色肌肉男接住了。 不等我过去落井下石,一条带着咒力的绳环套住我的手,用力想把我拉到另一个方向,我顺着似乎要把我左手勒断的绳子看过去,穿着深色水手服的黑发女孩阴沉着脸瞪我。 “不准……欺负菜菜子……” 我狰狞一笑,并没有急于挣脱绳环,反而迅速冲向黑发女孩,往她腹部揍了一拳,看她疼得要跪到地上吐的样子,我才用戒尺把她附着咒力的绳环切断。 “我才要说别欺负我呢!” 身后有咒力袭来,我放开了黑发女孩,咒力附着于脚下轻轻一跃,发现是两个不起眼的诅咒师一起袭击我,我直接在空中踩到他们脸上,当成踏板跃向祢木利久的方向,准备给他一拳。 “把文件扫飞的就是你吧!” 没想到他发现我跳过来,提前倒到地上,假装自己是被我打倒的,以至于我只能一脸无语踩到他身上,用脚跟碾了两下。 “冷静点嘛,小森若~” 现场大概最强的诅咒师,穿着粉色裤子戴着粉色头箍整个人粉粉嫩嫩,然而没穿衣服的拉鲁往我这边熊抱过来,我实话实说就算这个熊抱的双臂上没有咒力,我也绝对不愿意被裸男突然抱住啊! “冷静个屁,罪魁祸首就是你这个打坏办公室墙的肌肉男!!” 咒力最大出率,再有我的绝望和愤怒加成,我双手握住戒尺,以棒球挥棒的动作用力把戒尺挥出去,即使是拉鲁以双臂挡住我的戒尺,还是被击出去好一段距离。 我看着倒地上七七八八的诅咒师们,勉勉强强算出了一口气。 然后,我决定—— 现在就跑吧! 今天这个例子已经充分告诉我,再留在这个破地方只会让我不幸,马上跑路才是正道。 趁夏油杰不在,我揍了他那些部下的事情还没被发现,他要追杀我也没那么快,只要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冲进高专寻求帮助,我就可以摆脱夏油杰,还能通过举报最恶诅咒师获得一笔奖金。 现在!立即!马上! 就在此时此刻! 正是我提桶跑路的关键时刻!! 跑进财务室拿起手提包,把每天带在身上、随时准备好的辞职信甩到桌子上,我转身就要冲出一片混乱的办公室。 黑发丸子头的男人突然出现挡在财务室门口,毫无预兆,笑容可恭。 “森若,你这是想去哪里呢?”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我刚才放在办公桌上的辞职信,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抱歉,之前忘记说了,我们这边没有离职,只有殉教。” 殉你妈的教,这条可不在我们劳动合同里面! 我跟你的关系可没有深厚到我要把命献给你这个一点信仰都没有的宗教组织。 插入书签 重新补救,很崩溃 “夏油杰,看看这个状况,你还好意思叫我不要走?!” 我指着已经没救了的办公室,还在热血上头的我一点也没带怕的,要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甚至连夏油杰也要动手揍的。 我入职是为了安稳的生活和超高的工资的,就算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安稳,但让我感受这种如同过山车的体验,对我的精神,对我的心灵,对我的身体,对我的血压,都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友好!!! 穿着五条袈裟的人看了一眼外面办公室躺着的人,再看到财务室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一脸为难,“这……” 不要给我装无辜,天底下最不无辜的就是你们这些傻逼老板! “你一星期不来一次事务所就算了,你的部下是一帮不会写报销单还跟我拽的傻逼我也忍了,但你连叫他们别在办公室捣乱都做不到,只能说你就是个超级大傻逼!!” 破罐子摔破,我不再给面子夏油杰,连珠炮一样发射傻逼炮弹。 有些人就是不能给他面子,在傻逼同事捣乱完之后才施施然出现还妨碍我跑路,以为自己出现得很及时是吗?? “诅咒师就给我乖乖呆在深山里,别扎堆凑过来,想搞团建就去卡拉ok订个房间,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们一样没事做吗?!” “别转头,给我看着这些破损的资料!每一份都要按照日期按照凭证序号装订起来,现在都被你的部下搞坏了!” “还有电脑里的资料,我辛辛苦苦输入的十年份财务资料,还把错账漏记修了一遍,报表全部重新生成,你以为是资料放在桌子上就能变出来吗??现在都没了!都没了!都没了!!!” “总而言之,账目重新整理一次是不可能的了,五天内怎么也不可能做完,这事已经没救了你放弃吧。”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委屈,我把坏掉的资料一扔,干脆坐到地上任由他处置,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心平气和跟夏油杰说话。 “我还不想为了你们牢底坐穿,现在要不你让我滚,要不你直接给我一下,让我死了眼不见心不烦!” 就连在高专时,我也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人憋屈的事情,我的努力付之于流水,我的辛劳没有人去珍惜,临近的死线把我迫向绝路……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总不能真的为了夏油杰这么个中二病假和尚奉献了自己清清白白的人生吧!? “真的没有办法赶上的话,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对税务局派来的审计进行记忆修改吧。”菅田真奈美走到夏油杰身边,同样苦恼地看着办公室的糟糕情况,轻声说出替代方案。 “你们要做这种违法犯罪事情之前,先给我办好离职!” 我炸着毛大叫出声,别想我对切身相关的违法犯罪沉默以对!知道出事的时候首先背锅的是谁吗!? 夏油杰沉默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感到生气,直到现在他还是好声好气的,甚至蹲到我对面半跪着看我。 “真的完全没有办法了吗?” 呜呜呜,别以为你态度很好就能把事情抹过去了,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有个屁办法!” “在之前的基础上,再加一倍奖金呢?” 本来的奖金是100万,加一倍就是200……不对! “滚!这不是钱的问题!!” 虽然没钱万万不能,但前提是钱也不是万能的! “那,怎么才可以呢?” “怎么都不可以!” “拜托你了,森若。” 夏油杰态度依然温温和和地询问,十分有耐心,似乎很确定我有解决办法。 面对态度很好示弱的人,作为正常的社会人又很难一直冒着火气说话,要怪只怪我脸皮不够厚做不到耍赖打滚无理取闹。 是因为从面试开始夏油杰就一直对我那样温和温柔的态度吗?我总是没办法把眼前的夏油杰跟最恶诅咒师当成同一个人,似乎这个人还是当年入学时亲切对待新后辈的好前辈。 是的,我最终会选择入职也有这个原因。【才不是因为薪水超级高哦,不是才怪】 明知道岁月已经把一切都改变了,还是容易被当年的印象所影响,以为面前的人依然是当年那个值得信赖的人。 明明已经从穿着夜露死苦裤的不良变成穿着五条袈裟的假和尚了,脸上法令纹还深了好多,岁月不饶人。 “……如果电脑没坏的话,或者还能想想办法。” 最终我还是鼓着腮说出了解决方案。 “那个……” 祢木利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举起手。 “我懂一点电脑,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黑发青年向我和夏油杰投去询问的眼神,夏油杰又一脸无辜看向我,大有‘您看这样能接受吗?’的意思。 这个表情看着无辜,但又有点我也没办法呀的推脱意思,搞得我本来下去了点的怒气值又蹭蹭蹭地往上飙。 既然夏油杰如此诚恳,看上加倍奖金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不过还是那句话,钱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所以我站起来拍拍裤子,十分真诚地询问: “夏油前辈,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除了奖金之外,你一定很乐意协助我是吗?” “哈哈……适当程度的话。” 不提那个很勉强的语气,总之我就当获得老板的许可了,当即一拍(幸免于难的)桌子,开始指挥: “祢木君,马上把电脑拿去修理,所有资料都没有保存在系统盘,尽量给我抱住所有资料!” “千奈美小姐,麻烦让公司的同事把所有散乱的资料文件收拾起来,按照月份重新整理,并且平铺排列!损坏的文件也尽量按顺序排列起来!” “夏油前辈,等电脑修好后麻烦按照我打印出来的明细核对文件和凭证有没有缺失,在这之前……给我打扫和修复一下办公室!” 把扫把塞到他手里,我冷漠无情地说道。 “那个,我好歹也算是老板?” 黑发男人似乎陷入迷思,为什么自己还要被自己员工使唤来使唤去。 “老板为造成事故的员工擦屁股也是世间常识,要怪就怪你铁饭碗不干非要出来自己创业。” 我骂骂咧咧地讽刺他,肯帮你收拾残局而不是一走了之已经是看在你面子,你的奖金和我的小命份上了,再给我得寸进尺我就给五条悟打电话让他来收拾你!! “顺带一提,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故,我要求今天大家一起加班加点把所有资料全部整理好,并且由夏油前辈你用咒力给放置资料的柜子布置结界后,才允许回家,”我再次一笑,不小心把本来就坏掉的椅子一角掰了下来,“没·有·问·题·吧?” “原本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刚把他们打了一顿……”菅田千奈美摸摸按住额头,看向外面趴在地上的家人们十分为难。 “会被我打一顿,不是因为他们太菜了吗?” 作为老实人的我实话实说,要知道我也就是个二级咒术师水平,该不会你们组织全靠夏油杰一个人撑起来吧? . 看着没几个小时就被夏油杰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修好的办公室窗户墙壁,整理一新的桌子,我几乎要怀疑他用了什么‘恢复如初’的魔法,反正我知道的咒术里应该是做不到这种事的。 不管怎样,看着大家在夏油杰带领下开始乖乖干活,我心里也舒坦了点,毕竟电脑也修好了,资料都没事,至少我不用重新输入一次资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打印好详细列表后,我拿着光是详细列表就一大叠的文件递给夏油杰,并教他怎么一本本仔细核对凭证查漏补缺,被损坏的凭证要怎么做标记。 “……森若,我先问一句,一共有多少文件?” “不多。”我淡淡地说道,“就是一个月凭证七八十页,一年十二本,一共十年份的资料罢了……哦,记得核对的时候要把后面收据金额也确认一次。” 我绝对没有恶意报复,把最麻烦最琐碎的检查核对凭证的事推给夏油杰,更没有看不起其他同事觉得他们不止没文化还没耐心做这种核对工作。 我只觉得……对对,像夏油杰这样细心的人,做这种检查工作简直就是天职。 插入书签 通宵加班,很崩溃 财务会计的事情,看起来很简单琐碎,很多老板会觉得财务没事做也不愿意给高工资,但也正因为简单琐碎,就会很容易有错漏,所以更要认真的仔细地进行确认。 “森若,所有的凭证已经核对和标记完了。” 听到夏油杰这句话的时候,我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才凌晨两点钟,不得不对夏油杰说一声牛逼。 真不愧是以前可以一天写十几份任务报告书而且能够清楚记得每一个咒灵特征和处理方法的学霸。 我翻了一下再把其他人整理铺排在外面办公室的单据核对一下,松了口气。 “接下来把缺失的凭证和单据重新装订起来,夏油前辈你再重新核对一次就可以了。” 我这句话轻描淡写的,却让夏油杰当机了一秒。 “森若,你是在报复我吗?” 晓是最恶诅咒师也被震撼到了,连眼睛都瞪大了一点。 对于这个没有道理的指控,我很是平静,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每个月盘点核查是基本操作,”顿了顿我再次提醒他,一个很明明白白的事实,“如果不是发生了不必要的意·外,这些事情我早就做完了,现在凭证需要重新装订自然得重新在核查一次。” 我们财务的工作就是这么烦闷枯燥,越遵守规则就越被它的死板束缚,甚至会有很多人觉得遵守这些规矩的人是傻瓜,可是很多行业都是这样的,很多匪夷所思弱智没脑的规定都是人们的血泪教训。 当年在咒高上学时首先要背诵的也是咒术师义务通知书。 “……我知道了,那至少让美美子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自知理亏的教祖大人叹了口气,对我的不依不饶表示妥协,伸手指了指站在办公室外罚站的盘星教其他人,在收拾完所有破碎资料后他们只能无所适从地站在那儿等待指示。 我看都没看过去,对于这次意外的罪魁祸首们毫无慈悲,甚至呵呵笑了,“老板还在加班的时候员工怎么能提前回去呢,看来夏油前辈对日本企业的严苛内卷还认识得不够清晰。” “菜菜子和美美子还未成年。” 看来夏油杰想着至少要解救一下他还没成年的两个女儿。 “我们当年还没成年不也一直加班没得休息吗,反正手机儿童也不会那么早睡,你用不着担心吧。” 我笑得特别灿烂,丝毫不打算退让,别以为我的愤怒这么简单就可以消解,在所有帐单处理完之前,你们一个人都不准跑! “……” 夏油杰默默别开头不再去看外面期待的目光,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想一个人加班吧。 到了凌晨五点的时候,能拖住夏油杰他们的理由……啊不是,能做的工作都已经做完,我也终于消气……呃是从加班中得到解放。 把一本本账本塞进夏油杰连夜让人重新运过来的档案柜,施加上防护用的咒术后,这场没有必要的加班终于暂告一段落,太阳出来的那刻我看到盘星教干部们感动的泪水。 不过我只是冷漠地看过去,有什么好感动的,要不是你们在办公室里打起来,我还不用为了你们通宵达旦呢! 跟夏油杰再三确认档案柜不会再出现意外,我才和大家一起离开公司下班回家。 “森若,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加班加点后老板很有礼貌地表示想要承担护送员工回家的责任,不过看看现在首班电车已经开工的时间,就感觉非常多余——何况我家只离这儿十分钟路程呢。 . 回到家我连澡都没洗妆都没卸,直接躺地板上呼呼大睡了好几个小时,感恩温暖的空调让我在四月份这个还偏冷的季节躺在地上睡觉也没感冒。 我打着哈欠爬起来,翻了翻手机发现好多条信息发过来,总之先把现同事和前同事发的信息忽略掉,看看砂糖发来的信息。 砂糖sat:苹果糖加班辛苦啦~睡醒就回我信息哦ヾ(???)?ヾ 砂糖sat:滴滴——还没醒吗?给你点了外卖,醒来了记得开门看看外卖有没有挂在门口~ 麦芽苹果糖:刚醒了,谢谢砂糖酱!感谢你给我续上燃烧的柴火!! 呜呜呜,世上只有机油好,有糖的孩子像个宝。 砂糖sat,从名字到人设都可以说是大众意义上甜系jk,我认识了几年的网友,回想起来当初是为了搜索甜品店而关注到的甜品博主。因为粉丝高达10万,ins内容基本是不同的甜品店探店测评,还有市面上各种新品甜品测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营销号,关注很久才确定这是个纯私人帐号。 因为我也很喜欢各种甜点,在甜品口味测评上经常有观点碰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和砂糖互相关注,并且私下互动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才怪。 咒术师的事,我现在的新公司是个黑心企业的事情是不可能告诉她的,自己的私人信息当然也不能随便透露给没见过面的网友,这种防备心我还是有的。 不过……在被加班折磨的时候,砂糖的话语和甜品测评确实给予了我很大的生存动力,就算是为了一口甜点,我也要活到明天! 拿到挂在门外的、砂糖酱给我点的外卖,我一边回信息一边打开外卖。这是附近的连锁三明治店的招牌套餐,馅料很足的牛肉鸡蛋火腿三明治和新鲜苹果汁,也是懒得做饭的我最常吃的套餐之一。 顺带一提,罗森的便当我也十分喜欢。 洗完脸卸了妆,收到砂糖的表情包回复,我才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回复其他信息。 夏油杰总算还有点良心,给我发了信息说今天可以先休息一天,再过一个悠闲的周末,下周再以饱满姿态开始新一轮工作啥的,非常有画大饼的老板的样子……好吧,他就是我司负责画大饼的老板没错。 加班了这么久突然有个不用上班的周末,倒是让我一时间不太习惯。 当然我也不打算做那种因为没事干就在休假日跑去上班的积极员工,很遗憾我已经过了为公司发光发热的年纪,在明白自己的付出并不会被公司正面看待得不到正确评价之后,我已经成为视工作如粪土的可恶大人。 只做必须做的事情是我的社畜行为准则。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睡饱吃足躺在苹果造型地毯上,我没由来地这样想。 在刚进入咒术高专的时候,我还是个发现自己拥有与众不同能力,希望可以用这份力量帮助更多人的天真高中生。 可是。 一开始是任务中有没办法成功拯救的人,然后是一同出任务的同级生死亡,甚至一直照顾我们的前辈在我们面前被诅咒撕成肉块…… 我们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不过是巨大力量面前可有可无的挣扎,就算消灭了一只诅咒,新的诅咒可能已经诞生,咒术师们只是这无穷无尽诅咒之中的牺牲品。 ——能够成为例外的,只有那些到达顶级的人。 我没办法接受自己终有一天为了消灭诅咒而死亡的命运,也没有夏油杰那样把一切过错推给一无所知的非术师们的勇气。 所以我逃跑了。 毕业的时候,拒绝校长的挽留,拒绝前辈的劝说,投身到名为平凡的大海之中。 我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几年来也过得十分和平,日常遇到的诅咒最多不过两级,即使每天加班到末班车时间,我依然认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更轻松的生存之道。 ……如果不是遇到夏油杰,我一定能够坚定地走下去。 插入书签 假日遭遇,很崩溃 美好的周末,从中午开始。 如果有哪个社畜在放假的时候还一大早起床,不止一早进行锻炼,还给自己做了美味的早餐,那我一定要呵斥他就是打工人的叛徒! 不健康的饮食,亚健康的身体,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这才是社畜的真谛! 在床上滚动到中午,我才饥肠辘辘地爬起来,换上衣服出门觅食。 在我加班的这段时间,砂糖又更新了不少甜品店的探店内容,其中就有我十分感兴趣的苹果主题西餐甜品店,招牌产品的肉桂焦糖苹果派得到砂糖的五星好评。 对于我那位挑剔的心之友来说,能得到这个评价的苹果派可是绝无仅有,身为苹果产品爱好者的我怎么能放过! 我连垫肚子的东西都没有吃,就向店里进发,一路上一边翻网上的评价一边思考等下除了苹果派还要点什么。 ……原来如此,我今天不适合出门。 我应该在出门前就看看黄历,点好外卖,继续窝在家里享受假日的,再不济去邻居家吸吸巨大的会做家务的猫咪也是一大乐事。 绝对不是这个店有什么问题,这个欧式风格的小店是复古风情的原木风格装潢,精致而优雅的小装饰品可以看出店主的用心,座位不多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好,下午的阳光被图案特殊的彩窗过滤得恰到好处不会过分耀眼,是一进门就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店。 如果进门没有看到一个白亮白亮的白发高个儿男人,我一定会觉得今天不虚此行,大吃特吃,给店家的营业额做贡献,甚至接受不开收据。 “小林檎,这边~” 听到呼唤我的声音时,我没有防备地看了过去。 一身黑衣的白发男人坐在店里靠窗户的位置,他的着装跟上次见面时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鼻梁上的小墨镜换成了缠住半张脸的白色绷带,头发也因此翘了起来。男人长腿翘起坐姿优雅,他的手指轻轻捏着咖啡杯手柄品尝了一口饮料,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些许惬意和享受。 这个造型多少有点微妙,却丝毫不影响他给人帅气的印象。 我进门的那刻他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不对,考虑到六眼的能力,应该进门前就发现了),并且主动向我打招呼示意我过去。 店员小姐姐听到这话,很自然地走过来领我往五条悟那边的座位过去,我解释的话还没出口,注意到店里已经没有其他空座位。 今天是周末,而这个店可是有网红探店博主推荐的店,没有位置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迟点再吃也没有关系…… 此时一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桂焦糖苹果派从厨房里端出来,砂糖和肉桂渗入了苹果薄片里,派皮焦香薄脆引得人食指大动,但它从我面前划过被送到白发青年的桌子上,那人笑眯眯地看着我的方向,完全是请君入瓮的神情。 不想吃吗?五条悟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向我问道。 被、被拿捏了! . 最终我还是在五条悟对面坐下了,绝对不是我抵挡不住苹果派的美味诱惑,更不是被他的英俊帅气迷倒了。 这是……这是……这是对前辈的一点尊重,没错,就是这样! ——可恶,有个过于了解自己喜好的对象真是吃亏。 “上次见面的时候,小林檎走得太快了,我都来不及跟你叙旧呢。” 五条悟一点也感受不到我的尴尬,神情自若地开启话题,把一块苹果派放到我面前的碟子上,剩下一整份端到自己面前。 我看着对面只缺了一个角的苹果派,眼角跳了跳。 “分你一块是极限了哦,小林檎自己再点一份吧!” 比我还年长两年的白发青年察觉到我酝酿的情绪,理直气壮地护食。 不要生气,我知道的,五条悟就是这种人。 我也不会惊讶于遇上他,在别的地方不好说,最强咒术师会在全国不同甜品店随机概率刷新出来是咒术界谁都知道的常识,觉得自己被蹲点完全是自我意识过剩啊。 说到底我跟他熟悉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也很喜欢吃甜食,在高专时会和他一起享受甜食的人只有我(因为其他前辈和后辈都不特别喜欢甜食来着),还曾经试过坐在阶梯上分享同一个蜜瓜面包。 我的这位前辈不只是最强咒术师,还是我见过最嗜甜的甜食党,与他的术式有关他需要补充大量糖分来补充能量,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不得不吃甜食的,所谓兼具实用性和个人爱好就是这么回事。 再加上他鸡掰没情商唯我独尊的糟糕性格,分我一块苹果派我甚至应该感动一下他没有全部自己吃光了呢。 不是,该不会真觉得我会感动吧! 见我脸色不太好,五条悟叉了一口苹果派到嘴里,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心情般问:“小林檎看起来很憔悴,最近工作还好吗?” 我脸色不好是因为你! “还好吧,加班暂时告一段落了,之后应该会闲一点。”假如夏油杰没有骗我,不会把其他额外工作交给我做的话。 既然已经坐下,再矫情就对不起自己了,我招呼店员小姐姐给我菜牌,没看价格直接选了几种想吃的甜食下单,里面包括了一份肉桂焦糖苹果派。 等上了之后我就要一个人全部吃掉,一块都不分给五条悟,还要让他付钱结账! 表层苹果的清新酸甜和焦糖的香甜焦脆完美结合,一口咬下松脆酥香的派皮,里面的苹果馅料就溜溢出来,不会太甜不会太腻口感偏向清爽,整体味道搭配得十分惊艳,让我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能获得砂糖酱好评的苹果派。 最重要的是,价格也十分亲民,我赶紧拍了个照片和rep发给砂糖,感谢她的推荐。 五条悟安静地看我摆弄手机,明明绷带遮住了他的眼睛,你还是能感觉到他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平静而专注。 他没有多问我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就不需要为了不暴露我在给夏油杰打工说谎,这点让我松了口气。 白发青年手上倒是没停过把苹果派送进嘴里,他吃东西的动作比较豪迈,用五指托起一块苹果派,像吃披萨那样送进嘴里咔嚓咔嚓几口就吃掉,接着开始下一块。 ……总有种被人当成甜点配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要说把人当配菜,我是不会输的。 我面前的可是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就算缠着绷带看起来像个变态,也绝对无损他精致漂亮的脸蛋,那个白皙娇嫩的皮肤让人难以想象他跟夏油杰是同龄……那绝对不是夏油杰太沧桑(呃可能有点),完全是这个人过于天生丽质的问题。 这张脸不拿来当配菜才是暴殄天物! 我咳咳两下,发完信息开始找话题,“五条前辈呢,最近工作怎样?” “跟以前好一点哦,”说到这个,白发青年心情就很好,双手撑着下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七海回来当咒术师了,可以把一些任务甩给他,伊地知作为辅助监督很有用,高专也来了很有潜力的新生,今年应该会闲一点。” 咒术界一直人手不足,作为高专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身上的任务量十分繁重,就算这个人一天只用睡三四个小时,就算咒术师薪酬高得离谱,就算祓除诅咒的任务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加班依然是他的常态。 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对这个什么事都指望五条悟的现象进行过一系列的吐槽,不过这些吐槽我只给同班同学的伊地知洁高说过,从来不会在五条悟面前提。 ——话说回来,之前遇到诅咒我也是这样想的,有他在确实感觉什么事都稳了。 “去年七海前辈确实跟我说过,他受够了金融业的黑暗,觉得咒术界还比金融界要好点。” “对对,他说劳动都是狗屎,那就选自己乐意一点的狗屎哈哈哈~” 比我大一届的前辈七海建人,在我之前离开了咒术界考上大学最终成为一个天天睡公司的金融狗,我决定不做咒术师时也给了我很多进修建议,当然看到他双目无神的社畜脸,我就对金融行业退避三舍……虽然最后选择做财务会计的我现在也多少有点后悔。 主要是关于遇到夏油杰这件事。 “小林檎也是,如果想回咒术界,随时欢迎你联系我哦。” 我定睛去看坐在对面的白发青年,他依然勾着清爽的笑容,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说,语气散漫又不正经,却能从中听出些许真心。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已经没办法再接近,是最适合我们的。 “……哦。”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一定会马上拒绝。 想要成为普通人的话,最重要就是远离咒术师,光是和他们在一起,遇到诅咒的几率就会成倍增大,并且会不知不觉被带着聊起业界相关内容。 可我想起前两天害我不得不通宵加班的盘星教诅咒师们,那股汹涌而上的怒意轻易地就被唤起,为了自己身心健康着想,考虑退路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插入书签 查账结束,很崩溃 日本在税务工作上其实相当宽松主义,普通的收据(领收书)就可以进行记账,审计审查上更倾向于信任主义——你账本上记了多少帐就相信你没有造假,与此同时如果发现造假账和收买行贿处罚又很严格。 ——主要是对会计狗处罚严格,不然怎么会有段子说献祭一个会计狗,可以让公司蒸蒸日上呢。 盘星教作为合法的宗教法人机构,背后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支撑它的存在,更没有协助敛财的团体,十年前给他撑腰的财阀早就已经倒闭,这个邪||教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很了不起了,在税务上自然也不会有人给它优渥待遇。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指导。” 我站在盘星教事务所门口,向前来查账的审计们鞠躬表达感谢,在顺利完成查账之后亲自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电梯关上的门,我知道加班这么久、甚至差点滑铁卢的最重要事项终于顺利结束,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什么叫劫后余生,什么叫死里逃生,什么叫吉人自有天相,形容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想想都要自我感动得无以复加,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辛劳得到了认可,奖金也可以安心进口袋了! 想想我这一个月以来的遭遇,心情如过山车一般上窜下跳,要不是奖金的诱惑太厉害,我早就不干了!! 现在我只想说四个字: 我!解!放!了! 总之这次查账结束,账本部分检查完毕,只被指出了部分小问题,电子账目的数据他们也会拿回去核对,在他们联系之前暂时可以歇歇。 要形容的话,之前的状态是负100,而现在是0,是这份工作正式开始的位置。 我很清楚从现在开始才算是到达起点,但这种完成了一件事之后的满足感和舒畅感让我整个人都困倦起来。 我回到办公室坐下,打开手机翻看附近的能点外卖的甜品店,紧张了一天我十分需要甜点来治愈我受伤的心灵。 不对,只是甜食已经没办法满足我了,不如请几天假去温泉旅行吧。 都怪夏油杰,我原本以为从旧公司离职到新公司上班至少有几天时间休息,自己终于可以去念想了好久的单人温泉旅游,结果离职之前就开始在加班,入职后也在加班,除了休息日无论如何都要用来睡觉之外,都把时间花到盘星教这破账本上了。 现在告一段落,我奖励一下自己无可厚非吧!? 没有家人影响,没有男友碍事,也不用顾虑友人嗜好的单人快乐温泉旅游,我来了!!!! . “森若小姐,辛苦你了。” 菅田真奈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见我拿着手机对着空中挥舞手臂,只是轻笑着并不在意。 这一个月我做了什么事她应该是看得最明明白白的那个人,相信同为社畜出身她非常明白我的难处,现在自然也不会因为我歇一会儿就觉得我在偷懒。 “我也是第一次面对审计部门过来查账,要不是你提前告诉我们接待的技巧我肯定要不知所措,可能就要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呢。” “你说笑了,就算只有千奈美小姐在也不会有问题。” 我放下手机,假装刚才我没做任何失态的动作,温和笑着回道。 这位美艳的大姐姐真的很会说营业性的恭维说话,说是自己多不知所措,先不提她完全是那种身经百战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能从容应对的公司营业人才,作为诅咒师她怎么可能在意税局过来的审计怎么想,没有一个不爽就闹点人命意外出来我都谢天谢地了。 不过这样一想我就更好奇了。 “千奈美小姐,你是为什么会跟随夏油前辈的呢?”撑起一边下巴抬起头,我语气乖巧地问,“其他人先不说,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会相信那种大义的人。” 菅田千奈美闻言半掩住嘴轻笑,“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夏油大人是个好男人吧。” “好……男人啊?” 这个词分开了我倒是认识,合起来至少是按不上夏油杰身上的。 被敷衍了! 绝对是被敷衍了!! 就算不想说实话,也希望不要说这种听了会让人脑袋冒出问号的借口。 如果是高专刚入学的时候听到这句话,我可能还会相信,夏油杰那个温温和和对女性特别温柔体贴的性格,真的很迷惑人。 要不是当时他旁边站着个颜值超乎想象的白毛帅哥,我可能也会跟前辈们那样崇拜他把他当校园男神。 更别提这个“校园男神”很快就和他同伴一起暴露自己鸡掰的一面了。 对不起,曾经……也不是曾经,我是个耿直的颜控。 夏油杰或者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古典风味帅哥,但当年我都光顾着偷偷去看他旁边那个人,青春期的我对于他的帅并没什么概念。 而现在…… 就算他对我态度多好,我都不可能对一个最恶诅咒师、天天没礼貌喊人猴子、压榨我的资本家心动吧。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会有人对自己老板心动的吗? 那是多么强大的心脏,我觉得能忍住不一拳揍过去已经是我涵养太好了。 “对了,说回正事。” 菅田千奈美发现自己差点被带歪了重点,游移了一下视线把手上的文件往我桌子上放下。 “这是用盘星教名义发放的工资和劳务费用,你看一下。” 果然是有工作要给我,刚才看到她手上有文件时我就有不好的预感了,现在看她的神色,更感觉警戒声哔哔作响。 我拿起文件,还没有看,嘴上先脱口而出,“工资有什么问题吗?之前做账的时候看到的工资表好像没什么问题……” 嗯?我仔细又看了看拿给我的表格。 表格里的数字,只看最末尾的数字还没什么问题,可是前面的计算方式是不是完全对不上,他们是用什么公式计算出来这个数字的?? 我抬起头看菅田真奈美,她也一脸为难。 “工资表一般是由我来做的,我一直在用之前的会计给我的表格格式。上个月我太忙了,拜托拉鲁帮我做,结果他不小心把整个表删掉了。” “……不能恢复?” “如果能恢复就不会是这样了,”菅田真奈美很不好意思,这次的事情明显是她给我添麻烦了,像她这种什么都能做的女强人型秘书是很受不了自己出错的,“我很努力跟着以前的打印文件做出表格出来,但似乎计算公式不对……” ……好了,我已经听明白是什么事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没有困难我给你制造困难。 很常见的那种,猪队友把你的表格删了自己又没能力恢复原状。 以及啪的一声,我听到我的温泉旅行计划又一次落空了。 这里不止一句话?不说够三句话怎么能表达我的震撼和失落,你说是吧??? “森若小姐对表格公式比较熟悉,你有办法帮我恢复那个表格吗?”菅田真奈美问道。 失去了表情的我麻木地伸手翻看之前输入到电脑里的记录,找到工资板块部分,我绝望地捂住脸。 ——当时为了赶工,之前十年的工资表我直接用的凭证上的数字,没有把详细信息输入到工资板块里头。 本来我还想有时间的话这个月慢慢把数据输进去,现在菅田千奈美用的工资表格坏了,就必须马上给她弄出表格,不然会影响这个月发工资。 考虑到里面还有我自己的工资,这不是让我不得不先把这件事处理掉吗!?我已经不想再加班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之前的表格我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公式,重新做太费工夫了。” 首先向她摇摇头,看到菅田真奈美露出失落和为难的表情,感觉心情好一点我才接着说下去: “不过……财务软件的工资板块处理工资数据,我会把之前的工资数据都输入进去,之后分配权限给你,你以后直接用自己电脑就可以处理工资数据了。” “那真是太好了!” “记得跟拉鲁先生说,他欠我一个人情,得给我卖命来还。” 我笑眯眯地举起一个中指,搞出这个事情的人是谁我可不会忘记。 当然啦,菅田真奈美用了这个功能之后,我以后就不用自己再重新录入一次工资资料,可以直接入账的事情,就不用告诉她了吧。 插入书签 可疑邻居,很崩溃 这是跟往日没有不同的上班日,虽然想到回公司还要输入工资数据就不想出门,但那对于社畜来说是很正常的情绪,至少在出门之前我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踏出公寓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回头看了看我住的公寓,这栋三十年楼龄的五层公寓几年前翻修过后看起来并不老旧,白色的细砖外墙,每一个房间都至少有一个窗户,房门都是统一的深绿色木门,这种简约式的设计我很喜欢深感房东有品位。 这是跟往日无异的景象,垃圾收集的位置没有乌鸦光临,目之所及也没黑猫出现,一点恶兆的征象都没。 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没有动身,反而站在公寓院子前思考。 对了,很久没见的邻居蹲在公寓前的小院子,似乎在埋什么东西。 出现了,黑猫。难怪没有乌鸦在附近。 要知道这位邻居神出鬼没,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是常事,现在这样煞有其事地埋东西真的是第一次见。 “南云先生……?”我试探着出声。 “啊,森若小姐,早上好~” 黑发青年回过头,扬着一个大大的笑脸,爽朗亲切地向我打招呼,拍了拍地上的土后站起来。 他穿着一身棕色长风衣,里面是花花绿绿的衬衫,背着一个常见的装乐器的长形背包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大学生……如果手手脚脚不是全刺着奇形怪状的纹身的话。 “真难得这么早见到你,南云先生。” “嗯,我刚下班回来。”青年点点头,坦率得很,“森若小姐刚换了工作不久,新工作还好吗?” “还不错,谢谢关心。” 我们互相对笑着说一些打招呼的恭维说话,但谁也没主动提到他刚才挖坑埋的是什么。 朋友,记住一句话,好奇心会杀死猫,无知是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保护伞。 邻居的名字叫南云雅也,自称从事清洁行业,比我早很多住进公寓,由于工作时间不固定,平常并不会经常见到他。 我跟他熟悉起来的契机,自然是常见的业务往来——他提供清洁服务,而我需要有人定期帮我搞卫生。 既然他自称是清洁工,那我肯定要物尽其用对吧。 咳,不要小看职业女性制造垃圾的能力,先不提以我以前的工作强度来说自己做饭搞卫生很不现实,我本来就不会做饭不怎么会搞卫生,这时候就需要专业人士帮忙。 黑发青年总是笑得爽朗而清新,亲切而真挚,如同炎热夏日中的微风,这个笑容总会让我想起某位高专的前辈,以至于我可能对这个青年没有足够的防备心。 “听说最近剩下的‘那个房间’的租户又走了。” 南云雅也傻笑完,一点也不尴尬地随便找了个话题继续拉家常,这样的社交能力实在让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聊的我十分佩服。 社交牛逼症好啊,社会上就是因为有他们这种存在,我们这种不会找话题的社恐才能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 “那可真是麻烦,房东婆婆应该很困扰吧。” 我叹了一口气,对这个一直改变不了的事态也是无能为力。 看来不得不提一下我们公寓的情况。 这儿是位于东京市中心附近的公寓,租金却低得十分离谱,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况,忍不住退避三舍。 房东婆婆听到这种评价一定会伤心吧,但实际上确实有情况——这儿是附近有名的幽灵公寓,作为都市传说甚至上了匿名论坛,并且帖子爆火。 公寓在几年前曾发生过火灾意外,几名租客因此丧生,事故原因至今成谜有说是情杀有说是自杀,翻修后这几个房间的新租客遭遇了程度不同的灵异事件,一直没办法正常租出去。 根据其他租客说,房东甚至请了专门住凶宅的专业人士来住,结果人家不到三天就吓跑了。 这样的情况下,租客不稳定,房租就上不去。 南云雅也是第一个在闹得最凶的房间住下来,且顺利长住的人。 根据房东所说,在其他人因为灵异事件或抱怨或惊恐地搬走的时候,只有他住着似乎毫无异样,神经大条得让人怀疑幽灵是不是见到他绕着走。 顺便说第二个是我,闹得第二凶的房间,我当时听到租金这么划算,甚至没听中介介绍房间就直接下了定金。 这种行为不值得推荐,大家看租房的时候最好还是白天晚上的情况都确认一下才租下来。 我只是看懂了这个都市传说是怎么回事,才这么放心租下来。 ——实际上,造成灵异事件的是由于火灾之后人们对公寓曾经意外的恐惧和畏忌,产生了诅咒影响到房间里的租客,只要定期清理就不至于造成大问题,但经历过火灾的房间还是会持续产生诅咒(都市传说在网上传太过了)。 南云雅也并不是术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受他房间的诅咒影响,当然要说他是普通人……那也太侮辱普通人了,普通人不可能在那个住着诅咒的房间住上这么久还平安无事的。 “是的呢,造成了房东婆婆的不便,真是罪大恶极啊。” 南云雅也笑眯眯的,清清爽爽地开口,像是单纯地讨论这件事。 等下、你给我等下,不知道为啥我觉得背脊一凉,南云先生你有没有头绪? 该不会他另一边那个房间的租客频繁退租不是因为诅咒,是因为他吧…… “说……说得也是。” 不,不要追兔子。 森若林檎,谨记亲戚姐姐的教导,不要深究,我跟南云雅也只是普通邻居关系,并没有熟悉到让我明知道危险还跟着兔子跳进洞里的程度。 我只要知道他刚才埋的不是尸体,对公寓里的大家是无害的就可以了。 ——才不是因为他总是背着的大箱子散发着凶恶的咒力不敢问呢。 . 回到盘星教事务所,我到达的时候迟到了一点,但这里不打卡,固定在这儿上班的只有我一个,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知道我迟到的。 老板都说这儿不打卡,号称只上八小时了,那我迟到一点他一定不介意对吧? 虽然进门的时候看到老板就在事务所坐着让我有一点点心虚,不过我马上若无其事走进去,所谓输人不能输阵,理不直气得更壮。 “夏油前辈,早上好,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我首先进行了一个礼貌的打招呼,嗯,非常礼貌绝对不算失礼。 夏油杰原本面向窗户方向进行一个有深度的思考,听到我礼貌的招呼声,有点无语地转过头来,“森若,你对之前公司的老板也是这种态度吗?” “当然,虽然只是在心里想,但我对他们的恭敬绝对不会比对您的高,您可是我最尊敬的老板!”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从他强颜欢笑的表情我读出了这句话。 自从通宵加班那件事之后,我的态度就越来越奔放,毕竟遭遇过那种绝望的状况,我坐地上耍赖打滚都做过了,还需要什么形象。 “算了,听说查账顺利完成,我只是想过来跟你说一声‘辛苦了’。”夏油杰撑着一边脸颊,眼皮微微耷拉着,神色懒散随意,有点百无聊赖想找人聊天的意思,“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谢谢关心,请用金灿灿的那个东西给予我安慰。” 我比了个金钱的手势,提醒他别忘记我的奖金。 我辛勤劳苦是为了奖金,可不是为了你。 “……我印象里的森若明明不是金钱至上主义,你跟冥小姐学坏了吗?” “我只是觉得,我跟老板之间,只有金钱交易的关系会安全一点。” 我说得合情合理,夏油杰没办法反驳。 不过进办公室开始工作之前,我稍微有点问题想问,也算是满足我无处宣泄的好奇心吧。 “那个啊,夏油前辈,你觉得一个非术师整天背着一个充满咒力的箱子的话,他是想做什么?” 夏油杰挑了挑眉,对于不愿意接近咒术师的我突然问这种问题提起兴趣,甚至有那种眼前一亮的特效效果(虽然眼睛太小看不太清楚)。 “充满咒力的箱子里面自然不是咒具就是咒物了,持有人既然是猴子,那他的意图不是显而易见吗?” ——诅咒人或者杀人。 ……也是呢,也是啊! 想起那张清纯无害的爽朗笑脸,为什么我有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呢。qwq 插入书签 灭口,很崩溃 咕咚咕咚一口把一罐啤酒喝完,我用力叹了口气,身心通畅。 加班把工资数据全输完,回到家的我从冰箱里拿出啤酒,靠在阳台前吹着春天还微凉的晚风,肚子享受这个寂静的夜晚。 我并不算是喜欢啤酒的人,比起喝啤酒我更喜欢看甜品吃播来调节身心,不过加完班的夜晚来一罐啤酒真的是一阵舒爽。 有时候很理解为什么有些社畜下班了还要跑去居酒屋喝酒聊天,因为不这样做可能加班带来的精神内耗就熬不过去了。 不是我想夸夏油杰,但我在之前公司工作的时候,一个月至少有一半时间工作时长超过15小时,虽然没像金融狗七海前辈那样直接睡在公司,但租住的公寓当时对我而言不过是睡觉的场所。 要是没有砂糖的甜食探店测评支撑着我,我可能早就在某一天早上,直接跳进铁轨……啊算了,作为术师的我根本不会被区区电车撞死,还是别做这种假设了。 现在好歹加班也能在十点前回家,而且进入正轨后以宗教团体的业务复杂程度,基本不会有需要加班的机会了吧……脑内转了一圈,觉得那帮诅咒师应该也搞不出什么事,我点点头,放下心来。 敢再搞事我就把他们揍一顿五花大绑送去高专领钱,想必咒术高专校长夜蛾正道很欢迎我送菜上门。 还是不想那些煞风景的事情了。 看着澄明的月亮,无云的天空,冰凉透心的啤酒,滴滴落到地上的水滴声,产生构成了今晚惬意自在的风景,好好感受这份惬意才是正道。 等等。 等下,今天是晴天,我们这边的空调外机刚检修过没滴水现象,哪里来的水滴?! 滴答,滴答,滴答。 真的有液体从楼上滴下来,并不是透明的水液,而是更黏稠的,沾染了咒力的…… 血液。 血液从楼上滴下来了! 这个认知让我全身毛孔都炸了起来,下意识想伸出头往上看看是什么情况,但头还没伸出去,一个不规则的球形物体就跟我来了个迎面之礼。 我瞪大眼睛,看着一张表情还生动活泼得很的脸从自己眼前掉下去,只差一点点我就会跟这玩意儿来个亲密接触,而现在他扑通一下落到公寓庭院里滚了几圈停下来。 ——是一颗人头,还是新鲜刚切下来的。 靠!!! 死、死人啦!!!! 居民区出现杀人事件啊啊啊啊啊!! 要报警还是找高专的人来啊啊啊啊啊!!! 我惊恐,我尖叫,救命啊!我好久没受到过这样的刺激了!! 我是做错了什么要遇上这种事!??? 饶是遇到过不少奇形怪状诅咒胆子比较大的我,此时此刻也是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我不是没见过尸体,比这还要恶心十倍的尸体我都见过,而那个掉到庭院的脑袋,脖子上的切口漂亮得过分,距离恶心还有相当距离。 对,切口过分漂亮了。 让我感到恐怖的不是尸体,而是——这是由锋利的刀具切出来的断口,而且一刀即断,没有任何犹豫。 心里怎么狂乱大叫都好,我表面上还是很冷静,当即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此时空中轻巧地落下一道身影。 那人身穿浅棕色的大衣,手中揪着一个没有头的尸体,不算陌生的黑发黑眼青年在半空中和我四目相对,他愣了愣后爽朗笑着向我挥挥手打招呼,才继续任由身体往地上落去。 是南云雅也。 早上见到时才刚觉得他不太对劲,结果晚上在公寓杀人吗?!话说回来他刚才是不是从五楼楼顶跳下去…… 我小心翼翼往楼下张望,只见黑发青年完好无缺地站在公寓的院子中,像随手扔个垃圾一般扔下了手中的尸体,然后抬起头笑眯眯向着我的方向,手指放到嘴边比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不要出声,不要联系任何人,安静下来。 这是黑发青年对我的警告。 这时院子两边一左一右冒出两道身影向南云雅也袭去,两人手中都带着武器,从身形上来白白嫩嫩的黑发青年显然处于劣势,但他不慌不忙躲过他们的攻击,刚才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一抬,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出来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这个武器散发着的咒力,就是我很在意的南云雅也的乐器箱里的咒力,这并不是一把普通武器,而是咒具。 长形的武器里拉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刀刃,有像长刀的,有像锯刀的,有像剪刀的……这武器总觉得很让人有既视感。 是……是家里常备的,多功能折叠组合刀具! 这玩意儿我也有,因为有开瓶器和罐头刀,可以说是单身生活的必需品! 南云雅也灵活地使用这把奇特的武器,不同的刀刃都如同他的手脚一般运使轻松,攻击和格挡与其说是认真应对,不如说他在游刃有余地展示给他人看……是给我看吗? 剪刀部分挡开其中一人的攻击后,突然以展开的姿态插进他腰两侧,咔嚓一下——袭击者就被一刀剪成两段血溅了一地。 这残忍的手法并没有让另一个人退让,他手上的长刀不断攻击,还拿出消音枪对着南云雅也攻击,黑发青年不慌不忙的,神不知鬼不觉绕到了他背后,像罐头刀的刀刃已经往袭击者脖子砍去。 头掉到地上,干净利落。 用时还不到一分钟,他就解决了这一切。 南云雅也依然笑容满脸,身上没沾上一丝一毫血迹,抬起头看我。 森若小姐,我们来谈谈吧~哈哈。 他用嘴型这样子对我说。 而无辜的我…… 我四处张望一下,总之先伸手拿一把戒尺傍身。 再、再喝一口酒定定惊好了。 或者,再给我的傻逼老板发个求救信息?毕竟我要加班说到底也是你家员工害的,如果我不加班,我就不会开阳台喝酒放风,不开阳台就不会看到这一幕,看不到这一幕就不会发现隔壁屋的邻居会杀人。 呜呜呜呜,夏油杰你负全责!! 插入书签 他是杀手,很崩溃 “森若小姐,其实我是个杀手。” 在邀请我到他房间坐下来谈谈后,南云雅也给我拿来一瓶可乐,然后以一种今晚吃了什么的语气,随口扔出来一句听起来十分中二的台词。 我当场虎躯一震,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这话听起来真的很像那种……那种沉浸在青春年华的向往和模仿。(委婉) 失礼,失礼,都怪南云雅也的脸太童颜了,是他的错。 南云雅也语气轻松地跟我解释,现在日本国内拥有杀手执照的人有400多人,只有持证者才能接杀手内网上的悬赏,大部分杀手依附□□生存。 同时他们杀手也有杀手的业界规则,原则上不能伤害非任务目标,尽量不能影响普通人生活不让普通人发现,持证并不是赦免罪行的免罪符,严重违反规则者将会由专门的杀手来处理,以维持正常社会的秩序。 他由于工作关系得罪不少人,袭击他的是受雇佣来杀他的刺客,最近他们发现了这个据点,进行了多次埋伏。 “我是那种负责对付违规杀手的杀手,没有必要是不会杀普通人的啦,你不用担心。” 南云雅也以一种诚恳诚实的态度,扬着纯良暖心的笑容,没有任何杀意和恶意如是说道。 听听这说的什么逼话,居然还想让人相信?? 这个人刚才轻而易举地杀了三个人,杀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举举手的事情,甚至他杀人的时候都没有流露出杀意。 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相信。 如此想来,我对夏油杰和五条悟的信任值简直可以说是高得离谱,同样是举举手就能够杀掉我,但我就是能够笃定他们不会杀我。 ——是的,经历了在他目前发飙的这件事后,我意识到了夏油杰是不会杀我的。 不知道是他还把曾经一起就读高专的我当成同伴,还是如他所说他要为术师打造新世界,所以不会杀术师。 我已经给夏油杰发了短信,但想想先不提他什么时候能看到信息,考虑到他人不在东京常驻,远水救不了近火,能来给我收尸就不错了。 越紧急的时候就越是找不到老板,作为社畜这种情况我见多了可以淡定以对,但现在可是要命的时候啊! 呯嗙、咯咯、咚咚。 隔壁的、我的房间传来了东西被人挪动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但我只是盯着墙壁,什么也没说……也不敢说。 我面前的可是个杀手,我作为一个守法善良的普通人,我哪里敢说话啊! 按照南云雅也刚才的说法,正在隔壁打扫的是专门负责把他们工作(杀人)时造成的环境损害恢复如初的工作人员,既然来都来了(那个语气)就让他们也顺便把我的房间打扫一下。 我这才知道我平常委托南云雅也搞清洁都是其他人来做的,对不起我真的只是看他自称清洁工就物尽其用,完全不知道他在压榨可怜的社畜干活,我以后一定…… 一定去找个正规的家政公司。 “森若小姐还是很警戒的样子呢,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南云雅也语气无辜,带着露骨的委屈,我几乎幻觉到一只小狗垂拉了耳朵,“我最讨厌说谎了,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不是,相信你才比较奇怪吧。” 明知道他是装的,还是让人忍不住觉得他楚楚可怜,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软化了态度。 这可不行啊森若林檎,面前的人并不是那个会笑意盈盈送我饭团的前辈,而是伪装成普通邻居的杀人如麻的杀手,他们其实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是真的啦——”黑发青年拖长音,耍赖般趴到桌子上,“森若小姐并不会把我们的事情透露出去吧,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哦……虽然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就是了~” “如果你不说后半句,我说不定会感动一下哦,南云先生。” 当然不会有人信,就跟我去跟看不见诅咒的人说你被诅咒了晚上不要回家,别人只会以为我神经病一样,没有任何凶杀案的痕迹警察没有拉警戒带电视报道也没有提的话,谁会相信自己家门口发生了凶杀呢。 南云雅也说了,专业人员会把一切清理干净,恢复如初,甚至连破旧的痕迹都不会被遗忘。 “嘿嘿,讨厌啦~我朋友也说过,我有时候话太多了,我要努力改进才行。” 很羞耻似的苦笑着,南云雅也敲了敲自己脑袋,但我并没有看出这人的话里有多少真心。 “我很想继续和森若小姐做邻居的。” 要我形容的话,围绕在他身上的咒力是模糊不清的覆盖在身上的迷雾形态,也像是覆盖了很多层面具的笑脸,把一切真实都掩饰起来。 所以我知道,他的话里没有一句是实话,没有任何真心。 谎言和欺骗才是他的常态吧。 . “所以,南云先生解释了这么多,打算让我做什么?”顿了顿,我补充,“或者说,你认为我能帮你做什么?” 闲扯那么多,我还不至于觉得每一个发现他杀人的普通人,他都会如此亲切认真的解释自己的职业,既然他说他是很特殊的那种杀手,这种解释的事情平常应该轮不到他来做。 类似于,五条悟祓除完咒灵就直接走了,负责解释和处理后事的都是辅助监督,否则那是对资源利用的极大浪费。 “就算我说什么也没有,森若小姐也不打算相信的样子。” 南云雅也眨了眨眼,眼神坦率澄澈,如同未经社会毒打的少年人,他扬起的笑容爽朗得如同阳光,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虚假过头反而显得很真实的错觉。 “我也是刚才想到的啦,森若小姐说不定能帮我找一个人。” 我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杀手的情报网怎么样也比我这个每天两点一线的社畜要大,为什么他会觉得我能帮他找人? “就如有像我这样专门对付杀手的杀手,同样存在专门对付咒术师的杀手,我想找一个以前很有名的术师杀手,但在杀手界的内网里面,他已经消失匿迹了很久……有传闻他已经死了,但我想象不出那个人的死状。” “我认为他还活着,可我找不到他。” 他希望我帮他找专门对付咒术师的杀手,也就是说…… “你知道我是咒术师?你调查我??” 我作为一个人,还有没有隐私可言!? “是森若小姐搬进来的时候的例行调查,知道的人看到你履历上写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自然就会发现啦。” 南云雅也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但语气相当寻常和理直气壮,并用轻巧不在意的语气解释当时租房我选房间选得太快,他怀疑我是被派来刺杀的杀手才进行调查的。 “术业有专攻,加上咒术界的保密主义,我们杀手的情报网很难查到太多咒术界内部的情况,而好不容易找到的、跟咒术界有关的中介也认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他如是说。 南云雅也脸上总算出现了些许称得上认真的严肃的表情,他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个名字,并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形,告诉我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禅院甚尔,是我没听过的名字。 姓氏倒是知道,毕竟是跟五条家齐名的咒术界御三家之一,只是一听到这个姓氏我就想起某些不好的的东西。 比如说,某个不听人话的性骚扰变态纨绔子弟。 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件事只有一个答案。 “很抱歉,我不可能帮到你。” “因为你现在不做咒术师吗?就算是这样……” “我下定决心了!” 我大声打断黑发青年的话,把坚持了好久、说不定最近有所动摇的决定说出来,刚才的紧张和害怕此刻都已经消散。 “脱离咒术界,远离诅咒,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我不想再接近那个世界!” “明明不可能做到。” 南云雅也轻快的语调并没有变化,然而这句话我却感到了冷意。 我感觉他并不是在回答我,而是在回答不在这儿的,另外一个人。 “就算暂时逃避,你总会不得不面对的。” “就算是这样,即使是这样……” 在还能够逃避的时候,我想要继续逃下去。 插入书签 老板威压,好崩溃 请你好好考虑。 昨晚的最后,南云雅也对我说完这句话,才把我送回房间。 而我在清理如新的房间里一觉醒来,大脑转了几分钟,还是一点也不想考虑南云雅也说的提议。 说什么这件事是他一生的请求,只要有线索他一定会给予优渥的报酬,我像是那种会为了金钱而屈服的人吗? 绝对不是因为他举出的金额没办法让我屈服!【。 不说让我重新接触咒术界的问题了,光是禅院这个姓氏就足够让人退避三舍,跟五条家的代表人物五条悟不一样,我所见过的御三家其他两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老封建腌出味儿的,那个禅院甚尔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南云雅也说这个禅院甚尔是拥有杀手执照的术师杀手,以禅院家自满于自家术师身份的家风,倒是很难想象居然养出一个专门杀术师的人出来? 实际上他要找的并不是禅院甚尔,而是十年前失踪的朋友,有情报说他朋友失踪后曾经跟禅院甚尔接触过,所以他才想利用我去找人。 感觉实在太曲折了,如果身处这种特殊职业的南云雅也十年都找不到一个人,不是说明他朋友根本不想被找到吗? 思索间我已经到达公司,虽然心不在焉但社畜的被动技能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去公司(这话怎么这么心酸),感概今天又是社畜奋斗的一天,我才推开盘星教事务所的门。 结果面向大门坐着一个像个门神一样的丸子头怪刘海假和尚,瞬间一个激灵,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要说为什么,因为他表情冷漠而严肃,像极了中学时训斥不良的教导主任,也像极了高专时教训学生的夜蛾正道老师。 好像我做了啥让他恨铁不成钢的事情一样,我发誓我读书的时候是个好学生,不像某些最强那样天天被老师骂。 “早、早上好,夏油前辈,原来你还在东京吗?” 我试探着打招呼。 “……”抬起食指揉了揉额角,夏油杰似乎努力克制了一下,才说道:“我昨天确实离开东京了,但你昨晚发那种信息给我,我能放心下来吗?” “我确认安全后有给您打电话……”明明我自己没做错什么,在这样教导主任氛围的场景下,我很难不心虚。 “告诉我一声说你安然无恙不用担心、什么解释都没有、不等我问清楚就挂我电话的‘平安电话’?” 教祖大人皱着眉,嘴角却扬起了隐忍的笑容,整个表情显得有点奇怪,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愤怒。 “我可是考虑到你的隐私问题,才没有半夜闯进你家确认安全呢。” 噫! 入职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明明我之前发飙骂他他都没生气来着。 好像我妈每次我做错了事还毫无自觉时,也总是喜欢摆出这种表情,一副想骂人但又不好直接骂出口的样子。 “呼……你不是那种会为小事向我求救的人,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可以看出来他尽量在保持那个在我面前的好前辈面具,不想对我发脾气,可是……这样也很恐怖啊! “我、我说完你不要生气。” 面对这个态度,我没办法马上切换回我的社畜嘴脸,人都显得弱气起来。 “嗯,你先说。”^_^|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就感觉很不好呜呜。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杀手的事情跟夏油杰说。 可是转念一想,我面前的可是最恶诅咒师耶,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他的呢?这杀手界和咒术界都是隐藏在普通人日常生活下的影子,说不定夏油杰早就被暗杀过好多次了,帮傻逼老板操心不是一个优秀社畜应该做的事情。 “夏油前辈,你知道禅院甚尔这个人吗?” 夏油杰听到这个名字,猛地瞪大双眼,瞬间浑身爆发了强烈的咒力,他身后的裂缝中或大或小的诅咒蠢蠢欲动,因为感受到主人的杀气而雀跃欢腾。 那是愤怒,那是杀意,那是无可名状的诅咒。 “你怎么听到这个名字的?”黑发男人一字一顿地问我。 中了。我心想。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南云雅也要问的是十年前的事情,其实我根本没必要冒险去接触现在咒术界的情报,十年前我和夏油杰都在高专,如果我不知道的话夏油杰应该知道。 ——而夏油杰现在是我老板,还在我面前,是活生生的情报源啊。 我把昨晚碰到南云雅也杀人并且被对方拜托寻找禅院甚尔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下,强调了几次我为了给公司做补救加班得那么晚多么辛苦,绝对不是我多管闲事无事生非。 “不可能,禅院甚尔十年前不可能跟他朋友见面。” 听完我的话后,夏油杰一秒也没有犹豫,直接断言。 “他十一年前就死了。” “这么肯定的吗?不会是假情报或者假死?” 我很惊讶得到他斩钉截铁的答复,确实我在学校五年时间里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既然是术师杀手应该很有名才对,但我昨天才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如果我说动手的人是悟呢?” 啊…… 这次轮到我瞪大眼睛了。 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这儿,实在出乎我意料。 ——明明只是帮南云雅也找个人,为什么会牵扯到似乎毫无关系的最强咒术师。 “那确实……不可能活着吧。” 既然是五条悟的话,那肯定不可能活下来吧。 对此我想咒术界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怀疑。 最强的名号可不是吹的,如果说一级咒术师跟特级咒术师的强度隔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那五条悟和其他特级咒术师的强度隔的就是……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二级咒术师光是特级就觉得那是离自己遥远的距离,怎么可能想象出最强到底有多强。 总之,既然说五条悟杀了禅院甚尔,那肯定是杀了。 “所以,南云先生那位朋友见到的,根本不是禅院甚尔?” 我歪歪头,犹豫着说出这个结论。 夏油杰却脸色晦暗不明,难以看出他的情绪。 “还有一个可能。” “……有人复活了禅院甚尔,或者利用了他的□□。” 插入书签 前任联系,很崩溃 这个叫禅院甚尔的人,有这么重要吗? 对于从来没听过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概念,目前这个人对我来说只是个单纯的文字符号。 南云雅也为了朋友的行踪要找他就算了,夏油杰听说了禅院甚尔可能还活着这件事之后就表情很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很少见,毕竟夏油杰非常强,身为日本少数几个特级之一,他的力量能应付绝大部分威胁……不如说除了五条悟根本想象不出有人能打败他。 虽然说是什么术师杀手,我并不觉得这个人能对他造成什么危害,而且人家不是也销声匿迹了好久了么,说不定十年间已经隐退吃成超级大胖子了吧。 夏油杰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我对这位禅院甚尔的不以为意,有点无奈又有点释然,用一种夹杂着羞耻和摆烂的微妙表情说道: “禅院甚尔曾经杀死过五条悟,并且轻而易举打败我。” 曾经……什么?? 这句话才算是真正的如雷轰顶,我一下呆愣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瞪着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夏油杰。 那是我从未思考过的,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五条悟也可能被杀死。 ——他虽然是最强,但并不是无敌。 然后夏油杰再一次点点头,确认他刚才说的是事实。 我下意识捏住了拳头,紧张的时候,慌张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时,我就会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用以缓解自己的焦虑。 冷静点,森若林檎。 五条悟现在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前阵子才在甜点店里见到他。 夏油杰也说了那个人已经在十一年前被五条悟处理了,是我还没入学高专以前发生的事情,是我不可能了解的过去。 所谓的‘杀死过’也是没成功的意思,现在的五条悟比以前更强,更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 “这件事我会再去调查,你不用在意。” 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我脑袋安抚我,又意识到我已经不是那个可怜弱小的高专学生,他也不是温柔体贴的高专前辈,夏油杰收回手。 “你那位邻居那儿……森若你可以考虑告诉他你得到的情报,选择权在你。” 我紧握的手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但还是点点头。 后面夏油杰还说了些什么,但我完全听不进去,我感觉心脏还在突突乱跳。 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夏油杰说自己要去忙了,让我先集中精神工作。 实在没心情的话可以请假,不扣工资,不过要调休。 听到这话我一下来了精神,送了他一个白眼就回办公室工作去。 调休是不可能调休的,就算找刀子迫着我出门我也绝对不会周末到公司加班! . 快到午休的时候,我坐在自己位置上,光明正大地摸鱼。 如临大敌般看着躺在我手机通讯录黑名单里的电话号码和邮箱,上面五条悟三个汉字显得尤其刺眼,让我越发犹豫要不要发出这条信息。 感觉自己就是在多管闲事,那可是最强咒术师,怎么排队也轮不到我这个二级咒术师来担心他! 可是,可是…… 夏油杰说的话太让人信服了,他说五条悟曾经被禅院甚尔杀死,就算后来被反杀,也说明这个人有着能够威胁到最强的实力。 如果这个人真的还活着,如果他活着还没有人知道,如果他一直隐藏就是为了等待五条悟大意的时候袭击,为当初的‘死’进行报复,那五条悟不是很危险吗!? 那个人还是有名的术师杀手,一定有不少专门对付术师的招术不是吗?? 也可能人家真的放弃以杀戮为生,根本没想过要报复,能活下去就是幸运,从此回归平静的生活,做个百无一用的尼特族,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万一呢?万一就是前面一种可能呢?? 万一五条悟真的有危险…… 可恶,光是想象我就忍受不了。 我无法想象受伤的五条悟,没办法想象他被血迹浸染,没办法想象他力有不及,没办法想象他会先我一步倒下…… 我希望他快活而自在,肆意而活,即便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只要想到他有可能因为我的一时逃避而受伤,我就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肺部呼吸不过来,手一直在颤抖。 我绝对不允许,也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 我还是发邮件吧。(目移_ 【五条前辈,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请问你今晚有空吗?】 思来想去,把邮件草稿改了三四五六七八次后,我最终只发了这么一句话过去,开始盯着手机等待回复。 怎么办,是不是还是直接打个电话过去比较好,如果五条悟跟我一样,把我的手机和邮箱都拉黑了我发这个邮件不就是无用功吗? 不不不,五条悟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是那种分手了就真正放下的类型,最多只是删除我的联系方式,应该不至于把我拉黑了。 ——对不起啊,我舍不得删除联系方式又忍不住拉黑,我这样的人真的很麻烦吧! 【可以,可能要晚一点,我等下给你发时间和定位。】 就在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邮件没有成功发出去时,五条悟给我回了这条邮件,并且很快把餐厅地址和预约时间发给我,告诉我准时过去就可以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发邮件给他,五条悟并没有多问我原因,除了因为他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说才会联系他,是不是也有根本不在意我因为什么原因而联系他呢。 毕竟我们除了前后辈关系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砂糖sat:苹、苹果糖,怎么办!!(ΩДΩ) 砂糖sat:前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约我出来谈谈,该不会……该不会是想给人家介绍他的新对象吧!?我不要呜哇哇哇—— 麦芽苹果糖:? 麦芽苹果糖:砂糖酱,你应该先担心对方想找你借钱,千万不要傻傻的把钱借给人家,你们已经分手了,是没关系的人了! 砂糖sat:可是……可是人家还喜欢他呀qaq 麦芽苹果糖:我知道你这么多年还不愿意找新对象就是因为他,但那是一回事,这又是另一回事! 麦芽苹果糖:隔了很久没有联系的人突然联系你,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业务联系,另一个是借钱!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知道吗?! 砂糖sat:好嘛t^t 砂糖sat:那如果他真的是告诉我,他有新对象了怎么办? 麦芽苹果糖:拆散他!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麦芽苹果糖:咳咳,我开玩笑的……对方如果愿意给前任介绍自己的新对象,恐怕已经谈婚论嫁了,我建议是看开一点对大家都好。 砂糖sat:呜呜人家不要看开嘛——(>人<;) 插入书签 吃饱了撑,很崩溃 我站在五条悟预约的烤肉店门口徘徊,没有马上进去,事先声明不是对高档食店望而却步,是因为要做心理建设。 时隔多年单独约五条悟出来还是第一次,虽然偶尔的偶尔会偶然碰见,可特意约出来意义是不一样的——要知道我可是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还冒着被发现在夏油杰手下打工的风险,他如果敢轻视和我的谈话,我绝不原谅! 对,再也不会把他拉出黑名单了!!! “啊!” 正准备走进烤肉店,后脖突然被冰冰凉凉的手指戳了一下,我吓得跳起来,毫无形象地叫了出声。 “怎么还不进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到白发高个的男人低下头,隔着墨镜在看我,看我反应呆呆的又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 “晚上好,五条前辈。” 我反射性举起手打招呼,才想起现在姿势很不妥,赶紧转过身面向五条悟,再一次打了招呼。 离开一点距离才发现,五条悟今天换了一身长t恤加牛仔裤的悠闲装束,没有做那个缠着绷带的奇怪造型,换回我更习惯的墨镜造型,不过无论什么造型都无损他精致漂亮的脸蛋就是了。 或者我应该先回家换个衣服再出门的,可是社畜进了家门就会被温暖舒适的家封印,没办法走出门呢! 白发青年往周围看了一眼,稀松平常地问:“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当然只有我一个人。” 我歪歪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关于禅院甚尔可能还活着这件事,从夏油杰的反应来看绝对是很重要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想对付五条悟的人那么多不得不提防。 “哦哦,这样啊,这样嘛~那我们快进去吧,小林檎也饿了吧。” 瞬间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五条悟勾起嘴角,很自然拉起我的手领我进店。 所以到底是怎样? 我脑里冒着问号,对于此人不说清楚就自顾自乐起来感到无语,默默抽出自己的手,跟在他后面走进烤肉店。 糟糕,他该不会加班加傻了吧,这个忧虑我从十年前就开始有了。 .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一间简雅大方的小房间,只要把日式拉门关上,就成为一个安静的私密空间,隔音做得非常好外面的声音完全不会传进来。 我和五条悟面对面坐着,中间长形的桌子,上面除了一个烤炉,就只有饮料和电子平板菜牌。 总觉得氛围怎么像人家相亲男女出来吃饭的那种微妙的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谁开口说话比较好,怎么了五条悟,你是这么腼腆的人吗?? 我赶紧翻了翻菜牌,把平常会因为太贵不敢点的肉都点上,才心满意足把平板递给五条悟。 “所以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是什么?应该不是要回来当咒术师吧。” 五条悟在平板上划划点点,状似随意地问道。 “五条前辈,你知道禅院甚尔这个人吗?” 对方主动先开口,我心里松了口气,主动把昨晚遇到的事情讲述一遍,内容跟早上与夏油杰说时别无二致。 ——我是冒着风险,但不代表真的想被五条悟发现我在给最恶咒术师打工,最强咒术师或者会放过我,但咒术界的总监部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到时候可就有冤无处诉。 五条悟听到这个名字,反应跟夏油杰不太一样,他露出了一个有点嫌弃的怪异笑脸。 “真是久违的名字。” “果然认识啊。”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算表演,就是那种我老板居然没骗我的感受。 “你也认识啦,正确来说是认识他儿子。” “?你不会想说他儿子是禅院直哉吧,我没记错他是家主的儿子啊。”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表情一定很嫌弃,有种吃到脏东西又不好直接吐了的感觉。 你说啥呢,五条悟给了我一个眼神,纠正我,“是惠啦。” 惠,伏黑惠。这个名字我记得,五条悟经常会去探望的那对姐弟中的弟弟,我还在他出差时帮忙照顾过,等等……???! “他就是小惠那个常年不回家,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赌,结果搞得老婆离家出走只剩下两姐弟孤苦无依的垃圾亲爹!?” 白发男人给了我肯定答案,把饮料杯里的吸管拿出来转来转去,“十一年前我杀死他的时候,他把惠托付给我照顾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那不就是个超级大人渣吗!?” 原本就算夏油杰跟我说那是个曾经差点杀死五条悟的人,我脑里也只有个模糊的印象,没想到五条悟短短几个字,这个人的形象在我脑里完全丰满起来了。 就是那种电视剧里常见的躺在家里整天不工作把钱都拿去输光光还拿孩子发泄最后甚至一走了之但会在孩子生活变好的时候出现要钱来个降维打击的垃圾爸爸啊!!(一口气说完 本来就是个人渣啦,五条悟让我喝口饮料消消气,才继续说: “我确实是杀死了他,不过当年禅院甚尔的尸体被禅院家的人带走了,不好说他们有没有好好处理掉他的尸体。” “请快动用五条家的资源去查,如果还活着就让他死得干净点。” 这下轮到我非常介意禅院甚尔还活着的问题了,伏黑惠姐弟已经长大,这种人渣如果再次回到他们家只会带来糟糕的后果,对他们一丁点可见的益处都没,还不如一直找不到人呢。 “不管是禅院甚尔死者苏生降灵显现,或是有人伪装成他招摇撞骗,都值得一查。”五条悟摆了一下手机,表示他已经发完信息了。 “谢谢五条前辈,如果有新消息麻烦通知我,邻居承诺的丰厚报酬我也会分你一半的。” 南云雅也的钱不赚白不赚,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都主动去查禅院甚尔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这就是所谓的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吧。 事关伏黑姐弟的话,我就不能做甩手掌柜当成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了。 “不用不用,毕竟是跟我有关的事情,那部分报酬小林檎可以收着哦,只是……相对的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五条悟用手撑起下巴看我,鼻梁上的墨镜滑落了一点,那双湛蓝的眼睛直视着别人的时候总有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问术师杀手禅院甚尔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五条前辈是御三家五条家的当主,禅院甚尔既然姓禅院,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吧?” 我扬起营业性的笑容,给出一个已经预设好的标准答案。 在来烤肉店的路上我已经设想过有可能被问这个问题,我自然不可能回答我担心你会再一次被杀,这可是会引申出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曾经被杀的新问题,那样子就会没完没了最后一个不小心把夏油杰给漏出去。 所以我只是个为了正职以外的额外收入努力的普通打工人,没有外快的话打工人的工资怎么养家生活,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啊! 我的社畜人设毫无瑕疵,坚定不移! “就算是这样,小林檎还是有别的可以询问的对象,像七海和伊地知之类的,为什么联系我呢?” 五条悟反而加深了笑容,再一次问道。 “这件事就是你隔了五年主动联系我的‘重要事情’吗?” . 对,我承认,我吃饱了撑的才去担心五条悟那家伙。 “森若小姐,你还好吧?要不情报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黑发青年微微歪头,微笑着看我,他说的话似乎在关心我,但语气里只有听不出真假的笑意,一点也不真诚。 这个青年是那种很难看出真实心情的人,像明明就很着急,我一发邮件告诉他有禅院甚尔的情报他就站在公寓房间门前的小走廊等我,但从脸上态度完全看不出他很着急……啊这种急得蹲等情报的形象也可能是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是他给人的印象。 “还好,我只是吃撑了。” 被一堆超好吃的烤肉塞满了肚子,还被迫吃了五条悟的超油腻恶心帅表情包。 要不是服务员小姐姐们及时上菜,打断了他的读条,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反复要跟我确认的问题,为什么我为了个不认识的人时隔多年去联系他。 最后我只是猛猛在吃服务员小姐姐烤好分过来的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管他呢,反正肉很好吃,感觉补充了我三个月的肉类能量。 赶紧把那堆肉……咳,那个人从脑里甩出去,我把从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那儿得到的禅院甚尔的信息分享给南云雅也,虽然能跟他说的只有禅院甚尔死了后有可能被复活或者被操纵尸体这种信息。 “……就是这样,我感觉对帮你找到朋友这件事作用不大。” “不,已经很有用了。”南云雅也摇摇头,完全不赞同我的说法,“一个人活着和死掉,调查下去的方法可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排除可能性也是一种调查。” “能帮到你就好。”我说着恭维的话,手上比了金钱的手势。 南云雅也回了我一个ok的手势,语气中夹杂了些许真心实意的感谢也说不定,“这么多年我以为信息已经完全断了,有进展我已经很高兴了。” 后面的话就是我的多管闲事了,我也知道这不是我能涉足的事情,但我只是想象一下如果我的朋友失踪了十年,自己有没有可能坚持调查这么久,就感觉有点心酸。 “南云先生,如果你的朋友已经死了,你会觉得这些调查没意义吗?” “不会哦,我早就做好她已经死去的心理准备,只是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当年她失踪前后的真相。” 黑发青年的笑容虚幻中夹杂真切,爽朗得像夏日中夹杂了几片白云的天空。 插入书签 巨大猫猫,很治愈 人类,是要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代价的。 我看到嘴角冒出来的痘痘,落下了一点也不后悔的泪水。 为了美味的烤肉多长几个痘痘,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的,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再去吃一次! 给我九十九次机会,那我就吃九十九次,能让我再带上亲朋好友一起蹭饭就更好了。 但被同事气出痘痘,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时候只想给他们送出温暖热情的问候。 我认为这应该算工伤,夏油杰你给我报销吗? “嗯,你们要搞布教活动需要申请资金我听懂了,所以呢?”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把玩着手中的硬币,把它从食指位置转到尾指又转回来,显然这个训练手指灵活度的小游戏比他们的话有意思多了。 “租赁场地、布场物料、兼职招募、食品饮料等等都要给定金,我们需要提前预支费用,麻烦你给出许可。” 来跟我说这些的诅咒师不是前阵子一起加班的人中的任何一个,而眼熟的那几个人只是偷偷在外面张望,看来多少有点自知之明。 ——这种自知之明更让人想冷笑就是了。 不靠谱归不靠谱,夏油杰答应我要确立的财务制度还是有好好执行的,现在盘星教所有需要支出的费用都需要经过我同意,再由菅田千奈美打款,也就避免了很多不可预测不知道怎么做账的费用出现。 至于不是盘星教的那些费用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关我屁事。 我微笑着点点头,伸出手,“好的,我明白你的需求了,请问你准备好预支申请书了吗?” “额,预支申请……是什么?” “在需要支付高额费用员工没办法预先垫付的情况下,写预支申请对项目进行说明并且写清楚支出明细和预计支付金额,先计算好申请预支,项目结束之后再根据实际报销清单进行多除少补……这就是预支申请的用处了,听明白了吗?” “好麻烦的样子……” 年纪并不大的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已经开始在小声抱怨。 “听不明白吗?听不明白就滚,换一个能听懂的人进来!” 我拿起戒尺,向着门口挥了挥,还没动手原本躲在门外的祢木利久他们已经冲进来一左一右把人拉了下去。 不错,在以前的公司为了保持谦逊有礼柔弱易碎的日本女性形象都不好直接骂人,自从破罐子摔破后就不需要对这些傻逼同事保持什么礼貌了。 我不去高专举报你们就偷笑吧,还敢给我添堵!? 不一会儿后,祢木利久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自从被我揍了一次后,他再出现在我面前都用的比较谦卑的态度,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森若小姐,那个……预支申请要怎么写,请问有模板吗?”祢木利久抓了抓脑袋,并不是特别习惯乖乖向别人请教,“千奈美和夏油大人一起外出了,现在没办法问她。” “这是财务相关的问题,能直接来问我别给千奈美小姐添麻烦吗?”我微微一笑,戒尺轻轻敲了敲桌面。 虽然菅田千奈美一个人能做几份工作,属于全能型秘书,但能不能体谅一下人家少给人添麻烦啊?人家全身心投入到邪|教组织的社会建设,不代表人家就该为你们的愚蠢行为买单。 那不是因为你太可怕了吗? 是我错觉吗,我从祢木利久眼中看出了这个控诉。 麻烦有点自知之明,我要是脾气不好,看到这盘账第一时间就走人了,你们搞事时也不会只打你们一顿就当事情过去了,给我感恩戴德起来! 从抽屉里拿出早就打印好的预支申请模板递给他,并且仔细解释要怎么填写。 直到祢木利久点头说明白了后,我才放他出去,我看着几个人围着祢木利久一起学习怎么写预支申请,总有一种熟悉的不好的预感。 “数量和金额的位置填错了,重写。” “项目明细金额和合计金额没对上,重写。” “器材租赁的价格比购买的价格还贵,你送钱给供应商是吗?” ………… …… “请认真听我说,我是让你们根据大致情况写预算金额,不是让你们瞎编,至少问问现在市面上同类产品的大致价格再填写,可以吗?” 我的笑容越发温柔灿烂,傻逼同事们也越发诚惶诚恐,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 今天也是要被气出心脏病的一天,我走出公司,看到太阳还没下山,又觉得心态平和了不少。 至少不需要每天看着星星月亮负重而行,现在我甚至可以一边散步一边回家,路过的熟食店还没有关门可以买到新鲜好吃的便当,过上了更接近正常人类的生活。 夏油杰并不算骗我,应付完税局的查账之后,就没有什么紧急需要加班的事情,我能够过上朝九晚五的健康生活。 南云雅也的难题算是暂告一段落,在找到禅院甚尔相关的线索之前,他的好朋友的踪迹也很难继续寻找下去的样子,对此他是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失望。 他说自己最近也比较忙,可能暂时不能见面,说森若小姐请不要忘记我,附赠一个明显卖乖的小狗眨眼表情。 对此我只是诚实地表示只要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挥洒血泪,我就谢天谢地了,南云雅也听完哈哈哈笑倒在地上,表示他会努力的。 努力什么?总觉得这话听着就不怎么和平。 回家路上能看到青春活泼的学生们,去买菜回来的主妇们,互相打招呼的店铺店主,不再是空无一人的只有诅咒在徘徊的街道,我对此十分满意。 因为我甚至还能看到……穿着围裙的超级大猫! 我心花怒放,悄悄从后面接近比人还要高不少、用双脚走路的黑色大猫咪,然后用力一扑! “小谕吉,下午好!” 黑色大猫被背后袭击,瞬间炸毛,但发现了对象是邻居的熟人我,只好无奈地任由我趴在他毛茸茸的背上,拖着我往家里走。 “你刚买完菜回家吗?小幸来今天也要加班?” 真实的温暖的猫猫毛皮,能够给可怜地人类带来终极的治愈,吸猫吸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悠悠站起来重新自己走路,走到谕吉旁边跟他并行。 黑猫是很沉稳能干的猫咪,很少发出声音,听到我询问后点点头,当做回答。 对此我已经习惯,一点也不会觉得自己被敷衍了。 邻居福泽幸来跟我同为社畜,我们以前还经常会回家路上在车站碰上,两个人肩膀勾着肩膀走回家,为了这个加班同伴我甚至想过不找新工作算了,最后被小幸来拉着说了一通,说就算不能一起下班我们也是好朋友。 感动得我抱着她的猫哇哇大哭,痛定思痛下定决心找新工作。 而福泽幸来家的猫,就是现在我旁边的谕吉,一只“不知道为什么”长得超级巨大,能做饭能做家务的猫,但他依然是猫,是真正的猫,是更完美的猫。 如果说我是换了工作才活得像个人,那福泽幸来就是有了猫后才活得像个人。 ……草,社畜的生活真是可怕。 “小谕吉,虽然我知道小幸来有你做的饭菜就非常幸福了,这个请当成当初鼓励我找新工作的谢礼收下吧!” 我从装了熟食的袋子里拿出一盒炸鸡,还有今天祢木利久拿到公司分发的海苔仙贝礼盒套装,塞到黑色大猫咪怀里。 黑猫礼仪端正地鞠躬道谢,还从他的袋子里拿出两个一组的苹果递给我作为回礼。 呜呜呜,果然真正的能干猫猫比什么白色的鸡掰猫、黑色的骗人猫要治愈多了,感恩。 插入书签 社畜聚会,很崩溃 所谓人死灯灭,万籁俱寂,过去种种皆成定局。 已经离职的公司,就跟已经死了的仇人一样,不愿再想起,不想再看见,更不希望有人跟你提起,以免徒增悲伤。 就如同现在这样。 【森若,救救我们!!!】 电话里的人喊得跟叫魂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发生什么生死攸关的意外。 “啊,不好意思,手机信号似乎不是很好……” 很想说救不了,但又不太好意思,我语带歉意。 【不要见死不救啊——】 “诶,不就是从系统导出的表格崩溃了,打开后所有公式都混乱嘛,小问题小问题,我们共事这么久,你们可以的。” 想也知道前公司的同事联系肯定没好事,还是已经下班的晚上,这代表什么,代表他们在加班。 前同事之所以突然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是因为准备申报的报表出现了问题,重启系统也没办法解决,明天一早就需要用到那份数据。 其中一名同事想起来,去年也曾经发生过类似情况最后是我解决的,赶紧给我打来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刚在居酒屋和人碰杯喝酒,听到求救都忍不住乐了,向同行人征求了同意,才拿出蓝牙耳机挂到耳朵上,颇为事不关己地一边听一边喝酒。 那不然呢? 作为已经离职的人,前公司就算塌下来/明天倒闭,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有关系的。 虽然很想一甩头发高贵冷艳地表示关我屁事,但作为一个有责任心有同情心,不忍前同事们通宵达旦的社会好人,能帮得上忙得话还是要帮的。 就算社畜不对世界存有善意,也没必要和社畜互相伤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社畜何必为难社畜!该死的是资本家!! 再说了账目真出了什么问题,作为曾经在上面签过名字的人,我也是有几率被找上的。 这个系统bug当初曾经给我添了很大麻烦,现在就用我的血泪和黑眼圈,给你们铺平以后的路吧!(洒泪 【谢谢,非常感谢你,森若!】 待我解释完解决办法之后,前同事感动得连续说了好多次感谢,要是没有我的话他们今晚应该不用回家了吧。 毕竟当初出这个bug的时候我就为了补救表格没回家,结果凌晨的时候才发现有个简单的办法可以成功导出,想起来就很心酸。 “举手之劳,能帮到你就好。”我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并且随口问了下他们的近况,“之前公司出意外的事情对工作有没有影响,我后来看新闻说是自杀式袭击……” 【看新闻就知道影响很大了,甚至还有人在网上煽风点火,不过最近已经逐渐平息下来了。】 “没影响到大家就好。” 前同事还跟我闲扯了一下,说由于这件事采购那边的供应商不愿意让他们延期付款,客户那边也担心交货问题等等,最后老板请了个和尚过来做法事之后影响公司的问题都消失了,客户那边也愿意再跟他们协商,让他头一次觉得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是有道理的。 不不,没有任何道理。明显就是我的新老板在忽悠你老板啊,客户愿意协商可是单纯想做人留一线给个余地罢了,清醒一些! “除此之外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前同事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张望一下周围的情况,才小声说道,【因为你已经离职了,我才跟你说……】 . “辛苦了,森若。”“辛苦你了,森若小姐。” 待我挂了电话,坐在我对面的两位男性首先对我施与了来自社畜同伴的关爱,他们杯子里的啤酒已经清空,我赶紧道歉并呼唤店员来续杯。 他们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眼镜的憔悴上班族,另一个是浅色西装梳着三七分头的精英憔悴上班族,而我是穿着西装裙的憔悴上班族,上班族的聚会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我举起酒杯再次和他们碰了碰,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你们才是,每天都辛苦了,感谢你们守护我和平的每一天,七海前辈,伊地知君。” 伊地知洁高,我当初在高专的同班同学,后来转去进行辅助监督的学习,现在是东京辅助监督的杠把子,五条悟这种让人头痛难搞的咒术师只有他能顶得住。 七海建人,高我一届的前辈,正如之前所说他曾经离开咒术界,成为一个加班加得十天都不回一次家的金融狗,作为同样离开咒术界的同伴我得到了他很多建议,虽然这位同伴现在背叛我又跑回去当咒术师了! 这两个人是我离开咒术界后,唯二还有定期联系的友人,其中大概是出于一种对同为社畜的相互怜惜。 ——之前五条悟为什么说,我的问题其实可以去问伊地知洁高和七海建人,就是这个原因。 对于伊地知洁高我总会很担心他是不是还活着,他又弱胆子又小,但要跟着咒术师们去任务地点,我只剩下这个同班同学了自然要多加留意。 而七海建人是因为他之前也没在做咒术师,作为得到他指导的后辈,我偶尔也会跟他聊聊近况,没想到这人一声不吭跑回去当咒术师,事情尘埃落定了才想起要告诉我一声。 事到如今才要跟他们断绝来往也已经太晚了吧,我放弃治疗! “森若小姐,之前你说换了工作,现在加班还严重吗?” 伊地知洁高放下酒杯,温温和和笑着问我。 “好多了,虽然刚开始也要加班,但现在过上了朝九晚五的快乐生活~” 我表面笑嘻嘻,心里其实虚得要死。 我们这次聚会的首要目的,就是要庆祝我脱离苦海,只是当初实在没想到我脱离去了另一个龙潭虎穴。 要说我入职盘星教最怕被谁发现的话,其实是面前这两个人啊,当初伊地知安慰我说我辞职还可以回去高专当辅助监督,被我义正言辞拒绝了。 现在想来,还真不好说到底是入职盘星教安全,还是去做辅助监督安全。 要是喝酒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吐槽傻逼老板,把夏油杰的名字漏出来了,那就没办法找补了。 不过我区区一个会计,跟夏油杰要做的民生大事社会大义又没有关系,我虚什么虚,一点也不虚! “七海前辈呢?做回咒术师之后,加班情况好多了吧?” 伊地知洁高从毕业后就在高专工作,只要他还活着那就没啥特别好问的,我自然优先问重新做回咒术师的七海建人了。 金发的混血青年听到我的话,沉吟一会儿才回答:“很难说体力劳动跟脑力劳动哪个更累人,不过回家的次数确实变多了。” “多亏了七海先生,现在任务效率高了很多,五条先生也能够轻松一点……啊。” 伊地知洁高接下话来,但不小心提到了那个名字,他有点尴尬地看向我,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他才松了口气。 七海建人听到那个名字,也忍不住叹着气扶正自己鼻梁上的特殊眼镜。 “跟那个人共事,某种意义来说真是折磨。” 理解七海先生,尊重七海先生,加入……不对,绝对不加入! 我想七海建人说的不只是五条悟其人性格鸡掰十分难顶,还因为五条悟高得过于离谱的工作效率,这些都会让跟他共事的人身心疲惫备受折磨。 简单一点的例子就是,读书的时候你努力读书天天熬夜,也比不过随便看看书但每次都拿第一名的天才,那种觉得自己一切努力都没意义的无力感。 如果这个天才还很努力,那就更让人折磨了——连天才都这么努力,你怎么好意思懒惰! 七海建人克服了这种心理压力,还愿意回咒术界为世界和平做贡献,简直让人心生敬佩。 “辛苦你了,七海前辈。”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向服务员招招手示意他继续加啤酒。 “伊地知君,之前我问你伏黑惠他们近况,你说最好见面谈,是怎么了?” 自从知道禅院甚尔是伏黑惠那个糟糕老爹,并且有可能还活着后,我就很担心伏黑姐弟的近况,但主动打了几次电话去他家都没有接电话。 我考虑到有可能是搬家或者换了电话的情况,联系喝酒时顺便问了伊地知,他当时犹豫着说最好见面后直接告诉我。 伊地知洁高和七海建人互相看了下,得到对方点头后,才开口说道:“这要说到从去年开始,全国有不少人陷入了一种没有原因的昏睡,而伏黑津美纪是其中一个。” 如果是普通的病痛,伊地知不可能这么清楚,所以是…… “诅咒?” “是,从伏黑津美纪小姐以及其他昏睡的病人身上确认了从未见过的诅咒,连五条先生也没有找到解咒方法,目前大部分病人都送到医院以维持生命体征。” “伏黑惠现在还在琦玉上学,但因为伏黑津美纪被送到东京高专相关的医院,所以假期都会往这边跑。”七海建人接着说,帮伊地知补充了我想知道的信息。 他们家里大部分时间没有人,自然也就接不到我的电话了,我了然地点头。 同时又觉得好巧……或者不是巧合? 突然陷入昏睡的伏黑津美纪,可能还活着的禅院甚尔,据说十分有咒术师天赋的伏黑惠,这其中如果有什么因果关系的话,也太让人细思极恐了吧。 我想起刚才接到的前同事的电话,既然如此也在这儿跟他们提了吧。 “七海前辈,伊地知君,我这边有一件事你们能安排‘窗’去调查吗?是我刚才接到的电话,关于我前公司的生产工厂……”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