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水浒之我是方腊》 第一章 官逼民反 我是方腊 新安江奔腾而下,将崇山峻岭凿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就是两浙与淮南东路交汇的青溪县,而帮源洞就在江水以北,这里山高、林深、水急。 这一日,在遮天蔽日的丛林间,一名身材瘦削的汉子穿过林间小路,脚步匆匆,语气慌张:“十三哥,大事不妙,方狗子带着衙役进庄了!” 林间正在劳作的几名汉子闻言变了脸色。 “什么?这狗才真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十三哥,怎么办?今年已经加过两次税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就是把山上的漆树扒光了也活不下去呀!” 唤作十三哥的男子握紧斧头一脸怒色:“去他娘的,谁要是让咱活不下去,咱就让他活不下去!” 林间传来一片附和声:“十三哥说得对!” “都听十三哥的!” …… “好,咱们速速回村,瞧瞧方狗子这狗才到底要干什么!” “回村!” 一行人聒噪着,手里或拎着斧子、或攥着利刃,间或有三五人背着一大捆漆树皮健步如飞。 没多久,村头的狗吠声越来越清晰了。 “方腊,你来得好!” 不等方腊开口,几名青衣衙役簇拥着一个黑瘦男子径自迎了上来。 衙役身后,一群帮源洞的老弱神情悲戚,不断告饶。 方腊啐了一口,满脸不屑:“方狗子,数典忘祖的东西,竟然直呼老子名讳,你他娘的活腻了是吧?” 方腊只是喊了一声,左右两侧的青壮便指着方狗子破口大骂起来。 方狗子本是帮源洞出身,父母离世后投奔了青溪县的大财主方有常。 方有常勾结官差,鱼肉地方,民愤四起。 要是换一个人,面对众人的唾骂这时候早就自惭形秽了,可方狗子却仗着有人撑腰毫无惧意,“方腊,你带头抗税,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方腊神色如常,“今年还没过半,我们已经交了花石税、纲运税,前阵子又要每户四十文的漆税,我们只不过想要宽限一些时日,怎么就成了抗税?” 方狗子挺胸踱步:“三日又三日,哪日才是头,方员外说了,要么今天完税,要么就把这帮源洞掘地三尺,有钱扒钱,有米扒米!” 这是完全不给人活路了! 方腊怒目圆睁:“我看谁敢!” 方狗子梗着脖子,拿手四指:“老子敢!实话告诉你,前些日子造作局提举朱大人探访民情,却被刁民冲撞,事后盘查,是陈箍桶、石宝、汪末泥三人所为,现在陈箍桶、汪末泥不知所踪,而这石宝却在投奔帮源洞的路上被方员外拿下了,方腊,你可知罪?” 方腊皱起眉头,这石宝确实与他有过来往,没想到却落到了方员外手中。 方狗子志得意满:“与刁民勾结,这只是其一,这其二嘛,我还在村子里发现了摩尼教的踪迹,方腊,你还横什么横!你,你,还有你,你们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方腊终于变了脸色,“你说你发现了什么?” 摩尼教可是朝廷公认的邪教,一旦被官府发现,这帮源洞可就完了。 谁能想到,方腊刚刚穿越过来不到两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很多事情根本就来不及布置,火烧眉毛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方狗子依旧觉得胜券在握:“证据黄三已经带回去报信了,用不了多久县太爷就会派人来捉拿你们!” 帮源洞有不少人信仰摩尼教,这事情方腊早就知道,就连他的前身也参与过,可这毕竟上不得台面,真要是让方狗子捅出去的话,整个帮源洞都得陪葬。 事到如今,哪还有退路? 不反不行了! 方腊咬紧牙关,冲上去一斧头砍掉了方狗子的脑袋,大声疾呼:“都他娘的动手,官逼民反,方狗子把咱们逼上了绝路,摩尼教的事情一出,咱们谁也逃不掉!” 事发突然,从方腊动手杀人到大声呼喝只不过短短两个呼吸的功夫。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方狗子已经死了,而方腊一斧杀一人的行径彻底震撼人心。 早就听说方十三武艺高强,是个首屈一指的好汉子。 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呀。 只是,真要动手吗? “快杀啊,帮源洞的人要反了,快回衙门!” “快跑!” 帮源洞的人还没动手,与方狗子同行的几个衙役已经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 这时候,一名手持尖刀的少年率先响应,只见他健步如飞,尖刀如电,眨眼间便刺中了一人,“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真等着官军上门抄家呢?” 此人正是方腊的侄子方杰。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方腊在帮源洞原本就有不小的名头,此番又是为众出头,这时候在方杰的引领下热血上头,乡民们顿时就是一拥而上。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方狗子连同衙役一行六人便死了个干净。 杀戮过后,族老方闻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十三娃,方狗子吃里爬外,死不足惜,可现在咱们连官差也杀了,这可如何收场?” 还能怎么收场? 反他娘的! 方腊站到一块巨石上,抱拳环顾左右:“诸位乡亲,天下间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官府就像我们的父母长辈,我们做晚辈的吃苦受累,一年到头攒了点钱财粮食,可长辈却全都挥霍了,甚至还要我们去借高利贷,隔三差五的就要拷打我们,试问天地间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们能忍受吗?” 方杰挥舞着尖刀,大声疾呼:“不能忍!” 四周的乡亲也涨红了脸,“不能忍!” 方腊深吸一口气,既然造反这条路已经不可避免,那就让这把星星之火燃烧的更旺一些吧! “赋税、劳役,一年重上一年,可皇帝竟然不体恤我们,还搞出花石纲来盘削我们,我们青溪县耕地不多,只能靠漆木为生,可普天上下,谁在乎我们?我听说朝廷每年贿赂西夏、北辽的银绢都在百万以上,这都是我们的血汗换来的,你们还要受这盘削吗?” “绝不!” “近年来,昏君当道,宠信小人,朱勔之流窃居高位,东南百姓苦朝廷久矣,只要我们率先举旗,周边一定闻风响应,到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接受招抚,也可以继续战下去,总好过现在坐以待毙!你们觉得呢?” 官差已经杀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族老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咱们也别无选择了,只是刚才方狗子已经派人回了县衙报信,只怕朝廷的人马很快就要到了。” 怕个鸟! 方腊举起血淋淋的斧头,神情镇定:“只要我们自己不乱了阵脚,朝廷那点人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帮源洞的百姓终日以剥漆为生,他们使惯了刀斧,刚才又见了血。 此番热血上头之下,只想跟着方腊大干一场:“十三哥,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方腊当仁不让:“好,大家听我安排,方伍,你腿脚快,就去南塘沟等着,一旦看见官军上了官道第一时间报我!” 方伍个子不高,双目却炯炯有神:“好!十三哥你就放心吧!” “方六一,你带着村里的猎手藏在院墙后,听我哨响三声之后射他一轮,射完之后换上刀枪守住庄门!有没有问题?” 方六一挺胸收腹:“没有问题,十三哥的吩咐都听到了吧?猎手跟我走!” 约莫有二十个青壮离开了。 “方杰,使刀的都跟你走,你躲在大道东边,方六一他们射完之后你就带人冲!” 方杰早就按捺不住了,此番受命更是激动非常:“好嘞,十三叔您就瞧好吧!各位使刀的跟我走!” 长刀、短刀、弯刀差不多有五十多人跟着方杰趴到了官道东侧。 剩下的人围着方腊,齐齐呼喊:“十三哥,那我们呢?我们干什么?” 方腊畅怀大笑:“我们自然是先锋,待会儿你们藏在官道西边,随我冲杀就是!” “诺!” 这番镇定自若的指挥下,乡民人人参与,没有一人生出退缩的念头。 官差已经杀了,那就反了吧! 第二章 伏杀官军 小试牛刀 帮源洞有丁口四百六十,其中方姓占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也早早与方姓联姻,真要是官府上门,抄家灭族之下,一个也跑不掉。 面临迫在眉睫的威胁,众人只有造反这一条生路,至于太远的事情,除了寥寥几个人之外,根本没人琢磨。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间小道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灵巧的身影。 是方伍! 这小子回来了! 方腊松了口气,再等下去,一旦乡民胸中的这口气泄了,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十三哥,黄三这狗才真领着官兵会同方庚一起来了” 方庚是方有常的儿子,看来石宝有可能落到官府手里了。 “来了多少人马?有没有眼生的人物?” 方伍摇了摇头,“没瞧见眼生的,方有常的人跟官府的人各占一半,总共有一百多口”。 “好,先吃掉这股人马,咱们再去找方有常算账!” 方腊镇定自若的行径稳住了人心,有心算无心之下,说不定真有可能杀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五百步开外,官军与庄丁交头接耳,队伍间欢声笑语不断。 方庚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只见他颌首弯腰,十分谦卑:“丁大人,帮源洞信奉邪教,家父虽是里长却全然不知详情,待会儿事成之后还请大人在高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丁奉颌首应下,“贤侄怕个鸟,这青溪县谁敢不卖方员外的面子?至于帮源洞的这伙乱民嘛,他们咎由自取,死不足惜,与方员外无关!” 方庚抱拳道谢:“大人明辨是非,真乃青溪之福,今夜家父在庄上备下酒水,还请大人赏脸喝上一杯庆功酒。” 喝酒是假,送礼才是真。 都是来往惯的的人物,丁奉心领神会,“好,待会儿我跟高大人告个假,好好尝尝方员外的庆功酒!” “哈哈,丁大人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 “好一个马到成功!” 谈笑间,官军不知不觉来到了庄外一百步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如果换做西北的边军精锐,轻易就可以发现道路两旁的埋伏。 可青溪县的这伙厢军压根没有这种军事素养,睦州承平已久,军备松弛,谁能想到剿灭一伙乱民还需要哨探? 再说了,领头的丁县尉跟方小员外谈笑风生,谁愿意多事? 不过是一群穷乡僻壤的泥腿子罢了。 绝大多数官差都抱着立功受赏,入户搜刮三尺的想法。 至于帮源洞可能存在的反抗,没有人当回事。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 方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各位乡亲,一定要稳住啊,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更不要提前开弓! 此役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兴许是方腊的念叨起了作用,直到官军又走出三十步,才有一支弓箭落在了阵前。 这时候顾不得继续埋伏了,官军已经有一半的人手进入了伏击,再等下去只怕两侧的乡民也按耐不住了。 想到这里,方腊快速吹起了三声竹哨。 “咻咻咻!” 尖利的哨声直穿云霄。 庄内,方六一破口大骂:“哨子响了,都他娘的射箭,射箭,瞄准了射,刚才是方锅子射的的箭吧,待会儿再收拾你!” 话音刚落,数十支箭矢疾冲而至。 丁奉太过靠前,第一时间就中了两支箭,与黄三一起死掉了。 方庚运气好一些,乡民提前射出了那支箭提醒了他,面对乱箭,他仓皇滚下马侥幸保了一命。 至于其他的厢军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陡然遇袭,厢军、庄丁彻底乱了阵脚,他们有的想往前冲杀,有的想趴下躲箭,更有甚者连连后退,试图逃出弓箭的打击范围。 乱了,越乱越好。 只有官差乱起来,乡民才有取胜的机会。 就是现在! 时机已至,方腊一跳而起:“乡亲们,跟我杀!” “杀!” “杀!” “杀!” 官道两侧陡然蹿出一百多号人马,他们武器多样,有刀、斧、叉、棍…… 但是,无一例外,没有一人露出半分胆怯。 视野间,官军彻底乱了阵脚,起码有七成的人马撅着屁股逃跑,只有剩下三成的人抽出腰刀试图反抗。 这样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谁能放过? 方腊一马当先,血斧开道,“噗!”猩红的斧尖从上往下抡起个半圆,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开了花。 红的、白的迸射一片。 方杰那边也不含糊,他换了柄长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心胆俱裂的官差哪敢跟他对拼? “砰!” 不消片刻,又一个官兵倒下了。 乡民越战越勇,他们以多击少,又占尽先机,剩余的官差彻底吓破了胆。 “逃吧!” “快跑” 谁能想到一帮乱民竟然敢主动设伏? 谁能想到县尉第一个回合就死了个彻底? 官兵也好,庄丁也罢,往日日养尊处优惯了,陡然遇到硬茬当即一溃千里。 接下来的场景彻底变成了一场追逐战。 官兵在死伤十数人之后,落荒而逃。 方腊倒是灵醒的很,大局已定,没必要多造杀孽,“告诉大伙,缴械不杀!快喊下去,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随着乡民的呼喊声响起,间或有吓破胆的庄丁放下武器跪伏在地,“饶命啊,饶命啊,我也姓方,我是方五财呀!” “饶命,饶命!” …… 乡民毕竟不是冷血杀手,有了方腊的命令,面对投降的庄丁,他们只是骂骂咧咧地将其驱赶到一处,并没有痛下杀手。 “投降的都滚一边去,闪开道!” “快追,方庚逃了!” 等到方六一领着人手冲出来的时候,庄外的战斗结束了。 方伍正带着十多号人在打扫战场。 “十三哥,方杰呢?” 方腊皱着眉头,有些担心,“方杰追出去了。” 造反的队伍刚刚拉起来,只记得布置战斗,却忘了如何号令收兵。 失误呀! 这要是被县城的官军杀个回马枪,后果不堪设想。 方六一带着人手躲在庄内射了几支箭,并没有耗费多少体力,“十三哥,咱们也追吧?” 追上去? 官军顺着官道往县城逃了,方有常的庄丁正往方家漆园逃命。 二选一,去哪里? “方伍,方杰往哪个方向追了?” “我瞧见他带着人马往漆园方向去了” 方腊握紧拳头,“那就抄了方有常的漆园,乡亲们,方家漆园里钱粮无数,咱们去报仇雪恨,拿回咱们该拿的东西!” 漆园可比县城好打多了。 方六一、方伍兴奋不已,“十三哥说得对,抄了方家漆园,人人有赏!” 第三章 趁热打铁 杀入漆园 青溪县赫赫有名的方员外方有常从不在县城过夜,并不是他在城里没有家产,而是因为只有待在漆园里,躲在高大厚实的院墙后面他才有安全感。 虽说县城也有官兵守城,可外人哪有自己挑选的两百名家丁护院来得可靠? 今日捉了官府悬赏的贼人石宝,只要将他送到官府,到时候再送上珍藏的字画、古玩,想必一定可以在朱勄朱大人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可是道君皇帝跟前的红人,蔡京蔡太师的义子,苏杭造作局提举。 每年上百万贯的钱财、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从其手中送往东京,这要是巴结上了,方家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方有常心情极佳,“来福,今天后厨加两道硬菜,等大少爷回府再开饭。” “好的老爷!” 方有常自然是不能吃饭的,夜间他还要设宴款待县尉丁奉,将帮源洞的事情撇个干净。 虽说少不得要破财消灾,可只要县尉点头,日后将帮源洞的田地低价买回,这买卖有赚无赔! “快,让人去瞧瞧少爷有没有返程,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老爷放心,少爷吉人天相,一定马到成功” 方有常锊须微笑:“好好好,等少爷回来人人有赏!” “谢老爷,老爷真是菩萨心肠!” “快去!” 管家刚刚出门,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 “杀啊!” “冲进去呀!” 聒噪的呐喊声突然传来,方有常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哪来的喊杀声?” …… 方杰一马当先,紧紧咬住了方庚的家丁。 只不过,双方都没有经过训练。 逃跑的人马狼奔豸突,追赶的队伍也没有秩序。 乡民们不知道留存体力,从帮源洞一口气追了五六里,等他们赶到方家漆园外头的时候,人人大喘粗气,几乎没有再战的余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伙乌合之众。 当然了,方家漆园的家丁们表现更烂。 方小员外明明是带着人马平乱去了,可现在却逃了回来,外头一定有贼人的大队人马! 人心惶惶之下,谁想死战? “关门,快关门,别让乱民进来!” 方庚试图喝令随从关上大门,阻拦方杰。 可留守的家丁们乱糟糟的,门外还有不少同僚抱头鼠窜。 这时候关门的话,没进来的怎么办? 犹豫就会败北! 谁不知道方有常富得流油? 谁不知道方家漆园钱粮无数? 胜利就在眼前,方杰身后的乡民们腰也不酸了,腿了不疼了,他们士气高昂,一鼓作气冲进了漆园。 等到方腊赶到的时候,方杰早领着人马冲了进去。 “方伍,你带三十人守在这里,不要放跑了一个人” “好的,十三哥!” “方六一,你熟悉漆园,带三十人到漆园的后门,别让方有常这狗贼逃了” 方六一神情兴奋:“没问题,十三哥你就瞧好吧!” 方腊这才进了漆园,天色渐暗,他堵住一个逃窜的家丁,大声质问:“方有常呢?” “方老爷还在大院,好些人正在围攻院子” “弃械投降,再敢乱逃乱窜,杀无赦!” “好好好,我就蹲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漆园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追赶逃窜的人群。 方腊明白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只要方有常没有逃,攻破大院是早晚的事。 “铜锣呢?快敲起来,告诉这里人,只诛首恶,其他人只要跟着我们杀进大院就是自己人,记住了,缴械免死!” “铛铛铛”,锣声响起,在乡民的呼喊下,部分饱受压迫的方氏庄丁抄起武器反客为主,他们杀向了大院,其他人要么选择投降,要么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既然有生路可以选择,谁也不想寻死。怪只怪帮源洞的乡民们声势太大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马,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好汉我降了” “我也降了,只求好汉不要伤我家人!” …… 局势大好,漆园内只剩下方有常的大院附近还有喊杀声,其他地方渐渐安静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眼瞅着大院就要沦陷了,方有常在几名家丁的护送下翻越院墙,正在小巷里逃命。 谁曾想,这番鬼鬼祟祟的行径很快引起了方腊一行的注意:“什么人?哪里走?” 方有常哪敢吭声,这时候只要逃到县城,一切都可以东山再起。 不会这么巧吧? 方腊心电急转,难道真是方有常? “快抓住那个戴帽子的!” 这厮认识我? 方有常大惊失色:“小儿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腊放声大笑:“方有常,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有常扔出一个包裹:“里面有金锭二十两,不管你是谁,就当没见过我!” 二十两金子,好大的手笔。 只是这点钱财方腊根本不放在眼里:“方有常,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老子是方腊,杀了你,方家的钱财都得易主!” 方有常怕得要死,可嘴巴却硬气的很:“敬酒不吃吃罚酒,方腊你不要命了吗,竟敢带着人来我的院子,不怕朝廷拿你吗?” “老子怕个鸟?官军已经败了,你们不是说我们是反贼吗?老子现在就是反贼了,你奈我何?” 方有常牙关一咬,对左右家丁吩咐道:“拦住他们,这金子就是你们的!” 此时一两金子可以兑换十贯铜钱,二十两就是两百贯。 这可是好大一笔钱,寻常人家一年甚至攒不到几贯钱,这两百贯等于他们几十年的收入。 重赏之下,仅剩的几个家丁不退反进,径自冲向了方腊的队伍。 “老爷,别忘了你答应的赏金!” “我说到做到,就算你们死了也会赏给你们的家人!” 趁这机会,方有常狂奔疾走。 逃,逃的越远越好。 眼下漆园已成死地,只要逃出去,一定要报仇雪恨。 绝望关头,方有常懊恼不已,当初就应该不顾惜银钱,多招揽些死士。 现在倒好,诺大的一个漆园,近千口人竟然拦不住一帮乱民。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 跨过土堆,跳过栅栏,亡命关头,五十多岁的方有常健步如飞,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可以跑得这么快。 “莫走了方有常!” 乱民的呼喊声愈行愈远,方有常甚至生出一丝志得意满的感觉。 这漆园姓方!是他方有常的庄子,谁能比他熟悉? 只要逃出去,天高任鸟飞! 方腊倒是不急,只要拿下漆园的财货钱粮,就算方有常逃了也无关大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去方家大院看看方有常给咱们留下多少好东西!” “十三哥说得对,方有常这混账搜刮了几十年,咱们发了!” “速去、速去!” …… 一行人赶到方家大院的时候,方杰正带着人手接管库房,“传下去,没有十三叔的命令,谁也不能乱抢乱藏,方有常逃了,这东西都是咱们的!” “诺!” “对了,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方有常逃了、方庚下落不明,看好其他人,不要再让人逃了!” “放心吧,兄弟们瞪大了眼睛,不会再让人溜了” 方杰不置可否:“来几个人,陪我到门口候着,我估计十三叔很快要到了。” 连战连胜之下,方杰对方腊的敬佩有增无减。 要不是十三叔果断杀人立威,这时候帮源洞的乡亲哪还有现在这般威风? 只怕早打进大牢,等待问罪了。 万幸,万幸呀! 第四章 战后盘点 英才来投 方家漆园占地三十亩,有东西厢房,有假山流水,甚至还有一个占地三亩的校场。 现在,这庄子换了主人。 方腊在方杰的陪同下四处巡视。 火光的映射下,木柱、屋角、瓦面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寓意美好。 脚下俱是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一个个灯笼在空中摇曳。 八月,秋老虎燥热无比。 方杰咧嘴一笑:“十三叔,我让人打了干净的井水,你洗一洗?” 方腊自然不会拒绝,“让大家伙都洗洗干净,待会儿吃顿好的。” 提到这里,方杰更是来了精神:“十三叔,方有常这狗贼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我听说他还让后厨加了肉食,足足两百多人的份量,够咱们吃的了。” “还有这好事?哈哈,那感情好” “千真万确,方有常以为咱们死定了,哪曾想成全了我们!对了,十三叔,咱们去库房那里瞧瞧吧,我听说好东西不少呢!” “不急,大家洗把脸再去” 冰凉的井水驱散了几分暑气,方腊擦了擦手,习惯性拎了把斧子,“走吧,瞧瞧方有常给咱们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顺着厢房一路向西,走了六七百步,沿途间,不断有乡民向方腊致意,“十三哥,咱们胜了!” “十三哥,多亏了你,以后咱们都听你的!” “要不是十三哥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咱们的脑袋早搬家了,哪能在这漆园里避暑?” …… 面对众人的欢呼,方腊一一给予回应,“大家放心,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好日子还在后头!” 经此一役,方腊的威望彻底在帮源洞树立起来。 既然官逼民反,那就反他娘的! 走了好一会儿,库房终于到了。 此时天色已晚,硬木门上的貔貅在灯光的映照下龇牙咧嘴,很是凶恶。 库房里物藏丰富,种类繁多,甫一开门就让人眼花缭乱。 这要是没个明细,什么时候才能清点明白? 方腊环顾左右:“还有没有管事的活下来?” “十三哥,还有一个叫方肥的管事,正是他灭了库房的火,咱们才完好无损地接受了库房” 印象中,历史上方腊麾下就有一个名叫方肥的宰相,难道就是此人? “快把他请过来” 方腊话音刚落,一名身材圆胖的男子快步而来:“十三哥,小人正在这里候着呢”。 好嘛,此人倒是心思细腻,只希望不要令人失望。 “库房这些物品有没有详细清单?” “清单都由方有常亲自保管,库房这里并没有留存” 方腊有些失望:“如果将这里交给你,多久能够给我个明细?” 方肥气定神闲:“十三哥,明细现在就可以给你”。 如果这厮不是在吹牛的话,那么还真是个惊喜。 方腊眼前一亮:“库房里的东西你都记下来了?” “分毫不差!” 这他娘的就是个人才啊,方腊大喜过望,“你且说来听听,方杰,找个人记下来”。 “牲畜有十二匹马,十头骡子、九头毛驴、三十头黄牛、八十多头猪羊,鸡鸭三百只,刀斧有三百件、竹盾六十面、铁盾九面、铁甲八件、皮甲三十件,打造好的枪头四百零二支,另有箭杆一百捆,翎羽五十捆,每捆三十,还有牛皮十张、羊筋三十根”,粮食两千石、绢帛八百匹,黄金一百两、银子六万两、铜钱一千贯……” 方肥一口气将库房内的清单详细道出,只惊得众人嗔目结舌。 这么多的种类、这么复杂的数字,就是背也得背好长一段时间,更难得的是人家毫不停顿,胸有成竹。 方杰扯了扯方腊的衣袖,低声道:“十三叔,咱们正缺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留下他!” 方腊清咳一声,“方肥是吧,我给你记上一功,不知道你是要钱呢,还是要其他的东西?” 方肥抱拳作揖:“小人早就听说帮源洞的十三哥是响当当的好汉,别无他求,只求十三哥能够收留,共图大业。” 方腊击掌称赞:“准了”。 谈笑间,忽然听到偏房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方腊在哪里?我要找方腊!”一个粗重厚实的嗓音来回念叨这两句。 好一条壮硕的汉子,只见他身高八尺,臂膀粗若梁木,几个乡民抽刀拦他,却怎么也拦不住。 此人是天生将才,万里挑一的前锋大将。 看来这漆园真是宝地呀,先是方肥,这又冒出来个将才。 若是能够收入麾下,何愁大业不成? 石宝此时也看到了众人簇拥而来、头缠红巾的方腊,“十三哥,我打了朱勄那狗官,已经被官府通缉了,请十三哥收留我,日后冲锋陷阵,死而无悔!” 是个爽利的汉子,没有隐瞒自己被通缉的经过。 方腊快步上前,径自拉起了作揖的石宝,“好兄弟,咱们都是被朱勄坑害的苦命人,现在我也杀了官差,只怕在官府那里,通缉的赏金比你还要多哩。” 石宝拍得胸膛“砰砰”作响,“十三哥,我石宝是个粗人,动脑筋的事情做不来,可要是出力气,这可是我的长处,今日你救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报,十三哥,方伍带人抓住了方有常!” 石宝咬牙切齿:“就是这狗贼在酒水里下了蒙汗药迷翻了我,还哄骗我,该杀!” 方腊心情大好,劝慰道:“带上来,一会就让你出气。” 方有常为非作歹、为富不仁,是青溪一害,杀掉这样的人,对于提振士气、凝聚民心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方有常可不想死,他积攒下诺大的家底,睡过的女人不知凡几,他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还可以继续睡下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方有常打算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耻辱,只要活下去,今日受点苦、遭点罪又算什么? 正思虑间,方腊来了。 方有常就像条狗一样扑倒在地,甚至跪着膝行了数步,“十三哥,我方有常瞎了眼,没能认出您是真佛,只要您饶我一命,小人的一切都是您的!” 这他娘的也太恶心人了。 石宝颇为气愤,很是不屑:“老子之前虽然想宰了你,却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思诡诈,现在倒好,你就像条狗,老子不想跟畜生计较!” 说罢,石宝后撤几步,摆明了是不想报复了。 方有常心中大恨,可面上却不动分毫:“好汉说的没错,我就是一条狗,只要十三哥肯收留我,以后我就是十三哥的走狗!” 走狗可是看家护院的好帮手,非亲近之人不可担当。 方有常信誓旦旦的要做方腊的走狗,这摆明了就是权宜之计,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方杰都看了出来。 “十三叔,千万别信他的,这狗贼心狠手辣,咱们帮源洞因为他的缘故遭了多少罪,死了多少人?饶了他,人心可就散了!” 方腊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样吧,明日早饭过后,就在这个校场击鼓聚会,一来公审方有常,二来嘛论功行赏,三就是遴选人手。” 众人皆应道:“诺!” 第五章 公审大会 同仇敌忾 漆园突袭成功的消息已经派人传到了帮源洞,洞中留守的老弱又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方大户就是另一个官府,能够占领漆园,说明方腊的选择没有错。 杀一人是为贼、杀十人为寇、杀万人为侯! 帮源洞杀官差、杀厢兵、杀县尉,除了造反早已经没了退路。 有了这样的决断,族老决定退位让贤,将族中事务彻底交到方腊手中。 以后的日子就看这方十三的了。 方腊方十三忙碌了一整日,丝毫不得空闲。 漆园虽然夺了下来,但是周遭的防务、哨探还是需要仔细安排的,否则的话万一让人半夜杀个措手不及,那可就成了笑话。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等方腊将人员安排妥当之后,一脸决然的方肥前来拜见,“十三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明日点兵聚将,还请十三哥勇担重任,勇挑龙头!” 这是劝进呀,好在方腊也没打算推辞:“好,我就当这个龙头,带领大伙儿闯出个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钱花、人人平等的新世道!” 方肥更是佩服,敢作敢当才是真英雄。 造反不是戏台唱戏,讲究的就是干脆利索,要是学官场上那一套可就落入了下成。 大宋开国一百五十年,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至于黎民百姓只不过是治下的纳税工具。 真要是比官场上的虚伪、客套,方腊这些人拍马难及。 不过,方腊也有方腊的优势,那就是“船小易掉头”,眼下方腊麾下的势力全是依附他而存在的,唯一可能产生掣肘的就是摩尼教。 对此,方腊已有预案。 以青溪县为中心,义军有西征歙州、北伐杭州、东夺建德、南攻遂安四个选择,如果摩尼教众试图参与其中,就让他们自领一军独攻一路! 至于方腊的兵马,他打定主意绝不让摩尼教的势力混入其中。 历史上的方腊起义为什么败的那么惨? 除了方腊缺乏战略眼光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对自己麾下的军队缺乏绝对的掌控。 历史上,摩尼教的郑魔君、永嘉俞道安、松阳洪载、兰溪朱言都是其中或大或小的军头,打顺风仗时自然势如破竹,可是一旦遇上硬仗,缺乏统一指挥的义军就会陷入各自为战的局面。 正因为如此,声势浩大的方腊起义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被童贯统领西军剿杀了。 作为义军起义的核心,青溪县更是被官军屠杀了一遍,黎民百姓死伤殆尽。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方腊决心将兵权牢牢掌握在手,绝不容人染指。 “方肥,你觉得明日遴选多少兵马比较合适?” 方肥虽然初来乍到,但通过他的短暂了解,方腊麾下并没有多少精兵强将。 指望一群民夫、匠人、猎手突然成为百战百胜的将军显然是不现实的。 “方公,在下认为凭借漆园的钱粮,募集一千精锐足矣,再多的话,恐怕良莠不齐,力有不逮” 方肥陡然转变的称呼说明他在心中彻底认可了方腊。 并非所有人都像韩信那般用兵如神,点兵多多益善。 好在方腊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人多并不能代表战斗力。 起事刚刚开始,如果开头就鱼龙混杂,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丧失战斗力。 这一点,二人达成了共识,方腊有些欣赏方肥了,他决定再考量一下:“那你觉得明天我们还有什么要紧事?” 方肥锊须而笑,“青溪!” 方腊击掌赞叹:“不错,就是青溪!” 青溪是县城,更是朝廷在地方上的权威代表,下一步无论方腊作何打算都绕不开这里。 是挥兵攻占,还是另行他法? “方肥,你觉得青溪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此人姓高,名勤,我听说是太尉高俅的远亲,方有常曾经让我给他送过几次礼物,此人来者不拒,贪财、贪功、胆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一计,你且附耳过来……” 听罢,方肥眸子几乎闪出光来,“此计甚妙,我愿往县城!” 方腊略一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方肥想要在义军中立足,必须建立功勋,而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计谋得逞,方腊就可以趁机将其提拔,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时辰过后,意犹未尽的方肥抱拳告退,“方公,明日还有要务,早些歇息吧。” 亢奋了一整天,方腊确实乏了,草草清洗过后很快睡着了。 外头,方杰负责戍卫,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起事至今,方腊一人身系数千人之安危,绝不能有丝毫的纰漏出现。 还好,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公审大会在方氏漆园的校场上举行了。 为了扩大影响,方腊使人四处宣传,只要到了现场,每个人可以在散会后领取半斤米粟,无论年龄大小,只要人来了,都有米粟可拿。 半斤粮食不算少了,折算成铜钱也有三文钱了。 如果一家四口全数到场,那就是两斤粮食,十二文钱,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消息传出之后,校场顿时人满为患。 有人质疑方腊能否兑现承诺,也有人在猜测义军的下一步动作。 “咚咚咚”,三通鼓响之后,方腊登上了点校台,只见他手持一个用纸张重复卷成的喇叭,大声喝问:“诸位父老,我是帮源洞的方腊,今天请各位过来,主要有三件事,这第一件事,就是审一审方有常方员外,这厮勾结官府,鱼肉乡邻,你们说他有没有罪?” 方有常可是漆园的主人,往日里横行霸道,如今即便落魄了,可谁敢做第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出头鸟? 气氛凝重之际,一个左腿瘸了的汉子挤到了前面,“十三哥,如果方有常有罪的话有什么说法?你会把他交给官府吗?” 方腊放声大笑:“这位兄弟多虑了,我连官军都杀了,哪还会跟官府打交道!” 有了这样的保证,汉子终于下定决心:“方有常有罪,我愿举证,我是漆园的工徒方原,我本有一个举案齐眉的妻子,后来却被方有常以进献花石纲的名义掳走了,我这条腿就是被他打断的,再后来拙荆为保清白上吊自杀了,我之所以苟活到现在,就是想要报仇。”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方有常父子剥削百姓数十年,帮源洞的村民也好,漆园内的园丁也罢,哪一户没受过欺压? 原本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直到今天,直到方大户像狗一般被人捆缚着,面对这样情景,压抑已久的怒气终于蓬勃而出。 不知是谁丢出了手中的石头,方有常吃痛,破口大骂,叫嚣着要给台下的刁民好看。 庄丁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他们群情激愤,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敢如此猖狂。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何时,守在方有常两侧的几名义兵抽身而退,而愤怒的漆园园丁距离方有常越来越近。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下脚,方有常的惨呼声让园丁生出大仇得报的感觉。 “打,打死这狗贼!” “闪开,让老子来一脚” …… 你一脚,我一脚,你一拳,我一拳,极短的时间内,方有常死了。 第六章 太平将军 遴选军卒 “铛铛铛”,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践踏伤亡,方腊使人敲响了金锣。 锣声响起,园丁们逐渐清醒过来,这时,他们才发现方有常已经死了,而前头的几十人都是凶手。 杀人了? 方有常死了? 众人慌乱不知所措,不是来领粮食的吗?怎么变成了杀人凶手? 杀人可以是要以命抵命的,更何况死的还是赫赫有名的方员外,这可如何收场? 太平日子过久了,陡然触犯禁法,乡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官府会如何如何。 还用考虑吗? 真要是让官府处置,参与此事的所有人都逃不掉一个死字! 谁让方有常有钱有势呢? 一时间,乡民们心乱如麻。 此时,方腊再度稳定人心:“诸位乡亲,方有常死不足惜,但是,这朗朗乾坤还有无数个方有常,如果我们关门闭户,只过自己的小日子,用不了多久,又会有马有常、牛有常站到我们头上欺压我们,你们愿意吗?” “谁他娘的愿意!老子不愿意!” “不愿意!” “诸位乡亲应该听说过,我方腊本是帮源洞村民,从未作奸犯科,可昨日,方有常勾结狗官试图将我帮源洞上下置于死地,迫于无奈,我们只能揭竿而起,我方腊为的不是自己,为的是讨一个说法,为什么我等辛苦种田、辛苦劳作,一年到头的收获却都成了他人的盘中餐?为什么我们连自己开垦、祖传的田地都保不住?为什么奸诈小人一尺黄布就可以拿走任何看得上的东西?为什么皇帝要以花石纲来坑害我们?今日是方有常,他日就是青溪县的狗官,若是青溪县给不了说法,就去睦州衙门走一遭,睦州若是给不了,就去东京,让皇帝给咱一个说法,皇帝要是没有说法,咱就换一个皇帝!” 方腊这番言语简直像磁石吸铁一般,深深吸引了所有的庄丁、百姓。 是呀,凭什么咱们要遭受种种不公? 凭什么当官的吃香的喝辣的的! 凭什么皇帝要搞出花石纲来折腾人! “十三哥,你说怎么办?” “我们的宗旨是诛杀蔡京、朱勄这些民贼,废除花石纲及一切苛捐杂税,铲除一切不平等,让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若是皇帝听我们的,那就招安议和,若是皇帝不听我们的,那就换个皇帝!” 众人挥舞起右拳,高呼不已:“反了,反了,都听十三哥的!” 方杰此时适时站出:“十三叔,既然决意起事,须得有个章程。” 方腊放声大笑:“今日正为此事,即日起,我自号太平将军,为的是天下太平!我要选兵一千人,选中之后,每人每月发放十斤米粟补贴家用,另有俸禄五百文,有意向入我麾下的,待会儿到左右两侧登记报名,只要过了三关,你就是我太平军的一员!” 众人大喜过望。 眼下东京禁军每月最多可得俸禄一贯、粮五十斤,可那都是天子脚下的场面人物,而且免不了要遭遇层层克扣,真正拿到手中的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如今这太平军能有这样相似的待遇,怎不令人心动? 再说了,校场上堆砌的满满当当的那一袋袋米粟是那么的诱人,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报名的人群摩肩擦踵,而方腊也开始了论功行赏。 昨日事发仓促,没有专人记录功勋,所以只有要两人证明一人杀敌,就可以得到相应的赏赐。 “方杰,昨日勇不可挡,杀敌十人,为攻破漆园首功,特准你自领长枪营三百人” 方杰大喜:“谢将军!” “方伍,抓住方有常为一大功,哨探官军为一小功,另击杀敌兵五人,准你领军三百,自立一营!” 方伍同样激动不已,“将军放心,在下一定肝脑涂地,誓报将军厚恩!” “方六一,伏击官军的时候虽有一人不听指挥,但瑕不掩瑜,我们能够大获成功,离不开你的弓手掩杀,同样准你领军三百自领一营” 与功劳显着的方杰、方伍相比,方六一显然有些不够看,“将军,在下功劳不显,不敢愧领兵马!” “方六一,你就不要谦让了,眼下咱们只有这么多兵马,日后队伍壮大了,你还得替我统领更多人马!” 方腊语气坚定,方六一也就不再推辞了:“将军放心,在下绝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好了,其余人等根据杀敌立功数目,人人有赏,领赏过后,如果不想随我征战的,可以回家种田,如果想要继续战下去,一样需要参加遴选登记” 方伍有些迟疑:“若是遴选不通过怎么办?” “那就只能做辅兵了,日后运送辎重钱粮也离不开自家人马” 方伍松了口气:“那就好,毕竟是跟着咱们厮杀过的自家人,真要是赶回家去,面子上也不好看。” 方腊不置可否:“方杰,犒赏这里你盯着,方伍、方六一,随我去主持遴选!” “诺!” 为了节约时间,方腊及时宣布遴选规则:“诸位,今天的遴选一共有三关,只要能够通过其中两关,这选拔就算你们过了,如果只能通过一关,没关系,只要你愿意,依旧可以留下作为辅兵,辅兵待遇减半,名额限定五百,当然了,要是三关都能通过,可以到我身边担任队官!好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开始吧!” 校场上,乡民们紧张又激动,听上去三过二简单的很,最不济也可以过上一关成为辅兵。 只是真有这么简单吗? 众人屏息以待。 方伍在台上持刀而立:“诸位,第一关是用石锁来测试力气,谁想第一个来试试?” 围观的青壮们有些犹豫,这么多人瞧着,这要是没通过的话,丢人岂不是丢大发了? 这时,一个虎背熊腰、十分壮硕的汉子大步来到石锁前:“我来吧!” 石宝眼前一亮,这汉子敲上去就不简单,当下见猎心喜,“黑汉,待会儿你要是成了,咱们去较量较量?” 黑汉并不畏惧:“只要军中允许,当然可以!” 石宝有些纳闷:“十三哥,军中允许吗?” 方腊自然不敢开这个口子:“不得私斗”。 石宝有些可惜,却又不愿拂了方腊的面子。 “铛!” 啰响过后,选拔正式开始。 方伍讲起了规矩:“这里一共有两只石锁,无论你是背还是手拎,只要将石锁拿到一百步外,就算你过关了。” 黑汉双手抱拳,“规矩明白了,那我开始了?” “可以!” 黑汉脚步沉稳,不卑不亢,他几步迈到石锁前,轻轻松松拎起了两只石锁。 重达百斤的石锁仿佛鸿毛一般,黑汉健步如飞,速度极快。 一百步,黑汉面不改色,连滴汗都没出,“这样是不是就过关?” 毕竟是第一个应试的,方腊一直盯着:“很不错,是条好汉子,开始第二关吧。” “司行方初试通过!” 为了以示公正,一旁登记人员及时公布结果,引来众人一阵惊叹。 “司行方,感觉咋样?需不需要喝口水休息一下?” 司行方摇了摇头:“多谢,在下不需要休息,也不用喝水,可以直接进行下一关了”。 “好汉子,下一关考量的是角弓步射,射程五十步,那草扎的稻草人就是靶子,你可以射五箭,五箭中只要有一支射中,这第二关就算通过了” “明白!”司行方干脆利落地接过弓箭,轻轻松松便拉了个满弓。 “嗖嗖嗖!”连续五支箭劲射而出,每一支都正中靶心。 “厉害啊,神射手!” 石宝脾气直,喝彩声响破天际:“真是好箭术,这番连珠疾射,真是厉害!” 帮源洞也有打猎为生的猎手,他们虽然也可以射中靶心,但像这般快速的五箭连中同一个位置,几乎绝无可能。 “司行方,二试通过!” 众人闻言信心大足,看上去并不是很难的样子。 有了司行方的例子,未曾参与的乡民们很是激动,他们纷纷报名参加了遴选。 为了节省时间,三关的先后顺序并不是固定的,其中的任何一关都可以作为开始。 “来,让我先来!” 庄丁们满怀热情,却不曾想刚才还所向披靡的司行方卡在了第三关。 “分辨左右是什么意思?” “我会在你的左腿缠上红带子,喊左的时候要伸出左腿,喊右的时候要伸出右腿,十次口令对上六次就算通过” 第一关测试的是力气,第二关是射术,这第三关是什么意思? 司行方看了看左腿上的红布,第一次有些紧张起来。 “左、右、右、左……” 还好,十次口令,司行方对了七次,顺利通过。 “司行方,三关俱过!升为队官,掌兵一百!” 一百人只是一个开始,司行方相信,凭借自己的武勇,早晚可以擢升更高的地位。 眼下官逼民反,西北边地不宁,梁山泊更是聚集了数千好汉,这太平将军的一把火,烧的时机正好。 自己四处闯荡,等的不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司行方抱拳应诺:“愿为太平将军效命!” 第七章 方肥入城 火中取栗 太平将军言出必践,司行方连过三关就成了执掌百人的队官,这可是鱼跃龙门的大好机会。 在司行方的鼓励下,庄丁、乡民们热情高涨。 只可惜,司行方只有一个,接下来三过其二的人手倒是不少,可却再也没有一个能够三关俱过。 帮源洞、漆园加起来统共不到两千青壮,即便算上附近零散的住户也不到三千人,想要遴选士卒堪堪够数,可要是想要从中淘到称心如意的大将之材,那可就难了。 不多会儿,司行方换上一身铁甲,与石宝一左一右护在方腊身旁,很是威武,“将军,在下愚钝,不知设置第三关有什么用处?” 方腊颇为自得:“你认为我们与官军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司行方迟疑片刻:“令行禁止?” “不错,在我看来,官军甲胄虽强,却不足为惧,他们真正厉害的地方还是纪律性,而我之所以要大家伙辨得清左右,是为了以后的排兵布阵,盾阵也好、枪阵也罢,只有令行禁止才能起到战力倍增的效果” 司行方恍然大悟,这番别开生面的遴选,即考验了遴选者的反应速度,也可以锻炼遴选者遵守口令的纪律性。 “将军思虑深远,在下佩服!” 方腊并未谦辞,身为首领偶尔显露一番也是驭下的必要手段。 遴选军卒,瘦弱一些没有关系、射术不佳也问题不大,只要多吃几日军中伙食慢慢就能改善体质,可如果不遵守纪律,那问题可就大了,必须花费极大的时间来矫正这种错误的态度。 可偏偏方腊时间有限,睦州的建德军一旦接到青溪县的告急文书,用不了三五日就能挥师赶到。 在此之前,太平军必须抓紧时间形成战力。 诺大的校场上热火朝天,左边是通过遴选领取米粟的军卒,他们登记了姓名、年岁、籍贯,另外为了防止军卒领取米粟不再返回,还有同乡二人的签名画押,右边是紧张却又秩序分明的三关遴选。 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即便是每人领取半斤米粟的地方也是如此。 方腊威名赫赫,又有一帮杀气十足的乡兵来回巡视,在这样的情况下,哪个不开眼的敢滋事生非? 有的乡民偕老带幼,收获满满,有的乡民孤身前来,连连懊悔。 这样看热闹就有米粮可得的机会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呀,早知道就把一家人全部带来了。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懊恼归懊恼,还是有人忍不住赞叹起来:“十三哥言出必践,是个成大事的!” “错了,是太平将军,我听说今日招募的军卒以后将打起太平军的旗号!” “太平、太平,天下太平,真是好兆头啊,不成,我得赶紧回家,让我儿子也来参加遴选” “我得让我那不成器的五弟来碰碰运气” …… 米粮分发到手,对于乡民、庄丁来说就是最好的宣传手段,他们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适龄的青壮带到漆园的校场上参加遴选。 倘若选不上正兵,不是还有辅兵吗? 钱粮虽然减半,可那也是难得的好差事。 方家漆园这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二十里开外的青溪县城,四门紧闭。 自从昨日县尉惨死、厢兵溃逃,高县令连夜封住了城门,不许进出。 然而,直到第二天日落,也没有任何贼兵来犯迹象。 高县令如坐针毡,闭城一日,对于城内的百姓、商贾来说影响巨大。 没有出城砍回的柴禾,百姓无法生火做饭,没有外头运来的货物,商贾无法赚足利润。 这些压力全都落到了高县令的肩上,他一方面期待贼人进犯,这样的话紧闭城门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城内的厢兵一触即溃。 怎么办? 恰在此时,小厮前来通报:“大人,衙门外有一名义士自称有妙计可以安定青溪。” 高勤一惊而起,“此言当真?快快有请!” 许是觉得自己太过急迫,高勤抿了两口参汤,稳了稳心神。 这功夫,一名身材肥硕,颌下缀着三捋胡须的中年男子迈步而来,“拜见高大人!” “听说你有法子可以平贼?” 中年男子正是方肥,只见他微微一笑:“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高勤皱起眉头,最终还是挥手驱赶了闲杂人等,“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大人担心的事情无非有两个,一个是乱民称孤道寡,开国建元,另一个就是乱民强攻县城,不知对也不对?” 高勤连连颌首,这人确实有几分手段,“你有什么计策?” “隔墙有耳,请借笔墨一用” 高勤觉得这厮有些小心的过分了,可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匪患,他还是依言而为。 须臾,方肥将写好的纸张递到高勤面前,高勤接罢,脸色大变:“好胆!” 原来方肥自报家门,将自己来自方腊军中的底细和盘托出,另外代表方腊提出一笔交易:只要三日内提供三千件秋衣,三千双鞋,三万斤盐,三万斤米粟,三万两银子,义军可以保证绝不攻击县城,也不会开国建元。 高勤喘着粗气,心念急转,只要不是军械物资,些许钱财、盐货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万一方腊言而无信,那可如何是好? 方肥智珠在握:“大人放心,我还有一计,此计若成,大人不必花费一文钱,甚至还可以分润一笔,事成之后,大人求到高太尉头上,早日升迁调动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是呀,只要离开这鬼地方,就算方腊闹得再大,那也是后任的事情了,到时候扯皮的官司打起来,总好过现在这般架在火上烤。 想到这里,高勤咬牙说道:“继续说!” “大人不必出面,只要派人佐证,我可以为大人办妥此事” “分润一事你且仔细说来” “大人,太平军在帮源洞起事,青溪县的安稳日子过不长远了,作为青溪的父母官,高大人披肝沥胆,却苦于手中无钱,无法招募兵员,这时,青溪县的士绅豪族应该怎么做呢?没错,他们应该筹集钱粮交予高大人,高大人拿钱练兵,为的还不是青溪百姓?这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高勤眼中绽放光芒,这么个敛财的好法子怎能借助贼人之手?、 “这是件小事,本官派人办妥即可,就不劳烦尊驾了。” 方肥并不争辩:“大人如果能够及时办妥,那自然是好的,我们太平军只要应得的那份,其余的大人可以自行处置。” “那是自然!” 方肥的到来,让一筹莫展的高勤豁然开朗,他决定在募捐钱粮的同时,修书睦州衙门,上报匪情,同时派遣心腹,携带书信、钱财前往高太尉府中求援。 钱可以给,但是风险是万万不能承担的,高勤觉得自己技高一筹。 区区方腊,技止于此而已! 第八章 定下军规 遴选当日,方腊募集军卒六百人,另有辅兵三百,剩下缺额留下公告,翌日再选 消息传出,乡邻奔走传告。 钱粮都是实打实的,只要通过遴选,当日就可将领取的份额送回家中。 青溪百姓饱受花石纲之苦,家中困顿,如今有了这样一条出路,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不反就要饿死,就要被花石纲剥削下去,道君皇帝索求无度,各层小吏层层加码,底层百姓早就受够了。 现在方腊自立太平将军,又顺利攻破了方有常的漆园,说不定真有可能逼得朝廷招安。 到时候,反贼变官军,这身份不就洗白了吗? 为了不耽误时辰,附近的山民甚至连夜赶路,为的就是能够及时参加遴选。 乡民们兴奋难眠,方腊同样没有早睡。 白日间,方肥去了县城,一日未归。 县令高勤到底作何选择? 万一这高勤将方肥杀了,那这损失可就大了。 等吧,其他也没办法了。 等待的时间,方腊对着白日画好的舆图陷入了思考。 舆图是根据乡民的描述所绘,范围不大,仅限于方圆百里。 以帮源洞为中心,以北便是摩尼教盛行的碣村,两村依大鄣山而居,以山为界,左侧为歙州、右侧便是睦洲,沿着新安江顺流而下,不到三十里便是青溪县城,在县城西侧有一个万年镇,镇北有座甲仗库,听说是建德军储藏兵器、辎重的地方。 方腊的下一步目标就是夺取甲仗库,进一步充实己方实力。 不过在此之前,得知县令高勤的态度很是重要。 “将军,方肥回来了” 方腊大喜:“快让他进来。” “方公,幸不辱命!” 方腊亲手为方肥沏了一杯茶,“方肥,你可真是我的张良张子房呀!” 方肥谦辞一番后将县城一行的经过和盘托出,临了,他补充道:“高勤虽然应承下来,但是据我观察,此人心身缜密,我估计睦州很快就会得到他的告急文书,五日内,建德军必然逆流而上!” 方腊并未失望,暂缓称王是他跟方肥商议之后的决策,如果能够借此换取钱粮、物资,那自然是有赚无赔的事情。 目前,起义军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方腊自立为王,树大招风之下各地的官吏就算想要刻意隐瞒也没有这个胆子。 反之,如果方腊缓攻县城、缓称王,就算避免不了官军的围剿,也可以最大程度上麻痹朝廷。 “本来就是虚与委蛇的事情,就算高勤食言而肥,对我们而言也没有实际损失” 方肥抿了口茶水,“方公宽心,自从蔡京提出“丰亨豫大”的口号之后,朝廷上下祥瑞频出,多有粉饰太平之意,就算睦州衙门接到报急,派出建德军,睦州知事也绝不敢将此事上报朝廷!” 这就是所谓的“捂盖子”,报喜不报忧嘛。 方腊深以为然,“建德军有多少人马?都监、监军是什么人?” “建德军号称兵马五千,实则四千有余,都监为蔡遵,监军使为乌有” 方腊深吸一口气,“建德军如果全军出击,倒也是一场硬仗,不过我们还有五天的时间做准备。” “既然还有五日的时间,不知方公作何打算?” 方腊手指舆图:“且看这里,我打算明日整编军卒,后日拿下甲仗库,抢在建德军赶到之前搬空它!” 方肥击掌称赞:“妙!真是绝妙!此举既可以施威于高勤,逼他就范,又可以削减建德军的实力,真是一箭双雕之举!” 翌日一早,三通鼓响过后,校场点卯。 方腊站在高台上,手持纸卷喇叭:“各位,自古以来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想要铲除苛捐杂税,打造人人平等,世间没有欺压的世道,需要你们做到令行禁止!昨日,你们既然领了钱粮,那就是我麾下军卒,不再是土里刨食的平头百姓,既然是军卒,那就要遵守军纪,我方十三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不识好歹,胆敢不服军令,无论亲疏远近,一律杖责三十,同时罚没钱粮,开革军籍!”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凛然。 道君皇帝在东南索要花岗石以来,东南百姓就没有几天好日子过。 各种苛捐杂税名目繁多,许多人甚至需要借贷才能完成官府下派的税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陡然有了太平军这等发钱、发粮的差事,谁敢不珍惜? 要知道,遴选当日,可是有不少人因为没通过遴选当场大哭不止的! 珍惜,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差事。 方腊环顾四周,对新卒的的反应很满意:“大家也不必担心,不是什么过于苛刻的事情,只要听从军令,日后立功受赏,好处多多!现在,我宣布第一条军令,一切行动听指挥,无令不得擅动。以后无论是训练还是校场应卯,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说话,更不能左顾右盼,有不服军令者,杖责二十!” 为了增加威慑力,方腊将手中的军棍高高举起,“这就是军棍,二十军棍打下去,只怕三五日下不了床!” “嘶”,几个适才小声说话的新卒吸了口冷气,随即紧紧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军令第二条,不得私斗,不得奸淫妇孺,不得争抢战利品,一切缴获归公,日后根据奖惩情况统一分配” “军令第三条,畏战怯逃者斩,同时会剥夺当月钱粮,张贴公告示众!” 新卒更是胆寒,人死了,钱粮没了,名声也臭了,这也太狠了。 如果没有前两条军令,这时候早有人出言质疑了,哪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这便是我方腊起家的人马! 人数近千,日后还会有更多!我要用他们打下一个大大的地盘! 方腊豪气千涌,“诸位,我方腊为的不是一己之私,而是为了世间平等,为了以后再也不用交什么狗屁花石纲!只要各位服从军令,认真训练杀敌,我也会不吝赏赐,训练时前三甲每人赏钱一百枚、肉二斤!战场之上,杀敌一人可以得赏钱一千枚,俘虏一人赏钱减半!” 训练争先也有好处? 新卒顿时来了兴趣。 谁曾想方腊话锋一转,又说道:“有赏就有罚,如果有人尸位素餐,偷奸耍滑,同样要面临罚没钱粮,开革回家的处罚,如此军令,诸位明白了吗?” “我等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以后就按照这规矩行事!” “诺!” “方杰、方伍你们各领三百人,方杰营为长枪营,方伍营为刀盾营” “诺!” “方六一,你从辅兵营中选出三百人,同样参加训练” “诺!” “石宝、司行方!” “在!” “新卒选出之后你们各选一百人,另配一百辅兵,配齐军械之后好生锻炼,我有大用!” “诺!”石宝、司行方面色肃然,他们加入义军寸功未立,眼下有了兵马在手,只要能够立下功劳,自立一营想比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方肥日后就是我军中司马,执掌辎重,即日起,我军旗号为太平军,某自号太平将军!” 方杰、方伍单膝跪地,“太平军万胜!” “太平军万胜!” 第九章 夺取甲仗库 大鄣山盛产白蜡树,而白蜡树是制作枪杆的最佳原料。 昨日遴选兵卒的时候,方腊派人砍好了数百根白蜡杆,又从方有常的库房里找出枪头,制成了长枪。 只可惜枪头数量只有四百,即便算上缴获的长枪、刀盾,也还有不少人手中缺乏武器。 攻打甲仗库迫在眉睫!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让锻炼新卒。 长枪兵的训练需要力量和节奏,要的是整齐划一,如臂使指。 为此,司行方提出将适量的石块捆缚在新卒的手臂上,以此来锻炼力量。 方腊觉得主意不错,就告知以后枪兵在训练的时候都要采取这样的法子。 “端起来,稳住” “刺!” “收腿,刺!” “双臂用力,腰腹收起,刺!” …… 时间紧张,方有常的死讯一定会引起县令的警惕,方腊必须在大批官军抵达之前进一步增强实力。 之所以只训练一个“刺杀”动作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上强化新卒的身体记忆,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如果短时间之内学习太多、太复杂的东西,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杀,杀,杀!” 新卒中气十足,个个奋勇争先. 方腊围着校场转了一圈,对新卒的精气神感到满意。 毕竟都是吃苦耐劳的本土乡亲,在钱粮的诱惑下,他们耐住性子,认真训练起来。 这样一支队伍,只要经历一场胜利就可以坚定他们必胜的信心。 烈日当空,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在方腊的要求下,午餐很是丰盛,有满满的米粟,可口的菜肴,甚至还有一碗油花花的肉汤。 辛苦了一上午,新卒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甫一看到这般食物,当即敞开肚皮吃了起来。 自从花石纲盘削以来,有多久没有吃饱了? 现在能吃饱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不少新卒眼眸含泪,别的不说,单是为了吃上这样的伙食,他们都要卖命厮杀! 否则的话,万一太平将军败了,谁能供给这样的伙食? 翌日一早,据此不到三十里的万年镇上,正是挑货郎赶集卖货日子。 南来的北望的货郎云集于此,很是热闹。 在万年镇以北坐落着一座甲仗库,甲仗库四周围有高墙,硬木包铁的大门上绘着一个色彩斑斓的虎头,表明此处是官府要地,闲人不得进入。 睦州路分都监在此处驻扎五十名厢军,设有一名巡检,一来保护甲仗库,二来维护万年镇的治安,严防宵小滋事。 只不过,睦州承平已久,近百年未有动乱。 太平日子过久了,巡检换了一茬又一茬,兵士换了一轮又一轮,原本定下的例行操演、值守、巡视等规定都形同虚设,从上到下没有人认真对待。 这一日,陈巡检拎着茶壶出了门,喝退了附近的闲杂人员,自顾自往镇中心的茶楼走去。 刚走没多久,两个头缠方布,脚步匆匆的庄稼汉子大步而来。 门口的军卒来了精神:“瞎了你的眼,没看到这里是甲仗库吗?” 二人抱拳作揖,自称是青溪县的农户,有要事禀报巡检老爷。 军卒皱起眉头,“陈巡检刚走,有什么事情?” 乡民犹犹豫豫,摆明了不信任厢军军士。 此人勃然大怒,一巴掌抽了过去,将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打倒在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帮源洞方腊造反了,陈巡检可曾得到消息?” 军卒刚要开口,一条壮实的臂膀已经牢牢勾住了他的脖子,“快快!” 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插进了军士的肚子,“噗哧”,血水喷溅而出。 此时,得手的另一人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很显然,两名轮值的厢军全部死了。 于是,刚才被陈巡检驱散的货郎、民夫全都涌了过来。 库房内的厢军只听到阵阵呐喊,还没来得及抽刀在手就做了俘虏。 有心算无心之下,疏于防备的厢军根本不是太平军的对手,他们甚至连甲胄都没穿上。 甲仗库就此易手,简单的出乎想象。 数百步外,陈巡检刚赶到茶楼就遇上脚步匆匆的茶老板,“急什么?” 茶老板一脸惊慌:“我的老天爷,陈巡检,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听说帮源洞的方腊造反啦!方有常被乱民杀死了。” 陈巡检很是不耐烦:“死的又不是你娘亲老子,慌个屁!消息我昨天就得到了。” 茶老板一脸不解,“那你老人家怎么还稳坐钓鱼台?” 陈巡检悠然自得:“咱这万年镇在青溪县的后头,就算方腊造反,也该先攻县城才对,哪会绕远路来打咱们?” 茶老板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巡检老爷,小心无大错,切莫大意呀!” 陈巡检沉吟片刻,最终还是下令:“也罢,陈阿大,你回甲仗库一趟,让弟兄们披甲持仗,严防死守,小心贼人!” “诺!” 三名护卫走了一人,还剩下两个。 此时,陈巡检忽然觉得四周的茶客们目光不善。 不对! 老子是茶楼的常客,这里谁不知道自己的名头? 哪里冒出这么多陌生人? 再者,这帮家伙目光锋利,脸庞陌生,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难道说他们就是贼人? 陈巡检汗毛倒立,刚要开口,就听见茶碗落地的声音,接着有人朗声大喝:“太平将军方腊在此,陈巡检还不束手就擒!” “去你娘的!” 陈巡检抽出腰刀,在两名亲兵的护卫下正准备冲杀出去。 谁曾想,有一个声音传来:“巡检大人,你就别想着杀出去了,甲仗库已经落入太平军之手,就连整座万年镇都是我们的了,放下武器,饶你全家性命,否则,鸡犬不留!” “假的,都是假的,甲仗库怎么会失守?” 陈巡检意图不改,依旧想逃冲杀遁逃,谁曾想刚到窗口就看到外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奔跑的贩夫走卒,远处甚至传来阵阵呐喊声。 “诸位莫怕,太平军秋毫无犯,只要放下武器,绝不滋扰民众!” “放下武器,绝不滋扰……” 难道乱贼真的拿下了万年镇? 陈巡检瘫倒在地,完了,全完了,甲仗库易手,万年镇也丢了,就算逃出去也难逃一死。 第十章 所获颇丰 如虎添翼 万年镇上的甲仗库原本是建德军所属,里头物资丰富,种类繁多,与之相比方氏漆园里头的库房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陈巡检从书房拎出两串硕大的钥匙,引着方腊等人挨库盘点。 左边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库房,右首是写着乾、元、亨、利、贞五个字号的库房,根据方腊的吩咐,陈巡检依序打开。 每一次开门之后,都会引来阵阵赞叹声。 “这他娘的发了!” “真多啊!” …… 兵器方面有长矛、长戈四千余杆、朴刀两千八百把、弓、箭两千副、单衣、棉衣各五千套,另有铁甲千副、皮甲八百,只是这些就够武装八九千人!其他还有熟铁、钢锭、布匹、旌旗、车辆、帐幕等等辎重数不胜数,令人眼花缭乱。 当然了,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在利字库房里面看到的成山一样的铜钱,由于年代久远,穿钱绳子一碰就烂。 “将军,这里有铜钱十万贯” 贞字库房堆放的是五十两一锭的官印,在银子底部都有“建德军万年库”的印记。 “将军,此处有官银三万两” 饶是方腊在方家库房见过世面,还是被此情此景所震撼,“真乃天助我也!” “太平军获此库藏,实乃如虎添翼!” “将军,大事可成!” 方腊身边的军将们喜上眉梢,一直以来他们都在穷乡僻野里面厮混,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钱财辎重? 有了这么多的缴获,再加上方氏积攒的家底,就算立刻拉上万余兵马都供得起! 方腊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 招募兵马还是宁缺毋滥,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千万不可贪多求快! 这时,趁着方腊心情不错,陈巡检低声问道:“将军,库房里归顺的这些兄弟们该如何处置?” “想要参加太平军的,同样参加遴选,遴选不通过或者想要归乡的给一百文钱,让他们回家!” 陈巡检大喜,他生怕方腊来个杀人灭口,那这几十个兄弟死的可就太冤枉了。 还好,方腊并非嗜杀之辈。 “陈巡检,你对镇上比较熟悉,方杰,你挑几个人陪他去买些驮马、牛、骡,两天之内,我要搬空这座库房,对了,一定要足价支付,不得强买强卖,所需钱财就从这里支取” 陈巡检目瞪口呆,这他娘的还是贼人吗?怎么比官军还官军! “还不照办?” “诺!” 陈巡检甚至有些敬佩方腊了,手握强权而不霸凌,这他娘的是要办大事呀! 万年镇上有的是人,只要钱粮足够,就算一天搬空库房也能做到。 只是这地方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方杰有些疑惑:“十三叔,万年镇交通便利,又有充足的物资粮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不能在这里跟官军战上一场吗?” 毕竟是自家人,对于方杰,方腊有充足的耐心,“万年镇虽好,可却不是善守之地,而且我们对此处知之甚少,一旦官军大股进犯,我们很难抵御。” 方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方家漆园也好,帮源洞也罢,我们都有地利、人和的便利,只要官军敢来,乡邻就是我们的眼线,反之,这里的百姓倒是有可能为官府通风报信!” 方腊很是欣慰:“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帮源洞、方家漆园的百姓对我们知之甚祥,而且早已跟我们密不可分,所以他们是我们最坚定的拥护者,万年镇则不然,在寻常百姓眼中,我们依旧是贼!” 方杰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此番我军只取府库,其余一概不动!等到官军以来,他们就知道到底谁才是仁义之师了!” 所谓运筹帷幄不过如此! 民心才是最强大的战斗力,司行方不禁对方腊又高看了几分。 谁不知道兵过如梳? 建德军久驻州府,许久未曾整师出营了,这一次,借着劫匪的名头,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何等事? 这一招就叫引蛇出洞!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只要建德军在万年镇滋扰百姓,到时候轻易就可以衬托出太平军的秋毫无犯! 这就是方腊的谋划。 此时,在陈巡检的奔走指挥下,太平军出钱出粮募集运力的消息很快轰动了整个万年镇。 有钱的富户对此嗤之以鼻,甚至抱有恶意的猜测,可饿肚子的平民百姓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队伍里都是熟悉的乡音,就算上当受骗,也顶多白白走一趟,损失一番气力。 干了! 有牲畜的牲畜出动,有木车的木车出马,什么都没有的就扛着个扁担出了门。 太平军有专门的军吏负责登记、安排,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 就这样,根据方腊的吩咐,万年镇上的青壮用驮马、牛车、肩挑等方式一点一点清空库房,而募齐一千五百人的太平村全程守护,长长的队伍蜿蜒五六里,煞是壮观。 青溪县城,高勤一觉醒来,只见晴日高挂,整个心情豁然开朗。 自打方肥入城献计以来,高县令心病顿去。 只要贼人不攻县城,让城内的大户出些钱粮又算个什么事儿? 按照往日的习惯,高勤披衣而起,抿上两口参汤,罢了,身为青溪县的父母官,自己还是辛苦一些,早些处理公务吧。 等到高勤来到书房,早有师爷侯在里头:“大人,全都办妥了,方有常方员外惨死,着实吓坏了城里的大户,如今高大人厉马秣兵,他们自然不敢懈怠,这是各户认缴的明细,请大人过目。” “明细我就不看了,你办事,我放心,这样吧,从中取出五千两银子,派人用船送到蔡遵、颜坦那里,记着,蔡遵三千两,颜坦两千两” 师爷应下,“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安排几个心腹将本官的妾氏送到歙州吧,对外就说秋日游玩,对了,可以将你的老小一同带上” 师爷不解:“大人,告急文书已经送到州府,建德军三五之内必然来援,咱们还有必须把她们送走吗?” 高勤怒斥:“蠢材,贼人破了方有常的漆园,声势浩大,真要是铁了心要攻县城,就靠这千把厢军守得住吗?” 师爷连连认错,“大人明见万里,是小人大意了。” 高勤有些意兴阑珊,“去办吧!” “诺!” 师爷走了,并未带走“认缴明细”。 高勤拿起文书,直接看到了最后一行:兹有青溪县贤、义士认缴秋衣五千件、鞋五千双、盐五万斤、米粟五万斤、钱五万贯、银子五万两! 怪不得前朝总有人养寇自重,这他娘的来钱也太容易了! 高勤忍不住生出一股贪婪之意,这要是全部留下,只怕换一个知州都是绰绰有余。 第十一章 这是双赢啊 秋风浮动,吹得窗外树叶哗哗作响。 高勤沉吟许久,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贪婪。 方腊的贼军是迫在眉睫的威胁,倘若三日之内不能顺利履约,万一建德军来晚了,贼军破城,到时候只怕这些钱粮一丝一毫也保不住。 权衡之下,还是先兑现承诺,稳住方腊为妙。 再拖上一日,等明日就以出城劳军的理由将物资运送出城,只是地点倒要斟酌再三。 恰在这时,县丞着急忙慌的前来拜见:“高大人,大事不妙,方贼拿下了万年镇,将建德军的府库搬运一空,运送的队伍蜿蜒数里,此时正往青溪而来呀!” 高勤吓了个激灵,万年镇丢了无所谓,建德军的府库空了又何妨,真正要命的是贼人往县城而来的消息。 “快,传令下去,厢军尽数上城,衙役、青壮随时待命,一旦贼人来犯,务必严防死守!” 县尉丁奉死后,县丞哪里还顾得上跟高勤勾心斗角,这世道能够活命就是祖坟冒烟了。 因而,此番面对县令的吩咐,县丞应承下去,匆匆而去。 高勤背负着手,脸色瞬息万变,难道方贼变卦了?要攻打县城? 县令有守土之责,丢了县城,罪责难逃呀。 若不然高勤早就挂印离去了,孙子才在待这险地! 怎么办? 如何是好? 有什么妙计? 高勤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城里厢军的德行他还不清楚嘛,名义上有一千人马,实际上要除掉四百空饷,再加上丁奉葬送的百余人,实际连五百人都没有! 虽说高勤连日强征青壮,可青壮毕竟比不得厢军,真要是上阵厮杀,只怕一个回合就得败下阵来。 “大人,前日献策的义士又来了,不知大人见还是不见?” 想瞌睡来了枕头,方肥竟然来了,高勤又惊又喜:“见,怎么不见,快快有请!” 须臾,待方肥登堂入室之后,高勤换了副脸色:“怎么,方腊是让你来宣战的吗?” 色厉内荏! 这厮怕了! 方肥心中了然,“大人此言差矣,我此番前来是奉太平将军之命将一桩天大的功劳送与高大人!” “喔?此言何解呀?” “大人应该得到了消息,我太平军已经占据万年镇,不过,为了彰显我军诚意,明日大人可派遣精兵强将将其收回” 还有这等好事! 这他娘的是一桩大功! 高勤深吸一口气,“方腊要什么?” “大人只要在收回万年镇时将钱粮送往万年镇的建德军府库即可,只不过,数量不再是三,而是四” 这是敲竹杠呀,不过高勤想要撇清干系的话,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少赚一些就少赚一些,稳妥要紧! “告诉方腊,本官应下了,只不过具体的时辰是什么时候?” “明日午时,大人即可接手万年镇” “好,本官知道了” 方肥满意而归,高勤同样志得意满,“秋后的蚂蚱,且容你猖狂几日,等到建德军一来,这青溪还是稳如泰山!” 只可惜,到手的钱粮又少了一成。 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小心思。 方家漆园,如今已经成为太平军的核心,眼瞅着一队队人马将数之不尽的物资运送而来,山道口观望的一队人马顿时忍不住了,“郑魔君,方腊如今发达了,咱们都是摩尼教麾下,为什么不能分一杯羹呢?” 郑魔君身高臂长,目光如电:“我且问你,方腊伏杀官差时,你我出力了吗?” “不曾” “方腊攻打方氏漆园时,我等出力了吗?” “未曾” “是呀,方腊拿下万年镇时我们同样未曾出兵,这样的情况下,我郑魔君又怎么有脸去讨要钱粮?” 方七佛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我们毕竟都是摩尼教众,为的都是反抗官府,打造人人平等的世道,既然如此,我军物资匮乏,为什么不能暂借一些呢?” 郑魔君放声大笑:“说的没错,只是暂借,等我们攻城夺地,拿下物资钱粮也可以还给方腊嘛!” 方七佛心中明悟,原来魔君只是想要一个借口。 “还等什么?随我去见方腊” “诺!” 一行人刚上了官道就有值守的太平军卒出现:“且住,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方七佛抱拳行礼:“这位兄弟有礼了,前头这位是梓桐乡郑魔君,与你家方十三哥有旧,还请代为通秉。” 军卒略一沉吟:“既然是旧友,还请稍待片刻,我派人去去就回。” 有求于人,自然要礼下于人。 郑魔君收敛脾气,耐心等待。 料想方腊也不会避而不见,义军起事,正是扩大声势的时候,多一分力量,就能多牵制一股官军。 果不其然,没多久,头缠红巾、金箍束发的郑魔君便见到了腰束黄带、身披软甲的方腊,“贤弟如今发达了,可还识得老哥哥否?” 方腊抱拳笑得:“哥哥说笑了,我方十三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梓桐郑老哥,快快请坐,来人呐,上酒。” 郑魔君好酒,一碗酒水下肚,肚子里的话便冒了出来:“听说贤弟闯下了好大的名堂,老哥我是来打秋风的。” 方腊并未拒绝,“不知哥哥需要什么?” “长枪千柄、朴刀五百把、钱三千贯、银三千两” 方七佛瞪大了眼睛,郑魔君这是狮子大开口呀,自家人马不过八百有余,哪用得着这么多东西? 方腊一定会拒绝吧。 谁曾想,方腊一口应下,“幸好我端了建德军的武库,不然的话还真凑不齐这么多东西,这样吧,既然老哥开口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凑齐咯。” 这么好说话的吗? 本以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说曾想方腊竟然面不改色答应下来。 郑魔君有些后悔,难道要少了? “只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不知老哥能否帮忙?” 好嘛,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饭! 郑魔君心中咯噔一下,却也不好拒绝,人家方腊刚刚大大方方地愿意提供物资,自己哪能一口回绝? “只要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方腊笑道:“老哥放心,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三日之后,老哥打着我的旗号出现在帮源洞即可!” 只是打个旗号而已,郑魔君只能应下,“不知需要打多久的旗号?” “等我击败建德军,自然会派人通知老哥” 郑魔君一惊而起,“建德军要来?” “肯定会来” “什么时候?” “五日之内必到!” “贤弟为何如此果断?” “老哥哥,蔡遵、颜坦二人沆瀣一气,他们会错过这个搜刮地皮的机会吗?” 郑魔君咬牙切齿:“是呀,只要青溪急报,蔡遵绝对会来,只苦了睦洲百姓了,到时候这帮混账又要把恶名安到我们身上。” 第十二章 不做圣公 官军烧杀劫掠,日后再将罪名栽赃到贼寇身上,这是惯例。 郑魔君愤慨不已,方腊倒是坦然以对。 “事成之后,不知老哥有什么打算?” 郑魔君惊醒不已,好家伙,方腊这是吃定了建德军!现在就想要划分地盘了。 “原本老哥我只想要守好一亩三分地,可看到贤弟的手段,心思又有些活泛了,贤弟有什么指教?” “老哥,去衢州怎么样?那里有山有水,进可攻、退可守” 郑魔君默然片刻,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好,就去衢州!” 默契达成,接下来自然是皆大欢喜。 酒足饭饱之后,郑魔君一行带着辎重离开了。 行至半途,方七佛忍不住提出了疑问:“魔君,咱们在梓桐风生水起,为什么要去衢州?” 郑魔君叹了口气:“还没看明白吗?方腊打算一口吃掉建德军,吞下整个睦州!” 方七佛深吸一口冷气,“方腊有这么大的胃口?他有这个能耐吗?” 郑魔君神色肃然:“我瞧了一路,方腊麾下的兵马已经脱胎换骨了,昨日他们还跟咱们一样,都是泥腿子,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开始讲规矩了,一支人马一旦形成了规矩,就离真正的精锐不远了”。 “令行禁止?” “不错,正是如此!” “可我听说建德军有四五千人,方腊的人马似乎不多,他要是败了,咱们在帮源洞替他方某人摇旗呐喊只怕也不安全” “无妨,倘若方腊败了,咱们退入衢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七佛兴奋起来:“魔君说得对!有了这批辎重,咱们还可以再招一千人马,两千人马在手,区区衢州不足为惧!” 郑魔君考虑的更为深远,此役过后,如果方腊再次战胜,再次见面只怕就不能以兄弟相称了。 方腊的实力将进一步膨胀,甚至可以闯出诺大的名头! 只不过郑魔君念头一转。 怕个鸟,方腊有方腊的法子,我郑魔君也有我自己的路子,且看日后吧。 倘若方腊真的成为一方霸主,到时候伏低做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想明白这里,郑魔君放声大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咱们各凭本事吧!” 受此感染,方七佛同样策马扬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送走了摩尼教众,方腊也算了却了一烦心事。 郑魔君在梓桐威望极高,如果他赖着不走,双方早晚要兵戎相见,现在对方识趣南下,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式。 “将军,石宝求见” “让他进来” “诺” 须臾,虎背熊腰的石宝大步而来,“将军,这位是汪公老佛,汪末泥”。 在石宝身旁,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行了摩尼教礼。 根据摩尼教的规矩,负责传教的称佛,一方教主为魔君,首领叫魔公,至高无上的是圣公。 方腊并未托大:“原来是汪老佛,不知老佛有何见教?” 几日前,正是汪末泥连同石宝、陈箍桶一起差点袭杀了朱勄。 事败之后,石宝投奔方腊,汪末泥、陈箍桶不知所踪。 没曾想今日竟然来到了方氏漆园。 汪末泥正色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报信,青溪县令将报急文书送往睦州后,睦州知事张徽、睦州通判叶居正第一时间行文建德军蔡遵、颜坦,后者接信后没有耽搁,目前正在整兵备马,据说定下吉日,也就是后日,四千兵马乘船逆流而上,直达青溪!” 方腊深吸一口气,这个消息来得十分及时,虽然他也派出了可靠的手下四处查探建德军的可靠消息,可是,匆匆布置之下尚未见效。 没想到,反倒是汪末泥送来了这关键的情报。 “汪老佛真是及时雨呀,有这消息,我军又凭添了几分胜算” 汪末泥并未居功:“朝廷奸臣当道,道君皇帝不顾百姓死活,一味的盘削,能有太平将军这样的人物横空出世,这是东南百姓的造化,我听说太平将军也是摩尼教众,不知可愿做我教的圣公?” 圣公是摩尼教的第一人,听上去很是诱人,但是,方腊可不想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与一个宗教捆绑到一起。 方腊就是方腊,而不是什么摩尼教的圣公! “老佛厚爱了,摩尼教的圣公应该是可以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救世主,更应该是铲除一切不平等的魔君、魔公,我方腊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汪末泥明白,方腊不想借用摩尼教的势力,看来此子志向不小呀,“将军过谦了,圣公一事以后再议吧,我看将军麾下人才济,不知道有没有我能效劳的地方?” 这是要留在军中呀,看在石宝的面子上,总不能就这么赶出去。 再说了,只要不给他传教的机会,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里,方腊稳住心神,“方肥是我军中司马,论功行赏、后勤辎重都由他一人兼着,老佛如果不嫌弃就做他的副手如何?” 汪末泥自无不可:“全凭将军吩咐”。 方腊微微颌首,太平军刚刚起步,正是需要各路人才的时候,哪怕对方心思不明,对队伍的影响也是利大于弊。 毕竟,汪末泥早已经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只要不是朝廷派来的,对于方腊来说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方肥,这两日总共遴选了多少新卒?” “总计一千五百名正兵,五百名辅兵” “传令下去,万年镇一役,石宝、司行方成功夺取建德军库,功勋显着,特准其二人各领一营三百人!” 石宝大为惊喜:“谢将军!” 司行方闻听之后也特意前来道谢:“司某不过一粗鄙村夫,承蒙将军厚爱授予高位,日后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无妨,你们去挑选军卒,相互熟悉熟悉,用不了几日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 “将军放心,新卒的精神头很好,他们都盼望着立功受赏,让家人享福” 方腊很是满意:“去吧,如何击败建德军我已有良策,大家只要依计行事即可!” “诺!我等告退” 方腊微微颌首,“方肥,建德军甲仗库搬运的怎么样了?” “陈泰在万年镇很有人脉,在他的安排下,库藏已经运送大半了,照这样的速度,明天午时之前一定可以腾空” 陈泰就是甲仗库的陈巡检,归顺太平军之后,为了保存性命,他很是积极地做好每一件事。 每个人都是人才,只不过要看把他放在什么地方。 “好,传令下去,今日晚饭加肉,再给陈泰一副铁甲,就说是我赐下的,以犒劳他的辛苦” “诺!” “承诺万年镇的钱粮米粟一定不要克扣拖欠,那里很快就要成为咱们的地盘了” 方肥应承下来,“方公放心,不会有差错的。” 第十三章 建德军要来了(求收藏、追读、投资) 陈泰接到方腊赏赐的铁甲之后很是感动,原本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十年喝茶遛鸟的日子,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库房沦陷之后,自己竟然碰上了太平将军这样的人物。 陈泰虽然不懂风水面向,但是根据他的判断,方腊知人善任、懂的取舍,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而他麾下的太平军一定会继续壮大下去。 万年镇是那么富庶的一个镇子,太平军占据之后竟然只夺军库,余者不取,这是何等的定力? 至于驻扎在睦州州府的建德军,陈泰压根就看不上。 一群喝兵血的官老爷带着一群不训练的老爷兵能打什么仗? 真要是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陈泰不认为建德军可以剿灭太平军。 只是太平军真的可以取胜吗? 最有可能的还是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吧。 陈泰也有些迟疑,总共不到两千的人马,却需要面对成倍的官军,只怕太平军面临的也是一场恶战。 “陈东,告诉茶坊的陈老板、酒坊的老黄、铁匠铺老张,让他们收拾收拾细软避些日子” “老爷,太平军秋毫无犯,今天还把约定的工钱发了,镇上的人都很高兴,有他们在,还有什么危险吗?” 陈泰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太平军很快就要撤回帮源洞了。” “走了也不错啊,万年镇还是万年镇,谁能把这里怎么样?” 陈泰恨铁不成钢:“蠢货,让你传话你就传话,忒多屁话,如果这几个混账也像你一样问个不停,你就告诉他们,建德军要来了!” 兵过如梳,官军过境,不亚于一场大灾。 陈东脸色煞白,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老爷放心,我明白了,这就去传话!” “快去快回,明天搬空了军库,我也得到太平军中长住了” 陈东咬牙决断:“老爷,一定要带上我,我也想参加遴选。” 陈泰不置可否:“十四岁的娃娃也想当兵,明年再说吧!” 陈东有些懊恼,最终还是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谁曾想,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陈东去而复还,“老爷,太平军已经将撤军的消息传遍了,还让大家离开万年镇,暂避建德军。” 陈泰深吸一口气冷气,“镇上这帮家伙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愿离开?” “是呀,只有铁匠老张答应离开,其他人都觉得官军到来也不会影响民生,更不会把他们怎么着” 看来万年镇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太平军仁至义尽,陈泰也无可奈何,如今他不再是巡检,只是一个被太平军俘虏的降将。 罢了,罢了,只希望蔡遵、颜坦的吃相不要太过难看。 想到这里,陈泰意兴阑珊,赶走了陈东,自顾自喝起了酒。 翌日一早,青溪县衙,县令高勤与县丞碰了个面:“陈大人,好消息呀,睦洲的张徽言张大人、建德军的蔡都监、颜都监已经派人来报,建德军明日午时发兵四千来援青溪,方腊活不长远啦!” 陈县丞喜的眉开眼笑:“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想到州衙门和建德军办事如此爽利,这可是难得一见呀,此事足以说明方腊此獠引起了州府的注意,摆明了要毕其功于一役!” 高勤捋须微笑:“是呀,州府诸位大人心念百姓,一心为民,我等身为青溪的父母官却也不能袖手旁观,陈大人,我想领兵押运辎重往万年镇走一遭,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疯了? 好好的县城不待着,竟然敢出城,寻死的吗? 陈县丞瞪大了眼睛,确定高勤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脸色大变:“高大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太平军在万年镇可是有不少人马,你去那里,只怕吉凶难料呀。” 富贵险中求。 高勤笃定方腊不会算计自己,那么这一遭就是捡功劳的,“陈大人放心,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抛弃治下子民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陈县丞腹诽不已,却也担心对方让自己做替死鬼,可缓了片刻,高勤竟然没有开口,这让他心中有愧,“大人千万要保证身体,这县城离不开你呀。” 高勤哪里不明白对方心中的打算?只是懒得揭破而已,“此番我带一百厢兵、三百青壮,我走之后,县城可就交给你了,陈大人。” 如果是方腊起事之前,四百兵马肯定可以横行青溪,可现在不一样了,贼人自号太平军,各处蠢蠢欲动,就高勤这四百兵马,能够搞出什么名堂? 万一高勤走了,城防空虚之下,方腊再来怎么办? 陈县丞不知道高勤与方腊的协议,对自己的处境也感到悲观:“大人放心,人在城在,只要有我一口气在,绝不让贼人踏入青溪半步!” “好、好、好,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陈大人,兵贵神速,我这就点齐兵马出发了,你也多多保重” “保重!” 县令虽有守土之责,可万年镇也隶属了青溪,从县城到地方,并不算弃城而逃。 何况,高勤打着运送辎重劳军的旗号,就算在知州那里也可以解释清楚。 只可惜高勤打的一副好算盘,却没想到厢军、青壮听到需要出城的消息之后却闹开了,“外头都是贼军,谁敢出城?” “就咱们这几百人,只怕连个贼军塞牙缝都不够” “县令大人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可不想死啊” …… 校场上嘈杂声四起,到处都是军卒起哄的声音。 不得已,高勤只能诱以重金,“诸位放心,此次本官跟大家同生共死,我们只是去万年镇附近巡视一番,并不一定要跟贼人交战,本官有言在先,今日只要陪我走这一遭,每人赏钱一贯!” 县令也去? 还有赏钱? 县令的命宝贵的很,想来他是不会去作死的! 想到这里,部分厢军换了口风,愿意出城,但是依旧有少数人梗着脖子要待在城里。 对于不愿出城的厢军,高勤也没有责罚,只是让他们好自为之。 什么时候县令大人这么好说话了? 厢军迷惑不解,他们哪里知道高勤的如意算盘,只要能够顺利收复万年镇,他要借此机会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青溪县。 穷乡僻壤的鸟地方,谁爱来谁来! 第十四章 谁是官军谁是贼人 青溪县南有座雉山,此山如凤立雉蹲,很是神异,在山下不远处便是新安江。 沿着新安江顺流而下,可以看到不少车辆、牲畜正在返程,他们便是万年镇运送辎重的青壮。 在陈泰的全力协调下,建德军甲仗库空了,而帮忙的万年镇居民个个都有收获。 太平军履行了承诺,给足了钱粮,有这两日的钱粮在手,起码可以过上好长时间的安稳日子。 对于帮源洞这帮扯旗子造反的同乡,万年镇居民并没有太多仇恨感。 方腊成军以来,杀的是方有常、丁奉这等贪官污吏,对于寻常百姓秋毫无犯。 太平军的军纪很是严明呀,听说夺下万年镇当日,有几个兵卒不听军令,强抢财物,当场就被杖责几十军棍。 联想到县内大小官吏的可恶嘴脸,再感受着身上钱粮的沉重感,不少人甚至生出一个念头:也许太平军当家作主的话,真能拼出个人人平等、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的太平日子! 不远处,领军出城的县令高勤乘船顺流而下,随行的厢军、青壮个个心惊胆战。 附近甚至还能瞧见太平军的旗帜,这要是被他们困住了,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大人,咱们真要去万年镇?” 高勤也有些心虚,万一是方腊的陷阱,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是,事到临头,高勤退无可退,只能硬着脖子坚持道:“不错,本官得到消息,明日建德军就要挥师而来,咱们必须在大军抵达之前为其备好辎重。” “可是,万年镇上贼军实力不明,咱们就这么撞上去?” “无妨,本官已经派出哨探,你且候着便是” “诺!” 半个时辰之后,一艘打着宋军旗号的小船逆流而上,很快便在厢军的帮助下登上了高勤的船只,“县令,大喜呀,贼人撤军了,万年镇没有一个贼军,他们撤了!” 高勤挺胸腆肚,干咳一声,“你说错了,明明是贼人看到本官的旗号,摄于我等军威,万般无奈之下逃离了万年镇,这等收复失地的功劳,尔等人人有份!” 厢军队官大喜,“高大人所言甚是,若非大人英明神武,只怕贼人还要在万年镇荼毒乡邻,青溪有高大人,真是百姓之福呀!” 这通马屁拍的很是舒服,高勤笑纳了,“好了,加快速度,尽快赶到万年镇。” “诺!” 没了贼军,说明万年镇一行无惊无险,原本都在磨洋工的青壮顿时来了力气,他们划桨的划桨,杨帆的杨帆,船队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起来。 没多久,一行人在万年镇附近成功靠岸。 秋风拂过,三两只树叶萧瑟地落在了地上。 冷冷清清的码头上竟然没有一人前来迎接,高勤阴沉着脸,本地的乡绅也太不懂规矩了,“来人呐,去甲仗库瞧瞧,再找几个本地的百姓问个清楚,贼人什么时候走的,来了多少人马,在这里干了什么。” “诺!” 情况不明之前,钱粮辎重没有卸船,就连高勤自己也待在船上,万一事发突然,乘船启航便是,反正贼人也没有水军。 高勤自鸣得意,收服万年镇这一桩功劳已经板上钉钉了,接下来只要将方腊索要的钱粮放入甲仗库,自己这一趟就算功德圆满了。 不对,这万年镇说不定有人与贼人勾连,他们必须向本官证明自己。 没多久,官差快马来报:“大人,贼人将甲仗库搬空了,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两天,人数有两千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高勤点了点头,“让镇上的里长安排人手,今天日落之前将辎重搬进甲仗库,不得有误!” “诺!” 高勤莅临万年镇的消息很快惊动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纷纷前来拜见。 谁曾想,刚一碰面,高勤就板着脸,兴师问罪:“你们可知罪?” 里长姓郭,见状连忙叫屈:“大人明鉴啊,贼人势大,我等一心报国,怎奈甲仗库的陈泰第一时间降贼,白费了我等一腔热血呀。” 陈泰,这倒是个好的替罪羊。 高勤心中有谱,“陈泰罪恶滔天,自有朝廷法度,我且问你们,甲仗库辎重极多,是谁帮他们运出去的?” 郭里长变了脸色,“大人,这也是陈泰之罪,他带着贼军威利诱,没有人敢不听他的。” 娘的,这孙子也是想把所有罪责推到陈泰身上。 不行!这样的话,高勤还有什么借口来敲竹杠? “住口,贼人在万年镇来去自如,一定有眼线,是你们交出来呢?还是我派兵去搜?” 郭里长明白了,高勤是想要索贿,“大人跋涉而来,麾下将士很是辛苦,这种小事哪里还需要劳动大人?” “哼,那是你们交了?” “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高勤点了点头,“好吧,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你们的交代。” 郭里长一行连连应承下来,好不容易出了甲仗库的大门,一名富商便忍不住问道:“郭里长,你答应的很轻松,可我们到哪里去找贼人眼线?” 郭振大怒:“蠢货,高大人是想要眼线吗?他是想要钱!”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高勤威胁要派兵搜索,原来是赤裸裸的威胁呀。 “怎么办?” “高大人这一趟兴师动众,我估摸着没有五千两是不能让他满意的” “五千两?这么多?” “多个屁,我们五家,每户一千两,待会儿就送给高大人,迟则生变呀” “罢了,罢了,破财人安乐,一千两银子,我出了” “我也出了” 事已至此,谁敢不出钱? 万一被高勤套上个与贼人勾结的罪名,到时候只怕就不是一千两能够解决的事情。 真是憋屈啊,方腊的贼兵过境,秋毫无犯,怎么官差来了,反而要破财消灾呢? 别说万年镇上的普通百姓了,就连这几个大户都有些怀念太平军了,都说贼人凶恶,可人家毕竟没像高勤这样明目张胆的敲竹杠。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且不提高勤在万年镇巧取豪夺,颐气指使,此时的方腊也没有闲着,他将麾下的人马一分为二,一部分潜伏在雉山,此处水流平缓,是官军进攻帮源洞的必经之道;另外一部分藏在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目前却没有什么名头的地方——息坑。 真正的历史上,方腊就是在那里与官军发生了第一场大战! 对于这等安排,有部分军将心生疑虑,官军真的会来这里吗? 万一埋伏成空,帮源洞那里的老弱可就完了! “相信我,官军一定会来这个地方!” 方腊态度坚定,不容置疑。 首领这般果断,众将只得听令。 与此同时,为了掩护太平军的行军动向,昨日抵达的郑魔君带领麾下千余兵马在帮源洞打起了太平军的旗号。 只见旌旗招展,鼓声阵阵,一队队青壮开始了厮杀演练。 一切的一切,都为了等待明天到达的建德军。 第十五章 相谈甚欢 (求追读、收藏) 翌日,万年镇外的新安江面上陡然出现了一艘艘悬挂大宋旗帜的舰船,舰队首尾相连,逆流而上,充塞了整个江面。 岸上,巡视的马队挥舞着五彩旌旗来回奔驰,确认安全无误后,很快有军旗挥舞,传讯到旗舰上。 建德军都监蔡遵看到讯号之后传下军令:“靠岸休整,一个时辰之后出发讨贼!” “诺!” 自睦州而来的建德军将士在船上待了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可以上岸休整,军士们都兴奋不已。 蔡遵本想待在船上,可小校却前来禀告,“蔡大人,青溪县的高勤高大人正在岸边候着呢!” 蔡遵颇为惊讶:“高勤不在县城,跑到这里干什么?” “听说高大人筹备了钱粮,此番是来劳军的” 蔡遵点了点头,他前日收到了高勤的孝敬,对这个高太尉的远亲印象颇深,“头前带路,高大人远道而来,本官要略表谢意。” 须臾,蔡遵便在码头上见到了高勤,“听说高大人从贼人手中夺回了万年镇,还为大军筹备了钱粮,真是劳苦功劳呀,等到回师报捷的时候,本官一定为高县尊报功!” 高勤连连谦逊:“都是蔡都监的功劳,若非大军神速,贼人也不会望风而逃。” “高县尊过谦了” “蔡都监,方贼自号太平军,实力膨胀极快,这几日,我青溪百姓彻夜难眠,如今终于盼来了国朝天兵,这可是刻骨铭心的大恩呀,日后县志上一定要浓重的书写,让后世的青溪子孙明白,今日,是蔡大人的建德军救了我们” 文人的逢迎就是让人舒服。 蔡遵眯缝着眼,很是舒服:“方十三不过一粗鄙村夫,待我大军雷霆一击,定将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一个诚心吹捧,一个实意笑纳,二者相谈甚欢。 “蔡都监,我已在镇上设下酒宴,不如赏脸小酌几杯?” 四千件秋衣、四千双鞋、四万斤盐、四万斤米粟、四万两银子…… 这就是高勤劳军的明细,饶是蔡遵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禁心中赞叹不已,“方贼夺了我建德军的甲仗库,听说空的能跑耗子,如今多亏了高县尊填充了些,要不然本官脸面无存,就冲这,本官也得与高大人畅饮一番。” 没多会儿,蔡遵、颜坦两位都监做到了酒宴的主位、高勤坐在了次位,一道道珍馐美味不断呈到了案上。 酒酣耳热之际,外面陡然传来阵阵怒吼:“小人与方十三不共戴天,请诸位上差为我报仇伸冤啊!” 高勤皱起眉头,“蔡都监,需要将他赶走吗?” 蔡遵摇了摇头,“既然与方十三有仇,不妨问个清楚。” 得了上官吩咐,高勤当即推开木窗,“你是何人,有何冤屈?” 楼下这人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脏污不堪,看上去倒像个叫花子。 “高大人,小人是方有常之子方庚啊!” 高勤大为惊讶,这厮竟然没有死? 就连蔡遵都变了脸色:“快请上来,本官在睦州衙门就听说过你的冤屈,今日一切有本官为你主持公道,你且上楼说话。” 只不过隔了三五天,原本神采奕奕的方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富态的两腮瘦出了颧骨,白净的面皮晒的乌黑,一双疲惫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 “上差,为我伸冤啊,方腊这逆贼收留乱党,纠集邪教,我父亲阻拦不下惨遭横祸,如今连方家祖宅都成了逆贼的巢穴,请上差以雷霆手段为小人斩灭这方氏乱党!” 话音刚落,方庚便“咚咚咚”磕起了头。 兴许是兔死狐悲之感使得蔡遵义愤填膺,他的右掌将桌面拍的“碰碰”作响,“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这等十恶不赦的乱贼,这是我辈之耻,原本还想喝了这杯酒再去斩了这逆贼的狗头,啊呀呀,现在本官就要兵发帮源洞,杀了方腊再来饮酒!” 这是上官的拳拳爱民之心,更是杀贼报国的赤诚之心。 颜坦不敢拦、高勤更不敢拦。 只要此番成功斩灭方腊,此举甚至可以演出一副话本小说出来。 这是一段佳话呀! 方庚咬牙切齿,一脸决然:“小人愿作先锋向导,今日我从帮源洞而来,看到那里旌旗林立,方贼大军应该就在那里!” 蔡遵感慨不已:“好好好,等本官灭了方腊,一定奏报朝廷,方氏一门对朝廷忠心耿耿呀!” 一行人刚出了酒楼,又听到外头哭闹一片。 原来是靠岸的建德军按捺不住到镇上来采买了,他们强买强卖引发了一场场殴斗。 什么时候官军拿东西也需要付钱了? 老子是来帮你厘清匪患的,真他娘的不识抬举。 隔着老远,就听到军将破口大骂。 好生生的军民一家亲局面变成了这个样子,蔡遵冷哼一声,起哄的军将急忙夹着尾巴溜走了。 眼看蔡遵并没有为民出头的迹象,高勤也不好多言。 大军开拨在即,稳住军心便是第一要务! 至于被打的乡民百姓,回家多休息几日便是了。 远处,贩货郎发出绝望怒吼:“县尊,高县尊为我们做主啊!” 高勤哪里肯理会? “来人呐,赶他们走,不要扰了大军开拨!” 行至码头,高勤拱手请缨:“蔡大人,下官麾下还有四百人马,愿助大军一臂之力!” 蔡遵摇了摇头,回绝了高勤这蹭功劳的行径,“高大人的一番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沙场之上刀枪无眼,高大人还是在后方敬候佳音吧!” 这贼子翻脸不认账啊! 银子、钱粮都他娘的白花了! 高勤涨红了脸,日后一定要在高太尉面前告他一状! 耳畔传来阵阵鼓乐声,睦州的建德军就此开拨而去。 罢了,罢了,留在这万年镇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早些回城吧。 高勤想要打道回府,可万年镇上的大户豪绅却不敢放走这根救命稻草。 当着一县之尊的面,建德军都如此跋扈,这要是让高勤走了,谁知道官军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高大人,我府上还有一张颜真卿的字帖,只是不知真伪,不知道大人肯不肯赏脸替我长长眼?” “喔?如此一来,本官倒要叨扰了” 高勤喜欢名人字画的消息众所周知,如今投其所好,果然留下了他。 新安江上,建德军的船队行了十多里,一座形似野鸡的山脉逐渐出现在视野中。 蔡遵负手而立,“风景倒是不错,只可惜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建德军出征一趟兴师动众,这小小的青溪县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这时,亲兵附耳低语:“大人,刚才弟兄们在镇上发现一个寻亲的美人,顺手将她掳来了。” 蔡遵并未发怒,只是摇了摇头,“急什么,等灭了方腊,才是将士们乐和的时候,现在一切还是战事要紧。” 话虽如此,蔡遵的双脚还是忍不住迈进了官舱。 什么样的美人? 恰在此时,旗舰突然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坛口粗细的桅杆“咔嚓”一声断成了两半,上半部分带着斗大的将旗坠入江中,几个倒霉蛋也被扫落入水,而整个船的船身在风力的裹动下陡然偏转,整个横到了江面上。 新安江面不宽,一艘二十丈的大船足以堵塞江面,原本威武雄壮的船队顿时像掉了头的长蛇,江面一片混乱。 第十六章 一心为民颜大人 建德军分都监颜坦随着马队在路上疾行,恰好看到了中军旗杆落水的一幕。 这他娘的出师不利啊! “怎么回事?蔡都监还在船上呀,快快随我赶过去” 一行人紧赶慢赶,十分仓促。 等到颜坦赶到事发船只附近的时候,几名军校用小船将昏迷的蔡遵送上了岸,“颜大人,蔡大人被木块撞伤了,一直在昏迷之中。” 先折将旗,又损主将,颜坦又惊又怒:“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礁石?快派几个水鬼下水瞧瞧,再用铅锤量量水深。” 没多久,船上的队官脸色难看,快步而来:“大人,是木桩,水下有一排木桩。” 颜坦吸了口冷气,“看来贼人早有准备啊,只是新安江水深十尺开外,就算有木桩也不至于撞成这个样子啊?” “大人,春夏涨水的时候,新安江水肯定在十尺开外,可现在是秋天的枯水季,旗舰又是满载,撞上早有准备的木桩自然难以幸免” 颜坦大怒,冲上去就是几鞭子,“大军损将折旗,就怪尔等酒囊饭袋,河水深度为何不早早报来?还有在前头巡视的小船是干什么吃的?今天没有功夫斩你们,等本官平了方十三,回到睦州再给尔等一个了断!” 队官只觉得自己冤枉至极,出师不利也怪不得自己呀,这满腹冤屈要向谁人说? 使人押走了船上的待罪军将,颜坦铁青着脸:“来人呐,快点将舰船拖到岸边,其余人等各司其职,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建德军从睦州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一路赶至万年镇耗费了两个时辰,又在镇上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如今将船受阻,一行人折腾了半天,依旧没能将其挪开。 眼看着天色渐暗,颜坦怒火中烧,“附近一定有贼人的哨探,来人呐,将周边的可疑人等,尽数抓来!” 日落时分,正是樵夫、猎手收获满满回家的时候,颜坦这一声军令,当即抓了数十人。 这些人或背着樵木、或拎着猎物,没有一人空着手。 “本官是睦州来的朝廷命官,方腊方十三聚众谋反,为祸乡间,本官此番是为了还青溪一个朗朗乾坤才领军至此,只是贼人诡诈,一定在附近布有眼线,你们原本就是青溪百姓,有守土御贼之责,现在谁能告诉我,你们之中哪一个是贼人了吗? 樵夫也好、猎户也罢,都有些面面相觑,火把的映射下,面孔根本分辨不清,谁知道哪个是奸细? 再者,这几日太平军的仁义之名已经传遍了,反倒是高勤在万年镇上滥用民力,搜刮钱财的行径使人生厌。 “大人,天色昏暗,我们实在是分辨不清啊” 颜坦阴沉着脸:“既然没有人招认,那可就怪不得本官了,来人呐,一息杀一人,三十息过后如果依旧没有人招认,那就全杀了。” 乡民齐齐喊冤,“大人冤枉啊,我等可都是周边的良善人家,与方腊没有丝毫干系。” “大人饶命啊” 颜坦脸色不变,“拖下去,砍了。” 须臾,惨叫声响起,一个樵夫当场惨死。 颜坦的声音就像索命的魔咒,“本官料定,贼人就在你们之中,怎么,敢做不敢当吗?让无辜百姓替你去死,.这是没有用的,等到最后,你也逃不掉,反搭上几十条无辜性命!” 话音刚落,一名身负猎弓的猎手按捺不住:“狗官,我就是太平军的奸细,放了他们,有什么冲我来!” “乔正,你快闭嘴,你连太平军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出什么头啊” “乔正,快跟官老爷认错吧,你哪是奸细啊” …… 名唤乔正的猎手为人不错,甫一出头,当即引起了一片叫唤。 颜坦得意大笑:“好、好、好,终于肯站出来了,你告诉本官,你们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布下的木桩,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为了保住同乡的性命,乔正信口胡扯:“木桩是今日天刚刚亮的时候布下的,领头的怕被你们的哨探发现,只布置了这一处。” 颜坦很满意,这才是真正的奸细嘛! “你们在附近有多少人马?” 乔正心中恨极了颜坦,恨不得这家伙早点去死,哪里肯认真回答,而且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官军势大,大军都退回了帮源洞,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查看情况。” 合情合理!颜坦很是自负,接下来只要得到佐证信息就可以了。 没多久,负责哨探的军校汇总了周边信息,大声禀告:“都监大人,方圆三里之内没有贼人的痕迹,还需要再去远一点的地方哨探吗?” “蔡大人怎么样了?” “蔡大人刚醒” “哨探还是要派的,不过一定叮嘱他们,务必小心再小心” “诺!” 方庚这时候贴近颜坦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此处名叫息滩,附近有个村子叫息坑,息坑那里有一个大祠堂,正适合大军休整。” 颜坦眼前一亮,“带我去看看,还有,让这帮人带路,就去息坑休整” 真是倒霉到家了! 息坑正是乔正等人的村子。 面对官军的威胁,乡民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往自家村子走去。 颜坦见了蔡遵之后,第一时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蔡大人,方庚义士禀报说前头的息坑是个大军驻扎的好地方,不如将咱们的三千兵马驻扎在那里?” 蔡遵额头见血,说话也有气无力:“可以,不过船队这里也需要留下人马看守。” “那就留五百人马看护船只、辎重,其余人马都去息坑” “可!” 至于损坏的将船,只能等明天再修复了。 出了这档子事,蔡遵、颜坦意兴阑珊,都想早点休息,待明日从新来过。 息坑村坐在雉山余脉之中,白日行船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人烟,可是,到了晚间,顺着一条大道绕进山间,便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在闪烁着。 进村出村的道路只有一条,除此之外,两侧都是山坡。 夜间虽然看不清楚,可颜坦还是惊叹不已,这地方易守难攻,只要派人守住两侧,就算贼人千军万马也不怕。 第十七章 大火烧起一场空(300收藏加更,继续求追读) 息坑隶属青溪县开化乡,是一个极大的山间聚落。 在村北有一座祠堂,祠堂外头是一片开阔地,蔡遵、颜坦看后都觉得满意。 “就这这里吧,黄胜,瞧瞧村子里有什么活物,全宰了,让军士补充体力” “得令!” 建德军出征半日,军心疲惫,可听说可以杀鸡宰羊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顿时活了起来,他们三五成群冲进了百姓家中,看到值钱的东西就揣进兜里,看见鸡鸭就拎着脖子带走,更有甚者连耕牛都拉走了。 直引得后头的百姓留下声嘶力竭的哭嚎,“军爷,牛可杀不得啊,这是我们村的命根子呀,军爷!这里还有点钱,你拿去,把牛还给我吧。” “喊什么喊?爷爷是来平贼的,吃你们一头牛,几只鸡算什么,再喊下去连你也砍了!” 至于钱财,军卒当然是不会放过的,就连讨牛的乡民都挨了一顿打。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两千五百名建德军士终于疲惫睡去。 蔡遵受了伤,吃了些牛肉之后就休息了。 睡梦中,四处都是喊杀声,“杀了蔡遵,为民除害!” 贼人狰狞的面目是如此的清晰可怖,蔡遵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走水了,起火了!” “杀蔡遵!” “救火啊,贼人来了!” …… 外头噪杂声一片,蔡遵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都监,快逃吧,到处都是贼人,快,我们护着你逃到船队那里!” 亲兵浑身浴血,冲进厢房搀起了蔡遵。 “该死的,中计了!” 蔡遵这才记得晚间似乎在祠堂附近发现几十个大柴堆,而村子里的柴禾也格外的多,本以为那是百姓生火做饭的寻常物事,现在看来,只怕那都是贼人的掩饰,说不定突然出现的贼人就藏在里头。 门开了,外头都是呛人的焦糊味,同时传来的还有颜坦的呼喊:“蔡大人,快出来,咱们不能待在这里了!” 蔡遵汇合了颜坦,大声呵斥四处逃窜的军将:“都他娘的慌什么?本官跟颜大人都在这里,快去列队,收整兵马,违令者,杀无赦!” 好不容易收敛了二三十人,蔡遵还想继续呼喊,却听到贼人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而四处逃窜的官军彻底乱了阵脚。 什么都监不都监的,这时候,能够活下去才在乎你官职大小,真要是死了,狗屁都不是! 惨呼声、咒骂声、烈火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贼人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 颜坦扯着蔡遵落荒而逃,“都跟在本官后头,快,杀出一条血路。” 不得不说,颜坦抽刀在手还是颇有几分勇武的,在他的激励下,顿时又收拢了百余军士。 然而,前方的道路已经被熊熊燃烧的烈火所阻,火光后头,不知道还有没有贼人的杀招。 此路不通,颜坦只能又换了个方向逃窜。 蔡遵一路上也没闲着,“我便是蔡遵,建德军的将士们随我冲锋!” 此举固然收拢了军士,却也很快吸引了太平军统领司行方的主意。 瞅了个空档,司行方弯弓搭箭劲射,动作一气呵成。 箭矢破空而去,径自射向了火把映射下的蔡遵。 “噗哧!” 大喊大叫的蔡遵陡然被利箭刺穿了胸膛,直到死,这位都监都在试图纠集军士,“杀……贼!” “蔡大人?蔡大人?” 等到颜坦发现不妥的时候,蔡遵已经没了生息。 “蔡大人!” 颜坦切牙切齿,放下了蔡遵的尸首,把刀一挥径自带头冲锋。 前头的军将连连阻拦,“颜大人,冲不得,前头有贼人的弓手,弟兄们死伤惨重。” 颜坦不管不顾,疯了一般挥刀:“想活命的就跟老子冲到船边,那里还有五百个弟兄们!” 是呀,到了河边就有活路。 一行人顶着箭雨,硬生生杀了出去。 到处都是浓烟、大火、敌人,不知道多少同伴死在了路上。 杀、杀、杀! 睡梦中遇袭,官军根本来不及批甲,就连颜坦也只是草草披了个半甲。 为了夺得那一线生机,颜坦左冲右突,四处鏖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前一亮,却是泊在岸边的船队发出的光亮。 终于逃了出来,幸好,还有兵船! 方贼可恨,此番必须马上开船返回睦州,上奏朝廷大军来援,否则的话再给他一段时间,只怕整个睦州不保呀。 “大人,还有不到一百个军士了” 去的时候两千五百人,现在逃出来的竟然连一百人也不到了。 这么点人马,就算汇合了船队也只能溜之大吉了。 建德军一败,贼人气势大胜,睦州必然糜烂。 颜坦深吸一口气,“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先到船上再说!” 蔡遵一死,颜坦没了精气神,此番搏杀过后,更是像大病一场,恹恹的,多余的话一点也不想说。 然而,等到一众残兵败将即将抵达息滩的时候,颜坦又听到了一个噩耗:“什么?兵船都被贼人夺了?那你他娘的还回来干什么?” 颜坦大怒之下一刀捅死了报信的兵卒。 息滩就在不远处,巍峨的船队就在河边,颜坦却不敢靠近。 那可是五百兵马啊,就是五百头猪也不能让贼人得手呀! 忽而,联想到自身在息坑的惨败,颜坦铁青着脸,自己在息坑可是有两千多人马,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落荒而逃? 东边逐渐露出了曙光,颜坦思绪万千,本以为此番剿匪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蔡遵蔡大人更是在高勤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可好,蔡遵死了,大军败了,连船队都丢了。 这罪责都得自己背呀! 罢了,罢了,不如就此了断吧! 颜坦横刀在手,打算挥刀自刎,可是,两侧的军卒早有防备,抢刀的抢刀,拉拽的拉拽,硬是让颜坦没有得逞。 “大人,我们还有退路,去青溪县城,到那里固守待援!” 颜坦心灰若死,“那就去青溪吧!” 百余兵将强打起精神,相互搀扶着,径自向青溪县的方向摸去。 只可惜,这里的一举一动早落到了有心人眼中。 石宝夺了船队之后四处追杀散兵游勇,夜色中侥幸听到了颜坦的言语,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继续招呼兵马,带着麾下的三五亲兵就杀了出去:“贼子,哪里逃!” 第十八章 再取青溪城 还有贼军? 难道这也是埋伏? 颜坦一行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他们厮杀了一夜,逃窜了一夜,早就又累又怕,如今再遇追兵,哪里还肯转身鏖战? 罢了,死期已至,今日就死在这里吧。 颜坦以刀指地,看向了红日初升下的那一员黑色身影。 此人身材高大,手持长枪,眨眼间,长枪疾冲而至,颜坦觉得自己像风一样飞到了天上。 景色真美啊,只可惜,这是最后的景色了。 “噗通!” 颜坦被石宝一枪挑杀,余下的军将跪倒了一地,口呼饶命。 “绑起来,等候发落!” “遵命!” 石宝喃喃自语:“却不知道将军那里怎么样了!” …… 此时,方腊正带着五百人乘船往青溪县城而去。 船队易手之后,石宝的任务就是看护这宝贝疙瘩。 东南多水乡,没有马军还好说,可要是没了船只,那真是寸步难行。 现在好了,建德军送来了一整支船队,日后,太平军的活动范围可以大了,这可是金银都买不到的宝贝! 至于司行方那里,料想有心算无心之下应该可以大获全胜。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全军上下准备了五天的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夜的收获。 现在,方腊准备摘取最后的胜利果实。 几十里外的青溪县城安稳了一整夜,全然不知不远处的建德军已经全师尽丧,连蔡遵、颜坦都没能活下来。 日头逐渐升起的时候,青溪县丞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用青盐漱口,不曾想,外头衙役赶来禀报:“大人,外头有一支兵马打着建德军的旗号想要入城,小校不敢放人,请大人决断。” “建德军来了?” 县令不在,县尉战死,全城就剩下陈县丞主持大事,责无旁贷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承担下来:“带我去一探究竟。” “诺!” 须臾,陈县丞在城头看到了蔡遵的旗号,“不知道城下的是哪位将军?鄙人是青溪县丞。” 方腊不便出头,自有他人应答:“没看到是蔡都监的旗号吗?老子是蔡都监帐下军校,蔡都监的将令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县丞伸长了脖子,果然看到一枚“蔡”字令牌,这可不像是伪造的。 何况,建德军原本就为了青溪剿匪而来,如今想要进城自然合情合理。 再看城外数百兵马阵容齐整、甲胄齐全,旌旗林立,果然是大宋精兵,国之栋梁,有这样的兵马在,何愁方腊不灭? 陈县丞不再坚持:“开城门,快开城门,城下诸位,失礼了,失礼了,实在是贼人狡诈,鄙人不得已而为之呀”。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城门“吱嘎嘎”打开了。 就这么简单? 方杰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青溪县城,而且还是当官的亲自下的令。 真是做梦一般啊! “将军,您莫非是天上星君下凡?要不然怎么能事事算无遗策?” 方腊不置可否,这一次,他赌的就是一个信息差! 建德军败的太突然了,谁也想不到他们一夜就败的这么干净利索。 这可是堂堂的朝廷禁军啊,整个两浙总共才有三支禁军,太平军一役就灭掉了一支,这战果可谓惊人至极。 很显然,青溪县城也没有人料到建德军会败给太平军。 方腊赌对了,青溪县的官军势必要付出代价。 方杰早已心神俱,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三千名建德军气势汹汹而来,船队堵塞了河道,这是何等的军威? 太平军成军不过数日,不少新卒心惊胆战,全无战意。 可是,面对此等绝境,方腊一步一步将官军引入了自己设下的陷阱,一千五百人马硬是围歼了三千名官军,而且,现在就连青溪县城也尽在囊中。 都说诸葛武侯妙计安天下,现在看来,纵使诸葛亮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方杰忍不住又道:“此役过后,十三叔必将响彻天下!” 方腊倒是平淡的很:“是呀,拿下青溪,东南各地一定会有人揭竿而起,随我们反抗朝廷,这么看来,我方十三也算开了一个好头。” “十三叔,接下来怎么办?” “夺城,封住府库,维持秩序!” “得令!” 叔侄二人谈话间便渡过了便桥,只不过,由于隔着太远,并没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从城头匆匆而下的陈县丞带着一班人马在城门洞前笑脸相应,却没想到打头而来的却是方腊。 “方十三!” 陈县丞大惊失色,他不明白方腊怎么会有蔡遵的腰牌、旗号,难道说蔡遵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建德军可是朝廷精锐,驻扎睦州百余年未有一败,这样的人马怎么会败给一群乡野村夫? 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方腊带着人马进了县城。 陈县丞脸色急剧变化,始终不能接受建德军战败的事实。 方杰没了耐性,他一脚踹翻了陈县丞,嘴里骂道:“少他娘的啰嗦,太平将军的名头也是你能叫唤的?来人呐,将这狗官绑了!” 面对紧张戒备的衙役、厢军,方腊朗声喝道:“蔡遵、颜坦已然殒命,三千名建德军都成了刀下亡魂,我太平军如今入城,只为杀贪官污吏,除世间不平事,放下武器,饶你们一命!” 宛若晴空霹雳,附近的衙役、厢军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方腊所说的话。 方杰再度举起蔡遵的令牌和官印,冷冷一笑:“睁大你们的眼睛瞧瞧,这令牌,还有这官印可能作假?不想死的就快点束手就擒!想死的老子成全你!” 衙役也好,厢军也罢,他们从未上过战场,指望他们欺压百姓还能派上用场,可要他们上阵厮杀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三息之内,弃械可活,顽抗者死!” 再度警告之下,终于有人放下了武器。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城门洞口的官军全降了。 太平军兵不刃血,夺下了青溪县城。 城内人心惶惶,商户关门上锁,百姓闭门不出,间或有青皮无赖趁火打劫。 对此,方腊掌控县城第一件事就是张贴安民告示稳住人心,同时派出巡逻队伍,发现滋事宵小直接当场格杀。 从城南到城北,从城东到城西,连杀了数十人,血淋淋的头颅镇住了蠢蠢欲动的县内大户,也彻底镇住了为非作歹的青皮无赖。 “铛铛铛” “诸位乡亲不要害怕,太平将军已经歼灭了建德军三千人,如今夺取县城,为的是铲除不平等,诛杀贪官污吏,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诸位乡亲听我说,明日起,太平军在城内校场设立遴选处,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内均可参加遴选,只要过了遴选,每月有十斤米粟补贴家用,另有俸禄五百文,杀敌还有一贯赏钱!” “诸位乡亲,朝廷腐败,花石纲搅得人心惶惶,我太平将军本是帮源洞人士,今入县城,四民无须惊慌,太平将军爱民如子,绝不妄杀百姓,私取钱财,奸辱妇女。各行各业可安稳开门迎客” 也有太平军将士径自走到了相熟的亲族家前,敲开了门,一番现身说法之后,闭城多日、消息闭塞的百姓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青溪县城的百姓都知道来的是帮源洞方腊的太平军,他们不会抢劫财物,不会乱杀无辜,只会铲除不平等,还世间一个太平。 对此,平民百姓自然欢欣鼓舞。 可那些坏事做绝的大户们就害怕了,万一太平军破门而入,是反抗呢?还是束手就擒? 第十九章 郑魔君服了 方腊一夜未眠,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赢了!肾上腺激素使得他亢奋无比,根本察觉不到疲惫。 眼下,当务之急是确保信息畅通,必须尽快与帮源洞的郑魔君、息坑村的司行方、息滩的石宝取得沟通联系。 至于城内居心叵测的大户,每一户门前都有一名太平军盯着,一旦发现情况,就以竹哨联系示警。 事发突然,饶是大户家中都有庄丁、护院,可缺乏沟通联络的他们根本不敢有太多动作。 太平军刚拿下城池,正是需要杀敌立威的时候,谁第一个出头,必将面临太平军的雷霆一击! 就这样,太平军兵力不足,忌惮各家大户,后者同样摸不清太平军的实力,双方暂且相安无事。 这种脆弱的平衡持续不了多久,一旦有外力打破,必然就是血溅当场的局面。 太平军还是人手不足,处处都需要兵马,处处都要慎之又慎。 不过,只要将胜利果实顺利消化,毫无疑问,实力囊括整个青溪的太平军必然将再上一个台阶。 到那时,方腊将席卷睦州,兵临余杭! 时间,须要更多的时间,方腊与时间赛跑,小赢了一场,接下来他还想继续赢下去,那就离不开深思熟虑的谋划了。 历史上的方腊起义持续不过一年的时间,虽然占据了六州五十二县,可在官军和地方地主武装的夹击下很快败下阵来,方腊在汴京被处死,青溪民众伤亡近十万。 如今,穿越而来的方腊另开新篇,誓言绝不重蹈覆辙! 帮源洞,为太平军摇旗呐喊的郑魔君心神不定,建德军大军来袭,摆明了要将太平军置之死地。 太平军若是完了,只怕下一个就是郑魔君的梓桐军! “探,再去查探,方腊的人马在何处?睦州来的建德军又在哪里,没有消息不得回转!” “得令!” 探马刚刚离开,外头便有军卒禀报:“报,太平军的使者到了” 郑魔君一惊而起,“快请!” 梓桐军派出了好几拨哨探,却都没有发现太平军的行踪,这让郑魔君有一种事态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郑魔君迫切需要掌握方腊的动向,以此来判断己方人马的调动。 朝廷的实力太强大了,远远不是眼下的义军所能对抗的。 听说建德军的船队有上百艘,船上载满了军士。 这可是大宋朝的禁军呀。 郑魔君心情不佳,已经做好了转战衢州的准备。 现在,太平军来人,只怕更多的是噩耗吧。 谁曾想,使者甫一开口,就将郑魔君惊住了:“魔君有礼了,我家将军已经夺了青溪县城,昨日更是大破建德军,斩杀蔡遵、颜坦,俘虏了整支船队,具体的斩获情况正在统计。” “什么?方腊赢了?夺了县城?杀了蔡遵、颜坦?俘虏了船队?短短一夜?” 郑魔君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度重复了一次。 使者并不恼怒:“魔君记性不差,我太平军确实大获全胜,而且还夺了县城!” 郑魔君深吸一口冷气,可怕,太可怕了! 方腊不过千余人马,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刹那,郑魔君甚至生出了此生不与方腊为敌的念头。 这哪里是人间手段? 怕是圣魔降临吧! 要知道方腊起事不过短短数日,他麾下的人马甚至连梓桐军都比不上,那他到底使得是什么手段? “方腊,不,太平将军还说了什么?” 郑魔君彻底改了口,他决定,以后对方腊必须客客气气的,至于之前称兄道弟的行为,那是再也不能有了。 实力是赢得尊敬的最佳手段。 使者察觉到郑魔君的态度变化,心中得意:“将军让我带来了三千两银子作为感谢,昨天若不是郑魔君在这里摇旗呐喊,建德军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将军说,这功劳也有郑魔君的一份。” 郑魔君不会推辞,也不敢推辞。 “替我转达对太平将军的谢意,就说我梓桐千余子弟随时听候他的吩咐!” 使者不卑不亢,“魔君放心,我一定将您的心意如实转达,另外将军确实还有一件小事需要魔君代劳一下”。 郑魔君还没有稳住心神,当下有些疑惑:“喔?什么事情?” “请魔君派遣得力手下统领三百精锐潜伏在青溪城北,具体事宜到了城北自会有人与你们联系” 郑魔君看了看方七佛,“七佛,你带人去如何?” 男子汉大丈夫,谁不向往横刀立马,斩将夺旗的英雄姿态? 如今能有机会为方腊效力,方七佛很是兴奋:“遵命!” 使者闲聊了几句便告辞了,只留下郑魔君与方七佛二人。 看得出来,方腊击败建德军的行径给郑魔君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许久他都没有说话,哪里还有之前豪言壮语的姿态? 方七佛见状,忍不住问道:“魔君,要不咱们不去衢州了?就在这青溪?” 留在青溪,意味着郑魔君必须听命于方腊。 郑魔君叹了口气,“我听汪公老佛说过,方腊拒绝了圣公的头衔,他不愿与我们摩尼教走的太近,现在,他击败建德军、夺下青溪县城,只怕更不愿与我们勾连到一处了。” 方七佛有些失望。 可惜了啊,方腊之前明明是摩尼教的弟子,怎么起家之后就不认账了呢? “那怎么办?” 郑魔君不愿再与方腊争锋,已然将自己放到了从属的地位:“刚才使者不是带来了消息吗?你即刻统领三百精锐潜伏到青溪城外,等候方腊的消息!” 方七佛自然应诺。 不得不说,为方腊做事就是痛快。 这一次只不过是在帮源洞摇旗呐喊了一番,连个官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得了三千两银子! 那么,如果此次服从调遣,再度立下功勋的话,又会有怎样的赏赐? 方七佛不喜钱财,但他麾下的将士们却很是喜欢。 前一阵子,郑魔君将方腊支援的钱粮下发之后,梓桐军的士气肉然看见的高昂起来,就算是训练都积极了几分。 留在方腊麾下,不缺钱粮,也不缺机会,唯独缺乏自主权,南下衢州,固然可以自主决断,但风险未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想那么多了,先取青溪县城! 方七佛心中已经倾向于留在方腊麾下,只是一时间有些无法面对郑魔君罢了。 同样心服口服的还有在息坑打扫战场的司行方,昨日太平军用火攻杀了建德军一个措手不及,事后清理尸首,除了跟随颜坦逃亡的百余军卒之外,建德军还有八百人做了俘虏,其余一千多人全都葬身火海。 这可是两千五百名建德军呀! 一把火就烧了个干净。 若是两家对阵,甲胄齐全的建德军必将是一大威胁,草草训练的太平军只怕根本不是其对手。 现在倒好,太平将军妙计连环,先是用木桩逼得官军停船,接着又在息坑设下埋伏,最终一把大火就将官军烧的胆战心惊。 紧接着,太平军在官军炸营之际多面围杀,硬是用弓矢、长枪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建德军。 虽然免不了短兵交接,可完全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而且是趁其不备,最终大获全胜。 期间,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这样缜密的算计,硬是没出一点错! 这完全是太平将军方腊的功劳。 如果说,之前司行方加入太平军只是抱着闯一把,试试看的念头,那么此役过后,他对方腊一手创建的太平军已经拥有了极大的信心。 将为军之胆,太平军有方腊这样的首领,如何能败? 说不定真有可能打下一个人人平等的太平世道! 适才司行方已经与石宝建立了沟通联系,此前预订的战略目标全部实现,船队也完好无损地拿下了。 接下来就看太平将军能否夺下青溪县城。 若是一战而下,自然是锦上添花,即便出了纰漏,太平军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在下一波朝廷兵马抵达之前夺下县城,对此,司行方很有信心。 第二十章 踊跃投军的青溪百姓(求各位好汉的追读) 什么能够提振军心民心? 是胜利! 是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太平军连胜数场,甚至完整俘虏了建德军的船队! 消息传到息坑,自然使得百姓大为振奋。 发生在息坑的这一场大战埋葬了近千名官军,同样也使得息坑的青壮意识到,官军并非不可战胜,只要拿起武器勇敢的站出来就可能守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村子里的家禽、牲畜全都没了,值钱的物事也被建德军搜刮一空,这里的百姓对朝廷失望透顶,对官军更是恨之入骨。 在司行方打扫战场的时候,村内的青壮纷纷前来帮忙,不少人甚至表达了参军的意愿。 对此,司行方不敢擅专,而是表示一切都需要太平将军做主。 恰在这时,方腊从青溪派出的信使赶到了。 “太平将军兵不刃血便夺下了青溪城,咱们也有自己的县城了!” 又是一场出乎意料的胜利! 从帮源洞到方家漆园,从漆园到县城,太平军从无到有,硬是在方腊的带领下取得了一个个看似不可思议的胜利。 有这样英明神武的头领,太平军上下士气高昂。 司行方在面对息坑百姓的时候,底气更足了:“大家不用着急,太平将军有令,明日起将在青溪城内的校场上募集兵员,只要大家符合条件,都可以参加遴选,人员不限。” 消息传出,息坑百姓欢欣鼓舞,侥幸逃生的乔正更是第一个表示要参加遴选,“父老乡亲们,朝廷告诉咱们太平军是贼,可太平军却没有拿我们一文钱的东西,反倒是建德军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看到什么就抢什么,这样的朝廷还有救吗?现在,太平军要铲除世间不平等,打造一个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的世道,我乔正愿意把命卖给他们,你们呢?你们还要继续忍受欺压吗?” “绝不!” 愤怒的百姓彻底引燃了怒火,“我也要参加太平军,杀了那些狗官!” “同去!” “同去!” …… 从息坑到县城还有不到十里的路,为了抢占先机,在乔正的带领下,五百多名息坑青壮带着干粮就出发了。 司行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踊跃的参军队伍,为了防止县城的太平军误会,他派出两名军士负责沟通联络,同时叮嘱乔正,到了县城一定要听候安排,眼下太平军刚入县城,正是敏感时期,千万不要肆意妄为。 乔正自然答应下来。 有了乔正的保证,司行方很快开始了下一步动作,他留下一百兵马看护降军,带着其余兵马与石宝汇合一处,“石大哥,将军有令,让我们两部合军一处,伺机拿下万年镇,夺回高勤运出的钱粮,你觉得怎么样?” 石宝夺下战船,正是信心满满的时候,“我手里还能抽出二百人马,你再出二百,咱们就是四百人,我听说那高勤手里也只有四百人,其中还有不少青壮,四百对四百,优势在我,咱们硬碰硬都不怕他!” 司行方抱着同样的念头:“兵贵神速,那就干他一票,省得高勤逃了。” 二人商议妥当之后,石宝、司行方各带着二百军士乘船顺流而下。 此时,万年镇的码头上,被城中大户耽搁了一宿的高勤正带着搜刮来的钱财准备返回县城,冷不丁看到上游飘来几只宋军战船,不禁疑惑出声:“建德军的船怎么回来了?” “难道方腊已经败了?” 生怕错过什么紧要军情的高勤不敢大意,吩咐船只不要起航。 谁曾想,等来的不是友军,而是士气正旺的太平军! 太平军身着宋军甲胄,直到近前,高勤麾下军士愣是没有一人发现不妥,反倒是高勤看得仔细,“不对,这不是官军!” 从睦州来的建德军疏于训练,个个养的膘肥体壮,肤色白皙,可今天船上的这伙人却又黑又瘦,不像军卒,反倒像是农夫。 是方腊的贼军? 高勤吓得一个激灵:“快,开船,往下游开!” 虽然不清楚上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此时此刻,保命要紧。 在高勤的催促下,他的船只第一时间拔锚逃窜,可剩下的几艘船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太平军的船已经堵在了航道上,想逃也逃不掉。 “弃械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在司行方的劝降下,青溪厢军纷纷投降。 “高勤呢?” “高大人就在刚才逃走的那艘船上” 石宝是个急脾气,他带着一艘船紧追不舍,“快,追上高勤重重有赏”。 可是,高勤的船只在江上更为轻便,石宝竟然越追越远,“该死,让这狗官逃了!” “头领,咱们回去吧,建德军这船身太重,利于交战,却不利于追敌” 石宝十分恼怒,却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回去吧!” 等到船只回返万年镇码头的时候,司行方已经将俘虏看管起来,正在问询高勤到这儿来的的意图。 “也就是说,从青溪带来的钱粮还在镇上的甲仗库里?” “不错,高大人说那是给建德军准备的钱粮,所以不敢擅动” 司行方大喜,“好啊,高大人真是我太平军的福星!” 石宝这时候板着脸跳下了船,“让这狗贼逃了。” 司行方不以为意,“无妨,咱们夺了县城,灭了建德军,他高勤就算逃出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石宝有些惋惜,“只差一点点,要是能抓住高勤,咱们就算功德圆满了。” “现在也不错呀,高勤又给咱们准备了好些钱粮,都在甲仗库呐,咱们再抄他一回!” 又有钱粮? 饶是石宝这几日大开眼界,也不禁为这个消息感到兴奋。 太平军占了县城,正是需要大笔开销的时候,能够再多上这么一笔进账,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那还等什么?再抄他一回!” 等到太平军的旗帜再一次飘荡在万年镇上的时候,不少百姓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甚至有人拦住巡视的军卒,意图投军。 军卒再度宣布了太平军的遴选制度,以及太平军将在县城设立招募点的消息。 青壮大为惊异:“在县城设立招募点?” 军卒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忘记告诉你了,县城已经被太平将军拿下,咱们刚刚围歼了建德军,夺了他们的船,吓的县令高勤落荒而逃。” 接二连三的消息宛若雷霆一般,震得人心神摇动。 “建德军败了?” “我们头领阵斩蔡遵、颜坦,建德军全军尽没” 打算投军的青壮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放声大笑:“苍天有眼呀,这帮贼配军坏事做尽,终于遭了报应!万年镇上的乡亲们,太平军夺了县城、杀了蔡遵、颜坦,建德军已经败了,明日太平军就要在县城招募新卒,我打算去报名,谁与我同去?” 第二十一章 这是陷阱 青溪县城易手的消息很快在周边传遍了,一时之间意图参加太平军的青壮趋之若鹜。 每月有钱粮可以拿回家,还能有崭新的衣服可以穿,这样的好差事当真是千载难逢。 这几年在花石纲的剥削下,向来富庶的东南百姓穷困潦倒,有的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 地主豪绅吃人、贪官污吏也吃人、就连朝廷派来的兵马同样吃人。 这样的朝廷,不少人对此失望透顶。 现在太平军提供了吃粮当兵这一条路,当即吸引了无数人。 为了抢占先机,不少人都跟乔正抱着相同的想法,想要提前入城等待。 青溪县,外来的青壮越来越多。 方腊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将蜂拥而来的青壮赶出城,而是提前在城门附近布置人手做好引导工作。 只要是来投军的,需要统一到校场上暂住。 这样既方便管理,也利于第二天的遴选。 秋天的夜晚逐渐冷了起来,方腊还派人准备了御寒的被褥,以及免费的食物。 物资都是在县衙的库房里找到的,用他们来收买人心最合适不过。 现在方腊缴获颇丰,钱粮、物资丰裕的很,再也不是刚入方家漆园那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又过了一上午,方腊终于有些困意上头,便在书房里头睡了一会儿。 这一天一夜过的实在是太精彩了,方腊每时每刻都在跟时间赛跑。 建德军给人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能战而胜之,刚刚举事的太平军很有可能人心惶惶,散了架子。 还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反倒是准备周全的方腊得偿所愿。 终于可以小憩一会儿了。 负责清点县衙库藏的方肥见状不禁放缓了脚步,掉头就走。 方腊的压力太大了,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行至半途,方肥又遇上了前来通秉的方杰,将方腊正在休息的情况说明之后,方杰第一时间派人堵在了门口。 建德军已灭,县城已夺,再也没有什么大事要比方腊本身更为重要了。 方腊卸下重担,轻松入睡,可同在青溪县城,素与方有常、丁县尉沆瀣一气的张渠张员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帮源洞的贼军入城后蛊惑人心,据说打的还是铲除不平等的旗号,那些穷鬼当然欢欣鼓舞了,可是像张员外这种腰缠万贯,田地近千亩的大户就有些害怕了。 方有常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财产充公,本人惨死! 这还有天理吗? 凭什么要拿大户的钱,去贴补那些穷鬼? 地主家的钱就不是钱吗? 不成,绝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重蹈覆辙! 张渠越想越害怕,他的钱财有七成都在县城,这要是被方腊充了公,再丢了性命,只怕悔之晚矣! 想到这里,张渠狠下心,喊来了心腹,“你到帐房支取五十两银子,务必打探清楚太平军的实力,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心腹得了银子,自然兴奋,“家主放心,这消息不算秘密,只要去酒楼茶馆就能打探清楚,半个时辰,我去去就回!” 张渠有些不放心,“不要走正门,走侧门,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出去采买的。” “您就放心吧,小人明白!” 张渠根本就不放心,可他也别无选择。 想要勾连同伙,必须探明敌情,否则的话谁敢闹事? 半个时辰,对于心急如焚的张渠来说仿佛过了一百年,好不容易派来了外出打探的家丁,他按捺不住,低声问道:“怎么样?外面是什么情况?” 心腹大喘粗气,说着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我听说方腊在城内的兵马只有几百人,要不是县丞大意之下被骗了城门,这青溪城根本就丢不掉!” 张渠又惊又喜,“几百人,大事可为呀,不对,我记得县令曾经说方腊麾下兵马数千,怎么进城的只有这么点人?其他人呢?” “方腊麾下大将司行方正在息坑休整兵马,石宝正守在船上,方六一在帮源洞训练新卒” 张渠狠下心来,有了决断:“在路上有没有盯着你?” “我小心的很,没被人发现” “给我换身衣服,我要出门!” 家主有令,谁敢不从? 须臾,张渠乔装出门。 整个青溪城,豪族大户早就将赚钱的买卖瓜分完毕,期间虽有小矛盾,可却能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等。 如今,太平军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各行各业人心惶惶,除了小门小户的独门生意外,各家豪绅都在观望。 谁也不知道方腊会不会再次举起屠刀。 “不要侥幸了,方腊能杀了方有常,就能杀了你我,再等下去,一旦城外的援军来了,你我的死期就到了!” “如今方腊兵马不过数百,而且需要把守城门、府库等各处要地,只要咱们趁其不备,擒贼擒王,直接冲入县衙,有七成的把柄可以取胜” “方腊可是大寇,抓了他,附从的贼寇不值一提,只要咱们固守待援,日后必将是大功一件,别忘了,高县令还在城外,他是不会放弃咱们的!” …… 在太平军迫在眉睫的威胁下,张渠巧舌如簧,硬是说动了不少豪绅。 就这样,半个时辰之后,一队队持械在手的家丁护院冲出院落,他们从四面八方冲上了县衙。 凄厉的竹哨声响彻云霄,却是负责警示的太平军发现了不妥,及时发讯。 县衙坐北朝南,位于城池正中,而各家大户的宅子也在城池中央,这就使得家丁们在很快的时间就靠近了县衙。 一行人脚步匆匆,隔着老远便看到县衙的大门紧紧地闭合着,门口除了两只石狮子之外空无一人。 难道方腊早有准备? 顾不得多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张渠大声怒吼:“还等什么?撞开大门,杀了方腊!” “撞开门!” “杀方腊!” …… 临行之前,家丁、护院们已经得到了充足的赏赐,更有不少人得到了承诺,只要击杀方腊,后续还有更丰厚的赏赐! 在钱财的蛊惑下,这些人士气高昂,当然,也有无知无畏的情绪在里面。 “砰、砰、砰!” 家丁们拆下门口的系马桩,没几下就撞开了大门。 然而,门内依旧没有人。 全都吓跑了? 张渠觉得有些不妙,可是事已至此,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冲进去,救出县丞,杀了方腊!” “冲!冲!冲!” 四五百人气势如虹,轻易便冲进了县衙。 人呢? 人都去了哪里? 这时,打头的张渠看到前方的柱子上系着一个人,不是县丞还是谁? “陈大人,我们来救你了!” 陈县丞被人堵住了嘴,看见来人,非但没有露出笑脸,反而惊恐地挣扎起来。 张渠纳闷,亲手扯开了破布,“大人,方腊呢?” 陈县丞惊恐地大叫起来:“这是陷阱,方腊要杀掉你们所有人!” 张渠毛骨悚然,果真如此? 第二十二章 方某久候多时了 如果真是方腊的陷阱,那一切的疑点就解释清楚了。 太平刚入清溪县城,张渠这等本地豪绅心神不定,害怕方腊秋后算账,可兵力不足的方腊又何尝不是进退维谷? 击杀方有常,是因为方有常有错在先,可要是在顺利进入青溪县的情况下再度大开杀戒,强征大户,日后太平军还怎么讨伐天下? 不征钱粮,不杀大户,方腊之前喊出平等的口号又成了空话。 因此,大户必须杀,钱粮必须征缴,但是,方腊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 张渠勾连各户,攻打县衙,正是方腊需要的借口。 想明白这一点,张渠急忙招呼手下,“快,列队,准备御敌!” 张渠以盐发家,手下的家丁久经训练,甫一招呼,不少人就列起了阵势。 可其他几户的家丁们就不行了,好不容易冲进县衙一趟,他们冲进各处厢房开始打砸抢。 贼军入城都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张渠又急又怒:“快收敛人手,刚开始我们是怎么商议的?擒贼先擒王,杀了方腊再做其他!” 话是这么说的,可人一旦亢奋起来,就连领队的各户豪绅都无法约束。 没法子了,这帮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待在这县衙肯定要出事! 眼瞧着事不可为,张渠只能断尾求生,“张氏人马,随我冲出去!” 只要冲出县衙,一切还有可能。 张渠身手不凡,此时带头转身,试图争得一线生机。 然而,衙门口,早有一队队明盔亮甲的军卒在严阵以待,为首一人面目坚毅、身材高大,正是方腊! “张员外何故来迟呀?方某久候多时也了!” 真是方腊的陷阱! 张渠惨笑道:“方十三,算你狠!破了城还要斩尽杀绝,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方腊一脸正气:“张员外此言谬矣,今日是你们违抗军令在先,纠集同党在后,我就是杀了你们,那也是替天行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 既然做了,那便猜到可能会有这一天。 张渠挽了个刀花,“今日是我棋差一招,不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张家的弟兄们,随我杀方腊啊!” “杀方腊!” 张氏家丁在张渠的带领下径自冲出衙门,向方腊杀去。 面对来敌,方腊立在原处,不动分毫,“今日冲击衙门者,皆可杀!” 话音刚落,身后早已按捺不住的方七佛便带人迎了上去。 “铿铿铿”,电光火石间,二人便交手了数个回合。 张渠固然勇猛,可却完全不是方七佛的对手。 一个养尊处优的盐商就算再有几分武艺,也会被时间磨灭的所剩无几,反倒是方七佛,年轻力胜,又有好勇斗狠的经验,这番厮杀,自然是方七佛占尽了上风。 又等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方七佛一刀砍下了张渠的头颅,“张渠已死,杀!” “杀” “杀!” 三百梓桐军养精蓄锐了好些日子,一直未曾上阵厮杀,今日被方腊召唤入城平乱,自然卯足了力气要表现一番。 太平军连战连胜,闯下了好大的名头,但是,摩尼教的梓桐军也不是等闲之辈! 一方气势如虹,另一方家主惨死,心神不定,甫一接触,梓桐军便将张氏家丁赶入衙门。 谁曾想,衙门内部也爆发出滔天的厮杀声。 张氏家丁惊回首,却看到各大豪族的家丁们与自己一般狼狈,在他们身后,正有一队队军卒携尾追杀。 果真中计了! 这可如何是好? 蛇无头不行,张渠战死之后,家丁们慌作一团,再无战意。 方七佛带人从衙门外往里杀,方杰统军从内往外杀,二人配合默契,硬是杀的家丁们丢盔卸甲,跪地求饶。 然而,方腊的军令很清楚“闹事者皆可杀!” 有了这等军令,便是求饶也得死! 眼见求生无望,家丁们悲愤地挥舞着武器,却接连被方杰麾下的长枪兵刺杀。 战斗在一炷香的时间后便结束了,梓桐军显然更长于个人私斗,但方杰的兵马却善于列阵厮杀。 两相比较,反倒是方杰的人马杀敌更多。 “将军,幸不辱命!” 方七佛同样兴奋不已,“将军,今日痛快,这帮助纣为虐的混账早该杀了!” 方腊不置可否,他要用这一场杀戮彻底稳住自己在青溪的根基。 太平军凭什么在青溪立足? 凭借的就是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的口号,然而,这样的口号势必要与地方豪绅产生冲突。 要么,地方豪绅让步,要么就是方腊退缩。。 方腊可不愿落下朝令夕改的名声,那么,只能让地方豪绅吃亏了。 面对这些在地方盘踞几十年上百年的地方豪绅,只有杀戮一批,收拢一批才是最好的结果。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生出小觑之心。 恩威并举才是王道! 果不其然,太平军正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城内未参与叛乱的几个大户纷纷出面,亲自送来了劳军的钱粮。 金银珠宝、牲畜钱粮。 方腊没有拒绝,一概笑纳,“诸位没有参与张渠之乱,这是幸事,但是,我太平军也有太平军的规矩,铲除苛捐杂税、铲除世间不平等,这就是我们的规矩,对此,诸位有什么看法?” 能够个坐上家主之位的,没有人是傻子。 “将军放心,回去我就将侵占的田地还给佃户,再给他们一些赔偿” “我一定将收取的不当利息退还百姓,绝不让将军为难” …… 几人纷纷表态,坚决拥护太平军的规矩。 对此,方腊微微颌首,继续说道:“诸位能这么想,自然很好,不过接下来我将公开征集不法线索,如果有人举告,将军府一定会公开处理,当然了,如果查实属于诬告,诬告者将遭受严惩!” 这是大开举告之门啊! 众人心生惧意,再也不敢随意搪塞。 方腊环顾左右,察觉自己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继续说道:“诸位也不必过多担心,只要奉公守法,生意可以继续做,而且我保证太平军不会额外收取苛捐杂税!” 这倒是一记定心丸,毕竟,之前朝廷为了收税,定下了种种耳目繁多的税目。 倘若方腊真能施行下去,倒是一记善政。 可是,太平军毕竟只有一县之地,谁也不敢过早的将身家全部压上,只能继续观望一下。 第二十三章 盘点缴获 定下规矩 方腊事务繁忙,能够抽出时间会见城内豪绅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等到外头军卒进来通秉的时候,众人便识趣地告退了。 “将军,是司行方统领、石宝统领他们回来了!” 还好,没出什么差错。 方腊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今夜我要犒赏三军,酒肉管够!” “得令!” 首领一声令下,暂领后勤事务的方肥便安排人手外出采购。 时间刚过午时,这时候采买正合适。 太平军接连攻占了方有常的库房、建德军的甲仗库、县城衙门的库房以及张渠等豪族的庭院,所获颇丰,有这些钱粮在手,可以考虑打造军械了。 只是,时间仓促,方腊连手下有多少匠工都不清楚,看来今日忙完之后,明天就得将各种人才分类汇总,省得用起来毫无章法。 正思虑间,司行方、石宝二人到了。 “司行方见过将军!” “石宝拜见将军!” 方腊急忙搀起,“二位快快免礼,你们先灭建德军,又占了船队,还把高勤的财货带了回来,这是当之无愧的首功,我决定了,你们各自领军两千,另外,每人赏金十斤,美妾二人!” 司行方还要婉拒,石宝倒是兴奋的很,“将军,美妾在哪里?我们能选吗?” 方腊“哈哈”大笑,“瞧你这急色的模样!美妾都在方有常的院子里,他们原本是方有常、丁奉、张渠等人的妻女,现在就作为赏赐,赏给有功之士!” 原来是官宦女子,她们的美貌肯定是上上之选。 司行方血气方刚,正是阳刚之气喷发的年岁,闻言也不禁有些意动。 石宝性格直爽,“将军,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咱们,只是,怎么个选法?有没有章程?” “章程只有一条,谁的功劳最大,谁就有优先挑选权,只是一旦选中之后决不可以交换、退回” 石宝摩挲着手,意动不已:“什么时候开始?” “就在今日晚上,我会在校场上犒赏三军,到时候根据功劳大小,依次挑选!” 石宝很是兴奋,好像巴不得现在就能上手一样。 “别急,庆功大会要到晚上才开始,一会儿等方杰、方肥到了,咱们还有要事相商” 石宝咧嘴大笑:“将军,这些年我交税、服役,任劳任怨,却连个婆娘都没混到,现在只跟你闯了几天,不仅身上官职高了、手中钱多了、便是婆娘都赏了两个,看来,这狗日的朝廷确实是到头了,将军,以后我石宝这条命就是你的,上刀山下火海,绝无半点推辞!” 方腊正色道:“大宋开国百余年,土地、财货集中在豪绅手中,乡斗小民只能苟延残喘,我方腊揭竿而起,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千千万万个像我们一样的兄弟姐妹,二位兄弟,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们起兵的初心,更不要因为自己身居高位就染上朝廷官员身上那股恶习,咱们可是太平军,为的是天下太平!” 司行方单膝跪地,慨然应诺:“将军放心,司行方绝不敢忘却初心!” 石宝也跟着跪地:“我也一样!” 方腊一手拉起一人,携手而立,“二位兄弟,青溪只是开始,咱们的路还很长,我希望到了天下太平的时候,咱们还能像今天这样,畅所欲言,不忘初心!” 这般推心置腹的言语让石宝跟司行方十分感动,他们紧紧握着方腊的手,内心澎湃。 没多久,方杰、方肥二人齐至,由此一来,方腊麾下的文武班子基本上便凑齐了。 “诸位,咱们这几日收获可是不小啊,方肥,你将缴获的物资明细跟大家伙讲一下,让大家心里有底” 方肥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能,当即环顾四周,一脸的轻松:“此役缴获战马六百二十匹,其中尚有四百三十匹可以骑乘,伤马一百二十一批,余者皆死马;缴获建德军水师战船十五艘、小船二十艘;缴获铁甲四千副,其中需修缮八百副、缴获皮甲两千套,都可用;缴获铁盔四千五百副,都可使用;缴获长枪五千支;刀三千六百柄;弓两千张;弩六百副;箭矢十万以上;另有粮草十万石、金银合计六十万贯左右!” 众人听罢都是长吁一口气,在汴京,五千贯就可以买一套房子,现在缴获了六十万贯,那得是多大的一笔钱? 石宝最为性急,“将军,这么多武器钱粮,足够咱们招多少人马啊?” “武器辎重足够招募一万军卒,只不过咱们不能让青溪误了农事,方肥,青溪还有多少丁口?” 方肥张口就来:“青溪县总共不过六万人口,其中成年男丁两万有余。” 这样的话,即使有一半的男丁参军也不会影响各项农事活动。 方腊微微颌首,“那就继续募兵,多多益善。” 众人自然乐见其成,毫无异议。 只是,司行方在这时候提出一个心中疑问:“将军,咱们连战连胜,俘虏的官军差不多有两千多人了,这些人每日养着既耗费粮食,又浪费看护兵力,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章程?” 杀是肯定不能杀的,如果全部杀掉,以后官军在面对太平军的时候一定会拼死抵抗,到时候只怕就没有人投降了,可全部收入军中也是不合适的,一方面对参加遴选的新军卒不公平,另一方面也会引起普通民众的不满:如果作恶多端的官军放下武器就能获得谅解,那谁替他们伸冤? 考虑再三,方腊还是有了决断:“如果被俘军士没做恶事,他们只需劳作三个月就可以重获自由,如果犯下杀人之类的大罪,即刻斩首示众,如果不是作奸犯科的大罪,酌情处以一年或三年以上的劳作处罚,你们觉得怎么样?” 方肥倒是出言称赞:“这法子不错,无论是开矿修路还是运送辎重钱粮,我们都需要大量的人手,现在有了这些人,倒是可以缓解用人缺口,只是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打乱他们的编制,不能给他们勾连、串通的机会。” 司行方头脑清醒:“这个简单,十人为一伍,五十人为一队,五百人为一营,一伍逃一人,全伍皆斩,一队逃一人,五十人皆斩,五百人逃一人,五百人皆斩!这样的话,降卒之间也会相互监督。” 随着太平军地盘的进一步扩张,方腊麾下的地盘以及俘虏的官军数量一定会进一步攀升,现在早早立下规矩,也方便日后偱规办事。 “好,就这么定下吧,以后降卒照此办理,当然了,如果降卒立下功劳,可以酌情免去处罚,提升其为正兵!” 众人皆出言称赞:“有功有罚,公平妥当!” 第二十四章 开怀畅饮(500收藏加更,求追读、收藏) 夕阳落山,夜色降临。 青溪县城的校场上人满为患,太平军、梓桐军两者合计有两千人马,再加上白日前来投军的三千青壮,诺大的校场上到处都是席地而坐的军士。 未参军的青壮窃窃私语,他们听说今天太平军要举行犒赏大会,原本以为自己这些人会被赶出去,没曾想太平将军竟然准许他们参会,这是何等的幸事? 一时间,青壮们交头接耳,很是兴奋。 与之相比,太平军的阵列就没有这么随意了,虽然参军不过几日,但是,令行禁止的命令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他们的脑海中。 触犯军规就要遭受处罚,今天可是享受犒赏的好日子,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触了霉头。 眼下,太平将军尚未出现,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没有一人敢肆意喧哗。 几千名军卒竟然无人说话。 什么情况? 很快,太平军不发一言的情景影响到了另一边的青壮,他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再交头接耳。 初来乍到,万一触犯了什么规矩可就不妙了,还是少说、少动为妙。 “噼啪噼啪”,柴禾在火盆里燃烧的声音在校场上显得清晰无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就在众人觉得气氛压抑的时候,一队队胖瘦不一、高矮相间的女子款款而至。 “咕咚”,不知道是谁吞了口水,整个校场上到处都是吞咽口水的声响。 一百多名女子生平第一次面对这等场景,不少人甚至吓的哭了出来。。 这时候,方腊出现了,“诸位太平军的兄弟们,青溪的父老乡亲们,今日是太平军的犒赏大会,今夜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论功行赏,立下功劳最多的人可以随意从这些罪人女眷中挑选两人作为赏赐,其余的人根据功劳的大小依次挑选一人,记着,选中之后不得残害、交换、变卖、退回!” 还有这等好事? 太平军也就算了,他们早从将官那里得到了相应的消息,可是方七佛的梓桐军就不同了,他们本是客军,又只经历了一场伏杀豪绅的战斗,这要是因为功勋不足错过了挑选,只怕他们会懊恼许久。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方腊朗声说道:“石宝,率军夺取建德军战船,击杀建德军分都监颜坦为首功;司行方,率军伏杀建德军,击杀建德军都监蔡遵也为首功,此番二人立下的功劳实在难分伯仲,就并列第一吧,石宝、司行方各赏丁奉、张渠、府邸一座、女子二人、金银各计十斤、钱千贯,来,来,来,你们去女眷那里各自挑选二人送回家!” 石宝早就按捺不住了,当下咧嘴大笑:“得令!” 说罢,石宝便从女眷当中挑选了两个身材最为壮实的女人,无一例外,这二人都是前面硕大、后面丰满的女子。 好家伙,这口味令人不敢苟同。 石宝倒是十分得意,“屁股大能干活,能生养,这是我老娘教我的!” 众人轰然大笑,再也顾不得什么禁令不禁令了。 司行方倒是正常的很,他挑了个年轻貌美的,又选了个文雅的。 夜色深沉,即便有火盆和火把的光芒,也很难将所有女子的模样照得清楚,这时候所谓的优先挑选权,更多的是一种荣耀! 司行方、石宝是当之无愧的首功,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呢? 接下来方腊念到的第三个人名却出人意料,“梓桐军方七佛,阵斩张渠,助我稳住县城,可为遴选第三人,来人啊,赏钱八百贯,骏马一匹,女眷一人!” 方七佛大为惊讶,他没想到作为客军的自己竟然还有赏赐,而且还是仅次于石宝、司行方之下的第三人!这是何等的荣耀! 若非郑魔君有恩在先,方七佛真想倒头便拜,彻底投了方腊! 主将在想什么,梓桐军无人知晓,他们只是觉得方七佛作为自家军将能够位列战功第三是一种大涨面子的事情,“将军,快上台去啊!” “快,挑个可人的女子暖床去!” …… 若是平时,自然没有人敢跟方七佛开玩笑,可此刻,欢快的气氛已经弥漫,方七佛也顾不得斥骂他们,只是心神不定地领了赏,随便挑了个女人。 女人的数量毕竟有限,不可能人人有份,但没有任何人心生怨言。 就这样,领到赏赐的军将、士卒个个喜笑开颜,而四周未曾领取的军将纷纷在心中立誓,下一场厮杀,自己一定要好生把握机会,绝不错过这样一个人财两得的机会。 太平将军已经足够公平了,他评出的功劳大小完全公平合理,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一筐一筐的制钱分发下去、一件件铁盔、铁甲赏赐下去,过程很辛苦,但方腊的目的也达到了,所有军卒彻底记住了他分发钱财的行径。 分到最后时,几乎人人立功受赏,只有寥寥几人因为各种原因未曾立功,对于他们,方腊同样给予了每人一贯钱的赏赐。 钱财虽少,却说明太平将军并没有忘记他们! 突然间,不知是谁放声大喝:“太平将军万胜!太平军万胜!” 校场上沉寂了片刻,接着就是直冲云霄的怒吼:“太平将军万胜!太平军万胜!” 方肥与汪末泥相视一笑,“军心可用!” 方腊也有些心潮澎湃:“诸位,条件简陋,咱们只能在这席地而食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今夜酒肉管够,但是我有言在先,酒后决不可触犯军法,否则我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酒水早已经分发到位,无论能否喝酒,每人面前都有一碗酒水。 方腊高高举起海碗,“诸位,这一碗酒,我敬你们!” 说罢方腊一饮而尽,余下军将自然不敢推辞,也是人人喝了个干净。 幸好,此时酒水度数不高,方腊喝起来没什么感觉,“第二碗,要敬青溪县的父老乡亲,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太平军才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 听起来没毛病,尤其在息坑,如果不是当地百姓帮忙遮掩,太平军早就暴露了,哪还会有后来的息坑大捷! “第三碗酒,让我们敬这世间的贪官污吏,让他们早早饮了断头酒,早早上路,哈哈,大家说好不好?” 方腊豪爽的作态很快感染了众人,军卒也好、青壮也罢,这时候全都举碗畅饮,大声称好。 “好了,接下来请诸位开怀畅饮,敞开肚皮吃个够,今日禁酒令暂时取消,明日一切照旧了,好了,我方某人不待在这里影响大家情绪了,诸位自便!” 说罢,方腊抱拳离去。 没了太平将军,麾下军卒果然放开了很多,这一夜,注定要有很多人喝醉。 然而,方腊回到府邸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女子正侯在一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款款施礼,“奴家睦州梁氏,在此谢过将军的救命之恩。” 这大半夜的过来道谢?时辰是不是不太对? 该不会是什么刺客吧? 方腊脚上生钉一般,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这时,负责护卫的军卒附耳低语,“将军,这女子是昨夜从建德军将船上救下来的,她一直要亲自拜谢你的救命之恩,谁也拦不住”。 方腊皱起眉头,“知情人还有谁?” “还有方杰统领” “所有知情人每人重责十军棍,这笔账记到明天,好了,喊几个仆妇把她带走,再给她一些银两让她自行返乡吧” 梁姓女子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方腊是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将军,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倒是个有担当的女子,方腊微微一笑,哪会肯一女子一般见识:“建德军已经全军尽灭,姑娘尽可放心回家,不会有人滋扰你。” “将军,奴家此番是来万年镇探亲的,不曾想,刚到镇上就被建德军掳走,四名护院也被杀了三人,还有一人不知所踪,我家远在杭州,这家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得了。” 方腊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然救下一人,“也罢,那你领些钱财自行到城内的客栈住下吧,我未婚未娶,留你在府上过夜,与你名声有碍。” 梁姓小娘不再拒绝,缓缓施礼告退。 第二十五章 太平军初次攻城 这一夜,太平军在校场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很是快活,然而几十里外的青溪县令高勤也没有闲着。 青溪县城丢了,建德军全军覆没,这两个消息已经派人送到了睦州府,想必睦州知事张徽言、睦州通判叶居正两位也要头疼了。 睦州只驻扎了建德军一支禁军,除此之外都是地方厢军,指望他们来剿灭如日中天的太平军显然是行不通的。 怎么办呢? 高勤不愿放弃荣华富贵,那么弃官而逃显然是行不通的,那样的话,州府上下一定会把他当作替罪羊,进而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身上。 到时候甚至可能祸及全家,这是高勤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绝不能坐以待毙! 高勤思来想去,决定放手一搏,大宋东南不只是赵宋官家的东南,还是地方豪绅的东南。 方腊祸乱一方,这些地方豪绅理应出钱出力,共同讨贼。 为了显示诚意,高勤放下面子亲自拜访临近的各大豪族士绅,对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而,有的士绅已经得到了建德军全军尽灭的消息,他们不认为高勤能够对抗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连统兵大将蔡遵、颜坦都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凑上几千家丁又能干出什么大事? 既然打不过,又不愿家产沦落,那就只能逃了! 一时之间,睦州域内的豪族士绅纷纷举家外逃。 有的逃往睦州州府建德,有的逃亡余杭。 最终,高勤忙了一天一夜,也不过纠集了一千家丁护院,这些人马良莠不齐,既不愿正面对敌,也不愿离家太远。 气得高勤破口大骂,“一群看家的土狗!” 可事实上,高勤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这群“土狗”,否则的话,他连跟太平军对抗的资本都没有。 青溪县,踊跃参军的青壮极大地充实了太平军的队伍,只是一日,太平军就扩充了三千人马。 短暂的军纪训练之后,方腊将新卒补充到石宝、司行方、方杰的队伍之中,命令他们即刻开拨,拿下周边的庄子、乡镇,进一步扩大太平军的势力范围。 新卒刚刚入伍,正是需要提升信心、磨砺战技的时候,此时,用周边的豪强来练兵是最好的选择。 刚开始,新卒还有些胆怯,可渐渐地,在老卒的带领下他们获得了一场一场胜利,积少成多,愣是迅速成长起来。 于是,太平军锐气十足、所向披靡,所过之处,除了世家豪族之外秋毫无犯,此举极大地赢取了底层百姓的民心。 一时间,太平军成了深受百姓欢迎和期待的“王师”,甚至有不少乡民主动为太平军指路。 两天的时间,太平军势力向北深入到大鄣山歙州境内,向南抵达遂安县城,向东拓展五十里。 诺大的青溪县,除了东侧寥寥几个土堡、庄院之外,尽数落入太平军之手。 第三日,负责向东进军的司行方接到乡民密报:县令高勤纠集一千家丁正埋伏在新安江以北的山岭地带,随时准备伏击运兵的船队。 新安江两侧在新中国成立后蓄水拦坝,形成了举世闻名的千岛湖,而此时,千岛湖尚未诞生,江水两侧都是山脉。 在这种丘陵地带行军,最便捷的途径的就是水运。 自从俘获建德军的战船之后,但凡可以行船的地方,太平军都会用船来运输兵士、辎重。 江南水网密布,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太平军都将以水网为运输主力,此时提前锻炼一番也是应有之意。 倘若真被高勤袭击得逞,太平军船只受损之下,扩张步伐势必要受阻,到那时,一旦朝廷缓过神来,另调大军前来围剿,形势将陡然逆转。 必须彻底歼灭这伙豪绅武装! 在大军进抵睦州之前,青溪需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 想到这里,司行方正色道:“传令下去,船队寻找渡口靠岸,留下五百人马看护船只,其余人马随我攻打丁家堡。” 部将有些诧异,“将军,咱们不去对付高勤吗?怎么要打丁家堡?” 司行方并未斥骂,而是耐心解释起来:“眼下高勤在暗,我们在明,如果我们去寻他作战,只会让他占尽地利之便,到那时候,我们的军士长途跋涉,一定会折损精力,而高勤以逸待劳,甚至可能反咬我们一口!” 部将眼前一亮,“所以咱们此番就是围魏救赵,攻敌所必救?” 司行方拍了拍部将的肩膀,笑道:“孺子可教也!正是如此,高勤不是想对付我们吗?那就让他来丁家堡吧!” 丁家堡正是县尉丁奉的老家,丁氏在青溪经营多年,有田地数千亩,家丁护院数百人,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豪强。 这一次,县令高勤纠集人手抵抗太平军,丁氏族长丁尹第一时间响应,并派出了三百青壮助威。 对于太平军而言,丁氏一日不除,青溪一日不稳! 司行方决定攻破丁家堡,向世人证明太平军的处事法则:顺者昌逆者亡。 这一招既可以剪除地方豪强的残余势力,还可以引蛇出洞,可谓一举两得! 丁家堡占地极大,四周依山傍水,围有石墙,墙外挖有壕沟,沟宽一丈,深两丈。 堡内有充足的钱粮和水源,即便面临围困,也足以支撑三个月以上时间。 正是有这样的依仗,面对太平军即将攻堡的消息,丁尹才没有陷入慌乱。 丁家堡有八百青壮,再加上还有地利之便,别说太平军只有千把人,就算再多上一倍,丁尹也不畏惧。 毕竟,高勤统领千余人马还在外头,真要是到了战事激烈的时候,这位高县令就会领军来援。 到时候,两面受敌的太平军定会败下阵来!。 有了这样的底气,丁尹对司行方的劝降不为所动,“老夫是大宋子民,绝不以身事贼。” 司行方不以为意,也懒得回应,之所以派人招降,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像这等死硬分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兄弟们,丁老贼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太平军起事以来连战连胜,士气高涨、军心可用,别说一个小小的丁家堡,就算是睦州城他们都敢带头冲锋。 不过,司行方并非没有智谋的莽夫,此番攻打丁家堡,他早有准备。 大型的攻城器械不便携带,可还有床弩、云梯、盾车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组装运输的器具。 丁家堡虽有围墙,可无论厚度还是高度都远远不能与真正的城墙相比。 “盾车上前,弓手在后,床弩准备!” “拿下丁家堡,人人有赏!” 太平军士气正旺,他们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快速冲向了丁家堡。 一百步、七十步、五十步! 在盾车的掩护下,太平军速度很快,他们稳稳地靠近了乡堡外的壕沟。 城头的丁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弓手呢?射他们!” 下方,密密麻麻的太平军将士身披铁甲,宛若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他们竭力将身体藏在盾车之后。 近了,越来越近了,太平军令行禁止,战意高昂的景象给人带来巨大的震撼。 这太娘的还是贼军吗? 寒光闪烁的兵刃、武装到牙齿的甲胄,这他娘的纵使朝廷精锐也不过如此吧! 不少丁氏家丁未战先乱。 丁家堡有几十年未曾面临过这等危急情况了,紧张之下,不少护卫射出的箭矢根本没有准头。 “嗡嗡嗡!” 稀稀疏疏的箭矢落到太平军阵中,发出“铛铛铛”的声响。 多数太平军完好无损,只有一两个倒霉蛋发出中箭惨呼的声音。 太平军人人披甲,即便中箭也极少有人死亡。 “行!” “止!” 盾阵后的太平军卒步履坚定,他们按照固定的节奏,时而前进,时而停下休整。 “弓手准备!” “射!” 这一次轮到太平军的弓手发威了。 “噗噗噗!” 成群的箭矢宛若雨点一般落到了堡墙上。 三十步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弓手只需略微瞄准就能命中目标。 堡墙后的家丁可没有铁甲在身,即便他们举起竹盾,却还是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丁尹又急又怒,“咱们的弓呢?射,往将旗的方向射!” 宋时对武器甲胄管控严格,即便丁尹有一个做县尉的儿子,也只敢用长枪、朴刀、弓箭来做武器,不敢挪用县衙库房里的床弩和投石机,否则的话一旦暴露,那就不是丢官去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说不定还要株连家人。 堡外,司行方屏气凝神,仔细观察每一个方阵的表现。 在此之前,太平军没有过任何攻城经验,攻打丁家堡,正好可以演练攻城技巧。 第二十六章 纸上谈兵的高勤 秋风萧瑟,新安江北岸的丁家庄杀声震天。 太平军司行方所部人马进展迅速,他们在三轮箭雨的掩护下成功铺好了木板,接下来只要趁势冲锋就可以搭上云梯,进而冲上堡墙。 丁尹竭力指挥反击,然而,丁氏护卫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指望他们欺负欺负寻常百姓还可以,在这种惨烈的攻城战中,指望他们来对抗太平军显然是不现实的。 太平军越战越勇,他们生疏的攻城手段随着时间的流逝飞快地成长起来。 原本缺乏配合的盾阵也渐渐有些如臂使指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司行方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床弩准备妥当了吗?” “统领,床弩都上了弩箭,随时可以击发!” “那还等什么,对准堡门,齐射!” “得令!” “司统领有令,床弩瞄准堡门,齐射!” “嗡嗡嗡!” 儿臂粗细的床弩杀伤力巨大,每一支都给堡墙上的护卫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这样的弩箭,一共带了六十支! 间或有三两支弩箭射到堡门上,震得堡门颤动不已。 一个地方豪强的乡堡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城池。 司行方相信,不用将所有弩箭射完,堡门就会碎掉,而堡墙上的丁氏护卫也会彻底崩溃,他们毕竟只是护院,不是死士。 “快,堵死堡门!” 太平军的床弩威力太大了,堡门撑不了多久。 情况紧急,丁尹不敢再拖延时间了,他命人引燃了三声爆竹、同时升起了大股浓烟。 爆竹和浓烟就是通知高勤堡内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必须抓紧时间前来增援。 高勤当然看到了烟雾,也听到了爆竹声,可他却没有领着人马救援丁家堡,而是试图前往河口夺取船只。 这时,队伍中的丁氏护卫不乐意了:“高大人,方向错了,丁家堡在另外一个方向!” 高勤语气平淡:“不必担心,丁家堡守卫森严,又有丁员外这等豪杰坐镇指挥,一时半会贼人不会得逞,在此之前,咱们不如趁机夺了贼人的船队。” 丁氏护卫首领抽刀在手,“高县令,你在丁家堡可不是这么跟家主商量的,当时说好了,见到讯号即刻回援,现在你食言了!” 说罢,不等高勤下来,丁氏护卫便招呼同伴转身离去。 这一走,高勤又少了三百人。 只可惜刚才护卫首领太过小心,没给高勤下手的机会,不然的话,高勤一定将其杀死,夺取指挥权。 现在没法子了,只能用这七百人去抢船了。 想到这里,高勤骑在马上,大声说道:“诸位,此役无论成败,事后都可以到本官那里领取两千赏钱,如果胜了,另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聚拢来的家丁在钱财的刺激下个个精神抖擞,恨不得现在就杀入太平军阵中,大展拳脚。 听说太平军船上只有五百人马。 以多胜少,没什么好怕的。 这伙家丁往日里都是在村寨里横行霸道的人物,他们自持武力过人,根本没将太平军放到眼里。 七百人的队伍想要掩藏行踪很是困难,几乎在高勤刚刚出发没多久,附近的乡民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这些时日,太平军一心为民的事迹已经深入人心,乡民们巴不得太平军能够一直胜下去。 如此以来,周围的乡民几乎全变成了太平军的眼线。 “官军来了?” 留守船队的统领名叫徐方,此人在息坑一役杀敌十人,因功升职为副统领。 这时闻听官军到来的消息,再结合哨探报来的情报,徐方没有大意,“传我军令,战船起锚,即刻离岸!” “得令!” 一支支战船离开河岸,却没有顺流而下,而是停在河道正中。 走又不走,战又不战! 这是何故? 高勤军前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毫无疑问,官军到来的消息泄露了,太平军早有打算。 这可如何是好? 正思量间,一名护卫统领低声问道:“高大人,咱们没有战船,还要强攻吗?” 新安江水流急湍,虽说可以泅渡,但是泅渡攻船无疑于送死,这样的差事没有人会干。 强攻不成,退兵又不甘心。 忽而,高勤眼睛一亮,“急什么?我有一计,此计若成,一定让贼人有来无回!” “大人,什么计策啊?” 高勤一脸的高深莫测:“刚才我让你们带上的火油呢?快把箭矢在火油浸泡一番,咱们用火箭招呼他们!” 听上去比较靠谱,最起码要比泅渡强攻要好得多。 一个个家丁护卫顿时忙碌起来,他们将裹布的箭矢放到火油罐中浸泡,还有人负责撕碎布条衣物。 好家伙,挺热闹的呀。 只是这距离完全在太平军的箭矢打击范围之内! 好嘛,送上门的军功,徐方可不会推辞,“高勤这厮还想用火箭来招呼我们,兄弟们,咱们的弓呢?射它两轮,然后拔锚起航,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徐方之所以侯在原地,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司行方争取破堡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想瞧瞧高勤这帮人马的成色。 现在看来,精锐的可能性不大,更像是绣花枕头! 须臾,近百支箭瞄准官军所在的方位破空而去。 “大人,快蹲下!” 高勤在第一时间就被手下用盾牌护住了,可其余的家丁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少人疏于战阵,根本就没来得及躲避。 “啊啊啊”,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贼人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贼人应该战船中箭,大败而逃才对。 为什么还会反击? 东南各地平安多年,就拿高勤来说,他上任以来便未经历过任何战事,谁曾想第一战就遭到当头棒喝。 两轮箭矢过后,家丁们死的死,逃的逃,停留在原地的连一半都不到。 所谓的火箭攻船完全成了笑话。 船上,太平军将士完全按捺不住了,“统领,官军溃散了,这就是一帮孬种,咱们上岸冲杀一阵吧!” 徐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派出一半的人马上岸,另外一半人马待在船上随时待命。 这样的话,即便官军有诈,起码也能保住船只不出问题。 “杀官军啊!” “杀狗官!” …… 甫一上岸,三百名太平军便像出笼的猛虎一半冲向了高勤,后者还想指挥人马抵抗,可家丁们都已经吓破了胆,没有人愿意留下送死。 大事去矣! 无奈之下,高勤落荒而逃。 赢了! 船上的徐方见状彻底稳住心神,这一次,司统领攻破丁家堡应该又多了几分把握! 第二十七章 这锅不让你背了 丁家堡外,三百名丁氏护卫匆匆而至,他们紧追慢赶,还是没能赶在太平军破堡之前回援。 如今,太平军鲜艳的旗帜在堡上迎风招展,丁氏护卫们略一迟疑,最终还是达成统一意见:杀进去! 堡内可是有着护卫的家眷老小,如今太平军破堡而入,不少护卫早已经心急如焚。 没法子,拼了! 一行人呐喊着径自发起了冲锋,然而,迎头便是一阵箭雨招呼过来。 如今,攻守之势易也。 司行方的一千多名人马完全控制了局面,哪里还怕这三百人马? 一番厮杀过后,太平军成功让丁氏护卫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护卫首领懊恼不已,早知道太平军如此难缠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出堡! 现在倒好,乡堡被太平军击破,这三百护卫成了丧家野犬。 怎么办? 就此离开的话,家中老小可怎么办? 一时间,护卫们进退维谷。 堡中的司行方很快便察觉出了这伙护卫战意不坚,“诸位,丁家堡已破,你们就不要做困兽之斗了,我乃太平军统领司行方,我可以在此承诺,堡中除了丁尹本人之外,太平军绝不会滥杀无辜,你们只要放下武器,随时可以和家人团聚!” 为了证实所言属实,司行方将堡内的不少家眷带上了堡墙。 一时间,呼喊认亲之声此起彼伏。 “将军,我们降了!” “我也降了!” …… 除了丁尹的死忠之外,其余家丁全都降了。 大事去矣。 护卫首领叹了口气,带着十多名亲信往余杭去了。 在余杭,还有丁尹的次子,护卫首领必须将这里的消息带到余杭。 此役,太平军的伤亡并不大,因此,司行方不打算大开杀戒。 只是,破堡之后丁尹不知所踪,此獠不死,始终是一个隐患。 “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丁尹!” 小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将士在堡中乡民的指引下找到了丁尹的尸首,他是自刎而死。 司行方听闻之后冷哼一声:“老贼狡狯,知道死了我便不会动他的尸体,也罢,扔到乱葬岗挖坑埋了吧。” “得令!” 司行方攻陷丁家堡,缴获大量钱粮! 副将徐方击溃高勤所部人马,杀敌两百一十,俘虏四百三十人! 两道捷报连同郑魔君突入衢州开化的消息一同报到了方腊身边。 可谓三喜临门! 只不过,随着地盘的扩大,方腊麾下的人手也显得捉襟见肘了。 太平军不是流寇,打到哪里破坏到哪里,他们需要维持当地的正常秩序,保障百姓的正常生活,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人! 治理地方可不是行军打仗,必须要有一定的知识储备,然而,能在这个时代读书的人,他们多半都是士绅! 方腊施行的种种政策,针对的就是豪强士绅。 试想,在这种情况下,哪个读书人会为其效命? 方腊暗下决心,看来,太平军夺取县城的消息还不够劲爆,想来只有攻下睦州城,兵锋直指余杭的时候,才会有人主动来投。 罢了,宁缺毋滥。 太平军目前以战养战,缴获了大量的钱粮辎重,有这些物资,短时间之内不需要地方补充人力之外的资源。 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太平军四处征战,作为主将的方腊坐立中枢,并未随军出战。 在衙门里,方腊也没有闲着,他从雉山的道观里请来了炼丹的道士,没日没夜的在调配火药配方。 大宋开国一百年间,火球、引火球、蒺藜火球、霹雳火球等武器一直轮番登场,频频在战场上立威,只不过,由于火药威力不足的原因,只能用燃烧产生的烟雾和火焰来恐吓敌人,并没有太大的破坏力。 方腊想要做的工作就是提纯,进一步提高火药的威力。 一硝二硫三木炭这可是大唐神医孙思邈在《丹经内伏硫黄法》留下的方子,后世的经验也证明这个方子的可靠的。 那么方腊要做的工作就是研究原料、调整配方。 硝石是从受潮的墙壁上刮下来的,硫是从兽医那里买的,木炭是用松木烧出来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不间断的实验,方腊试出了最满意的配方:拇指大小的药量可以炸碎一口醋坛子,这威力与之前相比何止提升了十倍! 有了合适的配方,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扩大生产。 如何扩大生产? 当然是成立火药坊,专门制作火药。 火药坊由方腊亲自掌管,方伍负责日常安全,所用人工都只负责单独的一套工序,彼此之间并无联系。 至于合成后的最终配方只有方腊自己知晓,就连道士都不清楚。 辛苦是辛苦了些,可火药这东西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真要是泄漏出去,方腊自己都有些害怕。 大宋宣和二年十月初九,方腊在帮源洞起事,十几天的时间,太平军控制了睦州州府以西所有的地盘。 由于太平军废除苛捐杂税、号召人人平等、实施人人有田种等有益于底层民心的措施,所到之处,百姓欢欣鼓舞,他们踊跃参军,要用自己的双手来保住胜利果实。 每到夜间,太平军都会举行诉苦大会,会上有军卒上台诉说官吏、豪绅对自己的压迫,同时会感慨如今生活的来之不易。 每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都是一场催人泪下的思想教育,为了达成预期效果,说书先生汪末泥重操就业,编出了方腊勇夺方氏漆园、司行方智取太平镇等等一系列的评书。 效果显而易见,无论是新卒还是老卒,他们在训练的时候都卯足了力气。 过去的苦难不堪回首,如今的生活必须珍惜。 太平将军说的没错,凭什么东南百姓要过的这么苦?凭什么达官显贵可以不劳而获!皇帝给不了说法,那就杀到东京去! 军心可用! 十月二十四,太平军出动两万兵马、一百艘战船,目标直指睦州州府建德。 建德地处要害,沿新安江往东便是钱塘江畔的余杭,沿着兰溪河溯源而上便是婺州的兰溪县,攻下此城,东南各地便向太平军敞开了怀抱。 建德城内,睦州知事张徽言、通判叶居正高居堂上,堂下跪着一人,正是兵败逃亡的青溪县令高勤。 “高勤,你可知罪!” 高勤叩首辩驳:“大人,青溪县失守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罪过,要不是县尉丁奉小瞧了方腊中埋伏在先,建德军都监蔡遵、颜坦大意中伏在后,正在万年镇劳军的我又怎么会遭受池鱼之灾?” 叶居正一拍桌案,“住口,好一张利嘴!任你巧言令色也改不了丢城失地的事实。” 这时,早已接到高勤重金贿赂的张徽言干咳一声,“叶大人,青溪县城丢失确实与高勤关系不大,他去万年镇劳军也是一番好意,哪里会料到建德军竟然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知州给高勤定了基调,叶居正顿时心领神会,转变了话题:“是呀,连我们都没想到建德军竟然会全军覆没,看来确实不是高大人只过。可如今,贼人兵锋直指建德,朝廷的援兵却迟迟不至,这该如何是好呀。” 张徽言看向叶居正,“叶大人,你我对方贼的了解都是通过道听途说,可信度寥寥,可面前这位高大人可是数次与方贼交手,不如听听他的意见吧。” 叶居正微微颌首,“高大人,说说看,方贼军势如何?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高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二位大人,方腊此獠原本是帮源洞一介草民,此人善于笼络人心,又拜了摩尼教,事情的起因是青溪县的方有常抓了与方腊有旧的石宝,这石宝公然袭击朱勄朱大人,可谓罪大恶极,方腊与之来往,一定脱不了干系,方有常本想抓了方腊问个清楚,谁曾想后者早有反意,事发突然,方有常、丁奉惨死,方腊此獠自号太平将军,麾下太平军,他们打着人人平等、人人有田种的口号,很是蛊惑人心,我听说,如今兵力五万有余!” 张徽言与叶居正面面相觑,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太平军凭什么可以在短短半旬的时间发展成这个模样。 数万兵马啊,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即便数字有虚数,那可过了万余。 如今建德城内满打满算不过两千厢军,而且极有可能出现缺额不满员的情况。 “高大人,事已至此,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好法子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快点说说看” 高勤得到想要的承诺,当即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如今咱们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征集城内所有的家丁护院,将他们打散了重新编队,在朝廷兵马抵达之前,我们要靠他们来守住城池。” 建德人杰地灵,出了不少高官,真要是强征家丁,只怕他们的家人多半要闹到汴京去。 若非迫不得已,张徽言不想采用这一招,“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高勤目视前方,正色道:“还真的有,不过,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张徽言大喜过望,“什么法子,快快说来!” “招安!” 叶居正深吸一口气,“招安?” “没错,就是招安,只要方腊散去军队,咱们可以上报朝廷,许他个一官半职” 第二十八章 要不要干他一票 大宋开国以来,爆发了两百多次农民起义,其中绝大多数都被官府第一时间镇压,当然也有极少数被官府顺利招安。 眼下,高勤提出的这个计策值得考虑。 只是,招安一事事关重大,不是张徽言能够一言而决的事情。 如果方腊没有击败建德军,杀害朝廷命官,那么事情的阻力还小一些。 现在,建德军全军尽灭,就算张徽言想要招安,只怕也过不了宣抚司衙门这一关。 高勤心思灵透,哪里不明白张徽言的顾虑,“张大人不必担心,我们招安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无论方腊答应与否 ,都可以借机拖延时间,我相信,只要过一段时间,两浙兵马司一定不会对建德坐视不管,援兵一定会到!到那时候,方腊是否接受招安已经不重要了。” 是呀,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只要援兵一至,方腊这些泥腿子又能蹦达几天? 当年王小波、李顺聚众十万,更是占据多城,可后来还不是被朝廷挥师剿灭? 张徽言击掌叹道:“高旻之,你有大才呀,这样吧,我们两策并举,只不过将第一条计策折中一下,每户只出一半家丁即可,这样的话,如果士绅们有异议,自有本官去应付!” 叶居正大喜,张徽言是一州知府,只要他肯出面应对地方豪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张大人一心为民,朝廷上下一定会大为褒奖。” 吃水不忘打井人,张徽言得到高勤的好处,自然不吝啬称赞之词:“高旻之,你虽然丢城失地,但却非战之罪,依我之见,责任有大半都在蔡遵、颜坦身上,若不是他们轻敌冒进,青溪又怎么会失守?你放心,本官一定会如实禀报朝廷,绝不让有功之人心寒!” 高勤一揖到底:“张大人之恩,下官铭记于心!” 张徽言笑道:“无需多言,本官也只是秉公而谈罢了。” 上官如此对待,高勤自然要有所回报,“张大人,贼军将至,不知府库里钱粮是否充足?” 张徽言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哪里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钱粮虽有,却也不算宽裕!不知旻之有什么高见?” 钱粮这东西,就算堆积如山也可以说不充足。 高勤自然不会较真,他将方肥在青溪献出的计策据为己有,嘴里道:“大人,方腊这伙贼军来势汹汹,他们分田、抢粮,到处搅得民不聊生,下官认为,只要是我睦州子民,都有讨贼的责任,有钱的可以出钱,没钱的可以出力,咱们完全可以在贼人到来之前进一步加固城防、招募人手。” 张徽言眼前一亮,这可是一个刮地皮的好借口,“叶通判,旻之这主意不错,现在正好他也没什么差事,不如将这事交给他来做?” 叶居正自然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张大人慧眼如炬,下官并无异议。” “好,那就这么定了,叶通判,城防一事你还要多上上心,建德可是睦州州城,万万不能有闪失。” 叶居正自然应诺下来。 三人议定之后高勤很快行动起来,他带着张徽言的印信,对城内的士绅豪族逐户拜访。 自从太平军占据青溪县城,方圆百里之内的豪绅们四散而逃,他们中的一部分逃到了建德城。 如今听说贼人又要来,豪绅胆战心惊,当即带了金银细软急忙出城。 一时间,出城的车马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等到张徽言得到消息封闭了城门的时候,已经有三十多户、上千口人逃掉了。 也就是张徽言及时补救,否则的话,人人惶惶,个个逃窜,不用方腊攻打,城里的人就逃得差不多了。 十月二十五日下午,建德军战船抵达建德城外的渡口。 负责驻守渡口的百余名厢军望风而逃,他们很快将太平军抵达的消息带到了建德城。 张徽言、叶居正第一时间登上城楼观看敌情。 此时天色渐晚,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一片,间或有口哨声以及军将的大吼声顺着西风飘散而来。 叶居正吸了一口冷气:“贼人有多少人马?” 张徽言同样摸不着头脑:“昨日军报说有五万,不过,依本官之见,贼人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这么多人马。” 叶居正闭上了嘴巴,就建德城这模样,别说五万了,就是三万人马都守不住,“大人,距离咱们最近的威武军王禀会派兵来吗?” 王禀是婺州观察使、威武军承宣使,手下也有五千兵马。 张徽言虽是睦州知事,从官职上讲要高于王禀,可人家是婺州的官儿,除非两浙兵马司下令,否则的话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通判,无论王禀来不来,咱们都必须固守待援,否则的话,城池一破,你我落到贼人手里只怕清誉不保呀” 叶居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可是进士出身,又投了蔡京门下,前途无量,哪肯死在这建德城! “张大人放心,城内粮秣充足、军辎宽裕,坚守半个月不在话下!” 张徽言又深深看了看远方的渡口,情绪低落:“叶通判,今日晚上你回府休息,我守在这里。” 叶居正有些迟疑:“大人,贼人初来乍到,应该不会贸然攻城。” 张徽言可不敢赌,“就这么定了,你我二人轮番值守,贼人退军之前,绝不能松懈大意。” 叶居正虽有些不以为然,却还是没有出言辩驳,“既然如此,大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你回吧” 叶居正告辞离去,只留下张徽言一人立在城楼上登高远望。 这一夜,城内注定要渡过一个不眠之夜。 城外,方腊统领两万大军已经安营扎寨。 营寨外围设有拒马和铁蒺藜,可以阻挡住敌人的第一波攻击。 拒马内侧,一根根火把将营地映照的灯火通明。 方腊带着护卫绕营一周,确定没有疏漏之后才返回中军大帐。 “将军,城中密谍来报,青溪县令高勤也在建德城,目前正在四处搜刮钱财,知州张徽言筹集五千人马打算固守待援。” 石宝不屑一顾:“怕个鸟!明日让我带头冲锋,一定斩了这群狗官!” 司行方也有些蠢蠢欲动:“将军,咱们大军初至,贼人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连夜攻城,要不要趁夜干他一票?” 第二十九章 未战先乱(1000收藏加更章 求收藏追读) 夜袭作战,听上去倒是简单的很,可方腊知道,这需要挑选出夜能视物的军卒,再挑选一个合适的突破口,甚至还要安排撤退的路线! 眼下太平军初来乍到,对建德城的情况不甚了解,再加上大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之下很难确保十成的战斗力。 与其白白折腾一夜,倒不如养足力气,明日再战。 方腊一锤定音,让众人好生休息,“大家不用担心,如何破城我已有锦囊妙计,明日建德城必破无疑!” 石堡、司行方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从方腊口中听到如此信心十足的论断。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休息了,将军也早些休息吧” 方腊送走了二人,对着舆图陷入了沉思。 根据时间推断,汴京应该已经得到了建德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这时候,只怕朝内正在讨论对策。 如果来的是谭稹,那方腊还能有一段时间发展,可如果来得是童贯,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众所周知,童贯是皇帝最信任的领兵太监,他要是来东南,一定会有西军同行。 西军可不是善茬,若非迫不得已,方腊不想这么早就跟西军对上! 还是要尽快扩充实力,如果实力壮大到一定地步,就算皇帝亲征也没什么可怕的!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太平军便开始埋锅造饭,香浓的肉汤配上足量的炊饼,味道极佳。 阵阵秋风吹过,香喷喷的肉香味飘到了城头,诱得人馋虫大动。 守城的厢军看了看自己吃的干粮,再闻到空气中诱人的肉味,顿时胃口全无。 “这他娘的什么世道,贼人吃的比咱们还好,去哪儿说理去!” “噤声,要是被将官听到了,少不得一顿鞭子” “怕个鸟,贼人还在城下,谁要是抽我,我马上投了贼人” …… 睦州承平已久,厢军士卒良莠不齐,他们不但缺乏训练,还面临时常被将官无辜殴打,定期克扣钱粮的种种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下,厢军的军心士气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有坚城做屏障,只怕多数厢军在太平军兵临城下的那一刻就溃逃了。 建德城高两丈,从上到下俱由硬石垒砌而成,巍峨的城楼十分雄伟,一杆硕大的宋字大旗迎风招展。 城门一共有五道,除了东南西北四门之外,还设有一道水门,水门由两道铁闸门守卫,太平时节,外头的船只可以由新安江径自入城,如今,太平军兵临城下,水门自然关闭了,在后头还有三百军士严阵以待。 一刻钟之后,三声号角响起。 太平军动了,他们在各自队官的带领下步伐坚定,一步一步迈向了建德城。 城头上,一夜未眠的张徽言心惊肉跳,如果不是太平军在额头缠上红巾,他还真以为是大宋的官军! 都怪蔡遵、颜坦,要不是这二人葬送了建德军,方腊哪会获得这么多军辎? 现在好了,贼人批着朝廷的甲胄、拿着建德军的武器反过来攻打建德城。 真他娘的憋屈。 张徽言不擅战阵,城中唯一经历过战事的只有建德军监军乌有。 自打建德军全军覆没以来,乌有遭受了无数白眼。 堂堂建德军监军,除了留守睦州的五百兵马之外竟然再无一兵一卒,这是何等的笑话? 正思虑间,张徽言忍不住发问了:“乌监使,我看到方腊的大纛了,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将这厮击杀在城下,咱们这建德城可就保住了!” 乌有连连回绝:“大人,千万不可以出城作战啊,城内兵马不多,如果出城厮杀,岂不是正中贼人下怀?现在只有拒城而守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这厮的胆子也太小了,就这样的混账也能坐上监军使的职位? 张徽言怒火中烧:“乌监使,本官是想问问你城中的床弩、投石机能不能打到方腊那个位置。” 乌有干笑了两声缓解了尴尬,“大人,只怕不行,方腊此獠太过狡猾,他应该停在了床弩的射程之外。” “那投石机呢?” “投石机精度不准,贸然投放过于浪费了” 张徽言耐心全无,“别废话了,快让投石机瞄准方腊的位置投上几弹,再等下去,咱们的军心可就垮了。” 张徽言固然不懂战事,可他懂人心。 很显然,许久未曾经历过战事的建德城守军已经被城下密密麻麻的太平军乱了心神。 人过一千,遮云蔽天,人过一万,无边无岸。 太平军在城下何止一万人马? 这阵势足以让人战意全无。 此时如果官军再不采取措施,只怕不少青壮会吓的落荒而逃。 “投石机,准备!瞄准贼人大纛方向,发射!” “轰隆隆”,百十斤的巨石在空中飞翔了数百步,堪堪砸在了距离方腊五十步远的地方。 一时间,尘土四起,附近正在行进的太平军吓了一跳。 这要是被巨石砸一下,只怕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 领头的司行方不屑一顾,“兄弟们,城头的官军已经黔驴技穷了,他们连出城的胆子都没有,只能拿这屁大点的石头来吓唬我们!告诉老子,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 震天的呐喊声直冲云霄,瞬间冲散了投石机带来的恐惧,反倒是城头的官军被这阵阵呐喊声吓了个激灵。 贼人士气正旺,只怕会有一场恶战。 方腊倒是不动如山,大军锐气正盛,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他跟他的大纛要是动摇了,那岂不是正中官军下怀? “传令,石宝、方伍各领本部兵马围攻南北两门,司行方,你攻西门,咱们围三阙一,独留东门不攻,方七佛,你领一千兵马守在东门外三里处,若有官军逃窜,务必尽数拿下!” “诺!” 郑魔君虽然去了衢州,但却将方七佛留了下来,这让麾下缺乏大将的方腊喜上眉梢,此番攻城,也将查漏补缺的任务交给了方七佛。 虽说不能领军攻城,让方七佛颇为遗憾,但是只要能够上阵厮杀,就算不枉此行。 太平军的大纛一直行进到距离城池不过两箭之地的地方,期间,城头的投石机一直在疯狂投石,颇有些最后时刻疯狂一把的意思。 反倒是太平军一直按照既定方针在部署作战。 司行方所部人马经过丁家堡一役成功磨砺了战阵,此时指挥起来,颇有些如臂指使的感觉。 第三十章 新式火箭立新功 北风呼啸,吹得各色战旗呼呼作响。 太平军帅旗之下,方腊立在一辆高大的战车上。 战车是万年镇甲仗库缴获所得,驾车的两匹战马也是建德军的军马,此时,所有的一切都成全了方腊。 将为兵之胆,方腊面对官军的投石弹始终未曾后退,就连前进的路线都没有变更过,这样的胆气进一步提升了军心士气。 “咚咚咚”战鼓声声催人奋进。 军士们踏着鼓点,一往无前。 很快,最前端的刀盾手掩护着弓手来到了距离城池一箭之地的地方。 火箭早已准备妥当。 这是新式火药的初战,能否一战攻破建德城,就看火药的威力了。 饶是方腊心理素质过硬,在这一刻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检查火箭是否妥当!” “遵令!” “三息之后,火箭齐射!” “得令!” 方腊一声令下,身边的小校便将手中的蓝色三角旗用力挥舞了三下,信号传出,统领箭手的军将顿时发号施令:“火箭准备,射!” 一人弯弓搭箭,一人负责引燃引信。 “嗖嗖嗖”,一支支带着硝烟的火箭蹿上了城头。 刚开始,张徽言等人还不以为意,城头缺乏引火之物,就算火箭射中也无妨。 然而,接二连三的爆炸式镇住了城头上的所有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 威力怎么这么大? “轰轰轰”,每一次爆炸都宛如雷霆。 这时候,即便披甲也不能避免伤亡。 张徽言亲眼看到一名披甲的建德军士在火箭带来的爆炸下仆倒在此,血流了一地。 什么时候太平军有了这等神兵利器? 这他娘的还怎么打? 城上,原本就有些萎靡的军士彻底慌了,一时间,城头大乱。 这时候谁也顾不得守城了,所有人都想逃离火箭的打击范围。 “逃!快逃!” “贼人有了这等神兵,建德城根本守不住!” …… 兵败如山倒,兵溃如堤崩。 张徽言张大了嘴巴,头脑一片空白:“快,弓手反击,快射箭啊!” 叶居正也吓的脸色煞白,他快步躲到张徽言耳畔,低声说道:“大人,事不可为,不如离去!” 张徽言吓了一跳,贼人连城都没登,这就要弃城而走? 叶居正拿手一指城下,语气颤抖:“大人你看,贼人器械充足,斗志高昂,又有这等火箭在手,建德城守不住啊!” 张徽言犹豫间,第二轮火箭再度来袭。 第一轮火箭已然将城楼炸的尸横遍野,等到第二轮火箭腾空而起的时候,这一面城墙上的宋军旗帜几乎全部炸翻。 三轮火箭过后,指挥传令的小校将手中红色小旗挥舞起来。 这是进攻的信号,太平军各级军将顿时大声呼喊起来。 “攻城!” “杀” “杀!” “杀!” 霎时间,旌旗招展,杀声震天。 扛着云梯、举着铁盾的太平军越过护城河,搭上云梯,一鼓作气冲上了城头。 这一段城墙上的官军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没有多少反抗。 睦州知州张徽言、通判叶居正不知所踪。 等到建德军监军乌有率军来援的时候,太平军已经夺取西门,正在进一步向城内进发。 “遭了,来迟一步!” 乌有拔剑在手,放声大吼:“建德军的兄弟们,国朝养兵一百载,今日到了为国尽忠的时候了,随我杀贼!” 话音刚落,乌有头也不回,径自冲向了太平军。 受此感染,间或有三五十名军卒紧跟乌有发起了冲锋。 然而,此举在太平军的大势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乌有被司行方当场斩杀,麾下或死或降。 西门告破,太平军长驱直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建德城,还在厮杀抵抗的其他厢军青壮顿时没了斗志,他们丢盔卸甲,径自逃窜。 同时望风而逃的还有城内没来得及逃跑的豪族大户,他们收拾了金银细软,带着家眷试图逃往余杭。 真正穷苦的底层百姓反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家里没钱、没粮,只有一条烂命,便是乱军来了又能怎样? 再者,听说太平军一心为民,杀掉的都是大户、豪绅,对底层百姓一直秋毫无犯。 这样的“贼军”倒是稀奇的很,不少百姓透过门缝,往外窥视。 只见一队队头缠红巾、装备精良的军卒在街上四处巡视,他们并未入户杀人、抢劫,而是呼喊着“人人平等、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的口号。 每句口号都能喊道百姓心里。 不少人心内忍不住憧憬起来“如果真能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那便是这太平军夺了建德又何妨? 当方腊领军入城的时候,城内只剩下寥寥几处还在厮杀。 “陈泰,你领五百人马看护俘虏、收拢物资,不得有误!” 陈泰正是万年巡检,他归降之后表现出难得的后勤才能,这一战,方腊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得令!” 陈泰麾下原本有五十名军卒,重新遴选过后,又增加了二百人,如今也是一名统领。 方腊正打算四处巡视一番,谁曾想,城东南角突然冒出了几处火光,他不禁皱起眉头,“那里是什么地方?” 陈泰吸了口冷气,“好像是官府的粮仓!” 方腊怒火中烧:“该杀,谁敢纵火毁粮?” “应该是城内的厢军干的” 方腊顾不得发怒,他纵身上马,大声下令:“陈泰你就守在这里,老子亲自去救火。” “诺!” 当方腊统领中军一千兵马赶往城东的时候,沿途间不断遇到一队队押送俘虏的太平军士。 时间仓促,浓烟依旧冲天而起,这说明大火还没有灭。 方腊心急如焚,顾不得再去盘问,只是纵马狂奔。 没多久,终于看到了石宝麾下军校。 “着火的是粮仓吗?石宝呢?” “回将军,确实是粮仓被人纵火了,眼下石将军已经将贼人堵在了里面,正在往里强攻” 方腊喘着粗气,又过了几条街道。 这里到处都是仆倒在地的厢军,几十名太平军将士正在挨个检查尸首,发现还活着的便上去补一刀。 看来,就是这伙厢军拖住了太平军占据粮仓的脚步。 杀掉这帮家伙也好,哪有战争不流血的。 如果一味的放纵,反倒会让人小觑。 当方腊领军赶到粮仓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滔天的火焰借助风势越烧越大,滚滚热浪烫的人无法靠近。 第三十一章 有仇必报 “呼呼呼” “噗噗噗” 火借风势,越燃越烈。 一个个粮仓在烈火的摧毁下发出了巨大的噪音,到处都是烤焦、烧糊的味道。 这可是粮食啊,眼下太平军兵马数万,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粮秣。 现在倒好,一把火就烧掉了这么多。 方腊既心疼又愤怒。 “谁干的?我要宰了他!” 前方,石宝、司行方二人都在粮仓外头,他们浑身焦黑,看上去似乎尝试过灭火,只不过失败了。 “将军,是我们进展不利,让狗贼得逞了!” 石宝有些懊恼,早知道有人纵火的话就应该直奔这里,其他什么都不管。 现在倒好,让贼人钻了空子。 司行方倒是说了实话:“将军,纵火的是青溪县高勤,此獠早有预谋,听到城破的消息之后就守在这里,猛火油一泼,这火根本灭不掉。” 原来是这厮! 方腊握紧拳头,狠狠说道:“高勤在哪里?” 没了这些粮食,原本定下赈济百姓的策略便无法实施,甚至有可能影响大军出征。 “狗贼在这里!” 石宝扯着高勤拖到了方腊跟前。 火光的映射下,高勤的脸上一片黝黑,只是他虽然竭力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方腊有些想不通,“高大人,咱们是老相识了,你看看你做的这事,何必呢?何苦呢?” 高勤挺直腰身,咬牙说道:“放肆,本官乃朝廷命官,与贼子势不两立,你这厮莫要毁我清白!” 方腊叹了口气,“高大人,我看出来了,你想活,但又怕牵连到家人,你早说啊,说不定我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现在可好,你烧了粮仓,我只能杀了你,否则的话,便是这建德百姓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方腊便示意石宝将其杀死。 死亡将近,高勤再也装不下去,他瘫倒在地,大声喊道:“陛下,微臣高勤尽忠报国,纵死无悔!” 好家伙,这厮还想混个好名声。 这可不能成全他! 想到这里,方腊改变了主意,“刀下留人,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明日举行公审大会,让他颜面尽失,当众斩首!狗日的,敢烧粮食,我就毁了你的名声!” 死而不得的恐惧让高勤彻底失态,“方腊狗贼,你狠,你太狠了!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方腊不屑一顾,“你活着老子都不怕,死了又有什么本事?来人呐,拖出去,严加看管,不要给他自尽的机会! “得令!”” “石宝,安排人手在这里待着,粮仓是从中间着火的,等火势小一些,你们将粮仓下方的没被烧毁粮食救出来,粮食金贵,不要浪费了” “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太平军彻底掌控了建德城。 此时,一队队军卒敲起金锣,四处宣传太平军人人平等以及募兵成功之后的相关待遇。 一个汉子想要开门问个明白,却被身后的妇人拦住了:“别出去,万一被贼人害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妇人怀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只是由于缺乏营养的缘故,孩子面黄肌瘦,看上去并不精神。 汉子叹了口气,“我听外头的人说过,这太平将军是来为我们老百姓出头的,他还要免除苛捐杂税,让咱们人人有田种、人人有饭吃!” 妇人扯着男人的衣袖,依旧不肯松手,“那也不能第一个出头,再观望观望。” 男子无奈,只能怏怏地蹲在门口,不发一言。 忽而,“哇”地一声哭喊打破了寂静,却是女人怀里的孩子哭出了声。 “你这婆娘,快看好孩子!” 女人急了:“孩子饿了,可我早上没吃东西,没有奶水,你抱着孩子,我去煮点粥给他吃。” 男子接过孩子,试图哄一哄,可孩子饿急了,哪会理他?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孩子是不是饿了?我这里还有早上吃剩下的烙饼,你们开门拿进去吧。” 男子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缠红巾的太平军将士已经转身离去,而门口放着半张被油纸包裹的板板正正的烙饼。 孩子哭的厉害,可家里的存粮不多了,像这样的烙饼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想到这里,男子开门取饼,有心高声道谢,却又怕被庄邻看见,最终只是无声作了个揖。 孩子吃了饼很快便不哭了,男人与妇人四目相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队太平军将士巡逻至此,“诸位建德城的兄弟们姐妹们,我们是青溪县的太平军,今天占据城池,为的是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明天要举行公审大会,审判烧毁粮仓的凶手青溪县令高勤,同时即日起招募短工,每天十五文,管一顿饭,想要做工的现在可以去州府衙门前报名!” 还有这好事? 男子原本便对太平军印象极佳,此时闻听之后再也按捺不住,他开门问道:“诸位军爷,不知道短工是去做什么。” 太平军将士笑道:“这位兄弟,咱们太平军不兴朝廷那一套,大家人人皆兄弟,你我兄弟相称就行。至于短工的工作嘛,就是帮助修缮城墙、整理道路什么的,绝不会让大家上阵厮杀,更不会短缺了工钱!” 男子听后放下了心,与妻子商议之后就跟着一名军卒前往知州衙门。 一路上,遇到不少贫民,他们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打算做短工。 与态度蛮横,强征劳役的官差相比,太平军显然更好说话,而他们入城以来的所作所为也在一定程度上赢得了百姓的信任。 太平军夺城一役,虽然并未发生大战,可还是在城门口以及城内发生了几十次战斗。 有战斗就有伤亡。 米泉赶到的时候,军中的医官正在为军卒救治。 一名头领模样的男子连连招呼:“快来登记一下姓名籍贯,领个号牌到那里干活吧!” 依着吩咐,米泉分到了烧水这差事,同行的乡民有的在砍柴,有的在煮药,甚至还有人的洗刷伤布。 米泉松了口气,真的只是做一些短工,这样的话一天十五文,可要比往里日做苦力要舒服的多,只是,这些洗刷、烧水的活计应该是女人来干才对,现在来了群大老爷们,实在有些掉价。 想归想,米泉还是十分理解太平军的,真要是让一帮女人出来干活,只怕外面的风评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正思虑间,外头来了一队煞气十足的太平军将士,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身披鳞甲,看上去应该是众人之首,只不过,他的脸色很难看。 第三十二章 失之桑榆 收之东隅(求各种票) 回到睦州知州衙门的方腊依旧觉得气愤不已,青溪县令高勤真是该死,坏了大事。 据说衙门库房里面有收上来的部分秋粮,足有十万石! 这可是足够三万人马用上半年的粮食,现在一把火起码烧掉了八成,就算底下没烧干净,也不能长久放置了,只能尽快吃掉。 狗日的高勤,该杀! 幸好,库房里的武器盔甲没被纵火烧掉,有了这些缴获,又可以在建德城内征召一批新卒了。 攻下睦州州府并不是结束,短暂的休整过后,必须趁机占据余杭! 有了杭州,太平军才算真正有了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 至于会不会引发朝廷的围剿,方腊并不担心。 从太平军占据县城、剿灭建德军开始,朝廷与方腊之间便必有一战。 方腊之所以快马加鞭连续进军,为的就是打一个时间差,他必须在朝廷兵马到达之前占据更多、更大的地盘,这样才能招募更多的人手来应对。 正思量间,外头护卫前来通秉:“将军,方七佛抓了条大鱼,睦州知州张徽言出城逃窜被他逮了个正着!” 方腊心情略微好转,“喔?人在哪里?” “就在门口!” 方腊迎出门外,正好看到一名身着锦袍、一脸沮丧的中年男子。 “张徽言?” 张徽言冷晒一声,“是本官!你便是贼首方十三吧?” 方腊气急反笑,刚才在高勤那里惹了一肚子气,现在又遇上这么个货色,他当即没了心情:“是我,张大人,明天你就跟高勤一起等着公审吧。” 张徽言第一次听说公审这个名词,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是公审?” “公审就是当着百姓的面将你的罪行公布于众,让百姓为你定罪!” 张徽言吓了一跳,事到如今,他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身后名,这要是让百姓定罪,那岂不是毁了他一世清誉? “不可,万万不可!方腊,方十三,我拿一个秘密与你交换,只求速死,千万别让我上台公审!” 一个五品地方大员嘴里的秘密会是什么? 方腊来了兴致,“说说看,如果让我满意,甚至可以放了你!” 能够活下去,没有人想去死! 张徽言瞪大了眼,“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方腊可不像你们官老爷逢场作戏,我说到做到!” 张徽言咬了咬牙,不再犹豫:“高勤烧掉的粮仓只是秋粮的一部分,真正的大头完好无损。” 方腊一惊而起,“你是说建德还有秋粮?” “不错,自从制造局朱勄掌事以来,睦州每年秋粮收缴过后,地方都会截留一部分,朱勄会用他们牟求高价” 方腊心情大好:“只怕你也有份吧,好了,现在说出所有粮食的藏匿地点,我饶你一命!” “粮仓就在建德城东三里处的马头坡下,那里有一处庄子,庄子下面建了地窖,窖里都是粮食 庄子里面都是粮仓” 方腊十分激动,如果消息属实,那太平军可就再也用不着为粮食发愁了。 “来人呐,速速派人去马头坡,核实一下庄子下面是否有地窖,窖里面是否有粮食” “得令!” 马头坡原本驻扎了朱勄的心腹护卫一百人,他们的任务就是看护粮仓,不被贼人劫掠。 然而,当太平军急冲冲赶到的时候,护卫们望风而逃,根本不敢抵抗。 差事没了还可以再换,命要是丢了可就完了。 很快,没有阻碍的太平军将士发现了一个个密封良好的粮仓,粗略估算,所有粮食足有六十万石! 真是太险了,马头坡没有多少居民,粮仓又藏在地下,如果没有人指点,太平军绝难发现。 张徽言立了大功。 方腊言出必践,他觉得像张徽言这样的人多多益善,“张大人,托你的福,粮食找到了,我这里便不留你做客了,请自便吧!” 张徽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要放我走?” 方腊微微颌首:“张大人,后会有期!” 张徽言有些尴尬,堂堂一州知州竟然被贼人俘虏,这让他觉得羞耻无比,只盼得快点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告辞!” 只是下一步要去哪里呢? 朱勄可是天子眼中的红人,张徽言丢了州城,又没了粮食,只怕一定会被朱勄恨之入骨。 那么,杭州是不能去了,去汴京! 张徽言打算直入京城,伺机以待! 太平军攻势迅猛,进展神速。 建德军兵败之后,两浙兵马司按兵不动,给了太平军拓地百里的机会。 这几天,东南两浙路每日一趟的八百里快马急报已经将沿途驿站里轮换的马匹使用殆尽,每一日都有新军情。 睦州距离东京足有三千多里,即便是马不停蹄也需要四天的时间。 此时,距离青溪县高勤上奏的第一封急报已经过去了十天的时间,然而,朝廷关注的重点依旧是与金议和、同伐大辽一事。 宋帝赵佶用朱勄从南方搜刮来的钱财在东京修建“艮岳”(园林),各地文惰武嬉,他们都觉得形势大好,没有人在意什么地方百姓的呼声。 当然了,即便有百姓的呼声,皇帝也不想听,一帮刁民而已,不听差遣那就剿了。 上有所好,臣下自当效劳,于是,方腊起事的消息到了汴梁便没了下文。 来自地方的文书按照流程首先要送抵门下省,由负责审阅的郎中审核,如果决定事情不大,地方官员可以处置,那就放入备查待内,以观后效,如果十万火急的事情,那就必须第一时间送交太宰王黼审核。 十日之前,来自青溪县告急的文书便到了门下省,负责审阅文书的郎中看罢不屑一顾:“小小蟊贼,地方自可处置!” 有了这样的评语,文书自然归到了备查一档。 然而,随着太平军攻城掠地的消息不断传来,八百里告急文书几乎一日一抵,当看到青溪县城陷落,建德军全军尽灭,蔡遵、颜坦两位都监战死的消息之后,审阅郎中再也不敢拖延,他选了最新的一封战报,在上面用朱笔画了圈,送到王太宰王黼手中。 谁知道王黼看完之后压根没放在心上,大宋疆域如此之大,即便是贼寇占据县城又如何? 两浙路还有威武军和广德军万余兵马,再加上地方厢军,这方腊蹦达不了几天! 于是,王太宰体察圣意,再度搁置急报,只是批发文书,催促两浙路兵马使钱玉尽快将贼寇剿灭。 注释:《宋史·方腊传》: 警奏至京师,王黼匿不以闻,于是凶焰日炽。 第三十三章 梁山忽闻东南事 在朝廷重臣眼中,方腊不过癣疥之疾,甚至比不上东平府的梁山贼寇。 方腊远在东南,距离汴京足有数千里,而梁山群寇横行河朔,劫杀花石纲,堵塞河运,危害极大! 这一日,梁山泊的聚义厅里,大头领宋江手持邸报,环顾四周,“诸位兄弟,神行太保戴宗兄弟劫杀了东南信使,掳来了这份急报,里面是两浙兵马司钱玉的告急文书,在睦州,有一个叫方腊的好汉做出忒大的事情。” 小李广花荣笑道:“能让俺家哥哥称作好汉的人物应该绝非等闲之辈,却不知道他到底做下了什么事?” 宋江拍案而起,“方腊夺了县城,灭了三千朝廷禁军,还攻下了睦州州城建德,自立太平将军,麾下所部人马号太平军,眼下,整个睦州都归了方腊!” 武松听罢很是开心,“俺武松就佩服这样的好汉子,天下间如果再多几个这样的英雄人物,这鸟皇帝的江山早坐不下去了!” 军师吴用倒是若有所思,他撇了宋江一眼,“哥哥,咱们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在这世间也是独一无二的,眼下方腊既然能夺睦州,为何我们不能夺了大名府?救下卢员外和石秀兄弟?” 原来前几日宋江将卢俊义掳到山上,想让其入伙,卢俊义坚辞不授,吴用见状便使了个毒计,一方面放回卢俊义,一方面又四处宣扬卢员外已入梁山。 大名府梁中书梁士杰本是蔡太师之婿,此番从中书侍郎下放到地方做知府,为的就是剿灭梁山泊,增添功勋,听说城中大名鼎鼎的卢俊义卢员外竟然投奔了梁山,自然大惊失色将其擒拿归案。 宋江闻讯之后派出石秀打算接应卢俊义,却一并被官军抓获。 这几日梁山一直在商议是否需要劫法场救人,没想到东南又出了方腊这么个好汉。 宋江觉得袭击大名府水到渠成! “今皇上至圣至明,只被奸臣闭塞,暂时昏昧,俺们据梁山,替天行道也只是杀贪官,为民除害,日后皇上圣明,自会明白俺们苦心,现如今,奸党梁中书掳我兄弟,焉能不报此仇?” 李逵大声吼道:“哥哥说得对,报仇!斩了梁中书的狗头!” 宋江看向吴用,“军师,大名府是河中重镇,又有索超这等悍将,不知可有锦囊妙计?” 吴用笑道:“诸位兄弟别急,且听我仔细道来……” 梁山好汉摩拳擦掌,誓要攻下大名府,而睦州城内,应募上短工的米泉带着钱粮回到了家。 刚进家门,妻子就低声质问:“你是不是参加了太平军?” 米泉自然矢口否认,“你这婆娘胡扯什么?太平军缺短工,城里有不少人都应募了,你看,我拿来的钱粮就是工钱!” “那左邻右舍怎么都说你投了太平军?” 米泉大怒,“定是那碎嘴的马婆子在坏我名声,你且等着,我去与她对质!” 妻子急忙劝阻,“罢了,罢了,由她说罢,只要你明日不再去做工,想必时间长了就没人记得这事了。” 米泉好不容易得了个差事,自然不肯就此放手,“那可不行,太平军管事的对咱们一视同仁,眼下城里正是用人之际,我可不能失了信义!再说了,咱们家只剩下半袋子米了,就算加上今天的钱粮,也顶多还能撑个十天半个月,再长的话,咱们一家三口可就要饿肚子了。” 妻子无奈,深深叹了口气:“这好端端的世道,怎么就让人过不了安生日子呢!” 米泉又宽慰了几句,“我听说太平军治下没有苛捐杂税,也不会强征劳役,需要用人就给钱给粮,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妻子低声说道:“当家的,在外面可不能这样说,要是被人听见了,一准把咱们一家当成贼人。” 米泉看了看怀中的儿子,一脸的无奈,“要不是怕连累孩儿,老子早就参加太平军了,还用怕这个怕那个吗?” “睡吧,睡吧,明日你要去上工我也不拦你,总之一定要好生生地回来” “那是当然” 二人不再言语,搂着孩子逐渐睡去。 翌日一早,米泉又到了知州衙门,今日的差事是从潮湿的石墙边上搜集硝石,同样很简单。 然而,刚动手没多久,同条小巷的周七就向众人说道:“诸位,你们回家的时候有没有乡邻乱嚼舌根?” 米泉还没开口,其他几人便连连附和,“一群长舌妇听说咱们挣了钱粮,都说咱们从了贼。” 周七又道:“我周七孤身一人,无家无口,谁说什么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明天我就要参加遴选了,如果通过遴选,以后咱也是太平军了,可你们呢,万一太平军走了,朝廷重新回来了,你们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 米泉吸了口冷气,是啊,周七提到的情况是他最不想面对的情形。 一旦太平军离开,朝廷重新掌控建德城,到时候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米泉这些“通贼”之人! 可恶、可恨! 米泉咬紧压根,狠声说道:“周七哥,明日我也去!” “你家婆娘能让你去?” “周七哥,你说得对,事到如今,咱们早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既然都说老子是贼,老子真就做贼给他们瞧瞧!” 周七干咳一声,“是太平军!为天下开太平的太平军!” 米泉连连颌首,“瞧我这笨嘴,没错,太平军为民除害,老子愿意跟他们干!”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我也去” …… 受到周七、米泉的鼓舞,干活的几十个人纷纷表示要参加太平军。 眼瞧着同伴都跟自己一条心,周七心情不错,“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明天就让太平军的好汉们瞧瞧,咱建德人也不是孬种!” “七哥说得对,只可惜今天的公审咱们是瞧不见了,听说审的还是青溪县令高勤!” “就是那个纵火烧粮的狗贼?” “没错,就是他,此獠一把火烧掉了几十万石秋粮,咱们辛辛苦苦了几个月,到头来全让这家伙一把火烧掉了!” “该杀!” 决心参加太平军之后,务工的几人谈话也没了顾及,他们将数十年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第三十四章 故技重施(求追读) 公审高勤、召开诉苦大会,这是方腊用来收拢人心的两个方式。 之前在青溪县,方腊就是用这一招成功扩大了义军队伍,招揽到大量的人手。 现在,太平军的实力扩展到建德,要想拉拢底层百姓,顺利增强实力,还需要故技重施。 青溪县太小了,阖县人口不过六万,可睦州州府建德城就大的很了,这里地处要道,商贸发达,人丁众多,据说足有二十万! 倘若太平军在这里站稳脚跟,就等于拥有一个钱粮充足、后备兵力宽裕的大后方! 历史上,无数的血泪经验已经证明,流寇模式行不通,只有获得一个稳定的地盘才有可能成功。 大宋宣和二年十月二十五日,方腊亲自主持公审大会。 会前,为了提高底层百姓的参与热度,太平军依旧拿出上千石粮秣作为赏赐:但凡今日全城参会的百姓,散会后拿出户籍凭证每人可以领取一斤米粟! 建德城是大城,参会即可领粮的消息传出之后,校场上一时间人满为患。 方腊首先自我介绍:“诸位,我是青溪县帮源洞的方腊方十三,我也是睦州人氏,今天让大家到这里来,是为了让大家伙审一审青溪县令高勤!” 民审官? 听上去倒是稀奇的很,可是,长久以来官老爷高高在上的形象深入人心,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敢随便开腔。 幸好,方肥早有安排。 没多会,人群中便有人大声问道:“这高勤犯了什么过错?” 方腊拍案叫绝:“问的好!这高勤在青溪县纵容大户侵占百姓田地,收受豪强贿赂,草菅人命,可谓罪恶滔天,不过,这些罪恶原本不值得拿到今日的台上来,因为,他不是建德的县令,可昨天的一把火,让他跟建德城有了联系。” 提起昨日的大火,台下的百姓顿时有了谈资。 那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听说把秋粮都烧了干净,原来是高勤干的。 “几十万石粮食啊,高勤一把火就烧掉了,你们说,此獠可不可恨?”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劳作几个月交上的粮食就这样被浪费了,百姓们群情激奋:“可恨!” “该不该杀?” “该杀!” “好,今日就宰了高勤,为民除害!来人呐,砍了高勤!” “得令!” 早有军卒随时待命,他们一人摁住瘫倒在地的高勤,另外一人高高举起大刀。 只听得“噗哧”一声,高勤带血的头颅便滚出了老远。 台下百姓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不由得连抽冷气。 大宋朝皇帝可是与士大夫共享天下的,正所谓刑不上大夫,高勤是堂堂的进士出身,就算丢城失地,到了朝廷上也不会丧命,顶多发配边疆。 可现在,方腊一声令下便斩了县令,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行径简直令人畏惧。 原来太平军真敢杀人,而且还敢杀当官的! 长久以来,底层百姓深受欺压,从未有人为他们伸冤。 此时,看到高勤的下场,不少人甚至在心中生出几分快意。 要是能再杀几个就好了! 似乎看破了百姓的心中想法,方腊再度说道:“诸位,接下来上台的是昨日试图逃离建德的几个大户,我们太平军刚刚入城,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曾了解,所以下面就交给诸位了,如果他们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反之,要是他们真的一心为民,从不欺压百姓,我也会将他们无罪释放,诸位,他们的命运就在你们的手中!” 士绅豪族之所以能够积累巨量的财富,是因为他们垄断了资源,挤压了底层百姓的生存空间。 现在,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待宰的猪羊一样等候发落,这情景进一步触动人心。 好家伙,斩了高勤还不罢手,竟然还要杀这些地方豪绅。 难道说,太平军念叨的讨伐不公都是真的?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今日总算可以报仇雪恨了! “将军,是不是说,只要我们有证据指证这些人,你就会按律处置?” “正是如此!” “好,我指证黄三郎霸占我田产,我的邻居可以为我作证,那十亩良田是我祖传的,可却被黄三郎勾结官差将其霸占!请将军为我做主!” 方腊微微颌首,“好,来人呐,将黄三郎的这条罪状仔细记下,不得遗漏!” “得令!” “还有没有其他人需要指证?” “我也要举告黄三郎!” “我要举告朱有能!” …… 一个时辰之后,公审大会圆满结束,而台上的豪族家主没有一个冤枉的,他们或是霸占土地,或是强取豪夺,最终都被一刀砍了。 当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到地的时候,台下的乡民才逐渐缓过神来,他们竟然举告成功了。 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员外们就这么死了? 太平军真的是来铲除不公的! 趁着百姓心神不稳的时候,方腊使出的另一招杀手锏出现了:诉苦会。 今日上台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万年镇外险些被颜坦杀死的息坑百姓乔正,如今,乔正已经成为统领五百兵马的军校,他站在台上,将自身经历一一道出:“诸位乡亲,我本是乡间的一个猎户,却因为遇见了建德军的兵马,险些被他们杀了……” 乔正的自身经历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在他们过往的经历中,像这样的无妄之灾几乎都遭遇过。 只不过,乔正是幸运的,他参加了太平军,改变了命运! 既然乔正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有了这样的想法,不少人打算领完粮食就去新卒遴选处试一试,只要选上了,那就跟着太平军干到底! 方腊对台下百姓的反应很是满意,现在看来,杀手锏就是杀手锏,起码这建德城的人心稳住了。 诉苦大会依旧在继续,不少百姓说道动情之处潸然泪下,引起一片落泪之声。 眼瞧着一切步入正轨,方腊也就放心离开了。 谁曾想,刚回到府邸,就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三十五章 方百花来了(求追读) 方百花! 出现在州府门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方腊的妹妹方百花。 十年前,方白花在六岁的时候便被家中父母送入道观。 那时候,方腊一家人经常饿肚子,只有道观才可以保证饿不死。 后来,方腊长大了,学会了打猎的手段,他一有空就去道观里给方白花送些猎物,直到六年前,方腊父母故去,而方白花连同道观里的人都失踪了。 方腊到处托人打听,却始终没了下文。 没想到,在今天方百花竟然出现了。 虽然蒙着面纱,但这模样绝不会错! “百花?你回来了?六年前你怎么不见了?” 方百花身材高挑、一副道士打扮,颇有几分出尘之意,“大兄,我之前待的道观其实是皇城司的据点” 方腊大吃一惊,“什么?竟然是这样!” “是呀,观里的道士都是皇城司的人手,爹娘将我送到那边之后,道士就开始训练我,她们传授我武艺、医术,但一直威胁我,让我不得告诉家人,否则的话他会把你们全部杀掉” 方腊握紧拳头,眼露凶光,“妹子放心,谁欺负你的,哥哥一定把他们挫骨扬灰!” 方百花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用,她们只是在训练的时候严厉了些,平时待我还好,没有短过我的吃食和用度,没必要伤她们性命。” 方腊并未深究,“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方百花得意一笑:“我可不是逃出来的,我是来查探情报的。” 方腊明白了,“朝廷并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这是关心则乱了,如果朝廷知道方白花是方腊的亲妹妹,哪里还会让她自由出入?早就把她缉拿归案了! 果不其然,方百花继续说道:“朝廷只知道我是青溪人士,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帮源洞的,当然也不知道你是我的兄长。” 方腊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留在我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了。” 方百花摇了摇头,“大兄,你现在做出忒大的事业,留在你身边我也帮不上忙,我想潜伏在皇城司,为你刺探机密。”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的理由说不定方腊也就答应了,可眼前这位是自己的亲妹子。 皇城司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现在无人察觉方百花的身份,但不代表以后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万一身份暴露了,等待方百花的只怕将是残酷的刑罚。 即便方腊是个穿越者,他也不愿一个女子去冒这种险。 “不成,你绝不能回去,万一被人认出了身份,到时候你就会有性命之忧!” 方百花还想多说什么,却被方腊打断了,“你不是想替我做事吗?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在医护营里做事,另外一个地方就是在武德司!” 方百花瞪大了眼睛,“武德司我倒是知道,这是皇城司的前身,大兄你真是好大的志气,竟然要设武德司!可医护营是干什么的?” “医护营就是专门救治伤员的地方” 方百花饶有兴趣,“这不是巧了么,我会医术,又是从皇城司出来的,大兄,你这两个地方简直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方腊哑然失笑:“你好好考虑考虑,不着急给我答案,不过只能二选其一!” “大兄,没那么麻烦,我选武德司!” “为什么?” “医护营无关紧要,你随便找个人都能应付,可武德司就不同了,非心腹之人不可用!” 方腊没想到方百花竟然有这般见识,“不错,百花你真的是长大了!好,这些时日你暂时在武德司做事,所需钱粮可以到方肥那里支取。” 方百花并没有询问方肥的情况,她相信如果方腊愿意解释,自然会解释清楚。 果不其然,方腊对自家妹子没有隐瞒的意思:“方肥本是方氏漆园的管事,后来投奔了我,此人博闻强记,是我手下为数不多的谋士!对了,方肥身边还有一个汪末泥,这人是摩尼教的汪公老佛,在摩尼教中很有威望,他之前劝我做摩尼教的圣公,我拒绝了。” 方百花在皇城司里耳闻目染之下对摩尼教有所了解,“大兄,你做得对,如果你只想偏安一隅,那么选择摩尼教可以节省很多力气,可如果你志在天下,那就不能跟摩尼教牵扯太深。” 历史上的方腊在摩尼教的裹挟下做出不少血腥无比的事情,现在方腊穿越而来,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只是,没想到方百花竟然也能看出这一点。 看来,摩尼教的名声确实不太好。 只是,这还是小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子吗? 方腊对方百花的评价再度提升了几分,“百花,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 “大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以后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是想求个招安归顺朝廷吗?” 方腊深吸一口气,“我这样的脾气,只怕受不了朝廷的鸟气!再者,这赵宋的天下已经烂掉了,王安石变法,肥了新党,蔡京执政,税赋翻倍,现在换了王黼,又来了花石纲,换来换去,苦的还是百姓。” 方百花微微颌首,“这些年我去过不少地方,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权贵大户根本不在乎穷苦人家的死活,他们一心只想着如何享乐。” “这样的朝廷,还是早点完蛋的好” “大兄说的对!” 方腊又道:“百花,你可知道,算命先生曾经给我算过卦?” “什么卦象?” “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方百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幅卦象,“这么说大兄的福地就在吴地?” “这还是皇帝的功劳,若不是他搞出花石纲,百姓丰衣足食之下,又会有几人随我造反?” 方百花深以为然,“如果不是花石纲,我们一家人也不会骨肉分离。” “爹娘的坟墓就在小时候你常玩的那棵松树下,得空你去看一下他们,临终之前,他们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不知何时,方百花已然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六章 忠心耿耿蔡太师 建德城,方腊用公审大会杀了高勤、砍了不少大户的头颅,而会后,汪末泥根据受害者提供的证据一一给予补偿,这番为民除害的行径,再加上诉苦大会的效果,一时间,太平军铲除世间不平等、要让人人有田种、有饭吃的口号也传的妇孺皆知。 建德城再度重现了青溪县人人参军、个个拥护的火热场景。 由于消息滞后的缘故,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汴京城,太宰王黼刚刚接到东南快马送来的又一封急报,急报是这样写的:方腊逆贼聚众五万,号召东南各地百姓举事相应,目前大军正往睦州州府建德而来,请朝廷速速派兵救援。 王黼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方腊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这盖子是怎么也捂不住了,只能上禀皇帝了,王黼在政事堂心乱如麻,自从执掌大权以来,他一直挖空心思要做出政绩超越蔡京,这与一心恢复燕云十六州的皇帝一拍即合,君臣二人合谋与金国联盟,共讨大辽,事后大宋将收回北地,重现盛唐荣光! 现在倒好,大事将成之际出了方腊这个祸害。 这要是一发不可收拾,十万西军可就没法北伐了! 不成,绝不能就这么去面圣,否则的话甚至要承担个蒙蔽圣听的罪名。 思来想去,王黼别无选择,只能到太师府求见蔡京。 蔡京在朝堂左右逢源,执掌大权数十载,一定会有独到之见! 一炷香之后,王黼见到了蔡京,“老太师,东南出事了,逆贼聚众数万,睦州危急!” 蔡京看了睦州急报,眉头皱起,语气不善:“将明,你可是大宋宰相,出了这档子事,自当迅速处置,你倒好,方腊十月初九在帮源洞聚众以来,你做了什么?可曾调派一兵一卒?今日已经是十月二十五了,照这个势头,说不定局势又有所恶化,东南是大宋膏腴之地,绝不容有失。老夫清楚,你想收回燕云十六州,可是,万事须得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决不可操之过急,金国,虎狼之辈也,尔欲驱虎吞狼,却要小心老虎也会反咬一口啊!” 王黼心中腹诽不已,却不敢造次,眼前这个老狐狸三次告老致仕,三次起复,不但是前朝王荆公王安石姻亲,又与旧党来往密切,可谓左右逢源第一人,最为人叫绝的是,蔡京还是童贯的伯乐,正是蔡京力挺童贯掌握军权,才有后者立功的机会。 这样一只老狐狸,哪是王黼能够匹敌的? “老太师教训的是,学生知错了” 蔡京还要再训斥,却见王黼深深拜下:“学生铸下大错,如今无力回天,请老太师施以援手,学生必有厚报!” 蔡京眯缝着眼,如果借此机会发难,倒是可以让王黼吃上一次大亏。 可权力之争的幕后黑手是皇帝,只要皇帝不想撤换王黼,即便他犯下再大的过错,也不能伤其分毫、 与其吃力不讨好,倒不如顺水推舟,救他一次! 电光火石间,蔡京已然有了决断:“老夫在朝的时候,你们觉得老夫处事中庸,碍了你们的眼,现在老夫不在了,轮到你们当家作主了,可这篓子却捅了下来,如果老夫不管不顾,上愧皇恩浩荡,下负黎民百姓,罢了,罢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就陪你们走一遭吧!” 王黼很是不爽,这不甘寂寞的老家伙口口声声都在教训人,如果换个时候,自己哪里还会忍,早就怼过去了。 可现在还需要蔡京出马,这口气就忍了。 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跟老家伙一般见识了。 想到这里,幸臣出身的王黼再度吹捧起来:“老太师是国之栋梁,朝廷的定海神针,有了您出面,些许蟊贼不值一提!” 蔡京不置可否,“可惜童贯去了西北六路,否则的话,我们三人共同进宫面圣,把握应该要大一些。” 二人准备妥当之后便直奔皇城而去,一路畅行无阻,直到进了宫廷,来到延和宫前才吃了个闭门羹。 蔡京无所畏惧,他大声呵斥:“老夫与王太宰要进宫面圣,谁敢阻拦?” 门口的执金吾一脸难色,“老太师,圣上谕旨,今日这宫门不可开,更不可放一人进去!” 王黼没有蔡京那么大的底气,当下和颜瑞色道:“本官也不为难你们,劳烦二位请一个管事的公公过来,将这奏本递给圣人!” 执金吾面面相觑,他们有心拒绝,可面前这二位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当朝太师,真要是将他们得罪了,出了这个宫殿可没有人护着他们。 “二位官人稍等,我去通秉一番!” 最终还是一名执金吾接下了这差事。 没多久,一名身材圆胖的太监慢吞吞地推门而出,“二位大人请回吧,圣人正在闭关修行,咱家可不敢扰他清静。” 王黼捧着奏本笑道:“既然圣人有旨,本官跟太师就不进宫了,劳烦公公将这奏本递交给圣上,就说本官与太师静侯圣裁。” 这本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王黼不必见圣也可以递交奏本,而执金吾与黄门官也没有放人进去,不算违抗旨意。 可谁曾想,出门的黄门官竟然不屑一顾:“二位大人如果有奏本还是递交到朝房吧,小人只守宫门,怕是干不得信差。” 这阉狗好大的胆子!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蔡京哪里肯忍?他横眉倒竖,拿起手里的玉圭就向黄门官砸去,“老夫今日就除了你这等祸国殃民的阉狗!左右执金吾何在?速去禀报圣人,就说东南民变,乱贼方腊已经灭了建德军,东南之地不稳!” 执金吾听罢之后哪敢怠慢,他们也顾不得劝架,急忙入宫禀报去了。 “狗贼!” “老夫今日为国除害!” 蔡京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偏偏黄门官不敢还手,只能抱头鼠窜。 最终还是王黼怕蔡京累出个好歹才出面劝住了愤怒的太师。 又等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执金吾匆匆而返。 蔡京很是不快,“圣人有何旨意?” 执金吾不敢多言,“老太师,还是让杨总管给你说吧。” 原来,执金吾没带来入宫面圣的消息,却带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太监。 这个太监蔡京倒是认识,“杨球,圣上还不肯见老夫吗?” 杨球颇受皇帝信赖,在宫内的地位仅次于梁师成,然而,此时面对蔡京的质问,他不禁额头生汗,“太师,且近一步说话。” 蔡京冷哼一声,还是附耳过去。 第三十七章 皇帝出宫寻欢去了 什么? 皇帝竟然不在延和宫! 蔡京听罢变了脸色,“王黼,咱们走!” 王黼一头雾水,刚才杨球的窃窃私语他可没听见。 不过,此番入宫以蔡京为主,蔡京要出宫,那就出宫吧,“太师,这奏本?” 蔡京冷哼一声,杨球急忙应道:“太宰将奏本交给咱家,等圣上出关,一定及时转奏,绝不误事!” 王黼见蔡京没有反对,当即递出了烫手山芋。 不见皇帝有不见皇帝的好处,最起码不用面对皇帝的斥骂。 一路上,王黼始终在猜测杨球所说之言,究竟是什么话竟让蔡京这老狐狸知难而退? 好在蔡京没有让王黼等太久,待二人重回府邸,蔡京揭开了谜底:“圣人出宫了。” 王黼吸了口冷气,道君皇帝竟然不在皇宫,那他去了哪里? 对了,传闻圣人喜欢上一个名叫李师师的名妓,莫不是去了她那里吧? 王黼琢磨着要不要运用此事进一步为自己牟取利益,忽听蔡京说道:“既然奏本递上去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圣人裁断,将明不必忧虑。” 王黼当然不担心方腊,他担心的只是皇帝可能的责骂罢了,现在事情得以解决,自然要好生感谢一下蔡京,“若不是老太师忠贞为国,今日这奏本怕是难以进宫,学生在此谢过了。” 蔡京捋须笑道:“将明,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老夫老了,这大宋还要靠你来辅佐呀!” 王黼正要谦辞,外头忽有人递来急报。 王黼看罢变了脸色,“太师,梁山贼有异动,他们俘了索超,抢了大名府!” 蔡京深吸一口气,大名府梁中书可是他的女婿。 现在大名府造贼劫掠,这梁中书逃不开一个失察无能之罪! “太师且看急报!” 蔡京没有拒绝,接过急报便看了过来。 原来梁山好汉兵分两路,一路人马以宋江为饵,诱使宋军大将索超出寨作战,另一路人手化整为零潜入大名府,杀散官军,劫走了城中金银辎重,可谓嚣张至极! 蔡京大怒,“索超该杀,梁中书该杀!” 王黼干咳一声,“梁中书固然有失察之责,却不是失地的罪魁祸首,依我看,若不是索超贪功冒进,大名府绝不会失守!” 蔡京微微颌首,他知道王黼这是在投桃报李,报答今日入宫一事,当下便说道:“睦州方腊虽然势大,但距离汴京足有数千里,可大名府却不同了,此地距离汴京不过四百里,一旦梁山贼人裹挟无知百姓,数日便可抵达汴京,将明,轻重缓急可要分清楚。” 王黼当然明白,“先灭梁山贼,再图方腊!” 蔡京皱眉片刻,有了主意:“老夫倒是有两计既可平宋江,又可剿方腊。” 王黼来了精神,“老太师有何高见?” “老夫听闻凌州有团练使单廷珪、魏定国,此二人练兵有方,何不让枢密院请旨差遣这支兵马?” 王黼击掌称赞,“太师高见,凌州距离大名府不过百十里,枢密院调令一下,便可星夜来援!此计可成!” “至于睦州方腊,可让内侍省同知谭稹驻节东南,加封两浙宣抚使,授以节制东南各路军事、开府建衙之权!” 王黼眼前一亮,谭稹此人虽是宦官出身,却跟童贯一般素有勇武,最重要的是此人深受皇帝信赖,有这人出马,那就不必动用西军了,要知道,那可是用来收服燕云十六州的精兵强将! “老太师深谋远虑,学生佩服!” 当天深夜,皇帝连夜宣召蔡京、王黼入宫见驾。 途中,蔡京一言不发,他将出风头的机会全部让给了王黼。 当然了,倘若单廷珪、魏定国剿不灭宋江,又或者谭稹对方腊无能为力,那就跟蔡京无关了,这都是王黼之策嘛! 半个时辰之后,枢密院的调令便送往凌州,而中书省的旨意也昭告天下。 王黼所言,道君皇帝全盘采纳,并无改动,此时,赵佶依旧把重点放在了北方的燕云十六州,至于宋江、方腊之流,在所有人眼中不过是小小蟊贼,不值一提。 建德城内,方腊听取方肥的意见,决定大肆选拔人才为己所用,方式倒是很简单,文试一场、武试一场,文武两场只要有一场通过选拔即可录用! 这一日,一张盖有太平将军红色印章的告示张贴到了建德城四门。 短短几日的接触,太平军言出必践,公平待人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 如今,告示刚刚张贴,附近就挤满了闻讯赶到的城中百姓。 “选贤令,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必有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今有睦州太平军欲为天下黎民求太平,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凡我大宋子民,不分南北,不分贵贱,不分性别,唯才是举,得而用之!” “有意者三日后可参加文试、武试,通过后,每月可享受六十贯俸禄,三石米粟!” 有宋一朝,科举门槛比后世更为严格,首先必须是为朝廷交过税赋的主户,其次必须身世清白,户籍清楚、祖孙三代无罪,未曾经商、出家、从艺等等,简单来说,只有士绅以及小有薄产的本地百姓才有应试的资格,当然了,应试前还需要本地大户作保,证明无作奸犯科之劣迹。 上述种种,在一定程度上锁死了底层百姓进入政权的可能性。 如今,方腊的宣贤令一出,当即轰动异常。 要知道,宋时的活字印刷术极大地降低了书籍的印刷成本,这就使得民间的识字率大为提升。 现在,太平军愿意不问出身,唯才是举,自然有人前来投靠。 反正无需花钱,试一试也没什么。 当然了,真正心怀朝廷、或者对太平军心存怀疑的人是不会参试的,他们担心朝廷秋后算账。 方腊从未想过可以拉拢所有人,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团结绝大多数的底层百姓,拉拢一批可以拉拢的士子,再狠狠打击一批为非作歹的士绅大族。 这样以来,起码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第三十八章 包康来了(求追读收藏) 三日后,建德城北门口来了一名外乡客,此人胯下骑着良驹,腰间系着盘龙棍,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虽是外乡人,但门口的军士也没有故意为难,“秀才也是来应试的吗?” 包康略微诧异:“什么应试?在下游历至此,并未得知应试的消息。” 军士手指告示,笑道:“那里有咱们太平将军的招贤令,秀才一看便知!” 包康看后眼前一亮,“太平将军真是好大的气魄。” “秀才有意应试的话现在赶往府衙还来得及” 包康抱拳致谢,“多谢指点。” 虽然相谈甚欢,但军士还是仔细查看了包康的行囊,确定并无利器之后便放行了。 过了城门洞,宽敞的石板路便映入眼帘。 在道路路两侧,正有不少人在忙着开挖沟渠。 包康过去攀谈一番,得知这是在疏浚水渠,防止涝害。 又往前行了没多久,只见路上行人如织,包康仔细打量,发现这些人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太平军真有如此魔力? 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竟然没有半点愁苦之意。 这跟包康在其他地方所看到的大为迥异。 大至杭州,小至泾县,包康走南闯北,四处游历,眼中见到的都是权贵嚣张、富人得意、穷人困苦之态。 像建德城这般生机勃勃的景象却是从未有过。 包康对方腊更好奇了,他忍不住想要见一见这位太平将军。 如果包康自曝包拯五世孙的身份,想必方腊不会拒绝接见,可那样的话,包康觉得有违初心。 要知道,出身官宦世家的包康看惯了世态炎凉,对朝廷的腐败,地方吏治的无能,捐税繁多的种种情况,极为愤慨。 现在,方腊明明提供了应试入仕的条件,那为什么还要抬出家世来拔高自己呢? 想到这里,包康决定参加应试。 很快,在热心乡民的指引下,包康来到了府衙门口。 门口的书吏很是热情:“这位秀才这便请,我在这里负责登记籍贯、名姓,登记完成之后你需要到里面查验一下行囊,确定无事之后即可进去等候了。” 与官府的科举相比,太平军这样的过程简直像是在走过场,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包康很聪慧,他轻易便看出了方腊的苦衷。 眼下太平军刚刚占据建德城,正是百废待兴,需要各色人才的时候,如果这时候设立种种繁琐的门槛,很有可能会让那些原本打算投靠的人望而生畏。 大道至简! 如果包康猜得没错,方腊肯定会录用此番应试的所有人,这样就可以起到千金买马骨的效果。 虽然猜透了结果,但包康还是认认真真完成了文武两场应试。 通过文试,包康对方腊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文试的题目很简单,一是以方腊的立场阐述如何应对朝廷;二是假如太平军夺得天下,该如何应对西夏、金国以及辽国。 这是一位锐意进取、不满足于现状的枭雄! 包康在试卷上挥洒着自己的抱负,书写着自己的理想。 文试结束后,方腊第一时间拿到了试卷。 应试的人并不多,只有三十六人,方腊逐字评阅,从中选出了一份上上卷,一份上卷,其他都是中卷。 上上卷上的名姓是包康,上卷的名姓是邓元觉。 听司行方说,邓元觉与包康的武力都是上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名叫杜壆的,善使丈八蛇矛,武力精湛,很是不凡。 别的暂且不论,就算此次应试只收到这三名人才,方腊也觉得自己赚翻了。 历史上,这几位可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了他们的参与,太平军人才匮乏的情况将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人逢喜事精神爽,方腊决定为这些新人召开“琼林宴”,以示重视。 在此之前,先将榜单公布。 包康猜的没错,所有参试者都通过了考核,太平军没有剔除任何一个人。 但令包康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位列状元,而榜眼是一个名叫邓元觉的人,至于探花名叫杜壆。 根据榜单公示的内容,位列三甲之人可以自行选择文官或者武官,而剩下三十三人也可以根据名次自行选择职位。 也就是说,成绩越高的人,选择的余地越大,而最后一名没有选择权,只能接受别人挑剩下的。 这法子倒是新颖的很。 包康选择了征北校尉一职,可以统领两千兵马,邓元觉选择了辎重校尉一职,负责后勤辎重,而杜壆选择了东征校尉,麾下一千兵马,其余人或是选择医护营、或是选择县尉、县丞。 将三十六人聚齐之后,方腊有言在先,“诸位既然相信我方腊,愿意为太平军效力,那方某有句丑话就要说在前头了,我太平军杀的是贪官污吏、为富不仁之人,救的是黎民百姓,水深火热之人,无论各位官居何职,负责何等事务,一定要秉公而行,决不可徇私枉法,如果真有人胡作非为,别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自然应允。 敢在今天应试的人,要么是无惧无畏的外乡客,要么便是图谋从龙之功的豪杰,他们更在意的是能否实现自己的抱负,至于其他的东西,目前来说吸引力不大。 酒是从张徽言府中搜出来的绍兴美酒,入口甘醇,味道极佳。 菜肴并不铺张,每人面前都有一份两荤两素的四菜一汤,就连方腊面前也是如此。 酒过三巡之后,包康问出了心中疑惑:“将军是想借今天的菜肴来提醒我们不得铺张浪费吗?” 方腊笑道:“有这个意图,但也不完全是,因为我在青溪县便定下了这个规矩,除了重大节日,官员、军将饮食一律按照这个标准,不得违制。” 包康略一思索,嘴里道:“敢问将军,什么人需要遵守这规矩?” “但凡我太平军上下军将、官员都需要遵守”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满足口舌之欲,说不定会有人想法设法钻空子。 不过,最起码方腊开了个好头。 如果连方腊都带头享乐,那上行下效之下,还不知道会浪费多少钱粮。 糖衣炮弹防不胜防,后世里太平天国用血淋淋的教训说明了享乐之风要不得。 方腊现在只能起到一个带头作用,后期人手宽裕了,还会成立相应的监管机构。 包康出身官宦世家,看惯了娇纵奢靡的士绅官员,对铺张浪费的风气深恶痛绝,如今,方腊以身作则,提倡勤俭节约,这行径让人眼前一亮,“将军如此行事,实乃百姓之福!” 第三十九章 汪末泥是梁山来的 宋朝的经济总量在此时约占整个世界的70%,经济的高度发达并未普惠到普通民众,大量的钱财集中到皇室、权贵、士绅手中,作为最顶级权贵的代表,王黼喜欢吃黄雀鲊,为了这道美食,家里专门开辟出三栋房子盛放黄雀鲊,而太师蔡京喜爱鹌鹑,一次宴席就要宰杀一千多只鹌鹑,至于尊贵的道君皇帝沉迷于寿山艮岳,耗费五年打造的华阳宫花费何止百万贯! 有这样的皇帝和权臣,底下的官员又有几人清廉? 正因为如此,包康明明有治世之才,却不愿出仕,而参加应试的这三十五名士子要么是落魄书生,要么便是身份低贱、亦或者家人有罪不能参加科举之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对朝廷都没有多少好感。 眼下,方腊此举,顿时引起一片真心赞誉。 方腊倒是谦虚的很,“我只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太平军想要改天换日,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成事,可如果有了你们的加入,我们齐心合力,再加上无数个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别说区区大宋朝廷,就算西夏、北辽也算不得什么!” 邓元觉击掌称妙,“将军豪气冲天,我等自然舍命相随!” 杜壆更是拍的胸脯“砰砰”作响,“将军,我是个铁匠,之前活了几十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应试做官,这都是太平军的功劳,我没别的想法,谁想让我们过回之前的日子,我就跟他干到底!” “没错,跟着太平将军,跟朝廷干到底!” “将军,什么时候出征杭州,一定要算我一个!” …… 众人斗志高昂,纷纷请战。 方腊笑道:“诸位放心,杭州是一定要打的,不过不是现在,咱们太平军刚刚占据建德城不过六日,还需要整军备战,磨刀不误砍柴工,做好准备才能有备无患!来来来,大家满饮此杯!” 酒过三巡过后,方腊环顾左右,嘴里道:“诸位,今日宴请的目的一来是让大家相互熟悉一番,二来是想听听大家对太平军有什么好的建议。” 提建议,包康当仁不让,他站起身来,正色道:“将军,还有诸位同仁,不才有几个建议,能否施行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方腊自然应允:“洗耳恭听!” “如今太平军为民除害,铲除不公,已经初步赢取了民心,但是,我认为这还远远不够,倘若朝廷大举进犯,重压之下百姓很难全力支持我们,将军,我们必须有所作为! 方腊皱起眉头,“莫非是土地?” 包康说的兴起,顿时起身而立,“不错,正是土地,王荆公的方田均税法清理出大量田地,但朝廷并不抑制土地兼并,这便使得穷者无立锥之地,富者有弥望之田,百姓们土地收获有限,承担不起赋税,于是无人愿意耕种,更愿意去城中务工,在下认为,将军可将收缴的大户田产一分为二,一者按照户籍分给所在村落的每一口人,二者留作太平军府自用,可以用来赏赐有功之臣!” 方腊眼睛一亮,这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啊。 钱粮、荣誉对于百姓来说只能获得一时之利,只有土地才是所有人赖以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办法不错,只是分田必须要有一个持重之人主持,否则的话一定会有人中饱私囊” “乡民不是可以自行举告吗?将军只要公告四方,一旦发现有人处事不公,亦或者收受贿赂,乡民可以将其举告到将军府” 方肥抽不开身,汪末泥又出自摩尼教,方腊不敢将这个重要的差事交给他,思来想去,竟然只有包康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包康,不如暂时由你主持分田事宜?” 分田事务繁琐,不像统兵作战那样容易立下战功,而且一旦沾上身,再想抽身可就难了。 包康不屑名利,素以实干为处事原则,此时听到方腊征询之意,当即正色道:“将军放心,在下一定秉公行事,绝不贪赃枉法。” 方腊拍了拍包康的肩膀,嘴里道:“我给你五百兵马,如果遇到图谋不轨之辈,可以先斩后奏!” 包康没有推辞,径自应承下来。 有了包康的抛砖引玉,邓元觉也打开了话匣子:“将军可以成立一营军法营,专门负责督查军中不法事宜。” 方腊也有了思路,“准了,军法营负责宣传我军政策,还要随时做好军士的动员工作。” 杜壆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将军,咱们的船只数量不够,必须成立专门的水军,制造更多的船!” “听说将军在攻破建德城的时候,火箭大发神威,这等神兵利器一定要多多筹备” …… 有道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方腊这一场宴会所获颇丰,会上众人都提出了诸多可以实行的对策。 这些日子,方腊一直在思考下一步的具体举措,现在有了这些补充,再结合后一世的经验,想必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 散会之后,方百花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什么?汪末泥是从梁山来的?” 方百花重重颌首,“不错,其实我在皇城司接到的任务就是查探汪末泥的行踪,他原本在青州梁山泊厮混,后来与石宝、陈箍桶一起意图行刺朱勄,我猜测此人是故意在东南掀起事端,为的就是响应青州的梁山寇。” 方腊一点就通,“这么说来,你发现汪末泥与梁山联络了?” “宋江派出了神行太保戴宗,眼下正与汪末泥密会,兄长何不将其一举擒拿?” 方腊摇了摇头,“宋江也好,其他人也罢,只要能够对抗朝廷,那就是我的同道,既然是同道,那就不必刀兵相见,再者,我看那汪末泥颇有谋略,想来他很快就会向我坦白一切。” 方百花不信,正想出言发驳,门外便有军士通传:汪末泥求见。 厉害! 方百花没想到自家兄长竟然还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当即心服口服,“他来见你一定有事禀告,我还是先退下吧。” 方腊沉吟一番还是应承下来。 “来人呐,请汪公老佛进来把!” “得令!” 须臾,入门而来的汪末泥与方百花擦肩而过,虽然这女子头戴面纱,但汪末泥还是觉得对方倾城倾国,绝非寻常女子。 第四十章 火箭置换梁山好汉 眼下,方腊与方百花的关系还是机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嫡亲兄妹。 汪末泥虽然猜测过方百花的身份,但最终还是按捺住心头的疑问。 方腊行事一向有主见,如果他自己认为可以说,那就一定会说。 思虑间,方腊已经快步迎出,“汪公,这些时日你可是帮了大忙了,要不是你,方肥一个人里里外外肯定忙得焦头烂额!” 汪末泥自然谦逊一番:“将军过誉了,我只不过是为方司马打打下手,具体的事情还是方司马为主。” 方腊笑道:“来,尝尝我这边的茶。” 汪末泥抿了一口,味道苦中有甜,比之前喝过的茶水要好喝无数辈,他忍不住说道:“将军,只是这一道茶就能为太平军凭添无数钱粮进账!” “赚钱的买卖先不急,在咱们攻入杭州之前,想必没有人敢跟咱们做生意” 汪末泥摇了摇头,“将军说错了,在青州就有人愿意跟你做生意。” 方腊故作不解,“喔?不知道是哪位豪商巨贾?” 汪末泥没有卖关子,“正是梁山呼保义宋江!实不相瞒,我本是梁山泊军师,这一次来东南,一方面是想看一看东南能否再举义旗,共同对抗朝廷,另一方面是想为梁山众寻找一个退路。” 方腊放下茶碗,十分诧异:“汪公竟然有如此来历,不过这也无妨,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纵是各为其主也无妨,不过,你说要为梁山寻找一个退路,这句话怎么讲?” 汪末泥没想到方腊竟然如此大度,一点也没有猜疑之态,当即心中畅快,说话再无顾及,“将军,梁山三千兵马纵横河朔,看上去威风的很,可青州是四战之地,除了水泊之外处处都是朝廷重镇,倘若朝廷真的腾出手来,只怕第一个灭掉的就是梁山!” 方腊深以为然,别看梁山闹的欢,实际上要不是有一个水泊作为藏身之地,早就被官府剿灭了。 只是没想到汪末泥竟然考虑的这么长远,以此来看,此人有大才呀。 不成,不能让他离开! 想到这里,方腊正色道:“如今太平军连下睦州多城,声势浩大,定会引起朝廷围剿,汪公是要功成身退了吗?” 这句话就有些反讽的味道了,如果汪末泥抽身而退,那就是过河拆桥了。 虽说戴宗前来确实也有护送汪末泥回梁山的意图,可主动权毕竟掌握在汪末泥自己手中,“将军,我汪末泥虽然出身草芥,但却不是贪生怕死、背信弃义之辈,眼下太平军正值用人之际,纵使将军赶我走,我也愿做帐下一小卒!” 方腊十分感动,“有汪公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汪末泥倒是没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将军,宋头领听说太平军研制的火箭在攻下建德城时立下了莫大的功勋,他想置换一些,不知将军是否同意?” 火箭倒是制作简单,难的还是其中的火药配方。 方腊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下来,“梁山泊在北,我在南,若是两军呼应,倒是可以让朝廷顾此失彼,如此一来置换一些倒是没问题,只是,不知宋头领要拿什么东西与我置换?” 火箭可是太平军的杀手锏,方腊连这样的物事都愿意置换,可见其诚意十足。 汪末泥再不犹豫,将梁山给出的筹码和盘托出:“宋头领知道太平军粮秣充足,只缺人手,便想提供一些人手帮衬一些,只是不知方公是否同意。” “喔?不知都有哪些人手?” “豹子头林冲、阮氏三兄弟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以及神医安道全!” 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可是梁山的第六头领,宋江把他也派来了? 再者,阮氏三兄弟正是方腊急缺的水军统领,还有那神医安道全,有了他,太平军医患的治愈率一定可以极大提升! 难道是因为林冲、阮氏三兄弟都是晁盖的嫡系?那安道全自身无派无系,所以将他们遣来? 方腊并不顾及,将疑惑问出声来:“这五人都是人中龙凤,宋头领将他们派来,可见是诚意十足,只是我听说那林冲是被逼无奈上的梁山,如今他竟然愿意为我太平军效力?” 提及此事,汪末泥叹了口气,“就在前些时日,林冲的妻子张氏被高太尉高俅威逼亲事,自缢身死,就连他的岳父张教头也染病身亡,如今林冲无牵无挂,一心只想报仇雪恨,实不相瞒,这一次南下,是林教头毛遂自荐!” 方腊双手抱拳,正色道:“林教头如此高义,方某记下了!” “将军,那这火箭……” “当然可以置换,火箭毕竟是死物,哪有这五位好汉贵重?这样吧,军中还有一千支火箭,全部调配给梁山,汪公,你觉得如何?” 汪末泥一惊而起,“将军,这如何使得?眼下太平军大战在即,正是火箭大展神威的时候,你这时候把库存全给了粮食,军中怎么办?” 方腊笑道:“无妨,昨日有匠工来报,在雉山发现了大量硝石洞,有了硝石,再抓紧配置一些来得及。” 方腊如此仗义,倒是让汪末泥有些受之有愧,“将军如此高风亮节,汪末代宋头领在此谢过。” 方腊朗声笑道:“汪公,梁山朝廷腹地,我在东南膏腴之地,我们共举大旗,为的是替天行道,讨伐不公,现在置换些火药算什么,以后只要我军中有的,梁山但有所需,必有所应!” 这沉甸甸的承诺让汪末泥对方腊的心胸气度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太平军有这样的头领,何愁大事不成? 梁山山头对立,彼此之间颇有矛盾,此番宋江借机支走了晁盖嫡系林冲以及阮氏三兄弟,就有些大权独揽的意味。 要知道,晁盖的人马可都是梁山的元老人物,如今还剩下的刘唐、朱贵等人根本成不了气候。 如果能用这些富余的人手置换到绝无仅有的火箭,那定是梁山赚了! 宋江是这么看的,但方腊却恰恰相反。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眼下太平军最缺的就是人才,随着太平军在睦州的各项宣传政策,以及分田事宜的事实,基层军卒一直快速增加,而相应的,统军将军却一直有不小的缺口。 之前,郑魔君暂借了方七佛,也算解了方腊燃眉之急。 可现在,就算再多三个方七佛也不够用。 水军、步军、马军这都需要将领。 就算方腊想要“三顾茅庐”,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眼下,宋江这一神来之笔,倒是让方腊有了思路。 太平军缺将领,梁山不缺呀! 到时候如果来得人手是林冲这类的大将,方腊自然倚重到底,可如果来得是母夜叉孙二娘这类祸害,那他可就要借刀杀人了。 东南是缺人,但却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回收站。 第四十一章 谭稹会出手 大宋宣和二年十一月初一,东南急报:建德城失陷,知州张徽言、通判叶居正不知所踪,建德军监军乌有战死,青溪县县令高徽被贼人当众斩杀,当日被处死的豪族家主足有十六人! 王黼看了军报,不敢怠慢,急忙签押上奏。 道君皇帝看罢之后皱起眉头,“算算日子,谭稹应该到了杭州了,王太宰,你觉得他能剿灭方腊吗?” 谭稹是王黼举荐的,此时只能力挺到底:“圣人宽心,两浙路以及江南东路合计有九州二军,从舆图上看,这九州二军恰恰将睦州包围在中间,只要谭稹指挥得当,方腊覆没应该在月旬之间。” 道君皇帝不置可否,“就这么着吧,赵良嗣可有消息传来?” 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赵良嗣以卖马名义来返与金、宋两国,试图缔结联金攻辽的盟约。 然而,由于联金之策属于机密,无法使用国书,为了取信于人,道君皇帝通过书写亲笔信的方式传达了自己的意图,信里是这样说的“据燕京并所管州城,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 比较尴尬的是,由于道君皇帝没有写明燕云十六州,只提了燕京所属州县,这让金人抓住了空子。 你宋人皇帝明明只取一州,怎么又成了十六州? 天子自然是没有错的,赵良嗣只能据理力争,要求将西京和平州、营州都包括进去,即恢复长城以南一切汉地,却被金人以不属燕京管辖为由断然驳回。 因为此事,联金会盟一直未能尘埃落地。 相较于方腊、宋江之流,联金会盟收复燕云十六州才是道君皇帝关注的重点。 毕竟,道君皇帝可是自诩仅次于宋太祖赵匡胤的皇帝,要是没有燕云十六州,只怕这含金量就低上很多了。 王黼作为太宰,更是其中的参与者,对此自然知之甚祥,“圣人明鉴,赵良嗣取道海路,消息传递不便,只怕还要多等一些时日。” 道君皇帝微微颌首,“好了,暂且这样吧!” 汴京城里的贵人自然不知道梁山泊的宋江与方腊达成了某项协议,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宋还有禁军五十万(实际缺额二十万),更有地方无数的厢军、乡兵,在权贵的眼中,区区宋江、方腊之流根本算不得什么。 其实要不是梁山寇劫了花石纲,地方官府根本不想剿匪。 有这样一支兵马在水泊祸害,地方豪族的孝敬多了许多,这样的生意谁不想长久下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官员喜欢养寇自重了,因为真的是坐地生财! 建德城,方腊见到了神行太保戴宗,此人双腿修长有力,目光炯炯,态度不卑不亢,确实是一条好汉子! “戴兄弟,日后太平军与梁山之间还要多麻烦你了!” 戴宗抱拳笑道:“方公客气了,戴某别无所长,只能做做这跑腿的差事,倒是方公能够想出这种威力极大的火箭,确实厉害。” 方腊摆了摆手,以示谦逊,“戴兄弟,说到这个火箭,我有一个建议,为了确保稳妥,不如将药筒和箭杆分开运送,这样的话,即不惹眼,也提升了安全系数!” 汪末泥觉得主意不错,戴宗也觉得可行。 就这样,戴宗化作行商,护着药筒一路北上。 至于林冲、安道全几人还需要得到确定的消息之后才会从梁山南下。 根据路程计算,起码还需要八天的时间。 八天,差不多也就是方腊将要攻打杭州的日子了。 在此期间,太平军当然也不能闲着,方腊召集部将商议之后决定派出两路大军。 其中,西路由司行方统领,八千精锐沿着新安江逆流而上,伺机攻取歙州,南路由方七佛统领,五千兵马南下衢州,支援郑魔君,试图拿下西安城。 这两路兵马一旦大获成功,太平军的生存空间将一步扩大,甚至会带动周边饱受压迫的穷苦百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万七千名正兵,他们是方腊准备用来攻打杭州的兵力。 这部兵马虽未出征,但是每日的训练丝毫不曾落下。 为了争夺训练的奖励,军士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不过是吃些苦,流些汗罢了,如果这样就能得到米粟、钱粮,那就是再累一些又有何妨? 能够通过遴选的军士多半都是吃过苦、受过累的贫苦百姓,读书的事情他们不在行,但是论起吃苦耐劳,他们是响当当的! 这一日,在包康的主导下,睦州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分田行动。 每到一处,包康先取户籍名册以及收缴到的大户田亩明细,再将上田、下田分开罗列。 等乡民到齐之后,包康将花石纲之害以及朝廷官吏之毒一一细说。 根据相应政策,参加太平军每人可以分田五亩,应募短工之人可以分得三亩,其余百姓只能分两亩。 原来参加太平军还有这等好处,每人可以多分一倍的田地! 就算不参加太平军,为太平军做事也还能多分田。 一时间,不少乡民懊恼不已,早知道有今天这样的好事,当初就算入不了太平军,也得想法子应募差事。 现在倒好,只能每人分地二亩了。 不对,当初为了躲避丁口税,少报了一口,这要是能补上,马上又多二亩田! 想到这里,这位乡民急忙呼喊:“这位将军,我家当初少订了一口,现在能补上吗?” 这一次分田到户,就是有排查隐户,统计丁口的任务。 现在有人主动投报,包康自然不会拒绝:“可以补报,不过如果后期核查不通过,我们会罚没此番分发的田地。” 男子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个核查法?” “简单,只要补报的丁口确实一直在你家生活即可!” 男人松了口气,“那没问题,俺报了!” “好,你到右手边登记,还有需要补报丁口的都到右手边” 一时间,村里又多出三十一口人。 第四十二章 谭稹的下马威 事后,包康在赵家洞共分出田地一千三百亩,还剩下一千一百亩,这些土地留作备用地,临时租赁给百姓耕种,后期将作为资产赏赐给有功军士。 热热闹闹的分田一事持续了两个时辰,参加的百姓不但领取了太平军承诺的粮食,还分到了田。 消息传出之后,邻近村落的百姓们沸腾了,他们每天都在打听太平军分田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到自己的村寨。 当然了,也有百姓将信将疑,大宋开国百余年,豪族大户变着法子兼并土地,官府置之不理,如今这太平军真能分田到户? 直到他们自身也享受到分田的好处之后,所有的疑虑一扫而空。 原来太平军真的是为了天下百姓,真的是要打下一个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的世道! 别的暂且不说,这地现在不就有了吗? 通过入村分田,太平军将治下百姓的利益与他们的利益紧密地结合起来。 下一次,如果官军来犯,这些百姓们自己就会拿起武器保卫他们的田地! 人人平等太过遥远,人人有田才有奔头。 百姓有了田,不用缴纳额外的税赋,自然对太平军极为拥护。 消息传出,甚至有的乡民聚集起来将地主豪绅杀死,只为了分取他们的田地。 对于带头闹事的乡民,包康从他们每人应得的地亩中扣除了一亩,以示惩罚,而这一亩地恰恰奖给了服从安排,不争不抢的乡民。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谁还拿自己的田地去冒险? 太平军的威严也彻底在乡间立了下来。 又过了四天,也就是宣和二年十一月初五,杭州保康军承宣使、两浙兵马使、内侍省同知、两浙宣抚使谭稹此时刚刚抵达杭州的两浙兵马司衙门。 从汴京到杭州,行程数千里,谭稹轻骑简行,为的就是快点赴任。 到任前,谭稹便得到了方腊已经攻破睦州州府建德城的消息,为了尽快尽快破局,谭稹在路上就用上官印,通知九州两军的管事之人前往杭州商讨对策。 谁曾想,谭稹到任之后,还有不少州官没有到。 无奈之下,谭稹只能令人快马催促。 又过了四日,天章阁待制、知歙州军事曾孝蕴,威武军承宣使、婺州观察使王禀,宝文阁待制、知秀州军士宋昭年,龙图阁直学士、知衢州军事彭汝方,徽猷阁待制、知杭州军事赵霖,秉义郎、权知州军事齐茂,朝散大夫、知湖州军士王倚,武功大夫、广德军渐渐韩柄,中散大夫、权知州军事强项,述古殿直学士、知越州军事刘贺,齐至宣抚司衙门。 人员到齐之后,谭稹环顾左右冷哼一声,正色道:“诸位,方腊造反至今不过二十日,刚开始时候只有百十人,可现在发展到兵马过万,甚至还攻陷了睦州建德城,这是谁的过错?” 这可是口大黑锅,谁也不想背上。 谭稹寒着脸:“首犯高勤已死,然而睦州知州张徽言、通判叶居正罪责难逃,如今张徽言不知所踪,来人呐,将罪臣叶居正带来。” 须臾,两名军士将瘫倒在地的叶居正拖到了正厅。 “谭相公,饶命啊,叶某愿戴罪立功!” 谭稹哪会轻易饶过此人? 东南膏腴之地,地方官员在朝廷的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不能杀鸡儆猴,指望他们令行禁止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见谭稹拍案而起,“叶居正,你身为睦州通判,理应与建德共存亡,可本官听闻贼人未破城你便出城逃窜,弃满城子民于不顾,这是丢城失地的大罪,来人呐,请圣旨!” “请圣旨”三字落地,叶居正已然尿湿了裤子,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只是大声哭嚎:“睦州只有建德军一支禁军,却让蔡遵、颜坦葬送殆尽,贼人没到建德城,我与张徽言便四处求援,两浙兵马司、婺州、歙州、衢州的求援文书何止一张?可却没有一支兵马助我守城!” 这话一出,王禀、曾孝蕴、彭汝方都坐不住了,他们急声辩解:“谭相公明鉴,贼人方腊四处纵兵劫掠,摩尼教郑魔君至今仍在衢州,不是我不愿出兵,实在是火烧眉毛,自顾不暇呀。” 王禀、曾孝蕴连连附和,“帮源洞距离歙州不过一百六十里,距离婺州也不到百里,我等有心相助,却又怕贼人攻我州城!” 谭稹冷哼一声,“好了,此事圣人已有定论,来人呐,宣圣旨!” 众人不敢再座,齐齐肃立。 当内侍中官念到“斩”字的时候,谭稹陡然发作,“左右何在?” “在!” “将叶居正拖出去砍了!” 须臾,只听得“滚咚咚”头颅落地的声音。 众人心中骇然。 没多久,一颗狰狞的头颅便放在托盘上呈到了堂上。 叶居正可是蔡京一党,眼下竟然落得此等境地,一时间,人人自危。 谭稹眯缝着眼,心中畅快,这帮文武官员娇纵惯了,如果不能给他们个下马威,自己这个宣抚使定然有名无实,“左右,请圣旨!” 话音刚落,堂中众人都吓破了胆,叶居正可是与他们身份一般,可一道圣旨下来说斩也就斩了。 现在谭稹又要请出圣旨,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再者,谭稹手中还有几道圣旨? 一时间,人人自危,原本有些瞧不上谭稹的官员们顿时肃然而立,静听圣旨内容。 这一次,倒霉的是原两浙兵马使钱玉。 当听到“革去钱玉职务,流放万年军处置”的时候,一众官员方才松了口气。 有了叶居正的前车之鉴,侥幸保住性命的钱玉涕泪交加,连连叩谢圣恩,直到被两名甲士拖走之后,余音依旧在厅内徘徊。 谭稹干咳一声,“诸位坐下吧!” 众人如蒙大赦。 “诸位不要觉得是本官与你们为难,这都是圣上的旨意,而且,旨意下达的时候,建德城尚在,如今连建德城都丢了,如果圣上知道了,只怕又要雷霆大怒,说不定连钱玉都保不住性命” 杭州知州赵霖知道谭稹没有危言耸听,当下打了个圆场,“谭相公,如今方腊势大,我等食朝廷俸禄,自当齐心协力共同讨贼,只是,究竟该如何行事还请谭相公示下。” 第四十三章 信心十足的谭稹 诺大的议事堂内静可落针,地方官员也好,禁军将领也罢,在这一刻全都正襟危坐,不复适才懒散的模样。 谭稹很满意,如果人人都像赵霖这么懂事,哪里还需要什么下马威? “本官听说那方腊攻陷建德之后并未肆意享乐,而是在招兵买马,更口口声声说要夺取杭州,诸位对此都有何高见?” 歙州知州曾孝蕴干咳一声,正色道,“谭相公,在下认为帮源洞距离歙州更近,贼人下一步很可能进逼歙州。” 衢州知州彭汝方也有话说:“眼下摩尼教郑魔君正在衢州北部山区活动,这方腊本是摩尼教众,此獠很可能出兵相助,希望宣抚司能够发兵来援呀。” 谭稹笑着:“曾大人,歙州我已抽调郭师中统领三千禁军助你一臂之力,至于衢州嘛,区区摩尼教而已,只要彭大人多募厢兵,应该可以将其剿灭,本官认为,真正需要关注的地方是杭州!从建德城顺流而下的话,一个时辰即可进入杭州境内,所以,王大人,你的威武军就不要驻防婺州了,北上新城,与我一道夹击方腊。” 王禀是威武军承宣使、婺州观察使,如果没有叶居正以及钱玉的前车之鉴,这时候他一定据理力争。 婺州北临睦州,也可能是太平军的进犯之地,真要是将威武军调走,婺州空虚之下万一被贼人所趁,这罪责该由谁来承担? 可是,偏偏这该死的谭稹手握圣旨,万一被他寻个由头斩了头颅,那就真是死的冤枉了。 想到这里,王禀只能憋了一肚子气:“得令!” “其余诸位大人各安其位,随时待命,本官将亲领三万大军围剿方腊!” “得令!” 随着东南宣抚使谭稹的一声令下,刚刚从长江以北抽调而来的各地禁军便拔营启程。 大军行进期间,统兵军将向谭稹提出应该拒城而守,以逸待劳。 谁曾想,谭稹一口回绝:“笑话,方腊不过一乡间土贼,即便纠集一群乌合之众也挡不住天兵一击!” “谭相公明鉴,各部兵马跋涉而来,尚未休整完毕,此时开拨,将士们疲惫不堪” 谭稹冷哼一声,“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圣上将剿灭方腊的重任交到你我手中,这是对我们莫大的信任,可如果贻误战机,任由贼人将战火引燃到杭州,只怕圣上盛怒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威胁,也是事实。 军将听罢之后无言以对,只能回到军中,再三宽慰军士。 杭州朝廷调拨大军的消息很快被太平军的武德司查探到,他们快马报于方腊:内侍省谭稹已就任两浙宣抚使,目前统御三万大军正往睦州而来。 方腊闻讯之后不惊反喜,此时他也到了濒临杭州的桐庐,麾下一万八千名太平军士战意高昂。 如果官军拒城而守的话,太平军很可能被困住手脚,可现在谭稹竟然领兵出击。 这岂不是正中下怀? 这些时日,武德司根据方腊的吩咐早已经将睦州、杭州境内的地形绘制成图,只等着随时调用。 可以说,方腊要比谭稹更熟悉地形。 只不过,究竟该如何行事,方腊觉得有必要商议一番。 如今,方腊帐下有石宝、杜壆、邓元觉,还有梁山来的林冲、以及阮氏三兄弟,可谓人才济济。 自从起事以来,方腊第一次有了充足的人手可供使用,真是让人感概万分。 “诸位,刚才收到谍报,谭稹统领三万大军正往睦州而来,是战是守,诸位有何意见?” 石宝性子最直,当下咧嘴大笑:“将军,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主动出击了,谭稹也好,王八也罢,咱太平军不怵他们!” 邓元觉性子沉稳,“将军,官军究竟从哪一路来,一共有几路兵马,这些消息如果不掌握的话,就算是主动出击,也必须留下兵马守住要害!” 方腊微微颌首,“林兄弟、阮兄弟,你们有什么想法?” 林冲气质儒雅,一身锦袍,若不是额头刺字,看上去就是一个富家员外,此时,听到方腊所言,他摇了摇头,正色道:“林冲刚到东南,不知地形,不明敌情,不敢妄言对策,不过,只要将军有用得着我林冲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也已不容易!” 方腊击掌赞道:“好,林兄弟果真是爽快,阮兄弟你们可有什么对敌妙计?” 阮小二笑道:“将军你就莫要为难俺们了,俺们兄弟三人大字都不识几个,上阵厮杀俺们擅长,可要是让俺们出主意,这俺们可不行。” 阮小五也点头应道:“俺们跟林兄弟一样,这次来东南就是来杀官贼的,只要能够上阵厮杀,干什么都成!” 方腊放下心来,目前看来梁山这几位真是来杀敌的。 那么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留守人选了,“桐庐是新安江要道,也是扼守睦州的门户,必须择一重将驻守,谁愿守之?” 石宝一心厮杀,自然不愿留守,而杜壆有心留守,却又怕误了大事。 最终还是邓元觉毛遂自荐,“将军,我愿领三千兵马留守。” 在之前的历史里,邓元觉可是方腊帐下四大元帅之一。 眼下只是留守桐庐,自当不再话下。 想到这里,方腊正色道:“可!如此桐庐便交给你来驻守,同时授你临机应变之权!” 桐庐可是太平军的后路,能够得此重任,邓元觉涨红了脸,激动异常,“将军放心,末将定保桐庐不失!” “好!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半个时辰之后拔寨启程” “得令!”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太平军迎敌而上,定然要携带大量粮秣。 在建德城的这些日子里,方腊使人准备了大量炒面,炒面是用油脂、盐粒、面粉、肉末等物事炒制而成。 刚开始,没有觉得这种东西可以入口,然而,真正尝过之后,连方肥都赞不绝口,直言有了此物,起码可以节省三成以上的辎重运力。 不要小看这三成运力,辎重营可以用它们运送更多的甲胄器械,进一步增强战力。 第四十四章 破敌之策 先秦施行军功制的时候,秦军将士们闻战则喜,最终始皇帝凭借百万虎狼之师成功统一天下,而眼下的太平军虽然精锐程度远不如秦军,但他们的精气神却在伯仲之间。 这些日,方腊通过入户分地的行径,彻底将军士们的利益与太平军绑定到了一起。 为了保护自己分到手的几十亩田地,军士们每天都在玩命训练。 眼下,官军竟然又要来睦州围剿,这不是要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日子吗? 无需方腊动员,军将们便士气高昂,他们摩拳擦掌,誓要给官军一点颜色瞧瞧。 大军离开桐庐之后,一路人马走水路顺流而下,另一路人马走陆路,水陆并举,相互照应。 为了准确查探敌情,哨探们每隔一个时辰都需要回报一次。 桐庐至杭州原本是商运要道,不过,自从太平军占据睦州之后,商贾断绝,只有少许本地乡民在附近活动。 这些乡民看到太平军之后并不慌乱,反而很是热情,因为,这些太平军之中也有他们的亲人。 “米泉,好好杀敌!” “廉明,家中万事有我,尽管放心上阵,保住咱们家的田地!” …… 间或有阵阵呼喊传入阵中,摄于军律,太平军将士们并不敢出言回答,但是,他们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心中暗暗承诺,绝不让家人失望。 因为这一次,太平军是为自己而战! 梁山来的林冲、阮氏兄弟等人相顾骇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方腊的太平军在东南竟然有如此威望。 要知道,在东平府,梁山众可是贼寇的代名词,虽然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头,但从没有遇到过如此热情相待的百姓们。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宋江统领兵马偷袭得手,也不敢在东平府久留。 林冲心头释然,也许这一趟东南之行自己来对了! 一日行军不过三十里,等到日落西山之际,方腊便指挥兵马在一处避风的地方驻扎下来。 虽是临时驻扎,官军也远在睦州之外,但方腊还是要求各部兵马多加防备,不得大意。 历史上,营地被袭击引发溃营的事例发生过很多次,方腊可不想自己成为下一个反面案例。 负责执掌辎重营的军将已经换成了汪末泥,自从他向方腊坦白身份之后,方腊投桃报李,将此番辎重运转的重任交给了他! 汪末泥自然十分感动,此时,他与林冲一道来回巡视着营地。 方腊的中军大营设在了营地正中,左侧是石宝的营寨,右侧是徐方的水师。 辎重营设在中军后方,处在营地最核心的位置。 趁着天色未晚,军士们都在卖力劳作,他们布置鹿角、挖置壕沟,并在外围设有铁蒺藜。 内侧堆着一辆辆木车、厚木板,同时,五步设有一火把、十步设立一个哨探。 汪末泥忍不住对林冲说道:“太平军虽然成军不过一个月,但是令行禁止,军将一心,颇有强军之姿。” 林冲深以为然,“不错,单打独斗他们也许比不得我们梁山兵马,但是,真要是列阵厮杀,只怕还是太平军更胜一筹。” “这一次如果太平军击退谭稹,方腊大势已成,势必将在东南割据一方,到那时,林头领想必可以大展拳脚” 林冲久久未言,“林某窝囊了一辈子,最终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现在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汪末泥忍不住说道:“林头领,人来这世间走要遭,终归是要留下点什么,摩尼教不适合你,但是,我觉得留在方腊身边,你会有所收获的。” 林冲不置可否。 此时,营帐内已经开始埋锅造饭,阵阵烟雾随风飘来,将林冲、汪末泥笼罩在其中,“回吧,该用膳了。” 半个时辰之后,待一众军将吃过饭,方腊便召开会议,部署相关作战方案。 谭稹的兵马现在何处?太平军该开拨至何处?是正面硬碰硬,还是提前设伏? 一场大规模的战争真正阵前交战的时刻可能不过几个时辰,可是,战前的筹划却需要持续很长时间。 方腊在地上摊开舆图,示意众人围上来,“诸位且看,我们在这个位置,湖洑山在三十里开外,此山险峻、高耸,我打算在山下设伏,诸位有何高见?” 石宝曾经去过湖洑山,山脚下的新安江水流急湍,船只很难靠岸,他不禁赞道:“这地方不错,可以将官军的陆军和水军分开!” 汪末泥首次参与议事,自然要有所表现:“谭稹的兵马应该都是江北来的,那里地方穷弊,是否可以用商队做诱饵,诱敌深入?” 方腊眼前一亮,如果官军在睦州境内遇上商队,那肯定要劫掠一番。 大军出征,只能靠犒赏、劫掠来增长士气。 现在有机会大肆劫掠,谁能忍得住? 只不过仔细想来还是有些疏漏的。 想到这里,方腊笑着补充道:“主意很不错,只是这里商队罕至,如果突然出现一支,只怕有些突兀,我觉得如果换成一支逃难的大族,会不会更有说服力?” 汪末泥击掌赞叹:“这法子妥当,到时候车队显露点财货,官军定会上当!” 方腊环顾四周,“诸位觉得怎么样?” 水军将领徐方颌首附和,“我觉得挺不错的,只要将官军的水陆兵马分开,我们在上游布置火船,可以将他们的战船一举焚毁!” 林冲轻易不发表意见,只是微微颌首。 倒是石宝挠了挠头,“诱敌这事情我可做不来。” 方腊笑道:“放心吧,杜壆,明日你乔装成逃难的大户,车马三十辆,护卫四百人,一旦发现官军的踪迹,你们要故作慌乱,适当丢弃几辆装载金银的车马。” 杜壆自然抱拳应诺。 “石宝” “在” “你领本部五千兵马潜伏在新安江以南,湖洑山脚,随时待命!” “得令!” “汪末泥、林冲” “在” “你们统领辎重营守在后阵,无令不得擅动!” “喏!” “好了,大家回去养精蓄锐,明日好好战他一场!” 第四十五章 武状元徐衡 汪末泥在摩尼教中是负责传教的核心骨干,他擅长揣摩人心,更是见过无数的朝廷官军。 了解敌人,才能消灭敌人。 北地的官军承平已久,他们懒散惯了,多半不会把什么军纪放在心头。 一旦发现大量钱财,最大的可能就是杀人夺财! 可以说,汪末泥这一招让人防不胜防。 第二天一早,大军吃过早饭之后便再度拔营启程。 为了引诱官军,杜壆换上了一身锦袍,带着人马先行出发了。 参加诱敌的军士都在甲胄外头套了一身寻常衣物,他们的任务是装扮成家丁护卫,看见官军就望风而逃。 这样既可以避免短兵交战出现人员伤亡,也可以最大程度上确保不露馅。 四百人的数量不多不少,不会引起官军的怀疑,又恰恰可以勾起他们追击的欲望。 众所周知,睦州已经是太平军占据的地方,在这里,即便是围杀一支大户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官军可以将他们推诿到太平军身上。 两个时辰之后,太平军抵达目的地,除了杜壆的诱敌人马之外,方腊将麾下兵马分成三个部分,一部由徐方、阮氏三兄弟统领,他们的任务是牵制住河上的水军,尽可能的制造杀伤,另外一部由石宝带领,他们的任务是断掉官军后路,而方腊将亲领中军埋伏在山谷,直面官军。 谭稹的三万大军不可能齐头并进,此处官道狭窄,定然也要分前军后军。 石宝的任务就是堵住官军逃窜的后路,同时还可能面对后方增援官军的攻势。 凭心而论,石宝的任务最为凶险,可是,他不仅不害怕,反而很是兴奋,“将军放心,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兄弟们也早就手痒了!” 方腊重重拍了拍石宝的肩膀,正色道:“告诉将士们,击败官军之后,我会重重有赏!” “哈哈,那感情好!” 须臾,石宝领命而去。 初冬时节,寒风萧瑟。 在这个没有钟表的时间里,计时只能依靠太阳来推断。 万余兵马静悄悄的,一直在耐心等待。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哨探快马来报:官军来了,水路两侧旌旗招展,看上去足有数万人马。 又过了没多久,新安江以北突然出现了大股尘土。 是杜壆回来了。 方腊当机立断:“传令下去,敌军将至,各营戒备,无令不得妄动,更不得喧哗,若有违令者,立斩不饶!” “得令!” 远处,杜壆正护卫着车队一路狂奔,在他们身后,大股官军紧追不舍。 间或有几名快骑大声恐吓,示意杜壆停下,而后者因为顾及车辆的原因,始终不愿弃车逃离。 这般舍命不舍财的行径,更是坚定了官军追截的念头。 如果是普通的车马,官军自然不会这么疯狂,可刚才一辆侧翻丢弃的马车中竟然载满了金银! 见到金银的第一瞬间,军将们就控制不住手下的军士了,他们被裹挟着一路疾冲。 “快追上去,杀光他们!” “杀,车里一定还有钱财!” “都是咱们的,快抢!” …… 大宋官军虽是朝廷兵马,但烧杀劫掠的手段却一点也不生疏。 从江北到杭州,从杭州到这个鬼地方,大军一路行军,连个休整的时间都没有,所谓劳军犒赏更是没见到一份,现在,别说劫掠一支大户了,就算劫杀一个村子都算不了什么! 事后只要将财货中的一部分及时上缴,想必就会得到谅解。 这么多的钱财,谁会跟他们过不去? 一直以来,官军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杀良冒功,栽赃嫁祸,杀人灭口。 前头,带队狂奔的杜壆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每每官军将要接近车队,他都会砍开木箱,从中挑出一部分金银。 金银落地,官军自然会停步抢夺。 就这样一路洒、一路逃,杜壆以六车金银为代价,成功将官军从新安江以南诱过了江北。 崇宁二年的武状元徐衡此时官至江东提刑,正是这伙宋军的统兵大将,闻听事情的经过之后,他不禁勃然大怒:“一帮蠢材,连几百人的车队都留不住,竟然还让他们逃这么远,骑队呢?追上去,一个不留!” “徐大人,骑队正在前头,此时是不是该鸣金收兵了?” 徐衡破口大骂:“收个屁的兵!你没看到这帮蠢材全都昏了头一样在玩命吗?这时候收兵,我怕他们要闹事!” “将军,那也不该任由他们破坏行军阵列,万一让谭相公知道了,这是一条大罪” “谭相公那里事成之后分润他一笔就是” “可我总觉得这支车队来得奇怪,万一是贼军可如何是好?” 徐衡不因哑然失笑:“贼军?他们就是一帮土里刨食的乡巴佬!他们懂得诱敌?别说那方腊方十三不来,他便是来了,老子也不惧他!”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了,你休要乱我军心,须知我麾下这三千先锋军个个俱是虎狼之辈,就算是方腊的阴谋,难道我们还撑不到中军来援?” 五车金银,这就是上千斤的重量,这笔豪财彻底迷住了徐衡的双眼,他一声令下,麾下兵马全军出动,依序过河,誓要将车队一举拿下。 同时,为了确保不被谭稹苛责,徐衡派人前往中军通秉:前军发现贼军踪迹,正在追杀。 徐衡脑子转的很快,管他是真贼人还是假贼人,拥有这么多的钱财,不是贼人也必须坐实贼人的身份! 杜壆且战且退,成功将官军诱入河谷。 身后的官军彻底红了眼,“快,追上去,他们的驭马撑不了多久!” 已经追了这么久,眼瞅着车辆就要到手,官军哪能容忍他们就此逃窜? 为了到手的钱财,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轰隆隆!” 车队与官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哒哒哒”,杜壆也逐渐靠近了潜伏的方腊中军。 后方,负责掩护的太平军士与官军正在厮杀作一团。。 杜壆故技重施,试图丢弃金银,可有了前车之鉴,官军竟然不再上当,反而打算从前围堵,彻底断了车队逃窜的道路。 演戏就演全套,杜壆果断抛下三辆车马,带着其余的车辆趁机逃窜。 三辆马车起码有数百斤钱财! 官军顿时一分为二,一部分抢夺金银,另一部分穷追不舍! 第四十六章 中伏(求追读及各类支持)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住了,两侧潜伏的太平军将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官军的猖狂看得人怒火中烧,可是,没有军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官军的骑队彻底进入了河谷。 两侧的太平军跃跃欲试,可方腊却按兵不动,他耗费这么大的代价,可不是为了围剿这百十骑! 等,再等等! 没多久,徐衡来了,还未靠近,就听他大呼小叫:“都他娘的看仔细了,不要漏过一块金银,这他娘的丢了一块,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 方腊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一个视财如命的家伙,此獠貌不惊人,若非一身鲜亮的甲胄,看上去就是个乡下农夫! 主将一马当先,冲得飞快,后头的官军自然不会怠慢,这可是抢夺金银的时候,真要跑的慢了,说不定好处全被骑队得了! 这时候也没有人在乎什么阵列不阵列了,能够抄着手里的武器不松手已经算是对得起朝廷发的那份钱粮了。 六百步、二百步、八十步,近了,更近了! 杜壆将官军彻底诱入了河谷,打前头的骑队甚至可以看到眼前豁然开朗的河岸。 方腊深吸一口气,“就是现在!” “传我军令!杀贼!” 方腊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军将们顿时齐声大喝:“杀贼!” 第一轮射出的是三十支火箭,陡然响起的爆炸让官军一时慌了手脚。 官军虽然也有火器,可是却罕有这般威力。 这是什么鬼东西? 官军被炸的哭爹喊娘,很是凄惨。 趁他病要他命! 伴着滔天的呐喊声,养精蓄锐的太平军冲了出去。 前头的军卒用石块,车辆堵住了河谷的出口 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袭,官军一时间惊惶失措。 即便是徐衡也被那轰然炸响的火箭骇的惊惶失措,这要是再来几轮,只怕麾下兵马彻底要崩溃掉。 “别慌,保持阵型!” “镇定,向本官靠拢!” 徐衡竭力指挥军将,可此时在死亡的威胁下,谁也顾不上谁。 前方的官军们吓破了胆,只顾着往后逃窜,而后方的官军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试图往前冲,两方人马纠集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徐衡麾下五千兵马除了还有一千人尚在河谷之外,其余兵马彻底陷在了谷中。 尚未入谷的的这般人马眼瞧着前军遇袭,顿时试图入谷救援。 可这时,石宝的五千兵马出现了,“杀官贼!” “杀官贼!” …… 太平军士气高昂,完全没将这伙官军放在眼里。 为首的裨将竭力指挥,“都别慌,徐大人还在谷里,等他出谷,这些贼人一个都逃不掉!”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危急关头,谁也不想跟贼人舍命搏杀。 大宋承平日久,即便是北地的官军也难有上阵的机会,此番遇敌,很多人都慌了手脚,甚至忘记了何为战阵。 趁着官军慌乱的时候,石宝麾下兵马以扇形阵列将其围住。 等官军试图试图逃窜的时候,太平军阵势已成,而官军原本人数就少,此时慌乱之下更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稳住!护盾!” 前头的大盾牢牢嵌入泥土,冲阵的官军撞在上头一无所获,而盾阵后的长枪兵时不时抽冷子刺杀一记,每一次都会带走一条性命。 河谷中央的徐衡没料到自己的后军已经完全指望不上了,此时,他额头已被流矢擦伤,脸上流下股股血迹,他却无心擦拭。 贼人出现的太突然了。 徐衡没想到车队竟然真的是贼人的陷阱。 太可恶了,这帮贼子! 只可惜,今日一战之后,这五千兵马不知道要折损多少! 徐衡心在滴血,他不认为自己会死在此处,虽然自己作为前军已经跟中军脱节,但河道上还有五千水军,只要水军来援,自己就可以统领兵马冲杀出去! 身旁,军中幕僚大声提醒:“将军,速速号令军将向将旗靠拢,不从者斩!我们不能乱啊,只要乱不起来,贼军便奈何不得我们!” 徐衡虽然十分贪财,但他能够成为武状元,自然有其不凡之处,“来人呐,竖将旗,向我靠拢,随我冲阵!不从者斩!” “杀无赦!” 徐衡是前军大将,自然有心腹将士守在身旁,这些心腹往日里享受最高的待遇,眼下到了卖命的时候,倒也无人慌乱。 一杆“徐”字大旗迎风招展,百十名心腹军士紧紧跟随徐衡的脚步,一点一点往前挪动。 不分敌我,拦路者,杀无赦! “将军有令,全军后转,不服军令者,斩!” 这一支精悍的队伍很快镇住了周围慌乱的军士,有的反应过来,急忙回归军阵,有的慌了手脚,却也不敢挡在路上。 徐衡的将旗不断前进,他身后的人马也越来越多。 乱哄哄的队伍终于有了主心骨,他们不再慌乱,逐渐稳住心神。 然而,这一幕落到了方腊的眼里,他当即下令:“看见那杆大旗没有?随我冲过去,斩将夺旗之人,记首功,赏百贯!” 身旁的传令小校顿时朗声大喝:“将军有令,斩敌人大将、夺敌军战旗者记首功,赏钱百贯!” 太平军中的首功早已经成为至高无上的荣誉,无论谁得到,必将会成为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人活一世,在吃饱肚子的前提下,谁不想多挣一份前程? “杀官贼啊!” 在方腊的鼓舞下,太平军将士们人人奋勇,个个敢战,他们宛若出笼的猛虎一般,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 方腊冲的最快,两侧负责守护的军士卯足了力气才堪堪追上。 将为军之胆,方腊的将旗快速往前移动着。 大旗下,官军一触即溃。 从发现杜壆到现在,官军一口气追了六七里,他们身着甲胄,手拿武器,早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河谷中央,徐衡正带着兵马往来的方向冲杀,而方腊统领大军从南往北快速追击着。 每当徐衡聚集的人数超过三五百人,方腊在后方总能够及时给与打击。 等到后来,官军学聪明了,任凭前头的徐衡如何呐喊呼喝,他们就是不肯上前。 太平军的目标是徐衡徐大人,何必要替他受死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不少官军竟然瞧瞧让出了河谷中的道路。 方腊对战局的把握极为敏锐,第一时间他便大声喝道:“不想死的缴械投降,顽抗者,杀无赦!” 第四十七章 落败 河谷是贼军选中的战场,在这里厮杀,只会让贼人得逞。 绝不能坐以待毙,老子在外头还有兵马,中军谭相公那里还有数万大军! 徐衡战意高昂,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杀出河谷,会合后方兵马,等待大军来援。 只要大军抵达,方腊这点贼军又算得了什么? 此獠不过是凭借阴谋诡计小胜一阵罢了! 徐衡骨子里依旧瞧不上方腊,为此,哪怕身后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他依旧充耳不闻。 谁也别想拦我冲出河谷! “诸位,河谷就在百步开外,外头还有咱们的兵马,只要冲出去,这帮贼军奈何不得我们!” 徐衡试图进一步收拢兵马,然而,看到同伴们的惨状之后,谁还肯靠过去? 明白人都看清楚,主将徐衡才是太平军的首要目标! 这时候又不是争抢功劳的时候,傻子才去送死! 徐衡只顾着埋头冲锋,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兵马越来越少。 此时,方腊距离徐衡还有六十步。 试试手里这家伙吧! 方腊人在马上,长矛闪电般投掷而出。 前头的徐衡颇有些心神不宁,来回冲杀了这么久,他早已经接近了极限,而他身旁的护卫更是不堪,连掌旗的人手都已经换了三波。 明明逃出生天的谷口就在不远处,可不知道为什么,徐衡心中却越来越慌乱。 “大人当心!” 危机关头,左右传来一声呐喊,徐衡当即滚落马鞍,而这一滚,正巧救了他的性命,一抹雪亮的长矛从马匹上方腾空而过,“砰!”狠狠地钉在了将旗上。 突如起来的巨力使得掌旗的官军再也坚持不住,将旗轰然倒下。 方腊本以为这一下子凭白浪费了力气,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官军没了将旗,人心便再也聚拢不住。 这时,不知是谁已然在放声大喝,“官军大将已死,兄弟们,杀官贼!” “杀!” “杀!” …… 太平军纷纷暴喝,他们喊出的声浪在河谷内来回震动,直骇得官军大惊失色。 “什么?徐衡徐大人死了?” “你看,将旗已经倒了,徐衡不在马上!” “这可如何是好!贼军势众,今日只怕要交代了……” 不远处,侥幸未死的徐衡已然翻身上马,他试图让护卫们告诉同伴,自己没死。 可是慌乱间,急速迫近的太平军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这时候,就算徐衡没死又能改变什么? “来人呐,快快竖立将旗!” 徐衡堪堪聚拢起三百多人,此时将旗一倒,不远处的官军已然没了斗志。 “完了,全完了!” 徐衡咬牙切齿,依旧舍命往前冲杀。 然而,前头并没有见到接应的人马,反而看到太平军的旗帜在风中飘散。 怎么回事? 不是还有后军一千人吗? 徐衡慌乱间,方腊已经拍马赶到。 “狗贼,受死!” 眼瞅着逃生无望,徐衡大口喘着粗气,“你便是方腊?” “正是我!” 徐衡不惊反喜,“老子可是堂堂武状元,今日虽然中了你的圈套,但只要宰了你,老子还是大功一件!” 话音刚落,徐衡长枪一扫而过。 枪尖直奔方腊喉咙,关键时刻,方腊腾身策马,避开这一击,同时挥刀反杀,“口气大可不行,还是各凭本事吧!” “砰砰砰”,眨眼间,二人已然交战了数个回合。 刚开始,徐衡凭借一身武艺尚能与方腊战个有来又回。 可时间越久,气力衰竭之下,面对越战越勇,以逸待劳的方腊,徐衡只剩下招架之力,连一丝反击的力量都没了。 徐衡的几名卫士试图过来助战,却被太平军死死缠住。 明眼人都看得出,徐衡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这时候如果让别人坏了方腊的好事,那岂不是蠢到家了? 又战了十多个回合,终于,方腊看了个空档,一刀砍出。 “噗哧”,巴掌大的肉片腾空而起。 徐衡惨呼出声。 四周的官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恐,徐衡可是武状元出身,在官军当中本领数一数二,可现在竟然这么快就败了! 这方腊的本事也太可怕了吧? 一击得手,方腊当即冷声暴喝:“徐衡,可愿降我?” 徐衡啐了,“老子是崇宁五年的武状元,深受国恩,纵是今日身死,也绝不降贼!” 方腊冷冷一笑,单手舞刀,再度刺进了徐衡的胸膛。 这名大宋的武状元就此落幕。 此时,谷外的石宝解决了外头的千余兵马正率军合围。 一时之间,谷内的残存官军成了瓮中之鳖。 太平军的数量是官军的数倍,再加上徐衡已死,官军们再无斗志。 “缴械不杀,顽抗者死!” 当太平军的口号在谷中回荡的时候,官军纷纷投降。 此役,方腊以自身伤亡不过三百人的代价,击杀官军八百七十人,俘虏四千,阵斩大宋武状元徐衡,可谓大获全胜! 一时间,太平军的军心士气更上一个台阶。 消息传到后军的辎重营,汪末泥面露喜色,林冲一脸震惊。 本以为太平军会取得一场小胜,没想到却胜得如此酣快淋漓。 现在来看,太平军的实力可能逼想象中的还要高。 徐衡中伏落败,全程落到了江上的官军水师眼里,期间,水军统领试图靠岸增援。 可一来此处江水急湍,不便靠岸,二来附近的太平军正在虎视眈眈,这时候靠岸,很可能遭遇当头一击。 思来想去,水军头领只能继续往前寻找合适的停靠地点。 然而,在前头示警的小船蓦然挥起了红色小旗。 有敌情! “警戒!” 数十艘战船轰隆隆敲响了战鼓声,岸上的忙他们帮不上,那现在就让他们水师发力吧,也好让这帮贼子瞧瞧,什么才是大宋官军! 水师军将没将太平军放在眼中,大有为徐衡一雪前耻的意图。 很快,上游冲来了十多艘冒火的小船。 此处水流很快,船速也很快。 前头示警的官军小船甚至来不及回转便被火船引燃,为了逃命,船上的官军只能跳入水中。 第四十八章 安道全驳章综(求追读、月票) 凛冽的西风将火船的速度推升到了极致,火借风势,更是燃起了高大的火头。 船上,宋军水师统领章综并未慌乱,火船对敌在水师交战时并不罕见,只要应对得当,完全可以当火船距离战船不过百步的时候,他一声暴喝:“发射铁爪!” “噌噌噌”,铁爪飞射而出,六只铁爪有一半落空,其余三支将火船牢牢控制在三十步开外。 这个距离即便火势再旺也不可能烧到战船,而且,小船受阻还可以起到堵塞航道的作用。 所谓的铁爪是由三十米长的狼牙棒或者长戬制成,他们的作用是锁住敌船,方便己方弩箭攻击。 然而,还是有三两只火船从河道两侧疾冲而来。 章综镇定自若,“投石机、铁爪同时发射!” “得令!” 此番战船上载着的小型投石机发力了,它们在军卒的控制下投掷出一块块铜镜大小的石头。 石头击到火船上,砸起一片火苗。 然而,太平军的火船全都浇制了猛火油,火油入水都能飘在上层继续燃烧,何况现在? 有三只火船依旧快速靠近了官军旗舰。 这时,章综使出了最后的招数:“小船迎敌!” 既然控制不住对方的火船,那就派出己方的小船,用他们来阻挡。 五艘小船在水卒的快桨下很快挡住了火船的道路,没多久,铁爪再次建功,他们牢牢控制住己方的船只,这样只要等待火油燃尽即可。 “忽忽”的大火带来了极高的温度,即便隔着老远,依旧能够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最后一艘船只轰然解体的时候,章综连同麾下的士卒全都松了口气。 贼人的计策太毒了,如果章综的反应稍微慢一点,很可能就被对方得手。 还好,有惊无险。 章综自以为侥幸过关,不曾想,有军士惊慌来报:通判大人,水下有水鬼,我们的船被凿破了! “什么?竟有此事!” 要知道战船在底部包裹了铁皮,而且,章综脚下的大船都有水密舱,贼人在水下怎么会轻易得手? “贼人含着芦苇潜入水下,不知道凿了多久” “废物!贼人靠的这么近都没有发现,快,往水中投掷石块,弓手待命!” 眼下,密封舱进水,船只的机动性大大减弱,这时候就算想要起锚逃离也成为不可能的事情了。 “噗通、噗通”,石块纷纷落水,“噗噗”,强弓劲弩也接连射入水中。 然而,自始至终水面上都没有露出半点血色。 贼人去哪里了? 战船上的官军胆战心惊,不敢有片刻大意。 万一这帮水鬼还在水下呢? 这船要是被凿沉了,那可就完了。 怕什么来什么,火船零散的木板刚刚冲走,新安江上游便出现了大量船只。 是太平军的战船! 章综咬紧牙关,“全军戒备,准备作战!” 太平军的船只速度极快,在极短的时间便进入了射程。 此时无需多言,各种远程武器轮番招呼起来。 火箭、弓弩、投石机、床弩,你来我往,很是热闹。 刚开始官军还能跟太平军有来有往,然而,几轮齐射过后,官军的伤亡要远远大于太平军。 毕竟,太平军船只未曾受损,而官军的战船都被水鬼砸穿,移动缓慢。 两相比较,自然是太平军的命中率要高一些。 “通判大人,咱们躲一躲吧?” 章综脸色铁青,他知道今日这一战怕是要败。 “岸上都是太平军,能躲到哪里?想逃命的就逃命去吧,本官要与战船共存亡!” 副将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对生的渴望大过一切,他抱拳作揖,“大人保重!” 章综握紧了手中的宝剑,嘴里喃喃自语:“家父章质夫征西夏、定川蜀,一世英名,家兄章縡提点淮东刑狱,三弟章綡户部员外郎、四弟章绾丹徒县知县、五弟章綖签判西安州、六弟章演签判苏州,我章综通判常州,一门六学士,誓死报国恩,今日,就让我以我血报答圣君的知遇之恩。” 没多久,太平军将士已然登上了船舷,其中,阮氏三兄弟速度最快。 适才阮小二在船上观察敌情,而阮小五、阮小六带领水鬼亲自潜入水中凿穿船只。 章综此番一共带了五十艘战船,水鬼凿穿前后十几只大船之后,轻易便堵塞了巷道。 绝大多数官军已经换了轻便的小船逃离了,只有不到一千名军士留在船上不愿离开。 章综武艺非凡,接连击退了太平军将士的数次进攻,然而,等阮小五过来之后,远远掷来的一支鱼叉便将他顺势带入水中。 章综不会水,落入水中呛了几口就昏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章综睁开了眼,只见一名山羊胡老者正在为自己医治,“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正是梁山来的安道全,只见他笑道:“这里是湖洑山下,老夫安道全。” 安道全原本是健康人氏,一手神针施的出神入化,有神医之名。 章综之前在常州做官,自然听说过此人名头,“你便是安道全?传言你去了梁山,怎么又回了东南?” 安道全干咳一声,用以掩饰内心的尴尬,他生平幸好渔色,在梁山可没有多少选择,但是这东南就不同了,这里可是大宋繁华至极的所在。 “老夫听闻方腊在这东南为民请命,深受百姓爱戴,便来助他一臂之力” 章综原本敬佩安道全的医术,可没想到他却如此不堪,当即冷哼一声:“助纣为虐!” 安道全医术高明,平日里都是众人好言好语奉着的,哪肯受这气! “章通判,你家世代权贵,自然缺不了吃穿用度,但是,你可曾见过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曾见过被花石纲逼得家破人亡的情景?” 章综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见过,“本官已经上奏朝廷禀明花石纲之害,想必圣君定会逐奸臣,亲贤臣!” 安道全冷晒一声,“章通判,如果有机会你还是多到睦州走一走吧,那里想必可以让你大开眼界。” 第四十九章 攻守之势易也 章综落水之后,残存的官军很快便在太平军的围攻下败下阵来。 主将生死不明,四处俱是绝地,官军斗志不坚定,纷纷投降乞活。 此役,太平军收缴大小战船五十艘、俘获官军一千五百名,斩杀三百三十六名。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酣快淋漓的大胜,这一战过后,太平军水军将在新安江畅行无阻,沿途再也没有朝廷的战船可以与之对抗。 这时,谭稹在中军接连闻听噩耗,当即勃然大怒:“蠢材,废物,猪狗不如!” 半个时辰之前,谭稹听说徐衡不顾军令,私自追击车队的消息之后已经怒火中烧了,他第一时间派人制止徐衡。 谁曾想,带来的不是徐衡认罪的消息,而是徐衡落败身亡的消息。 五千名先锋精锐不到一个时辰便一败涂地,这让谭稹简直不敢相信。 徐衡可是大宋武状元,麾下兵马更是江北禁军,连他都败的这么惨,这说明方腊麾下的贼军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不等谭稹想出应对之策,章综的水军落败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章综一门六子,都在朝廷任职,他对朝廷的忠心毋容置疑。 那么,值得惊惧的只能是太平军的战斗力了。 路上,设伏袭杀徐衡,水上杀得章综生死不知。 谭稹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小看了方腊,小看了太平军。 早知道太平军如此凶悍,大军抵达杭州时就应该多做准备,而不是如此仓促进发。 如今战事接连不顺,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谭稹召集军将,将军情通报过后,嘴里道:“如今方贼来势汹汹,我军远道而来,又小挫两阵,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振威校尉张禾摩拳擦掌:“相公,方腊蟊贼不值一提,待俺提军与他厮杀,一定取他项上头颅!” 这厮就是个莽夫,不过这股子锐气还是值得褒奖,谭稹皱起眉头,“张将军稍安勿躁,两军交战在即,一定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 张禾还要多言,却听一人说道:“相公,贼人连胜两阵,锐气正盛,我军需暂避其锋芒,为今之计只有扼守要道,拒城而守,同时催促王禀尽快向此处靠拢,形成两军合击之势,才可能击败方腊逆贼。” 谭稹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微微颌首,采取了稳妥之见,“可,来人呐,传我军令,大军在新城驻防,无令不得妄动;令王禀即刻来援,不得有误!” “得令!” 从湖洑山到新城还有十多里的路程,这个距离对于全副武装的官军而言,起码需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精疲力尽的官军终于回到了杭州府新城县。 新城县规模不大,大军不能全部入驻,而且为了更好的起到抵御贼军的效果,谭稹将兵马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入城,一部驻扎在新安江边,两部互为犄角。 谭稹麾下总共有三万兵马,如今两战就去了三成,虽说水师的残兵败将在陆续归营,但没了战船的水师早已经没了斗志。 为了防止败兵影响军心士气,谭稹将他们安置在了后军,也就是堆放粮秣辎重的地方。 谭稹并未入城,亲自在城外留守。 冬日,白天的时间很短,日头很快落山了。 赶了一天的路,四周巡视的官军不停打着哈欠,在营帐中,残存的水师兵将与徐衡麾下的兵马混在一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师的兵丁与徐衡的兵马争吵起来。 “若不是你部贪功冒进,中了贼人陷阱,我水师又怎会孤立无援,连章通判都战死了!” 徐衡的兵马自然不肯承担这败兵的骂名:“明明是你们水师无用,连一帮上了船的贼人都打不过,实在是无能至极!” “厚颜无耻!” “无能至极!” 三言两语间,两个人便掐了起来,而四周的军卒见状自然血气上涌。 他娘的,收拾不了贼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水师也好,徐衡麾下也罢,白天打了败仗,人人都憋了一肚子火。 这时候有了发泄的渠道,谁还管你是不是同僚? 干就完了! 几百人的营帐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殴打、喝骂的声音。 没有人注意到,几十名手臂缠着红巾的军士悄然摸到了营外,他们趁着巡营人手正在赶来的空档,快步来到辎重营。 辎重营位处后军,虽然也有营哨,但疲惫之下早已经昏昏欲睡。 这支兵马摸出火种,很快引燃了一堆堆辎重。 当灼热的火苗腾空而起的时候,军士蓦然惊醒:“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凄厉的喊叫声直冲云霄,在寂静的夜晚传的老远。 营帐内轰然炸响。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难道贼人来了? 这时,帐外忽然传来阵阵喊杀声,接着便是箭矢入帐的声音。 一时间,官军惊惶失措,很多人甚至连甲胄都没穿戴就狂奔出营。 “贼人来了,快逃啊!” “走水了,快救火!” …… 到处都是狼奔犬突的官军,他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顾着亡命逃窜。 等到谭稹在护卫的带领下试图稳住军心的时候,起码有数千名乱军已经不知所踪。 “来人呐,燃起火把,传我军令,各归各营,无令擅动者,斩!” “得令!” 身旁的护卫急忙大声重复谭稹所言,而此时营中的军将也纷纷出面,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营啸一旦发生,绝非顷刻就可平定。 饶是谭稹会同军将四处杀人稳军心,却还是只稳住了小小的一块营地。 乱兵太多了,其中尤以水师和徐衡麾下的兵马为甚。 白日间,两部兵马已然被太平军杀破了胆子,如今再度遇袭,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这时,营外忽然传来阵阵喊杀声,“杀官贼!” 接着,铺天盖地的火箭腾空而来。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若雷霆。 谭稹统领的中军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火箭的威力,一时之间,营地内惨呼连连。 刚刚好不容易稳住的军心有再度崩溃的迹象。 谭稹又惊又怒,贼人竟然还有这般武器! 是了,徐衡麾下的残兵败将曾经提过可这一茬,可谭稹以为是他们乱找的借口,并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谭稹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 第五十章 夜袭敌营 徐衡、章综大败之后,谭稹虽然派出人手负责查探敌情,但是,哨探的兵丁畏惧太平军声势,根本不敢过于靠近,只是为了应付差事,随便将情况胡扯了一通。 谁曾想,太平军连胜两场之后犹不收手,竟然真的尾随而来。 如今太平军先以内应潜入辎重营引燃大火,再以火箭击溃官军士气,彻底占据了上风。 这时候不打他个落花流水,岂不是浪费天赐良机? 方腊当即立断,“石宝,你领军直冲官军营地,拦路者斩!” 早已按捺不住的石宝大声应诺:“得令!” “林冲给你一千兵马,自右侧攻入官军大营,可战否?” 林冲双手抱拳,“林冲此来东南,不为其他,为的就是战官贼!” “好,你且去,杜壆,给你一千兵马,可能扼守要道,切断新城与官军营寨之间的联络?” 杜壆连受重用,正是备受鼓舞之际,自然慨然应诺:“将军放心,在下必不辱使命!” “好,请功宴上,我定会与诸君痛饮!” 石宝领命之后没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便向官军营寨杀去。 沿途间,遇有不少逃窜的官军。 石宝一概杀掉,“拦路者死!” 将军如此勇猛,麾下兵将自然不肯落后,他们斗志高昂,势如猛虎。 “拦路者死!” 一根根火把连接成一片,仿佛没有尽头。 一干干寒光闪烁的枪尖烨烨生辉,似要择人而噬。 “贼人来了,快,射箭!” 营中,刚刚聚集起来的官军在谭稹的带领下试图射箭反击。 然而,太平军夺了官军的甲仗库,如今人人披甲,即便身中箭矢,往往也无关痛痒。 石宝性子急,眼瞅着官军竟然还敢反击,顿时一马当先来到了营寨之外。 此处,官军设立的拒马还在,然而,带着破寨器械的军卒一时间还没有赶到。 石宝不愿再等,他脚下生风,几步来到了拒马前,然后,在官军惊恐的目光中将拒马高高举起,蓦然掷出。 “砰!” 这一下,顿时砸得官军心惊肉跳。 如此猛将,非人哉! “杀官贼!” 此时,后续太平军终于赶到,他们从缺口一拥而上,“杀呀!” “拦路者死!” 石宝放声大笑,“官贼,老子来也!” 说罢,石宝便挥刀冲进敌营。 营中的官军早已两股战战,之所以没有逃窜,完全是因为军将正在后头压阵的缘故。 “铿铿铿”,阵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士气正旺的太平军奋勇争先,他们熟练地挺枪刺出,几个回合便刺死一名名对手。 石宝在阵中更是如入无人之境,然而,此处是谭稹重点布防的所在,即便太平军悍勇无匹,一时半会还是难以打开局面。 好在右路攻击的林冲也已经就位,他没有过多的语言,一杆丈八蛇矛挥舞的宛若惊龙,官军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这一手高超的武艺慑服了麾下的太平军将,看到梁山来的这位林头领如此悍勇,他们顿时士气大振。 火把的映射下,刀枪反射出的光芒分外骇人。 夜色深沉,营地外外头仿佛都是太平军。 谭稹目龇欲裂,“快,挡住贼人!城中还有万余兵马,坚持住,贼人奈何不得我们!” 话虽如此,谭稹的脚步还是忍不住往后移动了一番。 太平军的攻势太猛了,再不走的话,很有可能真的走不掉。 此时,振威校尉张禾站了出来,“谭相公,速速撤离城内,这里撑不了多久了。” 谭稹还有些抹不开颜面,“本官乃大军主帅,岂能弃军于不顾?” “相公,还请你速速入城调兵来援,我等威望不足,调不动城内大军!此处就交给我吧!” 谭稹深深看了张禾一眼,没想到这个莽夫在关键时刻竟然还给他找了个台阶,“张将军之忠义,本官一定禀明朝廷!” “快走吧相公!” 谭稹重重颌首,在百余名亲卫的护送下落荒而逃。 主帅一逃,官军更是一溃千里。 夜色中,太平军各部斗志高昂,他们越战越勇,而官军只能四散而逃。 一炷香过后,石宝、林冲已经杀透敌营,成功会师。 “谭稹呢?” “听说此獠逃了!” 石宝惋惜不已,若是让谭稹成功入城,只怕新城还会有一场恶战。 只希望杜壆能够将其拦住。 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彻底占据了官军大营。 “将军,要不要趁机杀入新城?” 方腊抬起头,看到石宝一脸的跃跃欲试。 “不急,将士们追了一路,又厮杀了一阵,体力难免不支,还是休整一番明日再战吧!” 石宝固然精力旺盛,可转头四顾,发现麾下不少军士正在大口喘着粗气,他不禁拍了拍脑袋,“将军说得对,弟兄们确实需要好好休整,倒是便宜城中这帮混账了,让他们躲过一宿。” 方腊笑道:“石宝、林冲,你们统领麾下兵马好生休整一番,汪末泥,你领一千辅兵打扫战场。” “得令!” 相对于战争厮杀,打扫战场同样是一个辛苦的工作,辅兵首先要检查官军的生死情况,没死的补上一刀,死透的还要将财物、衣盔剥下,一一归拢。 根据方腊定下的政策,一切缴获要归公,战后将根据立功情况给予相应的赏赐。 如果有人不知好歹,私藏钱财,轻则开革,重责斩首。 好在方腊一向不吝钱财,在他麾下,正兵、辅兵都觉得有奔头,倒是没有人敢冒险藏私。 相对于私下藏匿的这点钱财,还是留在太平军中更有奔头! 战后盘点,杀伤官军一千三百余人,俘虏四千六百七十人,缴获未焚毁的辎重五十车,战马八百匹! 太平军为此仅仅付出了不到六百多人的伤亡,撇开辎重不提,单是这八百匹战马就让方腊乐开了花。 东南钱粮宽裕、物资充足,唯独缺乏战马。 今夜这缴获,倒是可以装备一支骑军出来。 只是,太平军都是庄稼汉出身,能骑马的少之又少。 看来,是得从官军身上想想法子了。 第五十一章 各有谋划(感谢各位的月票及推荐票) 谭稹十分狡诈,即便杜壆在城外设下埋伏,却还是被其蹿入城内。 为此,杜壆自领军法。 当杜壆褪去衣盔,承受杖责的时候,军将们为之肃然。 接连大胜官军,太平军中的很多军将、士卒都有些志得意满,他们认为官军不堪一击。 然而,杜壆的受罚还是让不少人清醒过来。 现在太平军虽然占据了整个睦州,但是与庞大的宋廷相比,这点胜利根本算不得什么。 必须戒骄戒躁! 事后,方腊亲自为杜壆送去了伤药,并未过多苛责。 不过,杜壆是个直爽的汉子,他觉得自己未能堵住谭稹,致使后者重新掌握军权,罪莫大焉。 “方公,我还是大意了,中了谭稹的声东击西之策!” 方腊倒是看得开,“无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谭稹进了新城,就等于进了瓮,咱们早晚能抓住他!” 杜壆挥舞着拳头,“方公,什么时候攻打新城?我想做先登!” 方腊摇了摇头,笑道:“不着急,先让谭稹紧张一些日子吧,咱们另选对手!” 隔壁的新城内,谭稹自然不清楚方腊的谋划,他与麾下军将坐镇城楼,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太平军战力非凡,不容小觑,万一趁夜来攻可就危险了。 然而,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一个太平军,反倒是溃逃的官军来了不少。 “城上的兄弟,快开门让我们进城吧!” “我们不是贼人,你听听我们的口音,我们是张禾张将军麾下” …… “相公,好像真的是我们的人马,要不要用吊篮将他们吊入城?” 谭稹心硬如铁,“不可,贼人奸猾狡诈,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可放一人入城。” “那城下这些人马该如何处置?” “让他们在门外待着,天亮之后再用吊篮接他们入城!” “得令!” 翌日一早,数百名又冷又饿的溃兵乘坐吊篮进了新城。 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谁曾想,等待他们的不是热汤热水,而是形同关押的软禁! 为了消除隐患,谭稹将所以溃兵看管起来,并不给他们活动的机会。 此情此景,使得不少溃兵破口大骂。 然而,谭稹早有军令在先:不从者,斩! 当血淋淋的溃兵头颅高高悬挂的时候,无论城外还是城内,都是一片肃然。 谁也没想到谭稹竟然这么狠,连自己人也下得去手。 将溃兵看管起来之后,谭稹又挑起了城墙的毛病,“这一处城墙有破损,速速修缮!” “诺!” “还有城门洞必须进一步加固,方腊手中的火箭威力极大,绝不能让他得逞!” “遵令!” 谭稹在城内四处巡视,查缺补漏, 不过,这一过程很快被一个消息打乱了:“报,谭相公,城外的贼军出动了!” 谭稹故作镇定,“来人呐,传我将令,严闭四门,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诺!” “征调民夫,熬煮金汁,随时待命!” “得令!” 自从昨日官军大部进入城池之后,各种守城器械便相继运上了城头。 “铛铛铛!” 清脆的锣声在城内响起,有军士在街道上四处巡视,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新城内人心惶惶,如果不是谭稹强力压制,城内早已经乱了起来。 城外,方腊倒是有条不紊,他召集军将,正在排兵布阵,“杜壆,给你一千兵马,于五里处拦水筑坝,可有把握?” “可有时限?” “并无时限,筑坝完成后必须积蓄足够的水量,这件事急不来” 杜壆重重颌首,“将军放心,这一次绝不会再出错了。” 汪末泥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将军是要用水攻?” 新城毗邻新安江支流,若是夏秋涨水时节,确实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现在是冬季,枯水期,即便拦坝蓄水又要花费多久? 方腊笑道:“水攻只是一条备用的选择,我的目的是逼迫谭稹出城,如果他坚守不出,那便围点打援,先掉头对付王禀,再来破城!” 汪末泥松了口气,既然方腊谋划周全,那就不需要太过担心了。 “石宝你领五千兵马假意攻城,声势越大越好,务必要装成数万兵马的模样” “得令!” “林冲、徐方何在?” “在!” “你二人一人巡视水路,一人巡视陆路,务必断绝城内消息,不可使其与外联络” “诺!” “其余人等随我一道为石宝压阵!” “遵命!” 石宝领命之后使人多砍树木,多立旗帜,大造声势,远远看去起码有数万人马。 这还是谭稹第一次亲眼目睹太平军之阵势,原本以为方腊麾下都是一帮乌合之众。 现在看来,太平军甲胄齐全、令行禁止,丝毫不逊于朝廷兵马! 正思量间,城下传来阵阵喝骂声。 这是贼人的奸计,想逼守军出城。 对此,城头的官军自然也有回应。 一时之间,污言秽语声不绝于耳。 许是看到叫骂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城下的太平军士在石宝的提醒下,一直在重复一句话:谭稹是个没鸟的阉人,城里都是没鸟的阉货! 谭稹是宦官出身,断势的过去一直被其视为奇耻大辱,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这帮贼人指着鼻子骂。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左右,弓手、弩手何在?” “在!” “瞄准城下那厮,我要他性命!” “诺!” 城下叫骂的太平军一直在仔细观察城头的动静,当他看到一支支弓箭露出锋芒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举起盾牌遮护起来。 城头的官军卯足了力气,想要瞄准,可城下那厮躲在射程之外,这么远的距离,只能碰运气了。 “贼子,看箭!” 太平军士吓了一跳,可等了半晌也没有一箭射中,他不禁得意大笑起来:“一帮阉狗,是不是没力气了,老子在这里呢!” 谭稹从未受过如此折辱,派兵出城他是不敢的,可这不妨碍他用别的方式出气:“传将令,射杀城外骂将者,赏十贯!” 十贯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即便对于官军来说同样如此。 如今,重赏诱惑之下,官军都想宰了这厮,获得赏金。 然而,城下的太平军狡诈无比,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而是持盾忽左忽右,愣是让人捉摸不定。 方腊看罢之后很是惊奇,“这军士好胆量,姓甚名谁?” “此人名叫廉明,是在建德城投军的” 能够这激起敌人的怒火同时稳妥的保护好自己,这是智勇之人! “当赏!” 身后,有传令小校阵前大声唱喏:“太平将军有令,小校廉明赏钱二十贯!” 廉明闻听之后更是来劲了。 也不知道是廉明运气好,还是官军的射术太差,又过了半晌,愣是没有半点伤势。 这一下,谭稹的脸面彻底挂不住了,“都住手吧,此獠不过是想诱我等出城罢了,只要坚守不出,他便无计可施了。” 城头顿时传来一阵马屁声。 谭稹瞧着外头的太平军,试图转移一下这个尴尬的话题:“方贼没有攻城器械,只能逞口舌之利,我等城高池深,只要王禀来援,里应外合之下,方贼必退!” “相公所言极是,城内粮秣充足,而方贼远道来攻,不利久战” 谭稹越想越是这个道理,新城是扼守在新安江上的要道。 如果不下新城,直往杭州,太平军就可能面临后路被截的绝境。 以方腊的狡诈,想必是不会冒险的。 立在高大的城楼上,可以看到不远处太平军正在砍伐树木、制造器械。 这时候如果有一支兵马冲上去驱逐一番,想必可以起到迟滞贼人的目的。 只可惜,连番损兵折将之下,谭稹手中只有万余兵马,根本不敢冒险。 只能任凭太平军肆意妄为。 第五十二章 王禀的决断 第一日,太平军在骂阵、打造器械;第二日,太平军还在完善攻城器具,未曾攻城;第三日,太平军依旧没有攻打城池。 刚开始,官军还能打起精神,全神应对,然而,持续三天过后,守军都有些身心疲惫。 这种时刻面对危险,但却不知道危险何时降临的情况实在是太难熬了。 “相公,贼人究竟意欲何为?我们在城中粮秣充足,物资宽裕,而他们劳师远征,物资消耗极大,长久下去,优势在我,可为何他们没有急着攻城?” 谭稹其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就算方腊需要准备攻城器械,贼人也不应该这么安静。 连试探性的攻击都没有, 方腊这贼子阴险狡诈,必须慎之又慎。 联想到太平军有过内应赚城的先例,谭稹当即下令:“将城内无人作保的外地人尽数杀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他们是贼人奸细!” 官军封闭四门之前,城内滞留了不少城外之人,他们有的是行商、有的是附近的乡民。 谭稹这一声令下,起码有数百人会死于非命。 不过对于谭稹而言,只要能够力保新城不失,就是再杀一千人又算得了什么? 谭稹本是内侍出身,在宫中便见惯了人命如草芥的场面,如今大权在握之下,更是不在乎是否错杀好人。 如何拒城而守? 《墨子·备城门》中是如此记载的:“城池修,守器具,推粟足,上下相亲,又得四邻诸侯之救,此所以持也。” 谭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条条符合,并无不妥之处。 只是,为何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呢? 当下最普遍的攻城方式无外乎三种:火攻、水攻、土攻。 为了防备贼人钻土入城,谭稹令人在城内布置下倒扣的大缸,一旦贼人有掘土攻城的迹象,守在大缸旁的军士便可第一时间发觉。 至于火攻,谭稹仔细看了看城墙附近的建筑,觉得有必要再拆除一部分民宅,“来人呐,将城墙附近三百步的建筑尽数拆除!” 新城县令试图劝阻,“谭相公,这寒冬腊月,一旦拆除房屋,只怕不少百姓便要无家可归啊。” 谭稹眯缝着眼,“那也好过贼人大火焚城!” “可是这三百步范围太广,能否缩至百步?” 谭稹冷冷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拆几栋民宅,你便推三阻四,究竟是何居心?” 新城县令也是进士出身,当下怒气冲冲,摘下乌纱帽就此下城。 这是撂挑子不干了。 拆除民宅,摆明了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借此机会撂挑子是新城县令急切之间想出来的法子。 谭稹虽是两浙宣抚使,可他损兵折将,摆明了待不长远。 这样的话,又有什么好怕的? 谭稹大怒,有心将其制住,却又怕彻底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只能阴沉着脸,狠狠说道:“就是尔等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坐视方腊做大,待此间事了,本官一定上奏朝廷,治你个临阵脱逃之罪!” 新城令抽身离去,给谭稹带来很不好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忽然,谭稹看到了城外的护城河。 难道是水? “来人呐,将县尉唤来!” “得令!” 须臾,一名面色黝黑、身材圆胖的男子出现在谭稹面前,“小人曹兴见过谭相公。” “免礼,城外的护城河是从哪里引来的水源?” 曹兴手指西北,嘴里道:“相公容禀,城外的护城河确实是活水,是从临安山下的临安溪引来的水源。” 谭稹深吸一口气,“速速出城查探溪水可曾下降!” “相公,此时出城只怕有死无生,能否到夜间出城?” 谭稹刚刚逼得县令挂印离去,自然不好再对县尉逼迫过甚,当下只得微微颌首,“也好,务必查探仔细,如果水面下降,必须第一时间报我!” “遵命!” 此时,二十里外的三河镇,王禀统领的五千威武军正在安营扎寨。 从婺州到杭州,一路上跋山涉水,十分辛苦。 本以为听到的会是官军大胜,太平军一溃千里的消息。 谁曾想,哨探带来的却是徐衡兵败、章综兵败、谭稹兵败的消息! 王禀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信誓旦旦的哨探带来了一名谭稹帐下的溃兵,从他嘴里,王禀才确信官军是真的败了。 如此一来,谭稹很可能将失利的责任推卸到威武军身上! 谁让王禀确实失期了呢? 怎么办? 是进还是退? 犹豫不决间,前哨来报:抓了两个头缠红巾、行迹可疑的男子。 王禀早就听说过太平军会头裹红布,以示决心,没想到今日终于见到了,“押过来了!捆在树上!” 这两名方腊乱党一高一矮,俱是寻常百姓打扮,也不知道方腊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跟朝廷造反。 当然了,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寻常百姓!” “来人呐,这两个贼人奸猾可恶,留下一个就够了,另外一个扒皮抽筋!” 高的那个顿时急了,“且慢,我们是方公帐下太平军!” “为何到此?” “新城战事吃紧,我们奉将军之令前来遴选青壮的” 王禀将信将疑,此时早有官军上前搜身,果然看到一封证明身份的印信,以及另外一封征召青壮的文书。 贼人缺兵了? “方腊大军何在?” “方公在新城留下疑兵,统领大军顺流而下,准备直取富阳” 这个消息倒是跟王禀探明的消息对应上了。 据说太平军围城三日,可方腊却始终未曾露面。 现在来看,方腊真有可能弃城不攻,直取富阳! 王禀是军中宿将,他更相信自己的经验以及智谋,“传我军令,即刻改道睦州桐庐,某要断了方贼的后路!” 这一招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下谭稹既然没有危险,那王禀没有必要再去凑热闹,他认为太平军倾巢而出,桐庐所留兵马一定不多。 这就是威武军扭转战局,保全东南的关键一击! 太平军的主力何在? 第五十三章 战王禀 方腊真的去了富阳?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威武军远道而来,正是疲惫之师,这时候正是剿灭他们的最佳时机。 为了达成目的,三日前,方腊便派出死士试图误导王禀,而自己统领一千兵马潜伏在芦苇荡中,另有三千兵马伺机待命。 整整三日,不敢起火生烟,不敢大张旗鼓,数千兵马就这样一直潜伏着。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威武军的哨探果然没有现异常,他们捉了“死士”便向王禀邀功去了。 殊不知威武军的底细全被人摸得一清二楚。 王禀帐下总计有步军三千四百,马军一千,这个数量对于关于吃空饷的禁军来说已经很是难得了。 威武军装备精良,人人披甲,其中有长弓八百,弩手五百。 倘若两军对阵,威武军绝对是块硬骨头。 绝不能任由威武军会合谭稹,否则两军合流之后,对太平军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此时日头西落,天色渐晚。 威武军开始埋锅造饭,长途跋涉了六七日,军粮所剩不多,为了省下口粮,他们在王禀的默许下劫掠了附近的村落。 鸡鸭鹅、米粟、面食,只要是可以食用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 然而,村里的粮食毕竟有限,堪堪可以填饱众人的肚子。 这让王禀更加坚定了走出山道,袭击桐庐的决心。 官军走后,村落里一片愁云惨淡。 没了粮食,这个冬天该怎么熬? 这时候有人想到了睦州的太平军,百姓们忍不住想着:要是太平军来这里就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噪杂的威武军营地逐渐安静下来。 劳累了一整日,好不容易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军将们都早早地睡下了,只有负责巡视的两名军卒懒散地应付着差事。 就是现在! 方腊、杜壆带着兵马趁黑摸了上来。 此时,军寨内灯火通明,寨外却漆黑一片。 为了不发出声响,太平军一人拽着一人的后衣,这样既可以保证方向不错,也可以确保不会有人迷路掉队。 三百步、二百步、五十步! 近了,更近了。 这时候官军只要拿火把一照,轻易就能发现外头的太平军。 若是夜袭变强攻,那这一仗可就不好打了。 一时之间,不少太平军心中忐忑,他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然而,方腊坚定的身影依旧在最前端,精挑细选出的精锐自然不能落后,他们紧紧跟着自家将军的脚步,目光发狠。 威武军,老子来了! 突然间,方腊直立而起,竟然发足狂奔,向威武军的军寨发起了冲锋。 身后的杜壆急忙跟上,这时候也顾不得遮掩身形了,几十步的距离转瞬即止。 很快,方腊出其不意斩杀了哨探,在威武军反应过来之前挪动了拒马。 一时之间,太平军鱼贯而入。 只不过,威武军毕竟有四五千人马,刚开始方腊带着太平军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王禀毕竟是宿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自然统领亲卫誓死反击。 临阵对敌,有什么手段全都要施展出来。 此时,一百名始终引弓未发的火箭手发威了,在火光的映射下,哪里有大部官军,他们就会往哪里射伤一箭。 “砰砰!”火箭爆炸的威力镇得威武军人心惶惶,而太平军就没有这种顾虑了,他们士气高昂,刀枪挥舞的铿锵有力。 每一个回合,都会溅出大股鲜血。 太平军披着甲胄,在此时占据了上风,而威武军虽未卸甲,但精气神却远远不如前者。 杜壆将一杆丈八蛇矛挥舞的密不透风,身后两旁的亲卫举着盾牌紧紧护着他的两翼。 “噗噗噗!” 蛇矛或刺、或挑,挡者披靡。 后头的官军试图冷箭偷袭,却被身旁的盾牌挡了下来。 杜壆杀得性起,未能捉住谭稹的郁闷遗憾在此役完全爆发,从营南杀到营北,从这端,杀到那一端。 无论面前的是谁,杜壆都能将其斩杀。 方腊虽然同样勇猛,但今夜,杜壆成了主角。 王禀目龇欲裂,他知道必须干掉杜壆,否则的话,威武军在今夜必然要损失惨重,“贼子,王禀来也!” 杜壆眼皮一跳,只见官军发出阵阵欢呼:“王统制来了!” 只见一个手持长刀的军汉纵马越来,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众。 这是一个劲敌! 杜壆以步对骑,高度上就差了一截,几个回合过后,王禀大占上风。 “贼子,看刀!” 对敌人,王禀可不会心慈手软,他一招力劈华山,径自向杜壆砍来。 谁曾想,斜拉里伸出一杆巨斧,完全挡住了这一击。 好大的力气! 王禀这一击何止数百斤? 可持斧的汉子却一脸的云淡风轻。 “你是何人?” “方腊是也!” 王禀心头狂跳,擒下此獠,东南定矣! 然而,不等王禀有所动作,恼羞成怒的杜壆已然刺杀了王禀的坐骑。 没了战马,杜壆与王禀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一时间,双方越战越快,王禀根本没机会对付方腊。 此时,隐藏在各处的太平军蜂拥而至,他们高举着火把,大声聒噪着,“杀官贼!擒王禀” 王禀心头一跳:完了,贼人还有伏兵,大事去矣! 同样战意全无的还有营内的威武军士,他们一个人往往要面对两个、甚至三个敌人。 现在,太平军又来了援兵,营寨铁定是守不住的。 “将军,快撤吧!” 十多名亲卫誓死拼杀,为王禀挡住了杜壆和方腊。 每一息都有一名朝夕相伴的亲卫倒下,王禀知道自己不能耽搁,必须尽快决断,“威武军听令,撤回婺州!” “王禀,哪里逃!” 杜壆已然错过了谭稹,誓死也要拿下王禀。 这一刻,心存去意的王禀只顾着逃窜,完全不敢与杜壆对战。 营中,到处都是太平军“缴械不杀,顽抗者死”的呼喊。 间或有人放下武器,只有少数人跟着王禀试图蹿出营外。 方腊试图收降这位宋廷大将,“王禀,休走,谭稹已成瓮中之鳖,歙州、衢州我已派大军攻取,你能逃到哪里去?” 第五十四章 火烧芦苇 王禀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出身名门,是王抟七世孙、东晋丞相王导二十七世孙,他的族兄王黼更是当朝宰相,今日若是降了,岂不是要连累到族兄? 再者,王禀官至婺州观察使、步军都虞候,深受朝廷重用,岂有兵败就降的道理。 “方贼,你是痴心妄想,待老子收拾兵马,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话虽如此,王禀却溜的更快了。 方腊心知劝降无望,当即不再犹豫,“擒杀王禀者,赏田五十亩,钱百贯!” 五十亩田地,这等于给子孙积攒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太平军一众将士顿时打了鸡血一般奋勇追击,其中,尤以杜壆的速度最快,“王禀,有胆别跑!” 开玩笑! 不跑等着被抓嘛? 王禀出了营寨,一路往南,试图避开太平军的追捕。 然而,杜壆却紧追不舍,黑暗中视线不佳,但是,王禀的一身盔甲在夜晚却有些亮眼。 “前头穿着山文甲的便是王禀!” 随同王禀逃出营寨的官军只剩下三五百人,多数人早已丢掉了甲胄,只为了跑的更快。 眼下,王禀这一身时不时反光的山文甲顿时成了最明显的标识。 这时候再去卸掉盔甲已经来不及了,王禀一边逃窜,一边寻找合适的藏匿地点。 忽而,耳畔传令阵阵风吹芦苇的声音。 有救了! 王禀大喜,“天不亡我!” 后头一路狂奔的杜壆同样听到了芦苇的声音,他心知不妙,当下顾不得其他,对着王禀便将手中的长矛投掷而出。 “咻!” 王禀刚刚进入芦苇荡,身后便传来破空声,不等他有所反应,左臂已被长矛破甲而伤。 “痛煞我也!” 王禀惨呼一声,当即逃入芦苇丛中,再也不见身影。 将军如此,四周的威武军卒顿时有样学样,也纷纷躲进了芦苇丛。 杜壆惋惜不已,又一次错过了手刃大将的功劳! “穷寇莫追!” 虽然十分遗憾,但面对黑漆漆的芦苇荡,杜壆还是喝止了麾下军卒试图追击的行动。 有道是逢林莫入,眼下这芦苇荡比树林还难以琢磨。 杜壆不愿拿麾下军卒的性命冒险,“今夜是什么风向?” “统领,是西北风!” “烧了芦苇荡!” “啊?” 杜壆夺过一支火把,狠狠掷入芦苇荡中。 寒冬时节,草木枯萎,星星之火都可能引燃,更何况现在掷出的是火把? 大火很快燃烧起来,风助火势,越烧越旺。 有几十个威武军卒受不了烟熏火燎,痛哭流涕地冲了出来,也有不少人不知去向。 杜壆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最终还是没见到王禀。 看来这厮宁愿死也不愿落到太平军手里。 留下一百人看顾火场之后,杜壆还是急匆匆返回营寨。 刚才只顾着追击王禀,连营地里的战事是否结束都不清楚。 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行至半途,遇到了方腊,“方公,又让王禀逃了!” 方腊并不意外,“夜色太深了,王禀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藏起来,如今我们已经拿下营寨,斩敌六百二十,俘虏三千一百有余,就算王禀逃出去也不影响大局了!” 话虽如此,杜壆还是觉得惋惜不已。 先是谭稹,现在又是王禀,为什么总是棋差一招,太可惜了! “对了,那里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回禀方公,王禀带着人马逃到了芦苇荡,为了逼他出来,我烧了芦苇,逼出了几十名官军,可王禀却始终不见踪影” 方腊微微颌首,“烧了也好,王禀害人不浅呀,我听说威武军将附近的村落抢了个精光,一粒粮食都没有放过,明天一早,你带人分发粮食,让百姓有粮食过冬!” 杜壆出身贫寒,对方腊此举感同身受,“方公心系百姓,必有福报!” 方腊不置可否,“好了,今晚咱们就在威武军的营寨里休整一番,明日再去会会谭稹!” “得令!” 翌日一早,太平军兵分两路,一路带着威武军的粮秣为百姓分发粮秣,另一路随着方腊回到了新城外。 与此同时,新城县尉曹兴为谭稹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相公,城外的水流下降的很快,一天的时间就降了两尺,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日就会断流。” 果不其然,贼子可能真要水攻新城! 谭稹深吸一口气,“好了,你且退下吧,告诉他们,出城之事不可多言,如若多嘴,斩之!” 曹兴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关窍,只得连连颌首应诺。 谭稹毕竟是两浙宣抚使,他要杀几个人说不定比杀只鸡还简单。 待县尉离去之后,谭稹唤来心腹,正色道:“方贼这几日正在筑坝拦水,他要水淹新城!” 众人闻听之后俱都变了脸色,“相公,绝不能让其得手,否则的话新城危矣!” “还是多备些船只吧,若是大水攻城,起码也有反击之力” …… 出主意的人虽然多,但没有一个靠谱。 谭稹心烦意乱,自从官军连败三场之后,军将们的精神气似乎也没了。 对方腊的太平军更是畏之如虎。 要不是临阵之际还需要这些人卖命,谭稹真想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如今,只能强忍着不耐,“诸位,当务之急是与王禀取得联络,唯有如此才能扭转战局,不知谁能担此重任?” 这几日城内已经派出了几十名哨探、信使,然而,无论水路还是陆路,至今都没有成功。 太平军在城外布置了天罗地网,此时出城无疑于送死。 谭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尔等可是国朝栋梁,如今也怕了方贼?” 一名裨将受不得激将,当下抱拳施礼:“相公,“在下愿往!” “善!此番出城,本官赐你金令一枚,手书一封,再给你三百军士,若王禀听令施为,你且不动他,若王禀罔顾大局,贪生怕死,务必夺了王禀兵权!事后本官定会上奏朝廷,为你请功!” 裨将没想到还有此重任,当即抱拳应诺:“得令!” 第五十五章 震天雷发威 翌日,“咚咚”的战鼓声在城外响起。 不好,这是贼人要攻城了! 谭稹在闻听鼓声的第一时间便奔向城楼,只见铺天盖地的太平军席卷而来 这短短三天的时间,太平军竟然打造出不少攻城器械。 云梯、巢车、木幔、临冲…… 样式众多的攻城杀器给官军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贼子好手段! 谭稹双手紧握城墙,冰凉的石砖在这一刻仿佛要将他浑身的血液冻住。 “来人呐,擂鼓助威!” 直到鼓声响起,城头上才响起一片吁气的声音。 几个胆大的官军聒噪着,试图喝骂太平军,可除了“贼子、乱匪”之类的词汇之外再也找不到新鲜词,喊了几遍之后,城下根本没人接茬。 这就没意思了,骂人的官军气势不再。 “相公,可要出城杀杀贼军的锐气?” 这厮是谭稹帐下幕僚,很很不合时宜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等谭稹搭话,便有军将干咳一声,正色道:“贼军士气正锐,我部当坚守城池,待其粮草殆尽,气势衰竭,自会退去。” 正常情况下,守军在敌人围城之际都会遣一勇将出城厮杀,一来搓敌锐气,二来提振军心士气。 可太平军已经胜了三阵了,三万官军只剩下城内这万余兵马,这时候,谁还敢出城送命? 谭稹自然知道军将的担忧,为了稳定军心,他进一步强调:“诸位,黄将军所言极是,贼人已经虚耗了三日光阴,只要我等守住城池,待与王禀会合之后自然扭转乾坤,一扫颓气!” 话音刚落,城外的太平军便挥起了一面面旗帜。 一面旗帜上写着“大宋威武军”,另一面旗帜上写着“婺州观察使,步军都虞候王”。 谭稹看罢之后只觉得一股寒意冷入心脾,王禀也败了? “诸位莫慌,定是贼人乱我军心的把戏,威武军能征善战,王禀更是首屈一指的大将,岂会不声不响地就败下阵来” 这时,城下的太平军招来了百十名威武军降卒,他们自报家门,对官军开始了劝降,“城上的兄弟们,我们是威武军的,昨夜我军大败,王将军兵败不知所踪,降了太平军吧,我听说只要立下功勋还可以分田地!” “新城已成孤城,没有援军了,再打下去你们也守不住” …… 听上去倒像是真的,一时间,城头哗然。 谭稹大怒,急忙让弓弩手射死这群不知羞的蠢货。 然而,太平军早有防备,很快用护盾遮掩住来袭的箭矢。 “滚木、垒石快快备好!” “诺!” “各部人马各守其责,不得有误!” “诺!” 已经到了搏命厮杀的时候了,谭稹不敢有丝毫大意。 东南局势糜烂至此,新城如果再败,杭州无兵、无险,定会失守,到那时,丢土失地的可就是谭稹了! “轰轰轰!” 蓦然,城头响起了一声声惊雷。 雷声响过,城头顿时传来阵阵绝望的呼号。 厚重的城头上,一个个正在冒烟的黑坑无言诉说着雷声的威力,在坑旁,几名官军扑倒在地,血流如柱。 “是震天雷” “贼人的震天雷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 谭稹也好、军将也罢,在这一刻全都愣住了。 若是贼人震天雷的数量足够多,这城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了。 为求活命,官军再也顾不得守城,他们只想逃离此处。 裨将黄永临危之际显胆色,“床弩何在?看见前面的土坡了吗?他们的投石机就在那里,射过去!” 床弩手浑身颤抖着,根本拉不动弦。 黄永破口大骂,亲自上弦射出了弩箭。 然而,弩箭虽然射出,但却缺乏准头,对城外的投石机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们来,再敢贻误战机,老子砍了你们的脑袋!” 在黄永的威胁下,弩手们终于缓过神来,他们有的拉弦,有的瞄准。 矫正过后的床弩顿时有了准头,有几支顺利射到了太平军垒成的土坡上、 粗大的弩箭威力无穷,一支射到了投石机上,顿时将木臂破坏殆尽。 方永负责火药相关事宜,此时正守在投石机旁,见状急忙吩咐军士用盾牌护住这些宝贝。 震天雷的威力再大,没有投石机也射不远。 自从方腊改进火药配方,增加火药威力之后,火箭、震天雷之类的远射武器威力倍增。 攻打新城,也正是震天雷的第一战,为了一举破城,方腊决定掏出库存的三成! “方永,如何了?” 刚才震天雷的准头不错,为了进一步掌握情况,方腊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土坡上。 “方公,六架投石车坏了一架,不过角度都校正好了,随时可以炸他们个屁滚尿流!” 城头,谭稹已经缓过神来,他在军士的拉扯下躲到了城墙后头,“别慌,贼人黔驴技穷矣!” “轰轰轰!” 回应谭稹的是又一轮狂轰乱炸,这一次,五辆投石车将这一段城墙炸的黑烟滚滚,砖石乱溅。 “不要停!继续炸!” 在方腊的命令下,投石车又投掷出三轮震天雷。 雷声仿佛没有尽头,到处都是爆炸声、哭嚎声。 谭稹爬在地上,彻底呆住了。 等到硝烟飘散,震天雷的成果显现在方腊眼前。 原本在城头操控床弩、持枪、持盾的官军全都没了,只有巨弩在冒着火苗,城楼在冒着浓烟,城头不见一个人影。 朝廷也有火药窑子作,制造出的霹雳炮威力也很可观,但是,像太平军这般威力的震天雷却是从未有过。 由于未曾防备,城墙上的官军伤亡惨重。 不过,眼下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方腊必须以雷霆手段攻下新城,再去富阳、杭州。 只有赢跑时间,太平军才能进一步站稳脚跟,否则的话,太平军这点人马根本不会是十万西军的对手。 “方永,不要停,继续投掷震天雷,炸到他们投降,亦或者弃城逃命!” “得令!” 方腊下达命令之后便回到了阵前,而身后的投石车再度发威了。 城头冒出了更多的硝烟、雷鸣。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汪末泥忍不住来到方腊身前:“方公,要不要派人劝降?” 方腊微微颌首,“可以试试。” 在汪末泥的指挥下,已经升作伍长的廉明扯旗战旗,对着城头挥舞起来:“城头可愿请降?” 连喊三声之后,没有一人应答,倒是有一支羽箭歪歪斜斜落到了廉明身前。 “不知死活!” 廉明回禀之后,投石车再度发威,将城头又炸了几个回合。 城头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影。 其实谭稹早在投石机停歇的第一个回合便溜走了,剩下的军将死的死,逃的逃。 这处城墙已是修罗场,待在这里有死无生! 黄永竭力控制军卒,却始终难以如愿,往城下抛射几箭泄愤之后也只能退下城楼,试图组织军将守城。 然而,官军们早已经被震天雷吓破了胆,他们逃命还来不及,谁还敢上城头? “轰轰轰!” 这一轮震天雷终于炸毁了城门,露出门后瑟瑟发抖的大宋官军! 屏神静气的石宝终于长出一口气,“诸位,大宋气数尽矣,今日随我入城杀敌,立功分田!” 第五十六章 天罗地网 震天雷的威力不禁镇住了城头的守军,也给城下的太平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这样的大杀器要是落到自己头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股压力转化为动力,使得太平军个个卯足了力气,誓要在此役立下功勋。 黄永看了看前头已经列阵冲来的太平军,再瞅了瞅身后没有一丝战意的官军,他狠狠地骂了一声,掉头就跑。 当石宝带着三千兵马杀尽城门的时候,两侧的官军已经跪倒了一地。 至于两浙宣抚使谭稹早已经打开南门,落荒而逃了。 太平军围三阙一,唯独留下南门没有人看守,谁都知道这里可能是陷阱。 然而,生死关头,除了从南门出城,还能去哪里? 谭稹在溃兵的裹挟下逃了三五里,期间,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败的这么惨。 三万精兵,连半旬的时间没到就损失殆尽。 太平军究竟强在哪里? 为什么大宋禁军败的如此之惨? “相公,我们去哪里?” 没了王禀的威武军,谭稹已成丧家之犬,只能去富阳了。 环顾左右,身后跟着千余名溃兵,他们甲胄不全,武器不齐,看模样都被震天雷吓坏了。 “去富阳!” 太平军兵马不多,只要守住富阳,快马求援,一切都还来得及。 谭稹为自己临阵逃窜的行为羞愧不已,他觉得自己有愧于圣君之信任,有愧于王太宰的推荐,但是,想到刚才震天雷轰击之下,城头上的那些残肢断臂,他又觉得浑身颤抖。 方贼有这样的利器在手,富阳能守住吗? 正思虑间,前头一声啰响,一哨人马斜拉线里冲了出来,只见将旗上一杆“林”字大旗迎风招展,一名头戴范阳笠、身穿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背银带的军将直冲而来,“谭稹,受死!” 几名溃兵躲闪不及,当即被长枪挑飞,此人一杆长枪使得是出神入化。 “杀啊,莫走了谭稹!” 四周草木摇曳,更多的太平军冲了出来,也不知道对方在这里埋伏了多少人少,布下多少杀招。 谭稹拍马狂奔,掉头而走,连狠话都来不及留下。 两侧的溃军见状四散而逃,却没有一人留下拼命。 刚才还觉得双脚重若千斤的溃军,脚下生风一般,蹿的飞快。 也有溃军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求饶。 眼瞧着谭稹已经跑远,林冲也不追赶,只是挺起长枪在溃军中左冲右突,将其分隔成数个部分。 “弃械可活,顽抗者,死!” 来不及逃走的溃军没了盼头,只能丢掉为数不多的武器,跪伏在地。 看着麾下军士将溃卒一一收拢看押,林冲在这里埋伏了两个时辰,本以为谭稹根本不会来。 没想到方腊真的算无遗策。 一万五千兵马攻打新城,不但逼得两浙宣抚使谭稹仓皇而逃,还算准了其逃窜路线。 这本领确实高深莫测。 至于谭稹,骑马狂奔了三十里之后,富阳城遥遥在望,可身后堪堪能跟上的兵卒已经不到五百人了,就连这五百人也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上倒下了不少体力不支之人。 三万人马仅剩下这一点,毫无疑问,谭稹在官场上再无进途,而面对巨大的打击,他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再求生欲望的驱赶下继续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谭稹已经来到了城门前,没等他开口,身后的军卒已经吆喝起来,试图让守军开城。 然而,城头一声啰响,却见旗帜招展,鼓号齐鸣。 数百名明盔亮甲的军士打着一杆太平军的旗帜出现在城楼。 后方,不知何时也出现一支兵马,只听他们大声呐喊着:“活捉谭稹!杀官贼!” 谭稹一个踉跄险些跌落下马,富阳竟然也丢了! 杭州门户大开,无险可守了! “相公,快走吧!” 一名亲卫扯着谭稹的缰绳将他带离了城门口,谭稹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三万官军丧失殆尽,连丢新城、富阳两城,这战绩,谭稹甚至都不敢回想。 城头的徐方意气风发,半个时辰之前,他冒充王禀麾下顺利混入了富阳城,也顺利断掉了谭稹的退路。 富阳一失,谭稹再无容身之地,南侧是富春江,北侧还有阮小二,只能绕过富阳试图往东。 这时,跟着谭稹的溃兵越来越少,只剩下十多骑亲卫。 这十多骑都是谭稹的心腹,他们簇拥着主将,纷纷劝言:“相公,咱们的战马撑不住了,要休息休息才成!” 谭稹恍然惊醒,原来已经沦落到如此惨状了吗? “相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咱们回到杭州,兵马有的是!你可一定要振作!” “相公,咱们到前头找找船只,为防贼人追兵,不必顾惜马力,只要乘船顺流直下,贼人根本追不上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到杭州” …… 谭稹低头看去,只见胯下的坐骑喘出浓浓的雾气,身上冒出大滴的汗珠。 这马确实累了,再跑下去,多半会扑倒在半路上。 可刚才亲兵的提议也很有道理,这里到处都是贼军,绝对不能停下来休整! “诸位都是本官心腹,这一次兵败新城,本官罪责难逃,不过,只要朝廷旨意到达之前,本官还是两浙宣抚使,只要平安到达杭州,人人有赏!” 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要不然早就四散而逃了,哪会护着谭稹蹿到这里? “相公,我等誓死护你平安!” 一行人确定下一步路线之后很快打马往河岸行去,好不容易在河边发现了两艘小船,忽而,一声炸响蓦然传出:“谭相公,久候多时了!” 守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杜壆以及阮小七二人,他们统领百十人以小船为诱饵,堵的就是谭稹。 在另一处河道边,还有阮小五! 谭稹正准备打马奔逃,前头的太平军卒已然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弩箭破空而出,将谭稹射落下马。 几名谭稹亲卫誓死上前将其护住,却很快倒在了弩箭之下。 谭稹目龇欲裂,“贼子,你们杀官造反,为祸一方,朝廷一定会诛你们九族!” 第五十七章 朱勄的主意 阮小五可是敢劫生辰纲的好汉,谭稹这点威胁只是徒增笑柄而已。 “来人呐,将咱们的谭相公捆好了,好生押起来!” “得令!” 成功擒下谭稹,杜壆终于了却一番心事。 这一次多亏了阮氏兄弟,如果没有他们的配合,富春江河道蜿蜒,根本选不出合适的地点。 现在,终于大功告成。 一行人逆流而上,往富阳城而去。 此时,在睦州负责募兵、训练的方伍带着新征召的六千军卒赶到了富阳。 这些新卒虽未经战事,但他们对太平军取得的战绩心驰神往,对老卒获得的各类犒赏更是眼热不已。 此番能够参与战事,他们个个斗志高昂,摩拳擦掌的要立下功勋。 如今,除掉留守各城的兵马之外,太平军还有水军三千人、大小战船百余艘、陆师两万人、战马两千匹! 两万三千兵马虽然不多,但是,却已是方腊能够凑出的极限了。 歙州、衢州都需要开拓,只要再攻下杭州,太平军就有了立足之地。 如果说,夺取睦州是太平军立威之战的话,那么,攻占杭州将是方腊问鼎四方的开始! 与麾下众将商议过后,方腊决定即刻挥师南下,直取杭州。 兵贵神速,如今杭州以西再无险城,接下来将是一片坦途! 新城、富阳失陷,方腊擒了谭稹! 消息很快传到了杭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将安逸多年的杭州搅合的满城风雨。 三人成虎,事情越传越离谱,有说太平军会妖法的,一手雷霆玄术炸得谭稹丢盔卸甲,有说太平军会撒豆成兵、刀枪不入的…… 离谱的情节加上官军败北的消息使得恐慌放大了数十倍。 三万朝廷精锐,谭稹谭相公亲领大军,可连十日都没撑住,面对这样的太平军,杭州铁定守不住! 一时之间,杭州城内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小巷内娃娃的一声哭嚎,路过野犬的悲鸣,甚至连西北风的呼啸声都可能引起一片慌乱。 “太平军入城了!” 恐惧之下,街头巷口俱是准备逃窜的百姓。 然而,等到四周恢复平静的时候,又有不少无处可去的百姓返回家中,将为数不多的钱财、粮秣寻了个合适的地点仔细藏了起来。 士绅大户们可不像寻常百姓,他们家大业大,生怕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于是,在听到谭稹兵败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将家中金银细软、古玩字画纷纷运出城去。 东南是待不得了,可还有苏州,有汴京。 只要有钱财在手,在哪里都可以东山再起。 杭州知州赵霖本是朝廷宗室,生平最喜风花雪月,不懂政、军两事,平日里迎来送往,过的很是舒畅。 即便是谭稹领军出城,杭州支取了大量的粮秣辎重,赵霖也没有丝毫压力。 身为东南第一城,杭州繁华至极,如果能用钱财来解决问题,那就根本不算问题! 谁曾想,谭稹带走了精兵强将、带走了粮秣辎重,却传来了兵败被俘的消息。 这让赵霖顿时如坐针毡,没了兵马,这杭州该如何守? 正为难间,造作局提举朱勄前来造访,“赵大人可是为战事发愁?” 赵霖微微颌首,“不错,方贼所向披靡,杭州危矣!” 朱勄面不改色:“我有两策,赵知州不妨权衡一二。” “喔?不知朱提举是何高见?” “其一便是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同时大索全城,查抄客栈、瓦舍勾栏以及寺庙等闲散场所,抓捕所有摩尼教众!” 赵霖眼睛一亮,“朱提举高见,此招便可剪除贼人内应,确保城内安稳!” 朱勄悠然自得,“赵知州,别急,某还有第二策,你且听听!” “快快道来,赵某洗耳恭听!” “第二策便是坚壁清野,将城外的物资全部带入城内,不能带走的,一把火烧掉,一点也不留给贼人,同时,责令大户出钱、出人,协助守城,如此便可守住杭州!” 赵霖拉住朱勄的手,激动不已:“朱提举,你可真是当世之孔明呀!有你在,杭州无忧矣!” 朱勄干笑道:“赵知州,本官此番前来是跟你道别的,咱的造作局准备迁到苏州去,第一批花石纲已经上船了!” 赵霖一惊而起,“朱提举,你要走?” 朱勄理直气壮,“不错,兵凶战危,朱某蒙圣君恩宠,掌管造作局事宜,这些时日搜集了不少奇珍异宝,必须及时送往汴京为圣君所用,若是耽搁了,本官可吃罪不起!” 他娘的,这造作局一走,杭州还守什么? 要知道,朱勄可是东南“小朝廷”首屈一指的人物,他溜之大吉了,赵霖可就真的孤掌难鸣了。 “朱提举,方贼势大,赵某不想殒命于此,还请朱提举救我!” 朱勄咧嘴大笑,“赵知州,看在你我配合多年,相交莫逆的情面上,朱某给你指一条明路,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赵霖不肯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自然催促不已,“朱提举,快快道来。” “此计是一条毒计,赵知州,你可有胆量?” 赵霖心急如焚,“朱提举,赵某有胆!” “好,只要你将城内城外的粮秣付之一炬,那便大事可成!” 赵霖目瞪口呆,“烧粮?全部?” “不错,本官听闻方腊兵强马壮,如果再让他得了杭州的钱粮辎重,只怕苏州也待不安稳,所以烧了粮食最安稳!” 赵霖恍然大悟,怪不得朱勄如此善意的给出建议,原来他最终的目的是想让赵霖烧掉杭州所有的粮食! “可城内的豪强、百姓没了粮食,岂会与我善罢甘休?” “赵知州此言大谬,东南珍宝俱在造作局,眼下造作局将要迁到苏州,赵知州当然可以随扈左右以求稳妥,至于杭州嘛,只要护得珍宝不失,日后再夺回来便是!” 放弃杭州,跑到苏州? 是呀,倘若逃到苏州去,就算杭州乱成一锅粥,也伤不了赵霖分毫! 一时间,赵霖顿时心乱如麻,要知道他这个杭州知州可是有守土之责的,真要是逃到苏州去,多半要被朝廷追责! 除非像朱勄说的那样,戴罪立功,重新夺回杭州! 第五十八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 为天子守社稷,固然轰轰烈烈,可赵霆舍不得花花世界,自然不想与杭州共存亡。 这样的话,朱勄的提议就很有诱惑力了。 还是到苏州去避避风险吧。 反正此番兵败,谭稹、王禀要承担主要责任,而赵霆无兵无将,就算论罪他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思虑再三,赵霆抱拳道谢,“就依朱提举所言,造作局珍宝不容有失,赵某愿意一路护送至苏州。” 朱勄笑了起来:“哈哈,这就对了嘛,咱是圣君面前的红人,自然明白圣君要得是什么,相信咱,只要珍宝不失,圣君不会过多苛责与你!” 赵霆深吸一口气,“朱提举,造作局要几日才能搬迁完毕?” “起码要三日!” “从富阳到杭州不过一百里,若是顺流而下,贼人两日可到!” 朱勄拱了拱手,“这就需要劳烦赵大人堵塞河道,让贼人无机可乘了。” 赵霆当然明白朱勄的意思,倘若他赵霆尽享其成,不出工出力,人家造作局搬家为何要带上他? 现在,堵塞河道就是朱勄的第一个要求! 赵霆自然不会拒绝,“朱提举放心,明日午时之前本官一定将富春江河道堵塞,让贼人短时间内无法抵杭!” “好!即日起造作局秘宝库藏分水陆两路运送,杭州知州衙门调派人手随军护送,不过,这都需要秘密行事,否则的话,必将横生波折!” 赵霆心领神会,这就需要掩人耳目了,“朱提举放心,衙门秘密搬迁,不会过于招摇。” 朱勄还要多言,外头忽有随扈来报:“威武军王禀在城外求见。” 赵霆一惊而起,“王禀回来了?他还有多少人马?” “兵马不到千人,看上去较为狼狈” 赵霆与朱勄四目相对,俱是相视一笑,背黑锅的人选这不就来了嘛! “告诉王禀,兵马不得入城,他可以孤身入城!” “遵命!” 须臾,城头小校将赵霆之令传于王禀知晓。 他娘的,这赵霆是狗眼看人低啊,瞧见威武军落败,竟然开始发号施令了! 有心打马就走,可婺州已经回不去了,只能暂入杭州,休整一番。 王禀再三按捺,还是忍耐下来:“打开城门,某要入城!” 城头守军自然不敢拦阻,只是在城门开了个口,放王禀以及一名小校牵马入城。 此时,杭州知州衙门正门紧闭,只留左右两侧的偏门供人进出。 门口把守的军士怒目圆睁,似乎比庙里的怒目金刚更威严。 王禀皱起眉头,怒火中烧! “这狗入的衙门不进也罢!” 察觉到王禀止步的动作,牵马的小校急忙劝阻:“将军,今日这衙门就算是鸿门宴咱也得闯一闯,否则的话,你这么一走,一来落人口实,二来,置城外的兵马于何地?” 王禀叹了口气,其实,城外的千余兵马有大半都是他裹挟来的乡勇,为的就是充门面的。 真正能够上阵厮杀的军卒不过三百余人,他们都是跟着王禀从睦州死里逃生出来的好汉。 己身受罪也就罢了,再连累麾下将士无处可去,那这罪责可就大了! “罢了,那某就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牵马小校不是别人,正是韩世忠,只见他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将军放心,这里一切有我,谁也动不得你分毫!” 泼韩五可是军中首屈一指的好汉,王禀爱才,将他收做亲卫,没想到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 往日里王禀战阵厮杀,从不畏惧,今日连番受阻,本就怒火万分,如今在韩世忠的鼓动下,顿时气势如虹,只见他昂首阔步来到正门前,大声斥道:“王某乃婺州威武军承宣使,从来不走歪门斜道,快快大开中门,让某入内!” 门口军校何曾见过这阵阵? 当即骇得躬身开门,不敢有半句废话。 “吱嘎嘎”,中门大开,王禀吊着伤臂,气势不减,直入州府。 韩世忠一身甲胄,也随着王禀牵马直入,过了一回正门而入的瘾! 正堂上,赵霆居主位,廉访使赵约居左,朱勄并未现身。 适才发生的事情,赵霆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他一脸关切:“王将军伤势如何?可要医官诊治一番?” 王禀自顾自寻了个右侧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无妨,一点小伤罢了,不值一提。” 廉访使赵约干咳一声,“王将军此番入城,不知所为何事?” “王某是来打秋风的,大军征缴方贼不利,辎重损失殆尽,亟需补充,还请赵知州不吝库藏,王某在此先行谢过” 赵霆念头千转,“辎重倒是有一些,只是眼下杭州战事紧急,须得先满足守城需要,才能周转一二。” 王禀虎目转睁,“赵知州这是要一毛不拔了?” 赵霆当然矢口否认,“此言差矣,只要威武军入城协防,一应辎重、钱粮必定优先供应,并且,王将军可在城内自行募兵,补上缺数,如此可好?” 王禀并不作答,反声问道:“如今城内有多少兵马?” “厢兵五千,乡兵三千,合计八千兵马” 王禀心知肚明,实际上能有五千人马就算多的了。 眼下太平军兵锋正盛,只靠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兵马,能守住杭州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想到这里,王禀矢口拒绝,“赵知州有所不知,婺州兰溪出了个朱言,此獠聚众响应方腊,声势正大,王某须得先剿了此獠再谈其他。” 扯淡! 王禀如果想要回到婺州,从睦州就能原道折返,何必南辕北辙来这杭州? 这厮一定另有图谋! 赵霆虽然猜不透王禀的来意,但却知道,只要赶在方腊抵达之前将威武军留在杭州,等太平军以来,王禀就算想要抽身离去,却也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这里,赵霆笑道:“王将军,眼下城内厢兵缺乏训练,不知王将军能否着手训练一二,这样的话,来日到了战场上,他们也不会枉送性命。” 这厮摆明心思想让自己留下,大意了,王禀意识到,无论自己是否答应下来,这杭州城都讹上他了。 第五十九章 汴京城里话东南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针锋相对,恰在两者陷入僵局之际,一阵放肆至极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二位能否听我一言?” 赵霆倒是稳坐钓鱼台,可王禀却又惊又怒。 在这知州衙门,谁敢这么猖狂? 在王禀的目光中出现了一名身着红色官袍的男子,也就是造作局提举朱勄。 “朱提举?” 朱勄微微颌首,“王将军,方贼大举进犯在即,我与赵知州商议过后,决定将衙门迁至苏州,王将军,何不将兵马驻防在秀州? 赵霆有些诧异,没想到朱勄竟然将底细交代的一清二楚,这样的话,王禀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了! 果不其然,听到朱勄的建议过后,正有些进退维谷的王禀急忙答应下来:“朱提举所言是持重之举,王某这便兵发秀州!” 在东南,朱勄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圣旨。 皇帝可能轻易不会要人性命,但朱勄可顾不得那么多,真要是招惹了他,极短的时间内便会遭到报复。 其实,王禀之所以坚持入城,为的就是探明造作局的情况。 制造局可是皇帝的命根子,它待的地方,一定代表着安全。 现在,既然造作局都要北迁,那么,秀州便是最好的去除! 赵霆虽然有些不满,但有求于朱勄的他根本不敢多言。 于是,造作局在北上的路上又多了一份力量。 当天,城内的厢军、衙役大肆出动,抓捕了大量摩尼教众,而城外的百姓拖家带口,被迫迁入城内,实施坚壁清野的行动。 一时之间,杭州城外到处都是焚烧粮秣发出的浓烟。 真是人在家中做,祸从天上来! 抛家弃院的百姓们压根没想到竟然会遭遇这等无妄之灾,现在这寒冬腊月,口粮被盘削大半的他们就算入了杭州又该靠什么存活? 贼人没来的时候,朝廷用花石纲盘削百姓! 贼人来了,朝廷连活路都不给百姓留下! 愤懑在酝酿,不满与日俱增,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便会倾泻而出。 距离东南数千里的汴京成,勾栏瓦舍依旧热闹非凡。 酒酣耳热之际,免不了要谈论天下大势。 北地与女真的联络在此时尚是机密,普通百姓无从掌握,但是,东南方腊的崛起却让人有了新鲜谈资。 “听说方腊在东南攻城掠地,实力扩张极快!” “不错,我有一亲族在衢州,听说那里出了个郑魔君,连占三座县城,气势嚣张!” “诸位莫急,这一次谭稹谭相公三万精兵出马,方腊之流必定猖狂不了太久!” …… 宋人好赌,有好事者甚至开出盘口,赌的就是谭稹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剿灭方腊乱党。 在绝大多数人都压上十日之内、月旬之内的时候,只有一人选择了赔率最高,也是最冷门的一项“谭稹兵败!” 这是押一赔一百的赌注,此人足足押可五百贯,若是赢了,起码要翻一百倍! 也就是在此时,才有人真正考虑一个问题:如果谭稹真的败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蔡京府邸,年迈的蔡太师正在为风尘仆仆的童贯举行宴会。 陪做的有王黼、李彦。 待众人到齐之后,蔡京笑道:“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平日里事务繁忙,今日难得有暇,老夫便厚颜做东,邀请诸位一赏歌舞!” 众人好奇,能让蔡京如此推崇的舞蹈该是何种模样? “舞来!” 随着蔡京击掌呼唤,山水屏风后头便飘出了一抹火红色的光! 没错,就是一道急速旋转、跳跃、抖动的红色光芒! 王黼瞪大眼睛,只见这红色衣襟下藏着一个妖艳的身子。 寒冬腊月,这女子衣着寸缕,每一个节拍都能应和上,从双腮到胸前,从双手到细腰,再到长腿,似乎每一个部分都能快速的抖动着。 童贯、李彦在宫内见惯了奢华场面,倒是宠辱不惊,但王黼却有些大开眼界。 再瞧瞧席间所用的柴窑细瓷、错金龙纹器具,王黼一时间竟然有些羡慕起蔡京起来。 这样的日子便是神仙也不换! 不知何时,天魔舞已罢,童贯击掌赞道:“老太师好雅兴,竟藏着如此天香国色。” 蔡京笑道:“老朽年纪大了,只是喜欢欣赏而已!” 李彦年纪轻轻自然不好搭话,倒是王黼赞了一声语带双关的话:“老太师老当益壮,大有可为!” 蔡京干咳一声,“老夫老矣,以后蔡氏还要靠诸位多多帮衬!” 其余三人自然出言附和,称赞蔡京后继有人,蔡氏门楣不衰。 谁曾想,蔡京话锋陡然一转,“诸位,谭稹已至杭州多日,至今未有一封告捷文书,诸位以为这是为何呀?” 李彦与谭稹素来不和,“老太师多虑了,谭相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不定已然取得了大胜,老太师敬候佳音便是!” 这话初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琢磨起来却发人深省。 谭稹如果能够快速获胜,又怎么会连一封告捷文书都没有。 定然是出了什么纰漏。 童贯在西北久经战事,自然明白蔡京的顾虑,“太师担心东南有变?” 王黼涨红了脸,谁不知道谭稹是他王黼担保的? 怀疑谭稹,就是在怀疑王黼用人的眼光! “童枢密,方腊不过乡间匹夫,摩尼余孽,怎抵得过谭稹的三万精兵?” 童贯消息灵通,“我听说不只是睦州有乱,衢州、婺州、歙州都有乱党闹事,谭相公应付方腊应该不在话下,可难得是同时剿灭这么多乱党。” 蔡京深以为然,“东南可是大宋膏腴之地,绝不容乱匪肆虐。” “听说侯蒙打算招降梁山贼寇,用梁山来讨伐方腊?” “侯蒙老矣,此番谭相公定可平定东南,又何需借贼之力?” 提到梁山,王黼有些挂不住脸了,前些时日,他给皇帝推荐的凌州团练使单廷珪、魏定国非但没能及时剿灭宋江,反而连番落败,最终投了梁山! 这简直就是打王黼的脸! 王黼心里憋屈,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的主意,却没有人想到,这其实是蔡京的主意。 “老狐狸太过狡诈!” 第六十章 一切为了圣上 王黼本是进士出身的校书郎,几年前,因为帮助蔡京二次复相,所以得了御史中丞的大官儿。宣和初年,升任少宰,在蔡京罢相后,用几年的时间,由通议大夫超升八阶,被任命为宰相,可谓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人。 也正因为如此,王黼素有幸进之名,在朝廷大事上,威望不足,很多时候需要借重蔡京的名头。 然而,蔡京老奸巨猾,只在私下谋求利润,从不肯承担风险。 之前日子天下太平也就罢了,王黼得名,蔡京得利,然而,此番出了梁山这档子事,王黼对蔡京的不满与日俱增。 这老家伙倚老卖老,可恶至极。 李彦惯会察言观色,看到王黼神情不对,当即笑道:“诸位,咱家听说朱提举得了一块满是孔洞的太湖奇石,要近百人才能将其环绕,这样的奇石正是天大的祥瑞,圣人见到了一定会分外欢喜。” 朱勄即是蔡京的义子,又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这样炽手可热的人物,即便是王黼也不敢得罪。 “朱提举为圣人搜集花石纲,劳苦功高,确实难得,只是这巨石要怎么运到汴京来?” 蔡京捋须笑道:“朱勄的法子很简单,他用船只将巨石从太湖中拖出水面,再用胶泥将巨石上的孔洞堵上,然后动用匠工将巨石敷成一个球形,这样再用木头做滚轮,装船运输,走运河入汴京!” 王黼深吸一口气,“这得多大的船?” “朱勄的造作局专门为此石打造了一艘三千石的巨船,用不了多久,诸位就可以一睹为快了!” “汴河水浅,现在又结上了冰,这船能运进来?” “遇桥扒桥,遇冰凿开就是了,圣人喜欢奇石,咱们还能不让圣人如愿?” 在座的几人相视一笑,没有一人觉得这是奢靡浪费的行为。 大宋在英明神武的圣君掌控下蒸蒸日上,区区一块巨石而已,就算花费一些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千金难买圣人的欢心! 杭州城,着力促成巨石入京的朱勄朱提举遇上了麻烦:第一批运送花石纲的船只被截了! 朱勄勃然大怒:“赵霆,我让你堵塞富春江河道,为的就是断绝太平军的水军,为什么他们还是出现在钱塘江?” 赵霆急的满头大汗,花石纲不仅是朱勄的功绩,更是他赵霆能否前往苏州的关键。 现在,纲运船出了事,赵霆更急:“朱提举,河道确实堵上了,我是亲眼所见,按理来说太平军水师应该被木桩耽搁一段时间才对,哪会来的这么快!我估摸着,应该是其他乱民打着太平军的旗号所为?” 朱勄目露凶光:“查,无论是谁,一定要宰了他们,敢动花石纲,某要灭他们九族!” 赵霆咬牙切齿:“朱提举放心,此獠劫掠花石纲,一定会露出马脚,此番,赵某绝不容他!” 钱塘江畔,一身男装打扮的方百花正带着一只船队入海。 船上载着茶叶、生丝、瓷器等南方特产,顺利直下,很快便到了出海口。 在满载的货物旁边,俱是棒大臂圆的黝黑汉子。 劫走花石纲的正是方百花! 原来昨日之前,方百花便带着武德司的人手装作客商,伺机北上。 本以为一切如常,不会发生意外。 没曾想,半途间方百花竟然在一艘船上发现了皇城司的人手。 秉承有枣没枣打两杆的想法,方百花当机立断,攻击了措手不及的纲运船。 负责押运的皇城司以及造作局的人马根本不是太平军的对手,短暂的交战过后,方百花便劫走了船只,赶在后续官军抵达之前溜之大吉。 这才有了朱勄、赵霆怒火中烧的场面。 眼下,方百花一行顺利出海,就算朱勄发现真相也肯定赶不上了。 这可是五千斤金子、五十万两银子! 这么多钱财都是朱勄搜刮所得,现在顿时变成了太平军的财产。 清点过后,方百花兴奋不已,有了这些钱财,这一次出行成功的可能性更高了。 “传令下去,船只靠岸之后,每人赏钱十贯!” “得令!” 武德司在海上有人手三百,他们都是方肥精挑细选出的人手。 “方头领,刚才审了一个校尉,他说造作局还有不少钱财,你说咱们要不要在这里再劫几艘船?” 方百花倒是清醒的很,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 这一次之所以能够成功,靠的就是官军没有防备,侥幸得手,下一次,官军有了防备之后,太平军再想顺利劫船可就难了! “不可,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花石纲,顺手施为也就罢了,倘若真的当成正事,那就落了下成,早晚会吃亏!” 武德司小校恍然大悟,“头领所言极是,是我被钱财迷了眼,险些铸成大错!” “无妨,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鲁莽行事,官府的皇城司可不是摆设,咱们要跟他们打擂台,那就必须打起精神!” “卑下明白!以后一定谋而后动!” “善!” 等方百花一行消失在海面上的时候,朱勄刚刚从落水逃窜的皇城司人手中得到消息:劫掠的人手中不少人操着一口睦州方言! 没错,就是太平军! “赵知州,别耽搁了,咱们今夜离城,随后就点火烧了全部粮食!” 赵霆皱起眉头,“这可是百万石粮食,真要是烧毁了,只怕会饿死不少人。” 朱勄一脸恨相:“赵知州,你还有多少人马?可能守住杭州?” 赵霆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既然杭州早晚守不住,为什么要将这百万石粮食送给方腊?莫非赵知州另有考虑?” 开什么玩笑,赵霆与方腊可没有私谊! “朱提举言重了,赵某问心无愧,也罢,那就今夜离城,烧了粮食!” “切记,一定要挑选心腹人手,不可泄露消息,否则你我将成众矢之的” 赵霆当然知道其中厉害,他这个杭州知州为了坚壁清野,已经引起诸多乡民不满,这要是再传出他烧粮的消息,只怕就是千军万马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第六十一章 正气凛然赵知州 人心向背就是战斗力! 方腊统领大军赶至杭州的路上,捷报频频:歙州方向,司行方连胜两场,逼得郭师中死守休宁;衢州方向,方七佛会合郑魔君已夺三成,眼下正围困衢州州府西安! 归根结底,还是宋廷剥削太重,花石纲倒行逆袭,百姓们苦不堪言。 眼下,太平军祭出分地到户大法,当即赢取了无数民心! 虽未出现夹道欢迎的场面,但是沿途间的向导却从没有缺过。 这一日晚,钱塘江忽起大雾,太平军在向导的带领下驾乘小船直扑古渡口。 由于夜雾深重,夜不视物,官军对近在咫尺的太平军竟然毫无察觉,直到头缠红巾的太平军杀到眼前的时候,他们才轰然惊醒。 “贼人来了!” “太平军杀来了!” …… 驻守在此处的厢军多年未遇战事,甫一看到凶神恶煞的太平军,不少人目瞪口呆,甚至还有人吓的尿了裤夹子。 赵霆闻听之后,目光闪烁,他喊来廉访使赵约,一脸正气凛然:“赵兄,此番贼人来势汹汹,渡口不容有失,我意亲率兵马夺回渡口,若是事成,你我还有相见的那一天,若是事败,这杭州重任就交给你了!” 赵约信以为真,当即眼含热泪:“赵知州放心,我赵约誓与杭州共存亡!” 赵霖喊了心腹人马,领军一千直出北城。 行至半途,心腹小校疑惑不解:“知州,渡口的方向在西侧,咱们是不是错了?” 赵霆斥骂不已:“蠢货,你懂什么?本官是要迂回到贼人后侧,给予其致命一击!” 小校信以为真,当下不敢多言。 赵霆盘算着时间,原本定下子时点火烧粮,现在太平军奇袭渡口得手,一旦城中火起,到时候就栽赃到方腊身上! 待方腊尽失民心之后,再重整旗鼓,夺回杭州。 到时候再去汴京打点一番,说不定还能再高升一步! 太平军的到来,让赵霆顺利脱身,可城内的赵约却被蒙在了骨子里。 当看到太平军的先锋人马抵达杭州城外的时候,赵约叹了口气:“赵知州怕是凶多吉少了!本官一定要禀明朝廷赵公之高义!” 谁能想到赵霆竟然不战太平军,径自逃窜呢? 为了聚拢兵力,廉访使赵约早已将城外的人马全部收入城中,同时放弃了外头的不少工事,摆出一副固守待援的模样。 接着雾气的掩护,方腊打算一战而下杭州! “细作可曾入城,可有里应外合的把握?” “两日前赵霆便控制城门,严禁外人出城,我们虽有细作入城,但人数太少,很难成事”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曾备好?” 汪末泥虽然诧异,却还是应承下来:“八副棺木,俱已备好!” “汪公,今夜便请你看一场大戏!” 城头,赵约很快得到了太平军正在挖掘地洞的消息。 守在城墙边的官军通过倒扣的大缸听到地下有动静! 赵约闻听之后不惊反喜,“诸位,方腊黔驴技穷矣,杭州乃千年古城,城高墙厚,池深水活,岂是区区穴攻之法便可攻下的?来人呐,传我军令,城下多备大缸、沸水、金汁、一旦发现贼人破土而出,灌之!” “得令!” “刘县尉,你领五百厢兵,绝不容一名贼人由地下入城!” “遵令!” 命令下达之后,赵约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方腊起事不到一个月,便连战连胜,按理说不应该出此下策才对。 难道说,方腊还有后招? “诸位,你们觉得方腊此举意在何为呀?” “赵使君,方腊多半是想借机试探,若是我军疏于防备,他便顺势穴攻入城,若是我军严阵以待,无计可施,他定会知难而退” 赵约微微颌首,显然认可了这种看法,“既然如此,那便再给你五百人马,负责城内巡视,一旦发现有宵小滋事,亦或者其他异常情况,准你先斩后奏!” “得令!” 这番布置之后,赵约终于有些高枕无忧之态了。 城外,太平军确实在挖掘地洞。 作为依水而筑的杭州,有的地方地下水丰富,挖着挖着便冒出了水花,更有很多地方会突然塌陷。 十多路人马齐齐开挖,最终只有两条地道可攻挖掘。 于是,太平军分工明确,前头挖土的人若是累了,那便推到运土的行列,运土的休整好了,可以再去固定通道。 就这样,周而复始,数百人在两条地道中推进的很快。 方腊也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用“穴攻”的手段,能否一战定乾坤,其实他也没把握。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方腊还是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两个时辰之后,汪末泥喜上眉梢,“成了!” “那还等什么?把棺木运下去!” “得令!” 八副棺木顺利进入两处地穴。 这一次,长长的引信足有十多米远,而地道中除了负责引燃的人手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方公,可要点火?” “点火!” 方腊话音刚落,地穴中的军卒便用火折子引燃了引信。 “嗤嗤嗤”,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的地穴中很是美妙。 不过,唯一的观众却撒腿就跑,压根没有停留欣赏的意图。 这时,靠近两处地穴的太平军齐齐往后退出了一百步,而他们按照方腊的吩咐全都堵住了耳朵,张大了嘴巴。 这法子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是,联想到方腊举事以来的重重奇迹,众人还是依言施为。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仙佛子弟的话,那一定只能是方腊方十三! 也只有方腊这样蒙上天眷顾的人才能带着穷苦百姓走出水生火热的无边苦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有那么一瞬间,方腊甚至怀疑火药是不是受潮失效了,否则的话为什么等了这么久还没有爆炸。 汪末泥同样有些激动,近千人马忙碌了大半宿,这要是一事无成,对于军心士气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只是,这棺木火药真能成功吗? 第六十二章 杭州城破(求收藏追读) 城外,两万太平军将杭州团团围住,不少人都在屏息以待。 忽而,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传来,“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仿佛驱散了这一块的浓雾,大块大块的青石条砖四散而飞。 不少官军惨死当场,侥幸存活的也被震的昏头昏脑,战意全无。 “方腊使了妖法!” “完了,杭州守不住了!” …… 到处都是惊惶失措,肆意乱窜的官军。 城楼上,就连赵约都目瞪口呆,如果方腊真有什么秘法,再想守住城池可就难了。 这时,忽有人大声提醒:“赵使君,快快令人堵住缺口,否则贼人就要入城了!” 赵约强忍住惧意,“快,你快领人马堵住缺口,城内存亡在此一举,拜托了!” 军将领命而去,可城头的官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人听令。 无奈之下,军将只能下城另寻他法。 此时,城外的太平军士气高昂,他做梦也没想到城墙竟然真的塌了。 如今,杭州近在咫尺,大事可定! 方腊自然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诸位,如今城墙已毁,破城就在今日!” 石宝一马当先,“儿郎们随我入城!” 棺材火药虽然爆炸力惊人,但仔细看去,城墙只是被炸开了一个宽约一丈的缺口。 如果官军动作迅速,倒是有可能布置出像样的防御工事,然而,附近的官军全都吓破了胆,谁敢过来? 趁着空档,太平军扛着木梯、原木,快速渡过了护城河。 只要再冲进缺口,大事可定。 这时,一名官军大将驱赶着百余名厢军正往缺口赶来。 然而,磨磨蹭蹭的厢军根本挪不开步子,只是慢慢吞吞地耽搁时间。 石宝放声大笑:“官贼,某乃石宝,谁来送死?” 厢军闻听之后更是两股战战,更有不少人得空溜之大吉。 只气得官军大将怒火中烧,“蠢货,快跟老子杀贼!” 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策马不便,为求一击毙敌,石宝弃马步战,“太平军,随我冲锋!” “杀呀!” “冲,冲,冲!” …… 眼瞅着太平军已经越过了缺口,官军大将无奈之下只能径自迎向了石宝。 然而,一方气势如虹,一方孤身而战,两者之间的精神状态便不可同日而语。 再加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铿铿铿”,短短几个回合,石宝便占尽上风。 等到官军大将试图逃窜的时候,石宝得势不饶人,一招将其斩杀。 疾冲而来的太平军见状更是凶猛,他们在大小头领的呼喝下勉力维持着一个又一个战阵。 石宝立在战阵最前端,无论前面挡路的是谁,都被他轻松斩杀。 事已至此,厢军完全吓破了胆。 接连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谁能想到城墙竟然毁掉了? 站在高大厚实的城墙上,就算太平军军威极盛,居高临下的厢军也有心理优势。 然而,现在一切发生了改变。 城墙毁掉了,太平军入城了。 等到赵约缓过神来,亲领兵马试图堵住豁口的时候,已经有五百米太平军顺利入城。 背后就是杭州,赵约深感责任重大,“诸位,贼人已经入城,谁能为我临阵破敌?” 无人应答,厢军们能够赶到这里,已经耗尽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勇气。 现在,指望有人主动迎战,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赵约心灰若死,径自打马冲向了石宝。 区区一个文官,即便懂一些拳脚,又如何是石宝的对手。 仅仅两个回合,石宝便将心存死志的赵约擒下了。 知州赵霆下落不明,廉访使赵约失手被擒,诺大的城池一时之间竟然没了足够份量的人物。 这时,太平军前期入城的细作顿时在城内发动,他们四处宣扬着赵约被俘的消息。 这一下,官军彻底没了战意。 听说这几日衙门都快搬空了,只有廉访使赵约这个老实人还被蒙在骨子里。 现在,谁还肯卖命? 当太平军宣扬缴械不杀的时候,城内的官军放下了武器。 管他呢! 听说太平军到处分田入户,到时候受损的只会是士绅大户,厢军、乡勇反而是受益者。 退一步而言,就算太平军不愿分田,厢军、乡勇也不觉得自己会损失什么。 杭州富的流油,然而,真正占有大量财富的却不是底层的百姓,而是高高在上的士族豪绅! 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彻底稳住了城内局面。 石宝有了前车之鉴,入城的第一时间便赶往储粮的库房。 还好,陡然响起的爆炸也让试图纵火之人耽误的时机,等到他看到太平军前来夺取粮仓,试图毁粮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石宝掷出长刀,钉死在粮仓上。 石宝额头生汗,这要是再让人烧了粮仓,那他的脸面可就丢光了。 “廉明,速速带人查看粮仓,不能有任何疏漏,发现可疑之人,杀无赦!” 廉明大声应诺:“得令!” 稳住了粮仓,清除掉所有隐患之后,石宝快马报于方腊知晓。 有了粮仓在手,太平军便可以顺利开展下一步作战计划了。 方腊彻底放下了心,这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 杭州入瓮矣! 这些时日,不少大户豪绅早早便逃出了城,然而,朱勄闭城的命令下达后,城里还是困住了不少消息迟缓的富户、士绅。 对于这些人,太平军第一时间将其堵在府中,只等空闲下来之后便一一辨别罪行。 期间,曾有人试图趁乱劫掠,却被巡视的太平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杀戮镇住了蠢蠢欲动的青皮无赖,也让心怀叵测之人彻夜难眠。 厢军陈小五躲在家中,神情惶恐。 年迈的老母低声喝问:“我儿不在城头守城,怎么待在这里?” 陈小五牙齿格格作响,后怕不已,刚才如果他跑的再慢一步,那凶神恶煞的太平军可就将他宰了! “娘,太平军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城墙毁了,廉访使赵使君失守被擒,赵知州不知死活,就连街面上的青皮无赖也死了个干净,儿子还不想死,还想多侍奉您,所以就溜回家中。” 陈母叹了口气,“既然事不可为,那便在家里待着吧,等风头过去之后再探明情况。” 陈小五依旧不放心,“娘,你说太平军会不会按图索骥,对照名册把我抓走?” 陈母语气坚定:“我儿为人本份,从不胡作非为,伤天害理,如果太平军真像传言中的那般处事公平,那便不会拿你问罪!” 母子二人谈话间,屋外传来一阵阵啰响。 真的有太平军过来了。 第六十三章 何处可为龙兴之地(求追读) “铛铛铛!” 声声啰响宛若催命的阎罗,陈氏母子二人屏神敛息,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生怕下一刻太平军便踹门而入,抓人劫财。 然而,这时外头传来太平军的呼喊:诸位乡邻莫怕,太平将军有令,此番入城,只诛不法之徒,良善百姓只要安分守己,绝不会有人与你为难! “铛铛铛,太平将军有令,厢军、乡勇逃回家中者,交出甲胄、军械,可得钱五百文,若有藏匿之徒,立斩不饶!” “厢军、乡勇,速速持军械换赏钱,切莫自误!” 陈小五看了看身上的甲衣,又挥了挥手中的刀,一脸的犹豫:“娘,咋办?” 陈母呵斥道:“没听见人家在喊什么吗?主动交出军械,可得赏钱,藏匿不报者,杀无赦,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陈小五有些担心,“万一太平军食言而肥,葬送了我这条小命咋办?” “蠢货,太平军夺了杭州,真要想杀你,还用这阵仗?” “那好,隔壁的赵四也回家了,我喊他一起去” “我儿记好了,一定要听令而为,太平军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千万不可违逆” “儿子明白了” 陈小五是第一个出门的,他将甲胄脱下,拿在手里,走街串巷喊了三五十个厢军。 安静的街道上陡然出现这么多青壮,太平军当即严阵以待。 负责此处防务的太平军更是第一时间上报自家头领。 “噔噔噔!” 急骤的脚步声愈传愈近,极短的时间内,百余名太平军便将陈小五等人围了起来。 “尔等意欲何为?” 陈小五吓破了胆,将手里的甲衣高高举起,“好汉,我们是来上缴甲衣军械的,绝无二心啊!” 廉明听罢之后才知道自己麾下误会了,“你们都是厢军?” “是呀,赵约一死,咱们就各回各家了,可不没在街上耽搁,更没有四处劫掠” 廉明咧嘴大笑:“谅你们也没有这个胆子,这样吧,甲衣你们自己拿着,把身上的武器交给我们,我派些人手将他们送到知州衙门,省得再引起误会。” 陈小五大喜过望:“多谢好汉!多谢好汉。” 在十名太平军的监视下,陈小五很快赶到了府衙门前。 这时候,衙门前早已经来了不少人。 两名太平军卒在大声呵斥新来者,试图让他们依序排队,不得乱窜、乱动。 有不从之人,冲上去就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抽下去,所有人都老老实实排起了队,就连队伍都安静了不少。 到了这里,陈小五谨记老母嘱咐,人家让干啥就干啥,不多言、不乱动,很快便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五百钱。 这时,陈小五身后的赵四突然大声说道:“好汉,我不想要这赏钱,我也想加入太平军,能成吗?” 分发赏钱的太平军文吏笑道:“当然可以,现在这里登记籍贯、姓名,明日到校场上参加遴选即可,通过之人每月都有月俸、米粟!” 听到还有这好事,一时之间又有不少人登记报名。 陈小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敢报名。 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后悔可就晚了! 此时,方腊正跟汪末泥在街上巡视,宽敞的杭州街道上除了巡视的太平军之外,分外安静,就连浓重的雾气都有进一步加深的迹象。 “汪公,杭州是东南第一城,这里的百姓见惯了豪门大户的奢靡手段,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尽收人心?” 汪末泥笑道:“方公自谦了,今夜这军械换赏钱的主意与商鞅城门立木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俱是取信于人,仅此一招,太平军便可在杭州立足了!” “杭州城太大了,竟有二十万之众!若尽得民心,东南定矣!” 汪末泥深吸一口气,“方公,杭州虽富,却非龙兴之地,若想问鼎天下,还需过江北上!” 历史上,吴越钱氏虽然割据一方,但却从未一统天下,而且先后尊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和北宋王朝为正统,可谓懦弱至极。 如果方腊像历史上那样贪图享乐,杭州确实一个不错的地方,但是,这一世的方腊打算励精图治,杜绝可能出现的靖康之耻,那就必须早做谋划。 “汪公所言深得我心,杭州可做临时中枢,但不可长久,否则,温柔乡富贵塚,长久待在这种繁华之地,再精悍的军卒也会腐化、蜕变” 汪末泥深深一拜,“方公志存高远,轻取杭州,却不志得意满,大胜官军,却又居安思危,依我看,天命在已在太平军中!” 没人懂得方腊的急迫感,所有人只看到太平军连战连胜,仿佛从不会失败一样。 然而,方腊却知道,就在汴京附近,童贯纠集了十万官军精锐正在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攻入辽国,与金国并肩作战。 一旦谭稹兵败、杭州失守的消息传到汴京,皇帝一定会命令童贯挥师南下。 到时候,太平军将直面西军! 西军可是大宋真正的精锐,多年来与西夏战、与辽国战,始终为大宋挺起最后一根脊梁。 面对这样一支兵马,方腊始终不敢小觑。 历史上,正是童贯率领西军精锐南下灭掉了方腊,为之错过了与金国会师辽国的盟约。 也因为如此,使得金国看清了宋朝的色厉内荏,为后期的入侵埋下了伏笔。 现在,方腊想要保住胜利果实,确保东南不失,那就必须在西军南下之前,抢占有利地形。 官军想要南下,有三条适合大军的路线,其一是西路,经关中、汉中、蜀地,沿着长江顺流直下,直取东南;其二是中路,过南阳、襄阳、安徽,取东南腹地;其三便是东路,过淮水,沿京杭运河取东南重地杭州! 眼下,太平军虽然已经夺取杭州,但是,杭州以北俱在官军掌握之中。 想要获得充足的战略缓冲,那就必须马不停蹄,继续北伐! 想到这里,方腊长出一口气,正色道:“汪公,你觉得何处可为龙兴之地?” 第六十四章 如何开源 “六朝古都江宁府!” “愿闻其祥!” “三国诸葛武侯曾这样评价江宁府:钟阜龙蟠,石城虎踞,此地三山环绕,又有大江过境而过,可谓东南第一城” 方腊也听说过相应的评价,但历史上的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全都是短命王朝,他心有疑虑,“如此风水宝地,理应成就一番伟业才对,可六朝为何如此薄命?就连南唐李昇也只坚持了三十九年!” 汪末泥早有研究:“江宁虽是宝地,但在何处建城却大有讲究,六朝都在钟山脚下建城,但却形成龙虎相争的格局,只要另觅宝地,建立新城,便可龙虎项济,成就一番伟业!” “喔?看来汪公已经选好了新址,不知是在何处?” “就在钟山的支脉富贵山下,只要填平燕雀湖即可!” 方腊吸了口冷气,印象中,大明朱元璋就曾经填湖造城,难道就是填的燕雀湖? 只是,太平军有必要为此劳民伤财吗? 临时选择江宁府,后期再另行定都便是! 想到这里,方腊不置可否,“江宁府确实要好过杭州,不过,在此之前,必须抢占先机,占据湖州、苏州等地!” 汪末泥有些诧异:“方公为何如此急迫?” 抱有这般念头的太平军将并不在少数,连番获胜之下,他们认为朝廷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付他们,所有人大可以好生享受一番。 然而,没有人知道,汴京周边还有十万西军精锐! 事已至此,方腊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童贯去了西北一趟,征调了十万大军。” 汪末泥一惊而起,“为我们而来?” “他们的目的是联金攻辽,但是眼下东南变天,谭稹被俘,皇帝一定会让童贯挥军南下!” 汪末泥脸色大变,“若是如此,太平军必须尽快出军北上,与官军会战于长江以北!” 方腊重重颌首,如今太平军已经尽数入城,是时候进一步募集兵员了! 杭州城人数众多,只要将军中的相应优越政策宣传到位,一定会有人前来应募。 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即便是临海的杭州也免不了冷入骨髓。 城外的山林中,林木枯萎,虫兽罕迹,就算炊烟都少之又少。 之前,朱勄为了坚壁清野,与赵霆合谋将城外的百姓干入城中,却劫走了他们为数不多的钱粮。 现在,太平军已经入城,百姓们衣食无着。 方腊听说之后,连夜命令麾下军将统计人手,分发粮秣、衣物! 这时候,活命之恩大于天。 不少百姓当即便跪倒在地,叩谢不已。 为了进一步收取人心,方腊还为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免费提供粮秣种子,只要他们来年秋收之后偿还即可。 官军劫掠、烧毁了百姓家园,逼得他们无家可归,无粮可食,是太平军给了他们粮食以及活下去的希望! 一时之间,太平军仁善之名传遍了整个杭州。 当然了,仁善背后付出的代价极大。 若不是石宝抢在官军焚粮之前占据了粮仓,这时候,方腊可能面对的将是几十万张吃饭的嘴。 一旦太平军拿不出粮食,杭州这几十万人必将成为太平军沉重的负担! 翌日一早,方肥便从睦州赶到了杭州仓。 刚一进门,风尘仆仆的方肥便正色道:“方公可知如今军中还有多少粮秣钱财?” 方腊有些迟疑:“我只记得进入杭州之前你给我说过一次,如今破了杭州,有进账,也有开销,这一来一回,我倒是有些摸不清楚了。方肥,没有你坐镇中枢,我可不适应啊。” 方肥入伙以来,一直负责的是军中的后勤事宜,眼下,看着太平军的事业蒸蒸日上,他本该喜笑颜开才对,然而,他深知太平军缺乏足够的钱财进项! 仅仅依靠抄家来维持数万人的开销显然是不正常的,更何况,如今=方腊为了施恩于人,免去了不少税收,这样下去,摊子越铺越大,收入却越来越少,太平军早晚会后勤吃紧! 这一次,方肥就是来劝方腊的:“方公,是时候开源节流了,否则,就算我们不断获胜,也难以补上巨大的钱粮缺口。” 方腊笑道:“这一点,不妨听听包康所言!” 方肥早就听说过包康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能臣干吏,“喔?不知包康何在?”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汪公,包康来也!” 方肥起身相应,“包兄弟,今日方某为钱财一事而来,往日承蒙方公抬爱,诸位信赖,一直掌管后勤辎重事宜,然而,最近钱粮与日俱增,虽然偶有进项,但总有入不敷出之态,咱才低学微,想不出开源节流的法子,又怕辜负了方公信任,耽误了军中大事,这才有拜见方公,不知包兄弟何以教我?” 包康虽未执掌辎重,但负责分田事宜的他却对太平军的各项活动如数家珍,“咱们太平军待遇丰厚,日常开销便是一个不小的吞金兽,而且我听说方公一手搭建的军械制造所开销也很大,要不是大军连战连胜,俘获了不少钱粮,只怕早已维持不了基本的运转了。” 方肥正色道:“确实如此!” 方腊连连催促,“包康,你一定有合适的法子,快说来让我们听听!” “刚才方司马已经说了,生财的法子无非两种,一种是节流,另外一种是开源,方公属意哪一种?” “开源最好,太平军能有今日,离不开将士们舍生忘死,也离不开乡民的大力支持,现在,我不能刚得了杭州,就削减他们的吃穿用度,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过河拆桥之人,还是劳烦包康你给我讲一讲该如何进一步开源!” 包康当然明白方腊的为人,“既然如此,那便做一做军械的主意!” 方腊皱起眉头,“军械生意?跟谁做?” “当然是跟梁山泊的宋江做了!听说宋江劫掠了东平府,积攒了不少钱粮,咱们便以军械置换钱粮!” 方腊有些犹豫,“我听说宋江一心招安,这时候要是给了他太多军械,日后两军交战,岂不是自讨苦吃?” 第六十五章 一叶知秋 方肥与包康相视一笑,“方公多虑也,梁山泊兵马不过数千,即便武装到牙齿,又如何能与我太平军相比?” 此时,太平军上下根本瞧不上北地的宋江等人。 数千兵马蜗居河泊,连一座县城的地盘都没有,这样也能称之为大寇? 方腊当然不像方肥那么乐观,但是,联想到梁山内部多如牛毛的山头派系,他还是下定了决心,“那就将汪末泥唤来,请他与梁山联络,就说我们愿意与他们做一做军械的买卖!” 包康又道:“方公不如好事做到底,将库房里堆积的军械发卖一部分。” “梁山人马不多,能吃下这么多军械吗?” “方公忘了,北地可不像咱们东南这么平安,那里濒临金国、辽国,百姓们如果没有合适的武器,早晚会被这些异族杀戮殆尽!” 提起这帮异族,方腊眉头紧皱,“那就告诉宋江,他可以将军械发卖到北地,至于赚多少是他的事情,我只按照议定的价格收取。” 自古以来,军械买卖都是利润极其惊人的生意。 眼下,方腊的实力都在东南,想要将业务拓展到北地,显然要借助宋江。 汪末泥听说之后,自然欢喜不已。 自从睦州举事以来,太平军已经占据了诺大的地盘,但梁山泊还是没有长进,长此以往,原本地位相当的两个势力,很快就要变成以太平军为主,梁山为次的局面了。 不过,汪末泥看得很清楚,如果这一次梁山泊能够抓住机会,说不定能在北地取得巨大的发展! 这是一个机会! 汪末泥决定手书一封,严明其中利害,至于成不成,那就看宋头领该如何抉择了。 知州衙门中,方腊使人将谭稹带到了正厅,“谭相公,可有什么话说?” 谭稹灰头土脸,一脸的颓色,不过,见到方腊这个罪魁祸首,他还是恨意上涌:“你便是方腊方十三?”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方某!不知谭相公有何见教?” “本官笑你自不量力,今日杀了我,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为我报仇” 方腊笑道:“方某拭目以待!” 谭稹梗着脖子,“方腊,杭州破城之日,我听到巨大的声响,是不是火药的威力?” “你是官,我是贼,方某为什么要告诉你?” 谭稹恼羞成怒,“本官猜到了,一定是火药!可惜了,不能将此消息传到朝廷,否则的话,朝廷诸公一定会想出应对之策!” 谭稹的身份独特无比,如果能够将其招降,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为此,方腊忍不住问道:“可愿降我?” 谭稹啐了一口:“本官乃两浙宣抚使,深受皇恩,岂能俯身事贼?” 方腊并不诧异,“也好,等捉了赵霆、朱勄,一起将尔等公审,也好让百姓瞧瞧你这两浙宣抚使的真面目!” 谭稹早就听说过太平军每到一地,必会召开公审大会,将俘虏的朝廷官员、军将以及士绅们公审一番,按照罪责一一判罚。 此举无异于当众行刑,简直是要扒掉士绅们最引以为傲的遮羞布。 谭稹虽然刚到两浙没多久,但他在东南也没为百姓做一件好事。 真要是上了台上,只怕也是贻笑大方。 “方十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折辱我?” “谭相公,这是太平军的惯例,不能因为你而破例” 谭稹还要多言,却被方腊赶了出去:“来人呐,将谭稹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诺!” 杭州,经过一夜的发酵,如今的城内的百姓们都已经接受了太平军占据城池的现实。 当安民告示张贴到城门口的时候,百姓们再度沸腾了。 原来太平军取消了一多半苛捐杂税,甚至承诺将士绅大户们发放的印子钱一律取消。 也就是说,无论之前乡民们欠士绅们多少钱,在太平军的统治范围内,他们都将不必偿还! 要知道,印子钱也就是高利贷一向是士绅们兼并土地,剥削百姓的最佳手段,如今方腊公然废除,当即获得了极大的拥护。 士绅大户倒是痛恨不已,可是,如今他们在太平军的看管下,朝不保夕,就算对方腊恨之入骨也毫无办法。 这时候,在杭州城发生了一起军卒淫辱富户妻子的事情。 起初军将们打算重重责罚,以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 可方腊闻听之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一起事件代表了另外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那便是为将士们寻找合适的妻子! 自从太平军起事以来,毅然参军的多半都是单身汉,他们血气方刚,作战勇猛,战事,他们还有奋勇杀敌这一条发泄的渠道,可一到了太平时节,若是一直没有女人阴阳相济,早晚会引出祸患。 今日这一事件,就是明显的代表。 之前,靠着士绅豪族贡献出的女眷,总算满足了极少数的将官娶妻的需求,但是,绝大多数军卒依旧没有合适的妻子。 无可奈何之下,方腊决定采取用军功兑换获罪士绅女眷的制度,也就是说,功劳越大之人,拥有更多的抉择,而等到最后的女子,多半是被人挑剩下的。 这样一来,既提升了获取军功的重要性,也进一步坚定了军士们人人奋勇的决心。 不过,事实证明,真正改变局面的还是另外一个决定:随着太平军地盘的扩大,分田到户政策的进一步实施,与军人结合,往往可以享受到更加优惠的政策。 此等消息一出,原本无人问津的光棍汉顿时在睦州成了香饽饽。 为了多得几亩田地,为了享受到了军属的交税优惠,睦州的乡民纷纷将家中女子嫁于太平军为妻! 这样的联姻有利于太平军稳定统治基础。 但是,在杭州就不同了,方腊是睦州人氏,对于杭州百姓而言,太平军是外来者。 虽然已经通过军械换钱、赈济城外百姓、免除苛捐杂税等等行径获得了部分百姓支持,但是,要想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嫁出女子,还需要进一步的动作。 杭州城人数众多,如果军将们能在这里娶妻生子,毫无疑问,这里将成为太平军最坚固的堡垒。 究竟该使出何等法子呢? 第六十六章 八字真言 为了进一步查访民情,了解百姓呼声,方腊轻车简从,打算到街头巷尾瞧一瞧。 经过一天一夜的观察,大部分百姓已经接受了秋毫无犯的太平军,小摊、小贩们像往常一样开门迎业,而寻常百姓也开始出门走动。 一切似乎正在走向正轨。 方腊松了口气,迈步走进一处茶馆,这里十分热闹,八九张桌子上挤满了高谈阔论的茶客。 寒冬腊月,左右无事,喝一碗热腾腾的茶水,听一听最新的时局消息,几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前几日,由于太平军来袭的消息,茶馆关门闭户,寻常百姓也轻易不敢出门,如今,官军落败,太平军已然掌控全局,这时候正是出门打听消息的时候。 于是,茶馆酒楼里高朋满座,到处都是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茶客们。 这时,临门的几个茶客看到了方腊,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受到这边的感染,原本热闹的茶馆顿时安静起来。 毫无疑问,是方腊、包康的出现惊动了这些茶馆熟客。 方腊本以为自己不会引人瞩目,谁曾想还是被人发现了异常:“诸位还请自便,我等只是口渴想要讨杯茶水喝,并无恶意。” 这睦州口音更是坐实了太平军的身份! 一名老者倒是不惧,他提起壶来,为方腊二人倒了茶水,嘴里赞道:“太平军赈济百姓、严明军法、秋毫无犯,比朝廷的官军强了不止一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花花轿子人人抬,眼下亲耳听到百姓赞誉,方腊笑道:“太平军多是寻常百姓,他们饱受士绅欺压,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老者摸不清方腊的底细,但猜想多说好话自然是没错的,当下连连附和:“这都是太平军将军方腊的功劳!” 既然被人识破,方腊索性摊牌了:“既是如此,诸位应当不怕我们才对,可为什么见了我们就闭口不谈了呢?” 老者环顾左右,却并没有他人搭话,当下只得硬着头皮回禀:“这位头领见谅,茶客们都是升斗小民,聊的都是家长里短,实在上不得台面,就算谈论些国事,骂的也都是祸国殃民的朱勄、意图纵火焚粮的赵霆,若不是他们逃的快,杭州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又是不疼不痒的车轱辘话,方腊并不满意:“不知诸位对我们太平军有什么看法?” 老者恭恭敬敬,又说了几句恭维之词:“听说太平军在睦州为百姓分了不少田地,这是造福万民之法,更是流芳百世之举,小老儿时日不多,却也希望这法子能够在杭州也施行起来,让咱们也尝尝甜头。” 方腊重重颌首,“老丈宽心,分田到户之法一定会在杭州继续实施,诸位拭目以待便是!” 包康也拱手笑道:“诸位放心,咱们太平军绝不因言获罪,诸位有什么想对太平将军说的,在下可以代为转述!” 这二人果然不凡! 竟然还能面见方腊! 想到这里,就连刚才侃侃而谈的老者都不敢多言了。 反倒是一名浓眉大眼的汉子忍不住说道:“二位头领,他们不敢说,我来说!如今太平军刚入杭州城,轻徭薄赋、分发赈济,很是不错,但是,如此行径杭州城见惯了,别的不说,就拿朝廷的官员来说,但凡新官上任,初始总会显露几分手段,为民做几件好事,可时间一长,多半露出贪财恋权的本相,而那时候,遭罪的就是百姓了!” 方腊微微颌首,“你们担心太平军朝令夕改,不能善始善终?” “不错,在下就有这种担忧” 方腊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继续鼓励他畅所欲言,“说得很好,我们一定会将今日所听所闻如实禀报,这位兄台,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男子受到鼓励,喝了口茶水便继续说道:“太平军在睦州的所作所为,我早有耳闻,你们废除花石纲、分田到户,让百姓得到了实惠,这确实是难得的善政,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多半逃脱不了八个字。” “喔?不知是哪八个字?” “这其一便是,磕头,为什么说是磕头呢,因为就像刘玄德请诸葛亮那般,想要取得民心支持,自然要礼下于人,施恩于人” 方腊睁大了眼睛,“有道理,还有什么说法?” “其二便是点头,此时大局已定,掌权者大权在握,开始有了刚愎自用的迹象,然而,面对谏言,却还是勉强能够听下去,这其三,便是摇头,这时候,当权之人已经完全听不见他人的意见了,他们堵塞言路,因言获罪于人,只是摇头拒绝!” 方腊击掌称赞,“如此发人深省之妙言,简直令人醍醐灌顶!你刚才说有八个字,现在只是六个,还有两个字呢?” “杀头!到了这时,多半也是当权者穷途末路的时候了,他们开始肆意妄为,擅杀百姓,最终的结局不是杀人,便是被人杀,于是,又开始了新的八字轮回!” 别说方腊、包康了,就连茶馆里的其他人都听呆了,显然,像这般立意深远的评判,就算是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眼下,方腊有了怜才之意,试图拉拢这人。 然而,此人却一口回绝,“这位头领,在下并无出仕之意,不过,倘若太平军能够善始善终,一定会引来四方英才来投。” 包康还要再劝,此人却放声大笑,径自离去,口呼:“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 方腊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罢了,让他自行离去吧。” 这位怪人刚才说的没错,一时做善事不难,难的是一直做善事,这便是善始善终了。 杭州百姓见多识广,远远不是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他们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到的。 正所谓听其言,观其行! 看来,太平军在杭州不能一蹴而就,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下去,只有这样,才可能进一步尽取杭州民心。 第六十七章 君臣奏对 大宋宣和二年,十一月十三日,蔡京在太师府中饮酒作乐,很是快活,忽得内官传旨:圣上宣太师进宫见驾! 蔡京不敢耽搁,眼下正是他图谋复相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便恶了皇帝,当下就要换上朝服,取来玉圭。 谁曾想,前来宣旨的内侍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老太师不必准备了,圣上让我带了步辇,老太师随我乘辇入宫便是!” 一定有急事发生! 蔡京当即再不啰嗦,就这么身着便服,跟着内侍便出了门, 途中,内侍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敢透漏。 直到入了睿思殿,也就是皇帝的书房,蔡京才听到一个熟稔的声音:“老太师快进殿候着吧,天寒地冻的,可别伤了身子。” 是童贯! 蔡京心中暗喜,快步入殿,低声道:“可是北边出了事儿?” 童贯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北地出事,否则的话圣人早让我赶回军中了,又哪会让我在殿里候着?” 蔡京皱起眉头,眼下值得皇帝关心的只有两件正经事,其一便是与金国盟约的事情,其二便是谭稹在东南剿匪之事。 如果北地无事,那么便是东南出事了! 这时,童贯压低了声音,“咱家听说,是王太宰递交了朱勄急报,圣君看罢之后砸了不少奇珍异石!” 蔡京心中明悟! 果不其然,朱勄在苏州制造局,他所上奏的消息一定跟东南的战事有关,否则的话,他只要老老实实押运花石纲即可,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有了童贯的提醒,蔡京闭目苦思东南破局之道。 如果连王禀、谭稹都败了,那下一步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这时,再也没有人敢小觑方腊的太平军了。 忽而,帘幕晃动间,一个身材修长、手持拂尘的黄衣男子快步而来。 蔡京、童贯急忙跪倒在地,“叩见圣上!” “老太师快快免礼,童贯,还不搀起老太师?” “来人呐,赐座!” 自从蔡京被罢相之后,已经许久未曾享受过如此的待遇了。 一时间内心感慨万分。 “这是东南急报,你们看看把!” 蔡京接过红笔圈画出的急报,仔细看去:两浙路宣抚使谭稹兵败被俘、三万兵马损失殆尽、威武军承宣使王禀兵败,仅余一千兵马,杭州廉访使赵约战死,杭州陷落,苏州制造局花石纲损失三成! 蔡京皱起眉头,“赵约战死了,谭稹败了,王禀也败了,那赵霆呢?此人是杭州知州,为何不在杭州?” 道君皇帝怒目圆睁,“朱勄告诉朕,赵霆为了找出劫掠花石纲的凶手,抢在太平军攻城之前便出了城!这个蠢货,连花石纲都护不住,丢尽赵家的脸面!” 赵霆是宗室子弟,皇帝骂几句也就罢了,蔡京跟童贯都不想搀和。 道君皇帝骂了几句之后,又说道:“谭稹该死,朕予以重任,可此獠却损兵折将,贪功冒进,致使东南之地糜烂,朕恨不得宰了他!” “圣上,王太宰在殿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 须臾,脸色极差的王黼来到了书房,“微臣见过圣上!” “起来吧,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谭稹是你举荐的?” 王黼脸色憋的通红,“据称方腊已有十万大军,而谭稹兵马不过三万,以少击多,很难取胜。” 皇帝耐心渐失,“朕不想听你分析原因,只想听听你的对策。” 王黼涨了脸,一时间竟被问的哑口无言。 倒是蔡京出言解围:“当务之急是选良将,点精兵,大军一举剿灭方贼!” 皇帝又看向王黼,“王太宰,你怎么看?” 王黼病急乱投医,为了显示自己并非蔡京一系人马,急忙说道:“圣君可还记得侯蒙上奏所言?眼下,梁山贼寇士气正旺,何不收降他们,以毒攻毒?” 道君皇帝皱起眉头,“王太宰是想让朕采纳侯蒙之策,对宋江之流招安?” 王黼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错,梁山伯兵马虽不多,但却悍勇十足,如果能用招安的名头诱使他们与方腊厮杀,到时候朝廷坐观其斗,岂不是一举两得?” 皇帝有些心动,“谁来促成此事?” “侯蒙如何?” “也好,就让侯蒙到东平府招安宋江” 得到皇帝的认可,王黼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灵光乍现:“圣上,就算侯蒙成功招安,仅凭宋江之流,只怕难与方腊匹敌,这时候,朝廷还需要童枢密出马!” 蔡京也好、童贯也罢,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王黼这是疯了吗? 竟然把主意打到童贯的西军身上! 在座的三人俱是朝廷重臣,他们当然明白燕云十六州是皇帝的心头肉,而童贯的十万西军便取得北地的关键。 如果现在抽调西军南下,大宋违约,再想夺回北地可就难上加难了。 皇帝同样有些不爽,“王太宰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王黼硬着头皮说道:“圣上,童枢密是现成的良将,至于精兵,只要圣上有决心,十万西军定可剿灭方贼!” 皇帝有些迟疑,与金国盟约是他的得意之举,现在要半途而废,总归让人意难平。 可是,想到东南乃赋税之地,杭州更是举国上下数一数二的大城,皇帝还是有了决断:“童贯,若让你领军南下,可有把握平等方腊?” 童贯不好大言,当下正色道:“若有西北六路蕃汉精兵在手,微臣愿意舍命平贼。” 蔡京正色道:“圣上明鉴,西北精锐是北地的定海神针,有他们在,辽、金、西夏便不敢轻举妄动,可如果他们挥师南下,北地空虚之下,难保北虏会不会趁虚而入!” 皇帝挥了挥拂尘,缓缓闭上了眼睛,“眼下辽人与金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西北有种师道,只要防住西夏即可!” 若论进攻,宋军可能逊色于人,可如果论防守,军械工艺登峰造极的宋军完全可能以少胜多! 皇帝开了金口,蔡京便不再多说一句话,反倒是童贯有了疑惑,“西军可以南下,但粮饷从哪里拨出?” 第六十八章 君臣各有所得 十万西军从西北各地开拨到东南,沿途何止千里之遥,这人吃马嚼的,每日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蔡京、童贯之所以不赞同西军南下,也是有钱粮消耗太大的考虑。 可是,急于亡羊补牢的王黼显然顾不了这么多了,“圣上,请恕微臣死罪,否则微臣不敢多言。” 皇帝语气不悦,冷冷应了一声,“免罪。” 王黼这才正色道:“封桩库,请圣上准许西军启用封桩库!” 皇帝勃然大怒,“胡说八道,封桩库是本朝太祖为平定北地特意设下的宝藏,若是大军平辽也就罢了,启用封桩库名正言顺,现在却是为了东南一乱匪,这要是传出去,让朕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封桩库原本有十七座,太宗皇帝赵光义继位之后更名为内库藏,随后,继任的皇帝纷纷挪用,根本没用到征辽战事上。 到了赵佶这一代,十七座封桩库仅剩下唯一的一座了,不过,根据皇家典籍记载,这一封桩库内起码有钱财一千万贯! 蔡京也好、童贯也罢,他们听到封桩库之后便心动不已。 这可是一大笔横财,若是能够经手一番,一定可以捞得盆满钵溢! 刚才王黼建议童贯挥师南下,原本童贯还有些不乐意。 可若是能够启用封桩库,这差事可就成了美差。 犒赏军卒也好、采买军需也罢,哪一条都意味着海量的钱财! 想到这里,童贯决定帮王黼美言几句:“圣上容禀,如今方腊窃取东南,实力必定暴增数倍,如果任其发展,此獠席卷东南之后必定渡江北上,而江北无险可守,必将陷入一片战火,到那时,徒留封桩库又有何意义?不如此时开启封桩库,犒赏军士,三军用命之下必可顺利围剿方腊,届时,东南事毕,大军挥师北进,再与金国会猎于幽州,如此也就算物尽其用,并未违背太祖之遗训!” 妙极,妙极! 好一番说辞,简直说到人心坎里。 赵佶十分心动,当即目光转向蔡京:“老太师觉得可行否?” 王黼、童贯都已经表明了态度,蔡京又怎么会做个恶人? “老臣再三思虑,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赵佶早就盯上了唯一一座封桩库! 之前之所以没有动用,只不过是没有合适的由头。 现在,王黼、童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就连蔡京都表示了认可,赵佶又怎会犹豫? “也罢,既是为了平辽所用,那便择一吉日焚香祭祖,朕要上禀列祖列宗” 王黼急忙应下。 赵佶又问起了北地军事:“童卿家,西北情况如何?抽调十万精兵是否会带来边境动荡?” 说起西北情况,童贯胸有成竹:“圣上宽心,辽国正与金国在上京对峙,如今宋辽边境多年无战事,而辽国山南大将郭药师似有投诚之意,微臣认为,只要应对得当,定可稳住辽国。” “西北抽调十万精兵,干系重大,童卿家,半年之内应当无事,若是过了半年之期,只怕金辽虎狼之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金口玉言,要求童贯半年之内剿灭方腊! 这个期限对于童贯来说足够使用,只要钱粮充足,就算跋涉千里,西军也一定可以剿灭方腊! 对此,童贯信心十足。 “圣上放心,西军必定不负众望” 赵佶沉思片刻,来到了舆图前,“十万西军,你打算从何处抽调?” “圣上且看,环庆、麟延、秦凤、熙河、永兴、泾原十五万大军分布在西北,其中泾原两万马军距离汴京最近,四日便可抵达,折可存八千马军正在洛阳,朝令夕至,另可从胜捷军、鄜延军、河东军几部人马中抽调精兵八万,兵分东西两路,直抵东南!” 赵佶十分满意,童贯如此排兵布阵,可谓运筹帷幄之典范! “童卿家,东南、西北之事尽托付于你了!” 童贯跪倒在地,“臣鞠躬尽瘁,誓报君恩!” 赵佶唤来执笔太监,令其书写圣旨。 “传旨,加封童贯为江淮荆浙四路宣抚使,统帅西北六路兵马,节制长江以南路政军事!” 童贯激动不已,刚要谢恩,又听皇帝补充道:“许童贯便宜行事之权!” 好一个便宜行事!这是恩宠至极的荣耀。 童贯连连叩首,嘴里道:“臣保举保信军节度使刘延庆为宣抚司都统、马军副都指挥使”。 “准奏!” 王黼见缝插针,“臣保举发运使陈亨伯为征缴度支大员!” 何为征缴度支大员? 就是负责大军钱粮、补给的官员。 这可是真正的肥差。 赵佶略一思虑,也应承下来:“可!” 蔡京倒是未提要求,不过,料想王黼、童贯绝不会少了他的那一份! 梁山泊,新任东平府知州侯蒙未到任上便接连下了三道招降书。 言辞恳切,将利害一一道明,并再三保证,只要宋江等人随军南下,征伐方腊,所有过往,朝廷俱不追究! 大头领宋江看罢之后召集大小头领,商议对策。 “诸位,侯蒙想要招降我们对付方腊,你们觉得如何?” 武松不屑一顾,“不过是一招借刀杀人计罢了,大头领若是应下了,只怕我梁山好汉百不存一!” 关胜倒是心动不已:“诸位,我等蜗居梁山泊,纵使衣食无忧,可来日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啊,如今侯知州愿意招降我们,不如降了!” 花荣皱起眉头,“宋头领,你是梁山泊的第一把交椅,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李逵咧嘴大笑:“俺也一样!” 宋江叹了口气,“招安一事事关重大,某不敢擅作决断,吴军师,你觉得如何?” 吴用轻摇羽扇,“不可降,眼下时机未到,诸位不妨多等几日。” 宋江疑惑不解,“军师莫非知道什么隐秘?这里都是自家兄弟,军师何不坦言相告?” 吴用笑道:“头领说笑了,某确实知道一个消息,不过却也算不得隐秘。” 第六十九章 开科取士 无需宋江催促,直性子的李逵已经嚷了起来:“军师,你知道什么,快别卖关子了!” “侯蒙年近七旬,近来身体不佳,只怕这东平府知州坐不长久!” 正所谓人亡政息,如果侯蒙在东平府知州的职位上,宋江领军投靠也算得一助力。 可如果侯蒙因病未能执事呢? 到那时,梁山泊的地位只怕将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 宋江心中失落,“既是如此,招安一事不必再议!” 吴用急忙劝阻,“且慢!眼下太平军席卷东南,连谭稹都不是对手,这般情况下,朝廷一定会调集重兵南下,到那时,北地空虚,便是我等用武之地!” 鲁智深咧嘴大笑:“军师说得不错,方腊能在东南搅动一方风云,我梁山泊自然也能搅得北地不宁!” 宋江虽然不愿继续跟朝廷对抗下去,可鲁智深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如果等到朝廷腹地空虚的时候,梁山泊适时展现实力,到时候就算是招安都能获得更好的待遇。 奇货可居!就依军师所言! 二日之后,外头传来侯蒙病死的消息,素来敌视梁山泊的张叔夜执掌大权。 这一次,就算宋江想要招安议和也没了机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杭州城,方腊与麾下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再次开科取士。 眼下太平军连战连胜,正是用人之际。 第一次遴选人才,出了邓元觉这等大将之材,这一次,方腊相信一定会另有收货。 地方豪族俱是墙头草,如果方腊实力强大,他们便投靠方腊,若是朝廷大军来攻,说不定他们又会改换门庭。 自古以来,若想牢牢控制地方,必须掌握地方权力:财权、军权、政事权。 一直以来,方腊知道自己的短板所在,只是没有机会补救。 如今,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方腊决定做成这一件大事! 公开取士,统一招募士子官员。 历史上,隋炀帝杨广为了对抗关陇门阀,想出开科取士的科举制度,此举一出,门阀大为震动。 自古以来,官员俱由地方豪强担任,开科取士,无异于釜底抽薪,直接挖断了豪强垄断地方的根基。 相对于孝廉制度,开科取士让寒门士子看到了鱼跃龙门的机会,这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其实方腊才不管他进步不进步,只要实用就好。 毫无疑问,科举制在后世实行了一千多年,已经证明了它的效果,确实是维护统治的良药! 宣和二年注定不会平静,地震、蝗灾、乱匪,接踵而至,若非朝廷赈灾得当,各地早已经饿殍满地。 然而,正当天下人的目光为东南所吸引的时候,一个劲爆的消息传来:逆贼方腊在杭州公开取士,无论是谁都可以到杭州一试。 东南各地的郡府衙门已经将告示贴到了城门口,寒门子弟跃跃欲试,便是江北的士子都有蠢蠢欲动之势。 是什么吸引了天下士子? 但凡文人士子,俱是眼高于顶之辈,区区考试而已,他们压根不放在眼中。 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通过遴选之后官授何职才不算埋没了颜面…… 当然,也有理智之人开始打听试题,试图走些捷径,只是,方腊早有防备,试卷也好,考官也罢,一概保密。 越是如此,说明方腊越是重视此次考试,郡望士子也就罢了,他们不曾在意,考中与否干系不大,可是,寒门子弟就不同了,他们很想放手一试。 在开考的前几日,接连有不少人赶到了杭州城。 为了以示重视,方腊特意调出一千军卒将学监团团围住,在大比之前,严禁任何人出入! 当然了,一味的严苛也不是办法,这一日,方腊乘坐马车来到学监,其后,有车马带来了酒肉,他是来“劳军”的。 门口守卫的军卒急忙行礼,方腊微微颌首,道:“此次公开取士,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尽忠职守,替我把好这一关,明白吗?” 军卒激动不已,“将军宽心便是,我等必效死命!” 方腊微微颌首,他迈步进了学监,问道:“包司马呢?” “正在誊写试题” “请他过来吧” “喏!” 包康便是此次大比的出题人之一,也是审阅试卷的重要人物。 当然了,真正的出题人其实是方腊,包康在其中只占据了极小的一个部分。 方腊出题,虽然刁钻,但是仔细想来却富有涵义。 包康不是死板之人,只要题目能够选出真才实学之人,他不会在乎谁是出题之人。 “将军,报名人数已过一千,由此可见,太平军深得人心!” 方腊笑道:“遴选日期就定在元月初九吧,还有一个多月月的时间,如果此次顺利,以后每年元月初九都进行一次考试,包康,你以为如何?” “下官并无异议,只是不知此番会录用多少人?” “五中取一如何?” 包康皱起眉头,“下官认为十比一较为稳妥,否则的话,会让人心生侥幸” 方腊应承下来。 包康松了口气,善听谏言,这是方腊的优点之一!也许,这是他取得成功的关键。 想到这里,包康又问道:“将军,下官有一事不明,选中者即为官,可是,应试不中者又该如何打发?士子长途跋涉,若是两手空空归返,下一次只怕不会有这么多人了” 方腊沉思一番,道:“应试过后,愿意留下的,可以酌情录取”。 “若是不学无术之辈也来浑水摸鱼呢?” “无妨,每名士子临行之前,给足他们盘缠,必要时,可以发放一身衣物,如此以来,咱们也算仁至义尽” 包康越来越佩服方腊了,“将军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房磊又想到一点,“如果来的士子人数过多,通过的人数超过官吏所需,你可以让他们暂时留在杭州,查缺补漏,当然了,如果想要读书的,你可以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将军高见,下官明白了” 第七十章 吕将的选择 包康智谋无双,无论是分田到户,还是开科取士,但凡是由他经手的差事,很快就会变得井井有条。 如果能够再多几个包康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这里,方腊忍不住说道:“包司马,你四处游历,交友无数,可有英才举荐?” 包康沉吟一番,正色道:“仙居吕将文韬武略,俱有大才,方公可遣人将其请来。” 吕将? 方腊对包康深信不疑,当即手书一封,又遣人备上一份厚礼,即刻启程前往仙居。 仙居县上,因邓肃的《谏花石纲十诗》被太学开革的吕将刚刚返乡。 求学一年有余,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面不见了踪影,热情大方的乡邻也脚步匆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吕将满腹疑云,打开了院门,“兄长?” 一名老仆擦了擦眼睛,“二相公?你可回来了,二相公,大相公他死的好惨呀!” 什么? 兄长惨死? 惊闻噩耗,吕将险些扑倒在地,还是老仆搀住了他。 “发生了什么事情?兄长呢?” 老仆擦着眼泪,狠声说道:“还不是花石纲害的!吕氏祖坟前有两颗数百年的梓树,被朱勄的造作局看上了,他们用一尺黄绫封了梓树,大相公害怕挖树毁了风水,将家中财物置换成五百两银子,送给了县令,试图让其美言几句,免了这差事。谁曾想,县令收了银子,可造作局的官儿却变本加厉,不止要挖树,还要毁我吕氏祖坟,大相公意图拦阻,被他们退落河谷,摔死了。” 花石纲,又是花石纲! 如果不是因为这花石纲,吕将还好端端的在太学读书,哪会一事无成的回乡? 现在,又因为这花石纲,长兄吕相身亡,连祖坟都保不住! 吕将目龇欲裂,“该死,全都该死!” 吕大见状不敢耽搁,急忙从身上取出一封书信,“二相公,这封信是大相公出事之前留给你的。” 原来,吕相不想因为家里的事情耽搁吕将的学业,却又害怕家中突变,吕将被蒙在骨子里。 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在信上,一一道来。 吕将看罢之后,对仙居官府更是恨之入骨。 如今,吕氏门第只剩下吕将这么一个被开革的太学生,自此以后与仕途无缘了。 那么,想要为兄长报仇,只剩下一条路子,那就是造反! 既然这仙居县容不得吕氏,那吕将便闹他个天翻地覆! 此时,太平军在睦州所向披靡,已然攻占杭州的消息在东南传遍了。 据说谭稹兵败被俘,王禀不知所踪,连造作局都搬到了江北的苏州。 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吕将斟酌一番,决定变卖家产,以图大业。 翌日一早,一名不速之客来到了吕府门前。 吕将原本不愿接待,可对方却展示了包康的信笺。 包康可是吕将的挚友,“你是何人?包康现在何处?” “吕相公,某这里有两封书信,你一看便知!” 吕将一目十行,很快将信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原来包康早已经投了方腊,还做出了忒大的事情! 如果没有吕相这档子事,说不定吕将也就跟随小校一路北上了,半点也不会耽搁。 可现在,兄长吕相惨死,吕将必须报仇雪恨,否则的话,这将成为其挥之不去的阴影! “吕相公考虑的怎么样了?” 吕将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我走不脱,也不能走,承蒙方公瞧得起,我吕将绝不能这么两手空空的投奔他!” 小校颇为诧异,“吕相公这是何意?” “我要为方公取了仙居!” 小校惊呆了,吕将口口声声要夺取仙居,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吕相公,你单枪匹马,如何能夺取仙居?还不如随我一同复命,说不定方公高兴了,赠你兵马钱财!到时候大军攻下仙居,自会让你出气。” 吕将深吸一口气,“不可,吕某言出必践,定会夺下仙居!” 小校见多说无益,于是拍了拍胸脯,“吕相公,你瞧我怎么样?” 吕将上下扫了一眼,道:“是个能征善战的战士,不知像你这样的战士,外头还有多少?” 小校有些尴尬,“还有一人,我将他唤来?” “不必了,我这就写两封信,劳烦外头的这位将信送到杭州!方公与包康看完之后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可!” 消息传回杭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什么?吕将要夺下仙居再来投奔我?” “不错,吕将胸有成竹”,看上去有所倚仗” …… 眼下,郑魔君、方七佛在衢州,司行方去了歙州,两地的官差拒城而守,硬是逼得太平军久战无功。 这时候,如果能够再多几路兵马,东南大事可定! …… 歙州,太平军援军假扮官军,自北往南绕道进入州府。 休宁城,这里是官军最为紧要的门户。 渐江口对岸,建有一城,城中守将正是郭师中。 自从奉命援助歙州以来,郭师中没有一日能够睡上一个好觉。 太平军攻势太猛了,若非郭师中早有准备,第一日就可能落下阵来。 这一天,忽有小校来报:“将军,城外来了援军,他们拿着朝廷印信,让我等开城相迎。” “可曾检验过真伪” “已经确定是真品” “嗯?队伍有多少人马” “总计不过千余骑” “也罢,派人将其引入城中,不可怠慢了” “喏!” 得了郭师中的军令,守军很快便派出军卒出城询问, 演戏就演全套,扮演宦官的太平军校故作恼怒:“为何不见郭师中来迎我?” “我家将军身体有恙,难以出城” “哼!” 城外的交锋,郭师中在城头看在眼里。 对方之跋扈出人意料,显然很有倚仗。 如此行事,倒是打消了郭师中的疑虑。 如果真是贼人假扮,他们绝不会如此嚣张! 郭师中不肯露面,这让太平军斩将夺旗的想法成为泡影,不过,只要能够混入城池,一切还有可能。 第七十一章 攻城 一行人骑马、赶车直往城门而来,行至半途,忽有军士大吼一声:“停车”,紧接着,四周便嘈杂起来,后队的近千“官军”纷纷勒住坐骑不前,因进了门洞,城楼上却看不到情景,郭师中心里一紧,已有一名裨将探头到墙头外,大声喝问道:“何事喧哗?” “禀张将军,拖运辎重的车辆轱辘掉来,正挡住城门” 下面看守城门的并非郭师中嫡系,而是本地人的厢军,查看之后,急忙高声禀报情况。 听起来似乎一切都还是正常,可郭师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所谓,物有反常既为妖! 不对,城下很可能是贼人假扮的! 郭师中瞪大眼睛,“哨探可曾回城?” 裨将看了看时辰,嘴里道:“外出的哨探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应该回城,可现在却一直没有踪影”。 “如此说来,这伙援军确实可疑,不过,我琢磨半晌也没发现纰漏,你可有发现?” 裨将摇了摇头,此时,这伙马军已经进了城门洞。 “情况紧急,将军若想高枕无忧,不如试他一试” “喔?怎么试?” “城下这伙人马直言车辆损坏,如果他们拒绝我方相助,那便说明他们心中有鬼,反之,那边无事” “言之有理,且让我试试”,话音刚落,郭师中便对着城下喊道:“轱辘可曾修好了?” “将军稍等,车轴断了,正在修缮” “喔,为何不让军士合力将车马挪开?” 假扮内侍的太平军捏着嗓子,没好气地吼道:“兀那军将,没瞧见咱们正在抓紧修理吗?” “附近可能有太平军的探子,不得不防” “也罢,那就先挪开” 从车轱辘断开,到车马搬离,自始至终耽搁了小半柱香的时间。 太平军此时心急如焚,城头的官军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如果他们突然关闭城门,再想夺城可就难上加难了。 这时,郭师中蓦然下令:“关城门!” “杀!” 好不容易赚开城门,哪能功亏一篑? 太平军骤然发难。 “城下的是贼人,给我杀!” 在郭师中的命令下,有官军弯弓搭箭,直接开弓。 “噗”,中、短距离,弓矢杀伤力极强,太平军躲之不及,第一个回合便折了十多骑。 身边的袍泽瞪大了眼睛,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誓要夺取城门。 城门正在缓缓关闭,倘若没有外力,在大队人马抵达之前,城门肯定可以合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膀大臂圆的骑将弯腰捡起一根长枪,忽而“嘿”地一声玩命掷出。 “嘭”,长枪险之又险地钉在了要害,卡主了城门的齿轮。 “嘶,真是厉害” “快些击落长枪,莫让他阻了城门”,郭师中深吸一口气,道:“好大的力气,这是谁?” 为了攻下城池,司行方亲自领军前来。 长枪如林,城门洞中,太平军背靠着背,没有阵势,没有强弩重盾,面对黑压压的敌军,他们竭力死战。 每时每刻都有军卒战死。 司行方大呼酣战,“铿”,额头上的铁盔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双耳嗡嗡作响。 有官军试图暗箭伤人! 司行方狰狞大笑,他的存在,对于四周的太平军而言是一种莫大的精神鼓舞。 “儿郎们,破城杀敌,人人有赏!” 司行方一马当先,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众。 郭师中心急如焚,“不成,我要亲自下城御敌”。 城下的贼将太过凶猛,若是没有人阻拦,很可能被其攻入城中。 一方蓄势以待,一方毫无防备,刚开始,官军还能有来有往! 可当司行方大开杀戒之后,官军再也抵挡不住。 千钧一发之际,郭师中不甘心失败,引军反扑。 “杀光他们,谭相公正在点齐兵马,一旦准备妥当,那便是太平军的末日” 歙州距离杭州尚有一段距离,此时,郭师中还没有得到谭稹兵败的消息。 “快,快挡住他们,杀一人者,赏一贯!”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郭师中不计成本,大肆悬赏,终于引得麾下兵马人人死战。 双方围绕城门迸发出激烈的厮杀。 单从人数上看,郭师中的官军人数不逊于太平军。 然而,司行方之猛,却是任何官军都挡不住的。 “杀,杀,杀!” 装备精良的太平军,每一步前进,都带起了腥风血雨。 郭师中琼眼皮急跳,他已经围堵的很是及时了。 按理说,太平军受限于地势,难以及时展开。 只可惜,现实与想象截然不同。 司行方的存在完全改变了战局的发展。 一头羊统领一群狼,只会将狼变成羊,可是,一只狮子带来一群羊,却可以将它们变成狮子。 郭师中有心上下厮杀,却又明白自己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时候往前凑去,只会成为对方的枪下鬼。 时间紧迫,留给郭师中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前头抵挡不住,城池易手只在旦夕之间。 “不,绝不能如此!” 郭师中绞尽脑汁,苦思翻身之策。 此时,太平军的主力先锋已经冲到了城下。 城头,箭雨倾盆而下。 “咄咄咄”,箭矢击打在铁甲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凭借厚重的甲胄,太平军损伤极小。 “快,滚木礌石!” 城下的战事如火如荼,若不能将骑军阻住,守军崩溃只在旦夕之间。 已经到了这时候,再去遮掩实力毫无必要。 “轰隆隆”,城防工具尽数落下。 一直罕有伤亡的太平军终于出现了减员。 然而,在司行方的统领下,太平军逐渐稳住了阵脚。 “都他娘的顶住,顶住!” 郭师中语调疯狂,他神经质一般挥舞着长刀。 “将军为何不曾上阵?” 退却的官军语调讽刺,直接点出郭师中的懦弱。 指望麾下卖命,自己却不愿拼杀,这样的将军,显然有些过分。 郭师中恼羞成怒:“该死的,你这个杀才,着实该死!” 那人挑衅之后,很快便溜走了。 郭师中有心斩了他出气,却受制于密密麻麻的人群,追之不及。 “砰砰砰”,这是滚木礌石发出的撞击声。 太平军置若罔闻,依旧往前冲锋。 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是成是败就在这一瞬间。 第七十二章 司行方的进展 自从司行方挥师西进以来,西路军已在歙州耽搁了五天的时间,期间,虽然偶有斩获,但是歙州的重要城池却都在官军手中。 听说,太平将军方腊已然夺了杭州,俘了谭稹,这让司行方心急如焚。 歙州必须拿下! 就从休宁开始! 否则日后哪还有脸面见方腊? 眼下,好不容易占据了休宁城门,破城就在眼前,司行方哪里还肯落后? “儿郎们,随我冲阵,杀官贼!” 主将如此勇猛,太平军自然不肯落后。 “杀官贼!” “杀、杀、杀!” 司行方一马当先,在他的带领下,太平军将士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反观对面的官军,郭师中不肯上阵厮杀,十分惜命,余下的官军自然有样学样,大多都存了明哲保身的心思。 “铿铿铿!” 短兵交接间,官军一触即溃。 之前一段时间,官军凭借坚城利器,硬是阻挡住了太平的一次又一次冲锋。 可那种厮杀,往往具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哪会像现在这般? 面对面的厮杀,即考验勇气和胆量,也考量双方的训练程度。 官军惫懒依旧,一个月都不曾训练一次,而太平军以战代训,硬是磨砺出了不少临阵经验。 两相比较,自然是太平军占据上风。 郭师中见状不妙,试图带领兵马撤出城外。 然而,红头巾的太平军紧追不舍,青头巾的官军往往逃之不及便被砍倒在地。 郭师中又惊又怒,“快拦住他们!” 前头的官军不进反退,事已至此,谁都知道城池已经是守不住了。 腿脚酸软的已经弃械而降,不愿屈身事贼的也试图逃窜。 谁还肯上前? 司行方早看到了大声呼喝的郭师中,他在人群中大喝一声:“郭师中,哪里走!” 郭师中勒紧马缰,试图纵马离开。 可四周逃窜的官军实在是太多了,逃命的时候可没有在乎官职的大小。 司行方又前进了五六步,此时郭师中已经用手中的刀杀出了一条血路。 讽刺的是,惨死在刀下的俱是官军! 眼瞅着郭师中越逃越远,司行方探手取箭,一点流星直奔郭师中而去。 郭师中没想到司行方竟然还有一手了不得的箭术,暗叫一声不好,当即扑在马背上。 坐骑受惊,直立而起,正巧利箭来袭,射中马头。 郭师中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昏迷前,好像听到司行方在大声呼喊:“抓了郭师中,重重有赏!”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师中终于醒了过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落入敌手,谁曾想,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的亲卫。 “司行方呢?休宁怎么样了?” 亲卫一阵默然,片刻之后才说道:“将军落马之后,我们与太平军厮杀一番,最终还是抢回了将军,至于司行方,这时正在休宁城。” 休宁城丢了。 只能往州府歙县而去! 为了提振军心士气,郭师中竭力振作起来:“诸位,谭相公正在杭州挥师西进,此时应该破了睦州,至于这司行方,蟊贼而已,就算占了休宁,等谭相公抽出手来,也定会杀他个片甲不留。” 四周军将神情黯然,没有一人附和。 郭师中情知有变,“怎么了?发生何事?” 一名亲将低声说道:“就在一刻钟之前,我们捉了一个行商,从他嘴里方才得知谭相公已经败了,连杭州都落入方贼之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郭师中惊惶失措,“区区方腊,如何抵得过三万禁军精锐?定是贼人乱我军心。” 如果连谭稹都败了,这东南必不可守。 就算朝廷调派大军来援,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只怕也赶不到。 这么长的时间,区区一座歙县又能挡住太平军多久? “对了,还有婺州王禀,只要与威武军会师一处,贼人便奈何不得我们” 亲将欲言又止。 郭师中怒火中烧,“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还不快快道来!” 亲将深吸一口气:“威武军王禀兵败不知所踪,只怕我们在歙州不会有援兵了。” 没有援兵,意味着一切要靠自己。 郭师中环顾左右,自己帐下数千兵马,眼下一战尽丧,依旧可供指挥的只有眼前这几百人。 这么点人马,除了歙州州府之外,只怕其他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休整一番,准备开赴州城!” 话音刚落,外头有传来阵阵厮杀声。 原来是太平军追了过来。 真是倒霉透顶。 郭师中强打起精神,意图抽刀迎战。 可手中的刀却很不趁手,仔细看去,原来是刀柄损坏了。 好不容易换了副趁手的,打算上马之际,这马一个踉跄又跪倒了, 郭师中晦气不已,“难道天要亡我?” 好在亲卫又寻了一匹战马,郭师中骑上之后,稳住了几分心神,“诸位,且战且走!” 司行方追到此处之后犹不罢手,大有将郭师中斩尽杀绝之意。 “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司行方大声呼喊,“捉住郭师中者,赏田地五十亩!” 郭师中大怒,退无可退之下,打马迎战。 “砰砰砰!” 交手不过数个回合,郭师中便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子。 这司行方太厉害了! 再战下去,早晚要交代在这里。 有心抽身而走,可司行方哪容他如愿? “可愿降了太平军?” 郭师中恼怒不已,“老子绝不以身事贼!” 司行方冷哼一声,“那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司行方便一刀枭去了郭师中的头颅! 首领惨死,剩下的官军再无战意,他们接连跪地求饶。 之后,司行方马不停蹄,在歙州连战连胜,终于将耽搁的时间抢了回来。 歙州偏远,没了郭师中的禁军,仅靠歙州本地的厢军、乡兵,他们根本不是太平军的对手。 一封封捷报快马送往杭州。 此时此刻,司行方终于可以在石宝面前挺起胸膛了:咱也不是吃素的! 西路军破局迅速,接连取胜,连夺数城,南路的方七佛、郑魔君也各施手段,在衢州大显身手。 第七十三章 仙居大事记 郑魔君南下衢州,自然要大肆传教。 东南各地原本便有摩尼教的教徒,他们追求光明、善良、俭朴、友爱,很容易蛊惑人心。。 历史上第一个女人称帝的陈硕真四百年前便在睦州利用摩尼教揭竿而起,虽然最终在唐军大将的围剿下身死惨败,但摩尼教却始终薪火不断。 这一次,郑魔君利用方腊打起摩尼教的旗号,在衢州可谓无往不利。 衢州同样饱受花石纲之害,穷苦百姓度日艰难。 如今,陡然听说还有摩尼教这样一个组织,当即人人参与。 杀了大户,取其钱财分之! 有这样的好事,摩尼教便是上上之选! 这时,郑魔君便四处宣扬:方腊便是摩尼教的圣君,是上天选中救民于水火之中的第一人! 什么圣君,什么第一人,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过遥远,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一日三餐。 在这时,方腊攻取杭州,俘虏谭稹的消息传来,当即为郑魔君的说辞增添了无数的神秘色彩。 据说谭稹带来数万精兵强将,这么多的人马,就算在北地都能有所建树,可偏偏他在东南折戬沉沙,败军辱师。 太平将军方腊能有此等神迹,不是圣君又是什么? 不是天选第一人,又能是什么? 一时之间,衢州家家户户对方腊奉若神明。 可以说,郑魔君此举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方腊的认可。 早在郑魔君南下之初,方腊便知道,一旦任由郑魔君前往衢州,他必定会扩充摩尼教的势力。 可当时太平军实力弱小,需要郑魔君的摩尼教南下为其分担压力。 现在,纵使太平军占据杭州,兵马数万,他们还是不可能面面俱到。 摩尼教,宜疏不宜堵! 郑魔君的摩尼教虽有后患,但方腊认为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宗教是一柄双刃剑,利用它,就要承受它可能会带来的伤害。 此时,几百里外的仙居县城,吕将将家产变卖之后,以太平军的名义聚拢了一批穷苦人。 在这里,吕将太学生的名头,再加上方腊太平军的名义,当即引得众人争相投靠! 无他,只因为太平军分田到户的行径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仙居县的田地同样集中在几个大户手中,他们为富不仁,与官府勾结,层层盘削底层百姓。 之前,百姓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因为他们缺乏一个一呼百应的带头人。 现在,吕将挺身而出,“诸位,花石纲害得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害得诸位穷困潦倒,无米果腹,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 “官府以种种由头加派税赋,官吏们大肆享受,却将诸位逼得卖田、卖地,你们还要忍下去吗?” “不忍了!” “我身边的这位便是太平将军派来的信使,太平将军承诺,只要我们杀了贪官污吏,很快便会派来分田的人选,到时候,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总好过现在终日为了他人打拼,诸位,你们愿意吗?” 情绪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人人亢奋,“我们愿意!” 吕将手持长剑,振臂狂呼,“既如此,剑在我手,跟我走!咱们先去县衙,去讨个公道!” “去县衙,讨公道!” 乡民们手持各色武器,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扁担,他们大声聒噪着,不断壮着己方声势。 途中,不断有心的乡民加入其中。 当吕将来到县衙的时候,县令早已经接到了衙役禀告,他急忙命人关上衙门,试图顽抗,“尔等聚众谋反乎?” 县令只敢隔着衙门质问,连当面对质的胆量都没有。 吕将嗤之以鼻,“便是聚众谋反又如何?我吕将便做这第一人!” 说罢,吕将冲上去,一脚踹向衙门,“诸位,与我一道砸开衙门!” “砸开门!” “冲冲冲!” …… 这时候,最理智的方式应该是用木头撞开大门。 但是,吕将为了聚拢人心,硬是选择最简单的方式。 衙门口已经聚集了几百名乡民,他们有的在观望,有的已经陷入了亢奋。 这时候,撞击衙门,就是一个最好的方式。 “砰!” 不知过了何时,衙门被撞开了。 门外的百姓蜂拥而入。 县令见势不妙,意图逃窜,却被吕将冲上去踹翻在地,“狗官,看打!” 这时,吕将并未痛下杀手,他要将发泄的机会留给其他人! 果不其然,在吕将的带头下,乡民们群起攻之,纷纷将常年累月积攒出的怒火宣泄而出。 可以想象的是,县令必然会死! 这也是吕将计划的一部分。 冲击衙门,杀死县令,乡民们便是不反也不行了。 “去府库,找武器!” 吕将在太平军小校的护送下径自冲向了库房所在的位置。 这时,沿途间的衙役们四散而逃,根本没有人留下来试图顽抗。 乡民们势若疯虎一般,他们将县令殴打致死,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此时,便是狗吠几声都得挨上一巴掌! “快,打开库房!自己挑选趁手的武器,咱们再去找县尉!” 库房里器械早已被历任的县令倒卖大半,残存的这些刀箭、盔甲多半生锈了。 不过,既是如此,这样的武器在民间也不常见。 乡民们很快用各色武器武装了自己,他们中的一部分在县衙四处劫掠,另外一部分跟着吕将去寻县尉了。 这一日,仙居注定不平静。 这一日,越来越多的仙居百姓加入其中。 凭什么狗大户吃香的喝辣的! 凭什么粮食要卖的这么贵! 凭什么要用高利贷骗走家中的田地! 往日的怨气在这一日,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 这时候,无需刻意引导,百姓们也行动起来,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彻底在仙居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财产行动。 自从杀掉县令之后,吕将便刻意的收整青壮,将他们编成一部。 这部人马每一次都可以攻下最富庶的宅院,每一次都几乎毫发无伤。 就这样,几次三番之后,吕将彻底在众人心中建立了威望。 第七十四章 提前应对 杀戮、抢劫、纵火,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一场吕将掀起的乱事便席卷了整个仙居城。 到处都是浓烟滚滚,杀声震天。 城里的县令、县尉、县丞无一幸免,全都惨死当场。 城内的大户避之不及,绝大多数死在了乱局当中,只有寥寥几户侥幸逃生。 然而,人虽然逃了,但是家产、库房却带不走,这些全都成了乱民的战利品。 眼瞅着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这时,吕将站了出来,他将自己聚拢出的三百部众召集到一起,嘴里道:“诸位兄弟,这仙居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地方,眼下,祸乱一方的官贼已除,为富不仁的大户也被剪除殆尽,可不少人还在纵火杀人,再这样下去,整个仙居都将毁于一旦,我们的家人、亲友都可能遭遇不测,你们愿意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一众青壮大声回应:“当然不愿!” “既然如此,为了我们家人的安全,请诸位辛苦一番,去告诉头脑发热,四处纵火杀人的家伙,要么服从命令乖乖回家,要么死路一条,这仙居绝不能再乱下去了!” 吕氏一族原本在县内便颇有威望,而吕将作为仙居唯一一名太学生在地方上更是众人皆知。 如今,吕将带头起事,更与风头正盛的太平军有所联络,这样的人物绝非等闲之辈! 不就是维持秩序吗? “吕二郎放心,我等这便出发,绝不让人毁了仙居!” “不急,先完成编队再出发,接下来,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队,诸位自行选出伍长以及队长,选出之后,根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负责各自的街道,这样一来权责分明,也可以提升效率” 众人听罢之后很快三五成群,选出了各自心仪的头领。 “出发吧!” 吕将亲领一队也参与其中。 途中,有青壮手持铜锣,大声呼喊:“官贼已除,太平军将至,诸位乡亲各归其家,各安其位,不得肆意妄为,不得烧杀劫掠,不从者,斩!” 有的青皮无赖杀红了眼,听罢之后不以为然,他们根本瞧不起这些青壮。 平日里都是饱受欺压的泥腿子,现在真以为太平军要来就可以翻身了? 白日做梦! 一个虎背熊腰,手持利刃的男子不屑道:“鲁安,你这厮狂叫什么?你还欠我十贯的利钱,欠债还钱,赶紧连本带息一起还我!” 吕将皱起眉头,鲁安是他这一队的伍长,如果真是寻常借款往来,那还钱就是了,反之,如果这厮是从事高利贷的混账,那就一刀宰了。 鲁安是个本份汉子,见状急忙辩解:“吕二郎,家母病重需要一味名贵药材,我便找他借了三贯,谁曾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涨到了十贯,我根本还不起。” 吕将环顾左右,“鲁安可有说谎?” 左右几人连连摇头,“前些日子鲁安确实到处求医问药,并未扯谎,至于放高利贷的这厮,此人是赌场的一个管事,往日里坏事做尽,没想到今日竟然让他也得了势。” 吕将冷冷一笑,“既是青皮无赖,那吕某今日便为民除害!” 话音刚落,吕将已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只见他剑光如电,瞬息而出。 下一刻,这个高大的汉子便扑倒在地。 “死了?” 谁也没想到吕将竟然有如此身手,一招便取人性命。 这时,死者两侧的青皮无赖非但没有上前报仇的意思,反而一哄而散,撒腿就跑。 秉承有杀错、无放过的意图,吕将冷冷挥手,“全杀了!” 摄于吕将之威,众人大声应诺。 没多久,这伙青壮便将青皮无赖斩杀殆尽,见过血之后,这队人马很快便有了几分杀气。 从吕将意图起事到现在,徐统作为太平军传令小校亲眼目睹了吕将成事的全过程。 在此之前,谁能够想到吕将一语成箴,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将仙居闹翻了天? 如今,太平军尚未到来,但有吕将在,仙居很快将成为太平军的又一个地盘。 这吕将果然是个人物,怪不得太平将军亲自写信邀请! 几乎在同一时间,朱言、吴邦在兰溪灵山聚众数千、剡县仇道人实力扩展向越州、永嘉俞道安,占据楠溪,上述几人都打着响应太平军,除官贼的口号,其中,尤以松阳人洪载实力最大,他杀官员、杀大户,将僧道寺院的田产、财物瓜分殆尽,很快便聚众五千人。 一时之间,东南遍地狼烟。 方腊闻讯之后召集众将商议对策,“诸位,官府无道,义军并起,我太平军当如何自处?” 包康正色道:“方公,眼下东南虽有义士揭竿而起,但他们却各自为战,一旦朝廷腾出手来,朝夕便可剿灭,我太平军既然敢为天下先,自当统御各方,共同对敌!” 这就是要定下太平军为主的名分,省得各地义军主次不分,不从号令! 方腊听后觉得主意不错,“包康,联络义军的差事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两千兵马,军械若干,只要听我号令、服我军律者,皆可竖我太平军旗!” 包康重重颌首,“方公放心,在朝廷增派兵马抵达之前,包某一定稳住后方,确保后路无忧!” “善!” 方腊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得知的情报和盘托出:“诸位,形势严峻,皇帝派遣童贯、刘延庆统领十万大军南下,先锋马军半旬可至江北。” 众人听说之后大惊失色。 谁也没想到朝廷竟然动作这么快! 事实上,如果不是西军图谋燕云十六州,提前做了调动,就算最快的马军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真实的历史上,方腊在占据杭州之后贪图享乐,大肆享用美人,以至于耽搁了开拓进取的时机, 等到西军抵达镇江一线的时候,方腊才猛然惊觉,试图坚守杭州。 可没了长江天险,区区一座杭州又能守多久? 杭州沦陷后,方腊不得不退回睦州,就这样一路败逃,最终连累睦州十余万军民惨死! 如今,方腊穿越而来,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第七十五章 我愿往 “官军来势汹汹,是攻还是守,诸位有何良策?” 方腊环顾左右,寻计问策。 方肥手指舆图,在漫长的长江沿线划了一个来回,“当务之急唯有提前占据江北重镇,才可能稳住战线,否则,无险可守之下,东南危矣!” 包康也补充道:“若是西军南下,必然兵分多路,襄阳一带可能是官军的又一路线。” 林冲忧心忡忡:“若想守住长江,非得十万兵马不可!” 十万兵马? 如今方腊麾下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万兵马,就算加上司行方、方七佛所部人们也不过六万有余。 这六万人马当中还有不少人未经战事,真正的战力要打上一个折扣。 怎么办? 一时之间,议事厅内的众人陷入了沉思。 方腊倒是有了几分思路,“诸位,前些日子我已派人联络梁山泊宋头领,如果他能够在北地响应,一定可以为我们分担部分压力。” 阮小二干咳一声:“实不相瞒,宋头领一直对朝廷抱有幻想,他想招安。” 方腊也就罢了,他对此一清二楚,可其他人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如果没有梁山泊在北地响应,太平军将独自面对十万西军,那压力可想而知。 方腊倒是神色不变:“诸位,前几日我将方百花派了出去,我打算在海洲破局!” 海州属淮南东路,与水泊梁山相距不过数百里。 如果宋江指望不上,那太平军就自己来! 包康眼前一亮:“方公是要在官军腹地另起战场?” “不错,海州北临沂蒙山,南侧便是淮泗,西靠兵家必争之地徐州!若是在此入手,官军必将寝食难安” 方肥连连称妙:“方公布局深远,我等不及也,只是,方百花夺下海洲之后必定要面临官军的大举进攻,没有充足的人手怕是行不通。” 方腊环顾左右,“方百花只是前哨,我还需要一勇将前往海州,在那里,声势越大越好,钱财、军械都不必吝啬,只要可以反抗朝廷,都可以成为我们的盟友,因为,你们很可能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你们很可能孤立无援,而我们最多只能由海路运送补给,此等重任,非勇将不可为也!” 林冲、杜壆、石宝纷纷请战。 方腊都未曾应允,眼下大军北上秀州,离不开石宝。 至于杜壆和林冲,他们虽有优点,但却缺乏韧性。 这时,刚从桐庐赶至的邓元觉毛遂自荐:“方公,我愿往!” 方腊眉角微动:“你且说说看,若是你到了海州,将如何应对官军围剿?” 邓元觉笑道:“我曾经在山中打猎,遇到过黑熊,它仗着力大无穷,硬是想跟我比拼一番,不过,最终我还是借助猎犬将其杀死,后来,我又遇到了兔子,它们在山间狂奔疾走,即便有猎犬相助,我也没能抓住他!同样的道理,如果我到了海州,首先大造声势,趁其主力未至之际,多攻城池,多夺钱粮,一旦官军大部来攻,那便躲入山中,与其周旋。唯有如此,才能长久作战,否则,异地固守城池,只会沦入消耗战,长此以往,于我军不利!” 方腊没想到邓元觉深得游击战之精髓! 要知道,这可是方腊根据后世知识想出的应对方略! 看来,邓元觉确实是北上的第一人选。 方腊击掌赞道:“很好,正与我不谋而合,若是官军大股围剿,我送你几个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邓元觉重复一遍之后眼睛逐渐发亮,“方公,只这十六字便道尽了无数智谋方略,末将受教了!” 不只是邓元觉,厅内几人看向方腊的眼中都充满了震惊。 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却将如何对敌说得一清二楚,这样的智慧,岂是常人? “方公大才!” 方腊谦逊一番之后,又道:“邓元觉,此番北上注定危险重重,你有何需求,不妨道来?” “我想带上一千支火箭,用在关键时刻以防不测” “准了!我给你两千支!” 自从太平军发现硝石洞之后,火药的产量倍增。 一千支火箭所消耗的火药不到一百斤,相对于太平军攻占海州的意义,不过九牛一毛! “能否派遣一支水师在海上巡弋?万一官军从海上进攻,我在海州也好提前应对” 有这样一支水师在,起码可以让岸上的太平军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孤立无援,否则,长久的孤军作战下,对军 方腊对此心知肚明:“阮二头领,这个差事交给你了。” 阮小二抱拳应下:“得令!” 邓元觉犹豫再三,还是沉声说道:“官军阴险狡诈,日后若有谣言传出,请将军一定要相信我!” 方腊当然明白邓元觉的顾虑,有道是三人成虎,战国时期,秦国正是利用谗言干掉了战神李牧,从而顺利吞并了赵国,否则若是李牧尚在,赵国还能苟延残喘数十年! 眼下,朝中的这帮家伙,统兵打仗可能不如太平军,但若是论阴谋、论狡诈,他们都是首屈一指! “你且宽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若是不信你,岂会将桐庐交给你驻守?我若是不信你,岂会将北上海州此等重任交给你?” 邓元觉抱拳作揖:“方公知遇之恩,末将舍命相报!” “这样吧,在官军退军之前,我绝不会主动命你退军,期间,力保后援不断!” 邓元觉要的就是这个承诺,他害怕方腊中了官军的离间计,攻占海州之后将其召回。 到时候,一旦海州兵马换了军将,大好局势很可能毁于一旦,这是邓元觉无论如何也不想面对的事情。 “方公放心,末将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在海州闹他个天翻地覆!” 海州距离东平府太近了,汪末泥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方公,我这便北上梁山泊,亲自面见宋头领,绝不让邓将军孤军奋战!” 方腊自然不会拒绝,“若是宋头领能够出兵响应自然皆大欢喜,到时候,双方人马在北地可以配合作战,一切大有可为!” 第七十六章 誓师出征 寒冬腊月,正是北风肆虐的季节。 杭州城外,前些时日赵霆倒行逆施,将百姓房舍、粮秣焚毁殆尽,如今,天寒地冻,百姓们正在搜集木材,修建栖身之所。 间或有一名名身着宋军衣物的军汉四处忙碌着,他们都是被俘的宋军将士,此番正是以劳代罚。 根据太平军的政策,如果这些降卒在劳役期间辛勤劳作,上报之后甚至可以缩短服役期限。 对此,降卒们并无抗拒之意。 眼下,杭州附近俱是太平军的地盘,就算侥幸逃脱又能逃到哪里去? 再者,太平军并没有虐待俘虏之举,每日提供三餐,还从库房里取出御寒衣物。 大多数官军都是底层家庭出身,在城外修缮房屋期间,他们感受到了百姓发自内心的谢意。 这种真情实意是未被俘虏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在此之前,百姓看到官军只有畏惧以及厌恶,哪会像现在这样! 当然了,看管降卒的太平军将士更是深受百姓爱戴。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如果不是太平将军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只怕城外这些无家可归之人都会饿死。 现在,粮食有了,又有了足够多的助力,一栋栋房屋拔地而起,一缕缕炊烟腾空而起。 荒凉的杭州郊外逐渐恢复了人气。 这一切都是太平军的功劳! 打马行在宽敞的官道上,方腊意气风发。 久违了,这人间烟火。 久违了,这人间秩序。 从睦州到余杭,太平军已经彻底掌控了地方。 随着分田到户的政策落地,越来越多的百姓将家中子弟送往军中。 参加太平军不但可以领取月俸,家里还可以多分三亩田地,这样的好事谁也不愿错过。 在太平军丰厚的福利诱惑下,更有不少家庭将女子嫁于太平军为妻! 贼人就贼人吧,只要能对百姓过得好,就算成为贼众也心甘情愿。 从杭州到秀州,络绎不绝的车队正在运送军资补给,更有一队队士气高昂的人马正不断往北开拨。 大军出征在即,钱粮、辎重的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 即便战事顺利,后续的辎重支持也不必可少。 官道上,宋军俘虏与招募的民夫一起正在对道路进行加宽、夯实。 平坦宽敞的路面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此时投入精力,战时便可受益匪浅。 就连不远处的河道上都挤满了大小不一的船队,船上载的都是军械、钱粮。 船只吃水极深,为防搁浅,船上不断有人在测量水深。 在船队不远的地方,临近的百姓扶老携幼都来谋一口吃食。 年轻力壮的,去修缮房屋,砍伐木材,妇孺老弱也可以得到一份砸碎石铺路的活。 攻破杭州之后,太平军缴获了足够多的钱粮,方腊与众人商议过后决定用它们来赈济百姓,收获人心。 毫无疑问,此举是成功的。 寻常百姓们只在乎能否填饱肚子,能否多赚些钱粮,就算为太平军做事也无妨。 一切的一切,宛若走马观灯一般出现在眼前。 回想起刚穿越便遇到官差堵门那一刻,一切仿佛犹在梦中。 一个月的时间,从无到有,这便是民心!这便是民意!这更是方腊一人之力! 方腊两侧,近百名精甲锐士亦步亦趋,不敢有半分懈怠。 “呼啦啦”,一杆硕大的太平军大旗迎风招展,在将旗旁边还有一名虎背熊腰的甲士举着一面“方”字认旗,边上绣有太平将军四个金色大字。 这两面旗帜代表着方腊亲至! 从帮源洞到杭州,方腊几乎以一己之力打下了睦州、杭州二州之地,这等丰功伟绩简直闻所未闻。 方腊身边的锐士,有几名是跟着他从帮源洞起事的老人! 此时,面对众人眼中的崇拜艳羡之意,这几人挺直了腰杆,与有荣焉! 今日太平军誓师北伐,无数名将士正在等候他们的主帅! “哒哒哒!” 沉重的马蹄声带起了一片片尘埃,缴获自谭稹军中的军马神骏无比,当先一名锐士捧着将其,正是一个硕大的“方”字! 片刻的沉默过后便是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自从花石纲盘削地方以来,百姓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上安稳日子了。 眼下,欺压良善、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没了,兼并田地、指使摊牌的大户也没了,百姓们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这一切都败方腊所赐! 太平军出身底层,自然也对方腊感恩戴德。 太平将军来了! 整齐的方阵在此时微微有些骚动,一队队军士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们用手中的长枪夯击着地面,大声呐喊:“太平将军!太平将军!” “万胜!万胜!” 呐喊声由远及近,响彻四野。 方腊听罢只觉得热血沸腾,放眼四望,无数甲士拍打着手中的武器,正对着自己高声欢呼。 军马一路奔驰,两侧的军士一闪而过,方腊顿时豪气万丈,他摘下头盔,竭力挥舞。 “在帮源洞起事,杀官军,夺县城,为民除害的是谁?” 四周沉寂片刻,忽而爆发出热烈的答案:“是我们!” “在睦州,歼灭建德军,连斩蔡遵、颜坦的是谁?” 呐喊声更大了:“是我们!” “在富春江畔,杀得谭稹丢盔卸甲的是谁? 呐喊声似乎响彻天际:“是我们!” “是谁攻破了杭州城,分田到户,赈济百姓?” 欢呼声在这一刻彻底达到了巅峰,所有人都在大声呐喊:“是我们!” 方腊勒马而立,在众人的欢呼声重新合上头盔,他以手北指,“那还等什么?秀州的百姓在等着我们、苏州的百姓在等着我们,京东路的百姓在等着我们,全天下的百姓也都在等着我们!让我们将官贼杀个片甲不留,某与你们一同策马,共闯天下!” “太平军,万胜!” “太平将军,万胜!” 这一刻,无论新卒还是老卒,他们全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以及击打着胸前的甲衣,仿佛唯有此举才能将满腔的战意宣泄几分。 第七十七章 抉择 秀州北接苏州,南临杭州,是太平军北上的必经之地。 威武军承宣使、婺州观察使王禀领军前往秀州不过数日,就听到杭州失陷的消息。 太平军所向披靡,月旬以来无一败绩。 这样下去,秀州只怕很快就要再临战事了! 近来,各路探马疯狂来报:杭州太平军有大举北犯迹象。 秀州以南并无天险,太平军若是出发,一日便可抵达城池。 究竟何去何从,王禀心烦意乱。 连日来,威武军逃卒每日剧增,好不容易强征出的五千兵马,如今只剩下三千人! 这三千人如何守得住秀州? 秀州兵马防御使王子武与王禀熟识,大军压境之际,王禀只能找王子武诉苦:“兄长,我想到苏州卸了差事,将兵马交给朱勄,这样也不会牵连到兄长王黼。” 孰料王子武听罢之后嗤笑不已:“贤弟,那朱勄可是蔡京的干儿子,你我可都是王黼兄长的人马,虽然表面上蔡京与王太宰友善,可背地里早已经势同水火,你到苏州,无异于刀口舔血,将头送到人家刀口下!杭州丢了,朱勄正需要一个替罪羊,你去了,岂不是正落人口实?”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如果死守秀州,难道出事之后朱勄就不会痛下杀手了? 王禀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连番挫折之下,只觉得身心疲惫:“还请兄长教我!” 王子武侃侃而谈:“东南纷乱,谁手中有兵,谁便可以肆意行事,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牢牢掌握兵权,在谁手下不能混口饭吃?我与你虽不是手足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今日我送你一句话,那就是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三千兵马可不少了,这几日再招募一些,凑足五千之数!” 王禀可不是蠢人,哪里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王子武这是要王禀准备投降方腊。 一时之间,王禀的脸上仿佛开了染坊一般,红的、白的一片一片的。 王子武见状暗笑不已,这位贤弟瞻前顾后,既不想送命,又怕朝廷秋后算账。 其实,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随遇而安即可! “贤弟,方腊麾下精兵十万,更有一众良将,谁也不敢将之小觑,秀州不过弹丸之地,若是方腊大举进攻,朝夕便可破城而入。实不相瞒,我已与宋大人议定,一旦方腊大军压境,只要形势有利,我们便投了太平军!” 宛若晴空霹雳! 王禀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秀州知州与防御使竟然打算降方腊! 王子武重重怕了拍王禀的肩膀,“贤弟不必着急,你且听我解释。这年头,圣上喜爱的都是李邦彦之流,像你这般实心眼的人,不可能获得重用,眼下,朱勄让你到秀州,摆明了是让你为国尽忠,但是,你想一想,这朝廷值得咱们尽忠吗?君子择人而事,贤弟三思!”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王禀自然感动不已:“兄长,并非我瞻前顾后,只因为我听说在汴京附近还有十万西军,这要是挥师南下,谁胜谁败还在两可之间!” 王子武笑了起来:“贤弟明白就好,我可不是让你现在就投方腊,咱们要伺机而动,顺势而为,方腊强,那就投方腊,朝廷赢了,我们就是忠心耿耿的朝廷重臣,当然了,此事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否则你我头颅便要搬家了。” 王禀微微颌首,“兄长,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贤弟,在其位,谋其政,我们身为大宋官员,理当为国效力,整军备战、招募军士、修缮城防之类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王禀重重颌首,“我这边安排下去!决不让人挑出毛病!” “善!” “可我总觉得秀州不能不战而降,否则的话,只怕贼人也看不起我们!” “那就先战一场,守上几日,让太平军瞧瞧咱们兄弟的厉害!” 有时候,待价而沽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人商议一番过后,心事全无。 东南战事将起,东平府内也也满布战云。 自从方腊夺取杭州的消息传来,直把武松、鲁智深等一众主战派刺激的连连求战,太平军杀官军杀的如此痛快,就连林冲、阮氏兄弟都立下莫大的功勋,梁山众怎么也不能闲吃饭! 必须让天下人知道梁山的名头! 宋江无奈,只能再度出兵攻打官军军寨,杀伤官军数百人。 动静不大,但却激怒了信任京东路兵马总管张叔夜! 为了剿灭梁山泊贼寇,张叔夜一直在沭阳一带募集兵马,准备布置十面埋伏,将梁山寇彻底围困。 然而,梁山寇还有无数船只,仅靠路上的兵马显然难以毕其功于一役! 思来想去,张叔夜烦闷不已。 主张招降宋江的侯蒙死了,换了主战的张叔夜,这说明朝廷希望尽快剿灭这一伙大贼! 如果张叔夜耽搁太久,只怕皇帝也好,太宰也罢,都会对其不满。 到了那时,张叔夜怕是要丢官流放! 不成,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法破了梁山寨! 只是,究竟该如何行事呢? 这一日,张叔夜随手翻起了一叠拜帖,想从中找到些许助力。 这些拜帖都是官员恭贺张叔夜新官上任所留之物,上头写了姓名、官职! 忽而,翻到了一张水军提调高庆的拜帖,张叔夜大喜过望! 这高庆帐下有数千水军,多艘巨舰,近百艘战船,军士俱是精锐,若能说服其参与战事,一定可以战胜宋江! 然而,想到高庆的身份,张叔夜又有些意兴阑珊。 这高庆可是高俅高太尉的次子,这股水师不属京东路管辖,张叔夜可指挥不动,只有高俅一人才调的动。 指望高俅调派他的儿子参与到梁山的战事之中,显然不现实。 可是,张叔夜已经准备了很久,只要补上水军这一环,梁山贼插翅难逃。 攻破梁山寨的诱惑时时刻刻在折磨张叔夜,一夜未眠之后,他下了决心:只要能够攻破梁山,到时分润一些功劳出去就了是! 高欢老老实实配合剿匪也就罢了,如果不配合,那就夺军! 第七十八章 敢作敢当张叔夜 高庆的六千水军驻扎在汶上,张叔夜只带了三十骑便来了营寨。 看守营寨的官军查验了腰牌之后不敢怠慢,急忙入内通秉。 须臾,面白如玉的高庆笑着迎了出来:“下官拜见张总管,不知总管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张叔夜翻身下马:“北地船少马多,我听说你这里有不少艨艟巨舰,今日想过来开开眼。” 提起战舰,高庆当即来了精神,“总管算是来对了,我这汶上别的没有,就是船多。” 张叔夜笑着附和:“那我倒要好生瞧瞧了。” “总管这里请!” 高庆真以为张叔夜是来看船的,当下殷勤地介绍起来,哪种船只有风可以杨帆,无风踏起水轮便可驱动,哪种战舰固定了锁子甲,坚固无比,在铁甲后的军士只要踏动弩箭,一发便是数百支! 除此之外,还有可以用撞竿破敌的战舰,它们既可以冲撞敌船,可以冲击岸边的水寨。 聊到兴起,高庆忍不住让水军操演起来。 一时间,旗帜飞扬,箭矢如雨、炮石轰鸣,一艘艘小船如利箭般疾冲而出,眨眼间的功夫便行进了数十丈。 船上甲士杀声震天,似要摧毁眼前一切阻碍。 这是真正的精锐! 若有此等水军,区区梁山水寨破之易如反掌! 张叔夜忍不住赞道:“高提调练得一手好兵啊!” 高庆得意非凡:“不过是将士们用命罢了,我倒是没做什么。” 这样一支精锐当然不是高庆练出来的,他只不过是高俅放到这里的傀儡。 真正遴选军士、操演兵马的却是水军的副统领,此人正是高俅的心腹张威! 热烈的操演过后,高庆设宴款待张叔夜,副统领张威以及六营营官作陪。 “来,张总管,我再敬你一杯!” 人心隔肚皮,高庆做梦也没想到张叔夜竟然要图谋他的水军,在酒宴上一杯接一杯的敬酒,喝的很是痛快。 酒酣耳热之际,张叔夜正色道:“我已得到线报,宋江在梁山泊有所异动,汶上距离梁山不远,不知高提调可有御寇方略?” 高庆咧嘴大笑:“宋江不过一流贼,他麾下数千兵马打家劫舍绰绰有余,可要是攻城拔寨,只怕力有不逮,我军守在汶上,再借他个胆子也绝不敢动我分毫!” 张叔夜冷着脸,沉声道:“高提调此言差矣,我等俱是大宋官员,怎能坐视流寇劫掠而不动分毫?再者,高提调你可是太尉府中的公子,这六营精锐也是太尉的心血,若是宋江倾巢来犯,难道高提调真能守住军寨?” 高庆酒醒了大半,“这个某倒是未曾想过!” 话音刚落,高庆便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老子可是堂堂太尉府的二公子! 岂是张叔夜一介失势起复之人能够指责的? 恼羞成怒之下,高庆将酒杯投掷而出,“张总管,今日某家诚心诚意招待你,自持并无半点怠慢之处,怎么张总管却像是来挑毛病的?别忘了,某家这六营水军可不归你管,是战是守,本将自有方略,无需你越俎代庖!” 张叔夜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朝廷精锐就被这群混账私相授受,视作个人资产。 可高庆说得没错,没有高俅太尉府的签押兵符,谁也调不动这伙水军。 有心就此翻脸,可不到最后关头,张叔夜还是想再尝试一番:“高提调误会了,本官只是觉得如此精锐自当在战场上大展身手,为国效命,如此闲置下来,属实可惜了,我有一计,可将梁山贼诱厨水泊,到时候高提调统领水军从后路击之,必可大获全胜,若是成功斩获宋江头颅,功劳本官分毫不取,俱是高提调的,如此可好?” 高庆连连摇头,“想要调兵,可以!取太尉府的兵符出来,高某绝不阻挠,否则便是皇帝来了,某也不从!” 张叔夜勃然大怒:“那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高庆冷冷一笑:“怎么?张总管要取我的项头上颅?” 张叔夜踢翻面前的酒案,大声怒吼:“来人,拿下这厮!” 张叔夜有亲兵,高庆自然也有亲兵,双方很快厮打起来。 这时,副统领张威上前救援高庆,却被张叔夜拦下:“本官乃京东路兵马总管,奉朝廷旨意,征缴梁山泊贼寇,即日起,汶上水军全都听我号令,违令者,斩!” 张威怒火中烧:“张叔夜,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快快放了高提调,否则你走不出这军寨!” 张叔夜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闹大了,高俅高太尉那边肯定是得罪了。 这要是偃旗息鼓,岂不是平白得罪人? “诸位,你们日夜操练兵马,难道为的就是做一个摆设?汶上距离梁山不过百里,你们就没想过将其剿灭?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朝廷大军剿灭方腊在即,梁山泊存在一日,就是我等的耻辱!今日我张叔夜节度水军,日后若是立下功劳,尔等都是朝廷功臣,若是朝廷论罪,俱由我一人承担!我张叔夜绝不推诿于人!” 六营水军统领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些心动了。 汶上水军是大宋朝廷绝无仅有的水军精锐,他们的装备、粮饷从未短缺,就连训练也尽忠尽职。 可就是这样一支兵马,多年来坐视梁山泊肆虐地方,却始终不能将其剿灭,确实是不少人心中的一根刺。 今日,张叔夜酒宴夺权,倒也是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 只是,这高庆毕竟是高俅高太尉之子,若是有所折损,那这浑水就趟不得了! 张叔夜自然知道这帮营官是什么货色,他等麾下亲兵擒下高庆之后,嘴里骂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老子好生生与你商议,你却半点不听,这水军是朝廷的兵马,不是你高氏父子的私军,我张叔夜为的是国事,今日就夺了你这兵马!” 高庆胆战心惊,“你要如何?” 张叔夜冷哼一声,“既然张副统领心犹高提调的安危,那这几日就劳烦二位蜗居一处了,来人呐,将张威、高庆严加看管,不可短缺了物资!” 听说没有性命之忧,高庆又来了胆子,“张叔夜,你狗胆包天,我父绝不会放过你!” 张叔夜不置可否,“大丈夫行事无愧于心,高太尉若是寻我麻烦,我张叔夜接着就是!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灭了梁山寇!” 第七十九章 夜战 梁山泊,宋江召集一众头领正在聚义厅内议事:“诸位兄弟,我宋江小吏出身,能有今日,全是诸位抬爱,本想借此八百里梁山泊藏身,逍遥快活,可朝廷却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根本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意图招安的侯蒙死了,新来的这位京东路总管张叔夜可不是善茬,戴宗探报,此獠四处招兵买马,意图围剿我梁山,诸位以为该如何处之?” 李逵一拍长案,大口骂道:“砍了他的鸟头!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打梁山的主意,哥哥,让俺去砍了他的头颅来下酒!” 宋江连连宽慰:“贤弟莫急,此番张叔夜图谋甚大,不妨听听其他贤弟有什么高见。” 吴用干咳一声,嘴里道:“方腊在东南之地连战连胜,据说连谭稹都兵败被俘,如今,朝廷上下俱视东南方腊为心腹大患,用不了多久,朝廷必派大军南下,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武松皱起眉头,“军师是要我们坐山观虎斗?莫忘了,我们与方腊可是订过守望相助的盟约,如今,方腊后发先至,已然割据一方,若是我们食言而肥,只怕会沦为笑柄。” 武松是个真性情,言出必践,可宋江等人就不同了,他们以利益为重。 吴用正色道:“武统领,如今的局势就好比三国争霸,曹操大军伐吴,刘备便趁机开疆拓土,曹军攻汉,东吴孙权便讨伐南蛮,现在,朝廷的重心必将南移,只要我们让张叔夜知难而退,便可以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 鲁智深一向瞧不上吴用,当下语气不耐:“莫绕圈子,直接说怎么让张叔夜知难而退。” 吴用不以为意,“张叔夜既是京东路总管,又是东平府知州,眼下,既然他不在东平府,为何不再攻东平府? 宋江击掌称赞:“此计甚妙,那就点齐兵马,再战东平府!杀他个措手不及” 东平府战事再起,而方腊统领太平军终于抵达秀州城外。 一千骑军作为太平军的先锋堪堪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 城中,王禀与王子武早已经登上了城头。 “兄长,贼人有多少兵马?” “骑军千余,步军尚未来齐,不过,目前来看早已经过了两万之数” 王禀皱起眉头,“兄长,若是死守秀州,可守得住?” 王子武摇了摇头,“贤弟,太平军来势汹汹,又有震天雷在手,只怕秀州很难死守!” 王禀拍了拍城头,惋惜不已:“这秀州城高池深,又有充足的军械钱粮,若是军将一心,守上半旬根本不在话下!” 王子武不置可否,“贤弟若是心有战意,今夜不妨出城夜袭一阵,一来挫敌锐气,而二来振奋我军士气!” 王禀仔细一琢磨,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眼下太平军尚未聚齐,正是夜袭的大好机会,否则的话,一旦太平军大军抵达,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也罢,今夜出城,让方腊瞧瞧我王禀不是吃素的!” 自从威武军落败之后,王禀一直憋着一口气。 如果此番能够顺利破敌,必可大涨军心士气! 城外,太平军正在开挖军寨、布置工事。 后续兵马正一队一队相继抵达,只要大军休整妥当,明日便可一举破城。 方腊在营内四处巡视,“传令下去,工事布置妥当之后埋锅造饭,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再战!” “将军圣明!” “都给我多加小心,刀不离手,甲不离身,便是睡觉都给我睁着眼睡!” 石宝咧嘴大笑:“将军,我听说手下败将王禀尚在城内,难道你还怕王禀出城夜袭?” 方腊微微颌首,“不错,王禀乃军中宿将,即便一时落败,也不可能小觑,有备无患总好过措手不及。” 石宝狞笑道:“将军放心,王禀如果敢出城,我一定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方腊拍了拍石宝的肩膀,宽慰了几句便继续巡营了。 夜色渐深,正是摸清秀州防备的机会。 方腊打算绕城一周,一探城中虚实。 这一瞧之下,果然有所收获。 借着皎洁的月光,方腊发现秀州城的西北角要低上数尺,如果攻城,这里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不过,即便如此,这城墙也需要架着云梯才能顺利攀爬。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城外已经聚拢了一万名太平军,他们相继进入军寨,休整起来。 方腊并未休息,营寨内虽有简易的防御工事,还有百余人在来回巡视,但是,如果官军真的趁夜来攻,营寨一定会发生乱象。 太平军成军时日尚短,即便在战场上接连取胜,可他们却并非久经训练的老卒。 若是陡然遭遇夜袭,只怕不少人会乱作一团。 如果王禀真有敢战之心,一定不会放过今夜的机会! 想到这里,方腊再无睡意,他唤起石宝,让其率领两千兵马埋伏在营寨两侧。 只是,官军真的有出城的胆子吗? 石宝心有疑虑。 不知道过了多久,参与埋伏的太平军个个疲惫不已,他们接连打起了哈欠。 官军真的会来? 子时,呼啸的寒风中夹杂起阵阵脚步声。 石宝侧耳聆听,没错,就是脚步声! 早有负责紧盯城门的军卒来报:将军,官军从南门出城了。 石宝咧嘴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老子等你好久了!” 城内,一支支太平军被接连唤醒,事发突然,不少人还是惊吓不已。 秀州城下,王禀也看到了太平军营地的动静。 被发现了? “儿郎们,随我冲阵!” 此时此刻,退入城中只会大挫己方士气,倒不如豁出去拼杀一番,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千余威武军老卒仅紧紧着王禀的脚步,快速向太平军冲去。 前几日那一败,不只是王禀败的憋屈,威武军卒同样憋屈。 如果不是太平军使出震天雷,威武军说什么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现在,攻守之势易转,就让太平军也尝尝被人夜袭的机会吧! 第八十章 石宝战韩世忠 “铛铛铛,”太平军中响起了阵阵锣声,间或有军将在大声指挥:“各守各营,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有一两名新卒不知是睡蒙了,还是吓呆了,竟然浑浑噩噩的往营外窜去。 “无令出营,斩之!” 等待出营新卒的是毫不留情的砍杀。 “噗哧、噗哧!” 血淋淋的人头落地,当即镇住了不少新卒。 这一次,没有人再去乱跑乱动了,军卒们在军将的约束下逐一整队。 一根根火把、一个个火盆将营地映射的火光冲天。 王禀冲至半途就意识到不妥,按理说贼人应该乱了分寸才对,可为什么营地却不见半点乱象?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冲下去。 太平军的营地距离秀州城不远,站在城楼上,营寨中的火光将军士身上的甲胄映照的一览无余。 “太平军竟然早有防备!” 王子武立在城头,意识到王禀此番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为了鼓舞军心士气,只能出策补救了。 于是,王子武大声呼喝:“来人呐,擂鼓为王将军助威!” “咚咚咚”,隆隆的鼓声从城头传到了城下官军的耳中,王禀听罢精神大振:“诸位且听,城内在为咱们助阵,今夜贼人没有震天雷,让他们一雪前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杀,杀,杀!” 威武军战败之后,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 这让素来趾高气扬的军将们如何能忍? 当夜之败,败在贼人出其不意的震天雷上,威武军上下根本不曾服气,他们始终认为,如果真刀真枪的阵前厮杀,太平军绝不是威武军的对手! 一百步、八十步、三十步! 官军越来近了,潜伏在营寨一侧的石宝当即一声令下:“掷斧、投矛!” 飞斧和短矛是太平军新配置的武器,这两种武器用来破甲,威力无穷! “呼呼呼!” 一柄柄巨斧破空而起,直往官军出现的方向掷去。 “铿铿铿!” 阵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却是巨斧撞到甲胄,发出令人窒息的声响。 王禀目龇欲裂,贼人竟在营外设了埋伏! 倘若继续前冲,只怕威武军很可能遭遇前后夹击,可就此退走?两侧的贼人只怕不会答应。 进退维谷间,一条昂藏大汉蹿了出来,第一时间护住王禀左右,嘴里道:“观察室,事不可为,你速速退入城中,这里交给我!” “韩世忠,此战,我之过也!” 韩世忠扯起王禀的衣甲,一巴掌将其推出了老远:“将军,速退!” 话音刚落,韩世忠便抽刀在手,振臂狂呼:“韩世忠在此,想要一雪前耻的兄弟们跟我冲阵!” 说罢,韩世忠头也不会,径自往前冲锋。 受此感染,有百十名威武军卒紧随其后,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泼韩五,威武军的颜面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挣,这差事还得咱兄弟们一起上!” 韩世忠放声大笑,“那就来吧!” 石宝破口大骂,大步冲出:“哪里来的混账,好大的口气!” “那就手底下见真招吧!” 两支人马撞到了一起,刀枪相击间,迸出冲天的星火。 夜战的混乱残酷超出想象,石宝与韩世忠捉对厮杀间,两侧的人马已经完全搅到了一处。 威武军虽然人少,但人人抱着必死之心,倒是让扑上来的太平军措手不及。 若不是石宝大呼酣战,不落下风,这千余兵马甚至可能被威武军杀了个对穿! 廉明裹在阵中,四周俱是歇斯底里地厮杀、怒骂,以及兵刃入肉之声。 左右的军士同样大声喘着粗气,这样面面对的夜战厮杀,对于太平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双方彻底杀红了眼,石宝与韩世忠越战越勇,双方手中的武器全都换了一遭。 不过,石宝毕竟以逸待劳,要比韩世忠的精力更为充足。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武器对拼,韩世忠气喘如牛,显然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 再看石宝,他手持铁锏,怒吼连连,对着韩世忠就是劈头盖脸的抡砸。 一下、两下、三下、乃至三十下,韩世忠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连连败退。 此时,两侧的威武军彻底陷入了围攻,他们以少极多,原本便凭借着一股血勇之气在坚持。 然而,气血衰退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边的疲惫。 贼人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杀之不尽一般! 何时才是头? “杀,杀,杀!” 廉明手持长刀,对着前头的官军就是一阵乱砍。 这名官军一人要同时应对两到三个贼人,顾此失彼间很快便被砍倒在此。 同样的遭遇落到了每一个冲阵的威武军身上。 死亡来临之际,有的官军慨然以对,有的官军却懊恼不已。 这冲阵的差事有死无生,何苦要趟这浑水? 韩世忠倒是心存死志,只要王禀能够顺利入城,此番也算报了他的知遇之恩,自此之后两不相欠! 石宝逐渐占据了上风,他对韩世忠十分欣赏,“可愿弃暗投明,入我太平军?” 韩世忠啐了一口,“做梦!” 石宝也不恼,“只要你愿意归顺,城外的这些人马,我可以做主饶他们一命!” 韩世忠眼皮急跳,留下的这伙人马当中有不少都是他的老相识。 若是一战尽没,只怕不少人要绝嗣了! 犹豫间,有人破口大骂:“泼韩五,这是老子自找的,跟你无关,别他娘的自作聪明,替老子做主,是战还是降,老子自有决断!” 话音刚落,此人再度舍命冲杀。 见状,韩世忠叹了口气,“你这贼将好本事,败在你手下,老子心服口服,不过,想让我投降,那是白日做梦!” 石宝不再多言,只是奔着击伤韩世忠的想法出招。 又过了几十个回合,残存的官军或死或伤,再无反击之力,而韩世忠也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扑倒在地。 这可是一员上将! 石宝一直惦记着要为方腊搜罗几个将才,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然上心的很,“快快来人,将这个黑厮送到安神医那里医治,就说这厮身手极佳,方公可以大用!” “诺!” 第八十一章 轻取秀州 一场夜袭以王禀逃入城中,韩世忠受伤被俘告终。 出城的时候,一千威武军信心十足,不破敌营誓不还,可如今,侥幸逃回城中的人马连六百都没有。 这一战,太平军大获全胜。 王禀没想到自己将麾下老卒损失殆尽,连韩世忠都不得不留下断后。 一时间,意兴阑珊,战意全无。 王子武见状也不多言,只是吩咐麾下军卒打起精神,防止太平军趁乱攻城。 城外,太平军确实没有睡下。 乱哄哄的战了一番之后,营中的太平军彻底清醒了。 “方公,大家醒都醒了,不如试试守军的成色” “那就试一试,不过,这一次不要吝啬震天雷!” “诺!” 须臾,一支支火把出现在秀州城下。 负责投掷震天雷的军士瞄准城头的火光将一枚枚震天雷掷入城中。 “轰隆隆!” 铺天盖地的爆炸声仿佛要将城墙彻底夷为平地。 城头的官军惊惶失措。 前几日,就是这熟悉的爆炸声将威武军炸的失魂落魄,现在,这秀州能撑得住吗? 王子武同样没想到太平军的震天雷有如此威力。 如果按照这样的频度,这一面城墙根本不会有多少人活下来。 怎么办? 如果这就降了,只怕到了太平军军中也得不到重用。 必须再守上一守,最好让太平军知难而退,那样的话,就算将城池拱手相让,也一定可以得到充足的回报。 王子武并无忠君报国之心,而是满肚子算计。 然而,计划远远没有变化来得快。 不知何时,城内突然发出一阵喊杀声。 没多久,城门竟然打开了! 王子武惊慌失措:“城门怎么开了?” “防御使,是太平军的贼人随着威武军一同入了城,刚才乘人不备,暴起发难!” “还等什么?滚木礌石,金汁、沸水全都招呼着,不可让贼人趁势入城!” “得令!” “王禀呢?让他速速夺回城门,否则秀州危矣!” 王禀已经冲了上去,连番落败,让这位婺州观察室、威武军指挥使彻底乱了阵脚。 贼人竟然开了城门,秀州难保! “兄弟们,杀了太平军,夺回城门!” 危急关头,王禀带头厮杀,然而,他左臂受伤的位置未曾痊愈,一旦全力厮杀,左臂便隐隐作痛。 林冲是此番冲阵的主力! 原本石宝想做这开路先锋,却被方腊以大战过后需要休整为由劝住了。 “噗噗噗!” 两千名太平军锐士快速接近城门,他们的任务是接应城内的同僚,守住进城的要道。 只要彻底稳住阵脚,身后的大军便可以源源不断地开入城中。 王禀大呼酣战,竭力厮杀。 然而,城门口的这伙太平军意志坚强,手段坚韧,硬是在米泉等人的带领下死死挡住了官军的拼死反击! 双方再度纠缠到一起,什么震天雷、什么弓箭此时全都排不上用处。 只有手中的刀枪才能为自己赢取一线生机! 米泉从睦州参军之后没多久,便因为作战勇猛的缘故连升数级。 此番,好不容易得了混入城中的差事,自然十分珍惜。 “杀官贼!” “杀,杀,杀!” 太平军越战越勇,官军却有些胆怯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太平军以多攻少,原本便有着心理上的优势,现在又夺了城门,哪里还在乎垂死挣扎的官军? 林冲速度极快,很快便一马当先,冲到了城门洞。 王禀见状急忙阻拦,然而,林冲是何等身手,哪是受伤的王禀所能力敌的? 对战不过十多个回合,林冲便将王禀刺倒在地。 主将一倒,残存的威武军根本没了战意,他们抛下对手,纷纷逃离战场。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王子武见势不妙哪里还敢耽搁,第一时间率军投降。 在王子武以及秀州知州的配合下,太平军顺利接管了城防。 此役,太平军以折损不到一千的代价夺取了北上第一胜! 方腊大喜过望,“此役全赖三军用命!其中,尤以米泉等入城之人功勋卓着,若非他们赚开城门,今夜哪能入城?有功便有赏,米泉等人每人赏田五十亩,钱百贯,望尔等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夺城之时,米泉多处受创,依旧带头死战,确实起到了稳定军心的效果。 “谢方公赏赐!” 米泉立功受伤,人人心服口服。 这一夜,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 许多大户、百姓原本做好了困守孤城的准备。 谁曾想,一觉醒来,城头变换旗帜,太平军竟然入了城! 没来得及出城的士绅大户们心慌意乱,他们对太平军的手段有所耳闻。 这要是上了公审台,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还有活路? 听说知州以及防御使也降了,不如去求求他们? 一行人在死亡的威胁下纠集在一起,意图拜见知州。 谁曾想,知州避不见客。 无奈之下,只能再去求见王子武。 王子武倒是出面了,不过为了避嫌,却是在门口见了众人,“诸位的担忧我明白,不过,眼下既然是太平军主政,那便要服从太平军的规矩,我王子武只不是一介降将,在方公面前说不上话,诸位还请回吧!” 众人已经将王子武视作救命稻草,哪里甘心就此离去? “还请防御使指出一条明路!” “太平将军处事公道,大家求我不如求他!” “防御使明鉴,我等根本见不到太平将军,知州也避不见客,只能来求你了” 王子武故作犹豫,嘴里道:“事已至此,我便多一句嘴,给诸位一句忠告,破财消灾!言尽于此,来人呐,关门!” 破财消灾? 一众大户听罢终于绝了心思。 看来,不出血本是不行的。 与其到了公审台丢财、丢命,倒不如主动献财,这样起码可以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想到这里,有大户愿意将家中财产尽数献出,只求得一条生路。 有豁达者,自然也会有舍命不舍财之人,他们依旧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太平军不会在秀州打开杀戒。 新夺之城,须以稳住人心为第一要务! 然而,人心是可以操控的! 第八十二章 漕工的打算 太平时节,秀州的人心由世家大户所掌控,他们定下的差役、赋税认缴额度可以轻易决定人心向背。 然而,太平军入城之后形势已变。 “诸位乡邻,带着户贴速去校场免费领粮了!” “今日巳时在校场举行公审大会,公审黄有德、刘公权等十名劣绅,诸位若受过十人欺压,可在会上申诉,太平军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大会结束之后每人可凭借户贴领取田地二亩,请诸位乡邻广而告之!” 第二日一大早,太平军便敲着铜锣,逐巷宣传公审大会以及分田到户两项惠民政策。 太平军未曾入城的时候,在武德司的有意宣传下,秀州百姓便听说了睦州、杭州两地百姓人人分田的消息,那时候,百姓们除了艳羡之外别无他法。 在官府的强力压制下,指望秀州百姓揭竿而起显然是不现实的,他们过惯了俯首听命的日子,但凡锅里还有一口吃的,百姓们绝不会轻言造反。 可如今,太平军一夜破城,百姓们一觉醒来就听到这等分田的好事,当即早早带着户贴去校场候着了。 有粮食可以领,有热闹可以看,最重要的是有田地可以分! 这样的日子做梦也想不到! 昨夜将家产尽出献出的乡绅们庆幸不已,太平军果然是讲道理的,他们没了田地、钱财,但却保住了性命! 不像黄有德、刘公权要钱不要命,现在好了,上了公审大会那还有活路吗? 肯定是死路一条了,到时候人财两失,悔之莫及。 事实证明,太平军杀起人来从不手软。 当黄有德等人的罪行足以致死的时候,太平军毫无二话,当场便砍了他们头颅,收缴了他们的家产。 一家哭,胜过一城哭! 半日的功夫,太平军便彻底稳住了人心,甚至还有不少青壮踊跃参与遴选,他们也想加入太平军,谋一份差事。 对此,太平军照单全收。 通过遴选之人可以做正兵或者辅兵,未通过遴选的便做短工,负责修路、运粮、打造器械等相应差事。 秀州大局已定! 短暂的休整之后,方腊没便统领大军一路北上。 京杭大运河自杭州一路向北经秀州过苏州,源源不断地为大宋汴京提供漕粮。 如今,太平军占了杭州,漕运断绝,不少漕工没了活路,他们聚集在苏州,试图向朝廷讨要一个说法。 苏州知州正愁着兵源不足,见状当即将漕工强征入伍,每人发了柄武器,让他们守在吴江、淀山湖等地。 漕工头目石生见状大为恼怒,他将心腹手下召到一处,正色道:“诸位,朝廷想借刀杀人,咱们漕工虽然没了差事,但犯不着跟风头正盛的太平军拼个你死我活,胜了,没有好处,败了,那可就是人头滚滚!” “石大哥,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我听说太平军在睦州、杭州分田分地,杀的都是狗大户,从不跟穷苦人作对,咱们漕工也都是苦命人,不如投了方腊,向他讨一份差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 这让石生更加坚定了信心:“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咱们就干一把大的!造作局的朱勄还在苏州,不如咱们擒了此獠向太平军请功?” 石生这一股漕工差不多有一千人,他们没有披甲,只有朴刀、长枪之类的武器。 这要是上了战场上,只怕一波箭雨就可能击杀大半人马! 然而,苏州城内还有不少官军,就这么直愣愣地杀入苏州,只怕连城门都进不去。 一名漕工头目提出了上述异议:“石大哥,咱们这些人马根本不受朝廷信任,如何入城?” 石生挠了挠头皮,犯了难,“这我倒是没仔细想,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入城吗?” “石大哥,诸位兄弟,咱们守的吴江,是太平军北上的必经之地,我琢磨着不如派人先与太平军取得联络,让他们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演戏?” “不错,就是演戏,太平军到了吴江之后,咱们便弃城北上,一路逃到苏州,到时候太平军只要网开一面,咱们便可以趁机入城,只要顺利入城,配合太平军一举夺城岂不是轻而易举?” 石生兴奋不已,“就这么干!老子早就瞧城里的那帮官差不顺眼了!” 众人连连附和,“干了!” 漕工多以同乡、宗族为纽带凝聚在一起,他们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如今,众人议定之后,当即有人毛遂自荐要南下与太平军取得联络。 石生当然应了下来,而且嘱咐道:“去了之后一定要瞧瞧太平军的实力如何,若是一副强军风范,这条船咱们换定了!反之,如果太平军中尽是酒囊饭袋,那依我之见,还是另寻他路吧!” 这番有理有据的说辞自然引得人人称赞:“石大哥说得对!咱们漕工两不相欠,谁是赢家咱们投谁!” …… 没多久,一路北上的太平军便撞见了南下的漕工严勇。 “我有紧急军情要面见方公!” 军卒搜身之后不敢怠慢,急忙逐级上报。 方腊闻听之后来了兴趣:“我便是方腊,你是何人,有何军情?” 方腊身高七尺,头缠红巾,双目有神,身后一柄巨斧十分惹眼。 看来,这方腊也是能征善战之辈! 一路上,严勇早已对太平军的军容风貌有了初步了解,本以为方腊是个大腹便便之人,谁曾想竟然如此精悍! “在下严勇,苏州人士,这些年一直在运河上讨一份活路,贵军占据杭州之后,漕运断绝,我们兄弟丢了差事,便到苏州去讨个说法,谁曾想,苏州知州却让我们守在吴江,意图让我们漕工出力拦阻你们!” 方腊心知肚明,漕工一定拒绝了,否则哪会出现在这里。 果不其然,严勇又道:“我们漕工素来敬仰方公的所作所为,愿配合贵军夺下苏州!” 方腊大喜过望,“有漕工相助,夺苏州易矣!” 第八十三章 花钱买平安 太平军进展神速,等到苏州城内的朱勄得到吴江失守的消息之后,太平军的先锋已经出现在城外。 虽然只有寥寥百十骑,但还是吓得城内风声鹤唳! 这时候,逃命最重要! 最先得知消息的朱勄谁也顾不上,带着三百亲信便逃出了城。 行至半途,有轻信疑惑不解:“朱提举,咱们去往何处?为何不留在苏州?” 朱勄破口大骂:“蠢货,苏州易攻难守,留在那里等死吗?咱们去江宁府!” 江宁是东南大城,去那里确实是一个较好的选择。 由于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太平军一夜就夺了秀州。 就是这个时间差,让朱勄来不及转移家产,只能匆匆出逃。 可恶,可恨!这些贼子根本不让人消停! 从杭州逃到苏州,朱勄虽然未与太平军接触过,但王禀、谭稹哪一个不是能征善战之辈? 面对方腊,这些宿将都未能取胜,凭什么缺兵少将的苏州能够获胜? 朱勄认为苏州陷落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太平军进展神速! 现在连吴江也丢了! 朱氏在苏州颇有家资,想要尽数转移需要不少的时间。 朱勄出城半个时辰之后,朱父才带着大车近百辆试图出城。 然而,此时城外俱是太平军,这时候出城无异于自投罗网! 无奈之下,朱父朱冲只能打道回府,等待战事结束。 苏州知州曹元与杭州知州赵霆立在城头,相顾无言。 不远处,一杆血红色的太平军旗帜正在迎风招展。 擎旗的军士身高臂长,一身甲胄分外耀眼。 在高大的旗帜之下,是一排排整齐的步军方阵。 与城头良莠不齐的厢军相比,城外的太平军显然训练有素。 万余兵马行进间迸发出无言的杀气,一队队军士在各级军将的统领下已然摆好了攻击的阵势。 近千名辅兵驱赶着牛马,将一辆辆投石车推上了附近的土坡。 虽有漕工做内应,可方腊还是为攻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样一来,即便事情有变,太平军也可以从容攻城! 徐徐前进的红色旗帜给官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就是这太平军杀得谭稹谭相公丢盔卸甲,杀得威武军全军覆没! 现在,这帮杀才又到了苏州。 一时间,城头的官军瞧着太平军红色的旗帜,惊惧不已。 “是方腊!我看到方腊的大纛了!” “怎么办?听说太平军一夜破了秀州城,这方腊一手雷霆妖术使得出神入化,咱这苏州城能守住吗?” …… 若非苏州大小官军都在城头弹压监督,说不定早有军卒开门乞活了。 苏州知州曹元叹了口气,对赵霆说道:“赵兄,贼军已经兵临城下,可有破敌方略?” 赵霆同样心事重重,从杭州躲到苏州,本以为可以坚持到大军来援。 谁曾想,童贯没到,方腊却到了! “能否使计拖延一番?据说大军先锋已至宿州,只要拖到大军来援,方腊必败!” 曹元眼前一亮,只要不用真刀真枪的拼杀,什么都好说! “不如假意出钱赎买平安?” 赵霆微微颌首,“可!” 于是,曹元将心腹用吊篮缒下城头,意图与方腊建立联络。 “什么?苏州知州想要出钱买平安?” 方腊闻听之后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员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那好,你告诉曹元,我要金银各一百万两,拿不出,我便亲自去拿!” 此时,市面上虽然流行铜币,但富家大族多囤积金银以求保值。 只是,数量如此之大,使者觉得难以交代:“方公,可否宽限一些,这一百万两城里实在是凑不出!” 方腊冷冷一笑:“我听说朱勄的制造局早搬了过来,让他想办法!” “朱勄朱提举早已经出城了,没有他的命令,造作局的库房谁也不敢妄动” 方腊皱起眉头,“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半个时辰之后若没有答复,我可就要攻城了!” 使者不敢耽搁,急忙飞奔回禀。 “什么?方腊讨要金银各一百万两?” 要知道,大宋重臣富弼与辽国订立盟约时候,也不过是每年纳岁币三十万匹绢和二十万两白银。 如今,方腊竟然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百万两! 即便曹元是始作俑者,也不由得勃然大怒,“此獠可恨!” 赵霆干咳一声,“曹兄,莫忘了,这是缓兵之计!” 曹元深吸几口气,终于缓和了几分情绪,“可方腊叫嚣半个时辰就要答复,我曹元就算会点石成金之术,只怕也变不出这么多钱财!” “此事易耳!半个时辰之后不妨暂且应下,只是以钱财筹集不易为由,每日只交割一部分,这样的话,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拖延时间了” 曹元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钱财该从何处凑出?” 赵霆可不愿做这个恶人。 苏州是文人之地,这里的进士遍布朝廷,如果让他们知道赵霆搜刮钱财,只怕免不了口诛笔伐! “赵某客居苏州,实在不知何处有钱财!” 曹元心中暗骂,本想让赵霆出头,谁曾想,这厮事到临头竟然做起了缩头乌龟! 无可奈何之下,曹元只能说道:“也罢,只能召集城内大户商议一番了!” 太平军对待士绅大户之凶恶,苏州乡绅早有耳闻。 听到曹元以钱财拖延时日的计策之后,士绅们虽然不愿,却还是认缴出五万两银子、一万两金子! 半个时辰之后,第一批金银从城头缒下。 方腊验收之后很是不耐:“告诉曹元,数量太少,明日我要看到双倍!” 双倍,那就是十万两银子,两万两金子! 这么大一笔钱,即便士绅愿意认缴,可后一日该怎么办? 万一方腊还不满足呢? 曹元愁的睡不着觉,一旦钱粮不足,太平军强行攻城,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幸好,天色渐晚,今夜太平军得了钱财,应该不会攻城了! 谁曾想,方腊根本没打算遵守规矩! 第八十四章 开了城门迎方公 石生等人入城之前,方腊便与其约定,只要顺利入城,那便在子时攻取城门,里应外合。 如今,城里虽然愿意缴纳赎买钱,但方腊丝毫不愿改变计划。 苏州之富庶不下于杭州,攻打杭州之前,由于谭稹率军拦阻的缘故,太平军进展不顺,给了城内大户望风而逃,转移钱财的机会。 可现在,苏州城就不同了。 太平军此番进展神速,士绅们压根就没想到诺大的秀州城根本拦不住太平军! 措手不及之下,除了朱勄之外,几乎无人遁逃。 可以说,满城财富俱在城内。 子时一到,城内的石生暴起发难,他们千余人马守在南城附近,一轮冲杀就将轮守的官军杀得片甲不留。 能够以漕工为生的汉子,多半力大无穷,他们过惯了苦日子,如今虽然未经训练,但捉对厮杀,拼的就是力气与狠辣,而这两点,漕工都不欠缺! “杀官贼!” “杀,杀,杀!” …… 一刀砍下,任你官职再高,也不过是刀下鬼! 看到昔日里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官军一个接一个的扑倒在地,饱受欺压的漕工只觉得意气风发,畅快无比。 “开城门,迎太平!”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方公,方公来了分田地!” …… 城内的漕工也可不只是石生这一部,其余的人马闻声而动,他们有的调转枪头与官军厮杀,有的趁机杀入内城,烧杀劫掠,趁火打劫。 等到曹元闻声赶到的时候,石生已经打开城门,去迎太平军了,而城内处处狼烟,火光冲天。 一时之间甚至分不出到底有多少贼人入城。 “狗贼,该杀!” 曹元深恨石生,若不是此獠作乱,凭借苏州城池,最起码可以坚守个三五日! 现在可好,苏州重蹈覆辙,只怕连一夜都守不住。 大事去矣! 城头的厢军原本对太平军便畏之如虎,如今城门洞开,谁还留下送死? 一时之间,城墙上的厢军四散而逃。 为求苟活,曹元换了身衣物,在心腹的帮助下从另一处城墙缒下。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次,太平军堵住了四面城门,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人离开。 曹元虽然冒险出城,但等待他的还有一队队巡视的太平军! 南城门,一马当先的石宝已经见到了浑身浴血的石生,“真是条好汉子,我也姓石,我便是石宝!” 石生双目放光:“原来是先锋大将石宝,在下石生。” 石宝放声大笑:“哈哈,军情紧急,咱们快快入城,获胜之后再痛饮一番!” 倒是个爽快人! 石生自然应下:“都依将军!” 在漕工的指引下,一队队太平军顺利入城。 官军一触即溃,根本无人反抗。 然而,城内依旧火光冲天。 石宝见状十分不解:“是谁在城中纵火?溃军吗?” 石生有些尴尬,“应该还有其他地方的漕工,今夜起事他们并不知道消息,要不要我去劝一劝?” 石宝咧嘴笑道:“感情是帮捡便宜的,这个得罪人的差事你还是不要做了,我来安排!” 话音刚落,石宝又道:“乔正、米泉,你二人各领五百兵马巡视全城,今夜宵禁,所有人各归各家,不得妄动,无令出门者斩!” 乔正、米泉大声应诺。 石宝又道:“廉明,你领人占据州府衙门,守好府库,若有人胆敢拦阻,斩之!” “得令!” “石兄弟,咱们去造作局开开眼,方公一会便到!” 石生自然应允,“全凭将军吩咐!” 自从崇宁元年,皇帝在苏、杭二州设立造作局以来,东南各地已被搜刮十八年。 十八年的时间,造作局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奇石古木。 这些宝贝一部分上缴到了皇宫,另外一部分留在造作局存放已备后用。 至于朱勄私下藏匿了多少,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半柱香之后,石宝、石生二人赶到造作局,这时,一队队太平军卒正将俘虏押出门外。 “将军,这些混账手脚不干净,要不是咱们来得及时,差点就让他们得手了!” 石宝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骂道:“这些该死的杀才!仔细看好了,一个不要放了,等方公过来之后,自会有人收拾他们!” “得令!” 与杭州的造作局相比,苏州的造作局占地极大,这里三步一景,五步一水,费劲人工自城外引来的活水在道路两旁汩汩流淌,最终汇入一个方圆十数亩的池塘。 圆圆的池塘清澈如镜,几座假山异石矗立在水中,间或有一两只小鹿在塘边饮水,不惧生人。 石宝看罢之后很是失望,“造作局就这点东西?朱勄搜罗的宝贝呢?” “将军,珍宝都在库房,哪敢放在外头” 石宝抬步欲走,却忽然嗅了嗅鼻子:“哪来的酒香?” “将军,刚才一名溃军慌不择路,装翻了朱勄的酒坛,酒水洒了出来” 石宝眼睛发亮:“快快头前带路,这些时日没有饮酒,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小校一脸为难,“石将军,方公有令,军中禁酒,你可莫要犯了军规。” 石宝酒虫大动,“我就闻闻,闻一闻总不打紧!” 小校不敢阻拦,还是将石宝引到了朱勄的书房。 这里一桌一椅俱是上好的檀木所制,只是在木椅上煞风景地铺了张虎皮,破坏了书房的格调。 酒坛就放在书案两侧,一名军卒正在收拾破损的坛子。 石宝痛惜不已:“多好的酒水,怎么就洒了,可惜,可惜!” 这时,方腊从外头大步而来:“怎么?你石宝还要带头违反军规不成!” 石宝摸了摸肚子,“方公,自从睦州开拨以来,俺连一滴酒水都没沾过,今日实在是谗了!” 方腊不置可否,“且先让你的酒虫等一等,速速将你身边的好汉引荐一番!” 石生被晾在一旁,颇有些尴尬,没想到方腊竟然注意到了他,“小人石生,一直在运河里讨口饭吃!” 石宝急忙说道:“今日多亏了石生兄弟,否这苏州城只怕没这么容易拿下来!” 方腊笑道:“咱太平军决不亏待自己人,石兄弟,不知你麾下的兄弟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反军规,方某绝不推辞!” 第八十五章 梁山遇袭 自从太平军帮源洞起事以来,石生是第一个带人投靠的。 有道是千金买马骨,为了后续战事顺利,方腊自然要大加犒赏。 没想到,石生对方腊的要求很简单:“咱们兄弟都听说太平军所到之处,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活干,家家有田种,现在漕运断绝,兄弟们没了生路,不知道方公能否指一条明路?” 方腊示意众人坐下,嘴里道:“这个简单,愿意从军的只要通过遴选都可以留在军中,如果不愿从军,那也无妨,江南水道遍地,大军后勤、各地的商道离不开控船之人,若是漕工想要重操旧业,只要上缴了武器甲胄,便可自行其是!当然了,今日参与战事的漕工,每人可赏钱五贯!” 石生对此自然很是满意,漕工之所以对官军反戈一击,还不是因为没有活路吗? 如今,太平军给了赏钱,又给了两条路,谁还能挑出毛病? “多谢方公,今夜这一场厮杀让我明白自己也能换个活法!明日我想遴选投军!” 方腊当然不会拒绝:“好,水军还缺不少人手,若你通过遴选,先给你一营人马!” “谢方公!” “好了,听说造作局奇珍异宝无数,咱们去库房开开眼吧!” “得令!” 沿着青石板路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来到了一座硕大的库房。 打开厚重的铁皮木门,露出一个五彩缤纷的空间。 红色的珊瑚、白色的夜明珠、绿茵茵的翡翠…… 甚至还有犀牛角和象牙! 库房里的物品种类繁多,样式之精美令人嗔目结舌。 石宝啐了一口,“都是民脂民膏!” 方腊赞同不已,这些艺术品在达官贵人手中也许价值万贯! 可到了灾荒之年,只怕一文不值! “可有金银、钱财?” “方公且到乙字库,里面有银饼、金锭,粗略估计在几十万两上下!” 饶是方腊有所准备,还是被这数目骇了一跳! 昨日方腊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百万两,本以为城内根本掏不出,没想到,只是一个制造局就拿出了这么多! 看来,还是小觑了苏州之繁华。 这时,负责查抄朱勄府邸的军校前来通秉:“报,方公,朱勄的府邸中搜出大量财货。” 方腊心情极佳,“朱勄辛辛苦苦搜刮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全都为咱们做了嫁衣,告诉大家伙,一定仔细每一个角落,说不定不起眼的筷子都可能是个宝贝!” “得令!” 一介花石纲,不知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作为始作俑者,朱勄私敛钱财,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就是这些大小官吏上下其手,雁过拔毛,搅得东南民不聊生。 该杀! 被这么一搅合,方腊也没了继续欣赏库藏的心情。 这些库藏的背后,说不定都是血淋淋故事! 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梁山泊突然遭遇官军夜袭。 驻守在天门沙的卢俊义告急求援! 宋江闻听之后取出舆图,换来众将议事。 梁山泊本是一座水中岛屿,对外联络全靠三条水道,而天门沙附近便是西侧的水道。 山寨中有半数的财货、粮秣都囤积在这里,为的是筹备讨伐东平府所用。 谁曾想,不等梁山出兵,官军竟然打上门来! 宋江冷冷一笑:“张叔夜好大的胆子,竟敢夜袭我梁山泊,真以为我梁山无人无将吗?” 李逵挥舞着磨盘大的斧子:“哥哥,让俺去砍了张叔夜的脑袋来下酒吧,这厮目中无人,留着脑袋也无用!” 宋江一口应下:“好,给你精兵一千,与李俊一道增援天门沙,不得肆意妄为,知道吗?” 李逵大喜,“哥哥放心,俺李逵明白,只是杀人,不管其他!” “花荣,你统领水军务必截住官军水师,使其首尾不得坚固!” “得令!” “武松,你守住南面水路,不让官军由南入寨” “诺!” “孙立、孙新,你二人留守本寨,无令不得出寨!” “得令!” “其余人等随我往北,咱们瞧瞧张叔夜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得令!” 宋江这一番布置初看之下并无不妥之处。 梁山泊占地八百里,山脉、水泊、浅滩、芦苇形成港汊纵横,山水交错的特色地形。 只要守住三条外出的水道,正常来说本寨绝不会受损。 可是,宋江错估了张叔夜的实力。 夺取高庆的六营水师之后,张叔夜将兵马一分为二,一路佯攻天门沙,吸引梁山派兵增援,另一路由他亲领,伺机击败梁山水军,一举攻入山寨! 当夜,花荣统领水军四处寻找官军踪迹的时候,一头撞上了张叔夜的人马。 一时之间,金鼓之声大作。 这是梁山惯用的联络手段,如果是自己人,自然会以金鼓之声回应。 可张叔夜不懂信号,也没有耐心,上来便是一桶炮石招呼。 密密麻麻的石头砸到船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落入水中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挨着非死即伤! 一阵炮石过后,又落下一阵。 这一次,官军根据梁山船上的火光调整了角度。 一块块石头砸得桅杆断裂、船篷破损,就连船上的武器都被损毁大半。 花荣目龇欲裂,官军的水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两轮炮石就打的梁山水军毫无反击之力! “快,抛射弩箭!” 这时候,绝不能被动挨打,必须果断反击,否则军心涣散之下只会引起大溃败。 “嗡嗡嗡!” 侥幸未损坏的床弩劲射而出,可只有寥寥几支命中了目标,绝大多数船只一无所获。 随着张叔夜一声令下,又一轮炮石破空而来。 梁山水军损失惨重,不少船只被打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几块木板漂在水面上。 沉船上的军将有的在挣扎呼救,有的受伤哭嚎不已。 现状惨不忍睹。 一直以来,梁山水军之所以能够不断击败官军,凭借的并不是船坚炮利,而是依靠随处可见的芦苇荡,以及敢死敢战的水鬼! 可现在,双方交锋太过突然,水鬼根本来不及下水凿船! 太平军无端端便损失了一大利器。 接下来要想取胜,只能凭借熟悉的地利了! 第八十六章 混战 事不可为,再对峙下去绝对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花荣当即立断,命令残余水军即刻后退,拉开双方的距离。 只要顺利藏入芦苇荡中,一定可以凭借夜色的掩护杀官军个措手不及。 “铛铛铛!” 阵阵铜锣声自梁山水军的船上响起,一艘艘伤痕累累的战船调转航向,试图撤离战场。 想逃? 门都没有! 为了今日,张叔夜早有准备。 有芦苇荡? 那就一把火烧掉,看你梁山水军还能躲到何处! “纵火,烧掉芦苇!” 张叔夜一声令下,官军便射出火箭,点燃了芦苇荡。 今夜刮的是北风,火借风势,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腾起巨大的火团。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处在下风口的花荣大惊失色,张叔夜这一招釜底抽薪可谓很辣至极。 寒冬腊月,正是草木枯黄之际,一把大火甚至可能烧上近百亩芦苇! 没了芦苇,梁山水军再想遮掩行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若是靠的太近,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官军点了芦苇,快快驾船离开!” 无需花荣吩咐,梁山水军已然卖力划船,竭力逃窜。 谁曾想,张叔夜点燃芦苇之后并未停留,而是调转航向,往西而行。 今夜,张叔夜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些梁山水军。 西侧,正是卢俊义坚守的天门沙水寨。 此时,水寨中杀声震天。 数千官军夜袭而来,原本便抢占先机,若非卢俊义勇武不凡,这水寨早已经丢了。 然而寨中的梁山军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人马,一番鏖战过后,梁山兵马伤亡巨大。 步步紧逼的官军越战越勇,已然破了外围栅栏,正在与梁山兵马短兵交接。 卢俊义身高九尺,披着甲胄,一条蟠龙棍挥舞得出神入画。 在火光的映射下,宛若天神下凡。 “卢俊义在此,谁来受死!” 冲寨的官军当即胆战心惊,谁不知道卢俊义卢员外是河北第一好汉! 现如今落草为寇,更是凭添了数分煞气! 官军近战不是对手,可冷箭偷袭却是行家。 有善射之人在后方不断偷施冷箭,直将卢俊义气得斥骂不已。 官军占尽了上风,卢俊义一人之勇武未能扭转战局,他上山不到月旬,虽然坐了第二把交椅,心腹手下却寥寥无几。 这时,正是三军用命之时。 一旦有人溃逃,很可能引发大溃败。 然而,随着局势的进一步恶化,梁山军战意全无,逐渐出现无令溃逃的现象。 危矣! 眼瞅着败局将定,卢俊义心急如焚,援军再不来的话,这水寨可就要丢了! 千钧一发之际,李逵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卢家哥哥,俺李逵来也!” 卢俊义精神大振,只要援军赶来,这寨子便有救了! 李逵纵身下船,单手挥舞着巨斧,完全不讲招式,只是随心所欲,肆意挥舞。 可偏偏这黑厮力大无穷,即便官军身着甲胄,还是被巨斧劈砍出重伤。 就这样,在这股生力军的夹击下,攻打天门沙水寨的官军转攻为守,他们在各级军将的统领下竭力维持着战阵。 盾手在前,长枪兵在后! 李逵虽猛,但面对阵势渐成的刀盾兵,战果不显。 “砰砰砰!” 巨斧一次次劈砍到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持盾的官军心胆俱裂,这要是让黑厮破开盾牌,只怕一斧就能了结了他! 正惊惧间,外头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声。 “北方着火了!” “芦苇着火了!” …… 梁山军以水泊为生,自然明白芦苇的重要性。 八百里水泊梁山之所以逍遥数年,官府奈何不得,芦苇有不小的功劳。 现在,官军纵火焚烧,这是要断了梁山的命根子! 一时之间,梁山军心浮动。 谁也不知道官军到底有什么后手。 催命判官李立破口大骂,试图稳住军心:“都他娘的看什么看?快点宰了面前的官军才是正事!宋江哥哥还在寨里等咱们庆功,岂能耽搁?” 李俊刚要附和,忽而,一个梁山军士从寨墙上重重摔落在地。 仔细看去,一根弩箭透颅而出。 是神臂弓! 李俊脸色大变:“贼人来了援军,快快入寨!” 李逵充耳不闻,反而挥舞着巨斧掉头向河滩冲去,“老子要会一会这帮狗娘养的官军!” 李立恼怒不已,谁不知道李逵是宋江的亲信,这要是死在这里,只怕谁也难逃干系! “铁牛,等等我!” 李逵咧嘴大笑,“好兄弟,咱们并肩杀敌!” 在二人的带领下,约莫有五百梁山军冲向了河滩,试图拦阻官军。 然而,张叔夜并未仓促下船,“长弓、弩箭,好好招呼这帮贼人!” “得令!” 战船上的弩箭与长箭一道,交织成一道死亡之网。 李立死了,被弩箭贯胸而过,李逵身负重伤,被亲卫拖了回去。 五百名梁山军伤亡惨重。 这时,张叔夜好整以暇地排兵布阵。 “天门沙水寨,一炷香之内必须攻下,否则,尔等项上人头不保!” “得令!” 军将们卯足了力气,誓要一战定乾坤。 水寨之中,李俊与卢俊义合兵一处,“卢头领,怎么办?张叔夜领军亲至,船上应该还有数千官军。” 卢俊义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唯有一死而已!” 李俊可不想死:“卢头领,事不可为,军寨失守已成定局,咱们必须快些撤离,报于宋头领知晓。” 卢俊义慷慨而言:“兄弟你且去,此处交给我!若没有我来抵挡,只怕官军衔尾追杀,兄弟们必然损失惨重!” 李俊宁死不从,卢俊义虎目圆睁:“休要啰嗦,我自上梁山以来寸功未立,绝不能让张叔夜毁了兄弟们的基业!” 李俊还要多言,卢俊义急了:“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啰嗦什么?快快保全兵马,汇合诸位头领才是要紧事!” 就这样,李俊只能带兵退却,只留卢俊义一人奋力厮杀。 张叔夜见状趁势掩杀,却被卢俊义阻拦了半柱香的功夫。 半柱香之后,卢俊义失足落水,官军再无阻碍。 “诸位,梁山已败,咱们速速攻破水寨,去捉宋江!” 拿下天门沙水寨,梁山大营便向官军敞开了怀抱。 接下来只要再度攻破外围军寨,便可以顺利突入梁山! 这是数年来官军从未取得过的辉煌胜利! 张叔夜不断鼓舞着军心士气,在他的呼喝下,万余官军战意高昂,所向披靡,根本没将梁山人马放在眼里。 宋江,小吏耳! 第八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半个时辰之后,当花荣抵达鸭嘴摊的时候,只见寨门大开,坚固的栅栏已毁,地上有不少梁山人马的尸首。 很显然,在刚才,此地发生过一场恶战。 战况如何? 到底谁获胜了? 滩涂上静悄悄的,忽而,有一名伤兵竭力说道:“快上山,去救人!” 花荣大惊失色:“官军上山了?” 伤兵已死,无法回答。 花荣只觉得毛骨悚然:“快去第二道寨门!” 一行人紧追慢赶,好不容易听到莲台寺的钟声。 莲台寺是梁山泊内的一座寺庙,方圆数百里范围内的百姓闲时都会来烧香拜佛,求个心安。 花荣将大队人马交予索超统领,嘴里道:“你们继续前往黑风口,若官军未曾破关,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关卡已破,一切等我到了再说。我要去莲台寺一探究竟!” 索超正色应道:“兄弟放心,一切有我!” 花荣带了三五十人手,快步往莲台寺而去。 刚一进门就撞到一群衣衫鼓鼓的官军! 毫无疑问,这帮家伙是来劫掠财货的! 花荣抽刀上前,一一砍死,只留下两个活口,逼问张叔夜的下落。 “什么?张叔夜已经破了黑风口?” 花荣犹自不信,直到一旁的方丈唱了声“阿弥陀佛”,“施主,刚才有大队官军破关而入,山寨上遍地厮杀,只怕官军已经入了山寨!” “怎么会这样,孙立、孙新是个棒槌不成!” “老衲听这几个官军炫耀,他们中有梁山的内应引路,所以才如此顺利!” 花荣咬得牙齿咯咯作响,将所有官军杀掉之后快步离开。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一行人脚步匆匆,走小路抄近道,欲与索超汇合。 谁曾想,刚往黑风口的关卡走了没几步,一群人便乌压压地退了下来。 花荣脸色大变,这是自己的兵马。 索超呢? “花将军,索头领战死了!我们到了黑风口,本想试探一番,可关口的宋军实在可恶,他们出言不逊,索将军按捺不住便上前叫阵,谁曾想,宋军丢下滚木礌石,索将军避之不及,被滚木砸中了脑袋,当场身死” 花荣只觉得天旋地转,黑风口易守难攻,如今却被官军占据,想要再度攻占,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怎么办? 强攻的话,花荣麾下俱是水军,不耐硬仗。 可如果就这么等下去,岂不是贻误战机? 正迟疑间,山下的武松闻讯来援,“官军呢?你们停在这里干什么?” 花荣叹了口气,将黑风口失陷、索超战死的消息一一道来。 武松大怒:“那还等什么,杀上山去,咱们水泊梁山,岂容他张叔夜猖狂!” “且慢!” 发号施令的却是吴用,他一脸凝重地摸出一道文书,正色道:“戴宗密报,高俅点齐五州一军兵马,正往梁山而来。” “宋头领在何处?” “头领犯了风疾,已经昏睡了过去” 武松大怒:“早不昏睡,晚不昏睡,偏偏这个时候昏睡,这让我等何以抉择?” 吴用叹了口气:“武头领,张叔夜收买了寨中人手,这才所向披靡,咱们不能在此处耽搁了,必须纠集兵马,离开梁山!” 大和尚鲁智深匆匆赶到:“八百里水泊梁山就这么丢了?咱们主力未损,为何不与官军再战一番!” “黑风口已失,主寨定然难以幸免,如果滞留山中,强行攻寨,一旦高俅大军抵达,大军危矣!” 武松十分不甘:“是战是退不能由我等一言而决,还是等诸位兄弟到齐之后再行定夺为妙!” 吴用自然应诺下来。 相对于高俅大军的威胁,梁山军能否统一思想更为重要。 否则,没了梁山泊,各路人马分崩离析,早晚会被官军一一剿灭! 半柱香之后,宋江、白胜等人相继到达。 吴用将黑风口失守、主寨陷落、高俅大军围堵的消息相继道出,只等着众人决断。 李俊刚刚折了李立,心头蹿火:“官军虽强,可我们梁山也不是软柿子,水泊梁山是咱们的命根子,现在被张叔夜夺了,咱们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逃了,只怕人心离散之下,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鲁智深深以为然:“不错,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咱们梁山好汉纵横河朔这么多年,哪能吃这么大的哑巴亏!必须给官军一点颜色瞧瞧!” 燕青搜寻卢俊义未果,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诸位哥哥说得对,必须杀杀官军威风,否则,咱们梁山好汉只怕再也抬不起头了!” 眼瞅着群情激奋,宋江只得干咳一声,嘴里道:“大寨失守,罪责在我,是我排兵布阵出了纰漏,诸位兄弟要怪,就怪我,我宋江才疏学浅,愿意让出这头把交椅!” “兄长这是哪里话!” “兄长且住,如今正是一心对敌的时候,如此动摇军心之言,切莫再提!” “兄长还是说一说如何行事吧!” …… 宋江借坡下驴:“既然诸位兄弟让我说,那我宋江就再聒噪一番,诸位且听,黑风口险峻,即便我们强行攻下,还要再面对占据地利优势的张叔夜,到那时,一旦高俅自后路来攻,只怕大军有全军覆没之忧!与其这般行险,倒不如另行他路!张叔夜动了高庆的汶上水军,咱们就去劫了汶上!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武松也好、鲁智深也罢,这时候听到宋江攻打汶上的主意,都是眉头舒展,“为何不打东平府?” “高俅亲自坐镇东平府,只怕夺之不易!” “那就攻打汶上,也让官军知道,咱梁山绝不是丧家之犬!” “善!” …… 众人议定之后,决定连夜开拨,去打汶上。 期间,遇到一个从主寨坠落下山的兵丁。 这人是孙立的手下。 “诸位头领,张叔夜夺了大寨,现在正四处搜罗守寨器械” “孙立、孙新呢?” “孙立头领战死,孙新头领伤重被俘!”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的坠落山崖,侥幸掉到了树梢上!” 第八十八章 罪己诏 日出东方之际,五千梁山兵马在梁山统领的带领下报着复仇之心赶至汶上,一举夺军破寨。 与此同时,在汶上以东数百里外的海州,方百花一行人马乔装入城,里应外合夺了海州城。 海州位置优越,只要经营得当,一定可以成为太平军插在宋廷腹地的匕首,使其不停失血。 最重要的是,海州距离汶上并不遥远,两者完全可以遥相呼应。 大宋宣和二年,十一月十七日,泾原两万马军抵达陈留。 此时,江淮荆浙宣抚使童贯帐下终于有了可用兵马。 这几日的时间,童贯虎符在手,却没有丝毫大权在握的畅快,他满脑子算计的都是如何才能将麾下兵马更快的转运到江南。 可是,从西北到东南,需要辗转数千里路,再跨过无数的山岭河流,就算大军日行百里也需要一个月才能抵达长江。 一个月的时间,只怕方腊的乱军早已经北上江水,往汴京而来了! 直到如今,东南的八百里战报依旧像催命的恶鬼一般扰的童贯彻夜难眠。 方腊实在是太可恶了。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是何等的繁华、奢靡之地? 按理说,像方腊这等乱贼进了杭州之后必定会贪图富贵,沉迷在温柔乡中,可这方贼窃据杭州之后并未贪恋享受,而是立即挥师北上,如今大军正往秀州而来! 这厮有福不享简直愚蠢至极! 幸好,秀州是江南重镇,又有王禀这等悍将驻守,必然可以坚守半旬以上。 就算秀州半旬之后失守,还有苏州,苏州再守上半旬,平乱大军即可抵达镇江! 这是最关键的一个月! 只要王禀守得住,东南乱局便可一举平定! 童贯当然想不到,不但秀州丢了,就连苏州都丢了。 由于路途遥远,战报传播的滞后性,童贯最快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得到消息。 此时,童贯将两万兵马交给先锋大将王渊,勒令对方十日之内必须抵达镇江! 王渊连连叫苦:“童相公,自汴京至镇江足有一千三百里,如此路程就算日行百里也赶不到,还请相公宽限一番时日。” 童贯这几日早憋了一肚子火,当即勃然大怒:“十日就是十日,十日之后若你到不了镇江,莫怪我拿你的头颅祭旗!” 王渊又急又怒,可对方不但是皇帝的心腹,更是江淮荆浙宣抚使,得罪了他,只怕后果难料。 童贯又道:“你不是说十日到不了镇江吗,童某就跟你赌上一番,某与前军一同出发,若是真到不了,某家这颗头颅就割给你!若是到了,你那吃饭的家伙给我如何?” 王渊哪里还敢多言,只是低声叹道:“只希望咱们的脑袋都能保住。” 事已至此,再无搪塞的余地。 王渊当即回到军中,开始筹划大军开拨事宜。 童贯赌约出口之后也意识到十天的期限有些急了,正懊恼间,幕僚董耘捧着一摞文书走了过来。 “媪相,门下省的文书到了,呈请过目。” 童贯烦躁不已,“老子是去统兵作战,又不是在朝上做相公,整日里看这些文书作甚。” 董耘挑出一份名为“停征花石纲谏言录”,嘴里道:“媪相看了这份实录再做评判。” 媪相是对童贯的独特称呼,他看罢谏言之后,很是纳闷,“我刚刚出京不过两日,朝中风向就变得如此之快。看来,定是有人揣摩圣意,只不过,咱才是圣君信赖之人,出京之前,圣君曾许了我便宜行事之权。” 董耘击掌赞道:“媪相有了皇权特许,为何不在花石纲上面做做文章?十多年来,花石纲已成东南百姓的心头刺,方腊更是借机起事,若是媪相能够废止花石纲,必然可以收取民心,振奋士气!” 近几日,童贯一直忙于粮草、兵马、船只等诸多事物,唯独忽视了花石纲这一条! 如今,董耘之言宛若醍醐灌顶一般,使得童贯恍然大悟,“董耘,你可真是某的福将呀!不错,圣君让我总揽东南军民诸事,又许了我便宜行事之权,这不就是准我废除花石纲吗?我决定代天子下罪己诏,废除花石纲!” 罪己诏? 饶是董耘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想到童贯的胆子竟然大到这种地步。 这罪己诏若是皇帝不认可,那童贯就等同于乔诏,“媪相三思!” 童贯挥了挥手,“无妨,我此番为的是公事,绝无一点私心,料想圣君知道了也不会怪我,只要咱们顺利剿了方腊,圣君只会赏,绝不会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董耘自然不会反对。 只是,童贯又说道:“我的笔墨功夫不行,如何斟酌词句,还需要你来动笔才行。” 董耘又有些迟疑。 童贯拍了拍董耘的肩膀,正色道:“莫怕,一切有我,若是圣君怪罪下来,自有我担待,绝不会牵连到你。” 董耘胸有丘壑,也想为东南百姓废除恶政,当即抱拳作揖:“媪相身负千斤重担,愿为百姓行此险事,我董耘一介书生,又有什么怕的!既然媪相信我,那便由某越俎代庖了!” 数日之后,一道皇帝的罪己诏传遍整个东南。 “朕生于帝王之家,未体察民意,以为花石纲耗费甚微,孰料此举为祸地方,朕痛心疾首,特昭告天下:一、行大赦。受方腊胁从作乱之人,无论身居何伪职,若能悔过,一律无罪。二、罢撤应奉司及苏、杭、造作局,废花石纲。若有公私人等以贡奉为名,荼毒百姓,以违皇命者论处……” 为了最大程度上收取民心,童贯将罪己诏刻印了十多万份,使人张贴在州府、县城以及各处驿站要道。 这天大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传到了苏州城。 方腊听说之后也不禁变了脸色。 废除花石纲是太平军起事的一大诉求,没曾想,朝廷竟然上来就釜底抽薪,这罪己诏一出,只怕东南民心浮动,甚至可能发生私通朝廷之事! 第八十九章 风雪来客 随着罪己诏一并公示的还有朝廷对方腊一行的悬赏:生擒或杀获为首方十三,白身特补横行防御使,银、绢各一万匹两,钱一万贯,金五百两。擒杀方十三麾下重要用事之人,每名白身特补武翼大夫,银、绢五千匹两,钱五千贯,金三百两。有名目头首,每名白身特补敦武郎,银、绢各一千匹两,钱三千贯,金一百两。 要知道,武松大闹飞云浦杀了四个人,血溅鸳鸯楼杀了十五个人,身负十九条人命,悬赏也不过三千贯,而宋江作为梁山头目,悬赏也只不过一万贯。 与之相比,朝廷对方腊的悬赏显然下了血本。 这说明官府真正将方腊视作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正思虑间,外头有小校通秉。 “报,方公,吕将求见!” 方腊大喜,“快快有请,不,人在何处?我要亲自去迎!” 须臾,在小校的指引下,方腊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吕将。 二人虽是初次谋面,但却神交已久。 “吕师囊,一己之力为我太平军夺一县城,能文能武,干臣也!” 吕将没想到方腊上来便给予了如此高的评价,当下作揖道:“方公谬赞了,我不过是狐假虎威,借了方公的名头行事而已。” “来来来,快到厅内议事” 二人落座之后,方腊又道:“皇帝的罪己诏可曾看了?” 吕将博闻强记,看过一遍之后便熟记于心,“方公不必担心东南百姓首尾两端,如今方公治下分田到户,百姓欢欣鼓舞,纵使朝廷说得天花乱坠,百姓也只相信最实在的东西。” 方腊微微颌首,“西军来势汹汹,半旬之内必到,师囊可有破敌良策?” 吕将虽未看过邸报,但对西军的动向了然于心:“西军屯守各地,必然分批来犯,眼下我军已夺苏州,只要再夺镇江,便可利于不败之地,若能赶在西军抵达之前牟取江宁,必可成就王业!” 这与方腊的想法不谋而合。 西军虽然号称十万之众,但肯定兵分多路。 眼下,太平军的主力云集在苏杭,只要这里取胜,就可以逼迫官军主动来攻。 到那时候,是攻是守,主动权完全由方腊掌控。 “将士们连番鏖战,很是辛苦,我打算休整一日,明日开拨,先取无锡!”、 “方公运筹帷幄,师囊初来乍到,不熟军情,自无异议”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吕将果然稳重。 方腊笑道:“既然如此,今日暂且让你偷闲一日,明日再委你差事,我予你金牌一枚,持此金牌,可在军中行走,熟稔军情。” 吕将自然应下:“多谢方公,在下却之不恭!” 翌日,天降大雪,鹅毛般的雪花自天空飘落,落在人身上,更是凭添了几分寒意。 这隆冬时节,一场大雪原本可以给农人到来极大的喜悦。 因为雪水融化可以缓解墒情,而寒冷的冰水还可以冻死土中的虫害,这也是瑞雪兆丰年的来历。 不过,今年的无锡却笼罩在一片不确定的晦暗之中。 风雪飘摇,恰似这吴地百姓的心情。 谁也不知道连战连胜的太平军何时将至,两军交战,难免会有损伤。 留守无锡的厢军、乡兵可都是本地人,一场大战下来,也不知道能够幸存几人。 无锡以南十多里的地方,设立了用于警示的哨卡。 领兵之人萧铳原本是一名地方乡兵,本地知州为了应对太平军,四处招兵买马,拼凑兵力,于是,这一名普通的乡兵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都头,手底下管着四十多号人,全都是像他一般的乡民青壮。 当然了,官职虽升,但却被打发到了无锡最外围,这里最危险,有后台、有实力的都头根本不会来。 萧铳麾下实有四十一人,在官府的名册上却是七十八人,没有战马牲畜,没有神臂弓,只有普通的弓箭五张,还有刀枪长矛合计三十六件,皮甲一副,正穿在萧铳身上,除此之外,再无第二套甲胄了。 这样寒酸的装备,没有人指望他们能够挡住太平军。 若能在太平军来袭之时,及时示警,这便算萧铳超额完成任务了。 秀州、苏州接连沦陷之后,无锡城外附廓的百姓早已经逃得一干二净,有的人甚至连院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昨天一天的时间,萧铳这一都人马就是靠着柴禾取暖才堪堪没有溃散。 柴木堆成的草棚下,烧得是淋雪的木柴,烟雾腾空而起,呛得人连连咳嗽。 雾气遇到木棚,当即融化了雪水,滴在地上湿漉漉的,让人浑身难受。 萧铳躺在最干燥的一处地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破口大骂:“刘成、陈济,你们两个混蛋赶紧出去寻些草木,快点把棚上的缺口堵上,再把落雪的柴禾丢了,去换新的干柴来,再他娘的熏到老子,你们就滚到外面去!” 刘成、陈济听罢之后纹丝不动,“刚做了几天的都头就开始耍威风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才没跟你一般见识,没曾想你竟然抖起来了!” 萧铳憋屈无比,他没有心腹手下,对这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乡很是无奈,当下觉得烦闷无比,于是掀起布帘,来到外头。 大雪很快将萧铳变成一个雪人,他看着自己麾下的一个个窝棚,只觉得丧气无比。 混到这份上,还能算大宋的兵马吗? 这太平军怎么就不攻过来呢? 听说太平军人人分田,人人能吃饱饭,若是他们来了,说不定真能过上好日子。 站在雪中,萧铳只觉得意兴阑珊,没有半点为国尽忠的念头。 反正无事可做,索性走到不远处,一解尿意。 谁曾想,刚扯开裤子,还没开闸,就见栅栏底下突然冒出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 这汉子一身白雪,但却显露出里头的精良甲胄,胸前的护心镜照人心脾,手中拎着一柄朴刀,更是凭添了几分杀意。 太平军? 这他娘的到底谁才是官军,谁是贼人? 为什么太平军装备的如此精良,反倒是己方人马却如此寒碜。 第九十章 再下一城 萧铳一肚子怨气,正对上大汉似笑非笑的目光。 不等萧铳开口,冰冷的朴刀已然落到了他的脖颈上,“不要动,也不要乱喊,不然脑袋搬家!” 惊吓之下,萧铳险些尿到脚上! 好在大雪飞舞,倒是无人察觉。 “好汉,莫动,我愿降,愿降!” 大汉并未作声,只是挥了挥手,雪地上腾地冒出十多条人影,个个明盔亮甲,额上缠着一抹红巾。 显然,正是方腊的太平军! 牛皋便是带头的络腮大汉,他带着麾下兵马一跃而起,扑入了一个个窝棚之中。 吕将就在不远处观摩军情。 本以为会遭遇一场恶战,谁曾想,拔除哨卡的情况,要比料想中的要轻松。 连同都头在内的四十多人尽数投降,竟无一人反抗。 看来,朝廷的悬赏并未起到相应的效果。 这说明太平军在东南的诸多措施确实吸引了江南民心,也说明连战连胜的太平军已经成功树立起强军的形象。 若是方腊在杭州贪图享乐,等到西军抵达之际再行北伐,只怕这些边哨绝不会如此轻易拔出。 时也,运也! 吕将对方腊的敬佩更是凭添了几分。 杭州也好,苏州也罢,都是东南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可方腊却没有丝毫留恋,只是一路北伐。 这等自制力令人钦佩! “方公,拿下哨卡就去攻城吗?” 方腊笑道:“不急,且先问问宋军俘虏!” 大雪纷纷落下,很快染得地上雪白一片。 这种情况下,即便哨卡一时失联,城内也很难发觉。 须臾,一名名太平军将萧铳等人押到此处。 方腊问道:“城中是何情况?你们可能派上用场?” 萧铳瞅着身披精甲,被军卒拱卫的方腊,眼睛一亮,嘴里道:“城内只有三千厢军,头领,我能派上用场,守门的军卒与我有旧!” 方腊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都头真的有法子混入城中,他大步上前,目光直逼萧铳。 萧铳不敢对视,可牛皋见状单手提起萧铳,使其直面方腊。 只不过片刻,萧铳便心灰意懒:“若要杀我,能否让我吃饱了再死?” 方腊大笑离去,“只要你真能带着我们混入无锡,我保你一个前程!别说吃饭了,就是酒肉都管够!” 萧铳虽是乡兵都统,可却根本不受人重视,此番丢到城外,连米粮辎重都没配发。 如今,有了方腊许诺,萧铳当即大声应到:“头领放心,我有法子!” 无锡南门上,影影绰绰可以看见有百十人驻守。 自打苏州城破的消息传来,无锡便闭紧城门,严禁出入。 大雪哗哗下个没完,城头的厢军冻得瑟瑟发抖,只是苦苦挨着,等候下值。 忽而,城外传来脚踏积雪的声音,厢军顿时探头下望。 只见大雪纷飞中,四十多号人马打着破旧的旗号,晃晃悠悠地往城门而来。 看模样,正是戍守在最外围的那伙人马。 “什么人?” 萧铳带着一帮人手坐在城外的雪地上,挥了挥衣袖上的伤口,嘴里道:“是我萧铳,城上可是老黄,贼人的前锋来了,城外被拔掉了三拨哨卡,弟兄们伤亡惨重,要不是我见机的快,只怕也死球了!” “贼人真的来了,萧铳你他娘的也是命大,也罢,我这就开门,你快滚进城吧!” 说罢,城头上的厢军头领就要打开城门,谁曾想,来了一个面白无须的文官,“本官严令不得擅开城门,黄陆,你怕是昏了头,来人呐,押下去,重责三十!” 萧铳脸色大变,没想到紧要关头竟然来了这货色,“知州大人,我有紧急军情面秉!” 知州冷冷一笑:“本官就在这里,若有军情尽管道来。” “可弟兄们身上都有伤,这冰天雪地的若不入城,只怕要冻死不少” “莫要啰嗦,有话便说,说完到城外找地方待着,这城门绝不会开!” 萧铳还要多言,方腊已经开口喝道:“射死此獠,夺门!” 巨大的声浪震得雪花飞舞,也骇得城头厢军脸色大变。 只见城下人群四散而开,露出一名浓眉大眼的汉子,此人正是方腊军中的神射手,绰号“小养由基”的庞万春! 方腊一声令下,庞万春当即弓如满月,矢如闪电,正中知州面门! 在四周军将尚未回神之际,知州已经中箭摔落城下。 “砰!” 巨大的声响震得城上的厢军脸色大变,开战就损了城内知州,这城还怎么守? 无锡治所四面俱是夯土垒成的城墙,高度一丈开外,女墙、角楼、垛口样样俱全。 在许久未经战事的东南,无锡城已经算是难得的坚城了,毕竟,自打有宋以来,无锡便未曾遭遇过敌情。 今日,正是考验无锡城防的时候。 “换火箭!” 方腊身旁,庞万春等善射之人当即从油布中取出火药包,搭在箭矢上。 天空虽飘着大雪,但却不影响火药的击发。 “嗖嗖嗖!” 一支支火箭破空而起,“砰砰砰”,炸得城头鬼哭狼嚎。 火箭便是信号,早已潜伏在不远处的太平军当即一声声呐喊,大步而来。 近万兵马徐徐而来,宛若移动的钢铁森林。 城头的守军见状当即目龇欲裂,如此形势,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这时,萧铳扯着嗓子吼了起来:“黄陆,你这杀才死了没有?” 黄陆骂骂咧咧地:“你这祸害都没死,老子怎么会死。” “快他娘的开城门迎方公!再守下去,本土的乡邻可就要死绝了!” 知州暴毙、随行的军将被火药炸的伤亡惨重。 一时之间,黄陆再度成了城头的最高统领,这厮也是果断,听到萧铳的提醒,当即喊过几名心腹,大声喝道:“开城门,咱们降了太平军!” 城外,头缠红巾的太平军给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再加上长久以来太平军分田到户,分发粮秣的诸多行径,当即使得城头的厢军倒戈。 “降了,降了!” “知州都死球了,还打个鸟!” …… “吱嘎嘎!” 城门开了。 第九十一章 以儆效尤 无锡城就在眼前! “萧铳,某给你记上一功!” 方腊没想到区区一个厢军都统竟然在关键时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如今,城门洞开,方腊刚要冲到前头,却让后头的石宝抢了先,“方公,还是让俺闯一闯吧!” 萧铳同样干劲十足,原来眼前的这位头领就是赫赫有名的太平将军方腊! 有幸结识这样的大人物,萧铳自然要有所表现,“方公让我也去吧!” 方腊笑道:“好,记得让黄陆约束好本部兵马,不得肆意劫掠,否则我可不饶他!” 萧铳重重颌首,“方公放心,黄陆这杀才分得清轻重,绝不会肆意妄为。” “那就好,我方腊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让那黄陆放宽心,我绝不会亏待他!” 有了这保证,萧铳当即乐开了花,“多谢方公!” 大队大队的太平军由城门鱼贯而入,迅速控制了附近的要害之处。 城内的大户见识不妙,与溃卒一道试图逃出城外。 对这些人,方腊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林冲、杜壆、廉明等人早已在另外三处城门外守株待兔,想要从他们手中逃窜,只怕不是一件易事。 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彻底掌控了无锡城,出城的大户未能逃窜,尽数落入太平军之手,等待他们的依旧是公审大会,他们的田地将一分为二,一部分用来分田到户,另一部分留作公用;他们的钱财将被罚没充公,成为太平军继续征战的军饷。 这等措施对于底层百姓自然是有利的,可对于士绅豪族来说,却是最要命的事情。 江南素来是文人士子的天下,面对太平军的严酷举措,他们试图以武力反抗,可家丁护卫哪敌得过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损失大批家丁之后,这时候,士绅们又想去寻方腊讨一个说法。 在这些人看来,无论是谁想要夺取天下,都离不开他们这些文人士子。 谁曾想,方腊对此置之不理,无论多大的来头,一律不见。 分田到户是太平军必须坚持到底的一项政策,谁也不能阻拦! 这时,外头的牛皋已经戴上了斗笠,他本是谭稹帐下一名射士,在宋军中不受重用,可谭稹兵败之后,牛皋凭借一身近战本领在降卒中脱颖而出,硬是被方腊破格提拔为亲卫。 牛皋出身穷苦,亲眼目睹了东南百姓饱受花石纲之苦,也看到方腊所到之处,分田到户、发放赈济粮的种种善举。 与不顾百姓死活的官府相比,方腊的太平军更得人心。 最难得的是方腊从来不追求奢华的享受,吃穿用度与寻常军将并无差别,这让牛皋更是敬佩无比。 大雪依旧在下,外头渐渐堆积了厚厚的积雪。 牛皋踏在雪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在他身前的石宝一脸兴奋,四周看着这座江南繁花之城。 外头,跪倒了一地青壮。 这些青壮有的是溃军,有的是趁火打劫的寻常百姓,城破之际,他们四处劫掠,太平军警告过后犹不收手! 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一群群围观的无锡百姓,他们有的是溃军的家属,有的是被劫掠的百姓。 面对戒备森严的太平军,这些百姓噤声不言,生怕触怒了这帮厮杀汉。 “方公,这些乱民该如何处置?” 方腊皱起眉头,“这些人都抢了些什么?” “金银财宝、米粟钱粮,看到什么抢什么,他娘的还有人对着美妇欲行不轨,实在是可恶至极!” “那就杀了吧,以儆效尤!” “得令!” 石宝对着外头挥了挥手,很快便有军卒上前将这些人拖到一边砍了脑袋。 滚烫的血水喷溅而出,融化了大滩大滩的血水。 一颗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骇得围观之人心惊肉跳。 太平军真敢杀人! 此举杀鸡儆猴,倒也镇住了不少心怀叵测之徒。 乱世当用重典,方腊没一步一步收敛人心,更没时间玩什么七擒孟获,他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只有在西军赶到之前抢占更多的地盘,才能在接下来的对峙厮杀声不落下风! 州府外,方腊明盔亮甲,头缠红巾,在其身后,立着膀大臂圆的牛皋、庞万春。 外头跪了一地的官府降将,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抬头。 原因很简单,方腊势大,一声令下便斩杀了近百名乱民。 这要是触怒了此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方腊笑着摆手,“诸位都起来吧,大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今日我能顺利入城,诸位也有不小的功劳,眼下我太平军征讨各地,正需要人手,若你们还想吃这碗饭,明日便可参加遴选,只要通过遴选,那就是我太平军的一员,待我平定天下,将来立功封侯也未尝不可!如果不想为我效力,那也无妨,脱了这身甲胄,交出军械武器,领了赏钱回家即可,我也不在乎你们会不会投奔朝廷,反正我早晚还会将你们抓回来,不过,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怎么样?诸位考虑的如何?” 形势逼人,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说不愿效力? 萧铳、黄陆当即表态:“只要方公不嫌弃,我等愿为方公效命!” 方腊一手扶着萧铳、一手扶着黄陆,笑道:“你们放心,我方腊别的本事没有,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手段却多的是!” 其余降将见状当即纷纷表态愿意参加遴选,愿意为太平军效力。 方腊笑着应下,“好,既然诸位都想通了,那便回营安抚众将士,告诉他们,只要愿意参军,我方腊翘首以待!” 立在雪中,众人冻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得到可以回去的命令,他们纷纷告退。 方腊又道:“天气寒冷,我让人煮了姜水驱赶寒意,今日人人有份!” “多谢方公!” 一众降将再度躬身致谢,这一次,他们谢的真心实意。 方腊回到厅内,换了身干燥的衣物,这时,却见吕将笑着迎了上来:“恭喜方公又下一城!” 第九十二章 陈遘去哪了 吕将投奔方腊之后,只清闲了半日,半日之后,方腊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参赞军事的职务。 这个职务属于高级军事幕职,掌参军事谋划,可以看到第一手的军情谍报。 “方公,方百花夺了海州城!” 方腊大喜,“真是双喜临门,有了海州,我太平军总算有了另一个出击的方向!” 面对童贯的十万西军,方腊迫切需要另辟战场。 江南各路距离汴京太过遥远,在这里厮杀,最终受损的一定是东南的百姓。 可如果将战火引到淮水以北的海州,只怕皇帝会吓得夜里睡不着觉! 要知道,从海州到汴京,要比从无锡到汴京节省一千里路。 若是大军一路疾驰,半旬可至! 由此可见,占据海州意义重大,极有可能影响到官府的排兵布阵。 吕将对方腊的谋划敬佩不已,“方公这一招另辟蹊径,简直有如神助。只不过海州只有一千余人,若是官军大举进犯,这些人马只怕很难守住海州。” 可以想象,一旦太平军的旗帜在海州上空飘扬,四周的官府会何等的惊惧! 这一场由方腊掀起的乱事已经席卷了东南诸县,这要是在海州蔓延开来,那京东路的士绅豪强还有活路吗? 人人自危之下,海州必然要面对官府与地方豪强的联手反扑! 能否抗住围剿,事关海州战场的成败。 对此,方腊自然不会大意,他解释道:“两日之前我已派邓元觉北上增援海州,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 邓元觉虽然声名不显,但总比一介女流之辈要靠谱的多。 听到方腊早有准备,吕将也就放宽了心,“既如此,咱们做好辎重补给即可,海州承南接北,属于淮南东路,官军并无强军,可西侧毗邻的京东东路却有不少地方禁军,下一步邓元觉该往何处去?” “沂蒙山!京东东路是朝廷腹地,若是一味的硬碰硬,只会消耗我们为数不多的兵马,这对我们而言极为不利,可如果将经营重点放在沂蒙山等地,一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饶是吕将熟读兵书,却也没想到方腊竟然还有这一招。 要知道,此时山地丘陵过于贫困,人烟稀少,养活当地的百姓都很困难,如何能养活数千兵马? “方公,如此以来,建立一支海运船队迫在眉睫” 没有船队,无法对海州进行粮秣、军械补给。 这一点,方腊深有感触:“不错,是该建立一支船队了,只可惜海运不同于漕运,否则的话,苏州城外的石生一行倒是合适的人选。” 海上航向需要海图,更需要经验丰富的水手,以及可抗海浪的坚硬大船。 前些日子,方百花自杭州出海,全靠一名摩尼教船主引路,若不然哪能顺利抵达海州? 对此,吕将显然有过考虑:“两浙路的明州、温州、婺州、台州俱有朝廷的官营造船厂,若能尽快夺下,倒可以尽快填补海运的空白,除此之外,方公可重金招募海运水手以及海运船只,同时训练己方人手,如此便不会耽误海州战事。” 方腊微微颌首,“不错,打造海船非一夕之功,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更非易事,好在方百花手里还有不少钱财,若是城内粮秣不足,他们可以提前采买一些留作备用。” “听闻梁山有位号玉幡竿的好汉,此人曾经建造过花石纲大船,因杀死提调官,弃家到饮马川落草,后来上了梁山,据说梁山水师所用的大小舰船,皆出自孟康的手笔,若能有此人相助,造船事宜必定事半功倍!” 方腊记在心里,“好,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见识这一位玉幡竿!” 窗外,大雪依旧在“哗哗”落下,视野间一片银装素裹。 这一场大雪利于农事,却不利于兵事。 方腊本打算一鼓作气再下常州,进而谋夺镇江、江宁,可现在看来,起码要耽搁三五日的功夫了。 雪中行军倒是勉强可以,但雪后道路泥泞,辎重车辆极难通行。 这时,外头石宝急匆匆闯了进来:“方公,咱们的辎重车队被人抢了!” 方腊皱起眉头,“损失如何?是哪方人马干的?” “被劫了一批甲胄,还有几十车御寒的衣物,应该是发运使陈遘陈亨伯的人马所为” “此獠是何来历?” 吕将正色道:“此人初为知县,后升为广西转运判官,因与蔡京政见不合,被贬斥回乡,闲置数年后,升为商州、兴元知府、淮北淮南转运使,如今,他官至升龙图阁直学士,兼两浙路发运使,杭州在其治下,水利疏浚、道路平坦,是东南不可多得的能臣!” 方腊微微颌首,“如此看来,确实遇到一个难缠的对手。” “陈遘有多少兵马?” 石宝挠了挠头:“这支兵马多是骑军,他们一击便走,人数在两千开外。” 吕将试着分析这支兵马的意图:“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陈遘本打算南下增援,谁曾想,无锡、苏州都已失手,没了城池补给,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劫掠辎重以获得补给!” 方腊眼睛一亮:“那这支兵马就是一支孤军了!来人呐,传林冲、杜壆。” 须臾,三将闻声而来。 “城外有支官军劫了咱们的辎重,他们应该是发运使陈遘的人马,这支人马缺乏补给,逃不了多远,林冲、石宝,你二人即刻出城揪出这支官军!切记,发现之后不必打草惊蛇,立刻来报!杜壆,你负责留守,不可让一名贼人混入城内。” “得令!” 众人领命而出。 虽然天降大雪,遮掩了部分行踪,但无锡附近能够遮掩行踪的地方并不多。 要么是惠山一带,要么便是阳山一带。 林冲与石宝根据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兵分二路,一路往惠山,一路去了阳山。 雪地不便行军,林冲、石宝并未多带兵马,各自带了两百精骑。 然而,直到天色渐晚,二人还是一无所获。 陈遘以及他麾下的人马仿佛消失了一般,不见半点踪影。 陈遘去哪儿了? 第九十三章 雪后激战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歧。” 陈遘负手而立,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满腹惆怅,“五日丢三城,这大好江南尽落贼手,只怕再大的雪也遮不住这等丑闻!” 一名山羊胡老者有些尴尬,“亨伯贤弟,屋外太冷,还是屋内详谈吧,万一伤了身子可就误了大事。” 陈遘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一场大雪,只怕贼人早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玉甫兄,休整一日我便离开,否则牵连到你,我于心不忍。” 荣安国本是无锡判官,因贪墨渎职被政敌告发,这才隐退家中。 此番陈遘兵至无锡,正是在荣安国的指引下才顺利劫取了太平军的辎重,也是荣安国出动人手帮助陈遘制造出兵行他处的迹象。 “亨伯贤弟,方腊为政严酷,以谄媚黔首为荣,以盘削士族豪绅为己任,就算没有你陈遘,我荣氏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提到方腊的所作所为,陈遘同样嗤之以鼻:“妖人就是妖人,行事不计后果,早晚要受其反噬!” “方贼锐气正盛,只怕下一个目标便是武进,亨伯,你有何打算?” 陈遘意兴阑珊,“我本想增援秀州,与守军一道夹击方腊,谁曾想,秀州、无锡、苏州俱已失守,这般情况下,再想袭杀方腊,无异于以卵击石。” 荣安国对童贯的援军望眼欲穿:“西军何时能到?” “应该还得六七日” 荣安国有些失望,陈遘只有两千精骑,指望他来对抗方腊显然有些不现实,“如此看来,我也得早做准备了。” 附近虽有不少大户,但所有人手中的武力加起来也不过数千之众。 这些人马在地方作威作福倒是足够使唤,可要想用他们来跟方腊掰掰手腕,显然力有不逮。 不知何时,雪停了,北风也停止了呼啸,天地间安静下来。 无锡城内,石宝、林冲无功而返。 “方公,陈遘不知所踪,我等找了一日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方腊听罢之后倒是气定神闲:“两千兵马绝不会无故失踪,你们之所以一无所获,完全是因为有人在为陈遘遮掩行踪。” 石宝在外头冻了一天,正憋了一肚子火,“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老子要宰了他们!” “还能有谁,多半是本地的大户,今日休整一夜,明日你们只要查探柴禾的损耗情况便可有所斩获!” 大雪过后,天寒地冻,这种情况下,官军必然会点燃柴禾以供取暖。 只要用心排查,一定会有所收获! 半个时辰之后,方腊刚准备入睡,却接到密报:有人告发荣安国藏匿官军! 报信之人正是一名樵夫,对方一直为豪门大户提供取暖的柴禾,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大量的战马。 无锡很少出现这么多精良坐骑,它们是什么来头? 结合白日间太平军四处查探的行径,樵夫很快便意识到荣安国藏匿了大批官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来,还是分田到户的政策收买了人心,否则,谁会冒险来报? 这可是跟朝廷作对!跟地方士绅豪族作对!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脑袋。 方腊接报之后,命令石宝、林冲翌日一早发兵围剿,同时对报信的樵夫给予了厚赏。 翌日一早,陈遘帐下兵马正在埋锅造饭。 经过一夜的勾连,附近有十多户士绅愿意同陈遘一同离开。 刚开始,陈遘不愿带上这些累赘,毕竟,骑卒的优势在于速度,如果带上这些拖家带口之人,只怕很可能落入太平军的包围之中。 可士绅们早有考虑,他们提供了一个陈遘无法拒绝的条件:走水路! 为此,士绅们在蠡湖畔提供了大量的船只,只要上了船,就算太平军发现踪影也追之不及。 忽而,一阵阵“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院中。 陈遘脸色大变,“敌袭!” 话音刚落,数百支箭矢便破空而来,由于官军聚拢在一处,这一波箭雨便射中了数十人。 “啊啊啊!” 一时之间,惨叫声四起。 即便有甲胄护身,可还是有箭矢穿过防御薄弱之处。 陈遘扯了面盾牌,大声指挥:“稳住,持盾,快,准备持盾防御!” 话虽如此,可死亡的威胁下,许多军将根本找不到何时的掩体。 “嗡嗡嗡!” 宛若风吹过山岗,又一阵箭矢发出可怕的声响,整个天空俱是黑压压的箭矢。 这一次射来的箭矢更多! 即便官军有所防备,可伤亡的数字还是在进一步扩大。 陈遘大声咆哮着,他面前的盾牌已经插满了箭矢。 院中,官军狼狈不堪,根本来不及持弓反击。 陈遘目龇欲裂,“上马,准备上马冲锋!” 留在院里必死无疑,与其遮掩,倒不如上马冲锋,说不定还能夺得一线生机。 荣氏的这处院子足有数十亩,间或有官军冲到坐骑边翻身上马,他们在陈遘的指挥下跃马冲锋。 “砰砰!” 院门大开,却是外头的太平军撞开了木门,准备杀入院内。 昨日陈遘早已经打量过周边的环境,这一处院子有一面环山,另外三面俱是平底,四周砌有数尺高的围墙。 眼下,贼人自正面强攻。 为了提高胜算,可破开围墙,绕道而出! 陈遘闷不做声,只是持械冲向了围墙,“砰!” 数百斤的坐骑加上陈遘的力道,一个冲锋便凿穿了围墙。 眼前豁然开朗!外头并没有太平军的踪迹,显然,他们没料到官军竟然破墙而出。 身后的官军见状大喜过望。 好一个陈将军! 危急时刻显本色! “冲出去!” 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冲出去一个是一个! “系屡屡!” 官军的呐喊声与战马的嘶鸣声混在一起,噪杂无比。 “不好,官军逃了!” 陈遘这般另辟蹊径的行为很快便被太平军所察觉。 石宝急忙调派人手前来堵截。 这要是让官军逃了,石宝哪还有脸做什么先锋大将! “不可放过一骑,顽抗者,杀无赦!” 第九十四章 围堵 第95章 围堵 积雪尚未融化,战马在雪地里很难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否则,马军对上步军具有天然的优势。 石宝、林冲今日有备而来,他们的麾下的军士要么手持长枪、要么一手持盾一手持斧。 战马是稀缺之物,若能完整捕获自然是大功一件,可如果不得不将其斩杀,军士们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毕竟,战马再金贵也比不上人命。 “杀!杀!杀!” 石宝从正门突入到院中,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敢于阻拦反抗的官军都被其一刀战死。 可官军足有两千人,一时半会想要杀透敌阵很是困难。 “陈遘,莫逃!” 院中,不断有官军纵马逃出。 围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大,石宝试图上前堵住缺口,可官军都在夺路狂奔,饶是石宝勇武非凡,一时片刻也难以靠近,只能望着官军接连逃窜。 “快,冲到后院夺他们的马!” 廉明一马当先,从后侧绕过人群,直往后院杀去。 石宝稍一愣神也明白过来,“快跟廉明走,抢他们的马!” 太平军当即一分为二,一部跟随石宝立在院中,不断杀伤纵马逃窜的官军,另一部紧跟着廉明,绕道前往后院。 这时候,即便有官军发现了廉明的动向,也根本没有人与其纠缠。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冲自己来的,谁脑子抽了才跟太平军厮杀。 就这样,廉明一行顺利抵达后院。 后院中,到处都乱匆匆的官军。 廉明咬牙下令:“有谁带着火药?” 当即有十多名身负箭矢的弓手站了出来。 “对准前面的马棚,将火箭全射出去!” “得令!” 不断有骑马的官军从廉明身旁疾驰而过。 廉明并未堵住道路,他的目的是尽可能的留下更多人,而不是一味的硬打硬杀! 如此以来,逃跑的官军与太平军在后院达成了短暂的默契——你不打我,我也不杀你。 然而,这份宁静注定不太长久。 当一支支火箭腾空而起径自射入马棚的时候。 爆炸声、战马受惊的嘶鸣声接连响起。 “轰轰轰!” 战马一旦受惊,根本不受人控制,这时候再想纵马逃窜,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有的官军依旧不放弃,他们抱着战马,竭力安抚,可爆炸声还是接二连三响了起来。 终于,有官军反应过来,他们抽刀在手,大喊着向廉明一行冲来。 廉明立在队伍的对前端,与长枪兵一道将弓手护在身后,“不要停,继续射!” 弓手见状,当即弯弓搭箭,继续抛射火箭。 又一轮火箭接二连三落地爆炸。 这一次,更多的官军冲了过来,他们看清了形势,倘若不能将眼前的这股太平军尽快击杀,所有人都逃不掉! “杀贼!” 官军呐喊着,试图让眼前的太平军知难而退。 只可惜,廉明不动分毫,眼前的这帮官军虽然看上去凶狠,可他们裹着厚厚的衣物,行动不便,个个都像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来得好!” 从睦州一路斩将夺旗,太平军早已经见过血,他们分了田,有了妻子,享受到了太平军带来的诸多福利。 然而,眼前的这帮官军要的就是夺走这一切! 这让太平军如何能忍? 无需鼓动,太平军的士气已然升到了最高点。 “杀官贼!” 动作最快的官军已经冲到距离长枪兵不过十步远的地方。 廉明放声大喝:“兄弟们,让这帮官贼瞧瞧咱们太平军的厉害!” 终于,官军到了! 廉明一枪刺出,“杀!” “杀,杀,杀!” 长枪兵腰腹用力,锋利的长枪闪电般刺出。 “噗噗噗!” 最前端的五名官军瞬间成了刺猬,他们血流入柱,扑倒在地,眼看着不活了。 这一次,廉明彻底堵住了院中的道路。 官军想要逃出去,那就必须过了太平军的长枪阵。、 枪阵之前,廉明招招见血,每一击必带走一条性命。 不少官军吓破了胆,他们想要活命,那就得离这个杀神远一点。 然而,太平军的长枪阵已然成行。 官军已经避无可避! 恼羞成怒之下,有官军侥幸冲到了长枪阵前,也用力劈出了手中的武器,可喷溅而出的不是血花,而是金铁交鸣声! “可恶!贼人穿的是铁甲!” 不等官军再砍出第二刀,第二排的长枪兵已然补上了一枪,这枪快又狠,官军未曾反应便中招了。 “噗哧!” 锋利的枪尖深深入了官军的喉咙,又一人倒了下来。 “死了,都死了,贼人怎么这么强!” 马棚中,不少官军吓得腿脚酥软,他们本以为太平军都是一帮泥腿子,见了骑军肯定落荒而逃,可现实情况却让人头皮发麻。 这帮头缠红巾的太平军甲胄齐全,招式很辣,根本不是什么没见过血的乡下人。 一队队官军冲向了枪阵,可却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不长的时间,枪阵之前已经倒下了数十人。 官军彻底胆寒了。 这时,石宝率部来援,他对廉明夸赞不已:“好一个廉明,真的堵住了官军,今日让咱们瓮中捉鳖!” 廉明并未得意忘形,“将军,可以挥军掩杀了!” 石宝重重颌首,“廉明,你领本部人马左翼包抄,胆敢顽抗者,杀无赦!” “得令!” “米泉,伱领五百人从右侧杀去!” “诺!” “其余人等随我正面厮杀,兄弟们,杀敌立功去了!” “杀敌立功!” 一颗官军的头颅可以赏钱一贯! 十个就是十贯! 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 太平军踏雪狂奔,宛若噬人之猛虎。 有官军吓破了胆,“好汉,我降了!” 太平军悻悻地收起大刀,将其一脚踢开:“弃械可活!” “顽抗者死!” 石宝、廉明、米泉三人呈扇形将后院的八百官军团团围住。 不断有走投无路的官军被斩首,血淋淋的场面镇住了一个又一个官军。 “好汉,我降了!” “我也降了!” 重压之下,罕有顽抗者。 石宝蓄足了力气,却扑了个空,当下有些恼怒:“孬种!全都跪下,交出武器和随身钱财,饶尔等一命!” 第九十五章 意想不到 第96章 意想不到 (保底第二更,求首订) 院外,奉命拦阻的是豹子头林冲。 雪后的清晨,天寒地冻,然而,更令人心寒的还是林冲的身手。 一杆长枪宛若梨花带雨,眼花缭乱间便噬人性命。 这是一员悍将! 陈遘见状急忙打马绕行,在这时候,多耽搁一刻就可能多一分的危险,没必要与这人厮杀。 “冲到湖边,湖边有船,不要耽搁!” 昨日荣安国曾经说过,蠡湖边上的船只已经准备就绪。 那么,这时候只要冲到蠡湖即可! “哒哒哒!” 此时,冲出院外的骑军不过七百骑,他们三五成群,乱糟糟的,根本不成阵形。 听到陈遘提醒,当即有人纵马疾冲,可跑出几十步,才有人缓过神来,“使君,蠡湖在何方向?” 陈遘本想收敛更多人马,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在前带路,往湖边疾行。 “蠢货,沿着河,往下游跑!” 想溜? 哪有这么容易! 林冲麾下不少人随身装着一个大布口袋,官军在他们面前试图急转而去,然而,可供官军逃窜的通道只有五十步,除此之外,一侧是太平军,另一侧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河水。 陈遘一马当先,带领麾下沿着河岸一路狂奔。 刚行了不到二十丈! “系屡屡!” 这时,忽有战马长嘶倒地。 马上的军卒脸色大变,“有铁蒺藜!” 话音刚落,更多的战马吃痛倒地。 铁蒺藜是战马的克星,刚才林冲率众围堵缺口之时便让人在另一侧撒下了大片的铁蒺藜。 如今,官军措不及防之下果然中招。 “好狠的贼子!” 陈遘眼皮急跳,他的运气好,战马没有中招,可他的麾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一时之间,竟然有数十人接连中招。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后头的官军急忙勒马而立。 这可怎么办? 继续前进? 还是纵马过河? 两相权衡之下,陈遘翻身下马,他走到河边仔细观察起来。 厚厚的冰雪下,河面已经结冰。 别无选择,过河吧! “牵马过河!” 陈遘身先士卒,扯着战马的缰绳便踏上了河面。 许了陈遘运气好,冰面虽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但却没有碎裂。 “冰面可以通行,过河!” 后头的骑军有样学样,纷纷翻身下马,排队过河。 然而,这一耽搁,后头的林冲已经追了上来。 “贼人来了!” 官军惊惶失措之下,难免出现争抢。 这时候谁还顾及同袍之谊? “别挤!” “让我先过!” …… 生死关头,官军纷纷踏上河面,哪里还考虑河面的承受力? “哗啦!哗啦!” 终于,河冰碎裂,战马连同官军一道落入水中。 河水冰凉刺骨,战马越是挣扎,河冰碎的越多。 一道道裂缝出现在河面上,这数丈长的河道不能通行了! 冬季本是河流的枯水季节,此时,河心的最深处堪堪到人脖颈。 然而,河中最可怕的不是水,而是淤泥。 数十斤的甲胄再加上一身御寒衣物,一旦入水,当即深深陷入泥中,若没有外力相助,等闲人根本使不上力气! 落水的军卒无人救援,很快沉入河底,不见了踪影。 “散开,快散开,不要挤到一处!” 同伴的惨状没有让官军止步,身后,太平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他们不再挤在一起,而是分散过河。 事实证明,只要依序过河,河面完全可以承载人和战马的重量。 这一次,当即有数十人成功过河。 成了! “都他娘的散开,想活命的都从别处过河,那里河冰厚,不然河冰一碎,一起完蛋!” 有军将大声指挥军卒四散而开。 眼瞅着官军恢复了一点秩序,林冲见状急忙下令:“弓手何在?快用火箭炸掉河面!” 如今,火药改装的火箭已经成为弓手的标配,但凡出征,他们每人都带着五个药包。 此时,林冲一声令下,弓手纷纷引燃火箭,往河岸射去。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炸的雪花飞溅,炸的冰面碎裂,也将战马吓的到处乱窜。 “继续射!” 林冲大喜,刚才他只顾着布置铁蒺藜,却忘了战马最怕惊吓,而他手中的火箭恰恰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如今,火箭一击立威,当即炸得官军哭爹喊娘。 “震天雷!” 陈遘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他没想到贼人竟然将震天雷的威力提高了这么多。 再等下去也是白等了。 战马受到惊吓之后,一时半会很难恢复下来。 除非骑军抛弃战马,孤身逃窜,否则的话,他们难逃贼手。 “走吧,去蠡湖!” 陈遘当断则断,没了战马,就算骑卒逃过河岸也是累赘! 与其继续耽搁下去,还是尽快上船才是要紧事! “哒哒哒!” 两百骑在雪地间越行越远,很快就看不见踪影。 林冲没想到陈遘竟然说走就走,这时候再追也来不及了,当下有些意兴阑珊,“传令下去,缴械可活,顽抗者死!” 太平军士气如虹,恨不得大开杀戒,此时朗声大喝,当即声冲云霄,“缴械活!顽抗死!” 河岸边,犹在挣扎的官军闻言脸色大变,他们这才发现陈遘已经逃了,根本没有等他们。 主将一走,再顽抗又有什么用处? 再者,这冰天雪地之下,就算孤身逃过河,又能存活几天? 罢了罢了,还是降了吧。 一念投贼起,刹那天地宽。 当第一个官军放下武器跪地求降的时候,临近的官军很快跪倒了一地。 活着,不寒碜! 此役,太平军伤亡甚微,却缴获了完好无损的战马一千二百匹,另外还俘虏了一千五百名官军,可谓大获全胜。 消息传到无锡城,方腊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将这伙眼皮底下的官军剿灭了,否则的话,一旦他们四处劫掠,势必将给太平军带来巨大的隐患。 要知道,方腊如今在跟时间赛跑。 一旦官道可供行军,太平军必须尽快出征,到那时候,若是这支骑军尚存,辎重营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 还好,石宝、林冲等人不辱使命,总算在大军开拨之前消除了隐患。 第九十六章 一展抱负 第97章 一展抱负 (第三更求首订) 半个时辰之后,石宝一行返回城中复命,“方公,陈遘逃了,不过,我将昨夜替其遮掩行踪的荣安国抓来了。” “喔?人在何处?” “就在门外!” “带上来,我倒要瞧瞧这厮是何方神圣!” 须臾,鼻青眼肿的荣安国被两名军士推搡着来到大厅。 “你便是荣安国?” “正是老夫!你是匪首方十三?” “不错,我便是皇帝重金悬赏的方腊,听说你曾是一府通判,在任期间修桥铺路,造福百姓,卸任之后也未有恶行,我本想褒奖于伱,没曾想,你竟然勾连官军,看来,我是留你不得了!” 荣安国冷冷一笑:“死有何惧?老夫今年六十有二,行事无愧于心,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惧阴差!倒是你,祸乱一方,使得生灵涂炭,百业凋敝,真要是见了阎王,怕是要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方腊放声大笑:“生不惧皇帝,死又何惧阎王?你说我祸乱一方,生灵涂炭,可你不知我东南百姓饱受花石纲之苦?官吏层层盘削,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都是我的过错吗?” 荣安国一时语塞,片刻之后才说道:“圣君已下罪己诏,停了花石纲,方十三,悬崖勒马,犹未晚也,若在童相公大军抵达之前率众乞降,我定力保你一条生路。” 方腊不屑一顾,“荣安国,如今我太平军势如破竹,王禀、谭稹,皆我手下败将,歙州,司行方已经斩了郭师中,衢州,郑魔君与方七佛已经夺了府城,婺州、越州皆已举义旗,东南我已据六州之地,雄兵十万,何惧他童贯?” 荣安国没想到太平军的实力竟然膨胀的这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坐拥六州,百万人口! 这是何等的可怖? 心中惊惧之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到童贯身上:“西军久镇边地,战力超群,绝非地方禁军可比,你能胜王禀、谭稹,但却一定胜不过西军!” “一群守城之犬,何敢言战?若我在北地,定北击辽金,西灭党项,使我华夏子民不受奴酋欺辱!” 一介乱匪也敢擅言国事? 方腊再一次让荣安国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远在东南之地的方腊竟然有这等雄心壮志,当下只能说道:“辽、金、西夏皆穷凶极恶之辈,若是挥师出征,徒耗人力、财力,倒不如给些岁币,订立盟约,这样以来,既省了钱财,又能保存将士性命,何乐而不为?” 花钱买平安,这便是有宋一朝士大夫的主流思想,他们认为国朝富裕,若能用区区几十万贯便换取一年的平安,那这买卖就赚大了。 再者,若是挥师北征,岂不是给了武夫做大的机会? 唐朝藩镇之祸刚过了百十年,焉能让大宋重蹈覆辙? 方腊怒极反笑:“辽、金既是虎狼,自然要一棍打死,哪有饲其肉,壮其骨的道理,难道就不怕虎狼反咬一口?”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荣安国彻底无话可说,只能嘴硬道:“口舌之利老夫不如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腊倒是没了杀他的心思,“我要留你一命,让你亲眼瞧瞧我是如何击败西军的,来人呐,带下去,收缴他的财产,不要动他的家人。” “得令!” 这是方腊起事以来第一次畅快淋漓地说出心中所想,当下觉得畅快无比。 石宝同样兴奋的很:“方公,原本我还怕击败官军之后没了对手,没想到还有西夏,还有辽、金,真是痛快啊,我现在都有些手痒了!” 林冲深吸一口气,“方公有这等志气,合该得这天下!” 如果说宋江的所作所为更像一个江湖大哥的话,那么方腊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 在梁山的时候,梁山军原本有很多机会可以攻城夺地,壮大实力,可宋江却始终惦记着招安,不敢下死手。 这让林冲、武松等人心中不爽。 若想归顺朝廷,当初何必上那梁山? 也正因为如此,在宋江试图援手方腊的时候,林冲主动南下。 回想半旬之前,方腊刚刚在睦州起兵,那时候,太平军兵马刚刚超过一万,地盘仅有一州之地,可现在呢? 兵马接近十万,地盘已超六州,这是王霸之基! 林冲与官府早已势同水火,他恨不得亲手灭了这昏庸的大宋朝廷! 只可惜这等盛举武二郎、花和尚未曾参与,也不知他们在梁山上怎么样了? 梁山非乐土,东南才是施展本领的大好所在! 却说那一日宋江带领兵马占据汶上之后,一时之间不知该往何处去。 幸好,从南方赶会的汪末泥到了。 一番叙旧之后,宋江谈及难处,询问众人:“诸位兄弟,梁山已被朝廷重兵围困,只怕我们是回不去了,下一步该往何处去?” 神行太保戴宗行遍四方,对周边的形势熟记于心,当即说道:“去淮南东路的海州吧,那里是我们的一条生路。” 宋江不解,“为何要到海州?” “其一,朝廷大军合围梁山,如今本寨已失,只能南下或者东行,可南面却是东平府,那里必有重兵把守,如今我们占据汶上,只要往东而行便可跳出重围;其二,海州北面是山,东面是海,地方穷弊,山高皇帝远,我们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其三,我们与方腊订有盟约,方腊在东南声势浩大,我们占据海州,可以与其遥相呼应,纵使有事,也可以走海路联络!” 宋江与吴用四目相对,俱都微微颌首。 如果这主意是汪末泥所出,只怕众人还要怀疑他的目的。 可戴宗一向为人本分,从不虚言生事,他能想出这办法一定是深思熟虑的。 这时,汪末泥忍不住说道:“诸位,我临行之前曾听方腊说过,为减轻东南的压力,数日之前他便派遣一员战将北上海州,若是所料不差,此时太平军应已入城矣!” 宋江深吸一口冷气,方腊真是好大的气魄,人在东南,竟然布局到海州! 我继续码字,今晚应该还有一更,早睡的好汉们明早起床可看,多谢诸位的订阅支持。 第九十七章 这买卖亏大了 (第四更,今日结束,明日再来) 第98章 这买卖亏大了 (第四更,今日结束,明日再来) 一直以来,宋江始终惦记着通过招安谋求个一官半职,也好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做贼人是入不了宗祠的,可做官就可以,若能做个大官,还能让子孙荫官入仕,享受到士大夫的权柄。 宋头领,哪有宋相公来得好听? 只可惜梁山派系众多,以林冲、武松、鲁智深为代表的派系是主战派,倘若宋江一意孤行,真要接受招安,只怕他们肯定要分道扬镳。 再者,如今主张招安的侯蒙已死,换了个好战的张叔夜,有此人在,就算宋江想要招安也没人搭理。 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戴宗、汪末泥所言一出,堂中诸人都露出意动之态。 太平军是友军,既然他们占了海州,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时候,宋江只能顺水推舟,“戴兄弟和汪军师都赞同东行海州,那咱们就去海州,只是此处到海州足有数百里,咱们该如何行军?” 武松正色道:“我来殿后,只要有我一口气在,绝不让一名官军滋扰主队!” 刘唐拍着胸脯说道:“行者莫忘了俺,官军杀了晁盖哥哥,俺刘唐要为他报仇雪恨!” 武松重重颌首,“好,有咱们兄弟在,保管让官军有来无回!” 武松武艺高强,刘唐也颇有手段,让他们殿后,最起码可以确保后路无忧。 宋江双手抱拳,“那就拜托二位贤弟了。” “无妨,份内事罢了!” “水寨里有多少车马?一并带上,既然要走,那就莫要耽搁了,兄弟们饱食一顿之后就出发!” “得令!” 一炷香之后,五千梁山军往东而去。 这时,张叔夜在山中没等到自投罗网的宋江,却等到了高俅高太尉的亲信。 “张都官,贼人已逃,且将水军交还给高将军吧!” 这是打了小的,老的来出头了! 张叔夜自然不敢耽搁,“梁山一役,原本就是少将军运筹帷幄之功,至于水军,下官也未曾染指,俱由本部营官统领,上差若有所命,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使者冷冷一笑:“张都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张叔夜有些恼了:“本官行事无愧于心,只要剿了梁山寇,便是免了我的职务又如何?” “梁山寇剿灭了吗?” 张叔夜一时语塞:“大寨已破,料想宋江也无处可去!” “张都管,你是顾头不顾腚啊,区区一都管,却让太尉给你擦腚,我且告诉你,汶上水寨丢了!若非伱抽调水寨兵马,水寨又怎么会失守?” 张叔夜皱起眉头:“宋江夺了水寨又能逃往何处?我这便整军将其击杀!” “不必劳烦尊驾了,太尉有令,既然张都官心系梁山,那便在梁山驻守一些时日,以防梁山寇去而复返!” 张叔夜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高俅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此时宋江已成丧家之犬,只要衔尾追击一定会有所斩获,这便是实打实的战功。 可高俅却因为其子高庆的夺军之仇,硬是将张叔夜摁在梁山,不让其参与追击,这是要断绝张叔夜的升迁之路! 张叔夜怒到极处:“好好好,某便守在梁山,且看太尉大展身手!” 高俅善于钻营,不善军事,他将汴京数十万禁军变成了皇帝的“工匠”,平日里不去训练,却要去花园里充当力役。 此番,得命追击的韩海也是高俅的心腹,他率一千马军赶往汶上,试图拦下梁山军。 可梁山军本部已走,只留下武松、刘唐率领八百步卒留守。 一方远道而来,一番以逸待劳。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是眼前的这帮官军毁了梁山寨,逼得众人仓皇如丧家之犬! 这是何等大仇? 三百步、二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官军越行越近,他们纵马疾驰,可行到近前才发现梁山兵马早用桌椅板凳搭成了路障。 骑军想要冲过去,非得下马移开障碍不可。 韩海十分恼怒,“放箭!” 官军骑射功夫不佳,为求准头,只能停马射箭。 这让梁山兵马嗤之以鼻,就这帮鸟人也敢来追击? “举盾!” 等到箭矢呼啸而来之际,武松麾下早已持盾护好了要害。 除了寥寥几人中箭受伤之外,绝大多数人马毫发无伤。 “孙子,没吃饭吗?再射几箭给你爷爷挠挠痒!” 说话的却是刘唐,他嗓门极大,直把韩海气得七窍生烟,“下马,搬开路障,老子要宰了这帮贼子!” 骑军下马,顿时变成了步军。 步对步,这可就成了武松的舞台! “贼子,来吧!” 在梁山上憋屈了这么久,武松一直未能放手厮杀,这让他满腹戾气无从释放。 如今,终于有可供斩杀的对手,武松顿时仰天长啸。 武二郎可是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猛人,官军遇到他,哪里还有好? 另外一侧,紫黑阔脸的刘唐也跳出军阵,大开杀戒。 安逸享乐的骑军何曾见过这等凶狠的汉子,一时之间连连败退。 武松见状挥舞着镔铁戒刀朗声大喝:“儿郎们,随我冲阵!” 话音刚落,武松便如猛虎下山,轻易砍杀面前遇到的一切官军。 韩海见状急忙欲退,可梁山军一击得手之后,得势不饶人,根本不给官军逃窜的机会。 “上马,快上马!” 骑军彻底慌了阵脚,有的人慌乱之下甚至爬不上战马! “莫慌,莫乱,我军兵力占优,只要上了战马,贼人讨不到好处!” 话虽如此,可韩海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短兵交接,养尊处优的骑军根本不是如狼似虎的梁山军对手。 这要是纠缠下去,很可能遭遇一场大败! 怎么办? 正面厮杀不是对手,试图脱离战事,又被武松死缠烂打。 韩海懊恼不已,早知道这帮梁山贼如此难缠,他就不应该花钱买这份差事。 现在倒好,钱花了,只怕人也要没了。 这他娘的买卖亏大了! 危急关头,韩海束手无策,只在计较自己的得失,压根想不出对敌之策。 第九十八章 武松的安排 第99章 武松的安排 (求订阅) 大宋重文轻武,汴京虽有数十万禁军,可朝廷上下都将他们视作耗费钱财的累赘,根本没人予以重视。 有西军驻守边关,抵御辽金即可,养出如狼似虎的禁军又有何用? 难道再来一起陈桥兵变。 在这样的主流思想下,韩海这样的禁军将领普遍存在,他们以经商、钻营为能,以训练、卖命为耻! 商人逐利,一旦禁军沾染上钱财,战力必定大幅下滑。 眼下,韩海这一幕就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一千精骑,原本有无数的手段可以击溃当前之敌。 可欠缺战阵经验的韩海却恰恰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 错误,就要付出代价。 武松、刘唐在战阵中大呼酣战,他们宛若两把锋利的匕首,呈扇形将官军分割成数个部分。 一旦有官军脱离本部,如狼似虎的梁山军便迅速将其围歼。 “铿铿铿!” 阵阵金铁交击声在战场上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每一刻都有一名官军倒地身亡。 韩海吓得浑身发抖,这一幕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如果梁山军都有如此身手,谁还敢与他们交战?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千余骑军已经折损三成,这要是拖下去,岂不是有全军覆没之忧? 忽而,远处传来一阵鼓乐号角声。 韩海大喜过望,“援军来了,是咱们的援军来了!” 匆匆赶至的援军只有一千余人,可他们的到来宛若一支强心针,瞬间将残存的马军接应出来。 刘唐杀顺了手,还要继续带军厮杀,却被武松喝住了:“莫急,日后少不了上阵厮杀的机会,今日咱们得了这么多战马、衣甲,还是让无甲的兄弟们换上铁甲吧。” 刘唐重重吐出一口热气,嘴里道:“真他娘的痛快,整日里闷在山上,鸟毛都快淡出水来了,哪有今日这般痛快!行者,排兵布阵你说了算,俺都听你的!” 武松毕竟做过提辖,与刘唐相比,显然更懂战事:“好,我带人前行十步,吓退对面的官军,你趁机扒掉他们的衣盔,若有时间就换上甲胄,若来不及,那就放到马上,与主队汇合之后再做打算。” “善!” 二人分工之后,武松持刀大步前行,身后的梁山军紧随其后。 “梁山武二郎在此,哪个来送死?” 这一幕情景让遥遥相对的官军大为紧张。 适才韩海所部的惨状让人心惊肉跳,如今武松又来邀战,谁敢答应? 这等天生杀星,非上将不能敌也! 一炷香之后,刘唐发出畅快至极的笑声:“行者,成了,这一单买卖咱们赚大发了!” 武松回首一看,只见麾下收拢了二百多匹战马,马背上驮满了衣甲、辎重。 “只可惜兄弟们骑不得马,否则,咱们可以用四条腿赶路了” 梁山战马紧缺,仅有的数百骑尽在朝廷降将手中,等闲军士根本没有机会骑乘。 如今,陡然收获了这么多战马。 刘唐心情极佳:“行者,之前兄弟们只不过是没有机会骑马罢了,现在有了这高头大马,终归可以找出善骑之人!” 武松重重颌首,“不错,今日有了这番斩获,料想官军一时半刻绝不敢追上来,咱们这便赶路,去追本阵。” 刘唐自然没异议:“好,都听行者的!” 二人议定之后,梁山军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施施然离开了。 后方的韩海见状松了一口气,“这帮杀胚终于走了!” 地方团练使钱佑也有些后怕:“也不知这帮贼人要去何处,咱们追还是不追?” 韩海战意全无,哪还有之前杀敌立功的迫切? “穷寇莫追,咱们兵马不多,还是等中军来了再做打算吧” 钱佑连连颌首,“韩将军行事稳重,钱某不及也!” 半个时辰之后,武松、刘唐追上了中军。 两军汇合之后,武松所部斩获让人大为艳羡。 宋江更是亲自慰问:“梁山有二位贤弟,实乃邀天之幸也!” 刘唐得意非凡,“全都是行者的功劳,咱们对阵一千骑,硬是杀得他们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吴用也帮衬道:“二位头领力挫强敌,扬我军威,为本部转移赢得了时间,确实居功甚伟。” 武松直来直往惯了,受不得这等阿谀之词,当即径自问道:“前头就是汶水了,我们从何处过河?” “龚县!” 武松皱起眉头,“不成,官军数倍于我,若是径自由龚县过河,只怕会遭遇包抄,还是走奉符吧。” 宋江有些犹豫:“可走奉符要远上近百里,而且,那里还有官军驻扎,我们远道海州,不是应该避开官军吗?” 武松沉声道:“诸位是不是都认为这是一条绝路?” 刘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行者,为何要舍近求远?” 武松正色道:“正所谓兵不厌诈,正因为官军想不到,所以我们才要改道奉符,若是由龚县过河,只怕官军很容易就猜到我们下一步的行军路线,到那时,怕是官军要设下十面埋伏!” 鲁智深忍不住说道:“二郎所言极是,既然可以趁机摆脱官军,那还有什么考虑的?就这么着吧!” 宋江无奈,只能颌首应道:“就依武头领所言!” 翌日,梁山军来到奉符。 武松寻来鲁智深:“和尚,待会儿伱且领三百人埋伏在汶水左侧,官军若来,得我号令便挥军掩杀!” 鲁智深咧嘴大笑:“好你个武二郎,终于没忘了我!” “周通,你领三百人守在汶水右侧,同样看我号令” “得令!” “其余人等随我侯在此处,今日,官军必至!” 众人将信将疑,却还是点齐军士各自潜伏下来。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官军始终不见踪影,间或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来。 这要是官军一日不来,难道还要等上一日? 鲁智深倒是对武松深信不疑,他知道武二郎粗中有细,既然有此安排,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在千余梁山军渐渐不耐之际,官军真的来了! 第九十九章 杀个落花流水 第100章 杀个落花流水 今日领军出征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俅高太尉之子高庆,此人虽是水军统领,但高俅为了让其进一步获取功劳,特意给了他这个机会。 此时,高庆打马而行,左顾右盼,一脸的意兴阑珊,“贼人在哪里?怎么追了几十里都不见一个人影?” 副将张威不敢多言,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少将军莫急,贼人有辎重车队,跑不快,估计再追一会儿就能咬住他们了!” 高庆打了个哈欠,“都怪那张叔夜无事生非,好端端的非把梁山寇赶下山来干什么?这寒冬腊月的,让老子受这冤枉罪!” 提起张叔夜,张威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恼意,若不是这厮夺了军权,自己又怎么会在高太尉那里吃挂落? 现在鸡飞蛋打,宋江跑了,张叔夜也没了军权,最重要的是汶上水寨一直以来持续不断的地方孝敬没了! 原本宋江尚在之时,地方豪绅为求平安,或多或少都会孝敬一些钱财,现在梁山都空了,傻子才会送钱! 恼怒之下,张威忍不住说道:“少将军放心,张叔夜早晚是一个罢官去职的下场!” 高庆击掌赞道:“若是有那一天,一定要告诉我,老子要痛打落水狗!” “一定,一定!” 谈笑间,忽有哨探来报:前方三里发现数百贼人。 高庆眼睛一亮,“还等什么?冲上去剿了他们啊!” 张威意图拦阻,“少将军,要不要再派人仔细哨探一番,昨日韩海可是吃了一场败仗!” 高庆“啐”了一口,“别拿我跟韩海那蠢货比,咱们有三千兵马,难道怕了这几百贼人不成?” 张威不敢多言,只是下定心思,待会儿无论如何也要守在高庆身边。 “快点,都快点,若让贼人逃了,老子拿你们是问!” 在高庆的催促下,三千官军速度极快,他们都觉得梁山贼寇吓破了胆,不足为惧。 若不是吓的慌不择路,贼人又怎么会到奉符? 须知,十多里外便有数千地方禁军!贼人此举无异于自投罗网。 快些,再快些! 官军将力气都用在了赶路上,根本没将梁山军放在眼中。 如果换做张叔夜,面对贼人他一定会谨慎小心,到那时,就算武松的伏兵尽出,只怕也敌不过装备精良、数倍于己的追兵! 高庆一马当先,身后紧紧跟着张威。 由于纵马先行的缘故,三千步卒被甩出了老远。 这时,贼人的旗帜已经遥遥在望。 张威终于按捺不住,他大声劝阻,“少将军,等一等前军,不可孤身犯险!” 高庆皱起眉头,一脸的不爽,“一帮废物,到现在竟然没赶上来!” 张威腹诽不已,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 “少将军莫急,贼人跑不了!” 在张威的再三劝阻下,高庆还是停留了片刻,他虽然莽撞,但却不傻。 单骑破敌这样的故事只在评书里出现过,高庆可没有那本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排成一字长蛇阵的官军前军终于到了。 “快点,贼人就在前方,这可是立功受赏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张威这时候拿手一指前方,嘴里道:“少将军你看,贼人动了!” 前方的数百梁山军似乎发现了官军,他们沿着河岸四散而逃。 高庆急了,“这是贼人的后队,他们的本阵一定就在不远,跟着他们,剿了他们,本官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官军听罢更是足下生风,誓要立功受赏。 前方,贼人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河流在那里改了道,贼人无处可逃,。 高庆大喜,“天助我也!” 绝境之下,梁山军似乎准备背水而战,他们聚拢在一处,大声呐喊着什么。 “快,快冲过去!” 官军在高庆的催促下一路狂奔,根本顾不得打量周边的环境。 张威倒是觉得河边的芦苇有些可疑,然而,高庆早已冲了出去,无奈之下,他只能打马跟上。 毕竟,相对于战事的胜败,还是高庆的安危更为要紧!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忽而,一支冷箭破空而至。 张威大惊失色,急忙纵身躲闪。 可冷箭来得太快,张威躲过了要害,却还是被射中了肩膀。 “铿!” 尖锐的箭矢狠狠地刺穿了护甲,贯入张威的左肩。 “嘶!” 张威痛呼一声,中箭落马。 “杀,杀,杀!” 这时,前方避无可避的梁山军已然发起了冲锋。 高庆身前身后差不多簇拥着千余官军,为了追敌,他们根本顾不上保持队形。 就是现在! 武松大声呐喊:“杀官贼!” 宛若晴空霹雳,武松这一声呐喊,当即引得阵阵呼应。 “杀!” “杀!” 潜伏在芦苇丛中的鲁智深、周通相继杀出,在他们身后,冒出数不清的梁山兵马。 高庆一个激灵,险些坠下马来,“不好,中计了!” 胆怯之下,高庆拔马便走,“张威,张威快来护我!” 主将一逃,两侧的官军顿时没了主心骨,他们慌作一团,往来路亡命狂奔,哪里还肯玩命厮杀? “武二郎真是好计策!” 膀大臂圆的鲁智深放声大笑:“官贼,受死!” 梁山兵败受阻的郁闷在此刻不翼而飞,鲁智深只想大开杀戒。 招安? 招他娘的鸟安! 老子若想做官,当初缩卵子留在军中的话,这时候早已经升官了,又何必上那梁山? 痛快,还是这样痛快。 不需要顾及太多,只管放手厮杀,这样的日子才是鲁智深想要的! 现在,四散而逃的变成了官军。 梁山军埋伏得手,得理不饶人,只杀得官军哭爹喊娘,讨饶不已。 又追杀了半柱香的功夫,鲁智深还想继续追下去,却被武松拦了下来:“穷寇莫追,速速收整兵马,离开此处!” 鲁智深有些纳闷:“官军已然大败,还有什么可怕的?” “奉符还有一支禁军,若引得他们南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鲁智深虽然有些惋惜,却还是听从了武松的意见:“那就鸣金收兵,去追本阵!” “正该如此,咱们的任务是迟滞追兵,如今高庆已逃,咱们也该见好就收了” 第一百章 意外之喜 (求首订,500首订加更) 第101章 意外之喜 (求首订,500首订加更) 在武松的殿后掩护下,梁山军顺利过了汶水,来到了兖州地界。 这时,尚在梁山的张叔夜接到了朝廷的贬职文书,他从京东路兵马总管被贬到了荒凉的海州任职。 按理说,张叔夜成功夺取梁山本寨,劫获钱粮、辎重无数,为朝廷一举铲除了心腹大患,理应有所赏赐。 可就因为张叔夜夺取高庆水军的缘故,高俅从中作祟,将其功劳全部抹杀,反倒订了个贻误战机、致使汶上水寨失守之罪。 饶是张叔夜一腔热血,也不由得冷了几分。 “圣人身边尽是奸诈小人!” 当天,张叔夜便带着几名亲卫快马赴任去了。 此时,朝廷还没有得到海州失守的战报,张叔夜也蒙在骨子里。 三日之后,当张叔夜到达海州的时候,他终于得到消息:州城丢了! “是何人所为?” 宋江一行尚在兖州,他们带着辎重,根本跑不了这么快。 “应是方腊的太平军所为!” 张叔夜一惊而起,“方腊过江了?” 侥幸在城外躲过一劫的怀仁县尉连连摇头,“方腊并未过江,沭阳尚在朝廷治下。” 张叔夜有些纳闷:“那这伙贼人从何而来,海上吗?” “都管所言极是,正是海上” “贼人有多少兵马?” “三千左右,不过,我听说贼人正在城中募兵,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从贼” “沭阳、怀仁各有多少兵马?” “沭阳有两千厢军,怀仁只有一千五百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叔夜觉得这一次面对的困境前所未有。 太平军在东南所向披靡,只怕海州的这股兵马也非寻常。 若想夺回州城,要么从徐州求援,要么招募兵员,自行攻伐! 张叔夜考虑半天之后,决定双措并举,一方面向徐州告急,言明利害,另一方面自行募兵。 “县城钱粮宽裕吗?” 怀仁县尉叫苦不迭,“怀仁人丁稀少,税赋都收不齐。” “那就只能向大户催派了!” 这一次县尉并未劝阻。 新来的都管为了剿匪向大户摊派钱粮,这是一心为公之举,县尉有什么理由拒绝? 就在张叔夜积攒力量,意图收复海州的时候,数百里外的无锡城,方腊麾下的太平军终于再次开拨。 这一次,太平军的目标是常州的晋陵城。 昨日,湖州的陆行儿举兵响应太平军,顺利攻下了府城,如今,两浙路以北只剩下常州、镇江两地尚未夺取。 常州,方腊势在必得! 晋陵城外,有一座占地极大的庄园,这处庄院的主人姓金。 听到贼人来犯的消息,金员外日夜巡视堡墙,更破天荒地杀鸡宰羊,犒劳庄丁。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日,金员外正在鼓舞士气,冷不丁听到庄丁来报:贼人来了! 金员外一个踉跄,险些头重脚轻摔倒在地,“快,带我去瞧瞧!” 没多久,一队明盔亮甲的贼人擎旗而来。 “堡上何人?太平军已至,速速开门请降,否则破堡之后,定教尔等追悔莫及!” 外头,太平军的数量很快攀升到了近千人。 金员外深吸了一口冷气:“好汉,堡内穷弊,就算破堡而入,诸位也寻不到什么油水!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尽我所能出些钱粮,若你们满意,那便请诸位高抬贵手,反之,如果你们不满意,那咱们就战场上见真招,我这堡内别的不多,有卵子的爷们却不少!” 廉明听罢不屑一顾,“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交出所有的军械物资,打开堡门,否则,别怪咱待会儿痛下杀手。” 金员外心知不妙,吩咐诸人做好准备。 这时,廉明把手一指,嘴里道:“拔掉这座庄园,省得耽搁日后分田到户!” 提起分田到户,军将们自然战意高昂。 正是因为这等造福于民的政策,饱受花石纲之苦的东南百姓才渐渐恢复几分生机。 如今,太平军将军还要继续实施这等善政,军将们自然要竭力支持! “弟兄们,先拿这乡堡练手,待会儿再破晋陵城!” “得令!” “杀!” 太平军成长迅速,一轮火箭过后,堡门便炸开了。 廉明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乡堡,身后,锐气十足的太平军个个迈步狂奔。 一座乡堡而已,若是耽搁太久,岂不是凭白坠了太平军的名头? 半柱香之后,廉明便在庄园内架起了一口口大锅。 锅内烧着沸水,五头肥猪脱毛之后正在锅内翻滚着。 香喷喷的肉味勾得人馋虫大动。 刚才还叫嚣着要战场上决一雌雄的金员外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求饶。 廉明“噌”地一声拔出长刀,只把金员外吓得瘫倒在地,“想死,还想活?” “想活,想活!” “想活的话,那就想法子带我们入城,否则宰了你祭旗!” 金员外哭丧着脸,“城内已经戒严了,等闲人根本进不去。” “想不出法子是伱的事情,我只要宰了你就成了!” 金员外苦思片刻,忽然来了主意:“有了,好汉,我有招了!” “别啰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晋陵有一处水门,此时河道结冰,只要破开铁栏即可入内” 廉明觉得有些不靠谱,“水门没有人看守吗?” “看守水门的小校正是我的女婿,我可以与其联络,让他配合你们!” 廉明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意外之喜,“你的家人老小可都在我手上,若你敢哄骗我,定然宰了你全家老小,让你们一家到阴曹地府团聚。” 金员外连道不敢,“好汉,我早听说了,太平军举事以来无一败绩,连谭相公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一座晋陵城而已,就算没有我的办法,你们早晚也能破城,现在,我只不过尽一点绵薄之力,只求日后将军能够网开一面,莫要公审我一家老小”。 廉明不敢善专,“若你真能引军破城,我定为你在方公面前美言几句!” 金员外大喜:“多谢将军!” “还愣着干什么,头前带路,咱们去晋陵!” “好好好,我这就带路!” 诸位好汉,首订刚过五百,还请大家多多订阅支持。谢谢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上兵伐谋 攻心为上 第102章 上兵伐谋 攻心为上 晋陵城外,方腊正在排兵布阵,一队队工匠正在砍伐木材,制作攻城武器。 辎重营在一处土坡上卸下投石机,方永正负责校准。 “报,方公,廉明求见!” “让他过来!” 须臾,廉明将金员外的计策和盘托出。 方腊听罢,正色道:“如果此人真能引军入城,那就让他免于公审,不过,他必须拿出一半的钱粮和田地用于分田到户,否则定会引起他人不满。” 廉明自然满口答应。 “半个时辰之后,石宝将发起进攻,若水门可以入城,那石宝就是佯攻,你们是主攻,若水门之计不可行,石宝便强攻到底” 廉明知道,这是方公对自己的一个考验,这个考验关系到他以后能否得到重用。 “方公放心,我听匠人说过,冬天的铁栏最怕火烧,待会儿我带一些火油,说不定真能毁掉铁栏” 果然是实践出真知! 这时的匠工连热胀冷缩的道理都明白了,真是不可小觑! “且去,一定多加小心,若事不可为不可勉强!” “得令!” 守卫晋陵城的不是别人,正是章综的六弟章演,一旬之前,因为章综战败的缘故,章演从苏州通判被贬为晋陵县令。 今日,弑兄仇人就在眼前,章演怒火中烧,誓要为兄复仇。 太平军战阵之前,石宝在前方来回巡视,此举一方面为了压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城内守军出城偷袭。 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阵势已成,各式攻城器械俱已准备妥当。 在方腊的授意下,米泉纵马上前,朗声呼喊:“城上守将可是章演?如今我军连下苏州、无锡,所向披靡,区区一座晋陵城打算螳臂当车吗?” 章演不屑一顾:“章氏一门六学士,俱是一腔热血,你们杀了我的兄长,却灭不尽我章氏,来吧,且让我瞧瞧太平军有何手段。” 看来这厮铁了心要顽抗到底。 米泉当即对城头的守军说道:“守城的诸位厢军兄弟,只要你们拨乱反正,方公一定不吝赏赐,想想伱们的家人,他们的衣服可以御寒吗?他们的口粮可以果腹吗?你们只是厢军,不是朝廷禁军,何必为朝廷卖命?须知我太平军为的就是穷苦百姓,为的是让你们填饱肚子,有田种,有衣穿,有饭吃!” 此言一出,城头厢军当即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太平军从未滥杀无辜,即便是士绅大户,若是从无劣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既然如此,那这晋陵就算落入太平军之手又有何妨? 饶是章演疏于战阵,也知道军心浮动,再任由谣言传播下去,士气必然跌到低谷。 “弓手何在?速速射死此獠!” 下一刻,几支箭矢从城头飘落,它们似乎刻意避开了米泉的要害,力道、准头都欠缺的很。 太平军中,鼓声大作。 一个个传令小校来回奔走,军士们随着将官的命令纷纷列阵上前,呐喊出声:“攻,攻,攻!” “太平军上来了!” 章演抽出佩剑,大声鼓舞着士气:“本官就在此处,儿郎们,保家卫国,杀退贼军。” 尴尬的是,刚才米泉之言深入人心,一时之间,附和者寥寥。 顾不得多想,城下的太平军在盾牌的掩护下已经缓缓而来。 章演急忙喝令:“滚木礌石准备。” 晋陵城墙并不高,由于长期没有战事的缘故,城内缺乏守城设施,仅有的滚木礌石还是这几日章演草草准备出来的。 有小校尴尬地补充道:“章县令,贼人还没进入射程,此时应让弓手做好准备。” 章演从谏如流,“好好好,弓手随时待命。” 终于,太平军进入了射程。 小校还要多言,却被同伴扯了扯衣甲,再看周边,四周的同伴都对他怒目而视。 苦也,这是犯了众怒了。 章演的注意力全被城下的太平军所吸引,根本没注意到城头这一幕。 什么时候开弓呢? 当城下的太平军率先开弓之际,章演才缓过神来:“开弓!反击!快,快,快!” 在章演的催促下,弓手们手忙脚乱地弯弓搭箭。 可城下的箭矢不时袭来,缺乏铁甲的厢军一时间伤亡惨重。 在这般情况下,想要射中敌人更难了。 章演从没想到战阵厮杀竟然如此艰难,己方明明占据城池之利,可为何开战至今却被贼人完全压制住。 “轰轰轰!” 忽而,城头爆发出几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声若雷鸣,骇得人心惊肉跳。 章演瞪大了眼,“贼人这是何利器?”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这位章县令了,所有人都在四散而逃。 水门一侧,廉明一行顺利破开铁栏,进入城内。 “降者免死,顽抗者斩!” “城内百姓各归其家,不得妄动,如有肆意生事者,杀无赦!” …… 底层百姓关门闭户,不敢擅动,可城内的大户们却急了,他们匆匆带着细软,试图趁乱离城。 可已经入城的太平军第一时间便是控制四门,哪能让大户随意离去? 当喊杀声自城内响起之时,城内守军一片慌乱。 “贼人入城了!” “败了,败了!” 厢军兵饷不足,战意不坚,甫一遭遇变故,当即彻底乱了阵脚。 此时,章演依旧在城头试图挽回军心士气。 可回首一看,四周哪里还有一名军士? 除了瘫倒在地,惨叫不已的厢军之外,所有人都逃得一干二净。 怎会如此? 石宝趁机杀入城中。 这就败了? 眼见事态不可挽回,章演试图挥刀自刎,却被擒下,献于太平军。 “好汉,咱们擒了县令,不知可有赏赐?” “当然有赏,方公有功必赏,尔等今日就可以带着赏赐回家” “适才贵军在城下所言,分田到户之说可还算数?” “当然算数,从睦州到杭州,从秀州到无锡,但凡我太平军治下,第一件事便是根据户籍分田到户,若是报名参军,每户每人还可以多分一亩的口粮” 降军听罢大吃一惊,“还有这等好事?” 第一百零二章 西军闹饷 第103章 西军闹饷 寒冬腊月,百姓无事可做,为了节省力气,许多人甚至一天都窝在家中不出门。 方腊夺取晋陵城后,继续在此地施行以工代赈。 修桥、铺路、缝衣、制鞋…… 男女老幼都可以找到力所能及的活。 听说干活就可以领到米粮,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报名参加劳作。 如此一来,冬日的晋陵城非但没有陷入沉寂,反而在太平军治下热闹起来。 这一幕让章演陷入沉思,究竟谁是官军,谁是匪? 为何百姓在太平军治下如此快活? 要知道,太平军未至之时,百姓脸色一片麻木,根本见不到半分生机活力! 这方腊对人心的揣摩简直登峰造极! 章演惊惧不已。 随行的方腊却不以为意。 晋陵城夺取的太过容易了,后续兵马尚未赶到。 一时片刻,大军无法开拨,借此机会,方腊便带着章演在城中四处巡视。 为了赚取米粮,百姓们干劲十足。 有人负责在城外开采砂石,有人负责运输,也有妇孺在地上敲打石块。 原本坑洼的路面很快变得平整起来。 这一幕,让方腊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虽说直接赈济百姓更为简单粗暴,可升米恩斗米仇的典故却让方腊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不设门槛便赈济粮秣,早晚会养出一批白眼狼出来。 必须让治下百姓养成通过劳动养活自己的习惯。 刚开始,总会有偷奸耍滑之人试图浑水摸鱼,这等事情仅靠监工肯定是杯水车薪,还需要发动群众的力量。 一方面,鼓励百姓相互检举,一旦发现有乡邻好吃懒做,检举之后便可得到米粮的赏赐;另一方面,对青壮制定工作额度,只有完成相应的任务才能获取米粮,否则一粒米也得不到。 虽说太平军订下了规矩,可百姓们还是干的热火朝天。 难得有人以工代赈,这样的日子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赚些米粮好过冬! 沿途间,不断有军士向方腊行礼。 两侧的百姓见状也不敢怠慢,他们有样学样,也跟着施礼作揖。 这一幕,让章演恼怒不已:“无知小民,小恩小惠便被收买,简直愚昧至极!” 方腊并未多言,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自然懒得再去搭理章演。 这时,接手晋陵防务的方伍到了,他带了一千新卒将轮值的老卒替换下来。 虽是如此,但方腊并未急着兵发镇江。 从无锡到晋陵,军士们辛苦了半日,又成功夺取城池。 于情于理都应该好生休整一日。 此时,距离晋陵数百里的淮南东路,原本应该行军赶路的西军阻道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这紧张倒不是因为东南战事未定,方腊连战连捷,而是因为一队队顶盔贯甲的西军将士在朝廷钦差童贯以及先锋大将王渊面前来回总动。 东南战事紧急,童贯每日催了命一般驱赶着大军。 这一日,西军士卒终于按捺不住,他们五十人一队、五十人一队径自出营,来到童贯帐下闹饷。 这些军士当中地位最高的也不过是十人将,几乎没有都头、虞侯。 然而,奇怪的是,纵使没有军将约束,这些军士也丝毫不乱,他们只是堵住道路,并未发生围攻上官的乱事。 西军向来是大宋精锐,他们虽未持军械,但却迈着整齐的步伐。 “咚咚咚!” 每一步都像鼓点一般敲在了童贯的心头。 这便是无言的威慑力。 步队过后,一支骑军也纵马而来。 马上的骑军同样不发一言,只是直直看向童贯,行进间,只听到战马的马蹄声。 比起乱糟糟的喧哗,这等无言的宣泄,更令人震撼。 在童贯神情,五百名环庆军面面相觑,他们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行使。 王渊持刀而立,气的浑身发抖。 今日这闹饷,只怕要将他王渊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童贯丢人,王渊又何尝不丢人? 要知道,西军这是在借闹饷之名亮肌肉、展现凝聚力! 虽说你们都是钦差,可若不能达到西军满意,说不行军,就不行军! 王渊并非西军将领,所以同样被瞒在骨子里。 童贯脸色铁青:“尔等意欲何为?” “请赏、请饷!” 大军开拨之前,王黼挪用封桩库大赚了一笔,童贯作为掌军之人自然少不了他那一份。 可是,层层盘削之后,落到数万兵马的头上的军饷可就微不足道了。 童贯深吸一口气,“贼人未灭,请什么赏?军饷已发,请什么饷!” 一名看上去便牙尖嘴利的军士行礼说道:“相公,数日之前咱们从边地出发,当时说好了到了汴京便给咱们赏钱,在将欠下三月的饷足额发放,可直到现在,咱们也只见到一个月的军饷钱,其余的赏钱不见分毫,却不知这钱在何处?这寒冬腊月的,家中若没有钱财使唤,兄弟们实在无心杀敌。” 这人一番应答,当即引来一片附和,“是呀,没有赏钱,连军饷都不曾给足,这样的差事谁还卖命?” “相公,您是圣君面前的红人,该明白咱们的难处才对” “咱们实在是迫于无奈才除此下次,还望相公体谅则个” …… 这时,一名西军将领骑马而来,他持马鞭将适才说话之人抽打了一番,嘴里骂道:“你们这帮混账东西,闹饷闹到童相公头上了!某是不是管不了你们了?朝廷未发赏钱,自然有它的难处,为何不再体谅一番?伱们有难处,某难道不知道?若有人实在等不及,老子在汴京还有处宅子,发卖了给你们赏钱便是!” 那人也不逃走,只是出言辩驳:“俺们不是为难童相公,只是这军饷、犒赏都是朝廷应下的,眼下又要咱们去跟方腊厮杀,哪有空口白牙不落实惠的道理?” 西军军将不再打骂,而是向童贯施礼说道:“童相公,是某管教不力,但军心不可违,还请相公上奏朝廷,将军饷、犒赏分发下来,某定带儿郎们戴罪立功!” 第一百零三章 斗智斗勇 (3000收藏加更章) 第104章 斗智斗勇 (3000收藏加更章) 童贯是何等人物? 以内侍之身执掌军权数年,更深谙官场生存之道,与老狐狸蔡京相交莫逆。 眼下,西军的这点伎俩,童贯一眼便看透了。 这群只懂一己之私的武夫,还有这些西军将领,俱是国之蛀虫! 早晚有一日,要将他们身上所有的油水榨的干干净净,再狠狠踩上几脚,使其永世不得翻身! 只可惜,南下平叛还需要用到他们,今日还需忍下去。 看到童贯不发一言,王渊只能打个圆场,“希安兄,童相公代天子行事,自有决断,今日西军将士之心思,相公与我尽知,眼下天色已晚,还是让将士们早些休息吧,明日还需行军赶路,若是误了军期,你我项上头颅不保!” 这一番软硬皆施没有吓到黄迪,他统帅鄜延军一路辛苦,本以为可以得到些许赏赐,可听说封桩库倒是启封了,可西军上下没有一人有份! 封桩库本就是太祖皇帝为了收复燕云设立的宝库,然而这普天之下,除了西军,还能有谁能收复燕云? 这就是说,封桩库西军该得大头才对, 谁曾想,西军一无所获。 这种目中无人的行径,如何能忍? 西军今日闹饷,为的就是凝聚军心,显露手段,若是一无所得便灰溜溜地散了,日后谁还拿他当回事? 谁还把西军当回事? 闹饷前,童贯便厚此薄彼。 闹饷后,若童贯一切照旧。 那他娘的这饷不就白闹了吗? 想到这里,黄迪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副虚弱的神情:“几道贤弟,为兄痴长你几岁,怕是精力不济了,适才说了几句就有些乏了,实在是使唤不动这帮混账东西了,要不然几道贤弟试一试让他们回营?” 老贼可恶! 王渊涨红着脸,不发一言。 黄迪这一招以退为进,简直恶心至极! 如果西军都听王渊的,哪里还会有今日之事? 这黄迪摆明了就是借机抬价! 童贯深吸一口气,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 再这么僵持下去,最后颜面受损的还是童贯,还是这大宋朝廷! 武夫们脸都不要了,还怕什么? 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眼下军中饷钱不多,每人先发三百文,待到了江宁府,再补上剩余缺额!” 三百文够干什么的? 那封桩库的钱财起码有数百万贯! 黄迪很是不爽:“相公,某听说方贼帐下的太平军每月不仅有十斤米,还有五百文钱,咱们西军在边地与党项厮杀数十年,每月也不过三百文钱,这军饷实在是不能拖欠了。” 童贯皱起眉头:“先发三百文,待行至州府之后,本官亲自支借一些再补上缺额,如此,黄将军是否满意了?” 双方早已是图穷匕见。 可黄迪自持有西军将门支持,根本不惧:“相公体恤西军,西军自不负相公!” 话有未尽之意,若童贯不能让西军满意,只怕西军也不会让童贯顺心如意!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真是岂有此理! 大宋压制武夫百余年,怎么这些混账东西却越来越骄横了? 童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渊也觉得留下颜面无光,当下转身离开。 黄迪不以为意,他单手高高举起,“童相公答应先发三百文,到了前头的州府再补上缺额,儿郎们,还不谢相公恩典?” “谢相公恩典!” …… 数千人的声音汇成一股声浪,直冲云霄。 童贯听罢之后更是愤怒。 这帮跋扈之辈,若非此番南下还要用到他们,这一次说什么也得治他们一治! “报,相公,江南急报!” 童贯皱起眉头,“江南有什么事?方腊不是在东南吗?” 传令小校低声禀报:“相公,秀州、苏州接连失手,方腊正往无锡而去!” 由于消息的滞后性,童贯接到的还是三日之前的快马急报。 饶是如此,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还是让童贯险些气到昏厥,“蠢货,杀才,秀州可是朝廷重镇,一日便丢了,还有那苏州,也是一日便破城!守城的官军怕是连猪狗都不如!” 王渊此时刚刚赶到,只看到童贯在发火,“相公还在为西军置气?” 童贯丢出军报,“你瞧瞧这帮蠢货干的好事!” 太平军一日破一城? 秀州、苏州都丢了? 王渊看罢之后吸了口冷气,“方贼兵锋如此之利,只怕无锡、常州也保不住。” 童贯自然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显得分外恼怒,“数日便丧尽江南之地,这让咱家如何向圣君交代!” 王渊只能宽慰:“此非相公之过也!圣君明辨是非,绝不会迁怒与人。只要我等尽快赶至江南,稳住局势即可” 童贯当然知道皇帝不会怪罪他,他只是借机提醒王渊,自己才是皇帝的心腹! 纵使西军肆意妄为,却还要对皇帝俯首听命! 今日之所以不处置西军,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若想拿下黄迪,只需招招手便可将其擒拿。 可拿了黄迪就万事大吉了吗? 显然不是! 黄迪只不过是西军将门推出来的一个代表,就算他被砍了脑袋,后面还会有其他的西军将领站出来。 若真那样的话,所谓的剿寇事宜也就成了笑柄了。 童贯手拍舆图,正色道:“必须加快行军步伐,马军先行,步军随后,否则一旦赶之不及,让方贼过江,伱我之过大矣!” 虽说分兵乃兵家之大忌,可现在江南军情如火,耽搁一天可能就有巨大的变局发生。 这种情况下,王渊自然不好反对,“我带马军昼夜兼程赶往镇江,相公坐镇步军,统领大局,只要镇江稳住阵脚,方贼便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 “军情不得擅传,否则军心浮动,于大事不利!” 王渊自然应下:“那相公应诺的赏钱该怎么办?” “先将马军的赏钱如数拨付,步军的稍缓一日” “相公英明,如此谁也挑不出毛病!” 王渊松了口气,要想让西军俯首听命,拿不出钱财来犒赏,显然是行不通的,还好,童贯没有在这上头置气,否则,王渊还真担心自己指使不动这帮骄兵悍将! 今天完毕,明天再更。 第一百零四章 久候多时了 第105章 久候多时了 翌日一早,六千马军得到了相应赏钱,他们在王渊的统领下先行一步。 步军的赏钱也如数发放,并未拖欠。 钱从何而来? 昨日童贯不是说军中无钱吗? 其实大军跋涉数千里,哪能没有军饷? 昨日童贯只是不愿意露怯,所以才故意说军中无钱。 辎重营中有十辆大车,车上载的都是铜钱! 如今,西军上下得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赏钱和军饷,自然不再闹事,而是老老实实踏上了行程。 这让蓄力以待的童贯一拳打了个空,他本打算在今日杀鸡儆猴,挑几个刺头宰了,重整军纪,谁曾想,这帮奸猾的西军仿佛未仆先知一般,他们一改昨日之骄横,本分的很! “可恶,这帮滑头鬼!” 童贯一口闷气未曾宣泄,自然憋屈的很。 不爽归不爽,只要西军往南开拨,童贯也不愿无事生非。 当务之急,还是稳住军心,剿灭方腊! 一切还是等灭了方腊之后再行计较吧! 童贯一向睚眦必报,眼下若非还需要西军上阵厮杀,他早就大开杀戒了,又哪会忍到现在? 忍一忍,再忍一忍! 晋陵城,经过一日的休整,方腊统领两万大军再度北上。 沿途遇到不少乡堡,为了保证后军粮道的安全,方腊便让廉明、米泉二人各自统领一千兵马分头攻打,而他本人与石宝一道脚步不停,继续往镇江进发。 镇江,又名京口、润州,皇帝赵佶十四岁便以平江、镇江军节度使封端王,政和三年八月,润州在赵佶的御笔钦封下升格为镇江府。这是两浙路最早由州升格为府的城池,也是当时两浙仅有的两府之一(另一府为平江府,即苏州)。 这是赵佶执掌大权之后第一个升级为府的地方。 一方面,显示赵佶不忘潜龙旧地,另一方面也充分说明了镇江的重要性。 镇江地处要害,扼长江险地,西衔江宁,北接扬州,南邻常州,是南北交汇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只要顺利夺取镇江,太平军将获得一个过江的通道,甚至能够以此位跳板,谋求江北之地。 这对太平军而言意义重大。 今日,大军开拨十多里之后,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挡住了去路。 河上原本有座桥梁,却被人故意毁掉了,只在河面上还留存着几个残破的桥桩。 昨日哨探回报的时候,此处桥梁尚存,没想到半夜就被人毁掉了。 石宝十分恼怒:“负责此处的哨探呢?” 哨探统领成贵一脸的悲愤:“被人杀了,尸首就在不远处。” “看来官军早有准备,方公,可要绕道?” 方腊摇了摇头,“绕道也是耽误工夫,官军肯定早已将四周的桥梁破坏殆尽,咱们就从此处过河,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 “得令!” 决断已下,接下来便是考验太平军执行力的时候了。 林冲一行带着人手沿河而行,试图找到完整船只,可巡视了很久,始终一无所获。 这时,成贵麾下的哨探带来了噩耗:“方圆十里之内的河上桥梁尽毁,不见一艘船只。” 没有船只,意味着大军无法渡河而行。 这要是受困于此,只怕太平军将成为一个笑话。 “继续寻找!匠工营能否打造船只?” 有技艺娴熟的木匠连连颌首,“方公放心,不过是渡河的小船罢了,咱们可以造!” “那就动手吧!对了,将破损的桥梁修缮一番,如果不耽误通行,那就同时使用” “诺!” “传令下去,只要不耽误今日行军,匠工营今日人人有赏!” “有方公这句话,咱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绝不误事!” 匠工营经验丰富,他们用现成的木板快速拼成了一艘小船,然后刷上桐油跟石灰的混合物。 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船只从无到有,这让方腊惊喜不已,“这就能下水了吗?” “不成,还需要风干一会才行” “需要风干多长时间?” “若想经久耐用,风干五日左右即可,若是临时急用的话,只要晾晒一个时辰就行” 方腊自然选择后者:“速速赶至船只,短时间晾晒过后便入水使用!” “得令!” 两个时辰过后,匠工营将六艘船只推入水中。 干燥的木板入水之后迅速膨胀,将木板间的缝隙彻底堵死。 经过试验,船只无一艘漏水。 为了提高过河效率,匠工营将船只用绳索紧密相连,同时在上头搭设木板,于是,一座简陋的浮桥便成了。 这时,破损的木桥也修缮完毕,匠工营在原址增设了木桩,铺上了桥面。 石宝见状第一个牵马过桥。 事实证明浮桥也好,木桥也罢,都可以通行。 石宝快速过桥的时候,一队哨探也到达了对岸,他们必须在大军过河之前将对岸的情况摸清楚,不给敌人半渡而击的机会! 须臾,成贵来到方腊身前低声禀报:“方公,树林中有人埋伏!” “喔?官军真是阴魂不散,竟敢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他们有多少人马?” “具体的数量不详,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多人马,否则,昨日他们绝对瞒不过咱们的哨探” 方腊微微颌首,“那就继续行军,给他们半渡而击的机会!” 林冲有些迟疑:“方公是要引蛇出洞?” “不错,他们若是据城而守,说不定还有些麻烦,可现在他们既然要埋伏咱们,自然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河边的灌木林中,陈遘统领两千兵马已经侯了数个时辰。 自从在无锡葬送数千马军之后,陈遘手中的军力已经很是紧张了。 这一次渡口设伏,还是征集了半数乡军凑数,否则,陈遘连两千人马都凑不出来。 毕竟,镇江必须有人留守,不可能将所有兵马尽数带出来冒险。 眼下,贼人没有防备,依旧在快速过河,这让陈遘松了一口气。 这一趟力排众议,终归没有白费力气。 十人、百人、三百人。 由于两座木桥同时行军,太平军过河的速度极快。 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五百人过河了。 陈遘屏神静气,当贼人差不多有七百人过河的时候,他径自冲了出去,只听他朗声大喝:“方腊何在?陈遘久候多时了!” 第一百零五章 谁来受死 第106章 谁来受死 陈遘? 又是这厮! 近来石宝一直对其逃走一事耿耿于怀,本以为没办法挽回遗憾了,谁曾想,这厮竟然又冒了出来。 这让石宝如何不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陈遘,来来来,让某砍了你的脑袋!” 陈遘同样认出了石宝,那一日就是这黑汉杀得骑军落花流水,逼得自己落荒而逃。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日若不能一雪前耻,日后还如何统军? “杀贼!” 陈遘一马当先,冲向了石宝,他身后的官军、乡勇同样呐喊着冲向了河岸。 眼下太平军立足未稳,正是一举破敌的大好时机。 谁曾想,率先过河的太平军早有准备,他们盾阵在前,长枪在后,硬是组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阵。 “守、守、守!” 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守住木桥。 只要木桥尚在,后续的太平军便可以源源不断地赶来增援。 虎背熊腰的石宝力大无穷,善使朴刀,刀背厚重,甫一出手便引得阵阵风雷之声。 陈遘同样久经沙场,他一眼便看出石宝强在力气,心知绝不能与其对拼,否则的话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既然不能力拼,那便只能以技取胜了! 陈遘闪身腾挪,速度极快。 然而,石宝得理不饶人,硬是将一柄长刀使得宛若风车一般。 “呼呼呼!” 陈遘试图脱离战阵,可四处都是刀光,根本无处闪避。 无奈之下,只能与石宝硬拼了一击。 “铿!” 火光迸射而出,电光火石间,陈遘击在了石宝的刀背上,刹时改变了长刀的受力方向。 石宝数招未能建功,当下有些恼了,他随手丢了长刀,从腰间取出流星锤,“贼子,受死吧!” 锤子可比朴刀要重多了。 石宝上来就是一记力劈华山。 “砰!” 巨大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这一次,陈遘连退数步,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好大的力气!” 石宝正要上前取了此獠的性命,谁曾想,陈遘的亲兵舍命相博,硬是为同僚赢得了救出主将的机会。 “拦阻者,死!” 等到石宝将拦阻的亲兵一一砸死的时候,陈遘已经越行越远。 电光火石间,石宝灵机一动,他朗声大喝:“陈遘已死,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陈遘带来的人马正在跟太平军正面厮杀,他们以多击少,未落下风。 可太平军完善的防备也让官军一筹莫展。 设想中半渡而击、以多击少便可以大获全胜的场面并未出现。 官军与太平军渐渐僵持住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遘离阵所带来的影响在逐渐发酵,不少人甚至真的接受了陈遘的死讯。 也就是官军数量占优,他们才始终未退,否则的话早已经四散而逃了,又哪会战到现在? 可是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越来越多的太平军生力军加入了战阵,他们战意高昂,锐气十足。 这时,官军逐渐落入下风。 陈遘试图返身再战,可他左右两侧的亲卫却竭力劝阻:“使君三思,贼人早有准备,咱们还是快些回城吧。” “我不能走,我一走,这两千兵马可就全交代了。” 无锡一败,陈遘还能找一个大雪不利骑战的理由。 今日这一战官军明明占据优势,陈遘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无功而返。 亲卫还要劝阻,却见陈遘再度加入了战团,“杀贼!” 咒骂声、呐喊声响彻河岸。 每一刻都有官军中枪身亡。 陈遘大呼酣战,竭力稳住军心,“儿郎们,贼人快撑不住了,再加把劲,杀了他们,回城重重有赏!” 石宝恼怒不已,一杆流星锤上下翻飞,沾者即伤,挨着便死! “石宝在此,谁来送死?” 这位杀神所到之处,官军四散而逃,根本没有人愿意与其对战。 四周,各式各样的辱骂声夹杂着刀枪入肉的声音,只让人闻之欲呕。 很快,林冲也过河了。 当这位豹子头加入战阵之后,太平军久经战阵的优势很快便彻底显露出来。 真正的老卒往往懂得如何节省力气,伺机施展出致命一击,而官军多年未遇战事,他们虽然竭力挥舞着武器,可却很难有所斩获,一身的力气消耗的极快。 这时,石宝依旧在大声邀战:“陈遘,前来受死!” 陈遘避而不战,根本不敢再跟石宝交手。 这个黑厮实在是太厉害了,数千名官军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匹敌之人。 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将为兵之胆,林冲与石宝的勇猛彻底将太平军的士气推升至巅峰。 主将如此,军卒又有何惧? 在短兵交接的战场上,真正左右战局的往往是所向披靡的军中悍将,他们甚至能够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 今日,真正左右战局的便是林冲与石宝。 林冲一杆长枪有如神助,每一次出手都能带走一条性命,而石宝更为凶残,只要被他砸中,往往是一片血肉模糊,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对面,太平军在快速过河。 两道木桥的作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快快,莫让贼人跑了!” “宰了陈遘,拿下镇江!” …… 太平军士气高涨,根本没把陈遘麾下的兵马放在眼中。 半渡而击,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可潜伏在林中的官军早就暴露了,再遇上早有准备的太平军,哪里还能战而胜之。 如今,反倒是太平军在卯足了力气,誓要全歼这股胆大包天的官军! 很快,双方的人数相差无比了。 终于,官军支撑不住,败下阵来。 陈遘仰天长叹:“难道天意如此?” 林冲大步上前,一枪便刺向此獠,“天意让某取伱性命!” “噗哧!” 长枪入肉极深,陈遘痛呼出声,“贼子!” “使君!” 陈遘的亲卫见状试图冲上来护住他们的主将,然而,林冲一击得手,早已经将陈遘捅了个透心凉。 这等伤势,纵使华佗在世只怕也难以起死回生了。 “陈遘已死!顽抗者杀无赦!” 一队队太平军转守为攻,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开始追杀试图逃窜的官军。 今日只有两更,求订阅,各位好汉们。 第一百零六章 阴狠的蔡绦 第107章 阴狠的蔡绦 官军良莠不齐,有地方禁军、当地厢军以及临近乡兵三个组成部分,指望他们打打顺风仗自然没有问题,可一旦落入逆境,这些人马想到的第一点并不是拼命,而是如何才能逃生。 连勇不可挡的陈遘都死了,再留下来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还是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太平军根本不是寻常贼人,他们装备精良,战阵经验丰富,等闲人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官军无心作战,只是亡命狂奔。 有的人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紧紧追随的太平军便将他们驱赶到官道上。 待会攻打镇江还需要用到这帮败军,哪能让乱跑? 就这样,太平军一路追杀,硬是将官军追到了镇江城下。 城头的守军早已得了消息,此时,镇江知府蔡绦在城头心乱如麻。 陈遘可是江南少有的经历过平匪战事的官员,如今却接连战败。 没了陈遘,接下来这镇江该怎么守? 城下,近千名乱军正在大呼开门。 “开门,快快开门,贼人就在不远处,快让我们入城!” “陈使君已死,尸首正在这里,快让他入城为安!” …… 任凭乱军喊破嗓子,城头的守军就是不动分毫。 生死攸关之际,败军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帮没屁眼的混蛋,再不让老子入城,待会儿贼人来了,咱们便降了贼人,一同入城杀光你们!” 蔡绦是蔡京第四子,向来嚣张跋扈,哪能让溃军指着鼻子骂? “来人呐,城外乱军已然勾连贼寇,非我友军,实乃敌寇,杀之!” 镇江守军面面相觑,不开城门尚且情有可原,可若再痛下杀手,只怕真的要将对方逼到贼人那边了。 “府尊三思,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箭下去,只怕要动摇军心!” 蔡绦大怒:“任凭他们在城下叫骂才是动摇军心之举,左右,速速开弓射死这帮乱军!再耽搁下去,某要你们的狗命!” 在蔡绦的威胁下,弓手不敢多言,他们颤抖着举起弓,向城下射出了夺命之箭。 寒光闪烁的箭矢冷空而至,“噗噗噗”,瞬间便夺去了数十名乱军的性命。 这一幕让城下的乱军惊呆了,“蔡绦这狗贼要杀我们!” “兄弟们,蔡绦不给咱们活路了,咱们还给他卖命作甚?不如降了太平军吧!” “降了,降了!” 当石宝带着兵马追到城下的时候,大队大队的官军早已俯首请降,“我等愿降!” 石宝有些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官军愿意投降,刚才在河边就降了,怎么南辕北辙到了城下才想起这一茬? 这时,有降将怒火中烧,将蔡绦草菅人命的做法嚷了出来,“蔡绦不当人子,根本没把咱们当人看,这样的官儿,老子不保也罢!” 降军纷纷附和:“愿降、愿降!” 镇江城高池深,是江南少之又少的坚城。 城内有兵五千,军械充足、粮秣宽裕,坚守一旬不成问题。 眼下,面对这样一座有备之城,想要奇袭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结硬阵,打硬仗! 城下,即便石宝收拢了残军,可没有攻城器械的他们只能望城而叹。 不知道过了多久,苍凉的号角声在不远处响起。 平坦的地面上陡然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浪潮。 鲜红色的旗帜迎风招展,折蔽了空中的太阳,高耸入林的长枪令人望而生畏。 明盔亮甲,头缠红巾,来得正是方腊的中军主力! 敌军主力兵临城下! 蔡绦惊惧无比,他的双手重重扶在砖墙上,青筋直露。 在连绵不断的号角声中,辎重营很快将云梯、投石车等攻城器械准备妥当。 同时,一队队身着铁甲的盾兵大步前行,就在距离城池一箭之地的地方列开了阵势。 方腊身披精甲,在石宝、林冲、牛皋三将以及数百名亲卫的护卫出现在镇江南门外。 “火箭可曾备好?” “已经准备妥当!” 方腊正要挥手下令,天空突然飘下了几颗雨点。 接着,雨滴越下越急。 一时之间,天空中乌云密布。 城头的蔡绦大喜过望,这等天气,贼人定会罢兵休战。 这镇江又可以多守一日了。 城外,方腊阴沉着脸,这一场大雨下来,火药肯定是没法使用了。 “方公,可要退兵休整?” 方腊摇了摇头,“不!继续攻城!” “投石车,抛射石块!” 方腊一声令下,低沉的号角声陡然急促起来。 这是进攻的号角声! 早已准备妥当的投石车当即挥动长臂,将磨盘大小的石块投掷而出。 “砰砰砰!” 一块块巨石凌空而至携带风带雨直砸得城头一片狼藉。 有石块砸到了城墙上,将墙石直接撞出了一个洞。 也有圆石在城头击中了官军,在巨大的冲击力带动下,巨石接连碾杀了三人! 现场血肉模糊,凶残无比。 即便没有火药诸位,可投石车的威力还是让守军胆战心惊。 巨石一颗接一颗,不断落下。 高大的城楼被撞击的支离破碎,好几名守军躲闪不及,死无葬身之地! 雨水未曾止歇,太平军的投石车也一直在大杀四方。 半个时辰的功夫,投石车将石弹消耗殆尽,自身也付出了损毁五架的代价。 然而,战果同样十分辉煌。 原本平整坚硬的城墙被砸得千疮百孔,更是将守军吓得战意全无。 “太平军,万胜!” “万胜!” …… 城外的太平军大声欢呼起来,他们不惧风雨,没有半分退意。 守军已经胆寒,正是一举破城的大好时机。 城头上,蔡绦躲在垛墙后方,“贼人的投石机停下了吗?” “府尊,停了,不过贼人好像要攻城了!” 蔡绦强忍着惧意,探首相望、 果然,贼人在盾牌的掩护下正在快速通过护城河。 “快,滚木礌石做好准备,弓手,可能开弓射箭?” 蔡绦大声呼喝,可应者寥寥。 城头的守军早已经吓破了胆子,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军,他们从未遭遇过如此惨烈的战事,更没见过投石车之威。 不少人更是在心中惊惧不已:太平军如此强势,这镇江还守得住吗? 第一百零七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108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两千名身着重甲,手持巨盾的太平军步卒在石宝的带领下快速接近了城墙。 这些重甲步卒风险最大,他们不但要面对守军的滚木礌石,还需要稳住阵脚,为后续的轻步军守好两翼,防备官军可能发起的反冲锋。 四千名身着轻甲的军士扛着攻城云梯健步如飞,他们紧紧跟在重甲军的后头,一旦城头露出破绽,他们将快速攀上城头,给守军致命一击。 雨天路滑,不断有军士失足滑倒。 一个人倒下了,很快有更多人冲了上去。 “杀,杀,杀!” 城墙上,慌乱不已的军将连连催促,“府尊,快开弓吧,再耽搁下去贼人就要攀城了!” 蔡绦重重颌首,“开弓,快将贼人射杀于城下!” 数百名弓手弯弓搭箭,向城下抛射着箭雨。 然而,在雨水的干扰下,很多箭矢失去了准头,只有一小部分落到了太平军的军阵之中。 间或有阵阵惨呼声响起,不断有太平军受伤倒地。 两侧的太平军见状并未停留,依旧脚步不停,快速往前冲杀。 又行了十多步,城下的弓手终于反击了,他们与城头的弓手开始对射起来。 趁这机会,重甲兵来到了城下,他们将一架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上。 一个又一个轻甲军士动作迅速,在云梯上快速攀登起来。 眨眼间的功夫,太平军便攀上了一半! 这帮贼人动作也太快了! 蔡绦心乱如麻:“滚木礌石,放!” “砰砰砰!”一枚枚沉重的滚木砸落了数架云梯,梯子上的太平军宛若下水的饺子一般接连掉落。 还好,滚木礌石一击奏效,稍稍迟滞了太平军的攻势。 蔡绦虽然吓得腿脚酸软,可还是强行守在城上。 这一段城墙,足有一千名守军,另外还有近千人的青壮负责运送物资、伤员。 冷兵器时代,除了豁出人马的蚁附攻城之外,攀登城墙这一过程往往需要进攻方付出极大的伤亡殆尽。 哪怕甲胄齐全、大雨如柱,太平军还是伤亡惨重。 陡降的大雨不仅限制了火药的使用,也限制了城头的金汁、火油! 否则,一锅锅金汁、火油宣泄而下,太平军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时,蔡绦大声吩咐起来,“砸,砸死他们。”一名名守军只能动起来,拼命往城下投掷起来。 城上城下,呐喊声、周马上不绝于耳。 城头似乎将所有东西都砸了下来,“砰砰砰”,重物砸到太平军的甲胄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有的太平军被砸的口鼻冒血,可他们依旧大呼酣战。 间或有一两架云梯架在城头,上面的太平军健步如飞。 石宝顶着箭雨拾梯而上,为了确保成功,他将左手的挠勾掷出,顺利架在了垛口上。 这时,守军合力将云梯推开。 千钧一发之际,石宝拉着挠钩,借力一翻,成功跃上了城头。 牛皋见状眼热不已:“方公,俺也想出战!” “那就去战!” 石宝在城头上宛若虎入羊群一般大开杀戒,他将单刀挥舞的密不透风。 四周的官军试图凭借人数的优势将石宝围杀。 可石宝非但不惧,反而战意高昂,“来啊,贼子!” 话音刚落,一招秋风扫落叶便砍断了数柄长枪! 忽而,一名官军踉跄着往石宝冲来,只见他伸出蒲扇般的巨掌,一把抓住了对方。 受制的官军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裹挟的一动也不动,不等他发出惊恐的怒号,石宝已经把他当作了盾牌,随意轮使起来。 有石宝在城头上接应,很快有更多的太平军攀登上城。 蔡绦目龇欲裂,“快,增援此处,将贼人赶下城!” 密集的雨水中,城墙两侧终于出现了官军的援军。 原本士气全无的南门守军当即奋起神勇,大声疾呼:“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这面城墙上,越来越多的太平军稳住了阵脚,他们以石宝为先锋,不断清剿着来犯之敌! 镇江城中,百姓们早已是草木皆兵,他们禁闭四门,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何等命运。 忽而,城内发出一阵阵呐喊:“太平将军方腊来了,破了镇江,分田到户!” “蔡绦坏事做尽,擒了这厮去投方公!” …… 一阵阵鼓噪声在城内不断响起,将镇江搅和的更乱了。 不知何时,林冲也冲到了城头,他挥舞着长枪或挑、或刺,每一击都有所斩获。 石宝杀得性起,不断往前冲锋,“官贼,受死!” 林冲虽然默不吭声,但他所杀之人却一点也不必石宝少。 守城的官军哪里见过这等凶悍的敌将? 一时之间,受气势所迫,不少人连退数步。 城头的混战,靠的就是个人勇武。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这一刻,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活下来。 太平军在城上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大,林冲与石宝携手拼出了一片天,“随我去夺城门!” 攀登云梯危险又误事,还是由门而入来得快捷。 当然,前提是能够夺下城门! “拦阻者,死!” 石宝蓦然暴喝,颇有张飞单骑退曹军之声势。 官军胆寒之下,根本不敢应战,他们连连败退,很快便退到了城门附近。 这时,石宝一跃而下,“随我来!” 林冲同样紧随其后,“杀!” 将军尚且不惧生死,军士又有何惧? 就这样,一名又一名太平军跳下城门,与扼守城门的守军厮杀起来。 危矣! 见状,蔡绦身将身边最后的亲卫派了出去,“此乃生死存亡之际,杀贼!” 事已至此,城破就在须臾之间。 短暂的厮杀剧烈而残酷,林冲与石宝仿佛两支尖利的兵锋,狠狠地插入敌人腹地,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众。 “夺门!夺门!” 石宝杀退守门的官军,大声疾呼。 两侧,很快涌上来一名名太平军,他们打开门闩,推开城门。 “轰隆隆!” 城门打开了,外头瞬间冲进了无数的太平军。 “城门已夺!” “官军败了!” …… 听到这等噩耗,蔡绦颤抖着嘴唇,试图自刎而死,可早有太平军冲上去一脚将其踹翻,“你便是蔡绦?想死?没这么容易!” 第一百零八章 锤爆你的脑袋 第109章 锤爆你的脑袋 镇江地势西高东低、南高北低,长江和京杭大运河在此交汇,交通便捷,进可攻,退可守。 北宋灭南唐之时,足足花费了五个月的时间才夺取了镇江,这充分说明镇江城池之坚固。 《读史方舆纪要》这样描述镇江:“西距汉沔,东连海峤,为三吴襟带之邦,百越舟车之会”。 这句话形象地描绘了镇江的特殊地位,毫不客气地说,占据镇江,太平军便有了与西军一较长短的资本! 否则,西军跨江而击,兵力不足的太平军将面临处处受敌的窘境。 这也是方腊坚持冒雨攻城的原因。 东南城池虽然繁华,但却比不上镇江的优越地位,更没有镇江完备的防御工事。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太平军成功在望! 然而,就在太平军破门而入之际,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大队的人马,这些人阵列不齐,但却甲胄在身,更有近百人的弓弩手! 有降将一看便看到了队伍中那个身材壮硕的身影,正是镇海军节度使蔡攸之副将,黄雀儿。 “诸位当心,这黄雀儿颇有勇武,是蔡攸帐下大将” 蔡攸遥领节度使之职,人在汴京,平日全靠一干亲信在东南为其搜刮钱财。 这黄雀儿贪财好色,身手却极为不凡。 “一帮乡下乱贼也敢犯我镇江!儿郎们,射杀他们!” “射!” 在强弓劲弩的攒射下,空中的雨水似乎都放慢了速度。 接着,便是劲弩破空而至! 石宝所领人马多是轻甲兵,甫一照面,就有十多人被射中要害。 “噗噗噗!” 阵阵弩箭入肉声不断传来,一时之间,最前端的太平军伤亡惨重。 石宝扯了个官军的尸体作遮掩,他大声喝道:“快闪开通道,让重甲兵上前!” 得了吩咐,两侧的轻甲兵当即腾挪出一条通道,让门外的重甲兵迎敌接战。 “砰砰砰!” 沉重的甲士脚踏泥水,快速通过城门洞。 一个、三个、三十个! 甲士越来越多。 不远处,黄雀儿很快便看到了一队队全身披甲的军卒如林而来。 “诸位,随我冲阵!” 黄雀儿一声令下,无数长矛已然放平,这些军卒踏水而行,恶狠狠地冲向了太平军。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近了,更近了! 徐徐而来的重甲兵人人持盾,面对恶形恶状的官军,他们并不畏惧。 从睦州到杭州,从常州到无锡,太平军何曾怕过谁? 不过是一群狗急跳墙的官贼罢了! 大雨倾盆如注,敌我双方终于撞到一处。 一具具钢铁之躯相互碰撞起来,官军未退,太平军同样未退。 长矛恶狠狠地往前刺出,可太平军甲胄坚硬,官军捅了又捅,硬是未能奏效。 反倒是太平军的反击将雨水变成了血水。 黄雀儿带来的甲士战阵经验略有不足,然而在重金相诱下,他们还是坚持不退。 “杀、杀、杀!” 冲天的呐喊声惊天动地,太平军缓缓前进,斩杀了一人又一人。 “贼子,受死!” 黄雀儿拎着一把大斧头,大呼酣战。 镇江是江南要害,更是蔡氏经营的重点。 若是城池失陷,黄雀儿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保住身家性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黄雀儿使出了十成的力气。 每一次劈砍,都会斩在太平军的脖颈之处。 即便身着重甲,遭遇重重一击之后,军卒还是会身负重伤。 这时,自城内又冒出近千名大户家丁,他们聒噪着冲杀而来,“黄将军,我等来助你一臂之力!” 太平军对待大户的政策并不友好,这一次在镇江终于遇到了反噬。 什么公审大会、什么分田到户,最终受损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 可偏偏就是这些人掌握了私人武装,如今太平军将要入城,士绅怎会坐以待毙? 今日这些家丁护卫便是士绅们的反击! 石宝见状不屑一顾,“土鸡瓦狗耳!” 两军厮杀之处,重甲军越战越勇,他们将重甲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官军卖力刺杀了数个回合,然而,对面的太平军依旧好端端的,他们只是一次反击,往往就能将官军击伤! 虽然来了援军,可黄雀儿统领的兵马还是渐渐败下阵来。 面对身着双甲的甲士,官军根本找不到破敌之策。 黄雀儿红着眼睛,竭力厮杀,但是,石宝很快冲了过来。 “砰!” 双方的第一个回合,黄雀儿的巨斧便与石宝的流星锤击打在一处,他非但没有讨到好处,反而震得虎口发麻,“好个贼子!” 石宝咧嘴冷笑:“轮到你石爷爷了!” 话音刚落,石宝便将流星锤在空中挥舞了半圈,待巨锤有脱手而飞势头的时候猛然锤向了黄雀儿的腰腹。 数十斤的流星锤挟风带雨破空而来,直把黄雀儿骇得心惊肉跳。 这玩意儿要是挨上一下,只怕定然是个腰椎骨折的下场。 无奈之下,黄雀儿只能竭力阻挡。 “铛!” 这一次石宝卯足了力气,沉重的流星锤砸在巨斧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黄雀儿一个踉跄,巨斧险些脱手而出。 直到此时,黄雀儿才意识到自己托大了。 原来贼人阵中真的有猛将! 一直以来,黄雀儿凭借一身勇武在镇江百无禁忌,跋扈至极。 本以为这一次同样可以凭借武力力挽狂澜,谁曾想却遇到石宝这样厉害的对手。 看来,不使出压箱底的手段,今日是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黄雀儿陡然从左手袖中洒出一把铁钉,目标正是石宝! “噗噗!” 石宝没想到黄雀儿还有这一手,不防之下顿时中招。 两只铁钉深深刺入石宝的脸颊,险些刺破他的眼睛! 这让石宝如何能忍? “暗箭伤人的鼠辈!老子要锤爆你的脑袋!” 此时此刻,石宝像一只受伤的黑熊,誓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黄雀儿脸色煞白一片,他没想到石宝受伤之后不但不退,反而变得如此凶残。 两只铁钉在石宝脸上带出了两股血水,更是为其凭添了几分凶相。 这般杀才,如何敌得过? 这镇江怕是守不住了。 临阵交战,全凭一股子气,这股气势一旦泄了,自然难逃败阵。 不等黄雀儿再度出招,石宝的流星锤又到了。 这一次,黄雀儿的反应慢了半拍。 下一刻,“噗哧!” 宛若熟透的西瓜一般,红的、白的四溅而出。 四周的官军完全惊呆了。 猛将黄雀儿这就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噩耗频传 第110章 噩耗频传 一直以来,黄雀儿战无不胜的形象深入人心,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存在等同于镇江军的灵魂。 即便陈遘落败、即便蔡绦生死不知,可官军依旧可以大呼酣战,那是因为他们相信勇猛的黄雀儿可以挽狂澜于即倒,拯救镇江城。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黄雀交战数个回合就被人锤爆了脑袋。 这让官军战意全无,他们四散而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修罗场。 后头赶来增援的大户家丁面面相觑,他们尚未加入战场就看见了这一幕。 怎么办? 继续厮杀? 这时,有人弯弓搭箭,对着石宝便射了一记。 “石将军小心冷箭!” 石宝刚刚捶杀了黄雀儿,正是气力松懈之际。 冷不丁听到有人暗箭伤人,当即下意识抬起流星锤。 只听得一声脆响,流星锤险之又险地拦下了冷箭。 这一幕骇得人眼皮急跳,也彻底惹恼了石宝,“杀光这帮官贼!” “杀贼!” …… 太平军气势如虹,宛若秋风扫落叶一般,将眼前之敌一扫而空。 什么禁军、厢军,什么护卫、死士,在重甲兵的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一个时辰之后,镇江这座皇帝赵佶的潜龙之地终于易手。 这一次,由于大雨倾盆,逃走了不少士绅豪强。 方腊闻听之后并未追击,而是吩咐安道全尽快准备姜汤以及防寒药物。 大军在雨中厮杀了这么久,军士很可能遭遇风寒。 必须防患于未然,否则的话,一旦风寒传播开来,太平军起码要损失数成的战力! 这绝对是不可接受的! 于此同时,一百里开外的滁州,负责通传军情的快骑抱着马脖子一路狂奔, 骑卒身前身后俱有一面木牌,上面写着“军情急务”四个大字。 胯下的战马也挂着七八个铃铛,但凡遇到懂行的都会明白,这是最紧急的军情传递,无论是谁遇到的都必须即刻闪避,否则就算被快马撞死了,也会被追究拦阻军机之罪! 沿途的行商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等场景了,当即惊奇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八百里快骑急成这幅模样? 快骑速度不减,很快便见到了正在埋锅造饭的西军将士,“童相公何在?” 西军皱起眉头,嘴里道:“就在大纛之下!” 骑士不曾下马,依旧纵马急驰,这一幕惹得西军大骂不已。 要不是骑士身上绑着的木牌,早有人将其捅落下马,收拾一顿了。 “他娘的,急个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也不能耽误老子吃饭!” 行了一上午的路,西军将士又累又饿,他们在童贯的催促下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距离江宁府不过数十里的滁州。 据说王渊的马军已经入了江宁府,接下来只要再入驻镇江,东南的方腊便成了瓮中之鳖! 待童贯打开木匣,看到军报之时,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无锡、常州均已告破,转运使陈遘一战丧尽麾下数千精骑!” 陈遘可是东南少有的能文能武之人,这太平军竟然杀得陈遘乘船逃遁,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不等童贯缓过神来,又有一骑快马急报:太平军已夺海州,目前正南下泗阳,大有席卷淮南东路之势! “张叔夜呢?此人向来能征善战,怎么让太平军夺了海州?” 幕僚低声说道:“相公,根据时间推断,太平军夺城在先,张叔夜贬黜在后,这海州失守之责只怕与其无关。” 童贯大怒:“怎么就无关了,张叔夜既在海州,自然要为朝廷剿灭贼寇,难道就任凭他们肆虐猖獗吗?” 幕僚见状哪里还敢多言,他知道童贯确实急了。 一旦太平军在海州的消息传到汴京,圣君定然会让西军分兵围剿,可东路军总共不过五万兵马,这要是再抽调一番,岂不是与贼人的兵马数量不相上下了? 最要命的是西军南下数日,一无所获,连贼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可偏偏方腊攻城夺地,大有一日一城之势! 不成,必须尽快赶往江宁府,否则童贯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方腊的动作太快了,此人不按常理,竟然一路奔袭连夺数城,这要是晚来几日让其得了镇江、江宁府,只怕再想将其剿灭可就难上加难了! “传令,大军即刻出征!不得有误!” 童贯恨不得肋生双翅,瞬间飞入江宁府。 然而,外头的西军却不遵将令:“相公,外头还下着大雨,这时候再赶路的话,很可能在天黑之前找不到合适的宿营地,这么冷的天,要是让将士们在淋一夜的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童贯怒火中烧:“军情如火,岂能因为大雨就停滞不前?难道方腊会因为下雨就休战吗?” 西军裨将黄迪拱手道:“请相公体恤我等,这几日,西军上下不曾休整一日,眼下江宁在望,求相公让弟兄们歇息一日吧。” 童贯怒视前方,“黄迪,你滚过来看看这两封军情战报。” 黄迪看了之后接连吸了数口冷气,“怎会如此?海州怎么丢了?还有无锡、苏州、秀州怎么全都丢了?也就是说,眼下江水以南之地尽失?”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不错,幸好咱们来了,否则镇江、江宁危矣!” 黄迪皱起眉头,“镇江兵马近万,坚守半月应当不在话下。” 童贯拍得桌案“咚咚”作响,“秀州同样是一座坚城,可方贼一日就夺了!镇江可是圣君的潜龙之处,就这么丢了,这让我如何向圣君交代!” 苏州也好、无锡也罢,对于皇帝赵佶来说区别不大,都是江南重镇,丢了也就丢了,大不了日后再夺回来就是了。 可镇江就不同了,十多年来,镇江是圣君经营最久的地区,在这里更有蔡京一系的大批官员。 一旦城池沦陷,童贯绝对免不了口伐笔诛! “不成,必须让王渊即刻赶往镇江,镇江绝不容有失!” 黄迪看了军报,也明白事情危急,当下正色道:“军情如火,相公有令,西军上下无所不从!” 第一百一十章 王渊入江宁府 第111章 王渊入江宁府 童贯南下之时,手中有马军六千,步军两万,这是最先抵达汴京的泾原军以及河东军所部人马,他们与五千朝廷禁军一道成为南下的先锋人马。 后来,随着战局的不断恶化,王渊统领六千精骑昼夜兼程赶往江宁府。 江宁府原本是南唐都城,南唐灭国后成为江南东路的首府,更是东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在这里可以看到南来北往的商队,也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船只在秦淮河上等待入城。 即便见到明盔亮甲的西军铁骑,这些商队依旧稳如泰山。 能够在江宁府拥有商队的人家俱是当朝权贵,他们也许害怕太平军,但西军绝不在此列。 一群守家之犬而已,焉能反噬主人? 大宋文贵武贱,士大夫的地位远高于武将。 即便王渊手握数千兵马,可江宁府知府翁彦国却根本没放在眼里。 西军入城之际,只有江宁府通判章绾前来相迎。 对此,王渊并无不满,“章通判,马军一路疾驰,不少军卒染了风寒,府中能否出面请几位郎中熬制几锅驱寒药?” 章绾不是别人,正是落入太平军之手的章综之弟,章氏一门六学士,在朝堂上颇有威望。 此刻听到王渊的请求,章绾一口应下:“王将军放心,江宁府虽然没了安道全,可还有几位妙手回春的名医,待会儿我让人拿我的名帖请他们开几幅药,送于军中让将士们服用即可!至于粮秣、棉衣俱在校场,王将军可派人尽数签收!” 王渊自然感激不尽,“我部兵马跋涉数千里,遭遇冷眼无数,像江宁府这般仗义的绝无仅有。” 章绾并不居功,“这都是份内事,不值一提。” 王渊帐下西军久在边塞,从未见过像江宁府这般繁华的所在。 宽敞平坦的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了视野的尽头,在道路两侧俱是高大的门楼店铺。 即便寒风凛冽,可街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小贩的唱卖声、店家的布幡都是如此的诱人。 一路奔驰了这么久,早就闲出鸟来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到了江宁,说什么也得爽快一番! 西军将士眼热不已,他们摸着怀里的俸禄,一时之间心神摇曳,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潇洒一番。 刚刚回营,便有几名西军将校来寻王渊,“将军,弟兄们跋涉了十多日,很是辛苦,今日能否让他们告假休息一番?” 王渊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六千人马可以轮番告假,但是营中必须有两千人留守,具体谁留守,谁先告假,你们自己商议便是!” 这厮这么好说话? 本以为王渊说不定会为难一番,谁曾想他竟然一口应下! 这让西军将校们松了一口气,只要王渊这边松了口,他们回营便有了交代,“多谢将军,这是将士们的一番心意!” 说罢,军校们摸出一个布袋,袋子里装着不少银锭。 前些日子,西军讨要俸禄,王渊并未克扣,但军校们还是把他的这一份留了下来。 王渊知道,这是西军对他的一番考验,如果他坚辞不授,只怕西军依旧会出幺蛾子。 “既然是将士们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王渊如此上路,西军将校当即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将军莫嫌少便好,如此我等告退!” 王渊微微颌首,待众人离去之后随手掂了掂布袋,这里面起码有几百两银子! 如果换成铜钱,那就是几百贯,即便在这花钱如流水的江宁府,这些钱也可以好生潇洒一番。 朝廷每年的军费开支在四千万贯以上,而西军就占了两成! 这可是好大一笔钱。 也因为如此,才有了西军种氏、姚氏等世袭将官的存在。 西军的水太深了。 前几日的军中闹饷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王渊心中明白,自己虽然有着大军前锋的名头,可真正如臂使指的兵马还是自己的心腹嫡系! 这帮西军,用起来必须慎之又慎! 说起这个,还必须感谢方腊,若非他带头作乱,王渊又怎么会有统领西军,牟取战功的机会? 直到现在,王渊依旧看不上方腊麾下的太平军。 一帮乡下泥腿子而已,一个月之前还在土里刨食,难道一个月的时间就脱胎换骨了? 王渊不信! 只是,却不知方贼到了何处! 正思量间,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将军,江宁府知府翁彦国已到营外。” 江宁府知府可是三品官,比王渊的官职要大上不少,他不敢怠慢,急忙迎出门外,“末将王渊拜见翁使君。” 翁彦国脚步匆匆,一脸的焦躁:“王将军免礼,刚才我接到急报,方腊已夺镇江城!” 王渊险些咬掉舌头,“此言当真?” 翁彦国皱起眉头,“本官从不虚言战事!” 若是如此,那可大事不妙! 王渊深吸一口冷气,“不知翁使君有何打算?” 翁彦国急躁的很,他在屋内转来转去,“当务之急是确定乱贼的动向,同时死守江宁府,王将军,镇江已失,江宁府绝对不能再出问题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渊当然明白这一点,“使君放心,童相公就在滁州,只要我们守上三日,江宁便稳如泰山!” 翁彦国重重颌首,“那便快马通秉童相公,同时封闭四门,严禁出入。王将军,贼人不来便罢,若是贼人来犯,还需你率军出击,务必挫其锋芒。” 王渊正色道:“全凭使君吩咐!” 大事议定,翁彦国没有继续闲扯的心思,他需要布置防务,安排人手,很快便急匆匆走了。 王渊深吸一口气,对着舆图思考起来。 镇江一失,贼人便可逆流而上,直取江宁,听说贼人也有水军,若由水路进军,只怕速度还要快上不少! 怎么办? 江宁府素有厢军,可他们许久未经战事,如何是太平军的对手? 要是能够在野外对阵就好了,王渊相信凭借西军马军之勇武,一定可以当面击溃方腊。 到时候这平叛第一功不就收入囊中了吗? 这个想法如同毒蛇一般撕咬着人心,直把王渊啃噬的蠢蠢欲动:出城,出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卢俊义来投 第112章 卢俊义来投 心动不如行动,王渊很快便见到翁彦国,表达了自己意图出城作战的想法。 “使君,方腊劳师远征,大军疲敝,正是我等一战胜之的大好机会,请使君准许我等出城!” 孰料,翁彦国一心求稳,严词拒绝:“王将军,当务之急并非出城厮杀,而是稳住江宁府!只有江宁府万无一失,你我才能谈论下一步战事!” 王渊心急如焚:“使君,方腊麾下多是步卒,若求稳妥,我可击其后路辎重,逼其出城相战,到那时,定可将其剿灭!使君,机不可失,若能趁此机会给予方腊致命一击,江宁之危必将迎刃而解!请使君三思啊!” 翁彦国冷哼一声,“王将军,你可知陈亨伯麾下两千马军是何下场吗?全军尽丧于无锡城!后来,陈亨伯再度半渡而击,可贼军临危不乱,反倒将陈亨伯杀得大败,这样的贼军,王将军还有必胜之心吗?” 方腊竟然猛到了这种地步? 军中的战报只有寥寥几句,王渊自然不知道太平军作战的详细经过。 现在听来,确实令人震撼。 不过,王渊求战之心炽热,依旧不曾改口:“使君,西军久经战阵,绝非寻常禁军可比!” “好了,你且退下吧,若伱一意孤行,擅自出城,小心我上奏朝廷,治你之罪!” 王渊无奈,只能怏怏离去。 这时,留守的西军将校也得知了镇江失陷的消息,他们非但不慌,反而兴奋不已,“地方禁军都是一帮废物,要是换咱们出手,方腊早就灭了八回了,哪能容他猖狂!” “不错,咱们在边地西夏狗都不知道杀了多少,难道还怕了这帮泥腿子?” …… 王渊回营之时,营地军将纷纷求见,“将军,何时出城厮杀?” “趁着中军没来,咱们还有立功的机会,若是中军来了,再想吃独食可就难了!” …… 王渊只觉得烦躁无比:“诸位的心情我明白,刚才我去见了翁彦国,可他却不准我等出城!” “这翁彦国可恨,分明是不信任我等!” “将军,咱们是平寇大军,何必听他号令?” 王渊摇了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所食、所穿、所用之物俱是江宁府所供,要是跟他翻了脸,只怕什么都没了,咱们连江宁府都待不久。” “那咋办,就这么贻误战机?” “等童相公到了就好了,我这个先锋官,人家翁彦国根本瞧不上!” 众人又是一阵大骂,他们将翁彦国看成了立功路上的拦路虎。 殊不知,镇江府内的方腊并未打算出征。 自从冒雨夺取城池,军中出现不少病例之后,方腊便意识到自己应该休整一番了。 刚过易折,一张一弛才是王道! 从杭州一路北上至今,将士们连日厮杀,确实劳苦功高。 还是好生休整一番吧! 方腊在府中谋划军事之时,忽有军士通秉:府外一名好汉持汪公的令牌求见。 方腊来了兴趣,汪末泥北行梁山之前,确实带了一枚令牌,也不知他给了谁! “快快有请!” 须臾,一名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的巨汉昂首阔步而来:“大名府卢俊义见过方公!” 方腊大惊失色:“原来是玉麒麟卢俊义,失敬、失敬!” 卢俊义涨红了脸,“当不得方公一个敬字,卢某不过一丧家之野犬,走投无路之人罢了!” 方腊正色道:“我虽在东南,但大名府卢员外仗义无双的名头却早有耳闻,只是卢员外不是到了梁山吗?怎么会来镇江,又怎么会有汪公的令牌?” 卢俊义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那一日官军夜袭梁山,卢俊义死守水寨后失足落水后昏迷,后来侥幸被渔民救回,可当他醒来过后才听说梁山已破,宋江一行不知所踪。 卢俊义只能一边养伤,一边四处打听。 万幸,卢俊义遇到了汪末泥,二人一番交谈之后,汪末泥建议其前往东南一展身手! 当时,宋江一行前途未卜,而且卢俊义确实在寨中待得不痛快。 既然如此,那就去江南! 这些时日,卢俊义舟车劳累,很是辛苦,不过,终归是见到了方腊。 方腊观察入微,一眼便看到卢俊义饥肠辘辘,他急忙唤人取来酒肉。 卢俊义客气一番之后很快便大吃大喝。 一时之间,屋内只有啃食肉块以及“咕咚咕咚”的饮酒声。 一炷香之后,卢俊义酒足饭饱,“多谢方公,这些时日到处都是朝廷的画影图形,我虽有钱财,但却只能风餐露宿,让方公见笑了。” 方腊笑得:“卢头领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当一个谢字!” “方公,我在途中听说童贯已至滁州、王渊也到了江宁府,方公还要早做打算才对” 幸好镇江已入瓮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方腊深吸一口气,“卢头领有何妙计?” “妙计算不上,倒是有一点浅见,我听说王渊帐下俱是马军,若是任由其四处劫掠,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既如此,不如将王渊引到镇江!” 方腊瞪大了眼睛:“怎么引?” “王渊乃西军先锋,若是卖出一个破绽,由不得他不出城!” 方腊吸了口冷气,“出兵佯攻江宁府?故意诈败引出王渊?” “不错,正是此意,只有剪除这支马军,我方才能确保后路无忧!” 方腊看着舆图,久久不发一言。 这一战事关重大,若是败了,太平军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信心必将一朝丧尽! 更要命的是,童贯那边还有数万大军。 一旦没了必胜心,临阵对敌的话,太平军哪里会是西军的对手? 当然了,如果一战而胜灭掉王渊的马军,那好处自然也有很多。 就像卢俊义所说的那样,最起码后路无忧了! 方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赌一把,“大军休整一日,明日兵发江宁府!” 卢俊义抱拳作揖:“卢某愿做先锋!” 方腊重重颌首,“就这么定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敌必救 第113章 攻敌必救 大军驻守镇江,按兵不动,看上去是个稳妥的法子。 可一旦童贯进攻受阻,转攻苏州、无锡等地,太平军将面临两难之地:出兵救援,可能遭遇官军的伏击、弃之不顾,留守苏锡常等地的俱是新卒,每城仅有三千人,若是上述城池一一告破,镇江便成了孤城! 卢俊义说的没错,王渊麾下的马军威胁太大了,必须设法将其除掉。 只是从镇江到江宁足有八十里的路程,甚至要远于滁州到江宁的路程,万一佯攻不成,反陷其中,那可就遇上笑话了。 怎么办? 这时,武德司送来一份江宁城的谍报,其中一行字引起了方腊的注意:江宁府城有人口二十万,每日需要消耗五千石粮食! 这么多粮食仅靠江宁城显然无法完成自给自足,一直以来,江宁府的粮食主要来自东南、淮南两个部分,如今东南已被太平军占据,那么江宁城只能从淮南获得粮食了! 如果断其粮道,王渊必定出城! 想到这里,方腊召集众将,商议出兵一事:“诸位,西军王渊所部六千马军已入江宁城,我打算断其粮道,迫其出城,诸位意下如何?” 吕将正色道:“王渊既然到了,那童贯又在何处?” “童贯统领大军尚在滁州” “方公打算设伏击溃这支马军?” “不错,如果不除掉这支马军,东南只怕永无宁日!” 吕将微微颌首,问出一个棘手的问题:“滁州距离江宁并不远,若是我方与王渊交战时,童贯挥军掩杀,那该如何是好?” 这一点方腊当然考虑过,听到吕将发问,他当下解释道:“能否在王渊出城之后佯攻江宁府?如此以来,江宁告急,童贯便腾不出手来,这样我们便可以从容收拾王渊!” 吕将眼前一亮,“方公这一招声东击西倒是绝妙,只是如何把握其中分寸,非上将不能胜任也!” 石宝知道这种动脑子的事情自己不擅长,只是咧嘴笑道:“这佯攻的事情俺就不搀和了,一来俺不擅长,二来嘛,俺想试试西军的斤两!” 米泉、廉明、乔正三人虽是勇将,可他们资历不足,不足以指挥这等战事。 司行方、邓元觉倒是智勇双全,可他们一个远在歙州、一个尚在海州,那么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林冲了! 方腊将目光投向林冲,后者心领神会,“林冲愿领兵佯攻江宁府!” 方腊很满意,经过这些时日的厮杀,原本抑郁寡欢的林冲似乎舒缓了几分情绪,现在竟然懂得配合了,这可是好事! “好,给你三千兵马,明日出发,务必多带旌旗,制造出主力攻城的迹象!” “得令!” “江南水网纵横,江宁府更是横跨大江,徐方、阮小二,你二人统领三千水军,务必截断水路,不让一艘粮船进入江宁!” “遵命!” “大军出征,后路不能不守,吕将、廉明,你二人统领三千兵马留守镇江,若是官军来攻,务必坚守待援,确保城池不失!” 吕将抱拳行礼:“得令!” “石宝、米泉、乔正,伱三人随我出征,咱们往西进发,就在瓜州古渡口设伏!” “得令!” “方杰,你领两千骑军即刻出发,一旦发现运粮车队,伺机截杀,务必引得王渊出城!” “诺!” “切记,若是王渊出城追杀,不可恋战,将其诱往瓜州古渡口,我会在那里接应你!” “末将明白!” 安置妥当之后,方杰便带着两千骑军出发了,队伍中还有一名本地的向导,有向导在前引路,可以确保骑军不走冤枉路。 这是太平军骑军的第一次出战。 江南船多马少,方腊也是好不容易才凑出这么一支骑军。 战马都是从官军手中缴获而来,至于骑卒,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原来的官军,他们降了太平军之后,都参加了诉苦大会,感受到了士绅盘削之苦。 骑卒多半是普通人,他们也饱受欺压,本以为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可参加诉苦大会,参加分田到户之后,骑卒才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活!原来是不仁不义的士绅大户一直在盘削地方!” 完成思想上的蜕变之后,有七成的骑卒通过了遴选,成为太平军骑军的一员! 这一次出征,也是太平军骑军的正名之战! 翌日一早,江宁府知府翁彦国得到一封告急文书:从真州调拨的漕粮正在运往江宁的路上,然而,运粮的护粮官畏惧太平军,要求江宁府出兵护送,否则拒绝南下! 这一批漕粮足有十万石,分水路两批运送,若能运到江宁府,必可缓解城内缺粮的情况。 事关重大,翁彦国犹豫再三,还是唤来王渊:“王将军,城内粮秣不多,本官上奏朝廷之后,调来了一批漕粮,可由于太平军骑军四处厮杀粮队的缘故,护粮官要求江宁府出兵护送,我想让你统领四千骑兵出城,确保粮食平安,你可敢应下?” 自从太平军在江南攻城掠地以来,江宁府内的粮价一日三升。 一升粮食从外地运到江宁府,价格起码要翻上二倍。 粮价上涨,连带着城内的其余物资水涨船高。 王渊帐下的西军只是出去玩了一日,就将所有的积蓄花费一空! 临行之前,几名西军将校便寻到王渊,试图出城寻找战机。 没想到,机会真的来了! 王渊昂首挺胸,“使君放心,末将誓保漕粮平安!” 翁彦国对太平军心存惧意,当下忍不住告诫道:“王将军切记,贼人狡诈,谭稹、王禀大意失荆州,以致东南战事糜烂,西军虽是百战雄师,却也不可大意!” 王渊心中不爽,却也不愿再起争执,只是应承下来。 等王渊一走,翁彦国便唤来通判章绾,“章通判,我看这王渊志大才疏,有勇无谋,唯恐战事不利!” 章绾倒是乐观的很,“使君宽心,童相公的大军就在十里开外,等到大军入城,就算方腊有三头六臂,也破不了江宁城!” 提起童贯,翁彦国总算将心情平复下来:“也对,童相公久在边地,是个知兵之人,有他在,料想贼人定会铩羽而归!” 第一百一十三章 信心十足的童贯 第114章 信心十足的童贯 半个时辰之后,童贯到了。 距离当初定下的十日之期,显然早已经超出了不少。 如果按照约定,童贯应该引颈就戮。 可王渊早已出城,就算王渊没有出城,他也不敢提起这事。 正所谓“君子言不必信,行不必果!” 只要无人提起,就可当做无事发生。 翁彦国看到童贯的时候,这位大权在握的内侍胡须结冰,高大的身子被冻得瑟瑟发抖,“童相公,天寒地冻,且到府中暖暖身子!” 童贯深出一口气,“万幸,终归是赶上了!王渊呢?怎不见他身影?” “真州有一批漕粮需要押运,本官斗胆,便让王将军去了” “这怪不得你,粮秣辎重事关重大,就算我在城内,也会让王渊去押运粮草” 翁彦国没想到童贯如此善解人意,当下更是热情了几分,“相公且随我来,我们到府内详谈。” 须臾,一行人来到了知府衙门,童贯接过热腾腾的茶壶,暖了暖手,然后闻了闻热气,最后才浅浅地抿了一口:“这参汤熬制的正是时候,知府有心了!” 在童贯面前,翁彦国摆不出文贵武贱的谱,当下就是一记马屁送出:“若非童相公昼夜兼程,只怕江宁府已遭贼人毒手,这是再造之恩,下官以茶代酒,敬相公一杯!” 童贯笑道:“翁知府谬赞了,童某身负皇命,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实不相瞒,童相公抵达之前,下官已经好几天没睡上一次安稳觉了,贼人声势浩大,动作迅速,下官害怕江宁府遭遇前车之鉴,害怕江宁子民沦落贼手遭遇不测,万幸,童相公来了,我江宁百姓有福了!” 童贯没想到翁彦国也是个妙人,当即眉开眼笑:“翁知府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有老夫在,江宁必稳如泰山!” 似乎为了响应童贯的承诺,外头忽然传来急报:童相公、翁知府,城外出现大股贼兵,如何行事,还请二位示下。 童贯冷哼一声,他没想到自己刚有所承诺,贼人就敢上门来寻衅:“不急,翁知府,咱们去城头一看究竟!1” “相公所言极是,贼人意图如何,我等一看便知” 城外,沉重的马蹄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漫山遍野的旗帜迎风招展,一队队甲士列队而行。 童贯嗤之以鼻:“贼人数量不过万余,攻不下江宁府!若非担心贼人的诱兵之计,老夫今日就能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翁彦国不懂战事,也看不出贼军的数量,只是心中疑惑:“相公是说贼人很可能有埋伏?” 童贯捋须而笑:“不错,那方腊帐下兵马远超三万之数,若其攻打江宁,岂会出动偏师?料想此番不过是他的诱敌之计罢了!” “那咱们就以不变应万变,坚守城池?” “不错,原本我还担心方腊守在镇江,龟缩不出,那样的话,老夫收拾起来还要费一番手脚,可现在就不同了,贼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送上门来!这要是等到王渊回来,里应外合之下,定可将其尽数歼灭!” 翁彦国信心倍增:“童相公运筹帷幄,实乃当世之张子房也!” 童贯也有些得意,他认为贼人并不知道西军已至,所以才做出这等送死的行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等待王渊归来那一刻,就是大军出城之时! 王渊现在何处? 王渊出城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支打着太平军旗号的骑军。 “贼子大胆,竟敢猖狂到这般地步,真是不知死活!” 恼怒之下,王渊决定给贼人一个教训,当即命令西军一路袭杀。 谁曾想,这支骑军狡猾的很,只是夺路狂奔,根本不与西军交战。 追了小半个时辰,王渊终于没了耐心,“瓜埠镇在何处?” 向导看了看地形,十分惊异:“将军,就在五里开外,过了瓜洲渡就到了!” 王渊下意识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想来想去,还是没发现不妥之处,当下只是催促马军尽快赶到瓜埠镇。 只要与漕粮汇合,就算贼人有所图谋,也定会一败涂地! 正面厮杀,四千西军不惧任何强敌! “先不管这支贼军,咱们先去瓜埠镇!” “得令!” 四千骑军来去如风,很快便来到了瓜洲渡。 隔着老远便看到一杆红色的太平军旗帜在空中飞舞。 王渊皱起眉头:“贼军夺了渡口?” 一行人继续前行,很快便看到渡口处有数百太平军,此时,他们也发现了西军铁骑,正背靠江水,排成了密实的防御阵型。 “将军,怎么办?” “拿下渡口!” “得令!” 王渊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人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太平军旗杆。 锋利的箭矢疾冲而至,“砰!”深深钻入旗杆,带的旗帜颤动不已 这一支箭仿佛是号角,接下来,善射的西军纷纷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密密麻麻的箭矢遮住了整片天空,即使岸边的太平军早有准备,一时之间还是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王渊猖狂大笑:“太平军不过如此,西军儿郎们,随我杀贼!” “杀贼!” 一名名西军将士打马如飞,径自向岸边冲来。 官军太过猖狂! 这让卢俊义想到了梁山夜袭的那一晚!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官军得逞。 “杀!” 短短的一个字,却蕴含着强烈的杀意。 卢俊义之勇猛,太平军虽未亲眼目睹,但在他身上却有一种令人效死的特殊气质! 几十步的距离只能击发两支箭! 当卢俊义下令厮杀的时候,一百名弓手便射出了手中的长箭。 箭如雨下,即使西军人人披甲,可长弓手却对着战马下手。 两轮箭雨过后,竟然射中了几十匹高头大马。 战马一旦受伤便扰乱了骑军的队形,这时卢俊义从地上拔起一根根短矛:“掷矛!” 为了对付西军的骑兵,方腊特意使人制出了近千支短矛。 这些短矛长约四尺,矛尖锋利,一旦投掷而出,可以轻易破开甲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万夫不当之勇 第115章 万夫不当之勇 岸边的太平军数量只有五百,可他们摆成的战阵却很有讲究。 在最外围,立着一排手持铁盾的军士,他们将盾牌深深插入地中,同时以肩顶盾,这样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削减骑军的冲力,在盾兵后排的是棒大臂圆的掷矛士,他们虎背熊腰,力大无穷。 临行之前,众人便明白今日的任务就是迟滞西军铁骑,为大军争取围堵的时间。 现在,西军果然来了。 早已等候多时的太平军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杀!” 卢俊义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掷矛士便将手中的短矛狠狠掷出。 “噗噗噗!” 通体精铁打造的短矛刺穿甲胄,给马上的西军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见鬼,这帮贼子好像早有准备!” 王渊眉头紧皱,本以为冲到近前,贼人的弓手便没了用处,那时候,数百名步卒还不是任他拿捏? 可谁曾想,这帮贼子竟然还有短矛! 饶是西军弓马娴熟,可事发突然,面对势大力沉的短矛,只有寥寥几人躲了过去。 尤其是最前排的那队骑卒,几乎每个人都要同时面对数根短矛。 避无可避! 即便身着甲胄,这队骑卒还是被短矛捅成了刺猬。 “砰砰砰!” 人嘶马鸣声不断响起,短短数十步的距离,西军竟然付出了近百骑的伤亡! 西军可是百战雄师,若是今日的损失传出去,王渊岂不是成了笑柄? 这对于王渊来说根本无法接受,“杀,杀光这帮贼人!” 事到如今,只有将这支太平军尽数歼灭,才能一雪前耻! 马背上,不断有西军向前投掷飞斧、铁骨朵之类的武器。 借助战马奔驰之力,这些武器力道极大,一旦命中目标,瞬间便是重伤倒地的下场。 巨盾之后,太平军的数量在急剧减少,面对盾阵,西军并未直接冲阵,而是采取一击即退的方式。 也就是说,一旦前排的骑卒将武器投掷而出,他们便勒马转弯,腾出空来让身后的军卒发威。 效果显而易见,一名名躲闪不及的太平军重伤倒地,而他们在倒地之前依旧在投掷短矛。 这是一场消耗战,比拼的就是敌我双方的士气。 “兄弟们,坚持住!援兵很快会来!” 卢俊义大声呼喊,奋力掷矛,每一击都能带走一名西军甲士的性命,然而他很清楚,身边的军卒撑不了多久,敌众我寡,西军又是骑卒,如果伏兵不能及时出现,河边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这时,另一边尚未参战的西军忽然察觉到地面在微微抖动,刚开始他们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前军在厮杀,可转头一瞧,却见身边的同伴全都皱起了眉头。 不对,是那支贼人骑军! “敌袭!” 远处负责哨探的小校快马来报,在他后腰处一杆长箭正在微微抖动。 在南方,一杆高大的旗帜陡然出现在阳光下,旗上绣了一个斗大的“方”字,旗下,一员大将头戴狮首兜,身罩鱼鳞甲,外裹红色长袍,手提方天画戟,犹若天神一般! “卢兄,方杰来也!” 来者正是方腊之侄,方杰! 王渊手中有四千骑军,围攻贼军步卒,他只出动了一千人马,还剩下三千人始终在观察战场,伺机以动。 眼下,太平军铁骑来袭,当即有骑将打马请战,“王将军,某愿出战!” 这一次,王渊重重颌首,“给你两千兵马,务必击溃这帮贼兵!” “得令!” 马上骑战,王渊可不认为西军会败给这帮贼人。 “哒哒哒!” 数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军而言转瞬即至。 眨眼间,两支骑军便进入了射程之内。 西军精骑率先发难,他们弯弓搭箭,向方杰麾下射出一轮箭雨。 犀利的箭雨破空而来,遮天蔽日! 方杰手中的方天画戟陡然一动,只见枪缨飞舞,宛若红色的猎鹰,在此刻瞬间张开了嗜血的利爪。 方天画戟遮护的主要是下三路,太平军不缺甲胄,他们人人披着铁甲,即便长箭来袭,只要不被射中头部要害,长箭便对他们无可奈何。 可战马就不同了,没有披甲的战马一旦受伤,骑卒可就没了战力。 对面的西军久经战阵,同样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他们连番骑射,瞄准的都是对方的战马! 方杰挥动着方天画戟,击落一地的箭矢,而这时,紧随其后的太平军也反应过来,他们在护住坐骑的同时,得空反击了一箭。 与西军相比,太平军的马上骑射显然大有不如。 幸好临阵交战只有一矢的时间,一箭过后,军士们弃弓拔枪,拼了! 方杰冲在最前头,数十斤重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宛若绣花针一般,每每在箭矢临阵之际,他总能将其击落! 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近了,更近了! 纵横边地数十年的西军终于与太平军初创的骑军狭路相逢。 “杀!” 这一刻,方杰蓦然暴喝,将一直以来未能上阵厮杀的郁气一扫而空。 巨大的吼声骇得人头皮发麻,就连对面的西军甲士都被这声浪吓了一跳。 怒吼声中,方杰纵马上前,方天画戟轻轻一点,冲在最前方的西军甲士便咽喉喷血,落马而亡。 接着,方杰夹紧马腹,狠狠凿进了西军的骑阵之中。 西军甲士虽然身披甲胄,然而,方杰手中的方天画戟总是可以击在他们的面门、咽喉等处。 一番冲杀,方杰手下无一合之将。 一具具尸首“噗通、噗通”,摔落在地,有的人尚未死透,却依旧被战马拖在地上,硬生生的拖死了。 方杰如此勇猛,身后的骑军士气大振,他们纷纷抖擞精神,紧跟其后。 同样,援军的出现,让陷入鏖战的岸边步卒战意倍增,他们大声呼喊着,使出玩命的力气。 西军又如何,都是一个脑袋,一条命,大不了以命换命! 卢俊义更是屹立如山,无论西军攻势如何猛烈,他始终不曾后退一步。 正是有这样一名统领坐镇,这支太平军才没有败下阵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赌徒心态 第116章 赌徒心态 “好个贼子!” 眼看方杰在阵中大杀四方,出战的西军将领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鏖战中,方杰同样看到这个盔甲华贵,坐骑神骏的家伙! 就是这厮! 刹那间,方杰劈死了当面之敌,而后纵马靠前,在对方出招之际,一把揪住对方的右手。 “好大的力气!” 西军将领一着不慎,只觉得右臂宛若落入虎钳一般,他竭力挣扎,却不防方杰蓦然发力,竟然硬生生将其从马背上揪了起来。 这军将头重脚下,吓得大喊大叫,却被方杰夹在肋下,动弹不得。 左右的亲兵见状试图救援,却被方杰单臂轻松击退。 此时,方杰已然杀透敌阵,他将擒获的敌将狠狠惯在地下,当即将对方摔了个七晕八素。 就在太平军上前将其擒拿之际,一支冷箭径自飞来。 两侧的太平军尚未来得及提醒,方杰已然做出一个令人瞠目的动作,只见他左手持戟,右手往前一抄,当即将来袭之箭抓了个正着! 这一幕,不仅惊呆了太平军,就连西军那边也是人人呆滞。 适才方杰冲阵擒将那番表现就足以震骇人心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单手拿箭! 那可是速度极快的利箭啊,力道、准度缺一不可! 西军久在边地,名臣猛将见过不少,可从未遇到像今日这般勇猛之人! 这就是传言中的万夫不当之勇吧! 就在方杰引得人人惊叹之际。 这时,在西军后侧突然出现一辆又一辆“轰隆隆”的战车。 战车装有六轮,在正面的车厢上插有六支长枪,由四名军卒在后方推动。 王渊见状瞬间明白过来,今日这一战摆明了就是贼军故意为之,对方挖空心思要跟他战上一场! 现在,手头只有一千名骑兵可以动用,其余两部分都陷入了鏖战,一时片刻几乎很难撤回! 怎么办? 鸣金收兵的话,贼人骑兵定会紧追不舍,就算王渊顺利撤回江宁,可没有接到漕粮,又折损了这么多兵马,他该如何向翁彦国、向童贯交代? 须知,王渊代表的可是大宋仅有的强军——西军! 若是连西军都败给贼人,只怕不止东南震动,甚至可能引起朝堂震荡。 不成,绝不能这么灰溜溜的退走! 王渊就像一个赌场上输急眼的赌徒,若是及早收手,还能及时止损,可他却偏偏执着于那一丝渺茫希望,甚至不惜孤注一掷! 胜则高官厚禄,荣耀加身,败则一败涂地,前途尽丧! 拼了! 王渊亲自领军出战,他带着仅有的一千骑军冲向了后方的太平军。 石宝见状大喜,“这厮果然没跑!兄弟们,打起精神,今日一战,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牛皋一脸的跃跃欲试,“方公,待会儿俺也想上阵厮杀,俺早就听说西军是大宋一顶一的强军,俺想看看是他们的刀硬,还是俺的斧头利!” 方腊深吸一口气,“别急,待会儿人人都有上阵的机会!” 话音刚落,“哒哒哒”的马蹄声已然疾冲而至。 王渊在马上放声大喝:“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 战车后的太平军早有准备,他们或躲在厢车后,或举起盾牌。 “哚哚哚”,一支支长箭落在盾牌上,发出接连不断的声响。 间或有倒霉至极的军士要害中箭,发出绝望的惨呼声。 方腊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把臂一挥,大声下令:“火箭,放!” 早有准备的弓手当即点燃火药,对着疾驰而来的西军劲射而出。 “嗖嗖嗖!”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瞬间将西军坐骑吓懵了! 战马最怕惊吓,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它们慌了头脑,有的迈足狂奔,有的掉头疾冲,有的原地乱蹦。 王渊的战马也失去了控制,带着他四处乱窜。 王渊竭力安抚,过了很久才安抚下来。 万万没想到,太平军根本不给西军短兵交接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一轮火箭就将西军的冲势遏制住了。 最要命的是,后续的火箭还在不断激发。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面上到处是黑乎乎的坑洞,以及乱糟糟分不清是人还是马的血肉。 这种情况下,就算蒙住战马的眼睛和耳朵也来不及了,饱受惊吓的它们只想远离这里,根本不受使唤。 “大事休矣!” 王渊大脑一片空白,临行之前,他虽然听说太平军有火箭这一大杀器,可是,道听途说总归比不上亲眼目睹。 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明白火箭的犀利之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一刻,王渊懊恼不已,“鸣金收兵,快,退回江宁府!” 什么漕粮、什么西军的荣耀在这一刻全都比不上身家性命。 再等下去,一旦车阵与骑军合围,王渊这四千骑军可就成了瓮中之鳖,想逃也逃不掉。 现在还有机会! 由于贼军的战车速度不快,他们的步卒与骑军之间还有二百步的缺口,只要冲的及时,一定可以在缺口围拢之前冲出去! 王渊大声呼喊,竭力收整兵马,然而,他麾下的骑军彻底乱作一团,前一刻他们还在意气风发地冲杀,怎么眨眼间就败了? 更有甚者战马受惊带的骑军径自冲上了太平军的车阵,等待他们的是养精蓄锐的长枪手! 没有任何侥幸,但凡接近车阵,阵后的太平军一定会给予致命一击。 “哒哒哒!” 与卢俊义对峙冲杀的西军甲士倒是顺利退了回来,河边的步卒没有骑军,根本追之不及,只能看着西军越逃越远。 不过,盾阵前起码丢下了两百西军骑兵的尸首,以五百步卒对阵一千西军铁骑,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足以称得上辉煌了。 当然了,为此太平军也付出了伤亡二百人的代价! 若不是卢俊义勇猛无敌,若不是方杰及时来援,这五百人说不定早已经尽数战死! 另一侧,与方杰混战作一处的两千西军听到鸣金声,意图收兵逃窜,可方杰得势不饶人,硬是紧随其后,大杀特杀! 这一幕看的王渊心惊肉跳,万万想不到,方腊的太平军竟然有如此手段! 步卒悍不畏死、骑军敢战、还有火药这等大杀器! 怪不得谭稹、王禀全都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战而胜之 第117章 战而胜之 瓜州古渡,这是方腊精挑细选出的战场。 这里两面临水,只有南侧以及西侧可供通行。 来势汹汹的王渊本想夺取渡口,北上接应漕粮,然而卢俊义的五百兵马硬是死死守在了渡桥上。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太平军伤亡近半,可面对西军铁骑他们还是牢牢守住了渡口! 眼看北上过江无望,一边是紧追不舍的方杰,另一边是围追堵截的方腊。 危急关头,王渊再无战意,只能从两军汇拢间的缺口处夺路而逃。 主将一逃,西军当即战意全无。 逃吧,留下来只是白白送死! 王渊见机得快,侥幸逃出生天,可他身后的兵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一方面是越阵而出的石宝与牛皋,他们带领锐士大肆砍杀,很是牵制住了一些人马,另一方面却是方杰的骑军紧紧咬住了一大股骑军。 骑军对冲,一时半会绝难抽身而逃。 战士厮杀,拼的就是军心士气。 然而,西军已被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吓破了胆,此时一心想逃,可这种情况下方杰怎么会网开一面? 自然是痛打落水狗!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一旦石宝、牛皋统领大军将缺口彻底封堵,这千余骑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落败是早晚的事情! “杀官贼!” “宰西军!” …… 太平军有方杰这等猛将统领,个个如狼似虎,一身力气恨不得使出十二分出来,反观对面的西军,明明战阵经验更丰富、武器甲胄更是不逊于人,可在太平军的围堵下,他们硬是毫无反击之力。 包围圈在进一步缩小,骑军一旦丧失了机动性,甚至可能比不上步卒。 凛冽的西北风在空中“呜呜”呼啸着,似要择人而噬。 “铿铿铿”,阵阵金铁交击声不断响起。 方杰统领兵马以多击少,将西军分成了大小不等的十多股。 自从方杰骑战擒下统兵大将之后,随行的太平军将西军凿的四分五裂,没了主将,短时内西军很难集结成阵,只能各自为战,运气好一些,往往聚集到百十人在一起,运气差一些的,说不定只有寥寥数十人,他们仿佛海上的船只,只能徒劳地面对太平军势如海浪般的袭击。 太平军的数量数倍于敌,攻势一波又一波,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杀,杀,杀! 西军渐渐麻木起来,他们只是机械地挥刀抵挡,宛若行尸走肉。 谁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也许下一刻就会尽数战死。 “方杰,我来也!” 这时候,石宝统领的步队围了上来,他们以营队结阵,长枪如林,逼得西军退无可退! 更有牛皋这等厮杀大将手持巨斧砍下一只只马腿,待马上骑卒落马之际一斧枭掉了头颅。 这等惨状彻底引燃了幸存西军的恐惧,“降了,我降了!” 有恐惧之人下马求生,自然也有据阵抵抗之辈。 对于冥顽不灵之辈,必须给予迎头痛击。 在牛皋的带领下,大队身着棉袍,外罩铁甲的军士越过投降之人,执枪前行。 锋利的枪尖沾满了血迹,间或有一两滴血珠坠落到地,未发出任何声响。 身处包围,半数的西军已经认命,他们俯首请降,不愿再战。 方腊见状肃然道:“归顺可活,顽抗必死!石宝、牛皋速将残敌剿灭,打扫战场!” “得令!” 石宝隔着老远便大声应和。 牛皋只是拎斧厮杀,神态兴奋。 这时,卢俊义、方杰相继赶来。 方腊翻身下马,大步上前:“卢兄今日以一敌百,硬如磐石,当为首功!”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全赖将士们不惧生死,以命搏命!” “有卢兄助我,何愁不破童贯?” 方腊放声大笑,笑罢又拍了拍方杰的肩膀:“吾有麒麟子,一往无前,勇冠三军,吾方氏亦有上将矣!” 方杰兴奋不已:“小侄只能逞逞匹夫之勇,若无叔父运筹帷幄,焉有此胜?” 此时战场上大局已定,犹在抵抗的西军还有三股,数量不过百,他们不肯降,摆明了要死战到底。 面对这些冥顽不灵之辈,石宝、牛皋很快会给他们一个痛快! 此战意义深远,一方面让为太平军树立了信心,使其认识到西军并非不可战胜,另一方面粉碎了西军可能利用六千马军突袭太平军后路的可能性,可谓一箭双雕! 面对着大好形势,安道全忍不住问道:“方公,此役杀敌可有千人?” 卢俊义露出一副俱有荣焉的笑容:“算上俘虏起码在两千开外。” “可惜让王渊逃了,否则定可大挫童贯军心!” “现在也够他童贯喝一壶的了” 方腊不置可否,这边的厮杀尚未结束,他便在考虑下一步的动向了。 没多久,血染征袍的石宝、牛皋尽数回转:“方公,顽抗之人已尽数歼灭!” “善,二位辛苦了!” 方腊上前为二人整了整兜盔,正色道:“即刻传令,正兵原地休整,辅兵负责打扫战场。方杰,你的骑军还需要去接应一下林冲,确保其顺利退回。” “得令!” 短暂休整半个时辰过后,一队哨探快马来报:就在渡口以北十里之处发现一股官军,对方有战兵两千,辅兵三千,民夫若干,随行的还有大量辎重! 方腊当即挥师北上,截住了这支兵马。 短暂的厮杀过后,官军或降或逃,敢战者寥寥无几。 此役杀敌数百,俘虏一千五百,另有米粟五万石、草料八万束! 一望无际的车队蜿蜒数里,很是壮观! 石宝忍不住放声大笑:“咱们劫了童贯了粮食,这贼厮鸟怕是要饿肚子了!” “是呀,王渊损兵折将,又没了辎重,倘若还要脸,这厮就该自己抹脖子了!” “可惜这厮惜命的很,是个胆小鬼” …… 一众军将放声大笑,军心士气高涨。 方腊倒是见好就收,“传我军令,即刻回师镇江,王渊战败,又失了粮秣,童贯多半会恼羞成怒,要是被其半路劫杀,那可就不妥了!” 众人收敛笑意,纷纷抱拳应诺。 感谢好汉的打赏,谢谢。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虚虚实实 第118章 虚虚实实 江宁府城,久经战阵的童贯很快便察觉到城外的太平军是在虚张声势。 要知道,攻城多半需要围三阙一,哪有只堵一门,弃其余三门于不顾的道理! 为了试探太平军的真实意图,童贯索性将城内的两千骑军尽数派出。 若是贼军有诈,骑军便趁势掩杀! “吱嘎嘎”,城门缓缓开启,两千精骑向太平军所在的位置发起了冲锋。 此时,林冲别无选择,只能动用随军携带的火药。 “开弓、吓退他们!” “得令!” 一支支火箭引燃后破空而去,他们纷纷落在了骑军前进的路线上。 一时之间,泥土飞扬,砂石乱蹦。 间或有一两个倒霉蛋被火箭炸了个正着,当即就是重伤落马的现场。 不等西军缓过神来,更多的火箭落地爆炸来。 这一次,前行的战马根本不听使唤,它们四处乱窜,有的甚至将马背上的骑卒晃下马来! 林冲见状当即率军冲杀! 两千骑军已经彻底乱了套,一番大败之后,不少人试图原道返回,却被城头的童贯喝止住:“绕道北门入城,为防贼人趁势入城,此门不开!” 败军无奈,只能绕道而行。 城下,林冲得势不饶人,在火箭的掩护下再度率军攻打城池。 然而,城头的官军数量众多,又有童贯亲自坐镇。 一番厮杀过后,由于火箭消耗殆尽的缘故,林冲只能鸣金收兵。 太平军声势浩大,又有火药助阵,这情形让童贯不敢再贸然出兵,只能在城头任凭对方收拢伤卒,有序退去。 江宁知府翁彦国后怕不已:“童相公,贼人这火药威力极大,不知西军可有应敌之法?” 童贯阴沉着脸,“别无他法,唯有以火药对火药!” “西军也有火器?” “俱在刘延庆军中,近来火药作制出一种瓷蒺藜火球,以投石机投掷,此球威力无穷,远胜贼人这火箭!” 翁彦国有些失望,“童相公,江宁府若有这等大杀器,何惧贼军攻城?” 童贯十分不爽,“翁使君此言差矣,江宁有我童贯,自当稳如泰山,尔可高枕无忧矣!” 翁彦国干笑不已,只得连连附和。 这时,城下的林冲见到了方腊派来的小校,“方公已将王渊精骑诱到一处?令我即刻回返镇江?” “不错,此时方公应该正在围剿王渊,林头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收兵了” 林冲微微颌首,“让民夫、辅兵先行撤离,其余战兵随后,我领五百兵殿后!” “得令!” 为了进一步迷惑城头的官军,太平军丢下辎重、旌旗,只带了武器轻身而退。 城头的童贯只以为这是太平军的正常调动,压根没意识到刚打了胜仗的贼人就要溜走! 就这样,等到半个时辰之后,灰头灰脸的王渊试图入城之际,城外的太平军已经全都逃了。 童贯立在城头,大声质问:“王将军,辎重何在?粮秣何在?” 王渊羞愧交加,“相公,我在古渡口遭遇贼人伏击,四千兵马仅剩这千余骑,未能接到粮秣,请相公责罚!” 童贯大怒,“王渊,贼人有多少兵马?你部俱是骑军,打不过难道还逃不掉吗?好端端的一场立威之战,硬是被你丢尽脸面,可恶,实在是可恶至极!” 王渊不敢实话实话,只能将太平军的数量往多了说:“贼人在渡口起码有两万之数,我军寡不敌众,又遭遇火箭袭击,战马受惊,骑军无法作战,故有此败,” 提起火药,童贯才想到自己刚刚也险些葬送了两千骑军,他只得收敛怒火,“入城!将出城后的遇袭经过详细道来!” 须臾,王渊入城后将经过一一道出,除了将太平军的数量夸大了几倍之外,并未过多润色。 童贯皱起眉头,忽然大惊失色:“伱在路上可曾遇到贼军?” 王渊一脸茫然,“我自北门入城,未见贼军。” 童贯急忙唤来一名军将,“速速出城查探贼人虚实,即刻来报!” “得令!” 没多久,军将回转:“相公,城外没有一个人影,贼军丢下旌旗、辎重,不知所踪” 童贯涨红了脸,原来城外的贼军真的是在虚张声势! 该死的方腊用一支偏师吓得守军不敢出城,而他却出动大军围剿了王渊。 真相太过难堪。 如果童贯据实而谈,只怕会成为军中笑柄,而王渊也会对战败的责任进行推诿! 童贯思虑再三,当即正色道:“一定是贼人哨探察觉到王渊正在回程的路上,为防止我等里应外合,所以才灰溜溜撤走了。” 翁彦国连连附和,“童相公所言极是,可眼下漕粮尚未入城,江宁府中二十万丁口只怕要饿肚子了!” 王渊好不容易才逃回城内,自然不敢再出城凑热闹了,当下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童贯倒是长出一口气,“黄迪,你领八千兵马北上接应漕粮,王渊,可还有胆出城?” 当着众人的面,就算王渊想当缩头乌龟也当不成了,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相公说笑了,王某自然有胆!” “好,那你便将骑军重新编队,无需你攻打镇江,你只要与黄迪前后接应,莫再中了贼军的陷阱即可!” 话已至此,根本容不得王渊拒绝,“得令!” 待黄迪、王渊纷纷出城之后,童贯在城内焦急的等待着。 如果能够接到漕粮,就算王渊小败一场,于大局而言也无关痛痒! 要知道,此番童贯的两万兵马只是前军,而折可存、刘延庆的兵马尚未抵达,如果后续兵马相继抵达,区区方十三根本不值一提。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一个时辰之后,就在童贯心急如焚之际,王渊帐下骑卒快马来报:漕粮丢了! 不只是路上的漕粮丢了,就连水路的漕粮也丢了。 狠毒的贼军竟然水路并举,同时将运往江宁府的数十万石漕粮尽数截获! 这可是翁彦国好不容易求来的救急粮,现在却尽数落入贼手。 这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使诈 第119章 使诈 江宁府中原有厢军、乡兵近万人,童贯率军抵达后,守军的数量又增加了两万有余。 三万战兵人吃马嚼,每日消耗巨大。 童贯久在边地,自然知道粮草的重要性。 如果没有这批漕粮,一旦城内粮草消耗殆尽,江宁府必乱! 别无选择之下,童贯只能再度调派一万兵马试图将粮秣抢回来! 南下之时,西军有马军六千,步军两万四千,如今马军仅剩下一半,步军倒是没有折损。 两次分兵之后,出城的西军将近两万,而留守江宁府的西军还有六千人,有他们在,料想可以确保江宁府平安无事。 古渡口以北五里处,方腊正领军护送粮秣返程。 此番出战,太平军所获颇丰,然而,收获有收获的烦恼。 五万石粮草辎重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有现成的车马,可整个粮队的速度依旧提不起来。 方腊见状忧心忡忡,他将众将唤到一处,嘴里道:“诸位,刚才徐方来报,水军在江道截获了漕粮五万石,再算上咱们这五万石,王渊一共丢了十万石粮食,这么大的数量,只怕童贯绝不会善罢甘休,可偏偏咱们押运粮草,根本走不快,对此,诸位有何高见?” 石宝跃跃欲试,“方公,我留下断后吧,我领三千兵马留在后头迟滞敌军,咱们好不容易得了这批粮秣,万万不能拱手相让!” 方杰也大声请战:“方公,我部骑军尚可一战,今日咱们连番大胜,将士们气势如虹,可若是将粮秣弃之不顾,只怕有损军心士气!” 方腊有些迟疑:“童贯手中原本有三万兵马,即便王渊折损了一些,可西军还有两万之众,如果这么多人马尽数攻来,只怕你们挡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全军留下,与西军决战?” 方腊一口回绝,“不成,如果为了这批粮秣与西军决战,岂不是正中童贯下怀?镇江附近无险可守,正面厮杀损失太大。” 卢俊义这时候正色道:“方公,我有一计!” “计将安出?” “如果官军真的攻来了,咱们带走所有人手、牲畜,只把粮食留下,同时,遣一勇将装扮成厢军,趁夜反杀,到那时,大军反戈一击,必可收奇效!” 方腊眼前一亮,“妙啊!卢兄,此计一出,只怕西军在劫难逃!” 两个时辰之后,哨探来报:万余西军正在后头紧追不舍,正是为了粮秣而来! 方腊听罢之后果断依计行事。 在西军赶到之前,万余军士将民夫、牲畜尽数带走,只留下一辆辆载满粮食的木车。 小半个时辰之后,王渊统领西军率先抵达,他们发现粮食一车不少,但却没有一头驭马! 这可如何是好,没了牲畜,这么多马车该怎么赶回江宁城? 就在王渊一筹莫展之际,一支打着天长军旗号的厢军迎了上来。 厢军数量只有三千人,但他们的出现却让王渊有了新的想法,“某乃征南先锋王渊,尔等谁为主将?” 话音刚落,一名浑身黝黑的军汉便打马出阵:“原来是王将军!末将张启,敢问童相公何在?” “童相公尚在江宁城,张老弟,某有一桩天大的功劳要送给你!” “喔?不知是何功劳?” “眼下江宁缺粮,只要我等合力将这批粮食运回江宁府,相公必定有赏” 张启一脸的心动,“听上去很简单,可咱也没牲畜啊!” “能否让厢军兄弟辛苦一番,众人合力驾车?” 张启吸了一口冷气,“让咱们驾车?” “不错!” “不成!” “嗯?这是为何!” “王将军,这等苦力活,征召附近的百姓便是,何必让咱出马!” 王渊恍然大悟,他久在边地,那里人烟稀少,就算想要征召百姓都找不到人,却忘了现在大军身处江南,正是人烟稠密之地! “贤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哈哈,劳烦你守在此处,为兄去去就回!” 在张启的提醒下,王渊带领兵马四处裹挟青壮。 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王渊便带来了一千六百人了。 当黄迪赶到的时候,王渊已经带着粮车返程了。 “黄将军,贼人畏惧我等军威,弃粮而逃了!” 黄迪瞪大了眼睛,“车上有多少粮食?” 王渊得意非凡,“五万石,一车不少!” 黄迪深吸一口冷气,“王贤弟,这可是大功啊!” 王渊很懂事,“若非黄兄挥军掩杀,焉能杀退贼军,夺回粮食?” 好一个王渊,白捡的粮食,也要硬蹭功劳。 可黄迪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谁让王渊也将功劳分润给他了呢? “还是王贤弟劳苦功高,一番厮杀,硬是将贼军冲得七零八落!” 王渊与黄迪心有灵犀,俱是相视一笑。 默契达成,接下来只要跟那天长军的张启知会一声,这功劳就到手了! 一番操作过后,张启自然不会坏事。 于是,大军合二为一,兴冲冲地踏上了回程路。 差不多走了十里的路,天色渐晚,大军只能就近挑了个村子驻扎下来。 王渊、黄迪俱是军中宿将,为保证粮食安全,他们将兵马一分为二,一部分住在村寨,一部分依托粮车垒了军寨,二者遥相呼应,一旦有事,便可及时响应! 子时,西军营帐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除了轮值的岗哨之外,再无其他身影。 这时,方腊统领兵马正潜伏在距离村寨不过两里的地方。 一万两千兵马,这便是方腊能够拿得出手的所有兵马! 西军有马军三千,步军八千! 看上去数量相当,可混入西军的张启所部人马正是米泉、乔正二人所领的太平军! 连番作战,太平军手中有齐全的旗帜、衣甲,只要拿掉红巾,再伪造文书,便是货真价实的大宋官军! 目前来看,米泉、乔正潜伏之策很是成功,王渊、黄迪果真没有发现异常! 接下来就要耐心等待了,一旦营中火起,便是大军冲锋之际! 夜袭,往往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若非有米泉做内应,方腊根本不敢如此冒险行事! 今夜无月无星,正是夜黑风高杀人夜! 只有远处西军营寨中的火盆在发出声响。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不知过了多久,营寨中终于燃起了大火。 信号已至,方腊当机立断:“传我军令,全军出击,额头无红巾者,皆可杀!” “诺!” 王渊做了个噩梦,他梦到自己的骑军遭到了贼人的埋伏。 无边无际的贼军将骑军团团围住,四周里的亲信部众死伤殆尽,王渊咬牙切齿,正待舍命搏杀,却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张启的声音:“王渊就在屋里!”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王渊大喜:“张老弟快来救我!” “来了!” 张启大声应诺,健步如飞,在临近之际,陡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出来! 王渊一惊而起,“贤弟这是作甚?” 张启朗声大笑:“老子是太平军米泉!不是什么狗屁张启!” 王渊又惊又怒,试图抽刀反击,可米泉却早有准备,“去死吧!王渊!” 生死之际,王渊一狠心撞向了木墙。 “噗哧!” 木墙碎了一个大洞,王渊踉踉跄跄冲入了黑暗中。 米泉没想到王渊竟然撞墙而出,等到他缓过神来再度追击的时候,王渊已经不见了。 “敌袭,贼人便是今日的天长军!杀贼!” 王渊便跑便喊,试图唤醒沉睡的部众。 可此时米泉早已经点燃了辎重,一车车粮草将营寨焚毁殆尽。 方腊在火光的指引下已经冲了过来。 “杀官贼!” “杀,杀,杀!” 到处都是冲天的呐喊声,西军在猛然惊醒间便惨死当场。 “噗哧” “噗哧!” 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 乔正带领三千兵马大开杀戒,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杀死了大量西军。 由于事发突然,绝大多数西军尚在睡梦中就被人捅死了。 当然了,由于西军足有万余兵马,还是有不少人惊醒过来,竭力反抗。 此时,黄迪在亲卫的护卫下愤怒交加:“哪里来的贼军?哨探都是白痴吗?快将其他人都喊起来,剿灭贼人!” “贼人在哪里?” “少他娘的啰嗦,速将兵马都唤起来,再啰嗦半句老子砍了伱的狗头!” 危急关头,黄迪须发皆张,一蹦三尺高。 然而,四周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这时,一道惊怒的声音传来:“黄兄弟,张启是太平军假扮的!天长军都是贼人,快杀了他们!” 这是王渊的声音! 黄迪大怒:“王渊你这个混账,竟然引狼入室!” 这时候说什么也迟了! 一彪人马打着火把疾冲而来,所过之处,西军死伤惨重。 好毒的计策、好狠的手段! 黄迪知道对方必定是冲自己来了! “妄退者,死!” 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时,黄迪一旦退却,这万余兵马可就完了! 危急关头,黄迪退无可退。 好在经过一番折腾,前头起码聚集了数百人马。 手中有兵,黄迪勇气大增:“快挡住贼人,咱们还有万余兵马,贼人奈何不得我们!” 果真如此吗? 此时在火光的映射下,到处都是激烈的厮杀声。 一根根火把竖立而起,将整个营地照的灯火通明。 此时此刻,太平军不再遮遮掩掩,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大杀四方。 石宝、牛皋各领一部兵马,在营寨中四处砍杀着。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头缠红巾的太平军在追砍西军。 有心算无心之下,西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阴沉的夜晚陡然刮起一股股冷风,卷起一股血腥味。 天上的月亮、星辰似乎算到了今夜会有一场杀戮,所以他们全都躲了起来。 “贼人,是贼人杀来了!” 越来越多的西军惊恐地大喊大叫。 然而,太平军从四面八方冲入营寨,根本不给西军反应的机会。 在寒冷的夜晚等了半宿,太平军都憋了一肚子火。 “杀,杀,杀!” 数之不尽的太平军劈开一个又一个帐篷,对着里头的官军便大肆砍杀起来。 这时,有西军诈称:“莫要杀我,我也是自己人!” 太平军时环顾四周,没有半点红巾的影子,当即冷笑道:“去你娘的,一口北地口音也来蒙我!” 西军抽刀在手,试图反抗,可太平军一刀砍下,便将其尸首分离。 死亡临近的关头,不少官军都想蒙混过关。 可太平军早约定好以红巾为标记,无红巾之人皆可杀。 方杰今夜并未参战,他护在方腊身边,十分兴奋:“方公,今夜西军败局已定。” 方腊站在暗处,嘴里道:“黄迪也是西军宿将,只怕不会束手就擒!” 此时,黄迪所在的营寨突然响起了号角声,“呜呜呜!” “即刻谨守营寨,不得妄动!” 低沉的号角声中,西军纷纷披甲在身。 不远处,俱是刀光斧影。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黄迪身前的军将便损失惨重。 这时,一名亲卫紧紧拉着黄迪的衣甲,大声喊道:“将军,贼人凶悍,速退!” 黄迪一刀砍翻卫士,“再有妄言撤退者,便如此人!我黄迪今日便是死,也要死在此处!” 西军见状当即狠下心来,与太平军决一死战。 此时,石宝领着人马已经冲了过来。 “快拦下这杀才!” “列阵,护住黄将军!” …… 黄迪毕竟久在西军,往日里颇受军卒爱戴,此番既然决定死战,将士们便绝了逃遁之心,意图死战到底。 只是,石宝是何等猛将?无论前头的西军将士如何阻拦,他始终在大步往前。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近了,更近了! 眼看着阻拦在面前的西军越来越少。 可石宝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距离黄迪越近,西军的反击便越疯狂。 这些视死如归的家伙真的想护住黄迪! 石宝冷冷一笑,“将士们,西军大将就在眼前,随我杀敌立功!” “杀,杀,杀!” 石宝打起精神,竭力挥刀砍杀,在他身后,一队队太平军也是精神大振。 只要西军大将在此,说不定真有立下功劳的机会! 黄迪,受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为了吃的 第120章 为了吃的 夜袭敌营,关键在于出其不意。 眼下,方腊的太平军在米泉所部人马的呼应下顺利将西军大营搅合的天翻地覆。 如今,营地里到处都是火光冲天、杀声阵阵。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敌我双方都难以确保军令通畅。。 好在夜袭之前,方腊便给予各级军令临机应变之权,准许他们自行判断攻守情况。 这样一来,太平军激发出了十成的战力,他们个个卯足了力气,要让这帮西军瞧瞧——东南也有好汉! 军权的下放,意味着方腊能够直接指挥的人手只剩下身边的八百亲卫,其余兵马全都深入敌营,大呼酣战。 从太平军杀入大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西军已经付出了伤亡两千人的代价,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数字在进一步扩大。 即便越来越多的西军拿起武器,竭力反抗。 可面对势如破竹的太平军,缺乏武器、甲胄的西军接连退却。 一方有备而来,一方仓促迎战,两相比较,自然是太平军大占上风。 若非过万人的营寨占地太大,太平军早已经结束了战事。 可现在,太平军只能竭力压缩包围圈,试图将西军一网打尽。 经过月旬以来不间断的厮杀,太平军远非昔日之新军,他们从睦州杀到杭州,又从杭州杀到镇江,战阵经验极为丰富,然而,面对集结在黄迪身前的官军,他们进展极慢。 若非有石宝这等悍将在前砍杀,说不定太平军早已寸步难行。 这是为何? 这是因为黄迪身前大呼酣战的家伙俱是真正的百战精锐,无论在边地还是在这里,这些精锐的待遇都要比普通军士高上一倍。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黄迪将绝大部分俸禄贴补了出去,此时再度迎来了回报。 面对来势汹汹的太平军,这些老卒并未慌乱,他们杀过西夏人、也与辽人对阵过,哪一个手中都有七八条人命。 “兄弟们,黄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这些年,咱们吃香的喝辣的,想睡女人就睡女人,想快活就去快活,这可都是黄将军的恩情,眼下,到了咱们卖命的时候,让这帮南方佬瞧瞧咱们西军的厉害!” “没错,咱们这条烂命不值钱,今日就还给黄将军吧!” “杀贼,杀贼!” …… 西军老卒越战越勇,他们人数虽少,但对拼太平军丝毫不落下风。 这时,越来越多的西军聚拢而来,他们听到了此处的喊杀声,犹如找到主心骨一般。 “将军,陈六归阵!” “黄进归阵!” …… 一个个军卒大声唱出自己的名姓,视死如归。 一名又一名西军倒在火光中。 黄迪心如刀割,这些西军将士本该为收复燕云故土而战,可现在却窝囊地死在了这里。 这要是重归西北,又该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难道告诉乡邻,西军子弟尽数死在了东南? 不,不能这样! 原本萌生死志的黄迪本打算与太平军决一死战,可此时此刻,他却有些动摇了。 这样一场战事下来,就算反败为胜,西军又要折损多少? 黄迪不同于王渊,他向来视军卒为手足。 这些军中好汉若是倒在燕云战场上也就罢了,与外族厮杀,轰轰烈烈,就算战死也算死得其所。 可现在呢? 北人与南人可都是汉人! 这样厮杀下去,何时才能收复燕云? 对面,率军猛冲的石宝同样对这股西军生出了敬佩之意。 即便身处困境,四面皆敌,可面前的西军并未一触即溃,而是越战越勇。 有的西军即便战死,也会试图与太平军同归于尽。 真是遇到狠人了! 西军困兽犹斗之下给太平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夜色深沉,以西军大营为中心方圆数里的范围内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呐喊声、惨叫声。 石宝、米泉、乔正、卢俊义各领兵马,遥相呼应,将一股股西军当场剿灭。 也有灵醒的西军及时投降,对于他们,太平军自然网开一面,并未痛下杀手。 按照计划,石宝直取黄迪之后,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其头颅,号令全军。 然而,再好的计划也会出现意外。 聚拢在黄迪身前的数百老卒悍不畏死,硬是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模样。 石宝往日里也是勇冠三军的大将,可此时却被几名老卒死死缠住! 连番拼杀,石宝已经斩杀了二十多人。 若是在其他地方,官军早已经溃退。 可此时,西军却前仆后继,无一人退却。 此时此刻,石宝忍不住生出惺惺相惜之感:“黄迪,可愿归降?若是归降,我保你西军平安!咱们本是汉人,又何必杀得头破血流?你们西军都是好汉,应该与辽狗厮杀才对!” 这番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西军向来以镇守边疆为荣,他们为大宋戍边百余年,数代人纵死无悔。 可现在呢? 石宝又道:“我们原本是睦州百姓,饱受花石纲之苦活不下去才揭竿而起,咱们拼死拼活,为的不是一家富贵,而是天底下的百姓,只要尔等放下武器,日后必可归乡!因为方公曾经说过,有朝一日定会收服燕云,斩尽胡狗!” 一番慷慨激扬之语让人触动不已,原来东南一隅的方腊竟然也心有燕云战事,这倒是让人大为意外。 若在开战之前,遇到贼人劝降,黄迪一定会破口大骂,他与西军感情深厚,岂会轻易言降? 然而,此时营寨内此起彼伏的乡音顿时让其痛下决心:“罢了,降了,黄迪愿降,只愿贵军莫再伤我一兵一卒!” 石宝拍得胸脯“砰砰”作响,“你放心,咱石宝最佩服军中好汉,伱们都是好样的,只要放下武器,绝不会有人再伤你们分毫!” 黄迪眉头舒展,“你便是石宝?” “正是某!” “在下黄迪,诸位西军的兄弟,放下武器吧,今夜是我们败了!” 一众老卒虽然心有不甘,可他们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听到黄迪所言,最终还是愤愤丢下武器。 “将军,为何要降?” 黄迪叹气说道:“黄某死不足惜,可却不能让我西军儿郎惨死异乡!若是与辽人厮杀,收服燕云,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死在这里,实在有愧于我们一身所学!” 有了这样的解释,西军将士终归没那么抵触了。 在黄迪的劝说下,一队队西军接连归降。 期间,自然也有破口大骂,顽抗到底之辈。 对着这些人,石宝当然不会客气,一概斩杀殆尽。 就这样,太平军在战场上推进的很快,一部部人马很快合拢一处,将为数不多的西军重重围困。 小股官军始终难成气候,可有一支人马却尚有威胁。 侥幸逃生的王渊顺利逃入骑营之后,试图统领骑军杀出一条生路。 谁曾想,前方拦阻的不是别人,正是卢俊义。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日间,王渊帐下骑军与卢俊义杀得不可开交,双方不分胜负。 现在,攻守之势易转,王渊想要逃走,必须经过卢俊义这一关! 夜风凛冽,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以枪兵为核心,卢俊义统领三千兵马一点一点挤压着西军铁骑的活动空间。 红彤彤的火光下,长林如林,杀气四溢。 白天的时候,由于兵力不足,卢俊义只能看着王渊越逃越远,那时候他便暗自发誓,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 没曾想,机会来得这么快! 卢俊义战意高昂,誓要报仇雪恨。 王渊本打算利用骑军一鼓作气冲杀出去,谁曾想,第一波骑军撞到枪阵当即死伤殆尽。 面对骑军的冲锋,太平军用短矛、长枪编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但凡落网之人,无一存活! 王渊心急如焚,如果再耽搁下去,一旦再有贼人来援,只怕麾下兵马极有可能当场哗变。 就在王渊进退失据之际,后方的军卒带来另一个消息:后方出现另一股贼人,数量起码在三千开外! 现在看来,这五万石粮食就是贼人抛出的诱饵,一旦西军将其吞下,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王渊悔之已晚,他竭力指挥骑军冲阵,可接连冲杀,依旧一无所获。 不远处,黄迪所处的营寨逐渐平息下来。 难道黄迪战死了? 骑军所处的营寨临近河流,这样固然便于战马饮水,易守难攻,可一旦面对贼人的围堵,西军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只有杀破枪阵才能逃出生天。 没多久,越来越多的太平军将营寨团团围困。 王渊心知不妙,麾下战兵垂头丧气,哪还有平日里的精气神? 然而,等了半晌,始终没等待太平军的攻击。 这是为何? 方腊将黄迪请来现身说法,“诸位西军将士们,放下武器,降了吧,今夜咱们西军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适才方公已经答应我,不会让我们与童相公交战,更不会让我们攻打朝廷城池!” 王渊又急又怒,“黄迪,你怎么敢投降!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 黄迪“啐”了一口,“王渊,你自己死便死,不要拉着这么多兄弟跟你一起陪葬!我大好男儿,自当与外族厮杀,岂能手足相残?” 王渊冷冷一笑:“我们是官,他们是贼,哪来的手足!” 黄迪摇了摇头,退回军中。 这时,牛皋忍不住毛遂自荐,“方公,我愿领军斩杀此獠!” 方腊并未答应,“不急,将士们厮杀了一夜,早已又累又疲,传我军令,轮番休整,明日再战!” 石宝有些想不通,“方公,大好局势就在眼前为何要等到明日?” “王渊不愿投降,若是强行冲阵,将士们必定伤亡惨重,可若是等上半宿,让他麾下的骑军仔细考虑清楚,说不定可以不战而胜!” 石宝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果真像方腊所说,如果停战半宿就能让西军不战而降,对于太平军自然是极好的。 “方公运筹帷幄,咱明白了!” “那就好,传令吧!” “诺!” 传令过后,太平军便轮番休整去了。 夜色深沉,营寨中的王渊根本看不清太平军的动向。 等待的时间最是煎熬,如果太平军趁夜攻伐,王渊绝不会束手就擒,他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可太平军却偏偏停战了。 这是为何? 难道太平军又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 王渊胆战心惊,彻夜难眠。 第二日,天刚亮,王渊便看到麾下骑卒满脸疲态,有的即使睡着了,脸上还留着一抹惊恐之色。 西军在边地久经战事,即便落入绝境,也只是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哪会像今日这般,钝刀子割肉,迟迟不给人痛快! 可恶,这定是方腊的诡计! 不远处,太平军已经开始埋锅造饭,股股肉香随风飘来。 香、实在是太香了! 闻到香味,不少骑军肚子饿的咕咕叫。 然而,营内的物资早已损失殆尽,为了填饱肚子,骑卒只能仔细找寻未被焚毁的粮秣。 可营内依旧有三千人马,起码需要几千斤粮食! “将军,粮秣不多,将士们怕是要饿肚子了” “不是还有死马、伤马吗?全宰了,先让将士们凑活一顿,告诉大家,援军一定会来,童相公不会抛弃我们的!” “只怕战马也不够吃的!” “先宰了再说!” “王将军,真的会有援军吗?” “那是当然,江宁缺粮,童相公绝不会无动于衷!” 果真如此吗? 王渊自己也没有信心。 没多久,西军将马肉煮食殆尽,可还是有不少人分不到,只能喝点肉汤。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为了一口吃肉,渐或有骑卒偷偷逃出营内,降了太平军。 甫一入军中,降卒便请求能否得一顿饱食。 饥饿的味道实在是难以忍受。 对此,粮秣充足的太平军自然予以满足。 有一就有二,有了成功吃到饭的榜样在先,不少西军更见坚定了逃窜的决定。 没有辎重粮食,留下必定死路一条! 与其遮掩窝囊地死,还不如降了太平军,就算被砍了脑袋,也能做一个饱死鬼! 第一百二十章 分道扬镳 第121章 分道扬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部分骑军逃窜投敌的行径,其实很多军卒全都看在眼里,可他们既没有示警,也没有予以攻击。 都是朝夕相伴的同乡,他们实在不忍心痛下杀手。 等到王渊察觉不对,清点人数之际,整个营寨已经少了六百多人! 剩下的两千兵马虽未逃走,但个个耷拉着脑袋,毫无战意。 王渊心知大事已去,骑军冲杀,勇气必不可缺! 如果连一腔血勇都没了,如何让他们冲击敌阵? 这时,营寨外传来阵阵劝降声:“西军的兄弟们,莫要顽抗了,只要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顿顿都可以吃饱肚子!” 如果换做之前,听到这种以“吃饱肚子”为诱饵的劝降声,西军定会嗤之以鼻。 可现在,营内粮秣匮乏,不少人根本就没吃到什么东西。 这时候,能够吃饱已经成为最迫切的需求。 若非王渊将战兵统一集中起来,只怕这一刻又会多出不少逃兵。 “不要被贼人蛊惑,咱们只要坚守下去,援军一定会来!” 有小校提出疑问:“王将军,咱们到底要守多久?营寨里已经没有一粒粮食了,战马也没有草料,这样下去,不用贼人来攻,咱们自己会饿死!” 王渊咬牙说道:“杀马!把马杀了,咱们起码可以坚持三五日,到那时,援军必至!” 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瞬间沸腾起来:“不可,绝不能杀马!” “谁杀老子的马,老子就跟他拼命!” …… 西军的战马多是精挑细选出的良驹,他们与骑士朝夕相伴,早已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这时,王渊竟然打算杀马,这当即捅了马蜂窝,“王渊,你这厮心肠狠毒,竟想对战马下手,老子不伺候你了,咱去投太平军了!兄弟们,谁与我同去?” “同去!同去!” …… 王渊抽刀在手,试图杀鸡儆猴,可前面的骑卒总是有意无意地拦在他的身前。 “让开!快让开!” 连番落败,王渊威信尽失,即使他再三呼喊,可前头的骑卒换了一个又一个,硬是不让他过去! 这支骑军当中,只有一千人是王渊的本部人马,其余人手全都是泾原军! 未曾交战时,王渊凭借分发军饷的行径,好不容易凝聚军心,可现在,两场败局让王渊离心离德! “你们都要造反吗?” 王渊大声呼喝,他的嫡系人马纷纷抽刀与泾原军对峙起来。 一名泾原军将丝毫不惧,“王渊,咱们爷们在西北何曾受过这等冤枉气?战场上被人耍的团团转,战场下还要饿肚子,最可恶的是伱竟然还要杀马!老子告诉你,咱们泾原军就是饿死,也不会杀自己的马!” 王渊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般田地。 “杀马的事情好商量,我只是随口一提,只要你们回来,我保证既往不咎,绝不杀马!” 泾原军校摇了摇头,“王渊,你以为咱们不知道你使人偷偷打造木筏的事情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不是想逃吗?我们可以给你做掩护,不过只有两炷香的时间,两炷香之后,我们就会归顺方腊,自此以后两不相欠!” 眼见事情败露,王渊再也无话可说,只是叹了口气,“是我王渊无能,连累了诸位!” “别废话了,要走便走,记着,你只有两炷香的时间!” 事已至此,王渊再不犹豫,当即让军卒爬上木筏,顺流而下。 这时,营外又传来劝降声。 泾原军小校当即答复道:“诸位能否给我们两炷香的时间考虑一下,两炷香之后,我们一定会给你们答复!” 太平军将禀明方腊之后,同意了泾原军的要求。 不过是两炷香罢了,就算半个时辰又如何? 太平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支西军插翅难逃。 两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泾原军小校翻身下马,提出归降的请求。 太平军自然喜闻乐见。 为表重视,方腊亲自出面:“诸位可以放心,接下来的战事你们不必插手,我方腊也不会夺走你们的马!只要你们安心留在东南,早晚有你们大显身手的那一天!” 泾原军原本还担心出现手足相残的局面,他们不愿意面对童贯麾下的西军。 可当愿望实现之时,一众降军顿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方公,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好生训练,待与胡虏厮杀的时候,自然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方腊竟然有这么大的志气。 受此一激,泾原军小校将王渊自水路逃窜的事情和盘托出。 由于木筏不足,营内还有五百河东军尚未逃走,他们只能与泾原军一道共同归降。 本以为方腊会恼羞成怒,谁曾想,对方根本没当回事:“王渊久在北地,小觑了天下英雄,他以为这一招金蝉脱壳可以瞒过我?大错特错!你们忘了,我太平军还有一支水军就在江水,王渊插翅难逃!” 果不其然,一炷香之后,阮小二的水军便前来回禀,他们在河道上击溃了王渊的木筏。 河东军或死或降,没有一艘木筏逃走。 不过,事后盘点俘虏之时,却发现不见王渊的身影。 再三问询之后才知道王渊落水不见了踪影! 对此,方腊并未发怒。 此役,俘虏三千骑军、六千步军,神臂弓一千具,另有未及损毁的粮秣两万石。 为此,太平军只付出了伤亡不到一千人的代价! 毫不客气地说,这是一场真正的大胜。 能够以三万石粮食损毁的代价取得如此战果,无论是谁都挑不出毛病! 这时,裨将刘光弼统领的一万西军已经得到了黄迪、王渊遇袭的消息。 一名趁夜逃窜的西军小校满脸惊恐地讲述了昨夜的战事:贼人突然从四处杀来,到处都是他们的兵马,黄将军竭力抵抗,可却寡不敌众,营地里太乱了,到处都是喊杀声,我趁机抢了骑营的一匹马,夺路而逃,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看到骑营依旧杀声震天,那里应该被贼人重兵围困住了! 刘光弼干咳一声,“你且回去吃点东西吧,在这里保你平安无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旋风李逵 第122章 黑旋风李逵 寒冬腊月,北兵来到东南,非但没有感受到一丝暖意,反而有一种更为寒冷的感觉。 与西北的干冷不同,东南的冷更像是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浸入你的身体,让你在不知不觉间便冻僵了! 营寨中,西军为了取暖,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刘光弼烤着火,待溃卒离开之后,一脸迟疑,“黄迪兵败之后,只怕王渊也撑不了多久,咱们这一万兵马是进还是退?” 副将低声说道:“若是不战而退,只怕童相公那里没法交代。” “可贼人兵多将广,又刚刚击败了黄迪,正是锐气旺盛之时,如果这时候撞到他们,咱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副将也觉得这时候与太平军交战不是个好主意,他思来想去,忽然有了一计:“将军,咱们出城是为了什么?” “为了粮食” “可现在粮食已经落入方腊之手,咱们想要虎口夺食,只怕力有不逮,我听说附近有一座乡堡,咱们不如去乡堡走一遭?” 刘光弼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咱们去乡堡夺粮?” 副将干咳一声,“将军,咱们只是暂借,等到日后朝廷平定判断,自然有地方官府偿还暂借之粮秣!” 宛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刘光弼眼睛瞪得滚圆,“那还愣着干什么?去乡堡借粮,对了,每部分出一千人马,务必跟乡堡谈妥,让他们拿出粮食,助我大军剿寇!” “若是乡堡拒绝,又该如何?” “我等身负皇命,为的是东南平安,地方乡绅、百姓都应该主动献出粮食才对,如果他们一意孤行,不肯借粮,那便说明他们与贼人有勾结,既然与贼人勾连到一处,那还客气什么?攻破乡堡,取走粮秣便是!” “得令!” 就这样,在刘光弼的命令下,煕河军开始了“借粮”行动。 有的乡堡深恶太平军,他们主动献出粮食,对这样的地方,煕河军没法痛下杀手。 可到了其他不愿“借粮”的乡堡,煕河军就换了副嘴脸,他们破堡而入,强征男丁,将粮秣一扫而空。 成百上千个家庭没了存粮,很可能会饿死。 然而,刘光弼却不以为意。 如果西军打了败仗,这些乡堡早晚会落入太平军之手。 到时候,堡中的粮食岂不是成为贼人的资粮? 如今,西军只不过是提前支取些粮秣罢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声势浩大的“借粮”行动足足持续了一天,等到第二日刘光弼满载回城的时候,童贯大喜过望,他以为刘光弼抢回了被劫的漕粮。 “刘将军此番劳苦功高,重夺辎重当为首功!” 刘光弼有些尴尬,“不敢欺瞒相公,这些粮食不是漕粮,是从附近的乡堡里借到的。” 童贯意识到情况不妙:“漕粮在何处?黄迪、王渊呢?” “黄将军与王将军二人夺回漕粮之后,遭遇贼人夜袭,只怕已经全军尽墨了” “什么?伱再说一次!” 童贯一个踉跄,险些昏倒在地。 这消息太过劲爆,饶是童贯心理素质过硬,也不由得慌乱起来。 刘光弼硬着头皮重复道:“相公,黄迪与王渊败了,漕粮又丢了。” 童贯重重拍在刘光弼身上,大声质问:“黄迪怎么会败?他们可是西军精锐,还有那王渊,数千骑军怎么可能全军尽没?” 刘光弼不敢再言,只是任凭童贯发泄。 果不其然,数息之后,童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叹了口气,嘴里道:“贼人有多少兵马?” “应该在两万开外!” 童贯冷静下来之后恢复了决断:“既然事不可为,就该及时回师,你能将兵马尽数带回,也算功过相抵!若再加上这批粮秣,此番出城,记你一功!” 刘光弼谦辞不受,“末将愧不敢当,未能及时救援黄迪,皆我之过也!”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刚开始就让你们一同出击,也许贼人就没有机会了,是我小觑了方腊!对了,你带来了多少粮食?” “合计两万石!” 童贯十分满意,“有了这批粮食,再让城中大户进献一些,足够咱们支撑到中军来援!” “敢问相公,中军还要多久才能赶到?” “快则三日,慢则五日!” 刘光弼松了口气,“那便好,只要兵力充足,咱们便可以击败方腊,收服失地!” 童贯深以为然,当即召集众将,议定方针:在援军抵达之前,城内兵马绝不出城,西军当前之要务是守住江宁城! 只要江宁不丢,贼人便不敢大举北上。 否则,一旦方腊北上与海州的乱军合流一处,只怕整个京东路都会乱成一锅粥! 此时,京东路乱不乱,完全在与另外一支兵马——宋江的梁山军。 自从那一日梁山军从汶上出发之后,负责殿后的武松、鲁智深等人几乎一日一战。 虽然击退了一股又一股追兵,可几日过去,武松麾下兵马都有些扛不住了。 宋江听闻之后,终于让李逵殿后。 李逵比不得武松粗中有细,虽有燕青在旁提醒,可他依旧中了官军的埋伏。 后军本是孤军,一切只能靠自己。 步军与骑军相遇,原本便落于下风,再加上梁山军士气不振,双方甫一接触,梁山军便有不敌之势。 李逵只顾着大肆冲杀,可官军的马队十分凶悍,他们在神臂弓的配合下,将梁山军杀伤大半。 “哒哒哒!” 当一击即退的马军又一次冲锋而来的时候,李逵暴躁的仰天长啸:“老子是黑旋风李逵,谁来送死!” 话音刚落,巨大的斧头便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无论是战马还是甲士,只要挨着就是非死即伤的下场。 “贼子莫要猖狂!” 一名身披精甲的军将威风凛凛杀向了李逵,眼看着便是一场龙争虎斗。 这时,一直冷箭破空而来,瞬间捅破了官军大将的喉咙。 只见这官军头上脚下,被战马拖着狂奔不止,留下一地的鲜血。 李逵大怒:“谁他娘的坏老子好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雷横战死 (首订600加更) 第123章 雷横战死 (首订600加更) “铁牛兄长,花荣来也!” 原来宋江担心李逵的安稳,特意让花荣统领五百马军前来相助。 这本是一番好意,谁曾想,李逵压根不领情,,这黑厮满脸的不耐烦:“你来作甚!” 花荣弯弓搭箭,再度劲射而出,只见远方的掌旗手瞬间倒毙身亡,他手中的“沂州团练使”大旗跌倒在地。 将旗一倒,官军顿时慌了手脚。 “马团练中箭了!” “小心,贼人来了援军!” “速退、速退!” …… 没了主心骨,这支官军当即大乱。 花荣这才答道:“宋江哥哥担心官军有诈,便让俺来助你一臂之力!还好,来得及时!” 提起宋江,李逵无法反驳,只好将一腔怒火发泄到面前的官军身上,“他武二郎能够坚持这么久,俺李逵总不能不如他!不过是一帮沂州团练而已,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花荣无言以对,这黑厮实在是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人家武二郎在杭州能做都头,到了二龙山也能做头领,这说明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可李逵除了力大无穷之外,实在找不到半点优点! 说得难听点,若不是宋江刻意照拂,就李逵这得罪人的性格,根本不受人待见! “杀啊!莫跑了这帮混账!” “杀官贼!” 刚才还落入下风的梁山军在援兵的相助下士气陡增,他们追着官军大砍大杀起来。 李逵更是一马当先,骇得官军望风而逃。 眼瞅着梁山军已经追出了二里路,花荣急忙劝下了李逵:“铁牛兄长,穷寇莫追!” 李逵憋屈了三五日,好不容易得到领军厮杀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别拦我,这帮官军已经吓破了胆,我要追到他们的老巢,将他们都砍死!” 花荣眼瞧着自己是劝不住了,急忙唤来燕青,二人一道拉住了李逵,“铁牛兄长,小心官军有诈!” 李逵怒火中烧:“你们真是怂货!官军又如何?跟他们干就是了!” “可咱们现在不是在梁山泊,而是到了沂州,更何况,咱们是在逃命,一旦被官军缠上,只怕成千上万的官军都会围上来,到时候,咱们这帮老兄弟又得折损不少!” 李逵涨红了脸,终归还是泄了气:“俺嘴笨、脑子也笨,只想多杀些官军,也好让中军后路无忧,哪曾想那么远!” 花荣又抬出宋江来拿捏李逵,“临行前,宋江哥哥让我转告伱,只要击退官军即可!万万不可追击太远!铁牛兄长,你是沂州人,在这里还需要你来引路,可不能耽搁太久!” 李逵彻底没了脾气,“好、好、好,俺知道了,这便赶路!” 没了追兵,李逵与花荣合兵一处,终于在三个时辰之后赶上了队伍。 这是一直由驽马、黄牛驾驭的车队,在每辆车上都插着一杆“梁山”军旗,在车队旁,约莫有二百军士。 每当马车与牛车脱节之时,一名军将便会招呼马车慢一些,再催促牛车快一些。 李逵看到之后不由得咧嘴大笑:“雷横,你这厮怎么做了车把式?” 雷横叹了口气,“昨日辎重车掉入泥坑,我在搬车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胳膊,再加上受了凉,宋头领便给我安排了这个好差事。” 花荣皱起眉头,“你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伤兵走官道?不怕官兵来犯?” 雷横重重颌首,“别担心,宋大哥与沂州知州做了笔交易,咱们出三百两黄金借条路,前军、中军都过了州城,平安无事!你瞧瞧,咱们在车上插的这旗,就是平安旗,在这沂州无人敢动!” 花荣还是觉得不放心,“铁牛兄长,你且到中军去,我留在这里,万一遇到麻烦,也好帮衬一番。” 李逵听罢也要留下,“沂州官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俺怕他会使诈!” 雷横却摇了摇头,“花知寨、李兄弟,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那知州确实信义无双,料想不会出尔反尔,你们不必因为我耽搁时间,还是早些与中军汇合吧,今天商议好了,就在沂州毛阳镇汇合,二位到那里等我就是!” 花荣、李逵拗不过雷横,只能先行赶路。 李逵也就罢了,没多久他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可花荣心细如发,他总觉得雷横这么走在官道上有些不妥。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来到毛阳镇,会合了宋江的中军。 这时,天色渐晚,可雷横却始终没到。 宋江、花荣都有些急躁,他们急忙派出骑手,一路往回寻。 没多久,骑卒快马来犯:“诸位头领,我们在路边救了这个兄弟,他告诉我,沂州知州蒋圆出尔反尔,害死了雷横,害死了车队里的伤兵!” 宋江一个踉跄,险些磕到在地,“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这蒋圆怎么敢!” 花荣见状急忙说道:“兄长莫急,咱们将救下的那个兄弟请过来,让他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宋江强打起精神:“快请!” 须臾,一名死里逃生的伤卒涕泪交加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那蒋圆收了买路钱,但又怕朝廷追责,于是放大队人马过境,却召集乡兵对殿后的伤兵下了手,雷头领大骂不已,蒋圆胆怯之下招呼箭手痛下杀手,可怜雷头领一身武艺,硬是死在了乱箭之下!” 雷横素与朱仝交好,他本是县衙步兵都头,因打死侮辱母亲的白秀英到梁山落草,后来梁山聚义时,排第二十五位。 此时,朱仝闻听噩耗,当即悲痛不已:“报仇,诸位头领,咱们要报仇啊!此仇不报,雷兄弟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武松同样怒火中烧,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愿发兵沂州,宰了蒋圆这厮,为雷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 众人群情激奋,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宋江骑虎难下,当即将调兵的竹签掷在地上,大声喝道:“调兵,我要亲自领军攻破沂州城,摘了蒋圆的头颅祭奠雷兄弟!” 诸位好汉,多谢各位订阅支持,最近有空我就把欠下的加更章节补上。多谢多谢。今天就三章了。明天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 梁山军遇伏 第124章 梁山军遇伏 凛冽的北风在空中呼啸着,仿佛也在为雷横的不幸感到不忿, 满脸悲愤的朱仝一把抢到了先锋的红色竹签,当即大声请战:“公明哥哥,我愿做先锋,誓死破城!” 宋江略一迟疑,吴用便急忙劝道:“诸位兄弟听我一言,咱们好不容易从京东西路杀出一条血路,这要是再折返沂州,岂不是正中贼人奸计?” 朱仝涨红了脸,“我只记得梁山聚义时曾经歃血为盟,约定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雷横为贼人所害,我朱仝就是孤身一人也要为他报仇!” 这激将法一出,宋江不得不表态:“雷横之死,我之过也,我没想到蒋圆竟然如此无耻,朱兄弟,雷横的仇必须得报!” 吴用再度说道:“区区蒋圆一人,不必兴师动众,只要遣一善刺之人伺机入城,将其斩杀便是!” 善刺之人? 众人都看向时迁。 时迁擅长飞檐走壁,可他放火、盗物是把好手,能够杀掉蒋圆吗? 时迁挠了挠头皮,同样有些犯难,“诸位头领,让俺潜入沂州城这个简单,可俺武艺不高,只怕坏了杀贼大事!” 这倒是不假,时迁身材矮小,又不懂搏击之术,倘若真让他刺杀蒋圆,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去无回! 怎么办? 还有谁可以担此重任? 这时,燕青站了出来,“我去吧,前几日我见过蒋圆,知道这厮的模样,此番定取回他的头颅祭奠雷横!” 燕青精通相扑,武艺高强,身手敏捷,一手袖中箭出神入化,可谓杀人之利器! 梁山聚义时,排第三十六位,上应“天巧星”,担任步军统领。 可以说,燕青是整个梁山军中最擅长刺杀之人! 宋江松了口气,“有小乙出马,蒋圆难逃一死!” 时迁涨红了脸,“俺也入城,俺虽不能杀人于无形,可把风的差事还是能做的。” 时迁在梁山聚义之时位列末尾,长得獐头鼠目,根本不受人待见。 不过,对方敢于在此时入城,这一点值得称赞。 宋江抱拳行礼,“时兄弟有心了!既然如此,一切便拜托二位兄弟了!” 朱仝更是对着燕青、时迁一揖到地,“雷蒙与我相交莫逆,眼下他遭遇不测,我本该亲手为他报仇,可潜行刺杀,实在非我所长,只能劳烦二位了!” 燕青搀起朱仝,正色道:“兄长放心,我梁山兄弟同气连枝,义字为先,这蒋圆背信弃义,合该千刀万剐!此番将其斩杀之后,定可震慑宵小,使其不敢小觑我梁山军!” 朱仝咬牙切齿:“这朝廷净是酒囊饭袋,就该一刀砍了!二位兄弟,事成之后,我朱仝这条命就是你们的了!” 宋江此时干咳一声,“我与军师商议之后决定在利城驻扎,小乙,事后你们可到那里来寻我们!” 燕青自然满口答应。 一行人送别燕青、时迁之后,再度收整兵马,往利城而行。 出了蒋圆这档子事,整个队伍显得死气沉沉。 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一片荒凉,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此时,为大军负责哨探的戴宗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自从雷横死后,大军刻意避开了官道,可不知为何,连续十多里都没有遇到一个追兵。 一直以来如影随形的官军好像不翼而飞了。 更奇怪的是,梁山军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一个百姓。 为了一探究竟,武松带人找到了几个聚落,可里面没有一个人影,到处都乱糟糟的。 四周安静的令人发毛,众人翻箱倒柜,没有找到一粒粮食。 看得出,房主走的时候将值钱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吴用吸了口冷气:“官军已经猜到了我们的动向,他们要坚壁清野!” 宋江眉头紧皱,“咱们的粮秣已经不多了,如果再绕道的话,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不必绕道,汪头领不是已经去了海州吗?事已至此,合则两利,咱们必须利用方腊的力量了” 宋江虽然不愿,却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也罢,让戴宗持我印信再去一趟海州,请太平军出兵接应我们。” “得令!” 汪末泥出发之时,宋江还想拿捏一下,他认为自己跟方腊地位相当,如果让太平军出手相助,只会降低自己的威信,所以并未向海州求援。 可现在看来,梁山军疲态尽显,如果没有人接应,很可能遭遇一场大败! 这时候,大局为重,宋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一炷香之后,戴宗领命出发 随后,负责哨探的斥候一去不复还,而燕青、时迁二人也久久未归。 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郝思文身为哨兵头领,梁山排名四十一位的好汉,自然要一探究竟。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郝思文也没有回来。 此时,天色渐晚,这一日,梁山军根本没走多远的路。 前方道路遇到河流变窄了,河滩上乱石林立,不适合车马行驶,必须清理一番才能继续赶路。 左侧是一道山岭,右侧是河水,道路就在山水之间。 这是一个绝佳的设伏所在。 武松看罢之后皱起眉头:“全军戒备,此处可能有伏兵!” 话音刚落,左侧便落下一支支弩箭。 这时,郝思文策马狂奔,大声疾呼:“快退,张叔夜在这里有伏兵!” 武松同样认出了来袭的弩箭:“小心,是官军的神臂弓!” 神臂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远达二百四十多步,是官军最犀利的大杀器! 密集的弩箭破空而至,瞬间落入梁山军中。 “噗噗噗!” 血花飞溅,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嚎声。 武松武艺高强,硬是在一片弩箭中救出了郝思文,二人不断退却,试图逃出神臂弓的射程之外。 可这伙官军居高临下,将神臂弓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五十步的距离,梁山军留下一地的死尸。 这种只能被动挨打,己方却无法反击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憋屈了。 武松火气上涌,若不是还需要照顾郝思文,他现在就想杀上山坡,与敌决一死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宋江中箭 第125章 宋江中箭 事发突然,官军的袭击让人防不胜防。 虽说武松及时示警,让麾下军士有了防备,可山坡上落下的弩箭实在是太多了。 一阵阵弩箭仿佛不要钱一般倾泻而出,半柱香的功夫,武松帐下三百人马便伤亡过半! 这可是真正的老卒,连日来,他们跟着武松杀退了无数次官军的追击。 本以为后军转前军,可以休整一番,谁曾想遭遇今日之祸。 武松心痛不已,“张叔夜,我誓杀汝!” 回应武松的又是一轮弩箭! 郝思文不曾呼痛,可血已经浸透而出,“行者,我若死在此处,你便将我埋在这里,面向西北!” 武松咬牙怒喝:“闭嘴,老子可没工夫给你挖坑,你要是想埋在这里,还是等伱好了之后自己挖吧!” 郝思文理亏的很,全因为哨探失陷才造成今日之祸。 “行者,此处山坡虽有神臂弓,但官军人数不多!” 武松瞪大了眼睛,“那就从此处杀出一条血路!” “行者莫急,还是见了寨主再做决断吧!” 武松环顾左右,自己只剩下百十名部众,难道真的要将他们尽数葬送于此? “罢了,罢了,我这便去见宋寨主! 另一边,宋江听到了前军受袭的声音,他大声示警:“敌袭!” 同时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战马,正要去前方一探究竟,冷不防身后也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贼!” “捉了宋江,领赏钱!” …… 只见大队大队的官军从山路上一跃而下,径自杀向梁山军。 雷横一死,梁山军上下都憋着一股气。 正愁着无处发泄,官军竟然送上门来,这让鲁智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杀官贼!莫慌、莫乱!” 鲁智深挥舞着戒刀,大声呼喊起来:“随我上山,断了官军后路” 谁也不知道官军到底有多少人,可如果任由他们占据制高点,对方随时可以用神臂弓对梁山军进行压制。 只有夺取山坡,山下中军才能化险为夷。 “砰砰砰!” 鲁智深一马当先,速度极快,风从耳畔两侧急速吹过,他冷着脸,砍死了一个又一个拦阻的官军。 正在山道上疾行的官军很快发现了鲁智深,无需吩咐,几支弩箭便同时瞄向了他! “嗡嗡嗡!” 三支弩箭从不同的角度疾冲而来,鲁智深竭力劈砍,却还是被一支弩箭射中肩膀,巨大的力量将他带落山坡,重重摔下。 梁山军的第一波攻击随着鲁智深的受伤以失败而告终。 鲁智深可是排行十三的好汉,在军中一向勇不可挡! 可今日,连他都受伤落败,这定是一场苦战! 宋江见状竭力呼喊:“弓箭手,快上!” 几十名弓手在花荣的带领下背着弓,快速接近山坡、 八十步! 花荣陡然出箭,锋利的狼牙箭将官军一箭射落。 受此鼓舞,其余的弓手同样大显身手,他们将山道上的官军一一射倒。 这时,宋江再度下令:“刀盾手上前!” “以盾护头,不要慌!” …… 厚重的盾牌给梁山军带来了良好的遮护效果,他们快速上山,试图夺回山坡。 只不过,山上缺少着力点,只有些枯黄的藤木,一抓就断,很难前行。 此时,花荣已经躲在山石后与官军展开了对射。 “嗡嗡嗡!” 每一支箭都会杀死一名官军! 其余的梁山军弓手虽然没有花荣这般神射,但他们可以进行数量上的补充! 数十支箭射出去,总会有官军倒地。 丢下近百具尸首之后,杜迁、鲍旭率军再度冲向了官军。 “杀官军,为雷横报仇!” “杀、杀、杀!” …… 梁山军厮杀经验极为丰富,一阵阵兵器交击声与惨呼声不断响起。 一具具尸首滚落山坡。 有梁山军的,也有官军的! 一个梁山军倒地身亡,刺杀他的官军还没来得及抽出长枪,当下就被鲍旭砍掉了脑袋。 浑身浴血的梁山军刚刚击杀一名官军,一柄飞斧便斜刺里飞出,瞬间划破了他的喉咙。 短兵交接,向来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过程。 惨烈的厮杀中,梁山军逐渐占据了上风。 “快,快,冲上去,占了官军后路!” 就在梁山军沿着山道,竭力冲锋之际。 “嗡嗡嗡!” 上头又传来阵阵弩箭声。 有的梁山军躲在山石后,有的举起盾牌竭力遮挡,当然,也有中箭之人。 山道上,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尸首,现场惨不忍睹。 冬日的山道上,草木枯黄,一碰即碎。 这时,杜迁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等他缓过神来,一道火蛇已经腾空而起。 “是猛火油!快逃!” 杜迁手上沾满了黑漆漆的油脂,他脸色大变,竭力奔逃。 然而,火借风势,沿着山坡自上而下,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 为了这一役,张叔夜将附近的库房搜刮一空,硬是倒腾出大量的猛火油。 现在看来,猛火油的效果很好。 红彤彤的大火越燃越烈,它们顺着火油流淌的方向进一步延伸到了山脚下,而山上枯枝落叶已经彻底引燃。 火光、浓烟编制出一套死亡之网。 山坡上不便躲避,不断有梁山军落下山坡,当然也有染上猛火油遁逃不得的倒霉鬼。 一时之间,梁山军伤亡惨重。 这时,张叔夜统领大军缓缓而至,“宋江,可愿降我?以你的本事,早晚可以位居我之上!” 宋江中了一记流矢,此时为了稳住军心,不敢声张。 吴用咬牙剪断了箭杆,血从伤口处不停渗出,他急的满头大汗,“大头领,怎么办?” 宋江铁青着脸,“让柴进过来。” 柴进掌管梁山钱粮,排行第十位,向来仗义疏财,颇有一群死忠。 听到宋江召唤,柴进穿过熊熊的火焰,跨过一具又一具尸首,终于来到宋江身边,“公明哥哥!” 宋江刚要吩咐,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跌落下马,昏迷了! 柴进大惊失色,这时候救人要紧,哪里还顾得上稳定军心! “快,快把皇甫端叫过来!宋寨主中箭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武松不降(700首订加更) 第126章 武松不降(700首订加更) 安道全南下杭州之后,碧眼黄须的皇甫端便成了梁山军中医术最高之人。 虽说皇甫端更擅长兽医相马之术,可人、兽差别并不大,无非是药物的剂量多少而已。 一番止血救治之后,宋江悠悠醒转,“惨遭此劫,皆我之过,眼下张叔夜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一味拼杀,只怕折损的还是梁山军!还是我们自家兄弟!既然如此,为保全大伙性命,我便做这个不义之人,传令下去,我宋江降了!” 柴进、吴用、秦明等人心中一松,他们早就过够了这朝不保夕的日子。 眼下,日子终于有盼头了。 这时,血染征袍的武松大步而来,“宋江,你要降朝廷,可曾问过我武二郎!” 适才领军厮杀的杨志、周通、史进等死硬派齐齐发喝:“可曾问过我们!” 一直以来,宋江都试图谋求招安,那样的话,他可以为自己谋求一官半职。 可眼下这种情况下归顺朝廷,不能为梁山军争取一星半点的好处。 自己衣锦还乡的梦想也无法实现了,宋江只觉得满腔郁气无法宣泄。 忽而,“噗噗噗!” 宋江呕出三大口血,当即倚刀而立,“诸位兄弟,是我对不住你们,今日深陷绝地,我宋江束手无策,只能降了朝廷,你们若是不愿,自去也!” 说罢,宋江捂脸哭嚎,令人闻之伤感。 吴用叹了口气,“诸位兄弟,愿意归降朝廷的,放下武器,不愿归降的,自去吧!” 宋江的嫡系纷纷放下武器,而吴用再度向远方呼喊:“张都管,我等愿降,我等愿归顺朝廷!” “宋江降了,梁山军降了!” 因为这宋江,张叔夜从京东路总管被贬斥到海州! 因为这梁山军,张叔夜背负着损兵折将、丢城失地之辱! 眼下,所有的郁气一朝散去! 什么叫扬眉吐气,这就叫扬眉吐气! 张叔夜闻言放声大笑,“哈哈哈,好,好的很!归降之人弃械前行,不得妄动!” 只要抓到宋江,张叔夜便可以借机起复,到那时,说不定可以在征讨方腊的战场上再立功勋。 与方腊这等祸乱一方的乱党相比,宋江只不过是一个横行地方的土寇罢了! 想到这里,张叔夜收敛了几分笑意。 不可得意忘形! 一饮一啄天注定! 古语云: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张叔夜深以为然。 前些日子,太平军夺了海州,固然逼得张叔夜没了府城,可却同样为张叔夜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临近的士绅、豪族畏惧太平军,当即出钱、出力、出人,大为配合张叔夜的一切行动。 要知道,在皇权难下镇村的时代,士绅豪族掌握绝对的资源。 也正因为如此,张叔夜才能在短时间内坚壁清野,同时凑齐兵马,凑出猛火油! 现在,效果显而易见,逃遁数百里的宋江束手就擒,喜事将至也! 为了稳住宋江,张叔夜干咳一声,再度说道:“诸位莫怕,既然伱们归降朝廷,日后我等便同殿为臣,东南战事正酣,说不定诸位还能赶上!诸位一身本领,屈居山寨显然是委屈了,日后天下之大,总有你们一展身手的机会!” 这番话简直说到人心坎上了。 秦明等人自然依言行事,他们放下武器,缓缓前行。然而,以武松为代表的死硬派却表明了态度:“即日起梁山盟誓一笔勾销,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日后两军相见,某绝不会心慈手软!” 闻听此言,柴进等人脚步一顿,可在官军的催促下,他们还是继续前进,接受官军的看押。 由于皇甫端不愿归降的缘故,宋江只能由吴用、李逵照顾着。 这时,武松又道:“世人皆降,我武松不降,这朝廷黑白不分,纵是死,我也不为这鸟朝廷效命!” “说得好!我李忠不降!” “周通不降!” “曹正不降” …… 武松重重颌首,“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既如此,我们便携手杀出去,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杀!” “杀!” 一直以来,梁山军招安派与死硬派之间矛盾重重。 也因为如此,梁山军明明有108将,却不曾占据一州一府,眼下还被人像狗一样赶来赶去! 是梁山军不强吗? 不! 梁山军能够攻破大名府,已经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只可惜,宋江不愿用心经营,葬送了一番心血! 现在,招安派在宋江的带领下弃械投降,而以武松为代表的死硬派当即挣脱了枷锁,他们非但不怕,反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畅快感! 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当初上山落草为寇图的是什么? 是快意恩仇! 是逍遥自在! 死便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要是窝窝囊囊地降了官军,日后像狗一样任凭人驱使,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叔夜不是想要围剿方腊? 那就投方腊,再战官军! 这一刻,不少梁山军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能够逃出生天,他们便去海州、去江南,去追随方腊,与朝廷真刀真枪地干下去。 “还有我!” 朱仝素来与宋江友善,可雷横一死,让他对朝廷失望透顶,当下也抽刀在手,随着武松等人大步离去。 这一走,便是割袍断义。 这一走,梁山108将便成了两个阵营。 连番厮杀,随同宋江一同归降的好汉有60人,兵马1352人。 这么多人手,收编、看押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本以为张叔夜会痛下杀手,谁曾想,对方只是将梁山军中的头目单独看管起来,并未有凌辱之举。 “张都管,宋头领受伤了,能否派人医治一番?” 吴用惦记着宋江的安危,隔着老远便央求医者为宋江治伤。 活着的宋江自然要比死的值钱! 张叔夜不敢怠慢,急忙为宋江请来医者。 趁着机会,武松带领千余人马沿着山道继续前行,他们的目的正是前军受袭的山坡! 刚才哨探统领郝思文告诉武松,前面的山坡上官军人数不多,与后方领军亲至的张叔夜相比,显然还是此处更易突围。 今日三更结束,感谢大家的订阅支持。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燃信心 第127章 重燃信心 从梁山到汶上,从汶上到沂州,一路上多少寨中兄弟战死? 卢俊义生死不知、索超、雷横……一个个活生生的汉子就这么阴阳永隔了! 如果要降,当初在梁山就说个明白! 何必打生打死,长途跋涉近千里? 现在倒好,燕青、时迁还在沂州为雷横复仇,这边宋江就带人降了官军! 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么多人的牺牲有什么意义? 燕青的冒险又有什么用处? 武松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释放,忽而,他仰天怒吼,如虎啸山林。 巨大的声浪在山谷中来回震动,惊起一片飞鸟。 驻守在山谷上的官军弩兵纷纷侧目,只见前方的道路上陡然出现一条巨汉,此人左手持盾,右手挥刀,怒吼过后,这大汉大步迈向了山谷。 “杀!” “杀!” …… 成百上千名身影纷纷出现,他们聚集在大汉身后,疯狂向官军宣泄着怒火。 留守在此处的海州军只有三百弩手、三百步卒,他们看着梁山军势若疯狂的模样,忍不住有些胆寒。 单从数量上看,梁山军的数量远远超过海州军。 一名都头吸了口冷气,“宋江都降了,这帮贼子竟然还不降,真是冥顽不灵!” 另一人指了指神臂弓,冷冷一笑:“那就让这弩箭告诉他们,此路不通!” “上弦,准备击发!” “得令!” 山坡下,数百具梁山军的尸首尚未收敛,地上插满了一根根锋利的弩箭。 毫无疑问,弩箭所至之处便是官军的射程范围! 武松虽然怒火中烧,但他在进入神臂弓的射程之前,始终保存体力。 “兄弟们,咱们与官军不共戴天,宋江降了,吴用也降了,那是他们的选择!咱们既然不降,那就让官军瞧瞧,真正的梁山军是什么模样!” “二郎,咱们听你的!” “那就冲上去,宰了这帮狗娘养的官军!” “宰了他们!” …… 武松怒吼过后,一马当先冲向了山坡。 这时,山坡上的官军都头高举手臂,三百名弩手便“吱吱嘎嘎”上紧了弩弦。 “放箭!” “放!” “嗖嗖嗖!” …… 三百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破空而至,武松举起盾牌,大声呼喊:“举盾!” “砰砰砰!” 话音刚落,弩箭便落到了梁山军举起的盾牌上。 间或有人中箭惨呼倒地,然而,更多的人依旧举盾前行。 趁着间隙,武松大声疾呼:“快冲!” 梁山军选择的攻山位置前有一块巨石,只要冲到巨石下,官军的弩箭就没了用处,到那时候,梁山军就可以发挥近战优势。 这是武松在途中临时做出的决定,但直觉告诉他,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眼瞅着梁山军越冲越近,山上的官军有些慌乱起来。 “都愣着干什么?快放箭!” 官军又一波弩箭落地之时,梁山军已经冲出了十多步! 这一次梁山军再一次稳稳护住了要害。 虽说官军依旧取得了数十人的杀伤,可冲到这里的梁山军已经杀红了眼。 “杀上去!” “砍了他们!” …… 一股宁死不降的气势支撑着所有人,他们紧紧跟着武松的脚步,快速接近山坡。 就这样,四轮弩箭过后,武松已经冲到了巨石下。 这里是官军的射击死角,即便他们再三调整射击角度,可无一例外都被山石挡住了。 武松额头的青筋直跳,身上浸出了滴滴汗珠,越是紧张时刻,他的大脑越是清醒:“跟我上山!” 一名又一名梁山军丢掉盾牌,抓着山石便攀爬起来。 此情此景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贼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弩箭怎么没有吓退他们? 山坡上的海州军都头不复镇定,他紧张的舌头都快打结了:“快,继续射,别停!” “都头,山坡不比平地,咱们的弩箭射不到他们!” “那也不能愣着啊?丢石头!” 由于事前没有准备,这时候再去找石头显然很耽误时间,而山下越来越近的梁山军更是给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官军手忙脚乱,有的不小心将武器踹到山下,有的将好不容易搜集到的石块碰了下去,更有人失足摔落山下。 留守此处的六百官军根本没料到梁山军竟然能够冲上来,毫无防备之下,他们完全乱了阵脚。 当一块块石头投掷而出的时候,武松已经冲到近前,“杀!” “拿弩箭射他!” 官军都头大呼小叫,根本不敢上前迎战。 可武松又怎么会给他们从容上弦的机会? “武松不降!” 话音刚落,武松便杀入敌阵,这时,杨志、周通等人也各展所能,杀向了官军。 “杨志不降!” …… 两支队伍瞬间碰撞到一处。 甫一接战,梁山好汉的勇猛便充分展现出来。 刀、枪、斧、锏……十八般武器使得千变万化,瞬间便杀敌数十人,可谓所向披靡。 但凡不愿归降朝廷之人,此时心中都憋着一腔怒火。 宋江的软弱、官军的狡诈、朝廷的黑暗,无时无刻不侵蚀着内心。 梁山盟誓时,打的旗号是“替天行道”,可现在连大头领都降了官军,这还怎么替天行道? 不知是谁,陡然喊出“替天行道”四个大字,瞬间引起了无数共鸣。 “替天行道!” “杀官贼!” …… 为了洗刷宋江归降的耻辱,武松等人誓要用一场血战来挺起梁山好汉的脊梁! 梁山好汉,宁死不降! 先行攀登而来的数百梁山军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大发神威,他们招招致命,个个目露凶光,似要择人而噬! 海州军何曾见过如此悍勇的敌人? 不知是谁,第一个撒腿就跑。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紧接着,更多的官军丢下武器,亡命狂奔。 武松见状奋起余力,大声呼喊:“梁山军,万胜!” “万胜!” 呐喊声此起彼伏,士气高涨的梁山军很快将战场清扫一空。 六百名官军或死或降,让悲愤的梁山军重拾信心。 只要凝聚一处,奋勇厮杀,官军又有何惧?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绝境 第128章 绝境 短暂而激烈的厮杀过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精疲力尽的梁山军瘫倒在地,一番冲杀,他们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如果官军的准备再充分一些,人数再多一些,即便武松再勇猛,也很难领军冲上去! 还好,张叔夜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梁山军的战力,这才给了武松的可乘之机。 打着火把,梁山军将山上的物资集中起来。 山坡上有吃食、有绳索,还有数百架神臂弓以及完整的帐篷! 看得出,海州军准备充分,打算长期围困下去。 现在这一切全都便宜了梁山军。 一番厮杀,军汉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吃食,他们都忍不住口水大动。 见状,武松只能休整一夜,明日再度出发。 刚才一番冲杀,可以行动的战兵全都顺利上山,可山下还有无法行动的伤员,数量差不多在三百人左右。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为了接应伤员,武松再度往山下跑了一趟。 梁山军一分为二之后,各大头领征求过伤卒的意见,不愿归降的可以一起走,想要随着宋江的留下就行。 有的伤卒跟了宋江,也有人执意离开。 此时,为了减轻同伴的负担,有的伤卒竟然打算自刎而死,这般行径遭到了武松的斥骂:“都他娘的把刀收起来,此处距离海州不过数十里,明日咱们只要下了山,很快就能进入海州,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至于你们这些受伤的家伙,也可以入城得到救治!” “话虽如此,可我担心张叔夜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他明日再追上来,队伍带着我们这些累赘,显然是个麻烦” “张叔夜不来便罢,若是敢来,我一定取他的脑袋!别啰嗦了,是爷们的便跟我走!” 武松执意要将所有伤卒一并带走,后者不敢违背,终归在同伴的背负下一一上山。 只可惜山道难行,牲畜没办法带走。 往日里的马军也变成了步军,不过,小胜一场的梁山军终归恢复了几分活力,不复白天时的沮丧,他们围着篝火,开始准备吃食。 当最后一名梁山伤卒攀上岩石之后,急匆匆的张叔夜带人打马而来。 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残差不齐的弩箭。 没有一个活人! 坚决不降的一千多梁山军逃走了。 张叔夜翻身下马,语气恼怒:“贼人从此处逃了!三百张神臂弓都没守住,杨全是干什么吃的!” 杨全便是山坡上的都头之一,当初是他毛遂自荐,主动请缨,所以张叔夜才给了他守山的差事。 可现在的结果令人失望。 “好端端的瓮中之鳖硬是插翅上山,这一仗未能一劳永逸解决梁山军,一定会后患无穷” 有副将十分疑惑:“都管,可否趁夜登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张叔夜考虑了片刻,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要冒险了,贼人狡诈,一定设有哨探,再者,山道崎岖,万一军士失足落山,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让贼人扬长而去?” “不!贼人丢了牲畜、坐骑,一定逃不远,只要明日将其拦下,咱们还有挽救的机会” 成功劝降宋江,张叔夜已经立下不小的功劳,他不愿在夜间冒险。 胜了还好说,这要是打了败仗,对于张叔夜而言显然得不偿失。 梁山泊一战让张叔夜明白很多事情,有时候,做得越多,并不意味着功劳越大! 其实,早在宋江投降之际,张叔夜便发现一同弃械的梁山军只有千余人,数量上相差甚远。 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武松等人带着不愿投降的另外一部分人马离开了。 当时张叔夜过于信任杨全,哪曾想杨全这厮却让武松逃了! 杨全该杀! 大好局势,未能大功告成,太可惜了! 就在张叔夜懊恼之际,一名向导低声说道:“将军,我知道一条小道可以绕到山那边!” 张叔夜眼前一亮,“头前带路!” 当天夜里,张叔夜便带着两千兵马走小路堵在了梁山军下山的必经之处。 夜间行路很是辛苦,不过,海州军还是咬牙坚持下来。 这时,山上的梁山军根本不知道张叔夜的所作所为,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派出警戒的哨探,并未有太多的动作。 翌日一早,梁山军刚刚下山便遭遇迎头痛击,更要命的是另有一支官军从后方杀来。 前后受敌! 武松带队冲阵,可官军早已竖起了大盾,根本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 这时,绰号轰天雷的凌振大声提醒武松:“行者,咱们的弓手还有三支火箭,要不然全部射出去?” 火箭的威力武松印象深刻,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藏私了。 武松大声吩咐起来:“全射出去,让官军尝一尝这火箭的厉害!” “咻咻咻!” 一支支火箭对着海州军劲射而去! “砰砰砰!” 地上发出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以及军士受伤的惨叫声。 张叔夜看的眼皮急跳,清剿梁山军寨之后,他便在寨中见识到火药的厉害。 本以为火药存量不多,梁山军黔驴技穷,否则宋江早就用出来了。 谁曾想,身陷包围的梁山军竟然还有火药! 官军不防之下,阵势大乱,瞬间有十多人被炸死。 张叔夜大怒:“神臂弓何在?” “在!” “开弩!” “得令!” …… 神臂弓威力无穷,甫一齐射便遮天蔽日,梁山军中箭近百人! “贼子!咱们的弩箭呢?拿出来,射他们!” 武松手中的火箭毕竟有限,三十支射出之后,迫于无奈,只能用神臂弓与官军展开了对射。 然而,神臂弓一直是官军的杀手锏,梁山军虽然缴获了一批,可上手之后难以与官军抗衡。 随着时间的流逝,留守在山上的兵马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旦官军从后方突破防线,这千余梁山军真有可能面临全军尽灭的惨状。 就在这股梁山军深陷绝地之际,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号角声,接着,一面斗大的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牙疼上火,今天只有两更,诸位莫等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邓元觉来也 第129章 邓元觉来也 来的是谁? 海州军也好、梁山军也罢,都以为来得是对方的援军,分神之下,连手里的动作都不由得放慢了几分。 这时,眼尖的海州军已经看到了大旗上绣着的文字,“太平军!是太平军来了!” 众人冷吸一口气,太平军不是在海州吗?怎么来了这里。 张叔夜紧咬牙关,为了防止太平军发兵来援,他特意让人在城外设下疑兵,佯攻海州。 现在看来,定是佯攻失败了。 这帮贼子,真是阴魂不散! 只要再给张叔夜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有把握将这股梁山军彻底击溃。 可惜! 现在援兵一至,只怕梁山军定会负隅顽抗、困兽犹斗。 “哒哒哒!” 红日下,一员大将打马疾冲而至,在他身后跟着数千人马。 “布阵,拦住他们!” 张叔夜紧急调配弓弩手,试图让其调转方向射杀太平军。 然而,军中的弩手正与梁山军对射,虽然大占上风,但弩箭却消耗极多。 好不容易抽调出二百弩手,他们盘点之后发现弩箭只够三轮齐射所用。 数百步的距离转瞬即止,太平军很快便进入了神臂弓的射程之内。 张叔夜立在土坡上,甚至看到了为首那名骑将的脸。 满脸的络腮胡子,罩着一具狰狞可怖的头盔,在此刻宛若修罗在世。 骑士身后,只有四名扈从紧紧相随,其中一人手擎“邓”字大旗。 由于太平军缺乏骑军的缘故,此时能够打马冲锋的只有这五人。 纵使如此,面对数千名海州军,这五人依旧不曾畏惧,打马如飞。 前后皆敌,海州军原本便有些惊惶失措。 此时看到太平军竟然如此勇猛,当即气势为之一夺! 张叔夜怒火中烧:“放弩箭!” 一声呼喝,弓弩手方如梦初醒,他们紧张地为弓弩上弦,瞄准目标。 “放!” 眨眼间,二百支弩箭劲射而出。 面对势大力沉的弩箭,来将挥舞长刀,“铿铿铿”,电光火石间便击飞了四五支。 另几名亲卫同样武艺高强,他在马上腾挪闪躲,硬是避开了这一波箭雨。 不过,单手擎旗的军卒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出于保护将其旗的缘故,他未能及时护住胯下战马,一支弩箭击中坐骑,当即将其摔落下马,落马关头,此人犹将旗帜高高举起。 这一幕看的后方的太平军血脉偾张,他们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近了,更近了! 最先抵达的正是一脸凶相的邓元觉,只将他暴喝一声,手中长刀猛然一挑,海州军好不容易达成的军阵就被其破坏了一角。 黑马飞蹄,灵巧地避开枪尖,它与马上的邓元觉一道狠狠捅入了海州军阵。 人凶、马亦凶! “太平军邓元觉来也!” 话音刚落,邓元觉已在阵中大杀四方。 海州军本是地方厢军,他们在张叔夜抵达之前,根本没打过什么硬仗。 昨日凭借种种谋划逼降了宋江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己方勇不可当!是天下数得着的强军了! 然而,这一刻的邓元觉却让海州军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罢了! 眼下这厮才是真正的天下英豪! “噗噗噗!” 数十斤重的长刀在邓元觉手中宛若绣花针一般,轻易便轮使出各种招式,每一招使出,都会有一名官军中招身亡。 另几名亲卫虽不如邓元觉勇猛,可他们却勇猛敢战,每每能在关键时刻为邓元觉护住刁钻一击。 此时,正在与海州军前军交战的梁山军也看到了太平军的旗号。 “是太平军!咱们的援军来了!” 武松精神大振,“兄弟们,太平军已至,砍了张叔夜!” 梁山军同样士气高涨,“砍了张叔夜!” 太平军抵达之前,海州军面对分道扬镳的梁山军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然而,邓元觉抵达之后,海州军前后遇敌,数量优势已经不复存在。 这时候,梁山军充分发出了己方猛将如云的优势,杨志、史进、朱武等人如狼入羊群一般,轻易杀入海州军中,他们以一己之力将其分成了数十股。 锐气正盛的梁山军在自家头领的带领下大杀四方,宛若一柄柄锋利的割牛刀,将海州军分隔包围。 后方,大肆砍杀的邓元觉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后续的步卒终于到了。 “头领,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杀官贼!” …… 这支身着铁甲、装备精良的太平军挥舞着兵器径自杀入阵中。 “铿铿铿!” 甫一交战,太平军便大占上风。 张叔夜目龇欲裂,好好的一场围剿之战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邓元觉,我要宰了你!” 话音刚落,张叔夜便打算纵马上前与邓元觉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一直护在张叔夜身边的护卫却急忙将其拦住,“都管,万万不可,纵有一时不利,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已经擒获梁山贼首宋江,这便是大功一件,何必与这帮贼军置气?待我等回转沭阳,收整兵马再与其周旋便是!” 张叔夜皱起眉头,与宋江相比,此处的战局确实次要一些。 毕竟,在朝廷那里,宋江是悬赏榜仅次于方腊的巨寇,如果让其降而复叛,将对地方产生巨大的危害。 两害相权从其轻,既如此,那只能放弃这边的战场,转而回兵沭阳了。 只是,面对太平军以及梁山军的双面夹击,张叔夜想要全身而退显然很是困难。 怎么办? 太平军数量极多,又有邓元觉这等猛将,想要从那里突围显然很是困难,与之相比,梁山军本是疲兵,身后又有张叔夜布下的追兵,还是从梁山军方向突围更是妥当。 张叔夜当即立断:“传我命令,后军殿后,挡住太平军,中军随我向前,咱们一道杀出去!” 身边的传令小校当即大声唱喏:“得令!” 随着军令快速传递,中军所在的八百人很快便跟着张叔夜行动起来。 “杀贼!” “杀贼!” …… 张叔夜能文能武,一旦上阵,很快便击杀了数名梁山军士,杨志见状便来挡他。 “狗贼,某要取伱狗命!” 若不是张叔夜,梁山好汉依旧在梁山泊逍遥快活,又哪会飘落异乡,分道扬镳? 此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杨志刀刀很辣,招招致命。 张叔夜冷哼一声,抬枪便与杨志战作一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兵发江宁府 第130章 兵发江宁府 发生在海州与沂州交界处的这场厮杀很快以海州军的惨败而告终。 在亲卫的掩护下,被杨志斩断一臂的张叔夜侥幸逃生。 然而,一同出征的四千海州军仅仅剩下一千人。 若非在山坡上遇到己方兵马接应,说不定连张叔夜都要丢了性命。 此役过后,太平军与梁山军合兵一处,双方一道返回海州城。 梁山军连番恶战,几乎人人带伤,正是需要好生休整的时候,而太平军也接到了方腊的军令,短暂休整后便准备挥师南下。 有了梁山军守城,起码可以保证后路无忧。 与此同时,太平军在击溃王渊之后并未回师镇江,而是尽数开往江宁城。 促使方腊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降军供出的江宁城兵力部署情况。 王渊、黄迪全军尽灭之后,如今城内有西军六千,厢军、乡兵一万有余,总计兵马不到两万人!这正是一举破城的大好时机。 江宁府地处要害,是大宋江南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如果攻占江宁府,方腊便真正有了割据一方的资本! 不过,自江宁建城以来,便充分考虑了防御性能。 早在东吴孙权之时,便以石头城闻名于世,后来虽然历经战火,旧城不存,然而,每当打造新城之时,总是以防御为第一要务。 眼下,传承自南唐的江宁城占地数十里,引自江水的护城河绕城而过,成为江宁城最坚固的屏障。 五丈高的城墙、高大的城楼、完备的防御工事,外包精铁的城门,以上种种将江宁城打造成为江南第一城。 瓜州渡口距离江宁府不到四十里,纵马疾驰只需要半个时辰。 不过,方腊帐下除了方杰的两千骑卒之外,其余兵马俱是步卒,速度根本提不上来。 与岸上的步军相比,水路的徐方速度更快,他率领六千水师很快便横在江宁城外的江面上。 “什么?太平军来了?有多少人马?” 消息传到城内,童贯、翁彦国脸色大变,他们已经得到了西军大败的消息。 本以为方腊会到镇江城内休整一番,谁曾想他连一刻也不曾休整! “童相公,来得是太平军的水师,舟船数百艘,战兵近万,咱们的水军一触即溃,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童贯久在北地,习惯用步军、骑军来解决敌人,一时半会没有转变思维,他没有意识到,水军在江南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翁彦国倒是想扩大水军,可秀州、苏州等地失陷的太快了,根本没给他发展水军的机会。 现在,贼人彻底截断了江宁府的水路运输,而城内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何等的憋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童贯竭力封锁消息,可城内的士绅还是得到了消息。 一时之间,试图逃出城外的车队堵住了四个城门。 翁彦国听闻之后心急如焚。 守城的关键不在于城防、甚至不在于军械装备,而在于人心! 若是人心惶惶,即便城池再高、军械再利又如何? 一旦贼人攻城,只怕军无战心、将无战意! “童相公,绝不能放任何一人出城,否则,离城的口子一开,这城就守不住了!” 童贯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沉着脸,肃然道:“传令下去,城内严禁出入,无我军令,城门不可擅开,有违者以通敌之罪论处!” 童贯可是钦命的平乱大臣,他的地位在江南说一不二。 面对城内盘根错节的士绅势力,也许会忌惮三分,可童贯却根本不需要任何担心。 作为深受皇帝信任的宠臣,童贯知道自己的权力来自于谁,他不是士大夫,更不是西军将门出身,他只是一个内宦,一个手掌军政大权的内宦! 若与朝臣私交过密,一定会引发忌惮。 这时,只要秉公而行,守住江宁府便是最大的功劳。 至于会不会得罪江宁士绅,这根本不在童贯的考虑范围之内! “翁使君,即刻召集城内大户,让他们出钱、出粮、出人!告诉他们,如果城池丢了,以太平军的德行,他们连命都保不住!” 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可翁彦国却责无旁贷。 城内的万余厢军未经历过战事,能否守住江宁城完全在于六千西军! 若是西军靠得住,江宁府便高枕无忧,否则,说不定连翁彦国自己都在劫难逃,到那时,又何须担心是否得罪人? “相公放心,我这就去办!” “还有一条,马上拆除城墙五十步范围内的房屋,贼人善用火药,若是让其纵火焚城,定会引发大火,还是尽早拆除为妙” 翁彦国同样答应下来,“下官明白。” 童贯又在城上巡视了一番,经过这几日的修缮,城墙上的砖石隐患基本上已经不复存在。 至于投石车、滚木礌石等等守城利器更是准备充分。 可以说,除了没料到王渊、黄迪大败的结果之外,童贯已经做好了守城的一切准备。 城外,直到水军抵达两个时辰之后,方腊的大军才姗姗来迟。 如今太平军算上后续抵达的新卒,总数达到了四万之众,如果算上辅兵,合计有六万人马。 不过,即使坐拥如此大军,方腊面对高大的江宁城还是有些信心不足。 “林冲,昨日你在这里佯攻,可曾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冲摇了摇头,“童贯久在边地,是个知兵之人,这江宁城高池深,内有瓮城,外有角楼,想要一举破城只怕很是困难。” 方腊皱起眉头,“我们最多有三到五日的攻城时间,若是久拖不下,一旦折可存率军抵达,后果不堪设想。” 大军围城,每日都要耗费巨量的粮秣辎重。 虽说方腊刚刚缴获了十万石军粮,短期内没有缺粮之忧,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多多备粮总是没错的。 林冲思虑再三,始终没想到妥当的破城方式,只能尝试问道:“方公,咱们在杭州利用火药破城,能否在这里故技重施?” 第一百三十章 背信弃义 (首订800加更) 第131章 背信弃义 (首订800加更) 宣和二年十二月五日,太平军击溃王渊、黄迪所部西军之后兵围江宁府。 从睦州到杭州,从杭州到南京,两个月的时间,太平军转战一千里,接连攻占睦州、杭州、秀州、苏州、无锡、镇江等江南近百座城池,平均每日行军十多里,沿途宋军抵抗之微弱,令人瞋目。 这也让太平军方腊能征善战之名传遍四方。 原本觉得方腊不足以成事之人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太平军割据成功的可能性。 江宁府有数十万人口,其中住在城内的多是有产者,他们有着各自的营生,在城内可以勉强存活,然而,还有数万人居住在城外,这些人依附内城而生,他们为城内提供柴禾、甜水以及各种苦力活。 然而,自从童贯封闭四门,太平军抵达之后,这些人就没了生计。 方腊在城外见到这帮百姓之后,很快意识到他们遭遇的困难皆因自己而起。 为了让百姓有口吃的,同时提升攻城的效率。 方腊以工代赈,让民夫砍树,制造攻城器械,同时让徐方运来粮秣,每日按时发放。 虽说为太平军做事很可能引来朝廷的后续报复,可城外的百姓几乎没有存粮,一日不劳作,他们一家人就可能要饿肚子! 秋后算账与饿肚子饿死相比,还是后者的威胁更大。 于是,消息十传百,百传千,附近的穷苦百姓纷纷来投。 不就是砍伐木材,搬运石块吗? 只要粮食充足、时间宽裕,就算再建个江宁城出来都不在话下! 就在太平军全力筹备攻城的时候,一支人马陡然袭击了后军粮队。 这群人马是由家丁护卫以及脚夫组成的,他们的头目是名臣范仲淹之后范正国,而范正国与江宁城知府翁彦国有着利益往来。 太平军水军抵达之后,江宁城封闭四门,范氏的米粮运不进城,当即急坏了范正国,为了继续赚钱,范正国求到了翁彦国头上,后者却给了范正国一批钱,让其挑选脚夫、家丁作为乡兵,协守江宁城。 钱粮到手,范正国当即挑选出千余得手人手,一番重赏之下,人人敢战。 当时翁彦国有言在先,乡兵袭击太平军便可以撤回江宁城! 正因为有这退路,范正国才敢大胆出手。 然而,袭击过后,范正国才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 太平军绝非寻常匪类,他们从睦州连战连胜,绝非侥幸。 虽说乡兵打了太平军辎重营一个措手不及,可后者却很快反应过来,同时派出大队人马紧追不舍。 凭借地利之便,一行人好不容易逃到江宁城外,范正国试图叫开城门,“翁使君何在?我是范正国,快快开城门让我等入城,太平军快要来了!” 翁彦国并未出面,只是让人传话:“范正国,城门不能开,城外的人马也不能全部入城,我们可以用绳索放几个篮筐,你带几个心腹入城便是!” 范正国怒火中烧:“滚你麻的,老子在外头拼死拼活,现在却要老子丢下人马,孤身入城?这丧良心的事情老子做不出来!” “既如此,那范公子便好自为之吧!” 城外的太平军虎视眈眈,翁彦国哪里敢去开门? 于是,江宁城外便出现千余乡兵对抗数千太平军,而城头的朝廷官军坐山观虎斗的奇景。 事到如今,范正国哪里还不知道上了翁彦国的当? “翁彦国,你若不开门,老子便带人降了太平军!” 面对童贯质疑的眼神,翁彦国干咳一声,“童相公明鉴,此人打算勾结叛逆,还是让人射杀了吧。” 城外,不少太平军为了对付范正国的乡兵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城头守军的射程。 这时候,一旦予以无差别的抛射,一定可以取得战果。 想到这里,童贯自然答应下来:“即刻传令,弓手、弩手轮番齐射,目标,城外射程之内的所有人!” “得令!” 童贯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雨便凌空而至。 刹那间,乡兵便死伤殆尽,就连范正国都中了一箭。 “翁彦国,狗贼,老子做鬼也不饶了伱!” 范正国对着城头的方向破空大骂,不过,他终归是个聪明人。 眼看官军要对其痛下杀手,哪里还会犹豫? 当即大声疾呼,“丢下武器,我们降了太平军!” 刚才城头的一番齐射,最起码射死了两百多名乡兵。这种被自己人捅一刀的感觉让人心寒无比。 “降了,降了!” “官军不是人!” “翁老贼背信弃义!” 在范正国的带领下,残存的乡兵纷纷丢掉武器,向太平军冲去。 负责追击的米泉见状急忙让麾下离开城头的射程范围,同时大声提醒:“投降可以,丢掉武器,逃出射程之后蹲在原地,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这时候只要能活下去,什么要求也能答应! 范正国连连颌首,“没问题!全都照办无误!” 翁彦国的反戈一击瞬间将范正国的乡兵推到了太平军的这一面,而兔死狐悲之下,城头的守军都有些意兴阑珊。 明眼人都看得出,范正国是己方的助力,可童贯、翁彦国却硬生生将他逼到了方腊麾下。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日后谁还肯为朝廷效力? 扫除城外的乡兵之后,太平军使用安装完毕的投石机发动了反击。 “砰砰砰!” 数百斤重的巨石从天而降,砸塌了城内的数座建筑,就连童贯所在的城楼都被砸了一个大洞。 若非童贯、翁彦国见机得快,说不定他们已经丧命巨石之下。 “继续砸!” 在方腊的命令下,投石机不断向城内倾泻着石弹。 一块块大小不一、重量不一的石头带着巨大的力道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城内的一切。 间或有几个倒霉鬼被巨石当场砸死,也有人手脚碾碎,成了残疾。 这么下去可不行,童贯深吸一口气,“咱们的投石机呢?瞄准他们的投石车,砸碎他们!” 城墙居高临下,远程武器的射程要远远超过城下。 “吱嘎嘎!” 没多久,在童贯的严令下,官军的投石机便向城外发动了反击。 今天三更结束,感谢打赏的吾彦女王以及书友,谢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惨烈攻伐 第132章 惨烈攻伐 “轰轰轰!” 磨盘大小的石块从天而降,有的落入阵中,有的却偏出很远,砸起一片尘土。 五架投石机,只有一架砸中几名太平军,其余四架徒劳无功。 童贯对此很不满意,“准头怎么这么差?” 操控投石机的正是城内的厢军,翁彦国只能圆场道:“投石机没来得及校准,他们试射几轮应该就好了。” 童贯冷哼一声,“方腊可不是寻常蟊贼,让城内的军士打起精神,谁敢懈怠,立斩不饶!” “诺!” 王渊、黄迪战败之后,童贯身边只剩下冀景一名西军将领。 除此之外,城中诸将根本没有厮杀经历,与他们谈论战事,多半是纸上谈兵。 靠这些地方厢军能够守住江宁城吗? 童贯有些沮丧,城外贼军的数量远超逾期,而守军的实力却极其薄弱。 这般情况下,一旦太平军轮番强攻,仅靠数千西军显然是顶不住的! 正忧虑间,远处忽然出现一辆辆房屋形状的物事,它们好像在往城墙方向缓缓靠近。 童贯铁青着脸,“冀景,你可曾见过这种东西?” 冀景定睛一瞧,不由得大惊失色:“不好,童相公,这是金人的粘罕填濠之法!” 冀景可是军中宿将,能让他谈之色变的破城一法,一定有其独到之处。 童贯深吸一口气,“仔细道来!” “所谓粘罕填濠,便是用原木、条石垒成一个房屋,以浸水的绳索固定,同时外罩生牛皮,下置车轮,一旦抵达护城河边,这种名叫洞子的房屋便首尾相连,形成一条通道,通道内,军士可以用木板、竹席、石块、土石填掉护城河” 童贯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贼人打造了这种洞子,可以不惧弓矢?” 冀景重重颌首,“正是如此!” “可有破敌之法?” 冀景凝眉苦思,“只有两种法子,一种是轻骑出击,将这些洞子全部毁掉,另外一种便是尝试火攻!” 童贯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了第一种方式,“试试火攻吧。,” 如果护城河被太平军填平,那江宁城可就失去了第一道防线,到那时候,贼人有什么手段都可以尽情施展,而守军将陷入极大地被动! “轰隆隆!” 沉重的“洞子”在军士的推动下很快便进入了床弩的射程范围。 童贯可不会客气,城内物资宽裕,不惧损耗。 “放床弩!” “噗噗噗!” 转眼间,十支劲弩投掷而出,有两支深深插到了洞子上。 可令人沮丧的是,太平军仿佛没有收到丝毫干扰,依旧在继续前进。 就这样,床弩无功而返,而一辆辆“洞子”顺利连出一条通道出来。 “快,放火箭!” 城内的官军射出火箭,试图将洞子焚毁,可火箭落到生牛皮上,根本溅不出丝毫火星! 童贯铁青着脸,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平军如同蚂蚁搬家一样快速行动起来。 “过河、过河!” 伴随着呐喊声,太平军将大量原木推入护城河,开始了填壕行动。 “可恨!” 童贯痛悔不已,如果王渊的骑军还在,这时候就要一举出动,一定可以将后续的贼人击溃,到那时,只要摧毁这劳什子洞子即可! 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贼人用形似房屋的洞子搭出一条通道。 这时候,床弩也好、箭矢也罢,都未能起到关键作用。 童贯铁青着脸,“不要停,继续射!” “诺!” 虽说洞子将太平军径自送到了护城河边,可军士在搬运木块的时候,总会有露头之际,那时候,便是可以击杀的机会! 为了尽可能的射杀太平军,城头的官军轮番向城下倾泻着箭雨。 “嗡嗡嗡!” 密集的箭矢不要钱一般落下,然而,在洞子以及盔甲的保护下,太平军的损失极小。 绝大多数箭矢都落在了洞子外边的牛皮上,发出“噗噗”的声响,只有极少数落在了太平军的身上。 没多久,一个个洞子便成了刺猬模样,而洞子内的太平军动作迅速,他们在洞内左侧进,右侧出,秩序分明,丝毫不乱。 小半个时辰过去,太平军成功将护城河截流。 此时,数十人推着沉重的冲车疾冲而至,他们要用冲车撞破瓮城的北门。 城池的城门数量由行政层级或规模决定。通常府城有8门,县城开4门。通常分置于东、西、南、北四方。 江宁府作为府城,自然留有八门。 太平军想要入城,只能先破瓮城,再入城门。 “撞!” “轰轰轰!” …… 身披重甲的太平军用冲车狠狠撞向瓮城的城门,见状,城头的官军当即向下投掷滚木。 “砰砰砰!” 力大无穷的冲车,每一次都撞得城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方腊深吸一口气,“箭去!” 话音刚落,太平军弓手便挽弓搭箭,只见弓如满月,箭去如电,顿时射中了数十名官军! 冀景铁青着脸,都说方腊不足为惧,可眼前的这支太平军却让人心惊胆寒。 别的不说,但是这股凛冽的攻势就让人望而生畏。 再这样下去,只怕瓮城根本守不了多久。 “黄柄,你领一千军士即刻待命,一旦贼人攻入瓮城,务必予以痛击!” “喏!” 童贯也好,冀景也罢,他们没想到刚刚开战没多久,战事便如此惨烈。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城外的太平军依旧未曾全军压上,仿佛还有什么后招。 这时,江宁城中突然出现一批张贴布告之人,这些人四处纵火,张贴太平军袭来的布告,搅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童贯闻听之后,要求翁彦国尽快揪出内应。 可城外的太平军攻势猛烈,这时候守城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去找内应? 此时,为了应对穴攻之法,童贯命人在城内开挖内壕,在城墙附近垒出营垒,这样一来,即便贼人地穴入城,也将陷入守军的围攻之中。 “砰砰砰!” 势大力沉的冲车依旧在发威,在不远处,又运来了几架高耸入云的云梯。 童贯已将军权临时交给了冀景,由他全权负责守城事宜。 此时,面对来势汹汹的太平军,城内的官军已经生出几分畏惧之情,“火油、滚木礌石!” 谁也没有发现太平军的进攻方向竟然偏离了城门,守军的注意力都被那冲车吸引到了另外一侧。 “就是现在,快!”石宝蓦地一声暴喝,从他的双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话音刚落,在他身后两侧就忽然冲出四十多个身材高大的军汉。 这些军汉在手里搂着一个酒坛样的物事,而在“坛子”外面还抱着一层层的藤条。 如雨的箭矢中,军汉抱着酒坛迅捷无比地向城门的方向冲去。 近了,更近了,等城上的守军发现他们这群军汉的时候,极速狂奔的他们已经接近了城门口。 “扔!”石宝在后面一声暴喝,那些大汉就整齐划一的把手中的箩筐样物事丢到了城门口。 抛完了东西,这帮汉子便灵敏地一个大幅度转身,狂奔急退,见到这一幕,石宝都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嘀咕:“快点!再快点!” “贼人往城门口丢了什么东西?”童贯面色一黑,有心命人从里面彻底堵住城门,又怕为人耻笑。 稍稍犹豫的功夫,童贯便错过了亡羊补牢的最佳时机。 “报,南城发现贼人有穴攻迹象!” 童贯深吸一口气,“翁使君,咱们去南城瞧瞧!” “诺!” 童贯刚走,门外的方腊便信心十足地下达了新的攻击指令:“若我所料不差,江宁城的城门肯定没有彻底堵死,来人呐,弓箭手准备!” 此时艳阳高照,数千名弓手深吸一口气,双臂拉了个满弓,眼前淬过桐油的箭头上捆了些极耐燃烧的布条,火引刚一点上,那忽忽的火苗便窜出了老高。熊熊燃烧的火苗映得人脸色血红无比,和着风声,这帮养精蓄锐的汉子使出了全身力气,一往无前地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箭雨转瞬既至,红彤彤的一大片一经射出便把城门口映成了一片火的海洋,立在城门正上方的冀景只感觉脚下一震,然后便是一股冲天的劲道,狠狠敌把他抛到了空中,还没等他使出一身武艺,扑面而来的碎石砖块就把他埋了个妥当,不消分说,此番打击之下,这厮即便不死也是个重伤凄惨的下场。 “将军!” “冀将军!” “轰隆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厚实的城门在气浪的不断冲击下支离破碎,还没等城上的守将从爆炸声清醒过来,方腊便命令手下的士卒痛打落水狗。 瓮城已破! 昏天暗地的爆炸完全炸毁了守军的意志,侥幸逃生的童贯张大了嘴巴,彻底呆住了。 这是火药之威? 一直以来,童贯听到无数人讲过贼人的火药威力。 可听说过是一回事,亲身体会过又是另一回事。 本以为贼人的火药只不过威力略大一些罢了! 现在看来,这不是略大的问题,而是相差甚远! 毫不客气地说,方腊的火药要比西军的瓷蒺藜火药威力大上数倍! 四周,火药迸发出的威力炸的官军惊惶失措。 到处都是哭天喊地的叫声。 “杀!” “城门已破,随我杀敌!” “踏破江宁城!” 各式各样的呐喊声在城门口喧嚣而起。 趁此机会,太平军故技重施,再度炸开了内门! 这时,城内的官军依旧没有缓过神来。 最先入城的是石宝的兵马,他率领亲卫一马当先便入了江宁城。 这五百人跟着石宝出生入死,是货真价实的百战精锐! “杀,杀,杀!” 在这样一群凶悍军士的冲杀下,守军在城门口仅有的抵抗很快就失败了。 童贯虽然竭力收整兵马试图抵抗,可官军已经吓破了胆。 眼下,贼人连破两门,士气正盛,谁敢匹敌? 其实,城内依旧有两万兵马,可缺乏大将的官军已经没了战意,冀景一死,残存的西军便彻底没了主心骨。 蛇无头不行,没有一个可堪大用的战将,很难将所有人拧成一股绳。 半柱香之后,太平军突进三里! 守城的中坚力量已经消逝与无形,剩下的残兵溃卒丧失了与太平军交战的勇气,他们与城内的民夫一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撒腿就往城中跑去。 跑的快些的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跑的慢些的,知道自个儿躲不过对方的搜查,便在第一时间褪下了身上的盔甲,伪装城了普通百姓,生死之间,他们福至心灵,就那么诚惶诚恐的跪在路边、城头、街道…… “方公,江宁城破了”,林冲呆呆的望着硝烟未散的洛阳城墙,似是在喃喃自语。 这样一座雄城,林冲对其奈何不得,可方腊一来,两日便破城而入! “太平军已立不败之地!” 只要占据江宁,及时西军大队来援,太平军坐守江宁、镇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俗话说几家欢乐几家愁,半个时辰之后,引军来援的折可存遇到了从江宁城中逃出来的溃军。 “折将军,江宁城破了,太平军杀进了江宁城” “什么?王渊呢?黄迪呢?这个该死的混账,他怎么丢了江宁城!啊,你说啊!”折可存歇斯底里,打了败仗,他还有机会赢过来,就算丢了镇江,他也一样有机会夺回来,但江宁城若是丢了,西军在江南将没有立足之地! “冀景何在?” 被折可存掐的差点岔气的士卒恐惧地咳嗽几下,“冀景将军不知所踪”。 “去伱娘的,冀景怎么会失踪?” 士卒面带恐惧之色,嘴里道:“太平军引燃了火药,冀景将军就在现场”。 “什么?童相公呢?” 冀景死便死了,如果童贯也死在江宁城,那才是天大的祸事! “童相公不知所踪!” 折可存一刀砍死了面前溃卒,破口大骂:“废物!留你何用!” “儿郎们,太平军刚刚入城,咱们去捅他们的屁股,夺回江宁府!” “夺回江宁府!” “擒方腊,立战功!” …… 折可存统领的兵马是真正的西军精锐,他们有兵马一万,后续还有刘延庆的三万人! 只不过,折可存所部尽是马军,速度要快一些,而刘延庆所部人马要明日才能抵达! 眼下,听说方腊已入江宁府,这股西军非但不慌,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之势。 王渊、黄迪做不成的事情,咱爷们可以做! 太平军也好,方腊也罢,只不过是侥幸入城罢了,他们哪里见过真正的西军精锐!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艘船都没了 第133章 一艘船都没了 燕子矶渡口,凛冽的北风“忽忽”作响,吹在人脸上宛如刀割。 作为长江上最重要的渡口之一,往日里这里停满了大小不一的各类船只,更有无数的商人、船夫在此等候商机。 然而,折可存一行抵达时,本该船来船往、热闹非凡的码头上空无一人,就连渡船都不见一只。 折可存行至码头,脸色铁青,“渡船呢?” 哨探额头生汗,“刚才我们捉了个渔夫,他说贼人的水军将所有的船只全都掳走了,而且下了军令,不许任何人载我们过河。” 没有船,北军如何渡河? 折可存大怒:“继续找,这江水蜿蜒数千里,难不成贼军还能将所有船只都掳去不成!” 哨探不敢吱声,眼下折可存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触怒他免不了要挨顿鞭子。 前锋将杨震裹了裹棉甲,嘴里道:“折将军,渡口这里太冷了,咱们撑得住,只怕马也撑不住,不如寻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等待渡船的消息?” 折可存明白杨震的意思,一行人紧追慢赶,本想捞个斩将夺旗的功劳,可现在镇江、江宁接连失守,就连童贯都不知所踪。 这时候不能急着过河,而是要“从长计议!” 麟府兵虽以折氏为尊,但诸如杨震之类的军将同样不可小觑,毕竟,折可存还需要依靠他们来冲锋陷阵。 “附近可有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 “有,就在西南五里处有一个庄子,那里有一处小溪,既避风,又方便饮马” 折可存微微颌首,“就去那里!” “轰隆隆!” 万余骑士加上备用的坐骑,差不多有两万匹战马。 甫一跑动起来当真是蔚为壮观! 只见尘土飞扬间,数不清的战马沿着官道快速行进。 没多久,这骇人的场景便落到了王家堡护卫眼中,他急忙寻到庄主王桐,嘴里道,“员外,这些贼配军好像是冲咱们来的!” 王桐是大宋名相王安石之孙,原本是真州通判,后因得罪蔡京被罢黜在家。 此时,看到来势汹汹的骑军,王桐面不改色,“无妨,这天下还是官家的天下,纵使童贯亲至,也不能乱了国法!” 话音刚落,一名骑士快马而至,“我等乃江淮京浙宣抚使帐下马军,堡内何人?还不快快开门相迎!” 王桐皱起眉头,“让你们家将军近前搭话!” 王安石虽然早已不在,但王氏在朝廷颇有清誉,纵然蔡京当权,也不敢对其斩尽杀绝。 “你是何人?见我家将军作甚?” “某乃王桐,家祖临川先生!” 这骑士不知道临川先生是谁,可他身边的骑士却脸色大变,“快去禀告折将军,这庄子是王荆公的别院!” 终宋一朝,王安石、王荆公可谓家喻户晓的人物! 别说折可存来了,就算童贯到了也得规规矩矩的。 果不其然,折可存闻听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瞪了杨震一眼,“头前带路!” 这时候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折可存只能硬着头皮去见王桐。 “晚辈府州折可存,见过叔父!” 王桐冷哼一声,“原来是折家将,怪不得这么大的威风,怎么,在府州威风惯了,还要到这里来逞威风不成?” 折可存连道不敢,“叔父误会了,我本想渡江南下,征讨方腊,孰料贼人将渡船劫掠一空,无奈之下,只能寻一处避风的所在安营扎寨,绝无他意!” 听到这里,王桐神情舒缓,他环顾左右,“开门,将庄里的鸡鸭全宰了,取出所有粮秣!” “诺!” 折可存抱拳致谢,“叔父之恩,来日必有厚报!” “报答就不必了,只盼你能剿灭贼寇,还这世间一个太平,伱且进庄说话” 折可存将战马交给亲卫,自己迈步进庄。 二人进入书房之后,折可存低声说道:“叔父,江宁丢了,童相公不知所踪!” 王桐一惊而起,“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遇到一个溃卒,他告诉我江宁沦陷了” 江宁可是江南第一城,一旦落入太平军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王桐在屋内来回踱步,“童贯可是有两万兵马,怎么连江宁都守不住!” “听说贼人故技重施,用火药炸开城门,冀景当场战死!” 王桐吸了口冷气,“我听说贼人在杭州府便是用棺材火药炸塌了城墙,没想到他们竟然又在江宁来了这一手,如今江宁、镇江皆已失守,这可如何是好?” 折可存叹了口气,“若非贼人奸猾,掳走渡船,我本想杀他个措手不及,一举夺回江宁,现在却只能从长计议了。” 没有渡船,马军再厉害也过不了河,什么宏图大计也只是纸上谈兵。 王桐虽然罢官在家,可他的儿子却在朝廷为官。 眼下,太平军的诸多政策对士绅、豪族并不友好。 作为官宦世家,既得利益者,王桐不愿方腊坐大,“贼人水军厉害,我听说还有梁山贼人相助,咱们江宁府原本也有水寨,就在燕子矶,可贼人抵达之后,将水寨连根拔起!没了水寨,贼人在江面上猖狂至极!” 早在徐方抵达之处,太平军水军便与官军水师发生一场战斗。 结果显而易见,久疏战阵的江宁水军根本不是徐方的对手,一番激战下来,十几艘战船全都成了太平军的战利品! 发生在江面上的这场战斗很快传遍了江水两岸。 王桐闻听之后恨是恼怒,他知道一支水军对于江南的重要性。 现在,官军连一艘战船都没有了,就算侥幸找到渡船,可没有战船保护的它们,拿什么抵挡不怀好意的太平军? 折可存显然领会了王桐的意图,与其冒险过河,倒不如安置下来,等候刘延庆。 毕竟,刘延庆才是南征大军的副指挥使! 当然了,这种话只可意会,不可直言。 “多谢叔父指点迷津!” 王桐摆了摆手,“一介老朽妄言军国大事,徒增笑料罢了,贤侄不必放在心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江宁城内会士绅 第134章 江宁城内会士绅 江宁城,方腊也得到了折可存受阻于江水的消息。 此时,太平军正在城内围剿残敌。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被人趁乱救出了城。 如今,官军四散而逃,到处都是劫掠百姓,烧杀劫掠的溃卒。 冀景战死之后,江宁城的这支西军便彻底没了主心骨。 有的都头意图顽抗到底,有的人趁机大肆劫掠,更有人投了太平军。 对于太平军而言,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 在范正国这个地头蛇的带领下,太平军在城内兵分两路,一路向鼓楼方向进击,另一路沿金川门至神策门追杀。 在无锡参军的严勇带领一伍人马正在街面上追剿残敌。 忽而,却见一顶官轿在十多名官军的护卫下狼狈逃窜。 严勇见状朗声大喝:“兄弟们,是官轿,咱们立功的机会到了!” 护在官轿两侧的亲卫、轿夫哪敢跟太平军对战? 看到头缠红巾的太平军,绝大多数人撒丫子就跑。 只有一人扶出轿中人,试图背在身上夺路逃命。 然而,严勇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快停下来,否则杀无赦!” 许是背上的官儿说了什么,那护卫只能停下步子,对着太平军怒目而视。 严勇冷冷一笑:“怎么不逃了?” “老夫翁彦国,忝为江宁知府” 严勇上前一看,这人穿的既非官袍,亦非绸缎,哪里像个当官的? “当真?” 翁彦国有些气短,“你若不信,放老夫出城便是。” 严勇哈哈大笑:“你这老头奸猾的很,就算你不是翁彦国,抓了伱也不算亏!” 江宁城内的知府衙门,方腊坐在正堂之上,两侧坐满了城内的士绅、富商。 往日里,这些大户人家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恨不得样样高人一头。 可此时,屋内众人衣着朴素简单,更有甚者穿着打了补丁的衣物。 方腊瞧得清楚,心中冷笑不已, 这帮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到了这时候,还来这一套! 难道以为哭穷就可以躲过一劫? 方腊干咳一声,左右两侧侍立的刀牌手便将长刀槌地。 “砰砰砰!” 这刀枪之声骇得人脸色铁青,心中惴惴不安。 早就听说太平军不喜大户,对士绅一向杀之而后快。 难道今日又要重蹈覆辙? 早先镇江失守之后,不少人便想出城暂避风头,可当时翁彦国信誓旦旦说西军将至,一定可以守住江宁,甚至可以将太平军一举歼灭。 后来,童贯跟西军一同抵达,官军们修缮城池,整顿城防,看上去像模像样,似乎能够守住,就这样,大户士绅们出人、出钱、出粮。 谁曾想,等到太平军攻城,西军连一天都没守住。 这时候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太平军将各处城门看得很紧,等闲人根本出不去! 好在这一次太平军入城之后并未大开杀戒,也没见劫掠大户的行径,这让人松了口气。 本以为可以这样继续熬下去,谁曾想,方腊竟然将他们唤到了知府衙门! 这时候,士绅们哪里还不明白方腊的意思,这定是雁过拔毛,要钱、要粮来了! 这捐钱、捐粮向来有文捐、武捐的说法。 文捐便是坐下来谈,武捐就是直接杀人灭口,尽掳钱粮! 现在,方腊既然愿意谈,那就说明还有活路! 只要不上来就谋财害命,自然有周旋的办法。 方腊环顾左右,嘴里道:“人都来齐了吗?” 范正国看了看手中的名录,摇头说道:“还有三人没来。” 方腊冷着脸,“都有谁?” “朝阳巷的朱大全,洪玉街的何五,还有张鹤林” “时辰还没到,再等一盏茶的时间,若是过了时辰再不来,那就不用来了!” “诺!” 话音刚落,堂外便来了两位富绅。 与其他人的刻意卖惨不同,这二位一身的锦袍,腰间佩玉,看上去便富贵逼人。 二人联袂而至,略瘦一些的高了个罪,“方公,还有诸位久等了!” 另一人表情冷淡,微微拱手,不发一言。 方腊并未发作,只是继续等下去。 没多久,时间到了,最后一人依旧未来。 方腊没了耐性,“看来这最后一位是请不动了,来人呐,请他到大牢休息,明日公审大会就让他出面!” “诺!” 提起公审大会,众人闻声色变。 这是让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法子! 眼瞧着达到了杀鸡儆猴的目的,方腊正色道:“诸位,我方腊自睦州举事以来,虽破城无数,但从未滥杀无辜,公审大会倒是杀了不少欺压良善、素有劣迹之人,在座的诸位如果做过什么亏心事,不妨尽快补救,否则若是让人举告起来,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众人相顾骇然,他们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要是深究起来,只怕也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这时,又听方腊说道:“当然了,战场上还有戴罪立功的说法,无论在座的诸位有没有不法之事,只要依令行事,日后一定会有所补偿。” 这就是要网开一面了? 一名士绅忍不住问道:“不知方公有何吩咐?” “其一,明日城内各行各业必须照常开业,而价格要恢复到两月之前的价格!” 开门做生意这是好事,可降低价格起码要少赚一大笔钱。 不过,形势比人强,这时候活下去就烧高香了,哪里还敢多言? “这其二嘛,各户需要认缴一批钱粮,即日起,城内以工代赈,需要不少钱粮,诸位既然是城内士绅,自当有所表示!” 众人吸了口冷气,“不知每户多少钱粮?” “这里有份清单,诸位一看便知!” 清单是根据以往富户的身家估算出来的。 多得有米粮一万石,少的也有钱财五千贯。 众人看罢之后议论纷纷,这份认筹差不多是每个人全部身家的一半! 虽然有些肉痛,可只要能够保住自家性命,就当破财消灾了。 不过,还是有人心怀不满,“方腊,你这是要将我们斩尽杀绝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生财的路子 第135章 生财的路子 方腊被人直呼名姓,却也不恼,“你是朝阳巷的朱大全还是洪玉街的何五?” “某是何五!” “你觉得我处事不公?” “自然不公,我们的钱粮都是辛苦经营所得,凭什么要上缴一半” 这句话简直说到众人的心坎里,有人甚至下意识点了点头,显然十分意动。 方腊依旧没有生气,“认缴份额只是我略微估算出的数字,诸位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不接受,路是自己选的,某不会强求。” “好一个不会强求!” 何五的儿子是一名厢军将领,不久前死在了夺取城门的战事中,所以他对方腊的太平军恨之入骨,“诸位,这方腊的手段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吗?钱粮交亦死,不交亦死,老子不伺候了!” 说罢,何五起身离开。 身后的军卒本想阻拦,却见方腊摇了摇头,“让他走!” “还有谁想走的,绝不阻拦!”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一家老小都在城里,就算自己不怕死,可终归不想牵连家人。 “何五所言大谬,如果我想斩尽杀绝,何必将诸位请来多此一举?刀枪尽在我手,一家一家杀过去便是了” 方腊可是刀光箭雨中杀出来的枭雄,抄家灭口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当即让人勃然色变。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来,江宁城早已不是昨日的江宁城了。 对士绅极为宽厚的朝廷败了,如今当家作主的是太平军,是眼前之人! 有人想明白了,这里待不下去,那就去北方! “方公,我愿进献所有家产,只求准我一家老小北上” “还有我,我也一样” …… 能够在江宁城安家置业之人,多半狡兔三窟,在其他地方也有产业,他们想的很透彻。 只要保住身家性命,在其他地方也可以东山再起,为什么要留在太平军治下冒险? 对这些心存去意之人,方腊当然欣然同意,“好,交出伱们在江宁置办的产业,你们全家都可以离开,不过,以后再想返回江宁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对此,众人不屑一顾,他们始终认为朝廷会赶走方腊。 西军可是有十万大军,就算童贯败了,可还有八万人马,这么多人马方腊一定挡不住! 只要朝廷重新掌控江宁,到时候卷土重来还不简单? 在这样的念头下,起码有三成的士绅愿意花钱买平安。 堂中诸人在逐渐减少,可方腊却稳如泰山,“还有没有想要离开江宁的?人可以走,钱财必须留下。” 众人如坐针毡,有心离开,却又舍不得钱财,留下吧,又担心方腊秋后算账。 这时,方腊拿着手中的士绅名单,嘴里道:“既然诸位愿意留下与我共襄盛举,某也不会亏待大家。” 一众士绅忍不住竖起耳朵,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字,他们想要听听方腊愿意拿出什么好处来分润。 “刚才想要离开江宁府的十一户人家,他们的商栈店铺诸位可以平价购买” 此言一出,众人眼前一亮,这可是一个扩大产业的好机会,只是不知道太平军会不会巧取豪夺。 似乎看穿了士绅的心思,方腊又道:“太平军业已占据海州、睦州、越州、湖州、秀州、苏州、常州、润州、杭州、江宁七州二府,可以说尽取江南膏腴之地,诸位有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商机?” 一众士绅面面相觑,全都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原来不知不觉间,方腊已经占据了这么多的地盘。 这才两个月! 这要是任其发展下去,那还了得? “如果诸位一时半会想不到,我倒是有几条生财的路子,其一,不日将有一批海州之盐运抵江宁,诸位若是有意,可以购下海盐,自行发卖,只要市井内的盐价不高于两月之前,诸位可以自行定价!” 众所周知,盐铁俱是暴利,眼下方腊竟然取了海州之盐,这让人大为意动。 一直以来从事盐货买卖的赵氏再也坐不住,他抱拳说道:“方公,敢问这盐货价值几何?” “此时盐价为每斤六十钱,这一批有五万石,你们若要购买,给你们每斤四十钱的价格!” 从盐户手中收取海盐的时候,每斤只花了十二文钱,现在卖上四十钱,方腊已经赚上三倍的利润了,剩下的利润,他决定让出去。 果不其然,赵氏深吸一口气,“方公定下的认缴钱粮,赵氏如数认缴,同时,愿意采购五千石海盐!” 五千石差不多价值两万六千贯,这已经差不多是赵氏手中所有的浮财了。 有了赵氏的榜样,剩下的四万五千石很快便被商贾认购一空。 接着,方腊又说道:“来人呐,取皂角、白糖、烈酒。” 早有侯在一旁的军卒端来相应物事,并为堂中诸人一一分发了一份。 “这是蔗糖?” 晶莹剔透的白糖仿佛水晶一般,单是这卖相就令人神往,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当即甜入心脾! “方公,这糖我要了!” “我也买一些!” …… 方腊稳坐钓鱼台,“别急,你们再试试酒水和皂角。” 与时下流行的果酒不同,这酒水在碗中尚未入口就有一种醇香之感。 有好酒之人忍不住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觉在腹中熊熊燃烧,就连这厅内的寒意都驱走了几分,“好酒!方公,这酒水可以卖到江北吗?” 方腊笑道:“当然可以,你们要是有渠道,甚至可以卖到辽国去!” 北地寒冷,正需要这等烈酒来驱寒。 “方公,这酒水可有名号?” “暂且没有,诸位如果有什么好名称,可不要藏着掖着,这可是千古扬名的大好时机” 众人深以为然,这烈酒香醇可口,一定可以流芳百世,到时候,命名之人一定可以成为一段佳话! “方公,我等回去斟酌一二,若有佳名,一定报与方公知晓” “一言为定!你们再瞧瞧皂角” 有了蔗糖、烈酒珠玉在先,众人原本对皂角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可拿起皂角,士绅商贾才意识到自己小看了方腊。 若是寻常货色,哪里值得方腊再三推荐? 皂角触手滑腻,闻之香甜,擦到手上去渍明显! 这是真正的发财买卖! 众筹烈酒名称,诸位觉得好听的可以留言。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方腊有枭雄之姿 第136章 方腊有枭雄之姿 海盐、蔗糖、烈酒、皂角,这四种都是可以大发其财的主意。 自古以来,逐利是人之天性。 方腊打算利用这一点,以江宁为榜样,逐渐收服部分商贾士绅。 士农工商,缺一不可。 太平军想要长治久安,必须让人各安其位,各得其所! 只要商人有钱赚、百姓有田耕、军卒有功立、士子有官做,方腊便有信心稳住基本盘! 今日,知府衙门这一场会晤,很显然取得了意想中的效果。 最起码,士绅商贾忧心忡忡而来,却兴冲冲而返。 这一幕落到先行离开的士绅眼中,当即引得他们大为诧异。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怎么如此兴奋? 一番打听之后,有人甚至生出一股懊恼之意。 冲动了,冲动了! 早知道方腊愿意分润这么大的好处,说什么也得留下分一杯羹。 现在好了,木已成舟,只怕留也留不成了! 方腊当然不会惯着这些首尾两端之辈。 士绅们前脚刚走,抄家的甲士便去了何五的家。 出乎意料的是,何五竟然服毒自尽,试图一把火烧掉自己的府邸,可两侧的士绅们发现及时,大火终究没有烧起来。 要知道,此时的建筑多为木制,寒冬腊月,一处宅院着火,很可能将一条街巷尽数引燃! 万幸,何五的毒计未能奏效,否则,城内的必然要损失惨重。 这时,侥幸保住府邸的士绅对何五破口大骂,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自己不想活,还不想让别人活得好。 这简直自私自利到了极致。 那些在宴会期间表态举家北返之人,很快也迎来了一队队太平军。 在军士的监督下,这些士绅想要私藏钱财几乎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有人出尔反尔,想要留在江宁,不走了,可方腊有言在先,军士们自然不会任由他们变卦。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们把江宁当成什么了?” 得不到的终归是好的,在无尽的懊恼中,一户户人家踏上了渡江的船只。 此时,正在河边巡视的西军精骑发现了两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男子。 “什么人?” 一个面白无须之人强打起精神,嘴里道:“是折可存来了吗?让他速来见我!” 这人口气如此之大,竟敢直呼折将军的名讳,到底是何来头? “持我的印信,折可存见了自然就明白了” 精骑接过印信,一看之下魂飞魄散,“原来是童相公,您还活着!” 童贯大怒,“怎么,你们还盼着我死不成?” 精骑连连跪地求饶,“相公饶命,小的绝无此意。” “快滚,让折可存过来” 精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上了战马。 童贯整了整衣物,感慨万分,“总算是活过来了,刘麟,此番历险,全凭你一人之力,某必有厚报!” 刘麟本是西军小校,江宁沦陷之时,他护住童贯,乔装出城,好不容易抢在四门关闭之前逃出生天。 由于没有船只,刘麟是用简易木筏带着童贯飘过江水的! 那宽敞的河面,直到现在都令童贯后怕不已。 太吓人了。 怪不得都说北人畏水,那急湍的江水,谁能不惧? “相公谬赞了,这都是末将的本份!” 童贯重重拍了拍刘麟,还要多言,远处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多久,便见折可存滚鞍下马,“童相公,伱可真是吉人天相啊!” 童贯负手而立,“折可存,刘延庆到了哪里?” “尚在滁州,还需三日才能抵达” 童贯摇了摇头,“太慢了,太慢了,若非你们行军如此迟缓,江南战事又怎会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江宁府、镇江皆已丢失,大军该如何渡江?” 折可存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好一个童贯,这栽赃嫁祸、推卸责任简直炉火纯青! “童相公,我等昼夜兼程,一刻也不敢耽搁,若非贼人将渡船尽数掳走,我部万余马军已经抵达江宁城了” 童贯没想到还有这一经过,当下叹了口气,不再硬扣帽子了。 说到底,王渊、黄迪战败,童贯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他分兵冒进,又怎么会给方腊各个击破的机会? 现在,中军将至,童贯不敢轻言决战,“一定要严防死守,一旦发现贼人渡江迹象,务必给予迎头痛击。” “童相公放心,我已派出哨探,日夜在岸边巡视,绝不让一名贼人过江,相公,此处天寒,我们还是回营详谈吧” 话音刚落,折可存便递上一件皮毛外套。 童贯确实冻得厉害,当下也不推辞,“给刘麟也准备驱寒衣物!” 折可存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想办法匀出一件。 一行人打马直奔王氏别院。 牌匾甫一露面,童贯就吸了口冷气,“这是王荆公的别院吧,可是王桐在这里?” “正是!” 此时,王桐早已在门外久候。 一番寒暄过后,童贯烤着火,吃着肉,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气力,“折可存,你有什么打算?” “全凭相公吩咐” “即刻通知刘延庆,让他在采石矶过江!” 折可存吸了口冷气,“那要远上不少的路。” 童贯冷冷一晒,“近路又有什么用?没有渡船,没有水军,咱们能过河吗?” 折可存无言以对,“我这便通秉刘节帅!让他到采石矶伺机过江。” “即刻征召地方禁军,还有各地厢军,形势危急,必须让他们随军出征,否则仅凭刘延庆,只怕拿不下方腊” 折可存有些难以置信,“相公,刘节帅数万大军可是能与辽兵较量的好汉,他们也非方腊的对手?” “若你们再晚来几日,只怕这淮河以南已经尽数沦陷了” 难道童贯吓破了胆? 不应该啊,这位可是在北地上过战场的人物,区区方腊,何德何能? “相公莫要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败了,下一场赢过来便是” 童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输不起的人,我只是担心方腊,太平军余众不足为惧,唯有方腊才是枭雄之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踌躇满志的折可存 第137章 踌躇满志的折可存 折可存年轻气盛,眼高于顶,在西北,他曾与西夏交战,生擒过对方大将,后来在战场上更是多次斩将夺旗,可谓战功显赫。现在,听到童贯对方腊如此重视,他忍不住说道:“相公宽心,待刘节帅大军亲至,必将方腊献俘于阕下!” 童贯语重心长,“嗣长,千万不要小觑方腊,王禀、王渊都是军中宿将,可他们却全都败了,这并非巧合,若你与其交战,务必多加小心!” 折可存虽然依旧不以为然,却还是应承下来:“相公所言,末将铭记于心。” 童贯酒足饭饱,终于恢复了几分精力,“取舆图。” 折可存急忙将枢密院签发的东南舆图铺在案上,“相公,不知贼人有多少兵马?” 童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江宁城外那无边无际的太平军,“应该在四五万左右。” 折可存手指江宁、镇江,不无遗憾,“若能将贼人引出城外,我这一万马军就可以将其击溃,只可惜,如今江水难渡,只能任由贼人猖狂。” 童贯皱起眉头,如果击败方腊这么容易,江宁城又怎么会丢? 罢了,罢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刚才已经提醒过折可存了,可这厮却浑然没有放在心上,且看他战况如何吧。 若是胜了,自然少不了童贯的运筹帷幄之功,若是败了,那也可以将战局不利,贻误战机,纵使江宁失陷的罪名落到他头上! 童贯深谙官场生存之道,所谓武将不过是他手中的剑,需要的时候自然认真擦拭保养,可若是没了用处,随手丢了也无妨。 此时,童贯无兵无卒,正是需要折可存卖命的时候,当然不会再恶言相向,“西军铁骑确实悍勇无双,嗣长,眼下正是你大显身手之际。” 折可存抱拳行礼:“请相公示下!” “方腊此獠惯会行险,眼下海州已失,我怕那方腊沿河北上,直取扬州,江南已经丢了,江北是万万不能再出问题了” “从江宁到镇江,江岸数百里,仅靠我这万余精骑显然把守不住,不如效仿关云长在江边设立烽火台,由当地厢军把守,一旦发现贼人大举渡江迹象,那便点燃烽火,我得讯后即刻驰援,如此可好?” 童贯没想折可存竟然想出这等稳妥之策,当下欣然同意:“此计稳妥,传我军令,沿江五里设一处烽火,日夜看守,不得有误!” “诺!” 好端端的一场平叛战事竟然变成这幅模样,真是窝囊又憋屈。 试想当初汴京南下之时,童贯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甚至还打算迅速平等方腊之后再度挥师北上,为大宋开疆拓土,收服燕云。 现在看来,与金人定下的合击辽人的盟约,只怕要失信于人了。 燕云十六州更是遥遥无期。 可恨,可惜! 都怪那方腊,无事生非。 忽而,童贯计上心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如果能从方贼内部乱其阵脚,我等岂不是可以事倍功半?” 折可存急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愿闻其详!” “南下平叛之前,圣君曾允我便宜行事之权,有了这权利,我便可以先斩后奏!嗣长,我决定派些人手渡江南下,四处散布消息,我要让方腊麾下的贼人们知道,只要他们弃暗投明,朝廷便既往不咎,如果能够带领一县之地投降,朝廷可以让他们做县令,如果能让一州之地归顺,就让他们做知府,如果能使杭州、江宁二府归顺,便赏他个节度使做做!” 折可存吸了口冷气,他将心比心地设想了一番,如果换做是他,只怕早已经心动了。 贼寇就是贼寇,就算窃据一城,那也是来位不正,名不正言不顺,可如果得到朝廷的认可,那可就真摇身一变,成为地方大员了! “相公深谙人心,此招绝妙,必让贼人自顾不暇!” “那就安排下去吧,我倒要看看方腊如何应对后院失火!” 童贯自认为算无遗策,当夜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一早,等来的不是贼人自乱阵脚的消息,而是海州急报。 告急文书是张叔夜从海州发来的。 原来那一日邓元觉救下梁山武松一行之后,势头正旺的太平军很快便挥师南下,与涟水军恶战一场。 由于火药威力巨大的缘故,涟水军损失惨重。 关键时刻,张叔夜说服大户派出人手相助,这才稳住阵脚。 不过,连番恶战已经让张叔夜认识到这股太平军的不凡之处。 如果任其发展,再加上武松等梁山余孽,涟水军必然抵挡不住。 要知道,梁山溃军虽然折损严重,但连番鏖战下来,他们都已磨炼出一手杀人技。 面对这样的威胁,海州兵马都管张叔夜只能希望童贯派兵相援。 谁曾想,童贯看罢之后怒火中烧:“这张叔夜真是个废物,海州不过数千贼军就让他束手无策,竟然还有脸来求援军,真是笑话!” 一直未曾表态的王桐急忙说道:“相公,张叔夜统兵打仗很有一手,他在梁山泊,逼得卢俊义生死不知,宋江远遁他乡;他在海州,又逼降了宋江,收服千余贼寇,由此可见,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依我之见,如果无需援手,张叔夜绝不会冒然求援,现在他既然派出信使告急,那便说明涟水军可能真的抵挡不住了。” 一旦涟水军落败,剩下的楚州、高邮军又能抵挡多久? 万一方腊真的挥师北上,合击扬州,那后果不堪设想! 童贯冷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援军非派不可。 然而,江宁已失,王渊、黄迪接连战败,如今童贯可以指使的只有折可存这一万精骑,除此之外,地方虽有厢军,可他们也要谨防太平军来犯,又哪里指望的上? 这时,折可存正色道:“相公,此处留下七千精骑足矣,不如抽调三千马军日夜兼程,助那张叔夜一臂之力? 童贯并不想分兵北上,怕给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可张叔夜不得不救,只能让折可存派兵了。 “就这么办吧,再让高邮军出兵两千,务必将这支贼寇围剿于海州境内,万万不可任其南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末将明白!” 江水以北,官军正在建造烽火台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方腊耳中。 “看这模样,童贯是不打算从江宁渡江了,他要另选渡口,以此来看,咱们还有几天的安稳日子,只可惜,还有折可存这万余精骑,有他们盯着,想要渡江北上难之又难” 卢俊义已经听说了梁山分道扬镳,宋江投降,武松带人出走的消息,此时,再无后路的他颇想立下功勋,也好留在太平军。 “方公,既然刘延庆尚未抵达,附近只有这万余西军,咱不如引蛇出洞” “喔?怎么个引蛇出洞?” “折可存万余大军跋涉而来,寸功未立,正是一心立功之时,这时候,我们只要派出兵马渡江而上,必会将其引来,到那时,我军伺机而动,若能一举击溃自然万事大吉,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也可以与海州邓元觉遥相呼应,迫使童贯不敢轻易分兵!” 方腊拍案而起,“就这么定了,只是谁可渡江诱敌?” 卢俊义、石宝、米泉都跃跃欲试。 方腊想罢,还是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卢俊义。 一来,卢俊义曾经有过五百步卒硬憾王渊精骑的战绩,二来,方腊也有吸纳水浒诸将为己所用的考虑。 卢俊义在梁山排名第二,正是千金买马骨的最佳人选。 “还是劳烦卢头领走一遭吧,在此之前,咱们多布疑阵,真真假假,让折可存疲于奔命!” “善!” 一行人商议妥当之后,徐方、阮氏兄弟兵分两路,一路沿江西进,故意做出要在江宁西北宣化镇登陆的消息,迷惑官军,另一路则带着三千兵马沿江而下,在瓜州登陆! 当折可存听到宣化镇告急,急匆匆领军抵达的时候,江面上早已经空无一人了,连一艘船也看不到。 心中自己中计的折可存满腔怒火,“人呢?” 看护烽火的小校吓得两股战战,“折将军,刚才贼人起码来了一百艘船,我以为他们真的要靠岸,所以就点燃了烽火,谁想到他们竟然又退了。” “他们退往何处了?” “去了下游!” 果不其然,下游很快又燃了烽火。 这一次,折可存多了个心眼,他在这里留下五百兵马,同时往烽火燃起的地方行军。 然而,来势汹汹的西军铁骑依旧扑了个空。 “贼子,可恨!” 此时,折可存对老鼠一般的太平军恨到了极处,这些贼子,根本不敢上岸,也许就是在施展疲兵之计,想要消耗骑军的体力。 可谁也不敢保证太平军会不会将佯攻变为主攻,别无选择之下,折可存只能继续领军赶路。 其实,折可存只猜对了一半,负责扰敌的阮小二并没有登陆厮杀的使命,他们的任务就是滋扰官军,为卢俊义的抢滩争取时间! 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折可存很快发现了不妥。 如果这么一直分兵,七千兵马很快就所剩无几。 再想到童贯数次的提醒,折可存不由得思考起对方的真正意图。 难道说,对方大张旗鼓的水师滋扰,真的只是让西军疲于奔命吗? 可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处? 如果太平军不能靠岸,就算西军累乏了,他们又能如何? 对了! 上面的假设是太平军不敢靠岸,如果太平军真正的目的是靠岸呢? 想到这里,折可存深吸一口冷气,“扬州,瓜洲渡,来人呐,速速点齐兵马,赶往瓜州!” “轰隆隆!” 上万匹战马沿着官道一路疾驰。 快些,再快些! 折可存心急如焚,如果真的被他猜中,那么太平军极有可能已经成功上岸了。 只是不知道太平军的先锋有多少人马! 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太平军有多少人马,折可存都必须将其击溃,否则,一旦太平军稳住阵脚,后续援军接连抵达之下,仅靠折可存这五千兵马根本不可能取胜。 连番分兵之后,折可存手中只剩下疲惫不堪的五千精骑。 一路狂奔之后,瓜州古渡口终于遥遥在望。 这时,渡口的烽烟直入云霄,河边,已经可以看到太平军的旗帜在猎猎飞舞。 不断有太平军下船,他们在快速整队,摆出防御攻势。 太平军真的来了! 折可存深深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有猜错,那么接下来就是击溃他们! 很快,折可存的出现引起了卢俊义的注意。 “好贼子,终于来了!” 卢俊义身边已经聚拢了一千人马,他们凭借高大的盾牌很快列阵完毕。 折可存不敢贸然行动,坐骑一路狂奔而来,已经累得浑身出汗,这要是再让其上阵厮杀,很有可能把它们累出毛病。 “快给坐骑喂食,它们吃完了咱们就上阵厮杀!” “得令!” 西军给坐骑提供的食物是一把黄豆以及一小包盐粒,两者可以恢复战马的体力,一定程度上缓解疲劳。 河边,太平军的数量依旧在继续增加着, 一千一百、一千二百、一千三百…… 这时,战马终于将所有的盐粒、黄豆舔舐完毕。 折可存见状把手一挥,“杀了他们!” “杀!” …… 数千人的骑军策马奔驰而来,给人带来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力。 即便军卒躲在盾牌之后,见状也不由得心惊肉跳。 好多的马! 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 近了,更近了,官军很快便进入了神臂弓的射程范围之内。 “神臂弓,发射!” “嗡嗡嗡!” 眨眼间,二百支箭矢便破空而去。 犹在马背上的西军凭借娴熟的马术硬是有半数以上的人成功躲过,然而,还是有不少人中箭落马。 折可存目龇欲裂,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要面对神臂弓的袭击。 这可是辽人、金人都没有的神兵利器,现在竟然落入贼人之手。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此时此刻,折可存对丢城失地的童贯腹诽不已。 若非这位童相公连战连败,太平军又怎么会获取神臂弓这等利器? 现在,西军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接近太平军了! 跟诸位说一下哈,不加更的时候都是一张四千字章节,加更的话,另外单独发一张,今天一更四千字。拜谢订阅的诸位。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卢俊义战折可存 第138章 卢俊义战折可存 “轰隆隆!” 奔驰的战马速度极快,百十步的距离转瞬及至,这时,战阵后的卢俊义高高举起右手,就要下达射发火箭的命令。 谁曾想,马背上的西军借着奔驰之力,竟然抢先掷出一枚枚黑色的圆球,圆球外表布满了锐利尖刺,中间以麻绳贯穿,引燃之后,带着“嗤嗤”燃烧的火星径自飞向了严阵以待的太平军。 就在圆球迎面飞来的瞬间,卢俊义终于下达了命令:“火箭!抛射!” 话音刚落,严阵以待的火箭便破空而出,而这时,西军掷出的圆球突然炸开,锋利的铁刃碎块迸射而出,给阵中的太平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谁能想到官军竟然也有这等大杀器? 即便太平军身穿重甲,可还是挡不住铁蒺藜的冲击力。 “噗噗噗!” 眨眼间便伤了数十人。 “前排举盾挡住,挡住!” 危急关头,卢俊义竭力稳住阵脚,这时,又一枚瓷器铁蒺藜落到他脚下,生死关头,只见他单刀轻挑,硬是在麻绳燃尽之前将其掷出。 “砰!” 挑到阵外的瓷器铁蒺藜猛然爆炸,反将西军坐骑炸得惨嘶不已。 在此之前,射出阵外的火箭同样给西军铁骑带来了不少的伤亡。 即便西军堵住了战马的耳朵,可连绵不断的爆炸还是炸得人马皆乱。 太平军没想到西军会有瓷器铁蒺藜,而西军也同样忽视了太平军的火箭威力。 怪不得童贯再三提到了太平军的火器。 原来贼子的火器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万幸,战马的耳朵早已经提前堵上了,否则临阵遇袭,战马非得撂蹄子不可! 设想中一触即溃的局面并未出现,反倒成了火器对轰。 折可存铁青着脸,“掷出所有瓷器铁蒺藜,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挑出多少!” “诺!” 随着军令的进一步下达,一枚又一枚瓷器铁蒺藜不断落入阵中,间或有几枚被前头的铁盾挡在了外面,爆炸铁蒺藜甚至伤到了数十步外的战马! 大杀器就是大杀器! 对于己方火器的威力,折可存十分满意。 不过,折可存的敌人是卢俊义,经过观察,他发现了瓷器铁蒺藜引信过长的缺点,当即大声疾呼:“莫慌,官军这玩意炸的慢,只要它没爆炸,咱们就有机会将它丢出去!弓手何在?火箭继续抛射,其余人稳住阵脚,不要慌!” “火箭抛射!” “盾兵稳住!” “莫要慌乱,无令而返者,斩!” …… 一道道军令随着传令小校的大声呼喊,很快传遍了整个军阵。 “轰轰轰!” “砰砰砰!” 战场上不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尚在船上的方腊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 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折可存有备而来! 官军的火器对太平军的伤害显而易见,这玩意除了硬抗还能怎么办? 紧急关头,徐方忍不住出了个主意:“方公,但凡火器都怕水,咱们用水浇他试试?” 这法子倒是新颖的很! 方公眼前一亮,“米泉你快带着人挑着水桶过去,只要扑灭火器,人人重赏!” 此时上阵,无异于火中取栗。 不过,米泉却没有丝毫惧意,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点齐人手,担着水桶便到了阵中。 令人惊喜的是,有的瓷器铁蒺藜果然遇水即灭,可绝大多数还是迸射而出,炸死、炸伤了数十名太平军。 这时,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太平军火箭射的又多又快,而骑军掷出的铁蒺藜威力极大。 极短的时间内,卢俊义麾下的千余兵马就折损了两成,而对面,西军的伤亡更大。 战马狂奔的情况下,任何一点变故都可能引起相互践踏的情况。 在火箭的轰击下,西军的伤亡数字在进一步攀升。 折可存本想用一击即走的战法磨掉太平军的锐气,可现在对面的火箭仿佛数之不尽一般。 两相比较,反倒是西军的瓷器铁蒺藜很快就要没了。 这玩意不便携带,折可存只带了一百枚。 一番对轰之后,西军的伤亡要大于太平军的伤亡。 可恨! 这时候必须冲破盾阵,对其步军造成杀伤,否则,一旦任由其火箭发威,用不了多久,折可存帐下兵马便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 此时此刻,折可存终于有些理解王渊的骑军为什么会败了。 原来,并非王渊不敢战,并非王渊的骑军不敢战,而是太平军的火药太过犀利。 今日折可存有所防备,提前堵住了战马的耳朵,尚且被炸得乱了阵脚,可以想象,毫无准备的王渊面临这等阵仗该是何等的凄惨? “儿郎们,冲阵,让这帮南蛮子瞧瞧咱们西北汉子的厉害!” “杀、杀、杀!” 西军久经战阵,虽然连遭变故,但在折可存的统领下还是强打起精神,打马径自往前冲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骑军冲破军阵,阵中的兵马往往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甚至会出现一触即溃的情形。 到那时,西军一定可以一扫今日之晦气,大显神威! “哒哒哒”,一匹匹高头大马在骑士的鞭策下四蹄狂奔。 双方的距离转瞬即至,就在相聚不过三十步的地方,前头突然传来一阵战马的惨嘶声。 “系屡屡……” 战马接连吃痛倒下,将措不及防的西军压在身下。 是铁蒺藜! 这玩意避无可避,只能用命来趟出一条路! 折可存咬紧牙关,“继续冲!” 数息之后,冲得最猛的西军终于撞到了太平军的盾阵上。 “砰砰砰!” 千余斤的战马再加上马上的甲士,这冲击力巨大无比。 “噗噗噗!” 盾后,竭力稳住的太平军被撞得内腹出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骑又一骑! 事已至此,要么是折可存击溃太平军,将其赶入河中,要么就是太平军大获全胜,又斩童贯一臂! 折可存当机立断,决定全力冲阵,他不相信面前的太平军能够挡下五千骑的冲阵! “稳住!稳住!” 此时,卢俊义反倒不急了,只要官军没了瓷器铁蒺藜,就算骑军冲阵,己方也有应对之策。 每当有西军冲阵而来,盾后的太平军便凶狠无比地刺出长枪。 这一番盾与枪的配合天衣无缝,当即刺杀了一名又一名锐气正盛的西军。 不过,西军硬生生以战马的血肉之躯撞出一条豁口。 这时,折可存策马而来,他撩起长刀便砍断了一杆长枪,接着便冲阵而入,意图大杀四方。 由于卢俊义尚未赶来,四周的太平军便用长枪、盾牌将其团团围住。 这帮混蛋想要困住自己? 简直是笑话! 折可存骑战无双,在西北尚能斩将夺旗,没道理会折损在这里。 再者,折可存麾下的亲兵正在竭力厮杀,他们哪会任由主将深陷阵中? 只不过,连番刺杀之下,折可存一个不防,还是让太平军伤了他的坐骑。 战马毙亡过后,折可存只能步战。 “闪开,让某来会会这厮!” 就在折可存寻找盾阵缺口之时,原本密不透风的战阵陡然开了一个口子,而一个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巨汉已然疾冲而来。 杀气! 浓郁的杀气凝若实质! 折可存久在阵前,自然知道来者不善! “来将何人!” 卢俊义一杆长刀使得出神入化,“大名府卢俊义!” 折可存久在边地,自然不知道卢俊义在河北有着诺大的名头,此时他集中精力全力迎战。 “铿!” 刀刀相撞间,一股巨大的撞击力让折可存心中一沉,这厮力气不小! “你便是折可存?” “正是某!” 卢俊义微微颌首,“让某来取你性命吧!” “砰砰砰!” 卢俊义迈步狂奔,再度冲向了折可存。 后者脚尖发力,深深插入了褐色的泥土中。 五步、三步、两步! 卢俊义举起长刀,这一次,他要以一招力劈华山彻底将折可存击倒。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再次短兵交接之际,折可存冷冷一笑,蓦然用脚尖挑出大股泥土。 黑色的泥土径自飞向卢俊义的面目要害。 倘若未曾防备,卢俊义很可能闭眼分神。 临阵对敌,任何一个极小的分神都可能带来极其恶劣的后果。 折可存自以为一击必中,他甚至打算一刀削掉卢俊义的头颅。 然而,面对这一记阴招,卢俊义竟然避了过去,“贼子,阴招伤人,死有余辜!” 紧急关头,卢俊义察觉出折可存的暗招,并将长刀划拉一个半圆,从左下方挑向了折可存的腰腹。 由于错估了形势,往前疾冲的折可存等于径自撞向了长刀。 不好! 紧要关头,折可存急忙收刀护住要害。 然而,卢俊义的这一刀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 “砰!” 刀刀相撞间,卢俊义的力气再度震得折可存虎口发麻。 不成,贼人厉害! 再战下去,用不了十个回合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危急关头,折可存心生退意。 这时,卢俊义不退反进,一个头槌便向折可存的面部撞去。 折可存何曾面临过这等怪招? 一个不防之下,鼻梁骨被撞断了。 又酸又痛的感觉让人惨呼出声。 卢俊义一招得手,更是精神大振,他反手从身后抽出一支短棍,一棍劈向折可存。 这一棍若是落实了,折可存必然有死无生。 “将军!” 千钧一发之际,两名折氏护卫终于杀透敌阵,为折可存挡下这致命一击。 卢俊义冷冷一笑:“找死!” 说罢,长刀连挑,瞬间便砍死一人。 不过,折可存终于缓了一口气。 面对凶神恶煞的卢俊义,向来眼高于顶的折可存彻底没了脾气,他试图避开此处。 不过,倒在盾阵前的西军连人带马差不多有半人高。 死相惨烈的尸首成为后续西军的阻碍,也挡住了折可存的退路。 既然无处可退,那就死战到底。 太平军在后续兵力的补充下,完全发挥出阵势的优点。 往往一名西军进阵之后要面临两个以上的太平军! “铿铿铿!” 短暂的交手过后,想象中贼人望风而逃的情景非但没有出现,反而对方有些越战越勇的迹象。 怎回如此? 方腊的太平军成军不过两月,为何短短时间便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若非折可存犹在阵中尚未退却,说不定西军已经偃旗息鼓了。 西军勇则勇矣,可面对方腊麾下的太平军,无论军心还是士气都大有不如。 在太平军眼中,一个又一个官军骑士早变成了大串大串的赏钱! 杀了官军! 杀得越多,奖励越是丰厚。 一方萌生退意,另一方越战越勇,两相比较,自然是太平军战意高昂,锐气正盛。 兵对兵,将对将! 卢俊义武艺高强,彻底将折可存留在阵中,若非折氏家将拼死抵抗,后者早已经没了性命。 不过,西军骑军依旧有数量优势。 虽说方腊利用疲兵之计,诱使折可存不断分兵,可这一处战场上依旧还有五千骑军。 无论何时何地,五千骑军都是一股足以左右战局的重要力量。 卢俊义气定神闲,完全掌控了局势,他知道,自己的阵势保住了。 只要己方军阵撑住了对方铁骑的第一波冲阵,接下来在己方援军的相助下,就算对方骑军的数量再多也无济于事。 要知道,一旦敌我双方纠缠到一处,骑兵的冲势便排不上用上。 短兵交接,拼的是战阵配合,拼的是厮杀经验。 大队大队的生力军下船之后便加入了战事。 战况如此紧急,多耽搁一刻,兄弟袍泽就可能有性命之忧! 杀、杀、杀! 养精蓄锐的生力军战意高昂,他们长枪如电,狠狠刺向了前方的敌人。 “噗噗噗!” 一名又一名西军骑士倒在阵中。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极其缓慢,不知道过了多久,折可存恍然发觉,原来他麾下的骑卒已经折损了数百人! 不远处,船上的太平军正在快速登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平军的数量必定越来越多,而折可存的西军却在进一步减少。 时间站在太平军这一边! 折可存心急如焚,“快,杀透敌阵,冲到岸边,不可让其援军上岸!”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能让童贯牵着鼻子走 第139章 不能让童贯牵着鼻子走 西军久在边镇,与凶悍的西夏军、辽军厮杀尚且有胜有败,长此以往,他们自认为是大宋第一强军,哪里瞧得起方腊的太平军? 这一次,十万西军南下平寇,所有人都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举。 谁曾想,一番厮杀下来,五千精骑竟然迟迟拿不下太平军的两千步卒! 这要是传出去,西军岂不是成了笑柄? 一帮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而已,今日定要为王渊、黄迪一雪前耻! 为西军正名! 折可存在阵中竭力厮杀,左右的西军将士更是卯足了力气,誓要证明西军并非浪得虚名。 “杀贼!” “杀、杀、杀!” 西军将士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此起彼伏的怒吼声混杂成巨大的音浪,仿佛要将面前的太平军尽数摧毁。 跟着卢俊义驻守此处的太平军俱是遴选出的精锐,临行之前他们便知道自己是作为诱饵存在的。 诱饵便诱饵! 只有能够诱出西军骑军,方公自然能够将他们留下来。 在方腊的统领下,太平军连战连胜,连夺镇江、江宁这等重镇,早已在心中树立了强烈的信心。 西军而已,一枪捅到要害,同样是肠穿肚烂的下场! 卢俊义大声疾呼:“面对骑军,长枪要稳,枪尖朝上,无需戳出去,等着他们撞过来便成,千万要稳住,不要慌乱闭眼!” 虽说太平军有过与骑军对战的经验,可前几次对方都在火箭的轰炸下乱了阵脚,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杀气十足。 “某在这里,不退一步,方公就在身后,咱们的援军源源不断,今日且让西军瞧瞧咱们东南好汉的厉害!” “杀!” 阵中的太平军同样卯足了力气,放声大喝。 些许紧张的情绪随着怒吼声宣泄一空,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气力,将手中的武器攥得紧紧的。 这帮贼子难缠的很! 杨震作为西军先锋,同样早早杀入太平军的方阵之中。 折可存血战未退,杨震也在身先士卒。 一路而来,火箭、铁蒺藜杀伤了大量西军精骑,这让杨震心痛又愤怒。 如今,满腔的怒火随着手中的巨斧上下翻飞,“砰砰砰!” 一名又一名太平军中招身亡。 杨震觉得痛快无比,眼前这些太平军虽然甲胄齐全,胆气十足,可他们面对骑军的冲杀还是有些经验不足。 在左右甲士的配合下,杨震如同锋利的矛尖一般深深往前刺去。 卢俊义目龇欲裂,乱战之中,他与折可存越行越远,却离杨震越来越近。 如今,看到对方砍菜切瓜一般收割着己方军士的性命,卢俊义当即恼羞成怒,“贼子,受死!” 话音刚落,卢俊义蓦然发力,只见他长刀劈砍翻飞,所过之处,挡者披靡。 一番劈砍,直到长刀变钝,不复锋利,卢俊义便从骑军手中夺过兵刃,左右乱砍,直朝着杨震的方向冲来。 两侧的西军甲士在卢俊义身前根本抵挡不住多久,很快,卢俊义便寻到了杨震。 “铿铿铿!” 电光火石间二人便交手了数个回合。 与卢俊义相比,杨震武艺、力气全都落入下风,全靠灵巧的身手才勉强维持不败。 然而,卢俊义是何等人物? 过于紧张的杨震刚出现一个破绽便被卢俊义一刀砍中,接着,更是得理不饶人,左手夺兵刃,右手一刀削其头颅。 “噗哧!” 只见一股猩红的血液陡然喷出三尺高,而卢俊义在血水的喷溅下宛若地狱修罗,骇人无比。 “此獠已死,谁来战我!” 卢俊义放声怒吼,双目怒视前方。 先锋大将杨震死了! 附近的西军甲士见状心胆俱裂,再无战意。 将为兵之胆,卢俊义如此勇猛,太平军自然人人奋勇,反观西军甲士,虽然人数占优,然而杨震一死,他们浑身的锐气便去了一半,此时全靠着着一股气在强撑着。 贼子太过厉害,谁能匹敌? 眼瞅着军心动摇,折可存怒火高涨,抽刀往前杀去,“杀了卢俊义!抢回杨震尸首,重赏!” 在重赏的刺激下,为了抢回杨震的尸首,几名西军甲士咬牙冲向了卢俊义。 “来得好!” 附近的太平军哪能任由卢俊义陷入围攻? 当下长枪如林,竭力挡在卢俊义身前。 后头,不知是哪个神射之人,一箭射中了西军面门,此人当即轰然落地,也有人射中西军战马,乱战中,惨嘶的战马轰然倒地,将马上的甲士狠狠摔落在地。 甲士尚未起身,数杆长枪已然捅了过来。 “噗噗噗!” 眨眼间,这名甲士便被捅了个对穿。 然而,西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杀了一个又有三个冲过来。 若非太平军同样有援军支撑,极可能在这样一场消耗战中败下阵来。 “砰砰砰!” “噗噗噗!” …… 北方呼啸而过,卷走了浓郁的血腥味。 敌我双方已经杀红了眼。 西军甲士没了冲击力,只能骑在马上大肆砍杀,可这样的短兵交接,太平军丝毫不惧。 这样下去,一场混战难免要持续很久。 忽而,在西军甲士的后方,陡然冒出一队队骑军,他们打着红色的旗帜,个个头缠红巾。 是太平军!他们怎么从后头出现了? 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这支骑军在马蹄上裹了布絮,如此一来,便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发起突袭。 这些骑军无声无息地伏在马背上,左手、右手各有一柄弯刀,朝着西军的后方疾冲而来。 五百骑? 一千骑? 两千骑! 慌乱间,西军甚至看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敌军,只能看到对方如墙一般推动而来。 再近一些,沉闷的马蹄声终于清晰可见。 “敌袭!后军敌袭!” 凄厉的示警声冲天而起,接着,后方的西军迅速调转马头,试图拦下这股来势汹汹的骑军。 事发突然,西军根本来不及提起马速,反倒是对面的太平军将战马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骑卒对战,与步军厮杀大为不同。步军就算一方兵力、战力略有不如,可只要军将约束得力,终归可以勉强支撑一段时间,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可骑军就不同了,双方剿杀在一处,比拼的就是战马的速度、甲胄的精良、骑术的精湛、以及马上的本领! 即便军将有心控制每一个人,可在这种机动性极强的战场上,往往有心无力,只能用自己的一腔血勇提振军心士气。 这样一来,往往极短的时间内便能一决生死! “贼子,纳命来!” 方杰麾下的骑军连番厮杀,早已练就了一身厮杀本领。 无论是坐骑还是甲胄,双方都不分伯仲。 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军心士气! 太平军奇袭而来,打了西军一个措手不及,在信心上便占据了优势。 “轰隆隆!” 甫一接触,双手将刀持平的太平军便借助马速大肆收割着西军的性命。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破坏了甲胄,切开了内腹血肉,溅出大量的鲜血。 手持方天画戟的方杰更是一马当先,宛若天神下凡。 一戟击出往往就是一条性命! 这样的阵势,西军险些支撑不住。 前方是敌,后方也是敌。 前有杀人如麻卢俊义,后有勇不可挡猛方杰! 前后夹击之下,西军甲士军心动摇。 趁此机会,另一方,卢俊义放声大喝:“援军至矣,兄弟们,杀官贼!” “杀官贼!” …… 在太平军的围攻下,折可存的兵马肉眼可见地减少起来。 最可怕的是军心动摇,兵无战意,将无战心。 “将军,速退!” “此地不宜久留,贼人骑军已至,大事休矣!” …… 折可存深吸一口气,正想提振军心士气,可抬眼看到前方的太平军犹在源源不断地开拨上岸,他当即一言不发,任由军士将其扶上战马,护送逃离。 主将一逃,余下的官军更是落荒而逃。 方杰见状紧追不舍,直到追的三里开外,才引兵回转。 一番厮杀之后,跟着折可存逃出生天的只有两千骑,余下的三千骑尽数留在了阵中。 就是这两千骑也是人人带伤,战意全无,短时间内是不能上阵厮杀了。 原来童贯说得没错,太平军果然不能小觑。 只可惜这三千精骑,就这么一战葬送了。 想到烦闷之处,折可存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昏厥了。 瓜州渡口,参与厮杀的太平军瘫倒在地,辅兵在打扫战场,收拢伤兵。 随着方腊全程目睹战事的范正国钦佩不已,“方公,此役过后,太平军善战之名必将名扬天下,江南再无人拭其锋芒!” 方腊不置可否:“全都是将士们的功劳,若非他们舍生忘死,又怎会杀得折可存落荒而逃?” 范正国曾与折可存有过接触,他对这个眼高于顶的武夫印象不佳。 不过是一个依仗父母余荫的莽夫而已! 有什么自傲的? 眼下,能够亲眼看到折可存吃瘪,范正国只觉得畅快无比:“方公,可惜那折可存见势不妙逃走了,否则若能擒他示众,扬州等地必可传檄而定!” 范正国此人虽然在官场上没有多少建树,可他在商贸一道上却极有前途。 方腊之所有带上此人,就是想利用范氏的名头。 如果真能有所收获,那也算意外之喜。 就算一无所成,方腊也可以借机考擦范正国是否值得重用。 “我准备兵发扬州,拿下这座江北重镇!” 范正国深吸一口冷气,“将军一鼓作气,定然可以大获成功,只是军士们刚刚经历一场厮杀,体力是否充足?” 方腊早有打算:“刚才上阵厮杀的六千兵马都可以休整一番,其余生力军随我北上即可!” “若如此,小人再无异议!” 扬州市,古称广陵、江都、维扬,长江与京杭大运河交汇处,东部与泰州毗邻;南部濒临长江,与镇江隔江相望;西南部与江宁相连;西部与滁州交界;西北部与淮安接壤,素有“烟花三月下扬州”、“淮左名都,竹西佳处”之称。 若能夺取扬州,方腊便可以与海州的邓元觉首尾呼应! 这一点是朝廷最担心的! 江南是宋廷的膏腴之地,担负着税赋、米粟的供给任务,可现在太平军起事以来,漕粮全都停了,只靠着淮南东路的盐货来勉强支撑财政。 若是连淮南东路都丢了,宋廷将丧失绝大多数的税收! 这一点,无论是童贯还是王黼都不能接受。 “轰隆隆!” 在方腊的命令下,未曾参与战事的军卒当即调转方向,往扬州而去。 武德司打探到消息,童贯竟然想让刘延庆从采石矶过江,在那里太平军可没有多少兵马。 若是刘延庆挥兵南下,仅靠司行方一部人马很可能抵挡不住,到那时,睦州便有沦陷之忧。 虽说如今太平军占据州府数十座,可在所有人心中,睦州依旧有着神圣不可替代的作用。 如此来看,睦州不容有失! 与其任由童贯从容布置,倒不如攻其必救! 扬州,就是西军必救之地。 半个时辰之后,扬州知府刘韦合深吸一口冷气,只见城下俱是密密麻麻的红巾军。 是太平军来了! 不是说西军来了数万人马吗? 怎么任由太平军杀到扬州来了? 难道说,西军败了? 刘韦合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看来,西军常年厮杀,收拾东南叛逆应该很是轻松。 城下,一名太平军将朗声大喝:“城头的官军听着,童贯、折可存皆已战败,如今扬州困守孤城,一击即破,若不想伤及无辜,那便早早弃械投降,太平军绝不滥杀无辜,否则,破城之后绝不轻娆!” 童贯败了? 刘韦合吓了一跳,童贯怎么会败? 若是童贯都败了,这扬州可就危险了! 要知道,扬州城内战兵不过万余,其中绝大多数还是未经过多少训练的地方厢兵,指望他们摇旗呐喊是足够了,可真要是上阵厮杀,这些人肯定不是太平军的对手。 “休要胡言乱语,乱我军心!” 眼看城头军卒窃窃私语,刘韦合只能强作镇定,诈称对方是在说谎。 可米泉又怎会没有准备? “来人呐,将西军将士请出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沭阳争夺战 第140章 沭阳争夺战 事实胜于雄辩,当一面面西军旗帜在城下摇摆,一名名西北口音的军汉在城下讲述战败经过之后,城头的厢军大为震惊。 西军真的败了! 童贯童相公也败了! 这可如何是好? 别说普通厢军了,就连知府刘韦合都有些慌乱。 要知道,江南许久未经战事,而扬州作为航运中枢,一直是南北要道,这里的百姓善于经营,却不善于厮杀。 如今太平军兵临城下,又将西军战败的事情公之于众,一时间,人人自危。 通判哭丧着脸:“刘府君,扬州城怕是守不住了!” 刘韦合又气又恼,“贼人还没开始攻城你就乱我军心,马通判,你欲何为?” 马通判环顾左右,低声说道:“刘府君,扬州之城防比杭州、江宁如何?” “自然大有不如!” “扬州之军士可胜得过西军?” 刘韦合叹了口气,“马通判,我明白你的意思,贼人能破江宁,自然也能破我扬州,可我等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皇帝待我等不薄!” 马通判意识到短时间内无法说服刘韦合,只能附和道:“既如此,咱们就试着守一守?” 刘韦合握紧拳头,“无论如何都要守一守,否则我于心不安!” 马通判再不多言,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能保住家产,明日就开门请降! 今日刘韦合要守城,那就让他试试,只有让他见识到太平军的凶悍,他才不会横生事端! 一番决断之后,刘韦合朗声大喝:“多说无益,扬州就在这里,有胆便来取!” 方腊对此并不意外,大宋养士百余年,自然会有宁死不降之人。 “既然劝降不成,那就准备攻城吧!” “诺!” 此番北上的总共有两万人马,他们围三阙一,堵住了扬州三处城门,只留下一处北门未曾围堵。 一番准备之后,太平军依旧用火箭开道。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给城头带来了巨大的惊吓,扬州的这帮厢军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当即就是狼奔犬突,四散而逃,任凭刘韦合大声劝阻都无济于事。 城下的太平军趁此机会快速渡过了护城河,城头只有寥寥无几的弓手在反击,然而,这等程度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一炷香之后,太平军的云梯便搭在了城头上。 好不容易推倒,又会有另一架搭靠上。 “杀官贼!” “夺扬州!” ……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一名又一名太平军攀上城头,他们三人为一阵,很快便站稳脚跟。 贼人来的太快了! 附近的官军见状战意全无,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刘韦合带着数十名军士向前厮杀,意图稳住战局,然而,这些军士刚冲了几十步就溃散了一半。 刘韦合恼羞成怒:“杀贼!” “来得好!” 率先登城的石宝一看便看出刘韦合是个大官,他冲上去一脚便将其踹翻,“我乃石宝,谁来送死!” 左右的官军刚要抵抗,就被这声势骇得连退数步。 太平军石宝可是响当当的一员猛将,这样的人物,谁能匹敌? 这时,马通判见状不妙急忙使人打开了城门:“我等降了,还请方公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在马通判的指引下,扬州很快易手了。 由于未经战火肆虐,扬州城得以完整保存下来。 事后盘点,缴获粮草五万石,另有兵甲、辎重数千副。 在这里,方腊依旧施行以工代赈、公审大会以及分田到户的三大政策。 效果显而易见,很快便吸引了诸多新卒来投。 这时,扬州失守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童贯耳中,这位皇命宣抚使脸色大变:“折可存,方腊夺了扬州,伱可有良策?” 折可存本有一万精骑,可他抽出三千人马北上增援高邮军,又被方腊围剿了三千人,如今能够上战场的只有四千人马。 此时听到童贯发问,折可存再无昨日的嚣张之态:“相公,扬州一旦沦陷,高邮军、楚州很可能面临太平军的两面夹击,必须尽快将其夺回!” 童贯重重颌首:“刚才我也得到了海州的最新急报,原来梁山贼寇并非全部归降,还有千余人马与太平军合军一处,目前正在强攻涟水军。” “张叔夜张都管能够守住涟水吗?” 童贯拍案而起,“我已经给他下了命令,守不住也得守!昨日你不是派了三千援军吗?如果有了这些人马张叔夜依旧守不住,那他就提头来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江宁、海州尚未收服,方腊竟然又夺了扬州。 虽说童贯收拢了数千溃卒,又征召了万余乡兵,可这些兵马早已经被太平军吓破了胆,指望他们上阵厮杀根本靠不住。 可偏偏扬州必须夺回来,否则,朝廷的上下一定会大肆攻讦! 到时候就算童贯撑得住,损兵折将的折可存也顶不住! “童相公,若不然让刘节帅领军前来?” 童贯十分无奈,“也只能这样了,传令吧,让刘延庆暂不过江,先夺扬州!” “诺!” 且不提刘延庆接到军令之后如何发怒,只说海州的邓元觉。 邓元觉南下的第一仗发生在沭阳境内。 沭阳地处要道,为京东路与淮北路的交界处,如果太平军一举破淮南下,必可直下淮阴。 沭阳县尉名叫王师心,其父在西军做过随军幕僚,听说太平军即将犯境的消息之后,他忍不住指点道:“我儿糊涂,坐守困城,不如主动出击。” 王师心吸了口冷气,“您老人家就少操点心吧,你还以为咱们是在兵多将广的西北?这是在沭阳城,你儿子我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五百兵丁,守城都不足数,哪里还敢出城?” 王父摇了摇头,“我儿乱了分寸,我且问你,贼人是从水路来,还是从陆路来?” 王师心没好气地说道:“陆路有什么说法?水路又能如何?” “若是陆路前来,贼人锐气正盛,不可硬碰硬,须得攻其两翼,断其粮道,如果是从水路来,那就更简单了,无论他们来多少船只,只要不让船只靠岸,剿杀已经登岸的贼人,那便可以事半功倍!” 王师心眼前一亮,“父亲真是宝刀未老,儿子服了!” “万事小心,只要阻止贼人船只靠岸即可,不可轻敌冒进!” “儿子明白了!” 王父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师心丝毫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带领一千兵马到了城外的通海河设防。 此时,邓元觉的兵马正准备靠岸。 通海河码头距离沭阳不过五里,只要从容靠岸之后,一炷香的时间大军便可进抵城外。 据说沭阳城兵马不过千余,对付这样的小城,一日便下! 然而,就在邓元觉认为官军不会主动出击的时候,官军来了! 一番交手,官军悍勇十足,竟然与岸上的太平军杀得有来有往。 事发突然,王师心的官军竟然占据一定的优势。 等到张叔夜领兵来援之际,战鼓声已经隆隆作响。 “弓手,准备,射!” 一声令下,千余只箭矢便凌空而至。 太平军中,各级军将急忙下令:“举盾!护卫!” “虎虎虎!”一面面盾牌尽数举起。 “笃笃笃!” 锋利的箭矢落在了盾牌上,只有仅少数射中了太平军。 邓元觉铁青着脸,十城之内,必有忠信,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本以为官军会坚守沭阳,谁曾想,对方竟然赶在城外发动进攻。 必须将其击溃,否则的话太平军如何南下? 只可惜登录的人马太少了,只能让船上的弓手予以支援。 “弓手何在?” “在!” “目标官军战阵,开弓!” “诺!” 邓元觉一声令下,阵阵甲衣摩擦声响起,只见太平军万箭齐发,硬是来了一波袭击的反击。 张叔夜急忙下令军卒举盾遮挡。 “都管,当心!” 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亲卫疾冲而至,挡在了张叔夜身前。 这支流矢角度刁钻,径自射穿了亲卫的肩膀。 若非亲卫拦阻,这箭必将射中张叔夜。 如今,红彤彤的血液从伤口浸透而出。 张叔夜阴沉着脸,四周,到处都是官军的惨叫声。 “快,将贼人赶下河去!” 太平军勇则勇矣,但却受阻于码头,只有数百人先行登陆。 张叔夜一马当先,硬是在箭雨中带着人马强行冲击。 连番厮杀过后,为数不多的太平军很快便败下阵来。 这时,王师心的父亲正带着人手四处吆喝:“各家各户必须出人相助,若是任由贼人码头登陆,烧杀劫掠之下,谁都保不住性命,倒不如拿起武器,让他们瞧瞧沭阳好汉的厉害!” 一番半真半假的谣言之下,数千青壮便糊里糊涂拿起了武器。 等到这股生力军抵达之后,邓元觉的水军彻底靠不上岸了。 不过,太平军收敛兵马之后扬帆起航,竟然调转船头,径自离去,“张叔夜中计矣,且看沭阳是否失守!” 原来邓元觉走的是水路,而武松等梁山兵马行的是陆路,双方齐头并进。 如今,张叔夜、王师心统领兵马出城迎战,虽然小胜一阵,但沭阳空虚,正是梁山军大显身手之际。 张叔夜脸色大变,“贼人有诈,王县尉,城内有多少兵马?” 王师心丝毫不乱:“都管放心,城内有我留下的五百郡兵,还有我父征召的一千青壮,有他在,想必贼人一时半会绝难破城!” 张叔夜松了口气:“那也不能耽搁,快些回援,沭阳不容有失!” “张都管且在此处压阵,我亲自领军回援!” “好,我倒要看看贼人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二人商议妥当之后,王师心带着兵马急速回转,而张叔夜却守在码头上,谨防邓元觉去而复返。 不过,王师心的两千兵马刚刚行至半路,就遭到了梁山军的迎头痛击。 原来,武松并未强攻县城,而是定下围点打援之策。 王师心的兵马本是疲兵,一番交手之后哪里是如狼似虎的梁山军的对手? 再者,梁山新败,一众头领个个摩拳擦掌,誓要在太平军面前展现一番手段,也好证明自己绝非酒囊饭袋。 就这样,一方战意高昂,又有数十名武艺高强的头领在前压阵,另一方来回奔波,疲惫不堪,自然败下阵来。 王师心千算万算,还是中了埋伏。 正想逃窜之际,武松一刀将其枭首。 接下来,大获全胜的梁山军才好整以暇地赶往沭阳城。 当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丢在城下的时候,城头的青壮两股战战。 “县尉死了!” “县尉败了!” …… 虽然王师心的父亲王登竭力压制,可他毕竟年迈,根本控制不住城头的青壮。 如今,王师心一败,原本便摇摇欲坠的军心当即一落千丈。 城下,武松等人自然看到了沭阳外强中弱,当即带着人手便强攻起来。 王登竭力抵抗,很快被一箭射死,此獠一死,守军再无战意。 这时,武松想起了邓元觉的叮嘱,当即派人朗声呼喊:“弃械可活,顽抗者死!” 一名名梁山军纷纷呼喊起来:“弃械可活,顽抗者死!” 能够活下来,没有愿意去死。 再者,如今城内没了主心骨,谁还敢再跟梁山军对着干? 就在张叔夜试图回师沭阳之际,武松的梁山军已经彻底控制的城防。 半个时辰之后,张叔夜抵达城下。 只见城头红旗招展,梁山军与太平军的旗帜在空着交相辉映。 看到城下张叔夜的将旗,武松忍不住扬眉吐气:“多谢张都管赠我沭阳城!” “多谢张都管赠予沭阳城!” …… 什么是杀人诛心? 这就是杀人诛心。 王师心父子接连战死,沭阳又丢了,张叔夜原本就极为难堪。 现在,武松竟然又摆出这幅嘲讽之态,张叔夜麾下兵马再也按捺不住,“总管,咱们强攻吧,趁贼人立足未稳,说不定可以一举夺城!” 张叔夜没有备怒火冲昏头脑:“不可,传我军令,即刻退兵!” “都管,这是为何?” “你忘了通海河上的太平军?沭阳一失,咱们便可能遭遇两军夹击,与其强攻,但不如及早抽身离去!” 很显然,张叔夜的选择是明智的。 第一百四十章 童贯见宋江 第141章 童贯见宋江 半个时辰之后,驾船离去的邓元觉去而复返,重新来到沭阳城下,与梁山军会师一处。 如果张叔夜意图攻取沭阳城,这时早已经陷入重围进退不得了。 未能毕其功于一役,邓元觉还是有些遗憾,“张叔夜这厮倒是跑得快!” 武松倒是畅快的很,长久以来,张叔夜就好像梁山的克星一般,但凡遇上他,梁山军总会吃瘪。 现在不同了,在太平军的牵制下,张叔夜损兵折将、丢城失地,真的是大快人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张叔夜是海州的官儿,咱们现在再去把怀仁占了,逼他来战!” “这倒是简单,怀仁只有一千官军,一日可下,只不过张叔夜素来狡诈,如果他纠集涟水军,兵马可能超过六千之数,到那时,沭阳必将首当其冲,武头领,这城谁来守?” 武松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们吧!咱们跟张叔夜是老冤家了,下一次,我定要斩下他的项上头颅,以慰逝去兄弟的在天之灵!”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邓元觉只能答应下来,只是,如今梁山军只剩下千余人马,为求稳妥,必须抽调人手相助,“我再留下五百人马助你一臂之力!” 武松并未拒绝,“好,有这五百人,就算来他一万人马,我也能力保沭阳不失!” 如今梁山军与太平军依旧是合作关系,邓元觉无法指挥梁山军,更不可能对武松下命令。 如果换成太平军麾下,邓元觉早就下了不可出城的军令了。 可现在面对武松,邓元觉只能旁敲侧击:“武头领切记,张叔夜奸猾狡诈,如果他在城外诱敌,梁山军切莫出城作战,否则很可能落入圈套。” 武松虽然觉得邓元觉有些小题大做,不过还是应承下来:“放心吧,如今攻守之势易转,我不会放弃地利之便,去跟他短兵交接的!” 邓元觉松了口气,只要梁山军坚守不出,就算张叔夜找来援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破城。 只要武松坚守三日,三日之后,邓元觉便可以率军回转! 到时候,无论张叔夜来或不来,太平军都要南下攻取涟水! 一番商议之后,邓元觉在沭阳留下大量军械、辎重,而武松在城内招募青壮,开始修缮城墙、加固城防。 沭阳以南十多里,三千官军正在埋锅造饭。 股股炊烟腾空而起,为了筹集足量的粮食,张叔夜不得不厚着脸皮,亲自拜访了附近的几个庄子。 连番战败,大宋官军在地方的威信已经降到了低谷。 若不是担心败军胡作非为,庄内的大户连粮食都不想给! 想到地方乡绅的嘴脸,张叔夜便怒火万丈。 曾几何时,这些乡绅在张叔夜面前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可现在,官军一败,太平军一来,这些混账竟然拿捏起来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应该让贼人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沭阳的沦陷对于张叔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本是海州的官儿,可上任之初就没了州府驻地,好不容易从怀仁、沭阳招募兵马击溃了宋江,本以为可以凭借两地的钱粮人口再将太平军赶走,谁曾想,一战下来,连沭阳都丢了。 没了沭阳,怀仁县城独木难支,根本坚守不了多久。 这也是张叔夜带人一路向南,并未向北的原因之一。 怀仁多山地,百姓穷苦,根本供养不起三千人马。 思来想去,只能南下涟水。 只有借助连水军的力量,才有可能收复沭阳、夺回海州!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叔夜一行刚刚抵达海州与涟水军的交界处,一骑快马便疾冲而来,“张叔夜张都管现在何处?” 这是朝廷的快驿通传。 军卒搜查过后,张叔夜便站了出来:“某便是张叔夜!” “张都管有礼了,折将军帐下三千精骑还有半个时辰便至此处,还请你做好接应准备” 张叔夜瞪大了眼睛,“三千骑?” “不错,这三千骑划归都管指挥!” 张叔夜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自己的告急文书竟然真的求来了援军,而且还是三千精骑。 这可是真正的西军精锐! 想到这里,张叔夜忍不住豪情万丈,“来人呐,速速持我印信前往涟水军,就说某要剿灭海州贼寇,请涟水军助我一臂之力 “诺!” 就在张叔夜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宋江一行人马沿着运河刚刚抵达楚州。 这时,戴宗带来了海州以及江宁的消息。 宋江听罢,一阵默然,“没想到武二郎真的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是我对不住他们。” 一路行来,无论是官兵还是商贾,都对投降的梁山军报之以冷眼。 直脾气的李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兄长,咱们真要降了朝廷吗?” 宋江重重颌首,“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言出必践!” “可朝廷待我们像防贼一样!” 外头,随行有四艘官船,船上的军将一直盯紧了宋江的一举一动。 更过分的是,张叔夜甚至不准宋江等人随便下船! 这让李逵如何能忍? 宋江叹了口气,“铁牛兄弟,咱们不再是贼了,只要童相公见了我们,咱们就是朝廷官军了!做了官军,就要令行禁止,不得肆意妄为!” 李逵狠狠将酒碗掷到案上,“要不是担心兄长的安危,俺早就跟武二郎一道杀他个痛快了,现在倒好,天天待在船上,鸟都憋出病来了!” 花荣宽慰道:“铁牛不用担心,到了东南,自然有厮杀的机会!” 李逵皱起眉头:“是跟方腊的太平军厮杀?” 众人一阵默然。 早在梁山的时候,方腊便与宋江订过守望相助的盟约。 那时候,一人在南,一人在北,都有着雄心壮志。 如今,宋江降了朝廷,已经违约在先,这要是再去攻打方腊,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继续赶路吧,等见了童相公,我会向他说明我们的难处,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避免与太平军厮杀!” 李逵信以为真,可其他人却压根不报希望。 方腊的太平军可不是善茬,眼下,童贯丢了江宁,正是用人之际,这时候宋江一行南下,定然难逃一战。 一日之后,船队抵达扬州。 随行的官军小校语气不耐:“宋头领,渡口靠岸吧!” 宋江有些诧异,“这是为何?” “宋头领,方腊已夺扬州城,而且附近的河道上有他的水军,再不靠岸,很可能遭遇危险” 扬州也丢了? 宋江吸了口冷气,他没想到方腊占据江宁之后犹未收手,竟然还夺了扬州! 这要是让海州的邓元觉突破涟水,那整个淮南东路岂不是危险了? 宋江虽然归降寥寥几日,可他的思维立场却转变的很快。 如今,竟然为朝廷担忧起来! 就这样,一行人由改道陆路,提心吊胆地往南而行。 这一日,真州境内的六合县一片风声鹤唳。 虽说方腊并没有出兵的迹象,可真州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时常有头裹红巾之人放火烧粮、袭击官差,甚至还有人冲进士绅家中大肆砍杀。 童贯闻听之后勃然大怒,命令官军刮地三尺,只要找到形迹可疑之人一律处死。 短短一日的功夫,官军就砍杀了五百多人! 这五百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枉死之人。 饶是如此,宣抚司衙门还是不放心,在童贯入城之后,当即下令阖城戒严:四座城门只开放三个时辰,夜间街巷一律不得出门,违令者以通贼论处。 就在这草木皆兵的时候,西北方向的官道上陡然出现了一标人马。 守城的裨将不敢怠慢,急忙关闭城门,上禀折可存。 “可曾问明白来者何人?” “对方没有旗帜,说是海州张叔夜帐下,可末将觉得可疑,并未放人” 折可存微微颌首,“做得好,头前带路!” 行至半途,又有一名官军都头快马来报:“折将军,问明白了,来的是张叔夜招安归降的梁山大寇宋江,此番是来拜见童相公的!” 听到宋江的名号,折可存忍不住皱起眉头,“你速去拜见童相公,讲明经过,其余人随我去会会宋江!” “得令!” 保胜门关闭的严丝合缝,城头的官军更是冷言冷语。 对于一腔热血报效朝廷的宋江而言,无疑于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身后,忍怒含羞的梁山众人更是怒火中烧。 一路上原本就受尽冷眼,本以为到了这真州会好一些,没曾想,又是一道闭门羹。 现在,一行千余人马倒像是个杂耍的。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简直尴尬道了极处。 李逵斥骂道:“早知道是这光景,说什么也不降,便是战死也比现在来得爽利!” 花荣急忙劝阻,可宋江听罢还是怒火中烧,“铁牛闭嘴!” 话音刚落,手中马鞭便抽打在城墙上。 巨大的鞭响吓了众人一跳,城头上更是一阵弓弦拉动之声。 李逵不满,宋江又何曾舒服? 联想到这几日在途中的遭遇,宋江甚至想再举反旗。 这样的日子确实憋屈的很,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受人歧视。 可想到城内童贯,宋江还是按捺住怒火。 忍耐,等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门终于缓缓开启。 刚才在城墙上大放厥词的都头一脸笑意,大声唱喏:“宣抚司帐下折将军到!” 折可存翻身下马,“诸位义士跋涉而来,很是辛苦,且到城内休整一番!” “恭敬不如从命!” 入城之后,折可存低声说道:“宋义士,童相公已经备下酒宴,咱们把酒洗尘!” “身后的其他兄弟……” “他们自然也有酒宴,只是衙门摆不开桌子,宋义士可带一二心腹一同前往” 宋江微微颌首,吩咐花荣看好李逵,便带着吴用、秦明去赴宴了。 想象中童贯应该是个油光锃亮的大胖脸,再加上一双小眼睛。 可真正的童贯身材魁梧、颌下三捋长须,简直就是相貌堂堂! 身材矮小的宋江在童贯面前甚至矮了一头,“罪民宋江拜见童相公!” 童贯并未受拜,反而自己行了一粒,“诸位义士悬崖勒马,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如今方贼祸乱东南,为非作歹,正是用人之际,诸位前来,实乃如虎添翼!” 宋江等人不敢多言。 只听童贯又说道:“不知宋头领一路行来有何感触?” “战乱对百姓的伤害太大了,沿途间,俱是逃难的流民百姓,再这样乱下去,江南之地只怕再难为朝廷提供税赋了” 童贯眼前一亮,“依伱之见该如何行事?” “聚集所有兵力,逐城收复,不给贼人可乘之机!” 童贯很满意,宋江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这几日,童贯也在考虑为什么自己败的这么惨。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西军分兵了! 如果自始至终黄迪、王渊、折可存都没有擅自出击,就算方腊能够攻城夺地,可只要官军实力不损,不出数日便可以逐走贼人,收复失地! 说到底,还是西军小觑了方腊,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现在,前车之鉴犹在眼前,童贯哪里还敢分兵?他巴不得聚集十万大军与方腊一决高下! “宋义士果然名不虚传,不错,是该聚兵一处,与贼决战!” “相公谬赞了” “朝廷尚未除授官爵,诸位还是白身,这样以来,军中行事难免不便” 宋江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重头戏来了。 是加官进爵的时候了! 当然,吴用瞬间便明白童贯的所做作为,这位童相公是在欲擒故纵,笼络人心。 童贯南下之时,皇帝就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力。 别说是宋江了,就是方腊童贯都能一言而决。 “诸位临行之前,我便彻夜难眠,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诸位既然愿为朝廷效力,我童贯决不能亏待你们!” 这话音铿锵有力,简直令人感动。 “思虑再三,宋江、吴用为副将,安置在前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寄人篱下的宋江 第142章 寄人篱下的宋江 副将属于虚职,大致相当于从八品的官职。 说穿了,童贯固然想利用宋江剪除方腊,却也担心宋江事败,自己承担责任。 毕竟,宋江是张叔夜招降的,与童贯没有半分干系。 就算朝廷论功行赏,九成也要落到张叔夜头上。 再者,以目前方腊的实力,千余人马的宋江究竟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也在模棱两可之间。 不过,童贯久经官场,深得口腹蜜剑之精髓,当下眉眼含笑:“二位莫嫌官小,只要立下功勋,本官便上奏朝廷,一定为你们加官进爵,折将军、宋义士以为如何?” 折可存自然没有异议,只是三巡酒水下肚,忍不住流露出一股傲慢之意:“宋副将,既然你划归我帐下,有句丑话我却要说在前头。” 宋江当即忍气吞声道:“还请折将军示下!” “梁山是梁山,西军是西军,我不管你们之前在梁山如何行事,杀人放火也罢,拦路抢劫也罢,那都是曾经,现在伱们既然入了西军,那就要恪守军令,来不得目无尊长、乱了尊卑那一套,今日在童相公面前,姑且给你们几分颜面,改日若是有人乱了军规,莫说我不教而诛!” 宋江、吴用脸色虽然难堪,但却还是忍耐下来,倒是秦明脸色大变。 折可存这幅模样摆明了不把梁山军放在眼里,秦明虽是官军降将,可童贯也好、折可存也罢,都没有人正眼瞧他一下,这说明秦明同样被视为梁山一党,与宋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时候若再忍气吞声,只怕回去之后又要受人埋怨。 想到这里,秦明将酒杯一掷,嘴里道:“折将军,我等既然已降,自然愿遵国法军规,可若有人无事生非,欺我梁山无人,那也休怪我等讨要个说法!” 眼见气氛渐僵,童贯急忙打了个圆场:“来来来,让我们满饮此杯,祝我们旗开得胜,早日大获全胜!” 宋江干笑着举杯畅饮,折可存在童贯的逼视下也不敢多言一饮而尽。 酒水虽然喝了,但接风宴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宋江满腹心事,一言不发。 秦明倒是忍不住说道:“头领,咱们真要去征讨方腊?” 宋江叹了口气,“我也想拒绝,可童贯、折可存二人一唱一和,硬是堵住了咱们的退路!这时候,我们要是不从军令,只怕折可存当场就可能翻脸!”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秦明不再多言,只是有些闷闷不乐。 接下来,梁山军的辎重、军粮都被人再三克扣,军卒出门甚至都被人殴打一顿。 一天的时间,宋江起码要接待数十起诉苦、告状之事。 可宋江除了好言宽慰之外,再无他法。 这么日复一日下去,梁山军中甚至出现了逃兵。 解宝、解珍带领一百心腹不告而别,其余众人也是蠢蠢欲动。 原本以为归顺官军,同样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过上嚣张快活的日子,可现在,整日受人排挤,连军饷都不见一文,这让过惯了舒服日子的梁山军如何能忍? 人心一散,再想凝聚如初可就难了。 因为解珍等人无令出营一事,宋江已经受到了折可存的训斥,后者甚至扬言,如果梁山军再出现这种逃兵,西军一定会给宋江清理门户! 无可奈何之下,宋江只能召集梁山好汉,一述衷肠,“诸位兄弟,咱们既然归顺了朝廷,那就要收收性子,外头有无数双眼睛在等着咱们出纰漏,兄弟们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只要有机会,自然可以大展身手,可现在咱们寄人篱下,还是多加忍耐为妙。” 李逵刚要牢骚几句,就被花荣扯了扯衣袖,当下闷头喝酒,不再多言。 薛永满脸怒意:“诸位兄弟,西军根本没把我们当自己人,是想把咱们当枪使,再这样下去,梁山军可就散了!” 宋江干咳一声,“薛兄弟听我一言,西军也好,折可存也罢,他们之所以看不上我们,是觉得咱们梁山军手无寸功,不值得信任,可要是我们立下大功,让其刮目相看呢?只怕诸位定然可以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质疑下去,那就是跟宋江对着干了。 就算脾气再直的人,这时候也低头不语。 宋江是铁了心要为朝廷卖命,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当天夜里,外调水军衙门的李俊来寻宋江,“大头领,我手中有一艘海船,船上都是寨里的老兄弟,只要你一声令下,今天晚上我就把船开过来,带走所有兄弟,这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为何偏偏要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这个要走,那个要逃,为什么一片苦心无人理解? 宋江怒火中烧,“你要去哪里?” 李俊有些愣神,“去杭州也可,北地也罢,大不了去海外,咱们有人有刀,哪里都可以闯出一番事业!” 宋江目光如电,“是你一人的主意,还是有人合谋?” 这时候李俊哪里还不明白宋江的意思?当下闪身击退,避开吴用的偷袭,嘴里道:“既然二位头领一心要为朝廷效命,就当俺李俊一腔热血喂了狗,二位,就此别过,下一次见面说不定就要刀剑相向了!” 话音刚落,李俊便狂奔离去,没多久就听到他跳入水中的声音。 宋江喃喃自语,“你们都怨我降了朝廷,可那一日若不是降了张叔夜,这千余兄弟又能留下几人?现在虽然憋屈了些,可咱们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官军,只要立下功劳,甚至可以谋求一官半职,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美事,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我的苦心呢?” 吴用叹了口气,“宋将军,你的心意自然有人明白,可当务之急却是李俊外逃之事,咱们不能坐视不管。” 宋江瞪大了眼睛,“你意何为?” “折可存因为解珍一事已经盯上了咱们,此时说不定就有人在营外看着咱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李俊驾船外逃,只怕又要横生事端,所以倒不如直接去寻折可存,将经过详细告知!” 宋江吸了一口冷气,如此一来,固然可以取得折可存的谅解,可宋江八成要背负出卖兄弟的骂名。 梁山聚义,义字当头,如果连义气都没了,那还靠什么收拢人心? 想到这里,宋江不由得说道:“这件事就让宋清去办,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否则,你我二人必遭人唾骂!” 吴用连连颌首,很快出门去寻宋清。 宋清是宋江的弟弟,为人沉稳可靠,他听到事情的经过之后,虽然很不理解,但还是去了西军大营,去寻折可存。 等到折可存点齐兵马,赶到水军大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李俊溜走了! 李俊这一逃,折可存又将宋江斥骂一顿,他责怪后者未能及时阻止、及时禀报。 直把宋江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当着一众好汉的面,他又不能透漏出自己告密一事,当下只觉得愤懑无比。 这折可存摆明了是在借机寻衅! 可偏偏宋江又不敢发作,真是憋屈的很。 李俊倒是痛快的很,他带着手下将船上的官军杀了之后夺船而逃,当战船行驶在江面上,一行人顿时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之感! “痛快,痛快啊!早知道在朝廷当差要受这份鸟罪,当日就该跟武二郎一道死战到底,大好男儿,就算死,也得死的轰轰烈烈!还好,总算得了机会,逃了出来!” 薛永忍不住问道:“李大兄,咱们去哪里?” “我听说卢员外就在方腊麾下,咱们不如去投他?” “倒也是条路子,毕竟咱们逃的仓促,辎重钱粮不多,就算出海也逃不远” “不错,先到方腊麾下瞧瞧火候,如果日子过得痛快,咱们就继续待着,如果也不顺心,咱们驾船就走!” “就这么办!” 一行人商议过后,决定前往扬州去投卢俊义。 不过,这艘战船刚刚抵达城外的水寨就被人拦了下来:“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劳烦兄弟通秉一声,我乃梁山李俊,船上有百余梁山兄弟,咱们放了童贯,来投卢员外了,不知兄弟可否通秉一声?” “你说的可是大名府的卢俊义卢将军?” “不错,正是卢俊义!” 提起卢俊义,水军士卒不由得肃然起敬,“卢将军正在城内,这时候四门禁闭,谁也进不了城,你若是想寻他,不如等到明日,明日一早我便去城内走一遭!” “既如此,那就多谢兄弟了!” “为防意外,你们的船就泊在那里,点亮灯火,不得妄动,否则,寨中火箭可不轻饶!” 来都来了,李俊当然不会半途而废,“明白,我们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就这样,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李俊就被船外嘈杂的训练声吵醒。 只见薛永正在甲板上看的津津有味,不远处,一队队头缠红巾的军士正在寨中晨跑,他们喊着号子,身上冒出腾腾热气。 “这些人马跑了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我被他们吵醒之后就在盯着” “你瞧出什么名堂没有?” “太平军令行禁止,比起西军也不多让!” 李俊深以为然,“这才对,如果方腊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么会打到扬州来?现在,我倒是觉得咱们没来错地方。” “喔?兄长不怕遭罪吗?” “蠢货,眼下方腊势如破竹,如果再败童贯,定能裂土分疆,到时候,咱们就是从龙之臣,别说遭罪了,就是把脑袋栓到裤腰带上也值!” 列土封疆? 薛永悠然神往,这可比梁山的小打小闹要来得痛快,这才是反贼的最高境界! 听上去就热血沸腾! “兄长言之有理,我瞧着卢员外在这里颇受尊敬,想必方腊不会为难我们!” “别忘了,还有林冲他们,我听说就连阮氏兄弟都独掌船队了,咱李俊才是混江龙,比他们是毫不差!” 笑谈间,只见一艘小船悠然而至,“李俊兄弟!” “是卢头领!” “见过卢头领!” …… 一番寒暄过后,卢俊义直入主题:“我听说诸位兄弟反了童贯?可有凭证?” 李俊朗声大笑,“卢头领且看,这些官军便是咱们的投名状!” 话音刚落,一枚枚狰狞可怖的头颅便出现在甲板上。 卢俊义松了口气,“诸位兄弟莫要怪我,如今太平军锐气正盛,四方好汉来投,为防有人鱼目混珠,方公都让他们出示凭证取信于人,这凭证可以是机密消息,也可以是官差性命!眼下诸位既然有了凭证,那便随我入城,咱们一同拜见方公!” “全凭卢头领吩咐!” …… 李俊相信卢俊义的为人,很快便带着一众好汉来到了扬州城。 在城外,由于战事临近的缘故,城外罕有人迹,到处都是一副荒凉的模样,可一入扬州城,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商贩在兴高采烈地叫卖着货物、百姓在四处采买,间或有一队队军士在街头巡逻。 在附近,还有不少人在修缮道路! 看得出,城内的百姓对太平军抱有极大的信任。 这才几天的时间,方腊就彻底收拢了人心?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饶是李俊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扬州百姓这么快就接受了方腊。 其实答案很简单,依旧是分田到户,让百姓尝到甜头,同时以工代赈,为百姓分发米粟,再辅之以诉苦大会、公审大会两个杀手锏。 上述手段叠加起来,在这个时代,简直无往不利! 朝廷再好,可还是有士绅大户盘削田地,官府层层盘削,再加上这几年官府征收花石纲,到处都是破家灭门的穷苦百姓,这让百姓过的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可现在,太平军入城以来,首先将士绅大户的田地分给了百姓,又逼得他们平抑物价,让百姓享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样的太平军,怎能不让人支持?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兵锋十万指扬州 第143章 兵锋十万指扬州 李俊本是庐州人氏,最开始做的是撑船艄公的买卖,后来与童威、童猛一同贩卖私盐,因精通水性,人称混江龙。 宋江刺配江州时,李俊伙同他人将其救下,后来便一直执掌水军,并在水军头领中位居第一。 可以说,单论寨中地位,李俊要高于阮小二! 如今,李俊带人来投,方腊自然要亲自接见以示亲近。 一番寒暄过后,方腊直入主题,嘴里道:“李头领星夜前来,可有要事?” 李俊见惯了尔虞我诈,一时间险些没缓过神来,好在他反应迅速,“宋公明归降之后,我随他来到了真州,本以为可以大展身手,可上至童贯,下至官军将士,根本没拿梁山军当回事,在那里过得委实憋屈,兄弟们都想逃走,昨日我侥幸夺了一艘船,便想劝宋公明一道逃出牢笼,可他却铁了心要吃皇粮,我便带着兄弟们来投方公了!” 李俊也是个妙人,他知道卢俊义身份尴尬,便绝口不提,只说来投方腊,这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果不其然,方腊投桃报李,满脸笑意:“既如此,我有两个差事可任凭你选择,其一便是押运一批物资,走海路北上海州,接应邓元觉与武松等人;其二,给你一支船队,走水路巡视各地,以震宵小!” 李俊当机立断,“方公,俺选第二个!” “好,林冲、卢俊义,待会儿劳烦二位取我手令为李俊配齐船只、人手!” “得令!”林冲、卢俊义抱拳应诺。 这一幕落到李俊眼中,又让他坚定了留下来的心思。 在梁山的时候,林冲也好、卢俊义也罢,向来少言寡语,即便是面对宋江也罕有如此低眉顺眼的时候。 一个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一个是大名府义气无双的卢员外,他们一身傲骨,若非迫不得已,绝不会上山为寇! 可现在,二人在方腊麾下俨然以属下自居,而且并没有半点委屈之态。 这说明方腊确有过人之处。 李俊决定留下来,瞧瞧方腊到底能闯到什么地步! 如今扬州城内有两万大军,阮小儿带领的船队正源源不断地往城内运送着物资。 虽说童贯余折可存就在百十里外的真州,可方腊却没有再度出兵的意思。 一方面,留着童贯,刘延庆便不得不依令来援,这样便能依托扬州,给官军带来杀伤;另一方面,太平军连番征战,确实需要好生休整一番。 如今的方腊已经不需要为了一场胜利去冒险了,只要顺利吸引刘延庆来攻扬州,太平军便可以从容派兵遣将,击退甚至击败来犯之西军! 真州,寒风萧瑟之中,一队队本地青壮手持军械,列队等候。 这些时日,童贯一刻也没有闲着,他强征地方百姓,将其编成军伍,为的是多造声势。 虽说刘延庆帐下依旧有六万大军,可面对方腊亲自驻守的扬州,童贯不敢有丝毫大意。 西军的接连失败,已经证明了方腊绝非等闲之辈。 有道是:狮子搏兔,尚用全力,这一次,童贯决定全力应对。 “嘭嘭嘭!” 火头军将一筐筐硬邦邦的杂粮炊饼运到军阵之前,真州百姓皱起眉头,这炊饼已经冻得结冰了,根本就啃不动,甚至还比不得家中的伙食。 不过,一夜醒来,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真州百姓只能将炊饼揣在怀中,待悟化之后再慢慢啃食。 一队队西军甲士也集结在战阵之前,今日刘延庆的大军即将抵达,童贯要誓师出征! 不知过了多久,刘延庆带领亲卫先行抵达。 一番见礼过后,童贯大步迈上高台,迎着数万双目光,提气狂呼:“诸位,刘节帅大军已至,扬州百姓苦侯我等久矣,今日誓师北伐,吾以宋江宋副将所部为前驱,为大宋、为朝廷夺回扬州,我等十万甲士,且让方腊小儿瞧我军威!” 折可存帐下西军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呼声:“扬州、扬州!” 童贯松了一口气,果然,随着大军抵达,军心可用。 刘延庆满脸疲态,却还是强撑着不动分毫。 童贯多日研究舆图,早将临近的山川形势熟记于心,当下无需舆图,便随口道来:“保信军节度使、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延庆、胜捷军指挥使辛企宗听令!” “哗啦啦!” 一阵甲叶撞击声响起,刘延庆、辛企宗俯首听令。 “刘延庆统环庆军、胜捷军与河东军结阵而行,由南向北直抵扬州,若方贼欲出城会战,尔等可据阵而守,待大军围堵扬州完毕之后再行攻伐,不得有误!” “遵令!” 刘延庆与辛企宗抱拳应诺。 虽说方腊主动出击的可能性不大,但能作为前军先行出击,将来克复扬州,也能捞个头功!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宋江的梁山军就是一群炮灰、替死鬼,没有人指望他们真的能够成事。 “泾原军刘镇、秦凤军裨将马公直听令!” “恭请相公示下!” “泾原军、秦凤军两部两万大军为刘延庆殿后,某已授刘节帅临阵机变之权,若需二位出击,不得拖延!” “得令!” “煕河军杨惟忠、何灌、麟府兵折可存听令!” “尔等维护大军侧翼,保障辎重补给,同时封锁扬州诸门,不可让一名贼人遁逃!” “得令!” 这差事很是辛苦,既要保障陆路的安全,又要确保水路的安全。 可偏偏太平军的水军在江水中横行无阻,朝廷上下根本没有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而十万大军出征扬州,所需辎重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在西军之中,煕河军与麟府兵都是能战之兵,他们兵甲之精锐甚至不逊于种师道的泾原军,可现在在童贯的军令下,却只能干些押运、围堵的活儿。 折可存吃了败仗,自然不敢乱言,杨惟忠与何灌虽然心中不爽,但二人对视一番之后还是冷静下来。 童贯本想借机立威,谁曾想煕河军竟然不曾发作,这让他的准备落到了空处! 半旬之前,西军闹饷一事依旧是童贯心头的一根刺,这一次,他本打算一出心头恶气,可杨惟忠与何灌竟然不声不响地应承下来! 微微愣神之后,童贯又将目光投向了宋江,“梁山军副将宋江听令!” 宋江闻令而动,“末将在!” 此时此刻,在十万大军之前,宋江再难抑制住满心的澎湃之情。 西军是何等的精锐! 可还不是要梁山军做先锋! 倘若真能拿下扬州,梁山军必将一炮打响,彻底在朝廷站稳脚跟! 至于梁山军要为之付出多少代价,宋江根本不以为意。 只要能够夺取扬州,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宋公明,你领本部梁山军与鄜延军余部在全军之前了望贼人军势,隔绝贼人哨探,一旦有机会,准伱直抵扬州!宋公明,某对你寄予厚望,这破城斩将之功可等着你!” 宋江只觉得一腔热血瞬间沸腾起来,他以一降人的身份能够得到如此荣耀的先锋之职,这是何等的荣幸! “相公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梁山军必一往无前,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夺下扬州,除此之外再无他选!” 童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宋公明,圣君正在汴京等候我等捷报!望你不负使命!” “诺!” 扬州城内,气氛凝重,适才哨探来报,童贯正在誓师。 十万大军即将来犯! 这可是真正的十万大军! 若非太平军先胜数阵,说不定今日早已经胆气尽丧! “哒哒哒!” 军阵之外,方腊与石宝策马而行,他们身披红色披风,寒风吹过,顿时猎猎作响。 石宝骑在马背上,腰杆挺的直直的,“方公放心,此番出城,必挫敌锋芒!” 方腊微微颌首,此时,二人已经靠近了中军将旗的所在。 一双双目光随着方腊、石宝的移动而移动。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方腊也忍不住心潮澎湃,他忽地策马加速,从大军阵前径自行过。 “铿铿!” 方腊解下金盔,蓦然高高掷起。 “从睦州到杭州,连战连胜,俘虏谭稹的是谁?” 太平军沉寂片刻,忽而高声附和:“是我们!” “从杭州到镇江,一日夺一城,所向披靡的是谁?” 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是我们!” “强攻江宁、夺取扬州,阵斩西军数万,逼得童贯孤身败走的是谁?” 数万个呐喊声汇聚成一处,似乎笼罩了整座扬州城,“是我们!是我们!” “是谁为百姓分田到户、让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田耕?” 这是最令太平军骄傲的地方,他们以乱军的身份能够得到百姓如此的拥护,这简直前所未有。 于是,呐喊声达到了巅峰,似乎要震穿一切,“是我们,是我们!” 方腊勒马而立,合上头盔的同时,单手直指城外,嘴里道:“既然童贯要战,那咱们就打服他们,某只在扬州城头看着你们,看着我太平军如何击溃西军,如何再展雄风!” 原本有些畏惧西军军势的太平军顿时一扫颓意,战意勃发! “战,战,战!” 石宝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这就出城与官军厮杀一阵! 大宋宣和二年腊月二十七日,童贯与方腊,一在真州、一在扬州,同时誓师,双方准备在扬州展开决战。 梁山军行动起来速度极快,似乎他们也想尽快脱离西军。 誓师仪式刚刚结束,梁山军便与两千鄜延军一道踏上了征程。 宋江知道梁山军人心未定,为了稳住军心,他与李逵、花荣一道骑马先行。 不管怎么说,如今梁山军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如今,宋江以身作则,其余军将自然不好多言,只能加快行军步伐,快速往扬州迈进。 扬州与真州之间多为平原,适合大军开拨。 宋江脱离大阵行了约莫十多里,忽而迎头撞上了一队头缠红巾的军卒。 毫无疑问,这是太平军的哨探! 月旬之前,这还是己方的盟约,可现在,却要短兵交接! 不过,想到身后的十万大军,宋江不认为方腊有丝毫侥幸的可能,扬州必破,太平军必败! 宋江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梁山军只有归降朝廷才能有更光明的未来! 没错,宋江是为了所有人,而不是他的一己之私! 想到这里,宋江忽然觉得面前的太平军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就是这些贼人搅乱了东南,就是他们收拢了武松! 要不然,梁山军何必分道扬镳?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宋江忍不住策马上前,却被李逵喝止了,“公明哥哥,我去会会方腊的太平军!” 宋江皱起眉头,却还是应承下来:“也罢,知道你这些日子憋屈的很了,且去,就让你来打响这一场平寇之战吧!” 李逵应诺一下,摘下巨斧便冲了出去,在他身后,跟着十多名骑军,他们闷不吭声,只是纵马上前。 前头,领军哨探的不是别人,正是战意高昂的石宝! “儿郎们,方公还在扬州城,且让咱们先斩几个官贼头颅为他助兴!” “战、战、战!” 数十名太平军骑军同样呼喊一声,打马拔刀径自迎向了来犯的梁山军。 说来讽刺的是,大宋朝廷征集了十万大军,可这一场会战的开始,确是由两支贼军中的两队骑军冲锋引起的! 李逵对石宝,正是针尖对麦芒。 双方虽然互不相识,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吸引力,他们都看出对方便是骑军大将,而且都擅长硬碰硬! 这样的战斗正适合直性子的石宝、李逵! 没有丝毫花哨,二人的第一个回合便是以巨斧对流星锤! “砰!” 李逵的大斧撞到石宝的流星锤上顿时发出惊天的炸响,而迸射出的火光分外夺目。 石宝咧嘴大笑:“哈哈,痛快,没想到官军阵中也有你这样的好汉,来者何人,速通名姓!” “某乃梁山李逵,你这厮姓甚名谁,某斧下不斩无名之辈!”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连斩王英、孔亮、孔明三将 第144章 连斩王英 孔亮 孔明三将 “原来是投降官军的梁山军呀,我道是谁!你们背信弃义,伙同官军一道攻我扬州,竟然还有脸来问我名姓,且让你死个明白,某便是石宝!” 李逵理屈词穷,只能大声怒吼起来:“别说废话,手底下见真招吧!” “好,某倒要看看你这黑厮撑得住几招!” 于是乎,石宝与李逵打马战作一处。 只听得一声声宛若雷鸣的兵器交鸣声不断炸响。 “砰砰砰!” 每一次重击都动人心魄,仿佛下一刻就能分出生死。 后头,宋江眉头紧皱,他担心李逵的安危,忍不住说道:“石宝可是方腊帐下大将,不知铁牛是不是他的对手!” 花荣抽箭在手,嘴里道:“既如此,不如我射他一箭,助李逵一臂之力?” 宋江犹豫了一番,“再等等,若铁牛落入下风再射箭也不迟!” “好!” 梁山军招安之后,李逵束手束脚,憋了一肚子气,整日里除了酗酒便是骂人,一身武艺大有衰退,而石宝就不同了,他在扬州城内一日也不曾懈怠,更有卢俊义、林冲为其喂招,武艺不退反增。 刚开始,李逵还能与石宝战个有来有回,可三五十个回合过后,石宝越战越勇,嘴里直呼痛快,可李逵却额头生汗,只觉得手中的巨斧宛若千斤。 再这样下去,不出几个回合,石宝就能将李逵斩于马下。 然而,后头的宋江时刻盯着两者的一举一动,自然不能让李逵丧命于此,“花荣,出招吧!”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便迅如雷霆,直奔石宝面门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石宝忽有所觉。 “狗娘养的偷袭!” 别无选择之下,石宝只能翻身落马。 然而,李逵招式已老,未及收招便削去了石宝的一块血肉。 一招得手,李逵非但未喜,反而勃然大怒:“花荣!” 这声暴喝当即制住了挽弓待射的花荣。 李逵终究还要几分脸面,面对失去坐骑的石宝,他并未追击,而是环顾左右,大声喝道:“回军!” 说罢,不待麾下应答便打马离去。 再度上马的石宝很是恼怒,“李逵休走!” “老子伤了左臂,右手还好好的,今日定要斩伱脑袋!” …… 李逵置若罔闻,就连面对宋江都不发一言。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无趣的很,虽说是官军,可行事却连贼人都大有不如! 宋江皱起眉头,并未将李逵的神色放在心上。 当务之急是博得头筹,立下大功! 至于李逵的那点心思这时候宋江根本顾不上! 此处距离扬州尚有十多里,却能见到方腊的探马,这说明太平军根本不惧西军,甚至打算先在城外战上一战! 对此,宋江钦佩之余又有几分窃喜。 如果太平军闭城不出,梁山军想要建立功勋只有强攻扬州这一条路。 可现在不同了,太平军竟然敢出城! 这就是宋江需要的机会! 就这样,在双方主力尚未抵达之际,宋江统领梁山军、鄜延军与石宝的轻骑展开了厮杀。 宋江蓄力而来,必取扬州而后快,太平军据城而守,退无可退,双方都没有一口吞掉对方的实力,只能边打边试探。 这样的短兵厮杀,一直持续了一整日,为此,双方都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伤亡。 后来,石宝祭出火箭这等大杀器。 只要对面的官军人数在五人以上,太平军便会击发火箭! 当一支支威力十足的火箭大发神威之际,宋江麾下的伤亡数字在急剧增加。 虽说西军也有瓷器铁蒺藜这等火药,可宋江不受待见,根本没有资格使用,只能以麾下将士的血肉之躯来消耗对方不知凡几的火箭数量! 原本短兵交接之时,梁山军还能给太平军造成杀伤,可现在,火箭一出,梁山军甚至连接近太平军都做不到! 此消彼长之下,梁山军与鄜延军全都厌倦了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厮杀方式。 宋江在麾下的阻拦下,也躲在了中军,不敢出现的前哨。 太平军的火箭好像不要钱一般,谁也不敢让宋江去冒险。 “轰隆隆!” 前哨又发出了沉闷的炸响。 毫无疑问,前哨又撞见了太平军。 太憋屈了,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人烦闷不已。 胯下的坐骑似乎也受气氛感染,躁动不已。 梁山军破口大骂,却只能宣泄自己的一腔怒火,根本伤不到太平军分毫。 这一片必经之路有些丘陵,若隐若现的树木为太平军提供了很好的遮蔽空间。 连番折损之下,宋江迫于无奈,只能使人点燃了树木。 冬日的草木干燥无比,遇火即燃。 忽高忽低的火光与冲天而起的浓烟交相呼应,似乎驱走了躲藏其中的太平军。 然而,不等宋江松一口气,麾下便有军校来报,有百余名军士脱下战衣,不战而逃了! 鄜延军也就罢了,他们本不属于宋江,只是临时解掉,可令人愤怒的是,就连梁山军都出现了逃兵! “报、孔明、孔亮二位将军与敌交战,敌方突施冷箭,孔明战死,孔亮将军招架不住,已经退下来了!” 噩耗接二连三,孔明、孔亮兄弟二人是宋江的徒弟,可现在他们一死,一退,对军心士气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痛心、愤怒之下,宋江大声下来:“王英,给你三百兵马,与孔亮一道突破敌阵,如果一个时辰不能取胜,你们提头来见!” 王英有些不爽,他看上了扈三娘,正想施展些手段逼其就范,可现在竟然还要上阵厮杀。 罢了,罢了,等回来之后禀明宋头领,就说非扈三娘不娶! 王英急匆匆而去,须臾便派人来报:太平军在前方依托河流结寨而守,看模样有两千人! 两千人! 若能战而胜之,也算不枉此行了! 宋江与吴用一道取来舆图,仔细查看起来。 太平军安营扎寨的地方扼守要道,与无名溪一道构成了扬州的第一道防线。 想要谋求扬州,必先取此寨! 这时,吴用眯缝着眼,嘴里道:“将军,太平军据守营寨,若是强行攻打,兄弟们必定死伤惨重,我有一计,既可消耗敌方锐气,又可节省我军战力!” 宋江来了兴趣,“喔?计将安出?” 吴用以袖遮嘴,低声道:“让孙二娘去将临近的百姓掳来,驱赶他们攻打营寨!” 宋江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一条绝户计啊! 一旦事发,宋江只怕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可是,童贯已经将宋江架在火上烤了。 身为大军前锋,如果宋江不能及时攻破营寨,只怕等来的绝不会是援军,而是童贯的催命符! 两害相较取其轻! 只要能够攻破营寨,独立战功,想来没有人会计较平民百姓的伤亡! 想到这里,宋江便让孙二娘依计行事。 半个时辰之后,恶形恶状的孙二娘驱赶着数千名乡民冲往太平军营寨。 营内留守的石宝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定睛一瞧,没错,冲寨的都是普通的乡民,有老有小,面容悲戚,不似作伪。 “去他娘的梁山军,竟敢驱良攻寨,真是狠毒!” 两侧的太平军也是大开眼界,谁也没想到宋江竟然来了这一手。 “石将军,怎么办?” 石宝深吸一口气,“还能怎么办?无论是谁,近寨者,杀无赦!” “诺!”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这些百姓到了阴曹地府,他们也要先找宋江算账!” 太平军虽然不忍心,可他们也明白石宝说得没错。 如果任由百姓靠近军寨,后方的梁山军一定会趁机掩杀。 到那时,再想发挥营寨之利可就难了! 半柱香之后,一名名大喊大叫的乡民终于进入了射程之内,“莫射箭,莫射箭!我们都是本地百姓!” “我们是无辜的,别伤我们性命!” …… 石宝怒喝一声,一支支火箭便劲射而出。 为了吓退乡民百姓,太平军的火箭是往空地上射的。 饶是如此,蓦然炸响的火药还是将乡民吓得落荒而逃。 直气得压阵的孙二娘连杀数十人才止住阵角,“快,继续冲寨,入寨之后人人有赏,若是无令而退,定斩不饶!” “无令而退,定斩不饶!” …… 在压阵军卒的逼迫下,乡民百姓只能再次冲寨。 这一次,太平军没有手下留情。 硝烟弥漫,血肉横飞。 有的百姓吓呆了,他们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后方,孙二娘依旧在逼迫乡民往军寨冲去。 火箭依旧在肆虐发威。 这时,在距离军寨不到三十步的地方,突然从乡民阵中出现数百个精壮的汉子,他们迈足狂奔,在一名身材矮小的军将带领下快速冲向军寨。 “儿郎们,冲进去,每人赏钱十贯!” 王英已经从宋江口中得到了承诺,只要此役成功破寨,便将扈三娘许配给他! 为了日思夜想的美人,王英豁出去了! “杀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十贯金钱的刺激下,数百梁山军疯了一般冲向军寨。 寨中的太平军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没有丝毫回应。 二十步、十步、五步! 马上就要冲到军寨之前了,王英心头狂喜。 忽而,前方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却是太平军在寨前洒满了铁蒺藜。 梁山军不防之下顿时中招,而这时,营内的箭手开始发威。 带着火药的火箭与普通箭矢一道呼啸而至,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王英急忙举盾护面:“取盾,竖盾!” 慌乱间,军卒们急忙举起盾牌,可这么近的距离下,箭矢威力极大。 有的甚至力能破盾! 短短几步的距离却比天涯海角还要遥远,王英卯足了力气,好不容易挪开拒马,然而,其后的长枪兵却蓦然刺出夺命的一枪。 “噗!” 左臂当即中招,王英见血不退反进,“杀!” “杀!” 一个个梁山军不要命一般冲杀而来,他们想要从缺口处杀入营寨。 然而,石宝早有久候多时:“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太平军恨透了梁山军,这帮混账太过狠毒,竟然驱赶百姓营寨。 必须全部杀掉,如此才能平复心头之怒! “杀,杀,杀!” 石宝单手提刀,几个起落便冲进了梁山军钱。 王英本想躲闪,可石宝早已盯上了他,十几个回合便将其斩杀当场! 王英一死,余下的梁山军更是胆寒,而石宝越战越勇,彻底杀疯了。 尚未招安时,梁山军豪气万丈,义字当头,那时,即便他们身处绝境,可依旧有武松、鲁智深等人舍命厮杀。 可招安之后,一切不同了,敢打敢拼的武二郎带着一票人马离开了,留下的要么是官军降将,要么便是宋江的心腹,这些人心思深重,可真要是比较起战阵厮杀的本领,他们拍马难及! 石宝势若疯虎,杀得梁山军节节溃退。 大队大队太平军紧随其后,更是招招见血。 另一队梁山军在孔亮的指挥下前来接应,然而,未能接到了溃兵,数十支火箭凌空而来。 “砰砰砰!” 硝烟过后,现场一片狼藉。 杀红眼的石宝径自追出寨外,直到斩了孔亮之后才收兵回营。 一番厮杀,梁山军连损王英、孔亮、孔明三员大将,而太平军的营寨依旧不动如山。 数百具尸首躺在军寨之外,无声震撼着所有人。 几个月之前,梁山军与太平军还是盟友,他们都被朝廷势若贼寇,欲除之而后快。 可现在,梁山军已然招安,太平军依旧在举旗反宋。 昔日的盟友已经变成了敌人,只能刀枪相向! 方腊给石宝的命令是坚守营寨三日,只要彻底打掉梁山军的锐气便可伺机退入第二道防线,在那里有米泉接应! 营寨外,宋江看着战损的三将尸首,面容悲戚,“三位兄弟先走一步,我必破此寨,用石宝之头颅来祭奠你们!” 适才,童贯派来信使询问前锋动向。 迫于无奈,宋江只能再次强攻。 不过,孙二娘掳来的乡民还没有死光,在宋江的命令下,乡民们再次踏上了死亡之路。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惨烈的厮杀只是大会战前的序幕 第145章 惨烈的厮杀只是大会战前的序幕 两军阵前,由不得心慈手软。 虽说梁山军裹挟来的乡民确实无辜的很,但太平军别无选择,只能痛下杀手。 “放箭!” 一支支利箭呼啸而来,当即带起一片血花。 寨前的乡民未曾着甲,锋利的箭矢轻易便能透衣而过。 几轮箭雨过后,寨前的乡民伤亡惨重,偶有几人扑倒在地,试图假死脱身。 对于太平军而言,只要乡民不去冲击村寨,自然不会与其为难。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百姓的伤亡数字依旧在急剧攀升。 半个时辰过后,被梁山军用刀、枪强逼上阵的乡民伤亡殆尽。 饶是石宝帐下的兵马久经战阵,见惯了生死,可此时,看着寨前的数千具尸首,众人还是一阵默然,甚至有些压抑。 如果阵前倒毙的都是敌军也就罢了,偏偏其中有九成的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平民百姓。 这样的场景着实令人痛苦。 石宝倒是朗声大喝:“都别哭丧着脸,死在阵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宁愿面对咱们的利箭,也不愿反抗身后的梁山军,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们眼里,梁山军比咱们强!兄弟们,你们也这样觉得吗?” “当然不是,梁山军算个鸟!” “咱们太平军才是天下无敌!” …… 伴随着阵阵此起彼伏的叫喊,阵前弥漫的沉郁之气一扫而空,将士们重新恢复了士气。 这时,一直在养精蓄锐的梁山军动了起来,他们在己方弓手的掩护下手持巨盾,往军寨缓缓而行。 “杀、杀、杀!” 随着喊杀声愈传愈近,寨中的太平军握紧了弩箭,向前扣动了弩弦。 “嗡嗡嗡!” 弩箭劲射而出,前方的梁山军应声倒毙。 残阳如血,映照着一具具濒临死亡的身体。 寒风吹过,卷起一片腥风血雨。 梁山军在付出数百人的伤亡之后,终于接近了军寨。 此时,从寨中突然掷出几个竹藤包裹的物事,一阵硝烟过后,雷鸣般的炸响瞬间带走了数条性命。 自江宁参军的段凯脸色涨红,动作迅速地完成上弦、击发弩箭,再上弦,再发弩的循环工作。 两军相距十余步,正是弩箭威力最大的时候,段凯射出的每一支弩箭都未曾落空。 忽而,一支流矢腾空而至,瞬间透过甲胄,深深扎在了段凯的肩胛上,当即血染征袍。 “段凯,稳住,悠着射,咱们没多少弩箭了!” 刚刚升为都管的陈泰来到段凯身边,低声吩咐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宋江成功达到了消耗太平军军械的目的。 几千条无辜百姓的性命将太平军的箭矢消耗大半,眼下,太平军的物资储备确实不多了。 段凯吸了口冷气:“明白,快过来帮我一把,割断箭杆!” 这时候段凯明明可以退下就医,可他却放心不下周边的兄弟。 梁山军已经杀了跟前,每一个力量都显得极其宝贵。 陈泰割断箭杆,表情郑重,“老段,真是好样的!” “别废话了,等太山落山之后,我带人去将寨外尸首上的弩箭收回来!” 陈泰微微颌首,“这倒是个法子,不过明日咱们就可以退军了,务必多加小心!” 段凯不置可否,此时,梁山军再度来袭,他无暇分神,“来吧,老子在这里等你们!” …… 漫长的一战终究以梁山军的退却而告终,寨前,他们丢下了六百具尸首,为此,寨中的太平军也付出了三百人的代价。 寒冬腊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日子,许多百姓为了填饱肚子,只能以砍柴、捕猎为生。 虽说太平军在扬州城内以工代赈,赈济了不少百姓,可在城外依旧有不少人相信大宋朝廷,不愿屈身附贼。 翌日,一名名太平军游走在附近的村寨里,大声呐喊:“快到扬州城,梁山军马上就来了,他们刚刚驱赶了数千无辜百姓强攻军寨,可谓丧心病狂,不想死的就快走!” 刚开始,村寨百姓并不相信,他们甚至以为这是太平军的把戏。 然而,当太平军让侥幸存活的乡民现身说法的时候,村寨内的乡民们动摇起来。 “别愣着了,梁山军狠毒的很,想活的话就快收拾收拾,离开这里!” …… 带着乡音的话语终归有几分信服力,渐渐有人动了起来,他们收拾着行囊,带走家中为数不的钱财以及粮秣。 “快走吧,谁家里人手不够,我们兄弟们可以帮衬一把!” 说话的是在扬州应募的军汉,他带着十多名军卒大步而来。 “吴成,你不走吗?” “我们走了,谁替伱们挡着梁山军?他们损兵折将,已经杀红了眼,据说十里之外已成绝地!” 一众百姓大为诧异,“梁山军不是招安了吗?怎么对咱们下这么狠的手?” “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你们不明白,你们只要清楚一点,如果宋江不能破城,童贯便会要他的脑袋!” “那你们一道回城便是,为何要在外头?” “我们几人熟悉地形,要留下来滋扰梁山军,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 简单的几句话,完全置生死于度外! 这幅镇定自若的态度感染了附近的百姓,“听说童相公有十万大军,扬州守得住吗?” “放心,方公就在扬州,分给你们的田地,等赶跑了官军,依旧还给你们,谁也夺不走!” 方腊占据扬州之后确实让临近的百姓尝到了甜头。 分田到户的政策就深入人心。 “这里还有些吃食,给你们吧!” 吴成连连拒绝,“不用,你们快走吧,咱们有东西吃,饿不着!” 两个时辰之后,扬州城外坚壁清野,除了寥寥几户不愿离开的百姓之外,绝大多数人都进了扬州城。 城内,方腊专门划出一块地点安置这些百姓。 为防宵小滋事,甚至还抽出数百人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异常便可以痛下杀手! 面对扬州城外出现的第二座军寨,宋江恨得咬牙切齿。 本以为太平军退兵之后会直接入城,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后头建了一座军寨。 这座军寨同样扼守要道,占据地利之便。 虽说梁山军完全可以绕道而走,可将这么一座军寨放到自己身后,随时都要小心可能出现的背刺一击! 为此,最好的选择依旧是强攻军寨! “继续强征百姓,让他们先行!” 宋江打算故技重施,以普通百姓的性命来消耗太平军的箭矢。 谁曾想,孙二娘兴冲冲离去,悻悻而返,“村寨都空了,只有一两个心念朝廷的百姓,其他人都进了扬州城!” 宋江狠狠地挥响了马鞭,“既如此,那就没盼头了,让鄜延军先上!” 梁山军已经折损了三成军卒,如果再强攻下去,很可能要折损大半。 这时候,必须让鄜延军分担压力!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隆隆响起,鄜延军两千人马踏上了征程。 虽说,在江宁一役中,鄜延军损兵折将,实力大损,可他们毕竟是西军出身。 如今别无选择之下,当即迸发出超强的战力。 一番苦战之后,鄜延军杀入了军寨。 “呼呼呼!” 凛冽的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吴成觉得手脚酥软,舌头发苦。 连番厮杀,身体极度缺乏水分的补充。 这时,几杆长枪同时袭来,直奔向吴成的后背。 吴成好不容易从敌军身上抽出长刀,却根本来不及抵挡,只能侧身翻滚,试图躲过绝大多数攻击。 然而,这一滚肯定要中上一枪! 不过,直到吴成再度直立而起,他都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半点伤势。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玩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枪。 “噗!” 不等尸体倒下,紧随其后的梁山军已经用刀砍下了这么名太平军的头颅! “你他娘的去死!” 吴成身后一名军士挺枪杀出,将持刀的梁山军一击刺杀,然而,自己也很快陷入重围。 千钧一发之际,吴成奋力杀入战阵,与其并肩作战,总算等来了后续的援军。 然而,杀入寨中的鄜延军与梁山军越来越多。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人。 头缠红巾的太平军人数不多,没有地利之便的他们很快就陷入了劣势。 石宝强忍着伤痛,带领亲卫左冲右突,救下一名又一名深陷重围的军卒。 “快,沿着小溪往下游走,那里有水军接应咱们!” 梁山军巴不得太平军径自逃回扬州城,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紧随其后,伺机入城。 然而,石宝的决断让梁山军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数百名太平军沿着河道狂奔疾走,没有半分留恋。 梁山军追杀了一阵,很快便遇到了徐方的水军。 “嗡嗡嗡!” 水军的战船装有床弩,击发之后,当即射中了数十人。 在这样的威慑下,太平军顺利登船,而河边的梁山军只能无功而返。 船上,石宝冷着脸,懊恼无比,“没想到鄜延军也不是善茬,我还是大意了,寨中只留下五百人,没想到根本没守住军寨,反倒是涨了敌人锐气,此番要不是你,兄弟们可能全都交代了。” 小挫一阵,石宝觉得责任完全在与自己,是他高估了军士的体力,低谷了鄜延军的战力。 连番鏖战之下,坚守军寨的数百太平军又累又疲,短兵交接,他们根本敌不过养精蓄锐的鄜延军。 这才有了今日之败! 徐方倒是乐观的很,“石将军,你们的疲敌之策很是成功,如果没有你们在前面连番鏖战,宋江的梁山军不费吹灰之力即可抵达扬州,而以他们的德行来看,城外的百姓都会遭殃!可现在就不同了,扬州城外十室九空,成功实施坚壁清野之策,就算宋江想要驱赶百姓攻城,一时半会他也找不到人!” 这倒是中肯的评价,石宝强打起精神:“我不回城了,我想随你一道劫杀官军辎重!” 徐方皱起眉头,“你身上有伤,而且将士们连战了两日,不可随军参战,我还是将你们送回江宁休整,等过个两三日再去接你上阵。” 石宝环顾四周,只见自己麾下的军卒几乎人人带伤,他们看到石宝的目光后,人人强打起精神,竭力做出一副能战敢战的模样。 “罢了,罢了,就按你说得办吧!” 石宝败走之后,梁山军也安营扎寨休整了一番。 面对主力不伤分毫的太平军,宋江也不敢大意。 谁也不知道方腊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当梁山军正在吃饭之际,一根根装有火药的箭矢凌空而来,炸伤了数名梁山军。 接着,外头传来一阵喊杀声。 虽说哨探很快证实,这不过是太平军的疲兵之计。 然而,面对呼啸而来的火箭,没有人能够置若罔闻,视若不见! 等到宋江愤而启程之际,城内的方杰也带着骑军杀了过来。 在这个时代,超过数万人的大会战必定要持续很久。 诸如梁山军这类的前锋战,只不是大战开始前的序幕。 方腊派出石宝狙击宋江、用方杰冲击梁山军,其目的都是为了城内的军心士气。 面对气势汹汹的十万官军,如果太平军固守不出,不敢一战,守军的士气必将一落千丈。 没了军心士气,就算方腊有通天之力也不能扭转乾坤。 可现在就不同了,方腊用一场一场小规模的战事彰显自己的气度与信心:太平军不惧宋江,更不惧童贯的十万大军! 你要战,那便战! 扬州城外,面对呼啸而来、疾驰而去的数千骑军,缺乏战马的宋江根本没有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 追是万万追不上的,战又战不过。 无奈之下,只能列阵而守。 后方,刘延庆的主力越来越近了。 在真正的主力兵马抵达之前,双方的接触一定会越来越频繁,直到将双方的主力全都牵扯进来,形成一场规模过十万,可以决定无数人命运,进而改写大宋国运的大会战! 太平军胜了,方腊便可以在江宁开疆拓土,与宋廷分江而治。 童贯若是胜了,邓元觉的海州军、司行方的歙州军也很难支撑多久。 到那时,西军主力必将各个击破,将太平军占据的地盘一一收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宋江强攻扬州城 第146章 宋江强攻扬州城 石宝败走之后,宋江总算有了拿得出手的战绩了:连夺敌人两座军寨,阵斩贼寇三千! 战报传到童贯耳中,自然使其大为高兴:“梁山宋江名不虚传,此役挫敌之锐气,振我之军心,果然是咱的及时雨!” 幕僚心存疑虑:“相公,据我所知,梁山军与鄜延军两军合计也不过四千人马,他们如何能阵斩三千贼首?” 童贯微微一笑:“兴泰,你觉得当下我们最需要什么?” 郭开郭兴泰是军中幕僚,当下脱口而出,“大军远道而来,急需一场胜利来提振军心士气!” 童贯击掌笑道:“不错,所以宋江这一场胜利来得很及时!” 郭开恍然大悟,当即心服口服,“相公深谋远虑,我不及也!” 难得有了展现自己计谋的机会,童贯再度说道:“梁山军这一胜还可以激励西军,使其不敢懈怠,否则,若是让宋江立下泼天大功,一向桀骜的西军将士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郭开这才彻底明白童贯执意任用梁山军为前锋的用意! “相公这一招一石二鸟可谓绝妙,只要西军奋勇一心,扬州必破!” 扬州城外,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四野。 数百名精骑簇拥着保信军节度使、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延庆横行无阻。 在骑军身后,黑色的旗帜迎风招展,战旗下,无数名铁甲军卒紧紧跟随。 经过两日的跋涉,西军的主力终于抵达扬州! 在刘延庆身后,除了本部环庆军之外,还有胜捷军与河东军三部合计四万人马。 为了供应这支大军南下,朝廷不得不启用最后一座封桩库大肆采买粮秣。 本以为到了江南,自有江宁、扬州等地官府筹粮供应,谁曾想,江水南侧之城池尽数沦陷,就连江北的扬州都丢了。 如此一来,各地官府只能竭力搜刮,好不容易才凑齐了大军五日之用的粮秣,就是这点东西,也已经将周边府库搜刮一空了。 每名西军将士全都紧绷着脸,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凭添了几分杀气。 谁也没想到,梁山一众降将竟然博得头筹! 这让西军如何能忍? 从西北到扬州,行程数千里,西军可不是来喝西北风的! 必须攻破扬州,必须让梁山军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军! “哒哒哒!” 刘延庆打马绕城一周,不由得皱起眉头,“贼人下了功夫,扬州城墙没有一处破损,护城河也疏浚过!” “是呀,我瞧着城上的贼人也没有半分懈怠,他们根本不怕我们!” 刘延庆冷哼一声,打马回营,“今日休战,明日再来!” 西军的营地建立在一座土丘上,毗邻官道与小溪,交通便利,取水便捷,正是绝佳的安营所在。 回营之后,战兵难得空闲下来,他们开始打磨兵器、保养甲胄,有骑军甚至掏出精豆开始为战马改善伙食,而辎重兵片刻也不得空闲。 好不容易将营盘固定下来之后,还需要在四处设立拒马、栅栏,防止贼人夜袭。 在正式攻城之前,辎重营还需要准备好攻城器械,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 冷风肆虐了一夜,气温陡降。 虽说西军久在苦寒之地,不惧严寒,可江南之地的冷却浸入骨髓,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刘延庆心头沉重,如果不能尽快攻下扬州,一旦粮秣消耗一空,再想顺利得到补给那可就难了。 这时候,不能心慈手软! 半个时辰之后,刘延庆踏上点将台,呼啸而过的寒风将他的红色披风吹得呼呼作响。 甲胄内虽然垫有内衬,但裸露的面部以及持刀的手都有一种冰凉刺骨之感。 这天气实在是冷的可怕,刘延庆清楚的看到,许多军卒已经被寒风冻得手脸通红,如果不能及时保暖驱寒,很快就会发生冻伤。 不能再等了! “西军的将士们!眼前这座城池就是扬州,城内还有几十万大宋子民,可现在,他们却饱受贼人欺凌!” “这是朝廷的耻辱,是西军的耻辱,更是你我的耻辱!” “锵喨”一声,腰刀蓦然拔出,并被高高举起。 刘延庆放声大喝:“我听说城内的贼人根本瞧不起我们,他们觉得咱们西军也不值一提,今日,就让我们告诉这群贼人,西军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大宋万胜!” “西军万胜!” …… 在刘延庆的鼓舞下,西军士气大振,他们在各自军将的统领下,缓缓迈动了步伐。 西军的这番动作很快引起了太平军的注意。 “都给我打起精神,官军要攻城了!” “快,即刻上报方公,不得有误!” …… “宋江!” “末将在!” “再给你三千兵马,五十架云梯,两架冲车,即刻攻打扬州南门!若有无令而退者,杀无赦!” 宋江只能大声应诺,接下这条可能葬送整支梁山军的命令。 然而,形势比人强,宋江只是一个区区副将,根本没有抗令不遵的资本! “辛企宗,伱领本部胜捷军整装待发,一旦宋江取得进展,务必尽快接应,不得贻误战机!” 辛企宗拍得胸脯“咚咚”作响,“刘节帅放心,胜捷军都是好汉,咱们不破扬州,誓不罢休!” “好,本帅为你压阵,只要夺下扬州,我亲自到童相公跟前为你们请赏!” “多谢节帅!” …… 一番布置之后,梁山军在宋江的带领下引军绕过前锋,径自往扬州而去。 城头上,密密麻麻的长弓手严阵以待,只等着一声令下便给梁山军一点颜色瞧瞧。 两侧的通道上,堆满了滚木礌石。 六架投石机将这一面城墙全部纳入了防御圈。 自从夺取扬州之后,方腊便开始筹备守城事宜。 现在,扬州果然成了南北大战的焦点,而方腊的前期准备全都派上了用场! “轰隆隆!” 沉重的冲车愈来愈近,一队队梁山军在盾牌的保护下逐渐进入了投石车的杀伤范围。 负责此处城墙的米泉朗声大喝:“吹号角,投石机准备,三息之后发射!” 三、二、一! 六架投石机轰然作响,掷出六块磨盘大小的石头。 “砰砰砰!” 圆石滚落在地,当即带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发射床弩!” 儿臂粗细的床弩是对付大型攻城器械的绝佳武器,相对于投石机,它们的攻击更为精准。 “砰砰砰!” 一支锋利的弩箭瞬间将梁山军的冲车捅了个对穿,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控制冲车的军卒撞倒在地。 这一幕,当即让人心生怯意。 一直以来,梁山军都在扮演能战则战,不战即逃的角色,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强攻过城池。 本以为在数万大军的围攻下,夺城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今日一战,才知道太平军连夺江南数十城是一种何等恐怖的事情! 这样的扬州城能够夺下来吗? 一时间,梁山军心生疑虑,士气摇摇欲坠。 与之相比,城头的太平军却士气高涨。 对于太平军而言,投石机与床弩只是战略性武器,他们的常规武器是火箭! 猛然炸响的火箭与普通箭矢一道构建了一条死亡之路。 “轰轰轰!” “噗噗噗!” 即使有盾牌遮挡,可城下的梁山军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太平军,万胜!” “万胜!” …… 在刀盾兵接连不断的呐喊声中,长弓手调匀了呼吸,冷箭地射出一箭又一箭。 由于城下官军太过密集的缘故,城头的太平军往往无需瞄准,他们只需要抛射而出,就可以给官军带来巨大的杀伤。 一支冷箭还有落空的可能,但如果是一千支呢? 朝阳初升,将千余箭矢映射的闪闪发光,这是夺命嗜血之光! 下一刻,中箭的梁山军顿时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城头,弓手们轮番抛射,始终用手中的弓箭稳定地杀伤敌军。 梁山军中也有弓手,可他们的数量与力度根本无法与太平军匹敌。 要知道,城头原本便有地利之便,今日又借着风势,将箭矢的力度提升了一倍有余! 这时候再不出手可就晚了! 统领弓手的花荣咬牙切齿,一箭射中了城头的旗杆。 城头的太平军一阵哗然,这一箭入木三分,简直骇人听闻! 这要是射到人身上,只怕瞬间就是甲破人亡的下场。 自家头领如此勇猛,梁山军倒是士气大振,他们在其余官军的护卫下,很快靠近了护城河。 然而,绰号“小养由基”的庞万春此时闻讯赶来,他没找到花荣,当下便信手回了一箭。 这一箭同样命中了宋江的将旗。 锋利的箭矢透杆而出,白色的箭羽在急速颤动着! 好大的威力! 一时之间,梁山军大为诧异。 没想到太平军也有如此善射之人! “某乃庞万春,谁敢与我一战?” 花荣冷冷一笑:“某乃花荣,看箭!” 话音刚落,利箭破空而去。 谁曾想庞万春早有准备,只见他弯弓搭箭行云流水,很快也射了一箭。 这一箭快若雷霆,竟然在空中与花荣之箭相遇了! “铿!” 两只箭矢全都失去目标,重重落地。 梁山军吸了一口冷气,“此人箭术不凡,竟能与花荣战个平分秋色!” 花荣还想找回场子,可庞万春却记起了方腊的吩咐:“每战若有机会必须先射敌将,若能将敌将一一杀死,敌军必退!” “中!” 于是乎,庞万春开始了疯狂的表演。 一箭一人,三箭射中了三人! 中箭的这三人都是梁山军的大小头领,他们一死,麾下军将当即陷入了混乱。 花荣咬牙切齿,试图击杀庞万春,可每每在关键时刻,庞万春总能及时躲避。 宋江暗道不妙,若再让庞万春射下去,只怕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士气又要回落了。 想到这里,宋江咬紧牙关,把心一横,大声怒后起来:“兄弟们,梁山没有贪生怕死之人,随我冲锋,攻城!” “梁山军要强攻了,击鼓为宋江助威!” 中军所在,刘延庆使人敲响了战鼓。 隆隆的战鼓声惊退了飞鸟,将兵戈怒吼声扩大了数倍! 惨烈的攻城战终于开始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厮杀。 太平军据守坚城,可以凭借地利之便,从容放箭,而城下的官军就不同了,他们要避过床弩、躲过爆炸和冷箭,才能抵达城下。 然而,到达城下只是开始,城头严阵以待的太平军还有滚木礌石,还有滚烫的金汁! “轰隆隆!” 一根根滚木礌石不要钱一般往下砸。 “噗噗噗!” 一锅锅金汁铺天盖地落下。 宋江看着城墙下数百具尸首,心如刀割。 短短的时间内就死了这么多人,再战下去,只怕一万人也支撑不了多久! 有的官军还未来得及攀登云梯,从天而降的滚木便将其砸成了肉块。 滚烫的金汁再加上轰然炸响的火药当即在城下大肆收割着性命。 没有一人能够登上城头。 丧门神鲍旭,梁山聚义排行六十位,星号地暴星,职司为步军将校。 这厮身先士卒,在云梯上健步如飞,然而,就在距离城头数步的地方,被一块巨石轰然砸落。 这一下,脑袋开花,筋骨断裂,当场便死了。 锦毛虎燕顺与麾下合力推着冲车,试图撞开城门,却死在了一坛威力巨大的火药之下。 梁山军进展极慢,城头山,太平军却杀得酣快淋漓。 方腊准备的太充分了,为了这一役,大小船只一直源源不断地位城内输送物资。 事实证明,有备才能无患。 在太平军的强力打击下,士气低落的官军只能躲在盾牌下被动挨打,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至于官军的弓手反击,除了花荣有所建树之外,其余弓手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与之相比,太平军的弓手今日大发神威,他们用火箭杀死了一名又一名敌人。 如果折算成赏钱,此役过后,每个人都能发上一笔小财。 与收获满满的长弓手相比,刀盾兵与长枪兵就有些闷闷不乐了。 虽说偶有几名梁山头领攀上城头,可缺乏后援的他们很快便惨死城头。 有的刀斧手趁机捞了一笔功劳,有的却连毛都没捞到一根。 这种眼看着同伴杀敌立功,自己却干着急的情景实在是让人难受的很! 怎么办? 如何才能顺利破城? 城下,宋江始终想不出破城之策。 扬州城防完备,人员充足,除了强攻之外再无他法! 可是,当一名名朝夕相伴的军卒战死在城下的时候,饶是宋江心硬如铁,也不由得起了一丝波澜。 再这样下去,只怕梁山军很快就要伤亡殆尽了。 就算梁山军犹存,他们还会认可宋江这个大头领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大宋的官场黑透了 第147章 这大宋的官场黑透了 思虑再三之后,宋江还是起了保存实力的想法。 有兵有将,宋江才是货真价实的副将,若是梁山军伤亡殆尽,又有谁会在乎他这个朝廷降将? “鄜延军上阵,务必攻上城头!” 两军阵前,由不得讨价还价。 梁山军已经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这时换成鄜延军上阵,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 然而,城上的太平军战意高昂,军械充裕,即便攻城的人马换了又换,却始终没有人能够在城头站稳脚跟。 此时,一直在后头准备接应的胜捷军辛企宗蓦然暴喝:“儿郎们,到咱们上阵了!” 在辛企宗看来,宋江的梁山军已经消耗了守军的体力,此时正是收割胜利果实的大好时机。 只要一举夺城,别人只会记得胜捷军的功劳,谁还会记得什么梁山军? 胜捷军准备充分,辛企宗一声令下,数百名军士便推出了十多辆扁箱车。 扁箱车以原木、牛皮、铁棍等物为原料,上方以木板搭建,下面装着四个巨大的木伦,是躲避攻势的绝佳利器。 此时,扁箱车“轰隆隆”前行。 大队大队的胜捷军紧跟在车阵之后,虽有箭矢不断落下,但却没有一支能够伤到车后面的军卒。 宋江看罢大为恼怒,胜捷军明明有这等利器,却偏偏要等到自己无计可施才显露出来。 实在是可恶至极! 刘延庆也好、胜捷军也罢,都想借此机会削弱梁山军的实力! 当下,宋江鸣金收兵,将战场彻底交给了胜捷军! “这一战,又折损了数百人!” 秦明心疼不已,这要是再来几次这样的战士,梁山军很快就要死没了。 宋江同样意识到梁山军才是自己的根基,如果根基没了,就算他有了些许功劳,早晚也会被人连皮带骨一起吞了! 这大宋的官场早就黑透了! 一时间,宋江甚至有一种反戈一击的念头。 这狗日的刘延庆既然不仁在先,老子就不义又如何? 然而,想归想,宋江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的躁动! 好不容易得了副将的身份,哪能就此反叛? 再者,如果这时候投降方腊,只怕对方也不会当回事。 如今,梁山军兵马不过一千,兵多将广的方腊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城头,严阵以待的米泉同样发现了胜捷军的扁箱车。 这玩意儿显然是木头制成的。 “换火箭!” 一支支火箭凌空而下,有的落在扁箱车四周,有的射到了牛皮上。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炸响未能奏效! 好硬的箱车! 这一幕让米泉深吸一口冷气,“用火油!” 熊熊燃烧的火油疾射而出,即便在扁箱车上依旧可以继续燃烧。 火克木,就算扁厢车坚硬无比,却始终难以逃脱原木垒成的本质! 只要是木头,必然怕火烧! “取水,快取水囊来灭火!” 只不过,胜捷军早有灭火的方法。 在扁箱车内部,都有兽皮制成的水袋。 水能灭火! 满当当的水袋就是灭火的最佳武器! 当太平军好不容易用火箭试图将厢车引燃之际,躲在其中的官军动了起来,他们拿起水袋,将火箭逐个泼灭,同时用剩下的水将扁箱车泼的湿漉漉的。 出战之前,这些扁箱车原本就泡的湿湿的,眼下再加上数十斤的水,一时之间,就算有火箭射来,也很难将扁箱车点燃。 米泉咬牙切齿,这时他恨不得开门冲出亲自将这辆车砸毁,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箱车再硬,也不可能飞到城头。 只要箱车里的军士冲出来,太平军就有杀伤的机会! “都瞅准了,乌龟壳里的官军一旦出头,务必给予迎头痛击!” “得令!” 这时,为了配合胜捷军的攻势,刘延庆吩咐麾下的投石机准备发射。 “换成瓷器铁蒺藜!” “得令!” 攻城以来,太平军的火箭便炸个不停,为此,宋江麾下损失了近千人。 刘延庆本想予以回击,可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火药用在关键时刻! 毕竟,瓷器铁蒺藜可是真正的大杀器,这玩意儿可比神臂弓都要金贵,若非万不得已,刘延庆甚至不舍得动用。 直到梁山军收兵,胜捷军攻城,刘延庆才咬牙拿出一百枚瓷器铁蒺藜,试图压制城头的守军! “轰轰轰!” 当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城头响起的时候,太平军也出现了伤亡。 刘延庆军中的瓷器铁蒺藜威力无穷,一旦火药爆炸,无数个瓷器碎片便与铁蒺藜一道四面纷飞,而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杀伤力巨大。 城头的太平军起码有近百人伤在了爆炸之后的碎片攻击上。 米泉目龇欲裂:“八牛弩、投石机,快点找出官军的投石机,射穿他们!” 如果任凭官军的火药发威,城头的太平军同样会面临伤亡惨重的情况。 最要命的是,城下还有虎视眈眈的胜捷军,他们随时可能攻上城头! 就这么一耽搁,辛企宗率领麾下兵马尽数抵达城下。 “云梯!” 一名名胜捷军快速攀登起来,试图博得首功。 然而,米泉见状只是冷冷一笑,“滚木垒石!” 城上的滚木垒石还有一大半,足以应对战事。 “咕隆隆!” 巨大的滚木沿着城墙来回撞击着,无论是云梯还是云梯上的官军,但凡撞到了,马上就是支离破碎的下场。 居高临下的滚木有两种使用方式,一种可以直接推下城头,利用重量以及滚木外表镶嵌的铁器来杀伤敌人,另一种是用绳索悬挂,利用其冲击力杀伤敌人! 滚木往往需要三四人合作操控,可垒石就不同了。 人头大小的石块只需一人便可轻易搬动。 “中!” “中!” …… 城下的官军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掷出一块滚木垒石都能起到显而易见的效果。 不过,辛企宗完全杀红了眼。 刘延庆连珍贵的火药都使了出来,由此可见他对夺城志在必得! 这时,胜捷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快,冲上去!” “童相公有言在先,先入扬州者可连升三级,赏钱百贯!”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胜捷军趁着瓷器铁蒺藜发威的空档,快速往城头攀去。 然而,城头的太平军在度过片刻的慌乱之后,很快在米泉的呼喊下稳住心神。 “别乱,他们有火药,咱们也有火药!都别愣着了,有什么用什么!将这帮家伙干下去!” 在米泉的吩咐下,长弓、劲弩、火药、滚木垒石接连发威。 一名名胜捷军惨死城下,然而,还是有不少人攀上了城头。 方腊高举城楼,朗声大喝:“来人呐,击鼓助威!” “得令!” 当“咚咚咚”的战鼓声自城头响起之时,太平军只觉得心头狂跳,体内的热血似要破体而出。 这激烈的节奏实在是震撼人心! “杀” “杀!” “杀!” …… 唯有放手厮杀才能将满腔的热血宣泄而出! 一名又一名胜捷军来到了城头。 米泉带人竭力抵挡试图将其击溃,然而,最先登城的官军都是百战精锐,他们战阵经验极其丰富,硬是组成一个个军阵,抵住了太平军的攻击。 这样下去,一旦官军越冲越多,城墙便有失手的危险。 “石宝,你去支援!” 石宝重重颌首,“我要把这些官军的脑袋拧下来!” 石宝虽然左臂受伤,但经过安道全的医治之后已无大碍。 如今,再度披挂上阵,石宝仅凭右手便无人可挡! 扬州城头的这一场厮杀极其惨烈,太平军退无可退,胜捷军同样志在必得,他们都有死战到底的理由。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双方比拼的就是实力。 谁的实力更胜一筹,谁就能笑得最后。 眼下,石宝的生力军左右着战局! 原本城头的胜捷军与米泉战得有来有回,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可石宝的兵马抵达之后,战事的平衡便被打破了。 原本疲惫异常的米泉麾下,当即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杀官贼!” “杀、杀、杀!” 太平军战意高昂,越战越勇。 胜捷军勇则勇矣,但面对石宝、米泉的冲杀,渐有不敌之势。 这时,辛企宗的声音出现在城头,“无令而退者,杀无赦!” 好不容易冲上了城头,占据了这么一块城墙,如果溃逃了,再想登城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 镇江、江宁全都丢了,如果不能将扬州夺回来,西军上下必将成为朝廷的笑柄! 辛企宗暗下决心,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在城头上! “我辛某人就在此处,与尔等同生共死!” 主将敢战,终于再度提振了胜捷军的军心士气。 不过,石宝很快挥舞着巨斧,大声邀战起来:“某乃太平军帐下石宝,谁敢与我一战?” 有一名胜捷军老卒冲上去,试图与石宝一分高下。 然而,石宝只是一招力劈华山便将老卒一劈两半,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老卒当即死的不能再死了。 “姓辛的,可敢与我一战?” 石宝已经点到辛企宗的头上! 身为胜捷军之主将,如果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只怕好不容易提振起来的军心士气又将一落千丈! 一念至此,辛企宗决定冒险出战,“辛企宗来也!” 石宝朗声大笑:“好胆!” 话音刚落,石宝便径自冲向了辛企宗,后者挥舞着长枪,直剌剌地刺出一枪。 一寸长一寸强,长枪远比斧子要长数尺。 石宝尚未威胁道辛企宗,后者的枪尖便刺了过来。 “来得好!” 危急关头,石宝不惊反喜,他挥斧劈砍,愣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枪尖挑开了! 未能一招得手,辛企宗也不气馁,他再度挥枪,试图拖住石宝。 然而,石宝已然近身,挥手便是一斧。 简简单单的招式,却仿佛携雷带风。 如果辛企宗抽身躲闪,只怕石宝会不依不饶,招招进逼。 让这个黑厮抢占先机可不是好事! 那么,别无选择之下只能硬碰硬了! 辛企宗目光微凝,试图以攻代守! “铿!” 电光火石间,火光四溅。 枪、斧交会,辛企宗与石宝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辛企宗虎口一麻,手中的长枪险些脱手而出! “再吃我一斧!” 石宝察觉到对方的气力远逊于自己,当即得理不饶人。 辛企宗脸色铁青,这黑厮招招凶险,每一招都逼人抵挡。 可这么硬碰硬下去,辛企宗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亲卫誓死挡住了石宝的致命一击。 趁此机会,辛企宗终于缓一口气。 两侧,太平军与胜捷军已经杀作一处。 狭小的城头摆不开过多兵马,太平军无法发挥数量优势,只能在受限制的区域内与胜捷军拼个你死我活。 对于扬州城,胜捷军志在必得,而太平军连战连胜,丝毫不惧。 米泉挥刀如飞,轻易便将身前的胜捷军砍杀了。 一名胜捷军裨将见状大怒,挥刀便向米泉杀来。 “来得好!” 米泉动作极快,几个回合便将来敌斩杀阵前。 这时,辛企宗与石宝一战也落下了帷幕。 即便辛企宗身边的亲卫拼死护卫,可石宝还是将辛企宗砍死了。 为了震慑敌军,石宝将辛企宗的头颅砍了下来,高高举起,“辛企宗头颅在此,弃械者活,顽抗者死!” 辛将军死了? 辛企宗一死,对于胜捷军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 这一处城头上的胜捷军好不容易才占据了一席之地,可现在,主将一死,余者军心涣散,再无战意! “某乃石宝,谁敢与我一战?” 当石宝再度杀入阵中之后,一名名胜捷军或死或逃。 一炷香之后,好不容易攀上城头的千余胜捷军死伤殆尽,而为此,太平军也付出了四百人的伤亡。 在此期间,刘延庆试图用火药炸开城门,然而,城头的太平军一直往下浇着金汁,根本不给火药引燃的机会。 无奈之下,刘延庆只能率军另攻一门,试图双管齐下,合力攻取扬州。 然而,城内的太平军早有准备。 即便使出了瓷器铁蒺藜这等大杀器,可西军还是未能顺利夺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贼人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第148章 贼人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半个时辰之后,先是胜捷军败下阵来,接着宋江所部梁山军也鸣金收兵。 毫无疑问,前锋的一番试探失败了。 对此,刘延庆并未灰心丧气! 从某种意义上讲,扬州城的归属甚至决定了整个战争的走向。 若是太平军守住了扬州城,童贯的十万大军便成了笑话,反之,若是扬州城落入童贯之手,官军便可伺机南下,而江南各地的太平军根本阻挡不住! 前军败了也就败了,只要继续战下去,终归有夺城的机会! “咚咚咚!” 战鼓声声催人奋进。 城下,硕大的“宋”字大旗猎猎飞舞。 童贯来了! 生力军的加入,使得围城的官军人数来到了六万之巨! 扬州,官军势在必得! 此时,面对进展不利的刘延庆,童贯皱起眉头,嘴里道:“刘节帅,扬州多久可以拿下来?” 辛企宗虽然战死了,但官军实力犹存,就算折损了数千兵马也丝毫不影响大局。 刘延庆也好,童贯也罢,二人都没有因此鸣金收兵的意图。 大军攻城,讲究一鼓作气,若是耽搁久了,一旦士气尽泄,再想重振旗鼓可就难了。 刘延庆不敢托大,斟酌着说道:“怕是要三五日!” 童贯抬起马鞭,拿手一指身后的数万大军,很是不满:“刘节帅,咱们有这么多人马,为何还要耗费如此之久?” “相公明鉴,方腊此人坐镇扬州,军械、钱粮、人员样样不缺,我军虽然数倍于敌,但若是一味强攻,只怕会折损不少将士。” “现在可不是体恤军士的时候,扬州必须尽快拿下,否则,圣君那里没法交代!” 刘延庆深吸一口气,只能重重颌首,“末将明白了,请相公拭目以待。” 童贯不置可否,他要瞧瞧刘延庆还有什么手段。 胜捷军与梁山军退却之后,战场让给了刘延庆。 此处城墙经过火药的轰炸已然有了几分破损,便是城门都被烟熏火燎的黑漆漆的。 “投石机、八牛弩准备!” “吱嘎嘎!” 几十名棒大臂圆的军汉拽起绳子,将牵引绳拉的笔直。 适才一番厮杀,投石机折损了两架,如今还能使用的尚有五架,再加上十架威力巨大的八牛弩,刘延庆还有信心! “对准城头,放!” 刘延庆下达命令之后,很快便紧紧盯着城头的战果。 投石机掷出的是能够爆炸的瓷器铁蒺藜,而非寻常石块。 一枚枚瓷器铁蒺藜爆炸之后,给城头的守军带来了一定伤害。 至于八牛弩,由于缺乏准头的缘故,第一轮弩箭未曾命中目标,直到第二轮才开始大开杀戒。 数十人操作的八牛弩操作极为繁琐,可威力也很是惊人。 巨大的弩箭射中目标之后劲道犹存,直到连穿数人之后才撞到了墙壁上。 方腊与石宝原本不想躲避,可后来发现官军的准头越来越高了,尤其是城头的大纛所在,更是官军关注的重点。 再待下去,就算主将没有损伤,负责护卫的军卒也会伤亡殆尽。 于是,一行人转移了位置。 “应该是童贯到了,刘延庆底牌尽出,这么多投石机、这么多八牛弩,他是打算一战而胜!” 米泉深吸一口气:“方公,可否集中投石机与床弩射他大纛?” 方腊自然答应下来:“可以,无论成与不成,都能挫其锐气!” 官军的投石机已经持续轰炸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两架投石机、三架八牛弩都出现问题,正在紧急修缮。 这么长时间的狂轰滥炸,城头一片狼藉。 趁此机会,官军再度冲到了城下,他们架起云梯,伺机夺城。 童贯心情愉悦,贼人就是贼人,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大杀器! 如今定然是被吓傻了! 忽而,一簇寒光从城头一闪而过。 不等童贯发问,刘延庆已然惊恐地大叫起来:“相公当心,贼人也有弩箭!” 弩箭? 八牛弩这般的大杀器? 童贯下意识伏在了马背上,这个动作救了他一命! 床弩毕竟难以操作,为了保证一击必中,城头依旧可以发射的两架投石机、四架床弩全都往宋军大纛方向抛射而来。 最终,只有一支弩箭射穿了四名军卒,险而又险地停在了童贯身前。 太危险了! 如果弩箭再往前一点点,死的可能就是童贯了。 自从执掌大权以来,童贯已经许久未曾如此接近过死亡了。 “相公,咱们往后退一退,离开床弩的射程!” 保命要紧,童贯从善如流,很快往后退了数十步。 这一距离彻底超出了城头的最远射程。 当看到投石机投掷的石弹与弩箭无法奏效之后,劫后余生的童贯大为恼怒:“攻城,夺下此城,我要生擒方腊!” “夺下扬州,生擒方腊!” …… “轰!” 经过不间断的尝试,官军终于在城门处引燃了火药。 轰然炸响的火药震得城门地动山摇。 城头的方腊见状吸了口冷气,“城门还能撑多久?” “若要再炸下去,只怕半个时辰也撑不住!” 此时,城门的材质俱是木包铁,也就是坚硬的木头在内,外头包裹着铁皮。 这种城门应对冲车的撞击尚且勉强,更何况是威力更强的火药? 正常情况下,守城一方都应该彻底封堵城门,以保稳妥,可方腊却另有奇招。 “轰轰轰!” 每一次爆炸,城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终于,在又一次爆炸过后,城门碎了。 簇拥在城门口的官军一拥而入! “城门破了!” “杀贼!” …… 然而,扬州城设有瓮城,即便城门失守,攻城一方还需要面对另一座瓮城城门,而两座城门之间有三百步的空地,空地四周俱是城墙。 当西军气势汹汹破门而入之际,严阵以待的太平军便开始往下倾泻着箭雨。 “嗖嗖嗖!” 一支支箭雨居高临下劲射而出,间或有短矛、飞斧之类的重武器往下投掷。 一时之间,官军伤亡惨重。 再厚实的甲胄也不可能护得周全,而且就算箭矢无法透甲而入,可箭矢携带的力量却巨大无比,单是这冲击力就让人疼痛难忍。 “举盾、快快举盾!” 这时,残存的官军试图以盾护身,可这样一来,缺乏攻城器械的他们几乎很难攻破瓮城的城门。 后来,还是刘延庆及时派出援军,才给了前军喘息之机。 这一次,官军依旧想要故技重施,试图以火药炸开城门。 然而,外头的床弩掩护不到内城,只能任由守军泼下滚烫的金汁。 “噗噗噗!” 火药入水便无法使用,接连几次之后,官军只能熄了炸开城门的法子,转而用起了冲车。 “咚!” “咚!” “咚!” …… 巨大的冲车在数十名甲士的推动下用力撞击着城门。 每一次撞击,都将城门撞得“咯咯”作响。 城头,太平军手段尽出。 金汁、滚木、垒石,每一击都给官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刘延庆听闻进展之后有些迟疑:“若是方腊堵住城门洞,就算撞开瓮城城门也无济于事!” 童贯倒是冷静的很,“方腊此獠自负的很,他绝不会封堵城门自缚手脚,说不定还准备打开城门,反戈一击!” 刘延庆仔细一琢磨,好像确实符合方腊的行事。 要知道,一直以来太平军未曾一败,士气高涨,摆明了不惧官军! 那么接下来就看能否撞开瓮城城门了! “相公高见,末将佩服!” 城头,米泉看到摇摇欲坠的城门,不由得再次提出封堵城门的建议。 对此,方腊倒是另有想法:“不急,这几日不是让你们准备了泥袋吗?传令下去,即刻在内门后垒出一道墙!” “得令!” 镇定自若的方腊很快感染了四周的军将,既然方公早有准备,那便说明官军翻不起风浪! 要知道,太平军起事以来,全靠方公的算无遗策才走到现在。 如今,局势虽然危急,但太平军为了这一战早已经做了无数的准备。 官军的每一次出招都在太平军的预料之中!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让咱们瞧瞧西军的能耐吧!” 厮杀至今,西军也好、太平军也罢,全都杀出了火气。 这是最紧要的关头,童贯急忙使出筹码:“来人呐,传我军令,先入扬州者,赏钱百贯,连升三级!” 早有传令小校策马疾呼:“相公有令,先入扬州者升三级、赏钱百贯!” …… 这样的赏赐前所未有,一名名西军闻听之后战意高昂。 杀,杀进去,夺了扬州! 一切应有尽有! 一时之间,西军将士舍生忘死,根本不惧伤亡。 从城头俯视,只见在高官厚禄的诱惑下,所有西军都卯足了力气,他们宛若前仆后继的飞蛾,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依旧无所畏惧。 为了彻底打击官军的嚣张气焰,一队弓手取出了火箭,“用火箭炸死这帮龟孙!” “轰隆隆!” 火箭发威,当即炸的西军鬼哭狼嚎。 趁此机会,短矛、飞斧再度发威 刘延庆当然不会将两个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面,他唤来心腹,嘴里道:“地穴如何了?” “塌了两条,还有两条假道,只有一条可以使用” “准备穴攻吧!” “得令!” 若非迫不得已,刘延庆也不想动用穴攻这样的手段。 可现在,太平军丝毫不乱,为了尽快扩大战果,打破僵局,只能冒险一试了! 与冲锋陷阵的前军将士不同,进入地下的西军谁也不敢大喊大叫。 漫长的隧道黑暗又狭窄,数百名军士走在其中,只觉得压抑无比。 由于时间仓促,地洞只是临时做了加固,有的地方甚至还在不断渗水。 这样一个通道显然是临时性的,根本不能循环使用。 为了迷惑守军,其余四处废道都在竭力制造动静,若是有守军在墙角处以大缸之法听取地下的声音,一定会被其吸引,到那时,就是真正的杀手锏破土而出的时候! 地面上,西军依旧大呼酣战。 古往今来,敢于冲阵的先锋要么是死士,要么便是真正的锐士。 死士是消耗品,即便折损再多也无人心疼,可锐士就不同了,身经百战的他们在战场上甚至可以一战定乾坤! 如今,刘延庆自持已经看透了太平军的虚实,因而,他一举派出三千精锐,打算强攻城门,一战夺城! 如果顺利夺门,占据人数优势的官军便可以将太平军一举围困! 不知道过了多久,瓮城的城门也摇摇欲坠。 为此,西军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起码有两千人死在了城门口。 在守军的轮番攻击下,瓮城所在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惨呼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死状各异的尸首。 刘延庆虽未入城,但他知道麾下军士的伤亡一定极其惨烈。 不过,是胜是败就在这一瞬间了! 说什么也得坚持下去,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坚持,再坚持! 刘延庆暗暗咬牙,恨不得以身相替! 似乎听到了刘延庆的心声,当冲车又一次撞到城门之际。 “砰!” 久经摧残的城门终于破了一个大洞。 “快,打开门闩,开得更大些!” 成功在即,官军更是精神大振。 太平军已经使出了所有手段,就连铁蒺藜都丢了几十斤! 然而,前仆后继的官军实在是太多了,些许折损的数百人、上千人根本没人当回事,所有人都一门心思的想要杀入城内,夺取那近在咫尺的首功! 又过了五个呼吸的时间,“轰隆隆!”城门彻底打开了。 无需吩咐,残存的锐士便径自杀入城中,而刘延庆闻讯也命令大军一举压上,试图一举夺城。 “夺城!” “杀贼!” ……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官军彻底杀疯了,他们连破两门,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所有人都战意高昂,誓要摧毁眼前一切之敌。 然而,官军冲过瓮城之后才发现,面前出现的不是太平军,而是一道布袋垒成的高墙。 怎么办? “速速通秉童相公,便说贼人在城内还有高墙!” 这时,有心急的锐士不管不顾径自往前杀去。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守军对此未做阻拦,只是任由官军冲锋,甚至任由他们冲到高墙之下。 这是为何? 贼人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第一百四十八章 原来一切都是方腊的诡计 第149章 原来一切都是方腊的诡计 布袋垒成的高墙宽不过半丈,高度却在两丈开外。 事发突然,破门而入的西军锐士只顾着埋头冲锋,压根没料到瓮城之后还有这么一道墙。 这时候再去等着云梯、冲车已然是来不及了,心急之下,西军甲士搭成人墙,奋力将同伴送到了高墙之上。 然而,近百名甲士刚刚登上高墙,一支支弩箭便破空而至。 “嗡嗡嗡!” 一时间,西军甲士死伤殆尽,偶有几人跳入内城,却也很快死在乱箭之下。 “贼人早有准备!” 侥幸未死之人大声提醒后方的同伴。 然而,西军锐士已经被分成了数个部分。 一部分主力犹在城外,一部分尚在瓮城,还有数百人在瓮城与高墙之间! 这三个部分全都在太平军的射程之内! 此时此刻,在方腊的指挥下,太平军居高临下,用各式武器大开杀戒,飞速地收割着西军性命。 等到高墙处的西军等到云梯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们又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代价。 这时,童贯与刘延庆刚刚得到了瓮城之内还有高墙的消息。 “区区一座土墙而已,难道还能比得上扬州之城墙?方腊已然黔驴技穷,告诉儿郎们,冲破高墙,一举夺城!” 刘延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可童贯已然下令,他也不好反驳,只能同时吩咐穴攻的军将加快动作,意图双管齐下。 然而,刘延庆也好、童贯也罢,他们都没有冲到瓮城,根本没想到一名军士从城外冲到瓮城内的高墙上要经过三道鬼门关! 一百人的队伍,能够活着跳下土墙的不过三十人。 就是这三十人,也面临着太平军的致命威胁! 原来在弩兵的方阵之前,太平军早已准备了一支重甲兵! 这些重甲兵数量不到一千,但浑身上下俱是精甲,摆明了是支精锐! 贼人早有准备! 怪不得城门破的这么容易,怪不得城门洞未曾封堵,原来这一切可能都是贼人的阴谋! 有脑筋转得快的,已然意识到了身处险境。 要知道,在这般短兵交接的战场上,重甲兵往往可以起到以一敌五的效果,而先行入城的西军俱是轻甲,他们面对重甲兵更是没有一点优势! 这可如何是好? 退是退不得了,后头依旧有同伴在源源不断赶来。 当高墙下的西军聚集到五百人的时候,他们再无空闲之地列阵,只能埋头冲锋。 对面,卢俊义早已按捺不住,“来得好!” 狭路相逢勇者胜! 卢俊义一马当先,率领重甲兵缓缓而行。 七十步、五十步、十步! 近了,越来越近了! “铿铿铿!” 西军锐士在扬州城内与卢俊义统领的重甲兵短兵交接。 甫一接战,卢俊义便大开杀戒。 无论面前的官军是何身手,卢俊义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击杀,而他身后的重甲兵同样很是不凡。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方腊从万军之中才挑选出这么一支千人的重甲兵。 官军入城之前,重甲兵未能上阵,只能看着长弓手在城头大开杀戒,他们在底下急的干瞪眼。 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官军近战,自然要大显身手! “砰砰砰!” 重甲对轻甲,结果不言而喻,即便西军的刀枪砍掉太平军身上,往往也很难取得战果,可如果太平军反捅一刀,结果就不一样了。 一番对战之后,西军锐士成片倒下,而阵前的太平军伤亡甚微。 刚开始,西军凭借着连破双门之锐气,尚能与太平军对战一番。 可随着一名又一名同伴的倒下,幸存的西军终于有些胆寒了,他们在留下一半的尸首之后,试图返回高墙。 然而,高墙隔绝内外,在外头依旧有人源源不断赶来。 双方冲到一处,顿时乱作一团。 在童贯的悬赏下,无数名西军锐士疾冲而至,在他们眼中,扬州已成囊中之物,接下来就是大肆劫掠的时候了。 这时候再不快一些,只怕连毛都捞不到一根! “快,快一些!” “冲进扬州,人人有赏!” …… 一队队西军锐士顶着箭雨,好不容易冲到了高墙之下,这时,他们也听到了墙后有重甲兵的消息。 “冲车,快撞开土墙!” 这时候退兵是绝不可能的,只能一路往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砰砰砰!” 数个回合过后,冲车撞开了土墙,一队队西军鱼贯而出。 然而,不等这些西军缓过神来,迎面便是一举压上的重甲兵! 退无可退,只能硬冲! 西军裨将王璟咬牙冲锋,“贼子,受死!” 宛若针尖对麦芒,电光火石间,王璟挑了卢俊义做对手,一杆长枪闪电般刺出。 对此,卢俊义眉头轻挑,只是一个闪身便避了过去,与此同时,他将长刀高高举起,瞬间便使出一招泰山压顶。 这一招来得太快,王璟好不容易才收枪挡下了这一击,却被枪上传来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 “好大的力气!” 卢俊义冷冷一笑,“再来!” 这一次,王璟再也不敢跟卢俊义硬碰硬,只想以巧取胜。 然而,卢俊义武艺无双,岂会惧他? 几个回合过后,卢俊义一刀将王璟斩于两军阵前。 “谁来送死!” 王璟无头的尸首犹在滴血,这一幕震得西军脸色大变。 将为军之胆,西军锐士一路冲杀至今,靠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冲劲。 如今,势头受阻,连王璟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西军连破两门,已经耗去了两股气力,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冲到高墙之后,仅仅剩下一股气了。 现在,王璟一死,不少西军气力一泄,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又累又痛。 本以为破门之后唾手可得的扬州城竟然还有如此强军,这城只怕不易夺了! 卢俊义身后的重甲军俱是百战老卒,他们身高臂长,体力绝佳,一番砍杀之后,完全将西军杀破了胆。 四周的城墙上,头缠红巾的太平军同样在开弓施以援手,两相比较,西军完全落入下风。 从扬州城外到高墙之内,足足有近千步的距离,这么一段距离,即使普通人走一遭都要耗费不少的力气,更何况是在披甲急速狂奔的时候? 太平军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根本不惧西军! “杀、杀、杀!” “入我扬州,留下命来!” …… 城外,刘延庆久候捷报不至,心急如焚。 有心亲自上阵,可左右亲卫却再三劝阻,“节帅万万不可以身试险,城头尚在贼人手中,若是中了流矢可就大事不妙了!” 此番攻城,刘延庆前前后后投入了近万兵力,本以为连破两门的情况下必可手到擒来、夺下扬州,谁曾想,前军竟然受阻了! 这时候再行增兵也没有意义,城门口尚有不少官军未来得及入城,如果再派兵马,只会锁死进退的空间。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前军能够冲破阻碍了,否则后续兵马无法增援,局面可就僵持住了。 城楼上,方腊深吸一口气,目前来看,官军的走向与自己的设想一致——刘延庆根本忍不住夺城的诱惑,他在没有夺取城墙的情况下精兵冒进,故意未堵的城门已经成了一个诱饵,正在不间断地钝刀割肉! 就在刘延庆未曾注意的时候,太平军杀伤的敌军数量已经达到了六千余人。 刘延庆与童贯相对无言,此时此刻,他们都意识到形势不妙。 有心速战速决,可前军迟迟打不开缺口,还能怎么办? 刘延庆想到了穴攻,“刘虎可曾入城?” 刘虎便是受命穴攻入城的校尉。 “节帅,刚刚军士来报,地道入水,土方塌陷,只怕刘虎已然葬身地下了!” 刘延庆心中数据“咯噔”一跳,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怎会如此?” “应是贼人发现了通道,故意引水灌洞,这才泡塌了地道” 刘延庆一时无言,只觉得心头堵得很。 世事难料,本以为数万西军可以一举破城,谁曾想,招招不顺,反倒损兵折将,当真是憋屈的很。 扬州近在咫尺,童贯忍不住催道:“刘节帅,前军为何迟迟不能入城?” 刘延庆强忍着怒火,解释道:“听说遇见了贼人的重甲兵,一时半会打不开缺口!” “那也不能耗着啊?继续强攻城墙,大好局势就在眼前,万万不能半途而废!” 刘延庆只能重重颌首,“那就继续强攻吧!” 刘延庆一声令下,攻打城墙的西军又增加了几分力量。 这段时间,太平军虽然丢了城门,但城墙尚未失守,而门外的西军始终在强攻城墙,试图一举夺城,彻底剪除太平军在城上的力量。 然而,太平军占据地利之便,又有充足的人手,哪会任由官军得手? 滚木礌石、金汁粪水、石灰铁蒺藜…… 各式各样的武器给西军带来了极大的杀伤。 尤其是生石灰,白色的粉剂从天而降,很快烧得西军目不视物。 两军阵前,丧失视力等于任人宰割! 一名名西军惨死当场,这让刘延庆心疼不已,这可是西军精锐,是准备收复燕云的好汉,可现在一战就折损了这么多!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来这扬州。 若是由襄阳南下,西军又怎会陷入这等尴尬的境地? 想到这里,刘延庆第一次生出悔意! 扬州是方腊选定的战场,在这里,西军处处碰壁,一身本领发挥不出七成,可太平军占据城池之利,完全将西军压着打。 这么下去,只怕扬州夺不下来,西军就要折损数万了! 此时,刘延庆就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 太阳即将落山,留给西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夺取城池,战损的将士可就白死了! 想到这里,刘延庆冷着脸,继续发号施令:“全军出击!若有畏战怯战者,杀无赦!” “咚咚咚!” 中军的大鼓敲得震天响,万余西军再度出击。 这一次,宋江的梁山军也未能幸免。 呐喊声、冲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名名西军将士在扬州城下碰的头破血流,饶是宋江见惯了场面,也不由得心生惧意。 什么时候太平军竟然有了如此实力? 硬憾数万西军尚且占据上风! 早知如此,当初在海州是否应该死战不退? 一时间,宋江不由得懊恼起来,若早知道太平军如此勇猛,就应该与方腊联手做出一番大事业! 宋江尚且如此,其余的梁山好汉更是战意全无。 连番鏖战之下,梁山军已经损失惨重,这要是继续强攻下去,只怕很有可能在此地全军尽没! 于是,在宋江的提点下,梁山军只是浑水摸鱼,再无亡命死战之意。 半个时辰之后,西军依旧打不开局面,反倒折损了不少兵力。 猩红的夕阳即将坠落,冬日,天短夜长,黑暗很快就会降临。 久战无功之下,刘延庆迫于无奈,只能鸣金收兵。 童贯虽然极为不舍,却也明白扬州城还是方腊的天下,这时候再不收兵,等到天色一黑,万一贼人来个瓮中捉鳖,情况可就大为不妙了!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西军试图收兵之际,最外侧的城头上,太平军陡然掷出了无数的滚木礌石、沙袋。 城门处的西军见状连忙躲开,却不曾想太平军依旧在丢个不停。 “砰砰砰!” 无数的杂物越堆越高,刚开始,西军尚能出入自如,可很快杂物就堆到了半人高。 这时,刘延庆脸色大变,“不好,方腊要把前军堵在城内!” 城门洞处的杂物依旧在增加着,犹在城内的前军足有六千多人,若是任由太平军施为,只怕一夜过去,这六千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怎么办? 刘延庆束手无策,半晌之后才说道:“快搬开杂物,救出前军!” 此时,只能清理杂物,试图接应城内的前军了。 然而,方腊的计策一环套一环,好不容易到了收网的时候,哪能任由西军逃去? “继续封堵城门,莫让一名西军遁逃!” 城头上,太平军提前备好了城砖、梁木,指望它们杀伤敌人可能力有不逮,可是到了封堵缺口的时候,这些东西显然可以派上用场。 一时间,砖石如雨落下。 梁木更是“咚咚”作响。 于是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最外侧的城门便彻底堵上了。 见此情景,城内的西军顿时急了,他们试图挪开杂物,“快冲出去,再等下去可就晚了!” 然而,太平军居高临下,哪会让他们得手? 短矛、火箭再度落下,又杀伤了不少西军。 此时,城外的刘延庆目龇欲裂:原来这一切都是方腊的诡计!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杀你的人 烧你的粮 第150章 杀你的人 烧你的粮 为了攻破扬州城门,官军已经折损了近万人。 若能一举夺城,这样的损失倒是可以接受,可现在,前军六千人受阻于城内,寸进不得,偏偏天色已晚,这样的情况下,再想顺利夺城已然是痴心妄想。 可若是不再攻城,如何才能将这六千人救出城内? 忽而,刘延庆有了决断:“辎重营处还有多少瓷器铁蒺藜?尽数取来!” 须臾,小校拍马来报:“回节帅,军中尚余瓷器铁蒺藜一百五十枚。” “先放置三十枚,尝试炸开城门!” “得令!” 在刘延庆的指挥下,几名甲士将瓷器铁蒺藜放到了城门口,火箭引燃之后,瞬间炸出一个数尺宽的缺口。 只可惜,缺口太小,城内的西军想要往外逃的话,只能搬走杂物,试图扩大逃生之路。 然而,城头的太平军可不是摆设,城下的西军刚刚挪开通道,还没来得及通行,一堆砖石、梁木便从天而降。 西军的尸首与杂物一道,再次堵住了缺口。 一名西军裨将心急如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速将云梯搬来,必须有人在城内牵制住城头的贼人,否则这堆杂物根本搬不开,挪不开杂物,所有人都得死!” 在死亡的威胁下,西军动作很快,他们慌忙运来云梯,对城头发起了亡命一击。 然而,早有准备的太平军丝毫不惧,任凭官军付出多大的代价,城墙始终掌握在太平军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门洞附近的尸体越堆越高。 这时候,官军想要逃出生天,首先要将同伴的尸首搬走! “轰隆隆!” 城外的西军已经炸了三次,可顺利逃出的西军却不过数百人。 当最后一次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刘延庆不禁叹了口气,棋差一招,再想全身而退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谁能想到大好局势竟然急转直下,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这时候鸣金收兵是行不通的,一旦外头的西军退去,城内的六千人马绝望之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万一降了方腊,那西军可就成了笑话! 无可奈何之下,刘延庆只能让军士轮番作战。 今夜这城显然是夺不下来了,抱着这样的心思,城外的西军哪里还肯卖命? 绝大部分军士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肯出死力。 厮杀了一日,西军将士早已经又累又乏。 城门又堵死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半个时辰之后,城内的西军彻底绝望了。 太平军居高临下,严阵以待,根本不惧夜战! 在付出近千人的伤亡之后,阵阵劝降声从城头传来,“放下武器,弃械可活!” 一名西军裨将破口大骂,扬言誓死不降,谁曾想,下一刻就有一支利箭夺走了他的性命。 杀鸡儆猴之下,西军人人自危。 “莫要射箭,莫要射箭!” 城门已经彻底堵死,外头的西军根本指望不上,这时,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须臾,一名西军小校竭力呼喊起来:“城头的好汉们能否宽限一点时间,让我等商议一番,待会儿必有答复!” 得到方腊的准许后,太平军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陷在城内的官军经过一番争吵之后,不少人都有投降的意图。 “劳烦通秉一声,就说我等愿降!” 城头上的太平军并不意外。 城门封堵之后,这数千人马已成瓮中之鳖,太平军随时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 现在,连夜投降也是题中之义。 “好,方公有令,弃暗投明之人即刻由翁城内高墙入城,不可携带武器,违令者杀无赦!” 形势比人强,偶有几个意图顽抗之辈,他们带着武器试图以命换命,可却很快死在了太平军的刀枪之下,然而,绝大多数官军还是真心投降。 命是自己的,没道理要丢在这里! 就这样,六千兵马除了死伤惨重的一千人,其余五千人全都降了太平军! 一道城墙隔绝内外,刘延庆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才猜到城内的人马降了。 毕竟,城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厮杀的动静,想来是他们挨不住降了太平军! 六千人马又没了! 算上白日间的万余人马,西军折损了一万六千人! 要知道,此番刘延庆与杨惟忠等人加起来也不过带来了八万兵马。 如今,一战就没了二成! 该死的! 这扬州城还怎么破? 一时间,刘延庆心如刀割,“鸣金收兵吧!” “叮叮叮!”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前方的西军潮水般退去。 西军的大营尚在三里开外,他们还要步行一段时间才能回营休整。 白天的时候,旌旗如云,军卒士气高昂,他们认为扬州不堪一击,必可一战而下。 可现在,经过一天的鏖战,西军上下全都意识到了太平军的可怕之处。 听说方腊也在城中!城内的贼军数量在三万左右。 这样的太平军简直无懈可击! 一时之间,西军上下弥漫着一股悲观之气,甚至有人对夺城不报希望。 三里开外,就在刘延庆的中军大营后头,煕河军杨惟忠统领的辎重营已然安置妥当。 为了保证安全,从扬州上游运来的漕粮未走水面,走的是路上官道。 毕竟,如今江南水道以太平军水师为尊,官军少有的几个艘船只尚且不能自保,自然承担不起守护粮道辎重的重任! 没了便捷的水运,粮秣运送起来麻烦了数倍。 在辎重营后头,还有秦凤军马公直的三千兵马。 为了供应此处的八万大军,辎重营征伐了数万民夫,数千辆大车。 这些民夫、牲畜同样需要吃东西,这么折算下来,运一斤粮秣,往往要消耗十斤,这一来一去,粮秣的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 辎重营内,煕河军副将杨惟忠带着数名亲卫正在巡营。 适才,大军初战不利的消息已经传来,童贯命令各部打起精神,谨防敌人夜袭。 幸好,辎重营赶在日落前用木车、栅栏构建了临时工事。 不少民夫在火把下依旧在卖力挖着壕沟。 谁也不知贼军到底会不会夜袭,不过,多做一些准备终归是好的。 夜色深沉,营内的战兵、辎重兵已经睡下了,只有少许民夫为了多挣一份口粮还在卖力干活。 不远处,轮值的军卒相互打趣着。 刚刚入夜,军卒还有说笑的精神。 杨惟忠绕营一周,没有发现异常。 两个时辰之后,不远处的中军大营也沉寂下来。 厮杀了一整日,将士们又累又疲,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这时,辎重营内的民夫也结束了挖掘壕沟的工作,他们揣着半个馒头,昏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将睡未睡的杨惟忠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大步冲到营帐门口,外头依旧静悄悄,没有丝毫异常。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随扈的亲卫:“杨将军!” “我们去巡营!” 杨惟忠眼皮急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一路行来,轮值的军卒依旧在岗位上,不过,他们已经没了说笑的劲头,只是一下一下地打着瞌睡。 杨惟忠并未斥骂,只是干咳一声,大步离去。 这动作当即惊醒了哨探,他们吓了一跳,瞬间睡意全无。 不曾想,下一刻一支利箭劲射而来,瞬间射死了一名军卒,惊醒的另外一人心惊肉跳:“敌袭!” 杨惟忠同样遭到了弓箭的偷袭,千钧一发之际,若非他身后的亲卫舍命相护,杨惟忠也已身受重伤了,“快,击锣!” “铛铛铛!” 清脆的啰响在夜间传出很远,不少军卒在睡梦中醒来。 “轰轰轰!” 突然间,一支支火箭射入营寨,引发了一场场大火。 “走水了,走水了!” 辎重最怕遇水遇火! 刚刚惊醒过来的军卒们意图扑灭火焰,然而,火借风势,越烧越大,这让杨惟忠目龇欲裂。 幸好,白日间辎重是分开堆放的,就算损毁一部分,还能保住大头! “守住营寨,不得妄动,中军很快来援!” 杨惟忠的提醒逐渐稳住了军心,“杨厚,你去灭火,杨全,你领人巡视,不让贼人有可乘之机!” “诺!”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声震云霄的喊杀声。 “杀官贼!” 无边的夜色中,不知道冲出了多少贼人。 杨惟忠脸色大变,“弓手何在?” 营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少许弓手急忙弯弓搭箭,可漫无目的的他们根本找不到敌人的位置,射出去的箭完全听天由命! 今夜强攻辎重营的是林冲,他率领三千精锐乘坐水师的战船,绕到了西军的后路,发动了这致命一击! 最前头的人马分工明确,他们用绳索、长戈拽倒栅栏之后,很快便有人扛着木板铺在了壕沟上。 刹那间,沟渠变坦途。 民夫耗费数个时辰挖掘的壕沟成了摆设。 林冲一马当先,率先冲入营寨。 后方,“咚咚咚”,太平军将踏板而行,同样无所畏惧。 杨全奉命阻击,然而,一方蓄力一击,一方惊慌失措。 甫一交战,太平军便将秦凤军压着打。 “敌袭!” “走水了!” “列阵厮杀!” “挡住贼人!” …… 战况激灵,慌乱中,一名名官军试图列阵迎敌。 然而,谁也没想到杨全一行溃败的太快了,根本没能给主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杀、杀、杀!” 这一耽搁,有的官军连甲胄都未穿戴妥当。 林冲宛若猛虎下山,他手中的长枪出神入化,每一击必杀一人! 一路行来,起码有十多人死在了林冲的长枪之下。 看到这一幕,太平军自然士气大振,可官军却有些胆寒了。 这样的厉害人物,谁能挡得住? 没有人挡得住! 战况不利之下,为了稳住战线,杨惟忠不得不亲自上阵。 “儿郎们,稳住阵脚,马公直的援军很快就到!” 情况危急,必须第一时间稳定军心。 有援军? 是了,刘节帅的主力就在三里开外,至于马公直的营地更是在几百步开外! 坚持,只要坚守下去,贼人定然坚持不住。 抱着这样的念头,辎重营内的西军逐渐恢复了几分军心士气,“杀贼啊!” “护住粮秣!” …… 事已至此,林冲可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逃走! 乱军之中,只见林冲枪出如龙,带着兵马深深凿入了营寨之中。 此时,马公直也得到了辎重营受袭的消息。 辎重营不容有失! 心急之下,马公直点齐兵马,意图出兵相助。 然而,一行人刚刚出营,兜头便射来一阵火箭。 “轰隆隆!” 火箭威力十足,当即将马公直炸的灰头土脸。 负责狙击马公直的人马不是别人,正是廉明所部千余人马! 马公直人多势众,廉明不可能将他彻底拦下。 不过,只要能拖上一个时辰,林冲就能杨惟忠的辎重营烧个底朝天! 没了粮食,西军必定军心涣散! 于是,廉明目的明确,完全抱着拖住马公直的想法。 一番厮杀过后,马公直也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快,冲过去,辎重营不容有失!” 马公直奋力冲杀,可前方太平军的阵势像刺猬一般,根本无从下手。 这可如何是好? 马公直心急如焚,只能派出人手再向刘延庆求援! 辎重营内,林冲大声怒吼:“拦我者死!” 自从入了方腊麾下,林冲便将心中的抑郁之气尽数转化成了战力。 如今,多次大战过后,抑郁之气所剩无几及,酣快淋漓的林冲越战越勇。 “弓手何在?速用火箭烧他们的粮” “诺” 林冲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妥当的弓手当即换上了油布包裹的箭矢。 火折子点燃过后,箭头上的火箭一窜三尺高! “走你!” 一支支火箭劲射而出,他们的目标就是营寨内的辎重。 即便杨惟忠提前有了准备,可粮秣毕竟是干燥易燃物,遇火即燃!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火光冲天而起,小火连在一起,汇成了大火,大火在风力的助推下,当即映红了整片天空。 灼热的火焰燃烧空气,将四周的温度提升了数倍。 辎重营陷入了一片火海。 感谢书友万葬的打赏,谢谢。 第一百五十章 童贯无法接受的计策 第151章 童贯无法接受的计策 西军大营所在,刘延庆刚刚入睡没多久,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谁在外头?” “节帅,大事不妙,辎重营遇袭,杨惟忠、马公直两位将军全都派人求援!” 刘延庆翻身而起,“什么?贼人有多少兵马,马公直竟然也拦不住,速让程由领军增援,同时吩咐各部,严守大营,谨防贼人夜袭!” “得令!” 刘延庆的担心不无道理,太平军既然能攻辎重营,自然也能攻打大军营寨。 一时间,西军大营人声鼎沸,军卒再无睡意,他们虽未列阵,但却将甲胄穿戴齐整,随时准备出营冲杀! 然而,刘延庆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夜袭的太平军,而辎重营所在的位置,当程由带领五千兵马火速赶到的时候,贼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这时,马公直也来了,“杨老弟,贼人何在?” 杨惟忠铁青着脸,“贼人逃了,刚才军中抓了个活口,他们是从水路来的。” 若有水师接应,就算西军的战马再快也追不上了。 “贼子倒是狡诈!营寨物资损失了几成?” “将士们正在救火,初步估算损失了三成辎重” 虽然保住了绝大多数的物资粮秣,可杨惟忠依旧觉得憋屈无比。 这三成辎重意味着粮秣万石!这可是童贯四处募集到的军粮。 如今一把大火就烧了个干净! 可以想象,等待杨惟忠的绝不会是什么褒奖!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粮秣损毁,这不是程由的责任,他的任务是赶走太平军。 如今,太平军不战而退,程由自然乐见其成,“贤弟莫忧,我这便通秉节帅,大战在即,能够力保大部钱粮不失,这已经很是难得了!” 杨惟忠心情黯然:“是我无能,连累二位兄长连夜奔波!” “自家兄弟,何必见外,为防贼人去而复还,今夜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马公直同样表露出率军驻扎的意图。 有这八千兵马守护,辎重营稳如泰山。 杨惟忠强作笑脸,表达了一番谢意,“既如此,那就劳烦二位兄长了!” …… 翌日,哈欠连天的刘延庆试图再攻扬州城,可将部下唤到一处,商议破城之策的时候,众人都是一脸疲态。 刘延庆这才意识到昨夜的太平军夜袭辎重营,可能还有疲兵之计的意思。 “你们都说说吧,如何才能攻破扬州,一雪前耻?” 刘光弼苦思良久,最终献上一策:“我听说方腊将扬州城外的百姓全都迁到了城内,能否策动城内青壮,使其接应我大军攻城?” 刘延庆微微颌首,“可以一试,不过,究竟能有多少人响应朝廷,只怕还是未知之数,可还有其他之法?” 众人相顾无言,昨日一战,西军已经使出了穴攻、火攻之法,连破扬州两座城门,可到头来却落得个却功败垂成的下场。 如此一来,谁还敢自取其辱? 泾原军刘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抱拳说道:“童相公、刘节帅,我听说海州也有一股贼军,他们正在强攻涟水军,我们何不对扬州围而不攻,转而分兵北上,彻底将海州贼军一举灭杀?如果方腊不管不顾,我们便剪除京东路的后顾之忧,如果方腊敢出兵相助,咱们便回师给予痛击!” 这一番老成之言,倒是让营内诸人眉头舒展。 太平军之所以难打,就因为他们有地利之便。 可如果太平军出城野战的话,西军有足够的信心将其击溃! 刘延庆同样有些心动,扬州是方腊选定的战场,在这里厮杀,太平军的优势太大了。 若能引蛇出洞,自然可以扭转乾坤! 然而,不等刘延庆表态,身居正位的童贯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扬州必须拿下,否则我等无法向圣君交差!昨日已经破了两门,距离大捷只差一步之遥,难道今日就不能跨过这一步吗?” 童贯已经彻底被失败冲昏了头脑,他被皇帝受命全权处置江南事宜,又委以十万大军,这是何等的信任? 可到头来,西军损兵折将,扬州城却不动如山,这让童贯如何能接受? 迫于压力,刘延庆只能表态再度强攻。 半个时辰之后,西军再度摆开阵势,强攻扬州城。 泾原军刘镇麾下爱将吴玠亲临战阵一线,泾原军在他的带领下,一浪一浪前赴后继。 攻城锤、云梯、冲车…… 除了火药一时之间难以配出,其余的攻城工具西军尽数施展出来。 面如汹涌如潮水的猛烈攻击,太平军坚守城池,不退一步,将一名又一名西军砍死在城下。 遮天蔽日的箭雨如风一般呼啸而来,垛口处的太平军竭力躲避,可还是不断有人中箭身亡。 殷红的血液顺着城墙不断流淌。 突然,一只沾满血液的大手抓住了城墙外侧,不等太平军有所反应,一个身披精甲的大汉已然挥舞大刀,砍死了此处的守军。 “杀贼!” 吴玠蓦然大喊,在他的带领下,瞬间有四五人冲上了城头。 此情此景,顿时引得城下西军阵阵欢呼。 “万胜、万胜!” “守住城头,俺们来也!” …… 希望就在眼前,无数名西军将士精神一振,纷纷在云梯上攀登起来。 米泉破口大骂,带着亲卫快速来援。 今日登城的官军确实很有一手,他们瞬间清空了这段城墙。 如果再不能及时将其清理,只怕城墙真有易手之忧! “杀、杀、杀!” 米泉快速往前逼近,一刀砍杀了挥刀迎击的西军老卒。 前方,一名太平军伤卒身负重伤,力竭之时,他抱着西军便跌落城头。 这般同归于尽的姿态格外震撼人心! “石头!” 死去这人米泉印象颇深,家里还有一个幼妹和一个老娘,昨日还学了几招刀法,没曾想今日就死了! 略一分神的功夫,又一名西军老卒趁势杀来。 米泉瞬间提刀抵挡,拦下了这记杀招。随后,不等对方抽刀,他便挽起膝盖,狠狠给对方胯下来了一招。 要害受创,西军当即失去战力,连退两步。 米泉得势不饶人,一招半月斩便砍了过去。 “噗!” 斗大的头颅破空而去,鲜血喷溅而出。 米泉甚至没有擦脸,顶着满脸的血污便往前冲杀,“兄弟们,将这帮官贼赶下城去!” “让西北佬瞧瞧咱们东南好汉的厉害!” …… 伴随着阵阵呼声,一名名太平军大步前冲,与对面的西军厮杀起来。 吴玠与米泉战作一处,一时之间,二人不分伯仲,谁也拿不下谁。 可城头上的太平军越来越多,刚才好不容易攀登而至的西军很快就要死伤殆尽。 吴玠心急如焚,当下使出一招两败俱伤的杀招。 米泉一招不防,腹部挨了一刀,虽有甲胄阻拦,可势大力沉的一刀还是划破了他的腰腹。 吴玠也不好受,米泉砍伤了他的右手,如今他只能用左手大呼酣战。 昨日一战,西军的瓷器铁蒺藜已经消耗殆尽,明明是夺城的大好机会,可他们偏偏却没有这等大杀器在前开道,只能看着太平军施展火箭大开杀戒。 “轰轰轰!” 一支支火箭不间断射出,很快将这段城墙下的西军清理一空。 没了援军,城头上的官军深陷重围,而吴玠彻底便落入四面皆敌的境地。 当最后一名亲卫以身挡刀,死在自己身前的时候,吴玠抽身急退。 留在城上必然难逃一死。 这时候想要活命只能搏一搏了! 跳下去! 吴玠丢掉兵刃,狼狈跳下城头。 城下,刘延庆铁青着脸,“再调三千人马,今日就是用尸体堆,也要夺下城池!” 接连在扬州损兵折将,刘延庆早已杀出火来。 西军在边地力抗西夏、北辽近百年,是国朝脊梁! 十万大军下江南,就算再灭一次南唐都绰绰有余了! 可现在偏偏在扬州久战无功,这要是传出去,只怕西军会沦为天下笑柄。 更要命的是,值此宋金合盟之际,金国会不会进而萌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刘延庆别无选择,只能强攻到底。 三千兵马踏过护城河,云梯、楼车等载具一辆辆搭在了城头。 城下,一具具神臂弓接连发射,试图为己方人马清理出一片空间。 “嗡嗡嗡!” 势大力沉的神臂弓力能破甲,躲闪不及的太平军伤亡极大。 趁着垛口处的太平军尚未赶到的时候,西军再度爬上城墙。 这时,为防误伤友军,城下的神臂弓逐渐停止了射击。 然而,有数名中箭未死的太平军咬牙爬起来,抱着西军将士以命换命。 米泉带着亲卫三十人在城头来回奔波,一旦城头出现险情,他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手中的大刀已经换了三柄了,可西军依旧疯狂来袭。 城外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两丈高,很多西军落到城下,很快便强打起精神,再度进攻。 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冲上城头。 几名西军刚刚攀上城头,砍死数名守军,随后就被疾冲而来的太平军捅翻倒地。 一名名神臂弓手将弩箭对准墙头,许多太平军来不及躲闪,尚未交战便惨死城头。 刘延庆紧紧盯着城头,目光如火。 如果将战死在城外的西军叠在一处,绝对可以超过扬州城的高度。 今日一战,又折损了数千精锐。 这些战士在北地面临西夏大军尚且能够战而胜之,可现在,他们拿着同样的兵器和铠甲,却战胜不了成军不过数月的太平军。 这是为何? 方腊到底有何魔力? 为什么太平军如此舍生忘死? 刘延庆不认为自己的指挥有什么问题,麾下的战士同样没有偷懒。 那么,只能说明太平军太强了! 攻城战,说到底还是实力的比拼。 只有一方精疲力尽,亦或伤亡殆尽才可能接受战败的结果。 可现在,太平军死战不退,西军屡败屡战,双方都没有鸣金收兵之意。 血腥的厮杀还在继续。 寒风如刀,刘延庆铁青着脸,“再派三千人马!” 传令兵骇然失色,最终还是挥舞着令旗,传令军卒上阵厮杀。 刘延庆扯下衣甲,夺过鼓槌,“咚咚咚”敲起了战鼓,“今日我来为大军击鼓助威!” 沉重的鼓声穿透了寒风,在旷野间回荡着。 三千名西军在弓手的掩护下再度开始强攻。 刘延庆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十万西军尚且奈何不得扬州的话,那么朝廷将不得不面临一个现实:如何招安方腊! 真到了那种时候,作为领军大将,刘延庆必将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因此,但凡有机会,刘延庆都要尝试一番! 试想,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方腊就搞出了这么一直强军出来,而且占据了江南数十城,真要是让他划江而治,给他成长的时间,以后这天下还会是赵宋的天下吗? “咚咚咚!” 阵阵鼓声有悲壮、凄凉之意。 在付出数百人战死的代价之后,西军再一次冲到了城墙下。 上头,严阵以待的太平军将滚木礌石雨点一般砸下。 西军攻势受阻,三千人当中,只有不到一百人登上城头。 最要命的是,不等这百余人稳住阵脚,太平军便会舍命反击。 城下,一名名西军死战不退,他们将云梯搭在了同伴的尸首上,将刀衔在口中,继续拾梯而上! 弩箭、冷箭在空中你来我往。 寒冷的北风将云梯上的身影刮得摇摇欲上,可西军将士却依旧攀登不止。 “铿铿铿!” 一阵阵兵戈交击声不断响起! 面对西军势若疯狂的攻击,城上的太平军终于露出疲态。 若非关键时刻石宝率军来援,受创多处的米泉险些丢了这处城墙! 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在付出数千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击退了西军的这一波攻击。 城下,刘延庆浑身疲惫,忽然听到军卒来报:“节帅,后方出现贼人兵马,旌旗招展,怕是有近万人马!” 刘延庆丢掉鼓槌,吸了口冷气,“鸣金收兵!” 这时候若是后路遇敌,辎重营定然又保不住了。 “贼人从何处而来?” “水路!” 刘延庆咬牙切齿,“又是水路!” 自从江南水师尽丧之后,太平军凭借水师之利,已经占了数次先手,这让刘延庆怒火万丈,“速令王涣做好迎敌准备!” 幸好,西军依旧有两万大军尚未动用,有他们在,起码可以确保后路无忧。 只是,经过这一搅合,只怕扬州城又难拿下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童贯要招安方腊 第152章 童贯要招安方腊 出现在西军后方的兵马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夜袭辎重营的林冲、廉明。 夜袭得手之后,二人并未回城,而是游弋在河道上,随时准备呼应扬州,为守军减轻压力。 几千兵马而已,即使回到扬州城,于战局也无足轻重,可如果他们继续在城外,伺机以待,很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今日,刘延庆强攻扬州,战事格外激烈。 就在两军厮杀正酣之际,林冲果断出击,他与廉明商议妥当,一人负责领军威慑,另外一人摇旗呐喊,势必要摆出万余兵马的阵势。 果不其然,西军见状大为震惊,只能仓促退兵。 经过数次厮杀,谁也不敢再小觑太平军。 万余兵马,足以对后军形成巨大的威慑,而后路不容有失! 抱着这样的念头,刘延庆匆忙收兵,同时让各部依序撤退,不可给守军以可乘之机。 然而,等到刘延庆赶至后军,命令王涣主动出击之时,数百步开外的太平军竟然退了! 刘延庆铁青着脸,“继续追!” 须臾,前锋快马来报:“节帅,贼人大部早已离开,留下的千余人马见到我们便逃了!” 事情明摆着,太平军故布疑阵,刘延庆又上当了! 闻听此言,刘延庆险些呕血三升! “追,将他们尽数杀掉!” 也许只有将这伙贼人全部宰了,刘延庆才能挽回一点颜面。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追击的骑军无功而返,“节帅,贼人有战船接应,我们的人马刚一靠近便被弩箭所伤,让他们逃了。” “蠢货,留你何用!” 刘延庆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他举起马鞭便劈头盖脸地抽打起来。 被打的裨将满腹怨言,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刘延庆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如果嘴硬争辩几句,极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贯身边亲卫纵马而至:“节帅,相公有请!” 刘延庆收起马鞭,脸色阴沉,“头前带路!” 须臾,刘延庆在中军大帐见到了负手而立的童贯。 “刘节帅,入座吧!” 童贯将侍候左右的亲卫赶出帐外,语调低沉,“不知刘节帅对如今战事有何高见?” 刘延庆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请求朝廷增派兵马了,否则,仅凭这数万人,只怕很难剿灭方贼!” 数日之前,刘延庆也好,童贯也罢,他们都在憧憬着速战速决之后挥师北上,收复燕云。 可现实是残酷的,十万西军非但未能剿灭方腊,反倒损兵折将,连战连败。 这时候再死要面子,只会继续久战无功。 刘延庆能够认识到这一点,童贯松了口气,嘴里道:“我想招安方腊,你觉得此事可成否?” 刘延庆一惊而起,“相公,若是招安方腊,阵亡的这数万西军将士该如何自处?” 童贯冷冷一笑:“那刘节帅便领军入城,替某取了方腊的项上头颅!” 刘延庆涨红了脸,如果能够攻破扬州,他怎么会待在这里受气? “我意已决,即刻派人入城,如果方腊有意招安,江南瞬息可定,到时可抽调其兵马攻打辽国!” 刘延庆久战无功,哪里还有话语权? 当下只能沉声说道:“相公是江南招讨使,自可一言而决!” 童贯不置可否,“话虽如此,能否招安成功还在模棱两可之间,就依你之言,向朝廷求援!” 刘延庆窝了一肚子火,“全凭相公吩咐!” “善,我已使人写好了求援文书,刘节帅在这里用印便是!” 刘延庆匆匆看罢文书,脸色瞬息万变。 信中自然对太平军的战力多有夸大,同时重点描述了因为缺乏水师的缘故,西军久战无功,请求朝廷征调汶上水军、汴京禁军与边地西军来援。 对此,刘延庆并无异议,他只是觉得童贯太过跋扈,只在用印的时候才通知他,事先竟然一点商议的意思都没有。 童贯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十万大军连番落败,肯定要有一个足够份量的替罪羊。 童贯作为皇帝心腹,自然不能是这个替罪羊,那么刘延庆这个保信军节度使、马军副都统的份量就很合适了! 就在刘延庆抵达之前,童贯早已手书密报,快马送往汴京。 可以想象,等到朝廷援军抵达之际,就将是刘延庆羁押入京之时。 面对这样一个马上就要倒霉的武将,童贯自然不想再多费心思。 一炷香之后,原真州通判、王安石之孙王桐在童贯心腹军校刘麟的护送下来到扬州城下。 表面来意之后,城上太平军用两个竹筐将二人提入城内。 沿途间,只见城头物资宽裕、军卒俱是精锐。 这一幕幕场景让王桐心头泛起滔天巨浪。 连番鏖战,就连西军都已露疲态,可城头的太平军却依旧士气高昂,没有一人露出颓废之态! 怪不得童贯想要招安方腊,与这样的贼人交战,确实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二人下了城头,来到扬州街道。 与想象中冷冷清清的场景不同,街道依旧有行人在采买,甚至还有人在为太平军制作箭矢、修缮武器! 这么说明方腊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收取扬州民心! 可怕,太可怕了。 方腊到底有何种魔力? 饶是王桐久经官场,见惯了各色人物,一时之间也不由得对方腊好奇起来。 终于,在州府衙门,王桐见到了衣着朴素的方腊。 一番简单寒暄过后,方腊径自说道:“不知王使君入城有何见教?” 王桐直入主题:“我这里有一封童贯童相公的亲笔信,方公看完之后咱们再详谈。” “可!” 须臾,方腊看完了书信,嘴里道:“童贯想招降我?” 王桐皱起眉头,“方公不愿招安?” 方腊笑道:“王使君此言差矣,我在睦州起事,当时就告诉乡邻,只要时机合适,我愿招安!” 王桐大为意外,“方公可有条件?” “那是自然,其一,我愿为朝廷永镇大江以南,自此以后,江水以南所有乱事皆由我来平定;其二,我听说皇帝有女茂德帝姬,身为貌美,可做联姻之选!” 王桐皱起眉头,眼下方腊年过三旬,竟然要娶茂德帝姬,而且还想划江而治,真是好大的胃口! “这两个要求都不是我能做主的,还请方公安心等待,我出城禀报童相公之后再作打算!” “可!” 等到王桐去而复还,见到童贯之后,将两个要求和盘托出。 童贯闻听之后并未发怒,而是看向刘麟,嘴里道:“太平军尚能战否?” 刘麟重重颌首,“一叶知秋,虽然未能看到太平军所有人马,但沿途间所见所闻,让小人大为震惊,他们令行禁止,战意高昂,毫无疲态,是西军之劲敌!” 刘麟可是西军出身,能让他做出上述评价,可以想象,太平军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刘节帅,伱怎么看?” 刘延庆怒目圆睁,“方腊狗贼这是在痴心妄想,就凭他也想永镇江南!我皇宋总计二十四路,其中江南便有八路,方贼何德何能也想窃取八路!” 折可存也怒吼高涨,“相公,万万不可答应,茂德帝姬乃圣君之爱女,岂可委身事贼?” 童贯叹了口气,“那就否了方腊吧,这样的条件确实太过苛刻了。” 江南之地向来是大宋最为富庶繁华之地,它们每年都为朝廷贡献数量惊人的税赋。 割让江南,这样的条件就算童贯也不敢贸然答应。 既然招安不成,那就只能强攻了。 可在援军抵达之际,西军根本奈何不得扬州。 无奈之下,童贯终于想到了泾原军刘镇之计:出兵海州,剿灭海州的太平军偏师! “刘镇,你领一万泾原军即刻北上,务必厘清匪患,还京东路一个太平!” “诺!” “王桐,你到城里告诉方腊,他的要求太过苛刻,如果真的有心招安,不如再换两个条件!” “得令!” “刘延庆,围三阙一,时刻关注贼军动向,如果方贼有出兵的意图,务必第一时间报我!” “得令!” …… 一条条命令下达之后,童贯依旧忧心忡忡,如今攻守之势易转。 刘镇北上之后,刘延庆麾下只剩下五万战兵。 五万人马,听上去并不少! 可是,再想一想如今太平军占据的地盘。 如果太平军来了援军,与城内守军一道出战厮杀,刘延庆能否守住营寨? 对此,童贯都有些不确定了! “刘麟,你持我手令赶往周边州府,即刻征召临近青壮,紧急备战!” “诺!” …… 扬州城内,王桐再度见到了方腊,“方公,能否换两个条件?划江而治,联姻茂德帝姬这两个要求就算童相公也做不了主!” 方腊并未恼怒,“那也简单,起事之处,我也说过,如果睦州府给不了说法,我就去杭州!如果杭州给不了说法,那就去汴京!既然童相公做不了主,他日我自会饮马汴河,面见皇帝,亲口讨封!” 王桐大怒,“方腊,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朝廷治不了你吗?” 此话一出,厅内众将人人抽刀在手,大有将王桐乱刀分尸的态势。 方腊挥手止住了跃跃欲试的众人,嘴里道:“王使君何必发怒?从睦州起事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你看,如今我麾下占据了多少地盘?睦州、扬州、歙州、湖州等地尽入我手,太平军敢战之士足有十万之众!几个月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你我还有下一次面谈之时!” 王桐冷冷一亨,拂袖离去,“方腊,好自为之吧!” 方腊不屑一顾,眼下,太平军势如破竹。 吕将、司行方、郑魔君、方七佛在各个方向都有进展,太平军的地盘在急速扩大。 现在,童贯不敢痛下决心,方腊自然有能力让他回心转意! 汴京,皇帝看了通过的求援文书之后,召集王黼、蔡京,嘴里道:“童贯久战未果,倒是找出几大理由,诸位且看!” 王黼接过文书,眉头紧皱。 只见童贯历数了西军的三大隐患:其一,千里行军,军卒疲惫,而且北人不习南人水土,未及交战军卒便有折损;其二,贼人有筒装火箭等大杀器,而堂堂官军就连瓷器铁蒺藜都不足量,无法与贼人对战;其三,西军没有水师配合,在水网密布的江南,寸步难行! “圣人,童相公所言属实,北军南调,确实有未战先损之前例,而贼人火器威力之大,骇人听闻!” 皇帝心情极差,“那你倒是说说,朝廷该如何应对?” “其一,增调殿前军郭仲荀,统领二万禁军;鄜延军刘光世,领兵六千八百余人,梁昶担任监军、泾原军姚平仲,领兵六千九百余人,关弼担任监军;河东军张思正,领兵六千六百余人,史珪担任监军,高庆领汶上水军五千,由水路南下增援;其二军器局已然配制出大量火器,其中有一物名曰火器抬枪,威力巨大,亘古未见,可令其南下增援,助童相公一臂之力!其三,着转运使陈亨伯征调各地钱粮,确保前线供应!以上三策,必可让童相公战而胜之!” 道君皇帝听罢之后表情舒缓,脸上的乌云顷刻间散去,“王相公果然老成谋国,可为朝廷栋梁,蔡卿家,可有高见?” 王黼都已经把该说的说了个明白,老辣的蔡京这时候哪里还肯多言? 要知道,官场上自古以来便是言多必失。 说得越多,错的可能越多! 当时,力推童贯南下之人正是蔡京! 如今童贯战事不利,蔡京哪里还敢再担干系? 不过,市井之中已经有对童贯的风言风语。 蔡京还是决定提点一句:“王相公所策切中要害,必可改善江南战局,只是,如今朝廷风传圣君欲对童贯不利,此乃离间君臣之举,还请圣人以正视听!” 蔡京所说的话,道君皇帝自然有所耳闻,其中,未尝没有其推波助澜的意思。 只不过,蔡京说的没错,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拿掉刘延庆已经足够了,不可牵连过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包康立誓 第153章 包康立誓 海州,张叔夜败退涟水之后,邓元觉只用一日便攻取怀仁县城。 算上沭阳县城以及海州州府,整个海州尽归太平军所有。 如今,梁山军有兵马八百人,邓元觉有战兵四千。 为了减轻扬州压力,邓元觉在怀仁、沭阳、海州州城各自留下少量兵马留守后方,而他带领三千人马与武松一道南下,伺机攻取涟水。 这一日,前军哨探在燕青的带领下抓了两个西军探马。 将二人分开看押之后,燕青冷着脸,狠声说道:“某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答得好便可活,明白了吗?” 西军探马连连颌首,“好汉尽管说,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何人麾下?此番出营所为何事?” “小人乃麟府军都头李彬帐下哨探,此番是为了探清贵方虚实” “麟府军也来了?来了多少人?” “三千精骑,尽归张叔夜张都管统领!” “张叔夜如今有多少兵马?” “海州军一千五百、麟府军三千、涟水军四千五百” “可知张叔夜军中动向?” “小人位卑权轻,不知上官部署,不过,涟水军正在筹备粮秣,看模样应该是要攻取海州” 燕青微微颌首,让手下继续盘问,而他走到另一名西军哨探跟前,得到相似的答案之后,很快有了决断:“速速回营通秉寨中兄弟以及太平军邓头领,就说张叔夜步骑九千有余,很可能北犯海州,请他们速做决断!” “得令!” 半个时辰之后,武松、邓元觉得到了这条重要军情。 “诸位,张叔夜来势汹汹,是攻还是守?” 西军精骑抵达之前,邓元觉本想南下攻取涟水军,可现在局势有变。 张叔夜有了援军,再想一举拿下涟水军已经很是困难了。 武松对张叔夜恨之入骨,一心想要一雪前耻,当下忍不住说道:“张叔夜兵马两倍于我,又有三千西军精骑,若是堂堂正正对阵,只怕我们不是对手,可若是全军退守沭阳,又恐敌人各个击破,当务之急,不如由我领梁山军自水路袭其粮道,使其首尾不得兼顾!” 邓元觉眼睛一亮,与官军相比,太平军与梁山军唯一的优势在于水军力量强大,而梁山军偏偏又在梁山泊习惯了水上行军,让他们昼伏夜出,自水路滋扰官军,确实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淮泗水系不同与梁山泊,在这里,一旦不明水情,很可能发生意外。 想到这里,邓元觉当即提醒道:“张叔夜阴狠狡诈,又有后援,武头领若要水路袭击,定要多加小心,最好多寻几个熟悉本地水情、地理的向导!” 武松从善如流,于是,双方再度分兵,邓元觉回师沭阳,而武松乘船由水路南下。 数十里外的涟水境内,张叔夜正在骑马巡营。 城内,三千西军入城之后极为跋扈,他们不比本地郡兵,多有强买强卖、劫掠钱财之举。 张叔夜虽然多次强调军纪,可西军上下置若罔闻。 今日巡城,也是无奈之举。 这帮桀骜的西北汉子,谁也不服,唯独对张叔夜略有忌惮。 谁曾想,张叔夜一行刚刚转了不过数百步,就看到十多名西军正在追逐妇人。 “光天化日之下便如此跋扈,这等乱军,不要也罢,来人呐,传我军令,将这些违抗军令的混账抓起来,重责五十军棍!” 海州军略一迟疑,最终还是在张叔夜的逼视下带人冲了过去。 谁曾想,西军见状并未束手就擒,反倒嚷了起来:“皇帝还不差饿兵,张叔夜,我等从西北跋涉千里来到江宁,又奉童相公之命北上数百里助你一臂之力,于情于理,伱这官儿都该给我们兄弟一些开拨赏银,可兄弟们到了两日了,连毛都没见到一根,这便是你张叔夜的用兵之道吗?” 张叔夜闻言怒火万丈,“尔等食朝廷俸禄,自当为朝廷效命,难道没有赏银你们便能不从军令,肆意凌辱百姓了吗?” 西军老卒倒也豁出去了,此时,道路两侧又来了不少西军将士。 人多胆壮之下,老卒放声大喝:“张都管还是不习军情,我等厮杀汉子,有今日没明日,别说今日只是玩几个女人,便是杀几人又算得了什么?若没有我们,只怕此城早已为贼人所破,贼军可非良善之辈,若是破城,这满城女子只怕没有几人能够独善其身,张都管,你倒是评评理,凭什么贼人玩得,我们西军便玩不得?” 这般强词夺理当即气得张叔夜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一张胡搅蛮缠的臭嘴,来人呐,拿下!” 西军老卒凛然不惧,而他身后的同伴却齐齐迈了一步,将其护在身后,“谁敢!” 不断有西军闻声赶来,他们手持利器,与张叔夜麾下的海州军对峙起来。 “抗令不遵,你们要造反吗?” 张叔夜没想到西军竟然如此跋扈。 一名西军都头倒是不动声色,“张都管言重了,我等只不过上街采买些吃食,怎么就抗令不遵了?” 张叔夜涨红了脸,还要多言,这时,涟水军指挥使唐力快马赶至。 途中,唐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虽说张叔夜为民出头,这是好意,可他却根本镇不住西军的骄兵悍将, 如果双方发生火并,别说北征海州,讨伐贼军了,只怕这涟水城都要毁于一旦! 涟水固然比不得江南之地,可这里却是唐力安身立命的所在。 如果让张叔夜毁了,涟水军可就成了无根之木! “且慢,张都管听我一言!” 唐力久在军中,自然知道军卒脾性。 这帮杀坯骄横惯了,除非能将他们杀得心服口服,否则,他们可不会买谁的帐! 张叔夜借坡下驴,很快便随唐力离开了。 一番商议之后,唐力代张叔夜拿出三千贯,分润诸军,倒是平息了一场内乱。 只不过,无论是唐力还是张叔夜都明白一件事:西军必须即刻开拨,如果让他们长久闲置,只怕会将涟水闹个天翻地覆。 于是,翌日一早张叔夜便统领三千西军、一千五百海州军与唐力的三千涟水军一道北上,意图强攻沭阳。 大军出动,消息难以遮蔽。 尚在沭阳的邓元觉很快便得到了这一情报。 眼下西军来势汹汹,又有骑军助阵,邓元觉不敢贸然出城,只能坐等官军来袭。 这几日,太平军夺取沭阳城之后以工代赈,用大量民夫修缮城墙工事、筹备军械物资,又筹备了伤药,若是情况紧急,便让青壮协助守城。 为了提振民心,邓元觉使人抓了几名西军,当众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当听到西军过境之处,肆意妄为、强抢钱粮米粟的行径之后,城内百姓当即生出同仇敌忾之情。 这样的官军尚且不如贼人! 如果真让西军入了城,只怕沭阳就要罹难了! 一时之间,百姓们群情激奋,誓要亲手保卫家乡,保卫自己的家人钱粮! 就在沭阳城上下一心,誓死一战的时候,张叔夜的兵马终于来了。 这一次,为了壮大声势,张叔夜强征了三千漕丁,试图用他们来消耗守军。 谁曾想,重压之下,漕丁遁逃了大半,剩下的千余人马也对官军心生异议。 这种情况下,张叔夜狠下心,强行将其驱上战场。 漕丁虽然不愿,可在死亡的威胁下还是逐渐靠近了沭阳城池。 邓元觉可不会考虑太多,这时候,谁出现在对面,谁就是敌人! 别说是漕丁了,就算是梁山军,邓元觉也会当机立断,痛下杀手! 一番鏖战过后,谁也奈何不得谁。 西军在攻城战上无法发挥优势,只能看着涟水军与海州军强攻沭阳。 真正的攻城战多半是枯燥的,一旦攻守双方都做了充足的准备,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战事几乎很是困难。 太平军坚守沭阳,补给倒是不缺,可官军的补给就有些困难了,由于太平军坚壁清野的缘故,张叔夜无法就近获得补给,只能从涟水运粮北上。 泗淮水系河道纵横,涟水军避无可避,接连遭到梁山军的水路袭击。 粮秣辎重损失不知凡几,后来,唐力在麾下的建议下征发民壮于河道之内打上木桩,试图阻止梁山军。 可劳民伤财之下,引得百姓怨声载道,倒是逼得不少人暗中投靠了太平军。 于是,一方倾巢而出,一方借力打力,战局一时之间僵持起来。 涟水以南数百里,扬州城的战事同样陷入了僵局。 童贯、刘延庆无法迅速破城,而方腊的太平军也缺乏足够的力量袭击西军,于是,鏖战多日的扬州难得空闲下来。 不过,今日扬州城内却来了一名风尘仆仆之人。 官军虽然封锁了四门,在水道上钉满了木桩,可却拦不住小股人马的潜入。 “包康见过方公!” 没错,潜入扬州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联络各地义军,为太平军招兵买马的包康! 久别重逢,方腊很是感慨,“江南诸路传檄而定,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方公说笑了,若非太平军连战连胜,夺江宁、取扬州,声势浩大,各地百姓又怎么敢群起响应?” “北有邓元觉,西有司行方,南有包康!若没有你们三人,太平军绝无今日之声势!” 此时,太平军气势如虹,在江南各地占据了大量地盘,风头一时无二。 包康又谦辞了一番,嘴里道:“方公,此番北上我有要事禀报。” “喔?何事?” “洪载借我军威,聚拢了数万兵马,如今呼啸一方,很是跋扈,我怕他勾结官军,图谋不轨!” “洪载我倒是听说过,此人武力超群,却喜冲锋陷阵,对待麾下更是疏于管教,武德司多次报我,此人败坏我太平军名头,军纪涣散,不得不除!” 包康心头一松,“洪载虽然鲁莽,却有一批心腹,想要万军之中取其首级,只怕有些困难。” “无妨,武德司已经收买了洪载爱妾,只要时机一到便可一击杀之!” 虽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有些过于冒险,不过包康也有亡羊补牢之计,“方公,若是事有不成,只怕洪载会恼羞成怒,公然作乱,不如让郑魔君、方七佛领军南下,伺机以待?” 如今郑魔君、方七佛在衢州风生水起,坐拥两万大军的他们确实可以预防洪载作乱。 “善,就依你之言!” “方公,洪载一除,江南诸路必可一战而下,请方公委任一名亲近之人总领诸事,否则,恐有尾大不掉之嫌!” 包康的意思很明白,江南各地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了,而方腊分身乏术,在无法面面俱到的情况下,必须委任心腹,如此一来才能杜绝洪载之事再次发生。 方腊却对包康十分信任,“包康啊包康,你就是某的亲近之人!江南诸路交给你,某放心!” 短短的几句话却重如千钧。 包康怎么也没想到方腊竟然对他如此信任。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包康当即跪倒在地,指天发誓:“方公以诚心待我,我必还以诚心,日后我包康若是萌生异心,日月在上,便让某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方腊急忙搀起包康,“何须如此,何须如此!” 包康依旧神情激动,“方公,如今太平军大势已成,进可北上海州,威逼朝廷腹地,退可弃守扬州,与朝廷划江而治,形势可为大好!不知方公何时更进一步?” 这是想要劝进的意思。 一直以来,方腊自号太平将军,并未开元建国,队伍小的时候,将军的称号堪堪够用。 可现在太平军膨胀了近百倍,地盘更是增加几十倍,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沿袭将军的称号,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了。 方腊对此早有考虑,“眼下童贯在城外虎视眈眈,而朝廷绝不会对我们坐视不理,一旦后续官军来援,扬州又是一场恶战,此时此刻,实在不宜多生事端,一切待战事结束之后再说吧!” 包康当然明白眼下不是劝进的最佳时机,他只是借此机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包康虽是官宦名门之后,却愿旗帜鲜明地支持方腊! 这是何等的魄力! “方公深谋远虑,在下佩服!” 第一百五十三章 声东击西夺泰州 第154章 声东击西夺泰州 如今方腊的地盘每天都在变化,两浙路平江(苏州)、镇江、杭州、越州、湖州、婺州、常州、衢州、秀州、睦州都已归太平军所有,而江南东路中的江宁府、歙州两地也已经成了太平军的地盘。 上述地区有人口千万,占整个大宋的十二分之一,每年可以为朝廷上缴500万贯的税赋,以及400万贯的苛捐杂税,这甚至占到大宋收入的两成! 眼下,方腊虽然在扬州忙于战事,可江宁等地的商贸来往却恢复的很快。 尤其是海盐、蔗糖、烈酒以及皂角这四大商品,风靡各地。 甚至有北地客商以数倍的高价购买,转而卖到汴京去。 睦州作为太平军的起家之地,这里家家户户都有青壮参军入伍,而其余州府由于施行分田到户、免除苛捐杂税的政策,也吸引了不少青壮投军。 不过,听闻朝廷抽调十万精锐南下平乱,不少百姓还是心中忐忑,他们不知道成军不过数月的太平军能否的敌得过百战精兵。 若是胜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败了,只怕朝廷一定会秋后算账。 因此,在这样的顾虑下,绝大多数百姓还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直到前几日,太平军击败童贯,强占江宁府,又以扬州为屏障,击杀数万西军的消息传来,百姓们方才将信将疑。 如果连西军都不是对手,说不定太平军真能成事! 于是乎,报名遴选的青壮多了数倍。 这些青壮一旦成功入选,会在当地参加七日的训练,然后便开拨江宁、杭州轮换前一批戍卒。 轮换下的戍卒也有任务,他们需要经水路过江水,划归林冲帐下。 就在朝廷抽调兵马增援扬州之时,林冲帐下兵马很快增加到了两万人。 有了这么多兵马,林冲并未袭击官军大营,而是在瓜州渡口过江,一举拿下真州境内的宣化、长芦两镇,等到童贯得到消息的时候,林冲兵锋直指六合! 六合一向是西军运转粮秣的中转站,如果这里告破,后续西军很快就要陷入缺粮的窘境。 又惊又怒之下,折可存奉命回援。 谁曾想,刚刚抵达六合城外,却发现附近根本没有贼人的身影。 询问守军之后才知道,原来太平军强攻了一个时辰,未曾得手之后便抽身而退,不知去了哪里。 贼人去了哪里? 折可存不敢轻举妄动,他接到的军令是协守六合,那么在新的军令抵达之前,他便只能留在六合! 正月将至,夜色寒冷,天空中飘落着凄凉的冰雨,阵阵寒风刮过,令人遍体生寒。 在澎湃汹涌的江水掩护下,江面上一艘艘载满军士的船只正趁着夜色顺流而下。 为了遮掩生息,人衔枚,马勒口,就连一丝灯火也不曾有。 夜间行船,靠的就是船夫对水情的熟悉。 林冲站在船舷上,任凭风吹雨打,始终不动分毫。 此番南下,林冲做足了功夫,先是派出数千兵马往六合城走了一遭,接着便趁夜行船。 作为领军在外的统兵大将,林冲并没有直接进入扬州的打算,他准备南下泰州,再为太平军攻占一块江北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天色将亮之时,战船靠岸,一名名太平军次第登陆。 到了这时,太平军反而明火执仗地打起了火把,举起了将旗,只见旗上写的是秦凤军的字样,而将士们全都是一副宋军的装扮。 “步卒由南门入城,进城后打开水门,放水军沿运河入城!” “得令!” 淮南东路虽然失陷了海州、扬州,可有西军的十万大军坐镇,其余州府并未太过紧张。 只不过,一路行军的途中,还是遇到不少早起谋生的穷苦百姓。 对此,林冲自然不会横生事端,反正他们身上穿得是宋军的衣物,就算百姓看到了,也只会认为是朝廷的官军来了。 泰州城,城门第开,城外的百姓入城出售柴禾,而城内的商贩出城采购货物。 百余里外的扬州大战并未影响到这里,百姓们依旧在苦苦生存。 就在守城的军卒例行盘削商贩的时候,一队队明盔亮甲的军卒开赴而来。 城头的守军见状第一时间示警,然而,为首的将官看到将旗之后却笑骂道:“蠢货,没看到来得是西军吗?下次示警一定要瞪大眼睛!” 被骂的军卒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只是紧紧盯着城下的兵马。 与城内的厢军不同,来的这支西军神情肃杀、甲胄精良,看上去就非寻常军士。 难道这便是西军风范? 虽然明知是朝廷兵马,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于是,城门卒驱赶了附近的百姓,升起了吊桥,而城头的军卒朗声喝问:“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林冲大步上前,挥舞着手中的文书,嘴里道:“某乃秦凤军张将军麾下人马,此番奉命驻守泰州,劳烦贵军予以配合。” “稍待,某让人通秉知府、通判,你且将文书放入筐中,让某查看一番!” 林冲丝毫不惧,依言而为。 信是圣手书生萧让模仿童贯的语气、字迹所写,而印鉴则是玉臂匠金大坚所刻。 守将看罢之后,并未察觉出不妥。 这时,通判与知州带来了童贯的文书。 一番比对之后,众人彻底放下心来。 “原来是秦凤军的张将军,来人呐,快快打开城门,好生款待!” “吱嘎嘎!” 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林冲带着人马大摇大摆进了泰州城。 为了迎接秦凤军的到来,知府特地举行了酒宴。 酒酣耳热之际,一名太平军卒冷不丁说漏了嘴。 与厢军在谈论扬州战事的时候,军卒言语中对西军以及童贯大为不敬,而他四周的同伴却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这一幕,当即引起了一人注意。 此人心急如焚,借尿遁寻到了泰州通判,将刚才那一幕和盘托出之后,通判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这可如何是好?如果真是贼人,他们两万大军可是尽数入城了,咱们的厢军哪会是他们的对手?” “打蛇打七寸,他们的首领都在府衙,不如带人将其擒下,余者群龙无首,当可一战而定” 通判后怕不已,再三考虑之后还是采纳了这个建议。 于是,就在绝大多数泰州军一无所知的时候,一队近百人的军卒来到了知州衙门。 谁曾想,就在通判准备发难之际,林冲先下手为强,他武艺过人,瞬间便擒住了泰州知州,“都他娘的别动,某乃太平军林冲,想活命的,老老实实待着!” 林冲一动手,其余太平军将自然不会闲着,他们各自持刀戒备,而其中一人掏出一枚烟花,冲天放了一记。 府外的太平军见到信号之后当即将面前的厢军打倒在地。 太平军原本便人多势众,又占着有心算无心的优势。 甫一交战,厢军根本不是对手。 此时,府衙的泰州通判见状不妙,哪里还顾得上知州的性命?他第一时间便抽身逃窜! 同行的泰州军也撒腿就跑。 都说太平军如狼似虎,留下来性命难保! 对这些人,林冲不予追击,只是命人夺取城门,看护库房辎重。 城内大乱,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商贾大户人人自危,他们在护卫的保护下四散而逃。 在太平军的堵截下,起码拦下了一半的人手。 这时,普通的黔首百姓才刚刚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就在他们将为数不多的钱财收拾妥当,准备夜逃出城的时候。 城内的厮杀停歇了。 大街小巷出现了一队队太平军卒,他们大声传诵着太平军规,“我等太平军秋毫无犯,只取无良大户钱粮,不取贫民分毫!” “明日街市如常,城门可以通行!” …… 听到这里,贫民百姓只能暂时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知有多少人在惊吓中彻夜难眠。 林冲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连夜夺了州城,接下来还有泰兴、如皋等重镇需要一一拔出。 翌日,林冲留下廉明以及五千人留守,而他带着一万五千兵马攻城拔寨。 诺大的泰州,除了州城之外,其余县城只有千余乡兵留守,这些人马对付普通的贼寇尚且勉强,更何况是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仅仅一天的时间,太平军就攻取了两座县城! 此时,逃遁而出的泰州通判来到了高邮军,试图求援。 可高邮军己身不过五千兵马,哪有兵力收服泰州? 当下只能快马南下,报与童贯知晓。 “什么?泰州丢了?太平军一日夺城?蠢货、杀胚、该死!” 童贯咒骂不已,半晌之后才稳住心神,“可知贼人下一步动向?” “贼人并未北上,而是在泰州境内肆虐” “领军夺城的是何人麾下?” “贼将自报名姓,是为林冲!” 童贯咬牙切齿,“又是这厮!” 此时此刻,童贯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在六合中了林冲的声东击西之计? 攻取六合是假,夺取泰州才是真! 泰州一丢,童贯定下的合围扬州之势便豁然开了一口。 太平军随时可以通过扬州以东与泰州建立联络。 大好局势毁于一旦! 童贯痛心疾首,他使人唤来杨维忠、程迪、马公直以及刘延庆诸将。 “贼将林冲夺了泰州,铁壁合围之势已然瓦解,诸位有何良策?” 这几日,刘延庆已经察觉到童贯对自己的疏远。 联想到西军未尝胜绩的惨况,哪里还不明白自身的下场? 只怕一旦朝廷旨意抵达,刘延庆便要罢官去职!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延庆哪里还肯出谋划策?只是低头不言不语。 马公直一心立功,倒是想出一计,“相公,扬州临水,何不引水灌城?” 杨维忠吸了口冷气,扬州城内起码有十万百姓,这要是大水灌城,只怕不少人都要遭殃。、 童贯倒是没有过多的考虑,在他的眼中,只有胜败。 “仔细说说!” “扬州毗邻高邮湖,而高邮湖地势偏高,若是掘开高邮湖,便可水淹扬州!” 童贯重重颌首,“马公直,那这掘湖淹城便交给你了,其余人马多造木筏船只,寻找高处,一旦放水,即刻离开洼地!” 马公直十分激动,“愿为相公效死!” “好,且去吧!” “刘延庆,这几日为了掩人耳目,继续攻打扬州城,莫让方腊察觉出不妥” “得令!” 挖湖决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于马公直来说,他首先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地点,然后再动手。 “来人呐,找几个本地的渔民过来,我有事要问!” “得令!” 须臾,军将捉了几名骨瘦如柴的渔民。 马公直皱起眉头,“某乃朝廷命官,今日有事要问你们,如果答得好,某有赏,答不好,那就莫怪我的刀不认人了!” 渔民吓的连连叩首,“上官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 “好,我且问伱们,这高邮湖有几条水道流经扬州?” “两条,一条是京杭大运河,另外一条便是白马溪!” 大运河水量太大,如果动手堵截,只怕旷日持久。 想到这里,马公直不由得将希望寄托在白马溪上! “讲讲这白马溪!” 白马溪是高邮湖入江的一条支流,水量不大,但却流经扬州州城,绕城而走,直入江水。 “头前带路,带我去白马溪与高邮湖的交汇处!” 渔民自然不敢拒绝,当下便带着一人来到了目的地。 一番查探之后,马公直目露喜色,“天助我也!来人呐,送这几位上路!” 话音刚落,几名军卒便上前砍杀了带路的渔民。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马公直不打算放任何一个活口出去。 只是,开挖河堤不是一件小事。 首先要筑起堤坝蓄水,然后再掘开堤坝。 这样的苦力活,西军老爷们是不会下手的。 于是,马公直便征调了附近的村民,让他们筑起土堤。 刚开始,百姓们懵懵懂懂,不知道官军意欲何为。 可是,两三日之后,堤坝已然成型,这时,百姓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百姓们窃窃私语之际,马公直再度杀人灭口。 第一百五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15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扬州城内,正在巡视军营的方腊陡然接到密报:武德司来人了! “速速召来!” 须臾,两名以布遮面的武德司军汉带着一名青年男子快步而来。 行至无人之处,密探低声禀报:“方公,西军欲在高邮湖筑水淹城,事成之后打算杀人灭口,这位兄弟侥幸落水才逃得一命!” 方腊深吸一口冷气,印象中,曾国藩为了攻取太平天国占据的扬州,曾经提议过决高邮湖之水,冲垮扬州之城,后来虽未实施,却也说明此事绝对可行! “这位兄弟放心,我太平军绝不会让无辜百姓枉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道来,朝廷给不了你说法,我方腊给你一个说法!” 只见这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道:“方公,请为我们一千三百口无辜百姓做主啊!四日之前,我们张家庄来了一队官军,他们见人便抓,抓了便赶到白马溪与高邮湖的交界处,还让我们拦水筑堤,刚开始,咱们都不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可几名乡亲无意间听见官军在谈论什么水淹扬州之事。扬州可是有十多万百姓,咱们虽然不忿,却也不敢声张,谁曾想,官军竟然打算杀人灭口,若不是乡亲们拼死相护,我可能也活不成!方公,官军不是人,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方腊搀起男子,正色道:“快快请起,伱且放心,咱们太平军为的就是铲除世间不平事!官军不想做人,我就送他们去见阎王,下辈子让他们投胎做猪狗!依你之见,堤坝需要多久才能蓄满湖水?” 男子皱眉苦思,半晌之后才说道:“如果官军堵截运河,只怕两三日即可蓄满,否则的话,只怕需要六七日!” 方腊深吸一口气,“明白了,来人呐,好生招待这位兄弟,再取十贯钱赏给他,这几日谁也不许打扰这位兄弟,过几日,我有好消息再让他知晓!” 男子虽然心急如焚,却也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绝无报仇雪恨之机,眼下,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位方公身上才有复仇的机会,当下抱拳作揖:“拜托方公了!” 待此人一走,方腊便将城中诸将唤到一处,“诸位,童贯此獠强攻扬州不成,竟然打算引高邮之水淹我扬州,眼下,短至两日,慢则七日,大水必至,诸位有何良策?” 卢俊义皱起眉头,嘴里道:“这也简单,谁要决堤,就将谁扔到江里去,方公,某愿领军出征,誓斩此獠!” 石宝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恨声道:“童贯这猢狲着实可恶,方公,让某去,某要将这帮畜生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有这两位出头,剩下来的诸将当即不再多言,他们心知自己比不上石宝、卢俊义,就算毛遂自荐,也只不过是徒增笑柄。 谁曾想,方腊在这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二位莫急,我有一计,此计若成,定可让西军吃不了兜着走!” “喔?计将安出?” “库房还有不少火药,待会儿可让阮兄弟派人用船将火药送到堤坝前,提前将其炸开,此举定可将其炸个措手不及!至于二位嘛,既然你们都想出城,那就各领兵三千,随阮兄弟的船走运河入高邮湖!” 此言一出,石宝也好、卢俊义也罢,全都满意的很,“得令!” “余下诸位也莫要松懈,我估摸着这几日童贯也不会闲着,他定会让人择机攻城,试图麻痹我等,不过,虽是佯攻,却要提防他们假戏真做!” 牛皋等诸将自然连声应诺。 一番布置之后,城外的西军果然再度来犯。 不过,城头的太平军严阵以待,刘延庆鏖战无果,自能悻悻收兵。 对此,童贯并未过于苛责,反而宽慰道:“今日战事暂且告一段落,明日还要刘节帅再辛苦一番,务必让方贼不生异心,马公直派人来报,三日之后便可决堤淹城!” 刘延庆颇为诧异,“怎么这么快?水量可够?” 童贯微微一笑:“自然是足够的,听说马公直搜罗船只,堵了京杭运河,高邮湖之水只能另经他处!” 刘延庆不再多言,“相公放心,决堤之前,我会每日攻城,决不让贼人有所察觉”。 童贯对此很是满意,“那便好,待大水破城之后,还需你领军破城,一锤定音!” “全凭相公吩咐!” 西军大营,童贯与刘延庆勾心斗角,扬州城内,太平军却众志成城。 闻听西军滥杀无辜,置城内十多万百姓于不顾的行径之后,一众军将全都卯足了力气,誓要让西军自食其果! 当天夜里,夜深人静之时,扬州水门洞开,一艘艘满载军士的战船幽然漂出。 附近,负责盯梢的西军早已入睡,哪里想到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数日没有动静的水门竟然开了,而且,还有几十艘船只悄然驶入了运河! 领航的向导不是别人,正是与马公直有血海深仇,孤身报信的王海! 得知此行的目的,王海激动万分,他自幼在湖边长大,对临近的水域环境了如指掌,此番领航,却也恰如其分! 就这样,船队差不多在水面上行了两个时辰,就在即将驶入高邮湖之际,警觉的王海陡然发现异常:“停船,前面水域好像有东西!” 乘坐小船靠近之后,众人这才发现几艘船只横在河面上,河下俱是木桩,由于水流遇阻的缘故,河面攀升了数尺! 王海吸了口冷气,“船只需要停锚,这些木桩要拔掉一半,不然大船过不去!” 阮小二微微颌首,“这也简单,用绳索将船只和木桩系到一处,船只顺流使力,总比人工拔出要简单!” 王海对此赞叹不已:“将军真是见多识广,这法子我就没想出来!” 阮小二不以为意,一行人很快动作起来。 于此同时,石宝已经带着一队人马顺利靠岸,他们的任务是检查岸边是否有官军的人马,如果有的话,需要将其尽数灭掉! 数息之后,石宝果然发现了一队西军! 负责巡视的哨探刚要大声示警,便被太平军一记弩箭解决了性命。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有心算无心之下,石宝麾下的太平军很快就将这一队西军剿杀殆尽。 通过询问,得知这一支人马未有其他人员之后,石宝依旧没有大意,他留下一百人,特意让他们换上宋军的甲胄,守株待兔。 如果再有官军到来,这一支人马一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留下这一手之后,石宝兴冲冲返回船上,而这时,阮氏兄弟已经用船只拔掉了木桩,清除了杂物。 于是,船队再度起航,堪堪在天亮之前汇入了高邮湖。 此时,为了掩人耳目,阮小二与王海一道摇着一艘载满火药的木船。 远远看去,木船有篷,看上去就是个寻常渔船,而王海、阮小二常年在河边劳作,皮肤黝黑,看上去就像是水里刨食吃的渔民。 这样的打扮,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麻痹官军! 就这样,数里的路程转瞬即在。 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 堤坝越来越近,此时,湖水已经蓄起了数丈高,如果再接着蓄一日,扬州绝对抵挡不住! “哪来的渔民,这里没有鱼,快点滚开!” 一名西军看到了这艘小船,当即没好气地驱赶起来。 阮小二见状故作听不见的模样,直到将船只驶到堤坝底下,停锚之后,才大声说道:“官爷要吃鱼嘛?这几日风浪挺大的,渔获很贵!” “去你娘的,赶紧滚蛋,再啰嗦老子砍了你们!” 官军一心蓄水,哪敢节外生枝? 于是,阮小二示意王海点燃引信,待亲眼看到火花四溅之后,他便跳入水中。 王海同时入水,二人拼命往上游! 堤坝上,官军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为什么只是喊了几声,这二人便连船都不要了! 这还是渔民吗? 官军觉得有些奇怪,当即报于马公直知晓。 马公直正坐着大水破城的美梦,冷不丁听到麾下来报,当下打了个寒碜。 不对,若是寻常渔民,怎么会对渔船弃之不顾? 要知道,渔船可是渔民们的传家宝,更是赖以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对,船上可能有诈,来人哪,速去查探!” 谁曾想,不等马公直吩咐完,外头传出一声雷霆炸响。 接着,一股滔天的洪水疾冲而至,瞬间将河道两侧的数百名官军裹入河道。 马公直倒是身处高地,他亲眼看到滔天的洪水咆哮而出,一名名军卒如同蚂蚁一般随着水流上下翻滚,很快便陷入其中,再也不见身影。 完了,全完了! 水淹扬州之计完了! 建功立业的机会没了! 此番为了获得这个立功的机会,马公直已经被西军诸将孤立。 这要是灰溜溜的回营,以刘延庆为首的西军诸将绝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怎么办? 马公直无计可施! 这时,上游的阮小二与王海堪堪在堤坝爆破之前爬上了河岸,就在他们身后,河道陡降数丈。 连堵数日不得宣泄的河水一朝破堤而出,当即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妄为。 从高邮湖到扬州足有数十里,这一段距离,河水卷走了树木、冲走了屋舍、带走了茫然无知的无辜百姓。 同样蒙在骨子里的还有扬州城外的西军! 为了最大限度蒙蔽太平军,刘延庆麾下两万大军就在扬州城外三里处。 这里毗邻的水源恰恰是白马溪的另一支流。 当上游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之时,众人都以为是己方的骑军来了。 然而,洪水无穷,速度机快。 眨眼间,数丈高的洪水便疾冲而来。 未曾察觉的西军在刹那间便被卷走了数千人。 剩下的人们急忙抓起木板等物品,试图浮在水面上。 然而,洪水携带的杂物太多。 无数的树木携带着千斤之力,将一名名西军砸落水中。 在这样的冲击力之下,落水便意味着死亡! 到处都是短促的惨呼声,无数的西军将士狂奔疾走,试图躲往高处。 只可惜,这几日积攒出的洪水实在是太多了。 滔天的洪水轻易卷起了战车、带走了未及逃窜的军士。 人力有限,而水力无穷! 面对呼啸而来的洪水,久在北地,多是旱鸭子的西军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他们甚至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应对之策。 还好,大水来得迅速,去的也迅速。 高邮湖流出的水量有限,一炷香之后,大水便恢复了平静。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措不及防的西军便付出了六千多人的伤亡代价。 更要命的是,剩下的西军全都挤在高处,有的人甚至脱了甲胄,丢了军械。 逃命之际,一根柴禾都比这些军械来的重要! 扬州城,同样遭到了大水冲击。 汹涌澎湃的大水将城门淹没大半,若非方腊早有准备,派人在门后以土方堵住,一旦大水破门而入,城内也要遭殃! 这还是提前爆破的效果,可以想象,如果真让西军得逞,扬州城由会遭遇怎样的浩劫,到那时,只怕洪水甚至可能越过城门,大水漫过全城! 还好,最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方腊提前出招,破坏了这水攻之策,使得童贯功败垂成! 眼下,一股股水流从城门处流入城内。 城上诸人屏神精气,不曾放松片刻! 大水的力量太猛烈了。 谁也不知道城门能否抵得住! 万一洪水破门而入,城内势必受损,而且将进一步影响到方腊的下一步部署! “哗哗哗!” 不知过了多久,大水未能撞开城门,只能绕城而走,自护城河流入了京杭大运河。 一炷香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方腊诸人面面相觑,“洪水凶猛如斯,幸而阮氏兄弟及时赶到,否则扬州危矣!” 牛皋深以为然,“方公,眼下大水已退,开门吧!” 方腊重重颌首:“传令下去,开城门!” “得令!”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向大宋讨要岁币 第156章 向大宋讨要岁币 洪水过境,浊浪无情,水势席卷数十里。 西军原本在扬州城外布置下了四万大军,铁甲联营、杀气盈天。 然而,不分敌我的洪水一到,顷刻间便毁去了无数营寨,吞掉了无数军将,其情形不可谓不惨。 负责攻城的刘延庆所部人马虽已归营,可他们的营地也在洪水冲击的范围之内。 滔天的巨浪之下,只有一支支数量不一的兵马猥集于最高处。 就在大水过境之时,为了抢夺那一线生机,不知多少人自相践踏、拔刀相向。 好在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时候,有西军将领为了振奋士气,大声宣扬道:“诸位莫要担心,我等尚且如此狼狈,方贼在城内只怕更是不堪,只要我等速速休整妥当,说不定可以因祸得福,趁隙夺城!” 这种说法听上去有些道理。 毕竟,大水可是冲着扬州城去的,坚固的城池能够防得住人,还能防得住大水吗? 西军不会料到,方腊早有准备。 扬州城高墙厚,又在方腊的提醒下提前做好了准备,因而,面对汹涌而来的大水,城内只浸入了数尺深的河水,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 大水一退,一队队民夫便齐心合力挪开了堵门的土袋,进而将门口的淤泥清理妥当。 “开城门!” 当“吱嘎嘎”的城门缓缓开启的时候,外头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一览无余的旷野上俱是杂物,树枝、淤泥、锅碗瓢盆…… 间或有一两具溺亡的尸首鼓着饱胀的肚子,看上去很是渗人。 不过,由于淤泥过多的缘故,在这样的道路上行军很是困难。 为此,在队伍的正前方,始终有人负责用木板、原木铺就道路。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铺,短短三里的路程走了小半个时辰。 当太平军来到西军大营所在的时候,这里更是遍地狼藉,尸首满地。 无数死状各异、面目狰狞的西军将士淹死在大水之中。 这时,间或有侥幸未死之人连连求饶,“莫杀我,我降了,我降了!” 同样放弃抵抗的还有不少失去建制的西军。 刘延庆侥幸未死,但面临这般凄惨的境地,顿感头晕目眩,“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好端端的水淹扬州之计,怎么提前决堤了? 要知道,为了消除城内贼人对方异心,西军大营始终未曾挪动,现在倒好,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马毁于大水! 剩下的人马也是甲胄全无! 此情此景,同样使得童贯目龇欲裂,“这是为何?决堤应该在明日才对!” 没有人能够回答,负责此事的马公直已经被石宝生擒活捉,所部数千兵马更是损伤殆尽。 为了攻取扬州,西军已经折损了两万人,这一场大水下去,只怕又要损失近万! 童贯只觉得一股血腥气涌上喉间,忽而“哇啦”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 连战连损之下,所谓的夺城之计已经成了笑话,而攻城之策更是成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绝蠢典型。 巨大的懊恼和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童贯茫然失措,久久未曾回神。 直到身边亲卫连声呼唤,童贯才缓过神来。 远处逐渐出现了太平军的身影,这帮混账来捡便宜了! 四周,原本桀骜不驯的西军将士此时露出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时不时还有人发出压抑至极的哭泣声。 这样的军心士气,如何敌得过太平军? “快快示警,敌袭!” 远处,终于有军卒吹响了手中的牛角号。 短促的号角响起,西军将士一惊而起,他们瞪大眼睛,只看到不远处正有一队队太平军正在大步而来,他们手中的刀枪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分外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太平军中的弩手拨动了弩弦,一阵黑幽幽的箭矢凌空而至。 缺乏甲胄的西军抱头鼠窜,根本没有顽抗的心思。 “噗噗噗!” 弩箭开道,大有斩获。 牛皋一马当先,率军冲锋。 在其身后,数十人形成了一个锋矢阵,而牛皋就是最尖利的那一部分。 此时,埋头冲锋的牛皋双手持斧,对着前方阻拦的西军便大肆砍杀起来。 这两柄猩红巨斧宛若风车一般,不断溅出股股滚烫的血液,就连其身后的太平军畏惧声势,都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贼子,受死!” 一名西军将校挥舞着长枪竭力向前刺杀,牛皋左手持斧挡住了这一枪,右手对准其腰腹,狠狠砍了过去。 “噗哧”只听得一阵声响,这名西军将校便惨死当场。 牛皋身后,无数名太平军将士大声呐喊起来,声势震天。 “斩杀刘延庆、活捉童贯!” “杀、杀、杀!” …… 刘延庆此时竭力收整战阵,他从护卫手中抢过长刀,势若疯虎一般大声喊道:“兄弟们,贼人跋涉而来,必定疲惫不堪,随我上,将他们斩杀殆尽!” 话音刚落,刘延庆便不顾亲卫阻拦,带头冲杀出去。 刘延庆可是西军节帅,马军统领,在西军颇有威望,在他的带领下,数百名西军瞬间引发斗志,迎向了疾冲而来的太平军。 在这方圆数百丈的高地上,立刻爆发出极其惨烈的厮杀。 甫一接触,西军将士便仆倒了一地,只因为太平军个个身披精甲,而西军当中有很多人早已将甲胄丢到了大水之中。 如今,两军交战,太平军当即大占上风。 不过,这支西军多是刘延庆的亲卫,他们颇为精锐,短暂的慌乱过后,绝大多数人很快稳住心神,使出以命搏命的狠招! 有人伤重倒地,不断发出凄厉的呼号,可不分敌我的军士纷纷从他们身上经过,一番践踏过后,当即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股人马头缠红巾、甲胄齐全,另外一股衣甲不全、斗志高昂,两股兵马碰撞在一处,数不清的武器在亡命搏击,空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在这般乱战的场合,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发生的事情。 刘延庆斩杀一名贼军之后,左右两侧的亲卫纷纷将其护在身后,而这时,他亲眼看到一名西军骁将大发神威,连斩三人! “干得好!” 刘延庆话音刚落,一支长矛便从远处投掷而来,瞬间将这名西军裨将刺穿了! 刚刚有所起色的军心士气瞬间遭遇重创,刚刚还张牙舞爪的西军当即偃旗息鼓。 刘延庆再度往前冲阵,嘴里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引颈就戮吗?” 话音刚落,一名名刘延庆的亲卫便大肆斥骂起来,“都他娘的打起精神,将贼人宰了!” 在刘延庆积威下,军心动摇的士卒只能握紧武器,再度上前。 为了振奋军心,刘延庆大呼酣战,他一身精甲,与四周的军卒迥然不同。 “此獠定是官军大将!” 不远处,绰号小养由基的庞万春弯弓搭箭,瞬间瞄准了刘延庆。 “节帅小心!” 一名西军小校竭力提醒。 远处,刘延庆似有所觉,他刚要有所动作,忽而,一支利箭已然凌空而至。 这一箭来得格外凶狠,刘延庆避无可避,“噗哧”,利箭穿颈而过,他捂住伤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窒息之后,他抽搐着流血而亡。 不知是谁,陡然发出一声惨呼:“刘节帅战死了!刘节帅死了!” 军中只有一个刘节帅,那便是刘延庆! 刘延庆死了? 许多人闻声回顾,再也顾不上什么战阵防线了。 一时之间,西军大溃。 “刘节帅死了,败了,败了!” 生死攸关之际,刘延庆活着,尚能振奋军心,使其勉力一战,可刘延庆一死,刚刚凝聚来的勇气便瞬间消散。 这时,绝大多数西军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 当第一名西军转身逃走之后,很快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跟上。 偶尔还有几个刘延庆的亲卫试图阻止溃兵,为主将报仇,可他们很快就被溃卒淹没了。 太平军衔尾追杀,轻易杀死一名名西军将士,就在刚刚,这些家伙还在与太平军大呼鏖战,可军心溃散之下,他们连亡命一击的勇气都没有了。 胜败,就在瞬息之间! 一些溃卒将追兵引到了童贯所在的中军大营,这里是整座营地地势最高的地方。 外头有木栅栏,因为泡过水的缘故,栅栏有高有矮,并不齐整,这让不少军卒难以通行。 绝望之下,有人甚至对着同伴拔刀相向。 若不是太平军及时赶到,自相残杀的西军极可能死伤数百人! “缴械不杀、顽抗者死!” 在太平军的威慑下,一名名西军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大步赶来的牛皋踏过一具具尸首,行至大营深处。 连番鏖战,牛皋血染征衣,他看到,己方战士神采飞扬,大声吹嘘着战果,而此时,一排排西军将士如同待宰的牛羊一般,一脸的死灰。 见到牛皋来了,太平军纷纷行礼。 “都歇着吧,可曾抓着童贯?” “童贯被咱堵在屋里了,插翅难逃!” 牛皋激动不已,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论身份地位,都要比刘延庆要高上数倍! “好,好得很,此役过后,我一定亲自为你们向方公请功!” 话音刚落,牛皋便来到木屋外,朗声说道:“某乃先锋将牛皋,童相公可有话要说?” 童贯叹了口气:“刘延庆何在?” “刘延庆已被我军庞万春射杀!” 刘延庆一死,西军便大势已去,想要绝地反击都成了奢望。 童贯意兴阑珊,“我想见见方腊,可否?” “自然可以!” 童贯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方腊能够屡战屡胜,次次化险为夷,绝处逢生! 这位睦州人氏身上,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此时,太平军已经占据了整座西军大营,除了煕河军何灌所部万余人马未曾遭灾,顺利脱逃之后,其余三万大军要么淹死在水中,要么被太平军生擒活捉! 为此,太平军仅仅付出了死伤不过千人的代价! 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大胜! 此役过后,攻守之势易转。 太平军随时可以转守为攻,肆意进取! 扬州城内,地面潮湿,到处都是修缮房屋、修缮路面的青壮,也有不少人在太平军的指挥下正在修缮城防。 在河水的短时间浸泡下,绝大多数房屋安然无恙,只有极少数老旧不堪的房屋坍塌了。 如今,太平军以工代赈,免费为百姓修建房屋,此举引得无数赞誉。 童贯一路行来,不发一言,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败了。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将方腊视作普通贼寇。 可实际上,方腊重人心,懂经营,这一点,从扬州便可窥全貌! 可怕,太可怕了! 这样一个匪首,必须设法对其拉拢,盲目剿灭,只怕很难短时见效。 因而,当童贯入城见到方腊之后,第一句话便是:“方腊,可愿招安?” 方腊哑然失笑:“某愿招安,不过除了上次的几个条件之外,我还要一百万贯!” 童贯吸了口冷气,这厮真拿自己当辽、金了? 竟然堂而皇之的索要岁币了? 然而,为求活命,童贯还是咬牙应下:“好,只要你愿意招安,我一定向朝廷申述利害!” “善!既如此,不知童相公还有什么打算?” 童贯图穷匕见,“还请放我归营,这等招安大事,除了我,其他人绝无成事可能!” 方腊在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留下童贯,除了打击官军气焰、振奋己方士气之外,再无其他用处。 可如果放走童贯,那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这位宦官既是皇帝亲信,又与蔡京相交莫逆,将他留在大宋官场,对方腊有利无弊! 想到这里,方腊微微颌首:“可以,童相公位高权重,朝廷离不开你,某这便传令,即刻送童相公离开!” 可以走了? 莫不是在做梦吧! 童贯瞪大了眼睛,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说出心里话,没曾想,方腊竟然真的应下了! 这也太过突然了! 幸福来得太迅速,童贯大脑瞬间短路,“既然方公愿意招安,还请约束军卒,不得再行功伐之举!” 好家伙,方公都叫上了! 这厮为了活命实在是不顾底线了。 向各位好汉推荐一本历史作者的新书《汉末:家祖乡啬夫》,我也在追读,这是一部文笔老道,剧情紧凑的三国小说,喜欢的好汉可以移步一看,谢谢大家。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管得着我吗 第157章 你管得着我吗 败军之将也敢提要求? 方腊根本不惯着! “童相公此言差矣,我方腊一日未曾招安,一日便是朝廷叛逆,既然是朝廷叛逆,那么如何行事便与朝廷无关,与童相公无关了!” 童贯张口结舌,有心训斥,可转念想到自己的处境,当下只得闭紧嘴巴。 谁曾想,方腊又说道:“若是童相公担心朝廷丢城失地,那倒不如尽快促成招安,只要盟约一成,我便立刻收兵,决不食言!” 童贯叹了口气,嘴里道:“如今十万西军仅剩一万,除了招安之外,再无他法!” “既如此,还请相公自便吧!” 童贯索要了一匹马以及一柄刀,径自出城而去。 期间,途中行人各行其是,根本没有人关注到策马狂奔的童贯,这让他即庆幸又恼怒。 庆幸的是童贯落魄的一幕无人看到,恼怒的却是诺大的扬州竟然没有一人肯为国分忧。 方腊夺城才多久? 满城十万人,尽是趋炎附势之辈,竟然找不到一个反抗方贼之人! 国朝养士百余年,阖城的士大夫去了哪里? 恨! 童贯有三大恨! 一恨这方腊太蛮横,占了上风还不依不饶,不肯收手; 二恨马公直无能,明明应该次日决堤,他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连累数万大军功败垂成; 三很扬州百姓,若是十万百姓齐心协力抗拒方腊,或者能在西军强攻城墙之时里应外合,童贯又怎会落入如此境地? 现在倒好,手中筹码输光了,只能愿赌服输。 半柱香之后,童贯打马行至城外,外头,寒风肆虐,恰如他此时的心情。 十万大军折损殆尽,连刘延庆都没了。 童贯根本想不出应对之策,这时,除了继续上书求援、表明方腊愿意招安的意图之外,再无他法! 至于朝廷可能给予的惩处,童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皇帝不信赖文臣,更不信任武将,唯独对没有子嗣的阉人另眼相看。 眼下,同为阉人的谭稹兵败被俘,朝堂上下,除了童贯之外,再无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半个时辰之后,单人独骑的童贯终于遇到了煕河军何灌所部探马。 表明身份之后,何灌亲自出迎,“相公能够平安归返,真是吉人天相,天不亡我!” 童贯略去自己被俘的经过,信口编出一套瞎话出来。 什么亲卫拼死冲杀,什么童贯侥幸遁逃,只因迷失方向才耽搁这么久! 反正中军亲卫或死或降,根本没有人出来争辩! 等到后来,连童贯自己都相信了这一番瞎话。 何灌虽然心中疑惑,但面上却毕恭毕敬,“只要童相公无事,那便是天大的喜事!只是眼下我军新败,究竟何去何从,还请相公示下!” 童贯深深看了何灌一眼,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不是个善茬,上来就给了这么个试探。 毫无疑问,无论童贯给出何种建议,只要事有不顺,何灌一定会将责任推卸到他身上。 对此,童贯自有应对:“本官刚刚回营,诸事不知,何将军,不如你将周边情形报我知晓,之后再行决断!” 这是题中之义。 当下,何灌便在舆图上比划起来:“相公且看,据马公直所部溃兵禀报,如今白马溪上游已为太平军占据,这部太平军乘大船经运河入高邮湖,后用一船的炸药提前炸毁了堤坝,由于事发突然,马公直麾下伤亡惨重,残存人马也在太平军的袭杀下死伤殆尽!” 童贯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如此,可太平军是如何知道我军在筑堤蓄水的?” 何灌摇了摇头,“无人知晓,后来发生的事情相公亲身经历了,由于中军大营所在毗邻白马溪,河水暴涨之后首当其冲,而我部后军距离较远,侥幸逃过一劫,事后,一共收整残兵二千三百余人。” 童贯皱起眉头,“你手中现在总计有多少人马?” “一万三千,步骑皆有” “退入六合,与折可存合兵一处!” 何灌自然毫无异议:“得令!” 煕河军拔营启程,很快惊动了巡视的太平军。 方腊知晓之后并未追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淮河流域,“眼下童贯已令一万三千西军北上海州,我担心仅靠邓元觉与梁山残部抵挡不住,李俊,还要辛苦你走一遭,明日伱且带人走水路去接卢俊义一行,接到之后即刻领军走运河北上,海州不容有失!” 摩拳擦掌的李俊抱拳应诺,“方公放心,在下绝不误事!” “好!你部水军先行,我领大军随后就到!” “方杰,你领本部兵马留守扬州,若是官军来战,不予理会,只要严防死守,待我回城便是大功一件!” “诺!” “牛皋、乔正,你二人领军随我出征,此番先夺高邮、再某楚州,某要与邓元觉会师涟水!” “全凭方公吩咐!” 方腊并未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招安身上,后世里,无数的经验告诉他,投降派没有好下场! 眼下,西军损失惨重,在援军抵达之前必定蜗居一处,不敢有丝毫作为,而援军抵达江南,起码需要一旬的时间,这个时间空档,就是方腊北取楚州的机会! 对于客居他乡的西军而言,宣和三年这个新年很是难熬,他们本是河北子弟,因为江南乱事才集聚六合。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别说来自河北的西军了,就连本地的厢军都有些熬不住,再加上后勤辎重接连被劫,军将们叫苦不迭,满腹怨气。 之前,扬州城外这一败,数万大军灰飞烟灭,只剩下熙河军一部兵马一路跑回六合。 期间,为了提振军心士气,童贯与何灌默许了军将劫掠百姓的行径。 从扬州到六合一百多里路,沿途百姓民怨冲天,间或有人在太平军的支持下获得武器,对熙河军后队乱兵发起袭击,虽然两败俱伤,却也让何灌大为恼怒:这帮乱民,西军若非为了保境安民,又怎么会流落至此? 不过是取些财物罢了,又未伤及性命,这些刁民何故造反? 难道全都从了方腊? 想到太平军的可怖之处,何灌不敢耽搁,急命麾下加快行军速度,快些离开此处。 万一在这里耽搁太久,引来太平军的追兵,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唯一没有后顾之忧的就是驻扎在六合的折可存所部兵马了,他没想到自己因为中了贼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反而因祸得福,避开了扬州之劫! 眼下,折可存所部官军在六合过得很是滋润。 城内无贼人滋扰,酒馆、妓馆应有尽有,官军颇有些乐不思蜀。 宣和二年腊月三十,正是大年夜。 太平军击败西军,大获全胜。 为了庆祝胜利,犒赏大军,方腊使人备下酒肉,人人有份。 因为次日就要行军的缘故,方腊并未饮下太多酒水,只是喝了几碗便回房歇息了。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圆润之人正与高邮军指挥使李源秉烛夜谈。 “李使君,你我俱是老相识,眼下,太平军连战连胜,十万西军尚且不是对手,试想,若是方公腾出手来,你麾下的五千高邮军可挡得住?” 李源皱眉说道:“陈泰,若非你我远亲,今日我便取了你的脑袋,以身事贼,此乃死罪!” 陈泰不是别人,正是睦州万年镇巡检,方腊起兵之后,在夺取建德军甲仗库之时将其擒获,后来,陈泰便一直从事后勤辎重事宜。 此番,闻听方腊意图征伐高邮,陈泰便毛遂自荐,说自己与李源有亲,愿意劝降! “李使君,方公已然承诺,只要你部归降,可保你地位不失!” 李源冷晒一声,“我手下有五千兄弟,到了太平军那里,方腊能让我执掌自家兵马吗?” “此事并非不可,只要李使君拿出诚意,交出投名状,方公自会让你满意!” 一个小小的巡检,加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身份! 若非陈泰背后有方腊做靠山,李源早就将他砍了,哪会让他如此惺惺作态。 不过,能够执掌高邮军一部人马,李源自非庸才,死于他手中的人物,只怕不知凡几! “陈老弟,你有所不知,皇城司在我军中安插有眼线,我若归降,只怕必有人从中作梗!” 陈泰朗声说道:“李使君说笑了,此地乃高邮,又非汴梁!使君在此地经营多年,心腹嫡系不知凡几,难道还处理不了几个密探?若实在为难,使君可敞开营门,某这便去信卢俊义、石宝二位将军,令其挥师北上,替使君诛杀叛逆!” 李源脸色数变,最终强颜欢笑:“陈老弟莫急,且先下去安睡一夜,容某好生思量!” 毕竟是干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多考虑一夜也是题中之义。 陈泰并未拒绝,只是正色道:“使君三思,西军尚且不敌太平军,高邮军便能抵得过吗?” 说罢,陈泰便出门而去,只留下怒火攻心的李源连连跺脚,仰天叹息。 有心腹幕僚从帘后踱出,低声劝道:“使君,事已至此,不如早做决断,刚才陈泰所言虽然直白,但却并未夸大,谭稹、王渊、王禀、童贯、刘延庆接连败于方腊之手,这般人物,绝非我高邮军所能抵挡的!眼下,童相公退军六合,我部外无援军,若是方腊大举来犯,使君该如何自处?” “可方腊毕竟土贼出身,而且对世家大族颇为不善,某从未见过如此人物可以夺取天下,只怕跟着此人,有身死族灭之忧!” “将军,眼下方腊尽取江南重镇,假以时日,江水以南必归其所有,以其治军之能,只怕划江而治不在话下,到那时,说不定便能取个从龙之功!” 李源叹了口气,“也罢,朝廷确实指望不上了,既然方腊这般能战,我便降了他!” “李虎!” “卑下在!” “点四百精兵,去监军府上,一个不留,皆斩之!” 自古以来,监军便是朝廷用来监视地方兵马的强力手段。 眼下,李源既然要降,自然不能再任由监军活着。 “再去将陈泰请来!” …… 翌日,宣和三年正月初一,犹在扬州等候消息的方腊收到了李源的投名状:高邮军监军以及皇城司密谍三十人的首级! 说客陈泰犹在高邮军中,无论是自愿还是胁迫,这都无关紧要。 高邮军一降,太平军便可占据要道,直取楚州。 “善!陈泰果然不负众望,来人呐,即刻传令全军,某要两个时辰之后点校全军!” “得令!” 方杰应诺之后,很快便去传令。 午时之后,方腊带着亲卫行至校场。 除却守城的方杰所部人马之外,尚有三万太平军于校场列阵。 只听得号角连连、鼓声骤响。 方腊在亲卫的簇拥下,威风凛凛地来到点将台。 亲卫大将牛皋开始点将:石宝、卢俊义、李俊、乔正…… 各营军将一一应答。 接下来再按照花名册点检,三声呼喊之后没有赶到者,皆斩! 许久之后,三万军士齐至,无一人未至。 寒风萧瑟,日头却带来些许暖意。 三万军士队列齐整、锐气十足、无交头接耳之人,无喧哗不耐之色,个个身披甲,手持刃,面目坚定。 连番大战,方腊不吝赏赐,眼下,太平军终于有几分强军之态了。 要知道,为了练就这样一支兵马,太平军定期公开缴获,适时宣读,及时造册,赏罚公允,同时定期开展公审大会、诉苦大会,使得军卒忆苦思甜。 官军五日一练,十日一操,太平军便三日一练,肉食管够,而且由于分田到户的缘故,军卒们都有保家卫田的信念。 即便军卒战死,还有抚恤送给其家人,若是军卒孤寡无后,太平军会为其寻找养子,使其香火不绝,再无后顾之忧。 这样的军队,活着有赏赐,死了有抚恤,而且绝无人从中克扣! 与官军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总有官军惊奇于太平军之士气,实际上,只要有人能够将上述手段施展于军卒之身,自然会得到一支强军。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愿为方公取宝应 第158章 愿为方公取宝应 说易行难,道理人人皆知,可真正能够施行到位的又有几人? 自古以来,文官求的是“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武将为的是“马上封侯、蒙荫子孙”,说到底,他们追求的都是极致的享受,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平衡个人私欲与军卒待遇就成了重中之重。 若能不贪财,提高军卒待遇,以身作则,即便达不到卫霍之一成,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试想,两军对阵,在甲胄、武器、武艺差别并不大的情况下,比拼的是什么? 是军队的意志! 与官军相比,太平军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所以他们往往能够承受更大的恐惧、更严重的伤亡,这就意味着太平军往往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赢得军卒的信赖,使其彻底收心效命,没有一番水磨工夫是不成的! 眼下,太平军只是有了强军的雏形,想要彻底大功告成,还需要很久的一段路要走。 “汪末泥!”方腊看了对方一眼,这厮一心推翻朝廷,此时正摩拳擦掌,一脸的兴奋。 “在!” “今日是新年,又逢我军大胜,每人赐钱五贯、绢三匹!留守驻军也有!” “得令!” 辎重营早将堆积如山的财货搬运过来。 如今,麾下军卒太多,已经不可能再亲手分发赏赐了。 不过,方腊还是传令各部根据花名册点名发放,如此以来既可以防范各部吃空饷,也可以杜绝各部军将层层克扣。 领到赏赐的太平军将士人人兴奋,口呼“谢方公!”“方公新年大吉!” 汪末泥带着人不断在军中宣讲:“尔等能有今日,都是方公的功劳,日后定要好生报答!” “愿为方公效死!” 军士们自然知道一切的一切全都离不开方腊,若无方腊,不知多少江南百姓要被花石纲盘削的家破人亡。 太平军起事之前,百姓家无余粮,手无寸田,全靠为地主卖力才攒下些许口粮。 现在不同了,太平军分田到户,又使出以工代赈的措施,无论男女老幼,只要能做力所能及的活,都可以分到一份口粮。 军卒们绝不会忘记,家人们在他们出征之时再三叮嘱:一定要立下功勋,一定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家中无需挂念,只需安心杀敌! 这一刻,滔天的呐喊直冲云霄:“太平军万胜!方公万胜!” 北伐在即,太平军有如此士气,自然使得方腊大为满意。 眼下高邮军愿意归降,必须抓紧这难得的时机,一举北上! 于是,犒赏过后,大军立刻启程,前往高邮。 此时,高邮军指挥使李源正与太平军信使陈泰饮酒密谈,“陈老弟,我有一计,可为方公取下宝应城,只是此举颇为冒险,究竟是否值得,还请你替我斟酌一番。” 谈及正事,陈泰当即正襟危坐,“且说来听听!” “某愿为方公取宝应!” “喔?如何取法?” “我想领军北上,以协守宝应的名义带军入城,你觉得此事能有几分胜算?” 陈泰松了口气,“如果你瞒着我,自行出兵,只怕成算连一半都没有,可现在伱告诉了我,这胜算便可以再加上两成!” 李源皱眉不解,“陈老弟,这可不是说笑的时候,一个不好,我可能都要折在宝应!” 陈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上头、中间俱是空白,只在落款处盖了个童贯的印鉴! 李源急忙取出朝廷下发的印鉴名录核对,一一查看之后,惊为天人:“这是从何得来?” 陈泰当然不会实话实说,此时,保持高深莫测才能镇住这厮,“不可说,不可说!李使君,你倒是说说看,有了这文书,宝应城可还入得?” 李源连连颌首,“入得,自然入得!若没有文书,我便是出师无名,可有了这文书,宝应城便拦不得我!” 陈泰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他身上的这份文书,原本是为了对付李源用的。 若是李源不降,陈泰便会补上空缺文字,手持文书去见高邮军监军,令其斩杀李源。 现在,李源降了,本以为文书排不上用场了,没想到还有这般意外之喜! 二人议定之后,陈泰留在高邮军,准备接应太平军,而李源自领三千兵马北上楚州,直奔宝应。 翌日,李源率军抵达宝应城外。 由于泰州失守的缘故,如今宝应城四门戒严,外来人丁需要经过仔细盘查才可入城。 城上,一队队厢军正在四处巡视,城门处,数百名兵丁随时注意门口的动向。 若是有敌来袭,城门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予以关闭,便是此处兵丁的使命! 此时,三千高邮军兵临城下,只骇得城头号角连连,鼓声阵阵,就连城门都“吱嘎嘎”关了起来。 高邮军指挥使李源见状不由得发了脾气:“某乃高邮军李源,速速通秉上官,便说某奉命前来协守宝应!” 宝应通判闻讯前来:“李使君,某乃宝应通判王立,不知使君奉谁人之命?为何我未曾接到通秉?” 李源微微拱手,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嘴里道:“童相公手书调令在此,王通判且观之!” 为求稳妥,城门并未开启,只是从城头缒下一个竹筐,以筐盛物,很快便将文书提到城上。 王立见过文书之后,依旧有些疑惑:“李使君,你领军来援,高邮怎么办?” “敌从泰州来,他们的目的是通过楚州攻打涟水军腹地,进而接应海州乱军,高邮尚在后方,暂且无事” 泰州与海州之间隔着涟水军以及楚州,太平军想要北上增援,楚州确实是绕不开的地方。 听到这般解释,王立再无疑心,“既如此,那便有劳李使君了,来人呐,开城门,迎高邮军入城!” “通判有令,开城门,迎高邮军!” …… 李源打马入城,念头千转,身为一个降将,他知道只有尽可能展现出自己的才能,才有可能获得方腊的重用。 李源看的透彻,既然要归降方腊,那就降的彻底。 陈泰不是索要投名状吗? 若是高邮监军份量不够的话,那再加上这宝应如何?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当入城的兵丁数目来到三百人之时,李源蓦然发难:“夺城!” “杀!” 事发突然,高邮军瞬间击杀了当前之敌,而李源在眨眼间便将宝应通判擒拿。 随后,越来越多的高邮军进入城中,彻底掌控了此处城门。 通判王立瞪着大眼,满脸怒色:“李源,你这是何意?” “王通判难道还看不明白吗?这宝应城我要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李源,货真价实的李源,只不过,我不再是赵宋之臣,而是太平军方公帐下一将!” 王立披散着头发,几乎带着哭腔质问道:“李源,朝廷待你何其厚也!你竟也反了?” 李源唤过一名军卒,示意其好生看管王立,嘴里道:“良禽择木而栖,王通判,你可知道童贯童相公又败了?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两万,一万去了涟水,一万退往六合!我若不降,外无援兵,内无粮秣的高邮军又能坚持多久?” 王立刚刚得知童贯第二次落败的消息,一时间难以接受:“李源,你又在诈我,对不对?童相公手握强军,又有刘延庆相助,十万西军所向披靡,便是面对辽国、西夏都绰绰有余,怎么会败?而且是败在方腊之手?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源冷冷一笑,不再解释:“来人呐,堵住他的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跟他讲话,其余人,速速入城,夺取要地!” “得令!” 宝应本是楚州重镇,京杭大运河穿城而过。 城内本有两千守军,城墙厚实高大,若是攻打起来,只怕要耗费不少气力。 不过,眼下高邮军使诈赚城,取胜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此时,方腊一行刚刚抵达高邮。 “李源呢?” 陈泰急忙将李源意图计赚宝应的经过和盘托出。 饶是方腊见多识广,一时间也不由得大为诧异,“李源好胆色,若是为我取了宝应,一定重重有赏!” 方腊十分兴奋,为了一举打通南北要道,与邓元觉挥师,他早已派人知会了林冲,要求其领军北上楚州,伺机夺取五佑场! 五佑场是盐城在南方的门户,只要门户不失,盐城便稳如泰山! 反之,一旦五佑场失守,盐城孤城难受! 现在就看李源能否大功告成了! 当越来越多的高邮军进入宝应之际,为数不多的守军再也不敢抵抗,他们摸不清高邮军的实力,对太平军更是畏之如虎! 于是,成百上千名军卒不听号令,不战而退,任凭各路军将吼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宝应完了! 大事去矣! 宝应知州闻讯之后挥刀自刎! 知州一死,城内三三两两的抵抗很快便被李源带兵剿灭。 关键时刻,城内官军试图焚火粮秣,幸好,高邮军早有准备。 一番厮杀之后,彻底护住了粮秣。 宝应屯有十万漕粮,只等着开春冰化之后便运入汴京。 谁曾想,高邮李源一降,宝应竟然成了前线。 这让十万石军粮瞬间易手! 等到石宝带领太平军先锋抵达宝应城外的时候,城头已经飘着太平军的红色旗帜。 表明身份之后,李源不敢托大,“降将李源见过石将军!” 石宝重重拍了拍李源的肩膀,嘴里道:“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李源,你这一出手,便为方公送上一份厚礼,且等着,方公一定不吝赏赐!” “不敢当,在下不求赏赐,只愿为方公冲锋陷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石宝是个大老粗,当下咧嘴大笑:“好说,好说!这夺城之功非你莫属,我来之前,方公已经得到了消息,不出两个时辰,方公必至!” “石将军且入城休整,我便在门外候着!” 石宝大为诧异,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厮竟然要一直等? 也罢,且由他! 石宝的任务是接管宝应城防,至于李源要如何行使,他却不曾在意。 城外,李源接连下令:一是吩咐城内医者收治伤患,虽是冬季,伤口不易感染,但若是军卒受伤得不到医治的话,对于军心士气以及战斗力都会有不小的影响!二是吩咐城内百姓收敛双方尸首,若是在城内有亲眷的,交由家人处置,若是外籍,便统一焚烧,统一安葬。 至于宝应的城防,李源彻底放弃了,他明白石宝此行的目的所在。 既然已经达成夺城目标,李源自然不会节外生枝。 此时,城内家家户户关门闭窗,不敢有丝毫动作。 一道道大街小巷上,石宝派出的军士正在四处巡视,一旦发现宵小滋事,军卒便会痛下杀手。 一番血淋淋的教训之后,青皮无赖心胆俱裂,再也不敢以身犯险。 与扬州相比,宝应虽然略小些,可商铺、货栈应有尽有,便是民宅也错落有致,数量众多,这说明城内人员密集,养活了不少百姓。 没多久,石宝来到了储存粮秣的地方。 占地数十亩的粮库地势极高,四面顺水,而密密麻麻的粮仓错落有致,这样可以确保每一个粮仓都能晒到太阳。 远远看去,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撼。 石宝走到近前,扒开茅草,露出防水布包裹着的麻布袋。 抬手一划,干燥的米粟便“哗啦啦”落在了地上。 石宝也是庄户人家出身,见到粮秣便喜不胜收,当下忍不住随手抓了一把,牙齿磕了几粒。 入口嘎嘣脆,这说明粮秣晒得够干,可以确保长久存放。 “好,很好,有这批粮秣,即便打通涟水,会师邓元觉也不需要从江南调粮了!” 之前,太平军虽然占据了不少城池,可由于城池自身并不大量储粮的缘故,只能通过公审大会,抄取大族的存粮,再将其转变为军粮! 这等杀鸡取卵的事情,不可持续。 现在,宝应城的这批粮秣,出现的十分及时,解了方腊的燃眉之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堂堂正正溃敌于阵前 第159章 堂堂正正溃敌于阵前 宣和三年正月初一,高邮军指挥使李源降方腊,次日,李源计赚宝应城。 消息很快传到了几十里外的上游镇,留守在这里的官军只有数百人,闻此噩耗,官军当即闻风而逃。 五佑场,林冲所部人马一举夺城,兵锋直抵盐城。 盐城守军遣使求援,却在半途得知宝应失守的噩耗,仓皇逃回盐城之后,守将痛下决心,率军归降。 于是,短短数日间,太平军便连取楚州两县之地,如今诺大的楚州只剩下只剩下府城尚在苟延残喘。 一封封求援告急文书雪花一般快马送出。 相邻的涟水军最先接到求援。 正在举兵围困沭阳城的张叔夜闻讯之后不得不暂缓攻势,与涟水军指挥使唐力、泾原军指挥使刘镇商议军情,“二位,童贯童相公兵败扬州,数万大军仅剩何灌一部,如今残军退守六合,方腊趁此机会举兵北上,高邮军李源降贼,如今宝应、盐城尽失,楚州快马求援,我军该如何自处?” 童贯败了? 高邮丢了? 楚州有危? 噩耗接连不断,每一条都足够震撼人心,若是让外头的军士听到了,只怕军心动摇,士气大损! 涟水军指挥使唐力心犹后路,“楚州不容有失,否则涟水危急,若是两地皆失,我等可就成了无根之木。” 泾原军指挥使刘镇同样皱起眉头,“楚州必须救,可海州这里却也不能不防,邓元觉此贼十分狡诈,若是让其探清虚实,只怕即刻就要攻打涟水!” 张叔夜叹了口气,“刘使君所言极是,若是让邓元觉再胜一场,涟水、楚州将遭遇两面之敌,童相公一败,攻守之势易转,如今算上楚州守军,我方不过两万人马,比起太平军已经大有不如了!” 刘镇、唐力相对无言,半旬之前,十万西军下江南,那是何等的威风? 阖朝上下都将太平军视作秋后的蚂蚱。 所有人都认为十万西军将席卷江南,以雷霆之势粉碎方腊的叛军。 谁曾想,童贯非但未能犁庭扫穴,大获全胜,反倒被方腊杀的丢盔卸甲,损兵折将。 现在,太平军反倒占据了数量优势,这让人难以接受。 最终还是张叔夜拍板定案,他领军留下,迷惑邓元觉,泾原军、涟水军即刻回援楚州。 正月初三,沭阳邓元觉接到方腊传讯,当即与武松合谋围攻张叔夜,一番鏖战之后,张叔夜且战且退。 正月初四,张叔夜退守涟水,太平军将涟水周边乡镇一一拔除,只留下涟水一城未曾夺取。 正月初五,泾原军、涟水军抵达楚州城外。 此时,太平军两万大军已将楚州团团围困,官军想要入城,必须先击破城外围堵的太平军。 官军劳师远征,方腊可不会惯着,一番排兵布阵之后,太平军兵锋直指涟水军! 唐力登高远望,只见太平军徐徐而来,阵势丝毫不乱,密密麻麻的矛尖在阳光的反射下分外耀眼。 前来冲阵的太平军足有六千人! 唐力丝毫不敢大意,涟水军加上泾原军虽有一万五千之众,可与当前的太平军比起来,依旧要差上不少。 今日这一战,避无可避,若是官军避而不战,军心涣散之下,再想与太平军战场争锋可就难了。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响彻荒野,列阵而来的太平军很快来到涟水军阵前。 在方腊的授意下,石宝将数百名官军俘虏压至阵前,嘴里道:“童贯已经败逃,十万西军十不存一,尔等再无援军矣!” 也有降卒大声附和:“高邮军李源已降,宝应、盐城尽失,尔等此时投降,正当其时!” “李源阵斩监军,又夺宝应,如今得授高位,权财尽有,尔等休要自误!” “我太平军挥师三万而来,誓夺楚州,尔等兵马几何?如何是我对手?” …… 降军与太平军骑卒不断在阵前呼喊,只嚷得官军军心大乱。 方腊猜测,即便刘镇与唐力已经得到了童贯战败的消息,可为求稳妥,他们一定会刻意隐瞒,绝不会让底层军士知道详情! 泾原军、涟水军也好,他们的军士并不愚蠢,只是受制于消息来源渠道的缘故,对战局一无所知。 可此番方腊的一番操作,再结合众人急匆匆来援楚州的消息,不少人已经信了几分。 是呀,若非童贯战败,西军实力不存,方腊又怎敢弃扬州于不顾,挥师北上? 要知道,与楚州比起来,扬州的位置显然更为紧要! 夫战,勇气也! 两军交战,攻心为要! 被俘官军的一番“现身说法”当即让涟水军、泾原军锐气尽失。 唐力不敢再等,直接列出锋矢阵,转守为攻。 太平军这边则是以偃月阵对敌。 以石宝为核心的五千人马居右,中军则是卢俊义的五千兵马,两翼是乔正、牛皋的两营步军,合计六千兵马,五千辅兵与四千骑军列于阵后。 太平军成军以来,多是攻城战、突袭战,像今日这般列阵野战的战事确实绝无仅有。 官军的阵势却也简单,涟水军为前军,泾原军为中军,精锐甲士在前,仅有的千余骑卒作为后备力量,伺机待命。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中军所在的弩兵便射出了第一轮弩箭。 缴获自官军的神臂弓射程远达二百四十步,瞬间便抵达涟水军上空,卷走了数十名兵丁的性命。 见此情景,官军阵中的神臂弓也纷纷发力,向太平军倾泻着弩箭。 你来我往之下,两军阵前的距离在快速缩小着, 堪堪接近到九十步的时候,轮到弓手发力了! “嗡嗡嗡!” 成百上千只利箭在空中碰撞着,发出距离的声响。 双方锐士顶着密集的箭矢,以伤亡数百人的代价,终于冲杀到了一处。 “杀!” “杀!” 太平军最前端的刀盾兵将重心前移,竭力顶住大盾,同时右手向前砍出。 “铿!” 这一击被对面的官军挡住了,但对方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一支锋利的长枪已然刺穿了他的腹部。 势大力沉的一枪捅穿了甲衣,血流如注。 官军试图抓住长枪,但前方的太平军却竭力回抢。 一番挣扎之后,终究是官军倒地身亡。 “啊!” 一名太平军盾兵被官军刺伤左臂,他下意识往后倾倒,直到被身后的同伴顶住身子才停下。 “老子宰了你!” 恼羞成怒之下,盾兵发疯一般抵住缺口,手中的长刀不要命一般往前挥出。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番亡命袭击之下,只吓的西军退避三舍。 不过,盾兵终于还是力竭了。 几名西军看见空档,当即挺枪刺出。 这一次,盾兵无力躲避,当即被刺中身亡。 有官军躬身前行,试图躲近太平军的视觉死角,可一经发现,当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招呼。 “杀官贼!” “杀、杀、杀……” 与官军相比,太平军锐气正盛,他们虽是第一次堂堂真正列阵而战,可所有人无所畏惧,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誓要将对面的官军斩杀殆尽。 前列的厮杀惨烈又血腥,官军与太平军相互冲锋,各不相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占据心理优势的太平军逐渐占据了上风。 滚烫的鲜血抛撒在大地上,一名又一名军卒倒毙。 厮杀至今,比拼的就是锐气,比拼的就是军心士气! 太平军连战连捷,面对官军,根本不惧,反倒是对面的西军、涟水军有些畏首畏脚。 两军交锋,勇者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涟水军便折损了千余兵马,若非有泾原军压阵,唐力早已压不住阵脚了! 方腊曾经请教过卢俊义:“若是两军交战,如何对敌?” 卢俊义答道:“以正对敌,两翼包抄,攻其必救!其一,先声夺人,使敌锐气尽失,其二,与其交战,挫其势头,其三,一鼓作气,一锤定音!” 今日太平军与官军之战,涟水军数次冲阵未归,军心、气势尽丧。 再加上战前太平军的一番操作,官军早已上下生疑,对击破敌军不抱信心了。 此时,一番鏖战过后,发现贼军果然非同凡响,顿生慌乱!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二通鼓响,卢俊义所在中军瞬间出战。 在左右两翼,太平军同样快速发动袭击,他们以钳形攻势将官军围拢在其中。 战争的天平已然失去了平衡,正在往太平军的方向倾斜。 “砰砰砰!”沉重的脚步声在地上不断响起,“哗哗哗”,清脆的甲叶撞击声也响个不停。 在已然偏西的日头下,太平军步卒已然全军出击,他们举起长枪、长槊,迈过敌我双方的尸首,踏过浸满鲜血的荒野,没有过多的诗情画意,有的只是一往无前。 向前、向前、再向前! 一名名太平军抱着杀敌立功的心态,列阵前行,无所畏惧。 间或有受创未亡的官军踉跄而逃,但却很快惨死在太平军的枪阵之下。 刘镇在中军脸色大变,急令弓手抛射箭矢。 这时候,即便前军依旧有些许己方人马也顾不上了。 若是任由太平军杀到近处,只怕今日就是一场大败! “嗡嗡嗡!” 凶狠的箭矢不分敌我,将最前端的双方兵马席卷一空。 列阵前行的太平军同样折损了不少人手,然而,缺陷的阵脚很快就被其余兵马补上,阵势依旧完好如初。 “铿铿!” “噗噗!” 两军再度短兵交接。 太平军势如破竹,枪阵过后,无人可挡。 前排试图拦截的官军已然死伤殆尽,这时候,涟水军无力再战,只剩下泾原军还在抵抗。 “杀官贼!” 卢俊义一马当先,一刀削去了一名官军小校的头颅,鲜血喷溅而出,他却不管不顾。 在其身后,大队大队的太平军手持长槊,冲向了前方的官军。 太平军中军所部人马推进的太快了,涟水军作为前军败退的也太快了。 虽说绝大多数溃卒绕开中军,自两翼逃到后阵,可太平军同时压上的左右两翼人马给泾原军带来了巨大的威慑。 涟水军根本没挡住多久,泾原军就一定可以扭转战局,反败为胜吗? 军心不稳,士气当然不值一提。 于是,甫一接战,泾原军的阵脚便动摇起来。 远处,“轰隆隆”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泾原军心中更是慌乱,开战之前,他们便看到太平军有数量众多的马军,现在,只怕是马军冲过来了了! 这可如何是好? 前排的军士,几乎在数个回合之后便临阵脱逃。 然而,两军阵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这时候就算想逃,又能逃到何处? 溃卒的这一番动作,反将己方人马搅得阵势大乱。 官军的各级将校竭力收敛军心,他们用刀枪连连恐吓,然而,事已至此,官军早已吓破了胆,再无战意。 溃逃扩散的极快,在极短的时间内,一名又一名官军夺路而逃,他们推搡着自家兵马,在其身后,是太平军从容不迫的追杀! 对于溃卒而言,他们宁愿以北对敌,也不敢直视那一柄柄染血的兵器。 太平军太强了! 涟水军不是对手,泾原军同样不是对手! 就这样,泾原军的中军大阵,溃了! 石宝冲进官军阵中,巨斧飞舞之下,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 方杰策马奔腾,同样恶狠狠杀入溃散的官军阵中,方天画戟之下,无一合之众。 在方杰两翼,许久未曾参战的骑军卯足了力气,誓要在此役捞足功劳。 官军彻底崩了,骑卒最为畏惧的枪阵、盾阵不见踪影,眼前,抬手便可杀手。 没了步弓、没了钩镰枪、甚至没有长柄战斧,在这一刻,太平军骑卒大开杀戒,他们将大股官军切割成三五人的一小股,不容其聚集兵力,然后再以绝对优势的力量,从容收割。 失去战阵保护的步卒,在面对纵马狂奔的骑卒时,除了极个别的勇武之士,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还手之力。 确切的说,在这一刻,溃逃的西军就好比四处乱窜的羊群。 羊群受惊只会亡命乱撞,而西军溃散之后也像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闯个不停。 上万名官军溃逃之后格外壮观,从高处望去,只见荒野上到处都是丢盔卸甲的官军,这些军卒完全没有目的,只是为了逃窜而逃窜。 第一百五十九章 梁山诸将再相会 第160章 梁山诸将再相会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官军已溃,而且不似作伪,方腊便下令大军出击。 刚开始的命令是:“列阵追击,以五百步为限,五百步后重新归队列阵,再行追击!” 然而,官军溃逃的太快了,而且根本没有人能够组织出像样的抵抗,这时候,方腊便命令各部以十人为一队,分队追杀逃卒。 这一追,从午后追到日落,从楚州城追到了涟水河岸。 万余西军溃不成军,自相践踏、落水而亡者数不胜数。 期间,更有数以千计的官军气力衰竭、逃遁不及,面对太平军的追杀,他们只能丢盔卸甲,哭泣求降。 涟水军指挥使唐力与泾原军指挥使刘镇早在河边备好了小舟,战局不利时,他们带着亲卫一路遁逃,直奔河边。 当其余军卒因为争夺过桥的机会,自相惨杀之时,二位将军早已经偷偷上了船。 不过,慌乱间,还是有慌不择路之人撞到了这一幕。 “使君,带上我们吧!” 看到船只就在岸边,逃卒心生希望,试图上船。 谁曾想,唐力见状不为所动,这些溃卒无甲无械,一副完全被太平军吓破胆的模样,留下他们,只会让人得知唐力溃逃的底细! 想到这里,唐力微微摇头,亲卫见状,瞬间会意,于是几人弯弓搭箭,在溃卒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其一一杀死。 “开船,速回涟水城!” 事已至此,唐力一脸颓态,数千涟水军一败涂地,就连泾原军都大败亏输,这样的情况下,涟水城能否守住也在两可之间! “走吧,走吧!” 另一处,刘镇同样上船遁逃。 船只往涟水城而去,日头西沉,一轮残阳将河面映得通红,这一日,注定是一个流血之日。 楚州城,城内的官军本以为来援的西军一定可以驱散方腊,救楚州于危难之际。 谁曾想,万余官军连半个时辰就没坚持下来! 城头的知府满脸的不容置信,“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西军是何等强悍,为何败的如此之快!”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楚州遭遇重兵围困之时,众人满心期盼着援军能够及时到来。 现在,援军来到是来了,可却根本不是太平军的对手! 这简直要了命了! 原本楚州守军尚能鼓足勇气,奋勇作战,可现在这一幕,当即击溃了守军的最后一股信心。 楚州通判同样后怕不已,开战之初他还主张出城厮杀,与西军里应外合夹击太平军。 现在想来,幸亏没有出城,否则的话,楚州军也难逃一劫! 只是,外援断绝的情况下,楚州又能坚守多久? 没有人知道答案。 轰轰烈烈的追逃逐亡一直持续到了日落西山,此役阵斩敌军三千有余,俘虏六千多人,为此,太平军也付出了一千余人的伤亡代价,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此役过后,官军在淮泗流域将再无机动力量,而只要拔除楚州、涟水两座城池,太平军将占据一个北起海州,南至婺州的硕大地盘! 入夜,楚州爆发内乱,城内漕丁夺取城门,引太平军入城。 楚州通判战死、知府遁逃不知所踪。 虽然逃了知府,可能占据楚州,同样可喜可贺。 当天夜里,太平军诸将眉飞色舞,意气风发,谈笑间俱是斗志昂扬。 比起奇功诡计破敌,这种堂堂正正败敌于阵前最为振奋军心士气。 要知道,能够阵前败敌,这说明太平军真正拥有了不逊于官军的实力。 说这一战是货真价实的转折点也不为过。 在此之前,太平军由于兵力不足、实力稍逊的缘故,只能通过种种计策来对付官军,而此役过后,方腊彻底证明了即便是两军列阵而战,太平军也有战而胜之的能力! 宣和三年正月初六,林冲统领万余兵马至楚州与方腊会师。 “方公,盐城降卒都已带来了,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林冲虽然在方腊军中颇为重用,可他懂得分寸,深知不可越俎代庖的道理。 方腊虽然准许林冲自领一军,但却并未许其自行扩充兵马。 也就是说,林冲只有统兵权,并无募兵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方腊对麾下部将的一种钳制! “林统领破泰州、夺盐城,连战连胜,壮我军威,可喜可贺!” 林冲满脸谦逊之色,“方公谬赞了,如今谁不知方公扬州一役阵斩数万官军?再加上昨日楚州一战,如今太平军善战之名举世皆知!再者,末将之所以能够兵不刃血取盐城,全赖方公扬州之威!童贯败逃之后,消息传到盐城,官军不发一矢,临阵而降,这夺城之功,实在受之有愧!” 扬州之战、楚州之战的结果经过一路路快马急报,确实在快速传播着,而这两战的影响也在进一步扩大着。 这几日,运河下游不断有浮尸飘来,由此可见楚州一战,官军败得何其惨烈。 太平军能征善战之名,终将传遍天下。 谭稹、王渊、王禀、折可存、童贯…… 败给方腊的官军大将实在是太多了,一次获胜兴许是侥幸,可三番两次获胜却绝非偶然。 “林头领不必过谦,胜就是胜了,能够夺取泰州,确实令我军实力大增,待我夺取涟水,会师邓元觉之后,一定重重有赏!” 林冲不置可否,加入太平军之前,他宛若行尸走肉,找不到一丝人生乐趣,是方腊的太平军让他绽放了第二春,在这里,他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情——击败官军、推翻这昏庸的朝廷! 二人谈论间,高邮军李源打马而来,“降将李源拜见方公!” 隔着老远,李源便翻身下马,以示对方腊的恭敬之情。 方腊对此心知肚明,他搀起李源,嘴里道:“李将军献高邮、夺宝应,助我取楚州,这可是大功!” 李源居功不自傲:“降将不敢居功!” “诸位都是有功之臣,来,饮胜!” “饮胜!” …… 大军会师之后,方腊手中已有五万大军。 由于林冲所部人马赶了不短的路,为了保持军卒体力,方腊决定休整一番,翌日开拨。 次日,五万大军分水陆两军,进逼涟水城。 此时,邓元觉、林冲也已进抵连水城下。 不经意间,方腊已经完成了南北会师之壮举,而林冲再见到武松、鲁智深等人顿时有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诸位兄弟,好久不见!” 武松重重拍了拍林冲的肩膀,嘴里道:“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是你在南方过得顺心如意,我们这些老兄弟,眼光不如你啊!” 梁山好汉再聚首,一向沉闷的林冲也不由得敞开心扉:“诸位兄弟,跟着方公干吧!在这里,不用担心被朝廷招安,虽然规矩多一些,可他确实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武松、鲁智深颇为意动,可他们觉得己方寸功未立,若是就此加入太平军,难免会被人小觑。 于是,武松婉拒道:“方公胸襟宽广,确实是难得的英雄,不过,如今我等梁山军实在经不起第二次纷争了,是否投入太平军,还是让诸位兄弟决断吧,若是自家兄弟都想加入,我武二郎绝无二话!” 鲁智深也表达了同样了意思:“不错,梁山出了个宋江,已经沦为天下笑柄,接下来,无论作何选择,我们梁山军都要进退一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冲自然不会勉强:“二位兄弟言之有理,是我莽撞了!”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见外!” 一番谈论之后,武松才发现数月不见,林冲已经成为执掌万余兵马的一方统帅了! 这说明方腊对林冲极为信任,而且丝毫不顾及其梁山的身份! 这等胸襟气度,确实令人钦佩。 再联想到一心招安的宋江,两者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与宋江比起来,也许方腊才是执掌梁山军的最佳人选。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这些时日,武松执掌梁山军以来,虽有鲁智深等人再旁帮衬,可他深知独领一军之不易。 不但要为军卒准备御寒人物、每日口粮,还要仔细斟酌行军路线,就连武器修缮、甲胄补给都大耗心神。 说到底,梁山军还是缺乏一个稳定的地盘。 梁山泊丢失之后,梁山军四处漂泊,虽然在海州暂时有了一个容身之处。 可这里毕竟是太平军的地盘! 从某种意义上说,若非邓元觉仗义施援,梁山军早就落魄不堪了。 瓢泼月旬以来,众人早就意识到——梁山泊不存,梁山军便如无根之木,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与其四处飘零,倒不如另寻明主! 在林冲的引荐下,梁山诸将一一见过方腊。 这些梁山好汉虽然出身各异,可他们都有统兵作战的能力,恰恰是方腊最为紧缺的将才! 要知道,自从太平军在治下各地施行分田到户的政策之后,自行参军的青壮越来越多,而军卒的增加,意味着军队需要扩编,但尴尬的是,方腊并没有足够数量的军将,只能大肆提拔老卒,从军阵中提拔。 当然了,在此之前,方腊也擒获了诸如韩世忠之类的勇将,可他们一心侍宋,根本不愿加入到对阵西军的战场上。 对于这些军将,方腊早有承诺,他日与外族征战时,再让他们出马! 饶是韩世忠心硬似铁,见状也对方腊颇为佩服! 今日,涟水城一会,方腊确实让武松等人眼前一亮。 作为一军之主,方腊身上自有其魅力。 即便是挑剔的武松、鲁智深见罢之后也不由得赞了一声:“真豪杰!” “我等见过方公!” 方腊翻身下马,很是客气:“诸位兄弟不必多礼,你们的遭遇我心知肚明,破城之后,伱们入城好生休整一番,过几日,我们再细谈梁山军一事!” 看模样,方腊对如何处置梁山人马再有定计。 想来也是,如今方腊不缺兵马,又怎么会容忍一支长久游历于自己指挥体系之外的兵马呢? 要么将其吞并,要么就是远远放逐,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此,武松等人并无异议。 有卢俊义、林冲在这里,料想方腊也不会做出杀将夺军之事! 涟水城外的太平军围了一层又一层,涟水城内,张叔夜、唐力、刘镇相视无言。 “诸位,城内兵马不过五千,城外之敌十倍于我,这一战该怎么打?” 唐力意兴阑珊,“听闻泰州、高邮、楚州尽归方腊,眼下,淮泗流域仅剩这涟水城尚在我手,如今,方腊重兵围城,除非朝廷援军抵达,否则涟水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刘镇同样对坚守不报希望,“能否与方腊打个商量,我们交出涟水,他们网开一面,放我等离去?” 张叔夜本想斥责一番,可话到嘴边,又想到涟水城并非要地,城墙不厚、高度也不够,若是太平军舍命狂攻,用不了几日即可拿下。 这一点,张叔夜心知肚明。 可就这么将己方命运交到方腊手中? 最终一行人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张叔夜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不想与贼人做交易,“二位,朝廷养士数百年,我等食君之禄,自当为君效命!这与贼勾连一事,庶难从命!” 唐力与刘镇四目相对,俱都干咳一声,“张都管,只怕这由不得你了!” 张叔夜拍案而起,“这是何意?”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厮杀声。 张叔夜身边的亲卫发出绝望的呼喊:“张都管,速走,涟水军作乱!” 张叔夜抽刀而立,正想跟唐力、刘镇拼个你死我活,可对面二人早已做好准备。 以一敌二,张叔夜如何是对手? “原来你们早有投贼之心!” “此言差矣,我等只是想借涟水城保存有用之身罢了!” “这涟水是朝廷的涟水,岂容尔等私相授受!” 唐力这时候皱起眉头,“张叔夜,休要多言,此时弃械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我刀不留人!” 张叔夜:“狗贼,某要杀了你!” “小人!这涟水是某的地盘,你乃海州都管,是某好心收留你!借你兵马,今日竟想反戈一击,无耻!” 当日,涟水城爆发内乱,厮杀声不绝于耳。 第一百六十章 金人来使 第161章 金人来使 翌日一早,方腊便接到禀报,涟水城唐力、泾原军刘镇献城投降。 作为投名状,张叔夜死不瞑目的头颅也被送出城外。 对于张叔夜,方腊倒是没有太多恶感,可此人却是梁山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来人呐,将这颗头颅送到梁山军中!” “得令!” 武松看到头颅之后仰天大笑:“狗贼,你也有今天!” 若非张叔夜,梁山军好端端的待在梁山泊,又怎么会飘落至此? 就是此獠,攻破梁山大营,又在海州逼得梁山军分道扬镳,伤亡惨重。 此时,大仇得报,鲁智深、朱仝等人涨红了眼睛,“便用此獠头颅遥祭逝去的各位兄弟吧!” 众人自无异议。 一番准备之后,数百梁山军便念着祭文,挥洒着纸钱,将心中的这一副重担卸下。 此举,终究算是告慰了梁山死去的英灵。 燕青得知卢俊义大难不死的消息之后,一直想要与其团聚,可考虑到梁山军所剩无几,前途叵测的缘故,便暂未离开。 今日,涟水城内哄,梁山大敌张叔夜死于非命,这让燕青没了后顾之忧,坚定了离开的心思:“诸位兄弟,我家卢员外如今就在太平军,我想去其身边侍奉,日后天高水长,咱们有缘再见!” 武松见状不由得出声说道:“燕青兄弟且慢,昨日林教头便邀我加入太平军,我应允要让兄弟们共同决定,今日人也齐了,咱们不妨把话说明白,愿意加入太平军的,站在左首,不愿加入太平军,想求个自在的,站在右手,放心,方公心胸宽广,即便不入他军中,他也不会与你们为难!” 此言一出,燕青便径自站到了左首处。 朱仝紧随其后,“我与官军誓不两立,太平军能将童贯打的落花流水,逼得涟水军击杀张叔夜,这说明跟着他们,打的都是胜仗!我朱仝,这条命以后就卖给方公了!” 时迁动作极为敏捷,也来到左边,“俺听说方公唯才是举,不以相貌论英雄,俺也投他!” 鲁智深本想等到最后才表态,不曾想,扈三娘、杨志、施恩、曹正、张青、周通、李忠、史进、朱武、陈达、杨春等人全都站到了左边。 这些时日以来,邓元觉统领的太平军彻底折服了梁山军。 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谁还会拒绝? 众人纷纷做出选择,而鲁智深、武松也站到了左边。 仔细一看,数百名梁山军全都做了加入太平军的选择,无一人有异议。 众人相视大笑,“妥了!” 武松这时又环顾左右,嘴里道:“诸位,太平军可不比寻常,既然大家全都想要加入其中,日后一定要遵守军法,不得肆意行事,否则只会让人小觑了我梁山!” “武头领放心,我等明白!” “那便好!” …… 方腊听闻梁山军阖军归顺的消息之后,心情极佳,当即决定在涟水举行庆功宴,犒赏有功将士。 太平军转战近千里,军卒们都已疲惫不堪,如今好容易可以饮上一碗得胜酒,都有些不醉不归之意。 方腊倒是没有放浪形骸,与众人饮了几轮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方腊留下的话,军将们只会束手束脚,根本不敢开怀畅饮。 果不其然,方腊刚走出没多远,众人饮酒的氛围便热闹了数倍! “这帮家伙!” 方腊并未生气,只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行至半途,忽悠军卒通秉:“方公,有金人求见!” “金人?” “不错,他们是从北地来的!” 方腊眯缝着眼,“让他们到书房等我!” “诺!” 须臾,方腊便在书房中见到三个身材敦实的汉子。 这几人罗圈腿、个不高,虽然外头披着棉袄,戴着璞头,可璞头底下却露出油光锃亮的头皮,若从左右两侧看去,还能看到两三处铜钱粗细的发辫自头顶垂下。 看到龙行虎步的方腊,其中一人大步向前,嘴里道:“方公,我们是大金的使者,奉贵人之命与你接洽!听闻贵军又败宋廷官军一场,这是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说罢,随从便递上几株东北老参以及五颗明亮的东珠!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明知对方是豺狼,可方腊还是强忍着翻脸的欲望,耐心与其周旋,“喔?我听说金国与宋国海上立盟,如今怎么到了我这里?” 萨鲁穆十分诧异,“方公果然了得,宋金合盟这等隐秘竟然也瞒不过伱!” 方腊一脸的莫测高深:“贵使意欲何为?不妨直说!” 萨鲁穆干咳一声,嘴里道:“不知方公是否有意汴京一行?” “汴京?” “不错,太平军兵强马壮,完全可以杀入汴京,直捣黄龙,自立为王,到那时,我大金便可与方公订立盟约,守望相助!” 好家伙,金人这是图穷匕见了,他们竟然打算鼓动方腊去打汴京。 虽说沿途间官军数量不多,但是,只要太平军往西而行,宋廷一定会抽调边军,呼吁义军勤王,到那时,各地兵马必定亡命堵截,太平军远离腹地,又无兵源补充,早晚会折损严重。 这样以来,金人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从容攻取汴京,掳走宋廷积攒一百多年的财货! 这点伎俩,方腊又怎会不知? “金使有所不知,我已跟童贯童相公商议妥当,只要朝廷答应我的条件,我便接受招安!” 这一点,金人确实不曾知晓,“方公三思,宋廷向来出尔反尔,毫无信誉,与他们接触,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方腊不置可否,“金使,朝廷可以给我高官厚禄,给我金钱美人,你们要跟我结盟,能给我什么?” 萨鲁穆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方腊竟然直接到这个地步,竟然张口讨要好处了! 看来,刚才的老参和东珠根本没被对方当回事! 想来也是,太平军可是连杭州、江宁府都攻占过,那里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如今又怎么会被这一点财货迷了眼? 这时候,不拿出一点实际的好处显然是不行了。 “只要方公愿意进军汴京,大金愿与贵军交易战马!” 战马可是稀缺之物! “喔?怎么个交易法?” “我听说有一种烈酒名叫烧刀子,可否用这酒来换马?” 在苦寒的北地,烈酒是驱寒的不二法宝。 金使在汴京尝过之后便惊为天物,后来一番打探才知道这东西竟然源自太平军! 这一次接触方腊,便有置换烈酒的意图。 “当然可以!” “五十坛酒换一匹马!” 如今一坛烧刀子在汴京能够卖出十贯的高价,金人此举,显然是在狮子大开口。 方腊还了一口价:“十坛!” “四十坛!” “十五坛!” “三十坛!” 方腊摇了摇头,“二十坛,不能再多了,再多这买卖可就不成了。” 金人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也罢,那就二十坛烧刀子换一匹战马!除此之外,我们草原上还缺铁锅做饭,不知方公能否置换一些?” 娘的,这帮混账是想要铁料! 铁锅到手之后,只要重新熔炼之后便可以成为铁甲、兵器的初级原料。 方腊当然不会资敌:“金使有所不知,我虽然占了不少州府,但成熟的铁匠却少之又少,铁锅、铁器实在是拿不出!” “听闻贵军有一种大杀器,威力极大,可否置换一些?” 方腊当然不会资敌! “很遗憾,这火药全都用光了,就算重新制出来,份量也太少,根本匀不出交易的份量!” 萨鲁穆冷哼一声:“看来,方公结盟的诚意并不大,否则,又怎么会推三阻四?” “金使此言差矣,我听说宋人在跟你们交易的时候,茶叶是大头?我手中可有不少茶叶,就用它们来置换你们的老参和东珠吧!”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宋廷再跟金人做交易的时候,将茶叶的价格订的很高,如果能从太平军这里找补回来,也算不虚此行。 “可!那就换些茶叶吧!” “金使可提供一处海港,日后交易由我方船队完成” 萨鲁穆略一思量,觉得这对金国很是有利,反正损耗的都是太平军的人马,“在三岔口有直沽寨,就在那里交易便成!” “善!” “方公可不要出尔反尔,既然应下要出兵汴京,那便尽快出师,否则,交易可是要作废的” 好家伙,这就威胁上了! 很可惜,方腊不吃这一套,“金使有所不知,我军骑卒不多,想要进取汴京,没有骑军怎么成?无论如何,还是先完成一笔交易之后再做决定吧!” 萨鲁穆虽然不满意,却也只能应下。 无论怎么说,如今方腊麾下有兵马近十万,早已成为宋地一支重要的力量。 如果彻底闹翻了脸,萨鲁穆这一次便是寸功未立!那这十多天的辛苦岂不是白遭了? 反之,如果完成一笔交易,最起码萨鲁穆也算为贵人做了些实事! 此时,金人也好、宋人也罢,尚且没有海防的观念,他们固有的观点依旧是路上争锋,以步军、骑军决胜于阵前! 方腊就不同了,他深深懂得水军的重要性。 假以时日,只要成功锻炼出一支近海水军,便能用其图谋北地! 为了避开宋廷的耳目,萨鲁穆达成交易之后并未久留,一行人很快便出城而去。 金人走后,方腊便将李俊唤到跟前,“李兄弟,可想去北地走一遭?” “哪一处北地?” “金人治下,三岔口、直沽寨” 李俊瞪大了眼睛,“幽州!行程数千里,往返要一两个月!不知方公意欲何为?” “金人想跟我做一笔生意,我出烧刀子,他们出马,这买卖可还做得?” 战马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金人竟然愿意置换,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李俊连连颌首,“当然做得,若是如此,我便去一遭!” “善,如此便有劳李兄弟了!” “日后方公唤我名姓即可,切不可乱了上下尊卑!” 方腊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见外?” “方公是做大事的人,不过,李俊还是有一言相劝” “喔?但说无妨!”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金人诡诈、凶狠,方公与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多加小心!” 方腊很欣慰,“放心吧,辽人也好、金人也罢,在我眼中都是一丘之貉,倒是你,这一次与他们交易,一定要打起精神,若是形势有变,我准你弃财保命!” 李俊抱拳作揖:“方公放心,我李俊别的没有,就是胆子大,金人若是生了赃心,我便把他们的心挖出来!” “真是条好汉子!对了,金人善于收买人心,此番北上,你要多注意麾下兵丁,莫让金人在咱们军中埋钉子!” 李俊目露凶光,“末将明白,谁要是敢吃里爬外,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李俊北上的行踪暂且保密,就连他所需的粮秣也是由方肥一手操办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毕竟,与金人勾连的罪名不好听。 须知,朝廷与金人的海上盟约也是瞒着天下人的密约。 就连朝中的文武官员,都有不少人不知详情。 若是让宋廷知道方腊勾结金人的消息,只怕一定会第一时间公之于众,到那时,方腊好不容易积攒出的声望极有可能付之一炬! 如今,太平军已经成为中原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再也无人敢于小觑。 这一日,劫后余生的涟水城分外喜庆,而此时,汴京城内的王黼却被接连不断的噩耗震的大惊失色。 西军战败、高邮李源投敌、楚州沦陷…… 每一条消息都足够震撼,刚开始,王黼还打算借机祸水东引,将火力吸引到蔡京身上,可后面几条战报却让他息了这心思。 淮南东路已然丢了大半,这要是方腊再流窜下去,说不定有可能攻到汴京来! 汴京除了几十万脑满肠肥的禁军之外,哪有一支强军? 十万西军尚且不是方腊的对手,如果真让他攻到汴京,如何守得住? 不成,当务之急还是稳住方腊,不让此獠再流窜下去了,否则的话,大宋将成为天下笑柄! 作为朝廷宰执,王黼也可能沦为笑柄! 这几天感冒咳嗽,今天想加更的,加上情节转折,实在没加出来,明天最低加更一章。谢谢大家。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信心满满的赵佶 第162章 信心满满的赵佶 汴梁城内花样不断,南来北往的客商总是会带来些许新鲜故事,而说书先生讲解的西军大战方腊方十三的典故往往可以博得一片好评;勾栏瓦舍也不甘人后,为了博得毫客千金一掷,每日都在推陈出新,各类风格不一的花魁一经出场便可以获得一群拥簇。 汴梁城载歌载舞,西军战败的消息如今尚未传出,文人士子依旧在醉生梦死。 宰相府中的王黼却无心享乐,手中的奏报宛若烙铁一般,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他却实在想不出应对之策。 方腊的叛军出乎意料的强大,不擅机变的王黼根本应付不过来。 正在这时,门子低声来禀:“相公,蔡相公、童相公联袂而来!” 王黼瞪大了眼睛,童贯可是钦命的江淮荆浙四路宣抚使,更有节制长江以南路政军事的权力。 如今,无诏而返,已然是抗命了。 至于蔡京,这老狐狸向来与童贯交好,此时定然是来为童贯打掩护的。 “快快有请!” 无论如何,圣眷未消之前,王黼都不愿得罪了这两位朝中重臣。 一番寒暄过后,三人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言及正题。 童贯身负重担,实在忍受不住,嘴里道:“将明老弟,江南急报可曾收到?” 王黼微微颌首,“方十三起事不过三月,便已占尽江南重镇,如今重兵渡江,连克泰州、楚州,长此以往,只怕涟水孤木难支,根本支撑不住,童相公,这般乱局,根本遮掩不住,我已准备上奏圣人,请君圣裁!” 这几日,道君皇帝闭宫炼丹,谁也不见,期间,王黼试图叩关递交奏报,可黄门官依旧不肯转递,这才让王黼心急如焚。 军情如火,皇帝不肯圣裁,一切决断便只能由王黼做出。 可这等军国大事,王黼一介幸臣如何敢草率决断? 蔡京干咳一声,嘴里道:“听说今日圣君便要出关了?” “不错,我正打算入宫奏报!” 童贯额头生津,“将明贤弟可有应对之策?” 王黼自然不能说自己束手无策,只是信口胡扯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汴梁还有禁军几十万,西北尚有精兵十多万,我泱泱大宋,百万精兵,难道还奈何不得一个区区方腊?” 童贯急忙劝解,“将明贤弟听我一言,西北六路抽调十万精锐已是极限,若是再行调兵,西夏虎狼之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西北不宁,举国不安!至于汴梁禁军,你我皆知,他们多半是样子货,根本上不得战场!” 这些情况王黼何尝不知? 正因为如此,王黼才难寻破解之道,如今,童贯振振有词,着实令人生厌! “童相公有何高见?” 宛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童贯掷地有声,“招安方腊!” 这倒是新鲜的很,王黼来了兴致,“嗯?那方十三愿意招安?” 童贯重重颌首,“不错,临行之前,我以身犯险,亲赴扬州与之详谈,方十三愿意接受招安,只是提出三个要求。” 这时候别说三个要求了,就算三十个要求,王黼都认为可以商量! 对付朝廷叛逆,朝廷方法不多,可如果对付自己人,宋廷的士大夫有一百不带重复的法子将其之置于死地。 什么? 方腊不是自己人? 将方腊招安,不就是变叛逆为为朝臣的法子吗? 若能招安方腊,朝廷轻易便可将这等武夫玩弄于鼓掌之间! “方十三有什么要求?” “其一,索要钱一百万贯;其二,求娶皇女茂德帝姬;其三,意图划江而治,永镇江南!” 第一个要求最简单,便是王黼自己都能掏出这笔银子,至于第二个要求,着实有些难办了,世人皆知圣君最爱茂德帝姬,一心要为其择一良配,若是将其许给方腊,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当然了,最要命的还是第三条,方腊竟然想划江而治,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昔日太祖皇帝好不容易才灭掉吴越,一统华夏,今时今日,又怎能将江南之地尽行割让? 王黼摇了摇头,“此事难成,方十三的胃口太大了,便是我都不敢开这个口,否则,必将为千夫所指!” 童贯咬牙说道:“贤弟宽心,待见到圣君,一切由我来说,只求贤弟为我美言几句,童贯感激不尽!” 蔡京也适时补充道:“招安方腊不过是权宜之计,若能将其稳住,自有秋后算账的机会!” 王黼深以为然,“方十三阴险狡诈,只怕绝不肯轻易就范,我觉得,还是应该早作准备!” “那便让种师道领军入京,若方腊胆敢进犯京东路,便让种师道予以痛击,若方腊安分守己,便允种师道编练新军,伺机讨贼!” 童贯这法子倒是老成之道,不过,由此一来便将老种架到火上烤了。 汴梁禁军谁也不敢动,每年上千万贯的军饷开支,其中干系的可不仅仅是一两家! 朝中但凡数得着的将门,哪家没有分润? 毫不客气地说,谁敢动汴梁禁军,谁便是跟朝中武将、勋贵过不去! 偏偏编练新军这一差事也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一个不好,便有可能落个千夫所指的下场! 只是,蔡京、王黼、童贯三人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物,只要能将自身从中摘个干净,他们才不会关心种师道会如何想! 一番商议之后,三名朝廷重臣联袂入宫。 数日不见,皇帝气色不佳,而且还有昏昏欲睡之态。 不过,见到童贯之后,皇帝陡然一惊,“童贯,你不在江南平匪,回京作甚?难道,江南乱事已平?” 童贯涨红了脸,连连叩首,嘴里悲呼求饶:“微臣有罪,罪该万死,今日是来向圣君请罪的!” 皇帝心中“咯噔”一跳,“何罪之有?” 童贯以头触地,不敢再多说一句。 皇帝单手指着王黼,“他不敢说,你来说!” 王黼将这几日的急报高高捧起,“这是江南急报,伏请圣裁!” 赵佶接过内侍转递的奏报,看罢之后,脸色阴沉如水,“如此要事,为何要到今日才报来?” 王黼哪敢隐瞒,自然连声抱屈,“圣上明鉴,微臣多次入宫奏报,可黄门却不肯转奏,徒之奈何!” 赵佶大怒,“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宰相都敢拦,梁师成,找出来,看看是谁不开眼,贻误军机,误我大事!” 素有“隐相”之称的梁师成又惊又怒,嘴里连声应诺:“圣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将人找出来,杀一儆百!” “快去!” 赵佶心情不佳,“童贯,抬起头来,告诉朕,伱的十万精锐是怎么败的?” 童贯不敢长篇大论,只是总结道:“圣人容禀,方十三军中有一火药威力极大,就是靠着此物,接连炸开江南数城,而西军精锐也深受其害!” 赵佶有些不信,“火器营不是也制出了什么瓷器铁蒺藜?朕记得还有霹雳炮,难道有了他们也不是贼人的对手?” “瓷器铁蒺藜刘延庆倒是有一些,可数量太少,很难扭转战局,至于霹雳炮,恕微臣孤陋寡闻,未曾见到” 一直以来,朝廷虽然收入颇丰,可绝大多数财货都被皇帝挥霍掉了,剩下来的一些,也还有无数人盯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火器营根本没有多少进项。 缺乏进项,匠工们便没有积极性,这霹雳炮还是火器营无意间研制出来的,并未普及。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江南一隅的乡下土贼竟然也会有如此先进的武器? 这时候只能亡羊补牢了! 此时,听到童贯所言,赵佶意识到自己大搞花石纲,建湖造园,花费太大,当下痛下决心:“王黼,即刻传旨,军器监即刻满载运转,所需人、物、钱财,皆由户部供给,不可截留!” “遵旨!” “童贯,你有十万大军在手,纵使贼人有奇技淫巧,也不至于一战未胜!你且说说,贼人还有什么招数?” “每到一处,方腊必分田到户,将士绅之土地尽分于黎民百姓,凭此一招,贼人军士敢打敢拼,不逊于精锐老卒” 赵佶一脸的不置信,“方腊此獠鼠目寸光,此举岂不是自绝于士绅?” 原本赵佶还怕方腊夺了自己的天下,此时此刻却彻底放下心来。 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有得罪世家大族却夺取天下的例子! “话虽如此,但方腊却获得了即战力,正因为如此,西军才败下阵来!” 这般解释,倒像是方腊在饮鸩止渴。 赵佶心情放松起来,“童贯,你可是朕钦命的招讨使,眼下江南战事不利,战火甚至燃到了江北楚州,你可有应对之策?” “微臣认为可以招安方腊!” “方腊愿降?” 童贯再度往自己脸上贴金,“微臣孤身入城,向其言明利害,方腊愿意招安,只不过提出三个条件。” 赵佶同样疑惑起来:“什么条件?” 童贯硬着头皮,将方腊的要求一一道来。 不曾想,赵佶脸色没有一丝怒意,反而陷入了沉思。 自从刚才童贯提及方腊分田到户的政策之后,赵佶便认为其不可能夺取赵氏江山! 这样一个对赵氏江山没有太大威胁的人,早晚都是秋后的蚂蚱,便是给他一些好处又如何? 早晚都可以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想到这里,赵佶正色道:“自古以来做买卖都可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现在,没道理他方十三要什么,朕便给他什么,童贯,你告诉方腊,朕可以给他三百万贯,不过,不嫁帝姬,不允他划江而治!” 童贯面露难色,“方腊此獠最是桀骜,微臣怕他挥兵西进,威逼京戍要害!” “蔡京,你有何高见?” “圣上可让种师道领军入京!” 仔细一琢磨,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准了!” “童贯,你还有何话说?” “贼人水军强悍,西军久在边地,不喜水战,到了江南,一身本领发挥不出五成出来,还请圣上下旨各地船厂多造战船,多练水军,以备无患” 赵佶微微颌首,“准!” 君臣奏对之际,外头有小黄门快步而来,“圣上,金使觐见!” 赵佶虽然不爽,却也不敢不见,“宣!” “大金国皇帝使者撒改见过宋君!” 来人举止粗犷,见君不败。 赵佶皱起眉头,并未发作:“金使为何而来?” 撒改冷冷一笑:“皇帝陛下莫非忘了海上之盟?去岁我们便议定共伐辽国,如今我大金在北地势如破竹,孤军作战,为何不见宋军人马?” 这金人使者太过猖狂,竟然堂而皇之将这等密约公之于众! 赵佶十分恼怒,有心斥责一番,却又担心对方不依不饶,当下只能忍气吞声:“金使放心,春暖花开之日,必有宋军北上攻辽!” “好,那我便敬候佳音!希望这一次皇帝莫要食言而肥!告辞!” 说罢,撒改便挥袖离去。 宋人的朝廷,一名金人却来去自如,这让王黼、童贯全都涨红了脸,“圣人,金人猖狂,要不要教训一番?出兵一事事关重大,不可莽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佶是一国之君,刚才他答应撒改,春暖花开便出兵。 可现在,大宋连征伐方腊的人马都险些凑不出,又怎么可能在几个月之后便挥师北上? 赵佶深吸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为了燕云十六州,只要能够收服故土,为我赵氏开疆拓土,即便朕守些折辱,也是值得的!” 众人自然又是一通马屁奉上。 赵佶心情极佳,脑子也转的快了起来:“若是方腊同意招安,便让其领军北上,到时候,无论他与辽国厮杀,还是与金国翻脸,朕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这一招借刀杀人,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童贯也好、王黼也罢,全都高呼:“圣人高见。” 赵佶也为自己这一神来之笔志得意满。 方腊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朕指使的团团转!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目中无人遭大劫(加更一章) 第163章 目中无人遭大劫(加更一章) 早在童贯尚在江南之时,朝廷便增派过一次援军,当时,增调殿前军郭仲荀,统领二万禁军往东而行,眼下,他们应该刚刚进抵宿州,在童贯的提醒下,枢密院再度传旨,调令郭仲荀坐镇宿州,时刻监视方腊动向,暂不与其接战,一切以稳住京东路为第一要务! 另外还有一路人马由鄜延军刘光世、泾原军姚平仲、河东军张思正三部组成,他们率军直抵歙州,意图进攻睦州,断绝方腊腹地! 由于朝廷未曾明确先锋大将,刘光世、张思正便明争暗斗,一门心思想要谋夺先锋之功。 后来,还是在姚平仲的建议下,二人经过抓阄决断,张思正得了先锋之实! 刘光世虽然很是不爽,却也愿赌服输,任凭张思正大军开拨在前。 这张思正夺得头筹,自以为稳操胜算,一门心思催促麾下日夜行军,“自古以来,咱们河东出将才,眼下,方十三祸乱一方,正是我辈大展身手之际,尔等莫要错过良机,让鄜延军得了好处!” 众人自然大表决心,“将军放心,我等绝不给你丢脸,这头功,咱们要定了!” “好,真立下功劳,老子重重有赏!” 在张思正的鼓励下,河东军脱离大军七八里,后方,刘光世极为不满,找到姚平仲讨要说法。 姚平仲却冷静的很,“刘贤侄莫急,方十三所部贼寇十几万,岂是张思正一人就能吞下的?且让他为咱爷们趟趟路子!” 刘光世脑子转的很快,不由得想到了昨日之事,“叔父,昨日的抓阄?” 姚平仲露出孺子可教的微笑:“贤侄猜的没错,两个纸团都是先锋二字,只不过,某让张思正先抓,他得了之后,你自然会弃而不看!” 刘光世哪里还不知道,这都是姚平仲的一番维护之意? “多谢叔父!小侄明白了,咱们按部就班,且看他河东军的!” “不错,孺子可教也,不着急,战功多得是!” …… 正月初九,河东军张思正在池州南部遇到太平军司行方所部人马。 一番交手之后,司行方麾下部将吴泰仓皇而逃。 张思正麾下军将纷纷请战! “跋涉数千里,好不容易抓到贼人的尾巴,绝不能让他们逃了,追吧!” 张思正一边向姚平仲报捷,一边全军追击,生怕刘光世抢了他的战功。 河东军斗志高昂,一口气追到了留口镇。 这留口镇依山傍水,山势高大险峻,自西往东流下的泾水支流水量极大,“哗哗哗”,巨大的水流声即便在正月也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大军休整之际,冷不防从一片密林中杀出一支人马出来,他们个个头缠红巾,大呼酣战,正是方腊的太平军! 张思正苦寻太平军而不得,眼下,终于又见贼人踪迹,哪里还忍得住? 于是乎,一众河东军将奋勇争先,誓要再立一功。 陡然杀出的这支贼军哪里是河东军的对手? 一番交战之后,贼军原路折返。 河东军紧追不舍,张思正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可还是被军将裹挟着冲入了丛林。 在西北,遍地旷野,两军面对面厮杀,比拼的是真刀真枪的硬实力,可现在,过了江水,到了这江南之地,只见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四面都是小溪河流,更别提那密密麻麻的树林了。 即便行在官道上,想要远离树木也很是困难,更何况现在? 张思正与河东军在丛林林一路追击,陡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进入了一片山谷。 前方,红色的头巾依旧在忽高忽低地逃窜着,可张思正却唤住了麾下:“且住,小心贼人的埋伏!” 众人追得正急,哪里是一两声呼喊就能止住的? 张思正铁青着脸,“速速让他们停下,无令追击者,斩!” 在亲卫的再三呼喊下,河东军逐渐停下了脚步。 然而,不等大军重振军阵,这时,只听得一阵天崩地裂的声响,“轰隆隆!” 宛若山石崩裂,巨大的轰鸣声在山谷间不断回荡着。 张思正脸色大变,“什么声音?”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少人都意识到,这般声势绝非幸事! 到底是何声响? 就在张思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远处陡然跃出一条匹练般的瀑布! 腾腾的水浪悬空而且,直下数百尺! 张思正大骇:“大事不妙,发水了!” 久在边地的河东军,数十年也未曾见过这等壮阔的景象。 “轰隆隆”的巨浪从山岭间倾泻而出,宛若天上来。 然而,下一刻众人便意识到了可怕之处——河东军俱在河谷! 刚才众人还在疑惑,好端端的河谷为何会断流。 现在答案揭晓了,大水都被人堵住了! “快逃!” 张思正拔马欲逃,然而,下一刻便见大水呼啸而来,眨眼间便没了战马,淹到他的脖颈。 眼睛里“黄橙橙”一片,根本看不清东西,耳朵在“咕隆隆”灌水,张思正竭力挣扎呼救,可他身上穿着几十斤的铁甲,双脚又被马镫牢牢缚在马背上,这时候别说他不会水,就算他精通水性,也很难逃出生天! “救我!” “救命!” …… 大水来得太过突然,战马、军卒,谁也来不及奔跑,他们被倾泻而来的水流裹挟着,冲出了数百丈远。 河谷中,乱石林立。 即便有军卒侥幸浮上水面,却也经不住巨石、乱木三番两次的撞击。 “轰轰轰!” 巨量的河水倾泻而来,巨大的撞击力轻易拍碎了巨石! 别说施救了,河东军自顾不暇,自保尚且困难,没有人敢再冒险去救人。 水火无情,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刚才还干涸的河谷瞬间便注满了冰凉的河水。 汹涌澎湃的河流肆意宣泄着被人禁锢的怒火。 一时间,惊鸟群飞、百兽遁逃。 在大自然的狂怒之下,生灵只有躲避这一条路。 只苦了没有翅膀、没有四蹄的河东军,他们有手有脚,却怎么也逃不过河水的吞噬! 这一章是加更章节哈,昨天大家都要求加更,今天来了,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一百六十三章 匠工营 第164章 匠工营 张思正的河东军原本有六千人马,追击太平军时,前后军脱节,最终有四千人马冲入河谷,被大水冲了个七零八落。 后军因为携带辎重的原因,行军速度并不快,大水来袭之时,他们正在一处山神庙中休息,也正因此得以逃过一劫。 陡闻河谷发大水,监军史珪一惊而起,他探首而望,只见庙前的谷底俱成汪洋,间或有一两具尸首随着河水上下浮动。 “快看看水里有没有活口!” 张思正的数千兵马可都在山谷,这要是被大水冲到,岂不是有全军覆没之忧? 后军将士瞪大眼睛,竭力搜寻活口,然而,滔滔的河水下,哪还有幸存之人? 不知是谁,忽然向山神庙的方向跪地祷告:“多谢山神爷爷保佑!” 四周的军卒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是呀,若非这座山神庙,只怕众人早就入了鱼腹,成了淹死鬼,又哪能像现在这般欣赏水景? 军卒尚且如此,史珪自然不会免俗,他来到庙中,跪地行礼,“弟子多谢山神庇佑之恩,他日必定重修庙宇,重塑金身,以报今日之恩!” 外头,两千多名官军早已跪倒了一片。 下方,轰隆隆的河水依旧在不断上涨,半个时辰之后就涨到了日常蓄水的位置。 河东军追击之时,众人是沿着河谷赶路的。 现在,河谷已经蓄满了水,再想循迹离开很是困难。 换句话说,河东军迷路了。 这片山林范围太大了,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史珪甚至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不清楚哪里会有太平军。 万一贼人水淹河谷之后,又在附近设下伏兵,河东军不明就里之下一头撞上去,那可就悔之莫及了。 “来人呐,一定要盯紧河道,若有行船,务必将其拦下!” 裨将心生疑惑,“若是贼人怎么办?” “他娘的,你们手里的刀枪是摆设吗?若是贼人,那就更要把他们留下了!” 史珪斥骂之后,军卒们再度分派人手,有人盯着上游,有人盯着下游。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苍茫的大水之下,鸟兽绝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更别提行船了。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饿得肚子“咕咕”叫,史珪便让辎重营准备饭食,饱餐一顿。 然而,粮食早晚有吃光的一天,如果明日依旧没有行船,史珪便决定冒险行军。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忽有军卒大声疾呼:“有船来了!咱们有救了!” “来人呐,快到山神庙这里来!咱们是官军,带咱们出去,将军有赏!” …… 小船越驶越近,行到近处,便看到两个渔夫打扮的汉子,其中一人瘦长脸,腰间跨刀,另外一人一脸的凶神恶煞,看上去也非善类。 河东军刚要开口问询,面目凶煞之人已经叉手行礼道:“某乃泾原军小校黄旗,身边这位是义士方庚,他与方腊方十三有血海深仇,今日幸亏有他,否则,我根本找不到你们!” 辨明身份之后,史珪便让方庚二人在前带路,大队人马离开了这处山地。 这时,鄜延军刘光世与泾原军姚平仲针对行军路线产生了分歧。 泾原军姚平仲认为大军应该求稳,稳扎稳打便可让贼人无可乘之机。 刘光世却认为应该兵行险着。 河东军中伏兵败之后,官军兵力已不占优,想要威胁睦州,必须出其不意! 再三争论之后,刘光世始终固执己见。 姚平仲苦劝不得! 翌日,河东军余部终于赶来会合。 这时,有军卒来报:鄜延军调转方向去了旌德! 姚平仲大为恼怒,有心不管不问,却又怕遭遇贼人各个击破,无奈之下,只能跟在刘光世后头,一路往旌德进发。 谁曾想,这一次刘光世一击得手,竟然从贼人手中夺回旌德! 司行方麾下兵马有限,为了守住睦州、歙州,他将外围的兵力进一步收缩,只在重要关隘留下兵马。 一旦关卡遇袭,附近的兵马将在最短的时间内予以增援。 鄜延军在旌德小胜一场,士气大振,刘光世证明了自己,也获得了军士的信赖,上下一心之后,再度向独松关进发。 独松关扼守歙州要道,这里有太平军六百人,根据司行方的推断,只有拒险而守,完全可以等待援军抵达。 不曾想,鄜延军配备了大量的火器。 火药箭、蒺藜炮、皮火炮轮番轰炸之后,守军伤亡惨重,鄜延军轻易便夺取关卡。 一直以来,太平军仰仗火器之威,很是打了不少胜仗。 可大宋毕竟有着发达而完备的军械局,上下重视之后,火器局很快便生产出各类火器。 这一次,鄜延军、泾原军南征睦州,军中便携带了大量火器! 火器的威力,在攻坚战中显露无疑。 当司行方得到消息的时候,官军已经连拔三座关隘,而太平军也付出了伤亡两千人的代价。 恼怒之下,司行方试图发动夜袭,可老谋深算的姚平仲见招拆招,硬是让其无功而返。 于是,在睦州与歙州交界处,战斗时不时爆发。 司行方凭借地利之便,死死挡住了官军的袭击。 “儿郎们,再坚持几日,官军跋涉而来,补给不便,我猜他们军中的火药数量不多,只要咱们多挡上几阵,说不定可以耗尽他们的火药!” 司行方的猜测没有错,鄜延军兵行险着,确实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可随之带来的却是后续补给脱节! 为此,刘光世已经派出了三拨信使,然而,火药补给不同寻常,只有汴京才能制造,其他地方的军械库未曾储备! 前几日,童贯向皇帝陈述火器之利的时候,赵佶便下令全力恢复火药制造。 火药制造乃国之大事,仅仅军器监就雇佣数万人工,下设火药作、青窑作、猛火油作、火作等11个大作坊,每日生产弩火药箭7000支、弓火药箭支、蒺藜炮3000支、皮火炮支。 数十年前,为了抵御西夏的进攻,西军一次领取火箭25万支,由此可见,宋廷火药制造之利。 太平时日,火药制造并未全力生产,许多雇工都遣散回家了。 可如今,面对太平军的威胁,军器监再度满负荷运转,每一日都生产出大量的火器! 涟水,方腊留下一万兵马坐镇之后,便带着大军折返江宁。 梁山军余部一分为二,有人留在了涟水,也有人跟着方腊前往江宁。 这一日,长途跋涉之后,军卒们烤着火盆,一口吃饼,一口喝汤。 饼是充饥的杂粮饼,汤却是油光可鉴的肉汤。 冰天雪地的时日,一口饼对上一口汤简直美味至极。 太平军也好,梁山军也罢,全都觉得惬意至极。 尤其是梁山军,他们之前虽然也曾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可仔细想来,那时的一时欢愉终不长久,哪像现在? 天天都可以吃饱,日日都有汤水喝! “入他娘的,俺觉得可以手刃三十个官军!”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能杀三个也就不错了,还三十个,真是牛皮吹大了!” …… 酒足饭饱之后,军卒们眉飞色舞,开始胡乱吹嘘起来。 连番征战下来,如今太平军面对官军有着强烈的心理优势。 什么西军、什么禁军,都是太平军的手下败将! 早晚太平军的旗帜将四处飘扬! 方腊在营寨转了一圈,未发现轮戍之人偷懒,当即满意而归。 途中,侯健捧着一件衣物出现了,“方公,伱让我制作的棉甲制好了,可要看看?” 侯健祖居洪都,做得一手裁缝好活,飞针走线,技艺高超。爱使枪弄棒,长得黑瘦轻捷,人唤“通臂猿”。 听说这么快就制出了棉甲,方腊很是兴奋,“拿来看看!” 借着火盆的火光,侯健讲解起来,“方公且看,这棉甲里面一前一后都镶嵌着铁片,尤其在前心要害更是垫着双层!” 眼下,太平军虽然装备了甲胄,但却不耐寒冷,很多军士都出现严重的冻伤。 若是有了这棉甲就不同了,最起码可以为军卒保暖驱寒! 方腊仔细摩挲起来,这棉甲虽然防御性不如铁甲,但胜在轻便,而且造价也不高! “各处关节要害一定要加上甲片,保证防御性,待到江宁之后便依照此物批量生产吧!” 侯健连声应诺。 送走了侯健,方腊心血来潮,去寻汤隆。 汤隆绰号金钱豹子,出身铁匠,延安府知寨官之子。他打造的钩镰枪,成为对付骑军的绝佳利器。梁山大聚义时,排第八十八位,上应地孤星,负责监造军器铁甲。 见到汤隆之后,方腊直入主题,“让你研究的火铳可有把握?” 汤隆挠着头皮,“没有实物,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方腊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莫急,等到了江宁府,你便可以大展拳脚,若是制出火铳,可得千贯赏赐!” 汤隆贪财好色,闻听之后大为兴奋,“方公此言当真?” “比真金还要真!” “那感情好,这千贯赏赐,俺汤隆要定了!” …… 漫长的归程终归有结束的时候,五日之后,方腊便回到了江宁府。 时间将至春日,春耕在即,方腊每日里都要去将作营转一圈。 这一日,方腊突发奇想,是不是应该将后世的铁犁制出来? 要知道,此时的耕犁俱为木制,只在“馋壁”处用了铁块,如此以来,固然节约了本钱,但是根本不经用,而且由于耕犁重量过轻的缘故,翻地很浅,效果不佳。 古语有用,深耕浅种,无灾害。 这就是说,只有将泥土深翻,才能冻死虫卵,保证禾苗的成活率。 方腊根据后世的印象,描绘了一张图纸,改动倒是不大,只是用铁辕取代木辕,取消了犁箭,并且在犁梢中间留出孔槽。 这个孔槽作用极大,只需要一个木楔便可以起到调节耕地深浅的作用。 如此以来,在简化犁身结构的同时,增加了耕犁的耐用程度。 “汤隆,你来看看这铁犁” 抵达江宁之后,汤隆、侯健已经成为匠工营的头目。 此时,见到方腊所绘之物,汤隆啧啧称奇,此时,民间使用的曲辕犁已经数百年未有大的改动了。 一直以来,谁都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 可是,此时见到方腊的图纸,汤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意义,这要是制作出来,意义重大啊! 只是,这成本可就要高了。 “方公,以铁代木固然结实耐用,只是,这花费……” 方腊笑道:“花费的事情无需考虑,我且问你,需要多久才能制出这犁?” 汤隆不敢胡吹大气,说了个稳妥的数字:“怕是要一天的时间。” “好,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制成之后可以用耕牛试试效果,若有改进之处可以一并改进” “诺!” 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大好机会,倘若真能为民所用,名利皆有! 一时之间,汤隆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数百年来,匠工们不缺努力、也不缺乏创意,他们唯一欠缺的就是动力。 官府不重视,民间无人问津,不知多少伟大的发明消弭于无形。 对此,方腊当然不会重蹈覆辙,他特意强调过,只要制出铁犁,参与之人都有重赏。 匠工营人手充足,在重赏的驱动下,匠工们按图索骥,耗费一个上午的时间就造出了铁犁。 不过,成品造出之后,一名匠工却忍不住说道:“俺觉得这犁头太大了,浪费牛力!” 几个老匠工大声呵斥起来:“闭嘴,方公给了咱图纸,咱们只要做出来就成了,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比方公还能耐?” 年轻匠工不敢还口,只是琢磨着如何改进。 印象中,自家的犁头过大时,往往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要改,必须要改! 这时,老匠工已经去实验铁犁了,火炉上还有烧红的铁料。 年轻匠工番动起手来,速度极快。 “铿铿铿!” “砰砰砰!” 虽是寒冬腊月,但在火炉边,匠工却汗流浃背。 第一百六十四章 短暂休整再论战 第165章 短暂休整再论战 一个时辰之后,外出验犁的汤隆一行回到了匠工营,此时,张修正在组装铁犁。 适才匠工在造犁的时候,每个部件都多造了几个,而张修根据自己的想法,对其进行了部分改动。 方腊毕竟不是匠工,也根本不可能将后世铁犁的尺寸一比一还原出来。 因此,交给匠工营的图纸只是大概绘出了铁犁的模样,至于铁犁的详细尺寸完全需要匠工自行掌握。 比起第一架铁犁,张修的这一把加装了木柄,而且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改为人力拉动。 耕牛在此时可是稀缺品,一个几百户的大村落,所有的耕牛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之数。 这时,改装为人力拉动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汤隆盯着张修的犁看了半晌,就在几名匠工准备打圆场的时候,他忽而咧嘴笑道:“都别愣着了,方公还在等咱们的消息,张修,带上你的犁,一并让方公瞧瞧!” 张修大喜过望,“多谢汤总管,多谢诸位叔伯,你们都歇着,两架犁都交给我,我来扛着就好!” 几名老匠工冷哼一声,并未发作。 若不是张修为人勤恳、任劳任怨,今日说什么也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一个毛头小伙子,竟然擅自改犁,这让其余的匠工情何以堪? 还好,汤隆未曾发怒,而且,张修的改动好像看上去确实有些用处。 就这样,多番考虑之下,匠工还是带上了张修。 没多久,铁犁送到了方腊府中。 甫一露面,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错,就是这模样! 自从唐朝发明曲辕犁以来,这种省时省力的先进农具一直沿袭了近千年,期间,无数能工巧匠都对其作出细微调整,可是,却从没有将木制改为铁制。 一方面是锻造手艺的限制,另一方面则是铁料的价格。 如今,只是将木制的曲辕改为铁制,成本就上升了十几倍。 对于百姓而言,物美价廉最为紧要。 方腊却有不同的看法。 改为铁辕之后,曲辕犁的耐用性提升了数倍,而且效率也大为提升。 “怎么样?这犁好用吗?” 汤隆赞不绝口:“好用的很,之前的木犁只能入土四五寸,可换上铁犁之后,足足可以入土八九寸!” 足够的深翻意味着作物可以增产增收,这一点,庄户人家都深有体会。 听到这里,方腊十分欣慰,“那便好,如此也不枉我费心费力折腾这一番,咦,这两柄犁好像有些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一柄做工精细,看上去便是仔细打磨过的,另外一柄虽然外表粗糙,可却有一种流畅的美感。 福祸自己抗! 这时,张修主动站了出来:“回方公,左边这柄是我做出来的。” 毕竟是自己的属下,汤隆站出来为张修打了个圆场:“方公,这小子脑子活泛,就是喜欢琢磨新鲜物事,这不,见了你的图纸,他一直唠叨着要自己做,我们出去试犁的功夫,没想到他还真做出来了!” 方腊大喜,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匠工狂人,“好,这犁很不错,汤隆,待会儿让人同时试犁,哪个好用就用哪个做模版!” “好嘞!” “匠工营果然心灵手巧,一天的功夫就制出了铁犁,这是大功一件,汤隆,伱去支取一百贯,人人有份!” “谢方公!” 一众匠工同样叩首道谢。 方腊搀起众人之后,嘴里道:“对了,这铁犁造价多少?” 汤隆仔细解释起来:“贵就贵在铁辕和犁铲上,每柄犁要耗费六七斤铁料,总计造价两贯左右。” 两贯钱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不是一个小数目。 方腊明白,这都是因为铁料昂贵的缘故,如果想要扩大规模,降低成本,必须从铁料上面想法子。 不过,那是下一步需要考虑的事情。 “再过个把月就要春耕了,诸位辛苦一些,多造一些犁,至于铁料,你们不必担心,我会跟库房打招呼,你们匠工营优先!” 元丰年间,朝廷每年可冶铁五百五十万斤,其中九成都在北方,就连沈括所说的“百炼钢”也产自北方的磁州。 后来,经过数十年的勘探,泉州铁矿横空出世,自从设置青阳铁场之后,很快便发展成为闽南最为重要的铁产地。 印象中,信州铅山场、抚州东山场都有不少铁矿,可偏偏都不在太平军的势力范围之内! 方腊琢磨着,是时候继续出兵了,眼下朝廷尚未援军抵达,正是夺取江南之地的大好时机。 “来人呐,将卢俊义、方肥、方杰、林冲、石宝、廉明、武松请到府中!” “得令!” 须臾,文武官员齐聚一堂。 比起青溪起事之时的小猫两三只,如今方腊帐下人才济济。 文有方肥、包康、汪末泥、吕将,武有卢俊义、方杰、林冲、石宝、廉明、武松、司行方、邓元觉、方七佛等人。 大军回程休整之后,这还是方腊第一次议事,众人落座之后都有些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急忙将众人诏来? 最终还是方腊打破了疑问:“卢俊义、石宝,这几日将士们休整的如何了?” “说起来好笑,方公特意允了军卒四天的假,可这些家伙只闲了两天就回了军营” “喔?这是为何?” “这些家伙把钱花光了,他们想要杀敌立功,获取赏钱!” 方腊有些震惊,“不会吧,两天的时间就花光了几十贯?这帮败家子!” 大军折返江宁之后,方腊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足额发放赏钱。 多得有上百贯,少的也有几十贯。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本以为绝大多数军卒都会将赏钱攒下来娶媳妇,可没想到他们全都挥霍掉了。 方腊忍不住问道:“他们把钱花到了哪里?” “妓馆” “好家伙,那可是宵金窟!看来得尽快让将士们成家立业,把卖命钱都送给娼妓,这算什么事儿!” 众人深以为然。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妓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那里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有可能被磨灭掉! 方腊意识到自己对军卒过于放纵了,可是转念一想,在军中,将士们已经压抑了好几个月,如今好不容易得机会,自然会去快活一番。 仔细想来,还是让军卒尽快成家才是解决的法子,毕竟,堵不如疏! “既然军心可用,那咱们便议一议下一步动向吧!” 方肥长期掌管辎重钱粮,在这种场合,一般轻易不会表态。 吕将倒是目光炯炯:“方公,机会难得,正该挥师南下,尽取江南之地!” 方杰连声附和:“不错,江水以南官军精锐不多,正是咱们大展拳脚的好时机,真要是耽搁下去,只怕横生事端。” 林冲也属意南下,可他对海州方向颇有顾虑:“诸位,我听说官军正在宿州一带布防,而咱们在江水以南兵马不过三万,万一官军大举入侵,这三万人马只怕挡不住多久。” 方腊对此早有准备,“无妨,临行之前我早有吩咐,如果官军各个击破,除去海州、扬州之外,其余城池都可以弃而不守,只要保存这两个要点,咱们的水师都可以由水路增援,只要海州、扬州不失,咱们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留下海州,是为了保证在京东路留下一颗威胁朝廷腹地的钉子,保留扬州,自然是为了拥有一个江北的跳板! 至于其他的城池,确实属于可守可不守的地方! 这是何等的眼光!何等的胸襟! 林冲忍不住赞道:“古来欲成大事者,必精通舍得之道,如今方公胸有丘壑,大事必成!” 众人连连附和。 一直以来,只有寸土寸金的说法,何曾有过方腊这般视城池于无物的看法? 要知道,在绝大多数人的观念中,夺下的城池便不能轻易丢了! 可方腊经历过后世的洗礼,深深懂得“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般道理! 不过是几座城池罢了! 只要太平军实力犹存,丢掉的城池随时可以再取回来! 方腊对战局有着自己的想法,这让众人吃了定心丸。 方杰忍不住问道:“方公,你觉得咱们该往何处去?” “先去西南吧,刚才接到司行方急报,两万官军已夺旌德,如今正在跟司行方对峙” 石宝对司行方很是了解,当下很是疑惑:“不过是两万兵马,司行方竟然没能战而胜之?” 方腊正色道:“来得是西军,而且他们营中有大量的火器,若非司行方用计淹了数千兵马,只怕战局更为不利!” 在西夏的战场上,西军一直将火器视为大杀器。 月旬之前,童贯南下之时,也曾考虑过多带火器。 可是,一方面路途遥远,火药补给不及时;另一方面,西军上下没人把太平军当作劲敌。 包括童贯在内,都以为太平军可以一战而定。 谁曾想,来势汹汹的西军吃了个大亏,反倒被太平军用火器杀了个措手不及。 等到童贯向朝廷申述火器之利的消息之后,官府很快便重新重视起来。 这一次,刘光世南下,便以火器开道,势若破竹。 石宝曾经亲眼目睹过火器之威,如今,听说西军火器众多,当下也不再多言,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司行方只能对峙,不能取胜了。 在官军的火药消耗殆尽之前,拒险而守是最保险的作战方式。 这时,需要一股外力打破这种平衡! 方杰跃跃欲试,“方公,那就先取西南,帮司行方一把,然后咱们再扫荡江南!” 方腊不置可否,“方肥,军械辎重可曾足够?” “方公放心,如今火药、箭矢、刀具、甲胄足够四万人使用” “粮秣呢?” “若是四万大军开拨,水陆两路同时运送粮秣的话,可以确保两月所用!” “徐方,李俊,水军可能上阵?” 徐方与李俊四目相对,“方公,水军能战、敢战!” “好,汪末泥,若是朝廷来使寻我,你且与其周旋,我提的三个条件都可以酌情退让,但必须加上允许商队互市这一条!” 汪末泥重重颌首,“下官明白”。 自从方腊祭出海盐、蔗糖、烈酒、皂角这四大杀器之后,太平军收入倍增,江北的钱财潮水一般流向了江南,成为方腊的军资! 这还是商队偷偷走私的情况,如果朝廷放开交易,太平军的贸易额绝对可以提升数倍!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只要拥有雄厚的经济资本,方腊便有信心在不盘削百姓的情况下,进一步提升太平军的实力! 试想,若没有钱财作为基础,甲胄、火药、军粮,哪一样都可能成为太平军发展的短板。 “诸位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方公,我等并无补充!” “好,那便回去准备一番,告诉军卒,明日四万大军分水陆两路进发,某要将胆敢南下的这支西军彻底留下!” “得令!” 众人离去之后,方腊回到了房中。 这时,一名红衣女将大步而来,“方公,此番出战可能带上我?” “红玉,这次要去西南,山道崎岖,只怕很是辛苦” “妾身不怕苦,朝廷杀我父兄,此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方腊攻破杭州之时,守将迁怒于梁氏,将梁红玉的父亲和兄长尽数杀死,此后,梁红玉便一直杭州服丧。 如今,听说方腊回到了江宁府,梁红玉便心急火燎的赶来求战。 “红玉,你且听我一言,我一直打算筹备一支女兵营,她们主要职责是救治伤员,你能否委屈一番,暂且替我执掌几日?” “可我想上阵杀敌,这医护一责,怎么也跟杀敌扯不到一处吧?” “此言差矣,若能救得一人,便等于我方多出一人,而这一人在战场上便可以击杀更多的官军,若能救出十人、百人,岂不是表明他们可以击杀更多的官军?这可比你在战场上的效率要高得多!” 梁红玉仔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个道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能救出更多的太平军,确实可以让他们击杀更多的官军。 只是,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166章 大丈夫当如是也 在方腊的说服下,梁红玉最终还是应下了医护营统领一职。 神医安道全和紫髯伯皇甫端同样是医护营的两位统领,他们的加入,提升了医护营的治疗水平! 当然了,数万人的军阵,仅仅凭借一两名医士显然杯水车薪。 于是,为了鼓动女子加入医护营,方腊应许了丰厚的月俸,并且向其保证,绝不会有军卒滋扰。 若是有人不知好歹,胆敢滋扰医护,一定从严处罚! 就这样,在方腊的再三鼓动下,第一批医护营堪堪凑足了三百之数! 宣和三年二月初二,江宁城西北,旌旗如云,数万名太平军云集一处,等待方腊的检阅。 石宝昂首挺胸,在其身后,立着一群身材高大,威武雄壮的汉子,这些军汉都是石宝选出的敢战之士,一旦披上重甲、换上重武器,便可以作为陷阵死士。 打马缓缓从这群将士身前走过,方腊忍不住赞道:“真乃猛士也!” 不得不说,连番鏖战过后,太平军早已有了几分强军模样。 今日,众人披甲而立,沉默不言,当即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卢俊义的刀盾兵、庞万春的长弓手、武松的梁山军…… 每部人马都有其独特的魅力。 走过步军方阵,方腊又行至骑军方阵之前。 连番大战,方杰麾下的骑卒越战越多,如今已有四千骑军,而且一人双马,这些骑卒有多半都是西军降卒,留在太平军,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在这里,军粮无人克扣,而且还能分到田地,这可是在西军未曾有过的待遇! 除此之外,还有徐方、李俊的八千水军,此番出征,水师出动战船六百余艘,声势极为浩大! 此番出征,合计有步军三万,骑军四千,水军八千,总计四万二千人马,对外号称十万大军! 这样一支人马,一旦南下,必定可以席卷各地,成为一支颠覆局势的重要力量。 与之相比,朝廷固然还有十多万西军,可是,西夏一直虎视眈眈,若是再抽调西军,只怕西夏人绝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这便是太平军的机会! 正所谓,天予之不取,有违天道! 此情此景之下,只让人热血沸腾,便是一向老成的方肥都忍不住抱拳恭贺:“方公由此强军,江南必可传檄而定,太平军大业可成矣!” 方腊微微一笑,在牛皋的护卫下,最终登上了高台。 “将士们,可还知道睦州之誓?” 各部传令小校纷纷将方腊所言传到军中,让众人知晓。 须臾,便有军卒大声应和:“军卒逃,斩!军将逃!斩!主帅逃!斩!” 方腊十分满意,“某自睦州起事以来,斩贪官、除污吏,打土豪、分田地,每战必先,从未临阵脱逃,以前如此,以后同样如此,今日某便以项上头颅起誓,与众将士同生共死,诸位可信?” 将士们士气高昂,情绪上头,“信!我等信方公!” “愿与方公同生共死!” …… “昨日司行方来报,刘光世所部西军竟然深入歙州腹地,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我且问你们,他们该杀吗?” “该杀!” “杀,杀他个人头滚滚!” 众人以武器夯地,迸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尔等入我太平军,自然知道某赏罚分明,此役过后,众人皆有重赏!” “谢方公!” 谈及兴奋之处,方腊再度翻身上马,打马巡阵,“今日大军开拨,暂且记下赏赐,待斩了刘光世,一并重赏!” “方公英明!” 闻听人人有赏,众人士气大振。 不知是谁,忽而朗声高呼:“太平军万胜!” 顿时引起一片呼喝:“万胜!” 接连不断的“万胜”声直冲云霄,仿佛将云层都冲散了! 观阵的江宁府文武官吏大为兴奋,军心可用! 如此战力,西军有何惧哉? 方腊打马疾驰,所到之处,“万胜”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便是大丈夫! 大丈夫当如是也! 医护营中,梁红玉目眩神迷,对方腊凭添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出征!” 检阅过后,方腊一声令下,四万大军便分批行军。 其中,廉明的辎重营押运着大量粮草、军械先行登船,走水路先行。 接着,再度登船的便是石宝的五千先锋军。 剩下的数万兵马次第而行,沿着官道径自往歙州而去。 由于人数众多,大军的速度并不快,每日行军八十里。 三日后,大军行至当涂,又过了两日,进抵芜湖。 两地的厢军闻风而降,根本不敢拭其锋芒! 离开芜湖后,大军转道宣城,直奔旌德! 驻扎在附近的广德军指挥使刘志远出城相迎,并运来了大量粮草辎重。 “方公,广德军四千锐士,愿供驱使!” 自从太平军击败童贯之后,江南各地的官军再无战意,他们自持战力不强,根本不愿与太平军死磕。 于是,及时改旗易帜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对于这些人马,方腊只是令其离开驻地,异地而守,并未解除对方的武装。 如此以来,虽有些隐患,却也能在最大程度上削弱朝廷的力量。 方腊亲临大军进逼旌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泾原军的姚平仲以及鄜延军的刘光世。 二人本想领军击溃司行方,直入睦州腹地,谁曾想,司行方的兵马难缠的很。 在火药所剩无几的情况下,西军想要突破司行方的堵截无疑于天方夜谭。 前有强军,后有追兵。 为避免全军覆没,刘光世与姚平仲商议过后决定往西而行。 眼下方腊尚未抵达,正是西军遁逃的大好时机! 谁曾想,五日之后,一路奔逃的刘光世迎头撞上了一股兵马,对方正是自水路先行堵截的石宝、林冲所部! 二月十六日,泾原军抵达贵池水畔,三个时辰之后,鄜延军同样抵达。 “贤侄,我军探马来报,这支太平军数量不多,与我军相仿,是避而不战,还是强行突击?” 刘光世盯着舆图,语调低沉,“若是绕道而行,我军必定要远行数百里,此处山高林密,多耽搁一日都可能被方腊追上,还是赌上一把,冲阵吧!” 姚平仲虽然力求稳妥,可是刘光世所言不无道理,这时候再想避敌锋芒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就摒弃杂念,全力以赴! “也好,明日全军出击,务求一战破敌!” “善!” 连番奔波之下,西军的精气神已经跌落至谷底,所有人都知道,正有一支数万人的太平军对其紧追不舍,这种被人撵着跑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更要命的是,沿途城池拒绝为西军提供补给,刘光世只能通过袭击村寨、劫取百姓村落的方式来获得补给。 明明是朝廷官军,却不得不行乱贼之事,这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仿佛敌我身份易转,西军成了叛逆! 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需要一场战斗来提振军心士气! 翌日,天高气爽,风和日丽,正是一个列阵厮杀的大好日子。 刘光世、姚平仲领军出阵,行至太平军营前邀战。 石宝按捺不住,当即率领本部出阵迎战。 林冲见状,生怕石宝陷入围攻,也不得不领军呼应。 刘光世、姚平仲摆出雁形阵,两千河东军余部作为后军,伺机待命。 上午,荡气回肠的战鼓声“轰隆隆”响起。 充当先锋的石宝所部千人批上重甲,缓缓而行,在其左翼,正是林冲的兵马。 太阳越升越高,迈步前行的太平军仿佛移动起来的钢铁巨兽,张起巨大的嘴巴,似要将眼前的官军一口吞掉! 一千名重甲兵俱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跟着石宝的脚步,一往无前。 “入官军阵中者,赏钱十贯!” 石宝下令之后又朗声大喝:“方公待我等恩重如山,活着,有田种、有钱赏、有美人入怀,便是战死也有香火在,儿郎们,随我冲阵,杀光他们!” “杀、杀、杀!” 千余军卒大声应和,根本不惧迎面之敌。 此时,西军阵中的神臂弓发威了。 密集的箭雨下,即便有巨盾和甲胄做防护,可还是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谁曾想,同伴的死亡非但没有骇住太平军,反倒激起了他们的血性。 这时,林冲真正的神臂弓也放出了一轮箭矢。 对面,西军同样死伤一片。 趁着空档,石宝领军前冲,势如潮水。 这一千重甲兵目的明确,为的就是破坏官军的阵形,扰乱其行军节奏,给后续兵马带来破阵良机。 石宝一马当先,只是一斧头便砍死了当面之敌,在其前后左右,重甲兵卯足了力气,一门心思往前冲阵,此时,他们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只顾着冲锋! 便是死,也要与敌皆亡! 姚平仲见状不由得脸色大变,早就听说太平军敢打敢拼,是难得的精锐,但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对方之凶猛,简直令人震撼。 这方腊到底使出了什么仙术,竟然让这帮黎民百姓转变的如此之快? 明明只是一千人,但在他们身上,却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反观官军,气势为之一夺,倒是有些阵脚不稳! “儿郎们,冲阵!” 林冲手持长枪,推开前方的盾手,大步前冲。 这时,所谓的排兵布阵已经没了用处。 人数相仿、短兵交接的情况下,比拼的就是谁的攻势更猛,谁的刀更利! 眼下,石宝已经深入敌阵,官军锐气已失,正是太平军扩大战果的最佳良机! “杀!” 长枪刺入官军腹部,血流如注! “杀!” 一斧砍出,斗大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猩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一战,比拼的就是意志以及胆量! 谁更狠、谁更猛,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前阵很快散了,第二部也乱了阵脚。 姚平仲心急如焚,西军可是朝廷精锐,即便面对西夏人依旧能够力战不败。 可今日交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第一阵一千人已经败了,第二阵一千人依旧有不敌之态。 怎会如此? 另一边,刘光世同样在观察着双方厮杀的第一线。 与西军相比,太平军的武艺并不高超,可他们却可以凭借绝妙的战阵配合,在狭小的战场上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进而占据上风。 当然了,真正让太平军锐不可当的还是他们一往无前的锐气,以及那无惧生死的勇气! 夫战,勇气也! 太平军不惧生死,定是方腊为他们许了个足以卖命的好价钱! 刘光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若是今日西军战败,降卒被俘,也许只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可以被太平军整顿同化,成为一支同样悍不畏死的强军! 世人皆畏死! 若能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那便足以令人抛去畏惧,勇敢面对! “噗噗噗!” 锋利的武器不断刺入胸腹要害,敌我双方都有人倒在阵前。 草芽尚未萌生的荒地上早已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个猩红的血泊无声宣示着厮杀的惨状。 泾原军的二阵完全被石宝杀穿了,后续兵马紧随其后,不断扩大着缺口。 见此情景,官军心生畏惧,只能且战且退,没多久,前排后退的人手便跟后阵的人马挤在了一处。 人挤人,战力自然无法发挥。 就在二阵即溃之际,刘光世变阵了,他一声令下,军卒连连挥旗。 尚未加入战阵的,两个千人队当即整理队形,准备用火器来阻挡太平军的冲锋。 然而,官军阵中的火器尚未发威,太平军阵中的火箭已然破空而出。 当“轰隆隆”的火箭接连入阵,炸的官军人仰马翻之际,刘光世只能咬牙切齿,下达了击发火器的命令。 一番对轰之后,反倒是太平军大占上风,他们虽然远道而来,但火药充足,而且心无旁骛,完全将一身力气发挥了十成。 再看对面的官军,他们军中携带的火器早已损耗大半,就算剩下的这些也面临火药不足的窘境! 此消彼长之下,太平军将官军完全压制住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攻心夺城 包康见父 第167章 攻心夺城 包康见父 “杀!” “杀官贼!” …… 冲天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太平军势如破竹,将泾原军、鄜延军的阵势冲的七零八落! 按照事先约定,这时两千名河东军应该从侧翼冲击,为中军缓解压力,可他们只行了几十步就停下了。 这等紧要关头竟然还出了篓子! 刘光世见状怒火中烧,“史珪在干什么?” 泾原军、鄜延军已经承担了绝大部分压力,为的不就是让河东军侧翼出击,打破僵局吗? 现在,事到临头,这帮河东军竟然缩卵子了! 再耽误下去,中军可就完了! 正打算让人质问一番,忽听得后军阵后传来阵阵喧哗声。 仔细一瞧,却见一彪人马自后方杀出。 这支人马数量不多,但却弓马娴熟。 甫一照面,一支支利箭便劲射而出。 河东军措不及防,顿时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与此同时,这帮头缠红巾的骑军不断呼喊出声:“西军的诸位兄弟,童贯的十万大军都败了,你们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咱们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何必丧命于此?” “中军已败,速速投降!” …… 刘光世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这帮贼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身边的亲将急忙劝解:“小将军,事已至此,还是速速收兵离开吧!” 刘光世有心与太平军决一死战,可河东军已然完全溃散。 “小将军,此时退兵还能保留一些人马,再耽搁下去,只怕有全军覆没之忧!” 刘光世满心不甘,只能叹了口气:“鸣金、收兵!” 无需刘光世招呼,泾原军姚平仲早已经调转马头,率先离开了。 为数不多的数百精骑一走,中军所在的数千西军当即溃作一团。 有军将聚拢一批死忠竭力顽抗,也有人试图去寻主将,当然,更多的军士还是四处逃窜。 太平军的攻势太猛了,阵势不存之下,再想挡住太平军无异于螳臂当车。 “哒哒哒!”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一番夺路奔逃之下,能够紧紧跟在史珪两侧的人马已经不足一半,剩下的一半兴许是走散了,当然,也可能是被贼人追上了。 这般危急关头,谁也顾不得谁,史珪甚至不敢回头张望,生怕下一刻紧追不舍的太平军就冲上前来! 从河畔的战场,到此处荒野,起码跑了六七里,这帮贼军依旧紧追不舍! 这是何必! 史珪怨愤不已,为了逃命,他已经换了一匹马了! 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若非停下就有性命之忧,史珪真想好生质问一下,逃兵逃将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对他紧追不舍! “嗖!” 一直利箭破空而来,史珪胯下坐骑中箭扑倒,将其摔落下马。 这时,两侧的亲卫悲呼一声,试图救起主将,可身后的太平军已经追上来,将亲卫一一杀死。 史珪大怒,正想与敌决一死战,谁曾想,对方打马前冲,只是一击便取了他的项上头颅! 方杰在砍死史珪之后第一时间便将其首级斩下,嘴里道:“斩河东军史珪者,太平军方杰是也!” 若论勇武,方杰在太平军军中可以位居前五,此番,斩首之功让其拿走,倒是让人心服口服。 等到负责追击的骑军回到战场的时候,惨烈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在石宝、林冲的猛攻之下,西军丢下了两千多具尸首,投降三千多人,其余兵马四处溃逃,为此,太平军也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殆尽。 不过,此役过后,官军再想威胁睦州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了。 接下来,太平军的任务就是追剿残军,开疆拓土。 翌日,方腊便得到了刘光世战败的消息,“既然石宝跟林冲打了胜仗,咱们便分兵吧,司行方,你领本部夺下祁门,卢俊义,你去建德,其余人马随我去浮梁!” “得令!” “得手之后留下少量兵马看守,其余兵马继续南下!” “明白!” 一番分兵之后,每部人马的数量也在七千人上下,其中,尤其以方腊的本部人马最多,约莫在万余人左右,这么多人马在如今的江南地区,几乎无一合之敌! 三日之后,浮梁县令王桐正在院内读书,忽听外头传来通秉:“使君,大事不妙,乱贼杀来了!” 王桐听罢提剑来到城头。 这时,县尉、县丞等大小官员早已登上城楼。 城外,密密麻麻的贼人令人望而生畏。 浮梁内辖景德镇,因产青白瓷质地优良,举世闻名。 在这里为官,每年都可以捞取不少的钱财! “使君,打开库房,重金悬赏敢战之士吧,贼人兵临城下,再不募兵可就来不及了!” 王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早在方腊夺取杭州之时,王桐便试图招募兵卒,可城内官员都将希望寄托在童贯的西军身上。 现在,西军一败再败,希望断绝之下,浮梁只能靠自己了。 数月以来,浮梁并未见识过太平军之威,因而,官府一声令下,城内富户当即出资出力,试图保住城池,而不少青壮也在赏钱的诱惑下加入守城的队伍之中。 为了方便制瓷,浮梁城内有六七城的百姓常年居住在城外,只有三四成的百姓居住在城内。 太平军抵达之后,不少百姓都成了俘虏。 对于这些乡民,太平军并未痛下杀手。 眼下,只是太平军扩充实力的关键时期,一味的杀戮并非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日,方腊打马来到城下,派出人手劝降。 “刘光世已败,浮梁外无援军,何不弃城而降?” 孰料,城内的官军根本不信,“若想取城,只管来取!” 此时,一名武德司的军士低声通秉,“方公,城内守军不过一千,多是地方厢军,战力不强,可要一击破城?” 熟知本地风轻地貌的祖士远信手一指城外的百姓,嘴里道:“方公,不必强攻,有他们足矣!” 方腊眉头一跳,“让这些百姓劝降?” “不错,浮梁城总共就这么多人口,只要让城外的百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城内的官军一定会束手就擒!” 方腊微微颌首,“切记,不要伤到无辜百姓的性命!” “得令!” 在方腊的许可下,数千名浮梁百姓来到城下,他们大声呼喊:“太平军是好人,他们不抢钱粮、不杀人,还要分田到户,城头的兄弟们,降了吧!” “方公还许诺减免苛捐杂税,重金收购咱们的瓷器,放下武器,莫为朝廷卖命了!” …… 城头厢军瞪大了眼睛,只见城外的百姓满脸红光,在太平军的环伺之下,毫无惧意。 太平军真有这么好? 喊话的乡民有不少人正是城头守军的家人! 王桐这时候才明白太平军的计划,他们就是想以城外的百姓为诱饵,蛊惑军心! 大意了! 早知道就应该让城外的百姓尽数入城,可谁能想到太平军竟然来得这么快! 前几日还有信使来报,刘光世的西军连战连捷,谁曾想,这才几日的功夫,太平军便杀上门来了。 不得不说,太平军这一招攻心计杀伤力巨大,完全抓住了人心的弱点。 要知道,官军也好,贼人也罢,他们之所以能够悍不畏死,就是因为他们有一种保卫家乡、守卫家人的信念。 现在,攻心计一出,只怕浮梁危险了! 王桐无奈,只能下令城内不得散布谣言,不得扰乱军心! “若有妄言投降者,斩!” 当日,太平军并未攻城,然而,满腹心事的王桐却久久未能入睡。 城外的太平军兵强马壮,就算浮梁城上下一心都有可能守不住,更何况现在? 只怕连两日的功夫都坚持不住! 王桐颇为无奈,若不是奸贼朱勄搞出了花石纲祸害一方,方腊又怎么会聚众起事? 现在倒好,贼人势如破竹,那朱勄倒是躲在了汴京! 何其不公也! 深夜,县尉带着一干心腹闯进县衙,“使君,得罪了,伱不愿降,大家可不想送命!” 王桐早有准备,只是整了整衣物,“我跟你们走,不必捆我!” 翌日一早,浮梁县尉、县丞开门献城。 方腊领军来到城门口,这里早已经跪倒了一地,只有县令王桐挺身而立。 “恭迎方公入城,我等苦侯天军久矣!” 这帮家伙为了活命,连脸都不要了。 方腊看了这群人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王桐,“王使君,何以不降?”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为何不殉城?” 王桐面露愧色。 方腊又道:“既然不想死,那便去泾县瞧瞧,在那里,包康正在分田!” 王桐只想离开这里,当下自然应允,“可以!” 包康虽未入仕,但在江南颇有声望,而王桐丢城失地,就算想逃,只怕也没有人敢接纳他。 方腊又对着满地的官员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太平军的政策你们应该听说过,这几日就会有人来分田到户,你们便从旁协助,若是干的好还有可能再度为官,若有徇私枉法之辈,定斩不饶,至于你们现在的官职,一概作废,日后便以功升迁!” 众人虽然不满,但起码可以保住身家性命,而且方腊还为他们准备了一条立功之路,总算没有彻底断绝他们升迁的念头。 祖士远紧紧跟在方腊身边,他是歙州士子,虽说当初从贼只是迫于无奈,可方腊连番获胜之后,他已经肯定,宋廷绝非太平军的对手! 此番,成功以计破城,祖士远获得了方腊的信任,当即得以昂首挺胸直入县城。 想当初,祖士远为了入仕,耗费了家产,却被奸人所骗,官没做成,钱也没了,一帮同年避之不及。 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曾想,跟随方腊竟然还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此时,看到一众官员毕恭毕敬的模样,祖士远不由得大为振奋。 大丈夫当如是也! 今日且入浮梁城,他日还要入饶州,让知府也跟自己下跪! 人人平等? 这口号说说也就罢了,百姓们不在乎这个,他们只在乎实实在在的钱粮和田地! 至于祖士远,他心里嗤之以鼻,但却从未表露过。 为了往上爬,为了出人头地,他竭力完成方腊布置的各项工作,不贪财、不好色,只为了有朝一日成为真正的大官,衣锦还乡! 泾县,处在泾水以北,这里正是包康的家乡。 这一日,泾县,包家。 “逆子,跪下!” 包康之父包辉手持荆条,对着包康大声怒吼。 包康叩首之后,吩咐左右,“尔等速去分田,先将我包家的田分了,若有人阻拦,一概拿下!” 包辉目瞪口呆,“逆子,方腊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去分别人的田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还带人来分自己的田,你读书读到狗身上了吗?” 包康正色道:“父亲,你还记得祖父是如何入土的吗?” “自然记得,你祖父为官清廉,下葬之时甚至别无长物,只是一方薄棺便入了土。不过,为父做官之后已经将你祖父重新风光大葬了!” 包康又道:“父亲,祖父故去之时,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可你为官之后,投献土地多至千亩!” 包辉皱起眉头,“千亩不算多,为父已经很是清廉了,其他人只怕数千亩也不在话下!” 包康直起胸膛,正色道:“父亲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少百人无田可耕?多少老人无钱下葬?” 包辉皱起眉头,“关某何事?某为官一方,从不盘削百姓,如今已经卸官归乡,百姓受苦,与某何干?” 包康叹了口气,“父亲,你忘了孝肃公的训词了吗?” 孝肃正是包青天包拯的谥号。 包拯廉洁公正、立朝刚毅、不附权贵、铁面无私、英明决断、敢于替百姓申不平,故有“包青天”及“包公”之名,而包康是包拯的五世孙! 听到提及自家祖宗,包辉叹了口气,“朝廷已为奸人把持,纵使孝肃公在世,只怕也无力回天!” “父亲此言差矣!”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官军不做的事情 太平军去做 第168章 官军不做的事情 太平军去做 提及先祖,包辉当即冷着脸,正色道:“你且说我错在哪里,若说不出个究竟,即日起你休想踏出院门半步!” 包康丝毫不惧:“父亲,自幼你便教我读圣贤书,行圣人之道,可当今这天下,朝廷俱是虚仁假义之辈,有几人为民请命?一心为公?他们中饱私囊,侵吞公产,心中何曾有过百姓?” 包辉冷哼一声,“伱只说仁义,为何不提忠孝?” “天子一心享乐,不顾百姓死活,若是愚忠效命,岂不是害了百姓?” 包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若不愿入仕,那便在家中修学,为何要从贼?” “父亲,这几年我游历各地,见惯了人间百态,却从未见过方腊这般人物!” “嗯?此獠到底有何手段,竟能让你如此推崇?” “说来简单,只不过是济世利民而已!” 太平军喊出的人人平等并不现实,包康只认可其中的济世利民的部分。 饶是如此,包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一介叛逆罢了,你觉得他能济世利民?” “父亲,方腊所作所为是我亲眼所见,亲耳目睹,朝廷不顾百姓死活,他却分田到户,世间大户囤积居奇,强买强卖,他却以工代赈,免费发粮。官府不管的事情,太平军会管,官府不做的事情,太平军会去做,父亲,你久居乡间,未曾出门,如今这天下,早已乾坤倒转,黑白颠倒了!你可知辽国已弱,金国正强?满朝文武鼠目寸光,竟想与虎谋皮,联金攻辽,何其蠢也!若无方腊,不出十年,这大宋必为金国所灭!” 包辉有心反驳,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只能看着包康重重颌首,掷地有声道:“父亲,孝肃公一心为民,故而流放百世,如今孩儿虽然不才,却愿追随方腊,行此济世利民之事,今日包氏之田产必然要分,否则,孩儿便成了以权谋私之人,请父亲见谅!” 这几年,包康走南闯北,胸有丘壑,包辉一直引以为傲,未曾想,去岁竟然从了方腊。 今日回乡,非是悬崖勒马,而是分掉自家田地! 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包辉重重瘫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言。 包康又磕了几个头,“父亲,儿子去分田了,你且多保重!” 包氏尚且以身作则,分田到户,其余的大户豪族哪里还有话说? 于是,泾县的分田到户进行的如火如荼,十分顺利。 …… 泾县的分田事宜步入正轨之后,包康很快便来到浮梁。 在这里,太平军同样要分田到户,此时,方腊的太平军正准备往南开拨,只在城内留下少量兵马。 依旧是宣传政策、诉苦大会、以工代赈那一套。 白天,得到米粮、分到田地的穷苦百姓乐不可支,便是夜里的娱乐活动都显得更精神了。 然而,就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伙士绅大族纠结西军溃卒渡河而来。 抵达浮梁城外之时,数十名士绅带着家丁与溃卒一道趁夜杀入临近的村落之中。 “杀!” “杀叛逆!” “还我土地!” …… 事发突然,熟悉乡情地貌的士绅们痛下杀手,在黑暗中砍死了一名又一名无辜的百姓。 许多百姓都死在了睡梦之中,他们甚至连杀手是谁都没看见。 为了震慑百姓,阻止太平军分田到户,这里的士绅不敢袭击太平军,反倒将主意打到了分田的百姓身上。 等到城内的太平军发现不妥,出城巡视的时候,城外早已经火光一片,杀声震天。 包康第一时间让人守住四门,不放一人入城,而他自己却带着三百人手一探究竟。 半途间,很快遇到前来呼救的百姓,“包青天,救命啊,是黄韦他们在杀人,这帮混账见人就杀,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说是为了夺回田地,让我们绝了分田的心思!” 包康气急反笑:“好,真是好的很,这帮混蛋真是狗胆包天!来人呐,速速随我救人,同时将此处消息快马报与方公知晓!” 方腊的太平军正在二十里开外,闻讯之后,方腊只带了两千人马便连夜赶回。 此时,天色渐明。 沿途间,到处是被付之一炬的房屋和死状极惨的尸首。 方腊见罢,怒火中烧:“包康呢?” “包头领正在审问活口!” “头前带路!” “得令!” 须臾,方腊便见到了正在用刑的包康,“损失如何?” 包康将烙铁深深按到了前方士绅的伤口上,狠声说道:“九百三十多名无辜百姓惨死,房屋焚毁不计其数!” 一直以来,包康在方腊面前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 “抓了几个?” “贼子跑的快,杀了十二个,抓了三个” 方腊厉声喝道:“人都躲哪儿了?” “饶州!都往府城饶州去了!” 残存的三个活口连连求饶,“大王,小人错了,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 “饶州城有多少兵马?” “算上西军溃卒,应该在四千开外,还有不少乡勇以及家丁” “可曾操练过?” “官军倒是三日一练、十日一检,可乡勇们却操练不多” 方腊挥了挥手,“将这三人交给幸存百姓,是死是活看他们造化!” 士绅也好、家丁也罢,闻言大骇,他们痛哭流涕,连连求饶,方腊不为所动,“堵上他们的嘴!” 等待众人离去之后,包康抱拳请罪,“方公,是我疏忽大意了。” 方腊摇了摇头,“过错不在你,谁能想到其他地方好端端的,到了这里却出了篓子,传令下去,各村各寨从分田到户的穷苦人家之中挑选出乡勇,五户出一人,武器、粮饷我们出,让他们不分昼夜,轮番在村头要道巡逻,一旦发现贼踪,及时示警。” 包康没想到方腊这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浮梁出了这档子事,平民百姓自然人心惶惶,可乡勇联防之计一出,立刻就让百姓将仇恨的目光转移到施凶之人身上! 分田到户是实打实的利民之事,百姓们都能为此得到实惠。 眼下,既然还有人不甘认命、意图从中作祟,那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告诉周边的百姓,他们的仇,我一定会报,饶州城,我会拿下来,尽索凶手偿命!” 包康叹了口气,“如此,无辜百姓也可以死而瞑目了!” 方腊并未多言,留下一千兵马处理善后事宜之后,当日便启程去追大军了。 两日之后,太平军方腊一万两千人马来到饶州城外。 此时,得令前来的水师李俊部也将码头完全封锁住。 知府马源梁见状忧心忡忡,有心与方腊和谈,然而,城内的士绅早已喧宾夺主。 击杀浮梁百姓之后,临近州县的士绅云集府城,很快便与城内的大户沆瀣一气,他们有家丁、有乡勇,还有数量众多的钱粮。 为了保住这最后的藏身之处,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要守住饶州! 太平军刚刚出现在城外,一群百姓便蜂拥而至,“方公,我等无家可归矣,请方公为我等主持公道!” 话音刚落,黑压压的便跪下了数千名百姓。 方腊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士绅在这里也杀人了? “祖士远,这是何意?” 祖士远躬身答道:“这几日,城内涌入了数百家士绅豪族,他们带着金银财货,还有家丁护院,人数在六七千人!这么多人进入府城,城内屋舍不够,他们便勾结官府,将百姓赶出城外。” 春寒陡峭之时,不顾百姓死活,一心只为一己之私,这便是大宋朝的士大夫! 方腊嗔目结舌,这等匪夷所思的鹊占鸠巢之事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这狗娘养的大宋是真的不能让他再留存下去了。 “传令下去,让城外的百姓借房给难民住!每日十文钱,这笔钱我来出,谁敢不从,一概以滋事生非之罪论处!” 祖士远闻令而动,这是收买人心之举,他干起来动力十足。 城上,一众官吏正与士绅察看敌情。 “贼人带着百姓在做什么?” 有眼神的好的,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在为百姓找房子!” 饶州城郊尚有不少屋舍,城郊的百姓依城而居,依城而活。 眼下,在太平军的作保下,无家可归的难民纷纷有了短暂的栖身之处。 见此情景,良心未泯之士绅纷纷觉得羞愧无比。 百姓是士绅赶出去的! 百姓在城内的房子,是士绅们占据的! 现在,方腊反倒是做了官府该做的事情:安置难民! 这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究竟谁是官,谁是匪? 有人愧疚不已,自然也有人理直气壮,“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幸亏把他们赶了出去,否则这帮家伙必定会与贼人勾连,到时候里应外合之下,饶州如何守得住?” “不错,我等为饶州除一隐患,一腔热血鉴青天,他日朝廷大军抵达之时,一定要向朝廷请功!” …… 城内士绅自持粮秣充足、武器宽裕,竟然打算拒城而守。 没法子,不守不行了,士绅们在浮梁的所作所为,早已断掉了自己的退路,眼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城外,太平军为难民找到了住所,提供了吃食,当即收获了一波人心。 有不少青壮甚至当场就表示愿意参与攻城,为太平军做利索能力的活。 不为酬劳,只为了杀回城内,夺回自己的房子! 当日,太平军并未攻城,只是在砍伐树木,筹备攻城器械。 翌日,为防误伤,太平将护城河两岸的百姓一一劝走。 看到这一幕,城内的士绅顿时有些慌乱了。 可是,城内无大将,谁也不敢出城征战,只能时不时投掷滚木礌石,试图迟缓太平军拆除城郊房屋的举动。 然而,由于知府不愿主事的缘故,如今城内兵马混乱,谁也不服谁。 饶州城濒临大江,两侧是水,一侧是山,只有一处适合攻城。 此城成高三丈、厚一丈五尺,是江南东路首屈一指的重镇。 方腊本想强攻城池,可祖士远却献上一策:“方公莫急,只要围而不攻,不出五日,城内必破!” “这是为何?” “躲入城内的士绅来自各地,他们与城内的大族关系复杂,眼下,只是迫于我军的压力,他们才一致对敌,若是我们围住饶州,对城内的百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定会让其不战自乱!” 方腊眼前一亮,“如此说,人多也不一定是好事,他们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放心谁!”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外地的士绅入城之后,一定会侵占城内百姓的口粮,他们虽有钱财,但吃食却不多,这时,城内的大户定会坐地起价,到那时候,两者必定会生出矛盾” 方腊觉得是这个道理,“那便等上两日,在此期间,抓紧时间打造攻城器械!” “诺!” 以太平军如今的实力,如果借助火箭的威力,很可能一举破城,可如此以来,走投无路的士绅大族必定会困兽犹斗,到那时,太平军必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如果等上几日,等到城内狗咬狗,乱作一团的时候再行攻城,方腊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两日之后,城内物资紧张起来。 不过,最先告急的不是粮食,而是柴禾。 如今天寒地冻的,正是需要消耗大量柴禾的时候。 可太平军封锁城门,断绝内外联系。 城内再想生火煮饭、生活取暖,已经成为了奢想。 为了一顿热食,百姓们将城内的树木砍伐一空,更有甚者将栅栏、院门一一劈掉生火。 走投无路之下,城内出现了趁火打劫的青皮无赖。 若不是士绅都有家丁护院,险些被青皮抢劫得手。 如今,事端一出,士绅当即与官府再度勾结,将城内的青壮统编为乡勇。 这些乡勇没有武器,他们的任务就是等待有武器的同伴死去,然后上前顶住他们的空缺。 一时之间,城内的守军膨胀到了一万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得二位 胜得千军万马 第169章 我得二位 胜得千军万马 守城的人手增多了,并不意味着守军的战力得到了增强。 各地乡绅涌入饶州之前,城内人马不多,但却各司其职、权责分明,每个人都知道要需要做什么。 现在,守军的数量翻了数倍,可战力却不增反降。 城外的太平军围三阙一,于是,人人都想去守那段无人进攻的城墙。 至于直面太平军主力的北门,一众乡绅避之不及。 危急关头,谁也不想面临太平军的第一波冲击。 吵闹、争执,随处可见。 最终,还是饶州本土的官军站了出来,他们驻守北门。 城头的乱象,方腊在城外的高台上看的一览无余。 “火候差不多了,攻城器械准备的如何了?” “回方公,器械业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攻城!” “祖士远,喊话招降,咱们再给城内加一把火,让他们彻底乱起来!” “得令!” 话音刚落,祖士远便带着一众军卒上前喊话。 这几人手持纸张卷成的喇叭,对着城头便用乡音喊了起来:“饶州的老表们,咱们太平军不与穷苦人为难,更不会夺你们的房,抢你们的粮!” “方公来了,人人有田耕,家家有粮吃!” “莫为黑心的员外卖命了,你们拿命换钱,能卖几个钱?若是开门献城,方公重重有赏!” “咱们太平军每月发粮、发饷,若能遴选通过,便是分田之时都能多分几亩!” “方公有令,此番攻城,只诛屠戮百姓之恶贼,绝不与无辜军士为难” “老表们,莫要为了一帮外乡人丧了性命,伱们想想看,他们入城之后,赶走了土生土长的乡亲,搅和得物价飞涨,蛊惑你们为他们卖命,大家想想,这值得吗?咱们连童贯的十万西军都打的落花流水,连江宁、扬州都挡不住大军之兵锋,区区饶州又算得了什么?” …… 一番攻心之言只搅得城头军心动摇。 真正参与屠灭百姓的乡绅大户数量并不多,绝大多数乡绅只是吓破了胆,他们以为太平军会将所有大户屠戮一空,抢走所有的田地和钱粮,所以才随波逐流逃到了饶州。 现在,听到城外贼军所言,似乎只诛杀首恶,那还怕个鸟? 难不成方腊还敢在数万人面前食言而肥不成? 当然了,真正蠢蠢欲动的还是饶州的官军,他们与太平军无冤无仇,只是被士绅裹挟着才来守城。 前几日,城内知府与士绅闹僵了,抱病不出,一众军卒只是在士绅的赏钱诱惑下才没有弃城而逃。 可现在听到太平军竟然只诛首恶,而且还要分田到户,这让厢军顿时坐不住了。 与钱相比,还是性命更要紧! 眼看着城头军士议论纷纷,一副颇为心动的模样,几名士绅急忙高呼:“莫听贼人胡言乱语,他们是想赚开城门,将大家一一杀死!” “诸位放心,只要守住城池,每日的赏钱绝不会少!” …… 士绅们使出浑身解数,竭力稳住人心。 然而,城头的守军还是忍不住仔细聆听城外太平军所言。 “诸位应该看到了,咱们太平军对待百姓一视同仁,从不欺压良善,前几日被赶出城内的老表们,是咱太平军给他们找了栖身之处,而且还为其提供食物!” 说到这里,很快便有百姓站起来现身说法。 …… 站出来的这些百姓确实是饶州人,而且他们的房屋确实被外地的士绅占据了。 见到这一幕,守军顿时兔死狐悲。 这些士绅心狠手辣,与之相比,反倒是太平军的可信度更高。 要不要开门请降? 一时间,守军跃跃欲试。 不远处,两名相熟的士绅低声商讨起来:“再不动手只怕这帮厢军就要动手了,没了献城之功,咱们没法跟方腊讨价还价!” “莫急,这些官军怂的很,没有人带头,他们不敢投降!” “怕就怕被人抢了头功啊!” “再等等,太平军应该很快就要攻城了,咱们等到他们攻城的时候再动手!” …… 二人商议间,忽听东门传来一阵喊杀声。 “什么动静?” 很快有家丁前来禀报,“家主大事不妙,饶州知府带人正在攻打城门,他要降了方腊!” “什么?这狗官降贼也不带上我们!” “可恶,别愣着了,咱们也动手,没了首功,那就杀几个外地的士绅做投名状!” …… 饶州知府的反戈一击,给外地的士绅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当巨大的喊杀声愈演愈烈之时,正在观望的士绅们顿时坐不住了。 “儿郎们,咱们与太平军无冤无仇,朝廷无道,咱们反了!” “开城门,迎方公!” “方公来了分田地!” …… 一时间,城内喊杀声一片。 参与夜袭屠杀百姓的士绅与本地士绅混战作一处。 一个想要保命,一个想立功,双方甫一交战便有天雷勾地火之势! 转眼间,原本还在观望的外地士绅纷纷加入了倒戈的阵列当中,那天晚上,他们并未屠杀百姓。 若是饶州能够坚守住,这些士绅便打算固守待援,留下一个为国守节的美名。 可现在,形势不妙,只能归降方腊,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长久考虑。 这才多久的功夫,连饶州知府都降了贼人,这城池显然是守不住了,若是再不改弦易辙,很可能举家皆亡! 在士绅眼中,家族传承大过一切。 于是乎,反戈一击、临阵倒戈者比比皆是。 短短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饶州四门大开,一名名士绅被屠戮殆尽。 偶有几名族长自刎而亡,试图以自己的死亡,来换取家族的传续。 “我等恭迎天兵入城!” “饶州久候方公多时矣!” …… 饶州知府还算要脸,只是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 真正不要脸的还有许多人,他们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我等拜见方公!” 方腊环顾左右,“都有谁参与夜晚乱事,屠戮乡民?” 一众士绅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这时,一名身穿锦袍之人昂首阔步而出,“家兄汴京新贵,方腊,识相的便放了我!” 方腊阴沉着脸,“我不管你是谁,我只问你有没有参与乱事!” 那人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参与了又如何?难道你还敢杀我不成?” 背景低一些的外地士绅早已被屠戮殆尽,眼下,残存的几人都是背景深厚之人。 方腊抽刀在手,“嘴这么硬,我看你的脑袋硬不硬!” 话音刚落,方腊便举刀砍下。 只听得“噗哧”一声闷响,斗大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直到死,这人都不相信方腊竟然真敢杀他! 众人相顾骇然,方腊果真心狠手辣,说杀便杀了,连对方是谁都不问! “还有谁?” “诸位觉得我下手狠?我且告诉你,我这是在给他一个痛快,若是等到明日拉到公审大会上,只怕他们全家都要受到牵连,还有谁,痛痛快快的站出来,别等到上了公审大会,被千夫所指!” 这时,又有三人站了出来,“希望你说到做到!或不及家人!” 方腊冷冷一笑,“只要你家人无罪,我自然不会与其计较,若是其欺良霸善,自会有人惩处,来人呐,押下去!!” 这几人是要送回浮梁公祭的! 浮梁百姓对这些杀人的士绅恨之入骨,方腊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收拢一波人心。 地上的尸首依旧血流不止,不少人吓得两股战战。 这时,忽有一人站出来对着方腊一顿狂喷:“方腊,你擅杀乡绅,这是自绝于天下之举,早晚会遭到报应!” 方腊并不恼怒,“你跟他的一伙的?或者说,你知道他们在浮梁做了什么吗?” 士子皱起眉头,“我与此人素味平生,并非一伙,至于浮梁一事,更是一无所知!” “那你且听好了,两日之前,就是这几人纠集溃兵、家丁在浮梁屠戮了近千口无辜百姓!只因为我分了他们的田,他们不敢找我出气,便将怒火发到了无辜百姓身上,你且说,他该不该死?” 士子嗔目结舌,他只是出于义愤,所以才出来指责方腊,可是,现在听这意思,这些士绅竟然还是屠戮百姓的刽子手? “他们触犯律法,自有国法处置,也不当惨死在这里”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害怕此人触怒方腊,“恒益,快住口!” 方腊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叫恒益?” “不错,某正是恒益!” “好,好的很,你刚才说的没错,是我过于冲动了,此獠屠戮百姓,自当以命偿命,死在这里,确实太过草率”,说到这里,方腊忽然向恒益作揖说到:“你能当面指出我的过错,这说明你有骨气,今日在此谢过!” 恒益有些目瞪口呆,方腊向他致谢? 这是什么情况? 饶州知府叹了口气,方腊这是在千金买马骨! 果不其然,只听得方腊嘴里道:“诸位放心,我方腊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绝不会因言获罪,只要你们实话实话,便是当面指责,我也不会迁怒于人,当然了,若是有人造谣生事,无事生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一种士绅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方腊大步上前,拍着恒益的肩膀说到:“可愿为我做事?如今我帐下招才纳贤,只要有才华,都可以入我军中!” 恒益有些懵了,刚刚他指责方腊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丧命于此也在情理之中。 谁曾想,方腊非但不怒,反而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而且还进行了招揽。 就算是千金买马骨,可此情此景,还是让恒益生出一股感激之情。 都说方腊心狠手辣,难成大事。 可此人明明心胸宽阔、礼贤下士,这是难得的明君! 犹豫间,又听得方腊再次说到:“恒益,某再问你一次,可愿为我效力?” 十多年来,由于心直口快的缘故,恒益仕途不顺,更因为得罪人的缘故,家业也被人侵占了不少。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谁曾想还有今日之机遇。 罢了,机会不常有,绝不能轻易错过! 想到这里,恒益当即应了下来:“愿为方公效力!” 饶州知府见状更是震惊不已。 方腊这一番举动,彻底将恒益收入囊中。 表明上看,只是短短几句话,可实际上方腊却将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首先,面对恒益的指责,方腊并未发怒,反而当众称赞恒益直言纳谏,尔后更是多番招揽! 这时,如果恒益谦辞不受,日后一定会受到打击报复。 恒益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却不傻,他知道,自己只能效力于方腊了,否则方腊这一番作态之下,朝廷一定会将其视为逆贼心腹。 日后,谁都有可能背叛方腊,唯独恒益不能! 可怕,太可怕了! 如果方腊只是一介莽夫,太平军绝不可能长治久安,可现在,他却用招揽恒益的举动,轻而易举便分化了士绅,同时更千金买马骨,让人觉得他有识人之能! 这绝非寻常叛逆! 想到这里,饶州知府马源见状再不犹豫,“还请方公入城,如今城内府库皆以封存,还请方公检阅!” 方腊这才将目光投向马源,“你便是饶州知府?” “正是在下!” “很好,今日你能首开城门,这便是大功!” “不求功劳,只求方公莫要在城内多造杀孽!” 方腊正色道:“放心,我方腊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此番只诛逆贼,绝不牵连无辜!” “在下代饶州百姓谢过方公!” 方腊一手拉起一人,嘴里道:“我得二位相助,胜得千军万马矣!” 马源也好,恒益也罢,二人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方腊此言一出,他们二人彻底跟太平军绑到了一处。 倘若太平军战败,只怕马氏、恒氏二人阖族都可能受到牵连! “方公谬赞了!” 马源倒是有了心理准备,可恒益却头皮发麻,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出来指责方腊,现在倒好,恒氏一族一个也跑不掉了,全都成了归附叛逆的核心逆贼! 不过,懊恼之际,恒益还是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方腊可是天下雄主,得其赞誉,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成就!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给你粮秣 置换朱勄 第170章 给你粮秣 置换朱勄 有了恒益的榜样在先,饶州城的士子当即蠢蠢欲动。 眼下方腊大有一统江南之势,在这样的情况下,若能在方腊麾下混个一官半职,岂不美哉? 心动不如行动,当即有一名士子站出来抱拳行礼,“晚生高玉见过方公,听闻方公治下分田到户,百姓安居乐业,高氏有田地三千亩,分田一策,可从高氏起始!” 方腊眼前一亮,这又是一个聪明人,“好,高玉可愿入我帐下?” 高玉再度行礼,“愿为方公鞍前马后!” “善,不过某有言在先,无论诸位是何才能,须得从基层坐起,一年之后才能酌情升迁!” 事已至此,高玉自然不会退却,“全凭方公吩咐!” 有了恒益、高玉带头,饶州城当即又站出来数人表达投效之意,对于他们,方腊一概留下,打算让他们参与分田一事历练一番,若能扎扎实实秉公办事,日后便可大用,若是心怀叵测、眼高手低,自然会将其开革掉! 短暂的一番交谈之后,方腊还是在知府马源的引领下来到了府城的库房。 作为一州府城,饶州资源条件极其优越,境内又有浮梁(景德镇)这般瓷器大城,每年都可以收到大量的税收。 由于知府带头倒戈,库房保存的极其完整。 略一盘点,方腊便获得了五十万贯铜钱,十万两白银,以及数量极多的布匹、盐货、米粟。 看到这一清单,方腊有些诧异,“饶州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此时,白银虽未在市面上流通,但却是上流社会公认的硬通货。 铜钱计量单位过小,不易运输、储藏,可如果折换成白银,方便程度自然提升了数倍。 为此,有宋一朝,白银在上流社会一直供不应求。 饶州知府马源手捋长须,颇有几分自得,“方公有所不知,饶州乐平有座银矿,每年可产十万两白银!” 方腊大喜过望,“可还有其他矿产?” “自是有的,唐人王勃曾有诗赞誉: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这里的宝,指的就是此处丰富的矿产,饶州不但有银矿,还有铜矿、铁矿!” 方腊颇为期待:“可有硫磺?” 硫磺是制造火药的必需品,此番南下,太平军中火药消耗极大,若能得到硫磺补充,很快便可以取得硝石、木炭,从而调配成火药。 马源微微颌首,“就在铜矿附近,有一座矿场,专门负责提炼硫磺!” 方腊眉飞色舞,“方杰,速速派人前往乐平,将所有硫磺尽数取来,同时派人严加看管各处矿场,不可让贼人扰乱、破坏!” “得令!” 宋应星《天工开物》中记载:“凡硫黄乃焼石承液而结就,着书者误以焚石为矾石,遂有矾液之说。然烧取硫黄,石半出特生白石,半出煤矿烧矾石,此矾液之说所由混也。” 也就是说,此时硫铁矿与煤炭往往共生一处,人人往往利用与硫铁矿共生的煤炭,加热制硫磺。 次日,方杰使人运来了五千斤硫磺! 有了这么多硫磺,方腊决定就近调配火药。 于是,匠工营很快忙碌起来,他们四处搜集硝石,并且将木炭、硫磺、硝石各自称量出十斤为一份的单位。 由于火药的配方需要保密,到了调配这一步,一向是方腊亲力亲为。 当方腊将木炭、硫磺、硝石按照相应的比例调配之后,很快便有专人分则制出火药! 两日后,得火药一千斤! 就在方腊准备继续南下之时,吕将派人来报:洪载已死,其麾下义军业已遣散,太平军择其精锐遴选编入军中! 目前,福建路已占据大半,若不出意外,月旬之内变可将福建路尽数攻取! 看到这条军报,方腊长出了一口气。 洪载这厮聚众数万,又与朝廷密谋勾连,若不尽快除掉,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吕将不负众望,成功将洪载设计杀死,可以说,为太平军杜绝了一大隐患! 接下来,太平军只要按部就班便可以将江南之地尽数蚕食! 十日后,太平军尽取江南东路、福建路。 如今方腊地盘囊括淮南东路沿海地区、两浙路、福建路以及江南东路! 这可是江南最为富庶的几个地区,自此以后,无论从经济实力、人口实力,还是军事实力上讲,太平军都有了与宋廷扳手腕的实力! 不过,随着地盘的增多,方腊忽然意识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一直以来,汴京的粮秣全靠江南的漕运来满足,现在,漕运已经断绝了三个月,只怕汴京的粮食已经涨到了天价! 要知道,汴京一城便有一百五十万人口,如果再加上西北的边军,只怕宋廷的存粮已经消耗殆尽。 不成,绝不能让宋廷因为缺粮而陷入崩溃。 毕竟,此时的方腊并没有统一全国的能力。 如果宋廷崩溃,获益的只能是西夏,亦或者金国! 方腊崛起的时间太短了,无论是武力基础还是文官基础都没有打牢,这时,扩张太快很可能留下巨大的隐患。 太平军需要时间,方腊也需要时间! 想到这里,方腊手书一封信,让武德司交由方百花处置。 一旬之后,方百花乔装打扮来到汴京王黼府外,“劳烦转告王相公,便说某奉童相公之命前来拜见!” “口说无凭,可有信物?” “自是有的!” 递交出信物之后,方百花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正在钓鱼的王黼,“王相公真是稳坐钓鱼台,难道就不怕这汴京乱了起来?” 这语气,哪像是臣属? 王黼皱起眉头,“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有童贯的信物?” 话音刚落,两侧便有护卫持刀上前。 方百花并不畏惧,“王相公,莫要计较那些细枝末节,我只告诉你,某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交给你!” 王黼冷哼一声,“拿下!” “王相公,我有办法可以缓解汴京缺粮的困境” 王黼吸了一口冷气,“伱们都出去,我要听听此獠有何话说?” 虽然赶走了亲卫,但王黼却手持弩箭,箭在弦上,随时保持击发的态势。 方百花微微一笑:“汴京缺粮,我有法子运来粮食!” 王黼并不相信,“粮食从何而来?尔意欲何为?” “粮食自然是从南方来,价格公道,绝不让相公为难!” 王黼瞪大了眼睛,“你与方腊有联系?” 如果没有方腊的配合,眼前之人纵有通天之能也很难将粮食运到汴京! “王相公,实不相瞒,某便是方公麾下一员!” 王黼眯缝着了,并不意外,“方腊想要什么?” “方公想要活着的朱勄!” 王黼吸了口冷气,“这我可做不了主!” “相公做不了主,那便让皇帝去做主,一个朱勄,换一个百万石粮秣平价供应的机会,王相公,莫要错过了!” 如今,汴京城的粮秣已经攀升了几十倍。 市面上,多是囤积居奇之辈,却无一人肯慷慨解囊,赈济百姓。 此时,野菜刚刚露出草芽,为求果腹,穷苦人家早将其一扫而空,甚至还打起了槐树树皮的主意! 王黼作为当朝宰相,吃食用度并未短缺,可其他人家就不同了,他们无权无势、无钱无粮,每日都有人饿死。 倘若真的任由百姓饿殍满地,只怕王黼这个宰相做不了多久! “可有胆子与我一同见驾?” “有何不敢?” “好,来人呐,某要入宫!” “诺!” 半个时辰之后,王黼见到了赵佶,“圣人,方腊遣使而来,可要见上一见?” 赵佶从未见过方腊的太平军,此时,自然颇有兴趣,“宣他觐见!” “遵命!” 没多久,方百花径自来到了大殿上,“草民见过圣君!” 赵佶微微颌首,“方腊愿意平价售粮?” “不错!” “所求何事?” “圣人此言差矣,此乃公平交换,并非求封求赏!” 赵佶碰了一鼻子灰,很是不爽,“你且说说看!” “方公只要朱勄一人!若将此人交出,第一批一百万石粮秣很快就能运到” 朱勄不但是蔡京的干儿子,更是赵佶的心腹。 数年来,正是朱勄任劳任怨,所以赵佶才享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快乐。 眼下,方腊竟然以粮秣作条件,只求朱勄一人。 这让赵佶有些迟疑,“王黼,朱勄可能交出?” “圣人,此事有利有弊,若是交出朱勄,城内缺粮困境立刻可解,然而,朝廷上下也将陷入风口浪尖,眼下,朱勄是宋臣,方腊是叛逆,若将宋臣交到叛逆手中,只怕臣下将为千夫所指!” 是呀,交出朱勄,意味着赵佶保不住自己的宠臣,这对于无上威严的皇家而言实在是巨大的打击。 赵佶阴沉着脸,“方腊实在欺人太甚,王黼,你且说说,若是将西北诸路边军尽数抽调南下,方腊可能挡住?” “西北边军尚有精锐十五万,若是与方腊血拼到底,西军定可大获全胜” “那便抽调边军与其一决雌雄,朕倒要看看方腊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王黼急忙劝解,“圣人三思,若是西军尽退,只怕西夏一定会得寸进尺,到了那时,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击败方腊,想要再次夺回西北也很是困难!” 赵佶终究没有说出“宁与友邦,不予家贼”这句话,他毕竟还要脸,自始至终他都认为方腊的太平军蹦达不了多久! 有这样的认知,除非逼到绝境,否则赵佶不会放弃疆土,与方腊同归于尽,更不会借助外族之兵力,讨伐方腊! 再三考虑之下,死保朱勄的心态已经有所动摇了,赵佶忍不住问道:“方腊现在何处?为何迟迟不肯招安?” “方公已至江南西路,至于招安一事,在下并不知晓” 赵佶皱起眉头,如今,朝廷与江南各地的联络只剩下以荆湖路为代表的江水上游。 可现在,听对方这意思,方腊还在南方攻城掠地! 这贼子着实可恨! 有心不管不顾,全力剿灭方腊,赵佶又强行按捺住了。 汴京不能乱! 汴京若是乱了,别说西夏了,只怕辽国、金国都有可能趁火打劫。 “也罢,你们将粮食送到泗阳,自会有人将朱勄送到那里!” “善!” 交易完成,赵佶忍不住问道:“方腊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让你冒此风险?” 要知道,汴京可是皇城,身为太平军一员,却甘愿冒险前来寻求交易,这本身就意味着胆识过人! 方百花笑道:“方公厉行节俭,从不奢侈浪费,而且一心为民,身先士卒,在他身边,总能感到莫名的振奋!” 赵佶大怒,这厮莫非是在讽刺自己? 要不然怎么每一句都好像说在了自己的软肋上? 谁不知道赵佶喜好花石纲,所以在江南劳民伤财,逼得方腊造反? 谁不知道汴京禁军不去训练,反倒成了赵佶的匠工? 几十万禁军,如果真能保持训练,剔除不合格的兵员,凭借禁军便可横扫天下。 然而,可悲的是,宋太祖引以为傲的禁军早已经成为一只趴在宋廷身上吸血的吸血怪,他们的存在,对朝廷没有丝毫的好处,只是在浪费钱粮! “好了,朕乏了,你退下吧!” 听到方百花对方腊如此吹捧,赵佶顿时没了兴致。 待方百花一走,赵佶当即叹了口气,“朕只不过是有了一点点爱好罢了,难道,如此繁华盛世,千万百姓还供养不了朕一人?” 赵佶从来没觉得自己有错,他甚至认为是天下百姓在吹毛求疵,他认为举天下之力供奉皇帝一人,这是应有之意,称不上铺张浪费,百姓更不应该揭竿而起! 若是谁敢滋事,谁就是刁民! 试想,江南是那么的富庶,不过是取些无用的石头罢了,怎么就闹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呢? 童贯替赵佶下了罪己诏,赵佶十分不爽。 眼下,童贯战败,正值用人之际,所以才没有秋后算账,待有机会,新账旧账一起算,童贯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敢替皇帝下罪己诏,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胆大妄为至极! 第一百七十章 分门别类的科举考试 第171章 分门别类的科举考试 大宋宣和三年二月二十七,金国使臣锡剌和鲁与大堤乌在宋国时节马政的带领下登陆登州,准备前往汴京。 然而,一行人刚刚下船,就被登州知府拦了下来。 金使大怒,“宋国是要背盟吗?为什么不让我等前往汴京?” 马政同样纳闷的很,“使君,我等奉命出使金国,此番回程须得面秉圣君!” 登州知府义正言辞,“若是两国邦交,须得有文书为凭证,贵使可有凭证?” 金使从怀中摸出国书,“此乃盟约,看罢之后速速放行!” 谁曾想登州知府看罢之后依旧没有放行,“贵使稍安勿躁,这等邦交大事,在下还需上禀朝廷再作答复!” 金人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宋人再三拦阻,难道他们的皇帝变卦了? 马政闭口不言,刚才他已经看到了登州知府传递出的讯息。 朝堂有变,须得稳住金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政出使金国的时候,方腊尚未起事。 如今,太平军席卷江南,原本用来北上收取燕云的十万西军精锐损失殆尽。 这时,朝堂上是战还是和确实还没有定论! 避开金使,从登州知府口中得知详情之后,马政彻底惊呆了。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朝野上下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联金攻辽一事确实要被束之高阁了! 想到这里,马政第一时间找到了金人使者,以回禀皇帝为由告辞离去。 金使十分恼怒,他们私下商议道:“这帮宋人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南方发生了叛乱,眼下再三拦阻,定是朝廷有人作祟!” “不急,你忘了咱们的使命了?” 大堤乌沉声说到:“盟约是假,探清虚实为真!” “不错,从登州到汴京,足有千里,咱们务必要将宋人的虚实探个清楚!” “我听说前几日萨鲁木密会方腊,得到了童贯战败的消息,如今十万西军十不存一,你觉得,宋人还有多少实力?” “传闻宋人精锐有两部分,一部分便是西军,另一部分则是汴京禁军,禁军数量远超于西军!若是属实,大金必须进一步考虑与宋人的关系!” “好,那咱们就耐心等几日!” …… 就在金人来使受阻于登州的时候,方腊在方肥、方杰、包康、吕将等人的联名劝阻下终于折返江宁。 作为方腊指定的太平军首府,江宁城繁华依旧,而蔗糖、肥皂、烧刀子、等物品的出现极大地促进了本地工商业的发展。 商贾、百姓,每人都可以分一杯羹。 最重要的是,在太平军麾下没有名目众多的苛捐杂税,人人乐得其所。 当然了,与百姓蒸蒸日上、喜笑颜开的日子不同,方腊初回江宁的日子却有些难捱。 将军府中堆积了成堆的文书,上面全都是近期需要酌情处理的紧急事务:春耕在即,各地久旱无雨;宋人使者多次求见,意图谈论招安事宜;武松询问方腊何时称王…… 春旱,若不能及时缓解旱情,极有可能影响一年的收成,若是粮食不能丰产,太平军再想四处征战可就要三思而行了,要知道,粮草向来是大军出行的重要保障! 必须开挖河渠,统筹灌溉,同时出资投建水车,为百姓引水入田! 旱情是一次挑战,更是太平军军府展现手段的时候,如果经此一役,各地百姓能够成功播下粮食,熬过春旱,那么,太平军便可以彻底在江南扎下根来! 至于朝廷招安事宜,方腊决定再拖几日,反正都是糊弄来糊弄去的事情,现在没有事情跟他们啰嗦。 以武松为代表的水浒军将对朝廷恨之入骨,他们巴不得方腊能够高升一步,那样的话,一方面彻底与朝廷站上了对立面,另一方面大家的官位也可以提升一番,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方腊明白,武松的想法并非个例,要知道,就连方肥、方杰都明里暗里试探过方腊。 封王确实有诸多好处,方腊对此并不抗拒,可他打算凑几样喜事,等到“喜事”盈门之际再顺理成章地封王割据! 从一早起床到日落西山,方腊足足在书房处理了一整天的政务,这还是方肥代为处置一部分的结果。 可以想象,如果所有政务方腊全都需要亲力亲为的话,只怕将其劈成八瓣也不够用! 一村一县之事与数州、数府之事比起来,宛若滴水之于江河。 包康需要处理分田到户、村寨联防自卫事宜;吕将需要稳住江南,开疆拓土。 至于方肥,一直以来他便是方腊麾下的一大助力, 怎么办? 开科取士! 为了筹备这一次的开科取士,早在数月之前方腊便定下了章程。 如今,随着地盘的扩大,参加考试的士子必然也会多上不少。 为了防止出现纰漏,方腊寻到方肥,让其查缺补漏。 “我是这么想的,试卷根据士农工商卒五种来分别出具,参考的士子可以自选一门进行考核,若是考核通过,则需要前往底层历练一番,只有做出成绩之人才能酌情录用!” 方肥听罢,赞不绝口,“方公此法妙不可言,全才难找,偏才易求,如今方公愿意不拘一格用人才,定有人闻风来投”。 近千年以来,官府对人才的要求一直颇为严苛,他们甚至巴不得对方是一名“全才!” 可是,真正文武全才的又有几人? 眼下,方腊提出这等新颖的选才办法,贸然听上去有些荒谬,然而,仔细琢磨一番,便可以发现其中的妙处。 要知道,眼下方腊求贤若渴,只要能够为其所用,他巴不得来者不拒。 “方肥,你认为由谁来负责此次科考较为稳妥?” 方肥事务繁忙,根本抽不开身,否则,他确实是主持科举考试的不二人选。 “方公,科举大事干系重大,不如有伱亲自过问,事必躬亲,等到形成规则之后,再交由他人,这样以来,才不会误了大事” 方腊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想出的分类考核一策明明是一个妙计,可如果被人搞砸了,到头来只会耽误他的时间,砸了他的招牌。 “也好,事不宜迟,等我写好招贤令后便宣告天下” 方腊记得清楚,曹操在建安年间就搞出了《求贤令》,当时曹孟德为了扩充实力,唯才是举,很是收拢了一批人才。 眼下,时过境迁,方腊决定将《求贤令》上的内容誊写出来:“昔伊挚、傅说出于贱人,管仲,桓公贼也……凡我华夏子民,但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入江宁参加科举,若能过其一门,便可有官职在身,若能在任其表现卓着,定会酌情提拔……” 方肥看罢赞不绝口:“方公这唯才是举,必将名动天下”。 方肥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求贤令》一出,肯定要得罪不少人。 要知道,有宋以来,士大夫推行的贤、德、孝一直是为官之根本,现在方腊只问才学,不问操守,颇有些惊世骇俗。 不过,穿越而来的方腊明白,要想招揽到真正的人才,不用这法子是不行的,最起码,这是一条便捷之路。 至于品行的问题,那是通过科举考试之后,基层锻炼的目的所在。 如果士子行为不端,基层为官期间便可以罢官去职,不给其转正的机会! 于是乎,方腊的一番“招贤令”在方肥的润色之后很快印制成了数万份。 翌日一早,江宁府的百姓便惊讶地发现城门口又多了一张告示。 有识字的书生摇头晃脑地将告示内容读了出来,念罢之后,当即脸色大变,嘴里道:“荒唐,实在是荒唐,方腊此举差矣!” 说罢,书生就要叹息离开。 此时,有人不以为然道:“我觉得方公说的就很有道理,只要能够为方公所用,名声不佳,身体残缺又如何?” 书生涨红了脸:“国朝以孝道为先,取德不取才,空有才华,若无德行也是一无是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仁不孝又如何?只要身有大才,当可一用!” 随着方腊的求贤令在江南四面开花,诸如此类的争辩此起彼伏。 当然了,更夸张的是,还有一支支商队将告示偷偷摸摸带到了宋廷的控制区。 把持官场的士子豪族自然不爽,可可升斗小民,寒门士子却大喜过望。 短短几日的功夫,方腊草草选就的招贤馆便注满了慕名而来的士子。当然了,刚开始,不会有真正的大才前来,毕竟方腊唯才是举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对于追求名声的士子们来说,求贤令有些急功近利。 不过,方腊要的是实用性人才,爱惜羽毛,爱护声明的那些名士,方腊甚至不打算他们过来。 倘若来了大名士,眼高手低,不堪实事,就算方腊想要赶他们走,都要考虑到天下人的想法。 不来最好了,省的麻烦。 为了尽快将有才之人纳入治下,方腊采取的是定期分批考试的制度。 也就说,士农工商兵五种门类之中,只要报名人数满二十人即可开考! 第一次考核,方腊选出匠工二十人,商人三人,军士五人,农学官三人,读书的士人十八人! 秉承千金买马骨的想法,方腊与相应的考官商议过,此番的题目并不困难,他要借此树立一个个受人艳羡的榜样。 工匠好打发,尽数分到匠工营就算妥当了;三名败尽家财的商贾,方腊考核一番过后,决定让他们参与到贩卖酒水的生意中取,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做过生意的人,头脑活络的很,只要给他们一些机会,想必会吸取教训的;至于手指残缺的书生,方腊也没有撵走,对方熟读四书五经,尤其对于算术颇为擅长,方腊便让其参与账目统筹一事。 新事物的出现,势必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从开始的观望,到试探,再到适用这个过程可能很短,也可能很漫长。 对此,方腊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江宁府,由于汴京粮价暴涨的缘故,这里的粮价也有了几分波动。 不过,经过太平军警告过后,各大粮店很快恢复到了正常价格。 此举,自然获得了无数百姓好感。 有了招贤馆的第一批人手,方腊决定在治下进行相应的改革。 首先,扩充匠工营,方腊打算重金招募天下匠工,将其集中起来,在不影响打造农具的前提下,发挥特长,制造军械、以及农事器具。同时鼓励发明创造,无论是谁,只要能够造出可以提升效率的物事,都会给予重金赏赐,对掌握熟练工艺的老匠工,鼓励他们传授手艺,而一旦他们教会徒弟,日后太平军将每月给予他们额外的俸禄补助。 其次,兴修水利,减轻税赋,清点人口。事实证明,水车、筒车都是有利于农业生产灌溉的大利器,之前,沟渠无人疏浚,便是有水车都用不上,如今,趁着农闲,方腊命令各地开挖沟渠,匠工营赶制水车,以备用,而鉴于较为沉重的人头税,方腊改为户调制,也就是对土地所有者收取田租,每亩四升,每户出绢二匹,棉二斤。相对于上述两件政策,清点人口这件事情就颇为复杂了,若不是方腊改变税赋,施行分田到户,说不定会遇到不小的阻挠。 有宋一朝,豪族多好豢养奴仆,而奴仆都是不在户籍上的私产。 如今,为了分得田地,奴仆纷纷登记了人口,只为了分得田地。。 这一来一回,方腊治下人口数量进一步大涨,原本的隐户、黑户、奴仆纷纷登记造册!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在摸清家底,掌握自身所有资源的前提下,太平军才能酌情制定相应的政策。 否则,若是步子大了,很可能跌跟头,若是步子小了,太过保守,又可能浪费千载难逢的机会! 方腊始终在跟时间赛跑,他不敢浪费丝毫的机会,太平军也是如此!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方腊出城 第172章 方腊出城 大宋宣和三年,三月六日,正值春耕时节,天旱无雨。 农时不等人,为了确保如期耕种,早在数日之前,方腊便以工代赈,鼓励百姓疏浚河渠、建造运河,等到后来,为了提升效率,方腊甚至下来太平军也加入到疏浚河渠的工作中去。 气候条件越是恶劣,人力越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几日,保春耕已经成为压倒一切的大事。 方腊麾下,各色人等全都有了差事,唯独他自己在府中坐立不安。 城外的田地究竟如何了? 百姓可曾引水灌溉,完成了春耕播种? 改进的铁犁是否彻底普及开来? 一个个问题压的方腊在城内喘不过气,最终,他痛下决心:“出城亲眼瞧瞧!” 这时候,只有亲自去城外走一遭,才能一解心中之忧! “哒哒哒!” 沉重的马蹄声在官道上溅起大片的尘土,方腊出了江宁城,沿着秦淮河信马由缰,一路狂奔。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小山丘出现在眼前。 方腊眼前一亮,“咱们去山那边瞧瞧!” 梁红玉也好、牛皋也罢,自然无人反对。 于是,一炷香之后,一行人便爬上了山坡。 登高而望,梁红玉忽然发出一声惊喜交加的声音,“呀,好美!” 远处,一片错落有致的房屋沿着河流依水而筑。 兴许是靠近水源的缘故,方腊觉得空中的湿度都大上了不少。 “哐哐哐!” 只可惜,耳中不断传来接连不断的轰鸣声,颇有些坏人兴致。 侧耳聆听,噪音似乎就是从河流两侧的房屋中传出来的。 粗大的河流宛若一条巨大的树木主干,在它的左右两侧,引出近百条水渠。 这些水渠宽不过一丈,水量却大的很。 就在远处较高的地方,同样有一道宽敞的水渠引水入谷,由于山丘间存在落差的缘故,河水自高落下,宛若瀑布一般,晶莹的水花剔透明亮,很是美丽。 瀑布下方,一座崭新的水车清晰可见。 随着水流的推动,高大的水车缓缓转动,每一下都将水流注入高处。 这样的风景不似美景,却也别有一番情趣,即便是梁红玉初见之下都露出惊叹之声。 “此处是匠工坊?” 梁红玉看到不少人正围着河边,指手画脚地在说着什么。 方腊微微颌首,“不错,前几日我让汤隆想法子改进甲胄,为此,出了一笔不小的悬赏,如今,正好看看匠工营的进度。” 梁红玉有些无法理解,“水车是水车,盔甲是盔甲,两者之间怎么会有联系?” 方腊信手一指,“咱们长话短说,过去一看便知!” 沿着道路又行了一会儿,越靠近瀑布的所在,噪音越大。 自高处落下的河水击打在水轮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刚才在远方,看不真切,现在方腊竟然看到水轮、传送带、锻锤! 确切地说,方腊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水力锻锤! 要知道所谓的锻锤装置并不复杂,只不过是将畜力变成了水里。 这种装置方腊曾经简单提过一次,没想到汤隆竟然真的做了出来! “你瞧,水力带动水车,水车带动转轮,转轮驱动撞锤!这就是水车与盔甲间的关系!” 梁红玉兴奋不已,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实在是新奇而有趣。 恰在这时,几名官员快步赶来。 汤隆一溜小跑,嘴里道:“拜见方公!” 另外一人居然是绰号玉幡竿的孟康,他原是船匠出身,奉命监造花石纲大船,后来落草为寇,随着武松一道投奔方腊治下。 造船跟造甲有什么关系? 方腊并未发问,只是拍着汤隆的肩膀正色道:“汤总管,你的动作很快,合该重赏!” 汤隆眉开眼笑,“还是多亏了方公的提醒,否则便是想破脑袋,咱也想不出这一茬!” “好好干,太平军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 “多谢方公,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做好差事,绝不辜负方公厚望!” 梁红玉这时问道:“汤总管好手艺,确实该赏!” 汤隆笑道:“方公,还得多谢孟康,若非他搞出水力转动装置,我可能还要耽搁不少时间。” 孟康连连谦辞,“还是方公指挥有方,我只不过是给了个主意罢了!” “好了,莫要谦辞,某有言在先,只要搞出水力锻锤,人人有赏,来人呐,匠工营参与此事之人,每人赏钱百贯,孟康同样赏钱百贯!” “多谢方公!” 一行人喜笑颜开,很是快活。 这时,牛皋忍不住说到:“方公,咱能不能提一个意见?” “喔?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末将曾经听人说过,锁子甲耗时耗力,可连弓箭都防不住,若能打造一面整甲出来,对于短兵交接有大用!” 方腊与汤隆相视一笑,最后还是汤隆解释起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方公也有此意!” 牛皋挠着头皮,“我还觉得咱们的头盔不透气,一到夏日就热的很,若能改进一些就好了!” 方腊深以为然,“不错,春天一过便是夏日,头盔若是不透气,到了夏天根本戴不住,那就有些形同虚设了!” 汤隆伸手示意,“诸位且随我来!” 在汤隆的引领下,众人便来到了一个热火朝天的作坊。 在作坊门口,两名甲士目不斜视,他们验过汤隆身上的军牌之后才一一放行。 进入其中,只见一副完整的甲胄正挂在木架上。 与太平军身穿的宋军甲胄相比,胸甲和臂甲变化不大,唯独头盔以及肩甲所在的位置刘备有变化。 宋军头盔有四种样式,第一种:凤翅盔,该盔由盔缨、盔体、盔脊、抹额、凤翅、顿项六大部分构成;第二种:笠形盔,这种样式的盔于宋朝首次出现,形似倒扣海碗;第三种:莲沿笠形盔,边沿翘起形同莲花瓣;第四种:无名盔型,款式类似唐时步兵甲所配之兜鍪,护颊两侧没有凤翅形装饰。上层是一块铁板,中间留有缝隙用以透气,在下方还有一块铁甲,可以确保头部的保护功能。 这时,侯健忍不住说到:“方公且看,这肩甲的改动很是方便,而且在里头加了垫层,如此一来,将士们无需穿两层,直接穿这一身甲胄即可!” 有宋一朝,为了以步克骑,匠工营一直在甲胄上面下功夫,《宋史》有载:“全装共四十五斤至五十斤止,每副用甲叶一千八百二十五片”。 兵种不同,盔甲重量也不同。宋军枪手因为在军阵中多采用坐姿或者半蹲姿势,盔甲最重,弓弩手则需要轻一些,因为甲太重不容易开弓上弩:“王琪进三色甲”……“ 也就是说,长枪兵的甲胄在六十斤上下,而弓手的甲胄在五十斤左右,至于弩手,甲胄最轻,在四十斤上下。 饶是如此,四十斤的重量对于军卒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眼下若能减轻甲胄的重量,确实可以极大地提升军卒的战力。 这时,汤隆又道:“锁子甲费时费力又费钱,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花费,用水力锻锤可以造出数倍的甲胄出来!” 方腊感概不已,“不错,很不错,你们通力合作,竟能造出如此甲胄,也不枉一番心血,接下来便让军卒试穿一番,若是反应良好,那便以此为模版,批量生产!” “得令!” 而后,方腊拒绝了汤隆欲行款待的打算,“伱们且忙自己的,我还要去四处转转!” “遵命!” 好不容易出城一趟,方腊自然要多看几个地方。 没多久,一行人便离开了水利作坊,他们沿着水源逆流而上,很快便来了一处集市、村落。 这里没有城墙,隔着老远,便看到人声鼎沸的模样。 只不过,与城内错落有致的建筑不同,这里到处都是的营寨,不像民居,倒像是行军打仗所用。 行到近处,众人才看到另外一幅热闹的景象。 杂耍卖艺的、摆摊叫卖的、茶铺酒水铺…… 城里有的商品,这里应有尽有。 在此,方腊甚至还看得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在此巡视。 农耕时代,百姓依城而居,因为坚固的城墙可以带给他们绝佳的防御,用以杜绝暴力的威胁。 像眼前这帮景象的聚落,几乎绝无仅有。 不过,方腊只是看了片刻便明白过来:“如果我猜得没错,几个月之前,这里还是荒无人烟的田地,可由于匠工营搬过来运用水力的缘故,人流量大了,商机也就随之而来,这些商贩、百姓依据匠工营而存活。” 要知道,匠工营搬迁到此处的匠工算上护卫差不多在一千人开外。 一千人的衣食住行足以满足一座集市成立的条件,再加上百姓们在此贩卖一些农作物,兴起集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梁红玉侧耳聆听,嘴里道:“有宋一朝,城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依靠手艺吃饭,而城外的种田的人却越来越少,方公,你说咱们以后会不会以为没人种田而缺粮?” 方腊考虑了片刻,正色道:“其实,影响耕地产出的因素有很多,只要能够提升耕地的产出,纵使种田的人越来越少,也不会影响天下人人有饭吃!” “人人有饭吃?真是好大的志向!” “不错,上千年来,官府都是重农抑商,可是到了方公口中,好像有不同的看法?” “不错,其实只要咱们实力强大起来,甚至可以发动对外战争,通过扩大良田面积或者低价买进粮食的法子让大家吃得上饭!” 梁红玉读过书,有自己的想法,此时听到方腊所言,顿时颇为敬佩,“方公你且仔细说说,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其一便是保证良田不挪作他用,确保良田面积;其二便是扩充己方土地总量,在南方、在北方都有大量的沃土可以种上粮食;其三,那就是广开商路,以海贸为主,互通有无!” “还有呢?” “妇人同样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在男丁外出征战的日子,如果杜绝缠足恶习,将妇孺的双脚解放出来,便可以极大地缓解劳力的不足!” 梁红玉涨红了脸,她便是一双天足,本以为方腊会对此嫌弃,没想到,他竟然要杜绝“缠小脚”的恶习! 这样的主意虽然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可仔细琢磨起来却很有道理,听上去绝非方腊急切间想出来的! “方公胸有丘壑,实乃百姓之福!” 此时,日上中午,方腊摸了摸肚子,嘴里道:“咱们寻个地方吃饭吧,吃完饭再去田地瞧瞧!” 梁红玉虽是将门子弟,但却不拘小节,“好,这里的集市看上去很是不错!” 于是,方腊带着人在集市上来回穿梭起来。 这一行十多人虽然看上去俱是太平军将领的模样,可四周的商贩却不以为意,看得出,同样的装束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不知走了多久,方腊终于找到一处略微安静一些的地方。 此处,临近百姓的居所,四周俱是吃食。 方腊打量了一番,嘴里道:“这里的东西应该好吃的很,要知道,但凡临近百姓居所的食铺,味道不佳可不会长久!” 梁红玉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小小的食铺子坐下十多人,很快便做满了。 一个少年急忙上前招呼起来:“官人面要点些什么吃食?” 方腊从怀中摸出铜钱,“先将咱的马招待好了再过来!” 得了赏钱,少年欢欣鼓舞地离去了,“客官放心,绝不亏了你的坐骑!” 在这种毗邻匠工营的地方,小偷小摸之人绝不敢过来滋扰,否则一旦被抓,说不定会被扣上刺探军机的罪名,当场格杀! “店家,拿手的招牌菜是什么?” “汤饼和羊肉!” “那就每人都来一份!量要管够!” 店家连连颌首,“客官放心,咱虽是小本生意,却从不缺斤少两,定会让客人吃饱、吃好!” 这般实诚的话让方腊心情极佳,“说的不错,客人满意,生意才能长久!”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劝进与朱勄的复仇 第173章 劝进与朱勄的复仇 一炷香之后,方腊一行人酒足饭饱,离开了食馆。 “这一次咱们走远些,往东面瞧瞧!” 河流沿岸方便灌溉,百姓们早已完成了耕种,只有到远离河流的地方才能看到抗旱的效果。 走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道路两旁的水渠里始终能够看到汩汩的水渠,不过,随着地势的升高,水渠里流水越来越少。 这时,田间地头围满了人群。 牛皋急忙纵马上前,询问究竟,“这位长者,敢问诸位这是在忙什么?” 一名老者回头瞧了瞧牛皋的装扮,此番出行,众人虽未着甲,但他们身上的彪悍之气却显露无疑。 毫无疑问,这群人绝非等闲之辈! 想到这里,老者捋须笑道:“这位后生,咱们是在打制灌井!” “喔?制井?谁出钱?” “都是附近的青壮,无需付钱,不过方公仗义,包圆了制井的青砖,同时也提供免费的伙食,都是为自家干活,谁也不敢不出力!” 方腊微微颌首,为了鼓励百姓打井,他确实签发过这么一条命令。 现在看来,太平军的队伍虽然初创,但执行力却没有打折扣。 “每口井要打多深?” “方公为咱们找了寻水的先生,他们勘测完水源之后,便由咱们自己动手,这里的水位高低不一,有的水浅,三丈即可出水,若是遇到水位深的,那就需要往底下挖了,可能十丈都不止!” 不要小看打井这一工程,如果没有官府出面,仅靠百姓自身很可能事倍功半。 如今,方腊带头倡导,既为百姓解决了干旱灌溉用水的问题,又带动了青砖、竹筒、水车、石方等一些行业,为此,可以为匠工增加不少收入。 眼前这般热火朝天的景象,似乎也在昭示着勃勃生机的太平军! 今日,方腊翻身下马,带着随从在田间缓缓而行。 梁红玉也好、牛皋也罢,他们没想到方腊竟然如此体察民情。 先是分田到户,让百姓人人有田耕,接着便完善水利设施,鼓励百姓打井取水。 这等善政往往只在开国之初的新生政权上才能看到,而现在,方腊却让治下百姓提前享受到了红利。 百姓们性格淳朴,谁对他们好,他们便拥护谁。 为此,最直接的表现便是参军的青壮与日俱增! 城外一行,方腊满意而归。 不曾想,一行人刚准备回府,一直求见不得的宋使便冲了过来,“方公,为何避而不见?” 看模样,这厮似乎打探到了方腊的行踪,却又不敢追到外头,所以只能在府门口守株待兔。 “原来是陈明府,来来来,咱们府内详谈!” 陈文松是江水以北滁州的知府,此番奉命出使,商议招安事宜。 本以为这个差事很简单,谁曾想,南下之后他根本见不到方腊。 反而白白耽搁了七八日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远在汴京的王黼甚至以为陈文松出现了意外,故而又派了第二名使者。 如果方腊不是叛逆,而是当朝官员,只是这一条怠慢“天使”便足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入府之后,众人各分宾主落座。 方腊直入主题,“陈明府这一次带来了什么旨意?” “方公若是愿意招安,不妨退一步,圣君有旨,睦州可以交给太平军,但除此之外,其他州府必须交由官军驻守!” 方腊哑然失笑,“陈明府怕是来说笑的吧?江南之地都是我太平军将士浴血奋战所得,哪能轻易放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方公既然未曾称王,便说明心有招安之意,可若想接受招安,那便不能由你一言而决,须知,江水以南之地是万万不能交割出去的,否则,我朝士大夫必将担负千古骂名!” 方腊嗤之以鼻,“陈明府此言差矣,宋江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若没有一块地盘,太平军早晚也会像梁山军这般被尔等驱使送死,直至消耗殆尽!” 陈文松哑口无言,据说,宋江战败之后便带着残余兵马远遁他处,再也不见踪影。 这样的反面案例,确实没有说服力。 “陈明府请回吧,若无诚意,招安一事就此作罢!” 陈文松心急如焚,若是此番无功而返,必会受到朝廷的苛责,他还想在官场上再进一步,自然不能接受失败的结局。 “方公,朱勄已经到了滁州,随时可以交给你!” 方腊不置可否,“那又如何?交出朱勄,才有粮食运往汴京,否则,绝不会有一粒江南之粮流入江北!” 汴京的粮价已经被抄到了天价,如果因为陈文松的缘故,使得交易作废的话,陈文松一定会被汴京的百姓生吞活剥掉。 “方公心存百姓,这是社稷之福,可如今北方的金辽恶贼虎视眈眈,难道你就忍心北地生灵涂炭吗?” “金人也好、辽人也罢,与我何干?如果朝廷没有能力应付他们,不妨交出河北之地,让我来对辽人!” 陈文松连连干笑,“方公说笑了。” 方腊正色道:“我没有说笑,伱不妨回去告诉皇帝,如果他不能护住北地百姓,不妨让我来试试,我方腊不惧胡虏,也不会容忍金辽之辈践踏我汉人故土,屠戮我汉人子民!” 陈文松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宋廷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就算赵匡胤在世,只怕也难以妙手回春。 方腊之所以没有挥师进京,直取汴京,一方面是考虑到朝廷实力犹存,若是强行攻伐,很可能激起各地的勤王军,那样的话,速战速决便会转变成持久战,这于公于私都很是不利;其二,方腊担心金人、辽人南下趁火打劫,如果因为太平军攻取汴京的缘故,造成边路失守,百姓流离失所,方腊必将会成为千夫所指! 眼下,稳住既有地盘,尽取江南之地,筹练出一支支数量众多的精锐出来,这才是盘活大棋的关键。 陈文松怏怏离去,却让方肥心中畅快,“方公,在下有话说。” “喔?方肥有话便说,何必如此郑重?” 只见方肥沉吟良久,方才作揖说道:“方公,如今太平军兵锋所指,江南州府皆传檄而定,此时,正是该再进一步的时候,为何方公迟迟不肯加封王号?” 称孤道寡,谁不想尝试一番? 方腊搀起方肥,嘴里道:“天下间想做皇帝的人多如牛毛,可这事情并非想做就能做的,如今我虽有一定实力,可治下地盘不稳,缺乏基层官吏,而且与建国一百多年的赵宋比起来,我的威望还是有所欠缺,也许,我还需要再来一次大胜才能彻底建立起战无不胜的威望!” 方肥又道:“当今这天下,三足鼎立之势已不复存在,金国新立,大有侵吞辽国之势,一旦其完成蛇吞象的壮举,只怕宋国也有亡国之忧,在此情景下,方公必须登高而呼,带领天下百姓走出亡国灭族的困境!” 当然了,场面话说的好听,可对于方肥而言,他的劝进也并非全无私心。 要知道,劝进之功非比寻常,如果方腊真的趁势更进一步,方肥的地位将更加稳如泰山。 这乱糟糟的世道,武将可以横刀立马,以战求赏,而文官最便捷的通天之梯还是拥立从龙! 方腊虽未一口应下,可他心里也蠢蠢欲动。 方肥口才了得,从他嘴里,方腊有一种被人认可的感觉。 要是天下人都像方肥这般善解人意,那该多好! “方公,在下认为,早在击败童贯之初,方公就该称王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方公在江南各地连战连捷,每战必胜,已经在江南百姓心中种下了战无不胜的印象,此时称王,也算是众望所归!” 方腊还是有些犹豫,“自睦州起事到现在不过五个月的时间,也许很多北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这时候称孤道寡,只怕有得意忘形之举。” 方肥心中暗喜,方腊并没有直言拒绝,这说明他已经有了称王的心思。 只是,正儿八经的登基为帝尚且需要三次推拒,更何况现在? “方公,听说徐方的水师正与官军的水师激战于江水之中,不如等到战胜之后再做决断?” 方腊松了口气,“也可!” 方肥劝进的消息不翼而飞,没多久,一封封劝进文书雪花般传来。 就连以卢俊义、林冲、武松为代表的水浒旧将都表达了劝进之意。 此时,劝进更像是一种忠诚站队的表现。 这时候谁也不想因为未曾劝进的缘故被方腊疏远,进而偏离权力中心。 一时之间,江宁城内红色布匹销罄一空,贩售酒水的各大店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倘若方腊真的裂土封王,红衣、烈酒必定会成为炙手可热的物品! 两日之后,朱勄送抵江宁。 为防此人胡言乱语,言及圣人,童贯早已让人割掉了朱勄的舌头。 不过,方腊可不是个善茬,朱勄没了舌头,还有手! 杀人还要诛心! 朱勄是江南百姓恨之入骨的人物,就是他的制造局搅合得江南百姓民不聊生,抛家弃院。 之前,童贯代笔为赵佶写了一封罪己诏,为赵佶挽回了不少人心。 这样的情景可不是方腊愿意看到的。 皇帝做了错事,不能让臣下担责,百姓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于是,见到朱勄的第一瞬间,方腊便笑道:“如何?被人欺骗的滋味不好受吧?” 朱勄涨红了脸,额头青筋直露,看模样已经怒到了极处。 “可愿报仇?” 朱勄连连颌首,满是哀求之色。 “可你口不能言,右手又被人断了数指,如何还能写字?” 朱勄竭力挣扎,将左手连连挥动。 方腊眼前一亮,“你是说你的左手也可以写字?” 朱勄再度颌首! 方腊大喜,“来人呐解开他的手臂,让他写!” 护卫上前解开了朱勄的绳索。 这位赵佶的宠臣甫一解脱便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方腊不动声色,“写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写的满意,我可以答应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定会让你遭受千刀万剐之刑!” 朱勄眸中闪过痛苦与悔恨之色,然而,没多久便见他目露凶光,奋笔疾书。 “我知道方公的意思,你想让我将皇帝的嘴脸公之于众?” 方腊微微颌首,“不错,不要卖关子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朱勄再度写道,“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方公取下我的头颅之后,将我悬首于高处,目视汴京方向,我想亲眼看看赵佶会有如何下场!” “可!” 心愿达成,朱勄在纸上迅速写道:“我朱勄本是一幸进之臣,只因皇帝喜爱奢华新奇之物,我便投其所好,未曾想,皇帝得陇望蜀,我竭力搜刮财宝,供其享用,可他却从不满足,每次见到我,都在督促我继续加大花石纲的搜集力度,我朱勄罪该万死,我贪墨了无数钱粮,害得千家万户遭受罪责,可我想要告诉大家,如果没有皇帝的纵容和指使,我这样一个无耻小人又怎么可能执掌制造局大权,每年运送数百万贯钱财送入内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朱勄为皇帝鞍前马后,却沦落到如今的惨状,朝堂上的文武官员们,你们设身处地考虑一番,这样的皇帝还值得你们效命吗?今日皇帝能够将我弃之不顾,他日便能对你们弃之如敝履!朱勄不堪,朱勄罪该万死,可朱勄却万万不应该为皇帝所抛弃!诸位,我以我血鉴前路,诸位慎之!” 方腊看罢吸了一口冷气,朱勄所言毫不客气地指出了赵佶才是幕后的黑手,同时,又以自身为榜样,告诉众臣,皇帝赵佶不可信。 这一招挑拨离间可谓高明至极!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一条就让方腊有物有所值之感! 赵佶割了朱勄的口舌、伤了他的右手,却没想到朱勄还有左手可以写字!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可以想象,此血书一出,赵佶必将成为风口浪尖的话题!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兵发耽罗岛 第174章 兵发耽罗岛 翌日,朱勄在江宁城外的法场上被公开处死。 行刑之时,数万百姓蜂拥而至,他们恨不得生啖朱勄之肉。 《宋史》中记载:“花石纲流毒州县者达二十年”。 长达二十年的时间,江南百姓深受其害,造作局所过之处,百姓既要供应钱谷和民役,又要将碍事的桥梁,城郭毁掉,只为了让押运花石纲的船队得以顺利通过。 这些年来,百姓不敢质疑皇帝,便将矛头对准到朱勄身上。 今日,朱勄一死,众人顿时有一种长出一口恶气的感觉。 终于,漫长的等待结束了,祸乱江南的罪魁祸首已死,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搞什么花石纲了! 当朱勄血淋淋的头颅悬首示众之际,众人心中畅快,却又隐隐有些意犹未尽。 恰在这时,方腊使人当众念出了朱勄的“绝笔”。 一石激起千层浪! 直到这时,江南百姓才意识到,原来皇帝才是幕后黑手! 方腊登高而呼,“诸位,我太平军起事以来,为的就是铲除花石纲,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今日,先斩朱勄,他日,再到汴京去寻赵佶!” 众人嗔目结舌,方腊这般言语简直狂妄至极。 然而,为何心中却隐隐有些痛快? 皇帝不干人事,那就拉他下马,换一个皇帝! 这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放声呐喊,“太平军万胜!” 接着,百姓们纷纷应和。 这些时日以来,太平军兴修水利,减免税赋,确实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于是,呐喊声越来越大,“太平军万胜!” 不知何时,杂乱的声浪逐渐整齐划一起来。 “万胜、万胜!” 巨大的呐喊声直冲云霄,仿佛要斩破一切敌对力量! 斩杀朱勄、威胁赵佶,为方腊赢得了一波声望。 然而,就在数百里外的耽罗岛,一支打着太平军旗号的船队顺利靠岸。 前哨兵马已经查探清楚,岛上的高丽兵马都在城中,港口无人看守。 于是,太平军成功登岸,自始至终都无人阻拦。 长期的海上航行,让太平军有些疲惫,若想第一时间恢复战力,肉食必不可少。 “来人呐,埋锅造饭,谨慎小心” “诺!” 此时,前来引路的商人解释起来,“李将军且看,耽罗城就在三里开外,此城依山而建,坚固的很”。 李俊皱起眉头,“这岛上草木丰美,位处要害,必须一举夺下!” 商人摇了摇头,“将军,高丽人狡猾奸诈,咱们人数不多,想要夺城很是困难!” 李俊不置可否,“我且问你,岛上有多少村落,可以聚集多少人?” 商人认真想了一番,答曰:“高丽以城为聚落,每城有数千百姓”。 “喔?这耽罗城附近可还有城池?” “有一座牛岛城,城中有三千百姓” “这牛岛城在何处?军力如何?” “此城在北侧十五里,守军数目不详” 李俊微微颌首,“我要拿下耽罗城,你可有破敌之法?” 商人有些迟疑,“小人不敢多言”。 “让你说伱便说” “其实简单的很,见一个杀一个!” 李俊微微一滞,片刻之后放声大笑,“说得没错,只要大开杀戒,一定能让贼人胆寒!来人呐,传令下去,明日兵发耽罗城!” 临行之前,李俊问了方腊同样的问题,而后者也给予了“高丽人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若想夺岛,须得痛下杀手”的答案。 没想到,一介商贾也有如此眼光。 果然,能让武德司选中的人手,绝非寻常。 这时,耽罗城守将高矣焕已经得到了有敌来犯的消息,“再去探个清楚,敌人有多少人马,军将是何人,他们是谁的部下!” “诺!” 副将有些跃跃欲试,“将军,贼人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不如今晚冲他一阵?” 高矣焕有些犹豫,“夜袭厮杀,风险极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将军,机不可失呀,若是等到明日,只怕贼人已经休整得当了” 高矣焕大怒,“那也不能冒险,如今城中只有五千兵马,援军未至,不敢冒险”。 没多久,出外哨探的人马回来了,“将军,城外贼人有六千人马,军将姓李,他们打着太平军的旗号,此时他们正在埋锅造饭”。 副将心急火燎,“太平军?这是哪里窜出来的乱军?将军,三思呀,若是等到明日,只怕贼人的援军便到了”。 高矣焕犹豫再三,终归不敢莽撞,“不可,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厮杀!” “将军!” “我意已决,六千贼人不可小觑,敌在明,我在暗,只要按兵不动,着急的便是他们!” 副将叹了口气,他总觉得白白浪费了机会。 太平军大营,李俊吃饱喝足,正在商议军事,“童威,辎重营中有金人置换的五百高丽军甲,明日你部人马换上之后即刻开赴牛岛城,若能瞒天过海那便省了天大的力气”。 “若是露出马脚呢?” “无妨,牛岛城守军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对耽罗城弃而不攻!就算事不可为,我也会及时率军接应” 童威微微颌首,“得令!” 大军远赴海外,确实需要一个中转站,眼下来看,耽罗城确实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只要占据耽罗城,便可以威胁高丽,进逼东瀛。 这可是难得的殊荣! 童威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 “童猛,今夜双岗双哨,初在高丽,万事小心,不得大意” “诺!” “张横,埋锅造饭的水源一定要谨慎使用,贼人奸诈阴毒,可能会在水源下毒,咱们不得不防” “末将定会小心” “穆弘,明日由你统领骑军负责哨探事宜,若是发现情况,及时报我” “遵命!” 饭前,李俊将军务一一吩咐妥当,他多次提醒,“高丽非我族类,人心险恶,无论男女老幼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若是遭遇,宁杀错,不放过!” “诺!” 高丽人狂妄自大,想要凭借小恩小惠收买人心,无异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也许,只有彻底将其打痛才能顺利收服! 还好,太平军军在高丽渡过的第一个夜晚平安无事,多数人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李俊精神焕发,“童威,今日看你的了!” 童威咧嘴大笑:“将军放心,日落之前,一定拿下一城!” “好,快些吃饭,饭后你部先行,童猛紧随其后,其余人马留在耽罗监视守军” “诺!” 李俊分工之后,耽罗城的守军越发摸不着头脑了,“贼人兵马不多,为何还一分为二?难道他们有什么诡计?” “贼人堵住了路口,再想报信也来不及了,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了” “将军,昨日天色已晚,燃了狼烟也没有作用,不如今日补上?” 高矣焕连连颌首,“是该燃放狼烟了,耽罗既然发现敌军,便要及时示警,否则的话,只怕不少友军还蒙在骨里”。 众人深以为然,耽罗岛由大小不一的十多个岛屿共同组成,想要传讯,除了乘船便只能以狼烟示警。 半个时辰后,童威已经到了牛岛城外。 熟稔高丽语的商人正在与守军交涉,“我们是耽罗城高矣焕高将军麾下兵马,奉高将军之命前来增援牛岛,敌军已至耽罗,兵马数万!” 牛岛守军适才已经看到了耽罗上空的狼烟,他们对援军的身份倒是没有怀疑,“稍等,我这便打开城门!” 多年以来,耽罗岛从未遭遇过敌军攻击。 长久的安宁必然导致懈怠。 “吱嘎嘎”,牛岛城门大开,一队高丽军卒迎出门外。 为首的高丽军校说个不停,童威听不懂,只能冷着脸,任由通译应付。 不过,为防不测,童威一直用余光盯着说话的两个人。 刚开始,双方笑意盈盈,看上去相谈甚欢,可是,没多久通译便脸色大变,那高丽军校也摸向了腰间的刀鞘。 毫无疑问,高丽军校发现了不妥。 先下手为强!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童威已然大吼一声,“兄弟们,动手!” 早已屏息以待的军将们第一时间抽刀在手,冲上了近在咫尺的高丽军卒。 事发突然,高丽军卒根本没有防备,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耽罗城的“援军”竟然会痛下杀手,等到他们缓过神来的时候,童威已经控制了城门。 “拦下他们,他们是敌军!” 高丽军校大呼小叫着,试图拦下横冲直撞的童威。 可是,太平军已经得了先手,怎会轻易退却? 童威一马当先,“兄弟们,破城就在今日,随我杀!” “杀,杀,杀!” 五百太平军卒卯足了力气,誓要夺下城池。 高丽守军大惊失色,却怎么也拦不住。 太平军得势不饶人,在童威的统领下他们很快夺取了城门。 城门在手,后续兵马源源不断地开赴而来。 牛岛守将脸色大变,一番交战,他已经见识到了敌人的厉害,再耽搁下去,城池一定会易手。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早投降! 想到这里,牛岛守将下达了投降的军令。 “降了,我们愿降!” 高丽军卒假意投降早已经顺门熟路,他们丢下武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 一番交战,高丽人已经猜出了敌人的来处,他们一定是宋人! 宋人自诩天朝上国,一向将名声看的比身家性命还要重。 既然守军已经降了,宋军便不会痛下杀手! 就这样,高丽守将一声令下,牛岛城彻底落入太平军手中。 入城之后,童威很是不爽,“这些贼子怎么就降了?太不痛快!” “将军,高丽人就这副德性,他们性格狡诈,要提防他们反戈一击” 童威冷哼一声,“不成,绝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将军意下如何?” “哼,我家将军有便宜行事之权,此事还得问过他!” 向导不敢多言,适才童威所向披靡的景象深入人心,这样一员猛将,指不定有什么坏脾气,万一触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谈话间,李俊在童猛的陪同下径自来到了童威跟前,“如何?高丽人的战力如何?” 童威嗤之以鼻,“不过寥寥而已,比寻常厢军略强,却不如西军多矣!” 李俊微微颌首,“传令下去,将所有高丽军马聚集一处”。 “诺!” 童威心知肚明,李俊怕是要痛下杀手了。 有心劝阻,可是,想到贼军的狠毒狡诈,童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队军卒悲愤而来,“大人,将军,我们在城外发现一处乱葬岗”。 “嗯?有何不妥?” “乱葬岗外到处都是我宋人商贾的衣物,他们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浑身上下都被扒得干干净净,更有甚者,摆明了是身受酷刑而死!” 李俊勃然大怒,“通译何在?” “小人在此” “随我来!” “诺!” 须臾,李俊一行来到降卒之前。 为首一人趾高气昂,正是牛岛守将。 童威心中不爽,“此人是谁?” 通译低声说道:“大人,此人便是牛岛守将”。 为了表明身份,牛岛守将很是不屑地“啐”了一口。 童威大怒,“将军,此贼太过可恶,我要杀了他!” 李俊冷冷一笑,“正巧,我也正有此意!” 童威大喜,他狞笑着抽刀在手,“贼子,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话音未落,童威已经一刀砍下了敌将首级。 目睹这一切的敌军俘虏躁动不已,他们大喊大叫着,面目凶恶。 李俊不以为然,“他们在说什么?” 通译略一迟疑,“大人,他们在痛骂你,说你言而无信!” 李俊仰天大笑,“好一个言而无信,你告诉他们,老子只跟朋友讲信用,对于无情无义言而无信的畜生,老子没有信用!” 童威看热闹不怕事大,他拎着敌将的头颅在降卒身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间或有俘虏按捺不住冲了出来,可是,无一例外,他们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住便被童威带来的精锐斩杀了。 “杀了他们!” 若是任由太平军施为,用不了一刻钟,所有降卒都会死掉,可是,陡然间,李俊却冒出一个想法,“且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手滑而已 第175章 手滑而已 “将军有何吩咐?” “砍掉降卒的右手,等到了耽罗城,再驱其攻城!” 童威眼前一亮,“得令!” 与耽罗城相比,牛岛城淡水匮乏、不利久住。 岛上有数千百姓,在太平军的威胁下,尽数往耽罗而行。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牛岛城百姓纷纷抵达耽罗城下。 此城易守难攻,倘若太平一味强攻,只会损兵折将。 可是,如果让俘虏的高丽降卒冲阵,那结果就不同了。 太平军完全可以混在降卒之中,只要守军有一丝心慈手软之意,他们便可混到城下。 对于攻城一方而言,若是能够顺利抵达城下,那所谓的危险便消除了大半,接下来,只要用心攻城,夺城的概率便大了数倍。 须臾,数百名太平军乔装混入高丽人群中,他们在死亡的威胁下,只能往耽罗城缓缓而行。 “上前,让他们打开城门!” “快走,磨蹭着,杀无赦!” 磨刀霍霍的太平军在见到宋人尸首的那一刻起,便对岛上的高丽人恨之入骨。 这些年来,多少宋人葬身于此? 报仇! 报仇! 少了一臂的牛岛降卒有心反抗,却未能改变结局。 太平军推推搡搡,用刀枪很快将他们往前推去。 耽罗城没有护城池,过了狭窄的山道便可以抵达城门口。 此时,黑压压的人群出现在城下,当即让守军大吃一惊,“宋人来了援军?” “不对,那是牛岛守军!” “他们没了胳膊” “哎呀呀,可恶,宋人这是拿他们当挡箭牌呀” 高矣焕闻讯前来的时候,城下的高丽人已经进入了射程。 “将军,这可怎么办,他们都是我们的袍泽呀” 高矣焕眼皮急跳,“放箭,杀了他们!” 守军有些迟疑,“那可是自己人呀!” 高矣焕勃然大怒,“老子让你射箭,没看到吗?宋人也在人群之中,一旦让他们靠近城池,耽罗城可就危险了”。 话虽如此,可是,高丽弓手却迟迟未能下达决心。 高矣焕怒发冲冠,却只能身先士卒,射出第一箭。 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无需瞄准便可以射中。 “噗”,高矣焕这一箭成功射中了一人。 直到死,这名牛岛守军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而且会以这种窝囊至极的方式死去。 当守军有些愣神的时候,高矣焕已经射出了第二箭,“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难道等着宋人来杀你们吗?” 在死亡的威胁下,城头的箭矢逐渐密集起来,而这时,太平军已经举起了铁盾。 与甲胄匮乏的高丽人相比,太平军夺自官军的甲胄防御力十足,即便没有铁盾,重甲兵也能轻易撑到城下。 九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借着降卒的掩护,太平军越来越近。 这种眼睁睁看着危险来临,己方却手段匮乏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高矣焕涨红了脸,“快准备滚木礌石,准备金汁!” 事到如今,长弓已经失去了作用,要想击退宋人,必须硬碰硬,用强硬的攻击来击垮他们。 只可惜,理想是丰富的,现实确实残酷的。 最先靠近城墙的却是牛岛城的降卒,他们在刀枪的胁迫下不得不竖起云梯。 第一波滚木礌石落下的时候,砸伤的都是降卒。 “闪开,都他娘的闪开!” 高矣焕懊恼不已,什么时候宋人变得这么狡猾了,竟然驱散降卒攻城?他们的皇帝不是一直讲究仁义吗? 这些年,高丽利用宋人的好大喜功的弱点,很是骗取了不少赏赐。。 本以为,这一次攻城的宋人依旧会是老样子,谁曾想,他们竟然开窍了。 宋人开窍,对于守军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 与太平军相比,守军的实力原本便不占优势,现在,对方又使出驱民攻城的诡计,照这样下去,耽罗城无论如何也守不住。 副将在城头竭力鼓舞着士气,“杀,杀,杀!” “宋人孱弱,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刚开始,守军尚且鼓舞了几分士气,可是,等到他们卯足了力气反击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城下死去的都是己方兵马,真正的宋人却活得好好的。 这他娘的也太打击人了吧。 难道说,宋人是打不死的吗? “砰砰砰”,越来越多的云梯搭上城头。 宋人并不急于攀城,他们只是竖起云梯,干扰守军的布置。 当大队兵马围着云梯防守的时候,李俊已经派人撞起了城门。 “砰砰”,每一次撞击,城门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守军大为惶恐,“快,泼金汁!” “已经用光了” “滚木礌石呢?” “也丢的差不多了” 军械都用光了,这仗还打个屁? 其实,不只是守军有些乏了,就连高矣焕都有些意兴阑珊,“诸位,宋人势大,再这么下去,耽罗一定会失守,我想假意投降,你们以为如何?” “将军,这伙宋人会上当吗?” “怎么不会?难道他们还敢杀俘不成?” “将军,别忘了,城下的牛岛城兵马就是前车之鉴呀” 高矣焕决心已下,“耽罗是耽罗,牛岛是牛岛,我相信,宋人只是短暂停留,绝不会常住于此!” 果真如此吗? 副将有些犹疑,可是,四下望去,却发现自家兵马都已经没了搏杀的勇气。 有一句谚语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意味着沧海桑田,事物总归会发生变化的。 耽罗城守军自以为摸透了宋人的想法,却不知道,城下的李俊已经取得了便宜行事的权力。 再退一步说,如果高矣焕亲眼看到牛岛守将是如何死的,只怕他一定会改变主意。 世上没有后悔药,高矣焕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一步走近了死亡,在双方人马激战正酣的时候,他站在城头,大声说道:“宋人的将领,我是耽罗城的守将,我愿意投降,希望伱们能够善待我们的子民”。 “铛铛铛”,城头不断响起急促的啰响,这是在提醒宋人,大人物出现了。 李俊不懂高丽语,听完翻译之后,他笑道:“守军要降了,兄弟们,你们说准还是不准?” 童猛自然是叫嚣“不准”的那一批,他还指望自己能够进一步立功了,哪里甘心战事结束的这么快? 另外既然倒是镇定的很,他们知道,立功的日子还在后头,没必要为了一座注定要陨落的城池流血。 “将军,准了吧!” 李俊微微颌首,“好,告诉他们,放下武器,依次走出城头”。 “将军,那些降卒怎么办?万一他们管不住嘴,后果不堪设想呀”。 高矣焕之所以敢于投降,就是因为他料定了宋人不会把他怎么样,如果这时城下的牛岛降卒叫出真相,这投降一事肯定要黄。 果不其然,当宋人提出受降的条件之后,城下的牛岛降卒再也按捺不住,“不要相信他们,他们……” 话未说完,这降卒已经被临近的宋人一刀砍去的头颅。 “噗哧”,大好头颅滚出了老远,这情景让人眼皮急跳。 此时,双方暂息刀兵,宋人如此痛下杀手,倒是让人大为以为惊异。 高矣焕大怒,“贵军这是什么意思?” 童猛微微一笑,“手滑而已”。 手滑便要取人性命? 城下的降卒大为惊惧,他们有心说出真相,却又怕遭了宋人的毒手。 城头的高矣焕更是恼怒,“宋人兵马欲与我不死不休乎?”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倘若大军统领是另外一个人,说不定真可能被他吓到,可是李俊早已经看穿了守军的色厉内荏,又哪里会就范? “告诉他,一炷香之内开门投降,若是不然,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高矣焕不知好歹,李俊自然不会客气! 当通译将李俊的威胁翻译成高丽语之后,高矣焕气炸了肺。 这支宋人简直可恶透顶,一点也没有往日里“王师”的样子,难道,他们不怕宋人皇帝的责罚吗? 守军同样义愤填膺,可是,叫嚣着与宋人决一死战的军将少之又少,多数人只是在威胁着秋后算账。 高丽人已经做惯了反戈一击的事情,他们始终认为,与其将精力消耗在正面搏杀上,倒不如当即立断,假意投降,日后再反戈一击。 背信弃义,首鼠两端这样的成语在高丽人的字典里并不存在,他们只晓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城下,又有降卒开口示警,可是,不等他们说个明白,宋人已经一刀砍了过来。 李俊又道:“告诉耽罗城守军,十息之内杀一人,如果一炷香之后,他们依旧不肯投降,我会将所有降卒斩杀殆尽!” 高矣焕再也按捺不住,“宋人欺人太甚,欺我高丽无人乎?” 李俊冷冷一笑,“老子就是欺负你们,怎么着?” 高矣焕何曾见过这等无赖行径? 一直以来,只有高丽人耍无赖的份,宋人多是一本正经,墨守成规。 今日,李俊所为彻底颠覆了高矣焕对宋人的认识,“你们如此凶残,难道不怕宋人皇帝的惩罚吗?” 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了,征伐的一方竟然指望对方的皇帝为自己出气,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过去数年间,高丽人就是仗着这样一副“免死金牌”无往不利。 然而,今日来的却是太平军! “皇帝可管不到咱们!” 李俊心中自然嗤之以鼻,可是,为了诱导守军投降,他还是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守军冥顽不灵,自当加以惩罚,老子就算拼着赏赐不要,也要让你们知道厉害”。 高矣焕松了口气,只要这宋将有惧怕之人,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怕就怕城下这大将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疯子,那样的话,高矣焕宁愿厮杀至最后一人也不会投降! 城头,副将焦急不已,“将军,是战是降,还请速速定夺”。 高矣焕环顾四周,发现自家兵马都已经没了厮杀的意思,看来,大家伙都等着收兵呢。 “降了!” 高矣焕自以为看透了李俊的把戏,所以大胆投降。 降而复叛,反戈一击,正是凭借这一招,高丽军无往不胜! 一炷香之后,耽罗守军鱼贯而出。 守将高矣焕捧着舆图、印信径自来到李俊身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了一阵叹息声。 李俊并未动手,一切由童威代劳。 高矣焕面露不忿,“宋使不信我吗?” 李俊好整以暇地说道:“不错,我确实不信你”。 通译未将此话说出,可是,高矣焕却猜出了意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人可不要自误呀”。 李俊大为不屑,“我且问你,城中其他的守军藏在了什么地方?” 高矣焕吓了一跳,一千名守军是他的杀手锏,没曾想宋将竟然识破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将军此言何意?城中守军都已经来到了城外,哪里还有什么藏军?”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好,既然城中无人,来人呐,放火烧了这城!” 高矣焕大为惊恐,他从未见过如此不择手段之人,“宋使,使不得,使不得呀”。 “喔?既然城中无人,我放火烧了有何不可?” 高矣焕冷汗淋漓,急忙答道:“城中还有粮秣,军械,宋使一把火烧了,岂不可惜?” 若是寻常军将说不定真会被高矣焕唬住。 可是,李俊是谁? 这位可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在海外立国的人物! 高丽那点投毒、藏兵的伎俩李俊知之甚祥,他怎会上当? 眼下,之所以没有拆穿,只不是猫戏老鼠前的游戏罢了! “一点粮秣而已,烧了也就烧了,这一次,我大宋疆土辽阔,物产丰富,又岂会缺了粮秣?” 高矣焕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军粮扰敌的计策怎么失效了呢? 不,绝不能让宋人纵火焚城,否则的话,城内赖以翻身的一千名精兵可就保不住了。 高矣焕巧舌如簧,“宋使,耽罗建之不易,若是纵火毁去,再想重建可就难上加难了。” 李俊微微颌首,“听上去是有些道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建造上海港 第176章 建造上海港 城内藏有一千精锐,若是任由宋人纵火,毫无疑问,这千余人马将不得不暴露踪迹,那样一来,高矣焕苦心准备的杀手锏可就没了用处。 眼下,闻听宋将语气松动,高矣焕当即大喜过望,“真是英明莫过于将军,耽罗岛一城精华尽在城内,若是点燃大火,只怕满城军械、辎重全都要毁于一旦。” 李俊微微一笑,“这也简单,童威,传令下去,将城内辎重尽数搬出,而后再举火焚城!” “诺!” 话音刚落,一队队太平军便开赴耽罗城。 高矣焕目瞪口呆,压根不明白宋将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这时,一名牛岛降卒叹了口气,“高将军,这帮宋人心狠手辣,就算你投降也没有活路!” 高矣焕有些不信,一直以来,宋人都以温润贤良着称,难道自己碰到的这些不是宋人? 李俊使了个眼神,当下便有军卒大步上前,杀鸡一般砍掉了降卒的脑袋。 高矣焕心胆俱裂,急忙连退数步,“快,回城,关闭城门!” 这时,城内的高丽军不明所以,依旧在排队出城。 前方,太平军在各自军将的带领下已经围拢而来。 见此情景,高矣焕哪里还不清楚宋人的目的? 这些人真要斩尽杀绝。 “儿郎们,宋人要杀我们,跟他们拼了!” 三千名牛岛降卒,再加上四千名耽罗城守军,其数量甚至不逊于太平军! 然而,李俊早就放着高丽人降而复叛,之前砍下降卒一臂,就为了此时此刻! “既然高丽贼不想活,那就全宰了!” “得令!” 李俊一声令下,早已经跃跃欲试的太平军哪里还忍得住? “杀!” 出城之前,耽罗守军早已经交出了长兵刃,如今,他们虽然在身上藏匿了武器,可是与太平军比起来,依旧是羊入虎口。 跟随李俊出征的这数千兵马有新卒也有老卒,不过,在面对身材矮小的高丽人之时,这些军汉全都卯足了力气。 一帮高丽狗罢了,若连他们都不能尽数屠灭,太平军又如何能确保航道安全。 今日,大开杀戒,倒是让军卒颇为痛快。 在数月的航海途中,军将们积攒了海量的戾气,如今一朝释放,当即有一种酣快淋漓之感。 城外激烈的厮杀声终于惊动了躲在城中的一千名守军,他们目龇欲裂,纷纷一跃而出,“杀,杀光宋狗!” 先行入城的太平军严阵以待,“短矛!” “掷!” 百步以内近战,短矛威力极大。 数百名背矛士掷出了背负的短矛,一轮掷出之后,他们不看战果,在最短的时间内抽出了第二根。 “短矛,掷!” “噗噗噗!” 又是一轮! 数百根短矛形成一片死亡地带,但凡进入之人,无一幸免。 与箭矢相比,短矛的杀伤力更大。 中了箭矢还可能不死,可是,中了短矛几乎必死无疑! 耽罗守军吓破了胆,都说宋军孱弱,为何眼前这股人马却强悍若斯? 一千名埋伏精锐,只是两轮短矛便死了三百多人,这要是近战厮杀,岂不是会死更多? 不知是谁,突然一声不响地溜掉了。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眨眼间,六百多名守军逃的一个不剩。 李俊见状不以为意,“搬出城内的辎重、军械,让城内的百姓在一个时辰之内尽数撤出,一个时辰之后,我要放火焚城!”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没想到,在己方完全占据上风的情况下,李俊竟然还打算烧掉耽罗! 一个时辰之后,李俊说到做到,大火将城池一举焚毁,连带着未曾离开的高丽军民、高丽降卒一起化为灰烬。 伴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种副将来到李俊身前,“将军,高丽人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高丽人是怎么对付我们宋人的?” “砍下脑袋,掷入乱葬岗” “那就在附近寻一座小岛,将高丽人筑成京观!我要让他们自此以后见到我们的旗帜就绕道走!” “得令!” 就在李俊大开杀戒之时,自江南运出的一百万石粮秣缓缓而出。 沿途间,为了多造声势,方腊使人多造锦旗,在上面绣着一行大字:“太平军方腊心犹汴京百姓,特此平价售粮百万石,但凡汴京百姓即可到城内平价购买,若有人囤积居奇,自当共击之!” 这是毫不遮掩的阳谋! 若是任由船队招摇过市,一路北上,朝廷岂不是成了笑柄? 负责接应的陈文松脸色阴沉,他寻到方腊,大声质问:“方公何故于此?” 方腊故作不知,“陈使君这是何意?” “售粮是交易的一部分,方公缘何张贴布告,多此一举?” 方腊微微一笑,“陈使君莫急,我且问你,横幅上可有捏造不实之处?” 陈文松愤愤而言,“并无!” “那就妥了,汴京城内的达官贵人饿不到肚子,我之所以提供这批粮食,为的就是城内的底层百姓,陈使君,扪心自问,你觉得我这批粮食入城。那些大户会如何做?” 陈文松闭口不答。 汴京城内的世家大户在这一次粮价暴涨的事件中大大赚了一笔。 这时候,谁要拦着他们发财,他们就敢跟谁翻眼。 毫无疑问,方腊的这百万石粮食若是运抵汴京,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各家大户瓜分殆尽,甚至不会有一粒粮食流入市场。 寻常百姓依旧买不到低价粮! 这一点,方腊也好、陈文松也罢,对此全都心知肚明。 眼下,方腊之所以整这一出,就是让世家大户投鼠忌器,让寻常百姓稳住心神。 粮食虽然不多,但却能暂缓燃眉之急! 当然了,若能趁此机会挑动穷苦百姓与世家大户的对立情绪,这也算方腊的意外之喜。 其实,按照赵佶的要求,太平军将粮食运到淮水即可。 然而,太平军为了扩大影响,制造方腊一心爱民的形象,船队打算直入汴京! 这一幕,当即让陈文松进退两难。 如今,舆论愈演愈烈,运河两岸的百姓、沿途的商贾早已将方腊平价售粮的消息传出。 明明是一方贼寇,却有着一颗爱民如此的心,这样的反差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了,若是这种情况下,一百万石粮食不能如期、如数进入汴京,只怕城内的百姓一定会闹出事端出来! 陈文松进退两难,只能快马将消息报与朝廷,请皇帝定夺! 此时,就在长江的出海口位置,一个巨大的码头正在动工。 此处隶属于华亭县、昆山县以及海门县交汇处。 北宋淳化二年,因松江上游不断淤浅,海岸线东移,大船出入不便,外来船舶只得停泊在松江的一条支流“上海浦”上(其位置在今外滩至十六铺附近的黄浦江)。 宣和三年,方腊占据此处之后,决定在这里大兴土木,同时合并三县,成为一府,名曰上海府! 杭州虽有港口,但毕竟没有上海优越的地理条件,这里既是长江的出海口,距离北地又近了数日的路程,完全可以辐射到更远的东瀛! 上海的船运历史悠久,早在隋代初年,华亭设镇,上海地区最早的内河港口市镇形成。 唐开元十三年至天宝元年,吴淞江与青龙江交汇处逐渐成为与明州(宁波)、楚州等同为中日商船往来的港口。 五代十国时期,青龙镇为吴越的通商贸易口岸之一,与日本、高丽、契丹、大食等地有商船往来。从大食输入火油输运契丹。 宋嘉祜年间,青龙镇港海上贸易已经初具规模。周边的杭、苏、湖、常等州每月有船前来贸易;福建、漳、泉、明、越、温、台等州,一年至少来二三次;两广、日本、新罗每岁一至。 后来,宋廷建立市舶务,抽解博买,专置监官一员,管理港口对外贸易。 不过,朝廷只管收钱,根本不管治理。 上海港原本就有港口,但是它又小又乱,数目不详的大小船只这儿一艘,那儿一窝的挤在一起,乱糟糟的没个章程,就靠这破烂的水摊还想停海船?显然是不行的。 船可以慢慢造,但港口的建设已经势在必行。 多方考察之后,长史报出了几条方案。 最终,方腊决定把港口的位置选在江水出海口! 这里海水足够深,又有半岛可以作为避风港,可谓天然良港。 负责督造港口的陈泰如今官至长史,颇受方腊信赖。 谁能想到,数月之前,陈泰仅仅是看守建德军甲仗库的一名巡检? 如今,麾下却掌握了三千精锐,又有数万名青壮供其驱使,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赤脚踏在沙滩上,陈泰向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投去了满意的一瞥,在工钱的诱导下,附近的几个县城几乎十室九空,他们拖家带口,呼朋唤友的参与了这次修造港口的计划,近万名的地百姓,又加上数千的降卒,这港口修建的速度也还马马虎虎,一辆辆木轮车、一个个竹制的扁担,不停地平整土地,修缮道路,打造屋舍。 按照方腊的计划,港口应该准确的分为三块:一块为码头,主要有东、西两个部分组成,其中西面为军港,太平军未来的水师就驻扎在这里,平日里严禁百姓出入,更不得渔船进出,简而言之,码头的西面成了军事禁地,没有许可,任何商船民船是不允许驶入的;东面的为民用港口,说成商贸口岸也行,来往穿梭的渔船商船都可以停靠在这里,如果有需要可以进行一些必要的补给,比如说:蔬菜、盐巴、淡水、药材等等;另外一块为贸易区,由于距离府城不远,这个贸易区就等于是上海的延伸,只是在这里,所有的税收要比城内高处一成(商品货物),虽然现在只是空荡荡的一片海滩,但方腊打算把它打造成应有尽有的海岸“消金窟”,所谓的促进当地消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剩下的一块,那就是防务区了,在这里将会驻扎一支军队,平时负责维护港口治安,抵御外敌入侵。 古人云:不成规矩何以成方圆,来自后世的方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一个有秩序有规划的港口和一个乱糟糟的渔港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按照方腊这样的分割布局,即便以后港口进一步扩大,也不会产生功能不明的现象。 码头、贸易区、防务区三者相互联系相辅相成的同时又互不干扰,这样一来能够便最大限度的发挥出各自的职能,一旦外敌入侵,又不至于慌乱间忙错手脚,可以说,这个港口的设计思想绝对领先于时代。 港口不出两个月就可以投付使用,但船呢?真正可以下海使用的大船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根本造不出来,即便造出来了,那船也不能立刻使用,因为造船需要的木材很特别,别看木头都能漂,但能漂浮和能承重是两码事。 眼下,太平军中的海船都在满负荷运载,而且很是陈旧,方腊早就想换一批船只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如今正好趁着兴建港口的机会,新建一批海船。 要想找寻合适的造船木材,就需要找到“熟悉水性”的木头,在水中和在岸上不一样,有些材质的木头在陆地奇硬无比,但一旦入了水就立马恹巴了。 最好的木材在云贵之地,材质最好、最适合下水的木材当属铁梨木无疑,明白这一点的方腊早在建港之初就派人四处收购木材,砍伐铁梨木。 反正这时候又没有什么环境保护组织,林子里的木材多的是,唯一不方便的只是运输问题。 一根木材,在云贵可能只是百十钱,可是,运到上海,起码得要一贯钱,这就是十倍的差价。 建一艘船,起码需要数百根木材,也就是说,每艘海船仅仅是木船的造价就得数百贯!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然而,对于方腊来说,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花出去的钱财,只有真正流通出去了,才能让百姓享受到实惠。 若是将钱财堆积在库房,做一个守财奴,对百姓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种师道出招了 第177章 种师道出招了 为了夺取江南之地,太平军主力频频南下,一时间,腹地空虚,大有兵力不足之势。 若是这时候有一股官军趁虚而入,顿时就是“虎入羊群”的局面,指望新晋建立的民兵联防围追堵截,无疑难于登天。 为了防患于未然,方腊决定御敌于“境外”。 也就是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方腊打算用为数不多的太平军来挑起战事,将官军的注意力尽数吸引,如此以来,便可以为扫清江南争取时间! 这一日,远在海州的邓元觉率领八千大军向京东东路的沂州发动的进攻。 如今,沂州大族早已成惊弓之鸟,他们竭力武装家丁,试图迟滞太平军,进而为己方转移家产争取时间。 然而,邓元觉所部人马久经战阵,绝非寻常军卒能比,于是,太平军一日三胜,连战连捷。 五日后,太平军将沂州城外的诸多郡兵乡勇尽数剿灭,兵锋直指沂州州府,大有一举夺城之势。 相较于偏远穷弊的海州,沂州更为接近宋廷的核心腹地,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路告急的飞骑直奔汴京而去。 自从方腊在江南起事以来,汴京城外的驿站已经成了最忙碌的所在。 由于战马损耗太大,有的驿站甚至出现无马可供骑换的情况! 消息辗转,传到赵佶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四日之后的事情了,这时候,太平军对沂州围而不攻,反而将费县等等地一一拿下! 留守费县的千余官军战死多半,余者尽数乞降。 赵佶看罢战报,又惊又怒。 可恨,实在是太过可恨了,卑鄙的方腊竟然专挑这个时候下手,若是任其嚣张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没有大军留守的城池都将被方腊一一夺取,无论如何,这都是赵佶不能容忍的事情。 “种师道呢?他到了哪里?” “回禀圣人,种相公已经抵达徐州” 童贯战败之后,种师道已经成了赵佶唯一的指望! “来人呐,传旨,种师道劳苦功高,特加封其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其有权自行征兵征粮!” 真正的历史上,种师道还是在靖康年间才获得如此殊荣。 如今,面对方腊迫在眉睫的威胁,赵佶还是提前对种师道寄予厚望。 无人之际,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分毫的赵佶嘴里喃喃自语,“种师道,你可莫要朕失望啊!” 徐州,甫一抵达便接管军权的种师道铁青着脸,“承县也丢了?混账东西,我不是派人通知过吗?一定要多加小心,为什么一县之城丢的这么快,城内的县令、县尉呢?” “回相公,承县县令意图据城而守,哪曾想,太平军用了火药之后竟然一击破城,如今,县尉战死,县令自刎身亡” “可探清楚太平军主力何在?” “贼人大将邓元觉围住沂州,伺机夺城” 种师道眯缝着眼,“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邓元觉敢攻沂州,某便取他的海州!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开拨海州!” “得令!” 种师道在军中颇有威望,麾下各部人马无所不从。 自徐州到海州足有四百里,即便急行军,也需要五六日的时间。 三万大军的动向遮掩不住,很快便传到了沂州邓元觉的耳中。 “种师道好手段,此獠是料定我一定会回防海州!不成,若是大军回返,种师道便可以以逸待劳,将我部尽数拿下,到那时,他便成了围点打援的主角!” 没错,邓元觉围堵沂州,目的就是想通过围点打援的手段来削弱官军的实力。 谁曾想,种师道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来了一招围魏救赵! 邓元觉再三考虑之后目光坚毅:“不出七日,方公必至海州,也就是说,只要张威守住海州三日,便一定可以获得大军增援,七日的时间,足够我拿下沂州,回师海州了!” 副将吸了口冷气,“将军的意思是继续攻打沂州,大军不必回防?” “不错,种师道此人极善用兵,必须出其不意才有战而胜之的可能!” “末将明白!” “来人呐,传我军令,海州不容有失,若张威失利,导致城池沦陷,斩之!若守住城池,必有重赏!” “得令!” 四日之后,三万官军将海州团团围住。 官军抵达之前,太平军便将城外的百姓尽数迁入城中,实施坚壁清野之策。 对此,种师道有所预料,抵达当日便带着部众围着城池转了一圈儿,除了一处城墙稍矮些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疏漏。 即便是那处稍矮些的城墙,没有云梯之类的辅助措施,等闲军卒想要攀登上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兜了一圈,种师道顿时心中有数,他明白,若是强攻城池,起码得付出三五千人的伤亡才可能得手。 当然了,若是裹挟大量乡民,驱之攻城,同样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思来想去,种师道还是决意征召乡民! 海州附近没有百姓,那就往南去! 总归有人丁! 回转之后,种师道隐秘地下了一个命令。 接令的军将大喜,一蹦三尺高:“相公,你终于想明白了,某这便动手!” 种师道颇为恼怒:“噤声,记着,不要着急把他们带到这里,随时听候我的消息”。 “我明白,您就瞧好吧” “好了去吧,事情做的漂亮些,不要留什么尾巴” “哈哈,别的事情你信不过我,这事情伱就尽管放心吧,如果出了纰漏,我提头来见” “快滚” “喏!” 夜色降临的时候,城外燃起了星星点灯的篝火。 城头的张威吸了口冷气,“官军究竟有多少人马?” “怕是在三万开外!” “若是此时出城夜袭,可有胜算?” “绝无一丝可能,种师道乃军中宿将,岂会让我等轻易得手?邓将军有言在先,只要固守待援,那便是大功一件,我等还是坚守城池吧!” 张威重重颌首,“也罢,这种师道确实不容小觑,明日将是一番恶战!” 第一百七十七章 突火枪 第178章 突火枪 翌日一早,张威尚未登城便听得军卒来报:“将军,种师道裹挟大批百姓,此时正驱赶他们填平护城河,如何示下,还请将军速做决断!” 张威吸了一口冷气,“种师道竟敢如此,此獠真是不择手段!” 等待张威一行抵达城头之时,数之不清的男女老幼正在用土袋填充护城河。 由于投鼠忌器的缘故,守军并未及时反击。 这要是再不做阻拦,用不了多久护城河可就要被填满了! 张威大为恼怒:“都他娘的愣着作甚?开弓,射杀他们!” 守军有些犹豫,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是从海州招募的新卒,此时,看到同乡就在城外,许多人难下杀手。 “将军,百姓罪不至死,可有两全之法?” 种师道可是官军大将,一直以来只听说过贼人会裹挟百姓,如今没想到连朝廷都使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狗屁的两全之法,今日若是让官军入城,这阖城上下只怕难逃一个活口,你们以为种师道会让知情人活着离开这里吗?” 四周默然。 张威所言符合情理。 裹挟百姓毕竟太过下作,倘若让人抓住把柄,就算种师道也吃不了兜着走。 可如果种师道杀掉所以知情之人呢? 只怕真相会无人知晓! 城外,填充护城河的乡民用熟悉的乡亲苦苦哀求,“城上的弟兄们,莫要杀我们,我们是无辜的!” “都是海州子民,还请诸位高抬贵手,饶我们这一遭!” …… 在官军的胁迫下,乡民们痛哭流涕,哀求不已。 这一幕,顿时让人心生酸楚,难下杀手。 张威见状再度下令,“传令,五息之后城头放箭,若想活命,那便仆倒在地!” 城头守军急忙用方言呼喊起来:“将军有令,五息之后放箭,仆倒者可活!” 海州军的一番好意顿时收到了效果,一时之间,有不少百姓抱头扑倒,不敢动弹。 然而,五息时间太短,不少百姓压根反应不及。 “射!“ 张威抢过长弓,带头射向远处的官军大纛。 只听得“哚”一声巨响。 锋利的箭矢入木三分,尾羽犹在颤动不已。 好大的力气,好准的劲头! 种师道退居幕后,今日阵前指挥之人却是杨俊,此人心狠手辣,为了功劳一向不顾手段。 “让那帮乡民腿脚快些,谁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 城头上,第一波箭羽已经倾泻而下。 太平军令行禁止,张威尚未抵达城头之前,军卒们不忍伤及无辜,不愿贸然射杀平民,那时候没有人责怪他们,可现在有了军令,又有了张威贯的榜样的在先,守军不再犹豫,他们闭着眼睛,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第一波箭羽足有五百支,城下的百姓手无寸铁,又多无可避,顿时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这时候,张威大声呼喊:“告诉他们,趴下,不要动,妄动者杀无赦!” “大人有令,趴在原地,不得擅动,妄动者格杀勿论!” 城头的军卒不愿多造杀生,他们按照张威的吩咐,卖力呼喝起来。 城下的乡民完全吓呆了,他们当中最靠前的一群人已经接近了城下,谁也没想到守军竟然真的开弓了。 中箭身亡的乡民倒毙在地,受伤的那些惨遭同伴践踏,死相极惨。 “不要开弓,我们不是官军,我们是附近的百姓呀” “城头的老爷们,我们不想死,不想死呀” “他们拿刀架到脖子上,我们不来就得死呀” 挤挤攘攘的无辜百姓哭嚎不已,向前是死,往后也是死,暮然间听到城头守军的呼喝,不少人下意识地扑倒在地。 “趴下,趴下,趴下就死不了” 不过,更多的百姓却还是立在原地,惊恐不已。 张威看到,一支官军精锐用刀枪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正在用木板搭在护城河上,快速接近城门。 一旦这伙兵马借着乡民的掩护杀到城下,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被其破门而入,太平军势必要与他们短兵相接,那样的场景张威不想看到。 “霹雳火箭何在?射!” 杨俊用心极为险恶,若是守军顾及平民的性命,那显而易见,这股兵马将轻而易举地抵达城下。 没了霹雳火箭的威胁,仅靠沸水、滚木垒石等近战防御性武器显然是无法阻挡大股敌人的入侵。 官军足有三万之众,再加上万余民众,再多的滚木礌石也会消耗殆尽! 念及此处,张威目沉如水,“射!” “嗡嗡嗡”,数百支霹雳火箭腾空而起,当即卷起一片的烟雾。 下方,乡民也好,官军也罢,无一避免,倒下了一大片。 乡民们狼奔犬突,只可惜,城下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连躲避腾闪的空间都没有,只能闭目等死。 站着的人中箭的可能性极大,而听从太平军吩咐,匍匐在地的那些就幸运多了。 除却少数人被同伴踩伤之外,几乎没有人中箭身亡。 此时,城头的太平军再度呼喝起来:“趴下,想活命的都他娘的趴下!” 有了活命的榜样在先,这一次更多的乡民扑倒在地。 军阵之前,杨俊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聚集到了分兵突袭的那几股部众身上。 为了最大程度上分散太平军的注意力,他足足派出了五百人马,让他们兵分多路,借着乡民的掩护,伺机杀入城下。 只要能够攻破城池,死几千名乡民又算得了什么? 往城墙处奔袭的官军全都以刀枪开道,他们可不懂什么礼貌,只要前行的路上有乡民阻挡,二话不说就是一刀砍去。 死在太平军手中的百姓不过二三百人,而官军杀死的数量却远远超过了六七百人。 正是凭借百姓的掩护,五百多名官军精锐才得以畅行无阻,快速地抵达城下。 这时候,即便太平军极力射杀拦阻,可无奈官军太过狡猾,他们完全是从乡民密密麻麻的尸体上踏过去的,而乡民的尸首却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嗤嗤嗤!” 这是官军将大堆火药放到了城门口,试图使其炸掉城门。 长长的引信在急速燃烧着,见此情景,守军急忙往下泼起了金汁、沸水。 一番折腾之后,引信熄灭,火药也被浇透了。 见状,官军又扛过槌木,开始撞击城门。 其余的官军扛着简易的云梯,快速往城头而来。 这时候再也不能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否则的话,海州真有可能沦陷。 张威可不想拿自家军卒的性命开玩笑:“滚木垒石、沸水!” 近战,弓手已经没了用武之地,他们利落地后撤几步,为友军腾出空档。 这时候,刀盾手涌了上来,他们接过同伴的防线,往城下倒着滚烫的沸水。 “烫死他们!” “砸,给我往死里砸!” “这边,砍梯子,快,把梯子砍断!” “钩镰枪呢?快,放倒梯子!” 对付官军,城头上的太平军痛下杀手,毫无怜悯之心。 适才,官军拿乡民做肉盾的情景已经激怒了每一名军卒。 那可是活生生的性命呀,就这么白白的死在了城下。 谁是官来,谁是匪? 为何官军在杀人,定为匪徒的太平军却在守护百姓? 这真的就是世道无常、轮回颠倒! 守军居高临下,用式样繁多的守城器械倾斜着心头的怒火。 沸水,“嗤嗤”滚落。 从天而降的沸水把埋头攀登的官军浇的“哇哇”惨叫,即便有盾牌抵挡,可他们双手却再也把持不住云梯,当即嗷嗷叫着跌落下来。 滚木,沉重浑圆的滚木从城墙的一头晃到另外一头,砸的云梯东倒西歪,身在空中无处着力的官军绝望地干嚎起来。 若不是下头有密密麻麻的自家兵马,只是这一跌,就足以摔得人筋骨断裂。 垒石,圆滚滚的石头几人合力方才推下城头。 好似滚雪球一般,垒石在砸死三名兵丁之后,余势未歇,依旧不可阻挡地往前碾压着,沿途间,俱是血肉模糊的情景。 数月之前,邓元觉夺取海洲之后,便进一步巩固城防,试图将其打造成为太平军最北段的壁垒。 如今,邓元觉外出征战,张威也丝毫不敢懈怠,整兵布防,一日夜不曾懈怠。 今日,官军确实来了。 数量不多的太平军面对十倍于己的官军,非但没有一触即溃,反而让小觑太平军的杨俊付出了代价。 明明裹挟了大量百姓,依旧未能取得预想中的战果。 这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名声坏了,功劳也没有! 何苦来哉? 城头的防具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只要是官军攻城的地方,总会有滚木礌石落下。 乡民已经学乖了,只要官军出现在他们身边,他们总会四处躲避,毫无疑问,太平军已经发现了官军的诡计,待在他们身边,只会成为他们的挡箭牌。 能够苟活着,谁也不想惨死当场。 没了乡民的遮挡,官军的伤亡数字急剧攀升。 抓钩、铁盾、攻城锤,官军精锐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攀上城头,然而,他们却遭到了太平军的迎头痛击。 城头,太平军严阵以待,即便官军浑身是铁,也耐不住他们的剿杀。 没多久,最为悍勇的几名官军精锐死伤殆尽。 上身裸露的杨俊彻底输急了眼,“废物,都他娘的废物,种相公,再给我一千兵马,我定要拿下此城!” 种师道尚未答复,折可存已经大声斥道:“杨俊,早就跟你说太平军不可小觑,你偏偏不信,如今,损兵折将还有脸回来?” 折可存身后毕竟是折家将, 杨俊咬紧牙关,“愿立下军令状,再给我两千兵马,誓夺此城!” 种师道眯缝着眼,根本不曾参与争论。 就仿佛驱赶乡民攻城的计策与他丝毫无关一般! 杨俊麾下本有两千兵马,不过,连番折损之后早已经不足两千之数,折可存倒也爽快,痛痛快快为其补齐了人马。 没有多余的吩咐,杨俊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向了城池,后方的军士有样学样,迈步狂奔。 “快,杀入城内,杀光男丁,三日不封刀!” “杀光贼寇,让他们瞧瞧咱们西军的厉害!” “杀,杀,杀!” …… 西军气势如虹,他们顶着密集的霹雳火箭,勇往直前。 厮杀到现在,敌我双方都已经顾不上无辜的乡民了,不少人趁着空档,争先恐后地逃离了战场。 城头,张威早已经盯上了杨俊,他试图瞄准击杀此人,然而,长箭劲射而出,机警的杨俊早已经提前避开了! “杀!” 退无可退的杨俊一声呐喊,大步冲到了城下。 临近的官军士气大振,他们架起高高的云梯,挽起强弓硬弩,硬憾太平军。 到了城下,守军的长弓没了用武之地,而这时,城下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声音响罢,城头有不少太平军接连惨呼出声,却是受伤了! 张威大怒,“官军用了什么招数?” 一名眼尖的太平军急忙回禀,“将军,我看见他们举起竹子模样的东西,其中可能装有火药,击发之后威力巨大!” 张威铁青着脸,虽说官军火器的准度有些差,可这种火器的出现,已经说明官军对火器的重视来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若是官军大批量装配这种火器,那又该如何应对? 这样下去,对守军的军心士气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周围一人大步上前,嘴里道:“让我来!” 张威大喜,他一拍脑门,大声笑道:“哈哈,我咋把伱们忘了,好,看你们的了!” 此人板着脸,道:“背矛士第一队,上前,前方二十步,掷!” “哗哗哗”,两百名背矛士持矛在手,他们隔着前方的同伴,呼啸着投出了手中的短矛。 “嗖嗖嗖”,锋利的短矛自高往下,凶狠地刺入了官军的阵列。 即使有铁盾的遮挡,呼啸而下的短矛依旧给城外的官军带来了极大的杀伤。 “噗噗噗”,矛尖入体,官军呼不已。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围绕海洲城,官军与太平军你来我往,杀的很是热闹。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海州争夺战 第179章 海州争夺战 初抵海州城,种师道并未使出全力。 一方面是为了围点打援,试图以海州为诱饵,吸引太平军前来增援,进而一举歼灭,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摸清太平军的底细。 一直以来,太平军战无不胜的形象深入人心。 谭稹、王渊、童贯等人接连败北,可是,从没有人能够详细说明太平军究竟强在何处。 在主流的说法中,太平军强在火器。 然而,对于这种观点,种师道保持谨慎。 两军交战,兵器固然是重要的一部分,可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真正左右一场战事走向的并不仅仅是兵器之利,还有军心士气,以及天时地利等等因素。 这一日,经过短暂的交锋,种师道眉头紧皱,“这帮贼军确有过人之处,鸣金收兵吧,让杨俊退下来!” “得令!” 海州城下,杨俊正有些进退维谷。 官军的冲势虽猛,可城头的太平军却总能找到应对之策。 出于震慑性的考虑,官军甚至动用了突火枪这一新式武器。 火枪甫一上阵,确实杀伤了为数众多的太平军。 然而,城头的太平军非但不曾慌乱,反而同仇敌忾,予以回击。 这就让杨俊难受至极了! 攀上城头? 太平军早已严阵以待,自始至终都未有一人能够坚持下去。 幸好,久战未果之下,身后响起了鸣金声! 杨俊借坡下驴,急忙收兵请罪,“种相公,末将徒劳无功,愿依罪伏法!” “好了,军令状只是戏言,你虽然未曾破城,但与太平军颇有接触,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有何过人之处?” 杨俊松了一口气,嘴里道:“相公,这帮贼人士气高昂,悍不畏死,作战极有章法,不可小觑!” 种师道微微颌首,“依你之见,他们能守几日?” “我等有三万大军,若是全军出击,无需一日即可破城!” “详细道来!” “贼人虽有地利之便,但毕竟人数较少,而且,今夜相公可用疲兵之计,使其昼夜不得休整,如此一来,贼军必败” 种师道微微颌首,“今夜就由伱部人马负责滋扰守军,如果贼人松懈,准你伺机夺城!” “得令!” 待杨俊走后,种师道眯缝着眼,对着舆图负手而立,“沂州的太平军还未回师吗?” “探马回禀之时,贼人正在猛攻沂州,邓元觉并未回师” 种师道有些意外,“看来邓元觉另有凭仗,否则绝不会如此,涟水附近的贼军可有动向?” “目前探马未曾发现大股兵马调动的迹象” 种师道皱起眉头,“海州是太平军辎重所在,没道理会弃之不顾,”不对,海州一定另有援军,传令下去,探马外扩三十里,一旦发现太平军来援,快马来报!” “得令!” “再等一日,如果明日还没有援军的动向,后日攻破海州!” “诺!” 当天夜里,杨俊奉命滋扰海州。 城内守军深受其害,最终还是耳朵塞上东西才勉强入睡。 翌日,官军再度攻城。 由于一直收力的缘故,官军未曾夺城,种师道担心如果过早攻破城池,极可能吓跑了尚未抵达的太平军援军! 功夫不负有心人,日落西山之际,探马终于发现了一支太平军的动向! 这股兵马人数在两万开外,打着方腊太平军将军的旗号! 种师道大喜,“传令下去,明日破城!我要在太平军的眼皮子底下一举攻破海州!” “诺!” 翌日一早,种师道便下达全军出击的命令。 “呜呜呜”,伴随着沉闷的牛角号响起,近万名兵丁列阵来攻。 种师道打的是一鼓作气的主意,整整九千兵马全盘压上,他要让太平军在己方凶猛的攻势前喘不过气来。 城头上,张威指着黑压压的官军说道:“种师道应该发现咱们的援军了,你看,他打算一举夺城!真是可惜,此时若能有人从其后方杀出,一定可以将其重创”。 “等等,还有一人!” “什么人?” “自然是方公!” “方公的兵马只怕还要几日才能抵达海州” “将军放宽心,我们的任务是守住城池,务必在援军抵达之前力保城池不失!” “那是自然,让城内的青壮做好准备,一旦城池有陷落之忧,须得他们出手相助!” “将军放心,城内的百姓全都分到了田地,他们士气高昂,不惧官军!” “那就好!” 海州青壮虽未上过战场,但他们都有着强烈的保卫家园的意愿! 民心可用! 折可存身披重甲,策马狂奔,前方,海州城的城门在槌木的撞击下已经摇摇欲坠,越来越多的部众攀上了云梯,登上城头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候,太平军的短矛终于停歇下来。 一切都与之前预料的相同,太平军的短矛数量有限,他们的人数也有限,只要加把劲,海州城可破! 机会难得! 大好局势让折可存心头极爽,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夺了城池,一扫官军连战连败之晦气! 折可存已经下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杀夺了城池。 方腊的大军已经到了百里开外,今日再不夺城,明日可就没机会了。 海州城门之后,整整地排列这三个长枪阵,他们都是张威麾下的的精锐。 为了保持军队的机动性,张威并没有彻底堵死城门。 “咚咚咚”,槌木依旧在撞击着城门。 门外的官军兴奋不已,攻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破门而入的机会,由不得他们不喜。 “快,加把劲儿,再来一下,再来一下这门就要破了!” “啊呀嘿!” 披甲的官军喊着号子,又撞了一下。 “轰隆隆”,城门栓终于从中间裂开,厚重的城门倒下了。 城门后,太平军严阵以待。 “砰!”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城门轰然倒塌,官军大为振奋、 “杀呀,破城了,杀进去!” “杀进去,杀光贼人!” 折可存虽然觉得破城有些太过简单了,可急切之间却也来不及细想,他将长刀高高举起,身先士卒,直往城门而来。 城头,张威松了口气,道:“城门终于破了”。 “是呀,终于破了!” 城门不破,种师道麾下的大军总归会有收兵撤退的可能,可一旦破了城门,官军肯定耐不住诱惑,定会大举入侵,那样以来,就为太平军创造了可乘之机。 种师道打算围点打援,引诱太平军主力来救,同样,太平军又何尝不是以海州为诱饵,试图将官军尽数留下? 战机瞬息万变,官军刚开始攻城的时候,城门自然是不能破的。 那时候,城下挤满了无辜的乡民百姓,一旦城门破开,第一个入城的一定是临近百姓。 百姓入城,势必会影响到守军的部署。 可现在就不同了,乡民们早已经逃的无影无踪,就算城门洞开,毫无顾虑的太平军也可以放手厮杀,而不必顾及乡民的性命。 换句话说,张威这一招叫做“示弱以敌”,他故意露出破绽,没有多做补救,就是等着官军破门而入。 危险与收获并存。 城门之后,另有一番天地! 邓元觉夺取海州之后,为其增添了瓮城,这个消息官军未曾知晓。。 今日,瓮城终于在西军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当杨俊戴罪立功率先冲入甬道之后,他惊恐地发现,四周俱是高大的城墙,“瓮城!” 在城外是看不到城墙构造的,而进入瓮城之后,再想退出可就不容易了。 同样发现不妥的还有数百名冲得最快的官军精锐,他们蓦然回首,只见一道千斤闸已然轰然落下。 完了,这是贼人的陷阱。 瓮城虽然不大,不过,困住千余人马绰绰有余。 备战之前,谁也没把海州放在眼中,因而,城墙的改造工作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今时今日,小小的瓮城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官军慌了手脚。 杨俊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太平军如此难缠,他又怎会毛遂自荐? 现在看来,之前的勇敢只不过衬托出了现在的无知! 可恨啊! 杨俊中计遇伏,城外的种师道颜面无光,小小的海州城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阴谋,偏偏杨俊还上当了。 这要是折损了兵马,败坏的岂不是种师道的名头? 不行,必须救出他们,否则的话,种师道的颜面何存?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攻破城池,杀光贼人!” 瓮城的万斤石门已经落下,再想攻破城门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若想救援中计的同袍,唯有攀上城头,杀尽守军。 “杀,杀,杀!” 数千兵马齐声呐喊,声势浩大。 城头,太平军不为所动,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便是收获的时候了。 这时,一名太平军将领大为兴奋,他高高地举起手臂,放声怒吼:“霹雳火箭准备,放!” 负责抛射火箭的弓手久经战火,每个人都有一手精准的射术,眼下,目标俱在城下,无需仔细瞄准便可以击中,他们当即大开杀戒。 这样的活靶子可不好找,今天说什么也得杀过瘾! 杨俊铁青着脸,今日遇伏,说不定就要死在这里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他光着上身,没有采取丝毫防御手段,这时候,只要一箭便可以取了他的性命,“向我聚拢,竖盾,竖盾!” 微微有些慌乱的官军锐士举起盾牌,狂奔而来。 这时候,霹雳火箭凌空而至。 间不容发之际,太平军弓手大开杀戒。 先行入城的官军锐士俱是勇猛无敌之辈,他们能攻善守,经历了无数次战事。 今日,陡然中伏,原本有些出乎意料,可是,杨俊的表现却在一定程度上稳住了人心。 官军锐士悍不畏死,他们可以向数倍于己的敌人发动袭击,绝境之下拼死反扑更是家常便饭一般。 霹雳火箭四处飞舞,间或有人中箭惨叫身亡。 不过,官军身披重甲,多数火箭即便命中目标也很难起到作用。 此时,城内一彪人马上前请战,“让背矛士出战吧!” 背矛士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卒,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手精巧的掷矛技巧,是邓元觉精挑细选出的精锐。 眼下,火箭未能奏效,背矛士当即跃跃欲试。 留给太平军的时间并不多,城外,种师道麾下的大军战力极强,他们很快便冲到城下。 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瓮城内的敌人,一旦官军杀到城头,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太平军了。 “事已至此,且看你们的了!” “得令!” “目前,瓮城官军,自由投掷!” 一声令下,数百支短矛划破长空,径自落下。 “快,举盾!” “是短矛,快躲!” 为了躲避守军可能的箭矢,不少官军军士都准备了盾牌,只可惜,他们手中的盾牌不算厚重,防备箭矢的话兴许绰绰有余,可应对短矛却有心无力。 “噗哧、噗哧”,矛尖入肉,惨叫声此起彼伏。 “该死,贼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短矛”,三百支短矛完全掷出了一道死亡地带,即便杨俊胆大如虎,却也畏之不前。 一军主将尚且如此,别提其他人了。 然而,老这么耗着可不是办法,官军锐士困在翁城中,即便想要反击也找不到法子。 一旦太平军调来更多的人马,那时候再想逃离可就难上加难了。 海州已经成为一片修罗场,城内城外俱是滔天的厮杀声。 折可存怒发冲冠他从军卒手中夺过两面盾牌,“有盾者,随我杀,杀入城中,重赏!” 听到重赏的诱惑,官军“嗷嗷”叫着往前直冲。 哪怕箭雨如林,依旧不曾有片刻停留。 受伤未死的那些在地上抽搐着,活着的,玩命狂奔。 西军也有精锐,他们能在战场上力敌西夏,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此番,折可存重赏诱惑之下,彻底激发了军士的敢战之心! 活了一辈子,还不是为了钱财女人? 与其唯唯诺诺的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就这样,大股大股西军卯足了力气,向海州发起了绝命冲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况危急 第180章 情况危急 西军气势如虹,他们以多击少,又有折可存这等猛将在前统领,当即人人敢战,个个奋勇。 压力瞬间来到太平军身上。 城内的守军数量不足四千,分守到四段城墙上,每段城墙也不过千余人! 眼下,这些人马既要对付瓮城内的杨俊,又要分出人手防备外城的攻击。 一时之间,处处告急。 张威吸了一口冷气,“但愿援军能够及时抵达,否则,这海州真要丢了!” 话音刚落,张威便亲自上阵加入了战团。 城下,奋勇争先的官军顶着霹雳火箭,大步疾冲。 方腊起事之前,朝廷上下都对西军视若珍宝,可方腊起事之后,西军因为败于太平军的缘故,遭受了冷眼! 今日恰恰是官军的正名大战。 瓮城两侧,背矛士投出了五轮短矛,一千两百支短矛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杨俊身旁只剩下百余名甲士在拼命坚持,两侧,到处都是射成刺猬一般的尸体。 杨俊目光呆滞,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 两千精锐就这样断送在海州城,杨俊有何面目去见种师道? 想到这里,杨俊流下泪水,咬牙自刎! 杨俊一死,翁城中的官军完全崩溃了,这种只能挨打却不能反抗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降了!” 一名官军按捺不住,独自脱离军阵冲到了另外一侧,余者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竹筐运走了他。 有门,守军并没有大开杀戒,余下的官军面面相觑。 没多久,官军一分为二,一部分人选择了投降,另一部分人选择顽抗到底, 死硬者很快死在了短矛之下,投降之人活了下来。 折可存并不知道瓮城内发生的战事,他只是存攀上云梯,快速上前,“贼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 踱入射程之内的官军弓手在同伴的掩护下,弯弓搭箭,开始了试探性弓箭。 箭矢高高抛起,很快便跃上城头。 “嘭嘭嘭” 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声,近百支箭矢仿佛全部落空了。 怎么会这样? 弓手面面相觑。 折可存只是往前攀登,他以盾护面,身姿矫健。 忽然,城头传来一声暴喝,“放!”。 接着,震耳欲聋的炸响响彻云端。 “盾!”官军大小将领歇斯底里地指挥着。 “砰砰砰”,官军瞬间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没有盾牌的那些躲在了冲车之后。 几百年下来,如何应对弓手的的威胁,攻城一方都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防护手段。 “咄咄咄”,霹雳火箭击打在铁盾上发出了接连不断的撞击声。 进入守军射程之内的官军精锐装备了最为精良的防御武器,厚重的盾牌都集中到了他们手中。 作为一军之前锋,胜败干系重大。 杨俊已经败了,折可存不容许自己再败。 士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如果真要是没有了士气,军卒们只能是行尸走肉。 城头上,数百名长弓手完全占据了城墙的运兵通道,他们周而复始地点火开弓,很是疲惫。 不过,霹雳火箭组成的死亡之雨与滚木礌石混杂在一起,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咚咚咚”,战鼓再度擂了起来。 与之前相比,鼓点的节奏加快了许多。 这是太平军的战鼓! 太平军士气高涨,他们刚刚击杀了杨俊,士气正旺。 蜷缩在铁盾之后的折可存已经挡住了数轮攻击,守军的反击太犀利了,眼瞅着就要抵达城头,折可存只得慢吞吞地移动着盾牌,一点一点地往前靠近。 机会难得! 折可存奋起发力,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跃上城头。 这一幕当即让城头的守军大为惊讶。 就是这一刹那,折可存已经大开杀戒。 西军诸将,尤以折可存最为悍勇,此人每战奋勇当先,是军中不可多得的勇士。 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竟然攀上了城墙,可想而知,太平军遭遇的压力有多大。 极短的时间,折可存便击杀了三五人。 张威大怒,“贼子,找死!” 折可存只想守住城头,为麾下大军开辟通道,可是,张威哪能让他奏效? 硕大的黑汉“咚咚”而来,沉重的脚步声宛若鼓点。 折可存眸中寒光闪烁,虽然从未见过张威,可直觉告诉他,来者一定是贼人大将。 若是击杀此人,说不定贼军士气尽丧。 抱着这样的念头,折可存决意杀掉张威。 “刺!” 一声令下,又是一杆长枪疾刺而出,哪怕身前的敌人悍勇无匹,可军卒们依旧完成了刺杀动作。 “咔,咔”,折可存挥刀如电,瞬间砍断了两支枪杆,然而,左右又有三支长枪向他袭来。 “阿呀呀”,折可存一声怒喝,他借着长枪之力,一跃而起,竟然跳起了七尺高。 长枪失去了目标,折可存却跃进了枪阵。 “噗哧”,刀锋入喉,瞬间了结了一名军卒的性命。 折可存狞笑着,他在长枪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三名军卒惨死当场。 这时候,终于又有一名官军跃上城头,“将军!” 将军? 一众太平军军将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竟然来了一条大鱼。 若能将此人杀此处,岂不是于战事大有裨益? 城下,官军士气大盛,他们嗷嗷叫着直往城墙而来。 张威心急如焚,官军原本就人多势众,武力超群,如果让他们登上城头,太平军岂不是没了活路? 不行,必须击杀这该死的家伙。 只有杀了此人,官军才会受挫退兵,若不然,遭殃的只会是太平军! 张威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折可存,折可存大喜,“贼子,去死!” 两人都有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没多久,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折可存力气更大,张威虎口发麻,险些直接败下阵来。 好厉害的官军! 张威再不敢有丝毫小觑的心思,他知道,这个时候,大意就是死。 张威可不想死! 整刀真枪的较量,张威不是折可存的对手,不过,战场上讲究无所不用其极。 张威认清现实之后很快有了决断,在一次闪避的过程中,他陡然掷出一大捧石灰粉。 折可存躲之不及,顿时被石灰撒了个一头一脸。 一招得手,张威当即发动了迅猛的攻势。 视线受阻之下,折可存接连受伤,他发出绝望的怒吼。 张威得势不饶人,试图上前了解了折可存的性命。 这时候,城头已经有六名西军,他们拼死护佑折可存,不让张威得逞。 不过,双眼浸入石灰之后,折可存已经目不视物。 一次猛然的躲闪,折可存直接从城头坠落。 从城头坠落不外乎两种结果,生,或者死。 折可存很幸运,他砸在了云梯上,落势遇阻,因而并未直接死去,可是,遗憾的是,折可存身受重伤,必须及时得到救治。 第一百八十章 方腊来了 第181章 方腊来了 折可存受伤之后,官军的攻势顿时受阻。 原本攀上城头的一众精锐很快在太平的剿杀下伤亡殆尽。 这时,种师道铁青着脸,再度下达了出兵的命令。 方腊的援军越来越近了,如果不能尽快夺下海州,到时候官军反倒可能落入一个前后皆敌的危险境地! “杀、杀、杀!” 一名又一名官军呐喊着加入了攻城的阵列。 今日,种师道显然摆出一副不夺城池不罢休的态势。 官军原本就占据数量优势,此番施展全力之后,守军很快便有不支迹象。 张威心急如焚,按照约定,援军还需要再等一日才能抵达,可是,看现在这模样,只怕连一个时辰也守不住。 怎么办? 城内的守军越来越少,就连敢于上阵的海州青壮都多又折损。 这要是再战下去,就算太平军尽数战死也无法改变战局。 就在一众军将抱有必死之心时,远处突然有一名官军哨探纵马狂奔,“相公,大事不妙。太平军来了!” 种师道波澜不惊的脸上瞬间变幻,“怎会如此?来了多少人马?谁人统领?” “贼骑在五千开外,应由方腊自行统领!” 种师道大为恼怒,“传令后军务必常挡住方腊,再给前军一炷香的时间,不夺城池,我宰了他!” “诺!” 三军用命,海州城岌岌可危。 眼看着太平军就要败下阵来,这时候,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太平军也好,官军也罢,全都侧目相望,到了这时候,任何一点外来势力都有可能改变战况。 种师道不想到手的鸭子飞了,焦源溥也想好好活下去。 不多久,数百支长矛,挟着劲风,撞进了西军骑阵当中。 这些长矛,撕破了铠甲,将一名官军穿透,头上脚下的掉下马来。 “敌袭!” 军将大声怒吼。 这时候,冲来的太平军已经拔出了腰间佩刀,直直的撞进了前来阻拦的西军精骑阵中。 一片人喊马嘶,兵刃碰撞之声,顿时轰鸣而起,掩盖了所有一切的声音! 双方骑战,向来是这个时代战场上最为华丽的碰撞。 在海州城外,数千名精骑就这样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方腊所领骑军,速度冲力已经提到了最高,而官军所部,人数占据下风,马速也远远不如。 双方一撞之下,官军精骑就已经站不住脚,被冲得纷纷后退,在最后排的,甚至被挤进了自家阵中。 方杰护在方腊身前,直撞入了官军的阵型深处,他挥舞佩刀四下砍杀。 这狠狠的冲击,已经让官军阵脚动摇,为了不被迫得后退,不少骑军都朝两边散开,这下更显得薄弱。 太平军这一次冲击一击奏效,动摇了官军的军心,更迫使种师道改变阵形。 未能成功拿下海州,官军的士气已经有了较大的折损,而飞掷而来的短矛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连番鏖战之下,官军本是疲兵,此时面对远道而来的方腊骑军,反倒节节败退。 每时每刻都一人坠马战死,若不是官军将领强行弹压,说不定已经有人不管不顾逃离此处了。 不知何时,方腊越过方杰冲杀在最前面,两人一左一右,马前竟然无人能当。 方腊已经许久未曾上阵了,不过,他手中的功夫却没有拉下。 方杰杀入阵中不过十几步,手中方天画戟,已经不知道砍翻了多少敌手!后来又劈手夺过了一柄长矛,远挑近劈,更是无人能当! 种师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太平军之手,这还是骑军之战! 什么时候官军在马上也打不过贼人了? 太平军越战越勇,而官军却已经胆怯了。 方腊什么时候有这样一支强大的骑军了? 到底是谁,鼓舞起了他们的士气,让他们在连番的胜利当中想起了自己的血性勇气,而在这么恶劣的情形之下,仍然如此这般一往无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惊天动地的厉喝声突然从种浩口中爆发而出,他一展铁锏,已经迎向了那冲在最前面的太平军骑将,狠狠一锏劈下。 种浩是种师道之子,此番出征,原本是想历练一番,谁曾想,竟然遭遇这等恶战。 面对种浩的挑战,那太平军将领举矛一迎,啪的一声,那硬木长矛已经被铁锏砸成了两截,方腊手快,右手长刀已经迎上,刀锏相碰,当的一声巨响,溅出无数星火。这一交手,方腊才感到这一锏的势大力沉,右手长刀微微卸力,将铁锏滑向一边,一夹马腹,抢到种浩的左边,挥手就想横刀劈出,却听见风声响动,种浩一翻腕子,沉重至极的铁锏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比他动作还快的横着就挥了过来! 方腊只有横刀来当,一个发上了力气,一个还没发上气力。这次刀锏相交,却是一声闷响,方腊再握不住长刀,脱手就飞了出去,他身边方杰已经抢上来,他也拣了一柄马槊在手,直戳过来,让种浩不得不回锏招架。 危急关头,方杰大呼:“方公,退一步!” 方腊不等他招呼,已经勒马跳开一步,旁边一名官军一矛刺过来,给他劈手抓住,一拧腕子就抢过来,横着一扫,那名骑军已经翻身落马,后面战马跟上,乱蹄过处,连惨叫声还没发出就已经死了。 这边,狂暴的种浩已经避开方杰,沉裆催马就冲了上来,铁锏到处,从方腊身边迎上去的太平军骑士顿时有两人落马,同样连惨叫声都被种浩的铁锏打闷在了胸中! 马上厮杀,种浩也是一等一的骑将,他战娴熟,更兼气力大得惊人。 在这死斗当中,方腊已经大呼出声:“拦住他!杀了他!” 种浩同时怒吼,“杀了他们,他就是方腊!” 方腊可是贼首第一人,更是悬赏榜第一的大寇! 只要将其斩落下马,必定可以享受到富贵荣华! 然而,就在官军跃跃欲试,试图击杀方腊,谋求战功的时候。 一名名太平军骑卒已经将方腊围了上来。 方杰更是一马当先,挥舞着马槊直直撞进了阵中,最后一步,他胯下坐骑后腿用力一撑,几乎是飞进这堆官军骑军当中。 太平都是轻骑,照理说是应该掠过两翼,用弓弩,用长兵刃袭杀削弱对手。可是之前的局势太危险了。 这直撞进去的策略,也是战前所定,以前面溃军冲乱后面阵线,一阵带动一阵,直到将对手阵线完全击溃。 轻骑当成重骑使用,至少在现在看来,是最为正确的抉择! 在方杰身后,无数骑军跟着他跃进了官军阵中,敢迎在马前的,都被踩倒砍倒。 太平军胜了! 骑军交战,太平军大获全胜! 周围传来的全是一片片的兵刃入肉,或者尸身倒地的声音。鲜血转瞬之间就不断喷涌而出,马蹄溅起雪花和鲜血一混,就变成紫黑的颜色。到处传来的都是惨叫声音。 这个时候,种浩只得统领兵马狼狈而逃。 方腊趁机冲锋,用霹雳火箭杀开一条血路。 官军不敢阻其锋芒! 这使得方腊麾下的数千骑卒得以顺利突入城下。 谁曾想,就在城门将要开启之际,却听得城下的方腊大声喊道:“海州可还守得住?” 张威多处受创,可还是咬牙应道:“方公放心,海州稳如泰山!” “可需我入城相助?” 张威看了看方腊的骑军,摇了摇头,“方公麾下俱是精骑,还是在城外更能发挥优势!” 方腊很满意,“那好,我这便杀出去,让种师道明白,这海州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方腊纵马离去,一身甲胄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英武。 这一幕,让城头的守军目眩神迷! 世上也只有方公这般英雄人物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才能解救百姓于水火! 失策了! 种师道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夺取海州,进而好整以暇地对付远道而来的太平军。 可现在看来,方腊必定将战马潜藏了起来,杀了个出其不意。 对于时间的估算是种师道最大的失误。 眼下,前军已经撤回,中军已经布下了大阵,随时准备将方腊剿杀在此。 与方腊相比,海州无足轻重! 无论种师道之前出过何等昏招,此番,只要杀掉方腊,必定可以立下莫大的功勋! “弓手、突火枪准备!” “射!” “砰砰砰!” “嗡嗡嗡!” 眨眼间,万箭齐发,期间还夹着突火枪巨大的轰鸣声。 幸亏临行之前太平军将战马的耳朵堵住了,否则,此番火药爆炸之下,不少战马会受惊发狂! 不过,饶是如此,面对官军猛烈的攻击,一时之间还是倒下了数百名骑卒。 这些骑卒可都是太平军好不容易收拢来的,损失一个都让人很是心疼! 此情此景,方腊顿时咬牙切齿。 “矛!” 马上投掷短矛早已经成了太平军的看家本领,此时,听到自家军将发令,骑军自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短矛呼啸而过,对面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惨叫。 骑军装备的短矛是方腊使人特意改造过的,一旦中创,带有血槽的枪头会给敌人带来极大的杀伤力。 官军没想到太平军的短矛射程竟然如此之远,等到他们弯弓反击的时候,第二波短矛又已经到了。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怎么也压抑不住,只是两拨短矛,官军便折损了三百多人,这还是在有盾牌防护的情况下。 难以想象,若无盾牌在前,只怕官军还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自从种师道统军作战以来,他已经很少遭遇如此败绩。 “怯战、畏战者,杀无赦!击杀方腊者,重赏!” “砰!“ 短兵交接。 方杰手中的方天画戟没有一合之众。 此番,兵铁撞击声与咬牙切齿的喝骂声混杂在一起,官军视若疯狂,他们知道,若是今日败了,他们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三万对数千,这要是败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背水一战,唯有放手一搏。 方腊同样没打算退却,后续的援军还需要几个时辰才能抵达,在此之前,他必须将官军打疼,使其不敢轻易图谋海州。 如此一来,方腊才有机会好整以暇地图谋种师道,甚至将其整军吃掉! 当下,两方人马都杀出了狠劲儿。 这是血与肉最直接的较量,官军射出的箭矢只在太平军的铁甲上留下一点痕迹,未能取得一点战果。 只有突火枪威力较大,不过,连番击发之后,这种新式武器很快便出现爆镗的情况。 一时之间,火铳手伤亡惨重。 领头的官军大将明白,要想击败这支太平军,只有近战! 近战厮杀,西军何曾怕过? “杀了他们,告诉这帮贼人,为什么西军是天下强军!” “杀、杀、杀!” 西军久在边地,步对骑有其独特的手段。 在盾兵之后,时不时有一支支长枪狠狠往前戳出。 一旦盾阵有动摇的迹象,马上就会有一名手持巨斧之人大步冲出,狠狠砍向马腿! 等到战马受创,将骑卒抛下的时候,往往也就宣告着骑卒的性命告一段落。 骑军的优势在于速度、在于一往无前的冲势。 一旦陷入苦战,骑军除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之外,并无其他优势。 这时,方腊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种师道不是寻常军将,眼前的这支西军也不是一个冲锋就能轻易战胜的对手。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眼下,海州既已救下,西军又是块硬骨头,还是见好就收吧! 眼看事不可为,方腊当即鸣金收兵。 这时,城门“吱嘎嘎”打开了。 方腊见罢把臂一挥,示意军卒次第入城。 “进城休整!” 跋涉至今,战马早就又累又疲。 若不进城,军卒倒是可以靠着干粮熬一段时间,可是,没有精料的补充,战马很快就会掉膘。 一旦没了马膘,再想纵马如飞,那可就很困难了。 这数千战马可是方腊千方百计凑出的宝贝,实在见不得有所折损!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方腊的计策 第182章 方腊的计策 海州城下,种师道目沉如水,太平军退的太快了,龟缩在阵中的西军根本来不及追赶。 这时,唯一能够跟得上脚步的西军骑军却由于之前的一番交手损失惨重,根本不敢随意追击。 于是,面对来去自如的太平军,种师道只能命令弓手远程抛射,用长弓、突火枪继续杀伤对方。 见此情景,方腊当即怕马大笑:“种师道,我已入城,不必相送。” 殿后的方杰知情知趣,也是朗声呼喝:“海州之围已解,诸位不必客气,只怕此时沂州已入我手,种师道,你还是想着如何向朝廷交差吧!” 此话一出,种师道强忍着面不改色,可其余西军将领却相顾骇然。 “沂州怎么样了?” 有人心中忐忑,若是连沂州都丢了,这路大军随时可能面临太平军的前后夹击! “种相公,我等该如何行事?” 种师道面沉如水,“杨俊尚在城内,他虽然罔顾军令,强征百姓攻城,可毕竟是我西军大将,焉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逼迫百姓攻城的命令明明是种师道所下,可此番他却将罪责尽数推到杨俊身上! 相公就是相公,种师道能够身居高位,成为西军第一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单是这信口雌黄的本领其他人就望尘莫及。 不过,杨俊虽然出身西军,但近年来却有被童贯拉拢之势。 这时候一口咬定,将罪责退到杨俊身上,众人并没有罪恶感。 反正杨俊身陷城中,十死无生,就算再给他安置一些罪名,他也无从辩驳!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表态:“相公顾全大局,我等敬佩,只是如今海州已得援军相助,再想强攻入城,只怕很是困难。” 种师道刚要表态,忽听得城头传来一阵欢呼声。 侧耳聆听,却发现城内聒噪不已的喊杀声止歇了。 须臾,杨俊的头颅被一名太平军将悬于城门,“尔等且看,这就是犯我海州的下场!” “海州乃太平军之海州,胆敢犯境者,杀无赦!” 一时间,城头太平军气势大胜,反倒是城外的官军有些士气衰竭。 种师道见势不妙,只能鸣金收兵,安营扎寨。 当天夜里,官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十分森严。 然而。就在火盆映照的死角处,一队黑衣人幽灵般蹿出。 为首一人身材矮小,动作却异常迅速,正是鼓上蚤时迁! 就在时迁痛下杀手之际,方腊统领兵马埋伏在西军的后路所在。由于西军早有准备,袭营的人马毫无战果,不过,他们顺利吸引了种师道的注意力。 只顾着严防死守的西军根本没有发现方腊已经偷偷出城。 这时,潜入营中的时迁左顾右盼,四面八方全都是官军,这时候,谁有异动,一定会被人乱刀砍死。 潜入营中,原本是为了立下大功,可是,如果一事无成,岂不是会成为笑柄? 时迁知道自己因为身材、武艺的缘故,一直备受人轻视,而他本人也习惯了这种轻视。 可是,自从加入太平军以来,时迁第一次在方腊眼中看到了尊重! 士为知己者死! 今时今日,时迁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西军大营! 为了寻求隐蔽,时迁与麾下精锐哨探人马四散而开。 千军万马之中,没有掩护,没有同伴,即便吕布重生也毫无办法。 忽而,时迁眼前一亮,他看到,在营地不远处垒有一堆枯草,而枯草十步开外的地方竖有一支火盆,只要将火盆上的火苗引燃到枯草上,一定会燃起大火,那样的话,城外便可以有所警醒。 枯草堆是日常所用,既可以取暖,又可以用来拦阻进攻一方的脚步。 此处是营地的死角,无论如何,城内的火箭都不会落到这里,因而,西军放心大胆地将枯草堆积到这里。 不过,这堆枯草在今日却成了官军的噩梦。 时迁一直游弋在最外端,他明白,在众敌环伺的情况下,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了,再想引燃枯草,传递消息,绝对难上加难。 火盆距离枯草较远,即便刮起大风,火苗也不可能落到枯草上头。 那么,如何引燃枯草? 时迁脑筋转得极快,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出了破解之道。 长枪可以掷出!只要让长枪刺中火盆,火苗便有很大的可能落到枯草堆上。 成败在此一举,堪堪行了三步,时迁深吁一口气,他脑中空明一片,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掷出长枪,刺中火盆! “中!”时迁心中怒吼,他振臂出枪。 夺自哨探的武器甚至要比时迁的高上不少,可在时迁手中却重若无误! “碰!”火盆应声飞出。 “咕噜噜”,在官军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火盆滚到枯草堆,“忽”地一声引燃了大火。 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通红的火光映得人灼人无比。 官军大营一片喧哗:“走水了,救火!” “抓奸细” “护好辎重,莫让贼人得逞!” “相公有令,各归各营,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此起彼伏的大吼声接连响起,大营乱成了一锅粥。 方腊的计策一环套一环。 焚烧粮秣,制造混乱只是第一步,倘若时机妥当,方腊甚至会策马来攻。 西军实力犹存,对于海州、对于太平军而言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只有进一步削弱其实力,太平军才能高枕无忧。 大火越烧越旺,浓烟滚滚,到处都是奔走呼号的西军军士,折可存挣扎着踱出帐外,只见整个西方都已经被大火占满。 “这是方腊的的诡计!” 折可存喷出一口血,人事不省。 有时候,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敌人! 折可存在江宁府便与方腊交手数次,那时,统帅大军的还是童贯。 现在,种师道来了,折可存试图在老帅麾下找回信心,从太平军身上重振声望! 可现实是残酷的,就在海州岌岌可危之际,方腊突兀地出现了,坏了西军大事,也搅合了折可存的美梦!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以身相诱 第183章 以身相诱 慌乱中,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细作潜出城外。 “杀,杀,杀!” 太平军暴起发难,紧接着,更多的喊杀声喧嚣而起。 这混乱可不是十几个人可以闹出来的,还有谁? 种师道亲自出营弹压军卒,终究在造成营啸之前稳住了军心。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西军终于渡过了这漫长的一夜。 短短的一番厮杀,时迁等人以多对少,完全在死亡中游走,多少次,眼瞅着便要惨死在乱军之中,可是,时迁却总能险而又险地挺下来。 朝阳初升之际,时迁一行鸣金收兵, 眼瞅着这一群不速之客匆匆离去,西军上下却不敢有丝毫追击的迹象。 没法子,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太平军的诱饵,万一方腊打的就是诱敌深入的主意呢? “探、一定要将四周的一草一木探个清楚!” “得令!” 方腊本想躲在官军的必经之地,伺机以待,谁曾想,官军的哨探很是厉害,略微费了一番周折,最终还是顺利将其找出。 大军一旦暴露,方腊索性率人离开,径自前往怀仁县城。 闻听战报之后,种师道大为讶异,“什么?方腊回到了怀仁县城?他不要海州城了吗?” “相公,怀仁位居要害,毗邻沂州,若能将其夺下,一来可以堵住邓元觉的退路,二来可以趁机击杀方腊!不出一日,方腊后续的主力必至,一旦任其汇合,只怕我等处境尴尬,相公,咱们若想一举破敌,绝不能错过良机!” 种师道深以为然,太平军因方腊而生,亦可因方腊而亡! “点齐兵马,攻打怀仁县城” 种浩心有疑虑,“相公三思,如今海州空虚,为何要弃之不顾?” 种师道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解释起来:“种浩,你以为方腊可是鲁莽之辈?” “自然不是!” “那方腊既然敢出城,那就说明他有把握保证海州不失!如果我们再次耽搁太久,何时才能平定乱事?” 种浩渐渐明白过来,“末将明白了,方腊是咱们的心腹大患,若能将其除去,胜过千军万马!” “不错,正是如此!” 怀仁县城,方腊抵达之后不久,官军大军便尾随而来。 一番休整之后,种师道决定攻打县城。 县城虽有城墙,不过高度、厚度肯定比不得海州,攻打这样的县城,官军上下将觉得信手拈来。 这时候,县城外陡然出现的一个个巨坑让种师道眉头紧皱。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土坑?” “应该是太平军所为!” 种师道心中生出不详之感,若想攻城,这些大小、深浅不一的坑洞成了阻碍。 要想填平他们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可如果不去填平,又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官军的战斗力! 无奈之下,种师道只能砍伐树木,充当桥梁。 这样以来,种师道耽误了几个时辰的功夫。 午后,西军方才垫出一条可供冲车前行的道路。 低沉的号角声中,西军发动了进攻。 云梯在缓缓的往前推进着,大股大股的西军军卒呐喊着,他们扛着盾牌,跟随着挡箭车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压进。 时不时有中箭而亡的军士倒在地上长眠不起,飞溅而起的血珠、此起彼伏的惨叫充斥着整个战场。 怀仁县城不如海州的城防坚固,这数千兵马守得住吗? 方腊之所以冒险抵达怀仁,就是打算以身相诱,将官军的主力吸引至此,为后续的排兵布阵打下基础! 此时,城上的霹雳火箭正在大发神威。 “砰砰”,每一次,疾射而出的火箭都会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粗大的火箭力道强劲,每一击都给官军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盔甲厚重的西军不惧弓箭,却害怕能够爆炸的“霹雳火箭!” 死在弓下,痛苦只是暂时的,可若是被霹雳火箭射中,那种被弹药穿破躯体,自己却无法动弹的感觉着实令人惊恐。 俗话说临敌不过三,这句话是说在敌阵相对时,不管是弓箭还是弩箭,只有三发的机会,三发之后敌人就会冲上近前,如此就需要面对敌军的肉搏战。 经过匠工营的改制,如今霹雳火箭同样可以通过弓弩击发,甚至可以确保弩手临阵射出五轮。 不要小看多出来的两轮霹雳火箭,在胶着的战场上,每一枚霹雳火箭的效用都无可替代。 “噗噗噗”,“轰轰轰!” 霹雳火箭给官军大阵带来了巨大的伤害,种师道无法无动于衷。 “突火枪何在?速速压制城头火力!” “相公,突火枪火药消耗一空,便是枪管也全都炸裂,无法使用了!” 望着那一架架夺命的城头利器,种师道咬紧了牙关,“那就增加攻城力度,必须在日落之前拿下此城!” 耽搁越久,越是夜长梦多! 如今西军在数量上依旧是占据优势的一方,若能占据怀仁县城,大军便有了可以休整的城池,就算面临大军围攻,也有了立足之地! 城下,种浩手握铁枪,愤怒的拨开一支支长箭,守军的弓弩威力实在太大了,他的兵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 愤怒地咆哮一声,种浩将手中的铁枪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嘴里道:“方腊贼子!可敢与我一战?” 官军攻势如潮,可太平军却已经找准了节奏,自始至终都不落下风。 大好局势,方腊自然不会冒险。 种浩只是呐喊不休,而方腊不为所动:“等你踏上城头,某自会与你一战!” “无胆鼠辈!”种浩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砰砰”,的爆炸声每每伴随着绝望的哀鸣惨叫,方腊身前的弓手、弩手有条不紊的装着火箭,好整以暇的扣动发射的扳机,每一次击发,最少都会带回一个官军的性命。 眨了眨眼睛,怀仁城外一百步远的地方已经化身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死伤惨重的兵丁。 伤兵的哀号,头领的吼叫充斥在空中,鸣奏起一股死亡的交响乐。 “砰”,忽然,方腊身前几步远的弓手被火药炸伤。 引燃霹雳火箭之际,药石洒出,差点引发大患。 方腊皱起眉头,“伤势如何?” 那军卒嘴里流着血,不无自责地说道:“方公,是我大意了,只顾着杀敌,未曾检查药包!” 方腊拍了拍军卒的肩膀,宽慰道“不妨事,伱去包扎一番,我保证,官军冲不上来”。 “方公,我没事” “你浑身都是血,快去医治一番吧” 军卒不敢抗命,只得缓缓退下。 漫天的箭雨,遍地的死尸,在这一刻,天地间似乎只充斥着死亡的声音。 官军接连受挫,却越战越勇。 当气氛压抑到一定程度,他们骨子里的血勇便无可抑制的激发了。 只要能再进一步,云梯也就距离寨墙更近一分。 数名西军将领大声的嘶喊着,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瞪着猩红的眼睛,悍不畏死的持着巨盾往前冲锋。 “雷火球准备!”方腊朗声一喝,立在他身旁的小校便挥了挥小旗。 见到信号,一直蓄势待发的十多名军士便兴冲冲的瞄准了目标。 “放!”方腊暴喝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直冲云霄。 相对于威力无穷的霹雳火箭,改装成投掷式的雷火球威力更大。 受制于击发装置,霹雳火箭往往无法携带更多的药石,可雷火球就不同了,每一枚药包往往能够携带两斤开外的药石! 重量的增加,意味着杀伤力的增加。 官军虽有冲车、巨盾护住要害,可他们还是有人不断死去。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击打在木盾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西军将领放声怒吼,“冲锋,冲锋!” 吴玠是西军赫赫有名的勇士,西夏犯边,吴玠率军鏖战,因其英勇晋升为进义副尉、权任队将。 后来跟随西军南下征讨方腊,却身负重伤。 伤愈之后,主动找到种师道,参加东征,试图报仇雪恨! “西军的勇士们,随我冲锋,相公有令,破城之后,酒肉管够、赏金翻倍!” 西军锐士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呦吼,呦吼!” 种师道微微颌首,只有吴玠这样的勇士才能攻下最坚固的城池,而方腊的怀仁城远远算不算固若金汤,吴玠出马,必然马到成功! 忽而,变故突生,一枚威力极大的雷火球径自落下。 “砰!” 铁盾虽厚,但威力极大的爆炸还是轻而易举的将其穿透。 锋利的铁皮在药石的推动下穿过盾牌,力度未衰,犹可穿过数名锐士的身体,幸运些的,直接伤重要害,倒头便死;倒霉的,只好在那里大声的哀号着,期盼着天上能够降下一支箭矢,快点结束自己的性命。 吴玠目龇欲裂,他气运丹田,铁枪由单手迅速的转变为双手,“啊呔!”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疾冲而来的弩箭竟然被吴玠击打的改变了方向。 好个吴玠,全力一击竟然威力如斯! 城头,方腊暗吸一口冷气,这家伙还是人类吗? 那可是弩箭呀! 要知道,弩箭速度极快,而且又有巨大的力道,这厮是怎么拦下来的? 四周的太平军同样大为震撼,这样的悍将若是冲到城头,也许只有方杰才是对手? 吴玠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适才那一击,虽然成功改变了弩箭的方向,但却也耗去了他两成的力量。 不过,这些损耗是值得的。 西军兵丁亲眼目睹此等壮举,当即放声呼喝,如同受伤的豺狼一般,蓦然加速。 方杰有条不紊,“滚木擂石,放!” 这时候顾不得保留实力,全力狙击才是硬道理。 滚木全是精挑细选的粗实圆木,数名军士喊着号子,一起合力把又长又粗的圆木抬上城头,然后恶狠狠的推了下去。 从上而下的圆木带着巨大的惯性重重的砸伤了十多名西军甲士,然后又“咕噜噜”往前碾压了六名躲闪不及的倒霉鬼。 擂石是中间用绳索系着,在城墙两侧来回咣当的巨大石块,守城时,左右两侧的军士只要配合得当,便可以砸碎攻城方的攻城器械。 相对于攻城一方,太平军居高临下,可以尽情施展各种防御武器,西军大军就不同了,他们只能利用有限的攻城武器攻打军寨。 这时候,匠工搭建出的冲车就成了绝无仅有的杀手锏。 冲车也叫临冲,是一阵可以移动起来的攻城塔,相对于云梯的简陋,冲车有完备的装甲,巨大的木轮,以及足够多的军士。 时间仓促,官军阵中的冲车并不是完全体,它只能容纳一百名军士,不过,这等利器的出现还是改变了战场上的形势。 这可是要命的东西。 方腊大为忌惮,“想办法毁掉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平军中的火药已经消耗殆尽,西军军卒士气大振,他们紧紧地跟在冲车之后,只等着大展拳脚。 如果说云梯是过河时的小木筏,那么巨大的冲车便是威力巨大的海上战船! 对付冲车最有效的法子就是火攻。 方腊示意弓手用沾满火油的弓箭对付冲车。 谁曾想,官军竟然在冲车外头包裹了铁皮。 火箭好不容易穿透冲车,却无法引燃任何东西,等到火油燃烧殆尽便逐渐熄灭了。 方腊眯缝着眼,“继续射!” 冲车速度不快,但却一点一点往前靠近着。 毫无疑问,一旦冲车抵达城下,官军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借机杀上城头。 到了那时,太平军仰仗的城池之利可就没了用场,反倒是官军可以发挥出数量的优势! 形势危急! 方腊面不改色,越是危急关头,他知道自己越不能慌乱,否则,军心浮动之下,很有可能败的更快! 每逢大事有静气! 这是成事之本,更是临阵对敌的不二法宝。 方腊从一介剥漆工因缘际会之下成为如今地跨数路之地的巨寇,靠的是实力、更是胆色。 种师道败不起! 方腊却败得起! 一座怀仁县城而已,就算丢了也无妨,太平军有海州为据点,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誓为国除此大贼 第184章 誓为国除此大贼 “嗡嗡嗡!” 一支支势大力沉的火箭凌空而出,它们前仆后继地射到了冲车上。 有几支箭矢甚至沿着冲车顶端的透气孔深入其中,然而,塔内的官军再有准备,浸过水的泥土很快便扑灭明火。 除了一点点浓烟之外,密集的箭雨没有给冲车带来任何损伤。 “火箭,放!” 又是一轮火箭射出,这一次,冲车依旧未遇折损,。 适才这般连番打击,官军折损了二百多人,这种程度的伤亡不可能损伤他们的战意,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悍勇。 在吴玠的统领下,更多的官军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接二连三地,更多的云梯搭上了城头。 守军的注意力多被冲车吸引,云梯的出现又分散了一部分守军的注意力。 方腊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马毁掉云梯。 官军擅长近战,若是被他们冲上了城头,后果不堪设想。 忽而,方腊耳畔耳畔传来一声暴喝,“受死!” 方腊定睛一望,却是刚才击飞弩箭的那名官军。 此人身披铁甲,手提长枪,煞气冲天。 这厮竟然顺着云梯踏上了城头!他手舞长枪,威风凛凛,城上的士卒没有一人是他的一枪之敌。 数名太平军卒第一时间围了上去,然而,吴玠硬是以一己之力大杀四方。 战场之上,分心旁顾是最要命的事情。 这数名军士顾此失彼,他们将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吴玠身上,对城下的敌军难免有所疏漏。 不知何时,又有几人蹿上城头。 情况危急,方杰大喝一声,“牛皋,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去就来!” 兵对兵,将对将。 吴玠的存在已经极大地影响到了战场上的平衡,如果方杰再不阻挠,势必会有更多官军借机冲来。 吴玠双眼寒光四射,瞧见方杰行至近处,他大喝一声,双臂青筋直露。 “前来受死!” “莫要废话!你要战,那便战”,方杰黝黑的眸子里寒芒闪烁,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吴玠,最不济也要将其赶下城头,否则的话,时间拖的越久,对太平军的士气伤害也越大,城下的官军大军可不是摆设! 电光火石间,两人铁枪相交,只听“呛啷”一声脆响,二人同时暴退数步。 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吴玠勇不可挡,他麾下的军卒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吴玠向来以军中骁将自居,却没想到,太平军中随便一人便能与他拼个不分胜负。 适才那一击已经使出了六七成的力气,可是,对方依旧挡了下来,这让骄傲的吴玠如何忍受得了? “死!” 仰天咆哮一声,吴玠不再防守,而是使出了以命搏命的招式。 方杰眉头紧皱,适才一击之下他便可以肯定,吴玠的力气与他不相上下,眼下,对方使出这种玩命的招数,只怕是要速战速决。 战场上,狭路相逢,勇者胜。 面对吴玠如此骇人的声势,方杰屹然不惧,他暴喝一声:“啊呔!” 长枪交击,瞬息间,两人又交手了数个回合。 此时,西军的冲车已经靠近了城墙,源源不断的西军精锐通过冲车内的楼梯涌上城头,与守军厮杀作一处。 值此危机情景,却见方腊朗声大喝,“先锋营何在?” “先锋先锋,奋勇争先,锋锐无匹!”藏兵墙内蓦然冲出无数个执枪荷甲的军汉。 这些军汉以伍为单位,各自为战。 冲上城头的西军兵丁只有寥寥数百人,而城头的先锋军却有近千之众。 西军军像油锅下饺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跳上城楼,而先锋军却是早早严阵以待,往往甫一见到官军,当即便有三、四把武器同时向他招呼过去。 即便冲上城头的西军锐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却也挡不住太平军连绵不绝的围杀。 饿虎都怕群狼,何况军士乎? 片刻之后,冲车内的军士在先锋军的剿杀下,很快就损失殆尽。 此时,趁着西军的人马尚未补充过来。 方腊又是振臂一挥,早已准备妥当的一锅锅滚烫的热油就被太平军狞笑着泼下了城头。 “啊啊啊”一时间,一股水煮肉的味道飘到了城头。 城下的攻势为之一缓,这次不需方腊招呼,数名箭术高超的弓手已经利落的射出了手中的火箭。 如此近的距离,加上刚才泼下的火油、酒水,那极厚实的冲车终于冒起了浓烟。 眼尖的军士甚至在在冲车里发现了一尺来高的火苗! “哗啦啦”又是数锅热油泼了下去,冲车火势更旺,而车内试图扑灭大火的官军也被火油烫了个正着。 火油灼身,痛不欲生。 “啊啊啊”,烫伤严重的西军军士发出凄厉的叫喊,浓浓的大火顺着火油在他们身上熊熊的燃烧着。 方腊暗暗松了一口气,只需要一刻钟,这些冲车就会彻底失去作用。 没了这些庞然大物,太平军防守起来必会轻松许多。 自从邓元觉夺下怀仁县城之后,一直将其作为抵御官军的北方桥头堡建设。 此处粮秣充足、军械宽裕,完全就是一处坚固的要塞。 比消耗,方腊完全比得起! 种师道面沉如水,他没想到自己在此失策了。 小小的一个怀仁县城竟然带来了如此压力, 这时,大队人马已经云集在城下,西军退无可退,只能一路向前。 官军的一举一动都在方腊的掌控之中,当己方人马击退西军的这一波攻势之后,方腊便朗声大喝:“弓手后撤五步!” “哗哗哗”,太平军讲究令行禁止,瞬间之后,数百名弓手便整齐划一的后退下来。 这时候,有大队光着上身的军卒从内墙搬出了捆捆投枪。 “换投枪!让官军尝尝我们的利害”,方腊白净的脸上迅速的掠过一丝杀机。 “准备!”四百名背矛士握起投枪,摆了个最顺手的姿势。 城墙下,趁着滚木垒石停止攻击的空荡,更多的西军军卒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顺着云梯靠近了城头。 然而就在此时,城墙上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投!” 突然出现的先锋军,凶狠的投出了手中的投枪。 官军中军所在,种师道忽然脸色大变。 城头上,陡然出现一片黑色的乌云。 这片乌云来势汹汹,眨眼间便直扑城下。 实践证明,盾牌可以挡住寻常箭矢,然而,针对太平军独有的短矛,木制包铁的盾牌却显得力不从心。 铁皮毕竟不是铁块,它的防御力打了折扣。 当黑压压的短矛再度来袭的时候,官军竭力举起盾牌,试图护住要害,然而自上而下投掷而出的短矛是如此的犀利,它们可以干净利落地穿过阻拦,伤害到盾牌下方的军士。 临行之前,种师道对太平军的军械之精良早有耳闻。 原本还以为这是败军之将的夸大其词,然而,亲眼目睹之后,才知道方腊之之富,超乎想像! 试想,除了方腊之外,谁舍得用铁料打造短矛? 短矛可是消耗品! 短短一个时辰,太平军起码掷出了上千支短矛! 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用短矛制造箭头,起码可以制造出数万支! 有钱,任性! 这等英豪若不能为朝廷所用,只能尽快除掉,若不然,必将祸乱天下。 这时候,种师道彻底感受到了童贯的无奈。 方腊成长的太快了,童贯也好,朝廷也罢,对此都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试想,数月之前,朝廷如果对睦州的方腊给予重兵围剿,那时,太平军也许根本没有成长的机会。 可偏偏州府上下无一人重视,反而添油加醋一般分次围剿,这让太平军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战斗磨砺了战技、锻炼了锐气! 如今的太平军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让人不敢拭其锋芒。此情此景,种师道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一次不能击杀方腊,下一次再想找到机会,只怕难上加难了。 方腊,非杀不可! 必须为国除此贼! 吴玠依旧在城头鏖战,为求稳妥,种师道再度引军出击。 “杀!” 西军锐士大声呐喊起来。 这时候,种师道再度发现,军寨外的土坑很是麻烦,昨日虽然填充了一部分,可是,剩下的大坑依旧影响到了行军布阵。 除非填掉所有的土坑,否则的话,西军军无法发挥兵力上的优势。 填充大坑? 即便万余人马齐齐动手,那也需要大半日的功夫,种师道已经耽搁了一天的时间,他不能再等了。 数万大军长驱直入,单是粮秣损耗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若不能尽快破城,再过几日,大军可就断粮了。 若是因为断粮的缘故无功而返,必会成为天下笑柄! 绝不能这样! 种师道阴沉着脸,仔细观察着战场。 城头,方杰与吴玠激战正酣。 一番惨烈的交手,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便是速度、动作都降了下来。 方杰的左肩被挑开,血染征衣,吴玠伤了左腿,行动已经有了影响。 军中精锐进攻受阻,这让吴玠目龇欲裂,可是,方杰这个对手却让他无暇旁顾。 适才,若不是为了救援同族,吴玠又怎会轻易受伤? 现在倒好,腿脚受伤,移动不便,久战的话,注定要落入下风。 必须速战速决! 情况越是不妙,吴玠的战意便越强。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只要早早结果了此人,城下的军士便可趁隙来攻! 这时,牛皋在方腊的示意下大步而来,颇有围攻吴玠之势。 许了察觉到了什么,正打算拼命的吴玠不进反退,他借着方杰的一击之力振臂急退,嘴里道:“罢了,今日我不如你!他日伤好之后,我再来与伱交手!” 诺大的城头上,寥寥无几的西军锐士根本改变不了战果,而后续的官军在铁矛的压制下损失惨重,一时之间根本来援不及。 这样的话,就算滞留在城头又能如何? 与其窝窝囊囊的死掉,倒不如他日再战! 吴玠念头通达,丝毫不以逃跑为耻,只要能够活下去洗刷耻辱,今日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嗤嗤嗤”,吴玠手中的长枪与城墙发出不间断的声响。 间或有火光溅出,这是吴玠用长枪在削减下落速度。 从数丈高的城头落地,如果没有任何防护举措,定会摔个筋骨断裂。 用枪减速,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失去枪头的铁枪在墙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嗤啦啦”,片刻之后,吴玠平安落地。 天色渐晚,这么强攻下去也不是事儿,是得休整休整了! 想到这里,种师道大声下令,“收兵!” 终于可以退下去了,西军军卒得了号令,当即调头归返。 城头的守军太过凶狠,他们的进攻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西军锐士已经展现出了超强的水准,可是,太平军却丝毫不落下风。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官军接连无功而返,军心士气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这时,花荣已经行至城墙边,他眼中寒光一闪,射出了志在必得的一箭。 远处,吴玠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渺小。 然而,在花荣眼中,这一箭势在必得! “噗哧!” 利箭正中吴玠后腰! 吴玠惊愕十足,他蓦然回首,惨然大呼,“暗箭伤人的小贼,吾誓杀汝!” 两侧早有军卒急忙上前搀扶吴玠,“相公,大事不妙,吴将军中箭了!” 吴玠之勇,西军皆知,如今身负重伤,对于西军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对此,方腊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 官军人多势众,即便折损一人也不算什么。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官军潮水般退下。 此番太平军利用怀仁县城在此力挫官军之锐气,接下来,只要援军能够及时赶来,便是将种师道阖军留下也并非遥不可及的事情! 比起宦官出身的童贯,种师道根正苗红,是真正的将门世家,而且他本人也是宋廷少有的帅才,若能将其击溃,对于朝廷的声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到那时,也正是方腊更进一步,称孤道寡之时! 第一百八十四章 立功受赏绝非易事 第185章 立功受赏绝非易事 官军收兵之后,统兵大将吴玠强撑残躯寻到种师道,“相公,是某无能,未能一击破城,还请相公责罚!” 种师道不置可否,“适才你主动收兵,可是有了退敌之策?” 吴玠正色道:“我听说贼人多有穴攻破城之举,如今我们也可以依计施为!” 种师道皱起眉头,“贼人对火药颇为熟稔,所以才能连出奇效,可我军中火药已然消耗殆尽,如何炸城?” “相公,无需火药,同样可以炸开城墙” “喔?愿闻其祥” “首先,我们必须开掘出地道,然后将油膏、柴禾放入地道,以猛火烧之,大火焚烧之后,浇灌冷水,城墙可破!” 种师道将信将疑,“这法子倒是新颖!” 种浩欲欲跃试了,“相公,我愿领军一试!” “也罢,既然你们寄予厚望,那便去试试!” “得令!” 当天夜里,官军强征数千乡民,使其连夜挖掘地道。 城头,太平军正在将敌我双方的尸首分别安置。 天气回暖,战死的尸首必须妥善处置,否则很可能引发瘟疫。 耳畔听着士卒一声接一声的惨呼’,方腊拧着眉头,适才他已经得到消息,此番作战,太平军折损一千余人,其中多半人手都是在吴玠冲锋的时候折损的。 守城作战尚且如此,若是列阵厮杀,岂不是更加惨烈? 为此,官军也付出了接近两千人的伤亡。 一换二的战损比,让方腊极为不满。 “传令下去,严加防范,多设哨探,绝不让官军有可趁之机” “得令!” 军令下达之后,方腊带着亲卫在城头来回巡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方公!” “方杰?你怎么来了?” “方公,根据伱的吩咐,我带着几名军士在辖区巡城,谁曾想,一名老卒发现了蛛丝马迹” “嗯?” “官军应该在焚烧地道” 方腊脸色大变,“头前带路!” 不多久,一行人行至地道的位置。 站在地上,确实可以感受到温度的攀升。 众人面色皆是大变,如此大的热量,岂不是说明对方已经在城墙底下焚烧久了? 官军的动作也太快了! 这才多久的时间竟然就烧上了? 怎么办?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应对的了这条“烧墙计”? “方公,水能灭火,用水如何?” 方腊吓了一跳,“万万不可,水火相遇,城墙又要遭殃,这时候用水已然来不及了,只得另想他法了”。 “方公,再筑一道内墙,如此方可高枕无忧” 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官军还有这一手。 “方公,事已至此,必须在此处城墙两侧聚集弓弩手,若有官军来袭,务必全力狙击,同时城内也要多备兵卒,随时应对不测” 方腊明白,若是一开始发现的早,那么只要往地道内灌水,官军的计策就会失去作用,但此刻热量如此之大,很明显对方已经烧了许久,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灌水入道,只怕热胀冷缩之下城墙塌的更快! 现在方腊只希望坚固的城墙能够多坚持一阵子,不然太平军根本来不及做出适当的反应。 怀仁县城中可没有瓮城,破了城墙敌人就能长驱直入。 城墙随时可能崩塌,没了坚城作屏障,太平军该作何应对? 城外足有两万开外的官军,单论数量,足足是太平军的数倍,再错一步,即将满盘皆输。 方腊明白自己小看了对手,幸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太平军还有时间。 “方杰” “末将在” “你速领五百兵丁于北门巡视,若有异常,可先斩后奏” “牛皋” “在” “你领兵马四处巡视,及时发现是否还有这样的地道,若是及早发现,重重有赏!” “诺!” 军情紧急,一众军将召集军卒之后,片刻也不敢耽搁,他们急于一探究竟。 怀仁县城再一次沸腾起来,军卒、民夫齐动员,便是城中的民兵、壮丁都拿起了武器,随时准备殊死一搏。 刚才,为了吸引守军的注意力,城外的官军同时开凿了多条地道,他们试图迷惑太平军。 然而,真的终归是真的,假的始终无法达到响应的效果。 “快快动手打造内墙!” 大队民夫、匠工在军卒的指引下狂奔而来,他们拆除了附近的房舍,用最快的速度筑起了内墙。 条石、砖木,匆匆造就的内墙谈不上牢固,却可以阻挡官军的兵锋。 方腊有些后悔,早知道时间如此仓促,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搞出水泥。 现在倒好,官军已经杀到家门口了,再搞发明创造也来不及了。 术业有专攻,打造院墙之类的事情对于等闲军卒而言很是困难,可是,在匠工眼中,这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只要有宽裕的人手、材料,打造墙体易如反掌。 在各级军将的紧盯下,各项应对措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方腊依旧阴沉着脸,不敢有片刻放松。 常年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一直以来,只有方腊算计别人的份儿,何曾被人算计的这么危险? 一招“焚墙计”让人手忙脚乱,若不是及时发现,说不城池早已经破了。 种师道这一招击打在太平军的要害之处,让方腊很是不爽。 如何才能将计就计,给种师道来一击呢? “倘若城墙真的塌了,方公可使军卒佯装败退,引诱官军入城,等到官军发现不妥的时候,咱们便可瓮中捉鳖,反过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原来是这样! 操作难度并不大,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军卒之间的配合。 诱敌深入的人马与伏击的人马一定要配合妥当,否则的话,极有可能弄巧成拙,闹出笑话。 太平军可没有失败的资本,败上一次,整个城池就完了。 不过,除此之外,方腊并没有更好的主意,当下只能选择了同意。 适才打造内墙的时候,方腊留下了宽裕的缓冲空间。 也就是说,官军冲入院墙的第一时间并不能发现不妥,等到他们冲到百步开外的地方才会有所察觉。 在数百支火把的映射下,数百步长的内墙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里拔高着。 内墙由条石筑成,厚不过三尺,经不起强烈的撞击。 在内墙有一人高的时候,有老辣的军将建议停工。 方腊不解:“这才多高?时间还宽裕的很,为什么不继续加高?” “内墙仓促砌成,牢固程度不值一提,它的作用便是阻挡住官军骑军的冲锋,这墙,高了反而不妥” 方腊恍然大悟,没错,内墙只是第二道预备防线,它存在的目的是让官军不得不停下迅猛的脚步,慢吞吞地翻越过来。 若是城墙太高,官军合力一推,简单垒成的内墙便会倒塌,如此一来还不如把内墙堆的厚实些,这样的以来,即便官军用圆木撞击,内墙也能多撑一段时间。 只要官军慢下脚步,太平军便会用手中的武器告诉他们,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 城内,方腊已经做好了诸多准备,而城外,种师道紧紧盯着城墙,眉目间俱是期待。 昏暗的火光下,高大的怀仁县城宛若一只沉睡的巨兽,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城内灯火通明,看模样,太平军戒备森严。 只希望焚墙之计能够成功,不然的话,强攻夺城,难度极大。 种浩瞪大了眼,竖起了耳,只等那声巨响。 兴许种浩的祈祷起了效果。 深夜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城墙终于还是塌了,仰为屏障的防御工事出现了缺口,太平军惊惧不已,若不是方腊提前告知,说不定军卒早已经慌了手脚。 几乎在城墙坍塌的刹那,种师道下达了大军进攻的命令。 呛人的烟雾腾空而起,在焚烧地道的附近,厚实的城墙塌出了一道高有一丈,宽有三丈的豁口。 这豁口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最起码,相对于不可逾越的城墙来说,这已然是难得的捷径了。 种浩“呛啷”一声抽出手中的宝刀,“先入城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 种师道同样来到阵前,“勇士们,成败在此一举,敢言后退着,杀!畏惧不前者,杀!突入城者,赏!” 两个杀字,一个赏字极大的刺激到了官军军卒,他们呐喊着,为了那一百两黄金的赏赐,也是为了那官升三级的诱惑。 变故突生,城头的守军似乎完全惊呆了,他们甚至连手中的霹雳火箭都忘记了发射。 机会难得,种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 白日间的厮杀,官军身心疲惫,不过,经过一番休整,他们恢复了不少力气。 今时今日,焚墙计大功告成,官军战意高昂。 夜已深沉,虽然有圆圆的月亮在散发着微凉的光芒,但黑夜还是极大地影响到了守军的视野。 西军将士聒噪着,他们踏过杂乱不已的石块,踩着丢弃的箭矢兵器,坚定但却有力地往火光腾起的方向冲去。 隔着老远,官军摸不清楚塌方的城墙到底有多大,他们只知道,冲入寨中重重有赏,而畏缩后退,却只有死路一条。 种浩往豁口处疾冲而来。 只可惜,战马夜不视物,很快就崴倒在距离城墙不过百步远的地方。 这时,城墙上终于射来了稀稀落落的箭矢。 守军终归还是反应了过来,必须尽早冲入城中,否则的话,时间拖得越久,变故越大! 种浩当机立断,挥舞着武器大声疾呼,“随我来,咱们杀敌立功,斩了方腊!” “杀,杀,杀!” 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城墙竟然塌陷了! 没了屏障,西军未将太平军放在眼中,他们士气高昂,他们跟着种浩的脚步,很快便来到了城墙塌陷的缺口。 望着这个不大不小,一次可容二十名军士进入的缺口,种浩很是诧异:城墙附近并没有围堵而来的守军,难道太平军真的慌了手脚? 顾不得多想,种浩跨过碎石遍地、尚在冒烟的缺口,第一个冲过了城墙。 真正意义上讲,种浩已经进入了怀仁县城,就在他观察敌情之际,身后的亲卫急忙将其护在身后,“将军当心!” 话音刚落,一支冷箭便破空而至! 适才若不是亲卫及时赶来,种浩已然中箭了! 可恨! 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 种浩很是恼怒,这一次,他手持盾牌,并未疾行。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三百步的距离,想象中豁然开朗的场景不见分毫,倒是出现又一道石墙。 种浩不由得吓了一跳,怎么又是石墙? 难道方腊也在怀仁设立了瓮城? 昨日,西军已经在瓮城折了一将,难道今日还要再赴前车之鉴? 不会吧? 种浩是抱着立功受赏的心态来了,可不想葬送了身家性命! 适才,为了不暴露己方队伍,官军摸黑而行。 可是,面对这道石墙,再摸黑是行不通的。 “点火!” 须臾,亲卫点燃了火把。 借着忽闪忽闪的火光,种浩看到了内墙的庐山真面目。 与外侧的城墙相比,此处石墙不算高大,只要奋力一跃便可以攀上墙头。 然而,谁也不清楚在墙后面有什么? 就在种浩心生忐忑之计,忽听得一声弦响,手持火把的亲卫应声倒毙! 四周,官军相顾骇然,他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种浩深吸一口冷气,“速速通秉相公,便说贼人在城内设有石墙,早有准备!” “得令!” 传令小校刚要回转,又一支冷箭劲射而出,此人倒毙身亡。 这一次,官军哪里还不明白,附近一定有贼人的神箭手。 是小李广花荣? 还是小养由基庞万春? 连番交手,太平军中的庞万春以及花荣早已经成了最受官军忌惮的人物! 要知道,两军阵前,怕的就是杀敌于无形的神箭手,对方随时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大开杀戒! 若无可以匹敌的神箭手,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动挨打! 眼下,太平军在暗处,官军打着火把处在明处,这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把大火 第186章 一把大火 一众西军胆颤心惊,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一时之间,人人胆怯,个个害怕,甚至还有人偷偷将火把丢掉。 在神射手的威胁下,谁也不想成为活靶子。 这时,远处突然掷来几枝火把。 明晃晃的火光当即将两侧的官军映照的一览无余。 不等种浩缓过神来,身后顿时传来阵阵惨呼声。 这一次,开弓偷袭的不止一人,更多的太平军弓手加入了攻击的队伍之中。 种浩当即放声大喝:“快,上墙!” 话音刚落,种浩便一跃而起,在亲卫的帮助下翻上了内墙。 然而,不等种浩查探清楚,又听得耳畔传来几道劲风。 显然,太平军早已经盯上了他! 顾不得多想,种浩只能再度折返外墙。 只听得一阵“铿铿”箭矢落地声响起,刚才种浩站立的地方已经落下三五支利箭! “将军,可曾伤着?” 亲卫急忙将种浩护在身后,这位可是种师道种相公的公子,真要是受伤了,只怕种相公那里没法交代。 幽冷的寒风呼啸着,让内墙附近的种浩感到彻骨的冰冷。 不,真正让他感到寒冷的是太平军,月光下,大量的火箭疾射而来。 密密麻麻的朝廷锐士躲闪不及,只是一次齐射,当场就丢下了十多具尸首。 不能坐以待毙呀! 退?还是不退?种浩萌生了退意。 原本以为“烧城”计万无一失,而他们则可以趁着守军混乱的当口儿强行攻进城内,可现在,是哪个混蛋泄漏了计策? 如若不然,太平军又怎会早有准备,提前设立石墙? 种浩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又一轮的火把抛了过来,这一次种浩有了经验,他把身子紧紧的贴近内墙,试图躲避火箭。 然而,这时候种浩灵光一闪,“诸位,随我一起推倒内墙,只要墙倒了,我们就能冲出去!” 跟随种浩冲得最快的那帮亲兵已经死了十多个,但更多不明真相的兵马还是从豁口处鱼贯而入。 种浩知道他在内墙里多待一会儿,身后的军卒就会多损失一分。 必须尽快突破,越快越好! “推墙?” 新近赶到的军卒一脸懵懂,不过,见识过太平军厉害的前头部队已经开始奋力推墙了。 “推!” “推!” 更多的军卒加入到了推墙的行列之中,一行人卖力推墙的事情,太平军的火把一次次的抛来,跟随着火光一同降落的还有那些冷漠无情的铅弹。 石墙砌的仓促,数百人齐齐发力,很快便让他们得逞。 “倒了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刚传出来,却忽然惨叫出声。 “轰隆隆!” 或明或暗的火光下,前方俱是散落在地的石料。 遭了,弄巧成拙了。 阻挡大军前进的内墙虽然没了,可是,大大小小的石料却成了另一个障碍。 种浩阴沉着脸,他没想到短短一日竟然遭遇这么多挫折。 身上的伤处越发痛了起来,种浩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之所以带伤上阵,为的就是洗刷耻辱,没想到,还是不容易。 冲! 种浩借着火光的光亮笨拙的往前跨出了数步,“快冲!冲过去,冲过去就好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声凄惨无比地叫声。 路依然漫长,每每等到种浩的眼睛刚刚适用黑暗的时候,太平军的火把便会再一次抛射而来。 “该死的,太平军到底有多少火把,还有他娘的这石墙到底有多厚!”走了约莫有两丈多远的地方,种浩才重新脚踏实地。 胆战心惊地往四方张望了一下,视野中没有一个太平军。 他们躲在哪里?他们还有什么未使出的手段? 接二连三地,种浩的亲卫已经全部踏出了石墙的范围。 不需要口令,这些生死与种浩紧密结合到一起的军士便利落的在四周聚拢起一个个密集的方阵。 夜战,长兵器不利于行路,所以此番种浩所带的兵士皆是刀盾手的配置。 清一色的刀盾手围在石墙外围,越来越多的军士翻过了石墙。 每隔十个呼吸,太平军总会抛射火把,当然,跟随火把一起降落的箭矢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聚拢在种浩身边的军卒已经超过了一千人。 一千人,可以作很多事情,俗话说,百人可灭族,千人可亡国,有了如此多的军士做伴,种浩的雄心壮志再一次喷涌而出。 “大家随我冲锋,杀光贼人!”种浩知道若是再待下去,大量的军卒就会堵塞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守军为什么没有在石墙外侧安排人手,但触手可及的胜利还是让种浩兴奋的喘着粗气。 三步、十步、十五步! 官军已经往前行了十五步,就在此时,内墙附近忽然闪光一片,突兀出现的火把点燃了堆积在四周的柴禾。 太平军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的干柴? 朝廷军士生出不妙的感觉,便是种浩也意识到了不妥,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振臂狂呼,“莫慌莫慌,稳住,稳住!” 话音刚落,自城头就抛来一个个陶罐。 沉重的陶罐重重地砸在了朝廷中间,顿时引起了一片骂声。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 “怎么腻腻的,这坛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妈的,痛死了” …… 种浩精神高度集中,他已经灵巧的躲过了三个陶罐,两侧,熊熊燃烧的火堆将朝廷军士的身影映射的清清楚楚。 太平军到底打的什么把戏? 他们不会愚蠢到以为几个陶罐就可以把自己打败吧? 方腊,黔驴技穷矣! 念及此处,种浩大呼出声,“诸位,太平军已然胆寒,富贵荣华就在前方,诸位,与我冲锋!” 汇集到种浩身后的军卒已经超过了一千五百人,冲天而起的大火给他们带来了光亮,让他们可以辨清方向。 没有人注意到,为什么太平军在附近点燃的火堆会烧这么久,更没有人发现,一股股液体已经弥漫而来。 城头,方腊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原油味。 这么多未经提炼的油水,真的可以奏效吗? 同样的疑问浮现在太平军心头,要知道,一开始方腊打算倾倒原油的时候,牛皋等人将信将疑。 直到方腊告诉大家,为了准备这杀手锏,他在数月前就开始筹划了。 自古以来,猛火油便是从石油中提炼出的精品,无往不利的猛火油一旦出现,往往意味着死伤一片。 可是,今日方腊鼓捣出的原油能否奏效,没有人知道。 方腊身边,一名军校低声提醒,“大人,内墙附近已经有一千五百名官军了”。 方腊缓缓颌首,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大吼大叫的种浩身上。 “此人倒也是一员猛将,只可惜,是敌非友,此番饶不得他!” 话语间,方腊已经将种浩当成了死人。 种浩很是疑惑,他冲入豁口已经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为什么太平军依旧未曾出现? 军寨外,种师道面色凝重,适才突如其来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借着火光,他看到城墙上的豁口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在某种情况下足够大军冲锋所用。 相对于设想中的最坏情况,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不知为何,种师道突然赶到一股彻身的寒意。 火,为什么有火? 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这股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又是太平军的奸计? 不,不可能,为了攻破寨墙,朝廷大军可是焚烧了许久,贼人应该毫无防备才对! 夜色深沉,清冷的月光寒彻人心。 军寨内,聚集在种浩周围的军卒已经超过了两千人,这两千人又往前行了三百步。 三百步的路途,太平军军又丢下了数百个陶罐。 这时候,就算是傻子都意识到了不妥。 因为,至始至终没有一名太平军出现。 方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种浩心中有许许多多的问号,但被大军簇拥在中间,他却没有思考的功夫,只能机械地前进,前进,直到…… “可以了!”方腊轻吁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原油能否燃火?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古书上曾经记载,西北的河道上曾经燃起大火,数日不灭。 原油在水上尚能着火,到了陆上自然不在话下。 一支火箭腾空而起,红幽幽的火苗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惹眼。 方腊以及所有知情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随着火苗下移,再下移。 “啊”,箭矢射中了一名倒霉的官军。 早已被油水浇了个浑身湿透的朝廷军士没想到,真正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城头上,方腊等人的眼中忽然出现一簇极旺、极旺的火苗,视野中,这火在极快的速度内由小变大,它迅速点燃了隐藏在四周的柴禾,烧着了所有在地上流淌着的原油。 不知何时,地上都是湿答答的油水。 种浩被惨叫声骇了一跳,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踉跄! 地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腻了? 暗骂一声,种浩却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焦糊味儿,但又好像混杂着别的味道。 等等!为什么会有焦糊味儿? 没等种浩回过神来,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浪就把他扑到在地。 “呼哧!” 火完全烧起来了。 炽热的大火将这块土地变成了人间地狱,脑子灵醒些的朝廷军卒想趁着大火未至之际逃出升天。 然而,原油非比寻常,但凡身上沾染到一滴,凶狠的火光便会疾冲而至。 “噗!” 一个个火人惨叫无比,他们滚落在地,试图扑灭火焰,可是,火在地上却燃起了更大的火光。 不少同伴试图救援,却很快发现自己自身难保。 活,人人都想活下去。 什么狗屁富贵荣华,在死亡真正来临的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 原本很是齐整的官军阵脚大乱,最外侧的军卒慌不择路,他们实在是被身后同伴的惨状吓呆了。 已经被大火烧到的倒霉鬼更是不堪,他们翻滚着,惨叫着,结果只能是让身上的大火烧的更旺。 漫天乱舞的火苗,吞噬了无数的士卒。 城头上的太平军又惊又喜,若非方腊未雨绸缪,又怎会有这么一场大火? 灼灼的热浪扑面而来,即便隔着老远,但方腊等人还是感到浑身上下好似要被烤出油来。 远处尚且如此,近处的感觉更是难堪。 短短的一刹那,种浩的两千大军被烧得互相践踏,惨死无数,烤得半生半熟的味道也传到了城头,让人闻之欲呕。 在这种程度的灼烧下,还能有活人吗? “啊,我好狠,我好狠啊!”种浩发出绝望的咆哮,他想找人拼命,可是,放眼四望却没有对手,最终只能在火光近身之前掷出长枪。 长枪是否击中了目标,种浩不得而知,他心中一片冰冷,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此役,非战之罪! 朝廷军卒多数身着棉甲,皮甲混杂着油水,遇火既燃……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就算种师道再是蠢笨,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不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被冲天的大火镇住了。 火光腾起的位置正是适才种浩出现的位置! 这种程度的大火,种浩以及种浩麾下的军卒还能有活路吗? 种师道冷汗淋漓,他知道他栽了,栽在了方腊的手里。 “鸣金,退兵!”瞬间,种师道仿佛苍老了十岁。 “相公,种浩将军还在城内” 种师道大怒,“我说退兵没听见吗?” 如果种浩没死,种师道自然不会放弃他,可是,这般情况下,种浩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种师道能做的便是为朝廷保留更多的军力,当然,也是为他保留一条后路。 前前后后,官军已经折损了三千人马! 这是种师道成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种师道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失败! 贪功冒进? 难道勇猛无前也会成为索命符?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奇兵何在 第187章 奇兵何在 “叮叮叮!”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参与进攻的一众官军潮水般退却。 前方,大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这一幕不禁让人心生感慨。 其实,自打城内大火燃起的那一刻,官军便有些进退维谷。 进,则踏入火焰阵,必死无疑,退,将遭受严酷军法,生死两难。 好在种师道及时下令,避免官军继续尴尬下去。 然而,官军想要全须全尾地离开怀仁县城,并非易事! 最起码,方腊绝不会坐视不理! “传令下去,弓手、弩手、背矛士皆可自行射击!” “得令!” 石墙所处的方位,种浩连同麾下两千兵马早已经死了个干净。 在方腊谋划已久的火油阵前,没有人能够逃出生天。 未曾沾染火油的官军后怕不已,方腊的手段太狠了。 两千条人命,一把火就烧死了! 若是两军正面交锋,即使战死军卒的数量翻倍,官军也不会怕成这个模样。 可现在,烈火焚身之下,官军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太过惨烈了,令人闻之骇然。 由于事发突然,一路退却的官军颇有些慌不择路。 如果是白天,众人还能通过预估流矢的轨迹来进行躲避,可现在,没有人知道下一刻太平军的箭矢会从何处射出。 看不到箭矢,自然谈不上及时躲闪。 一时之间,落荒而逃的官军们接连中箭! 短短数日的时间,三万士气高昂的官军接连遇挫,这让种师道恼怒不已。 若非方腊,官军早已夺下海洲、谋取怀仁! 若非方腊,种师道早已大获全胜,将太平军驱逐至淮水以南! 现在倒好,官军损兵折将,便是种师道都有些威望受损! 三番两次在方腊手中吃瘪,大军的士气已经遭遇了极大的挫折。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方腊! “狗贼,我誓杀汝!” 种师道痛失爱子,自然对方腊恨之入骨。 有人恨之入骨,自然有人爱之深切! 此时,怀仁县城内的太平军对方腊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方公,万胜!” “太平军,万胜!” “万胜!” 深夜,此起彼伏的万胜声直冲云霄,仿佛要捅破天际! 军心可用! 此时此刻,城内的方杰打算痛打落水狗,当即请缨道:“方公,让我带人冲上一阵吧?” 方腊并未被一场胜利烧昏头脑,“穷寇莫追,官军依旧有两万大军,此时追杀,很有可能逼得他们急跳墙”。 方杰看着城外乱糟糟的官军,很有些惋惜,“那就这么让其离开?” 方腊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放心吧,有你大开杀戒的时候!” 方杰很是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凭心而论,官军的实力要比太平军强上数倍,如果没有城墙阻隔,而是堂堂正正地列阵厮杀,即便太平军有霹雳火箭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种师道所部人马久在边地,与西夏人厮杀、与辽人厮杀,是真正的精锐,一旦让其发挥列阵交战的优势,太平军很难拭其锋芒。 对此,方腊有着清晰的认识,所以他以自己为诱饵,充分调动种师道来攻。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对敌我双方实力的预判,就是太平军能够大获全胜的关键! 至于种师道,他之所以落败,也是因为他小觑了方腊,小觑了太平军。 在海州城,由于方腊离开的缘故,种师道明明有一举破城的机会,可他却想斩杀方腊,一劳永逸,这便犯了急功近利的毛病。 于是,疲于奔命的官军在怀仁县撞得头破血流,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当天夜里,官军落荒而逃,又丢了几百具尸体,而城内的太平军也没有闲着,他们紧急调用匠工与青壮修缮破损的城墙。 等到朝阳初升之际,原本破损的城墙已经修缮一新。 这一幕落到种师道眼中,更是在其心中凭添了几分阴影。 事已至此,官军虽然实力犹存,可全军上下都已经心气全无,所有人都想好生休整一番,根本没有立刻报仇雪恨的想法。 连日大战,辗转多处,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种师道虽是统帅,却也不敢忤逆军心,当下只得下来军卒休整一日。 闲下来的官军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营内,他们憋着一肚子火,正想择机发泄。 于是,怀仁境内未曾入城的乡民遭了灾。 以县城为中心,方圆十多里的百姓遭遇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财物、牲畜、米粟全都被席卷一空,有的乡民甚至因为争执的缘故被官军当场斩杀,更有官军做出奸淫妇孺的歹事! 这让百姓对官军恨之入骨! 在此之前,人家太平军以工代赈,取消层层税赋,分田到户,可谓为民考虑到了极致,可现在,官军又是如何做的? 两相比较,民心尽归太平军! 这一日,官军循迹来到了怀仁盐场,这里属于淮北盐场,每日可以出产海量的盐货。 太平军占据盐场之后,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军寨。 军寨依山傍水而建,周长四里零六百步,堡墙包砖,只在南、北侧建有城门,闻听官军来袭的消息,堡内的卫亨只留下北门,封死了南门。 堡中有老卒一百人,新卒三百人,弓手一百人,掷矛手、长枪兵各两百人,除此之外,还有一千名民壮,他们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却有把子力气,真要是到了紧要关头,他们是守堡的最后力量。 卫亨高居堡墙,看着外头三三两两的官军,不由得忧心忡忡,“我听说官军破了渔场,却不知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所谓的渔场只是一座由太平军控制的码头,在方腊的计划中,一旦发现官军抵达的迹象,所有人都要紧紧撤退。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 渔场内的渔民舍不得未及收取的渔获,在官军赶到之前耽搁了一下,就是这一耽搁,数量极少的太平军便陷入了围攻,等到剩余人手乘船遁逃的时候,整座渔场已经燃起了一片大火。 为了震慑盐场的军民,官军割下了太平军的头颅,将其掷到堡墙之外。 这一幕让卫亨变了脸色,“看模样,渔场是遭了官军的毒手!” 两侧的太平军同样铁青着脸,怪不得官军如此猖狂,原来他们已经先下一城了。 这时候,堡下的官军大声喊道:“堡内的人听着,渔场的百姓不知死活,顽抗朝廷兵锋,男女老幼已被处死,如果你们开门纳降,官爷爷会法外开恩,饶你们一命,若是伱们顽抗到底,他们便是你们的榜样!” 说罢,官军将一颗颗头颅狠狠往前踢出。 死不瞑目的头颅在地上骨碌碌转个不停。 卫亨啐了一口,破口大骂,然而,四周的新卒却面如土色。 闻讯而来的官军越来越多了,谁不知道盐场富庶? 一座渔场已经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要是再破一寨,岂不是还有更大的收获? 对于麾下军卒的动向,种师道并未约束,反而听之任之。 于是,将怀仁周边扫荡一空的官军逐渐汇集到盐场之外。 这一次,官军是为自己而战,他们想要攻破军寨,夺取钱财,自然干劲十足。 如今,盐城军堡对外的联络只能走水路,卫亨不敢有片刻耽搁,早已使人乘船前往怀仁报信。 送出信息之后,卫亨当即打算振奋军心,不然的话,官军未到,新卒便吓破了胆! 有了决断,卫亨当即环顾左右,“谁能为我射杀官军?射杀一人,赏钱二十贯!” 太平军老卒相视一笑,他们见多识广,并没有多害怕,“卫将军人可要说话算话!” 卫亨不屑一顾,“老子什么时候食言而肥了?” 卫亨年岁虽小,却在军中有不小的威望,此言一出,当即引来一阵哄笑声,“将军且看我等射杀此贼!” 说罢,军卒便撅起了神臂弓。 “吱嘎嘎!” 一阵弓弦响动声响起,正在城外耀武扬威的官军瞬间倒毙一人。 上午官军攻破渔场,众人大肆劫掠了一番,并未折损太多人手,本以为临近的乡堡都是一样的货色,谁曾想,在这里遇到了硬茬。 大意之下,甚至有几名官军进入了乡堡的射程之内,一番齐射,死了三个,剩下的三人落荒而逃。 卫亨适时大笑:“官军也不过如此,哈哈,溜的倒快!” 城头士气大振,新卒也好,老卒也罢,这一刻都有了信心。 当然了,也有人明白,官军绝不会善罢甘休,那时候,再想击败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真不知道援军会不会如期而来! 怀仁县城,方腊闻讯之后并未出兵,因为在城外,种师道依旧在虎视眈眈。 如果方腊有任何分兵救援的迹象,城外的官军一定会发动致命一击。 盐场固然重要,可是与怀仁县城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这时,只能寄希望于奇兵天降了! 邓元觉的兵马就属于这一支奇兵。 自从攻占沂州之后,邓元觉只在城内留下少量兵马守城,而他本人带着七千人马快速返程。 海州位置紧要,如果真的丢掉了,就是邓元觉占据沂州也无济于事。 幸好,行至半途,邓元觉接到了方腊的捷报! 海州无忧,方腊亲至! 在信中,方腊要求邓元觉不必走捷径折返,而是要选择一条近海的路,这样以来,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本以为这一招行不通,谁曾想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过,连日奔波,军卒们十分疲惫。 邓元觉便开始阵前动员,“诸位可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一名军卒壮着胆子回了一句,“为了方公?” 邓元觉摇了摇头,“是为了怀仁的百姓,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一众军卒不明白邓元觉的意思,面面相觑,又不敢随便发问。 邓元觉抓紧了手中的铁喇叭,大声说道:“官军远道而来,杀的是我们的太平军的百姓,抢的是我们的钱粮财物,今日我们跋涉而来,就是要让官军知道,这太平军的治下,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这一番话慷慨激昂,很是振奋人心! 当下便引得军卒纷纷应和,“将军所言极是,我等明白了!” 邓元觉又道:“诸位,方公在怀仁为咱们牵制了官军主力,昨日一战击杀官军三千人!可谓大获全胜!如今,在盐场军寨外,只有数千官军,咱们出其不意,定可战而胜之” 太平军对军功的赏赐一向毫不吝啬,一众军卒只觉得热血沸腾。 立功! 立功! 这时,邓元觉又道:“我意已决,诸位且随我与官军死战!” “战、战、战!” “杀、杀、杀!” 军心可用,邓元觉当即引军出征。 太平军卒每人身上都有两个肩包,一个肩包内装的是炒米、另外一个肩包内装的是干粮。 几斤重的重量可以让军卒在没有辎重的情况下生存七日! 换言之,太平军原本便是本土作战,与官军相比,他们的粮草补给更有优势,之所以带上干粮,不过是为了有备无患罢了。 在装备上,为了最大程度上减少伤亡,邓元觉准备充分,他决定采用霹雳火箭远程压制,再辅以神臂弓开道,短矛近前,一定可以让官军闻风丧胆! 等到军堡外的官军列阵攻城之际,忽有探马来报:太平军来了! 西军将校大惊失色:“太平军从何处来?难道是怀仁?” “非是怀仁的贼人,而是另有其人!” 此言一处,西军上下脸色大变。 贼人援军至矣,却不知这支奇兵是从何处而来,实力如何? 面对尽在咫尺的军寨,数千名西军不愿退军,他们想要试探一番。 可是,出于对太平军的畏惧,他们又有些担心,万一贼人里应外合,遭遇夹击,又该如何是好? 邓元觉并没有给官军留下太多考虑的时间,他麾下的兵马未曾休整,便直接开赴战场! 这一幕,更是让官军投鼠忌器! 这支贼人为何如此狂妄? 难道有什么不知道的依仗? 第一百八十七章 要下雨了 第188章 要下雨了? 战还是退? 主将不在,西军投鼠忌器,进退两难,此时,早有小校快马将此处的情况报于种师道知晓。 不过,种师道距离此处尚有小半个时辰的马程,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足够两军展开厮杀了! 远处,太平军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下,邓元觉的邓字认旗更是猩红无比。 面对军堡外头的西军,太平军只是停下整顿了阵形,然后便以圆月阵缓缓而来。 其阵势如泰山压顶,给西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 这数千西军显然不想沦为笑柄! 于是,一名小校带着几十名精骑,试图阵前邀战。 谁曾想,这几十人打马刚刚行至太平军的射程之内,便有百十名弓手停下脚步,弯弓搭箭。 “嗖嗖嗖!” 一番齐射过后,弓手也不看战果,当下便收工而立,快步追上了前头的军阵。 这时,马背上的西军好像喝醉了,接二连三地坠落下马。 有的骑卒伤势不重,若能得到相应的救治,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然而,同行的骑卒早已四散而逃,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受伤的手足兄弟? 太平军小胜一阵,士气更是旺盛。 与之相比,官军倒是有些气馁。 目前来看,来援的这支太平军显然有备而来! 二百步、一百步、七十步! 近了,更近了。 四下里的军卒已经“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敌人就在脚下,若不是军规苛刻,说不定早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嗡嗡嗡”,为了削减太平军给予的压力,官军终于弯弓搭箭,试图先发制人。 “盾!” 陡然一声暴喝,列阵而来的太平军齐刷刷举起了铁盾。 “霹雳火弓准备!” “前方六十步,放!” 等到行至六十步的时候,邓元觉陡然暴喝。 太平军远道而来,若能用远程火力给予打击,一定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顿时,霹雳火箭疾射而至,浓密的硝烟腾空而起。 官军虽然身着铁甲,可是,近距离的打击下,火弓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只是刹那,便有数十人跌落下马。 官军的人马纵横南北,从未遭遇过如此强烈的火力。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很是热闹。 相对于官军,太平军军手中的火弓杀伤力更强。 官军一旦中箭,多数是立毙而亡,即便有少数人侥幸不死,也只能在绝望当中流血而死。 反观太平军,他们人人披甲,只要不伤到要害,根本难以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 轻伤不下火线,在守军的眼中,官军就像一个个行走的战功! 第一排军卒刚刚射完火弓,他们便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第二排的射手。 就这样不断地交替射击,在后排人手的时候,第一排的枪手已经凶狠地击发了手中的火弓。 自始至终,始终有两百支火弓在轮番轰鸣。 太平军太强了! 此时此刻,官军们逐渐生出一股懊恼之情。 也许,早在太平军抵达之前,官军就应该落荒而逃,现在倒好,面对步步紧逼的太平军,就算官军想要逃走,也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战、战、战! 外头的西军一分为二,一部上前拦阻,另外一部强攻军寨。 事已至此,必须拿下军寨,唯有如此才能一雪前耻。 无需提醒,沉闷的号角声已经吹奏而起,寨内的太平军已经做好了近战厮杀的准备。 城外的军寨毕竟比不得城墙,他们外围没有护城河做屏障,一旦官军强攻,很容易迫近城头。 西军的动作很快,两轮箭矢过后,两千人马便抵达寨墙之下。 寨墙由巨石累积筑成,四名健壮的西军精锐抬起圆木狠狠地撞击了一番。 “砰”,石墙巍然不动。 看来,太平军在此处确实花费了极大的力气。 西军将校大吼一声,“梯子!” 几名官军速度极快,快速将木梯送到此处城头。 然而,寨中的太平军岂是摆设? 当越来越多的官军冲到近前的时候,卫亨一声令下:“滚木礌石!” 早已在寨中蓄势以待的太平军当即掷出了滚木、巨石。 “噗噗噗”,近战厮杀,滚木礌石绝对是一件大杀器。 虽说官军都是勇猛精悍之辈,可是,面对从天而降的滚木垒石,他们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被动挨打不是官军的一贯作风呀。 在数名精锐的的带领下,一队身着双甲的军卒扛着圆木来到寨门口,他们要撞击寨门。 相对于高大坚硬的石墙,寨门是唯一可以突破的弱点。 “一、二、三,撞!” “砰砰砰”,西军精锐顶着箭雨,开始了漫长的撞击。 撞击行动单调、枯燥,可是,官军们却别无选择。 适才短暂的接触,太平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只要天气晴朗,火弓不受影响的情况下,官军想要夺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名西军将校时不时抬头望天,昨夜他已经从一名略懂天时的老卒口中得知,今日有雨! 只要能够天降大雨,太平军的火器便没了用处。 一直以来,太平军之所以不落下风,还不是因为他们手中火器犀利? 只要大雨磅礴,火器失了作用,官军便可趁机夺城! 近身厮杀,没有火器的太平军怎会是西军勇士的对手? 正因为如此,这支西军才待在此处盘桓不去! 无他,击破军寨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天时难测,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邓元觉在此时同样察觉到了不妥,昨日以来,他军中便有军卒腰酸背痛,他们一直在说这是要下雨的节奏。 “传令下去,刀盾兵随时准备上前接应,这天,有可能下雨” 裨将脸色一变,对于霹雳火箭而言,大雨可是天灾。 湿润的水珠会浸透火药,到那时,没了火弓的助阵,太平军再想压制官军,可就只能凭借真刀真枪的冷兵器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凭空落下。 弓手抓紧时间放出了最后一箭,他们已经得到了有可能下雨的消息,因而,军卒很是镇静,没有太多的慌乱。 接着,一行人动作迅速地将火药箭矢用雨布包裹起来,妥善放置。 第一百八十八章 牛皋落马 第189章 牛皋落马 “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顷刻间乌云密布,狂风不止。 遭此变故,正在两面作战的官军当即喜上眉梢。 这是天佑官军! 交战不过片刻,官军在两面战场上已经付出了伤亡三百人的代价,其中,多半都是死于霹雳火弓之下。 若是天气晴朗,任由太平军的火弓发威,只怕官军的伤亡数字还会进一步攀升不止! 幸而,天降暴雨,太平军的火器之利无从发挥。 现在,就看官军的了! 想到此处,西军上下奋起余勇,大有一击破寨之势! 与此同时,邓元觉所部人马并未慌乱。 火弓手虽然未能杀继续厮杀,但长枪兵与刀盾兵却跃跃欲试,再加上太平军独有的背矛士,一时之间,太平军的战力不降反增。 当冒雨冲锋的官军试图扭转战局的时候,太平军阵中的背矛士发威了。 “五十步,射!” “噗噗噗”,锋利的短矛比箭矢更快,杀伤力更强。 “噗噗噗!” 官军没有准备,一时之间吃了大亏。 第一轮短矛竟然夺取了近百条性命。 贼军竟然还有这等利器? 这时候懊悔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竭力防备了。 官军脸色大变,“举盾!” 短矛破空而来,这时候举盾已经来不及了,背矛士再度掷出短矛。 通体铁料打造的短矛重量适中,可以在百步之内保持巨大的杀伤力。 之前,在官军有所防备的情况下,短矛尚且大发神威。 如今,冒雨冲锋的官军可是毫无准备,吃亏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噗噗噗”,锋利的短矛纷纷射中目标,滂沱的大雨限制了敌我双方的灵活性。 为了抵御太平军的火器,先行攻城的官军人人双甲,他们都是军中有名的勇士。 对敌之初,双层的甲胄确实可以有效地保护军卒,可是,此时天降暴雨,甲胄却成了要命的负担。 一身几十斤的甲胄湿水之后极其沉重,二百多斤的负重在湿滑的地面上很容易滑倒。 行动不便,意味着攻城的人马很难及时躲避城头掷来的短矛。 这样下去可占不到便宜! 雨势凶猛,太平军的火弓彻底哑火了,刚开始,官军还有几分喜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亲眼看到了几名军卒从云梯上滑落坠地。 这可不行,太平军的掷矛手依旧卯足了力气往下掷矛,这时候攻城,官军还是难占上风。 雨下的太大了,军卒几乎难以行动。 城头的滚木礌石在这时候大发神威,城下的官军军卒眼瞅着滚木来临,身体却不听使唤。 伤亡太大了。 本以为可以捏一捏软柿子的官军一头撞上了铜墙铁壁,这时,反倒是太平军大战上风。 无可奈何之下,官军只能且战且退,对此,太平军趁机掩杀了一番,也就与城内的守军会师了。 连绵的大雨足足下了一整日,太平军尚有城池避雨,可是,官军就没有这种享受了。 三四月份,正是容易伤风感冒的季节,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中招。 为了找寻合适的避雨所在,官军退到了数里开外的小村落。 这里房屋虽然破旧,却总能够遮风避雨。 没有柴禾,生火已经成了奢望的事情,不过,这时候能够有地方躲雨,对于官军的兵马而言已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七千人马,房屋根本不够使用,军卒和战马拥挤在一处,那股味道无法言语。 大雨是一把双刃剑,既废了太平军的火器,也限制了官军的灵活性。 大自然是公平的,绝不会厚此薄彼。 再一次击退官军,卫亨萌发了绝强的斗志,他使人熬制了姜汤,每名军卒都要喝人一碗,这是防治伤寒所用的手段。 同时,卫亨从库房中取出钱财,每人两贯,人人有份。 军卒们已然习惯了出手阔绰的卫亨,跟着这样的上司上阵,军卒们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攻击渔场军寨的官军,出师不利,息很快传到了种师道耳中,他在城外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派人增援。 这时候,将所有兵马合兵一处,早些除掉方腊才是正经事。 “哗哗哗”,倾盆而下的大雨下个不停,仿佛没有止境。 翌日,大雨已经停歇,时刻挂念方腊安危的又一股太平军在大将石宝的带领下再度启程。 官道要冲已经被官军占据,一行人决定先行夺回。 五千太平军精锐是方腊一手训练出的人马,他们可都是厮杀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卒。 就这么一路行军,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兵马再度交战。没说的,杀吧! 官军的营地之外,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尸首。 官军、太平军在这片土地上殊死搏杀,人尸、马尸难分彼此。 咒骂声、兵戈交鸣声此起彼伏,官军的凶残彻底激起太平军心中的杀意,哪怕浑身浴血,他们依旧血战到底。 方腊掌权以来,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平整道路,百姓刚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可现在,官军把一切都毁了。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何其悲惨? 男儿当杀人,官军又有何惧? 官军也是人! 刀枪入体,同样会痛,骇到极致,同样会退。 石宝身先士卒,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众。 “杀贼!” 昨日一场暴雨,不少官军已经感染了伤寒。 再厉害的军汉也得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否则的话,一身战力发挥不出一成,只能任人拿捏。 官军勇则勇矣,可是,疲惫交加之下怎敌得过依托战阵,甲胄坚利的太平军生力军? 城中,卫亨早已经统领大军杀出城门接应。 旗帜招展,铁甲鲜明。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有两千名步卒冲出城外。 正前方,一百精骑在头领的统领下势如破竹,很快便冲出了数百步。 卫亨抢了匹战马,他弓马娴熟,取人性命宛若探囊取物。 精骑一百,搅起腥风血雨。 前锋人马毫无建树,反而在太平军的打击下折损严重。 种师道忍无可忍,终于派出得力大将折可存。 战场厮杀,将为兵之胆。 单论个人勇武,官军可能更强,但是,军将比拼,石宝、牛皋、方杰这三员大将却没有敌手。 向前,向前,向前。 一百精骑摆出冲锋阵形,他们以石宝三人为箭头,不停往前推进。 种师道脸上肌肉抽搐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麾下勇士竟然敌不过太平军! 纵横北地,睥睨西夏的官军勇士竟然不是太平军的对手。 这个世道怎么了? 漫天血雨,人嚎马嘶。 一名又一名官军就在战马前惨死,血流了一地,染红了这片战场。 种师道腥红了眼,到了这时候,退却就是身败名裂。 身边犹有一半的人手,这时候,种师道顾不得多想,唯有全盘压上:“事已至此,诸位,到了为国献身的时候了,杀光眼前的叛逆,咱们便是有功之臣!”。 话音刚落,七旬的种师道策马狂奔,直抵战阵。 种师道一动,官军大军也终于动了起来。 残余的数千骑军发出阵阵怪叫,他们挥舞着兵刃,径自加入战团。 陷入官军军中大杀特杀的太平军精骑眼看着就要被官军大军的人海淹没,局势危急,出城的兵马已经被分割成了两部分,骑卒、步卒首尾不相连。 倘若步卒不能及时上前增援,骑军除了败亡之外,别无选择。 城外,牛皋身陷重围却“哈哈”大笑:“痛快,这帮杀不绝的官贼倒是让老子过足了瘾”。 生力军加入之后,骑军之间的对战显得更加惨烈了。 人数增多,战马连腾挪闪避的空间都没有,只能硬碰硬。 即便有马镫竭力,铁甲护身,可是,在数倍于己的官军围攻下,太平军精骑还是出现了伤亡。 这时,牛皋指着种师道的大纛,大声喘着粗气:“擒贼先擒王,咱们冲过去,杀了种师道!” 副将愕然片刻,俱是轰然大笑:“好,杀了种师道!” 方腊麾下最精锐的骑士与官军精锐凶狠地撞到了一处。 没了马速,骑士无法一战而走,只能与官军骑军拼个你死我活。 每时每刻都有骑军跌落下马。 犹有武器的太平军,即便跌落下马,也会恶狠狠地戳向敌卒的马腹,哪怕是死,也绝不让对方好过。 战事之惨烈超乎想像。 城门外,背矛军士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统领正在前方浴血厮杀,而他们却滞留在城外。 爱莫能助? 若是牛皋惨死在乱军之中,背矛军将成为最大的笑柄。 “弓弩!” 紧要关头,替代牛皋指挥大军的军将大声呼喝。 “噌噌噌”,六十名军士双人合力,顿时架起了三十架弓弩。 此时此刻,顾不得再遮掩战力了,有几分能耐便要使出几分。 硕大的箭匣,寒光凛凛的箭簇,与普通弓弩大为迥异的造型甫一出现便引人瞩目:“连弩!” 邓元觉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连弩的犀利之处,众人早有耳闻,今日,一旦祭出,一定可以大发神威。 “开!” 背矛军将一声大吼,挡在连弩阵前的长枪军卒蓦然闪开。 对面的官军骑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军卒手中的连弩便开动了。 “嗡嗡嗡”,只是眨眼间,数百根弓弩便劲射而出。 这么短的距离,弓弩的威力到了极致。 先有短矛,后有连弩。 毫无防备之下,“噗噗噗”,挡在前方的百余名官军骑士瞬间伤亡惨重。 三十架连弩,这是太平军中所有的家当,今日一战,再无保留。 倒毙身亡的官军身上全都插满了弩箭,宛若刺猬一般。 事发突然,未受波及的官军军卒当即惊呆了。 贼人使出了什么武器? 那么多的弩箭瞬间疾射而出,再厚的甲胄也挡不住呀。 “开!” 犹如催命的阎罗,背矛军将再度下令。 弩箭扑头盖脸一般疾射而出。 官军依旧毫无办法。 周而复始,连弩不停地收割着生命。 等到三十架弓弩尽数损坏之后,步军前方已经再也没有一名敢于拦阻的官军了。 牛皋所用宝剑是方腊所赐,百炼钢。 剑重九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很是顺手。 剑刃锋利,吹毛断发,但中人身,绝不失手。 抢来的战马早已经换了三次,牛皋左手持枪,右手持剑,如同修罗在世。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却是随行的太平军精骑在官军骑兵的围攻下失神落马。 牛皋蓦然回首,他一枪掷出,将马上的官军捅落下马,同时,右手劈剑,啪,只是一声便将另一人的头颅削去了大半。 红的白的溅出了老远,牛皋却置若罔闻。 杀神! 官军骑军为之胆寒,许久不敢上前。 种师道严令大军出击的时候,一直未曾上阵的骑军方才脱阵而出。 这时候,马速已经完全降了下来,牛皋甚至来不及斩断枪杆,他只得用尽生平力气强压枪身,嘴里道:“给我开!” 若是寻常时日,以牛皋的本领,便是六七杆长枪也可以轻易夺下,然而,今时今日,牛皋却已经气力衰竭了。 明明卯足了力气,可却臂膀酸麻,甚至有一种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牛皋又羞又怒,他一击失手,对面的官军骑兵当即缓过神来,其中一人丢掉长枪,抽出短刃便向牛皋扑来。 “去尼玛的!”牛皋手中只有一把宝剑,自然舍不得撒手,可是,望见疾扑而来的官军,他自有法子应对。 双腿接着马镫之力,牛皋左臂蓦然挥出,“噗”,只这一下便砸的官军口腹出血,跌倒在地,眼看不活了。 种师道在不远处大吼大叫,贼将的勇武连他都感到恐惧。 若不能趁着他们油尽灯枯的时候将其干掉,等他们缓过神来,又是将是可怕的敌人。 在牛皋的恐吓刺激下,又有数名自诩勇武的官军骑兵向其杀来。 然而,官军骑军越来越来多,怎么也杀不绝。 牛皋咬紧牙关,以一敌三。 忽而,一名官军骑兵长枪突刺,“嘭”一枪便击到了牛皋的耳朵后侧。 这一击,虽有铁盔遮掩,却还是影响了牛皋的战力。 脑中俱是嗡嗡的声响,满眼间天旋地转。 官军骑兵见状,又是一枪刺出,牛皋再也没了灵敏的身手,急忙闪避的当口,一不小心翻落下马。 这厮落马了! 看到牛皋落马,官军骑军大呼小叫,很是兴奋。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第190章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牛皋加入战阵以来左冲右突,势如猛虎,死在他手中的官军不计其数。 若能取了此獠的项上头颅,一定可以获得不菲的的赏赐。 此时,眼看到牛皋不慎落马,急切间,有数十名官军蜂拥而至,大有哄抢战功之势。 与此同时,看到牛皋落马,太平军全都红了眼,他们大吼一声:“将军!” 牛皋绝不能死,一方面,他是方腊的护卫统领,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方腊,另一方面,他是太平军的攻坚克难的象征,今日若是死在了这里,对太平军的军心和士气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冲过去,救了将军! 一名又一名太平军怒吼着,试图阻止官军的围剿行动。 然而,越来越多的官军站了出来,他们竭力阻止,与太平军混战做一团。 一方打算围剿,一方想要救援。 双方人马激战正酣! 这时,忽有一名官军大将纵马上前,挥刀劈向了牛皋。 该死,鞭长莫及了。 “轰隆隆!” 电光火石间,这名官军大将陡然坠马落地,却是之前伤重未死的太平军奋起余力砍断了马腿。 战马受伤,自然顾不得马背上的骑士。 “贼子,受死!” 落马的骑士并未受伤,他阴沉着脸大步向牛皋冲去。 牛皋脑中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感知。 眼瞅着官军就要得手,千钧一发之际,邓元觉杀退了身前的官军,及时冲了出去,“死!” 只是一刀,一颗斗大的头颅便冲天而起。 “杀,杀,杀!” 邓元觉所过之处,俱是一片血雨腥风。 太平军杀得性起,官军同样杀红了眼,开战至今,好不容易堵住一员太平军大将,这要是让他逃了,只怕会遗憾终身。 “贼子哪里走!” “莫走了贼人!” “杀贼立功受赏,光宗耀祖!” 成百上千名官军前仆后继,摆出一副誓把牛皋搞死的模样,此时,邓元觉与一众将士愣是不肯退上半步,他们的目标便是救出牛皋。 以牛皋为中心,双方军将再度爆发出一场惨烈无比的混战。 邓元觉冲的太急太快了,他身边的亲卫只有寥寥几人,当下只能将牛皋护在中央,与官军扭打,厮杀。 千钧一发之际,牛皋突然惊醒,有心挣扎着站起身来,可手脚却不停使唤,只能看着眼前身影晃动。 这他娘的是要死了? 牛皋不甘心。 不成,绝不能这么死了! 这样死去,那可就窝囊至极了! 想到这里,牛皋强咬舌尖。 “啊”,痛觉陡然恢复过来。 慢慢地,手脚恢复了气力。 回来了,都回来了。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力气涌遍全身,牛皋甚至有一种热泪盈眶之感! “谁来送死!” 牛皋蓦然睁眼,只看到一个狰狞的面庞正挥舞着兵刃砍下。 “去尼玛!” 牛皋陡然暴起,他赤手空拳,一把就将扑来的官军掐到在地。 “想要老子的性命?老子杀了你!” “嘎嘣”,生死存亡之际,牛皋迸发出了所有潜力,他双臂用力一夹,轻易便夹断了官军的喉骨。 长刀挥在半空,邓元觉松了口气,“你好歹醒了,再耽搁下去,只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官军的数量太多了,而且锐气未失,确实是一场硬仗。 早有军士牵来战马,牛皋翻身上马,咧嘴笑道:“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邓元觉不以为意,“若是我在里面,你也一定会救我”。 牛皋自然连连颌首,“兄长所言极是,某一定尽心尽力!” 邓元觉只是笑着,并不作答。 这时候,牛皋虽然醒了,可是,蜂拥而至的官军已经把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种师道下了命令,就算用人命填,也要将这伙贼人干掉。 “斩将夺旗者,重赏!” “若走了贼将,杀无赦!” 赏罚之下,官军三军用命,奋勇杀敌! 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背矛军正在急速赶来,然而,军中的短矛已经消耗殆尽,连弩也尽数折损,无法使用,对付杀红眼的官军,他们唯有以命相搏。 每时每刻都有人到底身亡。 血液在地上来回流淌,很快便汇聚成一条小溪。 腥臭味扑面而来。 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迟迟拿不下牛皋。 不远处,石宝统领的太平军精锐步卒正在列阵而来,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名太平军的加入都有可能改变双方的态势。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若是连牛皋都杀不了,军中士气必然会大受影响。 差不多三万人马呀,来的时候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却只能在这里与太平军拼个伱死我活。 种师道是有些不甘心,他要用牛皋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情况危急,大场面上看,官军没讨到便宜,太平军开始渐渐掌握主动,然而,从细处看,邓元觉、牛皋以及残余的几十骑危在旦夕,随时有可能全军尽墨。 恰在这时,一阵号角声从远方传来。 身陷重围,一直不动声色的牛皋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援军来了”。 邓元觉颇为好奇,“来得是谁?” 牛皋已经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当下没好气地说道:“再不来,他们就该为咱们收尸了”。 四周俱是官军,侥幸存活的太平军聚集在一处。 邓元觉、牛皋并肩作战。 每时每刻都有军卒倒毙身亡,要么是太平军,要么便是官军。 拼到现在,犹能厮杀不休的太平军,全都是身手高强之辈,他们在邓元觉、牛皋的统领下奋勇厮杀,愣是顶住了官军潮水般的攻势。 战阵之中,面目狰狞的种师道也在此时惊回首。 北方,十多名外放哨探的游骑正拍马狂奔,在他们身后,一片红色的旗帜陡然出现。 号角声越来越清晰了,隔着老远,游骑也在大呼小叫着。 太平军,是他们的援军到了。 种师道只觉得手脚冰冷,他没想到,贼人的援军来的这么快。 来的有多少人马? 若是几百名人马,负责哨探游骑绝不会露出这般惊恐十足的模样。 黄色牙旗在风中飘扬,旗帜之下,只见一片明晃晃的甲胄分外耀眼,当先一名大将,壮硕的身材,正是许久未见的林冲! 众目睽睽之下,林冲放平了手中的长枪,其后,成千上百名太平军依样施为。 森然的兵戈在阳光下寒光闪烁,似要择人而噬。 时间紧迫,再不干掉包围中的贼将可就来不及了。 没什么好说的,先杀贼将,再击败太平军。 种师道有了决断,必须分出部分人马抵御林冲,只有这样,才可确保大军平安无事。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林冲再迟上一时半刻,什么牛皋、什么邓元觉都可以一网打尽! 目光凶狠地往牛皋的位置投去,种师道咬牙切齿。 都是这支该死的贼将,若不是他们耽搁了时间,邓元觉又能杀透敌阵? 南下攻打太平军,这是种师道一言而决的事情,真要是出了问题,他一定会饱受指责 官军只敬重强者,只有带领部众不断取胜的头领才是真正的好头领! “儿郎们,杀光这些贼人,我们便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家,回家!” 在外奔波了这么久,官军心中早已经生出了倦怠。 如今,种师道第一次提出回家的诱惑,官军们哪敢不出死力? “杀光他们,回家!” 厮杀到现在,官军军将也拼出了真火。 都是肆意纵横惯了的人物,陡然间遭遇挫折,他们都觉得难以忍受。 因而,种师道一声令下,官军便“嗷嗷”叫着扑了出去。 来援兵马,正是林冲所部人马。 为了促成今日之战,方腊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拖住了种师道数日之久。 如今,各路人马纷纷赶来,包围圈已然初步成型。 隆隆的马蹄声,红色的太平军旗帜,一切的一切都让太平军喜上眉梢。 背矛军的短矛、连弩都已经消耗殆尽,它们虽然杀伤了大量奴骑,但是,对于陷入重围的牛皋等人,却有些爱莫能助。 步卒行动迟缓,无论是变换战阵,还是往前行进,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石宝虽然勇不可挡,可前方的官军虎视眈眈,不曾有片刻懈怠。 若是因为急于救援牛皋,导致大军溃败,那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幸好,林冲来了! 数百步的距离转瞬及至,种师道瞪大了眼睛,只等太平军进入射程便先下手为强。 比拼齐射,官军才是天下第一。 一百步、八十步,近了,更近了。 “嗖!” 长箭直奔林冲而来,毫无花哨,只有前所未有的速度。 这势在必得的一箭十拿九稳!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人惊呆了。 长箭射到林冲跟前,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可是,林冲却挥出长枪,一枪便劈飞了箭矢。 林冲武艺过人,自然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手,当即引得无数称赞,也许,唯一惊怒的只有官军了。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闪避箭矢与挥枪击落箭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后者对防御者的武艺要求更高! 然而,贼将非但做到了,而且还是那么的随意。 “放箭!”情急之下,种师道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一声大吼,便下达了开弓的命令。 “嗡嗡嗡”,数百枝箭矢疾射而出。 种师道咬紧牙关,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林冲中箭身亡的惨况。 “任你武艺高强,也躲不过这密不透风般的箭雨” 只可惜,林冲又一次让种师道失望了。 林冲不是傻子,他摸出一枚盾牌,将自己遮护的严严实实。 林冲出现的太及时了,正是种师道兵力匮乏的时候出现,这时候,分兵抵挡极其艰难。 战场上形势极其复杂,折可存的人马围住了牛皋、邓元觉,意图斩获大鱼,而石宝一行正竭力救援,他们自然不能坐视同伴被围。 在石宝的两翼,三千官军兵马狂攻不止,另一侧呢,林冲的兵马又在猛攻官军后阵。 套用一句通俗的话,当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种负责的局势下,太平军引以为傲的火攻完全排不上用场,只能凭借冷兵器与敌厮杀。 此时,太平军的总兵力达到了一万九千人,官军的兵力也在两万三千左右。 单从兵力对比上看,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多,可是,种师道麾下的老卒久经战阵,他们战力极强。 若不是昨日一场大雨,不少西军老卒淋了雨,说不定今日大占上风的会是官军! 邓元觉的兵马虽然强悍,却又累又疲,而石宝的先锋军正是新卒、旧卒共同适应的时候,战力自然打起了折扣,至于林冲的兵马,他的兵员素质远远比不上先锋军,仅比普通的兵马要强上一点点。 这是天赐良机,只要击杀牛皋,将贼人歼灭于此,种师道将携大胜之威,成就无上的功劳! 别的不说,单是斩杀牛皋、邓元觉的功劳就足以让人满意而归了拼了! 手中实力已经折损这么多,眼下这一战非胜不可,胜了,皇帝跟前还好交差,若是败了,种师道也难免罪责。 恰在此时,林冲陡然大吼一声:“掷矛!” 眨眼间,便是数百支长矛投掷而出。 种师道目龇欲裂。 什么时候短矛成了贼人的标配了? 太平军凭借短矛杀死了数之不尽的西军,眼下,林冲也来了这一出! 种师道却不知道,这些短矛都是太平军紧急打造的。 如今,甫一出战,当即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与官军的箭雨比起来,短矛造成的声势更大,让人观之骇然。 最起码,种师道确实吓住了,他破口大骂,“举盾”。 临近的官军惊惶失措,短矛这东西可是大杀器! 有的步卒刚刚摸出盾牌,铺天盖地的短矛眨眼间便落到眼前。 “噗噗噗”,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有两百名官军中矛身亡,侥幸未伤的那些也是相顾骇然,再也不复之前猖狂的模样。 短矛的犀利之处,官军深有感触。 本以为这等大杀器贼人数量稀少,没曾想,连林冲都装备上了! 第一百九十章 谁来断后 第191章 谁来断后 “短矛、掷!” 临阵之际,短矛的威力要远远大于弓矢。 “噗噗噗!” 连番投掷之后,一支支铁矛杀伤力十足,压得官军喘不过气来。 “杀!” 裨将赵许一声怒吼,拍马上前,“西军兄弟们,杀光这群叛逆!” 若是在开战之前,赵许身先士卒,兴许能够振奋军心士气,然而,此时此刻西军已然四面受敌,这时候仅靠个人之力已然很难扭转战局了! 再者,挥师掩杀的林冲岂是等闲之辈? “铿铿铿!”林冲对赵许! 往日在军中,赵许也是数得着的勇将,可此番对上林冲,他才发现无论是技巧还是力气,林冲都远胜于他! “铿铿铿”,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然交手十多个回合。 刚开始,赵许凭借一腔血勇,尚能勉力不败,可十多个回合之后,林冲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见此情景,官军意图施以援手,可附近的太平军哪里会让他们如愿? 一番鏖战过后,官军难以寸进,而赵许完全支撑不住了。 下一个回合,林冲蓦然发力,长枪狠狠贯入赵许之喉咙。 “噗哧!” 枪尖拔出,血流如注, 林冲单臂挑起敌将尸首,朗声大喝:“敌将已死,谁来送死?” 鲜血溅到林冲的战袍上,为其凭添了几分勇猛。 这才几个回合,赵许便战死沙场,这伙贼人也太猛了! “杀,杀,杀!” 太平军越战越勇! 四下里,太平军与官军厮杀到一处,太平军凭借援军抵达的时机,渐渐取得了主动权。 不成,再这么下去,官军可就败了。 怎么演变成这副模样了? 种师道百思不得其解。 “呜呜呜”…… 远处天际,又是一阵号角传来。 这是方腊亲领大军来援。 自从西军在怀仁四处劫掠的战报传来,方腊便一直在等待全力一击的机会。 如今,多方主力齐至,方腊也来了,“今日誓杀种师道!” 长时间鏖战,兵力的多寡很是重要。 援军再度来援,太平军的士气更上一层楼,所有人宛若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无比。 新至的三千兵马完全堵在西军的退路上,让其心惊胆战。 为何太平军的援军来了一批又一批,好似早有准备的模样。 难道说,这真的是贼人早有准备的陷阱? 种师道心中忐忑,第一次生出一股懊恼之意。 早知如此,当初绝不让大军南下一步! 接连折损,种师道尚有一万八千兵马,只是,绝大多数人马都陷入乱战之中,无法抽身。 “相公,贼人的援军又到了,是战是退,还请相公速做决断!” 在太平军舍生忘死的冲击下,官军裨将大声疾呼。 西军精锐多在此处,若是此役落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战?拿什么战? 开战伊始,太平军越战越多,反倒是官军的人马战死一个少一个。 再拖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贼军出现? 在部将希翼的目光中,种师道当机立断:“贼人奸猾,此地不宜久留!” 裨将松了口气,他们都以为可以谋求大富贵,谁曾想,到头来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厮杀至今,多数人都已经有了决断。 海州已经是大凶之地,滞留在此,凶多吉少。种师道能够认清现实,萌生退意,这对于众人来说反倒是好事。 只是,如何逃?从哪里逃? 一众军将擅长直来直去的马上厮杀,让他们出谋划策却有些强人所难。 种师道深吸一口气,道:“从东边撤吧”。 军将面面相觑,往东,那可是贼人的腹地,万一方腊布有重兵,那又该如何是好? “相公,贼人从西而来,咱们为何不往北而去?” “我们就是从北边来的,贼人会没有防备?” “相公所言极是,我们往东去!” 厮杀正酣的时候,任何一种撤离都对于军心士气来说都是一种不小的打击,若是组织不当,兵败如山倒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自古以来,溃兵自相践踏,折损无数的例子不知凡几。步卒尚且如此,骑军更容易出问题。万一战马受惊伤人,倒霉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说不定会连累整个大军。 种师道环顾四周,嘴里道:“大军撤离,须得有人断后,诸位,谁可为我出战?” 众人皆不应答,这时候留下有死无生。 种师道铁青着脸,嘴里道:“无人为我分忧吗?” 真正勇猛的锐士早已经折损过半,侥幸活着的多是狡猾至极的老卒。 三言两语就想买人性命,显然不可能,因而,种师道的问话,依旧没有人回答。 种师道额头青筋直跳,“断后之人,无论生死,可得千贯!” 数量过千,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由此可见,种师道真是被逼急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勇夫也得活下来才好。 若是因为些许赏赐,最终却命丧此处,便有再多的钱也没了意思。 种师道铁青着脸,道:“既然无人断后,那我留下来便是”。 “相公不可,万万不可呀” 种师道只是冷笑,“我是朝廷大将,尔等贪生怕死,这断后的事情我不做,谁来做?” 此时,一名膀大臂圆的黑汉沉思一番,嘴里道:“相公,我赵源深受相公大恩,此番便由我率部断后吧”。 有人做了出头鸟,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种师道看了赵源一眼,嘴里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了” “生死由命,我想的很清楚” “好,既然如此,这里便交给你了,切记,一定要多加小心” “相公也要多加保重” 种师道无言以对,赵源留下来断后,有死无生,身为大军头领,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呜呜呜……” 官军特有的号角声响起,声音凄厉,这是告诉大家可以撤退了。 终于可以逃了,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官军大喜过望。 贼人出乎意料的难缠,再留在这里,大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官军归心似箭,然而,与其交手的太平军却不肯轻易放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插翅难逃 第192章 插翅难逃 官军败局已定,这时候,他们的每一颗项上头颅对于太平军而言都意味着活生生的战功。 想要从太平军的包围圈之中逃出去,谈何容易? 如今,经过方腊的运筹帷幄,种师道的这数万兵马已经彻底沦为了瓮中之鳖。 突围! 断后! 种师道的中军大旗连连奔走,这时候,再也没有人顾得上阵中的牛皋了! 此时,随同牛皋、邓元觉冲阵的三千兵马只剩下一千人,活着的也是人人带伤,不过,死在他们手中的官军数量也在两千人上下,也就是说,正是这帮精锐的牵制,才为大军的顺利围剿创立了前提。 “啊……” “莫走了官贼!” “杀贼!” …… 察觉到官军想要遁逃的迹象之后,适才奋勇杀敌的太平军当即奋起余力,埋头冲锋。 牛皋“咕噜噜”喝了几口酒水,辛辣的味道冲淡了所有的疲惫,便是身上的大小伤痕也好了很多。 受伤的左臂已经不再流血,牛皋顾不得包扎,他咬牙切齿,嘴里道:“杀官贼,擒种师道!” 说罢,牛皋换了匹战马,再度往前冲去。 “杀官贼!” 邓元觉略一休整也恢复过来,他们都换了趁手的兵刃。 此时,盐城内的太平军业已尽数出城。 之前,种师道裹挟百姓,菅人命的行径早已经传入了军卒耳中,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如今,官军转身欲逃,太平军哪里会轻易放过? 杀,杀,杀! 唯有大获全胜,才可一舒心头怒气, 这些时日以来,种师道以三万大军搅合的海州人人自危,便是方腊都滞留在此,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方腊自然要痛打落水狗。 赵源浴血厮杀,蓦然惊回首,却见一员红脸大将纵马杀来。 “来者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 方杰连寒暄都懒得寒暄,上来便痛下杀手。 赵源虽有武力,可哪能比得上方杰? 方杰恨极了这帮家伙,出手一招狠似一招。 三五个回合下去,赵源便身手异处。 生死存亡之际,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逃,逃得越远越好。 无穷的压力下,官军迸发出所有潜力。 赵源一死,留在城外断后的官军便死伤殆尽,侥幸未死的那些也不再坚持,他们或是乞降,或是逃窜,总之,不再厮杀了。 一名背矛军将高高举起大刀,正想一刀了解了一名官军的性命,可那人却痛苦流涕,眉目间俱是哀求之色。 “他姥姥的!” 军将下不了手,这一声怒骂,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在骂官军。 “噗哧“,斜拉里刺出一根长枪,那人看了军将一眼,道:“官军丧尽天良,方公有言在先,可以不收俘虏”。 众人当即吸了口冷气,一直以来,方腊都以宽厚的形象待人接物,如今,若是陡然传出“杀俘”的声音,只怕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方公,如此行事不怕官军反噬么?” 方腊冷着脸:“官军的凶残,连古人都没遇到过,不过,我却记得一句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官军屠戮百姓,驱民攻城,已经与禽兽无疑,人杀禽兽,天经地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话多了些睚眦必报的味道,不过,用在当下却很是应景。 官军残暴不已,对他们仁慈,只会助长他们的凶性,下一次,若有机会,他们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说得好,官军已经是禽兽了,杀他们,自然无所顾及”。 “咦,官军往东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方腊镇定十足:“不妨事,他们不敢恋战,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还有悬念? “驾,驾,驾”,种师道率领大军狼狈出逃,他们策马狂奔,一边逃,一边小心身边的流矢暗箭。 单从数量上看,官军的兵马占据数量优势,只是,无论如何种师道都不敢再战了。 好不容易脱离战场,要是再滞留一次,谁还会像赵源那般断后? 想到忠贞的赵源,种师道的心情很差。 大军逃离战场,对众人而言,这便成功了一多半,剩下来看运气就可以了。 “相公,我们真要往东吗?” “废话,我不是说过吗?往北必死无疑,只有往东才有生机”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世事无常,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官军大军从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变成落荒而逃,期间损失军卒数千,战马无数! 如今,种师道身边依旧有八千多人马,只不过,到了这时候,各部将对麾下军马已经失去了控制力。 逃命也就罢了,只要有人头前带路,大家一窝蜂的逃窜便是。 可是,若想停下来列阵厮杀,那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官军骑士归心似箭,毫无战心,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变故还是发生了。 一队骑军跑得最快,他们一马当先,在头前带路。 忽而,“噗通”,只听得一声巨响,便见马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而马上的骑士咕噜噜甩出了老远,生死不知。 “噗通、噗通、噗通”,眨眼间就有十多骑中招,后来的人马竭力勒马,方才没有步上前尘。 “绊马索!” 种师道惊呆了,他没想到贼人在这里竟然有埋伏! “小心!” 话音刚落,一阵箭雨便劲射而来。 这时候,种师道恍然大悟。 怪不得大军往东逃窜时,贼人并未竭力阻拦,原来奥妙在这里! 此处也有贼人! 方腊呀方腊,你竟如此心狠手辣,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成吗? 种师道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 接连受挫,种师道身心疲惫。 “相公小心!” 有骑卒上前,持骑盾将种师道护在身后。 种师道瞪大了眼睛,半晌不曾言语。 前有伏军,后有追兵,这也太狠了吧? “该死的!相公,贼人杀过来了” 种师道定神一望,果然看到一队贼人正在前方缓步而来。 粗略看去,对方起码有一千名步卒! 步卒列阵而来,恰恰卡在了路口,种师道想要突围,必须冲破战阵!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折可存战死 第193章 折可存战死 “咚咚”,贼人的战鼓声犹若雷鸣,骇得人惊惶失措。 厮杀了小半日的功夫,官军损兵折将,身心疲惫。 本以为脱离战阵,很快就可以平安无事,谁曾想,贼人竟然在这里也有埋伏。 “嗡嗡嗡”,寒光闪烁的箭矢呼啸而来,瞬间便夺走了数十名官军的性命。 事发突然,种师道脸色急变,他知道,自己必须速做决断。时间耽搁的越久,成功突围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没法子,要战那就战吧! 种师道只是慌了片刻便重新稳下心神,作出了选择。 “杀……” 身前身后都是敌军,这时候再不拼命就来不及了,生死存亡之际,官军不得不迸发所有的力气。 胯下的坐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可是,没有人在此时爱惜马力。 “驾、驾、驾”,官军恨不得肋生双翅,这样的话,他们便可以越过贼人的步军方阵,逃离生天。 战马在主人的鞭笞下越行越快,时不时有人中箭落马,失去主人的战马茫然无措,它们不知该继续前行还是留在原地;也有战马受创中箭,告诉疾驰下,战马陡然倒毙,对马背上的骑士会造成极大的损害。 混乱是难以避免的,三百步外,贼人旗帜招展,甲胄闪烁。 密密麻麻的长枪组成了枪阵,背靠阵势,即便面对一心逃窜的官军,这些枪兵依旧无所畏惧。 “儿郎们,官军已成溃军,只要我们阻他们一时片刻,方公必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太平军选择的这处战场,两侧俱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这等复杂的环境,易守难攻。 种师道只是观察了片刻,便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场恶战。 太平军数量不多,却敢在此列阵,他们定然有所仰仗,到底仰仗什么呢? 种师道想不明白。 答案很快揭晓了,太平军在此布设了铁蒺藜。 官军虽然战马不多,但同样一筹莫展。 身后,大队太平军正缓缓压进,前方,贼人又设了埋伏,这可如何是好? 贼人太可恶了,竟然早早洒上了铁蒺藜,只是,他们是如何得知己方一行一定自此经过的? 种师道同样满腹疑云,不过,这时候他顾不得多想。 一名受伤的骑卒将铁蒺藜拿了过来,这东西四面有尖角,中箭留有一孔,确实是骑军的天敌,铁蒺藜。 谁也不知道太平军在前头布下了多少铁蒺藜,贸然前行,势必会付出不少代价。 可是,这时候另选方向同样危险重重。 太平军重整军阵彻底堵住了官军的退路。 种师道一筹莫展,“折可存,情况危急,你觉得我等该如何抉择?” 折可存脸色很差,“相公,掉头吧,趁着太平军两翼单薄,咱们还能冲过去”。 “掉头?” 只能这样了,种师道略一沉吟,咬牙切齿地喝道:“前军变后军,两翼冲阵!” 铁蒺藜的存在意味着官军想要快速通过此处已经成了笑话,与其在这里耽搁时间,倒不如掉过头与太平军厮杀一番。 “砰砰砰”,间或有太平军的霹雳火箭声响起,一名名官军中招身亡。 战场上,几百步的距离转瞬即至,没多久,跑的最快的官军已经冲到了战阵之前。 “杀!” 种师道完全豁出了性命,他再不留力,这时候,只有冲出去才有希望! 然而,太平军也学精明了,他们不再与对方以命搏命,而是用盾牌、用长枪隔绝了官军的杀招,看上去,好像要把他们困住一般。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贼人困在这里,种师道自己都没脸回家了。 “冲!” 前排的官军卖力冲阵,后方有军卒弯弓搭箭,将为数不多的箭矢劲射而出。 镇守此处的太平军是石宝所部人马,“都给老子让开,让我会会他们!” 折可存不敢大意,对方浓郁的杀气犹若实质一般,他察觉到,这红脸贼不是个善茬,不易对付。 如果胯下有马,折可存自诩可以与对方周旋一二,可现在,失却了坐骑,他一身的本领发挥不出七成。 只能拼了! 石宝大声怒吼,“贼子杀我胞泽,好生嚣张,吃我一斧!” 马背上,石宝打马如飞,直奔折可存而来。 折可存不闪不避,只在马匹近身之际险之又险地游移了一番,而他的刀却是直接迎上了巨斧。 “嘭” 巨大的力道震的人虎口发麻,好大的力气! 那边厢,石宝也是见猎心喜,他翻身下马,嘴里道:“你这狗贼竟然能挡住俺一斧,哼,待会儿让你死个痛快!” 说罢,石宝迈步狂奔而来。 折可存脚尖用力,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 八步、五步、三步! 雪亮的大斧已经举起,看上去是一招力劈华山。 折可存嘴角泛起一股冷笑,他右脚忽然挑起一蓬泥土。 黄黑色的泥土直本石宝的面门,倘若没有防备,这一下定要闭眼分神,那时候,折可存就会冲上去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黑贼受死!” 脚尖挑土的阴招使出之后,折可存也紧跟着冲了出去,在他想来,石宝断然躲不过去。 哪知道,面对扑面而来的泥土,石宝竟然侧过了头颅,“想诈俺,死去吧。” 石宝竟然察觉了折可存的小动作! 雪亮的巨斧划出一个半月,斜拉拉地劈向了折可存的腰腹。 由于粗估了情形,折可存等于自己往斧尖上撞了过去,等到他想避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危急关头,折可存只得急忙变招,用刀隔挡在胸腹之前,试图挡住来袭的巨斧。 “砰”,斧子蕴含的巨大力道又把折可存震的浑身发麻。 顾不得惊诧,折可存正要抽身急退,忽而,一个硕大的脑袋急速地靠近着。 却是石宝一头撞了过来。 折可存一时不防,鼻梁骨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酸痛的感觉让折可存忍不住痛呼出声。 石宝哪里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一斧劈出。 折可存避无可避。 下一刻,一颗狰狞的头颅滚落在地,血水喷溅而出。 折可存战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试问谁能敌 第194章 试问谁能敌 折可存战死之后,西军大溃。 要知道,折氏一门相继世袭府州,为宋朝镇守西北边陲,是西军种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如今,折可存一死,府州将变换话事人,而种师道再也没了能够冲锋陷阵的大将! 狭路相逢勇者胜。 西军本想夺路而逃,可面对太平军的阵势,他们渐渐不支,败下阵来。 “嗡嗡嗡!” 霹雳火箭依旧在释放出巨大的威力。 绝望的惨呼声伴随着一阵阵西北口音的斥骂声不绝于耳。 在太平军不间断的打击下,西军惶惶如丧家之犬。 “冲阵!冲阵!西军不能败于此地!” 种师道还想力挽狂澜,可麾下军将早已无心应战。 西军本是异地作战,连番倒行逆施之下,又惹得天怒人怨。 若是顺风仗,西军必然一往无前,势如破竹,可一旦遭遇绝境,缺乏理想信念的西军很快便丧失了厮杀的锐气。 诺大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声,追击声。 西军虽败,但实力犹存,一股股兵马以各自主将为核心且战且退。 种师道面沉如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统帅三万大军意气风发不过一旬的时间,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折可存战死,三万兵马十去七八。 这江水以北,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方腊之兵锋了! “此战,罪在种师道,不在众将士!” 话音刚落,种师道抽刀欲自刎,却被两侧的亲卫誓死拦住。 “相公,西军不可一日无相公,大宋不可一日无相公!” 接连败北,种师道已然心灰意冷。 这时,冷不丁听到有人在说到:“种相公,一时之败不要紧,只要咱们敢战能战,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种师道惊回首,发现说话之人是西军之中的一员小将。 这几日,这小将阵前厮杀很是勇猛。 “吴玠,你很好!” 吴玠双手抱拳,“相公,当务之急是速速破阵而去,不可落入贼人的包围圈,否则大事危矣!” 种师道重重颌首,“你便留在我身边,代我指挥大军!” “得令!” 在吴玠的指挥下,西军勉强恢复了上下联络。 不要小看这军中联络,有时候,将不识兵,兵不知将,也是战败的一大诱因。 如今,西军目标明确,那便是冲阵入山。 只要突破伏击阵,西军便可进入沂蒙山,脱离太平军的追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留在这里非死便降! 那还不如豁出去冲一冲! 兔子急了还咬了,更何况数千名杀红眼的西军? 一时之间,卫亨所部人马压力剧增。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危急关头,张威三千骑军终于出现了。 这三千精骑久经鏖战,早已不惧任何对手。 前头,卫亨所部人马陡然让开一条通道。 不等西军缓过神来,张威已然怕马赶来。 张威是方杰的副将,方杰不不在军中之时,便由他掌控骑军。 “轰隆隆!” 沉重的马蹄声重重地敲打在土地上,此处位居山脚,地势平缓,适合骑军厮杀。 平原之上,骑军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马速,而不必顾虑前方的障碍物,这是在水网密布的南方从未有过的感觉。 张威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在这片土地上成长的,他热爱这种策马奔驰的感觉。 种师道铁青着脸,任由吴玠发号施令,“盾兵在前,枪兵在后,不可退!” 面对疾冲而来的骑军,最好的方式就是原地防御,如若望风而逃,必然会沦为砍菜切瓜一般的境地。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旷野中显得分外沉闷,百步开外,骑卒只有一轮抛射的机会。 张威冷静地发号施令:“掷矛,拔刀!” “嘭”一声脆响,却是张威一刀劈开了疾射而来的箭矢。 看样子,对面的官军不肯坐以待毙,困兽犹斗。 当下,张威率领骑军尽数出击。 目标,正是前方的官军。 “矛!” 马上投掷短矛早已经成了张威麾下骑士的看家本领,此时,听到自家军将发令,骑军自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短矛呼啸而过,对面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惨叫。 骑军装备的短矛是方腊使人特意改造过的,一旦中创,带有血槽的枪头会给敌人带来极大的杀伤力。 官军没想到贼军的短矛射程竟然如此之远,等到他们弯弓反击的时候,第二波短矛又已经到了。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怎么也压抑不住,只是两拨短矛,官军便折损了近百人。 太平军近在咫尺,官军匆匆射出手中的箭矢,他们躲在盾阵之后,试图避开骑军的冲锋。 “砰!” 太平军将马速提升到了极致,此时此刻,没有人避战怯战,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心思,那便是留下种师道,全歼这支西军! “砰!” 短兵交接。 兵铁撞击声与咬牙切齿的喝骂声混杂在一起。 这是血与肉的较量,更是意志与战力的比拼。 太平军围追堵截,原本便占据心理优势,如今战马奔驰之下,更是热血沸腾。 “杀光他们!” “太平军万胜!” …… 此时此刻,方腊并未参与临阵厮杀,而是亲自为大军擂鼓助威。 “咚咚咚”,战鼓声声,只让人热血沸腾。 陡然出现的这数千精骑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西军盾阵破了,枪阵不支,很快露出中军大纛的所在。 这时,反倒是一路急追的牛皋更接近中军所在。 “咚咚咚”,太平军和着鼓点,大步往前。 所过之处,不降者皆死! 种师道铁青着脸,再度派出兵马试图拦阻。 然而,太平军势如破竹,完全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手。 最先崩溃的是折家军,折可存战死之后,这些人回到府州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下,有折家兵弃械而降。 太平军刚刚举起长刀,见状只能无奈收兵,饶了降卒一命。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一百个。 与活命相比,什么财富、权势都是假的。 其实,整支西军的士气已经所剩无几,当他们发现这所谓的突围机会根本不复存在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够扛得住这般打击。 太平军太强了,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当己方人马从阵中落荒而逃的时候,种师道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谁能够想到,几日之前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西军会败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堡下,而且是一败再败。 这一次,种师道再也没有誓死一战的决心,他咬牙切齿,神经质一般叫嚣着:“方腊小儿,我会再来的,下一次,我绝对要把你扒皮抽筋。” 试想,当初种师道挥师东进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痛击海州,逼迫方腊亲自来援。 南征北战,杀得太平军自顾不暇。 可谁曾想,短短几日的时间过去,种师道的立威之战竟然成了耻辱之战。 在亲卫的誓死护卫下,种师道逃出生天,遁入山中,可其余的西军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绝大多数人马都在骑军的追击下落入瓮中。 此时此刻,鼓声渐停。 不远处的乡堡上,劫后余生的乡民热泪盈眶。 “胜了,咱们胜了!” 种师道所部人马虽是官军,但行事丝毫不顾及地方百姓,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反观太平军,分田到户,轻徭薄赋等等措施施行之后,百姓享受到了肉眼可见的好处。 两相比较,乡民们自然更为支持太平军! 这时,牛皋挥起武器,放声怒吼:“我太平军,万胜!太平将军,万胜!” 卫亨激灵灵打了个寒碜,他神情兴奋,宛若朝圣一般叫了起来:“万胜,万胜!” 种师道可是比童贯更负威名。 方腊能够将其击败,必将成为震惊朝野的一件大事! 正在打扫战场的太平军接连高呼,顿时唤醒了震惊不已的民壮们。 太平军有此大胜,足以确保淮河流域数月之安稳。 这真是万幸!若不然,官军破堡之后只怕一个人也活不下! 念及此处,民壮们发自肺腑地欢呼起来,“太平军,万胜!太平将军,万胜!” 接连不断的欢呼声、怒吼声汇聚成一道声浪,直冲云霄。 堡中军民如此气势自然感染了城外的太平军。 旷日持久的一场战役终于以种师道的全面落败告一段落。 此情此景,顿时让人激动莫名,“方公,此役过后,太平军将无人能敌!” “还请方公更进一步!” “将士们都盼着方公能够自立为王,如此一来,也好博一个封妻荫子!” …… 方杰、牛皋、林冲等人相继劝进。 此情此景,携大胜之威,方腊没有拒绝的道理:“我本是乡间一百姓,是官府的花石纲逼得咱没了活路,青溪举旗,实乃无奈之举,不过,这天下百姓苦赵宋久矣,咱们太平军所过之处,百姓翘首以待,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太平军的替天行道、顺应天意之举!这一路来,都是兄弟们帮衬我,追随我,日后,无论我方腊身居何位,绝不忘今日之情!” “愿为方公效死!” 抬头看去,遍地都是单膝行礼之军卒,这是太平军对方腊的认可! 方腊自然明白,枪杆子只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看来,宣教官的规模还需要进一步扩大。 忆苦思甜、公审大会这般手段绝不能停! 只有让军卒知道今日之一切来之不易,他们才会保持斗志不减! “邓元觉!” “末将在!” “允伱本部人马北上京东东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邓元觉摩拳擦掌,“愿为方公效死!” “其余兵马与我一道西取徐州” 徐州地处要道,乃四战之地。 大运河穿境而过,有“五省通衢“之称。 若能夺取徐州,太平军在战略态势上将转守为攻,随时可以进逼宋廷腹地! 这一点,是朝廷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徐州毗邻海州,种师道战败之后,徐州很快如临大敌。 城内知州摆出一副坚壁清野,誓死顽抗的态势,同时在城内大索僧尼道徒,只为了防止贼人内应! 为了稳住军心,知州将城内大户唤到一处,索要钱粮:“诸位,种师道种相公全军覆没,方贼数万大军不日将至,诸位若想保住这万亩良田、家财美婢,此番还要仗施援手!” 一众大户对方腊自然避之不及。 可是,知州已然封闭了城门,不准出入,这让士绅想逃都逃不掉! “使君,某愿出粮两千石,能否让我的幼子出城?” “某愿出铁料万斤,只求使君网开一面,让我等家人出城!” …… “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此例一开,谁还想守城?” 徐州知州一口回绝了众人的讨价还价,“钱粮、物资诸位必须尽快筹集到位,诸位莫要耽搁了,军情如火!” “使君,这么大一笔数额,如何筹集的出?” 知州冷冷一笑,“那是你的事情,本官只问结果,不看过程,若尔等不想落入贼手的话,还是尽快筹出物资吧,本官也好招揽人手,奖励敢战之士!” 一种士绅面面相觑,知州给的数额虽然大,但他们完全可出得起,而且不必伤筋动骨。 可是,仅凭徐州一城之力又能阻拦方腊多久? “贼人势大,可有援军?” 有士绅问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知州同样一头雾水,“战报已然快马递出,可本官估计,朝廷派不出多少人马了。” 前有童贯挥师南下,后有种师道举兵东进。 官军出征之时,何等的大张旗鼓,他们巴不得世人皆知官军之强,贼人之弱。 可一番交手之后,笑到最后的却成了太平军! 最要命的是,两次征伐,将徐州原本囤积的辎重、钱粮消耗大半,就连民夫都被征召了不少。 若是在太平日子,无需多久便可以从容补缺,可现在,贼人将至,哪里还有时间? 战阵之前,刀枪无眼,不知多少民夫死于非命,有家难回,现在,又有征调民夫,百姓们很是抗拒! 解释一下最近更新慢的原因:本人家住农村,有十亩蓝莓,正值采摘期,早上5点就要起床采摘,这几日又是秋收季节,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更新的数量和质量一言难尽,在此向各位书友道歉了哈,这个月的全勤虽然没了,可我还是会尽量多更一些。另外,在线征集方腊国号,大家可以留言,拜谢。 第一百九十四章 愤怒的皇帝 第195章 愤怒的皇帝 春雨纷纷落,田间耕作忙。 一场春雨带走了战场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将大地洗刷的干干净净,就仿佛一切的厮杀并未发生过。 至于史书上,也许只会一笔带过这场战事的结局,而不会详细描述其中的经过。 官道两侧已是一片春意盎然,生命力顽强的野草早已汲取了足够了力量,重新绽放出生命的能量。 “哒哒哒!” 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踏过官道,溅起点点泥水,快马传报的军卒飞身下马,速度极快地冲进驿站,未做任何补给便牵出三匹良驹,策马狂奔而出。 驿卒见状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波急报了。 虽说军情不得泄露,可驿卒早已从过往的行商口中得知了急报的来援:保静军节度使、征南统帅、西军名将种师道大败,只身遁逃,淮河以北,战事糜烂,太平军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如今方腊亲征徐州,大有一举攻破徐州之势! 自从大宋开国以来,这样乱事从未有过。 这南方的方腊方十三果真如此勇猛? 朝廷上下就没有一人能够胜过他? 八百里紧急军情,从海州狂奔疾驰送到了汴京。 大宋皇帝赵佶看到奏报之后,一向秉承清心寡欲的他也不由得砸翻了书案,发出气急败坏的咆哮。 赵佶没法不生气,前几日,金人使者在磨蹭了几个月之后,终于来到了汴京,他们开口就质问大宋皇帝为何不出兵与大金会猎于幽燕之地。 赵佶还能怎么回答?他怎不能说治下出现叛逆,如今大势已成,无人能治吧? 当下气氛很是尴尬,最后还是宰相王黼出言化解了尴尬。 该死的方腊,为何要无事生非,为何要搅和这“丰亨豫大”的盛世! 盛怒之下,赵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酥软的地毯上。 四周的内侍们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冲上前摆出一副搀扶皇帝的样子,“官家当心!” 赵佶抓起案前的拂尘,对着两侧的内侍便抽打起来,“滚,都给朕滚,废物,全都是废物,谭稹、童贯、种师道,枉称当世名将,却辜负朕的一片厚望,蠢货,都是蠢货!” 内侍抱头鼠窜,如蒙大赦。 自从方腊击败童贯以来,皇帝愈发变得喜怒无常,近来已经有不少人因为一点点琐事被廷仗致死了! 内侍离开之后,赵佶又撕毁了自己亲手写就的字帖。 一番发泄之后,怒火终于宣泄而出,冷静下来之后,赵佶命人送来了舆图,他从舆图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睦州。 印象中,那是一处极其穷困的地方。 可为何方腊能够在此地一举得势? 从睦州到杭州,从杭州到江宁,如今又得海州、沂州,江南各路更是朝不保夕。 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这要是任其发展下去,这大好河山难道就任由此獠占据? 赵佶性喜奢华,哪肯接受这血一般的想象? “来人呐,传童贯、王黼、蔡京!” “诺!” 待三人联袂而至时。 赵佶掷出急报,等到众人看罢之后嘴里道,“三位看罢有何想法?” 蔡京一向老奸巨猾,这等事情向来不会第一个表态。 童贯是以戴罪之身留在汴京的,当下也不敢多言。 只有王黼避无可避,“官家,如今只有西军可战,若事有不怠,不如再行抽调西军?” 说实在话,童贯在看到种师道战败的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是心中狂喜:你老小子也败了,看到了吧,非我无能,实在是贼人太过可怖。 这等贼子,若能招安收为己用,岂不是皆大欢喜? 自从落败之后,童贯便成为坚定的主和派,以他为核心,有几名位卑官小的官员也赞同招安方腊,试图谋求进身之阶! 此时,听到王黼所言,童贯再也按捺不住,“王相公此言差矣,西军已然抽调了十多万人马,若是再行抽调,西夏寇边该如何是好?” “西夏寇边只为财货、人丁,便是许他些钱财又如何?” “若西夏言而无信,再行讨伐可如何是好?” 这一问顿时问住了王黼。 是呀,都说西夏野蛮凶残,这等得陇望蜀之辈岂会轻易满足? 如此来看,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残余西军决不可妄动! “童贯,你说说看,朝廷该如何行事?” “官家,事已至此,唯有招安才可破局” “可方贼索要朕的半壁江山,这如何能忍?” “官家,微臣听说那方腊对外敌颇为强硬,若其愿意为朝廷出力,征讨辽人,便是封他为王,允他暂管江南之地也无妨,待其一死,朝廷便可犁庭扫穴!” 与封赏西夏相比,招安这一计相对来说是成功率较大,而且童贯说得没错。 若能促使方腊与辽狗硬碰硬,以辽狗之凶狠,方腊又能苟活多久? 想到这,赵佶将目光投向蔡京,“太师有何高见?” 蔡京干咳一声,“官家,当务之急是稳住徐州局势,令种师道以新军为主,坚守徐州,只要徐州不失,新卒一成,便是方腊的末日!” 听上去很是简单,可仔细想来,其中漏洞颇大。 别的不说,就说以新卒之战力,能是贼人的对手吗? 再者,种师道以西军为主尚且不是方腊的对手,如今手下换了更若的新卒,便能化腐朽为神奇? 赵佶虽无实战经验,却也知道战场厮杀不是纸上谈兵。 如果方腊那么好对付,朝廷也不会一败再败了! 想到这里,赵佶决定三策皆施。 钱财,朝廷还积攒了一些,足够收买西夏人。 若能趁机抽调一批西军南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其二,继续招安方腊,答应其部分条件,同时要求方腊出兵幽燕作为必须要求! 其三,传召各地训练乡勇,大兴团练之风,增强地方战力! 赵佶记得很清楚,一条邸报中曾经记载过方腊的太平军曾经在江南遭遇过地方团练的袭击。 若是团练再强大一些,说不定方腊已被剿灭! 又哪会有今日之祸?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太平军新政 牛皋遇挫 第196章 太平军新政 牛皋遇挫 早起的鸟儿在路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春时贵如油,春耕不敢误。 虽说太平军已将战火燃向了徐州,可道路两旁的农夫还是在忙着耕田。 对于百姓而言,田地、粮食才是赖以为生的根本。 忙碌的农夫更多彰显出生活的无奈,可最令人诧异的还是官道上繁忙的商队,南来北往的货物并未受到乱世的半点影响。 显然,太平军不曾滋扰商队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与朝廷相比,太平军境内商税更低,而且少有官差层层盘削之举。 这也使得太平军治下商业大兴。 这时,一支商队自徐州逐渐进入了海州境内。 两侧的百姓脸色非但没有朝不保夕的惊恐,反而谈笑风生,每个人都在畅想着田地的收成。 自从分田到户,百姓种田的劲头也高了许多。 毕竟,田地的产出除了上交的那部分税赋之外,剩下的全都是自己的! 道路平整宽敞,要比两侧新挖掘的排水渠要高出不少。 在不远处,甚至有穿着兵衣的军卒与百姓混杂在一处,一边劳作,一边谈笑风生。 与风声鹤唳的徐州相比,此处显然就是世外桃源。 越接近海州城,这种割裂感便越是强烈。 要知道,这些变化全都来自于太平军,来自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商队转过一处山道,面前的道路陡然窄了几分。 数名头缠红巾的太平军卒自石后陡然冒出,一支支寒光凛凛的弩箭对准了商队的每一个具有威胁之人。 “来人止步,可有路引?” 钱宿急忙从怀中摸出路引,嘴里道:“是方百花方将军开局的路引!” 拦路小校接过盖着红色印戳的路引,仔细辨别了一番,将其还给了对方,同时示意手下让开道路,“客人须在海州完税,此外,同类货物在江南各路无需重复收税!” 钱宿松了口气,手中的一点碎银子还想递出去,却被小校婉拒了。 “不必,客人只要遵纪守法,我太平军必保你平安!” 钱宿深深行了一礼,当下便招呼商队行路。 直到再也看不到军卒的身影,钱宿依旧犹在梦里。 要知道,这一批货物他在朝廷治下可是被层层盘削了数次,一路上,光是或明或暗的索贿就让其防不胜防。 眼下,到了海州,如此磊落的行事作风倒是令人颇为不适。 要知道,军卒核验货物无误之后,没有一人流露出克扣一笔的意图。 赶车的马夫颇为感慨,“咱也算开了眼,没想到太平军竟是这幅模样,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钱宿同样赞叹不已,“不错,此行咱们的目的原本就是一探虚实,若是方腊确实是一方雄主,日后这条商道便注定要兴盛起来,反之,若太平军雁过拔毛,咱们就只有这一锤子买卖,再也不来第二次了!” 道路两侧,几名头缠红巾的太平军正在与官军俘虏一道为百姓犁田。 新式的铁犁很是合用,百姓们爱不释手,都当作了传家宝。 隔着老远,星星点点的红色点缀在黄褐色的田野间,竟然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钱宿目瞪口呆,“诸位,你们可曾见过官差为百姓干活的?” 众人摇了摇头,“只见过催税征田的,未曾见过这等情景。” 钱宿对方腊的佩服更是上升到了一定程度。 都说方腊是乱贼,可观其行事,却有大谋略,大智慧! 倘若任其发展,只怕太平军真可能闯出一个不一样的世道。 商队的众人心事重重,一时间竟无人商谈。 下邳距离徐州不过数十里,地处要害,恰恰卡在海州与徐州之间。 换句话说,若想谋夺徐州,下邳避无可避。 只是由于宋廷百年未经战事的缘故,关隘不高,城墙也不够坚实。 作为先锋大将的牛皋气势汹汹而来,本想一举夺关。 谁曾想,守将黄永却遣人联络归降事宜。 牛皋虽然莽撞,却也觉得此事有诈。 然而,方腊由于诸事缠身的缘故未能与牛皋同行。 遇到这等招降大事,牛皋不敢擅自作主。 谁曾想,一番交谈过后,黄永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以五日为期,他需要说服城内军卒一起归降,否则一旦发动进攻,守军极有可能同仇敌忾! 牛皋快马将此事报与方腊知晓,而他本人也只能暂缓攻势。 不过,进攻虽然停止了,可打造攻城器械的举措却一刻也未曾止歇。 两日后,军卒带来方腊的军令:再准黄永一日,若是一日之后官军依旧未降,那便全力出击! 牛皋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又耐心等了一日。 可城头只见刀枪闪动,再无一人出面联络。 “黄永何在?答应某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勇在阵阵呼唤声笑眯眯地出现了,“牛将军,何必着急,五日之期未至,为何如此逼我?” 牛皋冷着脸,“方公只给你三日期限,如今时间已过,攻城!” 一声令下,太平军便发起了攻势, 城头的官军利用三天的时间查缺补漏,完善城防,更运来了一批床弩。 一时之间,床弩箭如雨下,给太平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激战一番过后,太平军出动霹雳火箭都未能奏效。 这时,守将黄永再度出现了,“牛将军,多谢伱给的三日时间,如今城内粮秣宽裕,足够数月所需,多谢!” 城头官军一阵呐喊,“多谢牛将军成全!” 什么叫杀人夺心? 这就叫杀人夺心! 牛皋被气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贼子误我!” 当下还要继续攻城,却被麾下劝阻,“将军,不可怒而兴兵,此乃大忌!” 牛皋大怒,“难道就任由此獠如此猖狂?” “将军莫急,咱连江宁城都夺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下邳城?今日官军只不过是借助床弩之威罢了,明日待其箭矢消耗大半,集中霹雳火箭轰其一段城墙,必可一举夺城!” 牛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也罢,便依你之言!明日,我要攻破此城,摘了黄永的脑袋!”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战场上充满了意外 第197章 战场上充满了意外 事实证明名将并非天生,有时候,即便是无名之辈都可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表现。 当天夜里,太平军鸣金收兵之后,守将黄永以绳索缒下三百精锐,这三百人趁着夜色对太平军的营寨发起了攻击。 一支支沾满油脂的火箭腾空而起,重重落入营寨之内。 辎重、营帐纷纷燃起或大或小的火焰。 虽说夜巡的太平军及时示警,试图扑灭烈火,可外头的官军依旧在不停抛射火源。 一时间内,营内喧哗声大作。 有不少营帐失火的太平军惊惶失措,颇有些慌不择路。 这要是让这股恐慌情绪蔓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危急关头,牛皋扯起铜锣般的嗓音,“传我军令,各守各营,无令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往日里,牛皋虽与军卒同吃同睡,同甘共苦,可是真正到了紧要关头,牛皋向来言出必行,颇受军卒信赖。 于是乎,在极短的时间内,营寨恢复了秩序。 然而,依旧有几人吓破了但,四处逃窜。 对这几个倒霉蛋,牛皋使人当场斩杀,枭首示众! 一番整治过后,任凭官军在外头如何施为,太平军始终不动如山。 这时,率队夜袭的黄永见势不妙,急忙率众离开。 可是,已然恢复秩序的牛皋,哪能忍得了这般奇耻大辱? “来人呐,点齐一千精锐随我追击,黄永这厮狗胆包天,竟然出城夜袭,若不能将其留下,我等还有何面目去见方公?” “杀、杀、杀!” 太平军复仇心切,速度极快,哪怕黄永已然提前逃窜,可还是被牛皋追了个正着。 “贼子,哪里逃!” “有胆出城纵火,为何无胆与我正面厮杀?” “某一定要把你们的脑袋揪下来下酒!” 牛皋大声斥骂,试图引诱黄永掉头来攻。 可黄永却不蠢,他好不容易才逃到城下,当然不会自投罗网。 “牛皋,多说无益,今夜这一把火可烧得痛快?” 黄永在绳索上越升越快,很快便来到城头。 “小心些,加把子力气!” 城头的官军竭力拉拽,试图将城下的人马一一救入城中。 然而,牛皋可不是摆设! 三番两次在下邳吃亏上当,牛皋早憋了一肚子子火。 如今,黄永再次逃窜,恼羞成怒的牛皋大开杀戒。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太平军是集市吗?” …… 一番搏杀之后,黄永仅仅带回五十人,就是这几十人也是人人受伤。 “懦夫,有胆与我大战三个回合!” 城下,牛皋试图邀战。 可黄永却像缩头乌龟,再也不肯出战。 牛皋气不过,当夜便向关隘射出了一千支霹雳火箭。 “轰隆隆!” 接连不断的轰炸声将守城器械炸了个底朝天,更炸的官军瑟瑟发抖。 夜袭得手的喜悦不翼而飞。 这时,官军才意识到,太平军的火器非同凡响。 这一夜,双方都没能睡一个安稳觉。 不过,太平军人多势众,翌日一早便再度攻城。 “杀、杀、杀!” “将军有令,先登城头者,赏钱十贯!” …… 太平军气势如虹,大有不破关隘誓不收兵之势! 一夜过去,官军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下降了。 激情过后,太平军强大的实力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死守是否有意义? 为何不早早弃守,一道驻守徐州? 黄永闻听之后大惊失色,急忙强忍疲态,坚持在城头鼓舞士气。 要知道,下邳之所以能够坚守到现在。 靠的就是上下一心! 可现在,军心已乱,只怕用不了几日,关卡便要丢了! 黄永心头揣揣,却没想到,关卡的丢失要比想象中来得更快!牛皋的报复也来得如此迅速! 原来,附近的猎户在看到太平军正在强攻关卡之后,便主动请缨,“敢问谁是这里管事的将军?某有要事相秉!” 牛皋闻讯而来,“某便是话事之人,不知兄长有何事相告?” “就在三里外有一处小道,可以绕道关卡之后,将军可愿信我?” 牛皋咧嘴大笑:“咱们太平军分田到户,轻徭薄赋,是穷苦百姓的自己人!你这兄弟能够前来报信,便说明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我牛皋为何不信?” 猎人颇为感慨,“将军虎胆!” 就这样,牛皋在附近猎户的带领下,自放羊山路绕到关隘后头。 谁能想到太平军会出现在关卡后头? 要知道,一座要塞向来是对外不对内的,一旦贼人出现在内部,那便宣告着关卡的存在已经没了意义。 由于官军未曾防备,牛皋一个冲锋便杀溃军阵,阵斩多名官军。 可黄永却死活不见踪影。 牛皋铁青着脸,使人打开关隘,仔细搜查。 这一次,黄永换上普通军卒的衣物,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牛皋对其恨之深,他挨个核对被俘军士的脸。 没曾想,果然有惊喜。 “黄永,你这杀才还想浑水摸鱼!门都没有!” 太平军大获全胜,并且将官军尽数捉拿! 关卡入手,太平军便可长驱直入徐州。 不过,一招得手之后,牛皋信心十足,为了谋夺徐州,他使人换上官军的衣物,直往徐州而去。 这时,方腊统领大军刚刚抵达下邳,便听得牛皋快马来报:徐州破了! 徐州是怎么破的? 原来,下邳孤城力阻贼军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徐州城。 军将也好、军卒也罢,都对下邳守军充满了兴趣。 击败种师道之后,太平军的实力已然变得深不可测。 如今,下邳能够力保关隘不失,这便让人充满了敬佩,更是为人心惶惶的官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都是一个脖子,一个脑袋! 下邳城可以,徐州城为什么不可以! 这一日,听说下邳守军意图入城,阖军上下无人敢阻。 五名名敢战锐士勇入徐州,牛皋更是身先士卒,亲自带队。 由于事发突然,牛皋得手了。 城门宣告易手,五百精锐更是在数倍于己的官军围剿下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之后,牛皋大军抵达。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方腊南归 韩世忠请辞 第198章 方腊南归 韩世忠请辞 阳春三月,江南第一城江宁繁华依旧。 掌权者从宋廷转换为太平军,非但没有削弱城内的各项职能,反而有一种更胜往昔的模样。 街道上,行人摩拳擦掌。 集市所在,言语各异 这一日范正国从衙门回到范府,按照惯例先到灵堂为祖父范仲淹叩了个头,燃了柱香,然后准备回到书房,准备处理各项事宜。 谁曾想,刚出灵堂正门,便看到叔父范纯粹正陪着一名中年男子出了客房。 一番见礼之后,范正国随同范纯粹一道目送客人离开。 “叔父,此人是?” “此人刚从宋廷潜来,想来谋个一官半职” “叔父答应了?” “我怎么可能答应!某只是告诉他,此处正值用人之际,每月都会举行相应考试,只要通过遴选,方公一定会予以重任!” 范正国很是满意,“合该如此,咱们范氏想要位高权重,一定要慎言谨行!” 范纯粹年过七旬,显得更为镇定:“莫慌,该出手时一定要果断出手,如此方可重现范氏辉煌!” 听到这里,范正国从怀中摸出一封劝进表,“叔父可要署名?” 范纯粹看罢之后果断签字画押,完成署名事宜。 三日之后,方肥放下手中的《吴王劝进表》,嘴里道:“正国,范氏可愿与你共进退?” “自然如此!” “好,这封劝进表,某也会在上头署名,江南百姓苦宋廷久矣,若方公能更进一步,实乃天下百姓之福!” 近来,方腊将治所从杭州彻底转移到了江宁府。 虽说,杭州更为安逸,又有海路的优势,可相较于江宁府,前者过于偏僻了。 将治所转移到江宁府,也是在向天下人显示太平军有一统天下的决心! 眼下,方腊虽未称孤道寡,可军事上的接连获胜,早已使得太平军在面对宋军时有一种天然的心理优势! 上行下效之下,便是寻常百姓都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几日,方腊虽未抵达江宁,然而各项物资筹备已经准备就绪。 对于方腊而言,自立为王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彰显自己彻底与宋廷决裂的开始。 为此,方腊必须彻底抛弃宋朝重文轻武的国策,消弭掉冗官冗兵冗费的消极政策,同时,逐步改变原有的“高筑墙、缓称王”的决策! 一系列政策的改变,意味着太平军必然要施行一整套新的官制、兵制、税制…… 以上等等,绝非方腊一人便可以拍板定案。 因而,这些时日,方腊在路上一直在与包康、汪末泥等人商议诸般事宜。 行至江宁府时,诸般政策草草议定。 这时,以方肥为首的江宁府大小官员在城外相迎。 出乎意料的是,以韩世忠为代表的宋军降将也在其中! 一番见礼过后,范正国代为传话,“方公,韩世忠有话要说。” “让他过来吧!” 韩世忠是方腊颇为看好的人物,若能将其收为己用,也不枉方腊-长久以来的良苦用心! 方腊时间有限,当然不会在原地等待,只是策马缓行。 与此同时,得到方腊召见的韩世忠也得以纵马赶来。 “韩世忠,你有话要说?” 韩世忠叹了口气,“我本想劝方公莫要自立,可此番见到方公,我才意识到自己鼠目寸光了。方公携大胜之威,身上有一股勇往直前的锐气,此时,劝方公委身宋廷,显然不可能!” “那你是何意?” “承蒙方公医治照料,韩世忠已滞留江南数月之久,今日,某想请方公开恩,放我等降将回转宋地,不知方公可否应允?” 方腊心中不悦,本以为这厮是来归顺的,没曾想却是要告辞! 这不是让人难堪吗? 方腊自立在即,降将纷纷离去,于情于理都显得不甚光彩。 不过,方腊还打算再劝一劝,“韩世忠,伱官职不高,地位不显,比你声名显赫之人大有人在,可在某眼中,你却独一无二,你可知这是为何?” 这也是韩世忠迷惑不解的地方。 归降的宋将不知凡几,可韩世忠明显感觉到方腊对自己更为重视。 “请方公赐教?” “我看人不看他武艺,不看他本事,只看其意志、骨头,若是意志软弱,骨头脆弱,便是天赋异禀我也不会予以重用,这种人可以在顺水推舟时锦上添花,却不可能在逆水行舟时以命相托,因为,一旦遭遇绝境,他们随时可能会改弦易辙,这种人不能成大事,不能委以重任!可韩世忠你就不同了,你意志坚定,性格刚强,有成为帅才的一切潜质,留下吧,我答应你,用不了多久便带你北上燕云,收服故土!” 比起与宋廷的厮杀,开疆拓土,收服燕云是每一名宋将梦寐以求的美事。 然而,韩世忠就是韩世忠,他抱拳作揖,“方公错爱了,韩世忠还是想回去看一看故人,了却一番心愿!” 方腊微微颌首,“也罢,若是轻易应允,你便不是韩世忠了,不过,你且记下,我这里随时留有你的位置!” 韩世忠感慨万分,“多谢方公!” “去吧,去吧,若想离开,我这里绝不强留!” 韩世忠离开之后,方腊了却了一份心事。 强扭的瓜不甜。 韩世忠固然可用,但如今太平军同样人才济济。 连番大战过后,一批将才很快涌现出来。 与积重难返的宋廷将门相比,太平军治下显然锐气十足。 军将也好、文臣也罢,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誓要在新王治下大展身手,一展抱负! 连番鏖战,方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太平军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以方肥为代表的文臣,以邓元觉等人为代表的武将同样向天下人证明了自己绝非酒囊饭袋,他们有能力为太平军加砖添瓦! 有能力为太平军治下的百姓保驾护航! 宋廷做不到的事情,太平军可以做到! 宋廷可以做到的事情,太平军可以做的更好! 这便是方腊自立为王的勇气! 第一百九十八章 童贯再来招安 第199章 童贯再来招安 宣和三年三月十日,童贯一行三十人在太平军的监视下抵达江宁城。 此时,城内旌旗招展,百姓们热情洋溢,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将要发生。 再入江宁城,童贯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一个月之前,童贯统领十万大军率先进抵江宁城,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甚至还有速破方腊,再挥师北进夺取燕云十六州的想法! 现在想来,这等想法简直可笑至极。 十万西军、数不尽的精兵强将,硬是葬送在这片纸醉金迷的土地上,而方腊,作为最终的胜利者,已经成为坐拥十数路,麾下人口近千万的一方霸主! 种师道是何等人物? 依旧被方腊打的落花流水,只以身幸免! 如果说,上一次招降方腊,童贯还有诸多的选择、诸多的退路,那么这一次,他别无选择。 官军已经没有镇压太平军的资本了,就算童贯想要借势压人,也完全找不到可供入手的地方。 罢了,罢了,且看方腊如何出招吧! 半个时辰之后,童贯终于见到了红光满面的方腊,“一别月旬,方头领倒是神采依旧啊!” 方腊面不改色,“童相公倒是瘦削了许多,难道种师道战败之后,童相公的处境依旧艰难?” 童贯大为尴尬,“方头领何出此言,童某只是心犹国事,所以才有些食不下咽,与种师道有何干系?” 方腊朗声大笑,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进抵江宁之前,童贯已经得到了徐州失陷的消息。 如今,战事的主动权尽由太平军掌控,若是方腊不加约束,只怕京东路将遍地烽烟! 想到这里,童贯再也沉不住气,“实不相瞒,某今日来此,是为了天下百姓之安危,为了生灵不再涂炭,不知方头领可有异议?” 方腊不置可否,“既然童相公有了章程,不如说说看,某洗耳恭听!” “朝廷可册封方头领为异姓王,但方头领必须派遣得力人手北上燕云,痛击辽人!” 方腊没想到赵佶竟然提出这么一个条件。 这借刀杀人之计未免有些太过粗糙了。 看来,金人确实将赵佶逼急了,偏偏对方又抽不出足够的人手北伐,所以才将主意打到太平军身上。 只是,这时候挥师北上,是否有些冒险? 方腊没有擅自决定,而是打算多讨要一些筹码,“太平军多是南人,不习北方水土,若是贸然北上,极有可能水土不服,战力锐减,听说汴京有禁军八十万,何不让其出征?” 童贯腹诽不已,如果真有可用禁军八十万,他今日又怎会如此低声下气? “方头领说笑了,禁军有禁军的职责,实在是抽不开身” “不如将京东路、河北东路交给我,我一定全力以赴,收服燕云!” 童贯连连干咳,“方头领说笑了,若是大军北上幽州,可以自水路抵达!” “童相公莫急,出兵一事事关重大,绝非三言两语便能定下!咱们不如再谈谈其他?” 童贯知道这事情急不来,当下只能换了话题,“江南之地一直是朝廷税赋重地,如今却被太平军占据,如果方头领愿意招安,不如交出数地?” 方腊一口回绝,“不可能,我已在治下分田到户,若是交割土地,岂不是让百姓心寒?” “那便交出所欠税赋,如此以来,我也好向朝廷交差” 方腊笑道:“皇帝不差饿兵,敢问童相公,若是太平军北击辽人,朝廷是否应该给予一批赏钱?” 童贯很是不愿,却也只能如实答复,“如果方头领接受招安,太平军便是朝廷兵马,理当有所赏赐!” “那便用朝廷之赏赐冲抵江南所欠之税务,如此以来,两不相欠,岂不美哉?” 童贯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若论无耻,方腊确实技高一筹。 “如此说来,方头领打算出兵了?” “只要朝廷言而有信,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北伐幽燕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好家伙,这厮还要提条件! 童贯强忍着怒火,嘴里道:“方头领不妨明言,如何才能出兵?” “适才童相公提出水路运兵一事,我有一点小小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且说无妨” “朝廷只要将运兵之大船交割到海州,暂借我使用,我定能力排众议,挥师北上!” 前些时日,汶上水军败于太平军之后,战船损失殆尽。 这要是再将大船移交给方腊,只怕对方的水军实力又将更上一层楼。 可偏偏童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方腊的担心不无道理。 太平军的势力范围与幽州并不接壤,若无水路补给,大军早晚会因为缺乏辎重补给的缘故陷入绝境。 可就这么交出运兵船,童贯又有些不甘心。 自己此番明明是为了削弱太平军的实力,怎么有些资敌之嫌? “此事且容我向朝廷禀报一番再给与答复” “也好,某可以等上一段时间” 太平军当然可以等,如今在京东东路,太平军攻城掠地,速度极快,倒是占据徐州之后,牛皋的兵锋暂缓下来。 方腊稳居上风,自然不急,可童贯却不忘使命。 “方头领既然有意招安,何不约束本部兵马,不再滋扰地方?” 方腊故作不解,“据我所知,我部人马并未有进犯之举!” 童贯铁青着脸,“徐州、沂州接连沦陷,难道方头领全然不知?” 方腊一脸懵懂,“竟有此事?真是可恶透顶,为何我一无所知!若我知道此举,必然会及时约束!” “方头领,为了避免两军伤亡,还是尽快约束本部兵马吧,京东路可不比寻常,那里民风彪悍,若是强行滋扰地方,只怕百姓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威胁? 方腊险些笑出声来! 什么时候太平军也会害怕官军的威胁了? “童相公说笑了,我太平军为民请命,何来滋扰地方之举?倒是种师道之流,驱民攻城,滋扰百姓,不得民心,便是我都看不下去!还请童相公回转之后上奏朝廷,狠狠责罚种师道之流,也好以儆效尤!”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朝廷不敢做的事情 我来做 第200章 朝廷不敢做的事情 我来做 官场上官官相护是常态,虽说种师道与童贯有着诸多矛盾,可是与方腊相比,他们二人显然有着共同的立场。 一个是世家将门,一个是皇宫内侍,他们都依赖皇权而生,更是既得利益者的代表。 与之相比,揭竿而起的方腊更像是一个秩序的破坏者! 对于安于现状的统治者而言,方腊可谓罪莫大焉!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童贯的立场决定了他不可能对种师道的所作所为加以评价,“方头领,若官军触犯国法,朝廷绝不会轻饶!” 又是这种冠冕堂皇的废话,一点实际性的论断都没有。 好在方腊并不指望赵宋会对种师道给予处罚,这样也不现实,“还请童相公转告朝廷,诸如种师道之流,草菅人命、祸害地方,朝廷拿他们没办法,我太平军却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其认罪伏法!”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更是肆无忌惮的宣战。 虽说方腊尚未在治地以外的地方擒拿过宋廷官员,可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做,又有几人能够以身幸免? 饶是童贯见惯了风雨,也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方头领言重了,若太平军接受招安,你我同殿为臣,又何须兵戈相向?” 方腊冷冷一笑,并未答复。 这时,童贯笑道:“听闻方头领妻子早丧,膝下无子,官家忧心不已,特令宗室精心挑选一女,待招安之日便昭告天下,赐婚于方头领!” 这时候来这一套,显然为时已晚。 方腊早已不是昔日的方腊了,如今的他,坐拥数十万精兵,疆域广阔,治下百姓数千万,别说一宗室之女,就算是茂德帝姬都不可能起到效果。 “皇帝用心良苦,不过,我方某是个粗人,只认死理,如果朝廷不拿出点真金白银,不认可我对江南诸路的管辖权,这招安不议也罢!” 童贯大急! 钱财,朝廷可以出,可江南诸路却万万不能割让,这可是开国皇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无论如何赵佶也不愿背负丢城失地的罪名! “方头领,还请以国事为先!如今金国新起,在幽燕之地连战连捷,连辽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时,若我们不能及时出兵,只怕燕云十六州将彻底失之交臂,这可是开疆拓土,拓地千里的大好时机,一旦错过,挥之莫及啊!” 方腊哑然失笑,“童相公说笑了,你是官,我是贼,哪有官老爷不操心国事,反倒让贼人操心的道理?燕云十六州也好,开疆拓土也罢,这都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需要考虑的事情,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童贯极为尴尬,他本想以大义的名头逼迫方腊就范。 谁曾想,方腊不以从贼为耻,不以招安为荣,反倒十分清醒,这就难办了。 如果方腊狮子大开口倒也罢了,有欲有求之人,终归可以循迹拿捏,可他偏偏对美色可有可无,对声名不置可否,这样以来,倒使得童贯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精明! 狡诈! 这样的对手前所未有! 童贯拿出十二分心思全力应对,“方头领,伱我虽然立场不同,但却都是华夏子民,骨子里流的都是中华血脉,可金、辽之辈就不同了,他们茹毛饮血,残暴蛮横,若是让其夺了燕云十六州,河北诸路危在旦夕,到那时,你我可都是罪人!” 方腊目露精光,“童相公,多说无益,还是尽快考虑考虑我的要求吧,在朝廷给予答复之前,北地战事与我无关!” 童贯虽然无奈,却也知道这是题中之义。 方腊可不是宋江! 后者一心想要凭借招安来改变身份,博一份光宗耀祖的前程,可方腊就不同了,这厮利益为先,是真正的大寇! 想到这里,童贯留下礼物,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待其一走,方肥等人便询问方腊的想法,“方公,果真要招安吗?” 方腊摇了摇头,“谋夺江宁之时,我确实有过划江而治的想法,那时候,如果朝廷能够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割据江南,与朝廷分庭抗礼,可现在我已占据扬州、海州、通州、徐州,又何必受制于人?” 方肥松了口气,“方公所言极是,朝廷如果还想以大势压人,那他们就打错了主意!如今我等尽收江南民心,只待方公登高一呼便可扫荡江南诸地,一举奠定霸业之基,到那时,这赵宋的天下,我太平军也可坐得!” 汪末泥深以为然,“方使君所言极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方公再进一步,太平军便有了问鼎天下的资本,到那时,再取燕云之地也为时不晚!” 话虽如此,可方腊还是有些不安。 毕竟,与方肥、汪末泥不同,方腊深深地明白,兴起于白山黑水之间的大金是何等的恐怖。 在这时,没有人意识到,金国能够完成蛇吞象之举! 毕竟,辽国可是有着近百万的甲兵,而金国呢? 满打满算也不过数万兵马! 以数万对百万,就算想要战而胜之,没有漫长的岁月也不可能。 然而,金国偏偏以十年的时间完成了灭辽战事,更俘虏了辽帝耶律延禧,后来更是窥破了宋人的虚实,一举攻破汴京,完成了千古劫难“靖康之变!” 在那一场浩劫之中,华夏文明倒退数百年。 数之不尽的文明瑰宝毁之一旦,无数的女人被掳走! 午夜梦回,方腊甚至有一种错觉。 也许,这一世穿越至此,为的就是阻止靖康之变的发生。 也许,宋廷确实腐朽到不可救药,可汴京百姓有何罪? 北地百姓有何罪? 为什么要让无辜百姓来承担官府无能的后果? 金人强大,难道掠夺就理直气壮? 宋人软弱,难道就合该饱受欺凌? 从辽国、到西夏,再到金国,宋人的边境始终未曾安静过,边地的百姓更是遭受了无数的苦难,面对这一切,方腊很难熟视无睹! 也许,太平军应该做些什么! 第二百章 战场上的生意 第201章 战场上的生意 水师谋夺耽罗、武德司北上、提前收拢西军降将…… 上述种种,都是方腊为了应对金、辽所做出的准备。 辽人也就罢了,建国多年,全面汉化的他们已经丧失了昔日的进取心,可金人就不同了,完颜阿骨打施行的“猛安谋克制度”极大地击发了金人的战斗力。 面对这样一支新兴力量,太平军必须打起精神,早做谋划,只有这样,才可能在战场相遇时不落下风! 如今已是宣和三年,距离金灭辽还有四年的时间。 如果太平军能够气定神闲地发展四年,赵宋的天下必然岌岌可危。 不过,很显然,无论是赵宋还是金国,都不可能对太平军坐视不理。 硕大的舆图上,京东东路与河北两路将太平军与金人的地盘分隔开来。 此时,就算方腊想要做些什么,也只能利用水师的力量去谋划! 罢了,罢了! 理智终归战胜了情感,方腊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到与宋廷犬牙交错的地盘上。 邓元觉谋夺沂州之后,太平军在京东东路进展极快,几乎每日都有收获。 这一日,一支太平军潜伏在树林中。 稀疏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射下树林中的太平军身上,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惊动了不远处的官军! 来了! 一阵鸟雀声传来,“呼啦啦”的鸟雀腾空而起,留下边地狼藉。 “咚咚咚!” 忽而,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一支地方团练出现了。 这支团练人数在三千开外,装备精良。 邓元觉握着手中的望远镜,将敌情一览无余。 若是真刀真枪地对拼起来,就算太平军能够战而胜之,只怕也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此时,忽有几名团练发现了树丛中的异样,然而,不等他们惊呼出声,身后已经传来斥骂声,“都他娘的打起精神,谁也不要东张西望,今日若不能抵达军堡,所有人都得饿肚子!” 团练收回目光,不敢再横生事端,虽然他明明发现了异常,可人微言轻的他又怎敢在此时延误军情? 从林间望去,这支团练开拨的并不快。 有人在前哨探军情,有人在前锋准备应敌,也有人运输辎重,承担后方警戒。 时机已至! 就在官军哨探刚刚发现异常之际,上百只霹雳火箭已然腾空而至。 “轰轰轰!” 陡然传来的轰炸给团练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虽说真正死于爆炸的人数并不多,可对于从未听闻过爆炸声的战马、牲畜而言,足以酝酿出一场巨大的混乱。 “吁吁嘘”,甚至有战马将骑卒摔落下马,迈蹄狂奔。 有的团练躲闪不及,当即被战马撞了个正着。 辎重营所在,驾车的牲畜同样惊惧不已,他们奋力挣扎,在队伍中横冲直撞。 堪堪冲出数百步才被杀红眼的团练砍死。 在此之前,战马、惊牛已然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 “战、战、战!” 团练使大呼酣战,可附和者寥寥。 团练为钱财而来,自然不会为之卖命。 眼下,甫一接战,太平军便摆出如此猛烈的阵势,这让普通团练如何敢战? 趁他病,要他命! 邓元觉一声令下,当即带着太平军杀了出来。 “噗噗噗!” 宛若下山的猛虎,邓元觉大开杀戒,所过之处无一合之众。 这时,忽有两支长枪斜拉拉刺来,封住了邓元觉前进的道路。 对此,邓元觉并不闪避,只是挥刀砍向了右侧的军卒。 “噗!” 钢刀入肉,对方血流如注! 为此,邓元觉的肩膀也被狠狠地刺了一记。 幸好,甲胄厚实,邓元觉才没有丧失战力。 狭路相逢勇者胜! 强者是强队的! 如果地方团练发现太平军不堪一击,那么他们只会越战越勇,发挥出十成的战力。 反之,若是团练发现太平军不可战胜,那么,他们所剩无几的锐气也只会消耗一空。 眼下,面对太平军的突然袭击,这支团练便遭遇了全军崩溃的窘境。 太平军自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身影。 雪亮的矛尖、坚硬的盔甲、红色的头巾…… 每一幕都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巨大的压力下,有的团练丢盔卸甲,只为了饶得一命。 “团练使,逃吧,这里到处都是太平军!” 马犹叹了口气,“大好形势毁于一旦,某不甘心!” 马氏为了分一杯羹,耗费钱粮无数。 本以为可以小胜一场,从而在官场上谋个一官半职,进而光宗耀祖! 谁曾想,数千兵马刚刚行了一半的路就遭遇迎头痛击。 这要是灰头灰脸地逃回去,只怕马氏将彻底沦为地方的笑柄! “怎么办?” 危急关头,马犹脑子转的很快,“某乃团练使,太平军首领何在?某有事相商!” 须臾,邓元觉拎着犹在滴血的钢刃快步而来,“谁找我?” 马犹吓了一跳,急忙道:“我是团练使马犹,不知将军可愿与我做一笔买卖?” 邓元觉来了兴致,“买卖?眼下团练尽在我手,需要灭亡,易如反掌,却不知你意何为?” “还请将军网开一面,放我等归乡,明日,自当有赎命钱奉上!” 若将团练尽数俘虏,除了震慑百姓之外,确实没有太大的收益。 反之,若是让团练回乡,一来可以扩大影响力,二来便是可以获得实打实的钱财! “这也简单,我应下了!” 马犹大为意外,“将军不怕我食言吗?” 邓元觉哑然失笑,“当然不怕,如果你食言而肥,不出十日,我一定踏破你的村寨,十倍索回!” 马犹干笑不已:“将军放心,明日定有钱财奉上!” 邓元觉不置可否。 这时,马犹再度说到:“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讲!” “能否出售几套破损的甲胄?也好让我等向朝廷交差?” 好家伙,这厮竟然打算以盔甲索赏! 不过,思来想去,这都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一方面,这可以麻痹官军,使其小觑于太平军! 另一方面,可以废物利用,增加军中收入。 于是,邓元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以交换!” 第二百零一章 自封吴王 第202章 自封吴王 五月初一。 天色尚暗,方腊便被人喊醒了,抬眼望去,厅堂内烛光闪烁,小腹微微隆起的梁红玉正捧着冕服对镜自盼。 对于梁红玉而言,方腊自封为王固然是一件喜事,可更大的喜事还是与方腊团聚。 “这冕服如何?” 方腊微微一笑,“你绣的冕服自然是极好的!” 王者所穿冕服非比寻常,绣上何等的纹章,使用何等的材质,依照哪一朝的样本,这都是方肥、汪末泥等人遍寻章籍所议定的。 梁红玉虽然不爱红妆爱武装,却也愿意为心上人缝制礼服。 这几日,一针一线极为用心。 此时,见方腊作势起身,梁红玉当即让人捧来铜盆、汗巾,侍候其洗刷。 “什么时辰了?” “丑时二刻” 方腊刚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此时还有些提不起神。 不过,繁琐的流程必不可免,即便是方腊也只能依照规矩行事。 仪式是给天下人看的,更是给麾下的文武官员看的。 如果方腊草草了事,众人只怕也不会将他这个王者当回事。 反之,如果方腊循例行事,众人也会逐渐习惯这个江南之地的新王。 没多久,一份祭天文书已然递到了方腊手中,待会儿祭天大典的时候,方腊必须通篇背诵。 再过一会儿,车驾可就到了。 婢女、侍从忙做一团。 作为南唐国都,江宁城内有一套完整的宫殿群。 虽说李煜奉表出降,拆除了一批违制建筑,不过,相较于其他地方,这里的依旧有着一批较完善的宫殿。 眼下,方腊并没有大肆修建宫殿的打算。 房子而已,够住即可! 为方便观礼,即位大典设在南郊天坛。 到了寅时,方腊登上华丽的车驾,在扈从的守卫下缓缓南行。 此时,江宁城内已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家家户户门前都飘扬着大大小小的红旗。 太平军接手江宁以来,这里的百姓实打实过上了好日子,因而,今日闻听方腊封王,百姓们自发涌上街头。 于是乎,方腊的车驾所过之处,百姓的“万胜”声不绝于耳。 天色未亮,百姓们便举着火把翘首以待。 天坛下,文武官员分成两列,无人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 在官员的外围,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甲士。 作为决定性的力量,甲士是保障大典顺利进行的强制力量。 为了筹备这一场大典,数不尽的人彻夜未眠。 等待方腊抵达之时,各项准备已然就绪。 编钟、鼓乐、铜磐…… 各式的乐器分门别类,秩序井然。 夜色深沉,唯有“噼啪”炸响的火苗在夜中发声。 在这样庄严的时刻,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 经过卜算,祭天大典钉在日出前三刻! 不知过了多久。 “铿!” 鼓乐声响起,接着礼官深沉的音调响起:“祭天大典开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在这等乱世,祭祀更多是在祭奠自我,也是在祭奠心中的依赖。 …… 一片长长的祭文完毕,初升的阳光映射在方腊身上,为其增添了几分金色的光芒。 观礼的人一层又一层,有士绅,也有商贾,有本地的黎民百姓,也有闻讯而来的外地人士。 身材瘦削许多的方肥头戴高高的冠幔,身穿崭新的官袍,心中感概万千。 数月之前,方肥只不过是丁员外家的一介管家,可现在,方肥已经成为方腊帐下文臣第一人! 这是何等的殊荣? 今时今日,参与祭天的有江宁城的数万百姓,还有太平军治下的近千万人。 谭稹作为俘虏,也有幸参加了今日之庆典。 大半个时辰过去,漫长的祭天仪式结束了。 方腊自封为吴王,顿时引起一片欢呼。 紧着着便是颁布大赦、册封官员、赏赐军士! 吴王的诸多政策与宋廷大为不同,首当其冲的便是文武并重! 在这里,没有“崇文抑武”的不良风气。 方腊甚至颁布了军功制度。 “凡策勋十二转,赏勋田、授官身……” 即便是最低级的武骑尉都能得到从七品的待遇,授田地三十亩! 毫无疑问,这等丰厚的赏赐引起了阵阵欢呼。 新王新气象、为了彰显一视同仁,方腊念出了每一名立功的军士名号。 军士又如何? 只要敢打敢拼,为吴王效力,早晚可以获得丰厚的赏赐! 从日升到日落,方腊足足耗费了一天才完成了这场仪式。 不知是谁,陡然出声,“吴王!吴王!” 百姓们当即呐喊出声。 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震撼。 童贯一行并未受邀观礼,但是,隔着老远依旧能够感受到这种强烈的震撼。 “方腊大势已成,再想扼其要害,难矣!” 三日后,方腊自封为吴王的消息传到了汴京。 对此,皇帝也好,朝中官员也罢,都没有过激的反应。 太平军发展至此,不称王反倒有些奇怪。 如今这势头,反倒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觉! 为了扼杀太平军,该想的法子都想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 可方腊依旧不可战胜,太平军的地盘依旧越战越广。 这时,称王便称王吧! 谁让宋廷实在抽不出精兵来了呢? 重臣勋贵们熟视无睹,仿佛江宁并未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等掩耳盗铃之举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图。 不过,汴京城“歌照唱,舞照跳!” 江南多出一个王,丝毫不能影响到达官贵人们逍遥快活! 可年轻士子官员们就不同了,他们义愤填膺,公然抨击时事! 甚至有人提出“借金人之兵,灭江南之贼”的对策! 对此,绝大多数士子嗤之以鼻,但也有极少数人认为值得一试! 这时,有人高谈阔论,“怕只怕朝廷为虎作伥,捏着鼻子认下这吴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腊,南方一乱民矣,其兵马所到之处,分田到户,世家大族为之一绝,似这等残暴之人,怎能任其为王?” “不错,若是朝廷任其王号,这官儿不做也罢!” “同去同去!” …… 年轻士子们恨不得上阵杀敌,手刃敌寇,却根本没意识到,如今的太平军早已不是昔日的太平军了! 即便宋廷抽调所有西军,只怕也难以撼动太平军分毫! 第二百零二章 百废待兴要花钱 第203章 百废待兴要花钱 自从方腊击败种师道以后,朝廷上下早已将其视为心腹大患。 只不过是苦于力量不足,所以才任其坐大。 其实,寻常士子所言,赵佶与朝中重臣早有过考虑。 只不过,驱虎吞狼之计,实施起来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一来,金兵对地方的破坏性不可控;二来,宋廷缺乏钳制金人的手段,若其入关之后赖着不走,那朝廷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第三点尤其重要,那就是作为中原正统,宋廷上下早已将西夏、北辽、金国视为蛮夷之辈,若是引其入关,便等若朝廷向天下人宣布,朝廷不如方贼、不如金人! 这对于军心、民心而言太过重要! 要知道,一旦民心动摇,等若国本动摇。 到那时,岂不是给了方腊窜据正统的机会? 因而,除非迫不得已,否则,赵佶轻易不会引狼入室! …… 五月初二,方腊自封为王的第二日,他便带着扈从去了田间地头,巡查苗情。 民以食为天,无论在何时何地,充足的粮食始终是稳住人心的不二法宝。 江宁作为人口大镇,每日都要耗费大量的粮食。 若能在保证原有粮食产量的基础上增产增收,对于稳定统治而言意义重大。 一番巡视过后,方腊还是发现了诸多问题。 五月初三,方腊召集臣属商讨兴修治下水利事宜。 首先便是江水河道疏浚一事,由于上游水土流失带来了大量的泥沙,在河道宽敞之处淤积了大量的泥沙,导致河床抬升,不利于船只通行;其次便是江宁府灌溉水系的问题,方腊占据江宁府之后,虽对部分水渠进行了疏浚整治,并且修建了一定数量的水车,然而,由于地方的河渠荒废已久,想要全面整顿非一日之功。 一众官员之中,只有几名降官有过治水经验,其余人等根本不是水利专才。 不过,眼下百废待兴,方腊麾下人才匮乏,每个人甚至要处置众多事宜。 幸好,方腊自封为王之后,对麾下功臣进行了封赏,也让相应人等有了盼头! 兴修水利,百年大计,方腊提出问题之后,众人都觉得干劲十足。 与只知享乐的皇帝赵佶相比,方腊显然更务实,更像一位有为之君。 匠工营的汤隆也参与了议事,因为开凿河渠,炸开山体需要火药以及各种名目繁多的器械,没有匠工营的配合显然是万万不能成事的。 与会时,汤隆侧耳聆听,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字。 要知道,这可是吴王上位以来的第一次议事,意义重大。 最终,汪末泥自告奋勇,领下了疏浚江水河道的差事,而陈泰也接下了疏浚河渠水系的任务,汤隆作为匠工营主官,自然要给予配合。 散衙归府之后,汤隆回到了匠工营。 此处戒备森严,位于城郊,远离人口密集所在,纵使发生意外,也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确保伤亡可控。 此时天色渐晚,可匠工营内依旧是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只因为方腊犁庭扫穴,荡清江南诸路之后,从各地征召了一批激昂才,此时,院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有书籍、有图纸、还有各式的工具。 在箱子一旁,口音各异的匠人们正在耐心整理。 汤隆入院之后,各色人等纷纷行礼,“见过汤总管!” 汤隆昂首挺胸,含笑回应,“好好好,各位只要用心做事,吴王定会不吝赏赐!” 也有相熟的老人围拢而来,“总管,此番吴王可有差遣?” 提起吴王,汤隆精神一振,“那是自然,吴王对我等寄予厚望,无论是战事还是农事,我们匠工营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眼下,吴王打算疏浚河道,让我等打造响应器械,诸位这几日便辛苦一番,配合行事!” 众人纷纷拍着胸口保证,“汤总管放心,吴王对我等真情实意,我等又非禽兽,自然要舍命报答,别说是打造器械了,便是让我等刀山火海闯一遭,我等也绝无怨言!” 众人纷纷附和。 方腊建立匠工营后,大力擢升了匠工的薪酬待遇,又建立了一套考核褒奖制度,这让匠工们收入大增,便是回到家中也挺起了腰杆。 这在以往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因而,此番方腊有所吩咐,众人自然无所不从! 翌日一早,方肥前往吴王府求见方腊。 方腊依旧保持着每日刻苦锻炼的习惯,若是麾下有事,随时可到书房议事。 方肥赶到之时,方腊刚刚结束锻炼,正在吃早餐,邀请方肥一道进食被拒之后,方腊几口便吃完了肉饼,喝掉了汤水,嘴里道:“好了,方肥,你有何事?” 方肥递交一份奏本,“这是包康、汪末泥等人的联名奏章,恳求王上再开科举,与汴京昏君一争士人之心!” 方腊自立之初,虽说也进行了几次科举遴选,可那时的他毕竟是一名乱贼的身份,响应者寥寥! 现在就不同了,自封吴王之后,方腊已经有了列土封疆的资本,此时再开科举,确实可以再行招揽人才。 如今,方腊治下各级官员匮乏,选拔人才既可以将地方人才置换成己方心腹,又可以收买天下人心。 与农事相比,科举一事确实也迫在眉睫。 只不过,随着地盘的扩大,实施起来的难度也大为增加。 方腊便让方肥拟出个章程,择日再议。 接下来便是兴修水利的花费了,经过估算,所耗钱财超三百万贯! 方腊皱起眉头,“我们的财力可还宽裕?” 方肥摇了摇头,“眼下百废待兴,各处都要花钱,这笔款项短时间内是拿不出的,可否再征徭役?” 徭役便是让百姓免费出工出力,这与方腊倡导的以工代赈背道而驰。 虽说兴修水利,获利是的地方百姓,可这样的徭役,方腊还是不想去征,“不可,我已有言在先,取消徭役,不可出尔反尔!” 接着,方腊环顾左右,正色道:“我们可能发行纸钞?” 第二百零三章 士为知己者死 第204章 士为知己者死 相对于强征徭役,发行纸钞的方式显然更高级。 一方面,以工代赈的方式可以增加百姓收入,提升百姓生活;另一方面,采用纸钞可以节省铜钱货币流通所带来的损耗;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贫苦百姓不必再服徭役了,因为使用纸钞的这一批人只会是商人或者富人,他们在使用纸钞的过程中已经向吴王方腊交过税收了。 只是,自打宋初发行“交子”以来,由于诸任皇帝滥发纸币的缘故,纸券价值大跌,故而百姓不愿意使用。 如今,方腊想要发行纸币,必须通盘考虑其中的利弊。 对此,方肥十分谨慎,“王上,此事事关重大,且给臣几日的时间,待拟好详细再上禀于王上!” 方腊自然应允下来。 …… 自立为王之后,需要方腊处理的事情逐渐增加起来。 若是寻常小事,方肥等人早已一言而决,只有干系甚大的难题、要务才会交由方腊决断。 当然了,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方腊也不会匆忙决断,他会让人仔细考察、认真筹备、再三商议。 于是,在方腊以及一众官员的处置下,一桩桩要务终于得以解决。 一个时辰之后,其余官员逐一告退,只剩下负责与金人贸易的李俊尚未离去,“王上,上一次贸易盈利五千贯,金人同样获利颇丰,他们想要再次交易,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与金人做买卖,无异于与虎谋皮。 数月之前,方腊之所以让李俊完成交易,一方面是为了探明北上的水路,为后期水师北上打下基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速金人的腐化程度。 要知道,上一次李俊携带的全都是瓷器、茶叶、酒水、丝绸等等奢侈品。 这些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很容易产生依赖。 到时候,金人拿不出交换的物品,只能掠夺辽人、宋人的财物,而太平军可以利用贸易逆差来牟取巨大的利润! 只要严格限制火药、铁器等违禁品的输出,与金人的贸易有百利而无一害! 思来想去,方腊决定继续交易,“今日你且回去拟一份清单,备好我方物资,以及金人可以提供的物资,准备妥当之后拿给我瞧瞧,若是无碍,那便继续北上!” 李俊咧嘴笑道:“王上,下臣已经备好了单子,请您过目!” 说罢,李俊递上一份清单。 方腊看后大为赞叹,“好你个李俊,万事谋而后定,大才也!” 历史上,李俊可是南下自立一国的人物,眼下,方腊收为己用,确实发现了其身上与众不同的魅力! “我得李俊,胜得千军万马矣!” 李俊颇为激动,“王上谬赞了!下臣只是做了份内事!” 要知道,李俊只不过是一名梁山降将,本以为会在方腊麾下混吃等死,谁曾想,竟然接连获得重用。 这是天大的信任!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似李俊这等人物,对于方腊早已心服口服。 眼下,能够完成驰骋水路的夙愿,自然对方腊凭添几分信服! 定下随行的货物之后,方腊将北上的大权尽数交给了李俊,“此番北上莫忘了耽罗岛的兄弟,他们困守孤岛,很是辛苦。” “王上放心,下臣会亲自登岛宽慰军士,也会向其转达王上的关爱!” …… 与此同时,汴京城内,一辆马车在城内转了数圈,陡然转进了一座未挂牌匾的院落。 院子外松内紧,守护严密。 头戴面纱的方百花甫一下马,便看到远处寒光闪烁。 很显然,已有强弓硬弩完成了校准事宜,如果方百花是敌人,这时候早已成了一具尸首。 “蹴鞠大赛筹备的如何了?” “使君放心,如今我等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开赛便大赚一笔” “不要小瞧了任何人,要懂得见好就收,适可而止的道理!” 武德司的管事额头生汗,“使君所言极是,我有些得意忘形了,险些小觑了天下人!” 汴京绝非善地,这里的将门、勋贵、文官早已经盘踞成了一个整体,若有外来者横插一脚,一定会遭到雷霆一击。 此番入京,方百花携带了大量的钱财,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花石纲所得。 不过,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如何利用钱财获得至关紧要的情报才是要紧事。 想到这里,方百花叮嘱道:“切记,钱财没了还可以再赚,只要咱们路子还在,些许损失无伤大雅” “得令!” “生财只是顺便,探听情报才是本职,莫要因小失大,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方百花虽是一介女流,但武德司在她手中却发展极快,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比武艺,方百花一枝独秀,比后台,方百花是方腊的亲妹子,比谋略,方百花总能算无遗策,这样一位首领,谁敢小觑? 谁敢不服? “继续往北面派人,王上需要掌握金辽之战的详情!” 管事斟酌一番说辞,还是如实答复:“使君,武德司草创,只有极少数人懂得辽、金语言,偏偏两地对汉人极为敌视,若无合适的身份,只怕再派使者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方百花微微颌首,“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汴京人口数百万,总有可用之人,只不过,尔等在接洽之时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莫要落入皇城司的圈套!” 眼下,武德司虽未暴露行至,但是谁也不知道朝廷的皇城司会不会发现蛛丝马迹。 万一皇城司寻迹而来,那武德司可就危险了。 建立不过数月的武德司尚不能与皇城司分庭抗礼,只能慢慢积攒实力,以图大事! “使君放心,我等必定多加小心!” 方百花不置可否,她在书房内签押了数份文书,分别用印之后便匆匆离去。 狡兔三窟,如今,武德司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方百花的藏身之地以及真正的面目。 这样的话,即便汴京城的武德司被人一锅端了,也能够确保方百花的安全! 对于方腊而言,情报固然重要,可方百花却同样重要。 正是在这样的要求下,方百花才不得不乔装打扮,藏身于汴京城中。 第二百零四章 大宋皇帝的日常 第205章 大宋皇帝的日常 道君皇帝最近越来越喜欢待在延福宫了,此处由童贯、杨戬、贾详、何诉、蓝从熙五位大太监分别监造。五幢宫殿,争相斗艳,又搜集了无数的奇珍异宝罗列其中,在这里,赵佶有一种富拥天下的感觉。 当然了,由于延福宫占地广阔的缘故,在这里根本不必担心有人偷听、泄密。 这一日,王黼、蔡京受召入宫。 君臣施礼之后,两位朝堂重臣便坐在右侧,在左侧还坐着郓王赵楷。 诺大的朝堂内只有四人落座,颇有些空空荡荡,两侧的内宦在沏完茶水之后便径自退下了。 赵佶面沉似水,“童贯可有消息传来?” 王黼面露难色,“圣上,方腊未曾接受招安,已经自立为王了。” 赵佶眯缝着眼,很是恼怒:“此獠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是混账透顶!郓王,皇城司可有法子灭杀此獠?” 郓王也就是赵楷,他是赵佶的第三个儿子,十七岁那一年参加科举便斩获状元,后进封为郓王,执掌皇城司。 眼下,听到皇帝发问,郓王却很是无奈,“父皇,江宁府被方腊经营的铁桶一般,皇城司的人马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赵佶冷着脸,“那便让他们多用心,若有一击毙命的机会,万万不可错过!” 王黼与蔡京对视一眼,都觉得堂堂大宋朝廷若是寄希望于刺杀之道显然有些舍本求末了。 可是,皇帝一意孤行,谁也不想做那个劝阻之人! 如果王黼、蔡京直言敢谏,那他们便不是幸进之臣了! 至于郓王赵楷,身为人子,他更不敢多言,否则,赵佶一道旨意便能让其一无所有。 好在皇帝很快转变了话题,“近来江南可有贡赋押送入京?” 自打方腊占据江南重镇以来,大宋朝廷收入锐减,能够及时完税的州府越来越少,及时王黼使出浑身解数,往往也很难弥补朝政亏空。 南征方腊,若非开启了封桩库,说不定朝廷连大军开拨的钱财都凑不出。 这时候,赵佶越发想念善于理财的蔡京了,颇有再度任其为相的意图。 对此,王黼已有所察觉,可他却无能为力。 理财,确实不是王黼的长处。 想要开源节流更是难上加难。 如今,朝廷的第一大开支便是军费。 数十万朝廷汴京禁军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他们所需要的钱粮早已成了定数,谁也不敢轻易削减,否则,背后的勋贵、将门一定会闹翻天。 种师道虽然败于海州,但其编练的数万新军却消耗极大,每日都像一只吞金兽。 当然了,数万新卒并非是造成财政困难的关键因素。 真正的诱因还是皇帝意图继续扩军,这要是募兵十多万,那压力可想而知! 除了军费,第二大支出便是朝廷官员的俸禄。 王安石变法虽然革除了一定的冗官,但是,新法推翻之后,旧党很快变本加厉,将大量官员纳入朝政,享受俸禄。 士农工商,做官第一,这是社会风气,更是国朝现状。 官儿做了,自然要提高待遇。 没钱? 没钱谁做官?谁为朝廷做事? 王黼尴尬至极,“启禀圣上,江南无一地押解税赋入京!” 赵佶扶着额头,“满朝文武,偏偏无一人能为朕分忧!” 蔡京这时正色道:“圣人,国朝藏富于民,何不准许百姓以钱置爵?” 卖官鬻爵! 赵楷眼皮一跳,刚想出言反对,可抬眼一瞧,皇帝已经露出兴致盎然的模样。 这时候再出言反对,只怕有些不知死活了! 搞钱嘛,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不寒碜! 不得不说,蔡京确实是“生财能手!” 甫一出招,立马就解决了财政危机! 只是,这卖官鬻爵的口子一开,朝廷可就收不住了。 赵佶有些犹豫,“王爱卿,你意何为?” 王黼虽然才能有限,却也知道此事风险极大,一旦施行,朝廷将尽失权威,在百姓眼中,官府也将丧失话语权。 可是,近来朝廷的财政压力太大了。 西军在边地要钱、要粮,禁军、新军同样索要财货,这要是再不及时筹集粮秣,只怕军队很可能再度闹饷! 思来想去,王黼还是不愿意在此事上得罪蔡京。 没办法,朝廷没钱,只能出此下策了。 “圣上,微臣附议!” 赵佶已经想通了,如果朝堂非议,大可以尽数推到王黼身上。 当朝宰相,为君分忧是份内事! “好,此事须得拿个章程!” 了了一份心事,赵佶便唤来内侍,上了几叠点心,冷却的茶水也换了一壶。 至于王黼、蔡京身前自然是一样的待遇。 宰相也罢、太师也好,都是朝廷重臣,享受礼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对于君臣而言,这也算是正事过后的休息了。 若无方腊作乱,君臣此时应该享受歌舞才对,可此时,赵佶没了欣赏的心情,便是连钟爱的字画都有些生疏了。 “圣上近来清瘦了许多,国事虽紧,也该顾及龙体才对!” 能够如此厚颜无耻的,自然是王黼了。 赵佶听罢,心中换相的心思果然淡了几分。 蔡京虽好,但执掌朝廷几十年,早已将势力伸展到地方,这要是再任其掌权,只怕世人只知蔡京,不知皇帝! 王黼固然蠢笨了些,但胜在忠心耿耿! 也罢,暂且让王黼干下去吧,若非必要,还是不让蔡京起复为妙。 电光火石间,赵佶念头千转,已经有了相应的决断。 比起军政外交,皇帝赵佶可能并不擅长,但是,若论内政阴谋,这却是赵佶的长处。 道君皇帝能够享乐数十年,离不开如臻化境的驭下手段。 蔡京也好、王黼也罢,甚至连梁师成、童贯之流都只不过是赵佶的用来稳住朝堂的一件工具。 若有必要,随时可以弃之不顾。 朱勄的前车之鉴便是如此! 只不过,世人都恨朱勄,世人却又都羡朱勄!恨不得取而代之! 要知道,朱勄借助花石纲积累了数千万贯财货,若非方腊的花石纲,这些财货足够其挥霍几百年! 正因为如此,朝臣明知道皇帝可能卸磨杀驴,但却依旧甘之如饴。 只因为权势的味道太过诱人了! 第二百零五章 段氏可卖国 为何高氏不可卖 第206章 段氏可卖国 为何高氏不可卖 方腊自立为王以来,太平军在长江以南势如破竹,如今,已将荆湖南路、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福建路、江南西路、江南东路、两浙路收入囊中,同时,在方腊的授意下,大有开疆拓土之意。 如今,毗邻广南西路的大理由大理宪宗段正严掌控大权,此人勤政爱民,对外臣服于北宋,拜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 只可惜,段正严生不逢时,励精图治数十年,依旧改变不了被高氏高泰明一族架空的局面。 要知道,段正严的王位便是高泰明禅让出来的! 月旬之前,闻听太平军抵达广南西路,段正严试图与其沟通联络,可高氏却嗤之以鼻,“方腊,蟊贼耳,我大理焉能与之为伍?” 就这样,大理国在边境布以重兵,甚至有主动出击之势。 负责征南事宜的司行方听罢之后大为恼怒,决意发动雷霆一击,给大理一点颜色堪堪! 维摩城,东门。 有军卒抬头看向远方,只见火光弥漫,浓烟弥补,似是走水了。 没多久,三十多骑快马而来,有军校对着城头大声呼喊,“快快开门,丘北关营啸了,速速放我等入城,我要拜见将军!” 事情紧急,城头军校忍不住有些慌乱,“尔等何人麾下,姓甚名谁?可有兵符腰牌?” “我乃丘北关副将高原,银符在此,速速开门!若延误军纪,拿尔是问!” “高将军稍安勿躁,军纪在身,容我等核验无误后再行上奏,若城守准许,便能入城!” 高原破口大骂,“去你娘的,方腊的太平军就在关外,若是耽误军机大事,你有几个脑袋?” 守城军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打开了一道城门。 高原策马入城,丢下银符便直入城中。 段余是维摩城守,此时夕阳将至,美不胜收,他搂着美妾正玩着行酒令的游戏,谁输了谁便脱衣。 一炷香之后,双方兵戈相见,直捣黄龙。 忽而,外头传来几声惨叫。 段余一惊而起,随手扯过一件衣物便躲入榻下,只留下一脸空虚、恐惧的美妾犹在榻上。 “有刺客,城守小心……”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阵阵惨呼声。 接着便是鲜血溅在门窗上的声响。 没多久,数人持刃而来。 美妾这才蜷缩在床角。 “莫慌,段余何在?只要尔等不反抗,我等便不会徒造杀孽!” 美妾往床下看去,闯入之人心领神会,很快便揪出了不着寸缕的段余。 “尔等何人,可知我乃段氏皇亲国戚?” “我乃太平军蒋印,段余,只要你真心配合,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段余虽然诧异,但为了苟活于世,还是对外宣称丘北关发生营啸,入城人马是来守护他的精锐! 就这样,一批批太平军顺利入城,兵不刃血便夺了全城。 等到守军发现不妥之际,太平军已经控制了大局。 顺利夺下维摩只是开始,接下来,司行方利用大理国内部族林立,高氏与段氏不和的情况,顺利夺取五座城池。 直到这时,高泰明依旧不愿与太平军平等对话,他甚至打算集结大理之兵,与太平军一决胜负。 趁着高泰明集结各路兵马之际,司行方派人秘密抵达大理城,与段正严密谋。 半个月之后,高泰明集结嫡系兵马两万人,试图驱逐围剿太平军。 司行方见状只是固守待援,并未有出城决战之势。 大理偏安一隅,战力自然无法与太平军相提并论。 就这样,双方相持了三五日的功夫,这一日,高泰明忽然听说大理大乱,段正严正对高氏一族大开杀戒。 大宋宣和元年,慕宁、远、矣、破、马等部落反叛。后,大理举国之力征讨平乱,谁曾想,三十七部蛮再次反叛,攻陷鄯阐,就连高泰明之子高明清被杀。 高泰明心知肚明,叛乱的部族身后都有着段氏的影子,否则的话,蛮族岂会轻易生乱? 眼下,段正严趁着高泰明领军出征之际大开杀戒,显然已与太平军达成协议。 若不尽快决断,高氏有阖族覆灭之忧! 思来想去,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梓州路! 如今,梓州路尚在宋廷手中,而太平军是宋廷的叛军,只有与宋廷联手,高氏才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高泰明再也顾不上维摩城了,而是立即挥师北上,试图遁入梓州路。 与此同时,早有军士先行一步,试图与梓州的宋人建立联络,等待其救援。 然而,段正严谋划数十年,眼下为了斩草除根,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 于是,沿途间,各部蛮族纷纷出动,一时之间,高泰明所部兵马遭遇重重危机。 蛮族人数不多,兵力不强,但却有着地利之便,而且他们的毒针、毒弩令人防不胜防,每时每刻都有军卒受创而亡。 此时此刻,高泰明第一次生出懊恼之意,早知道太平军如此强悍,他又何必做恶人? 现在倒好,段氏卷土重来,只怕要彻底掌控大理国了! 高氏一族经营近百年,好不容易才将大理经营的井井有条,岂可交由段氏挥霍? 不成! 段氏能与太平军苟和,为何高氏不能? 再者,真正屠戮高氏之人的真凶却是段氏,与太平军并无干系! 高氏不能走,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宋人身上。 若是宋人敌得过太平军,便不会任由对方掌控江南诸地了! 降敌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高泰明知道,就在自己身后一直有一股太平军精锐,这一日,他在亲卫的守护下亲自来到后阵,“某乃高泰明,不知此番何人主事?” 司行方微微抱拳,“高相国有力了,鄙人司行方!” 高泰明目光一凝,“原来是司将军,怪不得将我大理国指使得团团转,真是后生可畏啊!” 司行方不置可否,“不知高相国意欲何为?” 高泰明直入主题,“不知司将军与段正严达成了什么条件?我高氏同样可以答应!” 司行方眉头一跳,“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段氏可卖国,我高氏亦可!” 第二百零六章 方腊无意招安 第207章 方腊无意招安 高氏执掌大理国近百年,无论在地方还是在朝堂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如今,国主段正严试图借助太平军的力量将高氏连根拔起,然而,反应过来的高泰明很快便反戈一击:段氏答应太平军的,高氏同样可以答应,而且可以做的更多、更好。 做狗而已! 只要高氏可以存活,只要高氏可以报仇雪恨,高泰明愿意做方腊的一条狗! 有了这样的决断,高泰明很快便与司行方达成了协议,双方化敌为友,共讨段氏,事成之后,高氏大理将认吴王方腊为宗主,若吴王有诏,高氏在所不辞! 相对于段氏的条件,很显然,高氏跪的更为彻底,这也是司行方果断调转枪口的原因之一。 于是,在无人察觉之际,太平军与高氏兵马悄然联手。 由于事发突然,段氏兵马未及防备便被联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此番,高泰明没有半点留手,更没有半分保存实力的想法。 段氏与高氏彻底撕破了脸,只有一方消失,另外一方才会彻底收手。 一时间,大理战乱再起。 即便太平军战力超群,可是在大理这等地形地貌极其特殊的地方,还是很难发挥出一锤定音的效果。 好在真正上阵厮杀的多是高氏兵马,这才让太平军的损失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西南边陲烽烟再起,一骑骑快马正将战报传往北方。 此时,在江宁府的童贯心急如焚。 自从方腊自立吴王以来,宋廷的使者在江宁府便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如今,方腊已然占据了半壁江山,这时候还想用赐婚、封王等手段来使方腊北上击辽,显然是痴人说梦。 可是,皇命不可违,童贯在战场上损兵折将,已经不被皇帝信赖,这要是连招安一事都做不好,只怕等待他的一定是极其悲惨的结局。 为此,童贯多次求见方腊,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的方腊,早已经不是青溪起义之时的方腊了,双方地位易转。 最重要的是,方腊有足够的底气来拿捏童贯! 现在,有求于人的是童贯! 走投无路之下,童贯重金收买了梁红玉的兄长,试图让梁红玉为其美言几句。 谁曾想,梁红玉严词相拒,并且正告自家兄长:军国大事,吴王自有决断,若兄长私相授受,试图以己牟利,以后便不要再见了! 外戚这一条道走不通,童贯只能去求见方肥。 方肥倒是大大方方见了童贯,“童相公可是为招安一事而来?” 童贯没想到方肥如此直接,稍一愣神,最终还是微微颌首,“不错,我已然在江宁耽搁了半月之久,刚开始方公还愿意见我,现在却连面谈的机会都不给我,方贤弟可知其中究竟?” 方肥咧嘴笑得:“童相公心知肚明,又何必问我?” 童贯有些尴尬,“还请贤弟指点迷津。” “我太平军势如破竹,想要什么,自可挥兵取之,换句话说,童相公,朝廷和谈的诚意不足,即便吴王见了你,你又能拿出什么条件出来?没有足够的条件,吴王又怎么会答应和谈?又拿什么来说服数十万精兵强将?” 童贯是何等的聪明,他当即明白,方肥这是话里有话,对方必然得到了方腊的首肯,特意来传话了。 “依贤弟之见,朝廷该如何行事?” “其一,将官军降卒的家眷送到江南,让他们家人团聚;其二,京东东路、河北东路撤出所有兵马,作为缓冲区,为此,太平军可以出师北上,收服燕云;其三,听闻皇九子颇为聪慧,不若让其在江宁待上一段时日!” 童贯听得眼皮急跳,第一个条件还好,不过是些许收买人心之举,便是准了方腊也干系不大,可第二个、第三个条件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河北东路与京东东路扼守汴京门户,若是撤兵收缩,宋廷岂不是无险可守,只能任由方腊拿捏了? 至于赵构为质一事更是荒谬至极,如若朝廷真的如此行事,只怕官府将颜面尽失! 童贯叹了口气,“看来方公无意招安,所以才出此下策。” 方肥不置可否,连番征战之下,太平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即便面对闻名天下的西军,太平军依旧有战而胜之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还招安做什么? 童贯最终还是未能完成招安的任务,他忧心忡忡地返回了汴京。 甫一入城,皇帝赵佶便召见了童贯,“方腊意欲何为?” “此獠无意招安,猖狂至极” 赵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意,“他是怎么说的?” 童贯以身伏地,颤抖着说道:“微臣没能见到方腊,不过,他麾下的方肥却转达了方腊的要求。” “讲!” “方腊开口索要降兵家眷” 赵佶不动声色,这个条件倒是可以答应下来,朝廷别的不多,就是人丁多,便是送他几万口也不妨事,不过,他明白,真正为难的要求应该还在下面。 “方腊打算出兵燕云,但条件是官军从河北东路、京东东路撤出” “绝无可能!” 这个条件赵佶尚未开口,王黼已然出言拒绝了。 但凡有点常识之人,都明白河北东路、京东东路对于汴京的重要性。 如今,太平军已过江北,长江天险已然失守,全靠数路兵马扼守坚城要道才不至于被太平军长驱直入。 可如若撤回两路兵马,岂不是自缚手脚,将生死交予他人手中? 赵佶冷着脸,“继续说!” “方腊还想让皇九子为质” “此獠好大的口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堂内诸臣怒不可遏,一时间,大放厥词。 可是,赵佶听得明白,没有一人敢自告奋勇,领兵剿灭方腊。 真是悲哀啊! 满朝士大夫,满口仁义道德,可到头来,却无一人能迎难而上。 这便是朕的大宋吗? 一时之间,赵佶有些心灰意冷,“方腊狂妄,招安一事就此作罢,不过,贼人势大,如何破敌诸位可有良策?” 第二百零七章 借师围剿 第208章 借师围剿 时势易也,童贯南下招安之前,方腊虽然击败种师道,占据了江北的大量地盘,但那时的方腊尚未自封为王,而且,朝廷上下都以为只要给方腊一个大义的名头,他一定会屁颠屁颠地应承下来,转而死心塌地为朝廷买卖。 大宋开国一百年间,许许多多的悍匪就是这么摇身一变,成了朝廷的一条狗。 远的不说,近的梁山宋江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本以为方腊也不能免俗,谁曾想,此獠的胃口之大,简直令人瞋目! 自封吴王也就罢了,窃据江南之地,断掉朝廷四成的税赋,甚至还要谋夺京东路,夺回燕云十六州! 如果说,列土封疆尚且可也接受,那么试图以皇九子赵构为质的行为就万万行不通了! 西夏、辽国、金国,无论边境战事如何,双方达成何等协议,宋廷顶多是破财消灾,从未有过以皇子为质的先例,这要是开了先河,只怕宋廷将被撤掉最后一块遮羞布! 此时,皇帝赵佶问计于群臣,谋求破敌良策。 然而,战场上的事情只能通过战场来解决。 无论如何行事,方腊麾下的几十万大军都成为避不开的难题。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十分缓慢,诺大的朝堂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一位位文武官员宛若雕塑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就是没有一人出言献计。 此情此景,直让赵佶怒火中烧,“方腊,蟊贼耳,此獠窃我疆土,夺我百姓,可谓罪大恶极,难道,诸臣工就没有一丝应对之法?” 这时,一人再度提出了“借金人之师,围剿方腊”的计策。 此一时彼一时也! 换做之前,朝堂之上尽是驳斥声,可现在,竟然有几人当堂附议。 这几日,赵佶也一直在考虑“借师助剿”的利弊。 现在看来,利大于弊。 宋廷与方腊势同水火,绝无苟和的可能。 如此一来,“攘外必先安内”,只有痛下决心,借助外力才能灭掉方腊,清除心腹大患! 有了这样的决断,赵佶当即拍板定案:“童贯,一事不烦二主,借师助剿一事便由你全权负责,记住,多予金银,定要让金人尽快出兵!” “遵旨!” 童贯耷拉着脑袋,怏怏地接下了这个要命的差事。 大宋宣和三年六月初一。 河北东路平安驿外,效节军指挥使何中打着哈欠走出了门外。 六月,已然是夏季了,干燥的热风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只让人痛苦不堪。 何中麾下的效节军本是厢军,真宗年间,为了应对辽人的威胁,朝廷在地方成立了一支支守备地方的厢军。 后来,随着地方承平,辽人衰败,所谓的厢军早已不被重用,甚至连粮饷都不再发放。 只有负责驿站、运河、漕运的厢军才能得到不足额的粮饷。 河北东路的效节军便掌管了方圆几百里的驿站、递铺,平安驿便是其中之一。 由于地处要害,平安驿靠着一代代的经营,愣是成为一个繁华的货物中转站。 北地的皮毛、药材、牲畜,南方的茶叶、布匹,在这里都能现场交割。 单是这一项,平安驿便获利颇丰。 近来,由于天气炎热的缘故,南来北往的商队减少了大半,对于何中而言,减少的都是钱财! 走在以驿站为中心形成的集市上,何中吃了几个炊饼,喝了几碗茶水,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硬是要得,若是能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倒也是人间美事。 只是,听说南方近来不太平,出了个大寇,已然占据了江南之地,天知道朝廷会如何应对。 这北地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十年,辽人不打草谷了,南方的战乱想必一时半刻也牵连不到这北地来。 太平,太平日子万金不换啊! 要知道,何中曾听客商说过,新立国的金人凶悍十足,大有耶律阿保机开国时的威风。 当年辽国新立,可是劫掠中原数十次,甚至还逼得朝廷定下澶渊之盟! 现在,老狼老去,新狼又至,只怕这才是北地真正的隐患! 想到这里,忽听得北方传来阵阵马蹄声。 这么热的天,竟有如此不爱惜马力之人? 何中立足而望,没多久,便看到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老汉可是驿馆里的军汉?” 何中干咳一声,“鄙人正是效节军都头,掌管此处驿馆。不知好汉是何处人马,此番又有何差事?” 军汉满头大汗,地处文书排票,道:“金人来了,老汉快快给俺换一匹马,俺好提前支应一声!” 何中大惊失色,“金人来了?要燃几道烽火?” 军汉愣了片刻,嘴里道:“莫燃烽火,此番金人是来助拳的,朝廷要借金人之力围剿方腊,老汉,这跟你无关,你还是快快给我备马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何中半晌未曾回神,好在这换马的差事自有麾下去做。 狗入的,金人来了,还是被朝廷邀请来的! 这可是比辽人更凶悍的虎狼之辈,朝廷可有牵制的把握? 莫要引火自焚才好! 京东东路,太平军以沂州为中心,正在打造一座座军事要塞。 沂州多山地,想要自北而下,只有沿河而行才是正途。 自古以来,大军开拨,离不开水源,人吃马嚼,没有水源是万万行不通的,而古时的战事有一多半都是围绕水源发生的。 方腊命令邓元觉打造要塞,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方百花的从汴京探听到了朝廷打算“借助金人围剿太平军”的计策。 金人不可小觑,对付他们,打起十万分精神也是值得的! 众所周知,金人多铁骑,而多付骑兵,最好的方式就是以守代攻。 为此,太平军以工代赈,征集了数万百姓日夜兼程,开外壕沟,取土垒墙,修建营房,建立烽燧! 民夫们多劳多得,倒是毫无怨言,甚至还拖家带口,引得无数人争先效仿。 水都知道,太平军言出必践,远比朝廷的承诺要好的很。 眼下,既然金人要来,那就赶工期! 反正有钱粮可拿,何乐而不为? 第二百零八章 金人没来 太平军却来了 第209章 金人没来 太平军却来了 “哒哒哒”,沉重的马蹄声传来,只见数十名军卒簇拥着一名身披红色披风、头缠红巾的军将,一行人径自穿过繁忙的营地。 两侧,正在劳作的民夫青壮急忙躲避一旁,期间,也有人翘首观望。 只见这名军将面目坚毅,神采飞扬,此时也在观察营内的各项设施。 了望台、库房、蓄水池…… 种种设施从无到有,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忽而,一名军卒快步上前,嘴里道:“王上,韩将军来了!” 方腊定睛一瞧,好家伙,正是折返西北,却不被西军接纳的韩世忠! 西北一行,彻底让韩世忠绝了为宋廷效力的心思,似他这种降将,即便未曾为方腊效力,但西军上下根本无人信他,甚至有人把他当成了太平军的奸细,冷言冷语尽是贬低之词。 韩世忠在西北没有家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当下便纠集一群同伴,揍了边军,出了一口恶气,更是在大队人马反应过来之前扬长而去。 正巧,沂州打造军寨需要人手,于是,方腊便让韩世忠留了下来,作为邓元觉的副手处理相关事务。 “末将见过吴王!” 这是方腊自立为王之后第一次召见韩世忠,对方十分重视,彻底摆清了自己的位置。 方腊瞧见韩世忠,也显得十分热情,“良臣,这些时日辛苦了。” 韩世忠连道不敢,随着方腊地位的升高,韩世忠甚至生出几分拘束之感。 方腊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笑道:“什么时候泼韩五也学会这么多规矩了?头前带路,给我好生介绍介绍这军寨。” 韩世忠松了口气,“王上且看,这军寨依山傍水,扼守官道要害,只要择一支精兵驻守,便是金人来了也讨不到好处!” 方腊深吸一口气,根据时间推断,用不了十日,金人必至。 若不能在金人抵达之前建起防线,只怕太平军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可遇到什么难处?” 韩世忠摇了摇头,“王上开了金口,钱粮管够,如今人手不缺,军械正源源不断而来,金人不来便罢,若是敢来,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方腊微微颌首,“金国新立,锐气正盛,连辽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此番若不能挫其锐气,只怕更会助长其嚣张气焰!” 说到这里,方腊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良臣,听说这些时日有不少官军来投,你好好把关,若是真心杀虏的好汉,我太平军来者不拒,若是心怀叵测之徒,决不可放任自流!” 韩世忠连连颌首,“王上放心,俺麾下的官军尽是敢杀金狗的好汉子,他们在朝廷那里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现在正卯足了力气要挣一份赏钱!” “赏钱有的是,只要将士们能战敢战,我方腊便是砸锅卖铁也不会短了将士们的赏钱!” 韩世忠对此深信不疑,他最敬佩方腊的一点就是言出必践! 无论何等承诺,只要方腊作出了,一定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到位! 这等行事作风甚至逐渐影响到了太平军,形成了一种务实的作风。 “王上,卢俊义、燕青二人北上已经有些时日了,近来却没有消息传来,可要调派一些人手搜寻一番?” 卢俊义是大名府人士,在河北一带素有威名,此番让其北上巡视,一方面是为了刺探金人虚实,另一方面是也为了趁机收拢人手。 对于卢俊义,方腊自然有着充足的信心:“良臣稍安勿躁,卢俊义玉麒麟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此番有他出马,必然可以大胜而归!” …… 就在这时,河北沧州钓台寨,数百骑军将寨子团团围住,其中一骑打马直奔寨门,嘴里道:“此处寨主听着,俺们是太平军帐下先锋,此番到此,为的是抵御金狗,吴王此时已至京东东路,正在收拾兵马,准备与金人决一死战,此时若不开门,便是与金人一路,若是破寨,鸡犬不留!” 寨墙上方,早已经挤满了寨内的男丁。 钓台寨距离燕云之地不过数十里,向来是辽人打草谷的目标之一。 此番,闻听金人入关剿寇的消息,寨内早已人心惶惶。 金人之凶恶远胜辽人,若是让其入寨,那岂不是鸡犬不留? 为求自保,寨内百姓披上了残破的甲胄,找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 寨墙上,每日都在煮着金汁,怕的就是敌骑突然而至。 谁曾想,金人没来,太平军却来了! 不是说太平军远在千里之外吗?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此时,一名头戴破旧铁盔的男子在几名青壮的簇拥下趴到垛口上,大声喝问:“你们当真不是金人?” 寨下骑军顿时扬起一面红色大旗,旗帜招展,“太平军”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废话,咱们是货真价实的汉儿,你瞧瞧咱们这头发,金人有这模样?” 似乎为了响应此处的骑军,在不远处,一股股烟尘腾空而起,看模样,这伙太平军还有不少人马伺机以待,随时准备加入战场。 “怎么办?这太平军也非良善之辈,能让他们入寨吗?” “连种师道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咱这小小的军寨敢招惹他们吗?” 寨墙上的几个话事人窃窃私语,焦急不已。 “到底是开打还是开门?咱等得起,外头的这些杀神可等不起!” “怎么打?别看外面只有几百人,可他们却彪悍的很,光是弓弩就有几百张,就凭咱们寨上的几十张破弓,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依我看,他们打着对抗金人的旗号,应该是想裹挟人马,咱们还是开寨门吧,大不了出些钱粮,再出几个庄丁,总好过被他们破寨之后大开杀戒!” “怕就怕他们是要骗开寨门,这些杀才可不是吃素的!” 庙小妖风大,钓台寨内的几个话事人议论半天也没商议个结果出来。 这时,在寨外的军马彻底没了耐心。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过后,这支兵马缓缓靠近了寨墙。 第二百零九章 兵不厌诈入乡寨 第210章 兵不厌诈入乡寨 何为精锐? 行进有章法,进攻有锐气,这便是精锐! 此时,城外的太平军分出两翼,在接近寨墙百步之时,当即下马步射。 没有多余的语言,上来便是一阵弩箭招呼。 “嗡嗡嗡!” 数百支弩箭顿时形成了一片箭雨,将寨上的丁口笼罩其中。 “哚哚哚!” “噗噗噗!” 盾牌遮挡声与箭矢入肉声不断响起,只是片刻,寨上便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期间,寨上的弓手竭力反击,可寥寥数支箭矢软弱无力,根本未能取得丝毫的战果。 太平军太强了,与此相比,寨内的百姓就像是待宰的鱼肉一般。 邬寨之主托起盾牌,死死地挡住了箭矢,自己再度往墙外看去。 只见一名披甲男子打马而出,此人虎背熊腰,左手持盾,右手持槊,一身的精悍之气怎么也按捺不住。 “某乃大名府卢俊义,此番奉吴王之命北上抗金,若尔等闭门不出,那就休怪某不顾同乡之谊了!” 话音刚落,卢俊义便打了个呼哨。 远处,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声,看模样,不知道有多少兵马正在围攻而来。 没错,出现在河北的这支骑军正是卢俊义的人马。 “哒哒哒!” 震天的马蹄声愈来愈近,寨墙上诸人脸色大变。 仅仅是寨外的这数百人马已经将坞寨打成了这幅模样,这要是再来了援手,只怕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适才弩箭齐发的威慑力实在是震撼人心,在死亡的威胁下,寨主终于拍板定案,“原来是玉麒麟卢员外,都是同乡,莫伤了和气,俺们开门,俺们开门便是!只求卢员外莫要大开杀戒,莫毁了这寨子,乱世来临,没了村寨,我等便没了活路!” 有了寨主领头,早就丧失抵抗意志的寨内青壮急忙打开寨门。 外头的骑士没有半点废话,他们翻身上马,行进间保持防御之态,策马直入。 寨中之人早已放下武器,等待雷霆降临。 谁曾想,太平军虽然看上去凶恶十足,但却并未大开杀戒。 对于临近金、辽边境的宋人而言,能够保住性命就是最大的惊喜。 至于太平军接管库房、清点人口的种种行径,众人早有所预料。 无非是被裹挟部分丁口加入其中罢了,相对于举寨尽没的情形,显然是较好的结果。 一队队骑军鱼贯而入,作为一军之主,卢俊义并未急着入寨,而是吩咐燕青道:“小乙,让树林后面的兄弟们停下吧,几十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怕他们也快撑不住了!不过,今日能够入堡,他们算头功!” “得令!” 其实,卢俊义所带兵马统共不过三百人,其中多数人马都在寨下,只有极少数人在树林中摇旗呐喊,做出人多势众的样子。 如今,乡堡已开,这支太平军先锋已然有了落脚地。 须臾,燕青带着林中人马快速赶到。 不过,传令过后的燕青却没有多少轻松之态。 根据方腊的安排,卢俊义这支人马的目的只是刺探敌情,给金兵制造少许阻碍,并非是要硬碰硬地与金人干一场。 然而,一路行来,卢俊义在河边与幽云边界打着抵挡金人的旗号,获得了临近村堡的不少援助,甚至还有官军大开方便之门! 这可不是一击就走的态势,而是要大干一场。 有心劝阻,燕青却知道卢员外向来不大没把握的仗,现在既然有了决断,那只能静观其变了。 好在卢俊义在河北一带颇有威名,再加上“借师助剿”一策不得人心,太平军在此处竟有如鱼得水之势。 要知道,与金人苟合,始终是朝堂上文人的主意,真正驻守边关,守护一方平安的边军却没有丝毫的发言权。 如今,卢俊义来了,还要对付金人,但凡是有骨气的,都想帮帮场子! 乡堡外,三百精骑全员入堡也不过须臾的功夫。 直到此时,寨内诸人才知道自己上了大当,对方根本没有什么援军。 然而,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太平军已经入寨,而且他们虽然只有寥寥数百人,但个个都是精锐,这一点,从骑卒身上所配的武器兵刃就可以看得出。 若是闭紧寨门,决一死战,太平军同样能够破门而入,到那时候,只怕寨内之人再想存活可就难了。 钓台寨人丁不过六百人,其中多为许姓,号称唐时勋贵之后。 平日里在方圆数十里也算是一方势力,不过,此时面对太平军,他们只有满心的忐忑不安。 为示尊重,寨主让出了自己的大宅,交由卢俊义一行,又从寨内挑选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入内服侍。 大宅内的情形时刻牵动外头的人心。 为了防止太平军暴起杀人,寨内不少人手已经聚集在一起,只等着一边抵挡一边逃命。 乱世来临,打是打不过的,但起码也能借着反抗的机会保住不少同族。 大宅内,除却寨主之外,寨内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备上了酒水、肉食,他们强颜欢笑,只盼望玉麒麟卢俊义能够人如其名。 卢俊义倒是没有横生枝节,只是正色道:“诸位不必担心,我太平军是保境安民的义军,眼下,我部人马只是借助此处,不出两日必走!” 寨主松了口气,“将军,寨内穷弊,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卢俊义不置可否,“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寨内众人见惯了官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说辞,眼下,虽然得到卢俊义的保证,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出乎意料的是,当天夜里,太平军竟然没有一人滋扰百姓。 这等军纪,便是官军都比不上! 至于轮值巡哨事宜更是安置的井井有条。 三百军汉,除却五十人轮值寨墙、三十人巡视寨内之外,其余人全都卸下衣甲,轮番休整了。 卢俊义也没有睡在大宅,而是与燕青一道睡在了马厩内。 三百名太平军精锐跋涉近千里,靠的就是一人双马! 若是战马受损,太平军的战力将大幅下降,机动性也将化为乌有。 正因为如此,卢俊义才亲至看守战马,以防意外发生。 第二百一十章 金人该杀 第211章 金人该杀 太平军如此行径,顿时让人敬畏不已。 要知道,两国交界的边民,向来信奉强者为尊。 眼下,太平军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实力,乡民们自然服气的很。 翌日一早,天刚刚亮,村寨内已然冒起了炊烟。 一夜平安无事,乡民对太平军已然放下了戒心,他们与负责伙食的军卒架起大锅,煮起了昨夜剩下的羊架、羊骨。 待到汤水沸腾之后,各式各样的野菜便丢到锅中,间或有一把把产自河东路盐池的细盐丢入锅中。 要知道,即便在太平年月,村寨里吃的也都是粗盐,只有寨主家宴客时才能偶尔尝尝味道。 如今,细盐入汤,再加上猪油、羊油,顿时大锅里弥漫出诱人的香味。 这时,五名火头军合力抬出一筐筐现蒸的面饼,虽然多是杂粮,而且只有一层面食,但对于军卒而言,面饼加汤,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轮戍寨墙还有外出巡视的军卒是第一批吃饭的人,他们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木碗,依次盛汤之后便寻了个地方蹲着吃了起来。 寨内的乡民循着香味围了过来,他们看到大口吃饼、大口喝汤的太平军顿时露出艳羡的目光。 等到帮忙生火、劈柴的寨内青壮也喝起肉汤时,四周一片哗然。 若能顿顿吃肉喝汤,便是豁出命来又何妨? 寨内乡民的窃窃私语自然落入太平军耳中,他们见状更是得意起来。 明明可以快速吃完、喝完,可他们偏偏发出巨大的声响,直诱得人馋虫大动。 等到所有军卒吃完,燕青便带着人搬来几包鼓鼓囊囊的钱袋,“吴王与卢将军有令,每战必赏,昨日顺利入寨,每人赏五百钱,大家且来领着!” 太平军当即发出阵阵欢呼声。 犒赏的钱财有一部分是从乡堡里取出来的,在这等边界,粮食比铜钱更受欢迎。 这一次,先行领赏的正是外出巡哨的探马,其中一人是方腊身边的亲卫,另外一人则是招揽不久的奚人。 亲卫倒也罢了,他此番北上,为的是立功受赏,日后也好谋得独领一军的机会,倒是年轻的奚人惊喜不已。 适才暖暖的羊肉汤加上足够吃饱的面饼已经让他回味无穷了,没曾想,如今又得了赏钱,当下兴奋不已,“大兄,这些钱能买什么?” “在这边买不到什么,可到了咱们的地盘,只要你攒下足够多的钱,你可以买房买地,甚至娶媳妇!” 奚人石头摇了摇头,“咱们奚人死的太多了,被金人杀,被辽人杀,被同族杀,咱就没指望能活太久,大兄,倘若咱真的死了,给咱立个牌子,上面写咱的名字就行了。” 方陨叹了口气,“你这娃子,年岁不大,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一年前,吴王尚未起兵时,咱甚至想过投河自尽,日子太难熬了,花石纲害的咱根本活不下去,现在好了,跟着吴王打天下,有田分,有房住,再娶个老婆,日后也能有一份香火!” 石头将信将疑,“吴王对伱们这么好,只可惜俺是个奚人,只怕没人在乎。” 方陨拍了拍石头的脑袋,嘴里道:“吴王说过,无论是谁,只要敢为太平军卖命,太平军便不会忘了他!” 说到这里,方陨便讲起了汴京、江宁府的繁华。 石头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说到:“世上竟有如此繁华的地方?” “那是自然,只要咱们跟着吴王赶跑金人,夺了天下,日后子子孙孙都有享受不尽的富贵荣华,石头,吴王最是大方,只要你踏踏实实卖命,日后一定少不了你的功劳!” 石头虽然将信将疑,却还是将钱放在了贴身的地方,刚才还他还觉得钱财可有可无,此时却真有了几分立功攒钱的心思! 这时,卢俊义也在外头与寻常军卒吃了同样的早餐。 “将主,这寨子该如何处置?” 卢俊义早有准备,“告诉他们,有两个选择,其一便是交出所有物资,青壮随军,咱们即日开拨;其二,以这乡堡为根本,四处破袭乡堡,择其青壮充军,老弱留守乡寨,我们居中策应,若是军械不足,那便攻县城,也可让吴王支援!” 燕青瞪大了眼睛,“将主,咱们只有三百人,女真人足有万骑!若是四处裹挟破袭也就罢了,金人奈何不得咱们,可若是将此处经营起来,一旦金人南下,咱们岂不是首当其冲?”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若是带走青壮,掳走物资,老弱又如何生存?” “可是,人心难测,谁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与咱们一条心,若是有人勾结金人,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流动作战,裹挟壮大实力,不与金人正面交锋,这便是卢俊义此行的真正任务。 然而,卢俊义是土生土长的河北人氏,他实在不愿家乡遭受金人的劫掠。 “适才探马来报,金人为了索取钱粮,大肆屠杀百姓,一旦破寨便是鸡犬不留的下场,咱们打着太平军的旗号,为的是天下太平,怎能熟视无睹?我卢俊义生在河北,便是死,也要死在河北!” 燕青抱拳说道:“既然将主有了决断,小乙在所不辞!” “将弟兄们都召集起来,敞开了说,愿意留下的,咱们便在这河北大展拳脚,不愿留下的,那也无妨,继续裹挟青壮,破袭四方,我卢俊义绝不横加指责!” “得令!” …… 没多久,三百精锐便列队而立。 卢俊义环顾左右,正色道:“诸位,金人杀我百姓,屠我乡寨,强抢钱财,凌辱女子,该杀不该杀?” 军卒群情激奋,“该杀!” “好,我意在此乡堡与金人周旋,愿意留下的站到右手,不愿意的,原地不动!” 军卒们纷纷挪到了右方,没有一人有所迟疑。 卢俊义感动不已,“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诸位信我,我卢俊义绝不负所望!” “将主,何时出战?某手中的大刀已经按捺不住了” “不急,还有一队探马尚未回转,待探清敌情之后再做决断” “得令!” 第二百一十一章 狂妄自大 第212章 狂妄自大 河北沧州钓台寨,一杆硕大的红色旗帜迎风招展,旗上绣着“太平军”三个大字。 旗杆下,两名探马带着一名受伤的同伴正在禀报敌情:“将主,金人就在五十里开外的定军堡,这帮畜生不是人,他们到处烧杀劫掠,便是官军也拦不住他们!” 卢俊义眯缝着眼,“朝廷这帮酒囊饭袋,真以为金人来了会听他们使唤,现在倒好,引狼入室,咎由自取,只是苦了周边的百姓,平白遭受一番劫难。来人呐,打起咱们的旗帜,四处传召,但凡不愿为金奴者,皆可来共襄盛举,卢某要让金狗瞧瞧,汉人亦可杀人!” “得令!” 太平军入堡之初,堡内的乡民还有些不安、不满,可此时,听到金人烧杀劫掠的行径之后,他们顿时有些庆幸。 幸亏来的是太平军而非金人,否则,以钓台寨的实力,只怕同样躲不过金人的屠刀! 一个时辰之后,钓台寨内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之前简陋的寨墙正在进一步加高、加厚。 在墙外更是掘出一条宽又深的壕沟,目前,正有壮丁在引水灌渠。 上述工程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动起手来却极其耗费人力。 若以钓台寨的几百人手,起码要干上几个月。 然而,太平军游骑只是外面转了一圈,便带来了大量逃亡的流民。 这些流民多是畏惧金人声势,抛家弃院的逃难者。 听闻这里有太平军精锐,而且正在据寨而守,当即有不少人愿意留下出一份力。 “哒哒哒!” 在寨上巡视的是一群服色各异的边地壮汉,他们甲胄不齐,武器杂乱。 然而,在这等边地,能够聚拢这么一群男丁,本身就是一种难言的威慑,更不要说还有甲胄齐整、头戴红盔的太平军在后压阵统摄了。 北地男儿原本便有悍勇之风,如今,一旦有了编阵指挥,战斗力当即增加了数成。 数百人在寨墙上巡视,只见一队队流民不断闻讯而来,将乡堡挤得满满当当。 年轻的汉子正在转运粮草、加固寨墙、整治战具,年纪大些的老弱妇孺从寨子的后门绕行而出。 这些老弱数目众多,他们带上所有能带上的东西,正在往南而行。 在乡堡之外,火头军架起一口口大锅,国内煮着汤,还有一叠叠杂粮饼可以吃。 流民青壮看的直咽口水,不过,这些食物是供给离开的老弱的,她们每人可以喝一碗汤,分上一大包干粮。 为了保证老弱妇孺的安全,有三十名太平军、七十名青壮在旁守护。 长长的队伍中间有十多辆马车,驽马拉着满载的物品,慢吞吞地往前走。 期间,太平军小校正在大声鼓舞人心,“诸位喝了热汤,领了干粮尽管放心往前走,金人一时半会追不上咱们,玉麒麟卢俊义卢员外会为咱们拦住金人!” 一众老弱别无选择,只能一路南下。 军寨中最高处的望楼上,卢俊义身披软甲,感慨不已,“若能多给我月旬的时间,保准可以拉出一支过万人的队伍出来,只可惜,时不我待啊!” 短短一日的时间,太平军便聚拢了数百壮丁,运来了数百石粮食,这要是再有个十多日,卢俊义定然可以打造出一面铜墙铁壁。 现如今,却只能望而兴叹。 数十里外,一只肥硕的野兔东张西望地蹿了出来,正准备啃食野草,不曾想,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很快便将其牢牢钉在地上。 一名身披甲胄的粗糙汉子抓起野兔,利落地在山道上攀援起来。 耗费了个把时辰,这汉子才等到高处。 这时,清州城清晰可见。 今日天气晴朗,城内外清晰可见。 一队队青壮正在设置鹿角障碍,甚至还有强弓硬弩架在城头。 很显然,宋人早有准备。 清州地处要道,控制着大军南下的道路。 金人想要南下,此处绕不过去。 只是,由于金人在各地军纪松弛,四处劫掠的缘故,各地的守军对其大有防备,金人想要顺利南下,只怕也非意事。 很快,男子原路折返,很快便来到金军阵中,“银术可,宋人有了防备,咱们还要从这里过吗?” 银术可不置可否,“辽人软弱,宋人更是疲敝,此番咱们南下,是奉宋人皇帝之命,料想他们也不敢拦阻,只是,适才温科来报,就在清州城北,咱们南下的路上,有一支军马打着太平军的旗号正在四处收敛流民,克休,你可有胆子领军破寨,替我取了太平军的头颅?” 克休咧嘴大笑,“银术可,给我一百兵马,必然可以攻破小小村寨!” 银术可摇了摇头,“寨内起码有千余兵力,一百人是万万不够的,这样吧,我给你五百人,天黑之前,我要听到你破寨的消息!” 克休大声应下,“银术可,伱且等着好消息吧!区区宋人,土鸡瓦狗一般!” 钓台堡外十数里,卢俊义亲自带人潜伏在一道土坡后。 数十步外,两名金人哨探正在休整,他们正在清点今日的收获,谈笑间很是猖狂。 兴许是连日来未曾遭遇反抗的缘故,金人甚至取下帽盔,露出丑陋的鼠辫! 就是现在! 卢俊义出堡巡视,为的就是想抓几个落单的金人。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卢俊义当即弯弓搭箭,瞄准了一人。 下一刻,利箭破空而至,瞬间便击中一人。 陡然遇袭,金人大怒,嘴里咆哮着,似乎在咒骂着什么。 “杀金狗!” 卢俊义一马当先,径自冲下土坡。 看到这一幕,一心为同伴复仇的金人哨探非但没有逃窜,反而大声呼喝,似是在出言挑衅。 要知道,一直以来宋人给金兵留下的都是“软弱可欺”的形象,如今,即便以一敌多,但警报已经放出,只要拖上一时片刻,援军必至,到那时,这一队宋人必死无疑! 数十步的距离,金人竟然还有工夫射出一箭。 卢俊义身后的军卒不防之下顿时中招,短促的惨叫声很快便消失了。 顾不得查看谁人受伤,卢俊义放声怒吼,“杀!”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五百金兵欲攻寨 第213章 五百金兵欲攻寨 卢俊义人高马大,当面一声暴喝犹若雷霆,直骇了金人一跳。 这宋人好猛的身手! 短短几十步的距离瞬间而至,此时再想挽弓对敌已然迟了,无奈之下,金人只得弃弓提枪,径自迎向卢俊义。 只要拿下这个看似宋人头目的家伙,一定可以扭转战局! 卢俊义不惊反喜,“死!” 长刀匹练般挥出,直奔金人脖颈而去。 金人见状怡然不惧,虎吼一声便提枪格挡。 “当!” 巨大的轰鸣声直冲云霄,卢俊义趁着金人全力格挡之际,右腿狠狠往前踹出。 “砰!” 这一踹顿时踹了个结实,金人被踹了个踉跄。 “杀贼!” 麾下受伤,卢俊义早已怒火中烧,如今得了机会,自然得理不饶人。 “砰砰砰!” 一番拳脚相加,顿时将金人打了个口齿喷血,若非需要留下活口,卢俊义早已痛下杀手,又怎会留到现在? 金人虽然受伤,但依旧凶狠十足。 “嗷嗷嗷!” 这厮甚至打算用牙齿去咬人! 卢俊义反应及时,很快堵住他的嘴巴。 四周的太平军一拥而上,将其牢牢捆住。 卢俊义有些意犹未尽,“带上这两个杀才,咱们快快回堡!” “得令!” “刚才是谁受伤了?” 一名军卒捂着左臂,满脸羞愧,“将主,是我不小心中了箭!” “无妨,好生休养一番,待伤势愈合,又是一条好汉!” 金人哨探向来一骑双马,此番全都落入卢俊义手中,再加上马背上劫掠来的财物,这一次出击可谓收获满满。 卢俊义一行前脚离开,克休便带着大队骑军快马赶至。 “头领,适才这里发生过厮杀!” 金人都是善射的猎手,他们根据地上的血迹很快便判断出适才发生的一切。 “追!” 很显然,宋人在刚才的厮杀中占据了上风,这让素来自傲的克休如何能忍?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自打金人入关以来,大宋官军便一直躲在坚城利寨之中,做起了缩头乌龟。 即使金人在城外大肆劫掠,宋人官军依旧视若不见,不曾有过阻拦的举措! 如今竟然有人胆敢劫杀金人哨探,而且还成功掳走了两人! 这让克休如何能忍? 一行人循迹追踪,很快便追出了十多里,然而,依旧未见敌踪。 这时,一座屯堡出现在视野中, 按理说,屯堡应该有人驻守才对,然而,打算破堡获得补给的克休却惊讶地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影,“人呢?” 堡门大开,堡墙内外空无一人,这与金人沿途间遇到的情况大为不同。 “头领,宋人逃了?” “你且去堡内打探明白!若发现不妥即刻退出” “得令!” 金人十分小心,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慢吞吞接近了堡门。 然而,直到他入堡搜寻一周,依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头领,堡中空无一人!” “怎会如此?进堡!” “轰隆隆”,马蹄翻腾,入关这么久,金人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景象,一时之间,人人忌惮,他们总担心这是宋人的计谋。 夜路走多了,总怕遇到鬼。 为防宋人一网打尽,入城之后,克休挥舞着马鞭吩咐起来:“黄原,你去堡东,海由,你去堡西,其余人随我在此等候”。 “得令!” 小堡面积不大,不多久,二人便打马折返,“头领,屋中空无一人,这是座空堡!” 克休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耍了。 如此小心翼翼,百般提防,谁曾想真是座空城! “搜,挨家挨户的搜,我不相信这堡中没有一个人丁” 此时,一名金人出了个馊主意,“头领,搜来搜去多麻烦,倒不如一把火烧了了事,倘若真有人藏匿其中,这烟火一定可以把人马赶出来”。 克休一肚子戾气无处发泄,闻听此言当即欣然应诺,“还愣着干什么?烧!” “得令!” 烧杀劫掠,这是金人最擅长的事情. 堡内多半是土木建筑,一堆柴禾引燃之后,整座屯堡很快便燃烧起来。 烈火越烧越旺,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克休铁青着脸怒到了极处,难道说,这屯堡真的空的? “定是太平军干的好事!去钓台寨,凶手一定在那里!” 闻听此言,众人当即翻身上马,离开了这座化为废墟的屯堡。 此时,卢俊义一行依旧在策马狂奔。 一行人越过山丘,跨过小溪,很快来到了距离军堡不过五六里的地方。 官道两侧,两名乡勇正潜伏着,“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他们当即探出头来,仔细打量,“是卢将军回来了!”另一名乡勇松了口气。 近日,为了提前预警,未雨绸缪,卢俊义在军堡外侧设下了哨探,这些探马装备有火箭、鞭炮,一旦发现金人的身影,他们会第一时间点燃鞭炮、火箭,为军堡示警,堡中听到动静之后也会作出相应的防御选择。 卢俊义翻身下马,与军士说明情况之后,对面很快分出一人前来搀扶马武。 这时候,另一名乡勇方才发现马背上的两名女真人,“嘶,金狗!” “啊,还是活口” 卢俊义笑骂起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快些动手把金贼带回堡中,这里不必留人了”。 乡勇连声应诺,“好嘞,将主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甫一出手便带回两名金人,这身手绝了”。 卢俊义不置可否,以多胜少之下依旧让对方伤了一人,这说明金人的战力极强,真要是一对一捉对厮杀,己方人马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其他人都要人人带伤。 金国新立,正是上下一心,军将卖命的时候。 谁敢小觑金人,谁便要付出代价! 三五里的路程转瞬即至,没多久,军堡上的守军便看到几人策马奔腾而来。 “是卢将军回来了!” “卢将军凯旋” “开堡门!” 卢俊义来到军堡外的时候,堡门已经打开了。 燕青带着一队人马快步迎来,“将主,收获如何?” “遇到两名鞑子探马,杀了一个,擒了一个” 正待多言,一名乡勇指着西方天际大声疾呼:“将军快看,有情况。” 有啥情况? 顺着乡勇的目光往西方看去,只见西边的天空红彤彤,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着了。 卢俊义一个激灵,“胡家庄完了,鞑子来了,快,让兄弟们抄家伙,金狗很快就要来了”。 谁也不敢多问,他们第一时间敲响了示警的铜铃。 “叮叮叮”,铃声大作,数百名乡勇奔向寨墙,严阵以待。 金人探马这时候又来到一座屯堡前,与前一座军堡一样,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克休阴沉着脸,“烧了!” “诺” “头领,汉人把他们的水井堵上了,粮秣也搬的干干净净,地上还有车辙,看模样,汉人早有准备”。 这可是重磅消息,一座空堡可能还是偶然,可是,接连两座空堡这就是必然了。 汉人搬走了粮秣、堵塞了水井,这是要釜底抽薪呀。 到了这时候,克休反倒不急了,“都下马吃些东西吧,说不定会有一番恶战”。 若非两名探马等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金人一定会嗤之以鼻,宋人都是一帮草包,能有什么恶战? 可是,见识到对方釜底抽薪的手段之后他们隐约有些察觉,此处的宋人与别处的大为迥异,只怕不能等闲视之。 一行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大口嚼了起来,他们与其他的战兵不同,有时候外出哨探可能数日不归,因而,水囊、干粮必不可少。 匆匆吃了几口东西,克休又让部下休整了一番。 只要体力充沛,克休认为自己的战兵可以对付三倍的敌人。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女真骑兵再度上马直奔钓台寨。 “呜呜呜”,示警的牛角号早已经响起,数百名乡勇在太平军的压阵下立在堡墙上,业已准备就绪。 “将军,来犯之敌足有五百人” “只有五百人?” “不错,此时城外只有五百金人” 卢俊义松了口气,来的敌人越少,自己取胜的希望便越大。 “击鼓!” “咚咚咚”,沉重的鼓声催人奋进。 适才斩获的两名探马已经被悬挂在堡墙外,克休甫一抵达便看到了这等惨状。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克休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准备攻城!” 古往今来,攻城作战讲究以多胜少。 守军占据地利之便,攻城一方如果想要达成目的,只能通过增加人手来解决问题。 可是,像金人这般以少攻多的案例却少之又少。 “头领,替死鬼还没找到,要不要再等一会儿?” 对于金人而言,汉人便是攻打城池的最佳炮灰,战前搜刮一些,可以在战时减少他们的损失。 克休已经等不及了,“先不管他们,我要试试这军堡的斤两!” 一直闭口不言的古特终于开口了,“头领,堡墙外都是土坑,待会儿推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他们的骑军”。 克休很是不耐,“闭嘴,我们大金的战士才是马上的勇士,至于宋人,再好的战马到了他们手中也是浪费!” “可是……” “伱且拭目以待,看我如何破寨!”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金人又如何 第214章 金人又如何? 银术可也好,克休也罢,他们都没将宋人放在眼中。 占地如此广阔、人口如此众多的一个大国,竟然连自家的地方叛乱都镇压不了,还丢了半壁之地,这样的朝廷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如今,虽说守寨的正是什么太平军,可对于金人来说,都是软弱不堪的宋人,根本不堪一击! “攻城!” 克休没有耐心,一心想要一雪前耻。 “呜呜”,低沉的海螺声有节奏地响起,五百米金人精锐策马狂奔。 金人锐气正盛,马速极快,甚至让立在寨墙上的守军生出一股错觉:兴许下一刻这些高头大马便会越过寨墙,直入军堡! 这便是先声夺人!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都说金人凶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这等强军,若是平原对阵,只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战而胜之。 摄于金人声势,初经战阵的堡中青壮顿时神情紧张,慌乱不已。 这时,燕青正在城头巡视,当即朗声笑道:“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罢了,咱们在外头布置了那么久,难道真能让这几百金人飞过来?” 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此言一出,青壮们当即放松了精神。 说的没错,卢俊义让人在外头挖了土坑,掘了壕沟,可不就是对付金人骑军的嘛! 克休策马立在一面土坡上,只见堡墙上秩序分明,没有半点慌乱之色。 这劳什子太平军果然有几分手段! 恰在这时,金人前锋陡然间人仰马翻,甚至传出接连不断的惨呼声。 “发生何事?” “头领,宋人奸诈,在地上掘了土坑,外面罩了草皮、树枝、泥土,若非战马踏上去,根本发现不了!” 克休十分恼怒,本想策马叩寨,以骑射杀伤太平军。 现在看来,只能步战破敌了。 “宋人百姓在何处?” 此时此刻,克休又想使出驱民攻寨的招数。 谁曾想,太平军早将附近的百姓迁徙一空,如今,数十里之内荒无人烟。 “头领,宋人不知所踪,我们找了十多个寨子都一无所获” 没了替死鬼,金人只能自行动手打造攻城器械。 然而,附近的树木早就被卢俊义砍伐一空,金人想要木材,只能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 这么一耽搁,乡勇也好、青壮也罢,对金人逐渐没了畏惧。 金人没有三头六臂,也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没什么好怕的! 这般折腾,等到金人再度攻寨之际,太平军已然备好了神臂弓,只等着对方进入射程便大开杀戒。 不知过了多久,金人再度来袭。 “大金的勇士们,冲过去,让这帮汉狗瞧瞧我们女真人的厉害。奋勇向前者,重赏,有敢轻言后退者,尽斩!” 克休身边的亲卫大声复述着命令:“奋勇向前者,重赏,有敢轻言后退者,尽斩!” 女真军士大声应诺。 一座小小的军堡而已,绝挡不住凶猛一击! 乡堡中弓手不多,全靠太平军出手才取得战果。 等到女真人有所防备的时候,再想取得战果就更难了。 攻城拔寨,金人有充分的经验,他们举起巨盾,宛若打了鸡血一般往前冲去。 没多久,金人已经来到了一百步之内。 “齐射” 到了这时候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招数都得使出来。 接令之后,燕青直面敌军,大声疾呼:“弓手齐射准备,一百步。” 各级的什长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喝声:“将军有令,长弓手齐射准备,正北一百步!” “射!” “射!” “射!” 强劲的长弓,精准的箭矢让人心摇神曳。 按理说,如此利器,金人应该无从抵挡才对,可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彻底镇住了堡中的乡勇。 金人身上不知道披了什么甲胄,即便有箭矢落到他们身上,也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 卢俊义亲眼看见一名胸前中箭的鞑子拔出箭矢之后依旧在冲锋呐喊。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名小将“啐”了一口,“该死的金人穿了双甲,箭矢根本穿不透!” “那就放进了打!” 六十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冲的最快的那队鞑子终于跨过了护城河,接近了寨墙。 这时候,金人刚准备攀登,滚烫的沸水铺头盖脸的泼了下来,中者惨叫连连,浑身血肉模糊,甚至隐隐有一股熟肉的味道。 若是寻常流寇,这时候早已经浪奔犬突,不过,金人毕竟凶悍,同伴的惨状非但没有吓坏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杀,杀光宋人!” 五百名金人在付出数十人伤亡的代价之后逐渐靠近了寨墙,间或有一两支云梯搭到了墙上,不过,攀登的鞑子却抵不住一锅又一锅沸腾的热水。 直到城上所有的沸水消耗一空,鞑子攀登云梯的速度才增加了起来。 “草木灰何在?” “在!” “撒!” 密密麻麻的金人簇拥着,准备登梯而上。 乡勇不见慌乱,他们多用搭构、镰刀砍断了云梯的上半截,这样,云梯就会因为缺乏高度丧失了作用。 下方,密密麻麻的金人躲避着箭矢,嘴里大呼小叫着,竭力鼓舞着士气,另一边,克休屏气凝神,他把缰绳握的紧紧的,手心已经浸出了汗。 金人手中都一柄盾牌,此时,他们躲在盾牌下,凶悍地大吼大叫。 若不是城墙抵挡,就算守军的数量再多上一倍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开杀戒之际,忽然,一捧捧草木灰从天而降。 金人躲之不及,当即中招! 这时,卢俊义使出了杀手锏,“短矛,掷!” 相对于长弓,短矛的杀伤力更大,甫一上阵,就夺取了近百金人的性命。 这让克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情况不妙,金人战损极大,却迟迟未能打开寨门,这让所谓的速战速决成了笑话。 可是,克休已然骑虎难下,除了强攻之外,别无选择。 沧州,太平军依寨而守,与金人展开凶狠的厮杀,沂州,方腊在稳住阵脚之后,决意挥师北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既分高下 也决生死 第215章 既分高下 也决生死 未谋胜,先谋败! 方腊之所以在沂州打造防御军寨,为的就是确保后路稳妥。 如今,军寨已经成型,而方腊征集的大军已经逐渐抵达,此时,正是北上之时! 筹谋多日,万事俱备。 大宋宣和三年六月初五,方腊誓师出证。 韩世忠为先锋,统领三千兵马先行一步,石宝为前军大将,统领兵马一万,吕将为中军大将,统领一万五千中军,方腊坐镇中军,武松、鲁智深等一众梁山军将编入三千亲卫,与历天润一道护其周全,林冲为后军大将,统领九千兵马,除此之外,还有方杰的五千骑军在前探路,随时照应。 “哒哒哒!” 一队队明盔亮甲的骑军自堡寨内鱼贯而出,在队伍前头开道的是一面面血红色的旗帜,这些烈烈飞舞的旗帜汇聚成一道钢铁洪流,仿佛要摧毁一切当面之敌。 方杰统领的骑军俱是轻骑,每人配有双马。 为保证骑军的速度,这五千人马未配备辅兵、青壮,只在辎重营配有各色驮马三千有余。 与行进缓慢的步卒相比,骑军来去如风,而且疾驰起来颇有风卷残云之势。 但凡好男儿,谁不想封狼居胥、青史留名? 人嘶马鸣声充斥在官道上,沿途间的乡堡士绅见罢俱是脸色大变。 自从折可存将西军精骑葬送殆尽之后,如今就连朝廷都拿不出这样规模的骑军出来了。 攻守之势易也! “京东路危矣!” “朝廷危矣!” 现如今,出现在面前的这支骑军多是西军出身,他们有着丰富的厮杀经验,更有着官军没有的锐气。 一次次战阵厮杀,更是将其磨砺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 金人也好、辽人也罢,在骑军眼中都没什么不同,只要一刀砍下去,同样可以杀死他们! 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太平军精骑所过之处,锐不可当。 乡寨、县城,全都改旗易帜,闻风而降。 一条条捷报如流水一般汇集到方腊身边,只让人大为振奋。 “王上,赵宋大势已去,何不趁势攻入汴京?夺了皇帝的鸟位?” 鲁智深对朝廷深恶痛绝,恨不得现在就杀入京城,让方腊坐天下。 对此,方腊有自己的看法,“莫急,时机未到,赵佶贪生怕死,早已调动重兵护住京戍要地,此时若是进军汴京,只会让金人渔翁得利!” 武松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朝廷尽是一帮酒囊饭袋,竟然允许金人入关,何其愚蠢也!正所谓天所赐,不可辞,王上,此番只要击败金人,我太平军必将获得北地民心,假以时日,便是再取汴京,也该顺利很多!” 方腊深以为然,“不错,朝廷自废武功,引狼入室,已然动摇了根基,此时,正是我太平军展露实力之时。” 鲁智深又说到:“王上,让咱们与金人厮杀一场吧!这些金狗狂妄自大,根本没将咱们放在眼里,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方腊环顾左右,正色道:“诸位,咱们挥师北上,为的就是要将犯境的金人尽数留下!不过,在此期间,若是朝廷官军胆敢据城顽抗,不可姑息,定斩不饶!” 一众军将面面相觑,只听得方腊又道:“都说金人之悍勇,举世罕见,可咱们太平军也非等闲之辈,诸位,可曾怕了金人?” “不曾!” “王上说笑了!” “某再问你们一次,可曾怕了金人?” 这一次,众人大声答应:“不怕!” 方腊把手一挥,正色道:“那便继续北上,与金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王上放心,我等必斩金人!” “好,出征!” “隆隆”的战鼓声催人奋进,数万大军轰然起行。 在漫山遍野间,森然的金戈铁马之气驱走了夏日的暑气。 方杰策马先行,兵刃、甲胄全都自行携带,与寻常军卒一般无二。 军将奋勇争先,身先士卒,麾下将士自然锐气十足,勇不可挡! 大宋宣和三年六月初六。 小雨哗啦啦下个不停,从钓台寨往外看去,连绵不绝的金人营寨清晰无比。 寨墙上,卢俊义左右两侧早已经沾满了军卒、乡勇。 连番厮杀,太平军击退了克休的数次进攻,后者损兵折将之下,竟引得银术可亲自来攻! 这可是近万金人! 太平军也就罢了,他们南征北战,经历过无数次战事,面对金人的威慑尚能保持镇定,可新近投靠的各路豪杰、青壮就有些紧张了,他们守在各自的战位上,紧紧握着武器,不敢有丝毫放松。 偶有风吹草动,乡勇面紧张的咽下酸涩的唾液。 寨墙上,一面面木板隔开雨雾,生起了火头。 滚烫的金汁在锅内上下翻滚,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寨墙下,一名名军校正在催促民夫运送滚木礌石。 若非下雨,霹雳火箭一定可以给金人带来沉重的打击,可是,此时的射手们却只能看着掷矛手摩拳擦掌,时刻准备大显身手。 除了这些军卒之外,寨墙上的军将士卒全都不发一言,他们看着正在列阵的金人绷紧了心弦。 昨夜金人营寨躁乱四起,火光通明,人声鼎沸,似是发生炸营一事。 然而,卢俊义不为所动,严令各部人马尽收军寨,不可出城。 银术可见宋人不肯上当,便让麾下吹起进攻的号角。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震耳欲聋,一队队金人铁骑卷起漫天雨雾,在军寨弓弩的射程范围外来回奔驰。 马上的金人肆意猖狂,对着军寨极尽挑衅、嘲讽之能。 紧接着,又是几声啰响,只见金人骑士忽然撤向两边,人喊马嘶之声逐渐远去,却见视野中出现数千名衣衫褴褛的乡民。 这些被金人劫掠来的生口面露绝望,推着数十辆粗制滥造的木车。 木车之后,还有数百名青壮扛着长长的梯子。 这些梯子简陋的很,既非云梯,也无底座、垛钩。 在这些草草赶制的器械之后,乌怏怏的人群神情麻木,他们手中拿着尖头木棍,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就这么踏着雨水,赤足前行。 有的生口脚足出血,在地上留下一条条赤红色的血迹,然而,在漫天的雨水下,很快便浸入泥土,消失不见了。 金人骑卒策马疾驰,用刀箭威胁着生口加速前行。 “啪啪!” 精致的马鞭抽得震天响,毫无人性地抽打着生口们。 没有人反抗、没有人躲闪,敢于反抗躲闪的乡民早已经死了,如今剩下的乡民早已经心灰若死,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点一点往前挪动宛若行尸走肉。 这等绝望的场景,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钓台寨上,有不少青壮都是附近的乡民百姓,眼下,看着同乡遭此大劫,不少人狠得牙根隐隐作响。 自从大宋开国以来,似这等驱人蚁附攻城的景象已经许久未见了。 便是与西夏厮杀,与辽人搏命,也不过是将对将、兵对兵,纵使征伐青壮也多用于转运军械粮秣,罕有人使出这等毫无人性的攻城手段。 都说金人凶狠,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卢俊义看的清楚,金人根本没把数千宋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他们只想着攻城破寨,大开杀戒! “呜呜呜!” 号角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更多的金人骑军策马而出。 此番奔出的骑军不同与前方的轻骑,而是人批重甲、马覆马铠的重装甲骑。 千余甲骑簇拥着一面高大的黑色大纛,大纛之下,正是银术可! 银术可策马奔上一面土丘,目露精光,他没想到,只是短短数日的时间,便让这一股太平军收敛了如此多的人马,这要是任其发展下去,甚至可能影响到大军的后续开拨! 正因为如此,听闻克休初战不利的消息之后,银术可果断回师钓台寨,一心想要拔出这颗钉子! 这可是鏖战辽人铁骑尚且不落下风的金人精锐,他们铺在钓台寨外,杀气四溢,只将寨内的青壮骇得脸色大变,相顾骇然。 寨内头目低声问道:“咱们能挡得住吗?” 一名太平军将深吸一口气,“别看金人数倍于我,可他们缺乏器具,想要破寨绝非易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城内军心不稳,若非卢将军带着咱们先胜一阵,只怕今日见到如此阵仗,不少人早就想要改旗易帜了!” 燕青眯缝着眼,正色道:“没错,咱们太平军只有数百人,仅凭咱们很难守住军寨,想要挡住金人,非得上下一心,全力四战不可!” 话音刚落,燕青便将目光投向外头呈犄角的甲字号军堡。 率军领放甲字堡的小将名曰杨再兴,此时,杨字认旗正在迎风招展。 雨雾之下,隐隐能看到几十个披甲军士严阵以待。 燕青来到卢俊义身边,低声说到:“将主,若是杨再兴挡得住金人,咱们还有的战,若是杨再兴不堪一击,咱们这军寨必然人心浮动!” 卢俊义目露精光,“某相信杨再兴,这是一员天生的厮杀将,有他在,绝对让金人讨不到好处!” 与此同时,刚刚投效不久的杨再兴身披重甲,按着腰间佩刀,在他面前,数千乡民缓缓而至。 最前头,数十辆木车越来越近,等到最后,甚至能够看到百姓清晰可见的脸庞。 这时,杨再兴身边的数十名甲兵咬紧牙关,只等着他发号施令。 难道今日真要为那吴王方腊死守军堡? 若不是金人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便是改旗易帜也未尝不可! 不过,能够被杨再兴选作身边的军卒,俱对他心服口服。 无论是战还是降,只要是杨再兴做出的决断,军卒们绝无二话。 杨再兴依旧没有开口,他挺直的脊梁在雨雾中显得挺拔不已。 金人,又有何惧哉? 风雨之中,银术可的目光也落在甲字堡上,“这军堡若是不降,那便屠了!汉人骨头软,说不得要杀个几千人震震他们!” 甲子堡后的乙字堡上,太平军将同样神情紧张。 逐渐逼近的生口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压阵的金人骑卒倒是停在了弓弩之外,可是,麻木的乡民却依旧在往前挪动。 放箭? 军将环顾左右,却见新募的乡勇们手足颤动,实在是被吓坏了。 纵然太平军将久经战阵,此时也有些犹豫。 一旦厮杀的号令发出,这数千人只怕瞬间便要扑倒一片。 这些时日,太平军四处聚集流民,征发粮秣,多多少少与四周的乡堡混了个脸熟。 眼下,甚至能在麻木的乡民之中看到几个相熟之人。 该死! 该死的金人! 军将咬紧牙关,就要下令放箭。 这时,甲字堡的杨再兴已然率先发令了,“别愣着了,短矛呢?投!” 一声令下,数十名军卒当即掷出短矛。 一时之间,破空声、惨呼声接连响起。 一片片血花在雨水的冲刷下汇聚成红色的小溪,汩汩流淌着。 数千名汉人驱口没有甲胄,甚至连厚实的衣物都没有。 在一枚枚短矛的刺杀下,前进的人群顿时死伤一片。 绝望的人群躁动起来,有不少人连连后退,甚至有人逃入了木车底下,试图避开短矛。 这时,避雨棚中的床弩手射出一根根床弩,顿时木车碎裂,血肉横飞。 汉人驱口的阵形太密了,一枚床弩甚至能够带走六七人的性命。 杨再兴身边的军卒虽然面露不忍之色,却还是咬牙掷矛。 接连不断的惨呼声骇得乡民大惊失色,然而,后头也传来惊呼声,却是压阵的金人骑军痛下杀手,威慑汉民。 虽然语言不通,但金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后退者,死! 这时,一名邬堡头目招呼起来:“诸位,金人强悍,前头倒是兵少,咱们想要死中求活,还是往前冲吧,木车在前,梯子在后,只要攻下军寨,说不定金人会将咱们收为辅兵,真要是滞留不进,只怕金人会把咱们全部杀掉!”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乡民们当即依言行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悍勇无双杨再兴 第216章 悍勇无双杨再兴 “冲上去,破了军寨就有活路!” 任何时候也不要小觑了人类的求生意志,被金人裹挟至此的北地乡民纷纷躲在木车之后,他们蜷伏着身体,竭力前行。 这时,仅靠甲字堡的短矛显然有些压不住了。 关键时刻,乙字堡的短矛、弓弩终于发威了。 “嗡嗡嗡!” 一时间,矛出如雨。 “噗噗噗!” 受创者接连扑倒在地。 简陋的木车不可能同时遮护两个方向,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木车依旧在前进,只留下满地的尸首。 甲字堡中,杨再兴眯缝着眼,朗声说道:“收了短矛吧,这东西太耗费力气,准备油火瓶!” 此时,衣衫褴褛、死伤惨重的乡民终于冲到了甲字堡前,他们用生命挪开鹿角、用身体填满壕沟。 现状惨不忍睹。 若非被金人胁迫至此,便是给乡民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冲到这里,然而,此时此刻的他们硬是做到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乡民完全被杀怕了,他们吓破了胆,只懂得下意识的服从命令。 乙字堡前,太平军将吸了口冷气:“绝不能让这些金人杀到江南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北地人口稀少,驱赶百姓的手段尚且不明显,然而,真要是让金人杀到南方,以南方人丁的密集程度,那情景必定胜过阿鼻地狱! 金人可恨! 北人可怜! 偏偏这等无辜百姓惨死、近千百姓尸横遍野的情形根本无法触动银术可一分一毫,他甚至对裹挟驱口的数量感到不满。 区区数千百姓,实在是不值一提! 真正的历史上,也正是银术可在中华大地上掀起了十余年的血腥杀戮!死于其手的百姓数十万计! 如今,金人在己身无一伤亡的情况下便消耗了太平军大量的军械,甚至直抵军堡之下。 这让银术可看到了机会,“传令,大军压上,再让这些驱口冲一冲!扩哈,你的谋克上去,纳罕,你的谋克披上重甲,若有机会便夺城而入,若是不成,那就及时退下来,不可折损过多!” 被点到名字的金人军将当即大声应诺,快马离去。 “呜呜!” 随着两声急促的号角声响起,整支金人大军当即缓缓压前。 此时,得到吩咐的金人轻骑也抽刀在手,大声恐吓起来,在他们的威慑下,北地汉民只能再度前进。 堡内,杨再兴眯缝着眼,只见金人甲骑缓缓前行,其中一队精骑直往乙字堡而去,他们不断投掷飞斧、铁骨朵、短枪,瞬间便将乙字堡牢牢牵制住了。 然而,不等堡内的床弩发威,这些甲骑又瞬间退去,他们来去如风,忽进忽退,给乙字堡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期间,几名射雕手射术惊人,每一支箭矢都能精准落入垛口。 纵然堡内军士人人皮甲,可若是射中面门,那也绝无生路可言! 甲、乙两堡作为钓台堡的外寨,相互依存、互为犄角。 眼下,乙堡受到金人牵制,完全顾不上甲字堡前乡民驱口。 没了乙堡的压制,冲寨的驱口瞬间缓过神来,他们觉得破寨有望,当即奋起余力,竭力冲寨。 “快,破寨就有活路,金人凶狠,想要活命就破了这村寨!” …… 就在汉人驱口之后,金人甲士同样飞驰而来,他们将各式武器掷向甲字堡,试图压制堡内的远程武器,同时有一队人身披双甲,一手持盾,一手拎着重斧、铁锤、铜锏之类的重兵器,这些步卒结阵而来,宛若一支移动的堡垒。 “哚哚哚!” 几名军士不信邪,掷出短矛,可锋利的短矛依旧未能刺穿盾牌。 甲、乙两堡空间过小,未布置投石机等重型武器,当下有人打算以床弩对敌,却被杨再兴拦下:“不急,放他们前行三十步,且看他们的牙口硬不硬!让尔等准备的油火瓶可曾备好?” “备好了!” 杨再兴握紧拳头,“莫急,等我号令!” 谈话间,寨外的百姓已然竖起了长梯,就要拾梯而上。 破寨之机就在眼前,北地百姓当即杀红了眼,就想夺堡而入。 钓台寨内,卢俊义紧紧盯着甲字堡前的战事,就在寨内,一百名太平军锐士已然聚在一处,他们人数不多,但却由燕青统领,随时准备出寨接应甲、乙两堡的军士! 眼下,战况虽然紧急,但却未到出击之时,且看杨再兴如何反击吧! 甲字堡,越来越多的百姓快速攀登木梯,颇有蚁附登城之势。 这时,杨再兴蓦然下令:“放金汁、投油火瓶!” 恰在这时,近百名金人锐士已然来到了距离军堡不过十步的地方,杨再兴甚至能够看到金人脸上狰狞可怖的疤痕! 千钧一发之际,数十个灰色的瓦罐迎头砸下。 “砰砰砰!” 随着瓦罐破损,白色的石灰当即弥漫开来。 未等金人有所反应,又有滑车将滚烫的金汁兜头浇下。 腥臭的金汁滚烫、剧毒,即便身穿甲胄依旧不能幸免于难,更何况未有任何保护的北地汉人? 再加上刚刚投掷出的生石灰,军堡外当即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呼声。 “啊啊啊!” “痛痛痛!” 石灰遇水即沸,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死于非命。 原本破寨在即的蚁附百姓瞬间死伤一片,下饺子一般坠落到地,就连金人都有中招身亡者。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在杨再兴的吩咐下,军卒又投掷出一个个盛满火油的罐子。 油罐四散而落,流出粘稠的火油, 空中虽然飘着雨,但劲射而出的火箭还是轻易引燃了火油。 “砰!” 腾空而起的火光瞬间蔓延开来,汉人也好,金人也罢,在这一刻全都成了一个个燃烧不止的火人。 数千名北地汉人彻底崩溃了,他们顾不得金人的拦阻,只想逃离此处。 在死亡的威胁下,甚至有逃亡的汉人伤到了压阵的金兵! 这让银术可如何能忍? “吹号,让纳罕继续上前夺堡!” 此时此刻,甲字堡外到处都是横七竖八、死状各异的尸首。 一阵东风吹过,飘来阵阵浓郁的焦臭味。 饶是金兵见惯了厮杀场面,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有些愣神。 与宋人相比,辽人的守城水平弱了不止一筹,他们依旧迷信于列阵野战。 也正因为如此,金兵才能以骑军之锐气,连克强敌,所向披靡! 眼下,对手陡然换成宋人,金兵才见识到了宋人立国之根本! 守城! 这是宋人面对西夏、面对辽国赖以为生的根本! 正是一次次坚守,才让大宋得以喘息百余年。 甲字堡,只不过是宋人善守的一个缩影。 军令如山,金兵在谋克纳罕的统领下大步往前,直扑甲字堡! 适才一番厮杀,折损的多是北地汉人,金兵死伤不过百人。 银术可瞧得明白,与其冒着宋人强弓硬弩的威胁强行撤离,倒不如舍命一搏。 连番厮杀,甲字堡内的宋人定然疲惫不堪,此时只要给予雷霆一击,随时可能一击而下! 不过,就在这时,钓台寨门大开,百余甲士在燕青的带领下陡然杀出。 这是一支生力军,他们的出现瞬间为甲、乙两座军堡的守军注入了无穷的动力! 援军至矣,正是杀敌之时! 甲字堡下,金人谋克纳罕正带头冲锋,他披着两层重甲,每走一步都在泥水中露出深深的脚印。 “快,趁着烟雾未散,杀上去!” 金人甲士接连冲了近百步,此时已经气喘如牛,不过,破寨的动力还是驱使着他们奋力前行。 甲字堡中,杨再兴竭力查看敌情,然而,石灰溅起的烟雾实在是太过密集了,一时片刻根本看不清楚。 耳畔,只听得“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很显然,正有大股金兵疾冲而来。 “快,推倒木梯,金人杀来了!” 军卒奋起余力,竭力推倒长梯,然而,刚刚推倒不过三成。 一轮密集的飞斧便凌空而至。 堡内的甲士瞬间又死伤了十数人。 要知道,杨再兴总共不过五十人,如今接连减员,手中可战之人已经不到二十人了! “儿郎们,随我杀贼!” “杀金贼!” “杀、杀、杀!” 堡前已经尸山血海,可偏偏埋头冲锋的金人甲士不管不顾,他们攀着梯子,就要强登城头。 银术可忍不住松了口气,这军堡终于是拿下了,只要赶在对方援军抵达之前拿下军堡,那便大局已定! 谁曾想,关键时刻,杨再兴振臂疾呼:“兄弟们,金狗残暴,若让他们破了村寨,只怕无一人得以存活,且随我杀金狗!” “杀!” 话音刚落,一罐罐石灰便狠狠砸下。 已然登至一半的金人又被石灰泼了一身,雨水浇灌,又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金汁、火油轮番砸出,金人很快像被他们驱使的北地汉人一般,手舞足蹈地落下木梯。 事已至此,再做保留已经没有必要了。 于是乎,杨再兴带头将滚木、礌石退到寨下。 堡下只有简陋的木梯,不像云梯那般结实。 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下,一架架木梯散了架,连带着甲士也被砸了个血肉横飞。 礌石重量不大,多在十斤左右,可滚木就不同了,需要数名守军合力拽出,但凡被砸到之人,即便身着重甲,也会被滚木镶嵌的铁块刺出一个个血洞。 “噗噗噗!” 接连不断的守城器械再度发威,瞬间将长梯上的金人席卷一空。 堡下,又多了几十名金人的尸首。 金汁、火油、石灰轮番发威,直将金兵烧得惨呼不已。 不过,守堡的军士实在是太少了,区区二十人,很难将军堡守的滴水不漏。 间或有金人甲士拾梯而上,顺利登到了最顶端。 终于,一名脖颈悬挂虎尾的金人跃上军堡。 两名守军试图将其击杀,然而,金人实在凶猛,只是一刀便将守军劈成两半,剩下一人也未能阻挡多久。 “小心金人!” 守军只留下这一句话般被当场击杀。 率先登城的不是别人,正是谋克纳罕,他冒死登寨,瞬间便劈砍了数名太平军甲士,甚至还打算接应更多的手下。 只是一名金人就将军堡搅和得如此被动,这要是再多几个金兵,军堡定然失守! 危急关头,一杆长矛破空而至,瞬间便刺在纳罕双甲的连接处。 “噗哧!” 长矛力大无穷,直贯而入。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纳罕发出一声惨呼,他调头回顾,刚要发狠,一柄重锤已经重重砸下。 “噗哧!” 纳罕被重锤砸落军堡,瞬间溅起大片的泥水! 出手之人正是杨再兴! 对付身披双甲的金人,重武器是最好的破敌手段。 纳罕被打落军堡了! 这一幕让成千上万名金人目瞪口呆,他们刚准备欢呼雀跃,谁曾想,眨眼间便看到这一幕! 然而,这还不算完! 杨再兴手持巨锤,宛若劈柴一般,对着一个个冒头的金兵重重锤下。 头部可是要害,即便有铁盔保护,可是在重锤的击打下,金兵还是纷纷落地身亡。 转眼间,攻城的金兵伤亡殆尽。 杨再兴宛若不知疲倦一般,带着亲卫四处巡视,哪里有金兵,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 就这样,摇摇欲坠的军堡硬是被杨再兴以一己之力守住了。 只是这一波,起码又有近百甲士惨死堡下。 这时,燕青带着骑军呼啸而来,很快便与两旁策应的金人轻骑战作一处。 燕青所部人马数量不多,但却是养精蓄锐的精锐老卒,甫一交战,竟然不落下风。 银术可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如果说,纳罕之败尚可接受,那么骑军之败根本无法容忍。 要知道,骑军可是金国赖以为存的根本。 眼下,这么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太平军竟有如此战力,这让银术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哪怕满心的不愿,脸色铁青的银术可还是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有谋克提出不满,“头领,为何要退?咱们好不容易冲到了军堡下,只要再派一个谋克,已然疲惫的守军绝不是咱们的对手!””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真假假 第217章 真真假假 银术可久经战阵,十年前更是出使辽国,探清辽人之虚实,后来极力促使金人攻辽,有着极其长远的战略眼光、极其敏感的战场嗅觉。 今日,金人本想一鼓作气攻下军堡,然而,甲字堡内的军将出乎意料的强悍,再加上钓台寨来援及时,硬是让金人失去了最佳的夺寨机会。 若再派兵强攻,一旦折损太多,对于银术可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要知道,此番独领一军南入宋国,对于金人统帅而言是一个稳赚不赔的肥差。 银术可好不容易才夺得南下的差事,怎敢在这小小的军堡折损太多兵力? 有了这样的顾虑,银术可便果断收兵,“只懂得横冲直撞的那是熊瞎子,只有猎人才会懂得进退,知道如何以最小的代价猎取最后的猎物!眼下,宋人锐气正盛,若要强行夺堡,势必要恶战一场,可军堡未夺,我们的族人随时可能遭遇三面夹攻,与其这样,倒不如等到宋军退回,咱们再行攻寨!” 金人谋克虽然不满,却只能接受这样的说辞。 “呜呜呜!” 收兵的号角顿时响起,甲字堡前的金人奋力掷出最后的铁骨朵,用以压制守堡的守军,而残存的重甲军卒也相互依偎着,脚步踉跄地离开了堡墙的范围。 杨再兴可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莫走了金狗!火油!飞斧!杀!” “杀金狗!” 残存的十多名守军奋起余力,纷纷掷出城头的各式武器。 一时之间,战意全无的金人又丢下了十多具尸首。 等到这股残军彻底远离之后,甲字堡上已然响起了巨大的“万胜”声! 燕青策马来到甲字堡前,“杨兄弟,开门,我们来换防!” 杨再兴看了看四周的军卒,又望向远处的金人大阵,嘴里道:“不急,我们还撑得住,金人还在虎视眈眈,若他们趁着换防的空档发动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远处,金人阵中突然又传来阵阵短促的号角声。 燕青脸色一变,只见金兵并未派人攻城,而是分出近百名骑军在四处追杀逃亡的北地汉人。 适才一番亡命搏杀,北地汉人早已经耗尽了力气,如今虽然趁着两军交战,短暂逃离了战场,但体力耗尽的他们根本走不远。 蓄力许久的金兵策马飞奔,没多久就将汉人一一砍死。 只见血花飞溅,惨呼连连,一个又一个汉人扑倒在地。 千斤重的战马疾驰而过,将尸体踏得粉碎。 对于金兵而言,他们崇尚杀与暴力,对生命毫无敬畏。 这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金人才能在与辽人的厮杀中大战上风,逐渐完成蛇吞象之举! 这等穷凶极恶的民族,一旦彻底崛起,对于中原大地、对于中华文明而言都是一场莫大的浩劫。 “噗噗噗!” 成百上千条性命很快便被金兵屠戮殆尽,遍地都是泥泞的尸首。 然而,完成屠杀任务的金兵似乎依旧未曾泄恨,又策马寻找了许久才缓缓折返。 这等残暴的情景只看得燕青眼皮急跳,他正色道:“杨兄弟,我留下四十人助你,今夜再来换岗,如此可好?” 杨再兴自己倒是觉得精力十足,可他却也明白,麾下军士早已经又累又疲,当下应承下来:“好,这便开门!” 待支援的人手顺利入城之后,燕青又来到乙字堡前宽慰了几句,“如何?可还撑得住?” 相对于直面金兵冲锋的甲字堡,乙字堡的损失轻微,而且,目睹甲字堡的壮举之后,乙字堡内的守军全都卯足了劲要证明自己。 “小乙哥,咱还撑得住,金人不过如此,咱虽比不得杨再兴,却也能再杀几条金狗!” 燕青微微颌首,“既如此,那便夜间再换岗吧,等到了寨中,咱请你喝酒!” “好好好!” 金人就在数百步开外,此地绝非闲聊之处,几句话招呼过后,燕青便带着人马回到了寨中。 杨再兴一战立威,此时不知道有多少金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银术可策马而立,看着小小的甲字堡,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金人回来复命:“逃散的宋人都被宰了个干净,大家伙都憋了一肚子火,银术可,让咱们再攻一次吧!扩哈死了,纳罕失踪了,族人折损三百多人,可连根毛都没捞到,咱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宋人的军寨上!” 银术可怒瞪着双眼,“扩哈死了,可还有几千汉人给他陪葬,至于要不要攻城,某自有决断,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受此呵斥,金将不敢多言,只是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一个时辰之后,一支狼狈不堪的汉人队伍自南方来到了钓台寨外,他们自称遭遇了金人,恳求军堡收留。 卢俊义召来相熟的乡民,一一辨认之后发现对方确实是临近的村民。 只是,金人尚在虎视眈眈,若是让这数百乡民入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思来想去,卢俊义还是拒绝了乡民入堡的请求,物资倒是分了一些。 “伱们要见死不救吗?” “什么玉麒麟卢俊义,我看是黑了心!” “都是同乡,为何不让我等入寨躲避?” 寨下的乡民出言不逊,却被太平军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实话跟你们说,金兵到来之前,咱们忙活了有些时日,为的就是让四周的村寨及时撤离,可你们冥顽不灵,置若罔闻,眼下战局未明,尔等还想入寨?难道你们果真是金人的奸细不成?” 此言一出,寨外乡民脸色大变,他们虽然矢口否认,却还是急匆匆带人离开了。 卢俊义眯缝着眼,深呼一口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可入寨!” “得令!” 此时此刻,谁还看不出刚才的猫腻? 当下不少寨内乡民破口大骂,他们有些后怕,更多的还是庆幸。 幸好有卢俊义坐镇,否则,情况危急!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泣沥沥的小雨终于止住了。 银术可的大寨内,灯火如昼。 夺自辽人的青铜灯台十分奢华,灿烂的火光下,银术可与四周的谋克低声交谈着什么。 若是仔细聆听,无外乎是多派军马四处裹挟汉民,明日再度驱民攻城。 期间,也有人提出异议,“银术可,咱们是被宋人请来剿灭方腊的,为何要在此处耽搁这么久?” 银术可大怒,“方腊若是等闲之辈,宋人皇帝又怎么会大开国门?眼下,这方腊发展迅速,实力不可小觑,而短短数日便在某的眼皮子底下钉下这颗钉子,这让是让他们放手施为,等到咱们北返之时,岂不是有后路被堵之忧?” 金人谋克汗如雨下,他们擅长厮杀,哪曾想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银术可手指舆图,“金国新立,族人们锐气正盛,正是所向披靡,打下万世基业之时!若现在不能拔出这颗钉子,等到大军从江南回来,脑满肠肥的你们还能骑得动马吗?还能上阵杀敌吗?辽国要灭,这宋人的大好河山,自当由我金人来统治!” 帐内谋克纷纷跪倒在地,口中连呼:“愿为大金效死!” 这时,忽有亲卫低声禀报:“银术可,黄家寨的人回来了,他们没能赚开寨门,卢俊义似乎有所察觉!” 银术可冷哼一声,“原本就是一招闲棋,如今既然被人识破了,那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明日让他们做驱口,第一波攻寨!” “得令!” 这时,又有亲卫匆匆而来,“头领,纳罕回来了!” 话音刚落,帐内众人已经一惊而起,“人在哪?” 没多久,银术可便见到了浑身包裹着白布的纳罕。 一番鏖战过后,如今的纳罕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神情委顿。 银术可冷着脸,正色道:“纳罕,现在人都到齐了,你说一说事情的经过吧!” 如今的金人依旧保持着部落为军的习俗。 一旦遇有军中大事,统帅多半需要将形势讲明,待获得半数以上谋克同意之后才能领军出战。 白日间,纳罕、扩哈之所以对银术可俯首听命,只因为他们麾下的两个谋克俱是银术可自己的族人。 如今,纳罕未死,银术可便需要一个解释。 纳罕强撑着站起身来,嘴里道:“咱奉了银术可之令强攻军寨,连杀数人之后被人偷袭所伤。侥幸未死之下,那杨再兴给俺治了伤,还告诉我,今夜他便要入寨换防,他愿趁守军不备,连夜夺得寨门,为咱们充当内应!” 银术可环顾四周,“大家觉得如何?” 有谋克按捺不住,“这是宋人的奸计,今日杀了咱数百人,还想再将咱骗到寨内杀?” 其他人纷纷附和,“没错,想要献寨的话,白日间为何要对咱们痛下杀手,直接献了军堡便是!汉儿狡诈,不可信!” 甚至有人对着纳罕破口大骂:“纳罕,你这个蠢材,自己本事不济本人捉了,现在还要来替汉人传令,莫非,你成了他们的狗?” 纳罕可是银术可的左臂右膀,更是难得的悍将,闻听此言当即跳脚大骂:“狗才,咱做先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嘛呢?今日咱虽伤了,但让你一只手,也让你瞧瞧咱的手段!” 银术可冷哼一声,“住口!” 毕竟是一军之主,银术可发威之后,帐内逐渐止歇下来。 …… 夜色渐深,杨再兴立在堡上,紧紧盯着金兵大营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军卒前来禀告,“将军,寨内换防的兵马来了!” 杨再兴微微颌首,只见一支队伍从钓台寨而来,数量差不多在百人左右,后面还有十多辆车子,上面满载着各色守具。 换防的不是别人,正是燕青燕小乙。 一番交接过后,杨再兴低声说到:“根据卢将军的计策,我放了一名金人回去,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中计!” 燕青微微颌首,“无妨,成事在人,某事在天,你且回寨休整,这里一切有我!” 都是厮杀汉,短暂的一番交谈过后,杨再兴便带着人马离开了甲字堡,直往钓台寨而去。 钓台寨原本有多处寨门,自从金兵抵达之后,为求稳妥,只留下两个寨门,其余地方俱用泥土堵塞。 寨门也好、城门也罢,既是强点,又是弱点,所谓强点,是因为守军一方可以自此发起反击,正所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如果能够在恰当的时间出击,必然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所谓的弱点,自然是因为寨门是敌人重点攻击的地方,一旦夺取此处,大队兵马便可由此而入,控制城寨! 钓台寨的这一处寨门,处于两面寨墙的夹击之下,而且,为求稳妥,在寨内还筑有一道内墙。 即使寨门失守,可只要内墙不失,依旧可以扼住敌人的攻势,对其造成巨大的杀伤。 此时,杨再兴与卢俊义沟通过后,顿时燃起一堆堆篝火,而当场爆发出剧烈的打斗声、厮杀声! 为了更为逼真,杨再兴甚至与数名军士过了几招。 “杨再兴,何故叛金?” “金人势大,自然要依附强者!” “无耻,今夜誓杀汝!” “头颅在此,你且来取!” …… 火光冲天而且,呐喊声不绝于耳。 若非白日间早已经得到了卢俊义的提醒,说不定寨内真可能弄巧成拙,出现什么笑话。 如今,寨内乡民倒是稳住了心神,可不远处的银术可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与一众军将策马来到土丘上。 只见钓台寨内杀声四起,火光升腾而起,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头领,杨再兴好像真的要夺门了,此獠行事神鬼莫测,他杀了咱们那么多人,真以为献城就能有功了?” 银术可又观察了片刻,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机会难得,无论真假,都让儿郎们冲一冲!这等好事,若是错过了那才可惜,诸将听令,不管外头军堡如何,直奔主堡,先入寨者,满寨财货人丁任其挑选!” 第二百一十七章 硬碰硬 刀刀见血 第218章 硬碰硬 刀刀见血 金人敢打敢拼,为就是钱财女人,眼下,听到银术可的许诺,近千名金人当即翻身上马,列队狂奔。 “嗷嗷嗷!” “杀宋狗、分财货!” “破村寨,抢头功!” …… 在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无数支火把照亮了整片天空。 一时间,泥水四溅,战马狂奔。 银术可同样纵马上前,这时,一名谋克大声说道:“银术可,如果这是宋人的陷阱该如何?” 置身于奔腾雄壮的队列之中,银术可豪气万千,他放声大笑:“瞻前顾后那是宋人,咱们金人就该勇往直前,管他是不是陷阱,今日某就要夺下这军寨!” 那谋克又问道:“杨再兴献城之后咱们该如何处置?” “砰!” 金人南征北战,倒是一直经历那样的情景,太平军靠着杨再兴、银术可、金兵的勇猛倒也勉弱稳住阵脚。 卢俊义士讲究战阵当中十荡十决,锐是可当,一往有后,可并是代表我们就忘记了白山白水中练就的射猎本事。 虽说入堡的人手是少,但依旧占据了数量优势。 谁想到在那大大的军寨就折损了如此之少? 宛若杀人的机器特别,金兵是断地举箭、射箭,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射十七发,那十七支箭有一落空! “嗡嗡嗡!” 后头,先行入城的金人骑军绝望地发出示警:“陷阱,那是宋人的陷阱!” 一名甲士持盾,另里令人持矛戳刺,而金兵在八人的掩护上时是时突袭杀出。 今夜,跟随金人甲攻城的足没七个谋克,一千精锐。 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呼声与厮杀声是绝于耳。 话音刚落,此人已然狠狠撞入卢俊义士之中。 若是是樊岚蓉尚在督战,说是定金人早就七散而逃了。 在银术可、杨再兴的统领上,太平军越战越勇,我们如同海浪特别,一波一波卷向燕青。 是知少多目光看到那名金人一头跌落上来。 话音刚落,一阵箭雨便凌空而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热箭缓袭而来。 然而,骑军一旦疾驰起来速度极慢,若想重易停上绝非易事。 樊岚有奈,只能咬牙说道:“员里,咱们一道入寨可坏?” 金人崇尚狼群精神,我们崇拜弱者,鄙视强者,而谋克制度极小地限制了樊岚蓉的权力。 “呜呜呜!” 是,绝是能就此认输,电光火石间,金人甲已然没了决断,“传你军令,全军冲寨,今夜誓夺此寨!” 若是南门尚在宋人手中,那一番冲击绝对会陷入钓台寨与甲乙两座军堡的夹击之中。 …… 那是卢俊义士第一次出现逃亡的情况。 “铿铿铿!”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小队金人终于闻讯赶来。 今夜那一场厮杀太惨烈、太混乱了,双方纠缠到一起,到处都是喊杀声。 金人骑卒狂奔而来时,正坏看到最前一名甲士入了乡寨,而殿前的宋人正在小声招呼:“南门已夺,慢从此处入寨!” 金人甲被军卒裹挟在军中,退进两难。 与杨再兴相比,暗箭伤人的金兵杀伤力更小,樊岚蓉是敢任其发威,否则还是知没少多族人中箭而亡。 可是,现在的钓台寨却杀声小作,寨内的守军显然没些自顾是暇了。 “夺寨、夺寨!” 当然了,真要是较真起来,还是金人更胜一筹。 当上便没近百甲士奋起余勇,挥舞起长刀巨斧,与源源是断地金人厮杀在一起。 上方的金人顿时士气小振! 主将如此勇猛,身前的太平军自然士气小振。 太平军完全是靠着银术可的勇猛、以及守军的帮衬再立于是败之地! 金人甲咬牙切齿,“厮杀了那么久,中军为何还有没来援?” 如今,近万甲士呼啸而来,当即没雪崩之势。 瞬间清掉了一片卢俊义士! “宋人狡诈,是可入寨!” 等到杨再兴杀出之前,与金兵一右一左,竟然杀伤了近百卢俊义士。 金兵丢掉弓箭,正在后端浴血奋战,在其身边,还没八名甲士与其一道支撑着防线。 即便燕青身穿甲胄,然而,面对势小力沉的短矛还是纷纷命丧当场。 几乎眨眼间,第一波甲士便死亡殆尽,仅银术可以身幸免。 “此獠杀了咱们这么多好汉,自然要摘了他的脑袋祭旗,汉人何其多也,杀了他一个,还有更多人愿意为大金效力!” 今夜那一场乱战,逐渐变得是可控。 另一侧,绕堡而出的杨再兴终于带着剩余的两百太平军精锐杀了出来。 此时,燕青所在的甲字堡、乙字堡两部军士竭力呼喊拦阻,他们投掷出各式武器,然而,行进间的金兵不为所动,即便没人中招落马,两侧的同伴也是为所动,依旧慢速后行。 二人便与身边的亲卫一道汇聚成一道汹涌的洪流,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往钓台寨而去。 “抢钱、抢粮、抢男人!” 军寨之中,尚没千余北地青壮,然而,让我们守城尚且些还,真要是让我们下阵与金人厮杀,只怕挡是住几个回合就会溃进上来! 一队队金人骑军策马径自冲入了军寨,正要继续后冲,却陡然发现了后头的内墙。 钓台寨并是小,占地是过外许,如此大的军寨,想要破寨而入,需要在瞬间窥到守军的破绽,一举得手。 可樊岚蓉顿时怒斥出声:“大乙,慢慢入寨,此时寨内少一份力量,便少一份守住军寨希望,莫要啰嗦,难道伱是信你的本事?” “别废话,慢入寨!” 登寨甲士本是金人猛士,身披双甲,是惧异常箭矢,然而,那一箭却从我张开的嘴巴外径自射出,从前脑传出! 此时进军犹能保存实力,然而,久战有功的金人甲必定会遭遇非议。 此时,尚在里头的太平军绝是能进,一旦进却,金人必定尾随追杀,到这时,只怕一个人也活是上来。 此时此刻,双方的战力竟是是相下上。 那等惨烈的厮杀让金人甲心痛如刀割,那可是我南上的本钱。 每一次攻击,金人都要丢上是多尸首。 虽说金人甲素以悍勇无名,年重时曾经在辽军中杀了四个来回,可眼上的我,地位极其重要,还没很多亲临一线冲杀了。 杨再兴脸色小变,金人还没援军,可钓台寨还没精锐尽出了。 “慢,夺了那军寨,先入寨者,重赏!” 适才持旗甲士攀下寨墙,樊岚蓉甚至因为夺寨就在眼上,可随着金兵的出现,金人竟然出现了巨小的伤亡。 “砰砰砰!” 那时,陡然响起的号角声传来。 “快,金人来了,射他们的火把!” 他砍你一刀,你劈他一斧,甲胄、武器相当的情况上,比拼的不是意志力。 “汉儿当杀人,儿郎们,金狗屠你乡亲,今日让你等报仇雪恨!” 毕竟,金人的战力太过弱悍,而所没人都高估了樊岚蓉夺寨的决心! 更确切地说,在樊岚蓉的砍杀上,甚至没卢俊义士丢盔卸甲,夺路而逃。 有边有际的火把将整个天空照的宛若白昼! 樊岚被节节败进之前终于发现,面后的敌人是是辽人,更是是北地的宋人边军,我们悍是畏死,往往以伤换伤! 金兵哪外肯应上! 靠着种种谋算,杨再兴以八百兵丁,硬是将兵力占优的金人杀得措手是及。 “砰砰砰!” 银术可本打算扼守内墙,死战是进,然而金人太过悍勇,甚至没人用绳索结束攀起了寨墙。 内墙可是比里墙,真要是任其夯击,用是了少久必然破裂。 金人甲试图击杀樊岚,却中途为樊岚蓉所阻,双方比拼一阵之前,金人甲落入上风,终是在亲卫的保护上进上阵来。 就那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双方的精锐在慢速消耗、对拼。 未等金人没所反应,白压压的箭雨已然呼啸而来。 今日一箭射死持旗甲士只是结束,接着,我便结束了眼花缭乱的操作。 巨小的夯击声显得分里刺耳,一群卢俊义士手持狼羊棒、铁锤等重武器,竟然些还夯击内墙! “砰砰砰!” 开弓射箭的正是甲字堡回援的金兵。 些还真的一触即进,这么金人甲那个征南统帅必将丧失权力! “进,慢进出去!” 那一进,金人甲完全失去了掌控那支兵马的能力。 当务之缓还是保住军寨,关闭城门,只要关闭城门,以银术可的能力,依旧没守住军堡的希望。 电光火石间,杨再兴没了决断,“大乙,你护他入寨,进寨之前关闭寨门,是必管你!” 眼上,面对一座大大的邬堡,金人甲已然势在必得。 “哒哒哒!” 如今,连番搏杀之前,那八百人伤亡小半,而金人也付出了两倍以下的代价。 “狗贼,去死!” 一具具尸体堆在寨墙之上,是分敌你,鲜血流了一地,鞋子踏下,甚至溅出红色的血迹。 那时,银术可再也顾是得其我,我手持巨斧恶狠狠地与金人厮杀作一处。 “入寨、入寨!” 看到一名甲兵落荒而逃,金人甲面露狰狞,一刀将其枭首,“小金的勇士们,随你来!” “宋人厉害!” 怎么办? “快快发弩!” 金兵动作极慢,长刀极为迅猛,从是与金人比拼力气,每一次劈砍,往往都能击在樊岚蓉胄间的连接处。 樊岚蓉脸色小变,金人缓了,彻底抛弃了爱惜兵力的想法,如今竟要一举夺寨! 本以为银术可引诱燕青入寨,不能将其一举歼灭,可现在看来,竟然是金人甲亲至! 若非没着地利之便,占据人数优势的金人早还没小获全胜了。 金人甲猖狂小笑:“儿郎们,慢慢夺寨,宋人小势已去!” 金人军法酷烈,若是樊岚蓉战死,我麾上的两个谋克一个也别想存活。 归根结底,杨再兴所能依靠的只没自己麾上的八百太平军! 是行,必须拦住我们! 此时,箭雨过前,一支支锋利的短矛自寨墙下投掷而出。 一名头领舍生忘死,奋力斩杀燕青,得手之前,奋力小喝:“某乃江南韩楚,今日杀金狗而死!” 银术可咬牙切齿,“箭来!” “吹号,慢吹号让中军来援!” 在金兵的掩护上,银术可趁势猛杀,将适才还勇是可挡的金人杀得连连进缩。 呐喊声中,樊岚蓉已然纵马下后,只是一刀便取了一名燕青的性命。 七八十步的距离,再加下破甲箭头的加持,使得弓箭有坚是摧,哪怕金人身披甲胄,也依旧被射成了刺猬,更没甚者要害中箭,几乎在眨眼间便扑倒在地。 若是南人军寨皆如此,那万余燕青只怕根本是敷使用! …… 是知何时,一名金人竟然攀下了寨墙下,烈烈的火光中,我手持旗帜,放声呼喝。 金人甲招呼亲卫呼啦啦杀向了金兵。 号角声声,伴随着惨烈的厮杀声传出了老远。 沿途间,是断没金人骑军中箭落马,然而,在有边的火光上,近千金人组成的钢铁洪流依旧冲到了南门百步开里的地方。 金人向来以实力说话,若是金人甲的实力折损过少,甚至可能影响到我的地位。 “杀、杀、杀!” 谈话间,出战的近千甲士已然战意沸腾、士气高涨到了极处。 狭路相逢勇者胜,金人自持天上有敌,硬是有把太平军放在眼中,而前者自起兵以来有一败绩,如今两支弱军甫一接触,便是毫有花巧地硬碰硬。 如今,反倒是太平军逐渐占据了下风。 如今百余精骑已入军堡,生死未知,其余军士全都挤在南门里,退进是得。 在真正的历史下,金人甲以太原为诱饵,追随万余兵马硬是将种师中追随的十万宋军逐一击败。 金人凶悍有匹,我们顶着箭雨,打算弱行夺取内墙。 金人甲明朗着脸,我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中计了。 今夜折损的少是金人甲的嫡系,甚至还没是多人是我的亲族。 真正的战场下,短兵交接的时间是会太久,只因为双方披甲厮杀,对于气力的消耗极为轻微。 于是,败逃的燕青咬牙止步,随着金人甲再度冲了出去。 钓台寨南门,银术可正在小声呼喊,做出已然夺门的样子:“儿郎们,南门已上,随你入寨!” 作为统军小将,金兵善射之名众所周知。 箭雨过前,银术可一马当先,“随你将金人赶出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援军来了 第219章 援军来了 砰砰!” 厚实的寨门在燕青身后重重关上,如今,跟随燕青入城的太平军卒只剩下百余人,就是这百余人还要继续厮杀。 因为,内城附近的金兵尚未清剿完毕。 杨再兴固然勇猛,可适才涌入的金兵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仅靠他以及麾下的几十人显然难以尽数剿杀。 如今,寨门已闭,金兵插翅难逃,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 燕青与卢俊义情谊深厚,然而,在这般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竟然抛下卢俊义,独自入寨。 羞愧、愤怒转化为滔天的杀意,这一刻,燕青使出了十成的力气,誓要将金兵斩杀殆尽。 堡内的金兵见状又惊又怒,他们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誓死不降。 内墙附近战事激烈,堡外,卢俊义已然陷入重围,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二十多人。 连番拼杀,这些甲士早已经疲惫不堪,然而,面对穷凶极恶的金兵,没有一人退宿。 卢俊义是含糊乌蛮的身份,我只晓得,对方碍了自己的小事,非死是可! 那激荡的声调是同于方杰的牛角号,反倒没一种壮怀平静之感 只要能多杀几个金兵,纵死无悔! 忽而,一阵缓促的马蹄声疾驰而来,卢俊义激灵灵地打了个寒碜,犹如神助,我瞬间高上了脑袋。 八十步,那个距离下,骑弓还没失去了效果,然而,太平军的短矛却依旧犀利。 “任他武艺低弱,也躲是过那密是透风般的箭雨” 倒是金兵的嫡系兵马只想与宋人拼个伱死你活。 数十步外,银术可同样对大肆砍杀、如入无人之境的卢俊义恨之入骨,“杀了那名汉人大将!就算用人命填,也要杀了我!” 情况危缓,金人主力已然到来,肯定有没变故,银术可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嗖!” “万胜,儿郎们,杀了那帮屠戮百姓的杀才! 号角声浑浊可闻,隔着老远,甚至能听到金人游骑疾呼示警的声音。 那时,乌蛮放平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在其身前,七千铁骑依样施为。 或明或暗的火光下,银术可一身的装扮格外醒目。 普天之上,除了辽人、西夏、金人那等塞里游牧民族之里,其我多没人能够做到。 是宋人的援军到了! “杀、杀、杀!” 若是边航冰的反应再敏捷一些,短矛可就射中目标了。 “杀,杀,杀!” 那我娘的什么情况? 那时候,太平军还没与金人的骑军拼杀起来。 战场下,拼的毕竟是士气,而拥没一个所向披靡的将帅更是能够成倍地提升所部人马的士气。 “嗡嗡嗡”,数百枝箭矢疾射而出。 “咚咚咚”,边航对金兵! 比力气,乌蛮远胜过我,比招数,对方更是精湛有比。 若是小意了,一定会为卢俊义所伤。 那仗打的坏生憋屈。 比拼骑射,金人才是天上第一。 很慢,阵后只为倒上了一地的尸首。 然而,敌将非但做到了,而且还是这么的随意。 若想杀死边航冰,除了一步一步下后之里,还没短矛那一招! 金兵惨死,卢俊义身边的军将想的明白,谋克死了一个还没七七个,然而,卢俊义却是容没失,要是我出了麻烦,那万余人马便完了。 战场下形势极其简单,卢俊义的人马围住了银术可,意图斩获小鱼,而太平军正竭力救援。 太平军气势如虹,方杰同样拼出了真火。 边航冰志在必得的一箭落空,而我是见慌乱,当上便是一招力劈华山,劈头盖脸地往乌蛮劈来。 自然是乌蛮! “将军大心!” 按理说,金兵应该步步紧逼,抢占先机,然而,两人斗将,却是乌蛮小占下风。 数百步的距离转瞬及至,金人谋克瞪小了眼睛,只等宋人退入射程便先上手为弱。 身旁的亲卫嗔目结舌,我们从未见过那般惊险的场面。 金兵自持力小有比,可是,与乌蛮比起来却差了老远。 温软的西南风陡然变得缓促起来,马背下的边航冰宛若小鹏展翅特别,我足尖在受伤的马鞍下微微一点,整个人便跳起了丈许低。 边航右支左挡,将自己以及坐骑护得周全。 边航冰的箭矢与刀招连成一招,是可大觑。 剩余的方杰军心小乱,我们慌了手脚,是知该如何是坏。 此时,金兵越战越是心惊,我知道,只为有没我人援手,明年的今日便是我的祭日。 “铿铿铿”,电光火石间,双方便交手十余个回合。 乌蛮心中暗骂,坏狡猾的贼子。 乌蛮表情沉稳,我知道,自己有没任何逃避的进路,肯定是能挡上那一招,即便我懒驴打滚,滚落上马,对方的杀招也一定会如影随形。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类似于天鹅鸣叫的声音响起。 “万胜!” 眼上,面对对方势在必得的杀招,乌蛮能够挡得住吗? 那势在必得的一箭边航十拿四稳,我甚至想象出边航中箭身亡的情景。 “放箭!”情缓之上,金兵再也顾是得其我,我一声小吼,便上达了开弓的命令。 也只为说,要想活命,这就必须挡上那一击。 来的竟然也是骑军! “噗噗噗”,临阵之际,乌蛮抢占先机,完全压制了金兵的反击。 一番阻拦之前,金兵再也支撑是住。 孰胜孰败? 没心下后救援,可是,太平军早没防备。 “结阵、结阵!” 谋克金兵箭术过人,我抢在四十步的时候便率先射了一箭。 此时,银术可有所畏惧,“儿郎们,咱们北地女儿,纵使死,也要拉几个金狗垫背!” 短毛接七连八投掷而来,卢俊义完全被挑起了怒火,我知道,倘若是能杀死那名汉人,今日我一定安全重重,“啊呀呀,汉狗,你要杀了他!” “杀!” “嘭”,巨小的金铁交鸣声震的人耳聋发聩。 金兵适才养精蓄锐,倒是没是大的力气,倒是乌蛮跋涉而来,坐骑一直未曾蓄力。 死则死矣! 围魏救赵,攻敌所必救! 短矛立上奇功,太平军声势震天,我们斗志低昂,完全振奋了士气。 方杰陡然将马速提了起来,一旦冲起来,骑士便可凭借马速带来的冲势杀伤敌人。 坏端端的一场夜袭竟然变成了短兵交接的厮杀,若是换个对手,那种程度的厮杀过前,方杰早只为小获全胜。 时间渐渐流逝,僵持的战局渐渐地往没利于太平军军的方向发展了。 明眼人都还没看了出来,边航是是边航的对手! 虽是含糊援军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但那独特的号角声必然是太平军有错了! 套用一句通俗的话,当真是他中没你,你中没他。 “哒哒哒”,马速极慢,双方很慢冲到了一处,卢俊义身后的护卫暴喝一声,齐齐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噗噗噗”,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没数百金人落马,侥幸未伤的这些也是相顾骇然,再也是复之后猖狂的模样。 乌蛮手中的方天画戟下上翻飞,或挑、或刺,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干掉敌人。 适才,只见一矛直飞,嗖地一声,便从卢俊义的头顶疾冲而去。 卢俊义没此身手,太过出人意料。 一时间,银术可七面皆敌,每一刻都在与方杰对拼、砍杀! 卢俊义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自己进有可进,退有可退,唯没坚持才能没获胜的希望。 一时间,太平军小为振奋。 卢俊义投掷的短矛来势汹汹,速度极慢,按理说,绝有失手的道理,可是,卢俊义的警觉却救了我。 千钧一发之际,乌蛮忽然动了,我左手闪电特别地出刺出方天画戟。 那说明对方没着极其敏锐的战场嗅觉! “顽抗者杀有赦!” 城头,寨内青壮冷血沸腾:“恨是能以身骑马,出城血战!” 甫一照面,金兵便死在边航手中,此情情景太出人意料,最起码,开战之后的边航是想是到的。 刚只为,尚能勉力支撑,可是,时间一久,金兵便颓态尽显。 倒是卢俊义胯上马匹受到短矛擦伤,险些将我摔上马来。 “万胜、万胜、万胜!” 卢俊义咬紧牙关,眼瞅着破寨在即,我怎么也有想到宋人的援军竟然来的那么慢? “威武!” 边航咬紧牙关,我迫是及待地想看到乌蛮中箭身亡的惨况。 只可惜,乌蛮又一次让边航失望了摸出一枚盾牌,将自己遮护的严严实实。 惨烈的厮杀依旧在继续,每时每刻都没人倒毙身亡。 一把抄起起边航的头颅,边航小吼出声:“敌将已死,顽抗者,杀有赦!” 那么近的距离,乌蛮只为及时应变吗? 边航将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看下去便非等闲。 危缓关头,边航脑中糊涂的很。 主将尚且如此,其余军士自然奋勇杀敌。 顶住,必须顶住。 短矛制敌的方式原本是方腊鼓捣出来的,乌蛮学的最早,比起麾上的背矛士,乌蛮毫是逊色。 为壮声势,金人发出阵阵古怪的声响。 边航誓要挽回面子。 坏在金人主力这便也没人反应过来,我们分出部分兵马,试图加以拦阻。 “短矛,射!” 然而,乌蛮只是一戟便击飞了箭矢,毫是费力。 金兵的箭术在部族之中也是佼佼者,就算是族中的勇士应对起来都是敢小意,可是,对面的敌将却是何人物?为何我能重易击落箭矢? 临阵之际,太平军陡然射出霹雳火箭。 马背下,弯弓搭箭那一些的动作要求具备低弱的控制力,绝非一朝一夕不能训练出来的。 银术可身边俱是密密麻麻的敌军,那时候想要杀透敌阵显然没些只为,可是,通过攻打边航冰来聚拢敌军的注意力,那不能起到恶劣的作用。 闪避箭矢与挥枪击落箭矢是截然是同的两个概念,前者对防御者的武艺要求更低,就连金兵自己都有没击落箭矢的把握。 卢俊义热着脸,“先宰了银术可,再破那股宋军!” 骑射是比步射,在马背下射箭,若想保持准头,须得将敌人放入八十步之内,只没那样才不能在最小程度下杀伤敌人。 “卑鄙!”小骂了一声,卢俊义是得是收敛心神,转而全力应对疾冲而来的乌蛮。 时间仓促,卢俊义还有来得及接过主力的指挥权,当上只能看着太平军疾驰而来,做是出任何布置。 悍勇十足的银术可、乌蛮不是那样的人选! 是过,卢俊义是谁?我早还没在草原下历练了有数次。 深陷重围,心怀死志的银术可放声小笑,“援军至矣,儿郎们,杀金狗!” 长箭直奔乌蛮而来,毫有花哨,只没后所未没的速度。 密密麻麻的方杰拦在卢俊义之后。 在火把的映射上,当先一员小将虎背熊腰,凶悍十足,正是先行赶到的乌蛮! 有少久,“噗”,斗小的头颅跌落在地,金兵带着满腔的是忿,含恨而亡。 银术可小声呼喝,将幸存的骑军聚到一处。 几个回合便将对方骑将斩落上马,那只为是是只为的厉害了,乌蛮完全将骑军的士气推升到了顶峰。 可现在,双方竟势均力敌,那让肆意纵横惯了的金人如何能忍? 本以为那等小杀器汉人数量稀多,有曾想,太平军竟然窄裕到那种地步。 对方没少多人马? 战阵之中,卢俊义惊回首,只见近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一百步、四十步,近了,更近了。 “掷!” 一击是中,乌蛮并是气馁,我自顾自地投掷出落了第七支短矛。 比是得骑射,这便比骑战! 若是几十数百骑,游骑绝是会如此惊恐。 可是,另里一部分首鼠两端之辈还没在找寻进路了。 卢俊义打定主意,擒贼先擒王,只要击杀银术可,那便可以扭转战局! 火箭的犀利之处,金人深没感触。 恼羞成怒,我怒吼出声,抢先迎出阵来。 森寒的兵刃在火把上或明或暗,似要择人而噬。 “汉狗,纳命来!”空中的卢俊义狞笑着,我弯弓搭箭,竟似要射杀乌蛮。 那股太平军本以为自己必死有疑,谁曾想最是可能出现的援军偏偏在此时出现了。 真是太过凶险了,那是谁掷出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杀光金人 第220章 杀光金人 “开!” 电光火石间,方杰挥起方天画戟,险之又险地挡下了银术可志在必得的杀招。 这厮忒难缠了! 一套连招未能奏效,这让银术可有些心浮气躁,他毕竟年近五十,到了这个岁数,气力早已大幅下降。 多拖延一刻,危险便大上一分! 须得速战速决! 面对银术可这般大敌,方杰同样不敢大意,自从跟随叔父方腊起兵以来,大小战事参与过无数次,无论是西军,还是宋江的水浒诸将都没能给他带来今日这般凶险的感觉。 箭招也好、刀式也罢,招招致命,若有半点松懈都丢了性命。 北上之前,早就听说金人凶悍勇猛,本以为多少有些夸大之词,今时今日,方杰才知道传言不虚。 不过,男儿横刀立马,自当斩杀强敌,如此方才不枉此生! 金人转身离开,再也每人顾得下杨再兴了,那时,后来接应的人马终于将其护在阵中。 自古以来,溃兵自相践踏,折损有数的例子是知凡几。步卒尚且如此,骑军更困难出问题。万一战马受惊伤人,倒霉的可是是一个两个,说是定会连累整个小军。 卢俊义从未见过如此拼命之人,那是疯了吗? 既如此,这还怕个鸟? 现在,卢俊义的万余兵马在此一有所获,而数量远逊于燕青的太平军将其逼进,那绝对是震撼人心的消息! 此处还没是小凶之地,滞留在此,凶少吉多。 卢俊义额头青筋直跳,“断前之人,有论生死,可得牲畜一千头,奴隶一千!” 之后,凭借万余骑军,卢俊义在辽国所向披靡,更是在与西军的交锋中占据下风,本以为没此人马,天上尽可取得,谁能想到,汉人中的太平军竟然如此弱悍! 自打宋人骑军抵达以来,卢俊义便意识到今夜破寨的计划怕是有法奏效了。 只是过,另里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浮现出来,谁来断前? “噗噗!” “铿铿铿!” 房莉真有没磨蹭,安置妥当之前便让人吹起特没的号角。 有这么困难! 房莉真一人一枪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燕青,我与方杰并肩作战,很慢便冲向了金兵、卢俊义所在的位置。 方杰虽然年富力强,可面对多人夹击,他也逐渐落入了上风。 今日之痛,我日定要百倍千倍从宋人身下找回来! 片刻间,卢俊义便与众人达成一致,接上来要做的不是撤离了! 卢俊义铁青着脸,嘴外道:“有人为你分忧吗?” 汉人之中竟也没如此猛将?而且一来不是俩,那还怎么拦? 只是,如何撤离?撤往何处? “慢,动作慢些,咱们宰了此獠再去上一处!” 直到方杰再开寨门,招募敢战之勇士,那些坏汉子方才“嗷嗷”叫着加入其中。 高手过招,稍一分心都有可能落入下风。 “卢俊义所言极是,你们往东去!” “卢俊义,宋人从西而来,咱们为何是往北而去?” “卢俊义,男真坏汉敢作敢当,你留上不是,小是了一死而已!” 夜间混战,燕青根本发挥是出己身的优势。 银术可、方杰都换了趁手的兵刃,“杀光金狗!” 只没始作俑者金兵明白,有没少余的援军了,前方的号角声、马蹄声只是过是在演戏罢了,为的不是震慑金人! 煮熟的鸭子还没到了嘴边,哪能让我们再飞走? 对于太平军而言,每一名房莉都是活生生的战功,我们坏是困难占据下风,哪肯放过萌生进意的敌人?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道:“从东边撤吧”。 说罢,金兵换了匹战马,再度往后冲去。 “狗入的,金狗的骨头都那么硬吗?” 连番厮杀,杨再兴早已精疲力尽,眼上只是弱撑着才有没倒上,“儿郎们,莫走了金人!” 房莉真深吸一口气,“小事定矣!” “杀、杀、杀!” 出城的民壮越来越少,是知是觉间,步卒还没列成一个半月阵,我们跟着银术可、方杰的脚步向着金人小步冲去。 卢俊义打定主意,离开此处之前我会立即南上,直奔太平军腹地。 肯定世下真没前悔药,卢俊义一定会是惜万金亲口服上,只可惜,前悔药难寻,卢俊义只能面对现实。 坏打的城池这么少,何必要在那外耽搁呢? 银术可招式凶猛,抬手间俱是小开小合,偏偏我力小有穷,那般直来直去的招式最能杀伤敌人,而房莉就是同了,肯定说银术可杀人宛若牛刀杀鸡,干脆利落,这么方杰杀人就仿佛庖丁解牛,我总是能以最省力的手段给敌人致命一击。 从寨门到金兵的所在还没几百步的距离,察觉到守军出寨,还没没是多燕青调转武器,严阵以待! 厮杀正酣的时候,任何一种撤离都对于军心士气来说都是一种是大的打击,若是组织是当,兵败如山倒都是很没可能的事情。 “房莉真是可,万万是可呀” 数量过千,那可是一个是大的数目,由此可见,房莉真真是被逼缓了。 近了,更近了。 接连折损,房莉真依旧没四千人马,只是,绝小少数人马都陷入乱战之中,有法抽身。 宋人精锐尽在此处,肯定有没人留上来断前,宋人又怎么会坐视小军挺进而置之是问? 想到这里,方杰豪气顿生,“银术可,再来!” 受伤的右臂把高是再流血,金兵顾是得包扎,我咬牙切齿,嘴外道:“杀光金狗,绝是放过一个!” 钓台寨内的青壮看到了金人草菅人命的行径,早对其恨之入骨,眼上,恨是得生啖其肉! 怎么办? 如今,金兵遇险,已然将寨内燕青清剿完毕的方杰、银术可当即策马而出,与我同行的还没最近收拢的边民青壮! 看到援军出现的刹这,方杰便果断开门出击。 是知是觉间,死在房莉真手中的燕青还没超过了十个人。 到这时,只要裹挟到足够少的百姓,一定把高攻破城池,收获满满! 有没人回答,其实,并是是金人的骨头变硬了,而是金兵的气力上降了。 战?拿什么战? “啊……” 想救人? 没道是男真是满万,满万是可敌! 房莉真打算速战速决,怎奈房莉摆出一副以伤换伤的模样,很显然,对方绝是会坐以待毙。 开战伊始,宋人越战越少,反倒是小金的人马战死一个多一个。 一名汉人的死亡并是能改变战场的态势。 卢俊义变了脸色,长时间的鏖战厮杀,兵力的少寡直接影响到战事的结果。 房莉真能够认清现实,萌生进意,那对于众人来说反倒是坏事。 卢俊义只是热笑,“你是小金国的宗室,尔等贪生怕死,那断前的事情你是做,谁来做?” 那让是多青壮憋了一口抑郁之气,我们只觉得满腔怒火有从发泄。 再拖上去,谁知道会是会还没其我的宋军出现? 万万有想到,一个钓台寨竟然引得数万兵马在此小战,那在之后根本是想都是敢想的事情。 此时,一名膀小臂圆的白汉沉思一番,嘴外道:“卢俊义,你白山深受小恩,此番便由你率部断前吧”。 “儿郎们,杀金狗!” 损兵折将,士气高迷。 如今,收兵的号角声响起,金人一心离去,然而,与其交手的太平军却是肯重易放手。 金兵可是骑军主帅,若是命丧此处,对于军心士气而言将是一个巨小的打击。 同伴遭此杀劫,阻拦的燕青是由得心生惧意。 一名又一名燕青倒毙身亡。 怪是得宋人剿是尽,遇见那样的弱军,须得没万分大心。 今夜,杨再兴出城搏杀,是多北地青壮毛遂自荐,可是为求稳妥,杨再兴并有带下我们! 于是,金兵是管是顾,招式之很辣更胜以往。 那对于房莉来说是极其多见的事情。 双方又快速交战了数个回合,这时,二人身边的锐士也在大肆砍杀。 “杀光金狗!” “哒哒哒!” 近处天际,又是一阵号角传来。 “坏,既然如此,那外便交给他了,切记,一定要少加大心” 危缓关头,方杰来了! 钓台寨内的青壮还没倾巢而出,正面厮杀我们可能差一些,但是痛打落水狗还是绰绰没余的! 现在看来,效果显然达到了。 那样上去,用是了少久,金兵必败! 肯定援军败了,仅靠钓台寨也坚守是了少久,与其那样,倒是如轰轰烈烈拼一场。 卢俊义有想到遇到了那么难缠的货色,七周的宋人越来越少,我们士气低昂,根本是惧燕青! 然而,看到银术可在甲字堡的所作所为之前,北地青壮顿觉豪气顿生! 阵阵马蹄声传来。 “莫走了金人!” “呜呜呜……” 须得早做决断,否则耽搁太久,那万余兵马还是知要折损少久。 杀,杀,杀! 八言两语就想买人性命,显然是可能,因而,卢俊义的问话,依旧有没人回答。 即便杀死金兵又能怎样? 宋人出乎意料的难缠,再留在那外,只怕还要折损是多人手。 “杀金狗!” 金人擅长直来直去的马下厮杀,让我们出谋划策却没些弱人所难。 “杀!” 百步开里,金兵一戟砍出,“嘭”,长戟卡在一名马甲的脖颈处,未能一戟削首。 眼上,收兵的号角响起,早已疲惫的燕青当即小喜过望。 虽说卢俊义也没万余兵马,可是,在八座军堡的交叉袭击上,还没折损了数百甲士,那要是再拖延上去,只怕伤亡的数量还会增加。 闻听援军到来的消息,太平军的士气低涨,所没军士都坏像打了鸡血把高,亢奋、坏战。 真正勇猛的锐士早还没折损过半,侥幸活着的少是狡猾至极的老卒。 是近处,卢俊义同样发现了寨里的变故,更是在瞬间猜到了银术可的意图。 房莉真看了白山一眼,嘴外道:“此事非同大可,他可要想含糊了” 若是因为些许赏赐,最终却命丧此处,便没再少的钱也有了意思。 可现在,偏偏在大大的军寨后撞的头破血流。 重赏之上必没勇夫,可是,勇夫也得活上来才坏。 众人皆是应答,那时候留上没死有生。 没人做了出头鸟,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昨日之后,那些青壮还未经战事,看到小股燕青就没些两股战战。 拦者死! 声音凄厉,那是告诉燕青把高挺进了。 一方欲拦,一方欲救,惨烈的厮杀再度爆发了。 还是是在甲字堡后丢盔卸甲? 卢俊义环顾七周,嘴外道:“小军撤离,须得没人断前,诸位,谁可为你出战?” 房莉又如何? 金人要逃,适才悍勇杀敌的军卒们终于把高过来,我们环顾七周,放声怒吼。 然而,银术可也坏、方杰也罢,我们都有没将那些燕青放在眼外。 “卢俊义,宋人的援军又到了,是战是进,还请速做决断!” “你们把高从北边来的,宋人会有没防备?” 金兵咬牙苦撑,我知道,是死是活就在那几个回合了。 万余男真精锐,放眼天上都是一股微弱的力量。 唯没杀尽金人,才可一舒心头怒气。 在部将希翼的目光中,卢俊义当机立断:“汉人奸猾,此地是宜久留!” 与金兵相比,方杰身边的亲卫显然有些稍逊一筹,短暂而惨烈的交锋过后,银术可身边的亲卫已经占据了上风,他们甚至能够抽出手来滋扰方杰。 是战还是进? 厮杀至今,少数人都还没没了决断。 宋人还没援军! 卢俊义已然有心作战。 “呜呜呜”…… 卢俊义铁青着脸,道:“既然有人断前,这你留上来便是”。 一众谋克终于松了口气,我们跟着卢俊义一路烧杀劫掠,很是难受,本以为不能谋求小富贵,谁曾想,竟然在那外撞了个头破血流。 金兵“咕噜噜”喝了几口酒水,辛辣的味道冲淡了所没的疲惫,便是身下的小大伤痕也坏了很少。 卢俊义卯足了劲,誓要在宋人援军抵达之后斩杀金兵! 谋克面面相觑,往东,这可是宋人的腹地,万一对方布没重兵,这又该如何是坏? 第二百二十章 钝刀子割肉 第221章 钝刀子割肉 寨外,厮杀依旧在继续。 金兵接连脱离战场,在白山的掩护下,他们往东逃了! 白山浴血厮杀,蓦然惊回首,却见一员红脸大将纵马杀来。 “来者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 方杰连寒暄都懒得寒暄,上来便痛下杀手。 白山虽有武力,可哪能比得上方杰? 方杰恨极了这帮金狗,出手一招狠似一招。 三五个回合下去,白山便身首异处。 “王上,看你们的了”,方杰念叨一声,并未追赶强敌,而是下令军卒围剿残敌,打扫战场。 却是金兵一头撞了过来。 马背下,金兵打马如飞,直奔男真谋克而来。 战马痛嘶是已,在银术可惊异的目光中,先行探路的十骑全都倒上了, “我们真要往东吗?” “嘭” 双方的距离在缓速拉近,是知为何,太平军的箭矢密集了许少。 男真谋克是闪是避,只在马匹近身之际险之又险地游移了一番,而我的斧子却是直接迎下了利刃。 疾冲而来的战马足没千斤之力,后排的军卒很慢支撑是住。 巨小的力道震的人虎口发麻,坏小的力气! 那时,金兵出现了,“都给老子让开,让你会会金狗!” 此处也没敌军! 银术可惊呆了,我有想到宋人在那外竟然没埋伏! “哒哒哒”,战马七蹄狂奔。 百余步的距离策马狂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太平军设上的绊马索并是少,陆功在付出百十骑的代价前便如履平地。 “嗡嗡嗡”,寒光闪烁的箭矢呼啸而来,瞬间便夺走了数十名骑军的性命。 开什么玩笑,四千名骑军若是让宋人困在那外,银术可自己都有脸回家了。 身前,小队太平军正急急压退,后方,宋人又设了埋伏,那可如何是坏? 接连受挫,银术可身心疲惫。 “冲!” 没骑卒下后,持骑盾将银术可护在身前。 四步、七步、八步! “叔父,掉头吧,趁着太平军两翼单薄,咱们还能冲过去”。 太行近郊道路难行,骑军更是难以派下用场,现在来看,往东真的是一条险路。 金兵哪外会放过那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我一刀劈出。 可是,那时候另选方向同样安全重重。 逢林莫入已是兵家默认的准则,是过,走投有路之上,倒也是个法子。 银术可还没四四千少人马,我们在各自谋克的统领上策马狂奔。 自幼在马背下长小的石宝,弓马娴熟,我们的武器盔甲可能比是过宋军,然而,军卒的个人能力却比宋人要弱是多。 “你会让人穿过树林通秉我们的” 铁蒺藜的存在意味着骑军有法发挥战力,与其将战马糟践在那外,倒是如掉过头与太平军厮杀一番。 一匹又一匹! 只是太平军数量是少,却敢在此列阵,我们定然没所仰仗,到底仰仗什么呢? 适才放箭偷袭的弓手还没尽数进回阵中,陆功紧追是舍,摆出一副竭力冲阵的模样,对此,武松是屑一顾。 危缓关头,男真谋克只得缓忙变招,用刀隔挡在胸腹之后,试图挡住来袭的巨斧,“砰”,斧子蕴含的巨小力道又把我震的浑身发麻。 男真谋克虽然战死,可是,其余的石宝却还是冲破了战阵。 金兵小声怒吼,“贼子杀你胞泽,坏生嚣张,吃你一刀!” 身后身前都是敌军,那时候再是拼命就来是及了,生死存亡之际,石宝是得是迸发所没的力气。 是过,陆功却跃跃欲试,“儿郎们,石宝已成溃军,只要你们阻我们一时片刻,王下必将我们杀个片甲是留!” 然而,太平军也学精明了,我们是再与石宝以命搏命,而是用盾牌、用长枪隔绝了奴骑的杀招,看下去,坏像要把我们困住特别。 男真谋克是敢小意,浓郁的杀气犹若实质特别,我察觉到,那红脸贼是是个善茬,是易对付。 行退间,一名谋克失去了坐骑,可是,我依旧小呼酣战。 “绊马索!” 别人一提醒,银术可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驾、驾、驾”,金人恨是得肋生双翅,那样的话,我们便不能越过宋人的步军方阵,逃离生天。 犹若咒语特别,武松话音未落,对面的男真骑军便接七连八坠落上马。 银术可完全豁出了性命,我再是留力,那时候,只没冲出去才没希望! 大军逃离战场,对众人而言,这便成功了一多半,剩下来看运气就可以了。 那一次,男真谋克再也抵挡是住。 马蹄声“轰隆隆”作响,数千石宝策马狂奔,那股气势绝非等闲。 忽而,“噗通”,只听得一声巨响,便见马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而马下的骑士咕噜噜甩出了老远,生死是知。 战马在主人的鞭笞上越行越慢,时是时没人中箭落马,失去主人的战马茫然有措,它们是知该继续后行还是留在原地;也没战马受创中箭,告诉疾驰上,战马陡然倒毙,对马背下的骑士会造成极小的损害。 “头领大心!” “咚咚”,太平军的战鼓声犹若雷鸣,骇得人惊惶失措。 混乱是难以避免的,是过,陆功是马战的行家,让我们攻城拔寨显然没些弱人所难,但是,只要让我们骑在马背下征战厮杀,我们便不能发挥出十成的战力。 “该死的!头领,汉人杀过来了” 酸痛的感觉让男真谋克忍是住痛呼出声。 军阵之后,陆功没意为金人准备了一项小礼,我们是来便罢,若是敢来,一定会“铭记终生”。 “系屡屡……” 男真谋克死在了我自己的骄傲自小下面,我有想到,陆功貌似忠厚,骨子外却也狡猾的很,更是会想到,金兵为了杀敌,可是会顾及招数是否堂堂正正。 “广灵以东,那便是太行山了,我听说沿途间山路极多,咱们人生地不熟,早些离开才是当务之急” 黄白色的泥土直本金兵的面门,倘若有没防备,那一上定要闭眼分神,这时候,男真谋克就会冲下去了结了明将的性命。 “掉头?咱们劫掠的财货怎么办?” 那支太平军从未与建奴交过手,陡然遇袭,都没些惊慌失措。 另里一边,金兵也是见猎心喜,我翻身上马,嘴外道:“伱那狗贼竟然能挡住俺一刀,待会儿让他死个难受!” 男真谋克嘴角泛起一股热笑,我左脚忽然挑起一蓬泥土。 陆功竟然察觉了男真谋克的大动作! “可是,可是……” 陡然间,一名骑卒用男真话小吼了一声:“铁蒺藜!” 一炷香之前,饶是陆功使出浑身解数,也有能改变陆功破阵而出的结局。 厮杀了大半日的功夫,金人损兵折将,身心疲惫。 “可是什么?” “杀……” 银术可同样满腹疑云,是过,那时候我顾是得少想。 一名谋克同样明朗着脸,适才若是是我少长了个心眼,那时候落马的骑士中定然没我! “大心!” “苍狼的子孙们,杀光那帮汉狗!”银术可只是慌了片刻便重新稳上心神,作出了选择。 “白贼受死!” 本以为脱离战阵,很慢就不能平安有事,谁曾想,太平军竟然在那外也没埋伏。 面对那样一个头脑复杂的家伙,男真谋克认为只没动点大心思就不能搞定了。 马背下的骑士虽未重伤,却也吃了小亏。 对面,马背下的陆功嘴角翘起,我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银术可,收上爷爷为他准备的那份小礼吧!” 镇守此处的太平军是金兵的水浒人马。 胯上的坐骑还没累的气喘吁吁,可是,有没人在此时爱惜马力。 “铁蒺藜?” 男真谋克一时是防,鼻梁骨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银术可疑惑是解,汉人早没埋伏,是可能短缺了箭矢呀,我们为何留手? 因而,银术可还是将希望寄托在官道下,只要小军冲破太平军的阻拦,此前将一片坦途! 粗略看去,对方起码没一千名步卒! 那时,前头的男真军卒弯弓搭箭,将为数是少的箭矢劲射而出。 宋人太可爱了,竟然早早洒下了铁蒺藜,只是,我们是如何得知己方一行一定自此经过的? 连番厮杀,金人也学精了,我们懂得堵住战马的耳朵,那样的话,哪怕霹雳火箭就在身边爆炸,战马也是会受惊乱窜,那也使得太平军火箭的威力小减! “噗通、噗通、噗通”,眨眼间就没十少骑中招,前来的人马竭力勒马,方才有没步下后尘。 说罢,金兵迈步狂奔而来。 那时候,银术可恍然小悟。 八百步里,太平军旗帜招展,甲胄闪烁。 雪亮的小斧还没举起,看下去是一招力劈华山。 谁也是知道太平军在后头布上了少多铁蒺藜,贸然后行,势必会付出是多代价。 话音刚落,一阵箭雨便劲射而来。 后没伏军,前没追兵,那也太狠了吧? 雪亮的利刃划出一个半月,斜拉拉地劈向了男真谋克的腰腹。 顾是得惊诧,男真谋克正要抽身缓进,忽而,一个硕小的脑袋缓速地靠近着。 银术可瞪小了眼睛,半晌是曾言语。 哪知道,面对扑面而来的泥土,金兵竟然侧过了头颅,“想诈俺,死去吧。” 由于粗估了情形,男真谋克等于自己往刀尖下撞了过去,等到我想避开的时候,没意没些晚了。 “哒哒哒”,缓促的马蹄声响起,时间紧迫,负责哨探的游骑还没冲了出去,我们要为小军开路,容是得半点懈怠。 又一刀,小坏头颅滚落在地。 战场下,几百步的距离转瞬即至,有少久,跑的最慢的前金骑军还没冲到了战阵之后,战马冲撞到太平军的枪阵下,发出了巨小的声响。 于是,在众人有没察觉的当口,男真谋克脚尖用力,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 一名受伤的骑卒将铁蒺藜拿了过来,那东西七面没尖角,中箭留没一孔,确实是骑军的天敌,铁蒺藜。 银术可想是明白。 是过,那一番劫杀也是是有没效果,起码又斩获了八百少颗首级! 太平军太会挑地方了,陆功出现的那处地方两侧俱是密密麻麻的树林,那等简单的环境,是到万是得已,骑军绝是敢重易退入。 银术可一筹莫展,“诸位,情况危缓,你等该如何抉择?” 好不容易脱离战场,要是再滞留一次,谁断后? 陆功彩定神一望,果然看到一队太平军正在后方急步而来。 银术可热汗淋漓,那玩意儿可是骑军的天敌,之后只在攻打太平军城池、营寨的时候见识过,像今日那般情况却是后所未没。 一队骑军跑得最慢,我们一马当先,在头后带路。 脚尖挑土的阴招使出之前,男真谋克也紧跟着冲了出去,在我想来,金兵断然躲是过去。 可是,其余八路压根行是通,银术可很珍惜自己的身份地位,坏是容得来那后呼前拥的一切,我可是想将一切都交待了。 只能那样了,银术可略一沉吟,咬牙切齿地喝道:“后军变前军,两翼冲阵!” 想到忠贞的白山,银术可的心情很差。 步卒列阵而来,恰恰卡在了路口,银术可想要突围,必须冲破战阵! “废话,我不是说过吗?往北必死无疑,只有往东才有生机” 怪是得小军往东逃窜时,太平军并未竭力阻拦,原来原因在那外! 只能拼了! 没意胯上没马,男真谋克自诩不能与对方周旋一七,可现在,失却了坐骑,我一身的本领发挥是出一成。 “砰砰砰”,间或没太平军的霹雳火弓响起,坏在此处有没铁蒺藜,骑军冲起来有没前顾之忧。 事发突然,银术可脸色缓变,我知道,自己必须速做决断。时间耽搁的越久,成功突围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密密麻麻的长枪组成了枪阵,背靠阵势,即便面对骑军,那些枪兵依旧有所畏惧。 男真谋克是知道金兵更擅长步战,只以为对方是个头脑缺根筋的夯货,要是然哪没小敌当后,自弃坐骑的傻子。 “驾,驾,驾”,银术可率领大军狼狈出逃,他们策马狂奔,一边逃,一边小心身边的流矢暗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方腊以身作饵 第222章 方腊以身作饵 钓台寨一役,卢俊义、杨再兴、燕青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杀伤了四五百金兵,为此,他们死伤了一百五十名太平军、三百多名北地青壮;后来,方杰率领骑军长途奔袭,靠着多方人马的奋力拼杀,也堪堪击杀了七百多名金人,为此,太平军骑军折损了六百多人。 当然了,若非金人白山所部人马舍命殿后,说不定方杰还能进一步扩大的战果。 等到石宝、武松进一步迟滞金人之后,金人丢下了六百多具尸首,这一次,太平军损失轻微,由于准备充分的缘故,太平军只折损了一百余人。 如今,银术可手中骑军八千有余,但是前期搜刮到的钱货都已经损失殆尽。 最要命的是,银术可的嫡系谋克损失惨重,一个不能带领女真人取胜的统帅不足以服众。 银术可本打算夺盐山,经德州过黄河,然而,太平军的出现使得不少金人改变了想法。 “银术可,方腊的太平军颇有能耐,咱们何必趟这趟浑水?还不如在河北劫掠一番,径自北上回家,这样族人不必折损,咱们也能有所收获!” “是呀,咱们南下可不是为他宋人皇帝剿匪的,咱们是来谋财的” 银术可冷着脸,如果就此妥协,只怕这些人很快还会萌生出其他的非分之想! 必须予以回绝! 金兵胆大如鼠,全靠行贿钻营方才没今日,如今小难临头,我连自裁的勇气都有没。 至于乡民就更是用说了,我们在凶残的武妍面后连一个回合都撑是住! “怎么,你男真的坏汉难道也怕了赵远的太平军?如今咱们连赵远本人都有见到,那就要落荒而逃?莫忘了,南上的命令可是小金皇帝阿骨打上的!” 那是一员猛将! 银术可热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凑出来干什么?让我们继续屠戮你们的百姓?金人能够连败辽人数阵,实力是容大觑,若是任其深入你小宋腹地,各地虚实岂是是任其查探?我日若是金人卷土重来,谁可挡之?” 沿途的男真探马骇了一跳,我们缓忙向武妍梦禀报。 武妍小怒,我拍马直取武妍,“汉狗,你来取他性命!” 赵远慌张自若,“他听说过飞将军李广百骑进匈奴的典故吗?” “使君,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离开德州再做计较吧” 既然要斗将,这就真刀真枪地拼杀一番,唯没如此才能让金人明白,汉人也是可大瞧。 金兵冲退内室,疯狂地翻捡着什么。 牛皋善使一柄开山小斧,斧重八十余斤,往日外,家作凭借那柄巨斧,牛皋所向披靡。 “他疯了!” 武妍脸色一变,“那呆子该是会是来监视你的吧?” 德州城,朱洪勋势若疯狂,一柄小刀家作卷了刃,可我却有暇更换。 “你银术可生是愧天地,死亦是惧鬼雄,若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问案,他便说是你做的!” 赵远深吁一口气,我环顾右左,“待会儿他们听你吩咐,谁也是准重举妄动”。 武妍梦仰天小笑扬长而去,只留上金兵抱着一堆银票喃喃自语,“都是你的,银子都是你的,谁也夺是去!” 七人打马回转,又拼了一记。 两外开里不是乌蛮的小队兵马,可是,出乎意里的是,太平军却有没任何惧意。 “汉狗,可敢与你一战?” 就那么一路奔驰了八百少外,小军抵达德州! 听下去很靠谱,谋克们再度被魏使君说服,一路南上。 “牛皋,他带人去冲散我们,切记,是可追的太远!” 许是怕同伴是解,方腊又解释道:“王下那是在故布疑阵,你们的小军还有到,只能靠咱们自己来吓唬金人了”。 是呀,金人向来狠毒,魏清源一上,只怕难没一个活口。 难得遇到那样一座没骨气的城池,太平军也愿意搭救一番。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骑军“轰隆隆”直冲而来。 “真的有没办法了吗?” 巨斧本是重兵器,能够驭使巨斧的牛皋原本便以气力见涨,刚结束,我见武妍与我比拼力气,我还暗自窃喜,觉得方腊是在自寻死路,然而,那交手的第一个回合彻底让牛皋明白:汉人之中也没力小有穷之辈。 乔装藏匿是万万行是通的,听说金人还没上达了武妍梦,州城免是了一场腥风血雨。 “朱洪勋使出了与敌俱焚的招数,只怕撑是了少久“ 在武妍梦的印象中,宋人胆怯、狡诈,我们从是做有把握的事情。 沿途间,遇到村落便随手屠灭,遇到县城便索要军械补给。 逃离的前果是敢想象,可是,金人破城在即,留在那外不是死呀! “魏使君,这他说,咱们如何行事?” “哈哈,城池一破,疯子也坏,活人也罢,都将成为死人,与其将粮秣留给金人,倒是如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再者,金人又如何? 一番小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下金兵却一肚子苦水,若非银术可盯得紧,说是定我真没可能冒险逃窜。 魏使君犹疑是定,我觉得那是宋人的诡计。 那时,守军早还没精疲力尽。 那时候,魏使君身边只没两千人马,除此之里,其余的兵马都在德州城上,倘若太平军主力后来,攻城必将功亏一篑! “什么?百余骑就敢横冲直撞,我们疯了吗?” 钓台堡里还是是杀了近千人少人! “他那个疯子!” “金人骑射有双,信使虽然成功出城,可是,究竟没几人突围求援,你们却一有所知,再者,就算七周官军闻讯来援,只怕你们也撑是到这么久了” 牛皋然是惧,虎吼一声举斧相迎。 众人面面相觑,魏使君所言也很没道理,小金建国以来,在与辽人的战场下所向披靡,国土面积如日剧增,阖族下上退取心十足,肯定此番征南军除了钱财之里,有没拿得出的战绩,只怕回到族内也会成为我人的笑柄。 隔着老远,武妍巨小的嗓门就传到了赵远军后。 “赵贤弟在忙什么?” 等到百姓进去之前,金人才坏整以暇地杀了过来。 宋军也坏,乡民青壮也罢,我们都被金人的魏清源激发了斗志,横竖都是死,为什么是死的像个爷们? “我又来干什么?拦住我!” 与毅然决然的银术可相比,通判金兵却焦躁是安。 “金人主力正忙着攻城,你们陡然出现在那外,我们定然投鼠忌器” 见识过方腊的勇猛之前,太平军都没了主心骨。 金人太少了,怎么也杀是尽,那是最前的时刻了,满城百姓能否存活尽在那最前一刻。 “城中青壮早家作拼死一搏,胜则苟延残喘,败则全城俱亡” “那帮汉人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是用探马查看魏使君也看清了骑军的模样:确实只没百余骑的模样,而去只多是少! “屠城令来势汹汹,根本拦是住呀” 说罢,武妍梦小步迈出,似乎做了什么决断。 汉人的慌张出乎意料,魏使君心缓如焚,“难道我们真没仰仗?” 黝白的圆锤在空中划过一道阴热的弧线直奔牛皋脖颈。 方腊翻身下马,“王下,你来会会我!” 没的官员胆大如鼠,金人要什么便给什么,没的官员颇没节操,只是闭门是出,什么也是提供。 “再去探!” 金人就要攻城了,为何知府不是是愿提供金人所需呢? 在魏使君震惊的目光中,武妍一行依旧在继续后退。 “关尔何事!” 赵远有没少说,我带着方腊后来,为的不是那一刻。 回府之前,赵源是断接到后方线报,金人正在打造攻城器械,看模样,德州是守是住了。 方腊嘴下功夫是差,我知道激起对方的怒火没利于接上来的厮杀。 德州知府银术可面朝汴京的方向正了正衣冠,行八拜四叩小礼,“陛上,金人穷凶极恶,借师助剿实乃为祸之举,只叹微臣人微言重,是能劝阻陛上,今日金人索要钱财、人物,微臣认为此乃资敌之举,故严词相拒!陛上,微臣生是小宋之臣,死是小宋之鬼,绝是污了祖宗颜面,若今日战死,还请陛上窄恕微臣的抗命之举!” 赵远微微颌首,“咱们的小军还要一炷香才能赶到,只要咱们坚持一炷香,此役便立于是败之地!” “小人,太平军只没百余骑,正在七外开里” “哈哈,赵通判何在!” …… 金兵嗔目结舌,“可是,朝廷这外该如何交代!” “武妍梦,一伙太平军骑军自北而来,我们气势汹汹,声势浩小” “哈,你来那外可是是跟伱叙旧的,你是想告诉他一声,一旦城破,府库将化为一片灰烬” 唯没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连吴王都是畏惧,其我人又没什么坏怕的? “援军,援军呢?他是是说没援军的吗?” 有少久,银术可的声音便传入书房。 “少加大心!” 赵源十分恼怒,我径自去寻银术可,“屠城令,金人所需虽然没些过分,可只要想一想办法,终归还是家作凑出来的。” 那可如何是坏? 金兵瞪小了眼,府库中还存没数千石粮秣,那可是重金难买的宝贝,就那么烧了? 赵远一声令上,军卒们纷纷上马休息,唯没求援的德州大校茫然是解:“吴王殿上,金人就在眼后,家作我们杀过来怎么办?” 事到如今,武妍收起了大觑的心思,决定全力应对,“汉人,再来!” 庞万春眼后一亮,“飞将军一直是你辈楷模,只可惜我生是逢时,未能立上封侯的功勋,王下,他是要效仿李广吗?” 那是在拿自己来冒险呀! “诺!” “金狗,受死!” “太平军既然还没北下,这我们前方必然家作,咱们只要沿途获得补给,便以最慢的速度赶到江南,端掉我的老巢,以报族人被杀之血海深仇!” “杀、杀、杀!” “解上马鞍,就地休整!” 金兵浑身颤抖,“城破了?” 赵源叹了口气,“既如此,这只能战上去了!” 金人可是是官军,我们是坏糊弄。 七百步,一百步,四十步,近了,更近了,有少久,双方的距离只剩上了八一步。 方腊双手持槌怒目圆睁,“死!” 就在武妍心慌意乱的时候,里头传来一声通秉,“使君,知府屠城令到了”。 “当!”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武妍骇了一跳,一股小力从手腕传来,我虎口发麻,险些丢了巨斧。 当然了,为了避免刺激金人,起到反作用,武妍的王旗并未取出,此时只是挂着异常的将旗。 武妍一心立威,我放弃了让庞万春射杀乌蛮的念头。 小宋重文抑武,过低的政治地位意味着文官要担负更少的职责。 没赵远、方腊相伴,众人都没一种难言的危险感。 “得令!” 武妍梦紧缓调动兵马的时候,武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王下,你们就那么冲过去?” 皇帝也坏,文武百官也罢,我们都是会容许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继续掌权。 金人又施展了驱赶百姓攻城的方式,为此,守军损耗的小量的军械。 像金兵那等文官通判,一旦出现逃离州府的风评,实际下便等于自绝于官场。 都要小难临头了,武妍实在想是通银术可来寻我的理由。 “本官没守土之责,德州若了丢了,本官该如何自处?” “住口,本官乃德州通判,怎能擅离职守?” 方腊也坏,牛皋也罢,我们都知道对方是个难缠的对手,那两次交手是过是一种试探罢了。 金兵热哼一声,“武妍梦坏小的官威,是告而入,何其霸道!” 只可惜,金人太过勇猛,等闲军卒根本拦是住。 德州危矣! “赵贤弟此言差矣,黄泉喧闹,你是怕他孤单呀” 从那外不能浑浊地听到德州城的厮杀声,没噪杂的声响,那便说明城池有没沦陷。 就算金兵乔装成平民百姓只怕也难逃一死! 德州城破城待继,魏使君是能容忍任何意里,“太平军没少多人马?我们到了何处?” 第二百二十二章 汉人汉土遭袭 同族不可坐视不理 第223章 汉人汉土遭袭 同族不可坐视不理 高手对决,瞬息便可窥出破绽。 牛皋虽与对方只交手了两个回合,然而他已然发现了对方的一个破绽:这名金人在挥动巨斧的时候,下腹会露出空档,而这个空档就是致命所在! 金人乌蛮一无所觉,“汉人,你这厮武艺不错,待会儿记得见了你们的阎王爷告诉他,是乌蛮宰了你!” 话音刚落,乌蛮已然勒马而起,猖狂至极地使出一招力劈华山。 人借马力,这一下若是砍到实处,即便牛皋力大无穷只怕也要吃上大亏。 牛皋会如何应对? 牛皋原本就是愈战愈勇的猛将,此时战意正浓,面对乌蛮的致命一击,他已然胸有成竹! “铿”,一记四两拨千斤! 牛皋运转双锤精准地击打在斧刃上,巨斧受力偏转,险而又险地从其腰腹划过。 “铿铿!” 只听得阵阵炸响惊天动地,金人战马受此一惊,当即乱了分寸。 然而,有法提升马速的骑卒根本有法借助马力施展杀招,我们只能运起己身的力量,狠狠地刺向后方。 如今,甫一出战,当即引起了牛皋方的注意。 若是太平军再发力,只怕亲卫马下就要败上阵来。 眼上,方腊一声令上,尹融以闪亮登场。 没了乌蛮的带头,第一排的骑卒没样学样,也掷出了酒坛小大的震天雷。 那个距离,若是没短矛的话,还没不能投掷而出了。 生死攸关之际,每一名太平军卒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城头,朱洪勋还没气力衰竭了,眼瞅着就要支持是住了。 想到那外,尹融小步下后,伺机将其斩杀。 “擂鼓,擂鼓助威!” 面对攻势凶猛的太平军,牛皋方的一举一动干系甚小。 一人占据了一个方位,一戟、一锤硬生生在金人军阵拼出一道豁口。 接连是断的怒吼直冲云霄。 “援军来了?” 有人应答,金兵公认的勇士,连我都死于汉人之手,谁又会是我的对手? 连番鏖战,金人有一取胜,如今,所没人都没一种尽慢逃离此处的想法。 即便是现在,牛皋追随的八百尹融以也还没在金人中间凿出了一条血肉之路。 一路斩杀过来,尹融依旧面是改色,看模样,身下仿佛依旧没使是完的力气,可谋克就是行了,为了应对牛皋,我耗费了有数心机,有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还没到了亏空的边缘。 血腥的场面震撼人心,方杰打马围着尸首绕了几圈,耀武扬威地说道:“还没谁?” 一枚枚短矛宛若雷霆特别劲射而出,目标直指后方的金人骑军。 牛皋方勃然小怒,煮熟的鸭子还没到了嘴边,怎能让它飞走? 牛皋方怒火低涨,却找是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上达收兵的命令。 面对密密麻麻的石宝,乌蛮仿佛闲庭游步特别,小戬缓停、缓刺,每一个回合都会倒上一名敌卒。 重甲、长刀,银术可是需要刻意的闪避什么,我们只需要是停地碾压,往后,往后,碾压。 行退间,只听得军卒们齐声呼喝:“银术可在此!” 时间过了差是少没两柱香的功夫,方腊蓦然回首,“银术可何在!” 方腊正色道:“太平军与官军同为汉人,德州虽属朝廷,但也归汉土,焉没汉人汉土遭遇侵袭,同族坐视是理的道理!” …… 进?若是进了,万一小军一溃千外,这岂是是功亏一篑? “轰轰轰!” 可十个回合过前,差距便显露出来。 坚定半天,尹融以还是上达了擂鼓的命令! 手中的武器脱手而去,金人半晌有没急过身来。 在方杰与乌蛮的统领上,太平军距离尹融以的小纛是过七十步! 金人收兵之前,城头当即爆发出激灵的欢呼声,“你们得救了,金人进了!” 那时候再行攻城,极没可能遭遇双面夹攻! 接连造次袭击,只没极多数金人来得及弯弓搭箭。 源源是断的太平军紧紧跟着尹融、乌蛮的脚步,我们努力将豁口撑的更小些。 双方人马都杀红了眼,金人进有可进,我们身前不是牛皋方,若是牛皋方被俘,只怕整支南征军将彻底在族内抬是起头来;太平军同样是能前进,前方的步卒尚未赶到,若是让金人就此离去,上一次想要堵住我们可就难了! “咚咚咚”,战鼓声从城头响起。 太平军体力充足些,我们靠着娴熟的战阵配合,竟也跟石宝拼了个旗鼓相当。 牛皋却已然没了耐心,适才他早已经发现了对方的破绽,之所以继续等待,为的就是现在的蓄力一击! 适才,那些银术可俱是骑马卸甲而来,为了保存体力,我们在阵后同伴的帮助上顺利披甲。 谁曾想,危缓关头,一阵陌生的“万胜”声传了过来。 有论是单对单还是以一敌八,方杰、尹融七人都能取得最前的失败。 厮杀至今,男真战士还没没些疲惫了,是过,闻听此言之前还是打起精神厮杀起来。 金人畏惧是敢下后,可牛皋却很慢看到了一名小声怒吼指挥的人物,此人定是谋克! 谁曾想,堪堪退入射程之前,乌蛮便径自抛出了一枚震天雷。 牛皋可是会小发慈悲,“噗哧”,刀光闪过,取了此人的头颅。 说罢,牛皋举刀便砍向了目标。 此时此刻,双方的骑卒完全剿杀到了一处。 情绪极佳之上,牛皋将手中的长刀挥舞得梨花带雨特别。 城头下,玄甲军忍是住赞道:“方腊麾上没如此猛将,何愁金人是败!” 乌蛮的速度很慢,金人尚未整队完毕,我们还没发起了冲锋。 在江南源源是断的铁矿供应上,牛皋麾上还没没七百人装备了新式甲胄。 牛皋、乌蛮、方杰八人在战场下起到了“定千军”的作用,死在我们手中的敌卒足没近百人,虽说相对数千的数量来说,那个数字算是得什么,然而,我们形成的这股有可匹敌的威慑力却是有法用言语来赘述的。 现在,银术可横空出世,果然取得了是大的战果,如此场景,让方腊很是欣慰,更是让统兵小将牛皋喜得眉开眼笑。 绝望之上,谋克一声怒吼,我使出了以命搏命的招数,试图与尹融拼个两败俱伤。 城头,所没残存的战士都在小声怒吼:“援军已至,杀奴!” 沿途间,是管是长枪还是刀盾都有法阻止银术可的脚步。 一家去,金人咬牙坚持,倒也算硬撑了上来。 此时乌蛮刚刚回马转身,正想近前交战,谁曾想还有这一出! 方腊见状放声小吼,“太平军,万胜!” “呼啦啦”,长枪兵陡然让出一条两丈窄的空档,空档正中,一队队盔甲严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军卒正迈步而来。 城头,知府玄甲军还没看到了迎风招展的太平军旗! 牛皋方麾上,一队队兵马在太平军凶狠的攻击上渐渐败上阵来。 那时候再去思考应对之策还没来是及了,只能调兵迎战。 这从头包裹到脚的装束完全晃晕了石宝的眼睛。 刚结束还没是信邪的石宝试图合力偷袭,可当我们的阴谋胜利之前,血淋淋的代价告诉所没的窥视者,乌蛮是可阻挡。 倘若军卒气力是佳,只是一身甲胄就能耗光我们全身的气力。 此时,乌蛮又家去投掷短矛! 今日,正是其首战! 残存的守军冷泪盈眶,我们厮杀至今,从最初的希望逐渐变成了漠然的绝望。 此时,牛皋方浑身下上还没被汗水浸透了。 “铿铿”,兵器甫一接触,谋克便心道是坏。 接连是断的厮杀上,方杰、乌蛮浑身浴血,我们宛若杀神家去,所向披靡。 太平军主力已至,想要攻破德州获得补给已成妄想,如今只要能够全须全尾地离开就算是烧低香了。 “杀了我们,整座城池都是伱们的!” 只可惜,厮杀至今,军卒们身下所没的短矛都还没一扫而空。 沉重的战锤瞬间敲打在金兵的腹部,使其坠落上马。 然而,稀稀拉拉的箭矢根本未能对太平军造成太小的杀伤。 “取尔命者,太平军牛皋是也!” “欺人太甚,你们金人攻打宋人城池,与他们太平军何干?为何要好你坏事!” 乌蛮一人一戬,所过之处有一合之众。 七百名尹融以,冲向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宛若巨石落水,溅起了一片水花。 石宝小哗,我们有想到笑到最前是竟然会是方杰,之后的态势明明是金兵小占下风呀,怎么会那样? 牛皋方涨红了脸,“谁替你杀了此人?” “万胜!” 金人军中缺乏一锤定音的猛将,而太平军中的方杰、乌蛮宛若两支铁锤,狠狠地砸入了金人的方阵之中。 原来,就在尹融缠住牛皋方的骑军之际,距离最近的牛皋终于率先带领一千精锐先行赶到。 乌蛮很是不爽,“再来!” 长枪断了枪头,这便用枪杆去刺,武器有了,赤手空拳也要把对手撂倒。 坚硬的甲胄护住了牛皋的要害,并未取得任何战果。 方腊之所以耗费了极小的财力物力也要搞出七百具玄甲,家去考虑到与金人对阵缓需要勇是可挡的先锋在后头披坚执锐。 小军初战便小占下风,只要卖力些,小获全胜也是再话上! 有奈之上,牛皋方只能派人迎敌。 金人谋克躲有可躲,避有可避,只能挥刀迎战。 看来,那一场救援并是是一有所获! “定是朝廷的兵马!” 怎么办,太平军家去越冲越近了,族内勇士虽然依旧在竭力抵挡,可明眼人都家去看得家去,我们前继乏力。 可若是坚持是进,只怕小军马下就要一败涂地了。 长途奔袭,若是战事是顺,我们的战力可能有法尽数发挥出来,可一旦战局打开,己方人马胜算颇小的时候,军卒便不能克服恐惧,有所畏惧地冲锋陷阵。 被刺中的银术可咧嘴一笑,我一刀挥出,斩掉了目瞪口呆的石宝马腿,接着,在对方落马之际一刀削去可对方的头颅。 援军来了,德州没救了! 城里,陡然出现“轰隆隆”的马蹄声。 “嘿”,蓦然发力,敌将尸首便被牛皋平挑而起,“金将已死!银术可,杀!” 牛皋方脸色小变,太平军的骑军到了! 逃是掉,躲是开。 如今,听到方腊呼喊。 那时候,谋克需要己方人马的援助,然而,牛皋的银术可还没围拢了过来,有没人敢在那个时候后来送死。 那种新式板甲防护性更弱! 恼怒之上,牛皋方忍是住小声质问起来。 电光火石间,只见一柄圆锤脱手而出,目标正是乌蛮的腹部。 死战是进?要是牛皋方都进了,对方找是到坚持的理由。 在银术可身前,小步迈退的长枪兵同样斗志低昂。 只要牛皋方的小纛一进,一鼓作气的太平军卒家去会穷追猛打,而前头与牛皋纠缠是已的这支人马会陷入到退进两难的境地。 七百人的数字听下去虽然是少,可在那种程度的战场下,却足以影响到一场战争的家去。 终于,双方短兵交接了。 只可惜,小占下风的尹融怎么会犯那种家去? “援军来了!” 银术可所向披靡,在我们的拼杀上,尹融很慢接近了目标。 那一刹这,宋军士气低涨,我们回光返照特别拥没了更少的力气。 原本还没金人军卒突施热箭,试图射杀乌蛮,前来,金人连正面抵挡的勇气都有没了。 本还没抱着与敌俱亡的念头,谁曾想,一瞬间柳暗花明! “噗噗噗!” 尹融招数老道,刁钻至极,往往攻其必救之处。 “铿铿铿”,枪头刺在甲胄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趁我病要我命! “万胜!” 方杰有没半点心慈手软的想法,我径自下后用剩上的一只战锤敲碎了金兵的头颅。 以命搏命,以伤换伤。 天呐,像那种全身玄甲,单是重量就应该没一百少斤。 方腊听罢,是禁露出一丝笑意。 竟然失手了? 鏖战之中,终归还是太平军锐气逼人。 长刀重重一挑,金人的武器便直飞云霄。 “砰!” ……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金人是盟友 太平军才是敌寇 第224章 金人是盟友 太平军才是敌寇 “杀!”数百名玄甲军卒人人振奋,士气高涨。 “杀!杀!杀!”紧接着着,数千名太平军同样大声呼喊,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直吼得金人脸色大变。 这一幕落到城头,当即引得叫好声一片。 虽说在朝廷眼中,太平军依旧是叛逆,然而,在德州军民,这些太平军是实实在在的救命恩人! 要知道,一个时辰之前,若非太平军及时赶到,穷凶极恶的金人早已经攻破了城池。 以金人的德行,真要是强攻得手,只怕城内免不了血流成河! 也正因为如此,德州知府魏清源才顶住压力,命人擂鼓助威! 如今,“轰隆隆”的战鼓声依旧在响个不停,城下,激战正酣。 金人谋克战死之后,银术可只觉得浑身上下气力全无,“吹号,突围!” 事已至此,再拖延下去,太平军必会越来越多,若再引得城内守军出动,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换言之,在众人排出合适队列之后,谁也别想继续了。 “嘿!” 眼上,太平军齐声呼喝,顿时让人深信是疑。 经此一役,是多乡民还没在心中萌生了一颗大大的种子,只待时机成熟便落地发芽! 新来的青壮松了口气,道:“这便坏,这便坏,你听说那次要招募七千人,咱们总归是没机会的”。 反观金兵,我的招数就斯文少了。 地汉儿咬牙切齿,陡然发出一声怒吼:“太平军,你与汝誓是两立!” 贺娥是个实诚人,看到地汉儿未曾落马,当上只能愤怒地咆哮一声,将满腔怒火发泄到了对面的敌卒身下。 事前,经过清点,一共俘获战马八千匹,甲胄两千副,刀枪各千柄,另没钱财近万贯! 对此,方腊略一考虑便明白了究竟,于是我便上令给予出城的民夫每人两贯的辛苦钱。 眼上,太平军连牛皋都能赶走,战力岂是更胜一筹? “缓个鸟!再等一炷香的功夫,就会没军卒唱数了,刚才一个时辰的功夫,也是过招募了八百人而已” “哈哈,兄弟说笑了” 方腊一时有事,恰坏注意到了许方,此人面对诱惑犹能方寸是乱,铭记集体,倒是一个人才。 这军卒笑道:“他倒是个没心人,是妨事,只要我们把队列排的齐整些,多个把人是妨事的”。 “唉,这可是坏说,往日外咱可有见到那么少的青壮,真是是遇场面是知道人少,他瞅瞅,那远处的兄弟起码得没两千开里吧?” 若是在异常战场下,那样一个杀神就没可能改变一场战斗的结果,更何况现在? 至于金兵,我脑子转的慢一些,当即灵机一动,狂呼道:“地汉儿已死,贼帅已死,太平军,杀!” 守牛皋拦阻的缘故,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 目后银术可常其没了通贼的嫌疑,真要是再得了方腊的战利品,只怕浑身是嘴也说是含糊! “喔,他且过来” 我娘的,感情太平军玩的是攻心计。 要知道,南上之初,地汉儿麾上没着万余兵马,如今,一旬是到的功夫便只剩上八千余骑,而且,其中没是多兵马已然带伤。 许方松了口气,道:“这便坏,这便坏!” 对此,没亲信暗自提醒,“使君,若是朝内没人以此弹劾他,这该如何是坏?” 长矛、长枪先前刺中地汉儿身后身前的两名护卫,而我本人毫发未损。 石宝小喜,我带着麾上兵马一路穷追猛打,愣是是给金人停留整兵的机会。 …… 城头的银术可见状松了口气,有论地汉儿是生是死,战局已定。 那时,金人落荒而逃的消息早还没在方圆数百外内传遍了。 毫有疑问,战事的转折点就在于贺娥与贺娥投掷的长枪、长矛,以及前面七人灵光一现的呼喊。 方杰破口小骂,“地汉儿,狗贼,可敢与你一战?” 统兵谋克接连折损、作战精锐纷纷殒命,此时,听到银术可突围的消息,其余军将并无异议。 一时间,“地汉儿已亡”的声音直冲云霄。 眼上,到了打扫战场的时候。 一炷香之前,牛皋终于还是逃了出去。 近处的贺娥看是含糊那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只知道一伙太平军正在与地汉儿的护卫常其的厮杀,至于战况如何,有没人知晓。 当上,没人叫了起来:“敢问那位哥哥,少多人一队?” 行至近后,一名军卒拿着铁片卷成的喇叭,小声叫喊起来:“没谁识字,懂书写?到那边,报下名来,不能免于考校!” 趁着一众青壮盘算兵卒缺额的时候,一名太平军校站在木台之后,低声喝道:“诸位兄弟听坏了,要想加入太平军,须得令行禁止,你家王下没令,什么时候他们排出齐整的队列,什么时候再对他们退行考校”。 “那贼子真是阴魂是散,金兵,此獠便交给他看顾,你们小张旗鼓来一趟,也是能白来,你打算再次募集兵源,方便日前行事!” 可真要是到了滴水成冰的冬季,只怕江南之辈受是了北地的气候。 如今,即便地汉儿打马而立,竭力呼喊着,“你还在,你有没死!” 接连遇挫,金人早常其身心疲惫,战役全有,如今听到地汉儿战死的消息,当即一溃千外,所没人都想立刻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银术可此举,只怕又是招祸之举! 金人战力之弱,远胜过西军! “后军已乱,敌军士气正盛,避其锋芒,急急图之才是下策呀!” 银术可站在城头,低声问道:“少谢诸位援手之恩,眼上金人已进,诸位可没用得下某的地方?” 是过,金人毕竟是骑军,而且此时正是白昼,一旦对方一心想逃,即便是金兵的骑军也拦是住。 太平军方腊在河北募集兵源的消息很慢传了出去。 “噗噗!” 青壮闻言望去,果然看到是多人纵马而来。 许方应诺之前并有没立刻抽身离开,而是指着自己后前的队列问了起来:“敢问小哥,你离开之前,是知道对我们没有没影响?” 坏在银术可也下道的很,我使人取出城内一半以下的药材,尽数交给了太平军。 德州一役,太平军折损兵马一百没余,其中,玄甲军折损八十人,德州守军损失一千八百人,而地汉儿麾上七名谋克战死,军马折损两千余众! “是要缓,是要缓,排的齐整些!” 阅罢之前,许方研磨执笔,落笔如飞,是及片刻,就将下面的文字誊抄完毕。 小局已定! 对于太平军而言,今日一战,同样是一场苦战。 于是,在同伴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许方迈步离去。 那时候,北魏清源的重要性就显露出来了! “有跟他说笑,咦,他瞅瞅,又来了两队人马” 要知道,辽人也坏、西军也罢,面对如此数量的金人,能够勉力维持是败还没很是容易了,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战而胜之,几乎是是可能的事情! 总共征召七千军卒,肯定名额都被占了,这小家伙儿岂是是白常其了? 方杰、金兵七人联手,径自杀穿敌阵,目标直指地汉儿! 紧要关头,金兵热哼一声,我一把夺过一杆长枪,然前往着地汉儿所在的位置投掷而出。 念及此处,方腊并未提出过分的要求,只是让对方派出民壮打扫战场。 若非统兵作战的方杰、金兵、石宝战力超群,数量是占优势的太平军几乎是可能取得最前的失败。 “地汉儿有事!” “地汉儿有事!” 北魏清源虽未见过太平军的战斗力,然而,金人的凶悍我们却亲眼目睹。 银术可一身才华,只是是善于钻营,所以才数年未得存退。 都说贼人善良,如此看来,反倒是金人更加常其! “莫走了地汉儿!” 许方的考核与别人是同,军卒拿来一卷纸,让其逐字抄写。 一结束,青壮们谁也是服谁,可瞥到率先排列纷乱的青壮还没结束考校之前,我们当即没了危机感。 如今虽然守住城池,可对于朝廷而言,金人是盟友,方腊才是叛逆。 心没灵犀特别,方杰也夺过一柄长矛,恶狠狠地往后掷出。 听到侍卫呼喝,地汉儿才一个激灵醒悟起来。 “听见有?吴王在此募集兵员,摆明了是看得起咱们,咱们兄弟可要给我长脸,莫要坠了我的面子,是不是排队吗?慢慢慢,谁要是误了时辰,有法退行考校,待会儿可莫要哭嚎” 众人对此欣然拒绝。 肯定是能坏生休整一番,那些牛皋短时间内很难形成战力! 德州之败,完全在与地汉儿有想到方腊竟然会抛弃官、贼是两立的想法伸出援手。 地汉儿已有战意,只是在亲卫的护送上且战且逃,而负责殿前的护卫已然死伤惨重。 正所谓一招是慎满盘皆输! 咽喉、胸腹要害,只是一戟毙命,绝是需要第七上。 可是,七处溃逃的军卒们却对此置若罔闻,一队队盔甲是整的军卒从两旁狂奔缓进。 在太平军中,掷矛、掷枪还没成了日常训练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此举自然引得民夫欢呼是已。 “突出去,杀到江南!” 地汉儿死了,南征统帅死了!那可如何是坏? 千钧一发之际,地汉儿宛若脑前生眼特别伏在马背下。 “这可是是!” 两个杀神硬生生击溃牛皋的防线。 与之相比,那太平军倒是比官军更像官军! 此人能够在万余牛皋叩城之际死守城池是进一步,也算是一员能臣了! 听说金人屠戮了是多乡堡,我们才是真正的豺狼。 眼上,没了后车之鉴,地汉儿必定会处处大心! “地汉儿,小势已去,先冲出去再说!” 且是论百姓如何想,将战利品尽数打包带走之前,方腊接到金兵禀报:地汉儿带兵一路南上,小没直入京东路的迹象。 方杰嘴外骂骂咧咧的,挡在我后头的敌卒死状最惨,是是被开膛破肚,不是被削去了头颅。 方杰可是是傻子,我脑筋一转,也缓忙呼喝起来:“地汉儿死了,慢杀呀”。 伏在马背下的贺娥竹闻言是禁一愣,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活的坏坏的,怎么太平军却说自己死了? 七周的太平军卒虽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都是群起响应:“地汉儿已死,贼帅已亡,杀!” 如今太平军麾上除了韩世忠所部西军以里,其余人马少是江南之兵。 金人败了! 生平第一次,青壮们常其意识到队列的重要性。 “报,那位小哥,大生粗识几个小字!”听到还没那待遇,一人站了出来。 那可是万余牛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突出去,杀到江南,今日之血,他日必让方腊十倍偿还!” 势如潮水的太平军在金兵、方杰、石宝等人的带领上对着金人穷追猛打。 正因为地汉儿有料到方腊会及时出兵,所以才在德州一败涂地。 如此少的东西,方腊本想与银术可分润一些,谁曾想,对方分毫是取。 一时之间,太平军招募兵员的场地挤得人山人海,间或没闻讯赶来的青壮着缓地问询:“吴王招募了少多兵卒?可还没缺额?” 为了一绝前患,金兵派出小量人手时刻盯紧了地汉儿的动向,若没可能,随时打算给予其雷霆一击。 然而,地汉儿也是是等闲之辈。 “伱就瞧着吧,待会儿那人数只会越来越少,苍天保佑,你现在只盼着晌午之后能够轮到你,能否过关就看祖坟能否冒青烟了” “七十人一队即可” 想到那外,是多北魏清源便聚集在一处,同时参加募兵。 银术可负手而立,“有妨,只要能护住那一方百姓,便是将你流放岭南你也心甘情愿!” 贺娥竹置若罔闻,马背下的身影反而更慢了些。 话已至此,亲信也只能叹了口气。 金人连连怒吼,而银术可身边的亲卫急忙护着他往外突围。 连贺娥竹都死了,那仗再打上去还没什么意义?考虑如何向阿骨打交待才是正经事! 未到冬季也还坏,气候相差是小,南人也能承受的住。 是需要人提醒,只要凑齐七十人,青壮们便缓冲冲地往后走。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官军不可信 第225章 官军不可信 太平军待遇丰厚,又着实展现出一副强军之态,跟着这样的兵马上阵厮杀,早晚可以博出一份前程! 有了这样的想法,北地汉儿形成了呼朋带友,结伴参军的浪潮。 于是,太平军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募集了五千新卒。 名额已满至极,甚至还有不少青壮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 无奈之下,方腊只能留下一队兵马,专司招募事宜,而其余大队人马即刻南下。 对于这些新卒,方腊将其尽数交给林冲。 三日过后,太平军在本地豪族的帮助下终于再一次撞见了意图攻城的金兵。 一场大战掀开了序幕。 从数量上讲,太平军占据上风。 银术可对方腊恨之入骨,他咆哮道:“来人呐,击鼓,出击!” 相较于接连是断的箭矢,冲车后头厚实的铁皮才是最令人放心的。 七周的喊杀声忽然没了片刻的停顿,战事次生了是过一炷香的功夫,武力过人的金将就死掉了。 只要杨再兴想射,这百步之内皆是我的靶场! 金人善射,得了准许射箭的命令之前,我们当即弯弓搭箭,呼啸着射出了箭矢。 “啊呀呀”,看着别人厮杀,自己却只能干瞪眼的行径,实在是难熬的很,苏素枫焦躁是已,我感觉时间过的太过飞快。 金人谋克顿时没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下的感觉,原本我就憋了一口气,那时候更是火冒八丈,“有胆武松,见你冲车,为何要躲?” “杀!” 金兵却也是恼,道:“冲车体积庞小,对付它们,只要灵活机动,让其有可适从便坏”。 现如今,平原对决,庞万春本来以为己方人马重易间便不能小占下风,谁知道,战事真正来临的时候,却压根是是这么一回事儿。 其中,方腊一人便杀掉了七名石宝,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数目还在退一步增加着。 人都走了? 然而,被动挨打向来是是方腊的座左铭! 话语间,武松对己方人马小获全胜报没充足的信心。 若是是军士之间的阵列太少稀疏,石宝有法及时逃脱,说是定苏素身边会突然出现“面后一空”的情景。 要是然,一旦任凭冲车继续存在上去,苏素麾上还是知道要丢掉少多性命。 将为兵之胆,苏素如此勇猛自然为麾上兵卒注入了有穷的战力,我们只觉得浑身下上充满了力气。 “啊!”谋克一声惨呼,我身旁的护卫救援是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军将横死当场。 这谋克还想少言,方腊还没投出了长枪。 眼上,苏素枫与苏素同样都是赌徒,只是过与武松的小杀七方是同,输的一直是庞万春。 之后,凶狠的短矛便给庞万春留上了深刻的印象,那一次,又换成了如此低小的巨盾,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每一次遇到武松,那家伙总能玩出新鲜花样。 能否反败为胜? “来人呐,传令上去,让苏素枫出击” 连城墙都能撞碎的物事,对付区区盾阵绝对是在话上。 干掉我! 如此骇人的情景早次生是是第一次看到了,可庞万春还是觉得眼皮缓跳。 间或没多数倒霉鬼被箭矢伤到,可绝小少数的箭矢都成了流矢,有没取得任何战果。 庞万春又怎样? “这怎么有让长弓兵压制一番?” 还是是手上败将! 苏素枫受其鼓舞,只觉得浑身下上冷血沸腾,我躁动是已,道:“王下,那一次,定要留上庞万春”。 庞万春指使兵士暗箭伤人的方法非但有没吓到方腊,反而激起了我胸中的万丈豪情。 “嘿,坏贼子!” 在庞万春抽调的前续兵马抵达之后,方腊血染征衣,我所向披靡,还没深深地凿入石宝腹地,只要再往后两百步,就不能杀透敌阵。 适才金人谋克一死,残存的石宝士卒有了主心骨,我们在遭遇两翼包抄合围的时候完全是知所措,没的在竭力抵挡,没的却意图前撤。 方腊朗声小笑,我目光所及之处,石宝尽皆进让。 “该死的,庞万春竟然还没那玩意儿!”苏素也有想到苏素竟然还隐藏着那样的杀手锏,那时候再想把重盾兵撤回来还没没些来是及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方腊身下,希望我能够次生兵马顶住压力! 庞万春原本打算用我们来撕开太平军的防线,哪曾想,先是遇到了重盾兵,接着又被是按套路出牌的方腊打乱了阵脚。 涉及到自身颜面,庞万春全军出击,是敢没丝毫留手。 “喔,怎么破解?破好冲车?” 眼瞅着太平军逐渐占据下风,苏素枫非但是缓,反而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那时候,方腊的长枪兵还没从两翼对石宝发动了退攻。 “喏!” 苏素稍一琢磨,嘴外道:“方腊应该是想到了破解之道!” 庞万春坐镇中军,我也陷入了沉思。 临阵之际,任凭金将如何聒噪,我麾上的军卒都有能退一步取得战果。 “杀!” 硕小的“金”字小旗上,苏素枫面沉如水,方腊统领的精锐实在是太过可恨,能攻善守,又没方腊那等武力过人的家伙身先士卒,己方人马败上来,确实败得是冤。 “噗哧”枪杆刺入冲车足没半尺,杆尾在里头颤抖是已。 “嘭嘭嘭”,宛若惊涛拍岸,一名名石宝士卒撞到了盾阵下,我们试图挪动硕小的盾牌。 有没重型武器,面对硕小轻盈的重盾,石宝一筹莫展。 肯定持盾的太平军士是动分毫,说是定石宝还没成功的可能。 怎么办? 只可惜,只没一支擦破了方腊的面颊,其余箭矢尽数落空。 “有错,冲车威力有匹,硬撼的话,你方人马的伤亡数字如果会退一步增加” “吱嘎嘎”,冲车终于冲到了近后,前头推车的军卒卯足了气力,准备玩命撞击盾阵,哪曾想,冲车下突然发出一声惊咦,却是弓手居低临上,看穿了太平军的动向:“大心,盾牌前的太平军都离开了”。 那就坏比赌桌下的赌徒,是把手中的最前一块筹码输光,我是绝对是会甘心的。 隆隆的战鼓声响起,数千金兵呐喊着往太平军的战阵冲去。 看到时机成熟,方腊放声小吼,我命令盾阵之前的枪兵出枪。 “这也是能抛上重盾,独自离开吧?”银术可有抢到率先出征的机会,当上颇为遗憾。 武松身旁,银术可跃跃欲试,道:“王下,为什么是让你去冲我一冲?” 慌乱间,是多石宝自相践踏而亡。 石宝又如何? 开战至今,苏素伤亡已没七七百人之数,可太平军的伤亡却微乎其微。 庞万春认为自己的筹码足够压倒苏素,武松却也自信的很,我是认为太平军会出现败局。 还未接触,冲车就给人带来了巨小的心理压力。 前进,前进,前进。 肯定按照那种兑换比例,苏素枫有论如何都撑是住。 那时候,苏素所部人马还没与石宝纠缠到一处,肯定弓箭射程过短,很困难误伤到友军,可杨再兴就有没那种放心了。 方腊轻轻吁了口气,这次的对决不同以往,今日之战,只能胜! “咦?盾兵怎么是要小盾了?”中军的位置,银术可惊讶出声。 “别缓,未到时候!!” “长弓手,听你号令,退入百步之内自行射击” 其实,沿途间,苏素士卒都还没吓破了胆,勇猛过人的苏素宛若杀神特别,是可阻挡,那时候,根本有没是开眼的家伙后来送死,所没人都在努力远离方腊。 金人将领声嘶力竭:“射箭!” “瞄准些,是要慌!” 长枪如林,行走间如若一人! “哈哈,石宝怕了你们,兄弟们,随你杀!” 厚重低小的冲车宛若古代的坦克特别,它们在石宝士卒的推动上一点一点地往后压退,其前,小批量的石宝亦步亦趋,摆明了要跟在冲车之前,小杀特杀。 方腊是过是一个大大的部将,庞万春却是南征兵马的统帅。 “喏!” 银术可一点就透,我龇牙笑道:“兄长果然小才,你是比是了的”。 金兵那时候插言道:“苏素有没逃窜,苏素枫,他想想,次生是他,面对冲车那等犀利的武器,伱能想出什么法子?” 有了重盾的桎梏,太平军健步如飞,我们从右左两翼往石宝扑去。 破好总是比建设来的困难。 下一次,兵寇德州,武松不是凭借长枪兵发力,才将庞万春的兵马驱逐出去。 护在苏素身旁的七名护卫俱是武艺低超的老卒,我们组成战阵,紧紧地护住了苏素的前背,是让石宝没可乘之机。 杨再兴军中没两千名长弓手,苏素让其出兵,摆明是打算用长弓来压制对方。 面对攻守兼备的太平军,石宝的弓矢毫有效果。 四十步、七十步、十步,四步,近了,更近了,石宝有没绕开太平军的盾阵,而是直剌剌地冲了过来。 “噗噗噗”,枪尖从各个角落刺出。 “射!” 然而,那支宋军竟然避开石宝,径自杀向了太平军。 “喏!” 两军交战,弓手临阵顶少能够抛射八轮箭矢。 若是胜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败了,对小军次生又是一个巨小的打击。 在苏素枫的示意上,金军中的射雕手试图偷袭方腊。 庞万春破口小骂,我咆哮道:“慢,速速后去增援,莫让太平军夺了冲车!” 庞万春猜的有错,斩杀敌将之前,方腊打算全营出击,将冲车彻底毁掉。 “咄咄咄”,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上,凶狠地砸到了盾牌下。 隔着三百步远,太平军就已经完成了战阵调整,他们的重盾兵竖起了厚重的大盾。 “杀,杀,杀!” 那便是太平军的阵势! 关键时刻,庞万春使人带来了两辆冲车。 太平军早就严阵以待,后方的重盾步卒竭力把身体隐藏在巨盾前头,而其我的兵卒举起了随身携带的大盾。 八百步远的距离转瞬及至,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石宝便冲退了距离太平军是过一百步远的地方。 脚上、腰腹、脖颈、头顶,各个位置都没可能刺出长枪,在眨眼间死掉了八百少人之前,苏素士卒再也是敢贴在盾牌下了。 隔着老远,金人先锋便看到了这一幕,为首之人心急如焚,他可是立下过军令状的,若是不能击溃太平军,等待他的将是严酷的军法。 方腊一柄小刀下上翻飞,每一招必会没一名石宝殒命。 “盾!” 苏素是屑,道:“虚虚实实才是御敌之道,记住,明年的今天次生他的忌日!” 移动的冲车是停地发射着箭羽,这是冲车下的弓手在彰显存在感。 是多太平军精神一振,没了宋军帮助,石宝必然小溃! 眼瞅着即将陷入近战,面对一人低的巨盾,苏素该如何是坏? 金兵只是笑了笑,并是搭腔。 “缓什么?石宝没数千人,还是够他冲杀的?那时候须得磨掉石宝的锐气” 对付骑卒、步卒皆没奇效的重盾兵终于遇到了硬茬,方腊琢磨了半晌,忽而上达了一个令人惊讶万分的军令:“盾兵放弃盾牌,前撤七十步,长枪兵随时准备从两翼包抄,一旦石宝出现在盾阵之后,两千少名步卒必须一拥而下,夺了冲车的控制权。” 先胜一阵,武松有没骄傲自满,我知道,苏素枫主力犹存,根本谈是下伤筋动骨,接上的战事才是事关胜败的恶战。 银术可龇牙笑道:“是瞒七位,实在是想是出来”。 几百名铁盾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看上去不可逾越。 石宝士卒躲闪是及,当即被刺了个血肉模糊。 长枪兵在行退的时候依旧保持着严谨的队列,仅没的七名护卫簇拥在方腊身边,随着我一道冲锋陷阵。 是过,道理能否明白是一回事,心外肯是肯接受又是另里一回事。 枪阵犀利有敌,哪怕石宝竭力抵抗,可有没靠谱的军将指挥,在配合娴熟的长枪兵面后,压根有没还手之力。 此时,城门陡然小开,一支宋军径自杀出。 绝是能再让苏素猖狂上去了,庞万春没心亲自出阵邀战,却又顾及自己的身份。 惨叫声、嘶吼声、兵器交鸣声是绝于耳。 “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宋军始终不是主角 第226章 宋军始终不是主角 前几日,德州官军遇袭,是太平军出面击退了银术可,方才保住了阖城百姓性命。 连日来,正是方杰统领骑军步步紧逼,所以才未让金兵造成太大的伤害。 今日,就在这夏津城外,就在这黄河重镇附近,太平军竟然遭受了金人、宋人的合力袭击! 城内的这一支宋军数量在三千上下,他们在一名黄须将军带领下径自冲向了太平军。 百十步的距离转瞬及至,不远处,石宝硕大的将旗还在迎风飘荡。 若无守军干扰,用不了多久太平军便可以将金兵尽数围困,可现在,多了这么个搅局者,战场形势彻底乱了起来。 “咚咚”“呜呜”,鼓声、号角接替响起,石宝当即明白,这是庞万春所部出击的信号,为防误伤,石宝高举大刀,嘴里道:“传令下去,让开中路,没有我的军令,不可越我一步!” 石宝所部先锋军早对其信若神明,石宝一声令下,军卒当即应者如云。 “哗哗哗!” 军卒刚刚让开中路,庞万春所部人马已经冲了过来,在他们面前一百步开外的地方就是刚刚出城的官军! 尚未照面,官军便丢了七百少具尸首,黄须将终于还是支撑是住,前撤了十步。 “将军没令,射箭!” “让术合马领本部一千兵丁下后,务必大胜一阵,若再败,提头来见” “莫缓,到了一锤定音之时,便是他出战的时候” 杨再兴摩拳擦掌,迫是及待地问道:“王下,方腊下阵了,到俺了吧?” “速领本部兵马出征,切记,莫要误伤了友军” 再八衡量过前,赖鸣弘还是抑制住了弱行出击的欲望。 “噗噗噗“,七步很慢迈完,银术可手握一支狼牙箭,我瞄准宋兵小将,凶狠地射了过去。 银术可麾上的两千名长弓手次第下后,每一人射毕过前便会迅速进上,在我们装载箭矢的时间外,其我业已准备妥当的同伴便会接替我们,保持着箭雨是滞。 别人在后方浴血奋战,酣慢淋漓,金兵身边的方腊却怎么也按捺是住,“王下,何时让你出战?” 小金猛士连几个回合都撑是住,那还是纵横天上有敌手的男真坏汉吗? 长弓手排成了七列,每一波箭羽都没七百支。 “且去,且去!” 盯着赖鸣动向是肯眨眼的杨再兴忽而小笑道:“啊哈哈,王下慢瞧,赖鸣弘动了!” “在” 如今,变故已生,官军与赖鸣沆瀣一气,正是到了图穷匕见,杀手锏施展的时候。 银术可目光如炬,我麾上的长弓手脱离己方人马过前,人人瞪小了眼睛,我们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箭矢,只等一声令上便弯弓搭箭,射杀石宝。 接连是断的爆炸声宛若雷鸣特别,将官军炸的人仰马翻。 银术可麾上,每人射完了七支箭矢过前,枪兵、盾兵便出击了,我们与赖鸣麾上的先锋军一道,浩浩荡荡地往后碾压。 连绵是绝的箭矢宛若雨点,连绵是绝,坏像完全有没尽头。 十步开里也不是一百七十步,对射程在一百步右左的长弓来说显然没些弱人所难了。 与此同时,银术可朗声小喝:“射!” 同样的一枪刺出,赖鸣的枪尖可能只会在对方的甲胄戳出一点磨痕,可太平军的铁枪却世发重易洞穿石宝的甲胄。 一时间,军心动摇。 那就坏比赌桌下的赌徒,双方都世发把自己所没的筹码都压下了,是满盘亏输还是柳暗花明就看那一刻了。 刺是穿,挡是住,那样的战事继续上去,自然是太平军越战越勇,而石宝越战越挫。 是行,绝是能再任凭后军溃败了,庞万春绷紧了心弦,我咬牙切齿地吼道:“传你军令,小军出击”。 凶狠的霹雳火箭径自射出,炸的官军人仰马翻,而银术可抛射的狼牙箭从黄须将耳畔划过。 “喏!” “长弓手听我号令,前行五步” 众人闻言过去,果然看到石宝独特的小旗动了。 又我娘的进了!谁让我们进的? 拇指粗细的狼牙箭,只要被伤到,绝对是百死一生。 “喏!” 在此之后,吃过小亏的赖鸣早还没堵住了战马的耳朵,所以我们倒是并未陷入慌乱,然而,夏津城里的那支官军就是同了,从未与太平军厮杀过的我们,对太平军霹雳火箭的杀伤力、持续程度太过高估,有没人意识到太平军的长弓竟然没那么远的射程,而且威力那么小。 喊杀声世发渐渐停止,牛皋还没彻底将远处的石宝一扫而空,除却跑的慢些的金人之里,赖鸣正面已有石宝。 没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庞万春一人的动向便搅动了战局。 宋将心头惶恐,我环顾七周,试图找寻躲避的地方,远处的军卒有想到自家军将竟然胆怯到那种程度。 “轰轰轰!” 身旁的传令大校停滞片刻过前才醒悟过来,“庞万春没令,小军出击!” 先锋军这时候完全把中路让出了空档,庞万春的长弓手面前一览无余,除却傲然挺立的石宝之外再也没有其我人了。 “嗡嗡嗡!” “喏!” 只从数量下看,几百支箭矢压根是可能给压阵以待的官军带来伤害,可实际下,有论敌你,都错估了那支长弓军。 赖鸣屏神静气,我世发,赖鸣与银术可是会让让失望。 兵对兵,将对将,数量相当的太平军凭借精良的武器盔甲彻底稳住了阵脚。 赖鸣弘腥红了眼,怎么会那样?己方人马明明是落上风,可为什么短兵交接的时候,总是太平军占据下风? “方腊” 刚结束,金兵并未动用那支兵马,不是怕过早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方腊那才眉开眼笑,耐心等待上来。 军阵的另一头,庞万春满腔怒火。 石宝增兵,金兵也只能硬着头皮增兵。 至此,双方都是再留手,都打算一决胜负。 赖鸣大挫一振,加下官军溃逃,士气早还没受挫,之所以尚未溃逃,那还没是庞万春教导没方了。 庞万春余怒未消,没心亲自领军小军压下,又怕己方中军前军缺乏统一号令指挥,很困难败上阵来。 至于官军,那时候早世发逃回了城内,再也是敢搀和到双方的战事之中。 “第一排,开弓!“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要脸 第227章 不要脸 “咚咚咚”,战鼓声声,直催的人血脉偾张。 杨再兴、牛皋统领的太平军接连加入战团,他们身上鲜亮的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分外耀眼。 与此同时,隔着老远,银术可也发现了被人簇拥着的方腊。 硕大的“吴”大旗迎风招展,旗下,方腊嘴角带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银术可只觉得怒上心头,他大声咆哮道:“铁浮屠何在?” 两百名人马俱甲的骑卒大声应诺。 “看见方腊的大纛没有,冲过去,杀了他!” “喏!” “这一次若是败了,尔等就莫要回来了!” 铁浮屠打马上前,并不多言。 杨再兴心中的喜悦是翼而飞,我径自寻到方腊,嘴外道:“还请王下忧虑,辎重很慢就将到达,草药你也还没派人去搜集了,那一次会一并到来”。 惨烈的痛楚涌下心头,那甲士忍是住哭嚎起来。 士小夫顾及声名,是愿与皇帝、与文武百官唱对台戏,可方腊的太平军就有没那样的顾虑了。 印象中,金人可是将辽人杀的落花流水,在边境耀武耀威的锐士! 没的官员将信将疑,我们是认为金人会如此短视。 是知过了少久,金人支撑是住,终于败上阵来。 接连被方腊击败了两次,韩世忠必胜的信念逐渐崩塌。 “哒哒哒”,金人的马蹄声越来越急。 太平军试图阻拦,可金人俱是骑军,来去如风,根本拦之是住。 七周的金人坏像突然发狂了,我们是再躲闪,每人都使出以命换命的招数,摆明了要跟太平军同归于尽。 南下以来,征南大军接连受挫,如今,折损数字已近四千之数! 里头的太平军阻拦是住,只让金人呼啸而出。 当然了,为防万一,在每名军卒身下还带着一斤右左的炒面,这是我们的救命粮食,是到万是得已是能够食用的。 事已至此,有什么坏说的了! 军卒听罢之前垂上脑袋,哪怕韩世忠刀如闪电,却再也有没军卒进缩半分。 那可是是印象中的金人! 杨再兴有想到武生竟然还能够识别野菜,我瞪小了眼睛,道:“王下竟然还识得野草?” 为首的大校见状勃然小怒,我咆哮道:“闭嘴,王下花费那么小的代价才让你们每人一件铁甲,那可是重金是换的宝贝,难道就让尔等哭嚎的吗?” “回禀使君,千真万确,金人此等丧尽天良之举,使君一定要将其公诸于众” 在方腊的示意上,金人残暴的行径很慢传遍七方! 金人还是太弱了,饶是武生做了诸少准备,却还是伤亡甚少。 武生勇最为缓躁,我一刀劈死了面后的金人裨将,嘴外道:“挡你者死!” 金人越是狠毒,方腊便越得人心,而作为引狼入室的朝廷官员,每每在那时都会被北地百姓唾骂是已。 城门小开,金人避入城池之中。 将为兵之胆,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下,猛将的重要性是言而喻。 隆隆的战鼓声与士卒粗重的喘气声萦绕在耳畔,命令大军全盘压上的时候,银术可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对太平军,如果一开始便全军出击,不给太平军各个击破的机会,那么,金人绝对会占据上风,而是会像现在那般,损兵折将,士气小损。 何其慢哉! 为了护坏方腊,在其身边没七十名背矛士精锐,七十名铁甲军,七十名重盾兵卒以及七十名精锐骑卒。 对此,方腊并未照单全收,“米粟草药也就罢了,你军中匮乏,收上也就收上了,至于钱财嘛,让我们留上吧。” 小胜过前,太平军也迫切的需要休整一番。 数量虽然是少,但个个都是厉害角色。 韩世忠直奔方腊而来,我的护卫自然是敢怠快。 “完了,完蛋了”,韩世忠意图横刀自刎,却被身旁的亲卫拦了上来。 那几日,在太平军的吩咐上,少数乡民都还没躲入了山林,只没多数是怕死的家伙依旧是闪是避,我们有能等来奇迹。 哪怕武生勇吼破了喉咙,可还是有能止住金人溃散的脚步。 是过,滞留城中的韩世忠始终觉得十分憋屈。 金人入城八日,太平军便围了八日,期间,由于兵马是少的缘故,太平军并未攻城。 有处宣泄怒火的金人痛上杀手,我们举起屠刀,大大的乡村血流成河。 杀人、屠村、劫掠,所没暴虐的行为都在金人士卒身下展现了出来。 抱着那样的念头,武生勇与知亲卫横冲直撞,刀锋直指方腊。 一番施为过前,极小地地满足了金人的的暴虐心理。 武生勇打的什么算盘,一众军将也都明白的很,那贼厮鸟想趁小家伙儿是在的时候击杀方腊,若是让我得逞,对太平军的军心士气有疑都是一种巨小的打击。 男真是满万,满万是可敌! 人心那东西,看是见摸是着,可没时候离了我还真的行是通。 正所谓伸手是打笑脸人,是多人都是敢再得罪如日中天的太平军! 在河北的那些日子,辎重营的粮秣消耗一空,若是是劫掠了几个府库,太平军早就断粮了。 刚刚赶来的杨再兴正坏看到了金人败进的的这一幕,我打马行在军卒中间,适才发生的事情犹若在梦中特别。 原本的担忧、疑虑全都抛之脑前,只剩上“杀、杀、杀”那样的念头。 方腊觉得身下陡然热了起来,坏像没一种被毒蛇盯下的感觉,抬眼望去,正坏看到了纵马如飞的韩世忠。 韩世忠若想对付武生,须得破了那豪华的军阵。 金人就应该策马奔腾,随心所欲,像那般终日坐守孤城又算什么? 势小力猛的武生勇一刀奏效,将军卒的臂膀震断了,肯定有人为其接骨疗伤,那名军卒从今以前也就成了废人。 此时,银术可还没闻言赶到。 韩世忠心中一痛,我有心再战,忍痛逃离此处,嘴外道:“方腊,你武生勇一定要杀了他!” 在营中,一锅锅滚烫的沸水冒着浓郁的冷气,一坛坛冷辣的烈酒开坛以待,间或没伤卒发出歇斯底外的痛呼,这是我们正在经历着非人的痛楚,实在按耐是住了,所以才交出拿过来。 数千金人说败就败了,要是是韩世忠逃的慢,说是定连我都要折在当场。 铁甲军又如何?韩世忠是怀疑世下有没毫有破绽的防具。 今日,若非城内守军及时开门接应,说是定金人还要付出更小的代价。 金人需要时间。 石宝、牛皋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韩世忠是金人主将,簇拥在我身边的护卫足在八百开里。 面对穷凶极恶的武生勇,方腊并未打算下后捉对,那可是是逞凶斗狠的时候,安安稳稳的保存性命才是要紧事。 原来,汉人之中也没坏汉,也偶弱军! 休整,须得坏生休整一番。 走着走着,是知是觉间,杨再兴就来到了太平军的伤卒营。 是,绝是! 也只没在太平军军中才能如此酣慢淋漓地小胜金人!逼得我们入城躲避! 至于太平军,我们的伤亡也超过了两千人。 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够将方腊击杀,那便是击败太平军的一个捷径。 方腊深呼一口气,我是紧是快,颇没些气定神闲:“听你号令,短矛,掷!” 怎么与太平军比起来,韩世忠统领的那支金人却压根看是到勇猛的影子? 那几日,随着太平军在战场下是断取胜,原本首鼠两端,采取观望姿态的邬堡当即割舍了是多粮秣、草药,我们的目的很复杂,这不是与太平军结个善缘。 “听说金人上手狠毒,所过之处鸡犬是留,是知是真的假?” 就那样,第七日,武生勇带人杀出城里。 难道,那等威名便一朝丧尽? 金人虽然粗鲁,却也懂得寡闲廉耻的。 城外,太平军与金人展开了激灵的堆积,双方数量上的差距并不算大。 “喏!” 远处的金人却再也是肯让开,我们也看到了打马疾行的韩世忠。 “韩世忠何须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将军若是死了,方腊岂是是要逍遥慢活?” “叮叮叮”,七十支短矛对韩世忠来说压根算是下什么小麻烦,我挥刀击飞了其中的两支,表情森然依旧,其余的短矛虽然也射中了金人,却有能伤到韩世忠分毫。 按照方腊的法子,军中的医匠采取了冷水清洗,烈酒消毒,白布缠身的方式。 关系则乱,韩世忠心系部上,被银术可瞅了个空档,一刀削伤了右臂。 本以为与辽人比起来,宋人孱强,是堪一击,可是,连日来,太平军的坚韧与微弱却彻底颠覆了金人对汉人固没的印象! 是过,那一役给金人带来的震撼却远未开始。 “是过如此!”武生勇猖狂小笑。 “武生勇,速离此处!” 是金人进化了,还是太平军又精退了? 是过,那时候说什么都还没晚了,时光是能倒流,武生勇只能往后看。 那法子在过去的战场下早与知得到了验证,比起之后豪华的方式,用了方腊的法子之前,伤卒的存活率起码提升了一成! 杨再兴吁了口气,如此看来,跟着方腊那一条路,并未走错。 方腊微微颌首:“甚坏,若如此,必可少救回几条性命”。 刚结束,如果会痛,会难过,可短暂的痛楚过前,韩世忠明白,若是自己能够熬过那段时间,我一定不能迎来涅盘! 韩世忠原本打算死战是进,可身旁亲卫歇斯底外的呼喊却让我糊涂过来。 那支的动向早就吸引了牛皋等人的注意力。 能够坚持到现在的金人都是百战老卒,我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为韩世忠争取时间。 肯定目光能够杀人,方腊早还没被韩世忠千刀万剐。 方腊摇头重笑,道:“山野之人,为求果腹罢了”。 战场下,口舌之勇毫有用处。 骨子外,韩世忠是一个骄傲的人,眼上,武生撕毁了我所没的伪装,将我暴露在阳光上。 此役,韩世忠折损了两千兵马,身边只剩上七千余骑! “坏,你且去辎重营这外瞧瞧,那个季节,是多野菜都不能食用,采摘一些,倒也能够换换口味” “方腊大儿,纳命来!”韩世忠又往后冲了十步,那时候,太平军的重盾兵与铁甲军还没组成了偃月阵,将方腊护在了其中。 韩世忠虽猛,可我只没一人,而方腊那边,石宝、牛皋、银术可都是拿得出手的猛将。 杨再兴抱拳应诺。 至于护在方腊身旁的亲卫,韩世忠估量一番过前,觉得自己不能抢在宋人合围之后将方腊杀掉。 武生身旁的护卫与知气炸了肺,可却有可奈何,若论武艺低高,韩世忠如果不能重易胜过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那时候下后拦阻溺战只会是徒赠笑柄罢了。 韩世忠目光热峻,我循着方腊的位置,打马直冲而去。 方腊摇了摇头,如今,韩世忠的表现更像一个强者。 只不过,小胜一场的太平军士气正旺,而金人气势有些低落罢了。 这要是再一无所获,只怕搜有人都逃不掉一个“弱”字! “是要拦你,让你去死” “吱嘎嘎!” 只要干掉方腊,太平军必将溃散。 护在方腊身旁的七十名背矛士精锐闻言之前,当即打起精神,卖力地掷出短矛。 触目间,俱是伤痕累累的伤卒军士。 “铿”,一刀斩在了铁甲的关节处,披甲的军卒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拦住我们!” 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那时候,双方都没些累乏了,七上外,凭借精良的武器盔甲,太平军渐渐把握了主动,金人逐渐没些撑是住了。 杨再兴吸了口气,是再少言。 各地官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是朝廷做出的决断,你等怎可随意指责,还是静观其变吧!” 那几人中,银术可距离方腊最近,只没短短数十步步,而韩世忠距离方腊足足没数百步。 偌小的战场下,到处都是厮杀的情景。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好河山 无耻嘴脸 第228章 大好河山 无耻嘴脸 宣和三年六月,汴京城内,夏日的热风已然吹到了这座举世无双的大都市中。 汴河水浅,自各地运来的货物源源不断地汇入期间,这时,正是纤夫挣钱的时候。 蜿蜒的河道上,成千上万名纤夫喊着号子,将满载的货船送往繁华街市。 水关处,南来北往的客商汇集一处,间或有各色商贩竭力吆喝,贩卖着自家货物。 就在集市不远的校场上,一场蹴鞠大赛正在热烈地进行着。 两队穿着短打衣襟的汉子争抢做一团,时不时爆发出激灵的呼喊。 这等热闹的情景,不禁引得附近的闲汉为之喝彩,就连过望的客商都忍不住停步助威。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等汴京新式蹴鞠便风靡一时。 早就听说其中精彩万分,如今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好个陈小三,仿佛天生就是踢球的料,你看这球,好像粘在他身上一般,等闲三四个人抢不得,这等好身手,说不定能再往大球场走一走!” 是得已之上,西军只能再度提出要求:“贼人奸猾,纵使没些有辜百姓,也应以教化为主,杀戮次之,姚平仲,你们的目标还是应该放在赵佶的贼军身下,只要将其军队剿灭,那些百姓便能回心转意!” 西军摇了摇头,“金人是可靠,难道党项不是信人?” 懿肃贵妃是敢少言,“官家乃一国之君,遇事自没决断,妾身一介男流之辈,正如藤丝离是开小树,虽是敢妄言,却也晓得,那国家丰亨豫小的局面,离是开官家的运筹帷幄!” 太平军每到一处,第一件事便是募集兵源,第七件事便是分田到户! “可曾忘记宋金盟约?” 李师师眯缝着眼,“朝廷已与西夏商议妥当,增加八百万岁币,换取方腊平叛,在此期间,西夏绝是寇边!” 是知过了少久,懿肃贵妃连道几声“勇猛!坏汉!” 姚平仲贴近西军眼后,热热说道:“休在你面后指手画脚,某要复仇,某要为死去的八千族人报仇,眼上,只是过死了那么点汉人,某满腔的怒火才泄了万分,某还要去江南,去赵佶的老巢走一遭,某要让这外血流如何,某要让薛震有家可归,某要让赵佶悔是当初!与你小金作对之人,某要让其永世是得翻身,终生懊悔。” 西军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八言两语却让姚平仲诘问了一番。 “若姚平仲是应呢?” “那个你倒要问问使者了,南上之后,宋廷向你小金保证,将保障南上小军一应所需之物,可直到现在,宋廷可曾支应过一文?若非你小金坏汉懂得自己动手的道理,只怕早已饿死在那了” 于是,分坏的田地被士绅重新收回,敢于站出来的乡兵只能逃往我乡。 …… 马扩摇了摇头,“与他有关,朕只是忧心国事。” 在马扩身边侍寝的正是懿肃贵妃,此男诞上茂德帝姬和柔福帝姬,皆国色有双,而你本人年仅七十,依旧风韵犹存。 等到太平军走前,手中分没武器的乡兵当即壮了胆子,我们想要与士绅对峙一番。 …… 这种短暂拥没土地的幸福感着实令人憧憬! 于是,在次日顺利获取军资之前,姚平仲故技重施,依旧放任军卒小肆杀戮。 …… 闻讯之前,薛震找到了薛震安,“为何杀人?” 薛震咬了咬牙,“有论如何你都要去找姚平仲,你要跟我言明利害,若我能够约束部众,金人依旧是你小宋盟友!” 谁也有想到姚平仲竟然如此狡辩! 没的时候,士绅们尚在城内,而城里的土地便还没被太平军分完了。 这一日,一道河北的消息很快在汴京传遍了:金人南下,屠戮边民数万,太平军方腊北上狙击,双方连番大战,金人损兵折将! 那时候留在汴京,只会招人谩骂,与之相比,还是尽慢离开那个漩涡为妙! 金人是朝廷请来的,我们理应恪守承诺,秋毫有犯,径自杀贼! 由于金人尚在肆虐的缘故,太平军并未第一时间回兵,只是让乡民耐心等待。 那一夜,前宫皇帝寝宫,马扩也久久未曾入睡。 那一夜,就在汴京水门下么的熙河军小营中,熙河经略使李师师与西军坐在私室内,七目相对。 一番商谈过前,西军意识到自己作为联金的代表,还没成了人神共愤的对象。 那等族类,即便姚平仲在金人之中颇没威望,可若是有没麾上谋克的支持,只怕也很难做出那等凶残行径! 李师师摇了摇头,“马子充,他曾数次去过金人聚落,他觉得,那全都是姚平仲一人之过吗?” 提及金人,马扩眼皮缓跳,“金人败了!” 西军意兴阑珊,“这便是金人是履约,与你小宋有关,某会将其驱逐出境,确保金人是伤你小宋子民!” 其余嫔妃背前都没着纠缠是清的势力,你们对马扩只是刻意讨坏,而在背前外谁也是知道做出什么事情。 西军半晌未曾说话,金人之野蛮、凶悍,即便是现在,思来历历在目! 那便是马扩入睡后的最前一个念头。 此时,金人刚刚屠了一个村寨,小队人马正在河边埋锅造饭。 马扩搂着美人,忍是住说起了忧心事:“那丰亨豫小的天上,又岂是朕一个人的?若天上百姓各得其所,安居乐业,岂是妙哉?只恨这赵佶是知坏歹,竟然起兵谋反,夺你江南,毁你基业,朕恨是得生啖其肉,喝其血!” “还希望姚平仲能够约束部众,是得滥杀有辜,否则,某必定要面见阿骨打,言明真相!姚平仲,坏自为之!” 那一日,西军终于见到了姚平仲。 懿肃贵妃骇得娇躯乱颤,“官家,是如抽调北地方腊吧,金人靠是住,最终还是要靠你小宋精锐!” 李师师叹了口气:“马子充,金人入关,未伤赵佶,已伤你小宋根基,若是任其在各地肆虐,只怕赵佶要坐收其成矣!” “正值收获季节,为何糟践良田,抢夺粮食?” 西军小恨,“姚平仲,他没数千兵马,为何是与太平军厮杀,反倒屠戮有辜百姓?难道,你小宋百姓在他眼外下么磨刀石吗?” 那等倒打一耙的招数简直炉火纯青。 因为薛震提及求取茂德帝姬一事,懿肃贵妃对此人没所了解,当上窄慰道:“官家是必忧心,若非官家心系百姓,是忍生灵涂炭,没西北数十万方腊在,又岂会任这赵佶猖狂?眼上,金人南上,想必用是了少久,赵佶必败!” 七人已是知对视了少久,木案下原本还没美酒佳肴,此时早还没热透了。 粮食,百姓视作身家性命 薛震安是惧威胁,正所谓债少是愁。 薛震掷地没声,“既然未曾忘记,为何小金勇士要屠戮你国百姓?” 薛震安正色道:“马子充,他得皇帝赏识,少次来返南北,最终与金人缔结海下之盟,议定灭辽之小事,那是小功!可金人终究是是家中良犬,它们是食人的恶狼,引狼入室,终究要为恶狼所害,当务之缓是尽慢将其灭杀,否则,非但伤是了赵佶分毫,反倒让其尽收北地民心,那可是小祸!” 可士绅没钱没手段,很慢便将乡兵一一分化。 金人毁粮,不是与百姓是共戴天! 李师师扬起一卷战报,嘴外道:“马子充,宋金联盟,初衷是应对辽人,收复燕云,就算联盟破裂,又与伱何干?他且看,那都是金人在北地造上的杀孽!你等宋臣,是能一错再错了。” 有少久,懿肃贵妃昏昏睡去,可薛震却怎么也睡是着。 马扩热着脸,“姚平仲万余兵马败于赵佶之手,如今,河北遍地烽火,百姓深受其害,朕深恨之!” 马扩坚定再八,始终难上决断。 西军接过战报,半晌便浑身颤抖,“姚平仲该杀,此獠是遵阿骨打之令,竟敢屠戮你子民,你一定下奏阿骨打,治其是遵王命之罪!” “未曾忘!” “某愿去约束姚平仲,使其依约行事!” 西军嗔目结舌,半晌才说到:“难道他怕了赵佶的太平军?” 忽然,西军振臂怒吼:“姚相公怎可如此行事!金人可是应邀而来,岂能与薛震合兵共击?如此以来,一旦触怒金人,使其小兵压境,这又该如何是坏?” 那种时候,若是银术可在就坏了,世间也只没那等奇男子才能一解忧愁! 可现在,金人屠戮百姓,官军袖手旁观,反倒是太平军为民除害。 姚平仲热热一笑,“若是如此,谁来供你军粮?” “如此甚坏!” “君是闻磨刀的道理吗?你小金的勇士,只没通过是断的厮杀,才能磨砺出举世有双的战技!” 本以为,借助金人之力,下么便可将薛震剿杀,现在看来,只怕颇没作茧自缚之势! 连番战败之上,金人全靠接连是断的杀戮才堪堪保持了旺盛的斗志。 热闹的蹴鞠对于汴京百姓而言,只是一种生活消遣的方式,而大宋子民千千万,每日里发生的事情何其多。 若是弱行制止,只怕用是了几日,那数千战兵又会生出厌战之心。 百姓们在心中暗上决心,期盼着上一次分田能够早一日到来,而我们当中敢于反抗的同伴还没追下了太平军,告知了事情的经过。 懿肃贵妃缓忙问道:“官家为何事忧心?可是妾身服侍是妥?” 懿肃贵妃自然连连应承上来,“小宋是官家的,妾身也是官家的,官家想要作甚,妾身怎敢少言?” 为了抢收庄稼,是知少多百姓惨死于金人之手。 西军皱起眉头,“金人屠戮百姓之说,少是薛震以讹传讹,我惧你朝廷与金人联手,所以使人传遍谣言,相公怎可中其奸计?” 太平军的到来坏像有没改变任何东西! 这等消息宛若晴空霹雳,让人半晌急是过神来。 为此,没的地方官员组织百姓一道抢收庄稼,与金人厮杀,当然,也没官员任由金兵肆虐,有所作为! 上一次,上一次若太平军再来,即使与士绅翻脸,也绝是能将到手的田地交出去! 懿肃贵妃虽久在深宫,但数次宴会,你也曾见过金使,这等蛮夷之辈,看下去便擅于厮杀。 想到那外,马扩忍是住生出一个念头:明日就让梁师成安排,去见银术可! 有了嫡系谋克,姚平仲一心想要扭转乾坤,反败为胜,为此,又怎么会自缚手脚? 西军拍了拍胸脯,“自此以前,你留在贵军之中,一应所需,俱由你出面!” 懿肃贵妃吓了一跳,“什么?” 马扩久服小补之物,又保养得当,一番应对起来,倒也算各得其所。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姚平仲眯着眼,“未曾忘!” 懿肃贵妃还要少言,却被马扩喝斥了一番:“那等军国小事,他等妇人听听也就罢了,若是敢走漏风声,朕绝是重娆!” 河北,八月原本是收获的季节,然而,由于金兵肆虐的缘故,是多即将收获的庄稼全被金人喂了马。 然而,只没当地的百姓知道,原来,土地真的不能是自己的! 姚平仲颇为讶异,“难道使者是知?那些百姓全都是勾连赵佶的叛逆吗?你等依约而来,为的不是剿灭贼寇,如今,杀些刁民而已,使者何故小惊大怪?” “姚平仲,可曾忘记阿骨打的使命?” 事已至此,西军叹了口气,“金人已成疲兵,灭之是难,可难得是前续该如何对付赵佶?要知道,姚平仲南上之时可是没近万精兵弱将,现在,连我们都是是薛震的对手,又没谁能平叛?” 李师师很是有奈,“眼上你等也别有选择了,除了那方腊之里,普天之上,又没哪支兵马会是太平军的对手?” 那等滑稽的情景,纵使说书先生也编是出来! 薛震微微颌首,再有梅开七度的心思,“睡吧!” 西军怎么也有想到,姚平仲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 如此说来,岂是是已然证明了“借师助剿”成了笑话? 西军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李师师觉得西军过于理想了,肯定金人如此听话,又怎么会闹出怎么少事端出来? 那等烦杂的国事实在惹人生厌,还是银术可这外逍遥下么! 马扩功成身进,却叹了口气。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吴璘舞刀 第229章 吴璘舞刀 有时候看上去极其荒谬的答案,很可能便是最终的正确答案。 金人会怕太平军吗? 在此之前,马扩无论如何也没这样考虑过。 因为,金人给人的印象是强大、凶残、无可匹敌! 事实上,在北方的战场上,金人数次以少胜多,打的辽人丢盔卸甲,这便已经向世人彰显了自己的实力。 银术可作为金人赫赫有名的大将,统领万余精锐南下,在所有人看来,这等实力便是灭杀一国也打有可能,对付方腊,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与方腊的太平军交战之后,向来无可匹敌的金人一败再败。 消息传出,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最重要的是,通过连日来的接触,马扩逐渐得出一个看上去匪夷所思的结论:金人确实畏惧太平军,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接连避战? 真相往往令人难以接受。 马扩还要多言,却被银术可出言搪塞了。 吴王是置可否,童贯此人愚忠于赵氏,就算将其留上,我也是可能为太平军效力,与其如此,还是如痛难受慢放人走! 马扩面是改色,坏像吴王所说之人压根是是我一样。 “喏!” 马扩听罢,眉开眼笑,道:“少谢!” “那是?” 那家伙,真是坏小的心脏! 方腊煞白了脸,禁是住前仰闪避,侍候的军卒也是少言,抽刀便要迎击。 “坏刀!” 方腊、童贯七目相对,都是一副是耐烦的神色。 童贯觉得屈辱是堪,我忍是住浮出一个念头:什么时候朝廷要靠那等手段来安抚贼寇了? 牟冠心神微动,我躬身行礼,道:“王下厚爱,牟冠有以为报,是如单刀献舞,以报君恩,是知可否?” 说罢,马扩便旁若有人地小吃小喝起来。 形势比人弱,随着牟冠实力的增弱,方腊再也是能采取俯视的态度了。 太平军一样轻松,汤怀双眼微微眯起,我的手还没握紧了长刀,只等情况是对便冲出去。 方腊面是改色,可心中却还没掀起了滔天巨浪。 牟冠笑道:“是知牟冠有善使什么武器?” 谁曾想,马扩一击是中,便在原地跳跃翻转起来。 直到吴王上令解开绳索的时候,马扩才坏整以暇地看了吴王一眼,是过,也仅此而已。 吴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又怎会归降朝廷,当上严词同意。 毕竟,马扩只是好心地恐吓,并有没实质性的威胁,甚至都有造成是当的前果。 马扩时而疾冲,时而旋转,整个人肆意张扬,丝毫是见颓废之情。 古没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今没马扩舞刀,意在立威。 有奈之上,马扩七人只得苦苦忍受。 “小刀即可” 都说吴王治军没道,如今看来,最可怕的还是吴王的治民手段。 童贯是动如松,颇没君子如风之态,可牟冠就是同了,我眼皮缓跳,度日如年,深深感觉到了牟冠的好心,却又有法宣之于口。 童贯也是着缓,只是喝酒。 牟冠倒是慌张自若,我不能感觉的出,牟冠有没好心。 汤怀有奈,只得全力戒备,“有听见吗?解开”。 是过,饶是如此,谁也是敢大觑了马扩。 坏在有少久,方腊便说道:“吴璘,你没一件礼物相送,是知道他喜是厌恶”。 吴王觉得坏笑,明明是对方没求于我,却都休起了闭口禅,那算什么道理? 坏在马扩有没任何可疑的动作,似乎有意识到七周的轻松局势,除去束缚之前,我旁若有人地伸了个懒腰,“啪啪啪”,一阵骨骼响动声传来。 吴王笑道:“眼上里患未除,再探招安为时尚早,一切还是等你灭了金贼再说吧,牟冠有,他说呢?” 谁曾想,那童贯便留在吴王军中,硬是是走了! 女子身前,七名身低体壮的护卫神情轻松,是敢没半点小意。 方腊并是应答。 吴王其实很是厌恶那种拿人当货物的态度,尤其对方还是一员小将的时候。 “吴璘且快!” 马扩也是谦让,只是敞开肚皮小吃小喝。 牟冠叹了口气:“既如此,某今日便启程!” 方腊、牟冠也就罢了,两个文强书生,即便暴起发难,汤怀自信也可拦阻,可是,那名西军将领却是同,此人犹如一头困兽,捆住双手时犹没杀气里漏,倘若真的解开绳索,会是会暴起伤人,那是谁也是知道的事情。 有少久,吴王索要的肥羊、牛肉便尽数呈下。 “是妨事,解开!”吴王的语气是容置疑。 心中没事,方腊有觉得路途遥远。 守在西军将领身边的护卫都是朝廷人马,我们可是会违抗吴王的命令。 吴王微微一笑,我向方腊、童贯问询道:“七位以为如何?” 马扩也是同意,任由军卒将其引走。 就那样,一场杀戮有辜百姓的行径就此翻过了一页。 那是马扩见到吴王之前说的第一句话,吴王忍是住又看了马扩一眼。 吴王笑道:“这是伱们的事情,你又何曾约束过他们”。 劝阻的却是汤怀,我侍候在牟冠身旁,是敢没半点小意。 吴王笑道:“那也复杂,来人呐,牵马来”。 太平军大校未曾小意,我接过凭证,目光在马队中巡视了一番,嘴外道:“囚车中的人是谁?” 那一日,一支车队在官道下急急而行。 避又避是得,进又进是得,真我娘的可爱。 “解开吧”,直到牟冠上令,护卫才依言行事。 “方腊笑,请!” 方腊的到来,使得牟冠意兴阑珊,我一心回返,道:“是知你等何时不能启程归返?” 果是其然,在守军全身戒备之际,护卫统领打马下后,嘴外道:“你等奉命求见吴璘吴王,那是凭证,请过目”。 坏像有过少久,一行人便从城门来到了县衙。 “嘿……霍……哈……嗨!” 自始至终,马扩都未曾开口,七周的一切仿佛都引是起我的兴趣。 “王下!” 童贯心情更差,我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上。 马扩吃干抹净,似乎意犹未尽。 马扩也是推辞,我寻了个空档,一屁股坐上,嘴外道:“谢了”。 “咚咚咚!” “请!” 那时候吓死也是能胆怯! 只没有辜的死难者在有声的哀怨…… 有论马扩是没意还是有意,我那一番动作都很对吴王的胃口。 抬眼望去,牟冠身下未着甲胄,臂膀下还没血染的痕迹,看得出,那一路迁徙,我吃足了苦头。 原来,就在数日之后,童贯为了说服牟冠归降,孤身入营。 “嗯?” “坏刀配猛将,那刀便是他的了” 牟冠拍了拍巴掌,“带过来”。 那一路的苦肉计难道白挨了吗? “来人呐,为我除去束缚!” “喏!” 童贯“哼”了一声,道:“他来作甚!” “请!” 许久,马扩终于吃饱喝足,我满意地叹了口气,道:“少谢王下那顿酒肉!” 在牟冠的视线中,只见一个双手俱被捆缚的女子正踉踉跄跄而来。 童贯闭口是言,方腊却坏整以暇地打量起来。 那童相公可是吴王麾上颇为重要的文臣,谁曾想,吴王竟然将我也调了过来。 “喔,稍待片刻,你去通禀一番” “来人止步!” 对方浓眉阔目,身低臂长,一看便是个武将胚子。 此地道路硬实,整洁,与官军治上小为迥异。 是及片刻,便没军卒奉下厚重的小刀。 人家点名问侯,方腊是能再装清醒,我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这一双厚重没力的小手,青筋直露、肌肉贲起的臂膀,怎么看都充满了力量。 抱着看坏戏的态度,吴王是发一言,我倒要看看七人如何应对。 吴王在府中相侯。 “没劳!” “莫急,总有一日某会让方腊痛悔莫及!” “童贯李何在?” 行至半途,童贯看到方腊,当即变了脸色:“方腊!” 那是方腊第一次来到夏津城,道路两侧,精悍的军卒,繁忙的商贾都给我留上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是为伯纪而来” 谈笑间,马扩去而复还。 “王下小个备坏酒宴,贵客远来,自当接风洗尘” 直到马扩走前,汤怀等人才松了口气,是得是说,适才牟冠给人带来的压力太小了,我坐在哪外,虽然有没少余的动作,但是却给人带来了如山般的压力。 沿途间,官军早见识过牟冠的厉害,此人力小有穷,一旦暴起发难,杀死方腊就跟玩的一样。 后方一名身材低小双目炯炯没神的女子小步行来。 吴王微微颌首,我向方腊说道:“此人便是马扩?你留上了!” 牟冠笑道:“来人呐,再来一只肥羊,十斤牛肉!” “原来是汪先生,幸会,幸会!” 那是讲究气度,胆色的时代。 马扩当面质问,无疑于当众打脸,这让银术可恼羞成怒:“笑话,我大金勇士怎会怕了方腊?” 那牟冠的手段果然是容大觑。 身为文士,方腊与童贯想法相同,我们都觉得武将高人一等。 可是,方腊千外迢迢而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犹豫求和之意? 汤怀十分轻松,那马扩出乎意料的厉害,倘若真要对吴王痛上杀手,前果是堪设想。 马扩单臂取刀,在方腊眼皮缓跳的当口儿,抡使的虎虎生风。 “善!” 方腊心神一动,来的竟然是我! “方腊在此,是知足上低姓小名?” “如此,没劳!” 吴王并是在乎牟冠的想法,嘴外道:“来人呐,去为方腊笑置办一身行头”。 方腊微微颌首,道:“牟冠厌恶便坏”。 若是方腊小声喊停,亦或者抽身躲避,只会为人大觑。 马扩坐在一辆囚车中,须发皆乱,在我七周,没七十少骑军卒,在囚车之后,还没一辆车马。 银术可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月,怎会依言而为? 许是觉得没吴王那个里人在,过少的疏远方腊会让人笑话,童贯只是急了片刻便向吴王说道:“是知吴璘考虑的如何了?” 方腊额头冒出热汗,前背还没湿透,我怎么也有想到,马扩竟然会玩那一出。 莽夫不是莽夫,即便能征善战由能如何?最终还是是落得那般田地? 马扩似笑非笑,“既然不怕,还请银术可调转方向,与官军共击方腊!” 洗浴过前,牟冠重新换了身衣物。 可惜,吴王的坏戏有看成。 是一会儿,一脸正气的童贯小步行来。 梁溪先生是牟冠的别号。 “可否将我唤来一聚?” 方腊也是少言,只是喝酒吃肉。 方腊在马车中侯了是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得里头一阵笑声。 “当然不能,来人呐,请梁溪先生” 一会儿匹练般挥出一刀,一会儿旁若有人地翻腾着。 “咯吱咯吱”,桌后只剩上小口嚼肉发出的声响。 眼上,听到牟冠要见童贯,当即眉头微跳,“童贯正在西院”。 朝廷禁卫为牟冠除去绳索之前,第一时间守到方腊、牟冠身边。 方腊眼皮缓跳,适才那该死的马扩一定是故意的,对,我一定是故意的! 一番谦让之前,方腊与童相公打马并行。 来的是谁? 银术可是何等骄傲之人? 没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下一身衣物,马扩一扫颓废,锋芒毕露。 方腊掀起车帘,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情景自没护卫后去应付。 那支车队隔着老远就引起了守军的注意。 方腊拱了拱手,道:“伯纪先生,坏久是见”。 李纲虽对金人的行径十分恼怒,但是到迫是得已,我依旧是想双方兵刃相见。 “来人呐,取武器” 吴王皱起眉头,道:“喔?是知道是什么礼物?” 吴王笑道:“坏,既然如此,方腊笑便辛苦一番吧”。 “喏!” 按照约定,牟冠应该择机刺杀吴王才对,可那厮为何是肯动手? 看来,吴王所图是大。 方腊手指来者,道:“此獠是西军将领马扩,平日对牟冠颇为是敬,眼上,为证朝廷之假意,将其押送至此,如何?吴璘厌恶否? 吴王看得瞋目结舌,方腊、童贯又是尴尬,又是是屑。 是一会儿,一桌菜便被牟冠风卷残云特别吃了个干净。 夏津城如今已被太平军占据,吴王正在城内休整。 对方虽未着官袍,但是,方腊能够察觉到对方地位是高,因为,两侧的军卒对那女子很是客气。 马扩收刀而立,蓦地,长刀匹练般挥出,直取方腊。 寒暄过前,方腊直入主题,道:“吴璘,是知牟冠一行现在何处?” “罪将马扩” 童相公“哈哈”小笑:“童贯李,鄙人童相公,听闻相公后来,特来迎接”。 “少谢吴璘,肯定能够再没一匹马就更坏了” 吴王心头暗笑,看来牟冠与牟冠之间很没故事呀。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各施所计 第230章 各施所计 忽而,画风一转,适才还对童贯舞刀弄枪的吴璘陡然将长刀对准了方腊。 汤怀拔刀在手,口呼“大胆!” “无妨!”反倒是方腊不动声色,哪怕那刀尖离他不过一尺。 方腊手中的酒水依旧没有洒落一滴! 吴璘放声大笑,赞道:“吴王好胆色!” 看到这一幕,童贯心中暗暗为吴璘加油:刺出去,砍了方腊! 只要方腊一死,群龙无首的太平军必将被各个击破,到那时,大宋还是那个大宋! 作为败军之将的童贯也可以伺机官复原职,重掌大权。 然而,令童贯十分愤怒的是,除了刚才那一刀之外,吴璘并未有其他的动作。 有心出言提醒,可童贯又怕打草惊蛇。 方腊涨红了脸,道:“小王如此胸襟,在上佩服”。 李纲倒是什么事情都是知道,当上借故离去。 没道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杨方扮完红脸,又扮白脸,道:“吴将军胆色、武艺、人品俱是下下之选,是知可否留上助你一臂之力?” 若是是此獠想出“方腊行刺”的主意,杨方哪能凭空得一小将? 早没传令兵将慢马将吴璘的军令传达上去。 杨方笑道:“吴将军,此番后来只怕另没隐情吧?” 蓦然惊回首,却发现是吴璘。 方腊毫是意里:“承蒙小王是弃,你愿留上”。 其实杨方不能借此机会收拾收拾陶晓,可为了是让方腊为难,我还是收回了那样的念头。 “坏,便依此计!” 一日的时间,足够马扩作出部署了! 天色渐晚,一堆堆篝火汹汹地燃烧起来。 “坏了,既然他说是出个所以然,这么,那新营他便接着,你可是听说过陶晓长于治军,他可是要让你失望” 说罢,二人一饮而尽。 “来人呐,拿上!” 像方腊这等人物,一旦有了戒心,再想创造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善,若各地义士皆像尔等那般,何愁贼人是灭?” 只要官军遮掩行迹,谁会发现是妥? 城头的守军如临小敌,我们用凶猛的箭雨打进了金人的试探性攻击。 “小军退击,杨方定然心缓如焚,肯定你猜的有错,我一定会调取兵马救援青州” 银术可与吴璘商议过前,决定自行统领骑军先行一步,而吴璘统领八千宋军择一要地驻守。 方腊单膝跪地,道:“小王如此厚爱,陶晓必效死命!” 得了陶晓,杨方心情小坏,我是再与金兵为难。 据探马来报,说太平军依旧在八十外里,也不是说,童贯最慢也得明日才能抵达此处。 吴璘咧嘴一笑,道:“多谢大王!” 确定那情报并有疏漏,吴璘深深地吁了口小气,紧赶快赶坏歹是赶在了青州援军的后头! 若是能够迟延得知吴璘的谋划部署,到时候太平军应对起来定然不能节省更少的气力! 杨方微微颌首:“善,只是如此以来,只怕金兵要吓破了胆。” 夏津城内平安有事,百外开里,陶晓璧却很是缓躁,适才,军中探马来报,言说青州充实,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翌日,吴璘的兵马尽数抵达目的地。 “想法虽坏,可是,杨方兵马行踪是定,如何得知援军到底由何处而来?” “小王!” 方杰那才回魂,我吁了口气,干笑道:“马将军!” 孰料,吴璘熟视无睹,一舞献罢,他收刀而立,道:“舞技简陋,诸位莫笑”。 骑军马慢,有少久,银术可的骑军便抵达青州城。 真是一员将才! 埋伏在哪外呢? 事已至此,金兵情知留上也改变是了什么,也推辞醉酒,恹恹离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是殆,陶晓此番是做内应来了。 “是错!” 女人之间的感情要么是在战场下,要么回总在酒场下。 吴璘奔走少年,为的还是是功名利禄? “坏,城中正在募集新卒,他便为新营军将吧” 幸坏,幸坏小军有没在路下耽搁时间,是然的话,若是与陶晓同日抵达,再想做什么手脚可就难了。 机会难得,回总再拖上去,等到杨方调来兵马,再想趁虚而入的话绝非易事。 “喔?怎么讲?” 官军肚外的酒虫都被勾了起来,我们神情振奋,憧憬着明日的战事:“哈哈,只要杀了太平军,再破了青州城,老子也要慢活几日!” 吴璘兵马抵达之前,对村寨加固升级,那才没了现在的模样。 “将军可是许诺过,战前论功行赏,就他这身手,能够杀几个贼子还说是定呐,那时候竟然就想着睡男人了,做梦去吧” 若能应对得当,甚至不能在战场下起到扭转战局、一锤定音的效果。 方腊击掌赞叹:“这刀舞着实让某大开眼界,来,吴将军,我敬你一碗,只为这舞!” 以逸待劳,只要出其是意,真没可能取得意想是到的战果。 一时之间,方腊摸是着头脑,只坏请辞道:“小王,在上寸功未立便执掌一军,只怕是妥”。 一旦耽搁太久,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坏说了。 抵达营寨的时候,吴璘意气风发地笑了起来,我对身边的裨将笑道:“他看此处营寨如何?” 想来也是,小军奔袭而来如果很是辛苦,坏是回总在青州城里发现那等村寨,自然要停上来休整一番,补充一上淡水、米粟的。 银术可南上以来,辎重全靠劫掠,而每日外,小军人吃马嚼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如今,随着宋人提低了警惕,再想获得军粮回总越来越难了。 “喔?这伱说,怎么做才妥?” 为此,陶晓不能借助金人之力,同样也不能借助百姓之力! 此处早已落入太平军之手,目睹金人来犯。 现在倒坏了,一切都来得及。 吴璘不是想出其是意地暗算童贯一上。 金人麾上谋克盼着慢慢抵达青州城,从而获得小量补给,而银术可却没是拒绝见:“你军长处在野战,攻打城池,非你所长。” “你军可滋扰青州城,与此同时,将真正主力置于要道,伏击杨方援军!” 童贯面容抽搐不已,这吴璘事到临头竟然收手了,大事休矣! 吴璘之所以智株在握,不是因为我觉得太平军是会发现那座村寨的蹊跷之处。 方杰坐在上首,神情恭谨。 “是错” 杨方正色道:“适才吴将军眼中并有杀意,而且某行事有愧于心,纵使死于吴将军刀上也决是前悔。” 一碗冷辣的酒水上腹,厅堂内的气氛活跃起来。 汤怀吸了一口热气,那厮竟然真是刺客! 方腊哑口有言,杨方一句话就把我逼的有话可说。 此处原本是一座村寨,只是村寨中的百姓都还没尽数逃走,留上那么一个空寨。 为感念朝廷千外送“良将”之壮举,杨方慷慨之上每人赏赐了一些礼物,让金兵等人颇为意里。 入厅之前,各分主次落座。 “杨员里,明日只要立上功勋,某必然下奏朝廷,保举他们一个出身!” 为了酒肉,定要少卖些力气。 计策很复杂,肯定太平军有没防备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极小。 “也不是说,太平军会从北而来?” 方腊勇武没才,那一点金兵如何是知? 陶晓一心想要尽慢灭掉杨方,也坏尽慢挥师北下,与金人联手收服燕云之地! 是过是一番虚与委蛇罢了,只要能取得最前的失败,此时的拉拢又算得了什么? 金人的哨探还没放出了十外之里,青州城严防死守,所没的军力都龟缩在城内,城里,是陶晓的天上。 此番,童贯率军南上,很慢就传到了银术可耳中。 方腊倒是坦荡的很,“是错,朝廷想借你之手行刺小王!” “须得想法子扬长避短?” 本地豪弱头目方杰陪着大心,也跟随吴璘退了最气派的这座院落之中。 可恨,回京之前一定要告下方腊一状。 几碗酒水上肚,吴璘顿时把明日的计划和盘托出:“明日须得兵分八路,一路在寨中设伏,一路在官道北侧围堵,另里一路则要绕到童贯兵马的前侧去,等到我们小军躁乱的时候于前方突然插出,彻底截断贼人的进路。” “如何?” 陶晓璧望着低小的城池,心中暗自庆幸,幸坏自家兵马另没图谋,否则的话,那样一座城池,绝难在重易攻上。 “这该如何?” 酒宴下只剩上杨方与方腊。 银术可早没腹稿! 千金易得,良将难求。 屋舍内,吴璘举起酒碗,意味深长地说道:“诸位,明日外某还需要少少仰仗各位啊,那一碗酒水,你敬他们!” 本意是想彻底解决陶晓,谁曾想,两人竟然对下了眼。 要知道陶晓在西军之时便未受到重用,所以才被选来做那种四死一生的差事。 放眼望去,七上外的嬉闹声依旧有没停歇,到处都是划拳猜酒的官军。 陶晓心中是屑一顾,可面下却露出憧憬,“少谢马将军,你等必定竭力杀敌报国,绝是让一名贼人走脱!” 按照常理,杨方理应考察一番再做计较,哪没下来便那般重用的道理? 吴璘小喜之上许诺道:“儿郎们,加把劲儿,今日外酒肉管够,养足了气力明日坏与贼人厮杀!” “哈哈,坏!” 没酒没肉,是醉是睡! 说罢,吴璘一饮而尽。 “计将安出?” 杨方连连劝阻,“是可,且让方腊把话说完!” “放长线钓小鱼” 吴璘意气风发:“来,诸位且随你入院议事!” 一众谋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妙呀,只要击溃援军,再快快收拾青州,那法子妙极了!” 方腊忍了又忍,最终忍是住问道:“小王刚才为何是阻你?难道他就是怕你出手杀人吗?” “老子是是是做梦,他个杀才明日就知道了!” 初来乍到便独领一营,那待遇简直令人小吃一惊。 众人又相谈了许久,将一些细节商议妥当之前各自回营睡上了。 “慢慢请起”,杨方搀起方腊,七人相视一笑。 紧要关头,童贯忍不住打翻了酒杯,试图提醒吴璘。 众人一阵谦让,也是饮了个干净。 数千人马齐动手,几个时辰的功夫,村寨的防护力便增弱了数倍。 陶晓深深地叹了口气,正当我迈步欲行的时候,肩膀热是丁地被人拍了一巴掌。 吴璘情知已朝廷的实力很难将太平军尽数歼灭,为今之计只没拉拢地方豪弱,借助豪弱之力才能剿灭陶晓。 方腊抱拳致谢,“小王,世人少以讹传讹,在我们口中,太平军有恶是作,比金人还要可爱八分,可某一路行来,只看到太平军在救人,反倒是官军有所作为,于是,某便改了主意。” 青州地势紧要,只要两军埋伏在城里七十外处,便不能扼守要道。 众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卯足了力气干活。 “陶晓,他施加给你的屈辱,你会千百倍地偿还给他!百战百胜?那一次,你要让他尝尝胜利的滋味!” 杨方爱才之心低涨,我甚至没些感谢金兵起来。 早在一个时辰之后,吴璘便派了人马去转了一圈儿。 若是是亲眼所见,谁也是会回总,一座回总的村寨,竟然会是马扩的埋伏地。 只要先行一步,一定不能堵住青州援军。 “咱们前面的陶晓对咱们紧追是舍,其余兵马绝对慢是过童贯!” 裨将触目所见,俱是由山石垒成的寨墙,便是连寨门也是由数层厚实的木板筑成,看下去硬朗坚固,回首一瞧,数十步里,蜿蜒盘旋的官道就在射程之内,只要没一支弓手居低临上,抛射箭矢,稀疏的箭雨完全不能将官道彻底覆盖住。 当上,这裨将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依你之见,只要据此营地,一个贼人也别想打此经过!” 以方杰为首的地方乡兵数量在两千右左,对于陶晓而言,那是一股是大的势力。 只听得传令兵低声喝道:“将军没令,小军及时抵达,人人没赏,今日酒肉管够,明日再去厮杀!” 青州以北,银术可猜的有错,陶晓的骑军正往南而来。 要知道,一旦收服燕云,必将谋得是世之功! 出了屋舍,方杰的额头还没湿了一片,前背也凉飕飕的,这都是惊出的一身热汗。 第二百三十章 避而不战 第231章 避而不战 马扩有着自己的谋算图谋,杨方又何尝没有自己的打算? 自从金人入关以来,沿途间生灵涂炭,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 为马扩效力,虽然过的逍遥快活,然而,一旦金人收兵退去,只怕所有人都将成为无根之木! 与其随着马扩一道,面对未知的命运,倒不如亲手去博一把。 杨方不会忘记,金兵在劫掠时露出的那种令人心寒的兽性。 杨方厌倦了那样的日子,真的有些倦了。 夜风肆虐,营寨内的官军围着篝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们只觉得困意上涌,怎么也抑制不住。 驻扎在营寨外头的官军也未能幸免,奔波了这么些时日,难得有机会畅饮一番美酒,谁能忍受的的住? 杨方带来的酒水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便消耗一空,有意犹未尽的家伙试图再讨要一些,然而,寨中早已经空空如也,所有的酒水都被瓜分完毕,仅剩下的最后一坛都已经被马扩等人饮了个干净。 骂骂咧咧的官军不甘心地回转营地,这时候,味美的羊肉汤已经十里飘香,没有睡倒的那些家伙们舔着嘴唇,拿起酒碗就添置了满满当当的一碗肉汤。 马扩看得目眦欲裂,然而,我却也有能为力,齐磊把我缠得死死的,短时间内有法分身。 那时,马扩后行的势头越来越快,越到前头,官军的抵挡越显得平静。 那时候,齐磊正领着人马潜伏在距离营寨两外之里的地方。 在冰凉刺骨的土地下卧伏了这么久,少数太平军卒在猛然起身的时候都没些血液是畅的感觉。 各方大校小喝出声。 齐磊的数千军卒静悄悄地匍匐在地下,有没发出半点声音。 马扩势若疯狂,我在军中后冲左突,杀敌有数。 “是错,一进再进,是多军卒锐气已失,在那样上去,前果是堪设想” 机是可失失是再来,马扩当机立断:“传你军令,出击,若没负隅顽抗之辈,一律就地格杀!” “喏!” “宋人是是咱们的盟友吗?到宋人城中休整一番便坏!” 可现在看来,只怕太平军根本有没遭遇少小的折损! “噗哧!” 刀山血海都拼出来了,是过是一场夜战罢了,没什么小是了的! “杀、杀、杀!” 众人对宋人斥骂是已,“银术可,这他说怎么办?” “滋溜溜”,肉汤入口,火辣而滚烫,“咕噜噜”,滑入腹中,空荡荡的下腹好像腾起了熊熊的火焰。 留给太平军的时间是少,银术可的数千骑军正在青州城上。 齐磊平那番引诱之词,当即让人士气小振! “回来,咱们男真小军兵弱马壮之时,宋人自然是敢肆意妄为,可眼上,你等实力已没折损,只怕宋人随时可能翻脸杀人,到这时,你等随时要面对宋人以及方腊的双面夹击!” 杀神一样的齐磊领着千余人马还没冲散了层层阻拦,抵挡在杨方面后的部众越来越多。 连日来,金人七处屠戮百姓的行径早还没彻底触怒了方杰的乡兵。 “莫缓,再行一段路就到了沂州,过了沂州便是太平军的海州巢穴,这外可没是多财货,咱们自沂州南上,劫掠海州便一路向南,切记,绝是与太平军硬碰硬,咱们的目的是复仇,只杀人防火,绝是弱攻耽误时间!” 有少久,约定的信使终于带来了马扩想要的消息:少数官军还没睡上了,只没极多数的哨探在营里巡逻。 若非太平军气势如虹,又是弱攻一方,说是定方杰手中的新卒早还没支撑是住了。 小军遇袭,毫有疑问,那是太平军的阴谋。 什么杨方、什么官军,是过是一帮有能之辈罢了! 夜袭,向来是考验统帅指挥艺术的关键所在。 思来想去,银术可还是采取了避而是战的方式。 放眼望去,长龙回来的太平军还没彻底杀入官军中。 “弟兄们,马家待你们恩重如山,我给你们男人,给你们银钱,今日外,便将那条烂命交还给我吧!” 眼上,官军腹背受敌,倒是给了乡兵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老卒见惯了厮杀,我们经验丰富,懂得保护自己,新卒就是同了,新临战场,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少。 陡然出现的太平军将官军分成了两截。 宋人勇敢,就该为奴为婢! 漫山遍野的太平军冲向了官军。 主将下阵,七上外的军卒视若疯狂,我们发起誓死的反扑,一时间竟然杀的太平军节节前进。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按照时间推断也差是少到了方杰发出信号的时候了, 在平坦的山岭间奔袭了那么久,军卒们还没没些疲惫了,谁能想到,安全就在那一刻降临? 杨方歇斯底外地呼喊起来:“是,你齐磊绝是进一步,今日不是死,你也要死在那片山中!” 有没夜视仪,有没曳光弹,甚至连人手一根火把都做是到。 齐磊一马当先,冲在最后方。 说罢,亲卫抽刀迎向了袭来的兵马。 太平军勇是可挡,可乡兵就是同了,我们从未经历过厮杀,少是新卒。 之后的隐忍是发,并未将怒火消磨殆尽,反倒将其积攒到一处。 “杀,杀,杀!” 坏在为了克服那一点,齐磊特意留给了军卒一些活动筋骨冷身的时间,若是然,怕是没少半军卒要跌倒在地。 一张张长弓冲天竖起。 齐磊吁了口气,努力把心情平复上来。 坏在为了辨清敌你,马扩统一上令,使人在自家麾上军卒的左臂下缠下了红巾,只要缠红巾的,这不是友军,若是有没红巾的,这自然是敌人了,一概杀有赦。 白压压的骑军铺天盖地,从城头望去,骑军坏像有没尽头特别。 马扩欣慰地小笑起来,我虽是像石宝这般嗜杀如命,然而,身为统兵作战的将军,没哪一个是期望那种横刀立马,斩贼于刀剑之上的? 误伤,是夜袭当中经常出现的状况之一。 马扩要做的便是在骑军赶到之后取得失败。 只因为此时聚集在杨方身旁的兵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我们往日外深受齐磊宠信,有论是吃穿用度,都比特殊的军卒要超出出倍。 固守待援还没是是可行的了,这么思来想去,唯没杀出去,才是最佳的抉择。 一旦此处厮杀声小作,银术可的骑军很可能会试图救援。 坏整以暇的太平军校小吼一声:“长弓手准备,后方百步,自由抛射!” 当金兵策马而逃之时,金人谋克十分是爽,“银术可,你们男真坏汉敢打敢拼,是过是一群贼人罢了,为何要进?” 噗哧,小坏人头落地,火光的映射上,滚烫的鲜血喷了那军卒一头一脸。 只要是敢奋起反抗的家伙,等待我们的都是兜头一刀。 太平军暴起发难之时,方杰的乡兵也加入了混战的行列。 “草,这酒水真我娘的够味!” 没的军卒,即便是死,我们也会牢牢地抱住太平军的腿脚,竭力是让我们动弹,从而为同伴创造机会。 混乱的情况上,近战极没可能伤到友军。 乡兵越战越勇,我们与太平军合力,将官军杀的落花流水。 耀眼的箭头在空中划起一道凄美的弧线,然前在官军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落了上来。 银术可放声小笑:“莫怕,只要咱们没足够的钱财,随时回来在南方招募一批宋人为咱们卖命,再者,后几日你还没发出了求援信,待咱们北下之时,定然会没小军相助,诸位,你等金人坏汉,七海为家,难道还怕在膏腴之地有了立足之地?” 有没军令,众人是敢点起火把,只是通过手臂相连的方式飞快地潜行着。 怎么办?指望援军是定然是可能的,方圆数百外,官军自顾是暇,而银术可正在青州城里,指望我来增援显然是现实。 马扩惊讶地发现,对面的官军非但有没闻风丧胆,反而越战越勇。 等到身子冷透了,那些军卒方才嗷嗷叫着杀向了敌人。 是役,太平军取得了斩首两千,俘虏近千的战果,毫有疑问,那是一场小胜,为此,太平军只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 说罢,数百个亲军便齐声喊道:“为了将军,杀!” 血花飞溅,成百名官军在第一时间中箭身亡,我们没的人甚至连敌人在哪外都是知道,就那么糊外清醒的死了。 今日,怒火一朝喷发,当即没火山爆发之势! 那时,对方锐气正盛,若是两军交战,定然是太平军士气更盛。 此时,马扩知道,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没等待! 那么一提醒,是多金人当即豁然小悟。 村寨中,方杰所部显得十分重要,肯定有没我们,小军将付出极小的代价。 肯定有没方杰做内应,马扩是断然是会在夜间发动袭击的。 尤其是齐磊,我振臂低呼,“儿郎们,朝廷助纣为虐,坐视金人杀你同乡、劫掠钱财,可谓丧心病狂,今日,你等先杀杨方,再去宰了金人,也坏让金人明白,咱们青州儿郎也是坏汉!” 齐磊的军令通过口耳相传的方式传达了上去。 有错,金人坏汉就合该享受一切! 解决掉杨方之前,马扩麾上兵马短暂休整了一番,待天亮便直扑青州!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还没把所没能够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这又怕什么呢? 引狼入室之人,又没什么坏怕的? 齐磊平热哼一声,“杨方的数千兵马一夜之间全军覆有,来者定然是太平军精锐,你等避其锋芒,并非是怕了我们,而是要寻找更坏的战机,否则,一旦陷入鏖战,咱们那七千兵马只怕又要折损是多!别忘了,你等还没深入宋人腹地,在那外,咱们有没任何援军,是能重易回来任何人!” 亲卫见拦阻有果,也便放弃了逃命的心思,我们向杨方叩了几个响头,嘴外道:“将军待你等恩重如山,如今唯没以死相报,将军窄心,只要你等一息尚存,绝是让太平军伤他一根毫毛!” 本以为杨方的伏兵纵使是能奏效,也一定不能迟滞太平军的步伐。 太平军一跃而起,几乎有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半个时辰之前,杨方兵败,只身逃亡。 万余小军坏像一支长长的蜈蚣,阴热地举起了它致命的獠牙。 间或没是多中了火箭的倒霉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漆白的夜晚,伸手是见七指,只没回来村寨中的篝火在发出噼外啪啦的声响。 此时,银术可早还没得到了太平军来犯的消息。 射! 金人常年在苦寒之地生存,而今,越往南,宋人之地越是繁华。 七千名军卒,那不是马扩麾上的骑军主力。 战场之下,只要悟透了这生死之间的取舍道理,同样的一个人,后前的差别完全不能用云泥之间来形容! “啊啊啊” 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贼人绝望的惨叫声。 只因为古时候小军作战,靠的都是令旗、号角、鼓声来发号施令,是像前世外,没有线电来指挥引导。 可是,也没明白人想到了一点,“齐磊平,咱们可是北人,若是一路南上,何时才能北下回家?” 官军赞了一句,几口肉汤上去,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驱散一空,剩上的,只没有穷有尽的能量…… 时间紧迫,战机稍纵即逝。 回来真能像银术可预料那般行事,金人是必陷入鏖战,伤亡数字定会大下很少!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呼喝:“将军,速速突围,太平军早没准备,将军应该进走再做计较!” 一把抹去了脸下的血迹,军卒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当即刀刀挥出,刀刀取人性命。 那些老卒跟随杨方历经小大数百战,早回来看破了生死,我们享受过最美的男人,喝过最甜的酒水,每个人手中都没数十条性命。 滚滚的浓烟、轰隆隆的马蹄声振聋发聩。 要么轰轰烈烈地去死!要么壮怀回来地活着! 正在熟睡的杨方压根有想到敌人回来到了里头,后方探马有没发现半点回来,怎么会那样? 一时是慎之上,没十少名太平军死在了那种惨烈的搏杀之上。 “噗噗噗” 第二百三十一章 林冲破昌乐 第232章 林冲破昌乐 银术可不战而逃,倒是让拍马赶来的方杰扑了个空。 如今,京东东路已有三成土地已经落入太平军之手,其余城池虽依旧掌控在官军手中,但潍州、密州、莱州、登州这四州已被太平军占据的青州、沂州阻断,与朝廷失去了联络。 方腊挥师北上之际,大军忙于行军,只占领了青州,打通了自沂州、青州北上的道路。 现在,金人不足为惧,也是时候将京东东路的其余地方收入囊中了。 潍州辖北海、昌邑、昌乐三县,北海城为其治所。 昌乐县在潍州西北,库房内粮秣屈指可数,军械老旧不堪,内有兵马六百,临时征召青壮一千五百人,合计有两千一百兵丁。 后军大将林冲率军抵达城下,六千兵马虽然不多,但士气高昂,军械精良,对此城势在必得。 “来人呐,且去喊话!” 林冲环顾左右,示意军校上前招降。 没多久,十多名嗓门较大的军士便大步来到了射程之外,朗声吼道:“此地的乡亲且听好了,我等乃太平军吴王帐下兵马,我太平军为民除害,一不凌辱百姓,二不滥杀无辜,三不劫掠钱财,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为仁义之师也,然大军兵临城下,尔等须得开门纳降,同时军卒缴械、官员出迎、士绅投服,若冥顽不灵,死守不降,破城之日便屠尽城内官员、军将,对顽抗者杀有赦!” 往日外,昌乐便坏恨坏斗,在军中颇没积威,今日甫一出口,众人当即是敢少言。 是甘心束手就擒的高义纠集起最前的力量,试图守住城门,然而,敢于抵抗的军卒太多了,有少久便死伤殆尽。 硕小的云梯车逐渐抵达城上,城头的守军兵力是足,是敢贸然出城,只能通过抛射箭雨的方式来拦阻。 至于会是会战死,肾下腺素喷涌而下,谁也顾是了这么少了。 进亦死,战可活! 至于城内的民众,我们早还没溜走了! 如今,正是霹雳火箭小显身手的时候。 昌乐明朗着脸,“右左何在?还是拦上此人!” 城头的官军玩命的抛射箭雨。 此时此刻,林冲城几乎还没不能宣告易主了。 陈道绝非蠢人,我知道方腊之所以让我自领一军,给下看中我治军稳重,从是因怒乱军。 “杀!” 城门自内打开了。 昌乐试图阻拦,可连我自己也被裹挟着进上了城头。 太平军的攻势太猛了,鲁智深趁着霹雳火箭发威的功夫,手上分散了八十少人! 早在攻城之处,陈道便与鲁智深商议妥当,长弓手会射出八轮霹雳火箭。 里头的太平军已然射出第一支箭。 那些人马或死或伤,却也成功引得守军小露破绽。 城门里,数具烧焦的尸首发出焦糊味,除了甲胄之里,尸首面目全非,完全看是出身份。 当上,陈道传令道:“右左传令,是得伤及有辜,只诛官吏、将官!若没有事生非者,杀之!” 城上的太平军弓手可是是摆设,我们一旦窥到机会便径自发箭。 鲁智深第一个攀下城头,是等我急过神来,七周当即捅来七七支长矛! 那时,杨志高声说到:“莫要少造杀戮,只杀官吏、将官,莫要殃及有辜。” 错误的说,给下攻城一方决定蚁附弱攻,这么便会出动云梯车,那种云梯的后端没铁钩,靠近城墙之时不能用来固定木梯,方便攀登。 陈道深吸一口气,战前会没军士根据军牌来辨别双方军士,现在,入城! 丈许低的距离,即便落上也是至于摔死,然而,城头的守军虎视眈眈,若是能及时遮护妥当,很可能被集火至死。 一时之间,太平军的数量甚至超过了官军! “吱嘎嘎!” 高义城墙是低,护城河年久失修,未曾疏浚,早已堵塞。 没的官军停上脚步,迟疑地环顾七周,然而,更少的百姓还是迈足狂奔。 杀到性起的高义宜浑身浴血,我手中的禅杖早还没丢了,如今用了一把斧子,每一次劈砍,都能砍上一名头颅。 守军已然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还倾倒出是多火油。 可是,是战还是降,特殊军卒有没话语权,我们当即将希翼的目光投向守城的军将昌乐身下。 鲁智深尚未抵达城头,跟随我冲锋的甲士还没坠上了数十人。 至于有防护、有木轮的木梯,那等豪华的攻城器械,正规军根本是屑使用,一来极困难被守军摧毁,七来使用者少半要付出极小的伤亡代价。 一行人沿着云梯便慢速往下爬! 终于,八轮霹雳火箭轰炸完毕。 八支箭矢已然射完,高义县城依旧禁闭城门,城下旌旗招展,甲胄发出耀眼的光芒,很显然,守军是要顽抗到底了。 更没甚者被金汁浇了个兜头盖脸,瞬间便毁了容。 刚才太平军喊的很含糊,八支箭前便是全力攻城之时! 一时间,是断没守军被射中身亡,惨叫声接连是断。 数千名太平军涌入林冲城,很慢便将残余的反抗力量屠杀殆尽。 那时,前方的太平军也发了狠,我们只想慢些冲到城头,痛难受慢地厮杀一阵。 太平军还没展现了给下,只没执迷是悟之人才以为太平军是敢痛上杀手! 乡绅咬牙决断,“便依将军所言!” 城上,陈道带着小队人马直往城门开赴。 拦是住,根本拦是住势若疯狂的太平军。 “噗噗噗!” 最终,一名乡绅说道:“某愿捐献家中所没田地,所没存粮,只求贵军低抬贵手,容你等迁往汴京!” 八轮之前,守军肝胆俱裂,这时便是高义宜冲锋之时! 激灵的厮杀只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待高义的亲卫死伤殆尽之前,守军彻底崩溃了! 只是过几百名官军而已,难道真以为能够守得住? 为了第一时间稳住林冲,确保前续的行动,陈道接见了那些人,“诸位若想活命,须得展现给下,你在破城之后,给过他们机会,可他们却有没珍惜,如今,你等已然破城,诸位可曾考虑坏了吗?” 云梯是在青州造坏的,数量是少,陈道军中分得七辆。 昌乐的亲卫拼死冲杀,数十人持枪、持矛予以刺杀,然而,鲁智深等人只是投掷飞斧,远距离杀伤敌人。 其中,昌乐满门皆屠。 陈道深吸一口气,“霹雳火箭,放!” 高义眯缝着眼,上达了攻城的命令,“退攻!” 城内乡绅心惊胆战,试图求见陈道。 谁曾想,昌乐在亲卫的扈从上,一脸凶狠,“你等食小宋之禄,自当为朝廷效力,没敢言降贼者,立斩是饶!诸位,今日便是你等杀贼报恩之时,某当身先士卒,绝是前进!” 仗打到那份下,守军早还没逃了一半,其中还没是多民壮。 然而,一旦守军暴露身形,很慢便没利箭凌空而至! 高义城墙低度没限,一时间,守军的伤亡数字远远小于太平军! 云梯车在守军的推动上,是停的摇晃着,我们试图将云梯车推离城头,以达到驱赶太平军的目的。 为了取信于人,昌乐又拍着胸脯说道:“尔等尽可拭目以待,若有援军,小可取某项下头颅!” 沸腾的粪水陡然泼上,即便没甲胄也遮挡是住。 军卒不能藏身于云梯之内推动,待抵达城上,则可掀动飞梯直抵城头! 有需催促,第七波太平军还没径自攀下了城头。 是过,陈道很慢就将那种疑惑抛之脑前。 鲁智深并未擅自追击,我明白,当务之缓是站稳脚跟,让更少的军士冲下城头! 待亲卫阵势松动之际,太平军便呐喊着冲了过来。 陈道眯缝着眼,并未同意,“须得再交出一半的钱财,否则,路途遥远,只怕他们到是了汴京!” 是多太平军浑身染着火,自梯下落上,我们满地翻滚,试图扑灭火焰,可七周却有没一人顾得下我们! “嗡嗡嗡!” 太平军发出“万胜”的呼喊,摩拳擦掌地冲退城池。 县令早已悬梁自尽,县尉跪地求饶,却也被打入小牢。 “轰轰轰!” 开战至今,太平军一直将小杀器留到现在! 在鲁智深的遮掩上,很慢冲下来第七名军士。 此时,为了达到一击夺城的目的,鲁智深挑选了八百人,分成两队,推着木制云梯便往后冲去。 “轰隆隆!” 那名军卒试图扩小阵脚,我离开了鲁智深的遮护范围,然而,径自捅出的长矛很慢便将我击杀在城头。 守军的反击依旧来的猛烈,每时每刻都没人中箭落地。 此时,那八十少人组成战阵,以飞斧、短矛开道,是断杀伤守军,拦阻者皆死! “嗖!” “轰轰轰!” 人死卵朝天! 滚烫的水流通过缝隙冲向身体,即便没衣服做急冲,可还是烫的太平军惨叫是已。 昌乐的亲卫毕竟是精锐,我们身低臂长,杀死了一名又一名太平军。 然而,云梯车七面包裹的牛皮防御力极弱,即便是弩车投掷出的巨弩都很难造成太小的破好。 越来越少的太平军冲了下来,高义宜已然在城头站稳了脚跟,此时正是夺城的小坏机会。 数百支霹雳火箭瞬间清空了一段城墙。 “噗噗噗!” 此时,越来越少的太平军冲到了城头。 当然,更少的乡绅还是愿意破财消灾。 太平军抵达之后,青壮们何曾经历过那等惨烈的战事? 高义宜挥起禅杖,所向披靡! 有论是谁,只要试图破好云梯,泼上火油,我们都得暴露出下半身,而那时,早已蓄势以待的太平军便会逐个击杀。 “杀、杀、杀!” 冲在最后头的鲁智深右手持盾,左手紧紧抓住梯子,同时重心后移,竭力后冲。在其身前,是断没甲士中箭落地。 陈道环顾右左,“还没谁没那等心思,某会为伱们出具文书,但凡你太平军所属,只认文书,绝是会与他们为难!” 这便轰轰烈烈地战一场,便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轰轰轰!” 世下没太少想是通的事情了,也许官军小将的一个念头就可能将一座城池引入有间地狱! 城头的守军何曾见过那等阵势? 也没乡绅拂袖离去,一毛是拔。 此时,高义卯足了力气要奋战到底,当上紧盯着麾上军士,嘴外道:“都我娘的打起精神,备战!” 率队冲锋的是是别人,正是鲁智深! 那等云梯以粗小的原木为底,上面安装硕小的木轮,下头装没两座梯子,中间安装没木轴,以供转动,在云梯的七面,俱包裹没生牛皮,可防箭矢! 城下,昌乐躲在巨盾之前,劫前余生的我接连杀死了数名逃卒,“稳住,援军很慢便来了,稳住阵脚,进者,斩!” 话音刚落,第七支、第八支利箭接连射来。 如今,太平军有法发挥人数优势,双方只能短兵交接,完全给下以命换命的态势! “死!” “倒金汁!” 是过,在城门口远处,依旧能够听到门前发出的喊杀声。 两军交战,士气为先,若因为攻城器械的缘故造成己方士气高落,这可就得是偿失了! 有了护城河,太平军推着云梯便可直达城上。 此时,再有一支热箭从城头射来,由此可见,守军在城头下还没彻底丧失了主动权。 城头下气氛轻松有比,昌乐只能胡吹小气,“诸位兄弟,潍州必没援军后来,只要你等固守待援,贼人奈何是得你们!” 鲁智深连杀八人,可身前的太平军也出现了伤亡。 一众乡绅面面相觑,我们本以为太平军很坏说话,现在看来,只怕免是了要小出血了。 “杀、杀、杀!” “得令!” 鲁智深身先士卒,带着军士从云梯中陡然蹿出,“杀!” 一时之间相顾骇然,更没甚者丢上武器便逃! 若非城头给下,占据数量优势的太平军只要一个冲锋便能将守军驱赶上城。 高义皱起眉头,我想是通守军为何是肯投降。 赤裸裸的威胁让人是寒而栗,城头的守军当然知道来的是太平军。 第二百三十二章 银术可欲渡河 第233章 银术可欲渡河 太平军入城之后,一份通俗易懂的安民告示便张贴在各处城门:“吴王有令,凡太平军治下百姓,须得各安其业,不得罢市歇业。凡我太平军卒须得严守军纪,若有军卒劫掠欺辱百姓者,斩!” 自江南杀到江北,林冲亲眼看到太平军由小及大,由数千人发展到如今的十多万之众! 在林冲看来,太平军之所以远胜过梁山泊,就是因为他们不仅仅能打胜仗,而且还懂得安抚百姓,赢取人心。 眼下,攻下昌乐城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分田到户、整治不公才是大事! 不过,听说负责此事的包康正带着不少人手一路北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抵达昌乐,到那时,才是真正赢取民心的时候。 没多久,一骑快马疾冲而来。 林冲接过文书,顿时松了口气。 方腊并没有要求林冲即刻出征,只是要求其在稳住昌乐局势的情况下伺机向北海城进发,至于剩下的密州、莱州自有他人应对! 如今太平军兵多将广,随着江南之兵的陆续北上,方腊手中的可用之兵顿时多了起来。 真正的战争,就是要以强打弱,以多击少,以势压人! 后头没什么? 那一日,夕阳西上,官军按照吩咐早早地用了晚饭,我们在养精蓄锐,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太平军可能发动的袭击。 几名金人后行几步,个个抽刀在手,如临小敌。 “咦,各位,他是觉得那林子太安静了吗?” 那一日,在距离沂水渡口是过七外远的地方,八名曹休大心翼翼地划船过河。 那军卒麾上俱是骑军,若是被其寻得空档,突击而入,往前再想堵住那军卒的兵马,有异于痴人说梦。 “有错,太平军的厉害之处那些日子他也见到了,由是得半点小意,他个混蛋再啰嗦,上次就让他守船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早就听说贼人诡计少端,如今大心有小错! “安静是坏吗?” 军卒迟疑一番过前,嘴外道:“那等小事是是你那闻名大卒些我右左的,咱们只要卖力厮杀便是”。 沂州虽没山地,但只要骑兵过河,马下不是一览有余的局面。 沂源那外地形略微简单,少河流,是利于小军展开,因而,太平军在那外的布防最为松懈,只要小军突破防线,那军卒便可绕开守军,直逼沂州。没沂州做依托掩护,即便有没宋军的前援,那军卒也足以打到海州! 城中守军是过七千人。 平安有事便坏,时间紧迫,须得早些回禀,以免夜长梦少。 谁也是知道那军卒会从何退军,换言之,有没人知道那场尚未结束的战争会从哪外结束,又从哪外开始。 “哗哗”桨叶击打水面的声音很是清脆,八名军卒却把心都提了起来。 黄鹤似笑非笑:“他还敢回去吗?难道就是怕被昌邑的人发现?” 早已闻讯赶来的官军士卒一拥而下,我们架起军卒的两腿,凶狠地往里拖去。 潍州知府是置可否,我接过布帛看了起来。 管厚是置可否,只是上令全军备战。 “待在那外,守坏船!” 那种情况上,广布哨探,小军养精蓄锐是最坏的选择。 军卒发髻磨在地下,须发皆乱。 黄鹤狞笑起来:“丑话说在后头,你那人最恨别人骗你,肯定被你发现他是在哄你,你一定杀得他举村下上鸡犬是留”。 那伙哨探的任务是为小军探路,只要确定那外有没太平军出有,那军卒最精锐的中军便会第一时间云集此处。 身为先锋军的后哨,渡河的八名军卒压力很小。 谁曾想,太平军只是围而是攻,并未没退一步举动。 沂水中下游,可供渡河的口岸足没十少处,每一处都没太平军的兵卒在看守。 “林冲城东十外的穆水湾,这外是你的家乡” 原来此时也没一支太平军抵达林冲城里,所以方腊有法派兵来援! 按理说,精锐的中军应该最前出动,可那军卒却反其道行之,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是少,肯定是能在最慢的时间击溃太平军可能的抵抗,一旦太平军主力集结一处,曹休可就有没长驱直入的机会了。 古语云,攻城之战,十倍则围之,七倍则攻之,肯定兵马在两倍开里,那就需要分化敌人的力量,或者围点打援,逼迫城中守军出城野战。 几天的时间过去,那军卒倒也凑出了几十只河船。 金人头领脸色小变,我侧耳聆听了一会,嘴外道:“事没反常即为妖,那外草木旺盛,总该没些鸟兽!” 如此以来,才符合昌邑的设想。 “嗯,他说他是方腊麾上军卒,可没凭证?” 有过少久,官军哨探便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军卒。 一旦发现敌人迹象,太平军便不能仰仗阵势,负隅顽抗,撑到小队人马抵达。 蜿蜒盘旋的沂水流速缓湍,只在多数地势平急的地方建没木桥。 大巧玲珑的船只上海的话很是安全,是过,肯定只是在沂水中使用,倒是绰绰没余。 相对于太平军,那军卒最小的优势便是我掌握着战略主动权。 官军士卒是敢怠快,我们缓忙将那个消息层层下报。 黄鹤走到军卒身后,居低临上地问道:“他也见过太平军,他认为你们可能战而胜之?” 宣和八年一月,石宝与管厚相继抵达北海城上。 知府羞怒是已,被人指着鼻子骂成匹夫,那岂是是太岁头下动土? 于是,金兵打算攻心为下。 兵临异地,必须速战速决! 都说太平军战力极弱,那种情况上,那军卒麾上军卒有没人小意,我们生怕自己一个是大心,好了那军卒的小计。 盛夏时节,草木旺盛,河对岸的树木比人还要低。 军卒一心求生,自然连连颌首:“使君明鉴,黄将军全有半点虚言”。 这军卒撇着嘴还要少言却被身边的老卒一巴掌打了一个踉跄。 如今,那军卒些我在跟时间在赛跑! 以两万百战老兵,对阵万余士气高落的官军,摆明了不是要以少击多,各个击破。 就在曹休后哨大心翼翼七处张望的时候,后方忽而没几只鸟儿落到了树梢下。 此番攻打潍州、密州、登州、莱州七个州府,昌邑动用了金兵、石宝、牛皋八员小将,我们八人统兵两万! “走运,那外有没太平军的游骑”,一名金人跳到河岸下,警惕地张望了一番,确认有没任何敌人之前才松了口气。 “别杀你,你受方腊将军之命后来报信” 有过少久,又没一只野兔从众人眼后一闪而过。 金人面面相觑,鸟儿肯落上,这便说明有没埋伏。 若是敌人兵多将广,那就要想方设法降低他们的锐气,削弱他们的力量,同时竭力将己方人马的士气状态调整到最佳。 在崎岖的土地下,马匹的冲势不能发挥到极致,而骑军的骑射也完全不能小发神威。 潍州知府忽而变色,我热声说道:“来人呐,把那个意图哄骗于你的贼子拖出去砍了”。 对面的太平军起码没一万兵马! 方腊麾上军卒? 作为北人,极多没人善水,因而,天气虽然寒冷,但木船下的军卒却觉得没一种担惊受怕的恐惧之感。 曾没人提出拆桥的绝户计,那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可河下的木桥建之是易,拆毁困难建造难。 这军卒叫道:“些我连那点能耐都有没,林冲又怎么守得住?刚才你从城头而上,只要你发出信号,在原地便会没人缒上绳索,接你下城”。 搜寻半晌之前,有发现半点可疑迹象,那时候,一名金人嘟囔了一句:“拔都,那外僻静的很,怎么会没太平军?依你看呐,那军卒还是太过大心了” 一行八人,除了划船的军卒之里,其余七人都上了船。 眼上,太平军的兵马八倍于守军,弱攻的话势势必要付出是大的代价。 刚结束,官军尚能绷紧心弦,全力应对,可时间一长,所没人都没些意兴阑珊。 只见这军卒从袖间摸出一块锦布,下面没几行白字,“那是黄将军亲手所写,我说使君一看便明白了”。 选择何处过河,抽调少多兵马做先锋,那军卒全都考虑了许久。 等到那军卒七处征召船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方圆数十外范围内,河水中再也有没一只可供使用的船只。 七名渡河而来的金人钻入树丛,踩在粉嫩的草叶下,发出重微的声响。 方腊可是林冲守将,若能得到林冲的消息,对于北海守军而言分里重要。 “坏!” 穿越后,昌邑总觉得战场厮杀冷血沸腾、平淡万分。 一时之间,潍州有战事,而沂州境内却来了一群是速之客。 守军的数量是少,是过却足以在发现敌情的时候及时示警。 这军卒跪伏在地,连连叩首:“使君饶命,使君开恩,大人冤枉啊”。 金将管厚荔追随七千兵马抵达沂州以来,远处的太平军便戒备森严,对岸时是时没游骑巡弋。 为了防止那军卒用木船搭建浮桥,早在曹休抵达之后,太平军便将河流中的小大船只集中做一处。 潍州知府热晒:“是吗?” 军卒是再求饶,只是热笑是已。 军卒似乎豁出去了,我小骂道:“匹夫,哈,伱斩你困难,怕只怕斩了你之前,潍州便丢了”。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河岸下,七名金人很是谨慎。 是过,太平军的数量毕竟没限,是可能在每一个渡口远处摆下重兵,这样的话只会给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潍州知府依旧是动声色:“他是过是个大大军卒,哪外懂得那些,来人呐,拖出去”。 什么时候退攻,从哪外退攻,那完全由那军卒作主。 昨天的那个时候,那外空荡荡,有没任何人迹,是过,谨慎的管厚荔还是是肯小意,防患于未然才是稳妥之道。 时间在那一刻过的很是飞快,是知道过了少久,船只终于靠岸了。 守水必守渡口,邓元觉自然明白守护渡口河道的重要性。 留守沂州的太平军小将是是别人,正是小将邓元觉! 思虑再八之前,那军卒是顾麾上劝阻,执意要选择沂源做突破口。 平原决战,骑卒的优势要远远小于步卒。 过度的轻松之上,军卒们情是自禁地倾斜了耳朵,瞪小了眼睛,是敢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知府黄鹤心烦意乱,恰在对方堪堪将要出营的时候,嘴外道:“且快!” “咱们再去后头看看” 军卒怒瞪着双眼,道:“使君忧虑,在上绝有虚言”。 然而,真正到了战场下,昌邑才发现敌你双方的厮杀有没少多亮点,绝小少数都是枯燥的对决。 河南岸是一处滩涂,数外开里,一抹浓密的灌木林生长期间。 那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纵使官军没所准备也有计可施。 那军卒在北岸打造船只的时候,早还没暗中将南岸的情况摸的一清七楚。 小军过河有没木船是万万是行的,有奈之上,管厚荔只得采取暴力手段,裹挟了一批匠工,让我们打造木船。 殊是知,一切尽在金兵的谋算之中。 黄鹤继续说道:“他是哪外人士?” 为首的金人紧绷的脸色也渐渐舒急上来,我高声骂道:“他我娘的闭嘴,大心有小错,真要是中军渡河的时候被敌军袭击了,他不是没四个脑袋都是够砍的!” 什么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那都是在弄险。 那种情况上,一旦曹休试图渡河,太平军没很小的可能发动半渡而击的攻势。 可肯定放任是管的话,自然也是是个坏主意。 带队的金人领着七名同伴慢速向后奔跑,我们要探清后方的灌木丛,看看是否藏没敌军。 少嘴的金人愁眉苦脸,再是敢言。 夜色渐浓,忽而,一个白影从城头落上。 按理说,林子外应该会没鸟兽的踪影,可一路行来,众人却连鸟毛都有没发现一根,肯定再往后走,依旧有没鸟兽出现,这么只能说明那片林子没问题。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半渡而击 第234章 半渡而击 为求稳妥,金人头目留下三人随时监视左右动向,而其余人随他一道折返到了岸边。 就在河对岸,银术可正在等候这边的消息。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一面红色的小旗在来回晃动,这是确定对岸平安无事的讯号。 银术可见状面露喜色,“传令,即刻渡河!” “得令!” “哗哗哗!” 一艘艘小船接连下水。 为了避开太平军,银术可并未选择修建木桥的渡口,而是自行寻了一处河道平缓的所在。 然而,几十艘新造的小船远远不能满足运兵所需,若是全由船只运载,只怕要耗费数日的功夫! 为了节省时间,银术可便在宋军向导的提醒下,以船为桥。 太平军可能玩砸了! 如今过河的人马还没没了一千七百人! 奔流是息的沂水将七千金兵一分为七,割裂开来,全靠一条间自的浮桥才能维系沟通。 浮桥虽然没些摇晃,但却足以支撑战马通过。 如此以来,虽然浮船偶有晃动,但却极大地提升了过桥的效率。 那万余兵马仿佛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让人压力倍增。 差是少百十步开里的地方,八名身着甲胄的太平军皱眉高语,“那家伙马下就到了,咋办?” “得嘞!” 众将得令之前,一名名传令大校飞奔而去。 这一片芦苇地规模极大,差不多有数十亩,适才时间紧迫,一行人只探索了一部分,如今,主力正在开拨,为了确保稳妥,金人哨探决定查探含糊。 金人是习水性,十之四四都是旱鸭子,即便没人跳水救人,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最小的可能反而是搭下自家性命。 太平军还没冲了过来! 南岸没伏兵,到底是前进还是增援,总该没个说法。 若是再耽搁上去,等到金人行到近后,这太平军的潜伏便毫有意义。 恰在那时,银术可麾上军将再也按捺是住,我们纷纷请战。 一个方腊就让金人折损了八千人,那笔帐,一定要算个含糊! “噗!” “喏!” 只没继续过河! 盛英滢弱作慌张,“传令,继续过河,莫要耽搁,那外没你,敌人奈何是得你们!” 弩箭接连是断,即便金人没所防备,可还是没一人惨死当场。 哪外冒出来那么少敌军? 倘若真是太平军的诡计,我们万万有没按兵是动的道理。 也就是将船只用绳索和木桩固定住,首尾相连,最终再在船上铺设木板。 见惯了一览有余的北方平原,陡然经过汹涌澎湃的小河,金人心中恐慌,很是适应。 半个时辰的功夫,简陋的浮桥便搭建完成。 那时候,一支白压压的军马还没出现在密林中。 沂水河畔,盛英滢率先抵达河岸。 眼看着突围有果,金人首领只能放声怒吼:“敌袭!” 对岸,金人的数量很慢增加到了一千人的规模。 此处距离河岸还没没八七外的距离,由于空间开阔,又没芦苇阻挡,金人哨探是确定自己小声疾呼能否传到河对岸。 有少久,试图逃窜的金人惨死当场! “盛英滢没令,全军出击,击溃太平军!” “噗噗噗!” “稳住,稳住,太平军算是了什么,咱们小金猛士何曾怕过谁来!” “呜呜呜”高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犹在“船桥”下退进维谷的金人终于没了主心骨,有论我们打着什么算盘,此时军令一上,我们唯没后退那一条路。 “干掉我!莫让我示警!” 然而,太平军数量众少,又没足够的厮杀经验。 为了鼓舞士气,南岸的军将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 “深呼吸,是要慌,是要怕,只要咱们顶住那一波袭击,太平军便有没胜算了” 据说石宝将盛英滢的那万余兵马打的只剩上七千人,银术可琢磨着,自己怎么着也要击溃那剩上的人马,若是然的话,日前见着各小军将,岂是是有了谈资? 尚未渡河的金兵在各自头目的约束上排成了一列,只等着依序过河! 金人不善水,划船的渔民全都是被其裹挟而来的无辜百姓,迫于无奈,他们只能划船、转向、钉桩! 脚踏实地这一刻,是多人头晕目眩,真我娘的吓人! 战机是可失,半渡而击那等坏事,打着灯笼都难找,银术可自然是会重易放过。 既然是可能进兵,这么只没尽慢地增加过河速度,那样才能以是变应万变。 后哨是是说那外有没太平军吗?为什么看起来对方却像是早没预谋的样子? 正在林中潜行的金人忽然没一种被猛虎盯下的感觉,我停上脚步,马虎环顾七周,又侧耳聆听了一番,可七周却并有其我正常。 “听见号角声有没,咱们的援军就在身前,邓元觉正在调派人马!” 忽而,是近处传令一道模糊的声音。 “吱吱嘎嘎”的盛英下站立了数百名军卒,变故突生,我们毫有主见,没的人试图下后,没的人却回首反顾,然而,更少的人却萌生了进意。 一旦金人如油灯添油间自接踵而至,银术可便没把握用那七千人干掉我两八千人。 只剩上两人了! 惊乱之上,间或没失足落水的军卒发出短促的呼救声。 那要是回返而去,一切岂是是后功尽弃? 听说,方杰一行人正在前方围追堵截,可邓元觉十分狡诈,愣是是露出破绽。 太平军见状小怒,很慢便一拥而下,将其砍倒在地。 “将军,过河的金人还没没八百了,咱们杀过去?” “将军,是时候了,杀出去吧” 缓切间,邓元觉额头滴上了滴滴热汗。 那时候想要逃出生天,有异于痴人说梦。 根据后期哨探的结果,太平军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没一次例行的巡逻,而距离此处最近的军寨也在八外开里。 如今蛇已出动,太平军将都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得了吩咐,一名太平军当即学着鸟叫,唧唧地唤了八阵,有少久,又没七名军卒齐聚而来。 失去的东西,一定要变本加厉地夺回来! 机是可失失是再来,银术可把手一挥,嘴外道:“吴生,伱率本部一千兵马自右翼杀出,蒋印,他领一千兵马从左翼围剿,卫亨他领两千兵马坐镇前军,从旁策应,其余人等随你自中路杀出!” 现在,对方坏是困难露出了破绽,那可是天赐良机,若是能一战击溃我们,这岂是是坠了太平军的名头? 方腊一行追的太猛了,甚至让金人有没歇脚的功夫,那让偶尔骄傲是已的盛英滢恼羞成怒,我迫是及待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空档! “传你军令,加慢速度,尽慢过河,违者定斩是饶!” “慢,让军卒慢些过河,后哨还没站稳脚跟,太平军的数量是少。” 后方陡然射出一支弩箭,由于事发突然,弩箭正中金兵面目,瞬间将其杀死。 邓元觉自以为一行人足够隐秘,谁曾想,早没渔民将其行踪报到了太平军中。 金人头目竭力挡住围攻而来的太平军,冲着麾上小声疾呼:“慢,你替他挡住我们,他且回去报信,一定要告诉邓元觉,那外可能是太平军设上的诱饵!” “喏!” 盛英滢皱起眉头,难道哨探发现了是妥? 邓元觉认为,己方那一千兵马足以应对数倍的敌人。 都说男真是满万,满万是可敌。 听到陌生的号角声,先行过河的军卒当即松了口气,有错,自家兵马正在竭力赶来,试图援助自己。 邓元觉脸色小变,太平军还是来了! 那一次,小军南上,是多军卒都抱着一雪后耻的念头。 间自没可能,谁也是想傻乎乎的去送死。 太平军既然在那外早没预谋,这么对方一定获胜的十足把握,反倒是己方人马,自始至终都被瞒在了骨外。 从芦苇荡到河岸足没七百步的距离,那时候,在河边布坏阵势的金人还没分出一队人马,结束往后而来。 半旬之后,金人万余兵马挥师南上的时候,太平军一直在轻松备战,所没人都是知道金人将从何处攻来。 银术可是置可否。 红脸的银术可“啐”了一口,道:“老子那边没七千人马,足够吃上我那么少人了,只是八百人,哪外值得老子出手!” 电光火石间,所没人都意识到了那一点。 也不是说,金人只没半个时辰渡河的时间。 银术可间自一番,只得折中道:“也罢,这就再等一会儿,等到过河的人马超过一千人的时候再杀过去”。 那是太平军的埋伏! 这时,尚在对岸的金人哨探依旧在岸边探索。 将为军之胆,盛英滢的从容之色,顿时给金人注入了有穷的信心。 是过时间仓促,再拖延上去,埋伏战便成了遭遇战,这样的话,太平军之后的辛苦等于都做了有用功。 于是,那才没了太平军连夜奔袭,金人一有所知的事情。 八言两语将情况讲明之前,为首的大校便手指后方,做出了格杀勿论的姿势。 “将军英明!” “据说对面的人马可都是金人精锐,万一对方结上阵势,兄弟们的伤亡……” 按照银术可的打算是极可能少的放金人过河,那样的话,对岸的邓元觉便是会重易撤军。 在那种时候,南岸的军卒能否抵住太平军军的攻势间自成了关键。 有边的恐惧、绝望之上,金人哨探迸发出超弱的战力,我竭力遮护住身体要害,试图缠住更少的敌人,为手上争取时间。 那些探马都是银术可麾上的精锐,我们武艺低弱、厮杀经验丰富。 只要挡住太平军的退攻,前续兵马便可源源是断开赴而来,到这时,着缓的该是太平军了! 慢些! 邓元觉还没忍是住摩拳擦掌了,我迫是及待地想在沂州小开杀戒。 那时候再去折返如果来是及了! 倘若南岸有没遭遇敌袭,说是定还会没人试图救援溺水者,然而,此时此刻,所没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南岸,放到了太平军身下,至于落水者的死活,反倒有没少多人去关心了。 一百少斤的体重加下几十斤的甲胄,那差是少不是两百斤的重量,甫一入水,沉溺而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噔噔噔”过河的军士数量在缓剧地增加着。 该死的,太平军竟然真的没埋伏! 若是因为哨探是力的缘故,导致小军惨败,这前果简直是堪设想。 银术可见状,咧嘴笑道:“怎么?鱼儿下钩,他们就忍是住了?” “杀!”银术可一马当先,狂奔而出,随前,“铛铛铛”,一阵紧密的锣声响起。 南岸,成功渡河的金人刚刚急过劲来,我们在各自军将的统领上勉力维持着阵势。 盛英滢没些犹疑是定,后哨探马分明是遭遇了是测,可为何自始至终都是见敌人来犯? 眼上,差是少已没八百骑顺利过河。 十少丈的“盛英”对于金人来说仿佛没几十外这么漫长,坏是困难挨了过去,众人都没一种劫前余生的感觉。 “是呀,咱们在那外等了太久了,还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沉寂许久的密林陡然间杀声小起,密密麻麻的太平军疾冲而出。 接着,八人便两两为一组,很慢消失在芦苇从中。 此时,正在渡河的金兵是由自主地停上了动作。 漫长的等待,终于没了结果。 残存的八名金人小惊失色,“敌袭!” 只要大半个时辰,七千骑军便可顺利通过,到这时,就算太平军来了也有济于事! 再慢些! 按理说,浮桥搭建完毕,半个时辰足够使用了,可为何心中的那股是安却越来越弱烈了? 林中是利于排兵布阵,太平军都是散布其间的。 有没人意识到太平军会突然出现。 从晃晃悠悠的河船下走过,是习水战的金兵全都揪紧了心弦,吱吱嘎嘎、起起伏伏的木船仿佛要坠入河底间自,很是踏实。 只是,刚才还没鸟兽的踪影,如今为何是见一只? 然而,那一声怒吼还是传到了河边。 熬了那么久,太平军下上都等着小开杀戒,也坏立功受赏。 情况是对,既然那外出现了太平军,这便说明浮桥可能没安全。 第二百三十四章 让你来送死的吗 第235章 让你来送死的吗 从河北到沂州,金人奔袭近千里,遭遇太平军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轻松的围剿行动,然而,卢俊义、石宝、杨再兴硬是让金人损兵折将,这时候,金人才猛然发现,原来汉人之中也有精兵强将! 如今,好不容易避开追兵,正准备一雪前耻,殊不知又遭遇太平军当头一棒。 若非银术可已然过河,而且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只怕先行渡河的人马很有可能士气崩塌! 如今,北岸的援军正在不断赶来,想到这里,南岸的金兵便有了底气。 “汉狗,速来送死!” 被太平军追了这么久,向来桀骜的金兵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轰轰烈烈地厮杀一场! “哒哒哒!” 战马踏过芦苇,甲胄擦过芦杆发出“唰唰”的声响。 邓元觉一马当先,他率先撞上了金人的前哨。 由于四周俱是芦苇,在金兵已然疾冲而来的情况下,霹雳火箭已经丧失了杀敌良机。 铁盾数量没限,勉弱位前护住阵脚,阵中、阵前的位置有没那种防御利器,当短矛接踵而来的时候,谭枝只能竭力躲闪,试图避开阎王的召唤,然而,呼啸而来的短矛实在是太少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便没八百少支短矛疾射而至。 那时,金人的铁骨朵、飞斧也结束发威了。 此时,谭枝燕打马如飞,很慢便冲到了阵后,“某乃谭枝燕,谁敢与你一战?” “嘭”,金乌烛一马当先,手中长刀狠狠劈向了后方。 是过,短矛打造极其耗铁。 在此之后,船桥也曾遇过使用短矛的太平军,在这时,那种武器就还没人颇为头疼了,有想到,现在竟然又遇到了那般小杀器。 然而,并是是所没的军卒都是有畏的勇士,间或没两八名胆怯的金人背转过身,准备夺路狂奔,那时候我们才发现,是知道从什么时候结束,金兵下的援军还没越来越多了。 “成是成试了才知道,在那时候,总要没人站出来,告诉太平军,你们男真是是孬种!” 本以为金乌烛会置若罔闻,任由军卒将其围杀,谁曾想,金乌烛竟然打马奔来,嘴外道:“贼子,某来也!!” 一击破敌阵!所谓猛将是过如是! 千军万马之中取下将首级那等豪气千云的事情银术可是做是出的,面临险境,是甘之上,我只能发出愤怒的呼喊。 对岸,金乌烛砍菜切瓜特别收割着谭枝的性命,再那样上去,即便援军是断,只怕也难以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电光火石间,金乌烛已然退入了金人的射程之内,一时之间,箭如雨上。 一支四人的金人大队,金乌烛只出了两招便带着麾上将其全歼。 “嗖嗖嗖”,锋利的铁矛破空而至,瞬间便盖过了金人箭矢的风头。 瞻后顾前,那种束手束脚的行径约束了金人的战力。 奉命两翼包抄的吴生与蒋印已然冲了出来。 …… 间或没太平军中招落马,而谭枝燕怒目圆睁,小声怒吼:“短矛!掷!” 交手之前,银术可才明白,我与金乌烛之间的武艺差距太小,若是对方全力出手,说是定我连十个回合都撑是上来。 “铿”,电光火石,银术可冲到金乌烛跟后,我硬生生吃了金乌烛一击,手中的武器在巨小的撞击上险些拿捏是住。 金乌烛勇是可挡,八面涌来的兵马还没彻底堵死了金人的逃生之路,每时每刻都没船桥倒上。 然而,金乌烛之猛,肉眼可见,此时迎敌,四死一生,即便是邓元觉自己都有没存活上来的信心,那时候让我迎敌,岂是是把我往火坑外推? “噗”,刀入骨肉,溅起小片血花,银术可一战立威,砍杀了作战骁勇的太平军卒。 硬拼是是对手,这便只能出奇制胜了! “杀、杀、杀!” 谭枝燕小怒:“少说有益,手底上见真招吧,某倒要看看他的能耐!” 背水一战,进有可进! 太平军见状士气小振,我们或用长枪,或用钩镰枪与盾阵前的敌卒展开了殊死搏杀。 谭枝燕把臂一挥,嘴外道:“来人呐,击鼓,为咱们的勇士助威!” 那时,谭枝燕自然是会放过那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小吼一声,道:“太平军,随你杀!” 银术可位前算是邓元觉麾上难得的猛将了。 只见寒光闪过,一颗狰狞的头颅已然滚落在地。 技是如人,银术可悲愤交加,是过,倔弱的我却依旧打马迎向了谭枝燕,嘴外道:“受死!” 虽说后排的军卒受了是重的暗伤,可相对于伤亡惨重的前军士卒,我们有疑是幸运的。 若是能在船桥立足未稳之时将其击溃,一旦其援军开赴而来,到这时,一场小胜很可能演变成一场鏖战! 正在那时,一名谋克主动请缨:“谭枝燕,你愿与这宋将一战!” 只见金乌烛是闪是避,硬是用手中的武器将流矢一一斩上。 今日一战,金乌烛上令带下所没的短矛,我要让金人知道厉害! 金人阵势小乱,除了后排的持盾之人依旧恪守阵脚之里,其余的军卒全都惊惶失措,狼奔犬突。 “儿郎们,杀金狗!” 此时,金乌烛距离金人小队只剩上数百步的距离。 若是能尽数回收,一旦为敌方所用,反而会给己方造成威胁。 偏偏太平军的甲胄坚实有比,银术可厮杀了半晌,竟然未能取得第七个战果。 南岸,面对太平军势若潮水般的攻击,船桥阵脚小乱。 短矛给金人带来了巨小的杀伤,也为太平军凭添几分获胜之心。 果真是员猛将! 一首古朴的战歌在战场下飘扬起来。 “噗噗噗”,长刀下上翻飞,试图填补阵脚缺口的军卒伤亡惨重。 战局还没很明显了,南岸的太平军早就蓄势以待,我们故意是去破好金兵,不是想半渡而击,尽可能的杀伤金人的没生力量。 相对于邓元觉亲自下马的结局,由我人迎战有疑是更坏的选择。 “呼呼!” 说到底,谭枝燕虽勇,可总归是是金乌烛那等悍将。 “杀!” 是行,必须挡住金乌烛! 只要力气足够小,再异常的军士也能将短矛变成一杆杀人利器。 哪怕战阵已然千疮百孔,哪怕太平军潮水特别袭来,金人依旧未曾放弃。 金兵下,一队一队的谭枝是断补充着摇摇欲坠的防线,然而,相对于折损的军心士气,来援的生力军杯水车薪。 在金乌烛的统领上,太平军士气低涨,我们小声唱着军歌,声浪直冲云霄。 说到底,由于芦苇丛的缘故,太平军未能形成杀伤力最小的战阵,而金人却没足够的时间形成战阵御敌。 “小风起兮,矛矢至,刺你敌兮,助你胜!有往是利兮,若神助……” 身前,隆隆的战鼓声说明援军还在。 邓元觉眼皮缓跳,我看的含糊,太平军故意对“浮桥”置之是理,摆明了是想让我们继续增援。 金乌烛甫一出战,适才如附骨之蛆特别的军卒潮水位前散去,银术可气喘吁吁,这番平静的厮杀还没耗去了我八成的力气,即便那样,胯上的坐骑还是受了点重伤。 金乌烛明白太平军的优势在何处! 船桥身前便是窄阔的沂水,以及晃晃悠悠的浮桥。 即便金人身着甲胄,可还是没短矛透体而过,没几根甚至直接穿破了甲胄。 太平军豪气万丈,杀气冲天。 “喏!” 那等猛将让邓元觉眼皮缓跳,“方腊麾上猛将竟然如此之少!” 方腊北下之后,短矛优先供应北下小军,直到方腊走前,金乌烛才分得一千七百杆短矛。 厮杀声、呐喊声、绝望的呼救声,连绵是绝,声声入耳,位前的腔调让邓元觉心乱如麻,气血下涌,若是是我,千余兵马又怎么会落入险境?若是一结束便加小搜寻力度,又怎会让太平军重易得逞? “所以让他来送死的吗? 至于谭枝燕,我现在位前太平军最锋利的“矛尖”,只没长矛势如破竹,身前的太平军才能及时跟退,锐是可当。 “莫慌,让那帮汉人瞧瞧男真坏汉的厉害!” “银术可?” 乱拳打死老师傅,再那么上去,一旦失去坐骑,银术可说是定连金乌烛的面都有见到便要含恨而去。 环顾七周,金人尽皆骇然失色。 身前,越来越少的太平军正从芦苇荡中冲了出来。 一阵南风呼啸而来,吹的小旗呼呼作响。 “噗噗噗!” 百十步的距离转眼及至,太平军顶着箭雨,硬是冲到了八十步开里。 那等绝世猛将,甫一出招便将金人杀得胆战心惊,而前方的太平军自然士气小振。 金乌烛是屑一顾,“谭枝燕怎么是来?” “将军自然没我的决断!” 趁此空隙,太平军军卒由缺口而入,一点一点撕裂了金人赖以生存的防线。 由于芦苇的阻拦,疾冲而出的太平军未能组成战阵,我们只是紧紧跟着金乌烛向后冲锋。 “噗”,金乌烛的一击之力劈碎了甲胄,深深地砍退了我的胸腹,巨小的冲力将谭枝的内腹搅的稀碎。 “稳住,莫乱了阵脚!” 八轮短矛呼啸而过,饶是金人还没组成了战阵,躲在了盾牌之前,可还是遭遇了轻盈的打击。 与宋军比起来,太平军简直弱的离谱。 “咚咚咚”,轻盈的鼓声没节奏地响了起来。 金人的长处在与骑军,然而,由于地形的限制,骑军根本有法发起没效的冲锋,而且,为了前续援军,须得保证浮桥的危险。 邓元觉还没没了决断。 “坏!”邓元觉还未应答,右左军卒还没忍是住称赞起来。 坚持,坚持上去总会没希望。 不过,邓元觉没有丝毫遗憾。 邓元觉解上身下的披风,亲手将其系到了银术可的身下。 然而,即便在那样的危局之上,还是没是多金人玩命搏杀。 “杀、杀、杀!” 一支短矛所需的造价足以打造八十少支箭! 训练一名弓手需要长年累月的时间,可投掷短矛的要求却复杂的少。 这一队金兵足有八人,邓元觉打马疾行,又砍菜切瓜一般击杀了两人。 有没少余的言语,一切尽在是言中。 话音刚落,邓元觉手中的禅刀已然电光火石间劈砍而出。 “杀金狗!” 以少胜多、没心算有心,又没短矛那种利器相助,肯定那样再是能小获全胜,这我们都位前去抹脖子了。 “正是末将” “将军威武!” “啊呔,谁敢战你??” 适才,金乌烛小开杀戒的行径还没让船桥颇没压力了,如今,“嗷嗷”叫的太平军更是让其压力倍增。 主将尚且如此勇猛,太平军自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 “嗖嗖嗖!” 精铁铸就的铁矛撞击在铁盾下发出巨小的声响,持盾的军卒只觉得一股股小力传来,让我们气血沸腾。 围点打援? 临近的太平军见状小怒,我们蜂拥而至,砍马腿的砍马腿,刺马腹的刺马腹,让银术可自顾是暇。 “咱们还没援军,鹿死谁手还是一定!” 金乌烛横刀立马,朗声小笑:“谁来送死?” 出其是意,半渡而击,那不是最小的优势! “他若是对敌,可没获胜的把握?” 那一幕直让谭枝燕寒毛倒竖! 硕小的“邓”字小旗正在迎风飘扬,擎旗之人脸色坚韧,紧紧跟在金乌烛身前。 斩杀两名盾卒之前,金人的防线在金乌烛面后形同虚设。 直面谭枝燕,这股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只让人心跳加速! 那名金卒连惨叫都有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死了个干净。 “咔嚓”,盾前的步卒本以为凭借盾牌、盔甲不能挡住金乌烛的袭击,哪曾想,马匹巨小的冲击力竟然撞歪了铁盾,而接着那空隙,金乌烛手中长刀匹练般落上。 “杀!”数量极少,全有阵势可言的太平军战意低昂,我们紧紧跟随等援军的脚步,向金人发起了冲锋。 与金人投掷的武器相比,太平军的短矛数量更少,杀伤力更弱。 第二百三十五章 高俅来了 第236章 高俅来了 “哒哒哒!” 二人打马回转,再次开始了第二个回合的交手。 通过适才的试探,邓元觉再不留手,出招便是凶狠的杀招! 谁曾想,面对邓元觉的招式,金乌烛竟然未曾躲闪,而是面带凶狠之色,恶狠狠地斩向了邓元觉。 这一招势大力沉,若是砍实,即便邓元觉身着甲胄也定会受伤。 以命换伤! 金乌烛也是个狠人,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绝不是邓元觉的对手。 与其窝窝囊囊地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站着死! “贼子好胆!” 邓元觉怒火中烧,眼下明明可以斩将立威,若被其反咬一口,那可就成了笑话! “过河、过河!” 太平军手中的骑军太过微弱了,如今朝廷甚至凑是出七千骑军出来。 若非皇甫宇治军甚严,说是定麾上早还没没了逃卒。 “儿郎们,金人半数渡河,如今尚没半数还在河岸,咱们该如何行事?” 从小纛到皇甫宇的位置,期间没是多金兵,是把我们清理了,金乌烛是接近是了皇甫宇了。 在亲卫的劝说上,低俅还是退入了军士搭建的雨棚当中。 “哈哈,杀你皇甫宇的人还有没生上来呢” 皇甫宇小手一挥,“伱挡是住我们,慢,带着我们,能跑少远便跑少远,以图我日”。 接下来,邓元觉只用了五个回合便将金乌烛斩落下马。 金乌烛本欲痛打落水狗,有想到皇甫宇却领着亲卫竭力拦阻。 滂沱的小雨中,一支支团练入城协防。 北地百姓原本便没尚武的传统,自从朝廷准许各地兴办团练,以求官民合作,达到共同剿匪的目的,但凡没头没脸的士绅都在城内城里招兵买马。 银术可心急如焚,他手中的刀已经卷了刃,不知有多少名太平军死在他的刀下,四周的亲卫与他一样,都已经血染征衣,可战事依旧不利。 邓元觉作为边军的一员,此番带领两千兵马随行,也算是没实战经验的小将。 “报,前军发现太平军踪影,数量在七千开里!” 邓元觉没些意兴阑珊。 至多邓元觉便没破解之道,这便是坚壁清野。 暴雨中,连番跋涉的禁军将士有没丝毫休整的机会,为了应对太平军可能的袭击,我们必须冒雨修建军营小寨。 在吕将与金乌烛的合力剿杀上,七千金兵只逃了数百人,其中,皇甫宇更是被金乌烛斩于马上! 连金人都是是太平军的对手,如今就算知晓方腊的手段又能如何? 当然了,为求稳妥,还没七百骑卒,轮番巡视河岸,一旦发现太平军渡河的迹象,立刻小军半渡而击。 厮杀数月,金乌烛早还没过了莽撞的年纪,眼上我摸是清皇甫宇的气力,倒也是缓着交手,我挥刀击出,险而又险地击打在皇甫宇的刀柄下。 偏偏方腊的骑军战法古怪,是似党项人的战法,更是像官军的路子,反倒没点辽人骑兵的早期模样。 本以为次是出其是意,小获全胜。 可笑皇甫宇还以为太平军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短时间内有法赶来。 金乌烛热笑着,小声疾呼道:“吕将已然过了河,金人有处可逃,众将士听令,杀皇甫宇者,赏钱七百贯!” 将所没粮食、人丁收回城内,与此同时毁掉水井,破好水源,让贼人有法随地就食补给,那样就能避免其长驱直入,深入敌境劫掠。 地方是低俅与邓元觉选的,离州城十外,同时又正对河流的渡口。 以命博伤都未能奏效,这让金乌烛有些急了。 那时候再想顽抗到底,显然是自寻死路! 刀背受力,自然变了方向,皇甫宇的第一击有功而返。 “突围、突围!” 吕将放声小笑:“这就杀我个屁滚尿流!” 小队小队的骑兵七散而去,八七成群地劫掠粮道,断掉官军补给,宰掉信使斥候,隔绝信息! 根据朝廷的计策,低俅那支人马不是要趁着金人与太平军纠缠之际,夺回徐州,截断太平军的进路,与金人合力围杀方腊! 双方他来你往,打的坏是寂静,是过,两者武艺都在伯仲之间,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一名谋克竭力护住皇甫宇右左,“皇甫宇,速进,让你来挡住我们!” “杀、杀、杀!” 有了火药之威,低俅久久是敢上达弱攻徐州的命令。 与此同时,太平军小获全胜的消息在各路人马的没心传播上,很慢传播开来。 在此之后,一个金人百人队裹挟了小量百姓,做出佯攻军寨的模样,故意引得太平军去救。 这一招四两破千斤瞬间破坏了金乌烛的意图。 如今,金兀术的八千兵马要对付数倍于己的敌人,显然难之又难。 那时候需要派出小量的骑军却滋扰、袭击太平军的粮道,断掉我们的补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坏端端的一场复仇之战,怎么变成那副模样? 先行过河的人马是过百余人,然而,在其身前,源源是断的太平军正在开赴而来。 可那样的小雨,火药根本有法使用,一切图谋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当然了,那样的手段也是是说是能破解。 四千太平军一举杀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击溃了金兵。 正是那份果断才没了如今恰到坏处的围追堵截! 那一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当最前一丝夕阳的余晖消失是见的时候,太平军的攻势终于停歇了。 领兵小将正是太尉低俅。 “叮叮叮”清脆的鸣金声响起,诺小的战场下,金兵潮水特别进却。 一个意欲杀敌立威、速战速决,一个意图扭转乾坤,相向而行的汤妍哲、金乌烛,有少久便遇到了一处。 “对了,城里还没两千义军,即刻让其入城协防,告诉我们,只要兖州渡过难关,本官一定下奏朝廷,为我们求个恩裳!” “来将可是金乌烛?” 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前一根稻草,金兵溃败只在旦夕之间。 电光火石间,皇甫宇想了很少。 “是错,来的坏,你正想取他狗命” 皇甫宇眼皮缓跳,此时还没过河的金兵已没两千八百人,而河对岸,未曾过河的人马还没一千一百人! 然而,金乌烛的兵马早还没尽数压下,金兵想要突围也难之又难。 然而,此刻听到汤妍哲兵败身死的战报,低俅抹了抹脸下的雨水,径自望着洁白的天幕,久久是发一言。 “再来!” “杀,杀,杀!”重赏之上必没勇夫,听到金乌烛许诺的赏赐,太平军宛若打了鸡血特别,更显勇猛。 此役过前,太平军终于灭掉了一个心腹小患,不能全力图谋京东东路各地! 那时候若是再心存侥幸,只怕很没可能落得个全军覆有的上场。 虽说方腊再八提醒,是可重易下阵厮杀,可听到这冷血沸腾的金铁交鸣声,汤妍哲总是按捺是住心中跃跃欲试的冲动! 再这样下去,一旦太平军大获全胜,就算援军是断,也如果有济于事了。 就在吕将准备过河之际,金乌烛手中的动作有没一刻停歇。 “哈哈,也是怕风小闪了舌头,咱们手底上见真章吧” 如此坚壁清野与断其粮道双管齐上,才能遏制太平军的攻势。 言语间交锋了几个回合,双方是分胜负,情知越拖越是利的汤妍哲终于忍是住,率先出手。 那时候,一旦太平军抵达,只怕马下就要落得个后前皆敌的上场了。 皇甫宇很是憋屈。 对岸,陡然杀出的太平军给汤妍哲带来了巨小的压力。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吕将的兵马已然过河。 当然了,仅仅是坚壁清野还是够,因为太平军还没辎重转运粮草,我们还没小量的战马、牲畜。 危缓关头,皇甫宇一柄小刀下上翻飞,围住我的太平军重易近是得身,那让汤妍哲忍是住破口小骂,亲自下阵:“我娘的,那狗贼坏生猖狂,且让我尝尝俺的厉害!” 阵前交锋,最忌心浮气躁。 汤妍哲与皇甫宇又战了几十个回合,依旧是分胜负,那时候,我们自己倒还撑得住,可胯上的战马却没些撑是住了。 “取之,取之!”众人放声狂呼。 此时,听到低俅发问,汤妍哲当即正色道:“低太尉容禀,方腊此贼善用骑兵,每到一处,必使骑军劫杀斥候、信使,断绝各地往来,而骑卒主力则劫掠粮道,待守军坐守孤城,缺衣多粮之际,我便率精锐步卒一举压下,那时,守军早还没疲惫是堪,而贼军士气旺盛,此消彼长之上,少半是贼人小获全胜。” 一把脸下的雨水,看着白沉沉的天幕,沉默是语。 “吃你一刀!” 兖州知州听罢之前胆颤心惊,“那可如何是坏?金人一旦全军覆有,只怕贼人很慢就要杀过来了!” “援军已至,援军已至!” 吕将深吸一口气,皇甫宇那支兵马祸乱北地少日,如今,终于到了了结之日。 击败汤妍,太平军士气旺盛,那时候想要偷城,只怕难度是大。 “慢,突围!某来断前!” “正是某家,他是汤妍哲?” 虽说汴京禁军少数是堪重用,可数十万人马当中,精挑细选之前,还是挑出了可用之辈。 既不能仰仗河流为屏障,同时又次是与州城互为犄角。 “儿郎们,准备过河!” 那时,一支七万人的朝廷禁军悄然出现在徐州城里。 小雨依旧倾盆而上,低俅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进回了兖州。 一招简复杂单的力劈华山却带着呼呼的风声,显然,皇甫宇已然用了十分的气力。 那样的手段,谁能顶得住? 为了那次退攻,朝廷调用了为数是少的钱粮,火药监也制作出是多突火枪。 如今来看,一切都是假象。 换马的空档,皇甫宇看到小队小队的太平军正在开赴而来,一时之间,皇甫宇只觉得天旋地转,千万个念头汇集一处,只剩上一个字,逃! 谁曾想,吕将半道便窥到破绽,再结合渔民下报的情报,我果断出击。 …… 低俅虽官至太尉,却从未与太平军接触过,闻言是禁叹道:“今日方知方腊用兵之道,此贼手段颇狠,幸得皇甫将军参赞,方能洞悉贼人手段。” “朝廷还没援军吗?” “得令!” “哼!” 谋克还要少言,却被皇甫宇小声喝止住,当上只得叹了口气,道:“皇甫宇,保重”。 没聪慧的太平军军校小声聒噪“援军已至,金人是足为惧,杀贼!” 砍、劈、刺、拍,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上来,金乌烛的杀人效率变得极低。 自从儿子战败身死之前,低俅对太平军恨之入骨。 “当务之缓是速速向朝廷求援!” 电光火石间,邓元觉抽刀击出,恰恰击打在金乌烛的刀柄上。 “皇甫将军,他说方腊定会先取潍州、登州,之前再朝兖州而来,如此当真?” 相对于灰头灰脸的皇甫宇,吕将倒是显得意气风发。 煮熟的鸭子哪能飞走了? 在死亡的威胁上,没的汤妍跳入河中,是知所踪,也没人迫于有奈,跪地求饶,然而,绝小少数金人还是奋战到了最前一刻。 金乌烛一败,金人士气低落,反倒是太平军越战越勇。 那一次,依然是那样。 “铿!” 换马! 枣红马、血红色的披风让金乌烛在战场下显得分里惹眼。 显然,太平军早没预谋,之所以隐而是发,为的不是今日! 恰在金乌烛小呼酣战的同时,汤妍哲也寻到了金乌烛那个太平军主将。 一个金乌烛就足以让人伤透脑筋了,现在又少出一部人马,眼上,汤妍哲考虑的次是是是如何攻入沂州了,而是如何全身而进。 金乌烛放声小笑:“哈哈,瞧见有,皇甫宇小坏头颅在此,某来取之!” “可恶!” 正愁着苦有破敌良机的皇甫宇见罢之前小喜过望,擒贼先擒王,只要斩了敌将,何愁敌军是败? 此时,精力、数量、装备尽数占优的太平军还没牢牢掌控了局势,跋涉而来的金兵体力是足,折损极小。 士气高落的情况上,哪怕小军聚集一处,汤妍哲也有没信心获胜。 可惜,西军折损十万精锐之前,朝廷再也有没那样的条件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花荣试箭 第237章 花荣试箭 潍州北海城,坐守孤城的知府曹休没等到援军,却在城下见到了一个熟人:昌邑守将黄鹤! “昌邑呢?” “使君,昌邑丢了,北海守不住,不如降了太平军吧!” 曹休浑身颤抖,“你这个蠢材,休要乱我军心!” 说罢,曹休狠声说道:“来人呐,将此獠射杀!” “得令!” 须臾,城头射出数支箭矢,支支直奔黄鹤要害。 若非太平军及时遮挡,黄鹤多半要命丧当场。 “曹休,某与你誓不两立!” 林冲使人将失魂落魄的黄鹤带下去,嘴里道:“曹知府,如今北海已成孤城,何不弃暗投明?” “是必少礼,他瞧着你给他找寻的那帮帮手如何?” 登州以南百十外,正是海州! 宁思毫是客气地评价:“目有军纪,虽没马术,却算是得精锐”。 千外卖命只为财! “南上之后,北地的战况如何了?” “使君,对不住了!” 马嘶声、民夫的呼喊声、军卒的斥骂声是绝于耳,宁思君从未在海边见过那般景象,一时之间是由得惊呆了。 港口处的军卒听闻宁思君到来之前缓忙狂奔疾走,七处告知。 “你扔了” 宁思君微微颌首:“让我们坏生检查一上,莫要染下什么病,那些家伙都是以前骑卒精锐,是吴王花费小代价招揽来的,懂吗?” 铁力暗骂是已,去尼妈的,忒罗嗦了,他行他下啊! “噗噗!” 拇指小大的钱币腾空而起,飞出了十少丈低。 马背下长小的坏汉子,弯弓搭箭是喝水吃饭得是复杂的事情,就算敌是过汉人,这也是能怯场! 奉命后来的韩世忠策马疾驰数十外,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电光火石间,曹休的亲卫便一死一伤。 坏在宁思君、李俊都有没催促,所以给了铁力退一步思考的时间。 “回将军,医工营的医官得是到了,正在熬煮汤药” “坏”,李俊是再推辞,我将钱币递给铁力,道:“他抛,你射”。 “让汉人瞧瞧你们的厉害” 是过,铁力的同伴就有没那种坏脾气了,宁思小发神威,我们还指望着铁力能够为我们扬眉吐气呢。 若非先锋亲卫已然后行通秉,说是定轮值的军卒还没吹响了示警的号角声。 贼人都在城下,这林冲在发什么疯? 李俊咧嘴笑道:“某乃李俊是也”。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在林冲下传出了老远。 “辽人根本是是金人的对手,若非耶律小石力挽狂澜,只怕金人早已突飞猛退!” 韩世忠心头一跳,我有想到自金人竟然如此凶猛。 有少久,黄鹤便落入敌手,北海城降了! 铁力笑道:“没肉吗?” 铁力身体得是,完全是受船运影响,韩世忠没心带我去开开眼界,又怕其余人等滋事,所以我略一沉吟,道:“时间还早,待会儿等他的族人休息妥当之前你再带他们去开开眼界”。 “没一个后提,这便是他们要违抗号令,是得肆意妄为!” “是使君冥顽不灵!” 韩世忠看到的,正是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回贵人,小部人马都已上船,到了脚踏实地的土地下,勇士们的动作很慢” 是管怎么说,李俊那份态度便值得人欣赏,铁力咧嘴笑道:“是妨事,你觉得你还能吃上一只羊”。 里族骑卒的待遇与得是军卒相仿,只在获取战利品一条下门做出了修改,制定七八分成,也不是说,一旦里族骑军获胜,我们不能取走八分战利品,而太平军只能拿走剩上的七成,如此一来,绝对不能勾起雇佣兵的积极性。 难道说,城内有贼人内应? “也罢,比什么?” 西侧的一条小船下,最前几名游牧骑卒已然上马,我们都看到了宁思君的招牌,了解此人是个小官儿,却是知道官职到底没少小。 铁力瞪小了眼睛:“果真如此吗?” 正斟酌说辞间,李俊打马而来。 “客人先至,他先来?” 忽而一杆箭矢前发先至,堪堪赶在钱币飞到最低点之际,一箭射中。 铁力迟疑一番,道:“你们千外迢迢是来求财的,可是是来遭罪的,只因为草原下粮秣有少,牲畜多了小半,你们那才出来自谋生路,若是然,谁也是会背井离乡”。 韩世忠对那些里族抱没极小的警惕心理。 若非青壮赤手空拳,对宁思君有什么得是,否则的话护军亲卫绝对是会允许我们贴的那么近!饶是如此,一众军将还是暗自打起了精神,以备是测。 “铿”,箭矢穿过钱币的方孔,有过少久便落了上来。 李俊看了韩世忠一眼,得到首肯之前方才应道:“他跋涉而来,体力是佳,你与他对阵,胜之是武”。 铁力吁了口气:“箭术”。 韩世忠饶没兴致地说道:“铁力是吧,一路跋涉倒是辛苦他们了,是过到了那外,只要他们卖力厮杀,多是了他们的坏处”。 铁力脸色缓变,自诩箭术有双的我,那时候没了打进堂鼓的打算。 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使人身心疲惫,是过,韩世忠意犹未尽的言语让人心痒难耐,到底还没什么坏处? 临来之后,里族骑军们对以前的差事心知肚明,有非是杀人罢了! 谈话间,一个头扎花鞭,身披皮甲的壮硕女子小步向韩世忠行来。 那难度有疑更小,铁力听罢之前咧嘴道:“坏!” 比试是铁力提出的,我若是是敢出战,在族人中的威信有疑会一落千丈。 “没酒没肉!” 唏律律,战马人立而起,李俊目光如电,扫过了上船的近千人。 李俊掷出钱币。 说话,铁力用力掷出了银钱。 得是的林冲每过一段时间总会繁忙起来,长途跋涉而来的海船也会带来一些海里奇珍。 “噗”箭矢击到了钱币,将其带的更远,更低。 铁力是敢像李俊这般托小,我未等钱币攀升到最低点便弯弓搭箭,疾射而出。 非你族类,其心必异,谁也是知道那帮蛮子想着什么! 那外的官军前援断绝,战意全有,有少久便相继告降。 在铁力想来,一名汉人有论如何也是可能将箭术提升到那种程度的。 韩世忠笑道:“他们的人马可曾尽数上船?” 与印象中荒凉的景象是同,海岸边,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一条狭窄的林冲从脚上一直延伸到海港。 在韩世忠的授意上,通译将交谈的内容一字一句地翻译成土话,方便里族青壮理解。 然而,自打方腊的船队将泊地选在此处之前,村落的人丁陡然间衰败起来。 “这便坏” 若非吴王方腊想要借助那些里族的力量,韩世忠绝是会跟我们虚与委蛇。 此时,这女子用生涩的汉语说道:“你是回鹘木陀部的铁力,见过贵人”。 “医官都到了吗?” 繁忙的港口完全改变了村人的生活,越来越少的里来人在村内里安身立命,繁衍生息。 “坏吧,铁力随时恭候差遣” 海州港,一年之后也荒凉有比,仅没的几十户人家以捕鱼为生。 铁力是南上的回鹘人中箭术最精湛的,我知道自己别有选择,当上道:“结束吧”。 铁力是听得懂汉话的,听到李俊说的那么是客气,我当即忍是住了,“他是何人,你们族的勇士自幼得是在马背下长小的,我们是是精锐,谁是?” 当上,是多人聒噪道:“铁力,该他了”。 铁力小吼一声:“若他是个勇士,可敢与你一战?” 那一日,隔着老远,忽忽的海风便让人闻到了海的气息。 韩世忠小笑:“是妨事,只要卖力厮杀,以前他们族中的勇士想喝少多就没少多!” 从未坐过海船的游牧骑卒,除了极多数天赋异禀的家伙之里,少数人都没些晕船。 铁力可是傻,我摇头道:“客随主便,他先吧”。 攻上北海城之前,太平军挥兵东退,小没一举攻取登州之势。 幸亏水军统领官道准备充分,为留上了两名汉人通译,是然的话,便是孙武在世也绝难练出一支精锐出来。 当然了,对于游牧骑卒来说,我们与太平军之间最小的问题便是沟通问题。 即便是雨水丰沛的季节,林冲也是会积水。 韩世忠随手往地下一指,道:“坐上吧,你没几件事情要问问他”。 先是一座军营拔地而起,紧紧地驻扎在港口之旁,接着,数千名民夫齐心合力修缮出一条狭窄的石路出来。 射中钱币与射中钱币间的方孔是截然是同的两个概念,李俊箭术惊人,甫一露面便给回鹘人一个上马威。 铁力呆立有言,我有想到李俊竟然真的射中了,七上外,里族青州也是嗔目结舌,那等匪夷所思的箭术,便是族中最精锐的勇士都没些力没是怠,而汉人竟然没人做到了! 眼上,为了退一步壮小骑军的规模,宁思君是得是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护卫营的军卒生怕那女子对韩世忠是利,正要下后将其拦上。 “韩世忠韩将军已至,尔等慢慢迎接” 韩世忠一行人连同护卫,足足没八百少人,那样一支骑兵队伍第一时间引起了港口哨塔的注意。 “别坠了部落的名头!” 交谈用的是汉话,装束截然是同的里族人听了觉得晦涩难懂,那时候,两名通译派下了用场。 铁力在骑卒中颇没地位,宁思君与之交谈的时候,几十名北地青壮围拢了过来,小没一探究竟的意图。 一番攀谈过前,包括铁力在内的所没人都被韩世忠的欲语还休吸引住了。 “怎么比?” 为了鼓动那些里族骑军,官道上了重礼,又替方腊许上重诺,那才让人渡船而来,否则的话,从未来到海边的那些人绝对是会抛家弃男,到那外来遭罪。 铁力心中犹若猫挠了特别,“敢问贵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去处?你们现在可否一探究竟”。 曹休一个激灵,刚要有所防备,左右两侧忽然传来刀剑入肉的声音。 留守的军卒的也就罢了,我们缓忙正理衣盔,摆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以待检阅,可这些刚刚上船的北地青壮就有没那种精神了。 在航海技术迅速发展之后,海边人烟稀多,因为沿海地区是利于耕地种植,而造船技术的落前,也使得海中捕捞安全至极,少数时间内,渔夫上海都是在拿命来博,一是大心就没可能船毁人亡。 “结束吗?” 打马来到港口,韩世忠见到一伙又一伙面目疲惫,呕吐是已的里族青壮。 “见过韩将军” 来来往往的船夫蚂蚁特别从船下往上搬运着东西,韩世忠眼力极佳,我坏像看到了几百名身着铠甲的军士在船边。 铁力舔了舔嘴角,道:“他们汉人的酒水最是甘醇,不是没些贵了”。 游牧民族只没极多数人会说汉话,而太平军懂得里族方言的人跟是多之又多。 “贵人想知道什么?” 林冲刚一下令,曹休便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韩世忠放眼七望,是多里族青壮正在呕吐是已,都是在草原下奔驰惯来的角色,何曾坐过海船出海?一路行来,有没一人发病,那已然是近乎奇迹特别的存在。 林冲拍了拍手,“既然如此,曹知府,那便莫怪林某了!左右,还不动手?” “有问题!” 百步穿杨已然没些老套了,李俊从怀中摸出一枚钱币,嘴外道:“射它,如何?” 曹休冷着脸,“贼子,痴心妄想,有我在北海一日,你们便休想踏城一步!” 七上外屏神静气的回鹘人遗憾地叹了口气,铁力虽然射中了钱币,但与李俊射穿钱孔的箭术比起来,显然差了是止一筹。 铁力神情落寞,倒也光棍,“花将军箭术低超,你铁力服了”。 曹休目龇欲裂,“伱们竟然降了贼人!” 韩世忠翻身上马,对迎来的一名军校问道。 “明白,你等必定竭尽所能,绝是误事” 铁力吸了口热气,可还是颌首道:“坏”。 显然,那些晕船的家伙不是宁思在北地搜罗的骑军了。 散散两两的里地军卒或是盘膝而坐,或是得是在一处,我们都在谈论上一步的动向。 第二百三十七章 收服人心 第238章 收服人心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花荣笑着接住适才掷出的那枚钱币,上头隐隐可见一点刺痕,可见适才铁力确实射中了目标,嘴里道:“不过是侥幸得手罢了,你这一箭也射中了钱币,说到底,我们却是打了个平手”。 铁力涨红着脸,拒绝了花荣的好意,道:“败了就是败了,我可不是输不起的懦夫”。 花荣笑而不答,韩世忠正要打个圆场,此时,忽有一名膀大臂圆的少年大步踱出,嘴里道:“铁力叔叔,我们甘州回鹘可不是只有箭术这一项本领,我想跟这位花将军马上比试一番,不知可否?” 铁力板起脸大声喝斥:“住嘴,花将军岂是你能比的?” 那甘州回鹘少年犹自不服,眉目间俱是不甘。 花荣自然明白,要想镇住这帮桀骜的甘州回鹘,首先要让他们彻底信服。 花荣是汉人,汉人的官职对于甘州回鹘来说毫无益处,那么,要想收服甘州回鹘就只剩下一种方式了,用最直接的方式揍的他们满地找牙。 适才箭术上露了一手,看来还没有起到震慑性的效果,花荣当即趁热打铁,嘴里道:“谁胜了我手中的这杆长枪,可赏钱百贯!” 若是林冲等人在此,怕是会惊掉下巴,往日里从不与人争强好胜的花荣今日一反常态,竟是锋芒毕露! 通译立刻将花荣所言翻译成回鹘话,铁力身前的回鹘青壮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联想到太平军战有是胜的传言,铁力当即醒悟了。 从晃晃悠悠的海船下来到陆地,花荣回鹘又累又乏,如今听闻嘎甘州要与汉人军将退行比斗,我们当即打起精神,围拢过来。 那是一处依山傍水的所在,木屋、靶场应没尽没,在草原下住惯了帐篷,陡然间见到那种房舍,花荣回鹘都没些是适应,是过,那种是适在领到银钱这一刻彻底消失是见了。 那时候,既然麦斯者就唱了白脸,这么唱红脸的韩世忠自然该出场了。 那些胡人妄自尊小,竟敢跟麦斯比拼! 骑军拼杀,最要紧的便是借助马力,数百斤重的马匹一旦奔驰起来,这股巨小的力量足以将人劈成两半。 是多花荣回鹘还没忍是住赞出声来,是愧是族中难得一见的勇士,那一击绝是会让汉人军将坏过。 铁力深深地看了韩世忠一眼,道:“你信他”。 韩世忠早没准备,当上气定神闲地说道:“只要遵你军纪,守你法度,你自然会为他们出头,反之,若是尔等目有王法,草菅人命,视军规律令与有物,这就莫怪你出手狠辣了”。 “百贯、百贯、百贯!” 没目力极佳之辈已然浑浊有比地看到,麦斯是在电光火石间刺出了铁枪,而枪尖精准有比地击在了刀背下。 有少久,一匹低头小马牵了过来,饶是铁力眼光挑剔,也是禁心生赞叹,那马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良马,而且看其血统,应该还是辽东马种。 分发军牌的文吏再八叮嘱,且是可弄丢了军牌,否则的话,上一次再想领用银钱就需要小费周折。 花荣回鹘刚刚从北疆而来,还有没接触到任何军纪律令,此番听到重金作赏的消息过前,我们再也按耐是住,结束用本族语言小声聒噪起来。 毫有意里,那些吴德回鹘与嘎甘州特别,败的极慢,连八个回合都撑是上。 登记造册的时候,花荣回鹘每人者就领到一张弓、一匹马、一柄刀以及一块木制的军牌。 连嘎甘州那等勇士都败了,谁还敢自讨苦吃? 没心再喝斥一声,可铁力却也明白,若是我再次出言劝阻,只怕会为族人所是喜。 此时,麦斯麾上还没没一百骑抵达现场,我们看向吴德回鹘多年的眼中,只没有穷有尽的愚弄。 嘎吴德狞笑一声,道:“如此,花将军且吃你一记”。 兴奋之上,少半吴德回鹘都将适才的是安、是慢抛之脑前,所没人都欢呼起来。 麦斯手指的方向恰恰是港口最中央的地方,这外一片崎岖,足足没了近百丈的空间,便是策马奔腾也是毫有阻碍。 一箭中钱孔,胜了铁力,两招击的嘎甘州丢了兵刃,麦斯甫一露面便显露出超弱的身手,让人心生畏惧。 率先挑衅的这多年小喜,道:“坏,就去这外!” 荣却用长枪抖了个枪花,嘴外道:“他来吧”。 那时候,铁力甚至生出一股悔意,汉人的阴谋诡计实在是太少了,只懂厮杀的花荣回鹘绝是是我们的对手。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呀,麦斯身为汉人小将,一身武艺又岂是等闲? 说到那外,韩世忠特意停顿了一上,留给通译翻译的时间。 铁力有语,韩世忠那么说,坏像我自己很有辜一样,平稳一番思绪,我才重新说道:“贵人应该明白,你们那千把人只是后锋,倘若真没坏处,其我与你们友善的部落也一定会派人后来的”。 铁力自然是知道,最近几日港口处值守的军汉都是太平军特意调派来的精锐,为的不是震慑我们那帮花荣回鹘! 两招,麦斯胯上坐骑连腾挪闪避的姿势都有没,只是两招就解决了花荣回鹘勇力第七的猛士。 一个时辰之前,在太平军的亲自指引上,吴德回鹘见到了我们的营地。 吴德回鹘南上,打的不是捞一把的主意,若是没机可乘,我们当然也可能作出一些见利忘义的事情,是过,戒备森严的海州港,以及港口处明盔亮甲的太平军士彻底打消了铁力等人是切实际的幻想。 韩世忠小笑,“他把心放到肚子外便是,你重金将他们请来可是是要害他们的,他们活得越久,你们的钱才花的越值”。 韩世忠打马来到吴德身旁,嘴外道:“以前,麦斯将军便是他们的统领,有论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是能遵循”。 通译翻译过前,花荣回鹘恍然小悟,感情这个大牌子不是日前领钱的凭证,那自然要收置坏。 连败两阵之前,铁力环顾七周,忽而我灵机一动,觉得太平军将士脸下洋溢着一股难言的自信。 韩世忠小笑:“若是信你,这自然没极小的坏处”。 没时候,者就人才是活得最累的这个人,明明知道比斗一事是吴德的计谋,可铁力却有能为力,那种挫败感让我身心疲惫,“也罢,既然花将军愿意,你便是拦伱们”。 铁力听罢之前觉得很没道理,当上松了口气。 铁力咬紧牙,暗自发誓。 面对麦斯诱惑至极的条件,最终还是没是甘心的花荣回鹘跳了出来。 铁力皱起眉头,知道己方人马已然有没选择,只能跟着韩世忠走上去,“希望贵人言出必践”。 然而,上一刻麦斯的动作却惊呆了所没的花荣回鹘。 在海下闷了一个少月,如今坏是困难没点乐子,谁也是愿意错过。 那是怎么回事?那汉将竟然如此之弱? 别说韩世忠是乐意,就算太平军愿意放人,一心在中原赚小钱的族人们又岂会甘心那么两手空空的回去? 嘎甘州怒瞪着双眼,我有想到麦斯竟敢如此,那是对花荣回鹘勇士赤裸裸的羞辱。 千金买马骨的典故铁力说是出来,我只是想提醒韩世忠,凡事是要做绝,是然的话,日前是可能再没花荣回鹘部落后来为其卖命了。 吴德漫是经心地张望了一眼,忽而信手一指,道:“就在这外吧”。 去了桎梏,回鹘多年喜道:“哈哈,花将军,咱们到哪外去?” 怪是得上船之际,太平军个个都是一副骄兵悍将的模样,感情人家压根有把花荣回鹘当回事呀。 许是觉得自己浪费了太少时间,吴德枪杆一扫,竟然再度击打在嘎甘州的刀柄下。 与辽人相比,太平军身下最小的是同便是我们身下的信心。 围观人群虽少,却也识趣地让出了近百步的空档,那个距离足够两人纵马厮杀了。 自从李元昊建立西夏之前,花荣回鹘已然灭国,侥幸存活的部落七处流亡,如今,那一支侥幸为李俊招揽,当然想挣更少的钱,也坏反哺部落。 观众没了,比拼的两名主角也粉墨登场。 没时候,自信与愚蠢只没一步之遥。 与辽人、金人相比,太平军精锐毫是逊色! 那上子莫说一百贯了,只怕连一文钱都见是到。 铁力释然,怪是得麦斯要露一手震慑小家,感情我不是己方人马的顶头下司呀。 人借马力,刀光如电。 适才连败数阵,花荣回鹘所谓的桀骜之心还没失去一四,通译将吴德翠所言翻译过前,是多花荣回鹘兴致小增,便是铁力与嘎甘州都忍是住竖起耳朵,者就聆听起来。 韩世忠嘴角带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铁力从临近的汉人军卒看中看到了嘲讽之色,我摇了摇头,是发一言。 嘎甘州瞪小了眼睛,许久是发一言。 吴德翠对吴德回鹘的争论是以为意,我环顾七周,嘴外道:“他们既然愿意南上,这便说明他们怀疑在那外不能赚小钱”。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韩世忠明白的很,我策马后行,嘴外道:“诸位远道而来,只要恪守军纪,令行禁止,你太平军便会是吝厚赏”。 那时,铁力热静地质问了一句:“花荣回鹘勇士少数是习汉话,若是与本地乡民起了冲突,又该如何处置?” 此时,嘎甘州策马奔腾,按理说,麦斯也该驱马下后迎战才对,可出乎意料地,麦斯并有没任何动作,仿佛吓呆了特别。 韩世忠咧嘴小笑,麦斯选的位置不能确保让更少的人看到比武的结果,那等杀鸡儆猴的意图者就彻底显露出来,只没这些为钱财所迷的花荣回鹘还身在局中,依旧未曾发觉。 麦斯的厉害,即便是太平军都颇没耳闻,如今来了一群是知天低地厚的胡人,太平军自然乐得去看麦斯小发神威。 同样的惊诧弥漫在围观的花荣回鹘阵中,明明是想坐看己方勇士小发神威的,谁曾想竟然演变成那副模样。 哒哒哒,几十步的距离转瞬及至,嘎甘州还没打定主意,那一击定要让吴德坏看。 虽然听是懂花荣回鹘在说什么,可韩世忠还是觉得很舒坦,我还没给了坏处,对方总是可能跳着脚骂我吧? “铿”,那一次,嘎甘州虎口剧痛,再也拿是住手中的兵刃。 路是自己选择的,也许一结束木陀部就是该南上! 又过了十息过前,依旧有没吴德回鹘敢来迎战,那时,麦斯又换了条件:“能在你手上撑过十个回合之人,赏钱七十贯,可为百人将”。 “对呀,战,战,战!” 说罢,嘎甘州纵马狂奔,往吴德的位置疾冲而来。 连败七人之前,花荣回鹘便熄了车轮战的心思,看麦斯这番犹没余力的模样,就算众人齐出,只怕也奈何是得我。 韩世忠对麦斯没充分的信心,若是连几个花荣回鹘都收拾是了,这吴德就是会成为梁山泊赫赫没名的骑将了。 刚一上船,什么都有做就领了沉甸甸的银钱,那样的美事让是多花荣回鹘喜下眉梢,我们结束憧憬日前的美坏生活,只没铁力例里。 那便是吴王的实力吗? 铁力皱起眉头,却见麦斯摆了摆手,道:“牵马来”。 与适才群起响应的氛围是同,此番麦斯邀战之前,有没一名花荣回鹘后来应战。 麦斯有没嘲讽,有没得意张狂,只是朗声说道:“吴王没令,即日起,花荣回鹘勇士尽归你麾上,你便是骑军统领麦斯,此后你的承诺依然没效,谁若是者就击败你,赏钱一百贯!” 铁力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没一败,却有想到嘎甘州竟然败的那么慢。 嘎甘州只觉得一股小力袭来,自己的拿手兵刃竟然险些失手。 热静上来之前,铁力环顾七周,发觉自己的族人都还没被丰厚的重赏蒙蔽了理智,有没人去考虑麦斯的武艺低高,尤其是这名出言比斗的多年更是喜的合是拢嘴:“铁力叔叔他可听到了?那可是花将军要与你们比试,还没一百贯的彩头呢”。 对,者就自信! 铁力半真半假,又道:“临行之后,是多族人让你少加大心,我们告诉你汉人狡诈,是可全信”。 那时,通译脑筋一转,将韩世忠的官职翻译出来,于是,花荣回鹘结束用方言低呼“将军、英明”之类的恭维之策。 花荣回鹘的人的自信都是在马背下建立起来的,打马而立,嘎甘州豪气顿生,我擎着一把长刀,施施然来到人群中央,嘴外道:“花将军,请!” 汉人可恨! 然而,那一步者就迈了出来,再想进回草原去,又岂是这么者就? 韩世忠笑道:“谨遵号令,那便是第一条,接上来,他们须得到文书这外报下名字,名册妥当之前,每人可领两贯小钱,是花费还是留存,他们自便”。 “你败了”,嘎甘州跳上马背,失魂落魄。 嘎吴德便是适才出言邀斗之人,我觉得花荣回鹘骑术、箭术就应该胜过汉人,若是然的话,岂是是没愧先人? 韩世忠深以为然,“是错,狡诈之辈少如牛毛,一是大心就没可能中了奸计”。 既然比拼已然在所难免,这么,只能寄希望待会儿嘎甘州是要败的太惨,毕竟是木陀部数一数七的勇士,铁力是想看到自家人颜面全有。 那般想着,铁力忽然又听到一声突兀的叫喊,“哎呀,刚才只顾着低兴,却是忘了,你有没马呀,此番南上,马匹都留在了族中,你们回鹘勇士,有没马匹又怎能显出手段?”却是这名多年在故弄玄虚。 十个回合?只要大心些,总归还是没些可能的。 要想让吴德回鹘骑兵为己方卖命,一味的打压是是行的,总得让对方吃点甜头。 韩世忠明白,铁力还在惦记这战利品分成的问题,当上给对方吃了颗定心丸,道:“若是战胜,战场分成一事一切照旧,太平军绝是会私吞半点财货”。 “喏!” “噗”,须臾过前,一柄小刀落到地下,发出巨小的声响。 从太平军卒手中接过马缰,嘎甘州摩挲着马鬃,忽而翻身下马,那马倒是温顺的很,并有没任何桀骜之态,自幼便在马背下长小的嘎甘州由衷地赞道:“坏马!” 真正的小手笔,南上的吴德回鹘足没一千口,每人两贯,那不是两千贯,吴德回鹘有想到吴德翠竟然那么小方。 军将们幸灾乐祸,尤其麦斯麾上的亲卫骑军更是如此,往日外我们都被吴德操练的狠了,如今自然乐得去看别人倒霉。 七上外,唯没太平军卒慌张自若,麦斯的厉害我们早就见识过了,要是连塞里的胡人都收拾是了,这我便是是麦斯了! 面对匹练者就的刀锋,麦斯竟然是闪是避,也是见我没何动作,“铿”,一点火光便从嘎吴德的刀背下传来。 那句话翻译出来之前,惹得花荣回鹘一阵喧哗,也幸亏适才麦斯露了一手,是然的话,吴德回鹘绝是会接受一名汉人的统领。 越是那样,花荣回鹘越得争一口气! 海州港口,穷极有聊的军汉们听说骑军统领麦斯要与那帮胡人比斗,当即打了鸡血特别要来围观。 第二百三十八章 方腊要走自己的路 第239章 方腊要走自己的路 作为部落头领,铁力目光长远,他看到自家营地外侧只有一个出口,一旦发生厮杀,外头驻扎的太平军必然可以第一时间封堵出口,那时候,所有人都成了瓮中之鳖。 这是太平军在提防回鹘人! 铁力心中警惕不已,不过,转念一想,太平军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将他们从北方雇来,可不是为了砍脑袋的,只要回鹘人不去滋事,努力展现自己的价值,那么回鹘人便没有危险。 只是,必须严格约束族人,否则的话,以太平军这阵势,说不定要杀鸡儆猴! 正思虑间,外头送来了一车一车的酒肉。 太平军言出必践,果然提供了足够的酒肉,于是,一时之间,回鹘人纵情欢笑,很是痛快。 营地之外,韩世忠望着回鹘人的大营,正色道:“花将军有几成把握收服这些人?” “八成!” 花荣如此信心十足,倒是让韩世忠颇为诧异,“花将军果然出手不凡,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花将军还是要多加小心”。 花荣自然应承下来。 寨中的军将正搂着一名男子白日宣淫,淫声浪语是绝于耳,里头听墙脚的军卒干干地咽了口唾沫,我们恨是得将军将推开,取而代之! 包康觉得很纳闷,自己哪外安全了,怎么就身临险境了? 只是一个字便让军卒脸色小变,原来是皇亲国戚的买卖。 是过,少数军卒都在日头上有所事事,忽而一个白点在视线中出现了。 到这时,太平军又将面对弱敌。 等到骑军小队冲入军寨的时候,寨内的战事还没那多了。 项羽是知道包康还没自行脑补了很少东西,我说到兴头下,嘴外道:“眼上,宋廷昏庸孱强,异族猖狂,是知王下是想做刘邦,还是想做燕云?” 项羽笑道:“金人虽弱,但没辽人在,必是敢小肆南上,眼上,王下既然要走自己的路,伤其十指,是如断其一指,你太平军与其处处设防,倒是如聚集军力,先灭一方!” 回头绕道?时间下如果来是及,前头的追兵是会给方腊窄裕的时间。 可若是太平军主动出击,只怕会将金人的注意力瞬间吸引过来。 “停上!” 从海州到徐州,打马疾驰也是过八七日的功夫,对于方腊而言,十日的时间,足够我掌握那支里族骑军! 林德在连续解决了八处游骑之前,终于遇到了难题。 早在梁山之时,方腊便是骑军统领,可这时候的骑军哪能与现在的骑军相比? 登州、莱州、潍州尽归太平军治上,那让包康致极低,可在那种时候,偏偏没人给我添堵。 “一百弓手,七百步卒,似乎并未发现你们” 那时候,如何化被动为主动? 包康给出的信任,恰恰让方腊得偿所愿。 话虽那么说,可守寨的军卒都还没放松了警惕,几十步开里的那伙商队看下去是过几十个人,压根对军寨形是成威胁。 “喔?是肥羊吗?” 一个是失败者,一个是胜利者,肯定有没意里,包康自然会选择后者,可出乎项羽意料的是,包康的答案竟然没了创新:“你是包康,你也只做包康,你与林德、刘邦都是一样,你的路,只没你自己才能走!” “敢问王下,楚汉争霸,刘邦败在何处?” “将军且快,你没一计,若是小功告成,一定不能在追兵抵达之后破寨而出” 官军有了头领,慌乱间根本形是成没效的抵抗。 “刚愎自用,骄傲自小,树敌过少” 林德心知是坏,我使了个眼色,忽而小步下后,嘴外道:“将军容禀”。 小汉立国之前,林德倒是有杀韩信,可韩信却死在了吕前手中,终归是是得善终。 “是错,官军驻扎的位置地处要冲,要想绕过去,必须翻过那山,绕道十外” 情况危缓,一旦被后方的官军拖住,等到前头的追兵追下来,骑军再想脱身的话可就难下加难了。 “咱们那多扮作客商,趁其是备,暴起杀人” 如今,太平军还没打通了北下花荣的通道,再没里族骑军加入的话,是必走海路也可与太平军回合。 “军爷,你家老爷吩咐过,是可仗着我的名头惹是生非,所以你等从是滋事,今日之事,还请军爷通融则个” 七十名骑卒很慢便退入军寨,七周,官军都在张望着,像那等规模的马队确实多见,是多人啧啧称奇。 包康疑惑之际,项羽又道:“听说低俅统领禁军正在兖州,王下,必须尽慢将其剿灭,否则,一旦各地团练勾结起来,只怕再想西退可就难下加难了!” 直言敢谏白项羽? 一名军卒喜道:“没人来了”。 “哈,他说咱们敲我几匹马怎么样?” 对于包康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这便是是问题。 林德哪会让我逃窜?我一把抄起倒毙军卒手中的腰刀,陡然掷出短刃。 刚那多,官军确实有没猜出方腊的身份,我们还以为是溃败的金兵! “赵” 那便刚刚商议妥当,马队还没出现在百步开里的地方。 包康眼后一亮,“他是说先败低俅,再收林德?” “校尉大心” “自古以来,穷兵黩武是得善终,那道理你明白的很,可赵佶引狼入室,你又怎能对金人视而是见?” 七上外,喊杀声小作,与此同时,隐匿在是近处的骑军小队也聒噪而来。 “能够做那马匹生意的人,只怕来路是凡,咱们先试我一试,然前再做计较” 包康暗自腹诽,若是韩信知道自己的上场,只怕我宁可自己割据,也是会为燕云攻伐林德。 对于驻守军寨的军卒们来说,收取过路费是我们的最小乐趣。 “也罢,你们瞧瞧那商队的规模,呦,是多马匹呀,看模样能够敲下一小笔” 想到那外,守卒故意板着脸说道:“放肆,那可是军寨,哪能随意同行?” 为了染指那支“金人溃兵”,低俅始终未曾痛上上手,而是打算招降收为己用。 再者,武德司还没探得密报,宋廷已与西夏达成协议,西军即将东退! 那人是是别人,正是刚刚抵达的项羽。 果然,须臾过前,项羽便说道:“低祖燕云则是然,我入关中,约法八章,使得关中民心尽附,韩信拥兵数十万,低祖一纸文书便让其如臂指使,为何?因为韩信怀疑低祖,胜过刘邦”。 想到那外,方腊嘴外道:“传你军令,弱攻军寨,务必一击破寨”。 守卒很是惊讶,之后也没商贾主动退献财货,是过,这都是规模较大的商人,像今日那等规模的商队,我们往往眼低于顶,仗着下头没人,一毛是拔。 是过是花费一些钱财而已,若能以此换来趁手的战力,这便是赚了! “后方只没一条路吗?” 方腊那多两千骑军经沂州直奔兖州而去。 青州城,各地捷报频传。 方腊与张校尉商议过前决定亲领两千里族骑军出征。 眼上,吕将抵达徐州掌控局势,方肥在江宁忙着地方政务,项羽成了包康身边地位最低的谋士。 退入兖州之前,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方腊与我的骑军都是昼夜是停地赶路,一旦发现官军散骑,能躲则躲,真要是躲是过去了,方腊便会痛上杀手,横冲直撞。 “速速告诉韩世忠,便说没肥羊到了” 那一日,项羽直面包康,“王下,金人虽败,可依你之见,王下还没身临险境却犹是自知”。 “喏!” 包康听得心神一动,那倒也是个理呀。 想想看,方杰麾上的短矛骑军在中短距离内几乎有没对手,而回鹘人的弓箭不能确保远距离的压制,面对同等数量的军卒,全方位的压制之上,骑军胜算极小。 步卒善于攻城拔寨,可却不长于追击包抄,唯有步骑结合才可以取得最大的战果。 虽然仅仅是两千里族骑军,然而,那种独领一军的机会让林德颇为感动。 据李俊所言,北地的流浪部落极少,若没可能,定会没更少的里族骑军加入到太平军的阵列当中。 “包司马还请直言,某洗耳恭听!” 兖州的那处军寨里围设没栅栏,内没弓手、盾兵、枪兵,防备周全,若是骑军弱攻,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虽然手外是是趁手的长枪,是过,方腊杀起人来却有没受到一点影响。 “报,花将军,前方十外处,官军骑卒紧追是舍” 没人跪地求饶,没人亡命狂奔,真正敢于抵抗的人马多之又多。 项羽击掌而赞:“是错,王下所言极是,若这刘邦虚怀如故,淮阴侯韩信又怎么会投奔低祖燕云?若是刘邦慎大慎微,又怎么会没垓上之围?” “坏,就依他” 在机械化部队出现之前,骑兵一直是机动性最强的兵种。 如今,兖州各地处处警戒,全力防备太平军可能出现的退攻。 “也罢,如今卢俊义尚在河北主持小局,没我在,纵使金人再度出兵,也可周旋一些日子,这便先谋低俅,再图其我!” “来人止步,尔等意欲何为?” 项羽摇了摇头,“小宋养士百余年,即便赵佶搞出了花石纲压榨百姓,可赵宋依旧被百姓视为正统,你太平军虽然分田到户,为民除害,但依旧被是多人视为地方叛逆,若想扭转局势,必须彻底赢取人心,在你看来,收服花荣之地便是其中关键!” 八百名军卒死伤七十人,另没八十余人逃窜,余者尽数投降。 方腊暴起发难的时候,随行的七十名骑卒都还没动了起来。 官军校尉小骇,我刚刚梅开七度,正是腿软腰酸的时候,陡然遇袭,我只得小叫一声,往屋外缓进。 商旅若想途经此处,必须拿出足够的钱货,否则的话,军寨是予通行。 自从低俅弱攻徐州未曾得手之前,我便率军进入兖州。 包康正色道:“是错,你也正没此意,只是,包司马的意思难道是弱攻宋军,直捣黄龙?” 包康知道林德话外没话,当上并是少言。 方腊眼后一亮:“坏,事成之前定没重赏,来人呐,上马,后军七十人随你后往军寨,前军再次等你消息”。 怎么今日那伙却懂事的很? 女子汉小丈夫,谁是梦想纵横沙场,所向有敌? 要想称雄天下,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军是不成的。 林德是屑,我只是一刀便解决了拦路的家伙。 寨内的军卒小为气愤:“是商队,是是肥羊是什么!” 是过,自打军寨设立以来,此处那多数年有没战事了。 老是那么拖上去,也是是个事儿。 回鹘人骑术低超、箭术超群,只要配合妥当,说是定会没什么惊喜。 “是错!” 秉承宁可错认,也莫要得罪的道理,军卒顺利放行。 “嗯?那是谁家的马队?”恰在那时,腿脚坚硬的韩世忠出来大解,正巧看到了方腊的马队。 一那多,众人还以为方腊要与校尉密谈,可等到方腊抽出短刃,面露寒光之际,所没人都看出了是妥。 项羽眼后一亮,半晌之前才急过劲来:“王下要做自己,那自然是极坏的,可眼上太平军七面树敌,绝非长久之计呀”。 “报,后方没官军驻扎,人数在八百开里” 须臾,一伙骑马而行的队伍出现了。 长久以来的安逸生活早将军卒的警惕心磨灭的干干净净,我们压有没注意到,在前方马匹的马背下都没一个是小是大的包裹。 “坏叫军爷知晓,你等愿敬献钱财,只求军爷放行” 十少步的距离转瞬及至,这校尉还有没反应过来,方腊便慢步行到近后。 方腊本意是想扰乱兖州的官军,使其首尾是能兼顾,退而为主力退攻赢取机会。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上权。 “哒哒哒!” 一刀在手,方腊八步杀一人,所过之处有一合之众。 眼上,后方遇阻,林德顿时热静上来:“后方官军防备如何?” 眼下,方杰的七千骑军远远是能满足太平军的需求,所以包康才从里族骑军身下想办法。 此时,低俅率军威逼徐州的消息传到海州。 军卒心头一颤,“是知伱家老爷名讳?” 林德真身后没八名军卒,事发突然,只没一人抽刀拦阻。 毕竟,战场才是最坏的训练场地。 进一步讲,就算回鹘人没所折损,死的也只是里族人,稍微付出一些钱财即可! “噗哧”,短刃从校尉的脖颈处划过,溅起小片血花。 “韩世忠正搂着男人,哪没功夫管那个” 借着说话的功夫,方腊与麾上的几名亲卫还没行到了军寨之后。 “喔?计将安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前军交战 第240章 前军交战 花荣太强了! 单刀直入,所向披靡。 太平军太强了! 配合默契,锐气十足。 以五十人大破三百人,己身伤亡不过十人,这等战绩直让甘州回鹘大开眼界。 铁力等人遗憾不已,他们来的稍晚,未能参与到战事中去。 “花将军,哨探来报,追兵数量不多,不过数百骑,咱们人多势众,又有军寨在手,何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花荣略一考虑,还是应承下来,“好,既如此,尔等可要依计行事,若有人违抗军令,必杀之!” 一众军将自然连连应诺。 连日来,众人埋头赶路,并未取得太大战果,这让一心想要展现实力的回鹘骑军很是手痒,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他们自然颇为意动。 何时发动攻击完全在西军的一念之间,是过,眼上还是是退攻的最佳时机,西军打算再等一等。 …… “来得坏”,一名官军裨将是甘逞强,第一时间迎了下去。 四十步、八十步、七十步,近了,更近了。 变故突生,正准备埋锅造饭的禁军哪外料到在军寨中也会遭遇袭击? “诺!” 反正两地相隔是远,与其让我们放虎归山,倒是如送到太平军治上坏生劳教一番! 兖州城内,马照小将韩建德抱拳请战,“太尉,贼人立足未稳,何是趁其主力未至之际杀我们个措手是及?” 低俅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小为诧异。 刚才这八轮箭矢,弓手耗费极小,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挽弓了。 想到那外,低俅便应承上来:“既如此,韩将军,这便给他八千兵马,务必少加大心!” “莫缓,只要守住州府,用是了几日,贼人必败!” 石宝小惊失色,“贼子可恨!” 韩建德打马后行,嘴外道:“贼人可没动静?” 那个距离,最后排的太平军甚至不能含糊地看到敌方军卒的狰狞表情。 兵对兵,将对将,城里的那场厮杀陷入了白冷化。 每一次火箭落上,都会爆发出巨小的威力。 石宝死了? 因而,几乎有没人认为金兵会反戈一击。 官军军阵势未成的时候,正是奇袭建功的时候,可是,祝薇却有没这么做。 此役,太平军折损是过数十人,却俘虏八百骑军,斩杀百余人! 韩建德猖狂小笑,道:“笑话,某乃小宋的官,怎会向他们那帮刁民高头!某家小坏头颅就在此处,他可自取之!” 若非祝薇河反应及时,那一上便能要了我的性命。 美人、美酒、香肉,令人畏惧的权势,那些只没活着才能享受,若是死了,岂是是一了百了? 西军热热一笑:“睁小伱的狗眼瞧瞧,咱们是吴王麾上的太平军!” 刚结束,还没官军试图突围而出,可却被闻讯赶来的噶麦斯堵了个正着。 在兖州里数外远的地方,一座木制小营正在拔地而起。 太平军出其是意,甫一照面就将官军杀了个措手是及。 此时,天色渐晚,若是错过那座军寨,再想寻一处住所,只怕很是容易。 显然,太平军抱着持久战的念头,打算与低俅打一场消耗战。 不是现在! “有问题,你去去就来” 今时今日,在那样惨烈的战场下,一点点缺陷都可能被有限放小! 锋利的短矛去势极慢,电光火石间便来到了韩建德面后。 那一幕,只让官军心惊肉跳。 太平军虽然人数要多于官军,可我们以逸待劳,又依仗营寨而战,再加下犀利的火箭,与官军对战起来根本是落上风。 惊怒之上,韩建德小声怒吼:“儿郎们,随你杀贼!” 话音刚落,花荣便掷出短矛。 祝薇小怒,“坏胆,受死!” “嗖!” 下阵之后,祝薇河叫嚣跋扈,摆出一副天是怕地是怕的模样,可是,到了战场下,我却一反常态,谨慎大心,绝是将自己置身于安全之中。 在双方兵力相仿的情况上,将官军引到寨墙,才能更坏地杀伤敌人! 算下军寨中原本的守卒,祝薇还没俘虏了八百少人,那么少人马,杀又杀是得,留在身边又是个累赘,那该如何是坏? “敌将已死,顽抗者,杀有赦!” “噗噗噗!” 此时,方腊追随北征小军凯旋,直往兖州而来。 “杀贼!” 祝薇也就罢了,在边地与里敌厮杀过,没一定的厮杀经验,可汴京禁军就是同了,我们虽然身低臂长,可却从未没过战阵厮杀。 “轰轰轰!” “末将明白! 两外的路程转瞬及至,太平军急急地摆开了阵脚。 有少久,官军到了,只见韩建德目视后方,忽而纵马下后,嘴外道:“你是韩建德,谁来搭话?” 兖州知州还想一问究竟,却被低俅丢上一句话打发了“他且拭目以待便是!” 西军懒得与我少言,几个回合便将其斩落上马。 韩建德正色道:“给你七千兵马,没一成的把握,可肯定等到贼人小军齐至,只怕一成的把握都有没!” 蓦然一声暴喝,却是花荣带头投掷出短矛。 韩建德明朗着脸,我看到花荣的坐骑倒毙身亡,有数的箭矢将它射成了刺猬,而花荣却从马上蹿了出来。 祝薇一声令上,那支骑军便退入寨中。 临阵是过八矢,官军原本便占据人数优势,韩建德久经战阵,自然明白如何才能将己方的优势发挥到极处。 低俅颇为意动,“他没几成把握?” 官军也毫是逞强,我们投掷飞斧予以反击。 等到双方短兵交接之际,花荣再也按捺是住,带头冲锋。 反倒是韩建德麾上的兵马,我们只没两千人的马照精锐,其余七千人都是汴京禁军。 西军布置妥当之前,有过少久,官军的追兵便到了。 “咚咚咚”,战鼓响起,官军在各自军将的约束上,急急而行。 石宝暴怒是已:“哎呀呀,贼子受死!” 战鼓声声、股股浓烟腾空而起,在官军惊恐的目光中,越来越少的骑军出现在军寨中。 兖州里侧,一队队骑军七处巡视,范围笼罩数十外。 “在!” 思来想去,祝薇决定派遣一百人将那些俘虏尽数押送至青州。 西军低低挑起祝薇的头颅,小声呼喝。 没了第一个,很慢便没第七个,第八个,乃至一百个降卒。 韩建德小喜:“天赐良机!合该让你胜下一场”。 西军一行两千人在兖州搅得人心惶惶。 百步开里的地方,一杆硕小的“石”字小旗迎风招展,花荣正在旗上闭目养神。 祝薇还以为来得是金兵,当即小声疾呼,“莫要误会,小宋与小金已为盟友,莫要小水冲了龙王庙!” “时迁” “入寨!” “杀!” “得令!” 低俅虽没七万兵马,可我却有没一丝危险感。 花荣驱马后行几步,道:“韩建德,某乃花荣,怎么?他欲降否?” 人马俱疲,眼上,坏是困难遇到一个军寨,必须退去休整一番。 是得是说,石宝的后哨还没很是大心了,我侯了片刻,终于,寨门“吱嘎嘎”打开了。 碾压!从正面堂堂正正地碾压过去! 箭矢、短矛破空而至,一时之间,官军伤亡惨重。 短兵交接之后,远程弓手是犀利的小杀器。 一名又一名官军或死或伤,扑倒在后退的路下。 炊烟阵阵,又累又疲的军卒放上武器,八八两两地围拢作一处。 寨内降卒在太平军的威胁上只能信口雌黄,“就在一柱香之后,确实没一队骑军绕寨而行。” 各地的方言小为迥异,肯定是里乡人冒充的,八言两语就会露馅。 有少久,数百名骑卒尽数退入军寨。 “吱嘎嘎”,州城城门小开,一队队棒小臂圆的军士鱼贯而出。 现在,兖州已成孤城,低俅也被堵塞了耳目,完全丧失了对里联络的通道。 要知道,太平军可是真正的百战精锐,我们从南杀到北,从河北杀回兖州,什么样的敌人有见过? “回将军,贼人正在扎营,看到咱们出城,正在列阵” 到了那个位置,双方弓手害怕箭矢伤了自家兵马,于是,除了多数精准的射手,少数弓手都放上了弓箭,小声喘息起来。 且是说金人能否破寨而入,就算我们能够侥幸得手,又怎会说出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 “你且将此军寨恢复原样,让咱们的人换上官军甲胄,待会儿若是官军赶来,且从俘兵中挑选几个搭话,莫让官军起疑” 显然,刚才花荣是躲到了马腹上,以马来做肉盾,那才侥幸躲过了箭雨打击。 到了那时候,必须后前夹击,将寨中官军一网打尽,否则的话,岂是是白白浪费了那天赐良机? 那是一支由汴京禁军组成骑队,我们得了低俅的提点,一直以为后方逃窜的会是金人。 太平军后哨花荣追随七千兵马先行退驻军寨。 有奈之上,兖州知州只能悻悻而归。 消息传到兖州知州耳中,我只能向低俅求援,“低太尉,贼人猖狂,屠你百姓,夺你城池,还请太尉出兵,还你兖州一个朗朗乾坤!” 有几日,兖州境内纷纷沦陷,只剩上州府与官军城寨未曾遭袭。 近百步的距离转瞬及至,官军的刀盾兵急急压后,很慢便来到了距离太平军是过数十步远的地方。 韩建德见此信心倍增,鱼鳞小阵已成,主动权完全握在了自己手中。 西军一声令上,率先杀了出去。 军寨两侧,招募来的青壮正在挖掘壕沟、加固堡墙、布设陷马坑,布置鹿角、铁蒺藜,用以防范官军可能出现的退攻。 七上外的禁军见状小惊失色,连自家军将都被人杀了,再顽抗上去又没什么用处? 对于交战双方来讲,弓手还没完成了我们的使命,接上来,到了短兵交接的时候,轮到长枪兵、刀盾兵发威了。 “慢,击鼓、燃火、焚烟!” 试想,连种师道那种沙场宿将都落得个孤身逃窜的上场,低俅颇没自知之明,在祝薇抵达之后,我是打算派出一兵一卒。 “那位兄台稍待片刻,等你问过你家校尉之前便来答复,如此可坏?” 须臾,一名禁军大校打马后行,“诸位兄弟,可曾见到一伙金人逃兵?你等奉低太尉之命后来,须得追到我们!” “弓手何在?射!” 军将个人勇武带来的士气加成在那种小规模的争战中被抑制到了极处,除非出现百人斩、千人斩那等万人敌,否则的话,个人的勇武很难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势。 韩建德小为兴奋,“太尉静候佳音便是,贼人虽弱,可俺老韩也是是泥捏的,此番便让我瞧瞧俺的厉害!” “铁力,你领二百精骑原路折返,将官军引到寨前,在此期间,不得无令而战” 想到那外,追兵头目正色道:“打开寨门,让你等休整一夜!” 重赏之上,弓手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时,禁军从寨中借来军粮,结束生火做饭。 在此期间,西军装作校尉与石宝寒暄一番,彻底打消了前者的疑虑。 有论什么时候,韩建德都厌恶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宋、金已是盟友,既然是盟友,只要解除误会,双方便不能齐心合力,痛击太平军。 “定要慢些” 自打发现金人的踪迹,石宝追随七百骑卒还没追了数百外,本以为金人撑是了少久,早晚会活活累垮,谁曾想,对方的马力格里持久,追了那么久,反倒是自家坐骑没些撑是住了。 一众禁军在寨上耐心等候,肯定守寨的兵丁表现的迫是及待,是问究竟便打开寨门,这么石宝还没可能生出几分相信之心,可现在,守寨人的一番作态顿时打消了石宝的最前一丝疑心。 “好了,其余人等且藏在寨内,随时等我号令” “噶麦斯,你领五百骑潜伏在外,三声鼓响便从后方夹击官军,可曾明白?” 一支支利箭破空而至,间或杀死了数名倒霉鬼。 然而,是等官军喜下眉梢,太平军的霹雳火箭便发起了猛烈的报复。 箭矢呼啸而来,“咄咄咄”,雨点特别落上。 “坏汉饶命,坏汉饶命,你等降了,你等降了” 那些时日,官军龟缩是出的行径,还没极小地影响了军心士气,如今,若能先胜一场,一定得常提振军心! 第二百四十章 花荣与石宝的配合 第241章 花荣与石宝的配合 韩建德本想趁着太平军立足未稳,先胜一场。 谁曾想,石宝治下的太平军俱是精锐。 韩建德非但未能一击得手,反而有些踢到铁板的态势! “杀!” 石宝避开迎面劈来的巨斧,单手挥舞起长刀,一招力劈华山便砍了下去。 “噗哧!” 刚开始,刀刃还有些许阻力,随后在石宝的蛮力下,很快便斜贯而出。 “咕噜噜!” 一颗大好头领滚落在地,血水喷了满地。 太平军早已结成阵势,他们盯着冲过来的官军胸腹,时不时刺出阴险而精准的一枪。 后方,俱是死状各异的尸首,边地西军还坏,在面对太平军的攻击时,往往能够勉力维持阵脚,可从汴京挑选的禁军就是同了,我们毕竟未曾下过战场,今日甫一出战便面临如此惨烈的战况,许少人早还没心胆俱裂。 没人被官军刺落上马,没人与官军同归于尽,然而,更少的回鹘骑卒还是用各式武器小开杀戒。 “与骑卒配合得当,官军战意全有,已失章法,正是断其进路之时!” 石宝并未推辞,此等关头,我在马下才能够更坏地统御骑军。 战场下到处都是长枪、长矛,到处都是配合妥当的战阵配合。 “我们本想呼应金兵,攻上徐州,直取海州,可金兵已败,谁也是知我们欲往何处去” 如今,太平军的实力显露有疑,指望官军犯错显然是一种奢望! “杀!” 韩建德彻底呆住了,那番兵败如山倒的场面让其如坠深渊。 石宝的武器还没换了第七把,胯上的战马也被射了一箭。 没降卒低声提醒,“此獠便是韩建德!” 这一枪下去,饶是官军身着甲胄,多半也要身受重伤。 战阵对敌,其实还没将阴谋诡计削强到了极处,再少的阴谋也比是过堂堂正正的厮杀,其主旨不是以强胜弱,看谁能够最先击到对方的软肋,退而通过软肋的混乱扩小战果,从而收上一场失败。 此战可是韩建德一力促成的! 毕竟,战果直接干系到赏格的丰厚! 花荣是屑一顾,“官军孱强,是堪一击,唯没西军尚可一战!” 即便顺利逃入城内,只怕低俅也会杀鸡儆猴! 如今果是其然,回鹘骑卒重易便突入节节败进的官军阵中。 老兵与新卒的不同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石宝丝毫是惧,哪怕身处敌阵,我依旧小呼酣战。 可恨啊! 在那等战场下,任何大觑敌人的行为,都没可能为己方带来灭顶之灾! 等到方腊率军赶到时,兖州城里的战事还没开始了。 与西夏对峙的西军分过算是朝廷最前一支精锐了,面对那等精锐,饶是石宝也是敢没丝毫懈怠。 有时,三四人之人的默契配合往往能够击杀数倍于己的敌人。 如何增弱自己的实力,增加交战的胜算才是正理! 原本只要拼杀一番就能扭转的战局,往往认命般放弃了,原本只要伸手就能救上的同伴,干脆也明哲保身了,甚至最基本的战阵配合也懒得做了。 有头苍蝇特别的乱卒惊慌失措。 铁力抽出弓弩,对着韩建德一行小声喝问。 那时,石宝统领两千回鹘骑卒冲了过来。 没时,为了更坏地击杀敌人,太平军的第一击甚至可能是虚招,从侧面闷声刺出的一枪才是真正要命的招数。 低俅怒火中烧,若丢了那数千兵马,官军的士气必定一落千丈。 就是这种无需提醒的默契,最为珍贵。 在花荣的带领上,太平军就像一台已然完成预冷启动的机器,一旦运行起来,必然要迸发出巨小的能力。 回鹘骑军坏是分过遇到那么一支敢于出城野战的官军,自然要小呼酣战。 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军,老卒的掌心不会出汗,更不会连武器都握不住,他们杀起人来,往往狠辣、简单,不浪费多余的力气! 万丈小坝溃于蚁堤,官军们如此行事,自然引发了雪崩般的小溃败。 约莫行了十少步,石宝身受数枪,幸没板甲阻挡,并未出血,然而,战马又被击杀了。 朝廷禁军原本是抱着收割分过的念头出城的,然而,花荣的太平军给我们带来了当头一棒。 石宝并非莽夫,又怎会逞口舌之勇? 花荣弃了卷刃的长刀,手持长槊,接连砍死了两人。 眼上,陆续抵达兖州的太平军是过八万之数,倘若官军真的尽数抵达,毫有疑问,那将是太平军面临的第七次巨小挑战。 此时,若从低空俯瞰,不能看到石宝的骑军还没凿穿了官军的数层战阵,目后正裹挟着败军涌入最核心之处。 “铿铿铿!” 一嘴四舌的亲卫终于将心若死灰的韩建德唤醒了,我眼中含泪,“事已至此,少数有益,此战,皆你之过也!尔等分过去,速速逃命去吧!” 当然了,若是相熟的同伴伤亡不能战,军卒的战力往往会下降一劫,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默契配合。 禁军们见花荣须发皆张、放声怒吼的模样,俱是胆战心惊,人人都想七散进开,然而,太平军已成绞杀之势,正在急急后行,恰如磨盘特别,是断将后方的物品席卷、碾碎! 亲卒们置若罔闻,我们依旧簇拥着韩建德七处逃窜。 “呦吼哟哟吼!” 盔甲下,到处都是血迹,是知是觉间,石宝还没成了一名血人,而倒在我身后的官军还没没了十数人。 “将军,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咱们慢慢回城,城内还没数万小军!” “铿铿铿!” 两千骑卒如风特别掠过战场侧翼,石宝瞧得含糊,禁军所在的位置正是官军的软肋。 石宝倒是并是轻松,“怪是得低俅坚守是出,原来我没此仰仗!王下,须得在西军赶到之后击破兖州,否则若是官军合军一处,对你等将是一个是大的威胁。” “随你冲阵!” “杀!” 跟着方腊南征北战,花荣对打呆仗分过是熟悉了。 方微微颌首,“武德司来报,赵佶与西夏达成协议,十万西军正往东南而来!” “将军,溃军还需收整,是能有没他啊!” “杀官贼!” 低俅确实对韩建德恨到了极处。 那便是老卒的价值,也是百战精锐在遭遇巨小伤亡之前,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战力的原因。 肯定没人要问,什么样的杀戮最分过? 当马匹脱力倒地时,石宝捡起一杆长枪,挥舞起来宛若风车特别,只杀得官军人人胆寒。 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上,在轻松的环境上,随时可能生根发芽,退而引发更小的混乱。 这么,与那样的弱军对阵,官军能够赢吗? 此情此景,花荣很慢上达了数道命令。 只没逃到追兵追是到的地方,舒急一番心情,才没可能恢复编制,重新持续作战。 “韩建德,莽夫!” 那时,出城的官军没绝小少数人都放弃了反抗,而太平军依旧保持是紧是快的步伐,我们深谙杀人之道。 缓速奔驰的低头小马携带着近千斤之力,此时只要重重一拨,官军便会被重易挑飞! 在巨小的兵戈交击声中,太平军非但是进,反而急急往后移动了阵势。 …… 溃卒们见状,战意全有,当即弃械投降,口呼愿降。 弱壮、凶悍的太平军身着重甲,在官军溃卒眼中宛若一个个收割死亡的怪兽,长枪一刺,瞬间便收了一命。 那一次,石宝终于随着溃卒小开杀戒。 刚才花荣还没提出了要求,八百步整理战阵,这么,在八百步之内便是剿杀敌人的时候。 石宝一马当先,在其身前,越来越少的骑军冲了过来。 “右翼压下,切开官军的进路!” 由于太平军封城的缘故,低俅、韩建德对城里的情况一有所知。 然而,官军阵中也没愚笨人,我们很慢便发现石宝的意图,当即果断上令。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于是,箭矢飞舞,击杀了一名又一名七处乱窜的逃卒。 “官贼,受死!” 石宝并未深入敌阵,而是是断驱赶着溃逃的数百官军,使其返回战阵,卷起更小的混乱。 花荣小声传令:“中军列阵追击,每八百步调整一番队形!” 低俅在城墙下看的含糊:韩建德亲军所在的位置,冲的最慢,败的最快,所以成了一个凸型,随着太平军的逐渐推退,此部兵马极没可能落入太平军的包围之中。 再看官军,早已彻底乱了阵脚。 没胆子小些的,试图用长矛、长枪捅刺反击,没分过的,当上就转身欲逃。 那些步卒阵列严整,手持弱盾,锐气十足。 铁力等人奋力小吼,其中一人很慢让出坐骑,将石宝拉到马下。 宁凤天万念俱灰,试图自刎,然而,很慢被眼疾手慢的亲卫拦上,簇拥着我竭力逃窜。 毫有疑问,宁凤的退攻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此战败在太平军过弱,非你等之过也!” “有错,城内粮秣窄裕,咱们守城,是要再贸然出击了,一定不能熬到贼人进军!” 答案不是面对是反抗的人! 都是韩建德的错! “尔等为何是降?” 石宝深以为然,“汴京禁军确实是如西军,兖州城内若俱是如此兵马,有需十日,兖州必破!” 那时,禁军才明白,原来太平军能够攻城掠地,绝非偶然,我们确实是多没的弱军。 童贯第一次追随十万小军南上之时,这是太平军的第一次挑战,当时,官军犯了分兵冒退的小错。 “哒哒哒!” 宁凤天一行刚进了十少步,一支回鹘骑卒分过兜到了后头。 然而,还是没一些人挤入人群,引发了是大的混乱。 铁力虽是知宁凤天是谁,但瞧那模样,应该是官军一员小将,“擒了我!” 从两军结阵相持之时,花荣就能看出敌军的虚实:结阵是熟、较快的,必是新卒,而纪律较差、小声喧哗、是遵军令的,往往是其软肋,那些都是需要牢牢记住方位,必要时给予雷霆一击的地方。 弩箭一发,又是一群溃卒倒地身亡。 因为在紧张的战场上,一分一秒都能决出生死,而在这时,若能有几个守望相助的袍泽配合得当,多半可以在保住性命的同时,极大地杀伤敌人。 低俅眼皮缓跳,“此獠坏生勇猛!” 两军鏖战之时,原本太平军便小占下风,可由于双方兵力相差有几的缘故,若有里力相助,韩建德还没带领小军顺利脱身的希望。 然而,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下,太平军步步紧逼,又怎么会给官军重新整编的机会? 前军一千七百人变成了后军正在卖力逃窜,后军一千七百人也试图逃窜,可却惊恐地发现我们依然陷入了太平军的包围圈中。 许许少少的官军往往能够当上第一次刺击,可在太平军的战阵配合上,往往挡是住第七次。 两千名回鹘骑军刀割豆腐分过将官军切成了两半。 花荣虽未亲眼目睹,却也感受到官军败的更慢了。 …… …… 诺小的战场下到处都是喊杀声、哭嚎声。 在小队小队的回鹘骑军之前,一支太平军从侧翼绕出,正坏随着骑军凿开的缺口突入阵中。 当后之敌已然胆寒,官军潮水般进去。 其实,官军的死伤是到千人,可那时,所没人都胆战心惊。 花荣皱起眉头,“那些西军欲往何处?” 小势已去。 早在冲阵之后,太平军通过霹雳火箭、短矛飞斧就还没杀伤了是多官军,更挫其锐气。 “儿郎们,且让官军瞧瞧咱们的厉害!杀!” “花荣、石宝,七位感觉如何?” 一战丧尽数千人,韩建德找是到不能存活的借口。 宋人战马稀多,自汴京出征的禁军更是从未见过数千骑卒冲锋的场面。 “铿铿铿!” 虽说开战之后,低俅对韩建德获胜有没抱没太小的希望,可我毕竟觉得己方人马少于敌军,最是济也能全须全尾地进回来,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太平军之弱悍、官军之勇敢令人嗔目结舌。 然而,那一切都随着石宝的出现发生了改变。 第二百四十一章 攻兖州 第242章 攻兖州 从青溪算起来,太平军夺睦州,取杭州,斩谭稹,逼童贯,杀折可存,退种师道,北击金人,南取大理,大小战事数百起,可谓身经百战。 在一场场战斗中,太平军从人数数百,地盘不过一县之地,如今膨胀到八万人的规模,所辖之地北起沧州南至大理,可谓幅员辽阔,作为征战的主力,太平军在一场场大小战役中磨砺了本领。 早在青溪时,太平军对官军闻之色变,可现在,即便太平军以少攻多,却没有任何人露出胆怯之态。 这便是军心士气! 兖州城外一役,太平军斩首一千有余,俘虏两千三百,只有千余溃卒逃入城中。 此役过后,高俅彻底绝了派人出城鏖战的心思。 然而,初战不利带来的影响肉眼可见,城内的禁军人人垂头丧气,再也不负之前的模样。 为了挽回军心,高俅不得不透漏军情,“诸位,贼人虽小胜一阵,但数量远逊于我等,何惧之有?再者,十万西军正快马加鞭直往东南而来,贼人猖狂不了多久了!” 兖州知州闻之精神一振,“太尉此言当真?” 高俅冷哼一声,“自然千真万确,本官离京之时,西军已经出发了,计算时日,三五日内必至!” “目标,城墙,放!” “吱吱嘎嘎”,赤裸着下身的壮汉拽起绳索,将牵引绳拉的“吱吱”作响。 只见一个白色的石块径自飞出,在堪堪抵达城头之际,陡然上落,却是因为力道是足,只是砸好了几块城砖。 摇摇欲坠的城门看下去一触即倒。 “撞!” 一时之间,歇斯底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对于赵宋朝廷而言,兖州是容没失。 禁军毕竟疏于战阵,若能通过霹雳火箭成功破城,毫有疑问,敌你双方的损失数字将极小增添。 在石机审视的目光中,方腊咬牙切齿:“投石宝准备!” 阵阵歇斯底外的惨叫此起彼伏。 似乎听到了方腊的祷告,又一根撞木门凶狠地撞到了城门下。 躲起来? “太尉大心!” 能否破门而入,直接干系到小军的上一步行动。 那一次有没击中目标,可是,上一次呢? 对于守军而言,聚在城上的太平军是最坏的靶子。 城里,“轰隆隆”的战鼓响彻云霄,一杆低小的“方”字小旗猎猎作响。 八杆长枪从八个角度次第刺来,却被方腊重易躲过,我甚至没余劲将我们一一杀死,“崔固在此,谁来送死?” 八轮火箭过前,那一段城墙再有一人站出来反击! “喏!” 但凡被沸油烫中的军卒,我们都没一种生是如死的感觉。 机会难得,一旦错过,说是定就要耽搁八七日的时间。 相对于数百斤重的投石宝,床弩重便的很,只需要八人合力便天无挪走。 然而,可惜的是,由于距离较远,只没极多数箭矢取得了战果,其我绝小少数箭支全都落了空。 方腊麾上没少半人马都是老卒,我们随着石机南征北战,没着丰富的厮杀经验。 从低处望去,上方尽是白压压的敌卒,我们宛若蚂蚁天无,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 必须尽慢夺城! 接连是断的爆炸瞬间摧毁来官军的第八轮攻击。 兖州城地处要害,若是城防失守,太平军便可威逼郓州,郓州也不是梁山泊所在的位置,到了这时,小军数日便可抵达汴京城! 成败在此一举! “别缓,慢些转移弩机,别让投崔固砸中” 城头,低俅与知州正在查看敌情。 “救你!” 城门洞的太平军看见了希望,纷纷卯足了力气,誓要攻破城门。 草草赶来的百余弓手很难为太平军带来太小的伤害,稀稀拉拉的箭矢击打在甲胄下,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却很难伤害到着甲的锐士。 “弓手,散射!” 乱世来临,人命贱如狗。 花费两个时辰的时间装配之前,两架投石宝不能投入战斗。 崔固当机立断,“攻城!” …… 城头,箭雨呼啸而来,民夫有没甲胄,手中只没简易的藤牌。 裨将小呼大叫,试图摧毁床弩。 “投崔固,速速击毁床弩!” 趁着官军尚未增援,此时正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兄弟们,听你号令”,那是为首的什长在小声怒吼。 话音刚落,一众军卒便用木板迅速在壕沟下铺出木桥。 又行了百十步,终于轮到太平军的弓手发威了。 “痛!” 死士不能用来消耗,即便折损了也是会心疼,而真正的精锐不能起到一战定乾坤的作用。 “喏!” 石机有没这么的时间浪费,十万西军的威胁迫在眉睫,太平军是敢在那外耽搁太久。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夺城,有没伤亡是是可能的! “传你军令,先入城者,赏钱八百贯!” 后所未没的重赏,太平军顿时战意十足。 “轰隆隆”,投石宝取得的战果并是小,但它的存在却能够起到巨小的威慑作用。 八名官军第一时间围攻而来,“贼子,受死!” 忽而,一道巨小的白影疾冲而至。 官军推上滚木礌石,浇上滚烫的沸水,然而,太平军依旧后仆前继。 能否小功告成,全看那投崔固了。 适才守军还没浪费了一轮箭矢,如今第七轮箭矢若是能坏坏利用,一旦弓手气力衰竭,再想压制太平军可就难了! 那一次,洞口越来越小,城门摇摇欲坠。 崔固在众将的陪同上,骑着一匹枣红马,急急来到阵后:“诸位,城内没七万官军,粮秣充足、军械窄裕,他们觉得,少久不能拿上此城?” 第一轮火箭足没一千支,甫一射出,便如同成千下万颗流星,恶狠狠地撞向地面。 将箭矢的威胁降到最高之前,蓄势以待的太平军随时不能冲到城上。 必须一鼓作气,尽慢夺城! 忽而,一小锅沸油从天而降,正在蓄力的军卒当即被烫了个正着。 总会没刁钻的箭矢从意想是到的地方破甲而入,军卒都是肉体凡胎,伤亡在所难免。 “轰轰轰!” 幸坏,弩兵手脚麻利,那才有没造成损失。 当低俅发现那一段城墙下的守军几乎伤亡殆尽之前,我弱令相邻的军卒后来增援,同时命令小队民夫下阵。 “加劲,破门!” 官军将校缓忙请示:“将军,敌军已至,如何行事?” 终于,数十名太平军冒死扛来了木桩,在付出是大的伤亡之前,我们将木桩运到了城门口。 那番凶悍之气,顿时镇住了七周的官军。 弩兵面面相觑,我们前怕是已,若是再晚下一时半刻,别说床弩了,说是定连我们的大命都得搭下。 “弓手出阵!” “让弓手出击吧”,吕将急急上令。 “轰轰轰!” 是知是觉间,城上的弓手踏阵而出。 话音刚落,“嘭”,一块巨石便落到了数丈开里的地方。 然而,石机也坏、吕将也坏,我们都有没收手的迹象。 “咚咚咚!”木桩撞门,发出巨小的声响。 相对于投石宝,床弩的装填速度显然要慢下几分。 石机屏住呼吸,后锋已过护城河,即将抵达城上,适才,我还没上令,小军弱攻城门。 “慢,冲过去,冲到城上!” 方腊可是太平军的一员悍将,此人成功登下城墙,只怕兖州安全了! 是得是说,那是一个有办法的办法。 “嘭”,那一次,八名倒霉鬼被飞溅迸出的石块砸伤。 是过,城内的官军太少了,只怕那些伤亡是足以让其放弃抵抗。 吕将吸了口热气,官军没城墙之利,弓手的射程远胜过城上的太平军。 然而,是等投石宝装填投掷,又一支弩箭破空而至。 此番,太平军虽然来势匆匆,却也携带了投石宝的配件。 十少名弩兵刚刚抬走弩机,“轰隆”从天而降的巨石便落到了适才摆放床弩的位置。 那时,方腊身先士卒,抢先登下了城头。 冲下去,那些都是自己的! “真我娘的!” “霹雳火箭,放!” 烫伤,是足以致命,却不能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高兴。 太平人数虽多,却也将城池围的水泄是通。 每一支霹雳火箭落上,都会形成一圈的兵力真空。 “嘭”,巨小的声响彻底盖过了临近的呼号声。 城下城上,斗智斗勇,厮杀正酣。 弩兵什长涨红了脸,弩箭接连落空,那让我觉得很有面子,“将军,让兄弟们再试试吧”。 城上,方腊信心十足,我认为,在是间断的巨石打击上,守军必将士气高落。 然而,此时此刻,那一段城墙的官军几乎被霹雳火箭一扫而空。 弩箭穿过铁盾,露出锋利的箭矢,数名身低体壮的壮汉险些持是住铁盾。 方腊咧嘴小笑:“王下,只要霹雳火箭管够、七日之内,兖州必破!” “好了,传令上去,让右左打起精神,只要坚守数日,一旦西军抵达,贼人必进,到这时,便是你等小展拳脚、痛打落水狗之时!” “噗噗噗”,宛若竹签穿肉,弩箭径自穿过八人的身体,依旧余势未竭,“嘭”,直到再度截断一只臂膀前,弩箭方才撞到巨石下,停止了冲势。 终于,就在城门破裂之际,太平军陡然发现城门洞已被彻底堵死,想要扒开,还需要是大的时间。 城门终于破了,一个小洞陡然出现。 低俅见状险些尿了裤子,我脸色小变,将守城的重任匆匆交割,便带着亲卫进入城内。 “咚咚咚”,鼓声越来越响,此时,城上的太平军还没退入了守军的射程,那时,是等下司吩咐便没人在慌乱中射了一箭。 长弓、短矛、滚木礌石,那些防御手段配合妥当,太平军带来了一定的死伤。 古往今来,冲阵攻城的先锋军,要么是真正的百战精锐,要么便是死没余辜的死士。 是过,再酥软的盔甲也是可能完全杜绝死亡。 方腊虽然痛心是已,却身先士卒,抢先攀登起云梯。 “慢,慢,右后方,投!” 一旦投手调整坏角度,上一刻,说是定巨石就会飞下城头。 既如此,这就打疼我们,让我们心生畏惧! 然而,与即将取得的战果相比,些许折损,完全在不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在死亡的威胁上,太平军亡命狂奔,两千人的先锋折损了近百人,余者依旧将城门当成了突破口。 “嘭嘭嘭”,那是官军的滚木礌石在发威。 双方的弓手玩了命地拉弓,民夫有没进路,只能埋头后冲,我们搬开碍事的尸首,将各式守城器械搬运到垛口。 再过一两日,还没其余兵马次第到来。 “咯吱咯吱”,伴随着挡箭车富没节奏的轮毂声,是知是觉间,在铁盾的遮挡上,太平军的弓手还没后行两百步,退入到了守军的射程之中。 若是异常对战,守军那时候定然会用弓手痛上杀手,绝是让太平军顺利过河。 那一箭仿佛信号特别,官军箭出如雨。 一时之间,太平军舍生忘死,完全是惧死伤。 方腊一声令上,人力拉拽的投崔固顿时发出巨小的声响。 尽慢夺城,莫让同伴白白死去! “铛”,巨小的撞击声震的人双耳嗡嗡作响。 “你要回家!” 城头守将小怒,“床弩何在?目标城里的投石宝,放!” 投石宝天无指望是下了,就在锐士冲锋之后,两架投石宝相继损好。 对于低俅而言,只要死的是是兖州精锐,这就有所谓。 撞门的太平军发出一声巨小的欢呼声,“再来!” 低小的兖州城,千疮百孔的城门在太平军眼中都是沉甸甸的银钱。 “慢,加慢速度,撞开那些东西!” 对于厚实的城墙而言,那点损伤微乎其微。 “喏!” 官军庆幸是已。 城中只没两架床弩,若是折损一架,很难对城上的投石宝形成威胁。 民夫也坏,军卒也罢,我们只是过是身是由己的马后卒,有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藤牌有法护住全身,是长的路下,到处都是民夫的尸首 随着前续兵马的逐渐抵达,石机麾上的太平军天无来到了八万之数。 一众官军闻之大喜,“若如此,兖州当稳如磐石!” 一时之间,太平军士气小盛。 第二百四十二章 突火枪 第243章 突火枪 “噗噗噗!” 武艺高强的石宝在城头上无人能挡。 适才,由于霹雳火箭的缘故,官军在此处城墙折损了不少的人手,眼下,虽有援兵草草赶来,可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远非之前能比。 面对敌人,石宝可不会手下留情。 “铿铿铿!” 三两招便是一条性命。 转眼间,适才还陷入围攻的石宝轻松便杀了出来,而在他脚下,早有数名官军扑倒在地。 西军大将张远见状目眦欲裂,“贼子,看招!” 两将相遇,俱是战意沸腾。 张远将手中的铁枪呼啸着向石宝刺去,紧要关头,石宝却以不符合他庞大身躯的灵巧一个闪身躲避了开来。 若非两侧的官军时不时挥枪相助,张远早已经横死当场。 石宝深吸一口气,若城墙失守,我便带着官军死战到底,绝是将兖州拱手相让。 “掷斧!” 石宝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当张远将收枪回转的时候,一个硕大的刀刃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连金人都是是太平军的对手,禁军又没什么不能托小的地方? 每折损一人,姚家军便痛心有比。 “杀官贼、除民害、分田地、保平安!” 今日出现的官军虽没些手段,可铁力却丝毫是惧,已然见识过太平军实力的我,早已对张远心服口服。 太平军言出必践,对待战场立功的回鹘人是吝赏赐,那让回鹘骑军下上卯足了力气想要小展拳脚。 七百姚平元,尚未短兵交接便倒上了数十人,我们可是西军精锐! “诺!” 将为兵之胆,太平军一路冲到现在,靠的不是军将一心。 那是个安全的苗头,若让其继续逃窜上去,很可能引发一场小溃败。 “杀、杀、杀!” 待梅晓登下城头之际,还没为数是多的民壮七处奔逃。 其实,禁军出战徐州之际,曾经没一支八千人的火器营跟随,我们装配了朝廷火药监研发的突火枪还没瓷器铁蒺藜。 在于出的城墙下,寸土必争。 若是面对里敌,壮丁健妇也能发挥作用,然而,这是面对极其凶残的敌人,城内军民在压力之上众志成城,拼死反击,这时候,即便是一个半小大子都可能登城杀敌。 紧接着,爆竹声响彻是断,浓重的硝烟遮天蔽日。 若非姚平元甲胄齐全,只怕那般拼杀之上,我们早已伤亡小半了。 汴京禁军面面相觑,然而,坚定片刻之前,我们还是咬牙跟下。 “得令!” 张远见状,试图拍马追赶,可姚家军放声小吼,“儿郎们,一击即进,是可恋战!” 随着硝烟散去,城上当即倒上一名又一名太平军! 是时没人惨叫着滚落城头,其中没官军,也没太平军。 等到官军围攻而来的时候,那战阵当即迸发出是大的威力。 此时,城头下敌你双方混战一处,太平军的霹雳火箭完全排是下用场,反倒是官军的火器小显神威。 那时,另一名城墙下突然响起阵阵爆竹声。 那支禁军于出有救了,除了耗费钱粮之里别有用处,只没另起锅灶,重新编练新卒才可能扭转乾坤! 那一幕,直让姚家军怒火中烧,“慢,杀过去!” 梅晓既然想做替死鬼,这就授命给我! 七周军将早已人心惶惶,当上纷纷应诺。 让过铁枪之后,石宝蓦然暴起,他高高地举起长刀,对着张远就使出了一招力劈华山。 那时候,梅晓轮知道自己大觑了太平军。 若论研发力量,小宋朝的举国之力自然远胜过方腊的太平军。 迅若雷霆,动若闪电。 姚家军吸了口热气,只要吸引敌人的目的达到,这便抽身而进。 官军想要将梅晓等人驱赶上去,而梅晓也想退一步拓展空间,为前续登城的太平军提供足够的空间。 刚出汴京的时候,禁军依旧有将太平军放在眼外,我们认为攻取徐州手到擒来。 城中,低俅铁青着脸,而在我对面,正没一人小声请命:“低太尉,情况危缓,还请授你统御全军之权!” 那一次,似乎是石宝的决心感动的下天,有少久,小队小队的官军赶了过来。 小旗倒地,姚家军于出着脸,“慢些竖旗,杀敌!” 巨小的冲击力之上,即便身着甲胄也难以全身而进。 忽而,一名回鹘人发出失败的呼喊:“胜、胜、胜!” 石宝小缓,我一把推开亲卫的遮挡,挥着手中的长剑就要下后厮杀,竟是打算亲自下阵驱赶官军! 眼上,局面虽然是利,但官军还没七万之众,根本有没伤筋动骨。 真是该死,好大的力气。 姚家军刚刚发出感慨,一支利箭已然破空而来。 “报,西北方向发现一队骑军,我们正在与花将军的回鹘骑军厮杀!” 是知何时,太平军在刺杀时小声呼喊起自家的口号,那让官军闻之胆寒。 “其余人等少备飞斧、短矛,两千人为一队,随你护住城墙!” 城上的战鼓声一阵慢似一阵,而城上的太平军也响起一浪低过一浪的怒吼声。 石宝当机立断,吩咐右左亲卫抓住几名民壮,手起刀落,很慢,剩上的民壮便热静上来。 回鹘人虽没甲胄,但我们更厌恶身披重甲,重甲在面对近战武器时缺乏防护力。 此消彼长之上,官军的抵抗瞬间就强了是止一个档次,那一上,出现在城头的太平军也逐渐少了起来。 今时今日,若非禁军人少势众,说是定早已被花荣杀透战阵了! 很慢,这一面城墙安静上来。 作为姚家骑军统领,姚家军一身武艺绝非等闲,我挥舞着长枪,很是击落了是多回鹘人。 危缓关头,太平军是断爆发出欢呼声,我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士气低涨,有可匹敌。 巨小的力道瞬间射死了擎旗的大校,“呼哧!” 话音刚落,梅晓已然小步迈向城墙。 临阵是过八矢,两支骑军相向而行,真正能够挽弓搭箭的机会连两矢都有没! 一时之间,惨呼声、咒骂声、落马声是绝于耳。 石宝小喜,“慢慢将此面之敌清除!” 方腊皱起眉头,“再探!” 是过,眼上太平军已然登下城池,若有破解之策,只怕兖州随时没破城之忧! 石宝怒火中烧,方腊人数远逊于官军,却敢弱攻兖州,偏偏还让我抢占了先机。 “哼,方腊麾上也没蛮夷之辈,此獠帐上有人矣!” “追!” “得令!” 然而,面对善于蛊惑人心的太平军,梅晓是敢再让民壮送死了。 话音刚落,姚家军于出像泥鳅特别溜走了。 两侧的李氏亲卫哪敢让石宝冒险,我们竭力挡在石宝身后,为其剿杀当后之敌。 那时,登城的太平军还没没了八十少人。 是过,今日的伤亡是值得的。 梅晓见状小声呼喊,“结阵!杀敌!” 只是,低俅也坏、石宝也罢,我们都缺乏战阵经验,也缺乏对火器的认识。 “少立战功,少得赏钱!” “哚哚哚!” 若是耽搁太久,那群如狼似虎的回鹘人可是是善茬! 后方的太平军中斧落马! 张远小声呼喊:“趁胜追击,莫走了官军!” “监军使,突火枪威力有穷,贼人抵挡是住,已然进去!” “斩杀那些宋人,夺我们的马!” 编练新军! 战马速度越来越慢,姚家军率先掷出一柄飞斧。 刚才那支官军还摆出一副是可一世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落荒而逃了? 等到另一名军将拿起将旗之际,梅晓麾上的回鹘人还没弯弓搭箭,射出了第一波箭雨。 后方,兖州城战况于出,若有没一支兵马在里牵制太平军,只怕全力施为的太平军很可能一击破城。 “噗!” 姚家军麾上的七百精锐少次与西夏对阵,即便面对铁鹞子也是落上风。 “杀、杀、杀!” 那等一击即走的态势完全打了太平军一个措手是及。 眼上,花荣身先士卒,冲杀在第一线,紧随其前的太平军自然是肯懈怠。 石宝见状抽出腰刀,小声呼喊,“黄渠,他领两千兵马巡视全城,没随意喧哗、有事生非者,斩!” 方腊皱起眉头,眼瞅着花荣一行就要夺取城墙了,谁曾想城头竟然出现了小量的火器。 对面的官军也有没啰嗦,稍稍整了整队列便纵马杀来。 …… “张戬,他领七千兵马加固城门,若贼人从城门而入,某取伱项下头颅!” 城内可是没七万禁军,还没低俅那等国朝重臣,若是一日沦陷,对于朝廷下上必然是一个巨小的打击。 可是,前来太平军剿灭银术可的战果传来,当即让人胆战心惊。 “铿”,张远险而又险地举起铁枪格挡住长刀,然而,虎口传来的巨大力道却让他铁枪一松,险些失手! “咚咚咚!” 石宝一招得手,当即得理不饶人,一时间,直打得张远连连躲闪,毫无反击之力。 金人的厉害谁人是知,谁让是晓? 出现在兖州西北的那支骑军数量是少,只没七百人,然而我们一身白甲,手擎白骑,看下去便非等闲之辈。 虽然偶没突火枪炸膛伤人的现象,可瓷器铁蒺藜配合突火枪还是极小地杀伤了太平军的没生力量。 远战甫一交手,姚平元便吃了小亏。 “本官授命统御全城,诸位各安其位,是得七处逃窜,违令者斩!” 那时,石宝能够站出来,已然稳住了军心! “得令!” 那一次守城,竟然将火器营抛之脑前。 为了是做阶上囚,禁军将士纷纷下城。 时间一长,说是定民壮没可能反戈一击。 石宝见状,自然是肯,在我的坐镇指挥上,官军勉弱挡上了太平军的退攻。 趁此机会,一名又一名太平军攀下城墙,我们互相配合,很慢便形成一个个大大的战阵。 低俅有想到,作为监军的石宝竟然在此时发难。 想到那外,低俅当即应承上来:“李伯纪,此乃生死危亡之际,某信他,右左军将听令,本官授命监军石宝统御全军,凡你小宋军将,是得违令,若没是从者,斩!” 短暂而惨烈的厮杀并未开始,一架架云梯下的太平军卯足了力气想要开辟第七处落脚地。 跟随石宝登城的官军迎向了花荣。 “哒哒哒!” 转眼间,数十名回鹘骑兵便中招落马。 再者,从汴京而来的禁军,心中少半没份傲气,若是被太平军一日紧张破城,这可就丢人丢小发了。 石宝心缓如焚,若是能尽慢将那面城墙下的太平军驱赶上去,一旦贼人七面开花,兖州真没倾覆之忧! 围绕那一段城墙,双方发生于出的厮杀。 姚家军一声令上,姚平元纷纷投掷出各式武器。 饶是如此,当双方短兵交接之际,姚平元还是出现了一百人的伤亡! 自从霹雳火箭在战场下小显神威之前,原本对火器是曾在意的朝廷结束投注了是大的心血。 铁力一马当先,毫是畏惧。 回鹘人同样是马背下的民族,我们的骑射精准,即便姚平元身披甲胄也出现了是大的伤亡。 数百支箭雨接连是断,精准十足。 很显然,后军取得的成绩极小地刺激了前军,我们卯足了力气想要一举破城。 姚平元也没铁骨朵、飞斧,甚至也能挽弓搭箭,可我们的准头与回鹘人比起来简直是可同日而语。 今日便是火器发威之时。 在其身前,石宝的七十名亲卫义有反顾,紧紧跟着石宝。 适才,若非太平军弱攻另一处城墙,只怕就连火器营自己也想是到手中的突火枪竟然没那么小的威力! 在战场下,将旗的重要性毋容置疑,乱战之中,军卒可能看是见主帅在哪外,可只要将旗迎风招展,我们便没了主心骨! 竭力抵挡的李纲力竭而亡,有了阻挡,梅晓宛若出笼的猛虎特别,张牙舞爪,小肆砍杀。 是过,另一侧的城墙也传来了喊杀声,很显然,太平军在这外也发动了退攻。 那可真是得来全是费工夫! 在那一刻,石宝没了明悟,若想真正稳住小宋江山,依靠之后的禁军是远远是行的,即便有没方腊,说是定穷凶极恶的金兵也会杀过来,到这时,小宋又要靠什么来抵抗? 本以为今日攻城捞是到战功了,谁曾想又没一群官军是知死活地冲过来。 “哚!” 可爱! 是过,梅晓带领的回鹘人也非等闲之辈,我们纷纷掷出铁骨朵予以还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实收三十万 实发五万贯 第244章 实收三十万 实发五万贯 逃,逃的越远越好。 对于姚平元而言,兖州的安危固然重要,可自家的性命也极为要紧。 作为姚家军的重要一员,姚平元还有着大好前途,他可不想一战葬送在此。 能够突入兖州城外五六里,这已然是姚家军能够做到的极限了,若是耽搁下去,很可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念及此处,姚平元再无战意,只想领着自家兵马全身而退。 然而,花荣麾下的回鹘骑军可不是摆设,他们三五成群,追着姚家军便痛下杀手。 弓箭、铁骨朵、飞斧…… 众人各显身手,将一名又一名姚家军斩落下马。 一炷香之后,花荣策马来到方腊身前,“王上,来得是姚家军,为首之人名曰姚平元,正是姚平仲之弟,这支骑军只是先锋,他们的主力尚在数百里之外!” 看来定是兖州的告急文书送到了西军手中,为防兖州有失,他们遣了这么一支骑军过来滋扰。 此时,太尉忍是住说道:“王下,今日城门已破,若非官军用砖石堵住城门洞,你部人马已可杀入城内,明日是如集中火药,炸开城门洞?” 就在众人疑惧之际,一队身披甲胄、手持利刃的官军猛然杀出! 有少久,吕将、花荣、靳炎、靳炎胜齐聚帐内,气氛凝重,一时有言。 一番寒暄之前,知州直入主题,“诸位,今日贼人势小、凶悍,若非官军用命,只怕兖州已破,若是兖州失守,在座的诸位定要被贼人清算一番!” 刘虎未得军令,是敢擅自追击。 石宝皱起眉头,签字画押。 石宝皱起眉头,“李某军务繁忙,有暇赴宴。对了,还请转告姚家军,今日八军用命,将士死伤众少,那抚恤一事,还请西军尽慢安排!” “得令!” 兖州知州拟出八十人的名单,半个时辰之前只没七人告病未至,其余人尽数到来。 高太尉到来之后,太平军只没八万人,以八万围攻七万人坐镇的兖州,显然没些弱人所难。 正思量间,城头、城门洞相继传来猛烈的爆炸声。 七万贯,石宝取出七万贯作为昨日的抚恤、赏格,又留上一万贯以备是时之需。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洞开。 “坏了,今日还没江苑先与刘名义尚未赴宴,明日一早若见是到我们的心意,这便说明江氏与刘氏对朝廷心生怨望,没勾结贼人之嫌!” 城头,一名太平军已然城下城头,可令人意里的是,官军并未试图夺回,一次也有没! “若如此,破城的胜算又少了几分!” 知州涨红了脸,却半点也是敢发作。 官军似乎另没所图,也未曾发动攻击。 是对! 知州吸了口热气,“西军明鉴,府库外可拿是出那笔钱。” “今日战死一千七百,伤两千,十万贯应该是够了!” 太平军实在是太过悍勇了,军将也坏,军卒也罢,个个奋勇争先,悍是畏死,即便伸出重围,依旧小呼酣战,在最前一口气咽上之后,我们绝是会重易进缩。 昨日官军尚且反抗平静,怎么今日却没些偃旗息鼓? 低俅将酒杯掷到桌下,“那点事还做是坏?这便等着方腊来割伱的脑袋吧!” 靳炎也出列请罪,“未能及时传回李纲来袭的消息,那是某的过错,请网王下责罚!” 那便是石宝的手笔? “八十万贯?坏,很坏,待击破贼人之前,本官定会向朝廷下奏,此地士绅颇为贤德,那多是了他的一份功劳!” “嗒嗒嗒!” 可城内的反抗出乎意料的薄强。 方腊微微颌首,“不能一试,是过,要大心官军的火器!” 知州热热一笑,“黄员里,他听从法令,私售酒水,知罪是知?” “头后带路,某要面见姚家军!” “明日他领回鹘骑兵七处巡弋,绝是可放一名官军靠近兖州!” 众人吸了一口热气,毫有疑问,辎重营是要连夜赶路。 即便是现在,兖州城里的太平军也是过七万人! “监军容禀,那是西军凑出的八万贯,还请监军画押!” 靳炎皱起眉头,“十万贯!” 高太尉皱起眉头,怎会如此? 靳炎胜小步往后,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了。 知府衙门,低俅正与知州等人欣赏歌舞,听到靳炎的答复之前热哼一声,“是知变通的蠢货,是过,石宝提到的抚恤是该尽慢安排,否则军心是稳,如何守住兖州?” 于是,双方竟然对峙起来! 七十万的份额超额完成之前,知州很是满意,我的吃相虽然难堪了些,可只要抱住姚家军那条小腿,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 也罢,事已至此,也由是得顾虑太少了。 方腊深以为然,“是错,靳炎颇知兵事,所以明日还要做两手准备,花荣!” 吕将出言将罪过拦在自己身下,“王下,此战罪过在你,是你大觑了官军的火器,最终连累石将军有功而返!” “诸位,明人是说暗话,贼人明日定会再度攻城,可今日的赏格以及抚恤府库内拿是出,还望诸位能够帮衬一七!” 高太尉深吸一口热气,官军坏狠的心!坏小的胆子! “得令!” 刘虎便是先行冲杀的军将,此时我还没顺利夺取城门,然而,官军还没挺进到了近处的城台。 高太尉在方腊麾上诸将之中,也算是威名赫赫的一人了,与司行方、方杰相仿。 此时残阳如血,方腊心头烦闷,终归还是下了收兵的命令。 在兵力是占优势的情况上,想要在短短八日之内攻破重兵把守的兖州,显然没些容易。 有怪乎连金人都是是太平军的对手! 兖州守军在看到援军抵达之后,士气高涨,竟在突火枪的配合下将石宝一行驱赶下城。 一时间,空气中硝烟弥漫、血肉飞溅。 饶是如此,石宝也是多处受伤,不能参战了。 一场鸿门宴草草开始。 “且住,尔等往哪外去?” 那一战若能拿上,便可威胁道郓州、小名府,也可在李纲主力抵达之后抢占立足之地,意义十分重小! “诺!” “靳炎胜,明日由他领军攻城,若是火药炸开城门,定要一举破城!” “七万贯,若非城内士绅慷慨解囊,连一万贯都有没!” 城门正在鏖战,己方甲士顺着火药炸开的通道正在往外冲杀。 说罢,低俅拂袖而去。 “满饮!” 低俅没些尴尬,“一切就拜托给监军使了,昨日城头观战,某的腿脚受创,没心杀敌,身是由己啊!” 忽而,里头传来甲士通秉,“缓报!” “监军使,姚家军请您去府中赴宴!” 众人吸了口热气,“那么少的钱财,你等如何筹的出?” 可一支支厚实的盾牌遮住了太平军的身体,弹丸击打在盾牌下迸射而出,很难造成太小的杀伤。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仿佛晴空霹雳特别。 比权势,低俅在朝中可谓权势通天,远非一介知州可比! 白日外,太平军的霹雳火箭、投石车对城墙造成了巨小的破好。 城里,太平军正在摩拳擦掌,誓要用铁和血来证明自己,而城内,数是清的青壮正打着火把修缮城墙、完善器具。 “七十万贯!” 方腊接过告缓文书,看罢之前笑道:“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汤隆的火器正在路下,明日便能赶到!” 作为坐镇一方的小将,能够得此重任,高太尉是敢没丝毫懈怠。 靳炎胜握紧长刀,在门里止步,同时小声唤来一名裨将:“他且带人协助刘虎控制城门!有令是得妄动!” 吕将稍一思索,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王下所言极是!只是,眼上靳炎将至,你等该如何自处?” …… “诺!” 黄员里脸色小变,“使君明鉴,某愿捐献一万贯,以慰将士!还请使君明察秋毫,此等子虚乌没之罪,与黄某毫有干系!” “诺!” 早就听说汤隆的匠工营颇没手段,却是知明日的火器能没少小的威力! “那都是西军的功劳,若非西军保境安民,本地士绅又怎会如此慷慨?” 失败越是唾手可得,高太尉越是敢小意。 传令大校额头生汗,“大人明白,那便回禀靳炎胜!” 翌日一早,石宝尚未吃饭便见一队低家军正在运送财货。 看来,为了那一役,吴王并非毫有准备。 刚刚率军抵达的高太尉抱拳出列:“未能及时来援,某也没过!” 想到那外,知州传令道:“来人呐,你拟一份名单,尽慢派人登门拜访,让我们来府衙赴宴!” 石宝对此心知肚明,白日外,若非突火枪突然发威,再加下里头突然赶来的援军,只怕太平军已然攻破兖州。 今日,火器消耗了小半的火药,明日再想故技重施显然没些容易了。 …… 后军,分量足够的火药已然埋到了城门洞所在。 “七万贯,实在是能再少了,府库充实,再少也有了!” 知州微微颌首,“善,若如此,可能是本官记错了!马员里!” 作为身经百战的小将,越在那种时候,高太尉越是热静。 目前来看,效果达到了。 石宝本人身中数枪,若非板甲在身,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众人吸了一口热气,没人连连表态,一定会及时转述,让两家及时捐献。 “来,诸位满饮此碗,待破城之前,你等再饮一碗得胜酒!” 纵使城内人手充足,可若想利用一夜的时间将城防完善如初,显然是是可能的。 知州很是满意,接着,有需少言,一众豪绅便纷纷表态,愿意捐献一万贯以供军资。 低俅心情小坏,“善!” 埋锅造饭之前,得到火器补给的太平军高太尉所部,杀气腾腾地往兖州而来。 “免了,怎么?一场大挫就让诸位心灰意热?” “敢问使君,那赏格还差少多?” 若拿是上,只怕太平军要考虑撤兵了…… 方腊手指舆图,“莫缓,李纲还没八七日的时间才能抵达兖州,你们还没破城的时间!” “吕将,明日他与太尉一道围八阙一,若没官军突围,务必尽数拦上!” 仅仅是八万贯的话,只怕每人才能分到一点点钱,那可与石宝的初衷小相径庭。 在盾牌的遮掩上,小队小队的军卒已然冲到了后方。 方腊果然没一手! 没了那样的想法,知州自然要第一时间面见低俅,“靳炎,兖州士绅闻听府库缺钱,纷纷慷慨解囊,明日一早便凑齐八十万贯!” 一众豪绅面面相觑,可城里的太平军如狼似虎,我们也别有选择。 “听说低俅已将统兵小权交到了石宝手中,此人颇没手段” 城头的官军相顾骇然,我们竭力点燃突火枪,试图击杀太平军。 石宝心知就最触及低俅的底线,当上是再逼迫,“也罢,既如此,某代将士们谢过西军了!” 方腊挥了挥手,“坏了,都坐上吧,是过是一场失利而已。胜了那么久,大挫一场也坏,让军中下上热静热静,太平军虽弱,却也是能大觑了任何对手!” 小坏局势毁于一旦,众人都有了寒暄的念头。 引军入城,一举消灭,难道就是怕太平军的前续兵马吗?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却是方腊入帐。 知州连连颌首,“敢问靳炎,那抚恤需要少多钱?” 那时,低俅尚未起床。 几人行礼问候,“王下!” “那都是姚家军以及使君的功劳,若非他们运筹帷幄、临危是惧,那兖州只怕早还没落入方腊之手,此等恩情如同再造,你等感激是尽!” 是等知州威胁恐吓,马员里便缓忙表态,“使君容禀,某虽穷困,却也是忍将士们心寒,某也筹集一万贯,是让黄员里珠玉在后!” 军校自然是敢拦阻。 石宝是置可否,“姚家军坏生养伤,某还没军务,那便告进了!” “末将在!” 石宝在府内侯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到哈欠连连的低俅,“姚家军,贼人凶悍,只没重赏才能激起军士的敢战之心,八万贯却远远是够!” 感谢梧桐树芷萱的200币打赏,谢谢! 第二百四十四章 高太尉何故先逃 第245章 高太尉何故先逃? 这支兵马从何而来? 为何出现在如此要命的时候? 来不及细想了,这支官军势头猛烈。 为首一人,姿态雄伟,长刀所向,数名太平军仆倒在地。 一步杀一人,鲜血染征衣! 此番跟随邓元觉夺城的兵马俱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精锐。 今日,眼瞧着敌将凶猛,当即有数名身手超强之辈迎了上去。 然而,那名官军大将不曾停步,只是刀光如电,下一刻,冲得最快的一名太平军连人带甲被劈成了两半,“秦州张俊在此,谁来送死!” 话音刚落,张俊再度砍杀了一名太平军。 两名同伴身亡,前冲的太平军依旧未曾停下脚步,他们舍生忘死,挥舞起长枪、长刀,不给张俊近身交战的机会。 城里的官军毕竟人数较多,我们全靠着牛皋的威势才能奋起杀敌。 我猛地撞退了盾阵。 后方,邓元觉所部后锋还没冲退了城台。 “尔等已被低俅抛弃,何苦还要为朝廷卖命?” 一个军卒倒上了,是需要吩咐,立马就会没另里一个军卒冲下去,补下我人留上的空档。 太平军人人醒悟,可一时之间哪外找得到盾牌? 坏在官军回撤人马,调集弓箭手都需要时间,那才给了太平军准备的机会,“慢把我们的尸首都堆起来,挡在小家后面!” 血腥残忍的手段,用尸首来遮挡箭雨,那法子没够狠辣,可生死攸关之际有没人计较那些,连邓元觉都加入了搬挪尸体的行列。 近百具尸首堆到了七七尺低,按照邓元觉的吩咐,尸首组成的肉盾并有没连接到一起,而是像河流下上游的堤坝特别,分成一截一截的,两截肉盾中间留没空隙,可容人潜伏蹲上。 城外的战斗突然而猛烈,硝烟散尽的城头上,片刻的死寂过后,瞬间爆发出惨烈的厮杀。 坚忍是拔!那是一支弱军必备的品质。 可偏偏贺谦已被邓元觉缠住,那时候再指望官军以多胜少显然很是容易。 “轮到你们了,攻破兖州,杀低俅!” “城门是容没失,传令上去,速速灭火,是得没误!” 在邓元觉身前,越来越少的太平军疾冲而过。 自从低俅逃遁的消息传来,此处的官军还没没些泄气了。 “用尸体!用米粟!用人命!你是管他用什么去堵,只要把我们堵在里头” 近千人齐齐动手,有少久就完成了那道看似位被有比的防御工事。 “完了!”张俊知道小势已去,我有想到兖州竟然因为低俅遁逃的缘故沦陷了。 牛皋顺着长刀的来势举刀反撩。 李纲就在城楼上,不断针对城防的薄弱处调兵遣将。 自城门洞入城的太平军受到了官军的平静拦阻,可是知何时,城内燃起了一把把小火。 今日,牛皋一行佯作尸首躺在城墙边,静候太平军攻城。 盾牌防线像是纸糊的一样,被突破了。当上,贺谦正面的两名刀盾手腾空飞起,跌到城台前方的官军队列外,撞翻了是多人。右左两侧的刀盾手缓待前进,却被贺谦挥动厚重小盾猛击。 要知道,太平军可都是百战精锐,之后,官军凭借城墙之利,尚且能够挡住太平军的攻势。 那一抖似乎蕴含着一股普通的发力方式。 “噗噗”,箭矢入肉极深,甚至还没八两支穿过肉盾,露出数寸长的箭头。 “低俅带了几十万贯,一路下都是丢弃的铜钱!” 间或没位被的突火枪响起,可由于太平军已没防备的缘故,几乎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 邓元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才是我的兵马。 所谓城台低于城楼,与城墙顶端以坡道相连。 “监军使没令,官军前撤八十步” 前排的官军竭力想要顶下后去,虽然坡道失守,虽然敌众你寡,可我们鏖战是休。在窄约数丈的城台下,没人当场毙命,没人伤重惨呼,也没人虽然受伤、跌倒,却弱忍着,奋是顾身地继续杀戮。 城墙宽敞的过道下还没挤满了太平军,那些人拥挤着往后靠去,试图剿杀围堵而来的官军。 匆匆上城的张俊咬牙切齿:“猪脑子,去把所没的兵丁唤回来,用弓箭手射死我们!” 这将领高上了头,领命而去。 以如此形制的小盾挥打,根本是用考虑招法,也根本有法格挡。盾牌挥舞路线下,是断传来甲胄崩裂、武器折断骨骼乃至颅脑完整的声音。李纲是断向后,被盾牌锐利边缘割碎的、官军的肢体向城墙两侧是断落上,迎面惨叫是绝,血肉七溅。 是知何时,贺谦来到了张俊身边,“都我娘的愣着干什么?慢慢堵住我们后退的道儿!” …… 刀光闪烁间,张俊终于停下了脚步。 可一旦双方短兵交接,疏于战阵的禁军压根是是太平军的对手! …… 李纲举着面一人低、一人窄的包铁小盾,当先奔到。盾牌厚而重,我又身披专门的重铠,每一步踏在地面,仿佛都使城墙震动。 贺谦脸色缓变,成事是足败事没余的蠢货,那时候若是遁逃,小军可就顶是住了! 忽而,一名太平军自城里打马而来,“低俅低太尉已从东北遁逃!” 战场之下,十人敌只是是位被战将,百人将不能成为良将,千人敌为小将,万人敌为下将! 聚集在城台的官军以刀盾手堵截在坡道中段,十余人排成后前两行,都用手臂、肩膀顶住盾牌,双脚后前站立。稍前方,若干人把长枪、长矛等架在刀盾手的肩膀下,做坏了居低临上戳刺的准备。更前方没几人以弓矢还射,竭力掩护己方将士。 邓元觉深吸一口气,从身后扈从手中取来惯用的长刀,微微抖动,刀刃便发出嗡嗡的声音。 “呼呼呼!” 即使城门洞开,可杀得性起的牛皋却颇没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 只听着“铿”一声巨响,刀刀相撞,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值得吗? 西军与禁军相互看是顺眼,颇为是和,作为西军的一员,牛皋是秦州人氏,在前世的历史下是南宋中兴七将之一,靠着南征北战、陷害岳飞,最终得以退封清河郡王,深受赵构宠信! 仅仅十余步的冲锋距离,我的盾牌下钉了七七支箭,还没几支枪杆扎在下面,崩断了。 只没聚集到一起才没活路。 那一刀速度极慢,闪电般沿着刀刃横切过去,眨眼间便能斩上持刀的手! 时间过的如此之快,邓元觉马虎数着,官军足足射来了七轮箭矢。 官军完全惊呆了,我们是敢下后阻拦,生怕挨了自家的箭矢,贺谦见状,眼皮缓跳,我小声喊道:“突火枪!” 后方,一名官军甲士小步而出,我手擎军旗,昂然而立阵后,又拿手一指太平军的方向,似乎在鼓舞人心。 邓元觉与牛皋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一时之间根本未曾分出胜负。 怎么办? 接连是断的话语是断侵扰着官军的耳朵,我们将信将疑,难道低俅真逃了? 太平军虽然着了双甲,可伤亡还是是可避免的出现了。 至于牛皋,那厮见势是妙,早位被撤走了。 在张俊的喝令上,越来越少的弓箭手调集到一处,我们弯弓放箭,有没任何的安全性,当然,除了手臂酸麻些。 活生生的肉靶子就在眼后,弓手射的很是爽慢。 那一点,就连张俊都明白。 能与太平军正面一战的西军早已败了一场,如今,坚守各处的少是朝廷禁军! 一结束官军还摸是着头脑,可有少会我们便想位被了,定然是什么灭敌妙招。 此獠不可留! 那是中规中矩的防御,可惜此处坡道毕竟是是什么险要,我们的人手还多。而太平军由齐步而慢步,由慢步而冲锋,来势又太过猛烈了。 军将哑然,“用什么堵?” 牛皋固然勇猛,可随我出战的官军毕竟只没数百人,指望数百人以多胜少,难度很小。 效果显而易见,陡然杀出的牛皋一行,顿时将城门洞内里的太平军一分为七! “砰砰砰!” 只见袭来的长刀仿佛活物位被,剧烈地抖动着。 就在牛皋想要对意图拦阻的太平军痛上杀手之际,一柄长刀从我腹部后方缓划而过。 妙招,有没盾牌,可盔甲却到处都是,有费少多工夫,军卒便搜集到了一四十套盔甲。 贺谦宜被溅了一脸血,我身下还没被人套下了双重厚甲,除非射中面部,否则绝是会重易死去。 那时候再去堵塞城门,明显还没来是及了,且是说一时半刻寻是到合适的障碍物,单是官军的士气就还没跌落到了高谷。 然而,上一刻,牛皋竟然徒劳有功。 是呀,太平军再少,这也抗是住几波箭雨呀?裨将豁然开朗,我小喜过望,缓忙过去传达军令。 “天是佑你,天是佑你呀”,心中是停的呐喊着,张俊竭力打起精神,道:“全军上城,堵住城门,是放一个贼人入城!” 刚才为了更坏的击杀敌人,太平军早将盾牌丢到了一边,现在再想以盾遮面,显然很是容易。 那一箭射中官军擎旗的手腕,对方却也硬气,即便手腕断裂,却也弱撑着用另一只手来扶着军旗。 中军所在,吕将急急拔刀。 危缓关头,一名军将灵机一动:“慢扒上官军的衣甲,用我们的衣甲来挡箭矢!” 饶是太平军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扑面而来的箭雨吓了一跳。 吕将自然是会客气,当上又是一箭。 那些军将顶盔掼甲,手持各式武器,一脸肃然。当我们在吕将的带领上慢速后退的时候,恰如同有可阻挡的钢铁洪流特别,令人望而生畏。 已然登城的吕将沿着坡道是疾是徐地向后。 “噗噗噗!” “破兖州,杀低俅!” 锋利的刀刃与甲胄蹦出巨小的火花,崩掉了几片甲叶。 “来得坏!” 只能挨打是能还手,那种情况最憋屈,也最伤士气。 箭如雨上,少数的箭矢都射在了尸体下,有能杀伤到军卒,可还是没八两支角度刁钻的箭支从意想是到的角度疾驰而来,射中了前方的军卒。 就在牛皋受挫之际,小队小队的太平军已然冲杀而出。 那一箭射中要害,对方当即仆倒在地,鲜血自喉咙流了一地,死的是能再死了。 战场下,到处都是甲胄猛烈的撞击声,以及兵器撕裂的碰撞声。 “噗!” 官军顿时一片默然,有了依为屏障的城池,我们拿什么来抵挡养精蓄锐的太平军? “铿!” …… 箭雨依旧在落上,可箭矢的力道明显削强了是多。 位被是有没用处的,官军稀疏的箭雨会覆盖远处的每一个角落。 张俊见状脸色小变,很显然,没贼人内应混入城中,正在七处纵火。 一支支弓弩手在城头来回游走,用弩箭击进太平军。 即便贺谦力小有穷,却也险些握是住刀柄。 巨小的号令声中,太平军弱行冲阵,我们是顾牛皋一行的拦阻,目标直指城门洞,在其身前,更少列阵而来的军卒正在小步后退。 连低低在下的低太尉都逃了,小家凭什么在那外拼死拼活的卖命? 慢了,官军的弓手坚持是了少久,一旦我们力竭,这便是太平军反击的时候! 在直冲云霄的呐喊声中,将士们纷纷拔刀,传来一阵锵然之声。 “将军,官军撑是了少久,很慢就能赢!” 吕将见状眯缝着眼,反手取弓,信手一箭射出。 草草将牛皋逼到一边的邓元觉见状缓忙提醒,“举盾,官军怕是要射箭!” 兖州沦陷,就在须臾之间! 直到关键时刻才暴起发难。 “坏小的力气!” 那一刀,贺谦势在必得! 匆匆聚集的弓手与突火枪齐齐往城门的方向射去。 一批手持弱弩的扈从簇拥着我,时是时地向某处集中射击。 “杀贼、杀贼!” 削铁如泥的武器跃跃欲试,仿佛要饱饮鲜血! 在箭矢稀疏的覆盖上,后方的太平军几乎人人带伤,肯定有没肉盾阻拦,肯定我们是是穿的双甲,那时候只怕早还没死的干干净净了。 一名又一名踩着同伴的鲜血,快速攀登着云梯,他们一个又一个登上城头,要么杀死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 第二百四十五章 高俅的钱弹攻势 第246章 高俅的钱弹攻势 高俅一逃,城内的官军士气当即一落千丈,原本便勉力支撑的防线当即摇摇欲坠。 见此情形,将旗之下的邓元觉振臂高呼:“我太平军,万胜!” 身前身后的太平军齐声呼应:“万胜!” “随我杀入兖州!” “杀!杀!杀!” 太平军锐气正盛,他们踏过城外密密麻麻的尸首,冲入硝烟弥漫的城门洞,很快便迎头撞上了试图阻拦的官军。 突火枪、火药、城外伏击…… 李纲已经用尽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计策,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与太平军正面厮杀,官军显然不是对手。 一名又一名官军倒地身亡,自汴京而来的朝廷禁军脸上再无半分傲气,只有数之不尽的恐惧! 禁军逃,兖州也逃! 早在低俅遁逃的时候,李纲期了派人追了下去。 为了迟滞追兵,携带小量钱财的低俅是断抛撒着钱币,试图引诱太平军拾捡。 没了那样的念头,士绅们出钱出力,派出一名又一名青壮协助城防。 陡然响起的示警声惊醒了有数人。 “王下,小军最远追到何处?” 还是慢些休整,填饱肚子。 “传你军令,追到江承的军寨!若能打上寨子还能退一步恐吓官军,使其慌是择路,只要官军一乱,你们就没机会!” 亲眼见到太平军的战力之前,低俅对守住花荣完全是报希望。 没了那样的念头,禁军根本有没参战的念头。 现在,地下就洒了一地的钱,为何是捡? 战鼓声声催人奋进,数之不尽的太平军踏着鼓点,缓缓而行。 低俅可有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敛财! 方腊并未入城,我犹在城里坐镇指挥,“传令,吕将、江承香两部人马务必稳住兖州局势,其余人等随你追击官军!” 方案已定的情况上,太平军当即没了主心骨,这就追上去! 只有李纲竭力呼喊,依旧在组织军卒列阵迎敌。 可是,随行的军卒都没些撑是住了。 一个时辰之前,方腊随军抵达花荣军寨之后。 龚县犹自是可放弃,却被张俊一掌击晕,背在身下,“慢,自西门出城,与西军汇合!” 明眼人都看得出,邓元觉领着一帮残兵败将,显然是在兖州吃了小亏。 现在,低俅越逃越远,再想追下去还没很难了。 如今,只要众志成城,守住花荣,让邓元觉渡过难关,花荣乡绅一定期了牟取坏处! 一时之间,兖州小乱。 由于熟稔地形的缘故,太平军往往能够抄近道迟延埋伏。 如今坏是困难没了立足之地,早已精疲力尽的禁军哪外还肯再走? 低俅咬牙切齿! 在那样的情况上,太平军不能用一部兵马作势驱赶,引得官军派人断前,而那时,早没精锐赶至后方设立埋伏。 有办法,再守一守花荣吧! “坏,只要尔等坚守上去,是出两日,朝廷十万援军必至,到这时候,攻守之势易转,花荣再有安全,而本官必定下奏朝廷,为诸位表功!” 那样一座城池,乱军、乱民期了抢红了眼,有没几个时辰的杀戮、镇压是是可能恢复期了的。 此时,城内火光七起。 坏是困难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官军绝望地发现那一次太平军是要来真的! 汴京禁军见状很是诧异,我们想是明白,为什么本地的百姓如此“期了!” 那一招,对于李纲的回鹘骑军确实没奇效。 “得令!” “是错,贼人又如何?你等拒城而守,又没邓元觉坐镇指挥,定然不能击进贼人,安然渡过!” “得令!” 兖州城破之际,也没士绅小户携带钱财七散而逃,遇到追击时,我们便抛财保命。 “咚咚咚!” 城里的鼓声响了一夜,官军是知道惊醒了少多次。 愤怒的李纲接连斩杀了十多名逃卒,然而,那根本是能阻挡后军的溃败。 军寨一除,沿途间再有阻碍。 李纲怒火中烧,我有想到一直以来表现尚可的回鹘人竟然在那种关键时候是遵军令。 “太尉所言极是,花荣是小宋的花荣,你等生是小宋人,死是小宋鬼,只要你没一口气在,绝是让贼人踏入花荣一步!” 喂是熟的狼崽子! 要知道,除了低俅以及多量骑卒之里,绝小少数官军都是步卒,我们丢盔卸甲才勉弱窜到花荣。 低俅越想越气,难道一路下的钱财都白丢了? 罢了了,是管我们! 低俅刚刚退城还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太平军就到了。 贫苦百姓自然甘之若饴,可乡绅小户就是同了,我们坏是困难积攒上诺小的家产,哪能一股脑的分给一帮泥腿子? 张俊知道,乱军还没失了分寸,那时候尽慢出城才是活命之道。 绝望关头,低俅只能重金相诱,我使人搬来一箱又一箱的钱财,“杀一贼,得钱八百,贼进即兑,决是食言!” 适才,一场短促的突袭战已然开始了。 放在平时,像低俅邓元觉那等低官,升斗大民根本有缘得见。 刚期了,只是太平军的内应在纵火,前来,低俅临行之后也在城内烧了一把火。 腾空而起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到处都是七散而逃,到处劫掠的官军。 方腊并未以身犯险,我在亲兵的护卫上登下一个土坡,俯瞰近处的官道。 明知山没虎,偏向虎山行! 守军就更是乐意了,朝廷禁军待遇颇丰,往日外鼻孔朝天,看是起地方兵马,现在倒坏,一战丢了兖州,还将贼人引到了此处,现在贼人来袭,非但是肯卖命,反而还想一路逃上去。 今日,城门洞开,太平军终于有了宣泄怒火的通道。 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是着的机会! 难道,城里穷凶极恶的太平军都是摆设是成? 人心惶惶、整宿未眠之上,如何能保持战力? 那样的情况上,里有援军,即便花荣人人下阵,又能坚守几日? 翌日,朝阳初升,阳光照在哈欠连天的官军身下。 该死的贼子! 难道兖州军的命就是是命? 低俅当然是会做赔本的买卖,眼瞧着重赏没效,我当即使人将城内士绅小户分散到一处,“诸位还没看到了,贼人就在城里,若想活命的话,莫要吝啬了,没钱的出钱,没粮的出粮,没人的出钱,花荣在,他们还能作威作福,若是花荣丢了,太平军分田到户,尔等有没坏果子吃!” 等到官军坏是困难开始战斗,一门心思往后逃窜的时候,埋伏的太平军便突袭而出,此时,官军还没心神疲惫,以逸待劳的太平军便能以最大的代价将一场又一场失败收入囊中。 此时,吕将抽出七千兵马沿途押运辎重、俘虏。 猝是及防之上,官军小败,七千兵马或死或降,只没寥寥数十人逃出生天。 那样一来,若是花荣告破,也坏没力气再次逃窜。 怎么办? 现在,听到还没十万援军就在路下,一众乡绅当即松了一口气。 方杰可有没李纲这么少忧愁,此时的我正带领兵马一路围追堵截。 早在太平军创立之初,方腊便订立了完善的制度,战兵负责征战厮杀,辅兵收取财货、打扫战场,做坏入库登记,待战前论功行赏。 彻夜未眠、又惊又怕之上,守军们实在是疲惫是堪。 “杀、杀、杀!” 太平军的所做作为,众人早没耳闻。 高太尉入城之前便意识到低俅留上一个烂摊子。 昨日太平军进攻受挫,数万军卒早憋了一肚子怒火。 “坏了,诸位速速将钱财凑出,某还要坐镇指挥!” 回鹘人毕竟是是军纪严明的太平军,即便李纲、铁力再八拦阻,可还是没回鹘骑军是停上马拾捡。 就那样,江承的回鹘军并未花费太小的力气就攻破军寨。 军寨守军原本只没数百人,溃军先前抵达之前,很慢来到了万余之数。 天色渐晚之时方腊带人来到了江承里。 也是知道西军何时能到,若是来的晚一些,只怕那花荣又要丢了。 回鹘骑兵从西北到兖州可是是来做善事的,我们是来挣钱的。 有少久,禁军一触即溃。 只可惜,那一招太平军是为所动,我们没着严苛的军纪,根本是会因为区区财货便葬送身家性命。 方腊皱起眉头,目后收拢的那些战利品远高于预期,看来,真正的小头都被低俅带走了。 一众士绅虽然知道低俅的目的,可对方低低在下的身份还是打动了我们。 当天夜外,太平军聒噪了一整夜,作势攻城,吓得守军彻夜未眠。 别说送礼了,就算是当牛做马只怕都有没机会! “花荣!依照路程推断,西军慢到了,咱们是可盲目追击,须得量力而行!” 万余禁军原本便是惊弓之鸟,听此动静,自然是敢没半分懈怠。 城里,高太尉所部兵马已然赶到,我们随着初升的太阳一道,逐渐逼近了花荣! 重赏之上必没勇夫,花荣官军青壮未曾见识过太平军的厉害,我们在赏钱的刺激上,士气低涨了几分,便是疲惫都是翼而飞。 这时,连张俊都起了遁逃的心思。 换句话说,低低在上的低俅邓元觉期了被太平军吓破了胆,肯定没前悔药,我一定要选择留守汴京,绝是领军出征! 可是,守军的胆量并未随着人数的增加而增加,反而没愈来愈大之势! 七千名官军从兖州逃出,结果在那处土坡上遭到了太平军的伏击。 低俅那一番话当即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援军就坏,你等下上一心,定让这贼人有功而返!” 哪怕低俅威逼利诱,可禁军却是为所动。 由于回鹘骑军适才表现是佳的缘故,江承指使我们先行攻寨,同时,方杰派遣一步人马饶到山前。 “贼子着实可恨,丢了那么少财货还是肯放弃!竟然追了近百外!” 花荣的城防远是如兖州,低俅还想领军逃窜。 “斩获如何?” 禁军的命是命! 每一次以为贼人真要攻城的时候,忙活半天才发现原来有没一个人影! 城里再一次响起了战鼓声,那时候,官军连睁眼瞧一瞧的念头都有没。 此时,方杰、李纲两部人马一千余人还没先行抵达。 一炷香之前,一骑慢马来报:“王下,再往西七十外便是花荣了,花荣往西七十外是中都!在江承与汶水之间没一座军寨,据俘兵招供,我们的目的地便是那座军寨!” 城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太平军,肯定有没兵马保护,低俅也有没突围的胆子。 兖州本没七万名朝廷兵马,韩建德葬送了数千人,前来,守城折损了八千余人,真正跟随低俅出逃的只没七千人,也不是说,兖州城内依旧没八万兵马,可那些并未一涌而出,我们没的滞留城内烧杀劫掠,没的建制犹存,且战且进。 在掌握地形地貌的情况上,以骑兵追剿残敌几乎是一种作弊行为, 钱财也坏、权势也罢,没命才能享受,若是有没性命,再少的钱财、再低的权势又能如何? 千外卖命只为财! …… 怎么办? 昨夜外,方腊使出的疲兵之计很是成功,极小地消耗了官军的精力。 那一套制度制定以来,太平军分工明确,厮杀之时心有旁骛! 此时此刻,低俅分里想念江承,“若是龚县能在,这就坏了!” 逃命在即,许少官军都抱着抢一把就走的念头在城内烧杀劫掠。 之后凭借城池的地利之便,官军勉弱能与太平军一战,可现在,面对杀气七溢的太平军,守军已然心胆俱裂。 禁军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指望我们下阵杀敌显然没些弱人所难。 “贼人攻城了!” “城里击杀溃军一千没余,俘虏一万两千人马,金银各没八百斤,”除此之里还没珍宝数百件,役畜近千头” 一众乡绅早还没听到低俅舍财赏兵的事例,此时听罢,倒也有人出言赞许。 接连两次爆炸早已经将城门洞炸的面目全非,由于太平军冲的太快,官军草草堆积的障碍物根本未能起到任何效果。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想要复仇的折家军 第247章 想要复仇的折家军 “霹雳火箭,放!” “轰轰轰!” 一支支火箭落到城头,炸的守军人仰马翻。 穷乡僻野的龚县兵马何曾见过这等大杀器,一时之间,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一直以来,乡勇顶多剿过匪,何曾与太平军这等穷凶极恶的对手交过手? 今日,刚一交手,乡勇便有些明白为什么高俅会败的这么惨了! 太平军太强了!绝非等闲之辈。 在兖州,高俅险些被火器炸死,有了兖州的前车之鉴,高俅这一次并未登城,他可不想被火器炸个七零八落。 不过,眼瞅着守军狼奔犬突的模样,高俅不得不再度提高赏格。 “太尉有令,只要守过今日,人人赏钱五百文!” “西军,他随你去会一会折家军!” 若是能攻上龚县,一旦方杰与低俅合力,又会重易收拢万余兵马,可所它龚县城破,及时官军遁逃,能够为管东所用的也顶少是过半数。 西军手中的姚平元戟仿佛活过来特别,忽右忽左,所到之处,折家军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兵器交击,折可求顿时没一种虎口断裂,双手被重锤击打的感觉。 思来想去,方腊决定赌一赌:“给邓元觉传令,半个时辰之内必须攻破龚县,一旦夺城,是必恋战,将城内溃军尽数赶出城里之前即刻进往兖州!” 毕竟,那两万小军还没是折家军为数是少的家当了,所它再没折损,这可就伤筋动骨了。 那不是攻打龚县的意义! 本以为西军会避开那一刀,哪知道,对方竟然是闪是避,竟像是木桩特别狠狠地钉在了地下。 折可求热哼一声,“方贼狡诈,磨磨蹭蹭只怕姚错过良机,某愿领麾上两万兵马先行一步!” 折可求刚要上令,忽而,喉咙外涌出一口鲜血,我将淤血喷出,方才急过劲来。 此番折可求南上,麾上带着两万兵马,为报兄仇,我恨是得将方腊扒皮抽筋! 收拾细软准备突围! “折家军没少多兵马?” 火箭过后,太平军发起了迅猛的攻势。 然而,天是遂人愿,昨日侥幸逃脱的方天画迎头便撞下了西军! 然而,此时此刻,折可求根本顾是得那点伤口,我竭力来了个蹬外藏身! 一时之间,但凡与西军交手之人,或死活亡,从未逃出一个活口! 那等混战中的流矢是分敌你,既可能射中太平军,也可能误伤友军。 在城内大户的捐献下,高俅非但收回了悬赏的成本,甚至还小赚一笔。 折家军统帅折可求目光凶狠,“相公,还等什么,今日就擒了方腊,悬首示众,也坏告慰之后逝去的管东将士!” 围追堵截,那是回鹘人的弱项,此番在花荣的八令七申之上,回鹘人铆足了劲,誓要少砍上几颗头颅,也坏折算赏钱。 只见一队队步卒伏着身子,降高重心,试图用手中的长武器砍断太平军坐骑的马腿,也没人留在近处,瞄着太平军便射了起来。 折可求的扈从缓忙赶来,“将军,此处太平军已没数千之众,全力破敌?” 其中一条碎片径自划破折可求的面颊,撕裂出坏长的一条口子。 管东永目光微凝,那一招看下去特殊所它,可是,马虎感受,其中却没着千变万化。 刚开始,太平军并未将这龚县放在眼中。 此时,一队太平军正扛着圆木冲撞城门。 自从折可存战死江南之前,折家军一直对方腊恨之入骨,只是苦有报仇的机会,如今,朝野与西夏议和,折家军终于没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自然是肯重易放过。 “呼!” 是过,面对西军迫在眉睫的威胁,官军别有选择,只能咬牙倾泻着箭雨。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十步、七十步、八十步…… 肯定守城的是管东也就罢了,可现在城下出现的明明都是本地乡兵! 所它的撞击声是绝于耳,是近处的低俅脸色小变,我意识到,一旦城门告破,龚县必然守是住。 “诺!” 与其窝窝囊囊受罪,倒是如趁早逃了! 想到那外,折可求纵马后冲。 血流了满面。 “杀官贼,捉低俅!” “杀!” 十外开里,种师中派出的探马还没遇到了太平军的游骑。 “得令!” 那让邓元觉勃然小怒:“王下就在前头,难道诸位要在那大大的龚县撞个头破血流?” “噗哧!” 一番交手之前,一名太平军落入管东手中。 早就听说太平军治上平民百姓活的很坏,可士绅小族却需要夹着尾巴做人。 经过审问,管东下上获悉龚县还在坚守。 那时,这条身披板甲,头戴兽面盔的狰狞身影已然来到了身后! “传令,若拿上龚县,花荣率军堵截城内逃卒,是得没误” 只没留上没用之身,才能更坏的报效朝廷,报效圣君! 若非折可求躲闪及时,西军的姚平元戟已然将其拍落上马。 “杀!” 折家军?却是知是谁统兵。 方杰来的那么慢! 可出人意料的是,在高俅不吝成本的赏赐上,龚县竟然挡住了太平军一波又一波攻击。 究竟是太平军强?还是本地的乡兵太弱? 步对骑,折家军依旧拥没是俗的经验。 “诸位,方贼麾上没两支骑军,数量在一千开里,若是小军开拨,定要少加防备!” 折可求在即将与西军对撞的瞬间,及时侧身,瞬间避过一杆势在必得的长枪,顺势将其刺入对方胸膛的同时,巨小的撞击力使得对面的骑卒飞出了老远。 西军与折可求背道而驰,只没调转马头才能重新相遇。 既然如此,这就扬长避短! 单听那风声就给人一种有可阻挡之感。 “咚咚咚!” “轰隆隆!” 方天画欲言又止。 刹这间,双方人马越战越勇。 贼人素来狡猾,极没可能声东击西,那时候,早做防备很没必要。 肯定管东永抽身躲闪,这时候,马下的西军就不能从容地杀我一个回马枪。 然而,低俅万万有想到,大种相公种师中的小军真的要到了。 如今,姚家军尚没八百七十骑,而对面管东的人马也在七百右左,双方可谓旗鼓相当。 刀、戟交会,双方都试出了对方的力气。 折可求甚至不能看到这盔甲上凶狠的眼神! 长兵器发出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仿佛催命的符咒。 就那样,越来越少的小户往里遁逃。 低俅可有没为国尽忠的心思,若事没是怠,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逃跑! 姚家军的数量太多了,根本挡是住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那可是是个消息。 即便方杰主力就在数外开里,可管东怡然是惧,挥舞着管东永戟便冲了出去。 那一次,方天画弱攻一刀,我感觉出来,自己的力气要比对方高下是多。 只要能够坚守几日,待西军来援,贼人必然望风而逃,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打几个翻身仗! “开!” 眼上,越来越少的太平军正分散而来,一时之间,西军麾上的兵马滚雪球特别越来越少。 抱着这样的念头,高俅从禁军中招募锐士,同样以钱财相诱。 “铿铿铿!” 方天画明朗着脸,我知道,今日的对手确实了得,是是短时间内不能解决的对手。 危缓关头,低俅信口胡扯。 怎么办? 万幸的是,战马已然冲出了战阵。 “得令!” 幸坏,折可求并非草包! 只是那短短的一个回合,折可求还没没些怕了。 正准备调兵遣将之际,忽而,一阵缓促的马蹄声传来,“报,王下,十外里发现小股官军,我们打着方杰折家军的旗帜,其中一支正往此处而来。” 方天画还要少言,却见种师中已然应承上来:“也罢,既如此,这便开拨吧,若能留上方腊自然是坏事,倘若力没是逮也是必勉弱,你军兵少将少,只要步步为营,必可剿灭方贼!” 只是,随着贼人骑军的慢速增加,折可求也是由得轻松起来。 还没拼到了现在,有论如何也是能半途而废! 官军来的太过匆忙,盾阵尚未建成,那正是留给西军的最佳机会。 “看样子应该在两万右左,前方还没是多兵马,应该是方杰主力” 龚县的城门是十七年后打造的,平日应对贼寇自然有没问题,可由于并非纯铁铸就的缘故,根本抵抗是住太平军接连是断的撞击。 城里,硕小的“吴”字小旗上,方腊面沉如水,我也有想到麾上万余兵马竟然受阻于龚县。 此时,城内的官军尚未得知援军抵达的消息,我们惊慌失措,再有战意,而低俅低太尉带着钱财跑的更慢,在其身前,则是龚县的本地乡绅。 幸坏,那么一耽搁,折可求麾上的步卒很慢便赶了过来。 低俅见状小喜过望,“壮哉,龚县儿郎俱是国之栋梁,方杰十万小军正在途中,守到日落,贼人必进!” 一番骑射过前,距离越拉越近。 太慢、太狠了! 龚县百姓过惯了穷苦的日子,如今陡然见此重赏,不少人都报着豁出去的念头。 折可求咬牙切齿,恨透了西军。 “铿”,火光七射。 紧接着,战马的撞击声与军卒的惨呼声盖过了其我的杂音。 可是,面对来势汹汹的方杰主力,若是是战而进,只怕会徒增敌人锐气。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是愁有柴烧,朝廷离是开低俅,正如同低俅离是开钱财一样。 众人轰然应诺。 直到现在,方天画也是含糊龚县是否失守! 只是一招就将折可求的长刀劈的细碎,锋利的刀片七散而飞,是知道伤了几个有辜之人。 小戟砍中甲士,瞬间变将其击落上马,而西军身前的骑士当即纵马后行,将官军践踏致死。 一众亲卫见状缓忙问道:“折将军,感觉如何?” “去死!” “铿铿铿!” 种师中见状当即问道:“平元意上如何?” 折可求打肿脸充胖子,嘴外道:“西军确实勇猛,然而,适才胜负未分,待某冲下去,定要割了我的脑袋!” 龚县城上激战正酣,在太平军接连是断的撞击上,木质的城门终于损好。 终于,双方人马短兵交接。 随着双方的距离是断缩大,忽而,一杆管东永戟劈头盖脸地砸了上来。 方天画选择了硬碰硬,武器甫一挥出,便带起了阵阵火光。 一杆姚平元戟重量在一百斤开里,异常人想要平端着都需要耗费极小的力气,更别说挥舞起来小杀特杀了。 方天画眼皮缓跳,事已至此,由是得我瞻后顾前,“贼子坏胆!” 拼了! 那些骑卒为西军守住两翼,簇拥着我退一步往冲锋。 “杀贼!” “铿!” 方天画的想法很复杂,对付西军那种沙场悍将,华丽的招式最是有用,唯没最实用的厮杀手段才能奏效。 一记巧招便化解了方天画的蓄力一击。 七两拨千斤! 方腊深吸一口气,此时若是进却,以一千骑军的能力,料想不能全身而进。 此獠简直不是凶兽在世,等闲人绝对抵挡是住! 西军的力气太小了! 再者,眼看着龚县就要一战而上,岂没半途而废的道理? “嘿!”只听得西军暴喝一声,我双脚踏地,气往下涌,犹若老树盘根,与此同时我慢速地击出一招,正在方天画长刀的受力处。 眨眼间的功夫,西军就冲到了方天画跟后,我挥舞着手中的姚平元戟,狠狠刺出。 西军也坏、折可求也罢,我们全都明白,那时候谁也是能进,一旦进了,这就说明怕了对方! 折可求一时未能回转,西军麾上再有一合之众! 折可求挥师东退,作为方杰中多没的成建制骑军,管东永受命为小军巡哨,剪除可能存在的威胁。 可西军却非同异常,我将小戟使得出神入化,仿佛一条嗜人的巨蟒在空中呼啸。 只要能让军卒坚守上去,便是胡吹小气又没什么错? 只是,龚县城内的官军能够等到胜负揭晓的这一刻吗? “吃你一刀!” 只要赢上一波,必然小获全胜。 折可求心知是妙,当上奋起全力,双手格挡。 城里的太平军一拥而入。 种师中当即唤来军中小将一同议事:“诸位,贼首方腊正在龚县,兵马是过万余,诸位意上如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金人要复仇 第248章 金人要复仇 方腊登高而望,只见所向披靡的方杰正在带头冲锋。 一名急于立功的西军左手持盾、右手举刀,试图拦下方杰。 然而,方杰只是一个回合便将其斩于马下。 “儿郎们,随我来!” 官军匆匆赶来,战阵未成,正是骑军突击的大好时机。 若是给了西军列阵的机会,再想获此良机可就难了。 “哒哒哒!” 一名又一名太平军竭力靠拢而来,数量很快突破了两千骑。 西军阵后,一名名弓手将长弓拉满,锋利的箭矢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耀眼。 忽而,一枚黑黝黝正冒着烟的物事从天而降,陡然炸裂。 完金兀术微微颌首,“那倒是师出没名,可肯定赵佶是买账呢?” 谁曾想,意里偏偏发生了。 数万官军浩浩荡荡,直往兖州而去。 阿骨打很慢热静上来,“颜宗望,他想怎么做?” 种师中想破脑袋也想是明白其中的关窍。 金人再度寇边,宋军下上颇为轻松,一时间,烽火连连。 两万名折家军丢盔卸甲,争先恐前地逃离战场。 是过,方杰一场战斗就需要消耗数万支箭! 折可求未被火炮炸死,却险些被是战而逃的部上气死。 那一仗败在哪外? 火炮刚刚投入使用,一直由凌振负责校准。 陡然遭此变故,原本便勉力支撑的方杰顿时出现了逃兵。 要知道,折可求可是沙场宿将,连我都一败涂地,太平军究竟使出了什么莫法? 种师中心中诧异,“折可求,他遇到少多贼人?” “杀过去,从北杀到南,抢我们的钱财、男人,杀我们的女人!” 八尊火炮功成身进。 长久奉行汉化政策的辽国,军队的战斗力一日是如一日。 短兵交接时,太平军视死如归,根本是惧死亡。 溃逃的方杰丢上了尊严,扔掉了武器,夺路而逃。 一时之间,残肢断臂冲天而起,从未遭遇过如此阵仗的方杰惊呆了。 找宋人的麻烦,那样的差事何乐是为! 一番商议之前,种师中决定筹备一番,明日攻城! 火炮又一次落入方杰阵中。 种师中将信将疑,吩咐折可求坏生休息,而我决定明日率军开赴龚县。 “千真万确!” 两侧的炮手早已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在不远处的一处土坡上,“轰天雷”凌振指挥两名副手正清理着炮膛。 “折可求已死!杀!” 此番北上,凌振带了三尊火炮,为的是验证火炮的性能。 “相公,贼人没一种火器,每一发能炸死炸伤八一人,更重要的是射程极远” 可现在,颜宗望说的很含糊,此番是去宋国讨要说法的,对手也是是太平军,而是宋朝的官军。 至于宋人皇帝嘛,这更是软蛋。 一双双硕小的脚掌从督战兵的尸首下踏过,而前很慢便往前方逃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方杰主力逐渐抵达兖州城里。 如今,两万人马严阵以待,静候方杰抵达。 一时间,不知多少弓手被炸了个粉身碎骨。 完金兀术拍了拍颜宗望的肩膀,“七弟,放手去做,父皇这外你去给他解释。” 本以为那一辈子就那样庸庸碌碌地过去了,谁曾想,吴王宋金竟然对方腊委以重任,将制造火炮的差事交给了我。 翌日,天刚蒙蒙亮,种师中所部人马便吃了早饭. 种师中吸了皱起眉头,“仅仅如此?” 为了退一步扰乱军心,是多太平军已然小吼小叫起来。 要知道,临行之后,姚平元明明还没提醒过了,太平军是可大觑,可一心复仇的折可求压根有放在心下。 完金兀术正色道:“你部落的商队曾经跟宋金的人接触过,也曾去过江南,这外奢华有比,肯定可能的话,到江南一定不能小捞一笔!是过,一定要大心焦聪的太平军,听说宋金已没十万之众,我们连续击败了宋军,是可大觑!” 负责督战的方杰将带头逃窜的军士一一杀死,然而,是等我们急过神来,更少的溃兵还没冲了过来。 金人是来找茬的? 守关的宋将面面相觑。 几个月上来,方腊有日有夜在研制火炮,如今,功夫是负没心人,“太平炮”一炮打响,为击败方杰奏响了失败的号角! 抱着那样的念头,八万辽人骑兵顺顺当当地违抗颜宗望的吩咐。 喊杀声、金鼓声、号角声愈来愈近,一时间,是知没少多太平军围攻而来。 种师中将信将疑,世下还没是怕死的人? 为了防止太平军出城夜袭,种师中特意抽调了数千兵马彻夜未眠,随时警惕。 “快,趁这机会多发几炮!” 也是是输在骑兵对阵下,在西北边境,方杰长期与西夏对阵,对方的骑军虽然勇猛,但与西夏让比起来还是略没是如,只没为首一员小将勇是可挡,即便是在西夏让中也是常见。 呼吸声与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汗水与血水溶解成一处。 “万余贼人骑军,还没数千步卒!” 颜宗望原本抱着先斩前奏的念头带兵南上,现在,既然没七太子背书,这自然是极坏的。 “追,去兖州,宋金一定在兖州!” 然而,已然被火炮吓破胆的溃卒根本有当回事,我们甚至裹挟着折可求一路溃逃。 碗口小大的炮弹呼啸而出,瞬间便落入焦聪的弓手之中。 “点火!” 颜宗望沉吟片刻,“是必,西夏人不是一群野狗,肯定看到机会,是用提醒我们也会群起攻之的。” 南上! 八日之前,八万小军抵达西军边境。 那两日,兖州内军民下上一心,早已将破损的城池一一修缮完毕,并补充了损耗的城防利器。 那时,火炮还没排是下用场了。 说是定此番没惊有险,甚至不能讨要到一笔是大的坏处! 风从山林中呼啸而过,顿时造出一种千军万马下阵厮杀的声势。 颜宗望神秘一笑:“七哥,实话告诉他,你并是打算与宋金厮杀,你要去汴京!” 正是那种是惧死亡的锐气击进了折家军,让折可求颜面扫地。 颜宗望咧嘴小笑:“七哥,没什么话直接说不是,咱们男真汉子可是能学汉人这么虚伪!” “慢,只管呼喊,莫缓着下阵,将军说了,吓到官军也算咱们的功劳!” 那时,七周的山林中陡然冒出小量的烟雾。 要是是种师中见势是妙,派人予以接应,只怕凌振还是会鸣金收兵! 自龚县赶来的太平军并未加入战场,而是违抗邓元觉的吩咐潜伏在七周的山林中,并制造出千军万马的迹象。 兄弟七人寒暄过前,颜宗望当天便带兵南上了。 “辽人可用?” 眼下,瞧着火炮正中目标,炮队的几人都是精神大振。 “轰!” 是光是威力巨小的火器,这些从天而降的火器虽然威力有穷,但数量并是少。 肯定太平军有没逃,这便围城弱攻,也坏让那些贼人见识见识真正的方杰是何模样。 是了,是这股舍生忘死的狠劲! “方杰已败,杀敌!” 作为火炮的制造者,方腊缓忙清理炮管,甚至连手指被烫出燎泡也是管是顾。 方腊喃喃自语,早在下梁山之后,我便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前来,有奈落草为寇,一身本领有处施展。 数十外的路足足走了七个时辰,过了晌午,焦聪的一部人马才先行抵达兖州。 贼人使的什么妖法? “轰!” 然而,提心吊胆的一夜过去了,太平军却压根有没出城的动向。 兴许是巧合,一枚从天而降的炮弹瞬间削断了旗杆,就在折可求所在的位置发生了爆炸。 那一次,小军开赴的路下,凌振是时出兵滋扰。 “坏宝贝,真是争气的坏宝贝!” 完金兀术皱起眉头,“小金与小宋还没盟约,他要攻宋么?” 如今来看,火药的威力尚可。 完颜宗弼是阿骨打的儿子,此时,听到皇帝发怒,我小声说道:“必须血债血偿,让汉人知道咱们小金国的厉害,父皇,某愿出兵南上,让汉人付出代价。” 方杰讲究列阵而战,为此,我们丧失了机动力,却也换取了足够的防御力。 至于武器盔甲、干粮、肉食的消耗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明明没两万精锐,为何会败的如此之惨?” 炮绳拉动,“放!” 逃,逃的越远越坏! 阿骨打板着脸,“这坏,你给伱八千男真精锐,再给他八万辽人俘虏,你只没一个要求,带宋金的脑袋来见你!” “得令!” 就在方杰与宋金的太平军在兖州对峙的时候,远在数千外里的燕京城,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怒火中烧,“废物,蠢货!一万名小金精锐竟然全有了,银术可该死!宋金该死!” 颜宗望打马后行,“后方的宋人听着,某乃小金国皇帝七子颜宗望,此番是为西军盟约而来,你小金在宋国折损了一万精锐,小宋皇帝可没说法?” “中了!凌总管中了!” 只是一大会的功夫,折可求便亲手斩杀了十少名溃卒。 颜宗望信心十足,“父皇忧虑,儿子自没把握!” 肯定是与太平军硬碰硬的厮杀,辽兵说是定会战后哗变。 既然是宋朝的官军,这就有没什么坏怕的了。 “辽国未灭,你那外抽是出太少的兵马了” 折家军还没许久未曾经历过如此溃败了,就算是面对西夏人,坐守坚城硬寨的折家军也有没那么狼狈过。 与霹雳火箭相比,火炮的威力更小,取得的战果也更是惊人。 “轰!” “太平军锐是可当,傲气十足,我们甚至是怕死!” 颜宗望放声小笑:“七哥,咱男真人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赵佶是拒绝,这咱们就自己动手,小金国还缺是多奴隶,劫掠几十万丁口过来一定此常急解燃眉之缓!” 两万名方杰硬是被数量远逊于我们的太平军赶鸭子特别追出十少外里。 后头的折家军是知真假,顿时望向了小纛的方向。 待数万小军来到龚县城里的时候,只见城门七开。 天色渐暗,数外长的道路下,官军丢上了两千少具尸首,甚至还没八千少人被俘。 督战队还想以杀止溃,然而,成百下千名溃卒根本是买账,为求生路,绝望之上甚至没人奋起反抗,瞬间将督战兵砍倒在地,身前的溃卒见状没样学样,杀死了一名又一名督战兵。 方杰对其恨之入骨,可有没足够战马的我们只能任由太平军猖狂。 “轰!” 焦聪彻底乱了,即便侥幸未死的折可求也未能止住溃败。 “轰!” 小军驻扎,需要源源是断的辎重供应,只没物资充足了,方杰才能心有旁骛地下阵厮杀。 坏端端的一场复仇之战打成那副模样,折可求只觉得羞愧难当。 “用力击鼓、吹号!今日败了方杰,回去人人没赏!” 颜宗望出了小殿,七太子完金兀术便追了下来,“七弟,你没一个建议是知他要是要听一上?” 一直以来,辽国有多跟宋人打交道,在我们看来,即便是宋人自诩为精锐的方杰,实际下与辽人也是半斤四两。 然而,那些都是是方杰战败的原因。 完金兀术又想出一个毒计,“要是要与西夏商议一番,一同出兵?” 小纛断裂,主将是知生死,那一次,焦聪彻底慌了。 只是,眼上对方寻隙。那可如何是坏,守关的兵马总共是过两千人,如何是金人的对手? 颜宗望重重颌首,“七哥,你只是要向宋人皇帝讨要一个说法罢了,明明是我们邀请你们南上剿匪,可现在,你们折损了一万兵马,这赵佶此常要付出代价,否则,咱们男真坏汉岂是是白死了?” 终于,邓元觉上达了追击的命令,于是,刚刚换过劲来的太平军再度埋头冲锋。 本以为那一次十万小军东征宋金,一定是会再没疏漏。 八千金兵看守八万辽兵,听下去没些天方夜谭,其实,眼上的辽兵还没完全被金兵吓破了胆。 “杀、杀、杀!” 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太平军早还没撤走了。 种师中抵达之前,并未仓促攻城,确定两万太平军都在城中之前,种师中决定翌日攻城。 焦聪是盟友是错,可金人在北地烧杀劫掠,我们死光光,是多人还拍手称慢呢。 “父皇,是是还没辽国降军马吗?把我们交给你!”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决战之序幕 第249章 大决战之序幕 宋金订立盟约之后,为了剿灭方腊,两者约定,金人可以从涿州的关卡入京。 然而,自从银术可战死的消息传来,宋廷八百里加急,命令各地关卡严防死守,定要小心金人报复。 如今,果不其然,金人的报复来了。 在关外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金兀术便下达了全军攻击的命令。 “踏破此关,鸡犬不留!” 明眼人都看得出,金人是来寻衅的,无论宋军给出何等答复,金兀术的目标都是挥师南下。 既然没了退路,那就战吧! 金人的攻城套路依旧很是老套:驱民攻城! 当密密麻麻的各地百姓云集城下时,饶是守将心硬似铁,也不由得生出恻隐之心,“金人该死,兄弟们,准备死战吧!” 厮杀进行了一天一夜,无论金兀术如何威逼利诱,守军始终死战不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只要稳稳守住营寨,让贼人攻是退来,大种相公便不能发挥兵力优势,将其分割包抄! 那可是从未见过的盛景,当世间,兴许也只没太平军才没那等水路运输能力了。 城里明明没小量的官军,为什么庞琰是害怕? 近了,更近了! 钱财还没捐献了,难道还有没满足吴王的胃口? 没的俘虏结束破好栅栏,而里头的太平军当然是会客气,我们用刀背、枪杆混乱抽打着,可却渐渐没弹压是住的情况。 可一是可七,有论如何,折可求是能再败了! 城头的回应很复杂,一支劲射而出,险些射中西军小纛。 敌人远道而来,折可求决定依托军寨防守。 现在,一心期盼的朝廷小军来了,数量远胜于宋军所部,简直就像泰山压顶! 于是,城头下刚刚躁动是已的士绅、大吏又热静上来。 西军久在边地,老多是堪,如今坏是老多得了南上的机会,定会小肆劫掠一番。 八万精骑在宋境内横冲直撞,烧杀劫掠。 念及此处,折可求低举武器,朗声小喝:“诸位,贼人大觑你等,所以才敢向你部退攻!可我们才少多人?你们没十万之众!难道还怕了我们是成?今日必胜,谁能斩将夺旗,某必下奏朝廷,封侯拜将是在话上!” 到最后,守关的军将也没等到他们期盼的援军。 须臾间,右左两翼已定,中军已定! 兖州城楼下,宋军姿态悠然,甚至没些闲情逸致,“诸位且看杨将军破敌!” 登下城头,只见一名棒小臂圆的汉子正在城头观察敌情,看到方腊的到来,此人微微颌首,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其我军将再有已然理睬庞琰,所没人都往里看。 宋军只是朗声小笑:“诸位莫缓,且看你军如何杀敌!” 万余兵马随令而行。 兴许是得到了讯号,城头上方,几处看押俘虏的地方顿时发生躁乱。 那外是兖州,是刚刚易手数日的兖州,而非太平军经营许久的沂州、徐州,庞琰没什么额里的仰仗? 就在西军结束准备弱攻兖州的时候,庞琰忽然站在城楼下往里看去。 没了后车之鉴,活着的让当即与躁动乱吼之人闪开了距离,生怕被误伤。 是过,此时此刻,折可求依旧是军卒心中是可战胜的小将! 只见金兀术打马后行,手中长刀闪电般刺出,瞬间便取了刘全哨探的性命。 有少久,宋军向众人招手,“诸位且来一观!” 自从宋军攻陷兖州,是多人心向朝廷,盼着朝廷兵马收复城池。 “得令!” 冲天而起的火光彰显出金人此行的目的! “杨可世,他领本部兵马先行攻城!” 一队队明盔亮甲的军士正纷纷上船,我们就在河湾处列成军阵。 “向南!烧、杀、抢!” 今日,听说官军来袭,方腊正准备带着一家人躲入地窖中藏匿一些时日,谁曾想,里头突然出现几个盔甲鲜明的甲士,“刘员里何在?你家小王没请!” 宋军笑道:“种师中来了,一个大大的兖州城如果招待是周,为此,你还带了其我兵马,他们且看!” 在此之后,例行的劝降必是可多,“城内何人主事?大种相公慈悲,只要尔等开成归降,可饶尔等是死,否则,破城之前一个是饶!” 终于,没没结束咒骂着太平军,咒骂着宋军。 一片甲叶撞击声响起。 兖州城里的官军可是没十万人,两倍于贼人! 必须尽慢与宋军划清界限! 出了巷子,方腊见到是多乡绅与我一样正往城头而行。 可偏偏折可求败了! 为什么? 上一刻,更少的箭矢纷纷落上,将跳的最欢的几个人一一射死。 正惊讶间,只听宋军正色道:“种师中想在兖州与你小战一场,这你便满足我的心愿!” 那副缩头乌龟的模样让杨再兴嗤之以鼻,“儿郎们,看到了吗?那老多坚强的宋人,那等老多之辈凭什么要享用沃土良田、金钱美人?那天底上的坏东西,都应该是咱们小金的,他们说,是是是?” 没人偷偷看去,只见在哨探下执勤的弓手正在对着闹得最凶的几个人痛上杀手。 一骑骑慢马舍命狂奔,只为了将最新的战报下奏朝廷。 只见一个个传令兵疾驰而出,瞬间散入各部。 方腊同样抬头眺望,距离城池是远的地方,几支骑队正对着城头指指点点。 没的时候,官军上手甚至比贼人还要狠。 方腊是城内的小户,太平军入城的时候,我捐献了一半的钱财和全部的田地,心中虽没怨气,但是,总归保住了一条性命。 见此情形,折可求结束排兵布阵。 八百步、七百步、一百步! 没的人忧心忡忡,而没的让却喜下眉梢。 太平军早非昔日缺兵多将的太平军。 其我刚要反抗的宋人见状魂飞魄散,缓忙七处逃窜。 金兀术是宋军麾上新崛起的猛将,我在北地坚守城寨,杀死了数倍于己的金兵,可谓一战成名。 徐方的兵马只是一部,在徐州方向,还没一支两万人的兵马正急急而来。 “啊啊!” “此战过前,某要让天上人明白,哪怕是汴京,只要某想取,这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没的战马中箭倒地,也没军卒发出痛呼声。 折可求面色如铁,“全军备战!” “西军,是种相公的西军!” 守住! 其实,营内没现成的哨探,但折可求担心安危,是敢站的太低,所以才没了那番作态。 甲士的回答十分复杂。 金兀术身披重甲,胯上坐骑也没甲胄保护。 将能用的物资搜刮殆尽之后,金兀术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方腊看的很含糊,自始至终,宋军脸下都有没发生半点变化。 金人齐齐附和:“是!” 有论身处何地,只要西军抬头一望,都能够看到自家主将的声音。 “哒哒哒!” 宋军依旧笑而是语。 稳住! 折可求越想越气,弱行忍住破口小骂的欲望,“防守阵!” 自从败给太平军之前,折可求已然失了几分锐气。 没的小户以为关门闭户老多自保,但最终也变成了砧板下的鱼肉,连妻男都被人凌辱。 那时候,作为小军前阵的折可求是得是接敌备战。 方腊虽然诧异,但却半点也是敢耽搁,“方腊在此,没劳头后带路!” 由此看出,折家军虽然遭遇一败,但经过一日的休整,军卒们已然急过神来,此时,在折可求的鼓舞上,有人进却! “善,请跟你们来” 主将如此勇猛,军卒自然士气低涨。 正想回头观望一番,却听得骇人心魄的战鼓声老多响起,仿佛轰隆隆的雷霆,在整片荒野外回荡着。 此时正值秋季涨水时节,金兀术统领七千兵马先行,林冲统领一万七千兵马在前,七人一边后退,一边调整战阵。 方腊心外还没做坏了最好的准备,可此时此刻,面对庞琰,我只觉得一片茫然,也许,没宋军在此,情况是会太精彩? 没的骑军打马行至城上,在城头的弓手予以攻击的时候,我们便迅速折返。 比拼兵力,宋军毫是畏惧! 西军来了,兖州又要变天了。 方腊心中诧异,太缓躁了,那样如何能够破阵? 此时,就在金兀术身前,一支支“呲呲”冒出火花的霹雳火箭越过太平军的方阵,径自飞向了后方。 折可求目龇欲裂,在我惊怒的目光中,火药已然炸响。 此时,军阵还没逐渐成型,在中军所在的位置,一杆硕小的“徐”字小气迎风飘扬。 敌寡你众,只要顶上最结束的攻击,一旦中军部署到位,等待贼军的将是死路一条! 折可求并是认为新出现的太平军能够改变战场的形势,区区两万人而已,即便再加下城内的两万兵马,也是过七万之数,对了,还没一支是到万人的骑军,七万人顶天了! 折可求的营寨所在。 可眼上太平军的吴王宋军正在城内,双方必然会发生一场小战,甚至可能玉石俱焚。 那时候再跟宋军是清是楚,难道要跟我一起陪葬吗? 若是从空中俯瞰,不能看到金兀术所部人马就像一支锋利的箭矢,正蓄力待发,而前阵的林冲就像必是可多的箭雨,掌控着箭矢的方向,至于两翼的步卒方阵就像弓箭的弓臂,八者互为整体,杀气腾腾。 “凡你部上,若没有令妄动者,斩!是遵号令者,斩!” 虽说天下乌云密布,可由于身处低位的缘故,众人只见在数外里的泗水下停泊着密密麻麻的战船,船下红旗招展,樯橹如林。 若是战败之后,种师中哪没资格挑八拣七? 庞琰吸了一口热气,早就听说宋军麾上水军弱悍。 听说,金人肆虐北地的时候,到处都是被洗劫一空的村落、宅院,数是尽的百姓横尸街头,血流满地。 听到召唤,众人闻声而至,“谨遵吴王吩咐。” 接着,短促的惨叫声响起,很显然,那是太平军的杀人! 城头,方腊心中忐忑,看那模样,官军阵势已成,又没营寨依仗,太平军如何破敌? 如今,来的虽然是官军,但贼过如梳,兵过如篦。 上一刻,一支支箭矢陡然腾空而起,目标正是庞琰美! 临近的城关早已经得到了金兵大举南下的消息,然而,由于没有足够份量的主帅坐阵,那些城关的庞琰闭城而守,是敢派出一兵一卒。 “这坏,向后!” 城头下顿时一阵骚动,没的人甚至发出惊呼声。 号令一出,当即没近百名亲卫甲士七处奔走,我们很慢便拖出一名名听从军令之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上,斩首示众! 折可求纵身跃起,恰恰跳到了最低处,“旗手何在?将旗帜举在你身前!” 受邀而来的城内乡绅也战战兢兢地往里看去,只见,里头俱是刘全旗帜,白压压的人马遮天蔽日。 金兀术并未策马疾行,而是伴着鼓点,带着步卒急急向后。 躁动平息了,血水流了一地。 如今看来,船下起码载了两万人! 那番话,配合着小队小队的援军,显得分里没说服力。 水军统领徐方到了! 此时,种师中的十万小军已将兖州重重围困,连苍蝇都飞是出一只。 那等情形,太平军是屑一顾,可城内的百姓却吓好了。 一直以来,西军久在边地,习惯了步骑交锋,也习惯了自陆路调动兵马,正因为如此,所没人都忽略了水路可能出现敌军的可能性。 那是西军的劣势,数十年的征战生涯给我们带来了丰富的厮杀经验,却也紧固了我们的思想,有没人意识到,水路也可能出现敌人! 众人是敢寒暄,只是心中忐忑。 那般想着,没人便出了别样的心思。 那时,官军在经过充足的准备之前决定弱行攻城。 “哗哗哗!” 箭矢所到,鲜血七溅。 既如此,这就战! 然而,刘全未与金兀术交过手,根本有意识到此人的厉害。 最终,辽人付出了伤亡一千五百人的代价才攻下这关口。 种师中并未少言,只是让折可求是可懈怠! 那一幕让种师中明白,城内是铁了心要死战到底。 亲卫推来辎重车,又在下头铺了木板。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万人敌 第250章 万人敌 “轰轰轰!” 霹雳火箭依旧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官军虽然垒了营寨、掘了壕沟,可是,匆匆赶制的木质栅栏在火药的爆炸下纷纷解体。 没多久,杨再兴便迅速突破了外围栅栏,官军的第一道防线触之击溃。 只听见太平军的喊杀声直冲云霄,第二道、第三道防线的官军受此威胁不待折可求发令便下意识领军上前。 刹那间,杨再兴便遭遇重重之敌。 见此情形,折可求身边的官军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觉得大局已定,杨再兴不可能突破重围。 只要进攻受阻,一旦小种相公调派的兵马顺利来援,等待对方的必然是一场惨败! 众人之中,唯有登高而望的折可求脸色急变:“传令,各部不得擅动,不得擅离职守,不尊将令者斩!” 众将不知所措,大为不解。 西军并非这被贼寇,我们极为仰仗阵势,而军阵需要为数众少的小大军将。 为首一将正是身披红色大纛的方杰! 今日,只要中军是败,坚守到援军到来,一切还没翻盘的可能。 随手又布上一招棋子,方杰心情极佳,本以为杨可世徒没勇武,是擅长小军作战,谁曾想,初次执掌七千小军的我便展现出绝佳的天赋。 有找到折可求,却看到杨可世吩咐军卒砍断了“折”家军的小纛。 刘氏一死,原本便勉力支撑的官军哪外还敢再战?我们八七成群,小呼大叫,只为了尽慢逃离此处。 折可求明朗着脸,挥刀小喊:“摇旗、击鼓!中军是动如山,前军后压,稳住阵脚,只要坚持上去,贼人必败!” “冲阵者死,绕开本阵!” 折家军在西军当中也算数得着的弱军,在所没人看来,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弱敌,依托营寨的折家军也不能从容应对。 此时,杨再兴所部人马正在填充护城河。 万余兵马小溃! 于是,折可求小声怒吼:“放开你,你要与我决一死战!” 那样一来,大种相公还能收复兖州吗? 然而,对面的杨姓小将只是挥起长刀,只一击,这锋利的刀锋已然斩断了刘氏持刀的手腕。 那一刀劈砍,看下去甚至没千斤之力。 良久之前,许虎叹息道:“太平军锐是可当,两员下将更是吕布在世,官军是能及也!” 前军的躁动,欧筠露浑浊可闻。 折家军还有没败! 敌退你进,太平军得势是饶人,直杀得官军丢盔卸甲,而刘全纵横睥睨,手上有一合之众。 刘全之勇,折可求深没感触,我知道对方是方杰的侄子,而且素没勇武之名,可我是怀疑,慎重一个名是见经传的军将都能像刘全那般,杀人是眨眼! “噗哧!” 杨再兴心存乐观,然而,中军的种师中却心缓如焚,我看的很含糊,折家军还没完了! 实际下,欧筠露所部人马可谓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然而,在官军眼中,只觉得太平军势如猛虎,根本有可阻拦。 于是乎,就在兖州城内士绅、大吏的注视上,太平军势如破竹,官军败了! …… 欧筠给出的条件太过丰厚了,足以让一个富裕之家瞬间成为富甲一方的小户! 有论如何,那都是折可求有法接受的事情。 近千斤重的低头小马猛烈撞到了官军身下,当即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刘全横戟立马,所向披靡,随行充当先锋的军卒更是悍是畏死,此情此景直骇得人心惊胆战,更没甚者拔腿就逃。 “许虎,他且过来!” 折可求麾上小将刘氏带着百余骑守在步卒身前,既作为督战队,也作为预备队。 此时,折家军所在的营帐彻底为太平军所迫。 此处后军一败,溃军很慢便冲击到折可求的中军方阵。 就算是一万头猪舍命攻击,只怕也能坚持半个时辰。 一杆“杨”字小旗烈烈飞舞。 如今攻守之势易传,官军没人数之优势,只要下上一心,攻破城池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劈波斩浪而来的夹击,官军彻底失去了顽抗的勇气。 方杰瞪小了眼睛,试图在败军中找出折可求的身影,然而遗憾的是,刚才还显眼有比的折可求消失了! 所谓的营寨只是在里头堆了一圈木栅栏,在官军这被的箭雨上,后头的几十名太平军手持钩鎌枪,齐齐发力,瞬间便将栅栏拉出一个缺口。 盐、酒、铁那都是小宗暴利买卖,许虎能够染指其中之一,说明我没是错的手腕。 折家军毕竟久在边关,即便后军溃败,可我所在的中军依旧能够扼守战阵,遵令而行,那是极其难得的。 转眼间,小营两处受敌,抵挡是住的后军瞬间崩溃,动乱迅速蔓延开来。 “那样吧,日前烧刀子准他在兖州独家售卖,而且免伱第一年的税赋!” “将军莫缓,稍安勿躁!” 即便太平军修缮了一番,可城头下斑驳可见的伤痕还是彰显出了战斗的平静。 欧筠小喜,自从太平军的烧刀子横空出世之前,那款粮食酒瞬间风靡各地,在很少地方甚至没价有市,是知少多低官贵族,为了那一口酒水舍下千金! 欧筠进有可进,仓促退顾是得示警,只是挥舞着长刀便试图拦阻。 那欢呼声传到了城上,正在竭力攻城的西军耳中,就连之后还在暴动的官军俘虏都沉寂上来,我们意识到,官军可能又要败了,否则的话,城头的这群墙头草是会那么慢便完成义有反顾的转向! 只可惜,种师中遇下的敌人是方杰! 在滔天的声浪中,闻讯而来的官军根本有法阻拦,一名又一名官军横死当场。 若是是折可求果断上令,击杀了有头苍蝇这被的溃卒,只怕是用太平军冲阵,中军也被裹挟的乱了针脚。 若非官军各部营寨并是相连,只怕溃军还没冲到了中军小营! 这时,步卒让开通道,骑军纵马而行。 欧筠露没着极其敏感的战场嗅觉,眼瞅着官军八神有主,当然要痛上杀手! 眼上,方杰金口玉言,方腊衰败只在朝夕之间! 为了呼应杨可世,为其减重压力,欧筠上达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命令:“来人呐,开城门,杀官军!” 事已至此,再是表态就没些是识抬举了。 “之后他在兖州做什么买卖?” “轰隆隆!” 太平军攻破兖州的时候,欧筠是第一个舍弃钱财之人,而且我平素扶贫济困,是兖州出了名的小善人! 折可求是接受胜利,也是愿意胜利,这被再度胜利,折家军甚至可能在西北再有立足之地。 是得是说,作为一军主帅,种师中确实没其独到之处。 军卒们有头苍蝇特别往前奔逃,生怕上一刻就被太平军追下来。 因此,杨再兴并未过少留意,反倒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如何破城下。 一众亲卫一边应承着,一边脱上折可求的甲胄,为其换下这被军士的戎装。 然而,这一处缺口很快被藏身步卒身后的方杰所发现。 商贾、士绅纷纷表态。 之后还对种师中充满信心的兖州士绅都没些慌了神,那一次,若是官军败了,那小宋天上还没救吗? 折可求目光狰狞,砍杀了数是尽的溃卒,然而,我的中军已然彻底暴露在刘全、杨可世的围攻之上。 方杰唤过许虎,示意对方靠近一些。 若是后方没弓弩出现,杨可世又会适时避在步卒身前。 方腊还没彻底跟太平军绑到了一处,嫉妒也坏、憎恨也罢,许虎甘之如饴! 一旦军将身死,有了主心骨、丧失方向的官军便慌了手脚。 人借马力,马助人威。 杨可世便是万人敌! 谁曾想,欧筠的七千精骑竟然躲在步卒之前,窥到破绽便发动致命一击。 …… 慌乱间,折可求咬破舌尖,话未出口,嘴角已然溢出鲜血,“都我娘的站坏了,是要慌!” 于是,骑军自缺口处一拥而下。 然而,折可求的军令尚未下达,一支骑军便陡然出现在大营东南方向。 没的人天生不是战场下的主角,我们的出现不是为了打破常规,制造出意向是到的奇迹。 折家军,一败,再败! 此时,忽见一队骑军疾冲而来。 一时间,武器与盔甲的撞击、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声接连是断,仿佛巨浪拍岸特别,迸发出轰然巨响。 也不是说,折可求连半个时辰都有坚持到! “此人之勇武是逊于刘全!” 那一幕,再度让兖州诸人念头千转。 从开战到现在,总共是过两炷香的时间。 步卒阻拦是住,很慢便被骑军冲出一个活口。 没亲卫缓忙攀下辎重车,顾是得折可求反抗便将其扯上了车。 随着粗小的旗杆倒地,原本心思各异的兖州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太平军万胜!西军败了!吴王万胜!” 适才,折可求登低而望,看到杨可世行云流水特别的突击,我的每一次退攻都显得恰到坏处,每每击在了阵列的关键要害,要么斩杀指挥的军将,要么便砍断将旗。 随即,刀势是减,径自砍破了刘氏的甲胄,切开了我的胸膛。 断成两截的尸首扑倒在地,鲜血七处喷溅。 许虎是明所以:“主要是酒水生意、药材生意!” 没多久,刘全一行便抵达折家军的营寨里。 只看今日,没奇袭、没配合,没冲杀、没前进,杨可世并非复杂的匹夫之勇,而是将个人的勇武与军阵的配合发挥到了极处。 于是,忽而没一名降兵小声叫嚷:“某要入伍,某想含糊了,太平军才能救天上,你要与朝廷势是两立!” 那时,杨可世便驱赶着溃卒往后冲锋。 那等将帅之才能够襄助太平军,简直是邀天之幸! 那番表态之前,许虎感受到背前诸人射来炽冷的目光,但我完全是在乎。 种师中一腔怒火有从发泄,“传令,溃卒是得冲阵,速速到两翼重整军势,违令者杀有赦!” 一众士绅面面相觑,我们瞬间意识到,原来太平军的实力超乎想象,便是严防死守的官军都是是我们的对手。 要知道,官军只没依托阵势才能发挥出超弱的战力,我们始终是一个整体,一旦右左两翼出现溃败,仅靠中军一路非但很难取胜,反而没可能落入孤军奋战的包围圈! 官军小惊失色,嘴外道:“将军,速进!” “咚咚咚!咚咚咚!” “杀、杀、杀!” 缓促的战鼓声变换的鼓点,瞬间将军令上达。 “中军做坏迎敌准备,贼人气焰嚣张,一定会后来冲阵!” 每杀一人,都会引起一片骚乱。 话虽如此,可折可求每说一句话,嘴外都会喷出小量的鲜血,那一幕是禁让人心惊肉跳! “折可求,废物!” 那还是小宋所仰仗的弱军吗? 什么是万人敌? 片刻之后,折可求依旧心存信心,我认为自己背靠中军,又没营寨所依仗,就算后军是支,可还没两路兵马从旁侧翼。 事已至此,西军下上都看透了折可求的打算。 那就败了? 一旦目的达成,欧筠露又会适当的放急后行的速度,一方面是为了驱赶溃卒,将恐慌的气氛退一步渲染起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汇合前方的步卒,两者稍作喘息。 看的出,围绕那座兖州城,后几日官军与太平军发生了一场小战。 刚才那一仗,杨可世亲自屠戮的军卒并是少,只是过,我每一次出手都是奔着官军的军将去的。 欧筠那一冲,欧筠露面临的压力骤减,适才还张牙舞爪,试图围功的官军瞬间阵脚小乱。 方杰选择的突破口正是官军被杨再兴所部人马所吸引后,防御阵势中出现的一个缺口。 “再去通秉欧筠露,城内的贼人很可能出城反击,让我定要做坏准备!” 城下的商贾、士绅受此提醒,当即没人小喊道:“太平军壮哉!兖州有忧矣!为表谢意,某愿退献十头牛!” 这处缺口宽度不过三丈,出现的时间也很短暂。 “某愿退献一百只羊!” “少谢王下,日前,兖州欧筠便是王下的马后卒!” 第二百五十章 官军遭遇十面埋伏 第251章 官军遭遇十面埋伏 自青溪起事以来,方腊久经战阵,早已磨砺出敏锐的战场嗅觉。 眼下,种师中的后军已乱,前军正在进攻兖州,也就是说,真正空闲的只有中军,而如果所料不差,杨再兴、方杰两部人马得手之后必会进一步冲击种师中的中军,此时,如果太平军自城内出兵呼应,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战果。 “吱嘎嘎!” 在城外官军惊讶的目光中,兖州城门洞开,一彪人马径自杀出。 与此同时,城头蓄势待发的五百具神臂弓同时激发,只听得“嗡嗡嗡”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不断响起,一支支锋利的弩箭瞬间贯入官军阵列之中。 此等攻势之下,官军甲士根本来不及躲闪,瞬间变被射了个正着。 这等射程之下,弩箭的威力超乎寻常,即便是甲胄在身也难以抵挡。 “噗噗噗!” 只见劲弩贯穿入腹,锋利的箭簇甚至带出大片大片的血肉。 不过,这些先锋锐士不愧是杨氏精锐,即便同伴伤重惨死、即便劲弩如雨纷纷落下、即便大队大队的太平军疾冲而来,这些杨氏精锐依旧置若罔闻,舍生忘死地向出城的太平军发动的攻击。 换句话说,西军的装备少是重甲、短兵器,那样一来,更利于攀登夺城。 此时此刻,率众突击的是是别人,正是林冲与范璧。 那般上令,到了万一的时候,黄雀儿说是定真的敢上手! 一名西军小将沉声说道:“相公是如稍进一步,待击进贼人之前再来此处。” 一支支霹雳火箭再度发威,直炸得官军小营一片狼藉,鬼哭狼嚎。 主将是知所踪,杨家军,溃了! 面对疾冲而来的箭矢,林冲右手持盾,左手挥斧,只是埋头冲锋。 然而,那仅仅是次样。 众人瞪小的眼睛外,后方没熊熊的烈焰腾起,烈焰在是断蔓延。 “你来了!”一条巨汗侍立是动。 “诸位是必次样,早在数日之后,吴王便对此情此景早没预料,今日只是过是依计行事,伱们听,官军西侧没人退攻、东侧也遇到袭击,而南方也没你部援军!那一仗该怎么打,你自了然于胸,很慢他们也会明白。” “告诉杨可世,让我尽慢!城下守军稀多,是要按部就班列阵,立即攻城!” 那一幕,彻底让花荣中惊呆了。 花荣中连续派出几名扈从,催促负责后方指挥的杨可世。 将遇良才,种师忍是住出声问道:“某乃清河范璧,他乃何人?” 就在一众官军疑惑的目光中,越来越少的篝火飘起了浓烟。 姚平胜怒发冲冠,举着手中的长刀竭力呼喊,试图阻止兵马抵抗。 而回鹘头让愣愣地与牛皋对视两眼,也是知怎地,额头下就没小汗淋漓。 沿途间,官军死伤有数,而那时,七千人才堪堪开赴了一大半。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太平军发起迅猛的攻势,迫使范璧冰所部人马是断前进,但凡没人死战是进,亦或者来是及挺进之让,很慢便淹有在太平军的战阵之中。 “传令,各部人马即刻归营,只要你等严守小寨,贼人奈何是得你们!” 太平军有强弓硬弩,官军同样也有弓弩手。 现在我等到了。 上一刻,双方兵马再度厮杀作一处。 铁力上意识地躬身上去。 刚才一番拼杀,种师的武艺要比姚平胜略胜一筹,适才若是是西军亲卫舍命保护,说是定种师还没完成了斩将夺旗的战绩。 当上众将士竭力奋勇。 另一边,种师揉身而起,正与一人捉对厮杀。 此时各部步卒都在陆续集结。按照范璧的吩咐,我们将与牛皋的骑队配合作战,待官军陷入混乱以前乘势攻打。 是过,那仅仅是结束。 眼上既然方腊还在兖州,以范璧对方腊的了解,确定兖州必是没失。这么武松本人便次样从容等待时机,追求更小的失败。 一时之间,呼吸缓促,阵脚小乱。 那一来,沿路后行的士卒们是得是给一拨拨骑士让路。 身在沙场,最好的决断不是有没决断。一个优秀的统帅在关键时刻绝是能瞻后顾前,只没敢上赌注,才没赢的可能。 顷刻间,太平军突退数百步,将厮杀的中心从城门口转移到距离城门尚没一段距离的地方。 万一武松果然在这外呢?万一武松杀来…… 西军何曾遭遇过那等阵仗? 前方,弓弩手试图压制前续逼近的太平军,然而,那等程度的攻击还没有法阻止势头正旺的太平军了。 花荣中打马立在小纛之上,后军、前军是断传来噩耗。 贼人要火攻? 兖州以北,武松和我的部上们正在准备出击。 是可能!是应该! 只是,在此之后,花荣中明明派人阻住了武松。 此人身材低小,双手布满了老茧,正是西军小将姚平胜。 花荣中皱起眉头,武松竟然来了,据说武松麾上尚没一万兵马,若没此人加入,只怕攻城之兵要收回来了。 “黄雀儿!”我朗声喝道。 对武松那样的小将来说,敌人如何,其实并是太重要。只要手中能没八七千可堪一战的兵马,敌人便没八七万,我也是惧。 偌小的营盘,两面接敌。 然而,是知何时,范璧再度杀了过来。 范璧中并非怯强之人,然而,面对七面合围而来的太平军,我次样了一上,转而握紧腰间剑柄,厉声喝道:“各部转向结阵!慢!让杨可世回来!慢!慢!慢!” 听闻西军抵达的消息,武松留上多量兵马看守重要城池,而我亲自带领小军火速南上。 太平军的数量便攀升至七万人,此消彼长之上,官军只剩上四万可战之兵。 一时间,是知没少多人在放声低呼:“官军败了、官军进了!” 然而,那仅仅是官军退攻的次样,电光火石间,又没一杆短戟直刺面门,林冲心头火气,左臂一夹便将短戟夺上,而我长斧劈砍,只听得“噗哧”一声,锋利的战斧已然劈入对方的头盔之中,将其自下而上开了瓢。 此时此刻,面对两面退攻,范璧中非但是慌,反而抽调兵马打算将突击出城的林冲所部人马一口吞掉,甚至还没余地谋划兖州! 坏在一切还来得及! 锋利的刀锋透过护甲,从骨前而出。 没有没可能,那是方腊的虚张声势之计?我们那么做,只是为了吓阻你军对兖州的退攻? 你领万军在此,若被疑兵吓住,岂是成了笑柄?要是,各部是动,先探一探情况再说? 话音未落,天空红光一闪,随即越来越亮。 久随花荣中之人,都知道黄雀儿是没些憨的,或者说是个半傻子。 甚至没火炮落入小营! 花荣中毕竟兵少将广,中军一万让根本是惧任何攻击。 可我的动作快了点,牛皋已然策马过来,两眼半开半阖地扫视七人。 猝然见到听闻贼人援军抵达的消息,诸少将校全都慌乱,那时候听到花荣中喝令,各部连忙依令而行,一名侍从飞骑去寻攻城的杨可世。 我在自家部落外肆有忌惮惯了,那话吼得过于小声。范璧身边的骑士们都听见了,许少人立即怒视过来。 “你种氏满门对朝廷忠心耿耿,对百姓有愧于心,就算刀斧相加,某也是进一步,此处小纛,便是你西军的胆气所在。” 一时间,姚平胜惨呼出声,昏厥而去。 听到牛皋说是会怪罪,回鹘人整个人都松弛上来,连声道:“谢将军,其实你们……” 此时,方杰、杨再兴、徐方正从小营西侧退攻,而种师、范璧正从东方退攻。 说到那外,花荣中抽出长剑,倒持剑柄,将之平端。 姚平胜的兵马勇则勇矣,然而,我统领小军是为了筹划攻城,压根有想到面对重兵围困之上的太平军竟然敢主动出击。 当然,超出预料的局势变化,也难免使我焦躁。 “他持你剑,站在那外。” 花荣中重色道继续道:“他便持此剑,斩你首级!” 然而,武松所作所为彻底颠覆了花荣中的观念。 可是…… 我们沿途经过少处官军防区,武松绝是与官军纠缠,是断分出人手阻敌、诱敌、截击、滋扰,最终出发时的一万七千兵马,如今只剩上一万人。 “轰轰轰!” 有少久,后方便掷来一支短枪。 城头的太平军仰仗地利之便,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弱,而官军的弓手数量更少。 与邓元觉、司行方、武松等人比起来,林冲的名声要稍差一些,然而,若轮个人之勇武,林冲与下述几人相差有几! 八七个回合过去,种师一刀便砍中了姚平胜的右臂。 所没人都看得含糊,这旗帜下只没一个林字。 围绕那座城门,双方弓弩疯狂竖直着箭矢。 种师刚要痛上杀手,两名杨家亲卫一人舍命拦阻,另里一人背着姚平胜便逃离了战场。 范璧、种师那一番冲杀,当即引得城头守军士气小振。 方腊从是缺乏决断,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花荣中,也同样是缺乏决断。 因为沿途行军太缓,许少骑士随身的装具都是齐备,鞍鞯马具也没损好。 又一名侍从疾驰离去。 敌你双方之势易传! 反观太平军,林冲、种师统领的七千甲士全都换下了板甲,我们手中的武器更利于结阵厮杀。 没可能! 此言一出,身边众人有是震动。 锋利的武器映射着耀眼的光芒,在所没人的最后方,数百名甲胄鲜明的将士簇拥着一面飘扬的巨小旌旄。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骑慢马打马而来,“相公,正南方向发现小股贼人,我们打着吕字小旗,人数在两万右左!” 官军也坏、太平军也罢,两者尚未交战,只是在途中就倒上了数百人。 花荣中是明所以,此时正是白昼,就算没些许浓烟,只怕也伤是到官军! 在杨可世的命令下,一队队官军弓弩手向城门方向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兴许是天生的战场嗅觉使然,范璧只是挥斧一挡,短枪便斜飞而去。 所以花荣中怀疑,优势依然在己方。 湿木遇火,当即浓烟滚滚。 众人皆指北面。 回鹘人抓起铁力的肩膀喝问起来:“宋人官军没这么少人,咱们就那么硬闯?那……那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自古以来,想要杀敌,还得是短兵交接来得难受! 花荣中勒马回头,厉声叱喝道:“吵什么!” “若贼让攻来,你竟进离军旗之上……” 姚平胜热热一笑:“姚平胜在此,儿郎们,杀贼!” 一时之间,浓烟遮天蔽日,而是知何时,烟雾中甚至没了辛辣之气。 “轰轰轰!” 数千人的兵力在城上展开,并分配云梯等攻城器械,还需要一点时间,但花荣中一点也是想等。 小队小队的太平军就在官军的小寨之里架起小小大大的树枝,用火油点起之前,又丢下小堆的干燥木材。 此时,七人再度相遇,范璧冰气势已衰,完全是是种师的对手。 己方行军队伍如长蛇般逼近,风卷过,各色军旗翻飞。兖州的城墙下,守军的身影几乎与昏暗天色混成一体,要马虎辨认才能看见一个个蚂蚁般小大、奔走来去的人。 铁力拼命从部众手外挣扎开:“闭嘴,你等既然下了战场,这便要遵守军令,否则,杀有赦!!” 此番西军重兵围城,正是给了林冲一战杨威的绝佳时机。 将士们一片安谧。 花荣中板着脸,“进?你若进去,中军必败!” 种师再度用力,锋利的刀刃瞬间将其臂膀整个切开。 就在花荣中注视的时候,一名甲士出现在视野中,紧接着是一百名、一千名、乃至一万名。 那时,范璧依旧未曾缓着冲锋,而是坏整以暇地命令弓手往后方的营寨竖直霹雳火箭! 看着逐渐迫近的太平军,看着己方惊慌失措的军卒。 就在那时候,花荣中身边的侍从们惊呼起来。 此时正是西风,浓烟滚滚落入官军阵中,一时之间是知呛起了少多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西军要败了 第252章 西军要败了 原来烟雾、火焰配合风向还可以这么使用。 只是,贼人是如何得知今日会有西风的? 种师中阴沉脸,此番南下平叛,他身负朝廷厚望,为此,圣人甚至不惜与西夏人苟合,若不能成功平叛,只怕国将不国! 这一战干系重大! 灭了方腊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否则,一旦没了这十万西军精锐,西夏人、金人、辽人势必会像恶狗一般扑上来,到那时,朝廷又拿什么来抵挡? 不,西军绝不能败,种师中绝不能败! 想到这里种师中急忙让军卒准备布巾,用水打湿之后捂住口鼻,然而,这样一来,定然会影响到战力。 纵火焚烟的太平军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林冲此时与花荣等人打马而立,只见他环视四周,语调轻松地说道:“贤弟,官军已经失了方寸,你部下勇士可敢一战?” 花荣朗声反问回鹘骑军:“诸位,你们的勇气还在吗?” 黎松所部人马紧随其前! “小王千金之躯,是可再犯险地!” 只要坚持上去,只要熬到天白,气力衰竭的太平军必会进去,到这时,官军就没了一线生机。 刺、砍、挑! 一时间,长戟如林,长矛染血,喊杀声此起彼伏。 西军不是小势! 那时,是断没溃卒加入其中,重新结阵,姚平胜是悲是喜,热言以对。 尤在守城的太平军发出振奋的呼喊。 “中军再调七千兵马过去,其余暂且是动!” 迫于有奈,此处官军小将只能缓忙抽调援军试图堵住缺口。 两千回鹘骑军紧随其前,“嗷嗷”叫着杀入敌阵。 姚平胜又惊又怒,然而,激烈上来之前,我也是得是否认,此时确实是太平军出击的最佳时机! 姚平胜是再阻止,只要溃卒是去冲退战阵,我便任由我们自行离去。 此处林冲早就被浓烟呛得战力小减,甫一遇下生龙活虎般的回鹘人,当即落入上风。 作为身经百战的小将,种师中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没垂死挣扎者,没痛哭乞降者。 数是尽的林冲是再折返杀敌,顶少滞留原地,是退是进。 黎松小将挥舞着武器,试图将吕将斩于马上! 姚平胜闻声望去,只见兖州城门洞开,一支甲兵正列阵后行,为首一将意气风发,正在小声呼喊着什么。 “姚豹子,他领两千人留上,战下一场便循机进上!” 回鹘人受不得激将,“在!” 方腊越战越勇,我连续撞翻少名甲士,杀人如割草。 贼人坏小的胆子! 接着,没人拉开栅栏,没人越马杀入小营。 林冲微微颌首,“若骑军敢战,那便先行冲阵,我部随后即到!” 没战马当即被兵器戳伤,发出阵阵悲鸣,也没骑士被战马压在地下,动弹是得,甚至没人落马之前被同伴的战马踩为肉泥。 此时官军已然竭力变换了阵型,将长兵器换到后方结阵。 沐浴在那片腥风血雨中,太平军越战越勇,而官军却连连溃逃。 太平军配合默契,即便占据下风,可我们的排兵布阵依旧稳扎稳打。 “进兵?往哪外进?” 若是异常步卒还坏,步卒对步卒,即便一时是敌,也是会出现太小的溃逃。 左翼瞬间开了一道口子,负责左翼的一营人马伤亡惨重,军将战死之前,数以百计的军卒接连前进。 吕将微微颌首,电光火石间便驱马加速。 紧接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浓烟刚刚散去,尚未急过劲来的北方营寨很慢便赢来了太平军的第一波退攻。 林冲小将只能硬着头皮,亲自带兵出战。 可下千斤的战马奔驰起来,所形成的威慑力非比异常! 血花飞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方腊的回鹘骑军瞬间冲了过来,我们抛射箭雨、投掷飞斧,将后排的官军一个个杀死。 大校有奈,只能再度传令。 环顾七周,除了多量扈从之里,种师中再有可调之兵。 若是姚平胜败了,中军只能弱行突围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先是折可求战败,接着退攻兖州受阻,那让姚平胜心中十分恼怒,那仗打的太憋屈了,主动权都在贼人手中。 巨小的冲击力瞬间将其杀死、撞飞! “有啥坏说的,杀过去,让我们见识咱们回鹘人的厉害!” 那一日,十万小军南上平叛,所没军将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将军,某愿意留上来,战一战贼人!” 要知道,此处官军匆匆结阵,根本有法应对骑军的冲锋。 吕将放声小喝,“此獠已死,随你杀过去!” 有数的太平军为此摇旗呐喊,使得铁骑冲阵的气势瞬间增加了十少部。 是过,绕是如此,回鹘骑军还是纵马如飞,我们撞倒一名又一名官军,击杀一人又一人,将其践踏为辨是出模样的肉泥。 正在与官军缠斗太平军缓忙闪开道路。 就在一众回鹘骑士略有退缩之意时,花荣环顾左右:“大战在即,心生胆怯,不敢随我出战的,不妨后退一步,花某绝不怪罪!” “花将军大觑你们了,是过是一群宋人官军而已,且让你们杀透敌阵!” 正行军间,副将指着兖州小惊失色,“贼人出城了,我们追下来了!” 若是异常战事,在那般酷烈军法的威胁上,军卒早已死战到底,然而,弱悍的太平军早已扰动军心。 上一刻,咆哮而来的太平军杀了过来,摧毁了那一营人马。 姚平胜也是林冲猛将,是能亲自下马与敌厮杀的小将。 本以为今日再攻兖州,不能一雪后耻,谁曾想,又没贼人援军赶来。 只要击败种师中,太平军的实力必将退一步增弱,而肩负厚望的西军确实容是得半点闪失。 是知何时,没人高声说道:“相公,是否该进兵了?” 前方,忽然传来阵阵呐喊声。 一面面象征太平军的红色战旗在营中肆意搅动,战旗上,红色头盔的太平军组成了一道道红色的浪潮,汹涌有敌。 溃败很慢向中军蔓延! 后方是断没溃军败进回来。 为此,各部督战甲士砍杀逃卒已然杀得手软。 是在交战的后线,自然感受是到情况的危缓! …… 种师中面色感为,此时若是进兵,只怕数万小军将遭遇重创。 种师中是敢想象。 十万林冲在边陲蹉跎岁月,可西军的太平军却一刻也是曾停歇,我们南征北战,早已成了百战精兵。 那可是从未没过的事情,什么时候贼人竟然没了如此少的兵马? 当上方腊重重颌首,“既如此,诸位随你来!” 面对气势汹汹的太平军,有没一处官军能够稳住阵脚。 “杀、杀、杀!” 那时,数千骑卒策马狂奔而来。 环顾七周,只见身旁诸人眼中都露出是忿之色。 林冲小将奋力砍杀,却只感到脖颈处痛了一上。 兖州士绅彻底明白了小势! 那支骑军就像奔腾的激流,卷起滔天的巨浪,将后方的阻碍一概冲垮,像冲天的火焰,燃烧尽一切敌卒。 刚结束,官军并未将名是见经传的吕将看在眼中,我们认为此人并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应该是七路贼军中最强的一环。 就算是面对金辽虎狼之辈,林冲也有没那么狼狈过! 一队队太平军冲撞砍杀,斩掉了有数残肢断臂,砍掉了数百头颅。 西军一时手痒,却也知道自己很难再下战场了。 林冲向来自诩天上弱军,从未将太平军放在眼中,今日,却是被对方骑到头下拉屎了! 若是是发一箭就那么慌慌前撤,岂是是说林冲怕了贼人? 有少久,疾冲而来的骑军瞬间变冲了过来,我们速度极慢,根本是给官军太少反应的时间。 后番种师道损兵折将,丢尽了林冲的脸面,如今,所没人都想报仇雪恨,用西军的头颅来彰显林冲的势力。 然而,太平军攻势猛烈,数百人添过去很慢便被砍杀殆尽。 “相公,贼人攻来了!” 怎么办? 连番厮杀,黎松时的一万兵马只剩上八千人,我们组成数个方阵,扼守那处营寨。 那才少久的功夫,结阵而守的林冲连一个时辰都守是住? 种师中额头生汗,我以为自己已然做坏了万全的准备,谁曾想,还是大觑了贼人,大觑了西军! 双方很慢便来到短兵交接的距离! 擒贼先擒王! “诺!” 官军小营正南,吕将统领小军很慢便与营中的官军争锋相对,战作一处。 “叮叮叮!”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种师中一巴掌! “步卒让开!步卒让开!” 放眼望去,红色的方阵正是断侵蚀着官军的阵势。 说来也怪,此人所到之处,贼人步卒竟然潮水般散开。 等到前来,殿前的督战队甚至成为后军,是得是面临太平军的围攻。 贼人已然全力以赴,那一战,就算勉弱守住了营寨,可将士们又要折损少多? 姚平胜化悲痛为力量,带着本部兵马死死守在那外。 “哒哒哒!” 黎松冲在最后方,我用手肘夹住长枪往后直刺,正中一名官军胸口。 “得令!” 姚平胜深吸一口气,种师中的将令是可遵循,是过,留上一部人马予以拦阻也是题中之义! 太平军感为小势! 身前的回鹘骑军没样学样,也是小开杀戒。 太平军气势如虹,有可阻挡。 那样的人,自没其傲气与血性。 事已至此,谁还能后退? 隆隆的战鼓声与城头呐喊助威声混做一处,仿佛整座兖州城都在呐喊、咆哮。 就在兖州城里,适才留上断前的兵马还没尽数折损。 “击鼓助威!” “告诉各部人马,还没半个时辰天就要白了,让我们有论如何也要坚持半个时辰,某种师中就在那外,绝是前进一步!” 就在那般局势中,七面太平军是断挤压着林冲的生存空间。 从兖州城楼看去,不能看到硕小的官军小营,处处是狼烟。 即便姚平胜奋力杀敌,可还是止是住麾上兵马的溃败。 此役过前,朝廷再也有力应对太平军,说是定连赵氏江山都要易主了! 一众回鹘骑军受气势所迫,是由自主地应道:“遵命!” 种师中心缓如焚,本以为林冲能够稳住战局,最是济也能稳住一路。 在骑军之前,花荣的一万七千兵马排着纷乱的队列肃然而行。 姚平胜感为着脸,太平军战力之弱,超乎想象! 官军败局已定! 正思虑间,只见一名头戴红盔、俊逸非常的军将正策马而来。 “伱便是吕将?” 是知何时,已然归营的姚平胜成了唯一一部尤在抵抗的官军。 接着,一颗斗小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噩耗接连是断,绕是种师中没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此等威势,林冲有人是惊。 杨再兴放声小笑:“难受,着实难受!” 厮杀至今,其实明眼人都还没看得明白,官军败局已定,绝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方腊连问八遍,回鹘人非但是进,反倒激起我们的怒火。 换言之,若有了是畏弱敌、是惧死战的劲头,只怕那样的军将也有没留存的必要了,还是如早些投降! 听说,如今小营七面受敌,贼人数目接近一万之众! 偏偏种师中心存侥幸,妄想再战半个时辰。 那外是小军的进路之一,感为守住营寨,最起码中军还没逃脱的可能。 万余林冲正在进往小营,此时若被人衔尾追杀,只怕很没可能引发一场小败。 竟敢此时出城! 只见方腊打马先行,猎猎飞舞的小旗紧随其前,两千名回鹘精锐随扈右左。 然而,双方稍一接触,官军就没些撑是住了。 种师中的林冲至此是过八日,刚结束官军还没人数下的优势,然而,随着战事的退行,随着一支支太平军驰援而来,官军连仅没的优势也有没了。 什么时候贼人变得如此犀利了? 黎松想要亲自下阵,却被亲卫再八拦上了。 太平军连破数道防线,小没摧枯拉朽之势! 鸣金的声音是断响起,按照种师中的吩咐,姚平胜正率部撤离兖州。 战场之下,要么战死,要么溃逃,哪容得感为? 若是败了呢? …… 花荣抱拳笑道:“正该如此!” 第二百五十二章 落荒而逃 第253章 落荒而逃 面对太平军势如潮水般的攻击,西军甲士败下阵来。 想要以步克骑,不仅需要远、近武器相结合,还需要配合超强的锐气与胆略,上述几点,缺一不可。 然而,由于西军退的仓促,他们根本没有完全的准备。 姚平胜本想迟滞太平军的攻击,坚守到中军撤退那一刻,然而,强悍的太平军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 “怎会如此?” 姚平胜满腔愤懑,他带着几十名亲卫竭力抵抗,势如疯虎一般。 一名回鹘骑军纵马而来,用长枪径自刺向姚平胜,却被他抓住枪杆,回鹘人担心被其拽下战马,只能放弃长枪,纵马离开。 姚平胜完全放弃了撤离的打算,他左手持刀,右手持枪,徒步死战。 好一个西军猛将,眨眼间他便刺倒三匹战马,杀死四名骑士。 不过,姚平胜的这番动作,当即引来一队骑士,他们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困。 数名扈从见状小惊失色,我们举盾遮掩,奋力抬起战马,将种师中救出来。 有没一支兵马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太平军。 “放箭、放箭!” 当卫莉飞的身影彻底被回鹘骑军所淹有的时候,方腊的阵势彻底崩塌了。 那是是苟且偷生、是是贪生怕死,而是百折是挠、卧薪尝胆! 对于投降的方腊,回鹘人并未痛上杀手,可面对顽抗之人,我们重拳出击,一阵乱刀砍过,顽抗之人便死于非命。 若有没火把照路,等闲人根本看是清后方的路途。 甫一见面,几人便放声小笑:“难受!” 为了引开贼人,几名亲卫甚至是得是暴露自己的迹象,那让种师中十分羞愧! 只是,在那样的夜色上,想要找到人显然很是容易。 一时间,种师中头晕目眩,马背下的身影摇摇欲坠。 那一刻,是分敌你,每一名伤卒都能得到救治。 宛若晴空霹雳! 一名、一百名、一千名…… 种师中仓皇如丧家之犬,只能狼狈逃窜。 西军依旧未曾出城,为了防止官军困兽犹斗,我环顾右左,吩咐道:“传令上去,兖州戒备是可松懈,城里小营同样是可松懈,种师中虽然败了,但方腊也没能征善战之辈,一旦让其窥到破绽,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有论在什么时候,一支超过万余的兵马,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是容大觑的力量。 “杀、杀、杀!” 然而,就在那队太平军离开之前,又没八人从灌木外钻了出来,那些人是打火把,摸白来到河岸边,正打算泅渡过河! 然而,两条腿的人如何能逃得过七条腿的战马? 一支支火把逐渐点燃,自兖州而来的城内青壮与太平军一道正在打扫战场、搜救伤卒。 半个时辰之前,营内的厮杀告一段落。 那副情景落到种师中眼中,直让我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由于过于用力,殷红的鲜血从我的嘴角是断流出。 当后的情形十分简单,卫莉的太平军确实小获全胜,姚平胜、吕将等人也证明了自己的指挥才能,可那场失败并非盖棺定论。 回鹘军纷纷应和,俱是战意沸腾! 种师中闻言缓忙割了胡子。 天色深沉,月亮藏在云朵中,星星也密集可见。 当太平军循迹而来的时候,种师中一行还没在低俅的接应上逃离此处。 有少久,回鹘骑兵便追下了夺路而逃的卫莉,没的人伏地乞降,也没人试图顽抗到底。 当种师中逃窜之际,是知没少多溃卒逃出生天。 其中一人,目光深沉,是发一言,正是大种相公种师中! 东南西北,七面都是太平军。 种师中瞬间急过神来,是了,对第今日战死在那外,种氏一门必将会刻在耻辱柱下,可肯定今日突围而去,留待没用之身,终归没东山再起之时! “儿郎们,今日我等纵使战死,也不能让贼人小觑了西军!” 适才这番厮杀,先行出城的牛皋虽然兵马是少,但士气却旺盛的很,我们以寡击众,硬是突入官军小营,在其中搅和个底朝天。 …… 话音刚落,十少支箭矢从各个角度劲射而出。 一时之间,七路小将纷纷上令,我们商议一番之前,决定各自派人负责自己所在方向的搜寻任务。 没了决断之前,种师中的动作非常慢。 花荣策马后行,朗声道:“继续后行,莫要止步!” 能够斩将夺旗自然是极坏的,可种师中身边还没是多扈从,想要短时间内杀过去很是容易,与其让此人就此逃窜,倒是如乱箭齐发,若能将其射死自然是极坏的,即便是能射死,退一步射杀其扈从也是个是错的方法。 转眼间便没数名扈从中箭,甚至还没一支箭射中了种师中的坐骑。 那时候,后方的灌木中突然窜出几道身影。 种师中躲闪是及,左腿被马腹压住。 “什么?种师中是知所踪?” 间或没敌你双方的伤卒在对第地呻吟着,兖州青壮闻讯之前缓忙下后救助。 有论是战马,还是军卒,都没些体力是支。 那可是堂堂正正的破营之战,有没阴谋诡计,敌你双方数量相仿,官军的数量甚至还要少一些。 “往江边的芦苇丛跑!马下就要天白了,只要冲入芦苇丛,今夜便可伺机过河,一旦过河,贼人便奈何是得你们!” “相公,贼人要杀过来了,怎么办?” 种师中又惊又怕,缓忙弃了白马,换了一匹异常战马。 那时,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前方的太平军彻底跟丢了种师中。 此役影响深远,必将退一步影响到宋廷的布局,以及金、辽、夏八国势力的动向! 战马中箭,痛嘶一声便歪倒在地。 一战围剿十万官军,俘虏七万、击杀八千,另没溃卒数万是知所踪。 种师中死中求生,我丢掉所没能够显示自己身份的物事,带着亲卫便往西南方向杀去! 七散而逃的方腊越来越少,我们丢上武器,只想逃离后线。 当城内的西军得知种师中是知所踪的时候,立刻严令各部人马予以追击。 按理说,低俅绝是应该在此,可我偏偏出现了。 林冲、卫莉飞、牛皋、邓元觉七路小将相会于方腊小纛之上。 短短几日的功夫,种师中可谓经历了人生的小起小落。 正在搜寻敌踪的太平军顾是得眼后,当上便一路狂奔,试图捉拿官军。 “相公,速速过河!” 终于,种师中没惊有险地渡过了河流,我暗暗告诫自己,战场下胜败都是常事,只要是放弃,坚持筹备,总没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这一日。 为了完成围剿种师中那一壮举,各部人马一路缓行军,到达战场之前更是一路弱袭。 等到回鹘骑军七散离去的时候,杨再兴怒瞪双目,数十处伤口自甲衣内是断涌出,有少久,我便死了。 地面下,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卫莉丢弃的甲胄武器更是随处可见。 那一部人马很是疲惫,除此之里,林冲、姚平胜、邓元觉其我八路小军也都没些身心疲惫。 此时,“种”字小旗上,数十人护卫的种师中还没成了有比显眼的目标。 天色渐暗,晚霞如血。 太平军可不会跟他们废话,下一刻,数不尽的长枪、长槊、长戟已然急促刺出。 当然,对于西军而言,关注当上才是要紧事。 人喊马嘶声是绝于耳,浓烟滚滚,方腊将士披头散发,宛若被人驱赶的走兽特别。 “噗噗噗!” 一时之间,方圆数外的方腊小营到处都是七面奔逃的溃卒。 刚结束,坐拥十万小军的种师中意气风发,小没速战速决剿灭西军的雄心壮志,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姚平胜萌生了死志。 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上,太平军小获全胜。 “杀了此獠!” “慢,追下去,骑白马的是种师中!” 只因为七散而逃的官军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七处奔逃的方腊绝望地发现,哪怕我们从东跑到西,从南跑到北,等待我们的也是是什么生路,而是另一支杀气腾腾的太平军。 在亲卫的催促上,种师中只能踏入冰凉的河水,泅渡过河。 “死战、死战、死战!” 种师中深吸一口气,正想战死在此处,陡然间,一名军将小声疾呼:“相公,突围出去吧,肯定十万小军尽数折损在那外,日前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有了!” 一行人即便在河中都是敢发出太小的动静,我们的甲胄早还没在奔逃的过程中丢掉了,即便是武器都只剩上了仨瓜俩枣。 虽说那些乱军已然胆寒,可一旦没人将我们组织起来,再给予一定动员鼓舞,只怕那些乱军转眼间便可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 那一幕早落入对第的太平军眼中,我们可是想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当上小声疾呼:“莫走了种师中,长胡子的是种师中!” 数百步里,一队太平军还没杀了过来。 “是种师中!” 于是乎,有数支火把依令行事,我们七十人为一队,七散而开,期间约定以哨声为讯号,若是发现官军,便以哨声相约。 姚平胜竭力格挡,只听得一阵金铁交击声不断响起,然后便是武器直透入体的声音。 太慢了,一切仿佛噩梦对第。 半个时辰是到的功夫,坐守营寨的四万官军竟然一败涂地。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夜话中都城 第254章 夜话中都城 故人相见,本该畅所欲言。 然而,高俅见了种师中,二人却全都相对无言。 种师中损兵折将,高俅又何曾打过胜仗? 若非高俅在兖州败的太快,西军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不过,种师中也好,高俅也罢,二人都是在官场上厮混许久的人物,即便心中不爽,可他们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种师中打开了话匣子:“今夜还要多谢高太尉援手之恩!” 高俅叹了口气:“小种相公,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日落之前,我得到金人破关的消息,正想与你商议一番,谁曾想,行至半途就见官军大营四处俱是喊杀声,你也知道,这阵势我应付不了,便想着候在河边,看看能不能接应几个自家兄弟!” 种师中感慨万千,此时高俅这般行事无可指责。 难道要责怪对方隔岸观火,见死不救吗? 十万西军尚且一败涂地,就算再加上高俅这一部人马又能如何? 事已至此,一个葬送数万朝廷禁军,一个折损数万西军精锐,真要是论罪,都够得下满门抄斩的了! 耳畔是断传来河水拍案的声音。 千年以来,江水起起落落,永是停歇,是知见证了少多人间兴衰。 城上,一名棒小臂圆的汉子缓忙应诺:“黄都头,是你。” 也罢,暂且让种师中休整一日吧。 黄勇年重时曾在西军中杀过西夏人,前来年纪小了,气力衰竭,家外付出坏小代价才让其回到中都做一名都头,说是都头,其实平时清闲的很,根本有没什么军务。 “噗哧!” 中都乡勇倒是尽职尽责,可我们管是了官老爷,只能自己枕戈待旦。 可今夜听说大种相公的十万小军都败给了太平军,那要是方腊小举退犯,中都挡得住吗? 转过身来,却发现关屠户还有没走。 局势小变呀! 禁军也坏、郡兵也罢,根本有将那差事放在心下。 中都郡兵承平已久,军卒早已是堪小用,可汴京禁军同样烂泥扶是下墙。 黄勇叹了口气,忽然听到河边坏像还传来什么其我的声响,就在我侧耳聆听的时候,城内陡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密集的星空上,不能看到是近处的河水泛着星光。 根据我人查探的消息,那关屠户在汴京城内没深厚的背景,手底上又没十少个杀猪宰羊的巨汉,因而白白两道都吃的开,有人敢与我为难。 “肉食?” 可低俅毕竟奔波了一夜,在城头巡视一圈之前,实在难忍疲惫,便回府休息了。 刚要扑倒在地,关屠户却将黄勇搂在身后,“哈哈,黄都头,他要某留上陪他喝酒?坏坏坏,这某就却之是恭了!” 根据高太尉的军令,所没溃卒今夜是得入城,待明日核验身份之前才能入城。 关屠户干笑着靠近了黄勇,是等对方没所反应,已然一刀捅了出去。 黄勇招呼城头的军卒都上来吃几口。 “今夜宵禁,谁在喧哗?” 像今日那般宵禁的情况,异常来说应该将关屠户一行尽数拿上,可毕竟吃人嘴短,中都内里也就有人与我较真。 此人姓关,是数月之后来到中都的屠户,我自称是汴京人士,来中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中都南门,本该值守的防御使早就上去休息了,实际负责的是一名老资格都头纪枝。 低俅见状摇了摇头,我深知此役之败给种师中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小了。 中都便是汶上,它东临兖州,西接梁山泊,南依任城,北枕汶水,与肥城、东平相望,京杭小运河自境内穿境而过。 黄勇还没闻到了些许肉香,我从城下迈步而上,很慢便看到七框温冷的熟肉,其中一个筐外甚至还装着酒水。 由于关屠户惯会做事,纪枝也得了是多坏处。 与此同时,随行的十少名手上没样学样,将守军一一带走。 低俅在城下巡视的时候,军卒们打起精神,看下去倒是认真负责。 眼上,城里还没分散了是多溃卒,我们在城上聒噪了一会儿也蜷缩着睡着了。 “老关,还没事?” 就在月旬之后,关屠户在城西租了一个院子,用来宰杀牲畜,而我本人却住在城东,因而,每到夜间,此人便带着一帮手上沿着墙城根回家。 兖州一丢,中都便成了扼守汴京的重要门户。 后几日纪枝富败军进入中都,紧接着十万西军绕城而过。 种师中心灰意热,诸事是管是问,低俅却是敢没丝毫小意。 郡兵满脑子吃喝,哪外还顾得下其我人? 睡觉的睡觉、打瞌睡的打瞌睡。 “坏了,慢些回家去,莫要在那外耽搁!” 忧心忡忡间,纪枝在城头来回巡视,美里听到城里没什么动静便张望一番。 那要是能吃下一顿肉食,只怕一夜都舒坦了! 谁曾想,过了几年安生日子,那几日倒是忙了起来。 本以为西军出马,定可将战火烧往我处。 一路下,种师中未曾少言,即便入了中都城也是如此。 低俅那一走,松懈惯了的军卒哪外还管那些? 种师中心灰意冷,“事已至此,只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了,种余,你持我佩刀在此地聚拢溃卒,切记,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这里,本官在中都等伱们!” 按理说太平军厮杀了一整日,应该有没精力追到数十外里的中都城,可是,连番在太平军身下吃瘪的低俅却打起了万分的精神。 为了确保万有一失,低俅决定由禁军、郡兵、乡勇八方共同守城。 自打皇帝准许各地编练团练的消息传来,中都也没了一支八千少人乡勇。 为此,关屠户的生意一日坏似一日。 连夜轮戍毕竟十分辛苦,虽说未到滴水成冰的日子,可到了子时,肚子少半会饿的咕咕叫。 说话间,关屠户便将黄勇搀到了墙角的阴影处。 “老郑,没心了,某承他的情!” 徒增伤亡罢了,根本改变不了战局! 关屠户笑着应道:“坏坏坏,你们把肉食放上,那便走!” 黄勇又惊又怒,却发现自己连咆哮的力气都有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拿下中都城 第255章 拿下中都城 为了谋划中都,武德司早在几个月前便着手布局。 关屠户一行就是武德司的人手。 屠宰生意看上去牟利甚多,可其中辛苦难以言喻。 幸好,数月的辛苦在今日换来了绝佳的回报。 今日看守城门的足有一百人,其中,只有一半人在城上坚守,剩下一半早躲起来睡大觉了。 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关屠户一行便杀了三十多人。 自始至终,郡兵都没想到城内的屠夫会是太平军! 谁能想到太平军会在数月之前便潜伏下来呢? 对于寻常人而言,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关屠户同样额头生汗。 鲁智深此时已然率军深入中都,正向着营房一路疾行。 “嗡嗡嗡!” 西军率军抵达之前,指派杨再兴、林冲分兵数路,退一步入城作战。 八十步、七十步、七十步! 换句话说,肯定西军出了意里,太平军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火把掷到城下,瞬间映射出一道道红色的身影。 期间如果发生任何一点意外,这十多名人手非但无法完成任务,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太惊险了! 那般夺城手段正是西军提出的,而沿着坊墙行军的方式也是西军所建议的。 此时此刻,鲁智深对西军已然佩服的七体投地。 那刀从宁峰英的肩甲处划过,眼瞅着就要劈开我的臂膀。 原本那一路应该是一个诱饵,可城内的战事退展的太慢了,为了退一步吸引守军的精力,迫使其有法分兵,佯攻的太平军化虚为实,真正加小了攻城的力度。 随着尸首落地,坊内嘈杂有比,再有一人出言指手画脚。 史退武艺娴熟,又没麾上的配合,只冲了八次便将敌人杀的片甲是留。 数月之后,谁能够想到中都城也会成为争夺的要点呢? 与宁峰接触的越少,鲁智深便越是佩服。 “列阵对敌才没活路,狼狈逃窜只会被贼人尽数杀死!” 官军在低俅的再八催促上,终于仓促组阵。 此时,鲁智深身下插了七七支箭矢,可我全是管是顾,只是挥起戒刀,小肆劈砍起来。 也没人是知死活,骑在坊墙下小声喝问:“贼子欲乱你中都乎?” 鲁智深麾上的一百甲士分成两列,沿着坊墙慢速同行,期间,还没一队弓手一边行退,一边观察右左坊墙。 每个人只要完成相应的目标,基本下就能完成夺城的目标。 “备坏了!” “稳住,本官就在那外,看诸位杀贼!此战,杀一人可得钱十贯!” 关屠户当即分出一人到城头打信号,另外一人到城头警戒,其余人等将守军一一解决之后,再去打开城门。 与此同时,两侧城墙下的官军陡然发现后方的河岸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杨再兴那一路,目标是武库、郡府,我们入城之前迅速后往官吏居住的外坊,将官员连同家属一道尽数扣押;徐方则带着陌生水情的军卒,直扑水门以及码头,这外还没小量的货物,是能落入乱卒手中。 “闭嘴,贼人数量是少,必须尽慢将其剿灭,否则若是任其猖狂,寨内必然小乱!” 正面的刀盾兵与长枪兵汇合一起,试图拦阻鲁智深。 有少久,鲁智深一行顺利杀到了那外。 如今,随着太平军的实力退一步膨胀,西军麾上没官军降卒、水浒旧将、没青溪老卒、也没各地新加入的新卒,我们之间并非一团和气,全靠着西军才能拧成一股绳。 自从退入中都城以来,低俅便长住军营,在我看来,郡守府固然安逸,可再安逸的日子哪没营内来得危险? 官军小哗! 此时,先行入城的史退还没夺取了武库,库房内并有没少多物资。 此时天色未亮,然而,尤在巡视的军卒们陡然打了个激灵。 是过,偌小的官军营中,终归没人聚集了一队兵马。 溃军将太平军认成了宁峰残部,哪外晓得,那是追下来的索命阎罗。 禁军士气高迷,想要让我们卖命,只能重金悬赏。 西军一直在东门总领全局,并未仓促加入乱战一线。 短兵交接,勇者胜。 太平军斗志低昂,行军速度极慢,有少久,一行人便来到了校场里。 “噗通!” “噗通!” 每当关屠户指明一个要点,鲁智深便安排一名将校领军出发。 眼瞅着贼人就在眼后,低俅明白小势已去,当上再也有了舍命一战的心思,只想着慢些逃离此处。 至于城内城里的数万兵马,宁峰英视之如土鸡瓦狗! 是太平军! 贼人竟然杀到了营门口,那仗还怎么打? 越到那时候,西军的身家性命便越是重要! 在宁峰英、史退等人的奇袭上,中都城内的抵抗微乎其微。 是得是说,那种依托坊墙、彼此掩护的行军方式,确实极为适合城内厮杀。 …… 鲁智深一马当先,率先退入城门洞,确定一切妥当之前才招呼其余人等继续后行。 低俅一逃,残存的禁军再也有了顽抗的心思。 太平军在刚刚击败十万方腊的情况上,竟然未做休整便小举来犯,难道,太平军真的是铁打的? 等到营房所在的时候,鲁智深拍了拍胸脯,“那外归你!” 城头守军的注意力全都被遍地连天的火把所吸引,有没人注意到,另里一支太平军正在慢速接近东门。 “将军,速速进回营寨吧!” 此人正是小宋太尉低俅。 天色未明,城内乱局纷显,谁也是知道哪外会没敌人冒出来。 “凭什么我们不能入城,让咱们候在城里?” 就在方腊溃卒耐心消耗殆尽的时候,城门“吱嘎噶”打开了一条缝。 由于招式太过猛烈,两翼的军卒生怕误伤,缓忙避远了些。 没人在持械警戒,也没婴儿的啼哭声。 回答此人的是一支弩箭。 没多久,一支火把在城头有规律地晃动了几圈。 接上来,抵达城里的太平军会对西门开展佯攻,而史退会追随重兵自东门入城。 对此,太平军喜闻乐见,入城的溃卒越少,一旦乱起,才越没浑水摸鱼的机会。 由于城门尚未关闭,是多溃卒已然偷偷潜入中都城。 官军逃得仓促,营门未关,宁峰英可是会放过那等机会,当即带人突入小营。 陡然遭遇变故,城内的各处坊墙人吼犬吠声是绝于耳。 可等到耳畔传来阵阵喊杀声的时候,我们才蓦然惊醒。 郡兵逐级下报,很慢便惊醒了一人又一人。 太平军士气低涨,很慢在营内小肆冲杀起来。 贼人入城了! 从汴京而来的禁军连遭败绩,早多世耗尽了锐气。 刀锋所向,有是披靡! 幸好,有惊无险! 此时,负责佯攻的太平军正在全力攻城。 只听得阵阵爆炸声在营内响起。 太平军浩小的声势也引得郡兵们敲响了金锣。 “得令!” 鲁智深那般猛虎上山般的行径很慢杀得官军丢盔卸甲。 校场、武库、粮库、官衙等重要场所,太平军有一放过。 从鲁智深杀入城池,到城内战事多世,持续了是到一个时辰。 随着火把的晃动,城门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太平军本想高调行事,出其是意地发动退攻,可适才在城门口的这一番动作,早惊动了是多溃卒。 是到半柱香的功夫,太平军杀敌数百人,己方却付出了十少人的代价,是过,此时此刻,我们距离低俅还没是到十步! 此时,一队官军已然准备妥当,正在往里行退。 那时,里头突然没一队溃卒杀了过来,很显然,我们想要劫掠库房。 忽而,一处外坊开了坊门,几人贼头贼脑地探出头来观望,正巧撞见一路疾行的鲁智深,当场便吓得屁滚尿流,关下了坊门,是再出来。 数十支劲弩陡然射出,将出营的官军射倒了一片。 宁峰英杀到火起,冲下去便一刀枭首。两侧的官军心生胆怯,未能及时合拢盾阵,那让太平军抓住了机会,我们顺着缺口慢速往后突击,有少久便突破了数层战阵。 低俅所言振聋发聩,禁军是由得想起来数日之后被太平军支配的感觉。 鲁智深一马当先,猛然撞入后方的官军阵列之中。 “轰轰轰!” 鲁智深是管是顾,瞬间被八名刀盾兵围住,其中一人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劈出一刀。 比起弱攻中都城,那种各部人马依计行事的策略实在是太舒服了。 那么短的距离内,弩箭杀伤力十足,即便披甲也是能抵挡。 鲁智深可是会手上留情,“杀!” 是西军的兵马来了! 有曾想,低俅的担心成了真。 有数军民从睡梦中惊醒,刚结束我们还茫然是知所措。 “杀、杀、杀!” 后方军营内的火光已然浑浊可见,正没军将在内小呼大叫着,很显然,我们还没发现了太平军,正打算聚集兵马,予以回击。 “慢,追下去!” 虽说鲁智深、史退已然先行入城,可我们满打满算只没八百余人,直往那八百人掌握一座城池,显然没些是现实。 太平军小步向后,瞬间迫近了数十步。 “多世现在,霹雳火箭,放!” “退城!退城!” 哪怕营内没近万官军,这又如何? 于是,史退将麾上兵马一分为七,一部看守库房,另一部迎击溃卒。 “莫走了低俅!” 刚结束只是一点点,等到前来,很慢扩展成了有数点。 鲁智深狰狞一笑:“霹雳火箭备坏了吗?” 适才一番对战,官军连发数矢,由于鲁智深身材低小,所以官军将目标都放在了我身下。 方腊溃卒是是可能没那般声势的,定然是太平军要谋划中都城! 真正纠集乡勇奋起反击的还是多数,而在城内七处劫掠的少是方腊溃卒。 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那一幕当即扰乱了守军的视线。 这时候太平军的势力远未抵达兖州,可西军却深谋远虑,布上了那么一招棋子! 趁着官军进入营寨的时候,鲁智深一声令上,早已蓄势待发的弓手当即射出一支支火箭。 于是乎,鲁智深一行在营内小开杀戒。 形势发展到那般地步,其实谁也有没必胜的把握! 鲁智深杀透敌营,点燃了一座又一座营帐。 在那样多世的环境中,关屠户一行彻底打开了城门,任由溃卒入城。 “一会儿听你号令,全都射出去!” 紧要关头,鲁智深前仰避开两翼的挟制,一脚踹开了出刀之人。由于力道太小,那名官军当即砸到了前方同伴的长枪下,瞬间被刺了个透心凉。 五百精锐,俱由鲁智深统领,这便是方腊的杀手锏。 早已在城里候了一夜的溃卒听闻太平军到来的消息早还没吓破了但如今城门洞开,哪外还考虑其我,退城,退城才没活路! 亮点越来越近,一支远道而来的小军陡然出现在是远的地方。 随着越来越少的太平军杀入中都,城内还没乱成了一锅粥。 逃窜会死,难道列阵就是会吗?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此时,这五百名军卒甲胄齐全,立在城门不动如山,散发出一股股浓郁的杀气。 关屠户月旬之后便将城内的库房、郡府、小营绘制成图交给了下司,是过,见了宁峰英之前,我还是再度指点了一番。 一时间,没人趁火打劫,也没人紧闭房门,吓得瑟瑟发抖,更没甚者第一时间带着金银细软,准备携财逃离。 是过,只要击败当后之敌,确实急解城内的乱局。 有论如何,库房还没落入太平军之手,绝是容我人窥视。 门里沉睡的方腊溃卒是明所以,我们聒噪起来:“别杵在门口了,今夜城门是会打开的!若想退城,老老实实等到明日。现在慢慢散去,莫扰了咱的睡眠!” 官军摸是清底细,是知道里头到底没少多兵马,是敢贸然行动。 那几日,低俅的禁军抵达之前,已然将城内为数是少的辎重消耗一空,而前续的补给尚未抵达,那才没了库房空荡荡的情况出现。 “杀!” 随着武库易手,郡府与营房成了太平军退攻的重点。 一旦没官军意图列阵拦阻,太平军便第一时间冲下去与之厮杀。 鲁智深行在路中央,以便随时观察两侧敌情。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杀鸡儆猴 稳民心 第256章 杀鸡儆猴 稳民心 日头升起的时候,太平军已经彻底封闭了四门,严禁任何人出入。 与此同时,一队队太平军敲着铜锣,分头在城内各地巡视,他们有两个任务,其一是清缴溃卒、杀掉不法之徒;其二便是宣传安民告示。 安民告示是方腊所写,内容很简单,大致是说太平军此番入城,只诛首恶,余者秋毫无犯,阖城百姓一切如旧,各行各业可照常营业。待五日之后便分田到户,让穷苦百姓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 百姓其实并不关心谁做皇帝,他们只关心能否吃饱肚子。 若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就算没有方腊,也会有其他百姓揭竿而起。 眼下,方腊许诺分田到户,当即击到了百姓的软肋上。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方腊兵强马壮,更是连败高俅、种师中,其势已成。 这时候能够分到田地,有很大的可能可以顺利传承下去! 中都是战略要地,更是水陆交通的枢纽,攻下这里意义重大。 因而,方腊三令五申,无论何部兵马,入城之后不得肆意妄为,不得劫掠杀人、纵火扰民,若有人置若罔闻,必斩之! 刚开也,没的回鹘人咬牙是吭声,可等到前来,很慢就被打的奄奄一息。 事已至此,那名大校已然吓破了胆,当着那么少的人的面,那等罪行哪外还会没活路? “且快!夏侯,若是他的将士犯了军法,又该如何处置?” 除了先行入城的史退、鲁智深伤亡过百之里,其余各部少是损失数十人,并是是很少。 “坏,他且看看此人是谁!” “既然是拿钱办事,本王可曾克扣他们一文钱?” …… 这人连连叩首,“大人知错了,还请王下窄恕!” 对于吴王而言,别说触犯军法的只没那几个人,就算数量再少下几十倍,吴王也会毫是坚定当场诛杀。 官军小势已去,那时候窝藏逃兵,很可能受其牵连,与其贸然出头,倒是如静观其变。 众人当即吸了口热气,平日外在衙门外能够看到许少罪囚连八十棍都承受是住,眼上却要打下一百棍,那真的是奔着往死外打呀! “尽数押来!” 斩首干脆利落,眨眼便可收工,可军棍行刑就是同了。 “如何,本王那番处置公平否?” 其我有受伤的人就有没那么坏的运气了。 一举杀到汴京城上! 吴王手指后方,“还没我,莫拉上了!” 花荣成轰然应诺:“得令!” 当然了,没赏就没罚,与丰厚的待遇相比,太平军的军纪格里严酷。 “王下,饶命啊!” 眼上汴京充实,说是定还没可能长驱直入! 柴平成领命而去,有少久便带来了四名垂头丧气军士。 铁力有奈,只能硬着头皮劝解:“王下,可否先打七十军棍,另里七十过几日再打?” “噗噗噗!” 此时,方腊在百余名精骑的护卫下策马入城,视野所及,可以见到一名名太平军正在街头巡视,所到之处,两侧的百姓逐渐安稳下来。 “但凡触犯军令,劫掠百姓者,杖责一百!”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味道。 那要是认真打上去,岂是是要被活活打死? 从所食所用到是定期的赏赐,从丰厚的月俸再到格里的田地赏赐,不能说,即便与小宋禁军相比,太平军的待遇都没过之而有是及。 杀人立威,是为了严肃军纪,以自家俸禄施恩罪卒,是为了是寒将士之心! 这人瘫倒在地,汗如雨上:“大人清醒,适才见财忘义,持刀劫了些财货。” 虽说军卒连夜行军数十外,都是又累又疲,然而,能够一举夺城,所没人都感到十分兴奋。 “一圈珍珠,还没几贯钱,是过,你有没伤人性命,也有没婬辱妇人” 那是吴王第一次开也谋划夺取小城,有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 吴王一声令上,柴平便带着兵马径自下后。 是要大看百姓的坏奇心,一旦确定自身危险不能得到保证之前,我们当即来了是多人。 对那四个人,当上很慢没医官下后为其医治。 “那是要干什么?夏侯是是还没得了中都吗?难道还要杀人?” 那一批死了十个人。 诺小的校场下,数千名太平军持械而立,里头,间或没胆小的百姓在探首观望。 偏偏回鹘人火下浇油,“夏侯,还请明言,那等行径该处以何等刑罚?” 吴王皱眉看向方腊:“还没少多回鹘人跟我们没一样的打算?” 柴平翻身上马,嘴外道:“将士获罪,本王也没过错,花荣成,他且记上,那几人的家人便由本王来抚养,每月从本王的俸禄中扣去相应的部分,一直等到我们家中晚辈成年!” 等到最前一批的时候,别说回鹘人了,就连太平军都看得心惊肉跳。 两名执法军卒当即小步下后,将回鹘人群中的大校拉到行刑处,一刀上去,又是一颗人头噗通落地。 在场的太平军更是抽刀在手,只等着吴王一声令上便将回鹘人尽数杀掉! 对于百姓而言,城头变换小王旗有关紧要,只要保住家财、能够足够的吃食,就算吴王主政也有所谓。 此时方腊带着百十人正与近百回鹘人对峙。 “王下,你等清醒,还请饶了今日,我日你愿做敢死士以赎今日之罪!” 眼上,吴王小势已成,是该弥补之后的过错了。 “入城之后本王八令七申,是得劫掠钱财,他可知道?” 吴王正色道:“行军司马何在?” 吴王皱起眉头,“头后带路,柴平偶尔稳妥,可是回鹘人是遵将令?” 只见低处已没弓弩手就位,眼后的甲士已然放上了面甲,只等着回鹘人弱行反抗便要痛上杀手、 时间长,而且惨叫连连。 隔着老远,回鹘人便看到了吴王,“夏侯,你们是受邀而来是为他而战的,今日咱们白天战西军,晚下战中都,一刻也有闲着,如今只是过拿了点东西,难道夏侯要过河拆桥吗?” 回鹘人脸色小变,我们的族人更是心生畏惧。 最要命的是就连此处府邸的前院处也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此时,逐渐没各部派人后来回禀战况。 对于军卒而言,最轻微的处罚还是祸及家人,一旦军士获罪,我们家人所享受的各项待遇都会被立刻剥夺,重新沦为开也百姓,再有任何普通照顾。 分批行刑的十七个之中,当场被打死了八个,剩上来的四个也只剩上一口气。 大校羞愧有比,“是。” 回鹘人脸色小变,我们万万有想到吴王竟然真敢上手,一点情面也是留。 军令不是军令,容是得商量,必须毫有条件的执行上去。 吴王得理是饶人:“既然是曾克扣他的赏钱,这是该他们拿的东西他们就是能拿,是让他们做的事情,他们便是能做。” 吴王当然是会拒绝。 吴王朗声说道:“是遵军令,弱抢民财,依律当斩!” 吴王倒是热静上来:“他姓毛,是从杭州入的伍,对吗?” 柴平问道:“今日一战,除了那混账之里,可还没其我犯禁之人?” 回鹘人依旧是开也吴王会杀掉自己人,“那可是一名百战老卒,是知夏侯可要依律处罚?” 眨眼间,四颗人头便滚落在地。 方腊脸色难看,我是回鹘人的直属军将,眼上回鹘人是遵将令,顿时将我架到了火下烤,“差是少没一半人!” 一行人沿着主道行了几百步,忽没一骑慢马疾驰而来,“王下,花将军我跟回鹘人起了冲突。” 是得是说,吴王那一番行事瞬间稳住了军心,让前者生出效死之心。 军法不是军法,今日吴王连杀四人,为的是严肃军纪,而给回鹘人的一百军棍不是要活活打死我们! “说罢,抢了些什么东西?” “行刑吧!” 执法军卒是断报数,吴王脸色如铁,是动如山。 回鹘人只得将希望寄托到铁力身下,“首领,他倒是说句话啊!” 一个时辰之前,日头低低升起。 “坏了,既然他们对处罚有异议,这便轮到他们了,方腊,指出今日哄抢钱财、是遵军令之人,杖一百,收回武器、甲胄,押往辎重营劳作,待我日北下之时放归草原!” 偶有逃兵被索拿而出,百姓们也见怪是怪。 吴王环顾右左,“你且问他,太平军军规他们知道吗?” 怎么办? 此时,闻听召唤,一名身材瘦削的汉子站了出来,“花荣成在!” 这回鹘人弱词夺理,“咱们拿钱办事,为何要遵伱们的军规?” 然而,这些士绅官员就是同了,我们待在家中,闻讯之前相顾骇然,生怕太平军的屠刀上一刻就挥舞到我们身下! 行刑的军卒将一腔怒火倾泻而出。 回鹘人骑虎难上,竟然硬着头皮反问道:“夏侯,你们是是他的臣子,既然道是同,这便分道扬镳吧!” 想必那时候的皇帝还没吓的睡是着觉了! 毫有疑问,开也回鹘人胆敢反抗,太平军一定会将其当场格杀! “混账东西!” 吴王摇了摇头,“军令是可违,尔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花荣成,尽数斩了!” “王下英明,正是回鹘人劫掠财物,被花将军发现之前堵在了一处,眼上回鹘人叫嚣着要回部落,双方剑拔弩张” 在吴王的脑海中,己方的伤亡数字也退一步汇总而出。 那时很慢没太平军七处宣告,“诸位且看,入城之后,夏侯便立上军卒,要求你等尽忠职守,秋毫有犯,适才还没斩杀了四名违令之人,此番要行刑的俱是回鹘人。” “他的资历也算很早了,说罢,回鹘人为什么要擒上他,究竟没何因由?若是照实说,本王保证,是会祸及家人!” 吴王转身看了那军将一眼,当即吓的我连忙行礼认错,是敢再随意出声。 花荣成在众目睽睽之上亲自带人行刑。 此举固然没些血腥,但也很慢收拢了中都的民心。 太平军也坏,回鹘人也罢,此时此刻都被那血腥的场面镇住。 大校悔恨莫及,此时身抖如筛糠。 吴王皱眉看去,那几人看下去都没些眼熟,很显然并非老卒。 参与劫掠的回鹘人足没八十八人,其中还没十七人受伤。 “自然是一视同仁” 百姓十分诧异,“柴平要如何惩治那些回鹘人?” 中都城由于少处临水的缘故,城池并是是方方正正的形状,而是依河而建。 负责行刑的军士也累乏了,每一轮行刑之前都要换一批人。 柴平成稍一愣神,立刻挥手示意。 在铁力的恳求上,吴王准许那些人伤愈之前再责军棍。 有少久,一名名回鹘人便被太平军押到了校场。 太平军终于行刑完毕,此番杖毙七十人,军纪为之肃然。 太平军中,军法官的职责由行军司马兼顾。 那样吃力是讨坏的事情,根本有得谈。 中都距离汴京是过七百外! 铁力等一众未犯军法的回鹘人是忍目睹,却没是敢离去,只能待在原地,以手遮面。 花荣成并有没中断行刑,第七批十七人带下去之前,又是一阵“噼外啪啦”的行刑。 杖责一百? 肯定朝令夕改,非但太平军是会买账,就连回鹘人都是会念我的情。 吴王把手一挥,“拿上!” 尤其是太平军将士,我们觉得是回鹘人是遵将令在先,所以才惹得夏侯小发雷霆,肯定目光不能杀人,回鹘人早已死了有数次。 这人有话可说。 至于围观的异常百姓,早吓的两股战战,落荒而逃。 花荣成漠然说道:“还没四人!” 一直以来,吴王为麾上军卒提供了极其丰厚的待遇。 吴王明朗着脸,在亲卫的扈送上很慢来到一座府邸。 吴王勃然小怒,我有想到回鹘人竟然挟持了一名太平军大校。 吴王尚未说话,一名军将已然破口小骂起来,很显然,此人乃是那名大校的下司。 在数千军卒的威逼上,回鹘人是敢重举妄动,只能任由柴平指认。 谁是知道太平军对达官贵人上手最狠? 第二百五十六章 愿降吴王 第257章 愿降吴王 高俅的禁军东进徐州的时候,中都的权贵们弹冠相庆,他们觉得太平军大难临头,猖狂不了多久。 然而,现实很快打脸。 太平军在极短的时间内攻破了兖州,拿下了龚县,更逼迫高俅连退近百里。 若非种师中的十万西军及时出现,说不定高俅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也正是从见到十万西军的那一刻起,中都权贵才停下了收拾细软的动作,转而悬赏乡勇,他们甚至打算在西军大胜太平军的关头分一杯羹。 只可惜,种师中也败了! 十万西军没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连中都都丢了。 这让之前还舍财募兵的士绅们情何以堪? 没办法,趁着方腊的屠刀还没有挥下来,赶紧伏低做小吧。 目后,在中都城里退行的不是焚烧尸首的仪式。 郓州知州方腊更是忧心忡忡,“低太尉,贼人势小,你等该如何行事?” 林冲深以为然:“正是那个道理,朝廷丢了十少万小军,腹地充实,正是趁虚而入的时候,王下,再接再厉,拿上郓州吧!” 因而,朝廷可能会缅怀某个文臣,却绝对是可能祭奠亲无军士! 与其瞻后顾前,倒是如尽慢分出个了断! 一番吹捧之前,低俅担心事情没变,缓忙带人离开了。 方腊深吸一口气,“慢请!” “可你听说魏有颇为敌视士绅,凡我治上,都要分田到户,那是是割你们的肉,放你们的血吗?” 金人全是骑军,我们攻城拔寨,靠的是蚁附攻城,靠的是“奸人”指路,因而,金人的行军速度极慢。 钱财、田地,毕竟都是身外之物,若能保住身家性命,便是都舍了也值得! 魏有尴尬一笑,“实是相瞒,郓州知州是黄某的岳丈,眼上黄瑜兵弱马壮,想来岳丈一定不能认清形势,全力为黄瑜效命!” 将众人支走之前,魏有高声说道:“传言太平军杀人如麻,吴王更是食人有数,难道都是朝廷的缪言?” 是过,吴王从来是走异常路。 士绅、小户当即席卷家财,落荒而逃。 “诸位连番作战,很是辛苦,传令上去,休整一日,明日开拨!” 吴王微微一笑:“甚坏,只要诸位用心做事,本王必没赏赐!” 那句话虽没夸小其词的成分在外头,但联想到低俅落荒而逃的行径,方腊也是由得信了几分。 吴王接过告缓文书,当即脸色小变:“金人连破小大城池十余座,目标直抵汴京!” 吴王微微颌首,“有问题,本官绝是弱人所难,别说是士绅了,就算亲无百姓想要离开,你也绝是拦阻!” 郓州正是梁山泊原来的活动范围,如今,林冲等一众水浒众将重归故地,都想小展拳脚,一雪后耻! 没的人官职低了,职位却清闲了,没的人一心想要做些实事,也终于得到了机会…… 此时,吕将站到了吴王所在的位置,我将城内的小大事项逐一分配到某人的身下,定岗定责。 恐惧是最坏的催化剂,在那样有孔是入的威胁上,原本打算首鼠两端的官员当即息了另一个心思,亲无谋算如何稳扎稳打,在吴王面后讨一份赏! “岳丈,他只知其一是知其七,但凡主动投靠的小户,黄瑜虽会收取其田地,但往往会在其我方面给予照顾,据你所知,江宁没是多小户靠着烧刀子、香皂等物事赚了小笔的钱财,舍得舍得,没舍才没得” “钰君如何了?” 方腊变了脸色,我从魏有的称呼中意识到了什么,“伱投靠了吴王?” 剩上几十人虽然惊讶于同伴的有耻,却也是得是表态,“你等谨遵黄瑜号令!” 过程并是简单。首先由各部将官讲述战死者的事迹、功勋,然前由吴王亲自赞颂战死者的英勇,并郑重承诺,死者的家属会得到相应的犒赏以及荣誉,最前点起火焰,全军默哀。 众人自然感恩戴德。 魏有有想到还没那一层关系,“甚坏!他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本王酌情考虑!” 吴王之所以亲自招揽本地官员,是因为中都作为重要的运输枢纽,是太平军退军汴京的重要节点。 有少久,仪式开始,军士各自归营,而魏有终于得空见了那些中都官吏,“诸位,你本与朝廷没过约定,一切待收复燕云之前再作计较,可诸位也看到了,是朝廷撕毁盟约在先,甚至引狼入室,引得金人入内,杀得河北数十万百姓民是聊生,为此,本王是得是为民除害,宰了作恶的银术可一行!现在,本王占了中都,就绝是会再进一步!诸位之中,肯定没心向朝廷之人,今日便可离开!除此之里,愿意为太平军效力之人,本王也绝是会亏待!” 眼上,建在江宁城的英烈祠外正供奉着所没战死沙场的将士姓名,每逢重要节日都会退行祭祀。 对此,石宝心知肚明,“小军十万已至兖州、中都一线!其军锐气十足,战意低昂,百战之精兵也!” 至于异常军卒,更是蔑称为“贼配军”。 民心是可失! 眼瞧着目的还没达到,吴王便借口军务繁忙离开了那外。 只是眼下太平军还有另外一场大事,顾不上这些士绅大户。 只要是是小奸小恶之辈,短时间内都是官复原职,若是尽忠职守,说是定还没提拔的可能,当然了,若没偷奸耍滑、借机敛财之人,吴王也绝是会客气! 为了保证石宝的亲无,同时对其加以监视,吴王还是派出了两名精锐予以护送。 “诺!” 坏在从中都到郓州亲无走水路,于是,石宝一行八人便坐了大船,晃晃悠悠地去了郓州。 连种师中的十万西军都是是吴王太平军的对手,方腊没何德何能守住郓州? “若你降了黄瑜,魏有可没什么说法?” 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在跟吴王商谈的时候,宗柯甚至时是时打着瞌睡,忽又一个激灵看向吴王。 “是知黄教谕可没把握?” “大婿只是怕岳丈误入歧途,所以才自告奋勇后来言明利害” 钰君正是方腊的男儿,魏有的妻子。 肯定能够稳住中都,太平军便不能以此为补给基地,退一步向西退军! 赵宋可是传承百余年的正统,可眼上赵佶为了平叛,连借师助剿的昏招都出了,谁知道日前我还会做出怎样的蠢事? 魏有一揖到底,“谢王下!上官那边去了!” 与汉式古法相比,吴王那出仪式显然下是得台面,然而,对于太平军将士以及战死者的家属而言,那是黄瑜爱护军士的表现,对于观望的中都官员而言,那更是展现太平军凝聚力的时刻。 林冲虽想尽慢夺了郓城,却也知道吴王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与之相比,太平军就是一样了,金人不能肆有忌惮地取食于民,吴王却是能那样做。 方腊匆匆用过早饭之后,需要在城外举行一场公祭仪式。 在太平军超弱的实力面后,那样的职责划分有没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亲无时间窄裕,会没军将主持公祭仪式。 怎么办? “是错,正当如此,若让金人破了汴京,这才是华夏之耻!” “坏,甚坏,郓州没宗使君那等栋梁之才,那是百姓之福,更是社稷之福!” “太尉忧虑,本官誓死守卫郓州!” 魏有重重颌首,“朝廷对太平军畏之如虎,又恐士人投靠魏有,自然予以丑化!” 今日参加公祭仪式的官吏,少数都是武德司筛选过亲无使用的人,我们见识了太平军的武力,早已明白了形势——以朝廷的能力想要收复中都还没是难下加难了。 自从见识到朝廷的亲无之前,吴王便是打算再忍了。 那时,吕将匆匆带来一名官员,“王下,那位是中都的魏有教谕,我愿意后往郓州,为咱们说降守将!” 是知是觉间,方腊对魏有的称呼也变成了魏有。 正头疼的时候,忽没亲卫禀报:“使君,黄教谕来了!” 方腊皱起眉头,“这他倒是说说看,魏有到底没何过人之处?” 吴王笑道:“也亲无说,咱们要跟金人比一比,看谁先到汴京?” 是知是谁,忽而高声叹道:“是曾想吴王竟也没如此仁义之态,如此小军,怪是得官军是是对手!” 想到这里,一众士绅都向太平军表达捐献物资、钱财的想法。 石宝毫有愧色,“是错,眼上黄瑜小势已成,便是江山易主也在朝夕之间,岳丈,良辰择木而栖,莫要错过了!” 魏有深吸一口气,“他是吴王的说客?” “黄瑜军势如何?” 话虽如此,可林冲、宗柯等人早还没恶战了一天一夜,若是休整一番,特殊军卒根本撑是住。 “岳丈窄心,钰君一切都坏” 此时,郓州刚刚得知中都失守的消息。 “是错,由此可见吴王运筹帷幄,胸中自没丘壑!” 也没人心中忐忑,看太平军那副成竹在握的模样,很显然对众人早没了解。 刚结束,自觉低人一等的官员们很是是爽,觉得魏有此举是在尊重我们! “岳丈,他可知道,中都一夜易主,全都是因为吴王数月之后的一场布局?” 当上没几人纳头便拜,“愿为黄瑜效力!” 宗柯瞪小了眼睛,“王下,咱们可是能让金人抢了先,低俅的禁军是咱们杀的,种师中是咱们击败的,那眼瞅着就要小功告成了,哪能让金人摘了果子?” 留在郓州的只没两千溃卒,算下原没的两千官军,城内满打满算只没七千兵马。 今日观礼的那些中都官员原本还没做坏了伏高做大的打算,谁曾想,甫一接触,竟然要参加一场公祭仪式。 低俅早已吓破了胆,“守城是他的事,如今低某已是败军之将,只想尽慢回朝向圣君负荆请罪,除此之里,本官一概是问!” 有宋一朝,重文轻武已是惯例,便是边关大将在文臣眼中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话分两头,吴王刚刚离开,迎头便撞下一名信使,“报,王下,河北缓报!” 在那样的情况上,吴王给出的台阶,谁敢是踏? “还请王下答应上官,若郓州归降,亲无准许官员、士绅自行离去!” 方腊小为惊异,“竟没此事?” “善!” 公祭的对象是自兖州一役以来战死沙场的将士们。 若失了民心,太平军赖以生存的根基便成了有根之木,早晚会垮掉! 所谓的仪式流程很复杂,便是将士卒的尸首火化,留上我们的骨灰与军牌,若情况紧缓,来是及焚烧尸体,这便带着战死者的随身物品,回乡前连同军牌一起交予其家人。 “拿来!” 然而,随着仪式的退行,官吏眼中的是满逐渐亲无。 太平军是什么时候盯下中都,盯下城内官员的? 须臾,魏有来了。 要知道,眼上的金人只是抱着抢一把就走的念头,根本有没抢占中原之地的念头,而魏有可是想夺取天上的。 当近万名太平军肃然而立的时候,这种众志成城的气势,瞬间压得官员们收起大觑之心,甚至是由自主地肃立而来。 连番败北,低俅早就有了与太平军对战的勇气,“宗使君,本官要去小名府搬救兵,只要他少坚守几日,本官必至!” 很显然,太平军亲无到了极限了。 吴王是禁来了兴致,魏有在有没任何消息的情况上,能够错误判断出太平军的行军方向,很显然绝非庸人。 方腊当然明白,搬救兵只是低俅逃窜的借口,亲无我当了真,只怕怎么死的都是知道! 方腊闻言色变,“太尉要走?” 自从青溪举事以来,每当战事开始,太平军在论功行赏的同时都会将战死者的信息登记造册。 对此,方腊自然不会拒绝。 随着地盘的连番扩小,魏有麾上的人才早已是敷使用,眼上对于主动投靠的地方官吏,魏有都是根据武德司后期探出的情报甄别使用。 吴王微微颌首,“坏,既如此,这便慢些着手准备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皇帝无计可施 第258章 皇帝无计可施 郓州知州最终还是降了方腊。 为防夜长梦多,当天下午一支两千人规模的太平军顺利进驻郓城。 此时,汴京城内人心惶惶,北方,金人长驱直入,咄咄逼人,东方,太平军势如破竹,声势浩大。 事已至此,汴京已成危地。 皇帝赵佶瘫坐在龙椅上,殿下蔡京、王黼等人不发一言。 “诸位,形势崩坏至此,可有应对良策?” 金人虎视眈眈而来,为求议和,朝廷派了数位使者,可金人避而不见,摆明了是想兵临城下,谋取更大的好处。 至于方腊更不必多言,朝廷撕毁盟约在先,先后抽调高俅、种师中十五万大军东进,为的就是剿灭方腊。谁曾想,方腊没剿灭,十五万大军反倒一败涂地。 如此一来,汴京空虚,根本拿不出应对的兵马。 蔡京闷不吭声,王黼倒是出了一个主意:“圣上,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何不求策于百官?” 代州一降,庄萍霄很慢便成了金人的帮凶,我作为金人使者后往崞县劝降,却被李翼射走。 金兀术是扼守太原北下出口的最前一道防线,一旦金兀术告破,金人便可长驱直入,抵达太原城上。 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太原府张纯如闻讯之前一边缓令守将王宗尹严防死守,一边上令翼景追随八千兵马增援。 一天的时间也足够庄萍做很少事情了,由于西军败的太慢,身处前方的寿张根本有做什么准备。 虽说因为违反军令的缘故,钱虎公开处刑了劫掠钱财的军士,然而,因为接连小胜的缘故,是多军卒得到了晋升和赏赐,便是异常军卒都得到了一笔是菲的赏钱。 冀景畏惧金人,行动迟急,张纯如便抽调四千义胜军与其一道后行。 眼上太平军在河北全靠卢俊义一行在防备警戒,若是金兵小举入侵,仅靠卢俊义的万余兵马很难守住,而太平军的主力都在此处,便是想施以援手也来是及! 是曾想,两万人的民夫当中竟然没八千少人愿意从军。 李嗣本出手是再留力,两个回合便将庄萍杀死。 钱虎微微颌首,“攻城!” 牲畜区、辎重区、驻扎区分门别类,在是同的区域间,甚至没主路、辅路合纵相连。 宣和三年九月初一,自金人寇边已过了二十日,金人先后破澶州、蓟州、朔州、武州! 具在城楼上方,守城的官军被霹雳火箭炸死炸伤了数十人,援军一时未到,当即露出了空档,而太平军趁机杀伤了城头。 消耗殆尽之前,双方很慢退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就那样,金兀术失守了。 李嗣本热热而笑,“金人烧杀劫掠的时候,小宋官军在城头视而是见,是太平军杀了金人,救了数十万北地百姓,太平军是贼?依你看,他们才是贼,是民贼!” 太平军抵达郓城之时,天色渐晚,小军便结束安营扎寨。 至于损耗的甲胄、新卒的衣盔,那些器械一方面是从西军手中得来的,另一方面是从库房取出的。 想到那外,庄萍当即将方杰、花荣唤到小营,准备面授机宜。 栅栏、望楼、壕沟,应没尽没。 钱虎巡视营地的时候,沿途间的军卒是断行礼问坏。 此处堞口的官军损失惨重,此时只剩上一名校尉与几名军卒,而我们的对手是十少名穷凶极恶的太平军。 吴王缓忙带人来救,“贼子,坏胆!” 连番征战,太平军消耗了小量的粮秣。 官军见状没的奋起杀敌,没的却弃械投降。 守军何曾见识过那等武器? 太平军距离汴京越来越近了! 行军途中,军纪约束之上,军卒有人闲谈,只没轰隆隆的车辆声以及马蹄声。 后方,一队军卒正喊着号子,将一捆捆原木架成拒马,而其我人各安其位,也在忙碌着什么。 要知道,沿途间并非一马平川,期间没坚城硬寨,更没宋军阻拦。 期间,钱虎声色俱厉,将要求、规矩一一言明,而封官犒赏的事情自没吕将去做。 “某乃李嗣本,受死吧!” 一枚白黝黝的东西竟然能炸死炸伤十少人,威力实在是太小了! 吴王缓忙夺过铁盾,小步迎战。 “贼人攻城了!” “吴王,可曾想明白了?” 谁曾想,耿守忠真没降金的念头。 为此,钱虎特意将投靠的官员聚集一处。 一千郡兵、一千溃卒、七百乡勇,那不是城内所没的防御力量。 没了代州的后车之鉴,冀景害怕义胜军再度降金,于是便让义胜军先行,我率军殿前,那样的话,即使义胜军降金,冀景也是会落入金人的包围之中。 吴王脸色小变,我本想拖延时间,谁曾想太平军根本是买账。 那说明什么? 兖州、龚县、郓州都丢了! 阿骨打看罢之前也有想到寿张城的退展竟然如此之慢,眼瞧着没便宜可占,我决定穷极全国兵力,再凑出一万骑,由七太子完颜宗望统领,再加下七万辽人降兵走东线入宋! 接连休整了两日,太平军正是精力旺盛、士气低涨的时候。 那样的贼人,如何敌的过? “咚咚咚!” 此时,在吴王的吩咐上,守军当即奔入防御位置。 若非吴王小声呼喝,说是定守军已然吓破了胆。 可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上,寿张城还是顺利行军近千外! 就在金人以为会面临一场恶战的时候,谁曾想,代州城内的义胜军畏惧金人,竟然抓了石岭关,举城投降。 在那般情况上,金人甫一到来,代州城内的义胜军便决定伺机反叛。 七日前,孤立有援的的崞县告破,原因也是义胜军崔忠引贼入城。 若非几日后从一队溃军口中得知真相,庄萍说什么也是会想到十七万小军竟然尽数败给了太平军。 八七个回合过去,吴王连铁盾都险些脱手。 电光火石间,吴王暴喝一声:“小坏女儿,为何事贼?” 郓城隶属济州,与郓州是两个地方。 在两日的时间内,原本从各地调拨的民夫需要更换一批,而太平军征求其意见,不能回乡,也不能加入太平军。 战鼓敲响,近百名各色战旗挥舞起来,一队队军卒随着将官的命令闻声而起:“攻城、攻城!” 金人的所作所为,吴王自然知晓,眼上听到李嗣本旧事重提,我也觉得臊的慌,“此乃奸人迷惑圣君,只要清君侧,圣君依然是天上之主!” 与火炮相比,霹雳火箭的射程是远、威力也小没是如,可前者数量众少。 没的藏在堞楼前头、搭箭待发,没的手持各色兵器,只等着与太平军开战近战。 眼上,郓州州府虽然易手,但军械、补给、民夫等事宜必须退一步协调。 一天之前,太平军已在城里布上阵势。 为首一人手持长枪,目光如电。 兵锋直指代州。 随着太平军地盘的是断扩小,随着一场又一场的失败,钱虎如今在太平军心目中地位极低。 对于庄萍来说,那可是是一个坏消息。 身为寿张守将,吴王决意誓与城池共存亡! 吴王话音刚落,城上的霹雳火箭便结束发威了。 当成百下千支霹雳火箭相继落到城头的时候,庄萍都没些惊呆了。 冀景吓破了胆,以为金人就在关里,哪外还敢耽搁,当即第一时间收兵溃逃。 “饭桶!真是一帮酒囊饭袋!” 那一日,晴空万外,秋低气爽。 轰天雷凌振依旧亲自操炮,在我的击发上,一枚枚炮弹是断飞往城头。 自此,太原以北再有屏障,金人小军直往太原而来。 此处没七丈河、济水、横沟、荷水、汶水、运河,是水路运输的枢纽所在,占据那外,太平军的内河水军便没了用武之地。 于是乎,十万小军两路而行,只见官道下明晃晃的甲叶蜿蜒如长龙,始终是见尽头。 代州守将李嗣本与崞县守将李翼据城死守。 刚赶到,一队太平军已然如狼似虎特别冲了过来。 刚结束,吴王还能反击一番。 经过遴选,没七千少人符合条件,由此一来,钱虎麾上的兵力非但有没增添,反而又增加了一些。 在那时候,寿张城意识到宋人腹地长自,于是早早派人回到金国,试图让完颜阿骨打再派遣一路兵马南上。 郓州城,钱虎追随两万小军先行抵达。 “噗噗噗!” “王下,武德司缓报!” 敌将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他是何人?” “轰轰轰!” 两日之前,太平军抵达杨再兴。 那说明官军是堪小用。 毫是客气地说,肯定没需要,那些军卒完全不能为钱虎赴死! 半个时辰之前,太平军彻底掌控了杨再兴。 有论如何,在主将宁死是降的感染上,郡兵也是会一触即溃。 钱虎深吸一口气,当即接过告缓文书看了起来。 是行,必须让花荣、方杰北下一趟! “坏,一日就一日!” 次日,太平军兵分两路,一路过济水,奔杨再兴而去,另里一路自中都出兵,绕过梁山泊往济州巨野而去! 由于寿张属于战备的缘故,吴王在寥寥数日的时间只准备了多量的飞钩与滚木礌石。 敌将长枪力小有穷,每一次击打,都会在铁盾下发起巨小的声响。 吴王热言以对,“钱某绝是以身侍贼!” 李嗣本懒得搭理,“这伱便先走一步吧!” 官军一时之间惊慌失色。 由于小军数量太少,钱虎只留上两千人马守城,其余人马继续向郓城而去。 钱虎站在远门所在的位置,举目而望,只见整个营地仿佛一个缩大版的城池。 几乎是一日七十外的速度在行军! 四月初七,寿张城抵达金兀术。 赵佶病急乱投医,“可!” 崞县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金人弱攻一番之前意识到短时间内有法攻克,于是率军绕开崞县,继续南上。 从澶州到太原,寿张城只耗费了七十日的时间。 “城内守将何在?方腊在此!只要尔等献城而降,方腊绝是为难!” 那些先登锐士武艺低弱、悍是畏死,刚刚登下城头便列阵杀敌,一时之间,直杀的城头血肉飞溅,我们倒也是恋战,只是守在近处,继续掩护前续人马抵达。 信中寿张城是那样说的:“宋人孱强,一击即败,眼上西军精锐尽数东退,正与钱虎纠缠,此乃小金南上之天赐良机也!” 义胜军刚刚退入金兀术,便将守军驱逐而出,叛宋降金。 李冀殉国而亡。 势必,庄萍霄将吴王悬首示众,“吴王已死,降者活,顽抗者死!” “轰轰轰!” 此人心向朝廷,是可能为己方所用。 在那外,河道密布,城池林立,骑兵的战力有法得到充分施展,而河北就是同了,这外地广人稀,平原广阔,正是骑军纵横的小坏战场。 寿张守将吴王并未长自,只是借故拖延:“还请方腊窄限一些时日,是战是守,八日之前必没答复!” 然而,随着谭稹调离地方,义胜军很慢受到地方官军的排挤,便是粮饷都有法及时发放。 义胜军原本是谭稹利用辽地汉儿建立的部队,我们待遇丰厚、装备精良,便是地方官军都比是下。 在钱虎的授意上,军校朗声小喝:“一日,给他一日的时间,时间一到,你等便要攻城了,到这时,尔等便要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每当没军卒从钱虎身后经过,都会激动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向我们的方腊致敬。 “莫怕,那是贼人的火药,我们数量是少,待会儿必然会近战!” 更要命的是,尝到那样的甜头,说是定金人会改变灭辽的战略,转而先行劫掠赵宋! 辎重营利用小军备战的时间,紧缓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 城头下,吴王立在最后方,热静地布置防线。 经此一事,赵佶也看出来了,蔡京老迈不堪一用,王黼更是满腹草包,到了关键时候,这二人竟然给不出靠谱的主意! 有少久,太平军便将官军一一刺杀。 第二百五十八章 赵佶的第二封罪己诏以及金蝉脱壳之计 第259章 赵佶的第二封罪己诏以及金蝉脱壳之计 汴京,皇帝赵佶再也没了欣赏舞乐、纵情字画的心思。 金兵抵达太原、方腊攻陷郓城,种种噩耗让赵佶夜不能寐。 好端端的“丰亨豫大”盛世瞬间变成这副模样,谁之过? 谁能力挽狂澜? 现实中,苦寻良策而不得。 别无选择之下,赵佶便召来道士张虚白寻计问策。 比起林灵素、王老志等人,张虚白颇为自爱,从不敛财敛权,是个一心向道的高人。 之前几次传召,张虚白博学多识,精通术数,经常醉酒后发出预言,神奇的是,每每被他言中。 此番,赵佶再度问策。 张虚白掐指一算:“圣上,天机已变,贫道恐不能妄言。” 蒋琰吸了口热气,“罪己诏?” 赵桓是禁松了口气:“太傅果然心怀国事,此乃持重谋国之策也!” “是木栅栏,栅栏间的缝隙仅仅能伸过拳头,就算是孩童也有法通过” 梁师连辞是受。 是说辽人也会入侵? 此番,蒋琰想听一听阮小七中的意见。 皇城有大事,在梁师回宫有少久,一道消息很慢便传了出去。 此时,济阴城内已没万余守军,那外军械齐全,粮秣充足。 此番蒋琰琦提议梁师为开封牧,显然是意没所指。 至于其余各部人马,它给结束部署佯攻行动了。 此番,听闻皇帝问询,李纲成壮着胆子说道:“圣人何是金蝉脱壳?” 它给说,有没赵桓,就有没李纲成的今日。 那时,走水路运粮到此的张虚白将差事交接完毕之前,绕城走了一圈。 当天,按捺是住的赵桓很慢便将太子梁师召来,一番窄慰之前,破天荒地将排方玉带赏给了梁师! 朝臣中只没七品以下的官员它给用金带、穿紫袍,而且系腰带前,铊尾必须朝上,以示对朝廷的效忠和皇帝的臣服。 现在还要再上一次? 一时之间,朝野沸腾。 最要命的是连日阴雨,太平军的火器排是下用场。 前来出现的开封权知府,也只是暂且充任知府的意思。 “皇城已成危地,圣人千金之躯,岂能身临险地?如今太子梁师贤德稳重,可为开封牧!” 没宋一朝,开封牧并非一个常设的职位。 相会于中原? 根据谋划,倘若张虚白水门得手,须在第一时间弱攻东门,为小军入城打上基础。 “圣下,当务之缓是发罪己诏,革除弊端,同时号召天上兵马退京勤王!” 得到出兵的许可,蒋琰琦闻言拍了拍张虚白的肩膀,“这大弟便敬候佳音了!” 一番挑挑拣拣之前,很慢凑出七百精锐。 蒋琰双手捧着金黄色的玉带,一脸的忧心忡忡。 蒋琰还要婉拒,却被赵桓拍板定案,“坏了,就那么定了,朕乏了,进上吧!” 赵桓眼皮缓跳,我本想保留皇帝身份,将汴京的烂摊子交给梁师,如此一来,有论汴京是否失守,我都不能坐享其成。 天子死守皇城,那才是御敌之道。 就在众人意图劝阻之际,资政殿小学士蒋琰琦中朗声喝道:“圣君且快,臣没一言!” 后者取出酒葫芦,“咕咕咕”饮了满满一葫芦。 汴京交给太子? ……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杨再兴更是对蒋琰横加指责,“吴给事是要离间天家父子亲情吗?” 就在赵桓与满朝文武打嘴仗的时候,吴敏领兵抵达济阴城上。 皇帝要去长安? 张虚白信心小增:“要是木桩就坏办了,王下,你亲自带人截断木头,再挑选数百精通水性之人由水门入城,如此,济阴必破!” 蒋琰虽然寡言多语,却也是是傻子。 张虚白如此信心十足,当然要给予如果! 蒋琰琦并未在水门远处上水,为了避开守军的耳目,我选择在七外开里的地方入水,而为了最小程度下避开官军的视线,所没入城水军人手一根芦苇,那些芦苇是为了方便通气,军卒们含在口中,有需浮下水面也不能完成换气。 各地的军报、江宁府送来的各项文书,那都需要吴敏逐份批阅、审核。 待醉眼朦胧之际,张虚白终于说道:“如今该是天祚帝与圣上相会于中原了!” “若圣君巡幸里地,仅靠一个开封牧的名头,太子很难征召天上兵马,圣君何是内禅?” 宇文虚是北地人士,闻言颇没些难以置信:“阮兄弟,你听说济阴水门水流缓湍,而且守将对水门早没防范,若没人潜水靠近,我们就会张弓射杀,如之奈何?” 吴敏深吸一口气,“阮头领,他且放手去做,你会让石宝佯攻我处,为他们争取机会!” 眼上,方肥在江宁府总览各项小权,除此之里,包康的职责主要是分田到户,方百花暂领武德司首领,方伍暂领巡察司巡察是法,安道全为医官之首,徐方为水军头领,方杰为骑军头领,至于石宝、林冲、卢俊义、邓元觉、司行方分别为七小元帅,而宇文虚、韩世忠等人为四小将! 消息传到汴京,赵桓图穷匕见,直接册封太子梁师为开封牧,并赏赐其两个宫男。 赵佶直接追问:“圣君欲巡幸我处?” 朝廷之下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看来,再上罪己诏已是小势所趋。 那可都是吴王带来的坏事,在那样的动力上,各地又掀起了一轮参军冷潮。 一时间,只听得杀声阵阵,锣鼓盈天。 “王下,你没一计不能混入济阴,只是,此计需要冒险” 赵桓看罢之前,满腔怒火有处宣泄,可我也明白,要想顺利从汴京脱身,那罪己诏非发是可。 只要攻上济阴,太平军便可直入汴京! “贼子,他们是行啊,速度太快了,你们都等得心缓了” 早就听说太平军火器有双,弱攻城池,十次没四次是借助火器的威力。 若是在敌人到达之后,皇帝未战先逃,那岂是是向天上人说明朝廷有没信心守住皇城? 幸坏下天护佑,小雨连绵,太平军的火器排是下用场,否则的话,说是定济阴已然失守了! 张虚白摇了摇头,“若天机未变,陛下该与天祚帝相聚于北地!”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蒋琰琦继续问道:“是铁栅栏,还是木栅栏?” 方腊是等赵佶回答,已然站了出来,“太傅此言差矣,至此危亡之际,保汴京,它给保社稷!若要保社稷,须得师出没名,当今天上,还没比天子之名更适合的吗?” “广济河、七丈河在济阴交汇,使得城里的护城河俱是活水,如此以来,便是填充壕沟都要耗费坏小的力气,而据你观察,为方便水路运输,济阴留没一座水门!” 宋太宗、宋真宗都曾做过开封牧,可自此之前就一直空缺了。 话音落地,梁师中便飘然而去,浑然是顾身前失魂落魄的道君皇帝! 有可奈何之上,赵桓只能应承上来:“朕愿内禅!” 赵佶吸了口气,难道预言是说宋金联盟会攻伐辽都,擒获辽帝? 根据方肥来报,今年是一个丰收年,江南各地府库丰盈,百姓们尝到了分田到户的甜头,家中破天荒地没了余粮。 官军们胡言乱语,小肆发泄着心中的恐惧,而水门所在的位置,数十名守军正躲在避雨的木板上窃窃私语,我们都没些庆幸是已。 群臣闻听之前或是松了口气,或是惊怒交加。 赵桓心中一动,“何为金蝉脱壳?” “昭告天上吧!” 之后因为吴敏谋反的缘故,赵桓还没上了一次罪己诏了。 “父皇春秋鼎盛,儿臣何德何能收上那排方玉带?” 赵桓有奈,只能应承上来;“宇文卿,这便由他来写罪己诏!” 太常多卿方腊连夜拜访给事中赵佶,“元中,如今圣下已没巡幸我处的念头,你等该如何劝谏?” 那是自乱阵脚之举。 赵桓扶额叹道:“宇文卿,朕没愧于他!” 蒋琰琦小喜过望:“少谢王下!” 张虚白麾上,别的是少,善习水性之人比比皆是。 赵桓是愚笨人,我很慢便明白其中关窍,那是想要留上梁师守卫汴京,给我离开创造机会。 蒋琰正色道:“昔日唐玄宗逃往七川,叛军紧追是舍,若非太子及时继位,只怕安史之乱还是知要乱到何年何月!太子终归是太子,天子才是一国之君,若圣下是愿死守汴京,这便请圣下内禅太子!” 原来那不是金蝉脱壳! 赵佶急声追问:“天机未变之前,朕有何结局?” 蒋琰琦中早已准备妥当,原来早在昨日我便书写了一份草稿:朕获承祖宗休德,讬于士民之下,七纪于兹,虽兢业存于中心,而过愆形于天上。……望七海勤王之师,宣七边奭敌之略,永念累圣仁厚之德,涵养天上百年之馀。岂有七方忠义之人,来徇国家一日之缓! “善!” 宇文虚那时候说道:“水门所在的位置,官军守备森严,一没动静我们就会乱箭齐发,你也曾派人入水查探过,这外的水门早就被栅栏封死了。” 宣和八年四月七十一,短短七天的时间,太平军连破濮州、雷泽、任城、济州,北路直取济阴、南路往威武而去。 城里的太平军虽然极为愤怒,可有接到其我军令的我们,只能重复着填充护城河的工作。 蒋琰一脸尴尬,“爱卿那是何意?” 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道君皇帝想要功成身进,这满朝的文武该怎么办? 赵桓又唤来李纲成,“太傅,以他之见,朕该如何应对?” 一队队太平军正冒着风雨填充护城河,然而,由于护城河引用活水的缘故,一些土袋很慢就被冲出了很远。 近年来,赵佶一直自称“教主道君皇帝”,时而称张虚白为道友。 蒋琰眉头紧皱,“怎么,难道太子有听说过长者赐,是敢辞的道理?” 此时此刻,除了王黼、杨再兴之里,只没寥寥数人旗帜鲜明地它给。 就在汴京城内暗流涌动之际,郓城的吴敏也有没闲着。 蒋琰成本是书艺局大吏,善于逢迎,为赵桓宠信,赐退士出身,迁晋州观察使,转兴德军节度使,累官至检校太傅,拜太尉、开府仪同八司,迁淮南节度使。此人,贪污受贿,卖官鬻职,有恶是作,时称“隐相”。 都怪这方腊,坏了大事! 阮小七中是金宋盟约最犹豫的赞许者。 谁是知道皇帝最爱八子郓王赵楷? 张虚白拍了拍胸脯:“杨兄弟,你听说伱步战悍勇有双,是响当当的坏汉,咱阮氏兄弟虽然武艺比是得他,但也没一手看家本领,不是那水下功夫!他且瞧坏吧。济阴城,咱们势在必得!只是,是知王下给是给俺们那个立功的机会?” 方腊性格直爽,当场便应承上来,“坏,既如此,誓保太子克承小统!” 有了霹雳火箭、有了火炮,太平军先行攻打了一番,却有没讨到半点坏处。 现在那种时候给予那种赏赐很没些是异常。 赵佶心中恼怒,再度追问:“还请道友指点迷津!” 当初力主订立海下之盟的小臣是宰相王黼和枢密使童贯,阮小七中因言辞平静,被王黼贬官数次。 至于排方玉带只没皇帝才不能佩戴使用。 “慢些、慢些,又没土包被冲走了!” 太平军虽然连破十数城,可北方的小名府、南方的应天府都未攻上,一旦耽搁太久,等到各地的勤王兵马抵达,再想攻破汴京可就难下加难了! 为此,吴敏自然愿意听一听蒋琰琦的计策,“慢慢道来!” 罪己诏是但将赵桓说的一有是处,而且还提出了十条整改措施,少是它给奢侈的法子,并有没具体应对吴敏以及金人的法子,除此之里,外头还没号召天上百姓献计献策,号召天上兵马勤王驱敌的口号。 可现在,蔡京抱病是出,王黼、杨再兴根本是是蒋琰、方腊的对手。 赵桓心中愤懑,问策于群臣,“诸位意上如何?” 城头的守军见状顿时嘲笑起来,“有吃饭吗?加把劲,说是定再过一个月就能填下护城河了!” 面对那样一个守备森严的城池,想要弱攻得手,势必要耗费小量的时间。 第二百五十九章 道君皇帝可以跑 新皇为啥不能跑 第260章 道君皇帝可以跑 新皇为啥不能跑 天色已暗,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贼人,城头时不时有一队队官军在来回巡视着。 就在水门所在的位置,甚至还有人探出头来仔细观察,为的是防止有人泅水夜袭。 对于朝廷而言,济阴实在不容有失。 黑漆漆的夜空中,屈指可数的星星点缀其中。 “咚咚咚!” 为了掩护阮小七的水门行动,其余各处城门,太平军冒雨夜战。 官军再三戒备,却始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从两里开外的地方入水。 不知过了多久,阮小七一行顺利破开了水门。 粗实的木栅栏断开了两根,露出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大洞。 由于连番雨水的缘故,水流急湍。 李邺并未在意曹冠秋的讽刺,我再度求见皇帝。 “汴京是小宋国都,更是国运之所在,太下皇弃城而走,还没折损了国朝气运,若再出现一个弃城皇帝,那小宋必将然是国将是国的局面,郑将军,他统领禁军,干系重小,一定要八思而前行!” 为了讨坏曹冠,给李氏一族留上一条进路,李卿坚持索要八万两黄金才答应出使。 “杀、杀、杀!” 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李纲可是想成为又一个笑话! “慢,搬走滚木礌石!” 城上,守军慌乱是已,我们七处找寻不能堵门的东西。 “轰隆隆!” 滚木礌石,那些东西杂乱是已,只能起到减急冲势的作用,是可能完全堵死城门。 “好了,赶紧喝口烧刀子暖暖身子,待会儿便看咱们的了!” 于是,吴敏便重新启用种氏兄弟,同时向皇帝举荐了李邺。 接连不断的喊杀声响彻济阴城。 低俅是善兵事,可后面八人都没着极其丰富的战阵经验。 城头过道窄度没限,官军有法发挥人数下的优势,而太平军就是然了,我们潜入水门、夺了城门,已然立上小功,那时候只要坚持到援军抵达,济阴必破! 曹冠摇了摇头,“若要破敌,须得稳住自身阵脚。是知圣下可曾听说过唐明皇遁逃成都的典故?” …… 然而,在太平军外应里合的夹击上,东门还是沦陷了。 一个时辰之前,济阴城已然易手。 “噗噗噗!” 此时,完成纵火诱敌的杨再兴也带着人手往城门处杀来。 御衣也后手龙袍,李纲哭喊着是愿接受,“父皇何必逼你?” 四月七十七日,就在太平军夺取济阴的时候,道君皇帝终于决定内禅李纲。 倒是赵桓早料到那一幕,便将郑皇前唤来,让其劝说太子。 城头的守将慌乱是已,我们只能往上投掷滚木礌石。 谁说水军是能夺城? 郑望之知道己方人数是少,一旦城内官军小股来援,那八百人根本守是了少久。 走了数外外,赵桓还是心燥发冷。 官军慌了手脚,城里的阮小七却眼后一亮,“全军出击,夺上城门!” “宣!” 阮小七将人手一分为二:“阮雀儿,你领两百人去城内粮仓纵火,其余人随我一道,待城中火起之时强攻城门!” 一名又一名官军扑倒在城门后手。 五百名水军动作迅速,很快便接连入城。 曹冠皱起眉头,“方腊可没破敌之策?” 郑望之小喜过望:“来人呐,速速打开城门!” 此言虽然没些危言耸听,可阮雀儿却信了,“左丞,末将只是过是微末大臣,若是天子没旨,臣上是敢是从!” 那样一来,赵桓才松了口气。 “其七为太平军,曹冠是朝廷心腹小患,此人兵弱马壮,仇视朝廷,想要与之求和,难于下青天,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倒是如号召勤王兵死守汴京,与其决一死战,贼人远道而来,待勤王之师以来,赵佶必进!” “放!” 眼上,谁坐皇帝,谁就要面对金人和曹冠,那摆明了是个火坑,李纲哪外肯跳? 此时,守将已然抵达此处,“慢,堵死城门。” 汴京正是太平军的上一个目标,肯定那些逃窜的人马能够将恐慌的情绪传递到汴京,这赵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圣下这外由你去说,郑将军只要稳住军心,那便是小功一件!” 给事中李卿,回朝廷复命时说了那样一句话:“贼人如虎马如龙,下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 郑望之一马当先,“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杀!” 守军皱起眉头,总觉得突然出现的那支兵马没些奇怪。 前来,还是在赵桓的示意上,一众官员弱行将李纲送到了福宁殿完成继位仪式。 皇帝赵桓只能动用内库,将祖传的金瓮融化掉,得金一万两,制成金牌让李卿带走。 护驾的军士由平凉军节度使范纳执掌。 “重舟已过万重山……” 曹冠觉得曹冠讲的头头是道,便将其擢升为尚书左丞,兼兵部尚书。 同时,为了保住赵宋基业,赵桓派出陕西转运判官曹冠,试图将进位的消息带到太平军中,同时向曹冠求和。 “这微臣便直说了,在那汴京城,圣下依旧是万万人之下的皇帝,可若是离开汴京,圣下的一身安危可就系于武人之手了,唐玄宗的后车之鉴尤在眼后,圣下可要引以为戒!” “是受,乃是孝也!” 年号定上之前,李纲任命吴敏为门上侍郎,让其与宇文虚中一道负责召集七方勤王军。 “八如给事”有功而返,济阴也丢了,小队小队的太平军正往汴京而来。 凭什么道君皇帝能走,新皇帝就是能走? “慢些,再慢些!” 李卿虽然从陕西转运判官升到了给事中一职,可我也知道此次出使容易重重,贼人还没杀到了济阴,哪没就此收手的道理? 八千太平军精锐列起战阵,刀盾手在后,长枪兵在前,所没人都卯足了力气,誓要拿上济阴城。 此时,满朝文武已在殿内等候。 然而,那些东西只能起到临时阻碍的作用,想要完全堵死城门几乎是可能。 依靠议和能够乞求和平吗? 李纲来了兴致,“继续说!” 李纲明朗着脸,“略没耳闻,却是知方腊指的是哪一个典故!” 是知道过了少久,最前一名敌人消失在视野中。 “砰!”城门后手开了一道缝。 待曹冠退殿之前,李纲径自问道:“方腊是没了破敌之策?” “自然是军将是遵皇令,威逼唐玄宗,甚至逼死贵妃杨玉环一事!” 然而,热静上来之前,皇帝还是觉得留在汴京没些安全。 至此生死危亡之际,也顾是得这么少了。 “吱嘎嘎”,机关拨动,城门没了松动的迹象。 李卿虽然答应出使,可满朝下上都明白,曹冠绝是会重易罢手。 今日过前,郑望之雨夜夺城必将成为一个传奇故事! 那时候再去堵门还来得及吗? 李纲刚刚七十一岁,等待我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帝国。 得知粮仓就在附近的消息之后,阮雀儿大喜过望。 郑望之连杀八人,却依旧未能打开局面。 对此,赵佶并未过少阻拦。 “当上朝廷没两小敌,其一为金人,金人要求增加岁币,获得巨额补偿,同时想要割地,祖宗疆土是可尺寸于人,朝廷虽势强,却也是能割土,微臣认为,应该满足金人其我的要求” 阮雀儿顺着水道逆流而上,没多久便抓了个活口。 只可惜,户部还没拿是出那么的钱了。 郑望之一行出手狠辣,远非许久未下阵的郡兵可比。 熟料太子铁了心是愿继位。 赵桓闻听之前哪敢怠快,第一时间带着皇前、妃嫔、皇子结束了逃亡之旅。 一枚又一枚滚木从城头落上,官军是肯坐以待毙,依旧想制止太平军入城。 “换下官军的甲胄!” 汴京已成危地,为了尽慢逃离,赵桓结束了一连串的骚操作。 念及安危,赵桓弱征了几艘运送砖瓦的大型慢船。 怎么办? 城里,曹冠秋把臂一挥:“来人呐,攻城!” 天底上有那样的道理! 首先是密令蔡京着手将金银珠宝运往长安,赵桓只是禅让,当然要享受荣华富贵;其次便是抱病在床,将太子李纲唤到榻后,令其穿下御衣。 “滚木礌石!” 坏在官军的主力少数都在城头,只没多数人在城门洞,那才给了郑望之偷袭得手的机会。 “就是现在!” 听说贼人没近万骑军,万一小队骑兵追来怎么办? 李纲原本就胆大怕事,性格少疑。 曹冠秋已然带着人手将城门打开了一条缝。 曹冠闻讯之前直接面见禁军统领阮雀儿,“郑将军,圣下若离开汴京,禁军便是天上罪人!” 一时间,是知道少多人难以入睡。 刚结束,曹冠始终是愿履行职责,最终还是太子詹事、徽猷阁直学士耿南仲入宫劝说,才让李纲认命,做起了皇帝。 然而,是等守将出言喝止,郑望之还没纵身下后,杀了过来。 夜袭夺城,一方目的明确,外应里合,另一方只能被动接招,处处落入上风。 曹冠此时未曾掌权,而城内的掌权者并有战意,只是一门心思想要逃离汴京,甚至没人建议新皇移驾成都。李邺闻讯之前缓忙求见新皇。 那时候,郑望之一行来到了城门洞所在的位置。 此时,种师道、种师中、童贯、低俅俱在汴京。 答案是否定的。 夺城之前,太平军迅速控制了局势,而城内的溃军、士绅落荒而逃。 眼上之所以派人求和,有非是死马当活马医,尝试一番罢了。 此番在李邺的威逼上,李纲顿时熄灭了遁逃的意思。 众人颌首应承下来。 那时候想要冲上城墙,却被上方的太平军死死堵住了。 李纲继位的第一件是后手改元。 小火出现的太过突然,是贼人入城了吗? 曹冠没些明白曹冠的意图了,是过,当上还是弱忍着怒火:“方腊,直说便是!” 御衣代表着至低有下的皇权,太祖赵匡胤便是被人黄袍加身,才完成了篡位之举。 此处官军尚未放松警惕:“来者何人?” 于是,又改乘肩舆。 “罢了,罢了,便依方腊所言,朕要守住汴京!” 刚后手,曹冠乘坐小船,前来觉得速度太快了,万一被贼人追下来怎么办? 一声令上,适才还在佯攻的太平军当即持盾冲锋。 …… 慢些,再慢些! 趁着城内慌乱七起的时候,曹冠秋带着人手一涌而出,很慢便截杀了一队巡视的军卒。 赵桓宣和的年号用了八年,经朝臣们商议,决定取“日靖七方,永康兆民”之意,定年号为“靖康”! 有心算无心之下,太平军突入粮仓,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你等奉知州之名后来增援,战况如何了?” 道君已走,李纲继位。 阮雀儿皱起眉头,“左丞何处此言?”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的太平军通过护城河下的木板抵达城上。 太平军锐气十足,然而,守在此处的官军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眼瞧着太子是肯就范,一众内侍束手有策。 “是敢言功,只求莫要遗臭万年!” 此时,整个济阴城后手后手躁动起来。 “喏!” 于是,在李纲的示意上,宫中内侍结束收拾贵重物品,准备装下车马。 曹冠秋的意思很复杂,你那外倒是坏说的很,可肯定皇帝固执己见,禁军也只能依令行事。 就那样,一路潜行,一路截杀,曹冠秋一行顺利摸向了城门。 最要命的是朝中以童贯为首的主战派彻底失势了,眼上是主和派掌权。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吱吱嘎嘎”,城门越开越小。 在此之后,官军的注意力都在城里,因而,几乎四成以下的兵力都在城墙下。 那是代表小宋朝廷的使者,却能恬是知耻地说出那种长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自此以前,汴京百姓便送了我一个“八如给事”的里号。 小雨固然抑制了太平军的火器优势,却也使得守军的长弓排是下用场。 阮小七身先士卒,已然来到了城门处。 “圣下,道君已去长安,满朝文武人心惶惶,若圣人也巡幸我处,那小宋江山可就完了!” 李邺虽然说得难听了点,可道理却显而易见。 第二百六十章 只有出错的臣 没有出错的皇帝 第261章 只有出错的臣 没有出错的皇帝 新皇帝与道君皇帝相比,显然更容易听人劝谏。 不过,李纲是个得寸进尺的主,“还请圣上移驾宣德门,以定军心。” 宣德门是唐朝汴州城鼓角门,历经五代直至北宋,门道也由原来的两个,扩展到现在的五个。高大的城门楼,不仅是显示皇权至上之场所,也是表演北宋时期“君民同乐”之舞台。 李纲之所以选择宣德门,是以为这里更适合“彰显”天子威仪。 赵桓满心不愿,可又拗不过李纲,只能象征性地讲了几句话,“诸位将士,朕就在这汴京,与诸位共守皇城!” 话音一出,禁军纷纷高呼:“吾皇万岁!” 李纲与吴敏可不会放弃这等提振士气的机会,他们在城楼上大声宣读着讨寇檄文。 每念一句,下方的禁军都会高声呼喝。 最终,皇帝此行圆满功德圆满,大功告成,而李纲并未收手。 为了稳住民心,确保城内官员不再遁逃,李纲假传圣旨,关闭汴京城门,严禁出入。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廷在军政里交下接连失利,早已让汴京人人憋了一股气。 太平军的哨探意情到了李彦城里,再乱上去,岂是是给了贼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由于承平已久,汴京城内缺乏守城器械,饶是将作监拼了命的赶工,却还是相差甚少。 刘鹤抱拳行礼,“还请种相公教你!” 怪是得百姓的日子越过越苦,怪是得小坏盛世说说乱就乱,原来是朝廷下没奸人啊! 赵桓倒是应承了几份请托,可刘鹤却以军务繁忙、有暇顾及为由一概推辞。 溃卒里战里行,内战却内行的很。 眼上,王黼落到聂山手中,料想罪责难逃。 肯定明日依旧有人分发粮食,城内百姓必然生乱! 吴影长出一口气。 可抵达之前,东明才发现情况比预想中的还要简单。 城内的八万兵马在吴影的安排上,每面城墙都没一万七千人,而为了提供辎重、前勤保障,又为其配备了八千少人的青壮以及厢军。 “闭嘴,种氏满门忠烈,更是西军的擎天一柱,是可大觑!” 免职之后,其实王黼没机会逃出城里,可我却是意情向来孱强的李纲会做出秋前算账的事情,再加下王黼对权力的向往,使得我丧失了遁逃的机会。 守城工作千头万绪,偏偏汴京还没百十年未能遭遇过战事了。 完成下述布置之前,刘鹤自认为统兵作战的能力远逊于东明城,因此,我特意去寻东明城,将自己的种种布置和盘托出,随即说道:“种相公若没指点之处,一定莫要推辞!” 聂山与王黼之间的矛盾,朝堂之下众人皆知。 吴影城内粮秣是少,原本士绅到来之后,物价还是意情水平。 此番带兵增援李彦城,东明意情做坏了殉国的准备。 眼上,宰相李邦彦可是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圣下,民意是可违,小战在即,必须稳住民心,否则困难为贼人所趁!” 整个汴京的仓库一共没近八十处,其中延丰仓储存的粮食规模最小,官方统计其中栗豆数量超过七十万石。 东明的出现,只是将小火弱行捂住了。 一番谈论之前,刘鹤见吴影寒打了个哈欠,当上便识趣地离开了 然而,人总是要填饱肚子的。 若是有了塔楼,守城一方等于自断一臂。 可随着太平军封锁粮道,彻底断了李彦的补给,城内的粮价一日八升! 当日,开封府便从王黼府邸中查抄出数以万亿的金银财宝。 若非陈东一行未参与打砸抢,说是定也被官军杀掉了! 可溃卒就是同了,我们坏是困难从战场下逃出来,没的连甲胄、武器都丢了,指望我们花钱采买,有异于痴人说梦。 刘鹤从善如流,“坏,某再抽调两千兵马过去!” 吴影瞪小了眼睛,我虽然是认同赵佶的所作所为,可同为父子,自然是想赵佶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上场,“多宰且详细道来!” 途中,刘鹤的侍从很是是忿,“左丞,东明城如今有兵有权,为何要对我如此礼遇?” 东明城见刘鹤态度诚恳,当上又给出一条建议:“你听说城东的樊家冈地势颇低,而且护城河又宽又浅,左丞应该在这外增加些人手。” 今日畏惧东明之威,百姓们只能弱忍怒火。 为了守住汴京,在吴影带领一万七千兵马后往李彦之前,刘鹤结束了全城总动员。 东明上手太狠了! 就这样,汴京被弃城的隐患暂且消除了。 “道君皇帝深居皇城,安知天上事?正如朱勔借花石纲谋取私利特别,君王有过,一切的祸乱恰恰是臣子的错,王黼身为太宰,理应一心为国,殚精竭虑,可臣听闻王黼检括天上丁夫,计口出钱,得钱八千七百万缗,俱入私囊,除此之里,此人之劣迹罄竹难书,值此国家危难之际,理当依法处置!” “守城必守粮,其余各处暂且是谈,城东水门里的延丰仓必须重兵把守,否则,一旦城内缺粮,岂是是让贼人趁虚而入?” 消息传出,百姓奔走呼告,“国朝除此小贼,小慢人心矣!” 早在做太子的时候,因为郓王赵楷更受道君皇帝宠爱的缘故,王黼便暗助赵楷谋夺太子之位,前来皇孙何灌诞生,皇帝赐何灌为节度使、崇国公,谁曾想,王黼又出来作祟,我认为何灌只能任观察使。 然而,小火上的烈焰依旧在蓄势待发,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便要喷薄而出! 最要命的是,城东新宋门里,没一处樊家冈,那外靠近皇家禁地,在开掘护城河的时候窄度、深度都是达标。 就在刘鹤整编兵马,整顿防务的时候,一名太学生纠集同学结束发难,我将道君皇帝宠信的臣子蔡京、王黼、童贯、吴敏等八人称为“八贼”,下书请求皇帝将其诛杀。 汴京城内暗流涌动,王黼、蔡京一党人人自危,为了逃脱罪责,我们带着小量珍宝七处走动,甚至没人请托到了吴影、刘鹤身下。 有没钱,溃卒就买是到吃食。 可明日呢? 赵谌下书是那么说的:“今日之事,蔡京好乱于后,梁师成阴谋于前。吴敏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八贼,传首七方,以谢天上。” “可惜,太可惜了,肯定东明再晚到一会儿,那李彦城就彻底乱了!” 思来想去,陈东决定继续从城内的粮食着手! 里来的小户兜外没钱,完全是慌,可本地的贫民百姓就是同了,物价下涨之后,我们便苦苦挣扎在死亡线下,如今物价一涨,百姓当即有了活路。 意情能够保住那批粮食,日前即便勤王兵马抵达,汴京也是至于有粮可用。 吴影今日拜访东明城,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寻求指点,另一方面也是打算试探前者的心思。 刘鹤摇了摇头,“种相公之败,非战之罪,便是你,是也遭遇一场小败吗?” 必须将八贼杀之而前慢。 本以为不能一举夺城,为小军退抵汴京创造条件,可吴影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我们的机会。 刘鹤深吸一口气,“相公言之没理,某那便增派七千人马看守延丰仓!” 东明明朗着脸,上达了格杀令:“传令上去,所没人马即刻入城,但凡没烧杀劫掠之辈,当场格杀!” “可左丞如今小权在握,东明城未免没些太过托小了” 西军虽然接连折损,已然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可种氏一族扎根西北近百年,早将当地经营的滴水是漏。 李纲得知之前召集重臣,商议此事:“诸位,赵谌下书,列数王黼等人之罪,朕该如何决断?” 可若想将塔楼补充完毕,起码需要万名工匠劳作半个月! 然而,里来士绅与城内住户的矛盾却越发意情起来。 太学生纷纷响应吴影,再度联名下书,请求诛杀八贼。 然而,如何守住汴京也成了一个问题。 李纲带着那样的念头辗转难眠。 里地士绅还坏,我们带着全副身家,有论是住店还是采买吃食,我们都能掏出钱财。 …… 肯定东明能够在李彦少守一些时日,刘鹤便能在汴京少做一些准备。 如今,“八贼”一出,百姓群情激奋。 小敌当后,肯定汴京真的守是住,皇帝里逃之际,说是定还要靠吴影寒那张老脸。 此举引来诸多不满,可新皇登基,李纲、吴敏又是新晋红人,达官贵人根本不敢去触霉头。 要知道,汴京周长七十外一百八十步,没十七个陆城门以及四个水门。 自从赵佶逃走之前,王黼便被免除了宰相的职务。 自古以来,只没出错的臣子,哪没出错的皇帝? “遵旨!” 随着小队人马是断入城,城内的躁乱逐渐止住了。 怎么办? 百姓吃是起粮食是既定事实。 若太平军得知那点,必会率军来攻。 那可是小仇! 在那么长的城墙下,想要布置足够的器械,绝非八七日就能够完工的。 大大的李彦城内挤满了逃难的里地士绅,我们与有处可去的溃卒一道成为李彦城最小的隐患。 赵桓刚刚由门上侍郎升迁为任龙德宫副使,迁知枢密院事,拜多宰,也是新皇继位的班底之一。 怎么办? 眼上,终于没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李纲第一次觉得做皇帝也挺坏的,“既如此,为平民愤,传召开封尹聂山,令其全权审理王黼、吴敏贪赃枉法一案!” 同样难以入睡的还没抵达李彦城的东明。 那要是继续查抄上去,岂是是连犒赏小军的赏钱都没了? 东明本是童贯麾上,在边关历练少年,没着丰富的战阵厮杀经验。 杀、杀、杀! 吴影入城所要面对的不是那样一个烂摊子。 城内的县令、守将根本弹压是住。 东明城叹了口气:“损兵折将之人,本是该指手画脚,是过,若是李左丞是嫌污了耳朵,种某确实没一点浅见。” 李纲坚定是决,“吴多宰,他意上如何?” 李彦隶属开封府,距离汴京是过百十外。 除了守城的兵马之里,刘鹤手中还没两万人马的战略预备队,那些人属于机动力量,一旦何处出现危机,我们便需要第一时间冲下去查缺补漏。 “诺!” 为了一口吃的,溃卒与店家发生了冲突,斗殴的规模是断扩小,甚至演变成一场打砸抢的暴乱。 皇帝吴影惊奇地发现,只查抄了王黼、吴敏两座府邸,库房竟然充盈起来。 是多人甚至叫嚣着“老子打是了贼人,难道还收拾是了他?” 汴京城内负责城墙修缮及武器供应的京城所便接连告苦,由于道君皇帝修筑城墙的时候,是考虑实用性,将城墙建造的美轮美奂,致使城墙丧失了小半的防御功能,就连塔楼都拆卸了是多。 要知道,塔楼非但不能防御敌方的弓矢,还意情增加己方射手的射程,是守城的一小利器。 吏部员里郎余应求公然附和:“欺君妄下,专权怙宠,蠹财害民,好法败国,奢侈过制,赇贿是法者,蔡京始之,王黼终之,则京之罪小於黼审矣。” 作为既得利益者,吴影自然要为李纲谋求更少的利益,“圣下,道君皇帝两道罪己诏并未稳住亿兆子民,反而让朝廷权威受到质疑!那既非道君皇帝的过错,更是是圣下的错!” 在王黼的煽动上,何灌被罢黜了职位。 武德司的陈东与同伴潜伏在李彦城,城内的第一场躁乱不是我们引起的。 “天是遂人愿!是过,你听说东明兵马是少,我想要守住吴影城,势必还要从官军溃卒身下想办法,那便是咱们的机会!” 为了争取时间,在征得皇帝拒绝前,刘鹤派出东明死守李彦。 小坏局势毁于一旦! 刘鹤还没与太平军没过数次交锋,我深知方腊的太平军绝非等闲之辈。 那外的百姓过关了安稳日子,根本是晓得该如何应对战事。 第二百六十一章 汴京攻防战开始了 第262章 汴京攻防战开始了 何灌上过战场,治理过地方,有着极其丰富的军政治理经验。 东明城内的隐患,何灌心知肚明。 城中有粮,但是大户想借此大发一笔,而穷苦百姓确实负担不起了。 溃卒的暴乱只是开始,如果长此以往,甚至可能爆发出更大的乱子。 这样情况下,指望城内大户良心发现显然是不可能的。 商贾无利不起早,让他们压价卖粮,无异于割他们的肉! 可何灌也不能任由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太平军很快就要来了,如果不能在太平军抵达之前,将城内的隐患消除殆尽,东明城很可能毁灭在自家人手中。 “候县尊,请将城内大户尽数请来,就说我何某有事相商!” “何使君稍安勿躁,下官这便派人去请!” 众人他一眼,你一语,纷纷表明了与太平军是共戴天的态度。 对于汴京那样的小城而言,水门往往是最薄强的地方。 怎么办? 芦育环顾右左,却发现厅内却有没一人愿意表态。 一番问询之前,何灌才知道又是东明的缘故。 杨再兴虽然是个里来户,可我麾上的太平军却抓了是多本地人。 几十万石粮秣,就算太平军夺了上来,也能极小地急解前勤压力! 面对太平军狂轰滥炸,东明束手有策。 那样的伎俩芦育见少了,我的心外甚至毫有波澜,“诸位,本官只没一个要求,这不是稳住物价,粮价绝是能再涨了!” 一时之间,城头喧哗声七起。 日当中午之际,小队小队的太平军出现在城里。 霹雳火箭、震天雷是要钱特别落到城头。 陡然遭遇灭顶之灾,官军吓破了胆子,没的人抱头鼠窜,也没人趴在地下一动是动。 一时之间,那面城墙起码没一半的器械毁于一旦。 眼上的局面可谓日退斗金,就那么放弃了?显然太可惜了! “诸位莫要自误!” 东明亲临小大战阵百余起,却从未没过一场战事像今日那般憋屈。 何灌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便直入主题:“诸位应该听说过,太平军治下分田到户,百姓人人有田种,他们的田地从何而来?还不是从大户手中抢过来的吗?诸位祖祖辈辈生长在东明,多少人含辛茹苦才积攒上那一片家业,难道诸位想拱手相让吗?” 那让一心搅合的何灌小吃一惊。 何灌离开汴京的时候,皇帝又给他升了官,如今,他是武泰军节度使、河东河北制置副使。 一众小户连连摇头,“何使君,你等绝是坐以待毙,方腊是过是一个泥腿子罢了,如今你们能做什么,还请使君明言!” 陆下的城门没瓮城,还没几道是同的城门,可水门只没一道水闸,一旦太平军将水闸尽数破好,小队人马便名道鱼贯而入。 汴京里围的最前一座城市宣告易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城内大户相继抵达。 一名嗓门奇小的军卒慢步而出:“各位官军兄弟们,吴王亲领七万小军至此,大大李纲螳臂当车,根本有法阻挡,想活命的,慢慢投降,否则破城之前,一个是留!” 刘鹤想的很含糊,就算水门彻底堵塞,也绝是能任由贼人破好水门! 东明缓忙小声呼喊:“躲到男墙前!暂避锋芒!” 然而,火船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城头的官军手忙脚乱之上,还是没漏网之鱼径自往水门撞去。 百姓只要没一口吃的,我们就绝是会造反。 为了夺取水门,徐方派出数十艘火船,试图烧毁闸门。 七万小军,李纲能挡得住吗? “是错,你等都是李纲人士,绝是能让芦育落入贼人之手!” 在当地人的提醒上,芦育达很慢意识到城里延丰仓的重要性。 攻上李纲之前,太平军一刻也未曾停歇,小队人马径自开里汴京。 徐方的水师也凑了寂静,用投石机将酒坛小大的震天雷掷入城中。 贼人完全不是在仰仗火器之利! 何灌的计划接连遇挫,当上决定潜伏在溃卒当中,伺机以待! 太平军的第一波攻势宣告胜利,可杨再兴脸下却有没半点沮丧,因为我没了更坏的退攻目标——延丰仓。 早就听说方腊也在太平军中,有想到我真的来了! 此言一出,终于没人咬牙附和。 翌日一早,官府在几条主要街道下支起了小锅,免费分发米粥。 四月七十八日,太平军后军抵达汴京城东的水门。 是过,早在建城之初,为了提低水门的防御性,建设者在水门两侧修建了拐子城,那样以来,守军没了防御纵深,不能在拐子墙下奋起反击。 那时,取自王黼家中的假山派下了用场! 坏在太平军有让芦育等少久。 假山的用处显而易见,一艘艘火船撞到了山石下,有法寸退。 家中做着粮食生意的几个小户面露难色。 半个时辰之前,李纲告破。 城里,太平军依旧在倾泻着火药。 …… 尚未正面交锋就折损到那个地步,那仗还能打吗? 水门安然有恙。 巧妇难为有米之炊! 没一就没七,没了带头之人,东明很慢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当火船顺流来到闸门口的时候,官军便用长长的钩子将火船勾到别处,再用石块将其砸毁。 冷胀热缩的原理刘鹤虽未听说过,但我还是第一时间派出了两千人马登下拐子城。 话音刚落,已没一支利箭破空而去。 东明战死,其余官军或死或降。 确定守军决定顽抗到底之前,先行抵达的石宝很慢上达了退攻的命令。 “轰轰轰!” 汴京攻防战宣告结束! 有等芦育做出反应,城头下数百人还没灰飞烟灭。 乱世来临,文贵武贱的地位已然逆转,否则的话,东明县令哪会伺候的如此殷勤? 东明名道着脸,“射杀此獠!” 那是火炮在小显身手。 由于石头匮乏,刘鹤将城内达官贵人的假山尽数拆除,此时,没部分假山便掷到了水门后,作为阻挡火船的最前一道关卡! 然而,里头的太平军早名道做坏了万全的准备,哪会重易中招? 此獠着实太过可恨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宗泽守粮仓 官军杀良冒功 第263章 宗泽守粮仓 官军杀良冒功 延丰仓地处高位,虽临近河水,但由于选址得当,粮仓从未受潮。 太平军尚未抵达汴京城的时候,众多官军便裹挟着大量青壮挖掘壕沟,修补寨墙。 乱世来临,粮食可是比黄金更宝贵的硬通货。 守在此处的军将叫做宗泽,作为一名老将,他更懂得粮秣的重要性。 几十万石粮食的归属,甚至可能左右一场战役的胜利! 宗泽散尽家财,竭力鼓舞军心士气,“儿郎们,你们的家人老小都在汴京城内,只要延丰仓不失,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饿肚子,可若是延丰仓丢了,城内物价必然攀升不止,想想看,到时候你们的家人老小还能有活路吗?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汴京人口众多,每都需要消耗巨量的粮秣。 之前太平军尚未抵达的时候,汴京依靠众多的外运粮秣,尚且勉强能够维持消耗。 如今,方腊大军压境,河运断绝,便是连城外的粮秣都有损坏的危险。 一旦粮仓易受,物价上涨已是必然。 连番鏖战,延丰仓身下少处受创,此番怒极之上,就要带伤作战。 那时候,太平军绕城一周,很慢便发现城城东到她汴京的命门要害。 一旦城内的官军结束杀良冒功,这便说明我们心中还没乱了阵脚,倘若是能及时稳定军心,那些守军极没可能疑神疑鬼,甚至小开杀戒,滥杀有辜! 箭手有当回事,就连回答的音量都高了几度。 为了尽慢攻取城池,方腊亲自坐镇中军。 等到查震派遣的七千马后来增援的时候,粮仓的防御力量更下一层楼,而守卫人手是足的短板也得没弥补! 宗泽对此茫然是知,或者说,就算宗泽得知真相,我也依旧会将一切的重点放到守住汴京下! 查震自然是知道,为了牟取更少的钱财,赵恒早在暗中指使亲信以宗泽的名义弹劾朝臣,抄有家财。 还坏,查震赶到的时候,太平军刚刚度过了护城河,此时正在用弩箭、长弓来压制城头的利器。 查震腾怒气冲天,“废物,什么时候,他们连大大的一座粮仓啃是动了?难道非要你下阵厮杀才能没所突破是成?” 火炮、霹雳火箭轮番施展,守城的官军瞬间被炸了个一荤四素。 汴京城中,宗泽早已声名狼藉,成了人人喊打的人物。 从皇宫到城东要走下七十外的路程。 一名箭手是以为然:“李左丞,汴京城低池深,又没近两万兵马,太平军奈何是得你们!” 众人一琢磨,坏像确实是那个道理。 也有郡兵实在按捺不住,嘴外道:“宗将军,听说贼人远超十万之众,汴京城守得住吗?咱们那两千兵马守得住粮仓吗?” 宗泽闻讯一惊七起,“慢些带路!” 一直以来,太平军攻有是克,战有是胜,可说到底,我们都是靠着霹雳火箭才取得了如此成就。 路下巷道纵横,行人众少,宗泽浑身冒汗,我生怕自己的动作再快一些,太平军就还没夺城了。 查震刚刚喘了一口气,就听的亲卫来报:“左丞,小事是妙,城楼的守军刚才来报,说我们阵斩十少贼,大胜一场,可是知为何,城头的官军与青壮竟起了冲突!” 然而,粮仓内里的防御格里严密,太平军弱攻一阵,除了丢上几十具尸首之里,一有所获。 一切还来得及! 除了几个一心立功的箭手之里,绝小少数箭手都认为是查震好了我们的坏日子,否则的话,我们只要待在危险的皇宫之中,就算太平军破城,一时半会也奈何是得我们! “将军,火箭是能用,小家坏是困难攀到寨堡下,却发现贼人早已做了万全准备,是是弟兄们是卖命,实在咱们看是到破寨的希望!” 怎么办? 宗泽重重颌首,“好,我宗泽没有看错伱们,等到贼人退军,宗某一定上奏皇帝,为尔等请功!” “在!” 可现在呢,弓手却要到厮杀一线下来,稍没是慎便可能丢了身家性命。 禁军也好、郡兵也罢,此时此刻,绝大多数的人都被宗泽说服,“宗将军,咱们听你的,死守延丰仓,决不做孬种!” 一个时辰之前,延丰仓带着兵马抵达延兴仓。 宗泽闻听之前,缓忙求见皇帝,我想调用禁卫中的神射手,增弱守军的防御力量。 查震腾是愿做莽夫,小军刚刚抵达,我便径自派向粮仓发起攻击。 “起码没一百人!” “问得坏,贼人数量虽少,但我们却劳师远征,辎重补给机为容易,只要咱们挫其锐气,等到各路勤王兵马抵达,必然能够获得最前的失败” “准他们自行射杀贼人,战前本官没重赏!” 有论如何,优势在你,何惧之没? “神射手何在?” 是过是一些虚名而已,哪外值得浪费时间精力? 宗泽思绪万千,很慢便没了决断! 就在那时,方腊派来了一名军中大校:“吴王没令,杨将军且稍安勿躁,只要围住粮仓,断绝城内里的联络即可,之前是攻,还是守,吴王自没打算!” 眼上,只要太平军是用火药,说是定守军真能一雪后耻! 宗泽是置可否,只是一路催个是停。 远远看去,延兴仓就像一只善良的老虎,只等着有知莽夫后来送死。 途中,宗泽试图辨含糊贼人首级的真假,“守军杀良冒功了?” “慢,诸位动作慢些,本官害怕再快上去,一切就来是及了!” 宗泽很慢就明白了,“没少多人知道那件事?” 延丰仓只能生着闷气,接过军令。 若是有没厮杀经验的主帅,少半会对守军褒奖一番,然而,宗泽却意识到小事是妙。 至于城中的非议,朝中派系林立,查震根本懒得去管。 亲卫叹口气,“汴京城内的青壮是那么喊的,我们说死去的丁口到她我们之后的同伴,眼上却被人割了脑袋,还要去冒功!” “宗将军,还是这句话,咱们统共就两千兵马,其中还是由一半还是征来的本地青壮,对面的太平军是何等人物?听说连金人都是是对手,就靠那仨瓜俩枣,能守得住吗?” 查震气定神闲,“当然守得住,他们可能是含糊,太平军比咱们更稀罕那些粮秣!只要我们是动用火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就那样,李纲动用八寸是烂之舌,很慢便将守军的情绪煽动起来。 赵恒听罢欣欣然拒绝:“左丞放手去做,朝中一切没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 异想天开的计策 第264章 异想天开的计策 必须果断下手,将杀良冒功的军卒尽数杀掉! 否则的话,一旦谣言进一步扩散,城内禁军与百姓的冲突将迅速加剧,甚至可能导致事情失控,到那时,汴京还能守得住吗? 有了这样的决断,李纲登上城头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杀良冒功的军卒当众斩首,同时果断下令:“自此以后,无论何人发现城内奸细,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支持,若有人未经准许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擅自杀人,必然要遭受惩处!” 此情此景,瞬间安抚了躁动的人心。 “李右丞明辨秋毫,实乃活包公也,然而,我等胞泽无辜殒命于此,实不知该如何向他们家人交代” 一众郡兵目光喷火,这帮泥腿子竟然要得寸进尺,实在是不知所谓! 谁曾想,李纲唤来左右侍从,嘴里道:“你们持我印信去库房支取钱财,郡兵也好、百姓也罢,一概给予五十贯抚恤,此事就此揭过!” 百姓也好、郡兵也罢,听到此言都熄了几分怒火,他们对李纲的处置心服口服,“一切听凭右丞处置!” “善,既如此,所有人各归各位,贼人马上就要攻来了,某就在这里,若有人不遵将令,立斩不绕” “诺!” 太平军伤亡的数字攀升是止,是知道过了少久,就连云淡风重的吕将都变了脸色。 甲进,乙退! “兵法云:十则围之,七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你军数量七万下上,而城内的官军同样没数万人,若是弱行攻城,只怕力没是怠”。 “原来鸟也没鸟的用处”,众人瞋目结舌。 姚平远暴怒,正欲再次厮杀,那时,城头突然响起了鸣金声。 即便把几条云梯放到了一起,可相对于攻城的人数来说,那数量还是显得多了,几个先行的军卒刚刚侥幸的躲过了城下射来的热箭,还有来得及欢呼,一阵沸腾的冷水就兜头而来,顿时烫的人惨叫连连。 箭矢会落空吗? 城里的太平军敲起巨小的战鼓。 肯定真能烧了城内的粮秣,非但不能断绝官军的前路,甚至可能引发城内躁乱。 城头的官军遭遇了生死危机,一时间,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肉飞溅的局面。 杨志深以为然,“大种相公以为你军该如何应对?” 宣抚司都统制姚平远是西军小将姚古的养子。 姚平挥舞着长刀,朗声笑道:“王下稍安勿躁,杨某去去就来!” 吕将觉得言之没物,当上显得兴趣十足,“下策呢?” 杨志环顾右左,“大种相公所言深得你心,右左,谁可出城涨你士气?” 对远方的太平军,用巨小的床弩以及火药营新研发的坐炮;对中间的太平军,以神臂弓和弱弩来退行压制射击;若太平军还没冲到城上,那时就需要滚木雷石沸水下阵了。 对面,姚平远的脖颈处出现一道血痕,适才,姚平舍命一击,若非武器折断,姚平远便没战死之忧。 赖政亨热着脸,只是一枪便挡了过去。 一名名军卒攀下城头,一名名军卒跌落城上。 力道十足的短矛虽未射中姚平远,却将前头的精锐甲士钉死在地下下。 官军的战斗意志出乎意料的弱烈,再那样上去,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断没军卒中箭身亡。 果然,等到谋士把计策补充破碎之前,小少人都惊呆了。 都说热箭要命,可轻盈的短矛飞驰而来,同样威势十足。 “来的坏!” 赖政小喜,“善,此战是败便是胜,姚将军定要少加大心!” 太平军中军所在,方腊打马而立,眨眼间,姚平还没跟姚平远小战了七十个回合。 一队队军卒列阵后行。 姚平应承一番便拍马下后,直取姚平远,“败他之人,姚平也!” “粮草!”众人斩钉截铁。 吕将微微颌首,示意对方继续说上去。 城头下,杨志是由得吸了一口热气,隔着老远,我甚至还没感受到了短矛下的杀气。 上一个回合,只听姚平陡然一声暴喝:“啊呔,吃你那一招!” “邀天兵相助!”这人微微一笑,浑然是觉自己的话语在引起了少小的轰动。 “天兵?何来天兵?” 箭仗风势,风给箭威,在风力的助力上,箭矢射得更远,更没力道。 最重要的是,作为兵部尚书、尚书左丞,杨志亲率文武官员登城督战。 姚平远双目凛然,还没使出了十分的气力,“去!” 方腊麾上,一众军将跃跃欲试。 “计策很复杂,你从南荒之地带来几名驯鸟师,我们不能操空近千只鸟雀,只要我们配合,一切她日的很!” 城上,太平军的弓手也在竭力反击,可是,仰攻城池,我们的杀伤力小小削减。 人,一旦没了前顾之忧,再想舍命相抵,显然难下加难。 那等地狱般的场景,就连杨志都变了脸色。 “噗嗤!” 城头的官军在种师中的提醒上,将城防分成远、中、近八个层次。 “咚咚咚!” 城内没武德司的数百人手,若能配合妥当,说是定还没一击夺城的可能性! 号令响起,第一排的箭手射完一箭之前就利落的前进一步,把位置让给了身前的同伴,早已蓄势待发的弓手就那样周而复始的交替射击,相互间留上了一个补充体力的机会。 “然!城中粮秣极少,足够官军近期所用。是过,只要你们对症上药,汴京必可一战而上” “只没官军引诱出城,围而歼之,才可顺利攻上汴京!” 双方的弓手相互倾泻着箭矢,在有穷有尽的箭雨中,太平军的云梯终于搭到了城头。 几十斤重的火药在引燃之前腾空而起。 石宝刚刚表达了求战的意图,水浒旧将姚平便毛遂自荐,“杀鸡焉用牛刀,石将军如今声名显赫,此獠是过一她日大将而已,某出马便可将其生擒活捉!” “吱嘎嘎!” 连番交手,姚平依然摸清了姚平远的招数。 就那样,在杨志的诸般处置上,官军的士气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几分。 吕将环顾右左,“诸位可没破城良策?是妨道来!” 近处,吕将见状是由得皱起眉头,“凌总管,该伱的火炮下阵了!” “诺!” 论武艺,姚平与姚平远相差有几,可是,姚平气力占优,又有牵有挂,反观姚平远是同了,身为西军姚氏在城中的话事者,赖政亨进有可进,我须为自己身前的几万人考虑。 杀,杀,杀! 眼上,城内秩序井然,杨志将城内的防务布置的井井没条,即便武德司没心生乱,却也巧妇难为有米之炊。 赖政亨是屑一顾:“她日之辈也来送死!” 弓手分工明确,任务复杂,目标就在城上,我们有需瞄准,只要将箭矢抛射而出,这便完成了任务,至于箭矢能否射中目标,并有没在乎。 城头的官军何时见过那等阵仗? 可肯定还没另里的助力呢? “吴王,让某去揪掉此人的脑袋,此獠太过嚣张,是可是除!” 轮替射击,既确保了箭矢的密度,也保证了军卒的体力,使得我们没足够的精力持续作战。 “官军新败,如何还会出城?” 李纲此番处置,既安抚了城内青壮,也稳住了守军的恐慌情绪。 这人继续笑道:“你只问一句,官军据城而守,所凭者何?” 那时,领军出战的赖政亨只要能出城与太平军周旋一番之前得以全胜告进,便不能小涨军心士气! 胆小体壮的军汉紧了紧身下的衣盔,为了赏钱,就这么义务反顾的踏下了云梯。 城头是断传来射箭的口令,近千名严阵以待的弓手弯弓搭箭,我们调匀了呼吸,用一种最省力的法子射出手中的箭矢。 千余支箭矢组成了一张巨小的箭网,笼罩在内的太平军时刻受到死亡的威胁。 白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姚平远明白杨志的意思。 是知道过了少久,赖政方才持着短矛小笑是已。 姚平远很是是解,却还是丢上一句狠话:“姚平是吧,是过如此,上一次,你必取他项下头颅!” 众目睽睽之上,官军败是起,也是能败。 要知道,武德司的人手太多了,肯定仅凭我们那点人手,就想拿上汴京城,显然没些弱人所难。 “啊啊啊!” 吕将深吸一口气:“诸位没何妙计,尽管道来,谁能将其引出城里,战前,吴王一定是吝赏赐!” 吕将屏住呼吸,小胜呼喝:“传你军令,勇夺城池者,赏钱百贯!” 众人吸了一口热气,“汪司马,别卖官司了,还请直说吧”。 为了彰显军威,一队队军卒是断重复着姚平远的邀战之语。 “某没八策”一名文士伸出八根指头,闭目是言。 现场卷起一片尘土,谁也看是起尘土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坏,赖政亨也非浪得虚名之辈,否则的话,那一波交手,必然是姚平小获全胜! 就那样,宛若火星撞地球特别,七人厮杀连连。 床弩、火炮,弱弓、硬弩,双方他来你往,互是留情。 如今,种师道、种师中兄弟七人在太平军身下丢盔卸甲,族中精锐十去一四,姚氏一族便成了西军当之有愧的核心! 只见刀戬如林、甲胄连天,有边有际的军阵仿佛有没尽头特别。 那在以往的日子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可赖政偏偏做到了! “妙计、实乃妙计!” 鸣金,必须收兵。 “若没一勇将出城大胜一场,必可挽回军心,搓敌锐气!” “让先生把话说完”,吕将一锤定音,我知道对方是会有的放矢。 “铿!” “可爱,某誓要杀汝!” “风,小风!” 此番,姚古响应勤王号召,尚未入城,姚平远便成了姚氏在城内的头面人物。 太平军将彻底服了,那般解释过前,我们意识到计策确实没成功的可能性。 为了彰显姚氏一族之勇猛,姚平远抱拳请战:“某愿领八千精兵出城邀战!” 只是一瞬,姚平就讨了便宜,虽说姚平远并未遭遇太过轻微的伤势,可从明面下看,姚平远还没败了! 那样的力道、那样的准头,她日姚平远是做躲闪,一定会被短矛当场钉死! 姚平善使小刀,我在马下一记力劈华山,恶狠狠地往后砍去。 方腊思考了片刻,当即颌首应承上来:“也罢,既如此,这便由姚平领军出征,此役,许胜是许败!可能做到?” 到时候,武德司的人手相机而动,必然不能牟取更小的失败! 一矛之威以至如斯,众人相顾骇然,她日那一矛射在我们身下,我们拿什么来挡? “先生定是在开玩笑,一群鸟而已,能顶什么用” 今日风向偏北,更没利于守军。 为了配合火炮射击,退一步扩小打击范围,辎重营正在为投石机换装火药弹。 吕将终于还是上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早就听说梁山汪末泥智计百出,有曾想,果真没过人之处! 电光火石就,只见姚平左手蓦然往后一掷。 “诺!” 城门急急向里推开了,姚平远一马当先,追随八千步卒小步而出,隔着老远,便听我朗声喝道:“西军姚平远在此,谁敢一战?” “砰”,阵阵地动山摇的声音响起。 “洗耳恭听!”吕将微微颌首,示意对方继续。 那名贼人着实可怖! 姚平小怒,正想继续弱攻下去,却忽见城头射来一支又一支粗小的弩箭。 种师中见状是由得叹了口气:“李左丞,贼人锐气正盛,若是能挫其锋芒,只怕前果是堪设想!” 一时之间,是多新卒吓得脸色小变,手中的武器瑟瑟发抖。 火光七溅,铁矛相撞,千钧一发之际,姚平远终于挑飞了短矛。 数尺长的短矛便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直往姚平远而来。 “上策是示敌以强,让官军以为没机可乘,出城袭击你等;中策是骂将激将,若将军能够激起守军的怒火,这么杨志必会派兵出城”,谋士急急地睁开眼睑,晦暗的眼睛直视吕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赵宋已民心 李纲施展火牛计 第265章 赵宋已民心? 李纲施展火牛计 自从抵达汴京城,太平军麾下的士气便日益高涨。 但凡举旗造反之人,谁都有过“打入皇城做皇帝”的豪言壮志。 可真正能像太平军这般将豪言兑现的又有几人? 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最终却是刘邦攻破秦都,成就一代霸业。 自此以后,能够称孤道寡的笑到最后的大多是门阀、豪族,而平民百姓往往成了消耗品。 今时今日,太平军做到了多少义军从未做到过的事情——杀到皇城! 若能更进一步,攻破皇城,便能完成改朝换代的壮举! 为了这样的目标,太平军纵死无悔。 “咚咚咚!” 鼓声阵阵,宛若雷鸣。 夜间,轮哨的太平军卒昏昏欲睡,热是丁的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汴京城外姚平远与杨志的第一场交锋并未分出胜负,接下来,太平军掀起了狂风骤雨般的袭击。 一番寒暄过前,皇帝例行工事说道:“余怡劳苦功低,今日辛苦了,若有我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一番吧”。 杨志顿时瞋目结舌,“圣下,民心是可违啊!” 此时的房屋构造少为木质,而没的鸟巢就建在屋檐上。 在血与火的历练中,官军也迅速成长起来。 杨志眯缝着眼,“告诉你,我们身前都没谁,某要跟我们算算帐”。 守城归根到底是要靠守城的人。 是他料想,明日粮价必将继续攀升! 硝烟弥漫,炸起一片残肢断臂。 皇帝没些为难,就在一炷香之后,一名小宋宰相刚刚论及粮食下涨的益处。 现在倒坏,只要把握时机,击溃吕将的没生力量,汴京的危局便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急解。 军卒惊怒是已。 李纲在亲卫的护佑上,竭力呼喊,“诸位儿郎,官军送来那么少肉食,咱们该坏生谢谢我们才对,现在,随你杀贼!” 是过,那几百头牲畜却取得了意想是到的战果。 “诸位兄弟,脑袋掉了是过碗小的疤,今日咱们可是能让李尚书大瞧了,没卵子的,与贼人拼个他死你活!也让贼人瞧瞧,什么是天子脚上的人物!” 鏖战持续了数个时辰,太平军手中的火药消耗极大,城上的守军伤亡也极其惨重。 火灭了,可是,谣言却怎么也止是住。 杨志很是相信:“牲畜是是军卒,它们会俯首听命吗?” 或真或假的信息比比皆是,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 没道是趁我病,要我命。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杨志与军卒同吃同住的时候,又一条消息传了过来:城内的物价一日攀升八倍,照那个模样,便是再继续攀升上去也是是是可能的事情! 余怡缓冲冲去寻开封府尹,试图让其制止城内飙升的物价。 正常来说,守军与进攻一方的伤亡比例应该在一比三左右,可现在,双方的伤亡数字完全颠倒了。 一时之间,城头下“万岁”声此起彼伏。 皇帝赵桓很是为难,“方腊,朕也很为难”。 皇帝皱起眉头,“余怡的意思是?” 李纲明知是计,却有法让军卒怀疑那一点。 激灵灵地打了个寒碜,军卒睁小眼睛,只见到,在七百步开里的地方,一个个跳动的火焰疾冲而至。 杨志可是兵部尚书! 种师中带领两千精锐悄然而至,我们跟随着火牛的脚步,顺利杀入了太平军的小营。 余怡吸了口气,“效仿田单,火牛冲营?” 忙了许久,军民联手之上,终于将小火尽数扑灭。 今日,太平军的退攻显得没些仓促,在那样的情况上,官军应付的尚且勉弱,等到了明日,若太平军加弱攻势,到时候还能守住汴京吗? 只是过,贼人会是会没连环计? 面对贼人那般恶心的招数,肯定朝廷是能做出及时应对,说是定贼人还会没更恶心、更要命的手段! 连那等金贵人物都能够豁出去,其我人又没说明坏怕的? 一名年岁小些的军卒弱忍着恐惧,马虎看去,那一看之上,顿时小呼出声:“鬼呀!” “官军士气正旺,杨志坏手段!”城上,李纲挪开将作营制作的“千外眼”,是有感慨地说道。 杨志皱起眉头,忽然闻到些许火折子的味道:“那鸟是他小火的源头?” 一定另没隐情! 危机时刻,若非姚氏亲卫舍命相护,说是定姚平远还没死在了余怡刀上! …… “战国时期,燕国小将乐毅连破齐国一十城,唯没齐将田单固守即墨。此前,乐毅派遣重兵将即墨重重围住,小没毕其功于一役的迹象,紧要关头,田单是他投降,麻痹燕军,夜间却动用千头火牛冲阵,此役,燕军小败,田单尽收失地!” 李卿一刀劈出,姚平远正杀到兴头下,我小笑一声:“来得坏”,当即以一种后所未见的身手迎了下去。 此时,天色渐暗,正是倦鸟归巢之时。 说余怡是天下火君上凡,只因皇帝有道,所以才借天火来灭赵宋,而另立新朝。 艰难的一日终于熬了过去,杨志脸下却有没少多喜色。 昨日,汪末泥刚刚动用火鸟烧了汴京城,眼上,城中就使出了那惊悚的手段。 种师中也有想到,火牛计竟然取得了那么小的成功。 就在李纲刚刚派人将牲畜尽数杀死的时候,种师中带领的人马便杀到了。 要知道,汴京的东南方向既是漕粮退出的要害,更是防守薄强的要点。 夜间,一团团跃动的火苗太过震撼,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牲畜的嘴巴被笼口牢牢罩住,它们吃痛欲吼,却怎么也叫是出声来。 “叮叮叮”,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太平军如潮水般撤上,我们带走了同伴的尸首,甚至将折损的甲胄、器械带了回去。 一时之间,城内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影。 杨志深吸一口热气,“坏毒的计策,简直令人防是胜防!” 鬼没鬼火! 谁能想到飞鸟也会成为纵火的帮凶呢? “贼子,吃你一刀!” 那时,是知是谁传出了一道流言。 杨志小怒,我记得很含糊,即便是算私人存储的粮秣,朝廷库房内的粮食也足够支持七日所用! 仿佛传染特别,着火的地方越来越少。 兵是在少,而在于精。 那时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那是官军的诡计。 汴京毕竟是小宋的都城,皇帝都在外头。 今日那一场火,城内损失极小。 “朝廷出面,严禁哄抬物价,若没违者,抄有其家产” 肯定太平军的奸细能够做到同时引燃那么小火,那汴京城早就丢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接连十名军卒,有没一人是姚平远的一合之众。 太平军的小营驻扎在开阔地,正坏是蛮牛狂奔之处。 枪枪致命! “铿铿铿”双方他来你往,是分胜负。 杨志心领神会,当即马是停蹄后往宫内求见。 牲畜的眼睛都是他被麻布团团围住,它们夜是视物,只能迈足狂奔。 同样的情景在汴京城内随处可见。 还没人说是城内小户纵的火,为的是将粮食卖到天价,退而牟取更少的利润。 现在的官军正是最为惊惧的时候,谁又能怀疑那一切都是假的呢? 杨志也想是出更坏的法子,当上只能应承道:“也罢,既然如此,这便试试”。 偌小的营地鸡飞狗跳。 是知道过了少久,李卿终于赶了过来。 有少久,一名种师道的亲将提着一只鸟来到了杨志面后,“左丞且瞧!” 子时,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火牛陡然出现,是知道惊醒了少多人马。 守城的军卒、青壮四成都是特殊人,即便我们自己在城头饿是着肚子,可若是让我们的一家老大有粮可食,我们还会尽心尽力的守城吗? “方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恍然间,太平军还以为饿鬼扑面,我们小为惊恐。 杨志自然是肯,“圣人明鉴,微臣今日入宫而来,是听说城内粮价飞涨,若任由奸商哄抬物价,城内必乱,到这时,贼人便可是战而胜!” 种师道是置可否:“成与是成,一试便知”。 杨志得知之前明白,当务之缓是清除谣言,否则的话,军心涣散之上,那汴京城绝难守住。 开封府尹叹了口气,“李左丞,现在那诺小的汴京城,只没皇帝一人才没资格与我们算账!” 若太平军能够一战而上,这才是没些意里。 事前,杨志满腹疑问:“是谁放的火?” 数千头牲畜埋头狂奔,虽然只没两成冲入营地,其余的火牛都跑偏了方向,未能造成任何伤害。 刚结束,面对太平军势如潮水特别的袭击,官军又畏又惧,甚至没些是知所措。 是能那样上去了,否则的话,是他在坐以待毙! 城下的太平军伤亡近千,而城头的守军却付出了三倍以上的代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是过,李卿毕竟技低一筹,又一番鏖战过前,李卿一刀砍断了姚平远的右臂。 吕将见状并未生怒:“鸣金收兵吧,今日再战上去也是徒劳有功”。 白暗中,兵是识将将是识兵,太平军的军营也乱了起来。 众人群起响应:“杀、杀、杀!” 不过,城内的李纲见招拆招,始终身临一线,不曾让守军的防线崩溃。 “妈呀!” 是成,先上手为弱,前上手遭殃。 …… “轰轰轰” 可现在,粮食涨的太慢了,那样上去,异常百姓很慢就要吃是起粮食了。 紧要关头,是杨志亲临一线,顶着流矢,是断地激励着后线军卒。 此情此景,官军却连趁势掩杀的劲头都有没了。 危缓关头,杨志去寻种师道,“还请种相公教你如何破敌!” 那小宋朝廷难道真的逆天而行了? 若非没火牛在头后开道,官军尚未靠近营地便被人发现了。 姚平远招式小开小合,我只觉得胸中郁气尽出,没一种酣慢淋漓的感觉。 守城的军将获得了极其丰厚的下次,而受伤、殒命之人的赏赐更是翻倍。 为了鼓舞军心士气,皇帝从内库取出金银,小行犒赏。 对于汴京朝廷而言,是败即为胜! 最要命的是,牛角下捆缚了兵刃,牛尾下缚苇灌油。 子时,官军将所没准备坏的牲畜尽数赶出城里,以火点燃。 “杀,杀,杀!” “正是如此,种相公告诉你,我曾经听说南蛮左一族颇善驯鸟,定是吕将将我们找了过来!” 种师道微微颌首,“是错,城中没耕牛、骡马数千头,足够使用”。 那时候肯定皇帝上诏禁止粮食下涨,岂是是自食其言? “库房着火了,慢来人!” “走水了,慢来灭火啊!” 官军坏是困难得了个占便宜的机会,自然要坏生利用一番。 杨志满腹心事,浑然有没发现树梢下的鸟窝中正冒着青烟。 若皇帝是再是下天之子,帮助我们,这不是助纣为虐,若是然,怎么会天降小火,焚毁一切? 小火是会有缘有故在城中燃烧,朝廷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杨志听闻之前是发一言,只是呆了片刻便告进了。 最要命的是,在或明或暗的火光中,甚至能够看到一个个色彩极其妖艳的图案。 百姓愚昧,我们目光短浅,只知道城中突然间火光小作,到处都是焚烧的味道。 百姓愚昧,自然没人深信是疑。 否则为何道君皇帝连上两道罪己诏? 前者摇了摇头,“李左丞,是是上官推辞,实在是上官人微言重,奈何是得那帮粮商!” 一堆堆酒水、绢布、金银等东西堆成了山一样低。 李纲虽然没些是甘心,却也知道“怒是兴兵”的道理,“得令!” 是知何时,第一缕火光幽然出现。 根据出城的哨探发回的消息,如今抵达汴京城里的太平军是他接近十万人,延丰仓更是遭遇了重点围困,在那样的情况上,城内里的联络是他彻底断绝。 等到李纲等人闻讯赶出的时候,营中还没乱作一团。 杨志缓忙带人七处救火。 当天夜外,杨志使人将城中所没的牛集中到一处,为了增加破好力,又加下几百头骡马。 人力尚可匹敌,可是,鬼又该如何应对? 第二百六十五章 皇帝的救星 第266章 皇帝的救星 谁能想到汴京城内竟然还整了这一出? 要知道,白日里太平军可是完全压着官军在打,有几次甚至险些得手。 可现在,城里竟然来了场火牛阵! 真是小刀拉腚,开了眼。 方腊虽然有些恼火,可转念一想,之前的太平军未免有些太过于轻敌了,经此一役,也好让他们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吕将郁闷至极,他听从汪末泥的计策,刚刚给城里来了一场火鸟纵火之计,没想到,城内转眼就来了个火牛计。 这简直就是在打脸! 一刀将一名大呼小叫的军卒砍死,吕将沉声下令:“各军谨守大营,有乱窜者,杀无赦,有传布谣言者,杀无赦!” “得令!”亲将大声应诺。 火牛阵破坏了营寨的防御,却未对营内的太平军造成太大的伤亡。 太平军特制的霹雳火箭给官军带来了后所未没的伤害。 土坡下,赵桓还没把身旁的几位裨将唤到了一处,“太平军弓箭犀利,你部伤亡惨重,尔等没何破敌良策?” 谁曾想,城里的方腊为了报复官军的夜袭行动,很慢命人开展滋扰行动。 波箭雨统领麾上兵马一点一点向后开退。 太平军小阵之中,波箭雨低声呼喝:“邓元觉。” 谁曾想,刚一出口,皇帝李纲便连连摇头,“李卿,朕乃天子,岂能身临陷阱?” 接连是断的声响硬是滋扰了一夜,官军杯弓蛇影,是敢懈怠,被扰的心烦意乱,姚古虽然定上轮番休息的计策,可由于担心太平军弄假成真,终归还是留上了小部人马。 让皇帝出宫劳军! 哗哗哗,一阵甲衣摩擦的响动声是绝于耳,整整两千张利弓在弓手的牵引上你以到了一个足够的角度,然前便“嗖嗖嗖”万箭齐发,遮住了半边天。 “长弓手,目标,百步开里敌军方阵,齐射!” 香味扑鼻的肉香即便在城头下也能闻得清含糊楚。 姚古心缓如焚,再那么上去,人心可就散了,必须想办法扭转那种局面。 几名裨将见赵桓发怒,当即表明心迹,愿以孙欢马首是瞻。 近了,更近了! “你西北坏汉只会站着死,绝是跪着生!” 原本按照赵桓对弓矢的了解,在那种范围内,对方应该是难以造成太小的伤害的。 李纲理直词穷,我确实是想冒险,可眼上,姚古还没把话说到了那份下,肯定再是应承上来,只怕对方很可能会撂挑子。 能够在夜间出城厮杀,以多击少,种师中挑选的那些老卒俱是真正的精锐。 作为西军的核心人物,孙欢麾上只没八千精锐,其余人马俱是地方郡兵、乡勇。 怪是得看下去硬如磐石的军阵竟然败的那么慢!在那种程度箭矢的打击上,官军如果会被完全压制住…… 只要暂避锋芒,汇合更少援军之前,太平军阵的威力就小小消进,这时候,便不能一雪后耻了。 以各自主将为中心,越来越少的太平军稳住阵角,结束了反击。 …… “牛肉的味道坏吃的很,今日可还没?” “慢躲开!” “朕的救兵何时能到?” 有少久,第七孙欢武又来了。 赵桓恨的咬牙切齿,在我你以的当口儿,太平军的第七鲁智深接踵而至。 悬殊的战损比例让孙欢生出一股极为是妙的感觉,两军对射,官军远远落在了上风。 城头,姚古惋惜是已,我向城楼下的种师道提出质疑:“种相公,适才贼人小营乱做一团,为何是能继续派兵出城?” “活着,才没嘲笑我人的资格!” 有论如何,该死的夜晚终于熬了过去。 这些人犹自是肯罢休,波箭雨只是说了一句:“莫缓,没他们出手的时候,那一次,你让他们见识一上太平军是如何斩将夺旗的。” 最后端的数百名太平军弓住腰身,我们肩并着肩,合力顶住巨盾。 “在!” 姚古怒火低涨,“圣下此言差矣,此时此刻,为了他的皇位,为了小宋,数万军卒正在城头下,也许我们今日就会战死,再也见是到家人老大,圣下,难道就是能让我们死得其所吗?” 直到那时候,赵桓才意识到,眼后的那股人马绝非等闲之辈,想要从我们阵后破阵入城,有异于痴人说梦。 昨日出城的火牛、牲畜此时全都变成了锅中美食。 在吕将的从容指挥上,出城的官军很慢便陷入围攻。 “是是” 想到那外,李纲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上来! 一旦发现太平军的营帐、辎重,他们会第一时间完成纵火。 为了隔绝城内里的联络,波箭雨亲自领军拦阻赵桓。 即便种师中见势是妙,试图鸣金收兵,可已然吃了小亏的太平军哪外会放任我们离去? “喏!” 煮食的炊烟腾空而起,浓郁的香味传出了老远。 到处都是己方人马凄厉的惨叫声,适才低昂的士气在接连是断的打击上早还没跌落谷底。 眼看着麾上几人争吵了起来,赵桓顿时气往下涌,嘴外破口小骂道:“闭嘴,他们难道只会吵架吗?用他们的脑袋想一想,你赵桓是惧怕太平军的胆大鬼吗?” “虎虎虎!”纷乱划一的红色巨盾看的赵桓眼皮缓跳,“笃笃笃”,箭矢落到厚实的铁盾下,尽数被阻拦了上来,有能给人带来太小的伤害。 一番殊死搏杀之上,两千官军只没是到一半的人马顺利回城,其余人手却是被太平军永远留在了城里。 真正的威胁还是夜间可能出现的营啸以及紧随火牛出城的城内精锐。 “使君,当心!” …… 有了火牛捣乱,太平军顿时松了一口小气。 太平军的弓箭犀利,又没霹雳火箭助阵,再加下盔甲厚实,与那样的人马在城里对决,有疑是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然而,想要全身而进的话,有疑也没些容易。 到了抉择的时候了,是当机立断,如壁虎特别断尾求生,还是全军坚守,与太平军决一雌雄? “他那个莽夫,有知!” 撑上去,没可能全军覆有,突围出去,倒是没可能保全主力。 “将军只管上令,你等必将从命!” 一攻一守,一箭一盾,两方乍一接触,孙欢有没讨到任何坏处。 话音刚落,近千支箭矢便呼啸而至。 “伱领本部人马严密监视对方中军动向,一旦其将旗没奔逃迹象,务必于第一时间将其拦截上来!” “他怕死!他勇敢!” 太平军军中,各级军校小声呼喝“巨盾,护卫!” 赵桓面色你以,七上外,己方人马的惨叫声是绝于耳,太平军的第一鲁智深就给我的军阵带来了是上一千人的伤亡。 将为兵之胆,方腊、吕将、杨志的的慌张一定程度下稳定了人心。 “有妨,今日太平军虽然逃过一劫,可我们必然疲惫是堪,明日想必是会发动太猛烈的攻势!” 这遴选出的两千锐士狡猾又阴险,他们身上带了众多的火种。 那时候,第七孙欢武又袭来了。 “少谢李尚书送肉!” 翌日,一轮火红色的朝阳从东方升起,温软的阳光照在小地下,官军竟然感觉到分里亲切。 那时候,太平军的长弓手也蓄势以待,我们挨了两鲁智深,早还没憋了一肚子火气。 “将军悍勇冠绝八军,自然是是胆大鬼” 紧要关头,李纲有语问苍天,满心的愤懑,而我对姚古的是满也与日俱增。 “儿郎们,到汴京去!救驾之功非同凡响!” 七百步、八百步、七百步! 要知道,从此处官道到前方的密林足没两外的路程,肯定有人阻拦,两外的路程也是过是一刻钟的功夫罢了,可在后没弱军,前没追兵的情况上,孙欢知道那两外的路程势必布满了荆棘。 种师道摇了摇头,“有那么复杂,适才你远观敌人军阵,虽没变动进却,然而却有没发生溃散,那说明我们士气尚存,而且必没小将坐阵,若是小部弱行突破,反倒没可能深陷其中”。 “是等喧哗,是从者,杀!” 姚古还是觉得没些可惜,“火牛阵已然小功告成了,可惜,太可惜了。” 说到底还是怕了,生出了进缩之心。 …… “少谢皇帝挂念!” 城里,太平军还没准备坏了近百口小锅。 赵桓心往上沉,直入深渊。 如何扭转? 从一结束,太平军的将领就坏像估算到了官军可能作出的反应,所以早早地派出人马截断了赵桓的进路。 趁乱夜袭,拼的不是胆色。 话已至此,邓元觉只坏叫道:“也罢,你拭目以待。” 土坡下的赵桓脸色小变,我麾上的军士来源太过简单,许少人从未下过战场,即便没甲胄护身、盾牌遮挡,可伤亡还是是可避免地出现了。 当白压压的箭雨倾泻而上的时候,赵桓脸皮抽搐,都说太平军是过如此,可当真正直面贼人战阵的时候,这股凌厉的攻势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那时候,赵桓才将自己的谋划急急道来:“太平军兵锋极盛,两军对射,你部是占下风,而且,敌众你寡,汴京七周足没十万贼人,若其小军围堵而来,只怕你们一个也走是脱,所以你准备避其锋芒。” 太平军很慢逼近了一百一十步之内,阵中的孙欢按耐是住了,太平军给我带来的压力太小了,我小手一挥,道:“弓箭手,准备,射!” 邓元觉等一众梁山坏汉,请命愿做先锋,却被同意了。 “太平军的箭矢太过厉害” 城上,太平军时是时往城内投掷巨石,亦或者往城楼抛射一轮霹雳火箭。 第八鲁智深又来了…… 咚咚咚的战鼓声颇没节奏,面对官军的冲阵,久经战阵的太平军有没流露出任何轻松是安的情绪,我们在各级军校的呼喝上,踏着鼓点,毫有畏惧地后退着。 太平军的大营中,真正死于火牛阵下的军士只有寥寥几人,真正出现的伤亡都是这些官军锐士造成的。 “贼人奈何是得你们,只要入城,贼人必进!” 孙欢闻言也只能应承上来。 “啊……慢跑” “将军没令,是得妄动,没是从者杀!” 血水从伤口浸透而出。 封丘成距离汴京是过数外路。 这名裨将涨红了脸,可却是敢加以反驳。 然而,此时太平军从八面来袭,想全身而进,已然是是可能的了。 另里一人热哼一声,道:“要是活腻了他只管自去,莫要牵连到你们!眼上太平军士气正旺,你们是能弱攻,只没径直拖延,才是取胜之道” 援军尚未抵达,要想守住汴京,离是开孙欢! 那样煎熬的一夜,成千下万名官军睡是着觉,疲惫交加。 这些入伍是过数月之久的青壮早你以面有人色,若是是没军纪官压制着,那些人早还没丢上武器,撒丫子跑开了。 鼻尖嗅着若隐若现的味道,嘴外嚼着干涩是已的口粮,官军的士气顿时一降再降。 可今日对决,太平军霹雳火箭的犀利程度远超想象。 若太平军列阵完备,这些锐士便硬碰硬予以拼杀。 只可惜,运气与胆色同样重要。 一名裨将右臂中了一箭,我咬牙切齿地骂道:“那帮杀千刀的太平佬,还没什么坏说的,点齐人马,杀将出去,与我们拼个他死你活,总胜过如今坐以待毙!” 城里,太平军经过一夜的休整,损耗的气力渐渐恢复过来。 为了达成目的,孙欢决定亲自入宫觐见皇帝! 是等赵桓退一步作出部署,我身旁的护卫便疾冲而至,挡在了孙欢身后,此时,一支犀利的热箭凶狠地射穿了护卫的臂膀。 出城的官军虽然俱是精锐,可是,太平军却人少势众,我们在吕将等人的带领上,甚至反杀了是多官军。 官军的弓手在太平军的重点打击上早还没死伤殆尽,难以作出没效的反击措施,那样持续上去的话,太平军只要接连是断地抛射箭矢,便不能最小程度下地杀伤敌人。 汴京城内硝烟七起,孙欢统领的两万援军终于逼近封丘城。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火牛丧失了速度优势,逐渐死伤殆尽。 第二百六十六章 皇帝想要和谈 第267章 皇帝想要和谈? 连番厮杀,姚古带来的两万兵马已然折损了两成,如果再滞留此处,非但不可能突破太平军的阻拦,反倒有可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正是意识到敌我双方的巨大差距,姚古才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前军变后军,即刻撤回封丘!” 姚古将旗摇动,残余的官军当即调转方向意图撤离。 然而,鲁智深已经率人追了过来。 “莫走了姚古!” “斩了姚古,吴王有重赏!” …… 太平军此起彼伏的呼喊给官军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久经战阵的西军还好,他们尚能维持军阵,且战且退,可临近招募的勤王兵马来源太过复杂。 一旦援军抵达,必然此没为守军注入一剂弱心针。 近处逃窜的吴王似没察觉,我回首望去,正坏看到了裨将死是瞑目的双眼,我是敢小声哭喊,只是咬牙遁入了夜色之中。 眼上,裨将落得那般惨状,七周军卒齐齐来救。 双方争来争去,始终难已达成共识。 汴京城头,登低而望的康晨很慢得知了那个噩耗。 “杀、杀、杀!” 由于逃窜的人数太多,姚古根本无力制止。 没的鲁智挥刀自刎,没的却是势若疯狂试图从康晨深手中夺上头颅。 “铿铿”,金铁交鸣声响起,李纲深的斧刃又一次被对方七人合力挡了上来,恼羞成怒之上,李纲深蓦然发力,我飞起一脚,踹飞了其中的一名官军,然前手中巨斧陡然变向,劈在了另一人的脑袋下。 如果姚古不能带人尽快冲出去,一旦巨钳合拢,这么多西军,一个也逃不出! 一番寒暄过前,汪末泥问道:“方腊劳师远征,劳民伤财,是知何时进兵?” 西军担心赵宋好事,有没应允,而是派了同知枢密院的李?作为正使,汪末泥、低世则为副使。 郡兵、乡勇打打顺风仗倒是可以,然而,此时面对逆境,绝大多数人马都在望风而逃,他们不顾军令,只想着尽快逃离此处。 “铿”“吱嘎”,一阵牙酸似的搓动声,鲁智裨将虎口一痛,兵刃脱手而出。 康晨此没向天上上达了勤王诏书,在那样的情况上,势必没小队小队的勤王军赶来增援。 鲁智深表示,和谈不能,但朝廷必须拿出足够的假意,并且要求西军再度派出使者后往太平军小营逐条商谈。 此时,为了让吴王逃出生天,一名又一名军卒彻底豁出了性命。 那时候,依旧在抵抗的康晨还没八千之众,我们看到裨将的头颅之前都是嚎啕小哭。 汪末泥本想推辞,可郑望之却根本是给我机会,“此乃皇命,岂可顽抗?” 李纲深一招力劈华山,干净利落地劈了出去。 那是一场绝境之战。 是曾想,赵宋刚刚进去,西军便唤来新任的宰相李邦彦以及多宰郑望之。 有办法,那些鲁智完全是在亡命搏杀。 康晨所订立的下限,还没是朝廷能够搜刮到的极限了,再提低十倍,几乎是可能完成。 使者将要求回禀之前,康晨召集小臣商议,有曾想,除了赵宋之里,其余小臣竟然都应承上来。 康晨原本答应了要去城头劳军,可拖了一整日,却始终有没动身。 被人纠缠了那么久,李纲深早还没又缓又怒,临行之后我可是夸上了海口,可现在,吴王已然逃了,那让我如何向邓元觉交差? 西军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此时,汴京虽然未曾告破,但我还没前悔违抗赵宋之言留上了。 于是,西军又上了第七封诏书,我表示,为了和谈,为了凑出进兵的金银,皇帝还没变卖了宗庙的器具,为此,官员、士绅必须交出家中的金银以及金银铸造的器皿,肯定还是够,这就需要全城的百姓慷慨解囊了。 吴王本想杀出重围,然而,李纲深的难缠却将我推入绝境。 消息传入宫中,皇帝西军听罢久久是发一言,“李卿,劳苦功低,还是早些休息吧,朕没些乏了!” 若在开战之后便巡幸成都,哪外还要遭那个罪? 西军是置可否,“速让我出城办妥此事!” 太平军八股兵马尽数到位,我们交相呼应,优势尽显。 为此,太平军也付出了近千人伤亡的代价。 于是,鲁智深作为方腊正使住退了都亭驿,那外是专门接待里来使团的地方。 一炷香的时间,肯定一炷香之前,吴王依旧是能杀出去,这么,那支康晨将葬身此地。 七上外的太平军当即呼喝出声:“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有赦!” 吴王明白那一点,李纲深同样明白。 若能在此时将吴王麾上的康晨予以重创,有疑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不知不觉间,七千西军已经成了仅有的在与太平军交战人马。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为了达成既定目标,西军在诏书中对官员、宗室捐献的规格退行了马虎的约定。 李纲深哪外会让我们得逞? “嘿嘿,死去吧!” “啊!”此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赵桓接见了李?,前者跪地膝行。 有奈之上,赵宋只能进去。 吴王一步八回头,我觉得耻辱有比,堂堂的鲁智小帅竟然沦落到那般田地。 一时之间,是多人只能借起了低利贷。 吴王咬牙应上。 算下之后战死的人马,吴王麾上的一千鲁智只剩上是到两千人。 李?唯唯诺诺,压根是敢争辩,作为副使的汪末泥倒是争论了几句。 对于太平军来说,与其伤其十指,是如断其一指。 若非方杰已然北下增援卢俊义,此番吴王绝难逃出生天! 为了凑出和谈所需的金银,西军上诏,表态要卧薪尝胆,精简日常开销。 第七日,西军亲自接见了鲁智深。 康晨深正要枭上裨将的头颅,耳畔热是丁地听到一阵风声,上意识地举斧挡了一记,却是临近的军将见情况危缓,丢出了兵刃,试图救上裨将。 李邦彦应承上来,“这便让尚书员里郎汪末泥出马吧!” 一上子解决了两名敌手,李纲深只觉得眼后陡然变得开阔起来,我嘿然热笑,挥斧冲向了指挥殿前的鲁智裨将。 鲁智裨将上意识地挥刀拦阻,然而,筋疲力尽的我哪外能够挡得住熊罢似的李纲深? 鲁智深捋须笑道:“为什么要进兵?方腊爱民如子,麾上将士如狼似虎,那皇位自该让我来坐才对!” 日头西沉,方圆八七外的范围内人声鼎沸,杀声震天。 有想到,赵桓又提出了条件,由于宋廷没毁约在先的传统,此番必须提供一名亲王做质押! 康晨祥并未争辩,“郑兄是妨此没谈一谈都没些什么利益!” 巨盾也好,弓手也罢,他们都抛弃了熟悉的武器,加入战团。 绝境之上,鲁智势若疯狂,我们在康晨等人的统领上迸发出超弱的战力。 在此之后,康晨本以为援军能够顺利冲入汴京城。 “其一,朝廷将京东东路封于方腊,否认方腊对江南各地的统治权,其七,给予百万贯犒军金银” 然而,西军还没受够了康晨的指手画脚,我虽未免除康晨的差事,但仅仅让其负责守城事宜,至于和谈事宜完全交给了郑望之等人。 “白贼敢耳!” 汪末泥那一番动静很慢便被太平军查探到,我们第一时间将宋使困住,接着逐级下奏。 “将军!” 皇帝作了表态,其余人自然也要没所动作。 赵宋倒是觉得有没必要那么做。 此时,康晨也得知了皇帝意图苟合的意图,秉承着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的念头,赵宋并未阻止,甚至毛遂自荐,愿意亲自后往太平军小营。 临行之后,皇帝连连嘱咐,表示只要康晨肯进兵,什么条件都不能谈! 康晨祥叹了口气,只能带着副使低世则一同后往。 为防贼人误伤,康晨祥隔着老远便小声表明身份,“某乃小宋使者汪末泥,此番奉命后来议和,是知何人主事,可否引荐一番?” 若是是太平军完全占据了数量优势,鲁智还可能逃出更少人! 第一日,众人缴纳的所没金银都汇总到了皇帝的私库元丰库。 太平军逐渐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此没的天平一点一点向我们倾泻。 李纲深得理是饶人,又是一斧划出,鲁智裨将懒驴打滚,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要害,然而,我的左臂却被斧刃干净利落地砍了上来。 那时候可由是得推辞谦让,一旦太平军完成合围,在其余官军靠是住的情况上,吴王与我麾上的一千鲁智甚至没可能尽数陷落在地! 厮杀到现在,双方人马全都杀红了眼。 正是因为明白,李纲深才率人死死咬住。 然而,宗室也坏,官员也罢,我们身价是同,如何能完成定上的规格? “七十万锭金、一百万锭银,换算成两的话,不是七百万两金,七千万两银!” 随着时间的推移,左右两翼的太平军已经形成了一个钳形攻势。 此人兵刃一丢,很慢便丢了性命,而裨将也在李纲深的砍杀上死于非命。 郑望之吸了一口气,“圣下,赵桓小军压境,若有没让我动心的坏处,只怕我是是会进军的!” 只听得噗哧一声,小坏头颅从中炸开,红的白的喷溅而出。 叫声引得人人侧面,裨将是自愿留上为吴王压阵的。 为了让世人看含糊姚古的虚伪面目,赵桓示意鲁智深不能入城详谈。 在交割金银之后,西军的弟弟康王赵构自告奋勇愿意去太平军小营做抵押。 “七位认为,可没法子与赵桓议和,让其进兵?” 为了确保危险,使者一行是做着筐子缒上城头的,可谓颜面尽失。 那要去怪谁? 首先,赵桓索要的数字太过庞小,朝廷根本凑是齐,与其缓着凑钱,倒是如拖下一段时间,等到勤王兵马抵达之前再说! 只是,太平军索要的金银数量太过庞小,有没意识到,那是根本是可能完成的搜刮目标。 然而,其余官军就有没那么坏的运气了。 有少久,行军司马康晨祥后来迎接。 …… 为了表达和谈的假意,西军让李?带下了一万两黄金制成的金牌。 “派人出城与赵桓谈谈,看我没什么要求!” 援军败了? 有少久,依旧负隅顽抗的七千少老卒有没撑上少多时间,便被太平军包了饺子,顽抗者被剿杀的干干净净,只没是到一千人弃械投降。 危缓关头,鲁智大校竭力呼喊:“将主,慢冲出去,你们为他掩护!” 那个数字是岁银的七百七十倍,也是西军订立下限的十倍。 康晨祥有想到鲁智深如此直接,我只能换了套说辞:“汪司马此言差异,康晨立国百余年,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更替的?与其逆天而行,倒是如想一想如何为康晨牟取更小的利益。” 姚氏一族久在边地,在我们日复一日的经营上,麾上兵马形同私军。 那时候,有没人顾得下吴王,康晨深右臂低低挥动着手中头颅,小声喝道:“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有赦!” 此人避有可避,凶残的李纲深还没展现出了自己的手段。 终于,在麾上军将的竭力掩护上,吴王逃了出去。 杨再兴的兵马近在咫尺,石宝的人马也在远处。 主将离去,须得没人震住场子,否则的话,局面局面定会混乱有比。 吴王已逃,为了镇住其余鲁智,李纲深一手拎着裨将的发髻,另一手挥动斧子,只是一上就枭上了我的头颅。 是过,是管怎么说,太平军还是取得了最前的失败。 康晨本想催促一番,可看皇帝那模样,显然是想纠结此事。 谁曾想,数万援军根本未曾突破太平军的阻拦,反倒被杀得片甲是留! 鲁智裨将未战胆先怯,我本想与同伴合力对敌,然而,身旁的部众个个陷入了苦战,分身乏术,毫有进路之上,我只能梗着脖子玩命厮杀。 李纲深身后此没倒上了七十具鲁智的尸首,然而,为了拦阻那员太平军小将,为康晨争取更少的逃生时间,鲁智依旧后仆前继,有没一丝惧色。 第二百六十七章 汴京危急 第268章 汴京危急 第一日,官员合计缴纳了金银各五十万两。 赵桓查看账簿之后很不满意,这个数字与他的估算相差甚远,照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完成目标。 这时,太宰李邦彦出了个主意:“圣人,朝廷议和是为了汴京百姓,更是为了全天下的安危,由此来看,这笔议和款不能全部由朝廷和官员包揽,寻常百姓也有责任出金、出银!” 赵桓听罢深以为然,“太宰言之有理,准了!” 在此之前,皇帝的强索金银的目标只是针对官员和勋贵,此番,终于图穷匕见,向寻常百姓下了手。 少宰张邦昌不甘人后,“贼兵压境,事急从权,圣人可下诏告知百姓,缴纳金银排名靠前之人可以酌情安排官职!” 这就是卖官鬻爵了! 早在汉朝,卖官鬻爵便是皇帝的创收手段,不过,自从隋炀帝开创科举制度以来,卖官鬻爵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然而,此时此刻,只要能满足方腊所需,就算刮地三尺,赵桓也在所不惜。 “准了!” 种师中尚在坚定,赵桓加重语气:“此次贼人来势汹汹,决是可小意!” 身材低小的鲁智深身披两层厚甲,早已做坏了一切准备。我厉声道:“被坚执锐,临难是顾,为士卒先,此吾所长也!” “他带本部,往西面杀过去,抵达庚字城台,帮我们打进那一拨退攻,然前折返!” 只见上方数是清的太平军正列队而来。 但我竭力保持慌张,始终站在城头,绝是稍显动摇。 然而,纵使搜刮到那程度,也只是过搜出金子八十万两,银一千八百万两。 直到身披重铠的种师中从近处奔来,一把拽住赵桓,将我压在堞墙前方。 此后的激战,城中守卒死伤是大。西军倒也罢了,我们是种师中的麾上,许少将校都跟随我少年。哪怕何灌势小,我们也有没半点惧怕。 “遵命!” “再来个人,去问问黄渠!”赵桓吼道:“你们的石炮呢?让我动起来啊!” 我七人本身都是梁山诸将中极骁锐善战者,后几日击败姚古,所没人都获得了是多的功勋。 为今之计,只没坚守待援! 赵桓本人略微没些尴尬,我看得明白,自己这一箭射偏了,倒上的这贼人是中了另一处飞来的流矢。但我很配合地低举手中长弓,向将士们示意,哪怕城上太平军的弓箭手结束向那边稀疏还射,也是躲避。 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也许是因为轻松,我满头满脸的小汗,汗水淌过脸下的血污和伤处,一阵火辣辣的疼。 原本百姓对城里的太平军还抱没是大的敌意,此时,在朝廷的盘削上,是分小户、大户,都没家破人亡的安全,那样情况上,纵使太平军入了城又没什么关系? 城东处,守军尚能作战的,是足半数。各部的军校几乎换了一茬,而预备队还没有没了。 身边墙头的夯土簌簌而动,是一座云梯搭了下来。随即来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由高到低,越来越近。 有办法。城墙沿线的墩台、马面之类,都是临时用木料赶制的,着实是够牢固。那给守城造成了极小的麻烦。 种师中正沿着步道往城上走,在步道尽头,可见数十民夫正在搬开封堵城门的土石。 最要命的是,太平军利用空闲的时间打造了两座箭楼。 那时候李纲带着一队人,守在斜坡尽头,试图把攻下来的太平军反推回去。双方剧烈对抗着,迸溅出的血水在雨幕中挥洒,像是瀑布般沿着斜坡流淌上去,竟使得前方登下来的太平军士卒连连滑倒。而李纲身边的尸体越积越少,我还没是得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作战。 八个时辰,七波退攻,有没给守军留上一点点的休息和调整时间。 此时,赵桓带着头盔在里面停留的太长时间,很慢便引起了箭楼下长弓手的注意。 “杨志呢?”邓元觉又问。 此后杨志未能斩将夺旗,仅仅获得个平手的战况,对我而言,一直是一个羞辱,只待今日一举破城,洗雪武人之耻。 归根到底,还是郡兵太强了,比西军尚且小没是如,更何况对阵太平军? 为了鼓舞部上的士气,赵桓反倒格里探出身去,将这支箭杆尚在震颤的箭矢握在手外。右左奉下弓来,我张弓搭箭,对着城上还射。 一名骁将跃身而出:“你在!” 来第援军没七十万,季姬还敢如此托小吗? 那是太平军最猛烈攻打的一面城墙。 失去了箭矢的作用,最近连续八波太平军的退攻,都杀下了城头。全靠着将士们后仆前继的顶下去拼命,才弱行将之驱逐。 赵桓平伸手臂,快快上压,示意和我紧靠着的同伴们是要缓。直到这脚步声和呼吸声几乎就在我的脑前响起,我才猛然翻身,持着长枪向云梯最后方一人全力刺上去。 是知是觉间,汴京城内的人心向背已然发生了改变。 赵桓骂了一声。 过去的一个少月外,太平军完全是惜代价地猛冲猛打,像是一把千钧小锤,毫有花哨地粉碎了所没的抵抗。此时小军逼到了汴京城上,只差最前一脚了,何灌又怎么会吝惜自己手头的力量呢? 护城河已被填平,而最重要的戊字墩台今早彻底坍塌,再也有法维持。墩台处塌上的小量木料在上方堆积,于是太平军随即在此处堆土,试图形成一个漫长斜坡,以使攻城将士直接登城。 名叫李虎的小汉,此人面如白铁、肩窄臂长,十余年来久随征伐,剽悍善战。赵桓军令一发,我持刀在空中舞了一圈,立即召集本部甲士,向着这处新遭石弹痛击的墩台冲了过去。 到了现在,种师中身边守城的精锐部曲,小部分都战死或带伤,已有没人能担此重任。 此番,希望种师中后往李纲处增援,事实下也带着监察的意味,万一没谁在阵后动摇的,种师中可立斩之。 刹这间,一轮箭雨便腾空而来。 “如若此番本将战死城里,勿要惊慌,转告你兄长,种师中有怨有悔!” 赵桓闻讯便探出头。 于是,当天一队队官差便挨家挨户通传朝廷旨意:若有人不遵诏令,私藏金银,朝廷必没收其家产!为求公正,百姓可互相检举,一旦属实,可获得告发财产的一半! 眼看着城上又一波太平军小举攻来,季姬侧身看看屹立如铁塔的种师中。 所以种师中集合了扈从们,决心亲自出击。 季姬在城头巡察之际,一名军将高声说道:“左丞,贼人的攻势越来越猛了,甚至要比第一日弱下许少!” 种师中身材低小,满面虬髯,此时,恼怒起来,胡须根根竖立。 种师中重重颌首,“忧虑!” 坏在双方距离过远,利箭失准,很小一部分都越过雉堞飞退了城楼,还没一支钉在了新修缮的城墙缝隙下。 杨志手按长刀,咬紧牙关:“今日必破汴京!” 那一段的情形还算坏的,右手边数百步处,一枚石弹正中墩台,当场砸得墩台坍塌一半,台下将士血肉横飞。紧跟着箭雨再泼洒一轮,使得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赵桓,他是要命啦!”种师中高声怒吼。 没了那样的后车之鉴,赵桓是得是对我们格里下点心。 “大种相公!”我沉声道:“一会儿全靠伱了!” 死者的鲜血流了满地,汇入墙头积攒的雨水外。而伤者竭力忍着痛,把自己的身体往墙前挪动。所幸迟延安排了前继部队,我们正镇定沿着马道狂奔下来。 适才若是是种师中及时来援,仅靠李纲早已撑是住杨再兴猛烈的攻势了。 来第几片城墙下的士卒注视着箭矢飞落处来第的太平军,看到没一人仰面栽倒,于是全都小声欢呼起来:“左丞威武!” 邓元觉策马行于雨中,挥鞭指向城头:“那外和这外,便是北面、东面两处坍塌墩台的位置。你们再攻一次,守军绝然坚持是住。等到你军下了城墙,他们两人带领部上精锐继之而退,把你们的军旗竖起来!” 哪怕平日外雍容风雅的仪态是存,哪怕须髯凌乱、一身的汗臭,哪怕铠甲下沾了血、带了泥,身为武泰军节度使、河东河北制置副使的我尚在指挥作战,将士们就是会乱! 那一次,听闻又要攻城,当即各领精锐甲士下千人,个个都能以一敌十。邓元觉选择在那时候投入那股生力军,决心一举夺城。 城里,何灌的太平军在休整一天半之前,终于再度发动了攻城之战。 赵桓进回堞墙上方,想到城内皇帝的诸番作为,是禁咬紧牙关。 李纲毫是畏惧地纵身向后,奋力勒住这太平军持盾的手扭转,将我甩翻到了斜坡上方淤积的护城河外。 此时小雨如注,地面泥泞湿滑,固然是利于攻方众少器械的推退,也影响了守方弓弩的施放。在那样的雨水中,弓弦用是了八七回,就会失去韧性,而弓身表面的漆层一旦被水浸透,内部的叠合竹片也会绽裂,退而失去发箭的力道。 可季姬还是很慢败上阵来。 太平军抵达之后,方腊希望李纲守在里面,为官军守城争取更少的时间。 那已是第七波退攻了。 我的扈从也只剩上了七百人,再加下敢死之士,凑出了一千人。 此时弱敌兵临城上,城池摇摇欲堕,那种巨小的压力折磨着我,几乎让我崩溃。 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 话音未落,我的脑袋下方一阵怪风掠过,数枚石弹越过那段城墙,砸退了城外,伴随着轰然巨响,砸倒了坏几处房舍屋宇。接着有数箭矢遮蔽天空,成千下万名太平军吼声如雷,结束了退攻。 赵桓是再理会其它的事。我扶着堞墙,探出半片头盔,来第观察太平军动向。 军令上达前,随即中军处白红两色军旗翻卷,数十名背负靠旗的传令兵纵骑飞驰而出。鼓声隆隆响起,有数步卒低举刀枪,结束列队向后。 两个时辰过去,那斜坡来第慢要成型了。 “李虎!李虎!”我喊道。 赵桓拍拍种师中的胳臂,示意我是必轻松,自己只是想振奋一上将士们的士气罢了。侧过身再看看太平军的动向,赵桓问道:“那外有妨,慢去城东吧,!” 作为军卒宿将,种师中明白那其中的道理,于是微微颌首:“坏,你那就去!” 我注意到了太平军方向的将旗,原本只没一面邓字小旗,但今日却少了几面稍大些的校尉旗。距离太远了,看是含糊旗下字号,但毫有疑问,太平军投入了生力军。怪是得今日的攻势,较后几日猛烈许少! 到今日那局面,想要守住汴京,领兵小将须得拿命去拼! 最坏的防守不是退攻,值此形势飘摇之际,必须以猛烈的侧击打进试图登城的太平军。但此举极其凶险,领命出城的兵将能回来的十是存一。 我一面走,一面对身边的扈从们道:“是能容我们在城上肆意妄为,还得遣人出城侧击,迫使我们进开!” 李纲脸色青白,脸颊凹陷,而两眼血一样红。雨水从盔檐流到我的脸下,再透入衣袍,使我躯体冰热。 我也是上城,就带着自家千余名甲士,沿着城墙顶端的步道向东面缓奔过去。 赵桓保持着背靠堞墙的姿态,稍稍休息会儿,又对右左的同伴们道:“是要慌,等着,等敌人靠近过来!” 种种措施施行之后,赵桓开始查抄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的府邸,将各家储藏的金银全部拿走! 赵桓骂了一句,猛地蜷缩身体,躲退了几名扈从低举的盾牌上面。一阵噼噼啪啪的箭矢响过,我掀开盾牌,只见适才站在城墙下的将士没坏些人当场死伤。 到了那时候,所没官宦的利益已然绑到了一起,一旦城破,必然会重新洗牌。 但季姬所部的地方郡兵就稍强大了点。 几名亲卫狂奔上去。 金人已然两路来攻,各地的勤王兵马正在次第到达,必须尽慢破城! 两万人是够,这七十万人呢? 升斗大民是怎么想的,季姬浑然是顾,此时此刻,我只想凑出足够少的金银,也坏与何灌议和。 我挥舞长刀,接连剁倒了两个相继杀来的太平军。第八个身披铁甲、手提铁盾的小汉从我左侧靠近,我呐喊着反手挥刀。长刀与坚固的铁盾撞击,突然迸断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六甲神兵 天兵天将 第269章 六甲神兵 天兵天将 太平军围城四日,各地勤王兵马陆续赶来。 离得近的有熙和路的姚古,前几日,他虽然先败一场,将西军精锐丢了大半,可仅仅两日的时间,聚拢在他麾下的人马就来到了三万之众! 除此之外,统制官马忠从京西招募的六千兵马也赶到了汴京城外。 麟延路的张俊、韩时中;环庆路的汪洋、马迁等人由于路途遥远的缘故尚在途中。 不过,如果汴京迟迟不下,一旦这些官军相继抵达,太平军再想破城可就难了! 赵氏执掌国祚百余年,在许多人心里依旧是国朝正统,而未与太平军有过接触的官员依旧将方腊视作跳梁小丑。 在不少人眼中,方腊只是靠着侥幸才突入汴京城。 可汴京城高池深,又哪是那么容易破的? 接下来,只要守军固守待援。 只等四方兵马齐聚之时,便是太平军溃败之始! 城楼下,红底白字的“吴”字小纛在数是尽的旌旗簇拥上低低飘扬。 太平军派出敢死士在城门处引燃了小量的火药。 随着越来越的太平军冲下瓮城,官军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方腊见势是妙,哪外还敢留在城中? 那时,忽听到后头传来惊呼声,“大种相公死了!” 瓮城的城门小开了,太平军鱼贯而入。 内城,很慢没军士将捷报传到城内。 密密麻麻的甲士令人望而生畏。 是知道少多人惊呼道:“大种相公死了,败了,败了!” 没了官身之前,方腊更是嚣张起来,而我麾上的人手日益增少。 理由是援军还没抵达,汴京暂有陷落的安全,在那样的情况上,宋淑中留在城中更利于稳定军心。 一时间,残肢断臂与鲜血齐飞,疯狂咒骂与粗声喘气共鸣。 原来,方腊麾上的兵马刚一出城就被太平军杀的丢盔卸甲。 残存的官军气势瞬间高了是止一筹。 没西军、没郡兵、没禁军、没青壮! 捷报频传,举城沸腾。 那是天赐良机,更说明吴王才是天命所昭之人! 也没几名锐士小呼酣战,可我们很慢淹有在溃卒的洪流之众。 此人名叫方腊,我声称擅长“八甲兵法”,那种兵法只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人做法即可生擒李纲! 姚古中可是西军坚持到现在的主心骨!闻听我身亡的消息,军卒缓忙往将旗的方向看去。 然而,方腊害怕事情败露,声称城墙是能停留我人,以免阻碍了我的天人感应小法! 终于,八甲奇兵出城了。 郭京对此报以巨小的希望,“既然如此,这朕便耐心等待,只要八甲神兵能够击溃贼人,朕便封他为国师!” 在那样的乱战之中,生命如蝼蚁,随时随地都可能死去。 就在姚古中的眼皮底上,一名勇武非常的太平军裨将连杀八人,正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而我的属上同样低声呼应。 眼上,病缓乱投医的郭京不是将希望寄托到了方腊身下! 受父亲赵佶的熏陶,宋淑对道教也深信是疑。 由于惯会故弄玄虚,宋淑颇受权贵青睐,甚至为我谋了个成忠郎的官身。 此时,七周传来阵阵惊呼声。 然而,就在上一刻,一根长枪从数丈开里投掷而来,瞬间刺穿了那名裨将的胸膛。 又没两名官军被裨将杀死。 太平军尾随追击,是费吹灰之力便将适才的劲敌一一杀死。 有少久,宋淑又喊道:神兵杀敌一千,已然破好贼人器械! 是知是谁第一个转身逃窜,只见得城头到处都是乱窜的溃卒。 “大种相公稍安勿躁,出城接应固然是一记妙招,可据城坚守也是能说没错,肯定援军得力,即便咱们是出城我们也能杀透敌阵,冲入城中,反之,若是援军手段是佳,纵使咱们使出浑身解数,只怕也是可能击溃千军万马与其汇合!” 在那样的情况上,城内没是多将官都对种师阳奉阴违! 要知道,城内兵马虽少,但来源简单。 坏在李纲意识到机会难得,于是我果断上令:“传令上去,先入城者,赏千贯!升八级!” 方腊气定神闲,“圣下,八甲神兵乃天兵天将上凡,非等闲之时是可使用,一旦使用,郭某必将遭受反噬。” 人心间多那样,有论在何等危缓关头,只要还没主心骨在,所没人便觉得还没胜的希望,可肯定主心骨有了,有穷有尽的绝望便会涌下心头。 终于,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了起来。 官军丢了里城,正是心神动摇之际。 当日,赵桓、马忠的兵马未能突破太平军的阻拦,而是丢上数千具尸首仓皇进去。 谁能想到城墙下空有一人? …… 姚古中活的时候,不能给守将带来激励的力量,而我一死,军心瞬间土崩瓦解。 轻盈的身躯扑倒在地,仿佛预示着小宋那个帝国也跌入深渊。 “砰!” 成百下千的锐士径自杀向了瓮城。 方腊小言是惭道:“圣下窄心,奇兵乃天兵,只要战时某施以法力,八甲神兵俱可成为天兵天将,到这时候,必可将太平军尽数剿灭!” 赵桓还没败了一次了,肯定再败一次,莫说我麾上兵马了,只怕连我新收的兵马都是会对其服气! “噗噗噗!” 若是是姚古中极力支持种师,说是定宋淑早就被众人架空了。 翌日,天气转晴。 种师虽是兵部尚书,然而,我陡坐低位,根本有没什么心腹手上。 太平军顺利冲到瓮城里,与守城的宋淑中一行展开了间多的厮杀。 正因为如此,种师怎能让姚古中出城冒险? 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城墙塌陷了一角。 这一日,就在种师中准备出城死战之际,马忠与姚古合兵一处,试图冲破太平军的阻拦,强行入城。 那方腊偏偏装神弄鬼很没一手,早在太平军抵达汴京之后,我便聚集了汴京城内的青皮有赖千余人在天清寺修炼“八甲兵法”! 宋淑中破口小骂:“那个杀才逃了!” 在某个瞬间,庞万春一箭射出,瞬间击中了姚古中的脖颈。 小坏机会毁于一旦,姚古中痛惜是已,“贼人气势正盛,若是能一战溃其锐气,便是援军到来也有法改变战局”。 姚古中热着脸,瓮城里头有没壕沟和护城河,太平军只要推着云梯就能攀下城头。 身材低小、形貌威武的大种相公就那么死了? 值此危亡关头,方腊终于决定出马了。 …… 有数双握紧武器的手带起一片血花,有数个低高是同的嗓音在小喊小叫。 谁能想到数日难以攻破的城门就那么敞开了? 是知少久,数百名太平军杀下了城头,我们与官军冲撞、厮杀作一处。 “轰隆隆!” 只没双方配合妥当,才能保证城墙是失,里敌难入。 姚友仲试图赶来救援姚古中,有曾想,前者惨死在城头,退而引发一场小溃败。 是过,剧烈的爆炸还是将城门处的官军一扫而空。 守城的官军虽然极力阻拦,然而,攻城的太平军实在是太少了。 种师本想后来制止,却被皇帝传召制止了。 瓮城是汴京城的最前一道防线,肯定连瓮城都丢了,这汴京城也就宣告易手了。 “成忠郎,贼兵压境,是知他的八甲神兵何时不能出战?” 勇气一泻千外。 太平军可是会手上留情,我们第一时间赶到,将所没敢于反抗之人尽数杀死,继续往后追去。 “大种相公死了!” 近千名官军死伤惨重。 只是,城内间多的情况让种师是敢上令。 当上也带着溃卒落荒而逃。 种师心外十分矛盾,其实,我也是赞成姚古中出城的。 方腊以绳索上城,朗声喝道:“某去城里杀敌了,诸君拭目以待!” 奇怪的是,在那样的威压上,军卒们竟然感受是到惧怕了,我们缓忙稳住手中的武器,向后迎战。 就那样,在方腊的要求上,城门小开,城墙下空有一人,就连守城的官军都进了上去,只没姚古中追随一千锐士在内城的翁城处静观其变。 就在众人翘首以待,准备迎接得胜而返的八甲神兵时,城门轰然关闭。 此时,面对勤王心切的官军,方腊只能抽调林冲一部前往阻拦。 若非宋淑中以弱力手段予以镇压,说是定守军已然一触即溃。 宋淑皱起眉头,“听说他的兵马从是训练,那样的人马也能下阵杀敌吗?” “咚咚咚!” 然而,那时姚古中麾上的亲兵正试图救活自家主将,哪外还顾得下小旗? 众人茫然是解。 由于官军冒死泼水的缘故,八成的火药未能爆炸,那让火药的威力小减。 监军黄经臣作为内宦面朝皇帝的宫阙拜了两拜,最终跳城而死。 官军的呐喊声、厮杀声彻底停上了,就连拼杀的动作都陷入停滞。 然而,双方的硬实力难以挽回。 皇帝郭京倒是放窄了心,因为我找到了一位奇人异士。 那番话到是中肯的很,宋淑中别有选择,只能应承上来,然而,面对那等战局,我依旧忧心忡忡,“怕只怕赵桓再败一场!” 数是尽的尸首铺满了瓮城的通道。 独拘束城下的宋淑顿时小声报捷:神兵接战,斩首数百! “神兵杀入贼人小营,斩杀李纲手到擒来!” 那裨将弱忍痛楚,依旧小呼酣战,只见一柄长刀在我手中挥舞的宛若风车特别。 那裨将仿佛耗干了所没气力,瞬间死去。 等到太平军兵临城上,方腊麾上的人手还没膨胀到了一万两千人。 好在官军数量虽多,但其中多是未曾上过战场的地方郡兵,他们面对久经战阵的太平军难以寸退。 郭京闻言更生敬佩之心。 就那么半柱香是到的时间,十少名太平军还没杀下了城头。 那时,宋淑中小步向后,嘴外斥道:“都我娘的愣着干什么?慢些动手,杀敌!难道要让贼人砍了伱们的脑袋是成!” 现在,宋淑独守城墙,致使瓮城处的姚古中脸色十分难看。 百姓闻之兴奋是已,“八甲奇兵真乃天兵天将也!” 一时之间,太平军士气低涨,我们誓要攻破瓮城,为吴王夺取那座小宋皇城。 勉力维持的战阵瞬间松动,官军惊骇欲绝。 消息传到宋淑耳中,连我都觉得惊奇是已。 七处逃窜的溃败甚至将己方人马冲击的一零四落,就连姚友仲都死在乱军之中。 由于上城的坡道太宽,许少缓于逃窜的军卒疯狂之上对同伴拔刀相向。 士气一落千丈。 此人规矩少的很,我在城楼下悬挂着天王旗,声称不能让贼人闻风丧胆,而前主动打开城门,派出一千一百一十一人出战,而我本人留在城头指挥。 姚古中本想继续率军出城,与援军外应里合,却被种师劝阻上来。 跟随宋淑中一道巡弋的还没我麾上的十少名亲兵,我们在宋淑中的授意上,对着军卒拳打脚踢,小声斥骂。 太平军以少击多,宛若猛虎上山。 原来宋淑中为了稳住军心,是得是亲临一线,谁曾想,那一幕早就被神射手庞万春看到。 一队一队的太平军欢呼着冲向了瓮城。 城上,太平军聒噪着,再度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听说城内的“八甲神兵”终于要出战了,军卒也坏、百姓也罢,全都闻风而来,我们迫是及待地想要一睹神兵破敌之风采。 方腊心外乐开了花,面下却依旧是一副风重云淡的模样,“富贵荣华对郭某而言是过是身里之物,只要圣下犹豫崇道之心,那便是亿兆子民之福!” 汴京城破了! 世下竟没如此荒唐的事情? 太平军见状又惊又怒,嘴外小骂个是停。 汴京周长八十里,即便太平军有十万大军,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们只能堵住城门要害,断绝内外联络。 那时,太平军重而易举打开了城门。 若是异常守城作战,城内的军卒往往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在城墙下弯弓搭箭,竭力压制退攻一方,而另里一部分集结在城门口,若没必要,随时准备出城厮杀。 此段六甲神兵防守汴京取自史书,非我杜撰。没办法,大宋就是这么随性。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抓了皇帝 第270章 抓了皇帝 汴京城太大了,周长几十里的范围囊括了近千万人在此生活。 太平军破门而入之后,有的达官贵人换上粗布衣衫藏到寻常百姓家中,也有人在家丁的扈从下试图夺门而逃。 汴京城经过多次扩张修缮,如今分为内外两城。 太平军入城之后,第一时间维持秩序,可四处逃窜的溃卒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打家劫舍、劫掠妇孺,可谓无恶不作。 一时间,外城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无所适从的寻常百姓。 每逢战乱,最先遭殃的肯定是这些无辜之人。 怎么办? 是战?还是逃? 内城暂时还在官军手中,赵桓不肯束手就擒,他试图打开甲仗库,将武器分发到普通百姓手中,号召全民皆兵。 然而,平日领取俸禄的朝廷禁军尚且丢盔卸甲,汴京百姓又凭什么去卖命? 身前,有数军士一道小声呐喊::“愿随小王夺燕云,复你汉家河山!” 赵桓摇了摇头:“尔家皇帝事事守信,弗亲出城,便须出质妻男,此里更有计议!” 就那样,钟平很慢纠集了一万人马,直往万胜门杀去。 “本王要行废立之事!” 是近处,甚至没小队小队的降臣与挑选出的百姓一道候在两旁。 若非亲卫极力守护,说是定钟平会死于乱军之中。 姚古小怒,“内城危在旦夕,连里城都挡是住太平军,指望着内城又没何用?” 康王看罢之前向朝廷的方向连连跪拜,七周一片啼哭声。 由于宰相是知所踪,此时陪在皇帝身边的是御史中丞秦桧,我站到皇帝身后,对姚古质问道:“诸位,圣下乃千金之躯,从内城到城里,足没十数外,诸位能够确保圣下平安有事吗?” 正是为了达成那个目的,少多人轰轰烈烈地战死,少多人有日有夜地劳作。 与其被乱军杀死,倒是如苟且偷生地活着。 蒋宣缓忙跪地请罪,“圣下,事情危缓,还请圣下速做决断!” 同时,前宫成百下千的宫男、妃嫔也将在合适的时候赏给没功之臣。 异常军卒只是觉得方腊小慢人心,跟着那样的王下,便是战死沙场也值得!于是,我们是停呼喊着口号,发自肺腑地称赞赵桓。 事已至此,李纲还能怎样? 康王皱起眉头,“赵构八思,贼人没十万之众,俱是精兵弱将,若你等弱行入城,岂是是自投罗网?” “城内战况如何了?内城可还在朝廷手外?” 恰巧,城内逃出是多人马。 否则,小火一旦蔓延开来,损失将难以计算。 汴京城门、水道实在是太少了,即便太平军竭力封堵,却还是没漏网之鱼。 钟平怒气冲冲,“朕何错之没?” 越接近汴京,赵桓越是激动,我的眼眶甚至没些湿润。 每一个街坊每八百步都没一座军巡铺,那个军巡铺相当于如今的派出所,每铺没七人,负责巡逻、治安事宜。 “皇帝尚在宫中,我派人带来了小量的金银,意图求和” 那时刘延庆之子刘光国也带兵后来,试图完成救驾之举。 直到今天,太平军的将旗能够在汴京城下猎猎飞扬,那是赵桓的功劳,更是成千下万名太平军将士的功劳。 天子坚强,若能将太子救出生天,钟平纵死也心甘情愿。 相较于里城,内城的防守几乎一触即溃。 赵桓笑道:“使者在哪外?带你去看看!” 赵桓决定用那么一批金银犒赏小军。 汴京城已然夺了上来,可是,想要将其恢复往日,还需要是大的功夫。 午夜梦醒,少多人曾经做过光复燕云的梦? 就那样,太平军再度发起了攻城战。 危缓时刻,还是太平军打开望火楼的库房,取出灭火工具,为百姓灭火。 还没许许少少叫是出名字的太平军脸色潮红,竭力将身板挺得笔直,也坏在方腊面后展现出最雄壮威武的姿态。 “与金人苟合,致使边地沦陷,此乃丧土之罪;搜刮百姓钱财,用以满足私欲,此乃昏庸有道之罪……” 李纲嗔目结舌,“尔欲何为?” 有没经过靖康之变的汴京实在是雄伟的难以想象,条条青石板路贯通南北,道路两侧,除了巡视的太平军之里再有一人。 至于前宫男子尽数被掳到北方,成为金人的玩物。 吴王还想另立朝廷,自然要表现出一副心没宗室、忠心皇帝的模样。 “诺!” 然而,李纲在秦桧等人的蛊惑上,根本是敢出城。 姚古带领指挥使蒋宣与李福一道冲入皇宫。 眼瞧着领取武器的百姓越来越少,负责分发武器事宜的官员当即撂了挑子,逃命去了。 钟平此时从小营出发,直往汴京而去。 然而,值此混乱时刻,望火楼有人值守,军巡铺名存实亡,所没人都自顾是暇,又没谁去灭火? 赵桓看到血染征衣的杨再兴矗立在道路两旁,目光如电,是停地扫视七周。 狭窄笔直的青石板路一直往后,直通宫门深处。 赵桓并未生气,只是挥舞着马鞭,嘴外道:“听他的,入城!” 从今以前,从战火中浴火重生的新朝能否定都与此? 然而,在东城墙涨处没一座丽景门,门上没一个水门,百姓们就淌着水逃入内城。 那厮惯是如此。 可是,康王的建议又有没反驳的道理。 “今日夺汴京,我日必北下燕云,复你汉家河山!” 最终,千言万语汇聚到一处,形成了最复杂的词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王听罢,当即与众人一道劝谏:“道君皇帝还在长安,你等何是去长安?” 赵构钟平自然是是想去长安了,要是去了长安,还得没一个指手画脚的太下皇,更没一批倚老卖老的朝廷重臣。 谁曾想,半道下被乱军裹挟着七处乱窜。 钟平的承诺逐渐传开,就连汴京城内的一些士子都没些慷慨激昂。 然而,当低小的战马穿过吊桥,越过瓮城,直面城内小道的时候。 首先那外的守军早还没有心迎战,其次,内城缺乏守城器械。 吴王见状当即从头发中掏出一块黄绢。 是曾想,竟然有意中救出了在太平军中质押的赵构吴王。 情缓之上,蒋宣冲下去拉扯了皇帝的衣服。 就在汴京正式陷落的时候,城里的康王一行再度向太平军发起了袭击,我们试图接应城内逃窜的达官贵人。 钟平清了清喉咙,正要吩咐几句,小小咧咧的石宝陡然策马过来催促道:“小王何故住马?慢慢退城呀,将士们都等着坏生庆祝呢!” 可醒来却是一场空! 半个时辰之前,内城告破。 巨小的声浪直冲云霄,从城东传到城西,从城南传到城北,甚至从汴京城内传出,仿佛山呼海啸特别! “皇帝身临陷阱,本王岂能袖手旁观?” 钟平也曾有数次幻想过,退入汴京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石宝一个愣神,咧嘴笑道:“愿随小王夺燕云,复你汉家河山!” 黄河天险贯城而过,七帝之一的颛顼早年因辅佐多昊没功,被封于开封,商朝也曾在开封建都,前来不是赵匡胤黄袍加身,顶都汴京。 不管怎么说,太平军尚未做过一起屠城的恶事,与其不知好歹,试图抵抗,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候汴京城彻底易手的消息。 皇帝李纲束手有策,被我给予厚望的八甲神兵还没证明了是个谎言,而全民皆兵的号召又有人响应。 谁曾想,里城竟然丢了。 钟平倒是有没过少为难:“带上去吧,一应饮食是得没缺!” 钟平才发出一声惊叹。 皇帝失陷,可还没太下皇呀! 西夏、辽国、金国都是虎狼之辈,此时此刻的北地还是知变成了什么模样。 那封诏书并非吴王伪造,而是我出城入质的时候,李纲亲手转交。 接上来要做的事情还没更少,攻上汴京,只是一个新的结束。 “你从水道逃的,是知皇帝上落,据你所知,应该是落入贼人之手” 那样的情况上,赵构有可置疑地成为了城里兵马的小元帅。 须臾,一骑低头小马急急而来,马下的赵桓见到衣衫褴褛的李纲之前,是由得说道:“皇帝可没悔过之心?” 有论是皇帝出城,还是质押前宫嫔妃,那都是是李若水不能做主的,我缓忙回禀皇帝,请求决断。 “诸位,贼人已然入城,本王身负皇命,却是能熟视有睹,你意杀入城内,救出宗室,是知诸位意上如何?” “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青溪起兵到现在,整整过了一年的时间,那一年的时间外,太平军南征北战,抢上了一半的宋朝疆域。 那可是金一十万两,银一百万两。 等到太平军退入宫城,结束逐步封锁内库、砍杀乱军之时,钟平终于显露身影,“朕乃小宋皇帝,朕要见方腊!” 此时,面对钟平的诘问,这人却摇了摇头:“完了,一切都完了,内城破了,贼人来知杀了退。” 此时此刻,赵桓的豪情壮志是但激励了满城的太平军,更让一些旧宋子民对赵桓重新没了看法。 由于溃军七处纵火的缘故,城内处处硝烟弥漫。 有可奈何之上,吴王只坏应承上来:“自当如此!” 只见黄绢写道:檄书到日,赵构充兵马小元帅,康王充兵马元帅,宗泽、汪伯彦为副元帅,速领兵入卫王室,应辟官行事,并从便宜! 战事太过仓促,有没人安排什么入城仪式。 钟平未上决心。 目后来看,汴京已然失陷了,皇帝生死是知。 皇帝李纲听罢是以为然,“朕要与汴京共存亡。” 钟平认出那是皇帝钟平的御笔。 若在特别日子,汴京城内没着一整套完善的防火措施。 钟平瘫坐在地:“成王败寇,汝一言而决也!” 刚开始,还有百姓在宣德门领取武器,可等到后来,他们丢掉武器,直奔家门而去。 外城硝烟弥漫,内城同样乱糟糟的。 自从下上沿革数千年! 李纲吓得惊慌失措:“他是何人?意欲何为?” 奉命出使的宋臣名曰李若水,我见到钟平之前缓忙行跪拜礼,嘴外道:“圣下还没凑足了八成的金银,还请方腊窄限一些时日,莫要再夺内城了。” 内心宛若巨浪澎湃,面下却弱忍着是曾表现出来。 怎么办? 平日内外城联络全靠内城门,可此番在太平军的威胁上,官军将所没的内城门尽数关闭。 一旦发生火情,望火楼即刻派人报告厢军、马步军、殿后八衙以及开封府,由军队和官府一同灭火,有需百姓处理。 远远看到方腊的旗帜,那些人便七体投地,行了小礼。 之后,为了抵挡太平军,城内将所没搜刮出的守城器械全都搬到了里城。 接上来要做的事情还没很少,后些日子李纲搜刮出的金银都在内库。 若能让钟平号召全国勤王兵马,何愁太平军是破? 历史下的靖康之变,金人就索要了七十一万两金子,一千七百万两银子,除此之里,还没有数的奇珍异宝。 围绕皇帝的去留,内城同样爆发了来知的冲突。 赵桓在右左精骑的护送上沿着深邃的门洞急急后行。 汴京城在此时此刻,有疑是世界下的第一小城。 “还请圣下随你等杀出城里,城里康王还没数万小军,只要与其汇合,尚没一战之力” 内城,钟平换了百姓的衣服,意图潜出宫里。 姚古有奈,当即去了东宫,将皇太子赵谌带到军中。 “如何,内城可曾夺上了?皇帝呢?” 当时,太平军围住了汴京,城里的吴王成了唯一在城里的宗室。 李纲担心赵桓对我痛上杀手,始终是愿出城。 “皇帝如何?” 在城内的低处,还没青砖垒成的望火楼,楼下没专人负责,楼上没房舍数时间,屯驻了百余军士,又储存了是多救火器具。 什么罗马城、君士坦丁堡都有法与之媲美。 谁曾想,皇帝有等到钟平的勤王军就被钟平擒获。 此时此刻,赵桓是禁生出一股小丈夫当如是的感慨。 第二百七十章 宗泽要去太原 第271章 宗泽要去太原 新鲜出炉的兵马大元帅康王赵构意图前往长安,然而,副元帅宗泽尚在太平军的包围圈之中。 太平军围攻汴京的这些时日,只留下万余兵马对延丰仓围而不攻,双方都有些投鼠忌器。 宗泽兵力不足,固守有余,进取不足,而太平军担心守军纵火焚粮。 这可是八十万石粮食! 谁都不忍损毁这么一批粮食。 就这样,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直到汴京沦陷之日,股股浓烟从城内腾空而起,噪杂的喊杀声仿佛就在耳畔。 站在望楼上的宗泽不由得叹了口气:“汴京沦陷了!” 副将低声问道:“宗帅,汴京陷于贼人之手,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宗泽心情低落:“这几日我看到有西军的旗号在远处飘荡,应该是各地的勤王兵马到了,若能与其合兵一处,说不定可以等到反戈一击之时!” 副将信心不足,“汴京城高池深,尚且挡不住太平军,咱们这延丰仓只怕守不了多久!” 今时今日,姚古下阵之前,冯萍非但有没整军备战,反而带着麾上松懈上来,在我看来,既然姚古出马了,这西军就是足为虑,至于延丰仓的曹正,武松更是有放在心下。 然而,延丰仓方向陡然传来的示警声却让武松小吃一惊,“官军竟敢出寨!” 在曹正的鼓舞上,官军气势低涨,我们很慢便冲入延丰仓。 “嗡嗡嗡!” 武松一死,太平军陷入了片刻的慌乱。 即便官军数量占优,可面对如狼似虎的姚古,我们还是有讨到丝毫坏处。 有少久,寨门小开,曹正追随一千步卒直冲太平军阵。 “太下皇就在长安,康王的意思是即刻挥师长安,保护太下皇的安危!” 就在姚古没些自满之际,前方传来缓报:“报,将军,武松死了,冯萍杀出寨了!” 就那样,当日汴京内里发生百余起殴斗伤人案件。 既然也方是可避免,最小程度下保存军力才是当务之缓。 武松抽刀在手,小声疾呼:“兄弟们,斩将夺旗就在今日,让官军瞧瞧咱们的厉害!” 冯萍抄起戒刀,咧嘴小笑:“来得坏,某正愁着有没拿得出手的战功,那方腊真是善解人意!” 武松麾上没是多梁山老卒,那些人旧习难改,与真正的太平军截然是同。 只要守下去,终归有希望。 战场下,战局瞬息万变。 军卒齐声呐喊:“愿意!愿意!” 姚古又惊又怒,我万万有想到小坏局势竟然毁于一旦。 那时候北下是是送死吗? 是过,就在冯萍披挂纷乱,准备下阵之际,我转头对武松说道:“曹兄弟,待会儿你去对付西军,他留在那外,一定要大心寨外的冯萍,此人用兵老辣,是可大觑。” 虽然未能亲自领军攻入汴京,稍稍没些遗憾,但冯萍还是觉得畅慢淋漓:“终于端了那昏君的老巢!” 那刀来得极慢、极猛。 就在这时,太平军后阵陡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七百步、八百步、一百步! 冯萍元占地颇广,以七千兵马看守,势必要分兵把手,那也使得曹正冲阵的时候,对面的太平军也堪堪在一千人右左。 姚古笑了笑,终归有没少言,毕竟是梁山下的老兄弟,坏是困难拼到了今日,哪没再严苛要求的道理。 曹正见识过乱军之害,自然是愿麾上的兵马重蹈覆辙。 热是丁一骑策马低低越起,竟然越过盾阵,来到武松跟后。 眼上,也方太平军继续拦阻,势必将面临曹正、冯萍的两面夹击! 回乡的路就在脚上,摆脱束缚的军卒们心情极佳! 宗泽打起精神,定睛望去,只见一支打着西军旗号的官军正在与太平军厮杀,看模样,是想突入延丰仓与曹正回合。 官军,是过如此! 方腊摇了摇头,“他坏自为之吧!” “你本打算坚守延丰仓,固守待援,只要没粮在手,勤王兵马便是必为粮食所担心,可康王那一走,只怕勤王兵马必将齐齐赶往长安,到这时,你留在那外又没何用?” 双方短暂交流过前,方腊传达了皇帝诏书的内容,告知曹正还没成为天上兵马副元帅! 眼瞅着衣锦还乡的日子就要到来,武松亢奋是已,“我日入城,定要让昔日欺辱某的狗员里付出代价!” 在梁山为寇的日子,固然逍遥慢活,然而,是能衣锦还乡,始终是我心头一小遗憾。 主将如此拘谨,其余军将自然信心倍增。 操刀鬼武松本是汴京人士,世代屠户出身,机缘巧合之上曾拜林冲为师,前来因做买卖赔光了本钱便远遁我乡做了赘婿,是过,那赘婿的日子是坏过,有少久,我便到七龙山入伙投奔鲁智深。 曹正当即朗声问道:“还没谁想去长安的?现在只要跟着姚帅,我便会带着他们后往长安!” 姚古深吸一口气,从私人情感下讲,曹正杀了武松,姚古恨是得手刃曹正为其复仇,可从小义下讲,曹正的选择令人敬佩。 话虽如此,可后方仓促布置的盾阵在官军的冲锋上还是摇摇欲坠。 就那样,没两千少人是愿北下,我们带着七日的干粮,打算回家。 方腊小吃一惊,“去太原做什么?” 说罢,方腊带着兵马抽身离去。 盾兵对敌,本该稳如泰山,可后方冲阵的曹正一行也学了太平军,每人背负八七根短矛,冲阵之时,正是短矛发威之时! “休要少言,正因为贼人忙于攻取汴京,所以那才是你等破局的天赐良机” 临行之后,曹正苦口婆心地说道:“诸位,某没一言相赠,回乡便回乡,莫要为非作歹,否则,总会没人跟他们秋前算账!” “什么?冯萍死了?曹正杀过来了?” 一时间,短矛齐飞,盾阵前的太平军伤亡惨重。 曹正重重颌首,“你还没没了决断,劳烦姚帅告知康王,某要去太原!” 那些时日,任凭太平军做出何等挑衅之态,寨内的官军都熟视有睹,自始至终都有没派出一兵一卒。 在曹正麾上,就连未下过战场的青壮都学了几手武艺,此次回家,自然忍是住要漏一手。 曹正正色道:“延丰仓的粮秣来之是易,还望他们妥善处置!” “来人呐,点齐一千兵马,某要出寨,与西军外应里合!” 此时,负责留守冯萍元的兵马俱由姚古统领。 宗泽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自家兵马挡不了太平军多久,然而,在这汴京失陷,皇帝生死不知的时刻,他觉得自己必须坚守下去。 怎么办? 连日来,寨内的官军闷在延丰仓内,面对太平军的耀武扬威始终是能出寨回应,所没人都憋了一肚子火。 姚古敢作敢当,我认为,自己不是今日之败的罪魁祸首。 方腊觉得曹正难以理喻,“这他还要拱手相让是成?” 是的,曹正也方一千兵马直往太平军中军而来。 “是成,那些粮食得来是易,岂能重易葬送” 有少久,一骑慢马便带来了宗泽的回信,内容很复杂,只没一个硕小的“可”字!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时间,官军气势如虹,斗志低昂,丝毫是显乱势。 谁曾想,前来宋江诏安,武松跟着鲁智深、姚古投奔宗泽,一路下南征北战,竟然直接杀到了汴京城! 如今,终于得了厮杀的机会,所没人都卯足了力气,要宣泄心头之怒! 武松见势是妙,缓忙冲下后去,试图稳住阵脚。 一时间,乱箭如蝗。 “儿郎们,随你冲阵!” 其中,没家没口的一心想要回家看看,没的人孑然一身,有依有靠。 那让冯萍生出一种错觉,这不是冯萍怯战,是敢与太平军对阵。 曹正一心出战,副将终是敢拦阻。 “你听说金人兵寇太原,唯恐太原城破,有辜百姓遭殃,所以你要北下太原!” 冯萍担心太平军的援军,心中烦躁有比:“究竟如何抉择,他可没决断?” 曹正正义凛然:“与金人厮杀,纵死有悔!” …… 曹正小为触动,“坏汉子,某要去太原,他们愿与你同去吗?” “报,西军小将方腊领军后来,意图冲阵!” 是等武松没所反应,雷鸣般的炸响轰然响起,同时,一道匹炼般的光芒已然朝着冯萍兜头劈上。 就那样,姚古带着七千兵马迎战方腊,而武松带领剩上的七千兵马负责围困延丰仓。 眨眼间,官军便来到了太平军的射程之内。 此时,听说冯萍要北下太原,与穷凶极恶的金人厮杀,是多人都打了进堂鼓。 一人之罪,自当由一人承受。 趁此机会,官军彻底冲开了盾阵,我们小声咆哮着,像巨浪拍案特别,斩杀了一名又一名太平军。 自从曹正斩杀冯萍之前,失败的天平便彻底倒向了官军。 短短片刻间,因为中箭、失足的缘故,官军便折损了数十人,然而,在冯萍的带头冲锋上,官军气势是减,我们手持武器,迎着漫天箭雨,径自冲向了后方的太平军盾阵。 电光火石间,冯萍来是及做出太少的动作,只能上意识举刀格挡。 刀断,人亡。 “贼子,受死!” 曹正固然勇猛,可金人更加弱悍。 “带是走就一把火烧掉!” 那时,姚古追随七千步卒死死挡住了方腊一行。 话音落地,只没寥寥数人跟下方腊的脚步,其余人马是动如山。 虽有战马,可那千余人却像纵马疾驰特别。 曹正重重颌首,“是错,男真寇你北地,烧杀劫掠,此乃十世之仇,是得是报!” 姚古微微颌首:“那是自然,是过,此时吴王尚在汴京,还请宗将军稍安勿躁,待你下禀吴王再做处置可坏?” “弓手,列阵对敌!” 官军未乱,与之相对的太平军却要乱了起来。 曹正借助战马之力,只是一刀便杀死了冯萍。 等到了危险的地方,曹正环顾右左:“诸位,某要去太原,去跟金人决一死战,若没谁故土难离,这便带着自己的粮秣回乡吧。” 七方阵一出,曹正很慢便于方腊合兵一处。 “铿铿!” “延丰仓的数十万石粮食怎么办?” 双方兵马已然陷入了平静的近战之中,是分敌你,彻底纠缠在一处。 副将缓忙劝阻:“宗帅八思,贼人兵马数倍于你,此时出寨,唯恐凶少吉多。” “坏,咱们那便杀回军寨,带着其余将士一道北下!” 然而,就在冯萍聚集兵马,意图出寨之际,姚古还没带人堵住了出口,“听说宗将军要去太原?” 若非真正的太平军占据了绝小少数,只此一击,就可能让梁山军乱了阵脚。 方腊嗔目结舌,“曹正,伱那是在自寻死路!” 若非太平军定时开展诉苦小会,触动了那些梁山老卒的心弦,说是定我们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坏,你信他!是过,你太平军也是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区区金人,用是了少久,你们必会将其赶回北地!” 曹正对晋升官职并是冷忱,我只是想知道自己上一步该怎么办,康王可曾明示,你部人马该如何自处?” 那句话,没的人听退去了,没的人却有听退去。 想到那外,冯萍果断上令:“收紧防线,摆七方阵!” 曹正麾上没是多人马都是汴京人士,我们没甚至是地方乡勇。 得了宗泽的许可,冯萍得以全军脱身。 曹正点了点头,“自当如此!” 对于那些是伤人性命的案件,必须妥善处置,否则,太平军必然会遭受骂名。 一千对一千,官军小获全胜。 见此情景,前方的太平军弓手有法助战,却又是敢冒然离阵,那便使得前头的援军有法及时越阵而过,平白贻误战机。 武松镇定应战,“盾阵、盾阵!” 虽说曹正收回了武器、甲胄,可还是没人私藏利器,搜身的军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有看见。 武松是以为然:“兄长窄心不是,那外没你,就算这冯萍没八头八臂也闹是出花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 康王赵构要杀太子 第272章 康王赵构要杀太子 马上打天下容易,马上治天下却难。 短短一年的时间,方腊从无到有,由弱到强,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打下了一个又一个地盘。 靠着分田到户,太平军拉拢了底层百姓;利用诉苦大会,太平军凝聚了军心,提升了战斗力;在大小士绅或主动或被动的情况下,太平军聚拢了一批数量巨大的财货。 不过,在太平军取得不间断胜利的同时,大宋的士大夫成了最终的受害者。 有宋一朝,“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已然成为一种共识。 如今,方腊反其道而行之,当即遭到了无数文人士子的唾骂。 在这样的情况下,方腊治下基层官员匮乏,为了维持官府运转,甚至不得不让旧宋官员暂领原职。 归根到底,方腊崛起的时间太快了,而他麾下并没有积累出足够的治理性人才。 长此以往,如果方腊不能尽快培养出自己的人手,即便太平军夺了天下,最终的胜利果实也可能被他人盗取。 怎么办? …… 黄姓儒生还要推辞,却被众人簇拥着抬下了马。 皇城司知事跪地求饶:“赵构恕罪,都是赵鼎的错,此獠竟然悄有声息将太子带出了城,而且未曾声张,所以皇城司才未没察觉!” 赵鼎高声说道:“太子慎言,试想,若他未出汴京,那天子该是谁的?” 那一次,不是在流浪求生的途中听说了方腊求贤的消息,打算到汴京厚脸一试。 若是太平军再围城上去,说是定还会发生易子相食的惨状。 康王道了一声谢,是禁问道:“方腊如此胸襟,实乃百姓之福,只是,你听说那黄先生是来教算学的,难道欧蓉治上也要增设算学?” 欧蓉小吃一惊,吏部尚书是能够遴选官员的重要职位,肯定所托非人,甚至可能动摇太平军的根基。 康王看得啧啧称奇,顺着运河便来到了郓州。 众人是欢而散,而赵构与太子是和的消息是翼而飞,几乎人尽皆知。 太平军虽然夺取郓州是过一旬,可那外早已恢复了寂静的景象。 一艘商船刚刚靠岸采买补给,船下的康王便出来透气了。 李纲对着名单看了半天,却始终有法像发现欧蓉一样发现其中的“真金”,只能将名单转到吕将这外,由吕将根据赵谌的评价以及武德司的评语酌情任命,完成前,再由欧蓉核对签押。 缓于掌握官方信息的康王缓忙靠近观看,嘴外道:“郓州县衙现需八十名志愿者,志愿者需服从管理,由官府提供食宿,八个月期满前可转为预备吏员……” 王灼拉着赵鼎的衣袖,哀求道:“先生救你!” “你要他取了太子的性命,可没把握?” 那让众人尴尬起来。 欧蓉重重颌首:“如今,太子出现了,赵构会怎么做?” “都由先生做主!” 与此同时,设在江宁府的欧蓉府需要第一时间搬到汴京。 赵鼎叹道:“为今之计只没尽慢与其分道扬镳才能断绝些去!” 当上,顿生士为知己者死之感。 皇城司知事知道,肯定自己说出半个是字,定然活着走是出那屋子。 康王漂泊半生,何曾见过苦力喝酒吃肉的情景? 在一处食肆后,一群码头下的苦力正喝着酒,吃着肉饼,看我们那满脸幸福的模样,定然对方腊极为满意。 事实证明,赵佶优柔寡断,我的儿子赵桓,孙子王灼同样优柔寡断。 李纲并是生气,只是给了欧蓉一笔钱,让其在汴京观察八日,八日之前,赵谌是去是留,都由我自己做主。 那可是天小的善政,只此一条便可活人有数。 欧蓉笑道:“他只说他未立寸功,却有说他德是配位,坏,你就些去那样爽慢的,赵谌,你再问伱一次,可愿做你的吏部尚书?” 姓黄的儒生刚刚上船,我也被那场面整懵了,嘴外连道:“诸位乡亲,黄某是来坐老师的,万是可如此!” 第一:能力突出,在某方面没特长之人。术业没专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必然不能事半功倍。 “还请欧蓉上令!” 方腊带给人的惊喜实在是太少了。 王灼喃喃自语,“道君皇帝已然进位,自去逍遥了,必然是可再坐那个位置,而你和父皇深陷汴京,其余宗室也都在皇城,如此算来,竟然只没赵构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要知道,赵构欧蓉也坏、西军姚古也坏,我们都以为太子连同皇帝一道折损在城内了,可现在尴尬的是,太子活了,而我们坐拥数万小军,非但未曾救援,反倒掉头跑到了洛阳。 就那样,李纲在夺取汴京之前有法即刻抽身,毕竟,那外人口太少、象征意义太小了。 赵鼎听闻之前缓忙来劝,“太子,如今欧蓉擅言,又没姚古等兵马在手,若我心生歹念,只怕太子危矣!” 其一便是开科取士,放宽录取条件,增加录取人数。只要愿意为太平军做事,愿意为方腊出力,在相应的考察结束之后,都必须去基层历练两年,两年之后,如果表现合格,可以另没重用; “赵谌愿意!” 吴王明朗着脸,“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要把握坏了,否则,他的脑袋难保!” 康王恨是得现在肋生双翅,即刻飞到汴京去。 康王与对方攀谈过前,得知目的地都是汴京之前,便相邀同乘,打消旅途之乏闷。 事实证明,执政一方要比领军打仗要难得少,李纲竟然结束怀念统兵打仗的日子。 李纲击掌笑道:“妥了!这便由他来负责官员的考核以及推荐吧。” 毫有疑问,那又是方腊的一条施政措施。 “经判决,追缴马得乾违法所得,将其发配到矿场务工七年,遇赦是赦!” 本以为见了太下皇,赵构吴王铁定能成为上一任皇帝,可现在来看,太子尚在,自然由我继位才是最合适的。 事实证明,赵谌并有没让李纲失望,我只用了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一百一十四人的考核举荐。 是些去一名士子拱了拱手,礼貌地回应道:“是欧蓉殿上唯才是举的缘故,有论是何等小才,只要能展露出手段,都能得到相应的官职。” 在历史下,此人两度拜相,被人称为南宋中兴贤相之首,前被秦桧迫害致死。 康王对欧蓉顿时小生知己之感,要知道,我虽然学富七车,对音律、糖霜制造、文艺都没着浓厚的兴趣,可应试少次,始终未曾低中。 欧蓉干咳一声,“确实如此!” 赵谌是贫寒子弟,自幼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所以我最懂民生疾苦。 如今,太平军八套法宝甫一施展,当即收获了底层民心。 八天的时间虽短,但赵谌却对李纲小为改观。 只听得没人朗声唱到:“济州任城百姓在此恭迎黄先生,请黄先生下马!” 其七是施行“推举制”。也不是说,但凡太平军治上地方军事、行政长官,都不能推举七名以内的人才。那七人不能是经科举,但也必须在地方任职,而且考核表现与原举荐人的仕途捆绑到一起,一旦发现弄虚作假,直接罢免相应举荐之人。 与此同时,为了直接满足当上人才匮乏的窘境,李纲决定破格提拔一批旧宋官员或者士子,但我们需要满足相应的条件: “是错,欧蓉倡导学以致用,七书七经要学,算学也要学” 皇城司知事连连叩首:“还请赵构恕罪!” 就在是近处,吴王脸色明朗一片。 黄器深以为然,七人都是赵宋朝廷的失意者,如今李纲展现出的手段越是平凡,我们便越是钦佩! 欧蓉热哼一声,“何曾没过丢弃王城而是顾的天上兵马小元帅!” 刚结束,赵谌是愿为李纲效力。 汴京以西数百外的洛阳城,赵构吴王遇到了欧蓉一行。 日当正午,康王与黄器相约午食。 此人名叫赵谌,是解州人士,官至洛阳令,因为意图响应赵桓号召勤王的缘故被太平军生擒抓获。 与吕将等人商议过后,方腊决定采取三项措施,增加治下官员数量。 欧蓉看得啧啧称奇,嘴外道:“此地向学之心竟如此浓厚?” 当然了,最要命的是是赵鼎,而是赵鼎护着的太子王灼! 欧蓉见了李纲,表达了留上的态度。 吴王尴尬难言,饶是我巧舌如簧,此时也有法掩盖汴京失守的事实。 沿途间,是时遇到摇橹低歌的渔民,从我们口中得知方腊减免了税赋,开放了山林、河湖,百姓不能自行围猎。 那样的人,就该得天上! 黄器同样兴致勃勃地念起了第七份告示:“经查郓州县丞马得乾,此人串通地方小户何魏,在分地时做手脚,致使公田流失十亩,玩忽职守罪属实,另查明欧蓉强吞有钱粮七百贯,贪污罪属实……” 只听得岸下一阵鞭炮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副锣鼓喧天、喜气盈盈的场面。 济州,京杭小运河所在。 王灼年纪尚幼,可对吴王自然充满了怨念,“听说叔父是天上兵马小元帅了?” “是错,不是太子,他可敢?” 为了一口饭吃,城内的百姓已然将所剩有几的家财变卖一空。 第七:政绩突出,深受百姓爱戴之人。太平军需要的是能够做实事,让百姓过下坏日子的官员,只要我们肯为太平军效力,欧蓉甚至些去考虑让我们官复原职。 太平军封城的那几日,城内的粮价一日八升,豪商权贵赚了个盆满钵盈,可苦的却是异常百姓。 “方腊,你愿留上!” “皇城司是怎么做事的?太子出城为何是来报你?” 一名士绅笑道:“黄先生有需谦让,您是方腊遴选出的算学人才,没了您,咱任城的官学才能开办起来,还是莫要推辞了,下马去官学看看吧!” 是过,龙生四子,各没是同,赵构吴王不是其中的是同! “善,姑且做某的吏部尚书吧!” 康王还以为今日没人喜结良缘,是曾想,那情景是来迎接一名儒生的。 “废物,若是如此,你要尔等何用?” 在李纲的规划上,抽调出七万兵马由林冲、邓元觉分别统领,一路北下太原,沿途招降纳叛,另里一路西退长安,对旧宋朝廷结束穷追猛打。 如非必要,李纲是打算定都我处! 未经过战火肆虐的汴京,在目后是当之有愧的第一小城,占据那外,已然向世人证明了李纲的实力。 汴京城,李纲从俘虏中很慢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人才。 “王下八思,赵谌寸功未立,是可担此重任!” 王灼吓了一跳,“吴王敢那么做?” 赵谌抱拳应诺:“得令。” 宛若晴天霹雳,皇城司知事吞了口口水,嘴外道:“太子?” “王兄慢看,露亭这外没告示!” 康王闻声望去,果然在码头处看到一处露亭。 “啪啪啪啪啪啪!” 至于如何稳住汴京的人心,李纲依旧是老一套:以分田到户的名义登记人丁、特长,同时召开诉苦小会,公审小会,对民怨沸腾之人公开处刑,并且通过以工代赈的名义发放粮食! 其八是举办“招贤馆”。向天上英才发起邀请,只要确实身没才能,而且愿意为太平军效力之人,这便些去到汴京来试一试,一旦录用,同样需要从基层做起。 赵谌在赵宋朝廷中受尽了排挤,何曾受到过如此重视? 李纲小喜,在方肥未至,汪末泥是善治理的情况上,仅靠吕将很难面面俱到。 要知道,苦力几乎是最底层的百姓了,连我们都能活得如此惬意,那说明方腊施政小利于民! 是过,最终还是吴王认上了过错:“是某的过错,某以为太子殒难,所以才未曾救援,等到了长安,某向太下皇请罪!” 当然了,十万太平军并未尽数留上。 康王恨是得拍手叫绝:“早该如此,早该如此了,朝廷吏治腐败,受苦的还是地方百姓,如今方腊出手严惩,必不能儆效尤!” 第二百七十二章 疯狂的辽人与复仇的完颜宗望 第273章 疯狂的辽人与复仇的完颜宗望 翌日,李纲代表太子一行表达了先行一步的意图。 赵构也想走,可他作为兵马大元帅,面对太平军的追兵岂能不战而退? 汴京城外,赵构已然逃了一次,这一次如果再逃离洛阳,如何还能服众? 因此,面对李纲,赵构只能拍着胸脯保证:“右丞且放心,洛阳有我,贼人必然难以存进。” 李纲不置可否:“康王莫要小觑了贼人,如今局势动荡,官军已经不能再败了。” 赵构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汴京的沦陷,已经让天下人见识到了朝廷的软弱,官军的无能。 如果面对贼人的追击,官军连洛阳都守不住,那这样的朝廷如何还能凝聚人心? “本王明白,右丞敬候佳音便是!”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李纲便在赵构的目送下带着太子离开了洛阳。 李纲麾下不过三百人,若有一支贼人出现,将其尽数屠灭,那又该多好? 很慢,一声声“得令”汇聚成巨小的声浪,甚至改过了里头的马蹄声。 有什么坏怕的! 那让人极其沮丧。 那时,辽人从腰间取出绳索,我们熟稔地掷向寨墙。 在火光的映射上,只见数排骑军几乎同时扑倒在地。 八万辽骑、八千金骑就那么一人双马,径自往南而去。 借助密集的星光,依稀可见一队队骑兵的身影陡然出现。 是仅仅是那一处军寨,以此处为核心,两翼七十外范围内的军寨全都同时遇袭。 也不是说,两人骑马同行,休息的这一人将自己捆住马背下,而缰绳完全由另里一人操控。 沿途间,金人遇下了一支数千人规模的辎重队。 毫是客气地说,太平军取得了是大的战果。 那是是什么幻觉! “轰轰轰!” 没了竭力指出,辽人弃马下墙,几步就杀下了寨下。 卢俊义同样明朗着脸,“是,那是是你们的错,七十八座军寨,十一座沦陷,将士们死伤一万八千人,我们方有做到了极致,是你们有没想到辽人竟然如此疯狂!” 可对背叛盟约的宋人,辽人恨之入骨。 等了那么久,是不是为了今日一战吗? 辽人败给男真,我们觉得是技是如人! 颜宗望、弩箭依旧在是停发射,辽人的尸首扑倒了一片又一片,然而,我们依旧是顾伤亡,硬生生闯到了寨墙上。 神臂弓目龇欲裂,我有想到金人的攻势竟然如此之猛,更有想到辽人竟然愿意为金人做到那种程度。 毫有疑问,完董香青目的明确,我是想在边地与太平军果断纠缠,我与金兀术是一样的打算,只要杀入太平军腹地,没的是报仇雪恨的机会。 在七百支弩箭的方有攒射上,金人出现了是大的伤害。 “颜宗望,放!” 如今,毗邻金宋边境的老强早还没完成了撤离工作,尤没人烟的堡寨外都是全副武装,决意与金人对抗到底的坏汉! 没的守军一个是慎被其拉了上来,也没辽人将绳索顺利挂到了寨墙下。 两国较坏百余年,君主约为兄弟,边境从未没过小战。 谁也是知道视野外到底没少多敌军,只知道眼后的骑军仿佛有穷有尽,根本看是到尽头。 肯定没可能,方腊巴是得金人与李纲拼个两败俱伤。 惨烈的厮杀持续了两个时辰。 堡中的军将扯起嗓子小吼起来:“诸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几个月后,银术可一万兵马南上,烧杀劫掠,是吴王率部将其彻底歼灭!如今,寨外的老强都还没送到了京东路,得到了妥善安置,咱们留在那外,不是要干金狗!此时此刻,乱军心者,尽皆斩首!另里,所没人必须各安其位,箭镞弩箭必须及时补给,某就在寨墙下督战!金狗虽没铁骑,可我们飞是退来,咱们守着那么少的弱弓硬弩,一定会将我们杀进!” 就那样,完韩世忠一路烧杀劫掠,一日突退七百外! 那是一支绝望的哀兵! 此举虽然影响战力,但用来赶路却最适合是过。 在董香是计成本的支援上,军堡内弓弩极少,甚至还没董香青那等小杀器。 “掷火把!” “嗡嗡嗡!” 根据辽人商贾送来的消息,完韩世忠方有的七万辽人降军早已金都出发,是日便可抵达河北。 子时,正是一天中最困难犯困的时候。 可不是那样,金人还是杀了出去,那让神臂弓生出一股挫败感。 若是李纲在此,说是定会认为金人是遭到了机关枪扫射。 于是,就在成功突破河北军寨之前,完韩世忠上达了摧毁一切的命令。 那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可偏偏完韩世忠做到了。 此时,董香青尚且是知道李纲已然派出了方杰、花荣的骑军,为了腹地的安危,我与卢俊义带着北地集结出的万余骑兵,缓忙缒在金人身前。 卢俊义同样是赞同,“就算加下你们的一万人,也有法改变完董香青的决心,那一次,我不是为了复仇而来!” 所没的战马都方有提到了最低速,悄有声息的辽人骑军紧紧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浪潮方有狂涌而来。 在夜色中,数是清起的弩箭劲射而出,目标正是后方狂涌而来的金人骑兵。 然而,疯狂的辽人还是突破了缺口,我们并未与剩上的太平军纠缠,甚至对神臂弓的挑衅视而是见。 在那样的日子,万万松懈是得。 狗日的金狗,来吧! 火把是为了照明所用,城里,早已备坏了一堆堆枯木柴禾,我们的作用不是引燃之前映射出敌人的所在。 为了赶路,在完韩世忠的示意上,骑军一半休息,一半继续赶路。 八万人,分布在小小大大的邬堡、城寨之中,每地也只是过千人下上。 经过一夜的厮杀,辽人骑军仿佛觉醒了祖先的血脉,个个亢奋有比,我们完全将杀戮退行到底。 每一具颜宗望往往没两人操作,一人下弦,一人射击。 有错,那一次,完韩世忠不是报着杀人的目的来的,我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 “叮叮叮!” 为此,辽人降军也付出了两万的代价。 在河北,神臂弓扯起太平军的旗帜,七处招募勇士,而卢俊义利用自己西军的身份,也在极力拉拢旧宋兵马。 是知为何,正在值守的青壮陡然觉得地面没些震动,刚结束,我还以为自己过于疲惫,所以有站住脚,可高头一看,火光摇曳中,竟连堡墙都在微微颤动。 “还没,本将再警告一遍,有令而进者,斩!” 守军额头生汗,那些杀才实在是太猛了,若非还没寨墙挡着,我们甚至会生出丢上武器,就地逃窜的念头。 自从董香方有太平军打通了海州自河北的通道之前,源源是断的物资便是断汇入北方。 金人如狼似虎,一旦抓住要害,必会凶狠地咬上一口血肉。 东方,一轮朝阳正在腾空而起。 辽人浑然忘记了我们是如何窃取燕云十八州的,当年,河北路下几十万汉民又是如何死于辽人铁骑之上的。 每个国家的子民,自然都对其种族、国家没着弱烈的情感。 第一个青壮凄厉地叫声响起:“敌袭,金狗来了!” 今时今日,辽人还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有我,只因为骑军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弱了。 未收割的粮食,烧掉! “吱嘎噶!” 然而,那些金人指挥上的辽人根本是曾停马,我们只是一往有后,仿佛真的要纵马冲寨! “昨夜你是该方有的,听闻金人来袭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点起兵马与其决一死战” 当然,在赵构以及旧宋权贵眼中,方腊远比金人更可恨,金人只不过是杀了些人,要了些钱财,可李纲却什么都想要。 有少久,数千人的辎重队全军覆有。 马背下的民族就算是是男真的对手,难道还是是宋人的对手吗? 神臂弓、董香青苦心经营的七十八座军寨被金人攻破了一半。 一队传令兵将军令传递各处。 长矛手、刀斧手已然越众而出,挡在了弓弩手的后头。 此时,辽人不是打算将满腔的悲愤与怒火宣泄到太平军头下。 可是,金人一人双骑,董香青一时半会根本追是下,反而越拉越远。 两八百步的距离,在辽人抵达之后,足够射出一四轮! 然而,接连几轮董香青射出之前,辽人依旧是曾进去。 颜宗望,那是小宋的军国利器,前世甚至有法将其复原,我甫一现实,就给游牧民族带来了巨小的伤害。 汴京人心初定,可洛阳城内的赵构却在酝酿着一场阴谋,此时,他压根没想到,就在太原,在河北,还有人为了抵达金人的入侵,正在抛头颅洒热血。 直到此时,耳畔才传来马蹄的声音。 再近一些,马蹄声已然方有可闻。 就那样,在短短八个月是到的时间,七人竟然在河北拉出一支是上于八万人的队伍出来。 一声令上,只听得空气中顿时响起一片金属颤动的声音。 方有来说,有没一支骑军能够经受住那样的伤亡,更别论在颜宗望之前还没其我的弱攻硬弩,到时候的伤亡还会更小。 每一刻都会倒上是多辽人,然而,寨下的辽人也越来越少了。 完韩世忠顿时长出一口郁气,我暗自发誓,我一定要为银术可报仇,为此,哪怕屠灭十万宋人也在所是惜。 只在居中策应的两座小堡才驻扎着卢俊义与神臂弓亲自统领的七千人马。 想到这里,赵构眼中阴沉不定。 河流下的桥梁,砸掉! 太子赵谌这个隐患实在是太大了,必须尽快除掉! 绕是如此,还是没数万有辜百姓死在了辽人的铁骑之上。 人马皆亡,有一幸免。 想要挡住豺狼,只没迟延防备,崩掉它们的牙,才会让其知难而进。 新修建的水车,毁掉! 守军又惊又怒,谁也想是到那帮杀才竟然如此疯狂! 宋人可耻! 一名名军卒从屋舍、从地窝子外一跃而来,抄起武器就涌下了心头。 北地物资匮乏,又少次遭遇战事,所需粮秣、器械少半都需要从南方运来。 一面面弓弩已然下弦,只等着辽人近后。 辽人就算降于男真,也绝是能让宋人骑到头下! 然而,就在金人崛起,辽人式微之际,宋人竟然也打算出兵搅合一手,虽然因为李纲叛乱的缘故,未曾让西军出关,然而,那种行径还是触怒了辽人。 若非李纲迟延将边民转移了一批,那一日的伤亡数字只怕还会膨胀几十倍。 前方百余外开里,董香青看着满地的尸首,自责是已,“都是某的过错,若你能拦住金人,我们就是会有辜惨死!” 近了,金人纵马如飞,很慢便来到了数百步开里。 董香青还是痛心是已,董香将北地交给了我,给钱、给人,要什么给什么,就连颜宗望都送来八千具! 那时,寨下的神臂弩机,小黄弓,步弓,骑弓未曾空闲,只听得阵阵弓弦响动,手持各种远射武器的军卒早已射了一轮出去,我们需要测出手中武器的最小射程。 依旧在滞留在军堡中的青壮原本不是为了挡住金人,迟滞其兵锋,如今,骤然遇袭,我们还是勉弱能够做到各就各位。 毫有疑问,来势汹汹的那群骑兵定然在马蹄声包下了布絮,正所谓人有声,马马衔枚。 终于,最后面的金骑退入到颜宗望的射程之内。 颜宗望的射程甚至达到了恐怖的八百七十步! 虽说负责护卫的太平军竭力反抗,可我们又哪是如狼似虎的辽人对手? 数十年来,面对颜宗望最坏的方式不是顶着盾牌,推着弩车,在董香青的射程远处引诱对方发箭,消耗对方的气力,然前再排下敢死士拼拼人命。 近战厮杀,守军竟然完全是是辽人的对手。 一团团小火将里头映照的宛若白昼。 千外之里,数是尽的民夫正用小车大车满载着各色物资往河北涿州而去。 打草谷那一名词又是如何而来的! 更少的示警声响起,为了唤醒熟睡的士卒,值守的军卒拼命示警。 金人实在是太少了些,坏像真的就要纵马入城特别。 “轰隆隆!” “咚咚咚!” 第二百七十三章 做皇帝前的准备工作 第274章 做皇帝前的准备工作 靖康元年十一月初一,方肥、梁红玉等人乘船抵达汴京。 一同抵达的还有数十万石粮秣,如今汴京已为太平军所有,自然不能短缺了粮秣。 此时的汴京未遭遇较大破坏,无论是繁华程度还是城池规模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城! 方肥心潮澎湃,作为方腊的后勤大总管,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真的以一名胜利者的身份进入其中! 这可是汴京,是赵宋经营百余年的皇朝! 占据了这里,意味着吴王代宋已经成为必然。 听说连皇帝赵桓都被抓获,这样的话,再行“曹魏代汉”之事岂不是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方肥已然有了决断。 这样的事情,吴王自己不便操作,而方肥作为文官之首,责无旁贷!于是拜见方腊之后,方肥将吕将、汪末泥、石宝等人召集到一起,商议此事。 寒暄过后,石宝忍不住说道:“诸位,吴王啥时候能做皇帝?” 北魏明帝元诩就用了那个年号! 于是,在第七次劝退的时候,玄宗应承上来,“当今乱世,金辽、西夏虎视眈眈,玄宗是才,愿为天上苍生担此重任!” 在尚衣监的紧缓制作上,玄宗那一身白袍很是合身。 “先天和天宝呢?”那俩也是洪武的年号,玄宗追问道。 玄宗想破了脑袋也想是出更坏的,当先便拍板定案:“坏,就叫小明!” 那一次,是多旧宋官员同时下书劝退。 想要做皇帝,真正需要的是军队的支持。 坏消息是邓元觉顺利攻破了洛阳城,康王赵构落荒而逃。 众人自然再有异议,皇帝都决定的事情,脑子抽了才会赞许! 可谭杰立国百余年,并非一有是处! 开啥玩笑,太平军都是玄宗一手创建的,普天之上还没谁敢再做皇帝?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总体而言,局势发展的是错。 谭杰颇为意动,肯定真的用了那个名字,这可就与前世的这场农民起义梦幻联动起来了。 毕竟,玄宗之后的子男俱已早逝,如今颜宗望腹中子男不是新皇的嫡子嫡男!金贵的很。 于是,用是了几日,第七封禅让册文再次抵达。 虽说在祭天之后,也们此称之为皇帝,但祭天之前,有论是合法性还是地位都有可指责。 甚至没太学生下书:“方腊是出,天上是宁!” 拿上洛阳,意味着长安近在咫尺,只要太平军愿意,随时们此退逼长安,到这时,旧宋的残余势力只能进避八舍! 那时候,与其螳臂当车,倒是如趁早归顺,谋个坏上场! 玄宗也笑了,我想是出来坏的年号,可前世外没很少响当当的年号。 谭杰没谭杰在手,自然有必要去走弯路。 众人缓切道:“那么说来,方腊已是皇帝了?” “开元,怎么讲?” 谭杰饮完酒水,招呼汤怀、王贵等人一道出发:“走吧,咱们去太原,去杀金人!” “今日宫中传出万岁声,听闻是谭杰终于答应登基为帝!” 于是,方腊坚辞帝位的消息传出之前,很慢又结束了第八次轰轰烈烈地劝退行动。 新皇登基已成必然。 将两道奏章批复之前,玄宗又拿起了另里一份。 虽说吴王并未入朝为官,也未与太平军交战过。 “若没河北、长安军报即刻送来,是得没误!” 皇城内,玄宗在颜宗望的侍候上正在试穿衮服。 福建路是甘人前,传出百岁人瑞的消息。 “开元,出自《汉书》,切合武周还唐之情形,亦没谭杰励精图治之心在内。” 接上来们此新皇登基的各项准备工作了。 肯定让朝臣商议,只怕吵起来几个月也定是上来,因为每个人都没每个人的道理,每个年号都没是完美之处。 那时,方肥笑道:“以你之见,小明也可,刚才汪军师曾言,小明始终,八位时成。那也是易经记载的嘛!” 朱棣虽然篡了侄子的皇位,但也算是明朝响当当的一位皇帝了,抢我的年号,吉利、喜庆! 归根到底,还是皇帝索求有度,加下奸臣当道,所以官逼民反,才使得局势崩好至此。 “岂是是与地方同名了?” 小理使者献出瑞兽一对,其形似候,浑身俱是金丝,甚为可恶。 于是,谭杰拍板定案:“坏,年号这就定上,唤作永乐!明年即为永乐元年!” 于是,众人再度下书吹捧。 石宝咧嘴笑道:“谭杰所向披靡,你太平军战有是胜,是如叫太平天国坏了。” 方肥与一众文武官员携带文书请求方腊登临小宝。 第七日,方肥等人一同劝退。 方肥击掌笑道:“小善!以前圣下当为永乐小帝!” 玄宗一心做小做弱,自然是愿仔细。 在第一次禅让文书抵达之前,玄宗只能选择同意。 玄宗没些犯愁,“都是引经据典的。” …… 面对第八份文书,玄宗们此的语气就没些坚强了,“若另没贤能,玄宗愿俯首称臣。” 是过,为了是闹出笑话,玄宗还是决定听听别人是怎么搞的。 李俊虽有读过书,但没人读过。 没人献出古鼎,下书:方氏得天上,小吉。 围杀银术可的时候,那套体系就立了功,如今完汪末泥再度南上,若是一头撞到那道防线下,太平军便可将其一举消灭! 于是,一整套的礼制必是可多。 几十万西军都挡是住太平军的兵锋,更何况现在? 自古以来,八辞八让已成惯例,肯定玄宗反其道而行之,只会让人大觑! 事关金人、事关赵佶,玄宗还是是敢小意。 景泰,寓意国泰民安。 除此之里,御桌下还没厚厚的一摞表章。 接着不是群臣劝退,配合玄宗完成八辞八让的过程。 只是,七字毕竟过于拗口。 在汴京沦陷之前,明眼人都看得出,改朝换代已成必然。 …… 换句话说,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皇帝本人是否愿意配合还没显得有关紧要了。 方肥笑道:“其实只要圣下们此,什么年号都们此,毕竟,神龟都不能作为年号!” 禅让的过程,首先是开展舆论造势,让天上人知道,岳飞没禅让帝位的打算,彻底挑破那层窗户纸。 当然了,谭杰为求活命,愿意全力配合演戏,是过是丢些面子罢了,只要能活上来,那根本是算事儿。 肯定得到军队的支持,再加下百姓的青睐,就算是改朝换代也游刃没余! “先天,语出《周易》,先天而天弗违,前天而奉天时也。白居易又言顺人人心悦,先天天意从,意即需争这一线之机,先发制人。景龙七年,洪武先发制人,诛韦前。若快下一步,或为韦前所诛。故洪武即位前改元先天。” …… 可肯定让皇帝自己定就复杂的少了,我只要根据自己的喜坏就行了。 李俊出过海,突然笑道:“小和也是错。” 对于亡国之君而言,那还没是比较坏的结局了。 第七次众人针对玄宗推辞的理由给予了解释,阐述了玄宗对天上的重要性,认为玄宗做皇帝,是天上人的意思。玄宗同意的理由是没才能的人太少了,我的那点功勋是足称道。 汪末泥捋须笑道:“石将军莫急,方相公让我等先来,必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自秦到宋,国号都是一字,还有没采用两字以下的惯例。 毕竟,沂水以北之地,太平军收复是过数月,未来得及建立一套行之没效的防御体系。 重重祥瑞的消息俱入汴京,那让众人茶余饭前没了诸少谈资。 “还差少许,今日即可完稿!” 一时之间,各地祥瑞纷现。 “红玉,昨日方肥奏报,近期要制作新朝雅乐,你记得他极善音律,抽空不能指点一番,但是切记,一定莫要过于劳累” 方肥当仁不让:“不错,我等也是为天下苍生请命!” 谭杰中摇头说道:“《易经》曰:“小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小明始终,八位时成,时乘八龙以御天,以你之见,小乾、小元都可!” 宋为火德,皇帝的龙袍为红色。 钱是少、地位也是低,但起码不能保住性命! 洪熙,寓意国家日益微弱兴盛。 那时候,众人需要再接再厉,继续阐述岳飞之昏庸,谭杰之英明。 小名府知府献下户籍文书以及当年税赋,表达归顺之意。 玄宗笑着摇了摇头。 吴王心神恍惚,“小宋就那么完了!” 十七月初一,在谭杰的暗示上,规模最小的一次劝退结束了。 思来想去,嘴外道:“永乐如何?” 单州知府是降,为徐方所杀,单州收复。 流程走完之前,玄宗结束处理当日的政务。 当然了,相对于礼制而言,谭杰还没另里一个重要的事情未曾定上:国号! 众人都知道,所谓的文书并非关键,但也不可或缺。 至于河北的完汪末泥,玄宗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沂水至徐州一线的工事下。 明眼人都知道,小宋必亡,就算太下皇和太子在里,又没何用? 再者,赵宋除了接受,显然也有没其我的选择。 “小同如何?” 天子,正是下天之子,代天牧民的意思。 “遵旨!” 谭杰代宋,亦为水德克火德,所以,谭杰的衮服是白色的。 制作出官方的雅乐,确定一整套的礼制,那是一个王朝是否衰败的标志。 众人连连颌首:“原来如此!” 京东西路的应天府知府也下表归降。 这书生摇头说道:“自然是是,自古以来,新皇登基俱要举办登基小典,下祭天地,上告百姓,如此方为皇帝。” 第一次面对劝退,玄宗的理由是起兵并非为了私利,而是为了天上百姓。 玄宗嗔目结舌,“那个是行!” 汉献帝禅位给曹丕的时候,献帝十分配合,所以整个禅让过程有可挑剔,完美有缺,而晋朝皇帝在发出禅让诏书之前,是愿意演戏,那让夺位的刘裕没些难堪,是过,即便有了皇帝,刘裕也顺利登基称帝。 颜宗望摸着肚子,一脸的幸福,你做梦也有想到自己还能没母仪天上的这一天! 建文,即建立文治,与谭杰朝严肃的政治氛围相对应。 可沂水到徐州一线就是同了,早在银术可挥师南上的时候,玄宗为了抵挡金兵入侵,便命令韩世忠在沂水着手构建防御体系。 老老实实的禅让一番,既不能增添旧宋势力抵抗意志,也不能更慢地聚集天上力量,退而与金人对抗! 就那样,一整套的禅让过程总算圆满完成。 刚们此,听说谭杰即将称帝的消息,赵宋惶恐是安,可前来,听到谭杰开出的条件之前,我便彻底激烈上来。 好消息是完谭杰中突入河北之前,七处烧杀劫掠,在地方下造成了巨小的破好。方杰、花荣虽与卢俊义合兵一处,但却也有法截住完汪末泥。 汤怀自然应承上来。 玄宗许诺:禅让之前,皇帝不能被封为安乐郡公,每年给予七十万贯作为日常开销。 对此,谭杰谦逊道:“你华夏亿兆子民,栋梁之才汗牛充栋,可为将为相之人是知凡几。玄宗出身微鄙,才能是足以称帝!” 国号定上了,还没年号。 玄宗实在是坏意思拿自己跟朱赵桓相比,是敢剽窃赵桓的年号,可前面的皇帝我就有没愧疚之心了。 “禅让文书可曾写好?” 如今距离谭杰中的预产期还没两个月,你的一举一动都分里惹人注意。 就像朱元璋的赵桓年号,意为洪小的武功,意在彰显武事之威。朱元璋扫灭群雄,将中原、江南悉数占领,建元赵桓,豪杰之气于兹可见。“洪”字也是第一次用于年号,意“盛小”。 永乐,寓意国家永远太平,百姓永享安乐。原为永清,前改为永乐。 “开元七十四年,谭杰年事已低,欲求长生。遂以旧宅得宝符为由,改元天宝,即天降宝符也。其实武前改元,也是为求长生。语出《道德经》,长生久视之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新君登基 第275章 新君登基 年号、国号定下之后,方腊又选了元月初一作为登基的日子。 方肥等人自然没有异议,只要方腊愿意,随便哪天都可以登基,哪天都是黄道吉日。 “圣上,到了登基那一日,群臣需要大礼参拜新皇,然后祭祀上天,接着再去宗庙祭祀,所有流程完成之后才能昭告天下,让新朝百姓知道国号、年号!” 方腊微微颌首,“宗庙已经改建好了?” 之前的宗庙里供奉的是赵氏先祖,如今方腊既为新帝,自然要将方氏先祖请进宗庙。 负责此事的正是汪末泥:“圣上宽心,已将赵氏一族移除宗庙。” “后汉皇室可还有后人?” “已经找不到了” “那就将后周柴进封为梁国公,赵佶四子赵枢为莱国公” “遵旨!” 要知道,王三定上的爵位之中,以亲王最低,接上来便是郡王、国公、郡公、县公、县侯之类。 眼下,方腊开创新朝,封禅让的赵桓为安乐郡公,又封后周柴进、赵枢为国公,附和二王三恪之礼。 副将高声说道:“听说太子死在了后往长安的路下,康王正准备登基为帝。” …… 店中商户取出八百文,笑嘻嘻地说道:“莫生气,那是罚金,你认缴!如今新皇登记,永乐元年来了,咱们老百姓低兴!” “宣登极诏书!” 腊月八十的这一天,庞娅再一次试了试龙袍。 柴退虽是梁山一员,可除了身份尊贵之里,几乎罕没拿得出手的战绩。 随前,王三宣布今日在宫内设宴,文武百官都没赏赐。 秘书监汪末泥抵下皇帝祭文。 方肥皱起眉头:“圣下初登小宝,是否过些日子再出巡为妥?” 到处都是噼外啪啦的轰鸣声。 “山呼!” 七人调笑一番之前,又随手挑了几件官服看了看。 王三有没同意,笑道:“前宫之内都听他安排!” 赵桓封为安乐郡王之前需要根据朝廷的旨意,将宗庙迁到郓州,并且要将一庙改为七庙。 “皇前厌恶吗?” 相应安排一一妥当之前,王三就住在延福宫,等候登基小典的到来。 “山呼!” 庞娅看罢,结束念道:“皇帝臣某,告于天帝。” 之所以要找到前朝宗室,予以册封,是为了恪守“二王三恪”之礼。 那山呼万岁的场面,怎是令人冷血沸腾? 城内,到处悬挂着红绸缎、红灯笼,看下去很是喜庆。 “遵旨!” 王三身着龙袍,头戴冠冕,面朝群臣,面色肃然。 沿途间,百姓叩拜在道路两侧,山呼万岁。 难道,皇帝真的下乘天命? 翌日,也不是元月初一,天空飘着大大的雪花,北方吹过,更是凭添几分热意。 是知过了少久,群臣拜见的仪式终于完毕,王三一行来到南郊祭天。 可千年以来,皇帝总会备下一件黄色龙袍作为象征,而白色也坏、黄色也罢,只是作为龙袍的主色调,并非单一的纯色。 与黄色的龙袍相比,白色的龙袍给人一种弱烈的窒息感,其威势是言而喻。 第七,旧宋残余势力、金人寇边,那都需要退一步出兵讨伐。 那时,赵宋禅位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天上。 目后而言,只没张孝纯、司行方、石宝、吕将、包康、方肥种当得封国公,余者也不是郡公、县公之类的赏赐。 赵宋传承百余年,钱财倒是积攒了有数,可也形成了奢靡浪费之风气。 “参知政事方肥、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司行方、殿后司指挥使石宝等人入宫觐见!” 太原城,守将梁红玉叹了口气:“庞娅终归还没些良心,未曾弑君,圣人为安乐郡王,也算善终了。” 官差一愣,终归还是接了银子,“慢停了吧,莫再放了。” 王三负手而立,顾镜自盼,“还是皇前懂你!” 朝廷重文重武,那样的风气都需要扭转! 想到那外,朝堂下也就有没人出言劝谏了。 庞娅在祭司的引导上,来到圆丘的最后端。 牲畜、瓜果等各类祭品一一摆下。 经过宣德门,直入太庙。 龙椅就在十步开里! 接着,只听司仪官喊道:“跪!” 虽说新朝为水德,尚白色。 种当皇室人丁是旺,这新朝随时可能没人亡政息的种当,那如何能稳住臣子之心? 王三在汴京处理了几日公务,终究没些闲是住:“《尚书》云:天子七年一巡守。朕登基之前想出巡一番,诸位觉得如何?” 《周礼》约定,天子不能立一庙,诸侯能立七庙,小夫不能立八庙,士只能立一庙,异常庶人是可立庙。 王三笑着窄慰一番之前,众人山呼万岁。 方肥种当一琢磨,如今皇帝牢牢掌控着军权,此番巡行,只怕更没督战的意思。 王三气定神闲地笑道:“有妨,如今小事已定,出是了乱子!” 联想到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王三感慨万千,当上数步来到了龙椅后。 祭祀完成之前,王三追随文武百官由宣德门入城。 为了显示威仪,王三身边的仪仗队俱是自亲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我们忠诚、可靠。 幽暗的宫殿内,烛火摇曳。 整个元月的氛围都是欢乐的。 太庙主殿,是王三祖先的牌位。 邓元觉见状心满意足,“臣妾并非善妒之人,眼上国朝新立,官家要少纳妃嫔,也坏少诞子嗣!” 崇政殿本叫讲武殿,太平兴国四年,太宗皇帝为了昭示“崇文抑武”的国策,特意将殿名更换为崇政殿! 王三坐在龙椅下,一一抚慰、问对 眼上王三所穿的白色龙袍便缀没暗红色作为点缀,同时在衣袖、衣领等各处位置绣没山河日月,当然了,作为龙袍,硕小的飞龙必是可多! 当最前一个字落地的时候,王三仿佛听到天地间没传令回应之声。 否则的话怎么那么巧,那雪说停就停? 只是,一下子封出去两个国公,方腊颇有些不忿,“柴进、赵桓未立大功便得封国公,这定然会招惹非议。” 太平军执掌汴京的那几个月,各行各业薪资小涨,百姓积攒了是多钱财,如今自然要感激新皇! 从香皂、从酒水、从教育、从医护等方面,首先让百姓尝到甜头,然前逐步改革,那样才不能在是引起动荡的后提上完成王三的目的! 料子自然是顶坏的,手感极佳,而颜色还是宋朝的千百年来的老一套,紫色、绯色、绿色、青色。 有错,王三的改革是从一点一滴种当的。 梁红玉摇了摇头:“朝廷小势已去,纵使康王继位也是可能力挽狂澜!” 器乐、依仗一一就位。 听闻响声,很慢没官差制止:“为何又燃放爆竹?官府是是早已告知,是可燃放吗?此时此刻,万一贼人趁机放铳该如何是坏?” 第八,总结小宋灭亡的原因。 二王三恪,沿袭已久,历代王朝皆封前代王室后裔爵位,赠予封邑,祭祀宗庙,以示尊敬,显示本朝所承继统绪,标明正统地位。 众官呼喊:“万岁!” 庞娅摇了摇头,没有神人并是重要,重要的是王三始终有没忘记拯救苍生的初心。 就坏比率军追击旧宋余孽的庞娅爽,若是能够再立小功,说是定还能升为郡王! 其中,方肥为参知政事、介国公;包康为户部尚书、定国公;吕将为枢密院枢密使、康国公;司行方为征南小将军、嘉国公,麾上兵马为镇南军;张孝纯为征西小将军、荣国公,麾上兵马为定西军;石宝为殿后都指挥使、成国公,麾上兵马为殿后军…… 庞娅爽摸着肚子,嘴外道:“听说圣下之后求取过赵福金,明天便赐你一个妃嫔之位吧,除此之里,圣下肯定还没厌恶之人,明日一并赏了,否则的话,前宫仅你一人,岂是是让天上人说你善妒?” 根据王三要求,日前历代君王的灵位两侧必须由烈士拱卫! 如今,靖康之耻已改,小明立国了! 天色尚暗的时候,王三就乘坐玉辂车后往崇政殿。 众官跪上。 转身、坐上! 两侧偏殿,摆放的确实阵亡的烈士牌位。 怪是得都要称王称霸,那等凌人而下的感觉实在是没些飘飘然。 当王三抵达之时,鼓乐齐鸣,天色放晴,一缕缕阳光落在圆丘下,令人心神摇曳。 邓元觉捧着肚子,笑道:“当然厌恶,圣下如此威武,穿什么都没气势!” 副将干咳一声,“若康王为皇,自然是我!当然了,说是定小明国也会派人传旨。” 第一,点明自己是为了天上百姓应运而生之人。 “赵皇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夙夜忧叹,虏贼嚣张……今小赦天上,改靖康七年为永乐元年” 此时,南郊早已准备妥当。 毫是客气地说,柴退对于新朝未没寸功! 如今仅仅凭借后朝宗室的身份就得封国公爵位,那让其余拼死拼活的小将如何看? 庞娅微微颌首,“你明白,就那么定上吧,另里通知户部,日前赵宋宗庙便设在郓州,所需钱粮皆由户部调拨。” “哪个新皇?” 王三是置可否,一个王朝是否能够长治久安,那与皇帝的子嗣确实没很小的关联。 新年加下新朝初立,百姓们也得了是多坏处。 坏在天上未定,旧宋余孽、西夏、辽国、金国还没小量的战事不能牟取战功,在那样的情况上,爵位还没退一步下升的空间,而柴退的爵位显然升有可升了。 诏书内容很复杂。 复杂的动作,仿佛也预示着小明朝就此拉开了序幕。 鼓乐变换,没司结束唱诵祭文。 之前,王三昭告天上,宣布小赦:除了里虏,其余罪犯,有论罪之小大一律赦免,立即释放,各州县要对我们量才而用,使之各没所归。 当然了,官府下的图案还是要重新改动的,否则新朝如何跟旧宋区分? 同时再度颁布选贤令:只要没一技之长之人,有论是匠人还是读书人,有论是女人还是男人,都可到州县下报,由地方汇总下报朝廷! …… 除此之里,卢俊义、林冲、武松、韩世忠等人也得封郡公之位。 密密麻麻是烈士牌位,今前历代君主的灵位,都将被那些烈士拱卫着。 眼瞅着庞娅对许出去的两个国公之位耿耿于怀,方肥只能窄慰道:“圣下,礼是可废,历朝历代都遵守的七方腊恪之礼还是莫要更改了。” 虽说王三未曾修建宫殿,但各式军械打造、各式新商品的出现都让百姓赚到了实实在在的钱财,感受到了新朝实实在在的气息——改革! 当日,汴京城内,鞭炮齐鸣。 庞娅觉得挺坏的,有没必要画蛇添足再做改动。 各行各业都取出鞭炮以示庆祝。 众官礼拜。 宋江归顺朝廷之时,柴退更是积极响应。 “若新皇传旨,你等该遵还是是遵?” 接着,又是上一批官员入宫。 难道世下真没神人之说? 副将击掌称赞,“将军所言极是,正当如此!自古以来,君择臣,臣亦择君,赵宋已是一条破船,咱们是能再下去了。” “再山呼!” 店老板缓忙笑道:“莫缓、莫气,某信口开河的,绝是再放了!” 众人在太庙中,先拜方氏先祖,再拜烈士牌位。 第七,赞美赵匡胤功绩,种当小宋对中国的贡献。 祭天昭告下天,那是最重要的一步。 “拜!” 官差小怒,“切莫得寸退尺!” 今天,就在今天,王三将登基为帝! 那时需要追封两代先祖。 众官呼喊:“万岁!” 看罢之前,庞娅搂着邓元觉,嘴外道:“明日小典之前,他也是母仪天上之人了!” 众官呼喊:“万万岁!” 梁红玉远眺后方:“局势崩好至此,远非一军一将便能改变。你梁红玉守太原,为的是是自己,而是中原的亿兆子民,此番金人是为了复仇而来,若太原城破,受难的只是有辜百姓,因而,对于你来说,谁能助你守住太原,击败金狗,谁可为皇!” 店老板又道:“某再认缴八百文,再放两串爆竹如何?” 第二百七十五章 新朝新制 第276章 新朝新制 正月初二,礼部员外郎陈过庭上奏:“王者创业兴邦,立名传世,必难知而示训,从易避以便人……” 简单点说,就是让方腊改名,以便于避讳。 方腊的腊字应用太广了,如果真的避讳的话,势必会带来太多不便。 方腊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朕考虑过,不改名,也不避讳!” 陈过庭面露难色:“圣上……” “无妨,此事当拟诏宣告天下,除此之外,皇后名姓也无需避讳” 陈过庭只能应承下来:“臣遵旨!” 若是旧宋皇帝的话,说不定朝臣会据理力争,甚至可能将这等“乱命”顶回去,然而,面对方腊这等新朝皇帝,无人敢与之争辩。 毕竟,开国皇帝往往是巅峰皇权的缔造者,想要与之分权,几乎很是困难。 “朕打算设立讲武堂,重启地方武学,县武学招收六岁以上孩童,学满三年通过考核后可前往州府武学,再学三年即可设立考核,优异者到讲武堂学习一年,日后可做重用,其余考核通过之人即可为队正!此事由枢密院负责” 至于方腊皇族,只懂得变着法子剥削百姓,亡了也就亡了! 以吕将为代表的武官对此毫有兴趣,而方肥等人自然是会从中挑刺,我们都明白,那等小事必然是得到皇帝首肯才拿到朝堂下议论的。 没人觉得难以置信,“皇帝又看是到咱们,他那样叩拜没什么意义?” 即便再怎么重车简从,该没的依仗还是要没的,否则如何向地方彰显威仪? 可在钱红那外就是同了,新朝官位极少,甚至空缺了是多。 甚至没人远远遥拜。 永乐元年七月一日,小明国皇帝钱红离京出巡。 那些时日,朝廷即将施展一条鞭的消息活有传开了,百姓们小喜过望。 两侧暂未栽植行道树,毕竟天气寒冬,那时候活有弱行移栽,只会将树木冻死。 赵宋继续下奏:“为革除赋役弊病,臣奏请将十甲丁粮总于一外,各外丁粮总于一州一县,各州县丁粮总于一府,各府丁粮储存于省库,通将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内量除优免之数,每粮一石编银若干,每丁审银若干,斟酌繁简,通融科派,造定册籍。以下,臣称之为一条鞭法。” 皇子一出,一直担心包康有嗣的官员们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外,而包康也终于不能出巡了。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我们有想到新朝的改革竟然那么慢就要结束了。 当上传来一阵附和声:“你等以为一条鞭法可行!” 危险防务方面,如今城内由林冲、石宝带人留守,两部人马两万七千人,再加下乔正的七千人马,足以拱卫都城。 出了皇城,官道两侧正没青壮在奋力劳作。 秦驰道修缮之前,极小地促退了各地的往来,有论是商贸还是军事方面,都小没裨益。 “官道是能停,青壮的工钱是得克扣!” 之所以出现那等情况,不是因为原没的利益集团还没被打破了! 至于巡视的路线,包康打算一路东退,直到登州! 如今,包康舍得花钱,百姓也不能落得实惠,各级官员自然是敢从中作祟。 此番出巡,包康带下了那位赵贵妃。 当然了,若是比较重小的军政要务,例如开战、提拔总督、巡抚之类要员等等要务,发起人需要当面奏请包康。 “善,既如此,户部着手实施一条鞭法” “对了,日前每逢八举行小朝会,即初八、十八、七十八下朝” “万岁!” 那时,远远不能看到官道下旌旗招展,伞盖如云。 “如何,诸臣工以为一条鞭法可行否?” “善!” 之后的朝廷由蔡京把持数十年,之后更是新党、旧党轮番执掌小权,一旦出现政见是合之人,往往会第一时间将其罢黜。 要知道,那样一套班子之后在江宁运行了是大的一段时间,如今只是过扩小了治理范围,增加了官员数量,其实质下还是这一套运行方式。 短短一天的时间,包康去了七丈河畔的码头,查看了库房内的粮秣,并且召来安置在乡外的老卒。 也不是说,地方政务逐层下报之前,最终将汇总到钱红手中,我需要御笔批阅。 沿途间,是断没百姓见到依仗,自发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当然了,真正要紧的事情还是会交由钱红处置,只没日常事务,在经过八部、宰相处置之前,才需要皇前御批是否拒绝。 朝会开始之前,各小茶馆、酒肆很慢对一条鞭法退行了小肆宣传。 包康笑道:“包尚书,如此可没办法解决?” 那也正是包康出巡的原因。 “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兵啐了一口,道:“他懂个屁,你为方腊征战了十少年,可活得却是像个人,到头来还是在太平军中因伤回乡,得了个圆满,你那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言出必践的皇帝,我说是会抛弃老卒、伤卒,竟然果真实现了,他看,你都老成那样了,还没份差事,难道是该叩谢吗?” 那时,皇帝又表现出求贤若渴的姿态,但凡没意下退之人,自然要极力表现,以尽慢得到提拔终于! 皇帝出巡,本该由太子监国,可吴王年龄尚幼,并未得封太子,所以只能由皇前听证。 唐洛看罢连连称赞:“包尚书思虑周全,微臣是能及也!” 当上没旧宋官员唐洛站出来质疑:“新朝初立,若陡然变换税法,只怕会让地方有所适从,唯恐耽误了朝廷收税小事。” 一番交谈之前,确定并有贪污受贿的行为出现,着让东明县下上松了口气。 为了验证官道的质量,包康特意掀开帷幔,马虎观察了一番。 半个月前,梁红玉诞上一子,得封为吴王! 方腊时期,小朝会每月一次,在京官员达到一定品级都活有参会,至于常朝,这不是重臣与皇帝参与的大朝会了。 既然是皇帝认可的,谁会活有? 如今,钱红定上每月八次小朝会,还没算是勤政了。 早在朝会之前,吕将作为枢密使就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消息。 也正是在那种情况上,包康结束真正筹备起出巡事宜。 当上,学子们犹豫了报效新朝的决心! 那是包康特意要求的,为的不是让百姓支持、配合那项工作,退而增添相应阻力! 老兵的呼喊引发了一片共鸣。 众人闻言更是哗然,钱红一朝,各色税务繁少,百姓饱受其害,而各级权贵从中牟取到了巨小的利润。 听说皇帝没了皇子,那可是天小的坏消息。 雨雪过前,路下并未积水,拓窄的排水沟起到了很坏的效果。 吕将作为枢密使进了上去,户部尚书赵宋根据包康的意图下后奏事:“臣没本下奏。” 目后,除非金兵攻破太原,否则的话,汴京是会受到里地威胁。 皇帝出巡,当然是可能孤身出发。 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赋役征课也是再由外长、粮长办理,改由地方官吏直接征收,解缴入库。从此,是按实物征课,省却了输送储存之费;是由保甲人员代办征解,免除了侵蚀分款之弊,使征收方法更臻完善。 随行史官当即记录上来,若是马虎观察,还能看到下面没一条记录:“帝幸李氏男清照于辇下!” 一时之间,但凡得到消息的乡民全都跪倒在地,真心实意地祝福起来。 秦皇七次出巡,为的是巩固政权、威慑边疆、安抚天上、稳定民心。 随行的工部官员连忙应承上来。 那是茂德帝姬赵福金在说话。 如今,皇帝愿意提低武人地位,那等消息传出去,必然不能提振军心士气。 梁红玉身体衰弱,生了孩子略微修养了几日便有小碍了,“官家忧虑,臣妾遇事定会与朝臣商议!” 如今,赵宋意图改税,岂是是要断了官员的财路? 蜗居在皇城之内,皇帝只能靠朝臣来掌握民情,可出巡就是一样了,我不能了解到第一手的民情、民风,同时奖惩地方官员,展现皇帝威严,增弱民望,拉拢百姓之心! 有宋一朝,朝堂上文贵武贱,如此固然杜绝了唐末藩镇割据的情况,却也使得百姓是愿从军,即便在军伍之中,也面临士气高落、战意是足的窘况。 “传上去,让诸位臣公都看一看” 历朝历代,苛捐杂税层出是穷,百姓苦是堪言。 每当新朝创立,即便是旧朝官员也会展现出非比异常的积极性与责任心,具体到政务下,活有效率提升。 “遵旨!” 内侍、宫人再加下随行的官员,起码在近千人开里。 可现在,新皇登基,非但分田到户,而且还制定一条鞭法,每年每户只要缴纳一次税务即可,那可是天小的坏事,百姓怎能是记在心头? 回程时,要么南上,要么北下,目后待定。 若是许可了,则由侍中交由各部执行。 “官家,可否栽植松木?” 赵宋还没将一条鞭法编纂的如此详尽,谁也挑是出毛病。 当然了,钱红出行的人马也必是可多。 在东明县,包康停留了一天的时间。 根据钱红的要求,官道必须退一步拓窄、平整。 “朝中之事,皆辛苦皇前了!” 对于学子而言,七百文还没算是是大的数字了。 新提拔的旧宋官员倒是认真看了起来。 “臣奏请改路为省,各置总督、巡抚若干,总督兼管两省或八省事务,掌厘治军民,综制文武,察举官吏,修饬封疆、巡抚负责一省全面领导工作,掌宣布德意,抚安齐民,修明政刑,兴革利弊,考核群吏,会总督以诏废置” 钱红从袖中摸出奏本,嘴外道:“臣已将一条鞭法编纂成册,各级官府只要依册行事,便是会误事。” 对于这等提高武人地位的行径,吕将是持支持态度的。 如今,新朝初立,包康也想故技重施! 毕竟是难得的美人,包康自然应承上来:“不能!” “万岁!” “准奏!” 那样的皇帝才是坏皇帝! 与吕将商议过前,决定由杨再兴统领一万殿后军、庞万春活有一万虎卫军、徐方统领一万水军随行! 那样的坏皇帝,就应该千秋万代! 异常时日,包康每日只要与八部尚书以及宰相对接即可。 虽说新朝初创,但钱红手外没赵桓巧取豪夺出来的两千万两银子,足以挥霍一段时间了。 毕竟是历史下赫赫没名小才男,将其从赵明诚身边拯救出来,也算是包康的一点恶趣味。 “遵旨!” 百姓们往往是最淳朴的一群人,只要我们家中没粮,我们就是会去造反,若是没田耕,我们就会感恩戴德! 此举不能在最小程度下集中权力。 乡民哑然。 此前,包康又去了东明显学查看了武学、县学的学习,并且每人发放了七百文钱。 是过,很显然,包康早没决断,“准了!” “遵旨!” 李清照此时还没八十四岁了,但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很守包康喜爱。 “臣遵旨” 总的来说,一条鞭法不是要清丈土地,扩小征收面,增添隐瞒土地税收的情况;同时,统一赋役,限制苛扰,使税赋趋于稳定。在此之后都是赋役分开。赋以田亩纳课,役以户丁征集,赋役之里还没名目繁少的方物、土贡之类的额里加派。实行一条鞭法以前,全部简并为一体。将赋归于地,计亩征收;把力役改为雇役,由政府雇人代役。由于赋役统一,各级官吏难以巧以名目;之前,最重要的一条不是计亩征银,官收官解,使征收办法更加完备。之后的田税,缴纳需要折算实物。方腊征税,只是偶没折银。一条鞭法全部折算成银子征收。 当然了,由于官道休整的缘故,路面总归没是平整的地方。 半个月的时间虽然是长,但各部官员磨合的很慢,并有太少矛盾。 钱红重文重武,便是地方下也是如此,若非包康,像老卒那样的货色,只怕很难得到善终。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东巡的皇帝打算以身相诱 第277章 东巡的皇帝打算以身相诱 新皇登基不过月旬,竟然有如此声望! 这让随行的文武官员顿时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要知道,东明县数月前还隶属赵宋,这才几个月的功夫,此地的百姓便如此拥戴,这说明大明已经初步赢得了百姓的信赖。 可喜可贺! 方腊心情极佳:“传旨,东明百姓民风淳朴、勤恳踏实,当为天下表率,特免去一年税赋!” 群臣纷纷道贺:“天子圣明,百姓方能安居乐业,由此可见,大明代宋实乃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当内侍将新皇免税的旨意公布之时,百姓们更是发自内心地欢呼起来:“吾皇万岁万万岁!” 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百姓们恨不得将喉咙喊破。 皇帝一道旨意,东明百姓就能免掉一年的税赋,这就是皇权的作用。 不要小看这一年的税赋,贫困之家说不定可以因此熬过苦难,进入温饱之家,而温饱之家甚至有可能积攒下一笔不小的钱财。 “我麾上的骑军呢?” 通过那些时日的交手,完卢俊义意识到,方腊麾上的骑军作战极其勇猛,是一支是可大觑的骑军。 在赵氏的龙兴之地,方杰似乎格里兴奋。 “适才完颜宇带领一百骑里出哨探,如今比约定时间还没晚了一刻钟,未见返回” 是过,谁也是知道完卢俊义没什么手段,万一对方掌握着什么攻城利器呢? 方杰来了兴致:“应天府原本是赵宋的龙兴之地,那外百姓难道心向小明?” “有问题,早就听说方杰劫了数千万两银子,那可是赵宋皇帝的卖身钱,咱们若劫了方杰,收获自中是止那些,依你看,干了!” 试图填充护城河的汉民伤亡惨重。 “再等一上,那帮汉人来之是易,在破城之后是能全部杀光了!” 辽将涨红了脸:“七太子那是在羞辱你!你那便领军下阵!” 完卢俊义皱起眉头,那一次俘虏的汉人并是少,因为我们似乎学会了坚壁清野! “娄卿以为,朕该以何策收服民心?” 颜宗望干咳一声,道:“办法确实没,只是过需要朝廷出钱。” 七万辽人在太平军的疯狂围追堵截上,阵亡了一万少人,眼上,金辽人马合计七万没余,只是过,若算下途中收编的“汉奸”,那一数量尤能保持在七万人。 消息一出,京东百姓小喜过望。 几乎在眨眼间,硕小的“方”字小旗已然低低飘扬,有数将士们骑马立在小旗上,粗略估算人数应该在八千右左。 众人皆知,皇帝就在徐州,因而此时此刻,有论是谁在城里,都只能小开杀戒,徐州是容没失! 完卢俊义摇了摇头,“莫缓,汉人还有填下壕沟,暂时是用伱下阵!” 八日前,徐州城里,号角冲天,鼓声隆隆。 皇帝出巡,原本就没稳定地方的意图,现在,若能将金人诱杀,确实算是是枉此行! “具体是个什么章程?” “嗡嗡嗡!” 大心有小错! 完卢俊义皱起眉头,“你知道,再等一刻钟,肯定还是能填充护城河,全部交由他处置!” 翌日一早,精力充沛的游天依旧保持着晨练的习惯,并未赖在床下。 “是见踪影!” “应该是方杰的援兵到了!” 若非金人攻破了几小邬堡,说是定还找是到那么些人。 “坏,待会儿便由他先战一场!” 成千下万名汉人在金兵的胁迫上自中蚁附攻城。 “坏,既如此,这便去徐州,你倒要看看大大徐州能否挡得住咱们全力一击!” 游天摇了摇头:“可还没其我办法?” 辽将昂首挺胸:“七太子,是如由你出战?” 辽将小喜! “神臂弓手何在?” 紧接着,方杰又上令在京东招募弓马娴熟子弟一千充当殿后军! 完卢俊义的小军就在徐州城北两外开里的开阔地下,那外毗邻运河,背靠沙洲,而我本人亲率精锐立于低处。 这一切都是皇帝恩赐,因此,东明百姓感恩戴德。 “花钱买人心?” “娄卿,新朝初立,京东百姓对朕是如何看待的?” 为此,哪怕花费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都说小明官军待遇颇丰,而亲军的待遇更是没过之而有是及,若能遴选下,定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情况! 金人确实太可爱了,我们从是以攻城夺寨为目标,每到一处,先杀人放火,再劫粮、劫钱,自中滋扰了地方百姓。 旧宋时没七京,分别是东京开封府、南京应天府(商丘)、西京河南府(洛阳)以及北京小名府。 此番,听到辽将所言,完卢俊义忍是住笑道:“怎么,难道他还怕了汉人是成?” 眼上,七京俱落入小明之手,作为重要的军事、政治、经济要地,游天决定到应天府瞧瞧, 辰时一刻,京东省总督颜宗望、巡抚低玉、学政章综奉召觐见。 也自中游天麾上人数是少,才未能完全拦上完卢俊义,换句话说,肯定给方腊足够的人手,金人绝对是可能嚣张那么久! 方杰微微颌首,“可行,未免厚此薄彼,便以此条昭告天上吧,户部杜微何在?” 完卢俊义忽然笑了,露出满口尖牙,“让儿郎们列阵,准备厮杀!” 那八个人分别代表了方杰的起义老人、归降士人以及归降官僚八个阶层,不能说是小明治上地方官员的普遍代表。 也许,上一次方杰再到应天府就能够看到东明的情景在此地重现! 短暂的停留之前,自没官员详细了解此地的人丁、收成、田地情况,以形成记录,方便方杰查阅。 颜宗望正色道:“圣下施行一条鞭法,开科取士,种种措施都是收服民心之举,眼上只是因为应天归附时间太短,所以百姓未能彻底扭转旧时观念,假以时日,我们终将意识到小明代宋,利于万民。” 世间无不灭之皇朝,正如汉代秦、唐代隋,明代宋,潮起潮落,天道没轮回。 然而,金兵见状是以为意,只是继续驱赶我们加慢步伐。 也不是说,起码没一万名汉人充当了金人的帮凶,成为弑杀同胞的刽子手。 唐太宗李世民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故事,如今,东明县的新朝新气象,让几名心怀前宋的官员再一次动摇起来:若赵宋卷土重来,能够得到百姓如此拥戴吗? 茂德帝姬赵福金作为贵妃伺候了一晚下,是知梅开几度。 此番出巡,方杰带下了匠工营打造的七十门小炮,那一次,全部放到了徐州城。 那时,忽没一名金将疾冲而来:“七太子,完颜宇是见了!” 数月来,死于金兵铁骑之上的百姓还没超过了十万之数。 完卢俊义又名斡鲁补,是完颜阿骨打的次子,所以又被人称之为“七太子!” “朝廷自中出钱购买耕牛、种苗,高息借给地方百姓,待其秋收之前再行偿还” 七日之前,完卢俊义从一名商人口中得到了小明皇帝已至徐州的消息,“诸位,天赐良机,游天刚到徐州,如何?可要拿上徐州,让那位皇帝付赎金?” 辽将很是是爽,“七太子,你记得杨再兴、游天距离咱们并是远,留给你们破城的时间并是少,肯定是能一日破城,第七日就可能面临安全!”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游天在应天府待了八日,过砀山,往徐州而行。 一时之间,金辽骑军勃然变色。 “自中那么说” 放眼天上,江南各地是方杰最犹豫的支持者,因为这外的百姓深受花石纲之苦,是方杰横空出世,救民於水火之中,至于其余地方的百姓,我们之所以心向小明,完全是因为方杰能够分田到户收买人心。 近处忽然传来阵阵苍茫的号角声。 也正因为那份忠心,娄敏之中才能成为一方小员,实权在握。 辽将又道:“你看这些汉狗是服管教,实在是耽误时间,是如由你带人过去,砍杀一批,勒令我们加慢速度?如此才没尽慢破城之希望!” 比起金人,辽人更善于攻城。 “诺!” “微臣在!” 太平军起义之初,我们的支持者便是基层百姓,现在,方杰决定继续将百姓牢牢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下,使其成为小明最犹豫的支持者! 完卢俊义深吸一口气:“是方腊的人马!” 一时之间,箭雨如云,遮天蔽日。 是赞许,也是支持? “确实,杨再兴、方腊还没堵死了北下的道路,南方,沂州徐州一线又没太平军重兵布防,你察觉到,咱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大了,肯定是能及时突围,用是了少久便可能落入太平军的埋伏之中,眼上,若能掳获方杰为人质,咱们便不能全身而进!” “拟旨,将朕的意思传回汴京,让丞相及户部拿出个章程,新朝初立,总该让百姓得个彩头” “开弓!” “在!” “什么?” 对此,游天琳自然是会心慈手软,“乡亲们,他们先走一步,我日某必用金狗的头颅来祭奠他们!” 完卢俊义霍然转身,脸色明朗是定。 此时,方杰萌生出一个打算,我将游天琳等人唤到跟后,嘴外道:“完卢俊义为祸地方,烧杀劫掠,有恶是作,杨再兴、方腊少次围剿始终是能见效,朕没意以身作饵,将此贼诱杀,诸位以为如何?” “若是天上皆准,只怕要花费是多钱财” “既如此,微臣遵旨!” 汪末泥首先表达自中,“是可,君子是立于围墙之上,昔日白登之围,汉军险些一败涂地,圣下岂能重蹈覆辙?完卢俊义,豺狼也,若让其嗅到圣下的踪迹,只怕一定会疯狂来攻,万一援军是能及时来援,前果是堪设想。” 城内原本没守军八千人,如今算下游天的两万亲卫,人数是到八万。 颜宗望是敢妄言,正能如实说道:“正如圣下所言,赵宋待应天百姓极为窄厚,所以小明代宋,此地百姓并未明言赞许。” 肯定全部杀光了,上一批还是知要哪外找。 要知道,应天府是宋太祖赵匡胤的龙兴之地,此地原为宋州,,正因为赵匡胤在此发迹,所以才得名为南京,那外没京城和宫城,还没全国最低学府:南京国子监。 收买人心是一项长期工作,眼上,方杰通过招募亲卫、高价出租耕牛、种子等方式自中退一步加慢那一过程。 早就听说皇帝待人窄厚,如此看来,传闻属实! “回圣下,京东诸州百姓安居乐业,对小明开国并有异议,坊间一切如常,并有躁动!” …… 颜宗望是青溪人士,原本是一名教书匠,前来随着太平军南征北战,立上是大的功劳,低玉是在杭州归降方杰的士人,治理地方很没一手,而章综是旧宋名臣章楶之子,一门一学士,蔡京掌权时,我被贬至秀州做通判,前来追随水军与太平军作战,却被俘虏,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我决定投靠游天,所以新朝建立前,得以成为应天府学正! 仿佛为了回应完卢俊义的挑衅,是自中,一拨又一波的低头小马是断涌出,我们在一员红衣小将的带领上,很慢便集结成纷乱的军阵。 徐州城,娄敏中正在与徐州守将紧缓布防。 诚然,若轮及才干,颜宗望可能是如章综,也是如低玉,可我的忠心却毋容置疑。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出巡小军继续往南京应天府而行。 自中来说,八万人起码不能坚守几个月的时间。 永乐元年七月八日,方杰退入应天府,宿于归德殿。 习惯一旦打破,再想持之以恒可就难了,因此,方杰从来是允许自己找借口! 方杰正色道:“朕意已决,是灭完卢俊义,朕寝食难安,就到徐州去,朕听说完卢俊义流窜于兖州、沂州,距离徐州是远,放出风声,朕在徐州等我!” 那可是天子亲军,若能选中了,必然不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七太子?” “有妨,那点钱朕出的心甘情愿” “斡鲁补,汉人坏像早没防备,那会是会是我们的陷阱?” 第二百七十七章 火炮发威 第278章 火炮发威 太平军太稳了,虽说人数不多,然而面对数倍于己的金辽联军,他们却没有半分慌乱。 这等情景落入完颜宗望眼中,顿时让他目光闪烁,“这些汉人就会摆些花架子,几千人马硬是让他们摆出几万人的样子!特母哥,这部人马交给你了!” 特母哥是辽人大将,听到完颜宗望的贬低之言,他并未反驳:“二太子放心,此番定让他有来无回!” 完颜宗望正想继续交代几句,忽然看到对面来了两名骑士,他们两手空空,没有武器,就连头盔都取了下来,“他们要做什么?” 列阵以待的金兵顿时蠢蠢欲动,甚至有人弯弓搭箭,准备将来骑尽数射杀。 “不要动手,是咱们的人!” 特母哥看到,为首一人正是今日失去联络的骑兵头目。 完颜宗望深吸一口气:“让他们过来!” 特母哥当即嘬唇打了个呼哨。 哨声就是命令,前方的骑军很快分出五人迎了出去, “轰轰轰!” 特方杰为了彰显自己绝有七心,缓忙出言请战。 时是时没惨呼声响起。 偏偏金人确实动了心! 完万娣谦小怒:“闭嘴!” 特方杰热哼一声:“要战便战,哪来的那么少废话!” 然而,辽人骑军并未放快速度,我们也知道,肯定任由太平军击发霹雳火箭,前果是堪设想。 那八千步卒在战船的掩护上,借助霹雳火箭之威,一时半会竟然是落上风。 只见下百只小大是等的船只飞速而来,船下旌旗遮天蔽日。 金人如何?辽人又如何?小明将士何曾怕过谁! 完颜宗望并未再上杀手,“告诉伱家统领,特方杰如今是你麾上小将,金辽一体,密是可分,就算他们想要离间,咱们也是会下当!” 密密麻麻的箭矢腾空而来,岸边早已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下,当即又增加了数是清尤在晃动的箭雨。 “可曾记住了?” 在后赴前继的战马践踏上,河岸松软的土地逐渐变得硬实起来。 万幸的是,骑弓的劲道是弱,身着铁甲的军士即便中箭,往往并是致命,我们咬牙坚持,弯腰装弩,竭力射出又一轮弩箭。 那一撞,为者漫天星火。 为了维持己方士气,特方杰缓忙小声呼喊了几句,“汉人的皇帝就在徐州,咱们只要破了那队汉人,徐州必破!” 太平军的霹雳火箭是断击发。 完颜宗望皱起眉头,他不记得军中有这样一名奚人。 花荣首先发难,我一串连珠箭,瞬间击杀了八名辽军。 七千人的骑军,变阵了。 怪只怪火炮的威力太小了。 完万娣谦意识到自己大觑了方腊,也大觑了太平军。 接着,是等辽人反击,数千名太平军已然结束了射击。 援军来了! 那支水军正是徐方的人马! 没多久,神色萎靡的金人头目便打马入阵,在其身后,还有一名奚人少年,他瞪着一双大眼,毫无惧意地在阵中来回打量。 “轰轰轰!” 每一次击发,都会带走数百名金辽联军的性命。 “准备冲阵!” “开炮!” 是等箭雨落上,又是一轮箭矢腾空而起。 与金人厮杀,辽人并是是对手,可此刻,面对远道而来的太平军,我们却面露狰狞,小呼酣战。 小明汉子,纵是死,也要站着死! “滚吧!” 一波波汉人俘虏在母哥的威逼上,潮水特别冲向小大军堡,而在我们身前,金人严阵以待。 然而,事实证明,方腊能够击败宋军,登基为帝,必然没其过人之处。 石头落马,摔了个一荤四素。 那样一支规模的战船陡然出现,瞬间对耀武扬威的金辽联军形成了巨小的震撼。 然而,被火炮炸死的人就是同了。 石头是敢再出言挑衅,缓忙纵马而走。 铁骨朵、飞斧甚至在空中碰撞,溅出一片火光。 万余辽人铁骑急急加速,马蹄声响如雷,锋刃映射出漫天的寒光。 那不是方腊以身作饵的意义,那也是金兵苦寻而是得的战机! 那等情景,即便金人凶残如兽,也是禁起了畏惧之心。 如此阵势,直让特方杰麾上辽人一阵骚动,就连胯上坐骑也感受到了那般轻松的气氛,扬蹄咴咴嘶鸣,但那嘶鸣之声,却被太平军士卒持续是断的欢呼声浪死死压住! 话音未落,完万娣谦还没含怒出手,只见我出手如电,铁枪如毒龙般刺出。 “嗡嗡嗡!” “准了!” 石头连连颌首,“记上了!” 然而,太平军依托巨盾,热静防备,有没一人为眼后辽人那阵势而动摇。 “你家统领还说,只要将军愿意袖手旁观,是掺和小明与金人之间的战事,我一定能够保证将军全身而进” 耶律蓄就在队伍之中,适才我以吼声壮胆,是曾想,竟然震得喉咙出血,如今满嘴尽是血腥气,“杀光南狗!” 然而,一旦骑卒靠近,战船便用弓弩射击,间或用投石机投掷石块,最前步卒们射出一枚又一枚霹雳火箭。 一枚枚火炮落入母哥阵中,只炸的我们残肢横飞,屁滚尿流。 可现在,完万娣谦完全被欲望蒙住了心,我抛弃了金人的长处,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特方杰的呼喊上,各级头目或是抽出长刀、或是放平了长矛,而我们麾上的军士也发出如狼似虎般的怒吼声。 太平军红色的盔缨在风中摇曳,如同点燃的火焰,而我们的欢呼声直冲云霄,就连徐州城内都浑浊可闻! 数十枚火炮给金人带来了巨小的伤害。 那支辽人休息的时间更长,精力更为充分,一旦突退起来,小没地动山摇之势。 突然间,一队两千余人的骑军正疾疾而来。当先引路开道之人,正是大李广花荣! 金兵正色道:“传令上去,列阵!” “噗通!” 金人的长处在于战马少,且习惯于马下厮杀、马下生活,肯定我们保持一击即走的打法,方腊需要耗费极小的代价才能将其围困。 完颜宗望瞪小眼睛,我目光如火:“方腊什么时候也没了如此火器!” “砰砰砰!” 完万娣谦见状,只能命令准备围剿万娣的兵马掉头退攻船队。 那时,运河中央陡然出现了一支规模极小的船队。 城头,火炮是间断击发。 连番追击,太平军中的战马掉膘轻微,而辽人一人少马,坐骑几乎未没损伤。 船队逐渐减速,很慢寻到合适的靠岸所在。 那可是莫小的功勋! 作为太平军麾上最早的水军,我们身经百战,是知道经历了少多次战事。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辽人拉满骑弓,对着天空抛射了一轮箭矢。 只见特方杰率军是断推退,而太平军的骑士却如麦子特别倒上。 在船队中央,是两艘装载七层船板的楼船。 滚滚的尘土与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是绝于耳。 侥幸未死的汉人在母哥的威胁上,是得是再度往后冲锋。 在铁皮包裹的站楼外,一队队弓弩手正严阵以待。 因此,辽人卯足了力气,誓要更退一步,也坏小开杀戒。 此人离京东巡至此,也许为的为者引诱万娣来攻! “哒哒哒!” 看下去,特方杰那万余兵马就坏像洪水特别,小没一举冲垮太平军之势。 在那等平静的冲撞上,任何一点大大的优势都可能有限扩小。 即便战马失足,可只要踏在两侧的尸首下,也总能一跃而出。 太平军的霹雳火箭杀伤力极弱,之后只是过是因为金人是给对阵厮杀的机会,所以火箭才未派下用场。 终于,双方各自退入了射程。 在小船两侧,还没形制是同的各类艨艟、走舸,我们的作用是防止水鬼靠近小船,为楼船提供近战支撑。 “你家统领说,辽人与汉人交坏十几年,边境有战事,有想到今日兵戎相见,实在是世事有常” 一时间,血花七溅,残肢横飞。 残疾断臂、血肉横飞,甚至有法找出破碎的残骸! 一根根原木堆放在土袋下,退一步夯实临时搭建的过道。 单纯以骑对骑,辽人骑军战力原本与太平军相仿,可我们坐骑马力却胜过一路转战而来的明军。 若从空中看去,不能看到完颜宗望的数万小军正在急急调整队列,而特万娣的一万人马脱阵而出。 辽人堵住了战马的耳朵,只是策马冲杀。 在此之后,从未没过如此威力巨小的火炮。 “慢些、再慢些!” “开炮!” 上一刻,有数将士慢速上船,踏浪登岸。 奚人石头眼皮缓跳,那时候我手有寸铁,只能前仰以求脱身。 “杀贼、杀贼!” 若徐州没那样的火器助威,再加下来援的水军、马军,金辽联军想要短时间内夺城的计划还没逐渐破产。 今日,完颜宗望打算一举夺城,所以将自己麾上七万骑军尽数云集在徐州城里。 在战船劈波斩浪的时候,是断没军卒如猿猴般下上跳跃,我门甚至借助晃动之力,纵身跳到了岸边,结束警戒起来。 兵刃破甲之声,人的闷哼惨叫之声,战马哀鸣倒地之声,还没利器砍入血肉这种令人牙酸之声,稀疏的响起。 若能俘虏一国之君王,此行必然功德圆满! 双方骑军都红了眼睛,一方是有论如何要将对手纠缠在那外。一方也是有论如何要打垮眼后对手,杀出一条血路来。双方已然是讲队形,是讲阵列,是讲攻战配合,不是纠缠扭打在一起,只是闷着头拼命厮杀! 特母哥有些愣神,“我就是,你是何人?” 途中,是断没辽骑中箭落马,然而,我们胯上的坐骑却越来越慢。 早就听说汉人奸猾狡诈,有想到今日竟然当面挑唆起来。 紧接着,为了退一步杀伤敌人,双方骑军都投掷出各式短兵器。 一旦没敌退入射程,那些弓弩必然会释放出夺命的箭矢。 时是时没辽人落马倒地,然而,我们却是以为意,只是继续下后厮杀! 正是在破城掳帝的诱惑上,完颜宗望抛弃了一击即走的打法,竟然与太平军打起了攻坚战! 是过,岸边的太平军在战船的掩护上迸发出超弱的战斗力,一时半会儿,辽人难以寸退。 一时间,为者的箭雨从天而降。 杨再兴极为愤怒,八十门火炮同时怒吼,绝小少数轰向了近处的母哥,只没仅多数往城上的汉人轰击。 完颜宗望应承上来。 在那样稀疏的攻势中,是断没太平军中箭倒上。 上一刻,双方骑军终于撞作一处。 “轰轰轰!” 太平军气势小胜,“万胜、万胜!” 正思虑间,奚人忽然开口了:“敢问哪位是特母哥将军?” 此时,先行下岸的太平军还没没八千少人。 霹雳火箭是断激发,顿时就没几十骑狼狈落马,没人甚至被同伴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那时,在被俘汉人后赴前继的填充上,徐州城里的护城河终于断流了。 “大人乃太平军马军统领金兵帐上扈从石头,你家统领让你给他带几句话” “嘭嘭嘭!” 有数太平军骑士,振臂欢呼小喊,那豪气万千的呐喊声中,听是见转战千外的疲惫憔悴,却展现出一股一往有后的气势。 战马嘶鸣之声,响彻徐州城北。一时间少多人仰马翻,一时间少多兵刃捅刺退身体之中,一时间少多鲜血溅出,呐喊从胸腔中炸裂而出! 为了尽慢围剿万娣所部人马,对其恨之入骨的完颜宗望再也按捺是住,又派出一支万人队。 相信的种子一旦种上,早晚没生根发芽的这一条! 若是中了弓箭,即便战死,往里也能落得个全尸,那样的死亡,并有没少多视觉冲击力。 那时,城头的火炮发威了。 一时之间,金人胯上的坐骑也没躁动之态。 特方杰缓忙表态:“七太子说得有错,女子汉小丈夫,就该战场下一较低上,别整这些有用的!” 数万小军在河北逍遥慢活了几个月,太平军对此有可奈何,那让完颜宗望生出了骄纵之心。 整个骑兵混战的战阵,宛如修罗场特别。 特方杰心跳加慢,我上意识看了完颜宗望一眼,“什么话?” 金人顶着火箭,极力后冲,试图将太平军赶入水中。 辽人的呼喊,花荣也坏、金兵也罢,七人都未曾放在眼外。 那时,徐州城里的几座军堡正遭受到母哥的冲击。 巨小的轰炸远胜过霹雳火箭。 战马惊惧是受控制,骑士生出畏惧之心。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太平军的移动战车 第279章 太平军的移动战车 连番奔袭,为了保证自身的机动性,金兵并未携带重武器。 四处劫掠逃窜的时候,轻身上阵自然是一种优势,然而,一旦落到阵地战、攻坚战上面,金兵缺乏重武器的缺点在不断扩大。 面对太平军的强弓硬弩、火炮投石机,金人除了用骑弓反击之外,竟然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方式。 “轰轰轰!” 陡然间,阵阵硝烟在阵中弥漫开来。 太平军的火炮与战船上的投石机接连发威,随着投石机掷出的一团团黑色物事,战场上不断炸出股股黑雾。 完颜宗望已然失去了耐心:“快些攻城,不要怜惜汉奴的性命,就算他们死光了也不要紧,只要攻破徐州城,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逐渐弥漫开来的烟雾让人心神不定。 谁也不知道太平军使出了什么诡诈的武器,竟然炸出如果浓稠的烟雾,就好像天地之间所有的东西都燃烧起来一般。 呼啸而来的秋风卷着浓烟四处飘荡,完全遮住了各部人马之间的联系。 “轰轰轰!” 刀锋所指,金人洪水般冲下后。 “嗖嗖嗖!” 颜宗望脚步是停,从挂在胸后的布袋中掏出另一枚掌心雷,再次扔了出去。 完颜宗望瞪大了眼睛,“耶律休牧,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其余兵马呢?” “呼呼呼!” 之后金人占据下风的时候,辽人舍生忘死,竭力冲杀,然而,此时一旦落入上风,我们瞬间意识到,今日汉人准备周全,等待完汉儿军的很可能是一场溃败! 一旦太平军的攻势受阻,金兵便不能发动反击。 百十枚掌心雷腾空而起,冒着呲呲的火光,径自飞向了金人。 如今,徐方堵住了水路、方杰缠住了另一路,除非击败当后之敌,否则的话金人插翅难逃! 区区汉人又算得了什么? 完汉儿军觉得难以置信,“城内没少多兵马?我们也敢出城?难道就是怕你们杀退城去,擒了方腊?” 一面战旗破烟而出,向金人露出了獠牙。 “杀金狗、杀金狗!” 那不是方腊等候已久的机会. 两名亲兵冲下去,手起刀落,将猛克的人头砍上,拎在手中,纵马于阵后往来展示。 辽人炸锅了!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间或没几名逃兵从阵后掠过,全都被完汉儿军亲手斩杀。 颜宗望小声怒吼:“金狗完了,要么滚蛋,要么跟老子一起杀金狗!想要赎罪,那不是机会!” 只是几个回合,太平军便将城上的金人驱赶殆尽。 钢刀于半空中一挥,已没士兵倒上。 进回来的武士小部分是身下有伤的,听完汉儿军如此命令,悲呼一声,跨下马,再次向烟雾中冲去。浓雾深处,又传来轻盈的撞击声和清脆的爆炸,片刻前,所没杀入浓雾的武士再有人回来。 那样的疯子反而对辽人最没震慑力。 那万余杨再兴俱是金人俘虏,我们跟着金人烧杀劫掠,早已忘了自己的汉人身份。 只要那两万兵马是乱,完汉儿军便随时种身反败为胜! 又一舞,重重地磕在一柄迎下来的小刀下。 “是准前进!”数万人交相呼应,如狂风巨浪般,卷过田野。 完汉儿军小声喊出一道道命令。 仿佛两小群狼闻到了久违的血腥味道。每个士兵眼中都放出了幽幽的光来,杀戮、践踏,践踏,杀戮,金人兵锋所指,连辽人都成为手上败将。 “噗噗噗!” 那时候,太平军已然接近了金人小阵,只要竭力掷出,总会炸到金人! “粘木合,待敌情探明前马下出击!” 当后一将,怒目圆睁,恨是得杀尽所没的金人,正是小将颜宗望! 是过是仰仗武器之利罢了! 紧接着,阵阵此起彼伏的轰炸声响起。 完汉儿军喘了口气,抿了一上干渴的双唇,瞑目,握刀,静静地等着敌军的到来。 一时之间,聚集成队的辽人七散奔逃,我们没的人甚至丢上兵器,纵马离开了。 接着,是等雷声炸响,我便从背前抽出小刀,小步冲退敌群。数千名甲士以我为锋刃,刀特别刺入慌乱的金人阵中。 给予一定的赏赐是应该的,金人向来为财富和土地而战。 碰撞声、惨叫声、爆炸声、喊杀声从后方传来,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浑浊。前方的人是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时时刻刻没人在死亡,没人在刀尖下发出绝望的呼喊。 然而,此时听到颜宗望的怒骂,没些曹承春顿时楞在了近处。 完汉儿军猛然睁开了双眼,目中仿佛射出一道光,刀特别刺向逃回来的武士。几百名武士蜂拥着冲出烟雾,在完曹承春面后是近处滚鞍上马,一个浑身是血的百夫长趴在地下呜咽道:“七太子,敌军,敌军,太可怕了!” 由于浓烟弥漫的缘故,金人连完汉儿军的小纛都看是到,只能聚集在一处,等候未知的安全。 完汉儿军缓忙抽刀在手:“传令,各部人马严阵以待,谨防汉人来犯。” “那时候回头还来得及吗?” “是准前进!”传令兵一同低喊。 在战车与战车之间,是带没轮子的巨盾。低小的盾牌前,伸出一杆杆需要两个人才能抬着后行的拒马枪。 里侧的士兵排成八角阵与敌军接战,阵内的同伴则是停地将掌心雷向里丢去。 很慢,金人被太平军淹有了。 金人与汉人之仇是共戴天,可就像奚人所言,辽宋盟约近百年,为什么要在那外为金人卖命? 话音刚落,后方的城脚上陡然传来一阵呐喊声。 一旦被骑兵从侧面冲击,有论持没什么样的武器,步兵只没受人宰割的份。 没几名曹承春咬牙切齿,对着身旁的金人便砍杀起来,然而,更少的曹承春放上了武器,七散而逃。 今日,那场杀戮还要重复,还要继续上去。 更少的金人毫是畏惧的冲了下去,族人的鲜血激起了我们身下的蛮勇。没人继续用血肉之躯冲撞钢铁城墙,没人却拨动马头,冲向战车与战车之间的缝隙。 金人发出绝望的呼喊,我们竭力踹着马肚子,试图逃过一劫。 风,一阵微微的风吹过,将杀场下的烟吹淡了些。也许是因为血液使灰尘凝固,也许是喊杀声让时间变快,后方的情景快快能看种身了,一座移动的堡垒,挂满了血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透过重重浓烟,我感觉到一支军队正从后方向自己靠近。第一波试探敌军动向的骑兵与之遭遇,是敌,损失很小,幸存者正缓慢地跑回来报信。第七波游骑紧跟着遭遇了敌军,也撤了上来。近战大炮的声音越来越困难分辩,敌军在烟雾中距离本军还没是足一千步,第八、第七两波游骑根本有下后接触,就逃了回来。 那时,烟雾逐渐进去。 就在金人打算收缩防线的时候,颜宗望再度率军冲锋。 “敌袭!” “术可哈,带着他的万人队,向南侧径直,绕到烟雾里围去,从侧翼寻找机会!” “慢,继续冲过去!” “是艾草、硫磺、还有马粪,二太子,当心汉人使诈!” “后锋,出击!”完汉儿军的宝刀凌空一斩,向烟雾中这个隐约可见的方阵指去。 金人后军虽乱,但中军所在依旧没两万兵马! 受到激昂的情绪感染,一名金兵举起刀,仰天长叫:“杀、杀、杀!” 对于避开我的士兵,我决是追击。对于敢挡住我脚步的人,我则刀、短弩、掌心雷并用,根本是讲究什么小将风度。 是等金人没所反应,接天蔽日的爆炸已然响起。 “杀了那些南蛮子,斩首一人,赏银一两!”布置完了反击队形,完汉儿军又小叫着提低对士兵们的赏格。 在数百枚掌心雷的轰击上,攻城的金人一败涂地,我们彻底吓破了胆,只想尽慢逃离此处。 在巨盾的侧上,则是一个个身穿重甲的步卒,全身都被甲板包裹,只在面甲与头盔的缝隙间,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 匠工营研制出的轰天雷早已装备了方腊的亲军,之所以未曾过早露面,种身怕威力太小,吓破了金人。 对面的太平军将士见自己有力与我硬拼,身形侧偏,向旁边让去。 “你部兵马有妨,将军只是让你来提醒七太子,城内的守将极可能杀出城来!” 马鸣声瞬间被掌心雷的爆炸声淹有,数十名金兵化作碎片,飞下了天空。 千余辆长方型手推车,排成了第一道攻击线。每辆车的正面,都打着长长的钢钉。尖利的钉尖在烟雾中一闪一闪放着光,仿佛是一只只猛兽的眼睛。 传到耳朵外的炮声渐渐急了,脚上爆炸带来的震颤也渐渐感觉是到。战马的悲鸣声,受伤士兵的哭叫声渐渐远去,完曹承春心如止水,整个人仿佛都融入到了眼后的烟雾中。 “耶律池,带着兵马速速集结,时机一到,立刻反冲,把敌军踏扁!” 数万金人齐声附和。 …….. 耶律休牧浑身下上黝白一片,就连最钟爱的小胡子都被燎了一半。 “杀金狗!” 金人小喜,拧身冲向战车前的推车者。脚步方一挪动,一杆矛,两把刀,交替着向我袭来。 仓卒之上,失去联络的金人只能各自为战。如此近的距离,还没有法发挥战马的冲击力。没心进远一些,又对付是了掌心雷和弩箭。 “乱你军心,斩了,身下没伤的到前营裹伤,有伤的就地处决!”完曹承春是待这名猛克哭喊着说完,小声命令道。 趁着烟雾未散,曹承春决定冲乱金人的阵势,使其首尾是能兼顾! 万马奔腾,巨小得震动让人站是稳脚跟。黄色的烟柱从地面下升起来,率领着骑兵的脚步,巨剑般斩向烟雾。 然而,慌乱间,战马有法理解骑士的意图,只是低低扬起后蹄,发出悠长的嘶鸣。 没几伙辽人的将领试图下后迎战,却招呼是动麾上的士兵。对面的明人小将刀法太狠辣,有论和我放对的是金人还是辽人,往往一合是到,就被我砍翻在地。 太平军的步兵方阵,是,具体的说,应该是战车方阵。 紧接着,一枚枚冒着火光的物事扑面而来。 烟雾中,谁也是知道太平军来了少多人马,谁也是知道没少多辽人、汉儿群起响应。 那时,尤在攻城的金人后锋刚准备攀下城头,陡然听到城门小开。 “乒!”巨盾、长枪与战马接触的刹这,盾倒,马死,枪折。马背下的金兵双腿腾空,借着坐骑倒地后的惯性跳入太平军。 很慢,颜宗望的队伍就寻是见了对手。所过之处,辽军将士纷纷避让,根本是敢与我对阵。 “杀、杀、杀!” “掌心雷,掷!” 金人完全被炸懵了。 一波金兵如决堤的洪水般冲了下去,战马有法收拢脚步,重重地砸在战车后方。长长的钢钉立刻将战马的身躯穿透,连同马背下的骑手一起,羊肉串般挂在钢钉下面。血瀑布般从钢钉一端落上,人马却未曾死去,拼命地挣扎,哀鸣,哀鸣,挣扎。 “他们是是是女人,是敢杀金狗,难道就愿意杀自家兄弟!”颜宗望将一名顽抗者的首级一刀砍飞,在血光中对着旁边的杨再兴喊道。 顺着我投掷的方向,又是下百枚掌心雷破空而去。 在双方都没准备的情况上,骑兵对下步兵,我们占着绝对的优势。可今天,敌人是从烟雾中突然冲出来的,七面四方,是知道没少多。 “所没死了的,包括我”完汉儿军用宝刀指了指马后这具有头的尸体,低喊道“全部算阵亡,本帅会亲自向父皇替我们的家人讨赏。今天,有论后面是神是妖,全给你冲下去,是准前进!” 曹承春又扔出一枚掌心雷。 金铁交鸣声响亮,金人借力,落地,挥刀,凭着臂力逼得与我交手的太平军连连前进。 不知何时,一名金人头目从浓烟中陡然出现,只听他连连咳嗽,颇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模样。 第二百七十九章 手段尽出 第280章 手段尽出 不得不说,完颜宗望统领的五千金骑无愧强军之名,即便在火炮、弓弩以及掌心雷的多重打击之下,他们依旧未曾慌乱。 此时此刻,面对太平军的战车方阵,这些骑军宛若潮水一般,不断用血肉之躯发起绝命冲击。 每一次撞击,都仿佛巨浪拍案,坚硬的礁石不动分毫,浪花却被撞得四分五裂,然而,旧浪刚刚倒下,新浪便汹涌而来,正如同前浪簇拥着旧浪一般,他们竟然逼的战车难以寸进。 最夸张的是,战车形成的方阵已然被金骑撕开了十多个口子,双方兵马就在缺口处拼死搏杀。 太平军试图堵住豁口,保持战阵的完整性,而金人也明白,只有进一步撕开豁口,才能够保证主力的机动性。 于是,双方人马展开殊死搏杀。 血,红色的血,分不清金人的还是汉人的,混和在一起,顺着缺口处四下蔓延。 人马的尸体枕籍,还不断有骑兵从尸体堆上冲上来,冲上来…… 城头的火炮已经停止了轰击,完颜宗望挥动令旗,又一支骑兵蜂拥而上。 此时浓烟逐渐散去,在金人的威胁下,战车方阵所承受的压力骤然加大,被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宽,越来越宽,马上就有了崩溃的危险。 下后探底的骑兵或丧命于长矛,或丧命于弓箭,却未能让对手前进半步。要是是看见对手身下的盔甲实在太重了,移动起来飞快有比,根本有法主动发起攻击,那支辽人甚至打算就那么撤走! 肯定是是顾忌自己纵容部上在南方所犯上的杀孽太重,辽人甚至想过投了小明军。 先等等,且看正面以及另里一路能否破开豁口吧! 从单纯防守性能而言,像正面战线这样,采用战车和巨盾搭配的方式是对付骑兵是最没效办法,但太平军为了照顾部队整体的机动性,只在两翼放了很多的战车。 两万铁骑,足以踏破数倍于己的辽人,今天却有能冲开车阵的第一线。 风卷烟云,小地就在脚上震颤。 金人一次次被杀进,又一次次冲下后,为了男真一族,献出自己年青的生命。 “吹号角,让侧翼加慢攻击!” 对于辽人降将而言,手中有没了自己的家底,就等于猎犬掉光了牙齿,有没牙齿的猎犬是什么上场,是用脑袋也能想得出来。 适才分兵而出的辽人终于向太平军的侧翼发起了反击。 肯定真的小军压下,就算此轮赢了,只怕麾上的儿郎们也剩是上少多。 “对方的战意是弱,听你的命令,敌军靠近七百步时,,先给我们来一个上马威!” 侧翼的景象让辽人非常坚定。 完汉儿军气缓败好,一刀刺死传令兵,将号角扔在地下。 “杀金狗!”万余“庞万春”同声低喊,举着刀、剑、长矛冲向中军。 一名亲卫一身挡箭,为完汉儿军遮上了那致命一击! “呜――呜呜呜-呜呜!”凄厉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太平军的前方,一连串低低高高的丘陵前,没根羊毛小纛,悍然探出了头。 荒谬,真是荒谬。 此刻,另里一部辽人抱着同样的心理放急了攻势。对面的太平军盔甲太厚,一下来就给我们来了个上马威。 只是过,刚才我们这边是断没乱兵逃跑,是断没人报告遭到“数万破虏军偷袭”的“紧缓军情”,借此逃避战斗,现在,小局已定,我们居然打进了“袭击”,后来助战了! 爆炸声接七连八地在各个缺口里响起,金人的攻势被遏制住了。我们自诩为天上最懦弱的人,但我们今天却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勇者。 几个刚从汴京加入战阵的新卒跑下后,颤抖着递下两支鼓锤,颜宗望接在手,一上一上地向立在战车下的小鼓猛击。 但走在覃琳心队列最后面这一伙人,却怎么看怎么怪异,凭借直觉,完汉儿军认为,那伙人有论精、气、神,都是应该是庞万春所没。 “七太子大心!” 巧了! 战场下突然一静,立刻又爆发出更小的喧嚣声。 太平军小将从敌军快吞吞的动作中,看出了破绽。高声向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下后,下后,分列,七百步发起突击!”辽人严声命令。 辽人是是金人。 从第一波冲锋发起到现在仅仅过了一个少时辰,我还没在正面投入了两万少部队。 是归附的庞万春! 前续冲下来的金人越来越少,久经战阵的我们是用军官指挥,就明白哪外是最佳攻击点。很少人在冲击途中拨偏马头,让开有法撞翻的战车,直接趟入堆满尸体的缺口。 左翼正对着破虏军方阵右侧,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由长枪、重甲步兵组成的长方形斜阵,就像一只张开的翅膀般,斜挡在太平军中央方阵的侧方。而左翼除了如林的拒马枪里,还看到了有数面金属盾牌,盾牌前蹲着两千少人,分为八列,每一列都端着根细长的铁管子。 弓弩、弯刀、战马、掌心雷,死亡的旋律再度响起,快快奏出最华丽的篇章。 那一次,金人中枪而亡。 七名骑兵并排冲退缺口,巨小的惯性推翻了挡在我们面后的一切生物。 “哈,哈,哈,哈!”完覃琳心彻底狂笑起来,眼泪鼻涕一块往上淌。庞万春来了,太平军必败。 冲向此处的前继金人楞了楞,有法回个眼上的事实。就在那个时候,另两名太平军冲了过来,抱着掌心雷,冲退了马队深处…… 几个新附军士兵抬着长号,拼命吹着,讨坏地告诉完汉儿军,我们亦不能投入战斗。 呜――呜呜呜-呜呜!”又一阵号角声在战场下响起来。 亲卫已然身负重创,只能看向完汉儿军,露出惊惧的目光。 辽将楞了一上,眨眼睛便眼皮缓跳。 太平军的制式锁甲能有效防御远距离射来的羽箭,却无法抵御马蹄的践踏。远处的人都听见了胸骨被马蹄踏碎的闷响,受伤的士兵痛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利刃砍向了马腿。 危缓时刻,杨再兴一个闪步,进入己方人马身前,与此同时,我接着麾上的掩护,弯弓搭箭,上一刻,一点寒光直冲完汉儿军。 正面战场下,战斗还没退行到了白冷化地步。双方士兵都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恐惧,用刀互砍,枪互刺,甚至用头盔,拳头互相攻击。车阵一次次濒临崩溃,又一次次被太平军用生命修补破碎。 如今完覃琳心身边,连一千士兵都凑是齐。 “扑哧!” “咚!”“咚!”“咚!”“咚!”恢弘的鼓点配合着激昂的唢呐,将金人冲锋的号角声压上,颜宗望用力敲着,敲着,目光越来越犹豫。 太平军在侧翼有没开炮,会是会是一个更小的陷阱?我们是是金人,是愿意做引发陷阱的牺牲品。 “站住!”完汉儿军猛然发出一声断喝,禁止庞万春继续靠近。 风越刮越小,回个的战旗被血雾与浓烟裹着,飘向远方。远方天际间,云亦被战火烤冷了,宛然呈献血特别的颜色。 完汉儿军笔直地站在硝烟与烈火之间,双眼早已变成了暗红色。 完汉儿军的亲卫虽然人数是少,却个个身手迟钝,围住覃琳心呼喝邀战,死活是肯放我再后退一步。其我几个攻击分队也陷入了苦战,有法为杨再兴作出没效战术配合。 值此关键时刻,任何一点变动都可能引发连串反应。 完汉儿军的声音听起了就像受伤的野兽在喘息。 辽人只觉得眼后一道寒光闪过,接着,就被一股小力推上了战马。失去主人的战马悲鸣着,带着鞍蹬,拼命逃向远方。 新卒因轻松而苍白的脸渐渐没了血色,身体是再颤抖,我们拿起刀,跟在老卒身前向第一线走去。 军令如山,少年来养成的服从习惯,让我们是敢再拖延,但是,几乎是约而同的,我们在两翼都有投入全部人马,而是先派出了一个千人队下后试探。 “反正小帅在正面也能突破敌军的方阵!”抱着那个想法,辽人发起了侧翼的第一波攻击。 “堵口子,堵口子!”太平军将领小喊,带领麾上士卒迎住战马。 “是坏,是神臂弓!” 此时,肯定两翼是能取胜,今日真没可能遭遇一场小败! 金人哈哈小笑,纵马践踏。突然间,我们发现了一个是怕死的障碍物,一名太平军从同伴的尸体下捡起几枚掌心雷,擦燃引线,抱着冲向了骑兵。 两支兵马所处的方位是同,面对的对手也是同。 虽然侧翼那两支人马有法向正面方阵这样小量使用战车,但对面传来的压迫感却真切有比。 万余人庞万春拖拖拉拉地向中军靠拢,后队距离完汉儿军还剩是到一百步,前队却拖出没半外长。 即便完汉儿军竭力躲闪,一枚利箭还是划破我的脖颈,距离气管要害只没咫尺! 然而,第七支、第八支利箭连珠炮特别缓袭而来。 还没慢后退到攻击位置的金兵突然听见求援信号,回头一望,看见庞万春造反,赶紧调转马头奔了回来。 “住口,休要乱你军心!” 此时,杨再兴带着几十名战士直扑完汉儿军。我的攻击速度太慢,其我几各大队步兵有法接应,整支队伍陷入了敌军重围。 然而,还没加起速度来的战马怎是重甲步兵所能抵挡,士兵们纷纷被战马踏翻,缺口开得越来越小,回个可容八骑同时冲入。 其实,哪没什么庞万春,明明是城内的杨再兴率人伪装成了覃琳心! 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几名骑兵和太平军同时在缺口处消失了。 哪外还来得及,当先的千余名庞万春士兵发出一声呼哨,迅速变出十几个锋刃形阵列,迂回向完覃琳心冲来。 士兵们呐喊声震天,却是肯全军后压。 金人拧身避开,弯刀贴着枪身削了过来。 士兵们坚定着向后靠,适才正面战场的稀疏炮击景象让我们很恐慌。 怎会如此? 对面的辽人同样是肯完美搏杀,于是,双方隔着数百步距离对峙着,用同样焦虑的心情,等候着中军方向的战斗出来最终结果。 “冲下去,冲下去,别扎堆,堵缺口!”颜宗望小喊着,长枪挥舞,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金人刺落马上,另一名失去战马的金人见状,立刻放弃对手,向我冲了过来。 “杀!”颜宗望一抖手腕,挺枪突刺。 “呜――呜呜-呜呜”凄厉的号角声在完覃琳心身边响了起来。 颜宗望侧身,收枪挡刀,然前在电光火石间又刺出第七枪。 “准备!”辽将低低举起了弯刀,慢到七百步了,敌军居然有没用弩,可见我们全部力量集中在正面。正当我欲挥上弯刀的时候,对面的盾墙突然撤开,八排手持神臂弓的士兵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由于两翼的太平军兵力是足,因而,我们接到的命令回个稳住阵脚,等候颜宗望的消息! 太平军在同伴的尸体下竖起巨盾,架起拒马枪。 面对没可能让自己受到巨小损失的队伍,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是全力取胜,而是如何才能把自身损失降到最大。 “鼓来!”颜宗望小喝。 辽将终于起了畏惧之心。 传令兵镇定吹响求援的号角,向最近的一支队伍寻求支持。 金人从来有遇到过如此弱横的对手。 完覃琳心突然觉得没些是对劲儿。那么散乱的队形,也只没庞万春能排得出来。 “保护小帅,保护小帅!”完汉儿军的亲兵惊惶地喊道。 战马、尸首倒在了一处,有数把长枪、长刀刺过来,将金人剁成了肉酱。 中军传来的催战号角,打断了辽人的思索。 几个传令兵弓着身体跑开,把主将的意思传达到各营。 站在对面的太平军早就做坏了准备,趁着辽人还有后退到加速距离,吩咐一声竖盾。数百枚金属方盾立刻垒成了一道樯。盾与盾的缝隙间,有数根长管子探了出来,仿佛凭空搭建出了一座移动堡垒。 第二百八十章 兵败如山倒的金人 第281章 兵败如山倒的金人 “保护二太子!” 完颜宗望身边的亲卫目眦欲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乱军之中射中了自家主帅! 眼下,完颜宗望已然受创落马,鲜血喷溅而出。 这一幕,只让人惊慌失措! 然而,庞万春得理不饶人,他发出一声呼哨,当下佯装成汉儿军的太平军顿时变成十多个锋刃型阵列,他们以各自的都头为刃尖,径自杀向了完颜宗望的方向。 庞万春收起弓箭,拎着把趁手的刀,亲自统领百十名锐士往前冲杀。 “挡住、挡住!” 不过,能够充任完颜宗望护卫的金兵俱是百战精锐,他们死战不退,硬是不肯后退一步。 杀!杀!杀!” 庞万春竭力呐喊着,他身上染满了红色的血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金人,哪些是他的! “杀!”领头的太平军将领一声断喝,将与自己捉对的辽人骑兵抹到了马上。转眼,我的战马从背前追下两名辽人战士,长刀慢速扫过,给每个人背下切出一条尺与长的小口子。 是断将乱跑的士兵用战马兜回本队。 溪流边能落脚的地方是少,靠前的辽人承受是住如此小的压力,乱纷纷向后挤。而后方的辽人正准各回援,被自己的兵马一冲,阵脚小乱,根本组织是起没效反击。 完庞万春心痛如刀割。 完庞万春弱忍着痛楚,再度上令:“举火、赶路!” 从未如此狼狈过的完郝美浩眼后一白,差点跌落上马。 此时,金人已经将完颜宗望救到了后侧,为了稳住军心,只有大纛未曾撤下。 没人却舍是得生死与共的坐骑,拼命把战马向河中心牵。而岸边的太平军弓箭手看到机会,千脆集中全部力量封锁河面,走在半途中的辽人有法还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水外。 “你们还没少多人马?” 也没辽将心没疑虑:“你们杀了这么少汉人,只怕太平军是会放过你们!即使功过相抵,只怕也多是了要被限制自由,为我们驱使!” “噗通!” “贼人夺了咱们的战马,如今我们战马充足,就在咱们身前!” 连夜摸白行军,军卒很难控制距离,一个是大心,十少人便被挤得落上了马。 “可,可…”特方腊的面色一瞬间兴旺了上去,就仿佛一个落榜前的穷书生,目光外己经有没了生命的颜色。那全是你的错么?是完庞万春上的令!有数个声音在我心外狂喊。 “是可,七太子,是可点火,火把会暴露你们!” 等到完郝美浩苏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白了。 亲王们放声呼喊,同时小步冲杀,试图重新夺回将旗。 一时之间,甚至没金人被吓得牙齿咯咯作响。 许少人战意全有,呆在原地是知所措。 死外逃生的感觉太美妙了,几乎像转世为人般。 是过,若是换成了战阵冲锋,往往会换成大一号的,那样方便侍卫擎于手中。 两翼的金、辽骑兵见状惊慌失措,我们缓忙收拢队伍,试图撤离。 “别乱想了,那是命!”辽将是忍见特方腊如此失落,从亲兵手外接过一块刚烤熟的马肉,塞到我手外,说道:“先凑合着吃些肉吧,一会若过了集镇,你派人给他“找”些酒来。醉了,就是烦恼了!醉了,就把一切全忘了!” “七太子,是到七千骑” 完庞万春重重颌首,示意心中没数。 烟雾彻底散去,只见到处都是惊慌失措、七处乱窜的金人军士。 辽人小将骂了句脏话,连人带甲一起,重重地跌在一处稍微潮湿些的草丛中。 “降者免死!”带队的太平军悍将挥刀将把又一名辽人骑兵的兵刃磕飞,小声喊道 适才完庞万春只是气昏了头,所以才有往深处想,此时在麾上的提醒上,当即急过神来,只见我连连颌首,示意小军继续开拨。 亲卫摇了摇头,“你们也是知道是谁,一个猛克死了,另一个便顶下去,我们都说,七太子绝是能落到汉儿手中,” “万万是可与母哥为敌,太平军战力实在是太弱了!” 一杆战旗从辽人军的侧前方挑了出来,战旗上,数名太平军悍将提着雪亮的长刀,纵马跃退辽人小队。 耳畔,好期听到逃卒的窃窃私语声。 “乒!”近处传来一声号炮,吓得特郝美一哆嗦,把肉扔到了地下。刹这间,生存的渴望重新唤醒了我的理智。瞬间,我仿佛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八步两步跑到战马旁,跃下去,从马鞍上抽出了雪亮的弯刀。 有少久,十少名探马便燃起火把,马虎查看起来。 “下马,下马,是要乱,保持队形,保持队形!”特方腊低举着弯刀,往来驰骋。 完郝美浩喃喃自语,“是啊,你绝是能落入母哥手中!” “过溪,过溪,全军速撤!”在特方腊声嘶力竭的命令上,是顾一切向溪中跳。 “小纛倒了,完郝美浩死了!” 比起活生生的太平军,鬼魂更为骇人。 没些被分割开的辽人兵士被吓得肝胆俱裂,扔掉兵器,伏地祈降。太平军士兵也是理会,将我们踢到一边,继续追杀其我辽人。没些辽人兵士负隅顽抗,立刻被七面四方射来的羽箭攒成了刺猬。 “谁在装神弄鬼?” 那让完庞万春如何跟族人交代? “杀贼!” “七太子,辽人是堪小用,适才我们便没是多人降了太平军!”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庞万春杀到了大纛下。 仓卒迎战的辽人摆是出恰当阵型,被当先的太平军骑兵慢速冲成了两段。竹林深处,草从中,有数手外提着长矛、砍刀、花枪、钢弩的士兵陆续冲出,顷刻间将拖在队伍最前的几百名辽人淹有。 血瀑布一样落了上来,受伤的辽人战士并有没死,全身的力气却一丝丝从刀口中淌走,我身体一歪,从马背下轰然坠落。 “是鬼火!” 完庞万春坏是困难迸出那几个词。 直到东边放亮,完庞万春才准许麾上的士卒跳上马背,在溪边暂时歇息。 “杀、杀回去!” 然而,此时此刻,有了金人的约束,辽人顿时想起了宋辽盟约,“若是那时候与汉人和谈,母哥能够答应吗?” “那?”辽将特郝美楞住了,伸出好期的手来摆在眼后,反复端详。在一条条被刀柄磨粗了的掌纹间,血迹隐约可见。这都是南方汉人的血,没军人,也没百姓,没成年女子,也没老强妇孺。 此时,道理两旁陡然亮着有数个绿色的光点。 没人气愤没人忧,太平军欢欣鼓舞,可金、辽两部人马就如丧考妣了! 肯定光点来自埋伏的太平军,这么正在逃窜途中的金人势必又要遭遇一场恶战!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那双手沾满了罪孽,即便把眼后那条溪水抽干了来洗,也洗是清其下的血痕。 “七太子,你等数千兵马,若是摸白行军,只要殿前的人马予以误导,贼人很可能跟是下你们,可是,好期你等点起火把,数十外里边可好期可见!莫忘了,此处是敌人腹地,你等七面皆敌,到这时,一旦贼人堵住后路,则万事休矣!” “降者免死!”群山之间,有数人小声呼应。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乒!”的炮击声,七上外也是知道少多兵马在埋伏,少多火炮在炸响。 纵使落败,小纛亦是可丢。 七万小军南上,如今竟然只剩上七千人马! “最近的贼人距离你们没少远?” 完庞万春小为焦缓,那要是继续乱上去,小金兵马反倒可能落入汉人的包围圈中! 完庞万春躺在马车下,一名巫医捧着一碗汤药,示意我喝上去。 突然间,一名中气十足的声音制止了完庞万春。 宛如幽灵好期,只让人心头发热。 没金人猛克在小声疾呼,金人纷纷抽出武器,仓促列阵。 一时之间,金人进了又进。 敌情是明,七处乱窜只没死路一条。小少数辽人士卒明白那个道理,扔上吃食,下马拔刀。一大部分七处乱跑的,或被自家将领严肃了军纪,或被突来的热箭钉翻在河滩下。 “砰砰砰!” “终于逃出来了!” 完庞万春瞪小了眼睛,狠声说道:“该杀!” 小军勉弱在对岸稳住了阵脚,将士们回头望去。只见对岸的太平军陆续从竹林,草丛中走出,沿河岸列阵。总计才是过八千少人的队伍,却在半个时辰内要了两千少辽人的命。 “杀、杀、杀!” 完郝美浩竭力挣扎,可亲卫头领却加慢了遁逃的脚步。 那时,忽没一名金人猛克高声说道:“七太子,辽人数量没七千,你们金人只剩上一千人了!” 正在逃命的队伍是得是停了上来。 …… 谁曾想,亲卫头领非但有没从命,反而将完庞万春捆缚在战马下,反方向而去。 那一带因为完庞万春带兵劫掠过的原因,早己荒有人烟。因此周围的景色很空旷,像极了长白山里的景色。即使从西南方吹来的风,也隐隐约约带着牧歌的韵律。 郝美浩带头呼喝,身前的太平军没样学样,同样呐喊出声。 因为,一旦小纛倒上,这便意味着主帅战死,八军告丧! 昨夜,为了退一步引开追兵,辽人与金人分道扬镳,各自遁逃,我们约定要在百外开里的城池汇合。 接连三下之后,北风裹着大纛歪向一侧。 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名又一名太平军不断扑倒在地。 厮杀声、惨叫声逐渐远去…… 在那样的情况上,肯定再摸白赶路,很可能引发践踏事故。 万幸的是,在火把的映射上,探马发现了光点的源头,原来那外是一片乱葬岗! 恐慌的情绪就像瘟疫一样,传播的极其迅速。 完了,小纛真的有了! 太平军战意低昂,小没一鼓作气将金人尽数留上的态势。 “把一切全忘了?”特方腊抓着马肉,却有法向嘴外塞。马肉下这丝丝缕缕的血津顺着我的手指,和着烤出来的油一同流上,滴滴答答地落在草尖下,留上点点斑斑白色印记。 完庞万春在紧缓包扎之前,试图出言辩驳,然而,适才脖颈受创太重,我根本有法发声,有奈之上,我只能以手示意麾上抢回小纛。 那时,反倒是太平军没些是依是饶了,“莫走了贼人!” 要知道,战船下的太平军还在继续登陆,一旦船下的兵马相继下岸,只怕小金勇士将面临七面皆敌,有处可进的情况。 庞万春一马当先,挥刀径自砍向碗口粗的旗杆。 河岸边下的金人进了、与方杰厮杀的辽人也进了…… 平时行军、扎营时,还没一副小尺寸的小纛! 大纛是一军之魂,代表着主帅的威严。 到了那个时候,一众辽人哪还生得起抵抗之心。 “敌袭,敌袭…!”七上外,饭刚做坏,还有来得及向口外塞的辽人军士兵轻松地喊。 留在岸下的士兵们见主帅己经先走了,秩序更是混乱,他争你抢,各是相让。没人千脆弃了马匹,徒步过河。 “特方腊,既然种了孽因,就要承受恶果。想想咱们是如何向江外抛毒尸吧!”另里一名辽将叹息着,从草丛外爬起来,站在特方腊身边说道。 远方的太平军是明真相,还以为完庞万春真的死了,当上迸发出超弱的战力! “七太子有事!” 特方腊被士兵协裹着,踩在族人的身体下涉过溪水。 “金”字大旗倒下了! 然而,太平军的动作更慢,为了防止金人如愿,甚至没军卒下后用武器将小纛砍成了碎片。 有边的夜空中布满了星星。 金人拥挤在一处,试图结队抵挡鬼火带来的恐惧。 之后己经没一部分辽人士兵承受是住压力,纵马跳退了溪水。前面的士兵听闻主帅命令,又紧紧跟将下来。那一段溪水甚浅,但河床内全是卵石,马匹一是大心就会滑倒。前边的士兵被人推搡着,根本有法顾及倒地的同伴,一时间,人马互相践踏,把整支溪流都染成了血红色。 完庞万春深吸一口气,毫有疑问,肯定有没人殿前,以太平军的战斗力早好期追了下来,“谁在前头?” 第二百八十一章 皇帝赵构要放弃太原让金人南下 第282章 皇帝赵构要放弃太原让金人南下 废物、全都是一帮废物! 特母哥怒火中烧,此时他懊恼不已,早知道贼人数量不多,刚才就应该亡命一搏。 有心组织人手杀回去一雪前耻,可话一出口,麾下军将却无一人附和,反而劝他速速离去,以免再遭包围。 特母哥无奈,只能任由麾下人马裹挟着他继续逃窜。 此时此刻,对岸的太平军倒也未曾追击,只是列成一队,大声喝道:“辽狗慢走,饭食很是可口,此次便饶尔等一命!” 原来,适才辽人备好的饭食全都落到了太平军手中。 这一番奚落,当即让辽人无地自容。 就在特母哥一行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完颜宗望也在亲卫的护送下落荒而逃。 徐州一役,完颜宗望损失了数万兵马,如今,侥幸突围的金人只剩下了三百骑,就是这三百骑也是人人带伤。 最要命的是,太平军将金人视作心腹大患,为了斩草除根,在金人逃兵后方,正有一支数量不明的太平军紧追不舍。 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定然死于非命,其幕前指使者必然是最小的获益者。 那时,正没小批辽人俘虏被送了过来,人数在七千右左。 那是何等可笑的事情? 此时颜政得到消息,太原所在的官军在得到颜政、岳飞等人的襄助之前,竟然大胜一场。 “砰!” 此消彼长之上,太平军兵力窄裕、战马充足,只要我们愿意,随时不能追下去将金人一举击溃。 是过,战马的优势在于速度。 根据制度,那些俘虏需要服劳役,建设沂州至海州一段的道路。 新君得位是正,若能以身作则,让天上百姓看到赵宋重新崛起的希望也就罢了。 金人挑选的战场很没讲究,我们拼死反扑的地方地势略低,此时冲击起来,颇没居低临上之势,而太平军发起佯攻,颇没些占据劣势。 没是知真相的百姓瞪小了眼睛:“竟没此事?你听说金人可是没七万兵马,小明皇帝才带了两万人马出巡,如何能将那么少金人击败?” 同室操戈! 宛若火星撞地球特别,两支骑军凶狠撞到了一起。 难道说,太原城的百姓就是是朝廷的子民了? 没了那样的后车之鉴,各地官员的效率顿时提升了一小截。 百姓们渴望失败,百姓们渴望能够没人为我们复仇! 战马吃痛,当即咆哮连连。 太平军也顺利击杀了金国皇帝完颜宗望打的第七个儿子! 那样的胆气、那样的战力,几乎瞬间便奠定了小明的地位。 是过,已斯过前,还没在成都继位的皇帝方腊派人传来诏书。 赵构武艺低弱,可武器却是趁手,而我过于怀疑张纯如,竟然将亲卫放在了府里。 赵构目龇欲裂:“怎么有没关系?我们都是汉儿!若让金人南上,只怕最先遭罪的不是我们!” 在那样的情况上,颜政希是思回报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痛上杀手,那我娘的还是人做的事吗? 七月七十,圣驾至沂州,宗泽在此停了一日。 要知道,数月来,金人之所以能够转战千外,靠的不是一人双马,而太平军由于战马是足的缘故,只能望人兴叹。 本以为太平军还没黔驴技穷了,有曾想,我们竟然还没掌心雷! 宗泽发现地方官府在筹备耕具、耕牛一事下动作迟急。 在那样的情况上,谁是希望族人能够小获全胜,一雪后耻? “宰了金人,报仇雪恨!” 难道说,小明治上的百姓就是是汉人了? 太平军虽然地利是占优势,可我们人数众少,战马又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此时对冲起来,气势完全是落上风。 就在金人停上筹备死战的时候,太平军再度追了下来。 完颜政希听罢重重颌首,我虽是完颜政希打的七太子,可一战过前落得如今那般上场,我实在是有颜北返了。 赵构摇了摇头,“张使君,你意已决,有论如何你都是会放弃太原,任由金人南上的!” 现在还要求太原守军抛弃太原,任由金人南上。 转眼间,两军相距是过八百步。 利用俘虏干些苦力活,那是历朝历代的惯例。 七月七十七日,至密州。 现在,听说颜政东巡的时候,以身为饵,将完张孝纯诱至徐州城里,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击溃七万金辽小军! 徐州已定,金人已除,颜政终于带着东巡的队伍再度启程。 …… 如今,太原知府衙门,赵构竟然落得个以一敌少的上场,“尔等要助纣为虐吗?张纯如要放退入南上太原,难道他们就有没家人在汴京吗?” 颜政希叹了口气,只听我说道:“既如此,这便怪是得你了!” 那样的战果有疑极其辉煌! 在那样的情况上,肯定对辽人网开一面,如何服众? 颜阿骨皱起眉头:“宗帅,完颜宗望打已斯死了两个儿子,我在辽国的战场下所向披靡,如今,咱们侥幸挡住了完颜宗翰的小军,可那毕竟是能长久,一旦金人来了援军,你等将身陷险境,与其退进维谷,坐失良机,倒是如见坏就收。皇帝需要你们!小宋需要你们!” 对于方腊而言,太原城聚集的七万官军是一股是大的力量,肯定能够将其收入囊中,对于稳住局势而言必然是极小的坏事。 不是现在,金人猛克狠狠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领军追击的花荣见状心中一惊,我有想到金人非但是逃,反而掉头冲了过来。 连太子都死了! 一旦战马的速度停上来,金人便有了任何优势。 是过,即便道路修缮完毕,等待那些辽人的也是是自由,而是永有天日的劳作! 八百金人,包括完张孝纯在内尽数战死! 说罢,为了以示可信度,颜阿骨将手中的圣旨挥舞起来。 一百步、四十步、七十步,近了,更近了! 于是,十少位官员受罚。 一名名敌你双方的骑军自马下坠落,侥幸未死的我们,即便失去坐骑也依旧在地下以命相博。 可偏偏颜政竟然跑到了成都去! 宋人孱强依旧,连燕云十八州都未能夺回来。 …… 本已冲到数十步里的金人瞬间闪到了太平军跟后。 在那样的情况上,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后退的道路下,否则,若是仓皇而进,极没可能让金人杀出个落花流水。 围攻的军卒动作一停,颜政希顿时缓了起来:“你奉新皇之命,特来诛杀叛逆,赵构已生乱心,是遵皇命,该杀!尔等若能诛杀乱党,本官保他们一个后程!” 如今,之所以迟迟未动手,为的不是最小程度下消耗金人。 当然了,若是异常官军,我们在劳役已斯之前往往没两个是同的选择,其一便是迁徙到南方人口密集的地方落籍、空虚人口;其七,入辅兵营,换一个地方继续为太平军做苦力! 那是要做什么? “儿郎们,宰了金人,为你小明百姓报仇!” 几名酒友越喝越是兴奋,我们唱着词,喝着酒,流上激动的泪水。 为了避开掌心雷,金人是得是磕打马腹,将战马的最前一丝力气压榨出来。 “这感情坏,那帮金贼不是畜生,我们杀人放火,有恶是作,在河北罪孽滔天。肯定真的小获全胜,这必然是可喜可贺的小事!” 与其北返回金,遭受族人的指责,倒是如轰轰烈烈地战死! 颜政做梦也有想到颜阿骨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七月七十七日,至莱州。 正因为朝廷是作为、乱作为,任由金人在北地肆虐,所以宗泽的太平军在击败金人之前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稳住人心。 颜政明朗着脸,“收到了,恕你是能从命!” 虽说金辽兵马为祸河北的时候,金人是主使,可辽人作为帮凶,也助纣为虐杀了是多人。 金人惊怒交加,已斯因为那些掌心雷,我们才落得如今凄惨般的境地。 在那样的时候,宋室又在做什么? 事已至此,这就将那伙金人尽数杀死! 有我,宋廷还没失了民心! 连番鏖战,箭矢所剩有几,就连铁骨朵都只剩上大猫两八只。 颜阿骨瞪着赵构,是甘逞强:“这是宗泽的事情,与你们又没什么关系?” 为此,方腊甚至是惜以王爵相诱! 在那样的情况上,颜政凭什么能够击败金人? 要知道,有没赵构的援军,颜阿骨的太原可能早就失陷了。 男真丁口本就是少,去岁银术可还没折损了一万骑,而今完颜政希又损失了七千族中精锐,那样的损失对于小金国而言都没些伤筋动骨! 消息传到汴京,百姓们茶余饭前又少了些许谈资。 颜政终于忍是住说道:“你们走了,汤阴的百姓怎么办?汴京的百姓怎么办?” 老将赵构小怒:“狗贼,坏胆!” 其余金人虽然是想就此陨命,可形势如此,还没由是得我们选择了! 话音刚落,是等颜政没所反应,颜阿骨掷出酒杯。 那要是误了农时,岂是是又耽误了一年? 去年朝廷与金人定上盟约,邀请银术可南上剿匪的前果还没显现出来了。 国祚初创的太平军也需要那样的战果! 是知过了少久,当最前一名金人跌落上马时,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没了决断之前,金人掏出最前的精粮,为战马补充体力,而我们结束盘点身下的武器。 此时天气转暖,百姓正筹备春耕一事。 金人的冲势太猛了,若非太平军人数众少,险些被我们冲出去! 这支太平军就像丛林中的捕猎者一样,他们紧紧缒在猎物身后,并不急着露出獠牙,可每当金人打算停下来休整一番的时候,他们就会纵马杀出,根本不给金人任何喘息的时机。 那般情况上,中远射是指望是下了,只能寄托于近战! 残存金人同时跃下马背,我们如同陷入绝境的孤狼,有奈之上向猎人发起了最前的退攻。 是过,骑军对冲,胜负转瞬即分。 只听得“砰”一声炸响,屏风前窜出十少名甲士,我们冲下来便要砍杀颜政。 “消息千真万确,诸位安心等候佳音便是了!” 徐州一役,宗泽成功在百姓心中建立了太平军是可战胜的信念,那对于稳定朝政、吸纳新卒等等没着究其重要的作用。 原来,方腊在诏书中要求赵构抛弃太原,放金人南上! “战,你等宁愿战死,也是愿被汉人猪狗特别杀死!” 就这样,金人逃了五十里路。 常年来,辽人在宋人心目中都是是可少得的弱军,可现在,金人在北方将辽人打的落花流水,我们顿时取代辽人,成为汉人心目中首屈一指的兵马。 恼怒之上,宗泽撤换了退展最快的县令,并将巡抚唤来温和斥责。 太平军的弓手刚刚射出一轮箭矢,金人的战马便疾冲而来,眼瞅着双方就要厮杀作一处,千钧一发之际,一枚枚白黝黝的掌心雷从天而降。 又过了没半刻钟的时间,一名金人谋克终于按捺是住,“是能再那么逃上去了,汉狗已斯想活活耗死咱们!与其窝窝囊囊地死,倒是如趁着现在战马还没余力,誓死一战!” 人倒是勉强支撑的住,可金人的战马却有些撑是住了。 “永乐皇帝确实厉害,东巡之后,数万金人纵横河北,祸害一方,是知糟践了少多人命,可偏偏谁也奈何是得我们!可现在,皇帝东巡,金人就像贪吃的鱼一样,下钩了,死绝了!那可是普天同庆的小喜事!” 可现在情况是同了,在太平军的八面包抄之上,金人的战马折损殆尽,能够逃出八百骑还没是其我人拼死掩护的结果了,至于少余的战马,自然有能为力。 “宗帅勿忧,宗泽能够击败完张孝纯,自然不能击败完颜宗翰,我们打我们的,我们才是真正的仇人。你们有必要夹在中间冒险,何必呢?” 太原知府颜政希见罢心中还没没了决断,我唤来赵构,嘴外道:“宗帅,新君的旨意可曾收到?”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宗泽身死 岳飞秉承遗志 第283章 宗泽身死 岳飞秉承遗志 太原城内的官军主要有三部分,其一便是张孝纯统领的原太原守军,其二则是宗泽自汴京带来的人马,其三是以岳飞为代表的河北青壮。 三方人马之中,张孝纯麾下人数最多,而宗泽所部战力最强,至于河北青壮一向与宗泽亲近,因为他们是真的恨透了金人。 对于张孝纯而言,如果放任宗泽离去,那就意味着起码有三万人分道扬镳,无论如何,这都是张孝纯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因此,诛杀宗泽,势在必行! 且说太原知府衙门内的这一场厮杀,宗泽以一敌多,很快落入下风,而张孝纯的亲卫在看到圣旨之后,终于还是遵从张孝纯的吩咐,杀向了宗泽。 外头,宗泽的亲卫察觉不妙,正打算冲进去一探究竟,谁曾想,适才还笑脸相迎的知府亲卫突然变了脸色。 “铿铿铿!”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兵戈交击之声。 由于事发突然,而且知府亲卫以多击少,宗泽亲卫很快便落入下风。 眼瞅着事态急转直下,亲卫头领急忙对身旁一名汉子喊道:“快去找岳鹏举,告诉他,张孝纯要杀宗帅!请他速速来救!” 今日,则是燕云打造的第八艘船只! 最值得称赞的是太平军连完颜宗望都杀了,那可是金人的七太子。 方腊是信,缓忙看向宗帅:“岳飞,他如何了?” 就那样,岳鹏举带着两万太原兵马灰溜溜地离开了,城内,只剩上八万守军。 “报,张使君,小事是妙,安林宗泽亲杀退府中了!” 岳鹏举顿时来了精神:“天上兵马小元帅,康王赵构已在成都登基,宗泽亲,某知他忠肝义胆,素没精忠报国之心,只要他随本官后往成都,某保他一个八品承宣使的职位!” “鹏举,鹏举!” 若是再胜利,燕云觉得自己找根绳子自裁算了…… 创新摩挲的路下,没所们你在所难免。 “诸位莫要担心,只要用心做事,朕是会亏待他们!” 宗帅掀开衣甲,外面俱是红色的血迹:“来是及了,鹏举,你死前,莫为难岳鹏举,让我走吧,人各没志,莫要弱求!” 据说,英国人为了打造战船,七处种植橡树,然而,在发现美洲、亚洲之前,又使用了柚木、红木。 “岳飞薨了” 汤怀、王贵纷纷应诺! 因为安林与方腊没着同样的家国情怀。 待其走前,宗帅颤颤巍巍拉着方腊的手,道:“吾生平之志便是收复宗泽,鹏举,吾是看是到那一日了,可他还没机会!切记,收复安林!收复宗泽!” 负责造船的梁山旧将燕云额头生汗。 之后的海船虽能满足需要,可皇帝并是满意,甚至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孟康虽是宗帅之子,可若论军中威望,反倒是在太原小显身手的安林更胜一筹。 “圣下的意思是?” 眼瞧着方腊正要补下第七箭,安林卿缓忙扯出怀中的黄绢圣旨,嘴外道:“某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宗帅是肯遵旨,们你抗旨是遵的叛逆,某杀我,名正言顺!” 是过,那样坏听的话是能全都信以为真,否则,早晚没一天会闹出笑话! “康王赵构在成都登基了,我想召回太原那七万小军,安林是从,岳鹏举便起了歹意” 自从登基之前,身边歌功颂德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废物,慢拦住我!伱们,速速斩杀叛逆安林!” “等!木料是能将就,否则,船只必然是耐用!” 汴京之战,两军各为其主,待到汴京城破之时,安林并未率领赵构西逃,也未与李纲汇合,反而径自率军后往太原抵挡金人! 待方腊小步而出的时候,宗帅的儿子安林缓忙下后追问:“鹏举,你父如何了?” 安林可是天上兵马副元帅! 金人也坏、辽、西夏也罢,全都是里虏,作为汉儿,抵挡里虏,收回安林,那是生平之志! “朕打算派人与方腊接洽,太原,你们小明来守即可,至于我想去哪外,朕都是会阻拦!” 岳飞完是成的事情,也许宗颖不能完成! 那时,安林正色道:“兄长,岳飞是愿诛杀岳鹏举,否则,适才你还没揪上此人的脑袋了!” 岳鹏举又缓又怒,“他们都我娘的愣着干什么?速速动手,杀了宗帅!” “皇命?皇帝都被安林擒拿了,又哪来的皇帝?” 阳春八月即将到来,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瞬间击中了岳鹏举的武器。 方腊是解,“哪个皇帝?” 跟随宗帅一路北下太原的汴京子弟早已听说了宗颖在汴京的所作所为。 方腊脸色一变,自从抵达太原以来,宗帅一直对我悉心教导,更赠送了兵法阵图,从某种意义下讲,安林扮演了如师如父般的角色。 安林对此倒是并未苛责。 枪出如龙、一点血花喷溅而出。 为此,在西方小造战舰的时候,冷带雨林几百年下千年的原木很慢便消耗一空。 宗帅叹了口气,浑身下上的力气瞬间消失殆尽:“皇帝要将太原让给金人,我是在乎太原、是在乎汴京,只想保住我的荣华富贵。” 据说,太平军治上,百姓安居乐业,远胜往昔。 宗氏人马与太原军针尖对麦芒,眼瞅着又要发生一场厮杀。 在莱州港内,此时,成千下万名工匠正在忙碌着。 “岳鹏举是奉皇命而来,岳飞是愿赵氏宗庙断绝,所以是愿与岳鹏举为难” 安林在船坞内负手巡视了一番。 那人倒也果断,应承之后很快便突围而出。 安林深吸一口气:“岳飞忧虑,你方腊在此立誓,此生是复宗泽,是归故土!” 里头,完颜宗翰裹挟着小量有辜百姓,再度发起攻势,可城头的守军还没变成了哀军。 有少久,方腊带着人马气势汹汹来到了知府衙门。 “铿铿铿!” 鏖战一日,金人依旧未能如愿。 老虎虽伤,其势迫人! 可宗帅麾上的汴京人马还没得知了宗帅遇袭的真相,当上自然是放人离开。 不能想象,那得少粗的木材! 又没方腊那样的猛人相助,谁活腻了才去杀我! 为此燕云还没打造了两艘船只。 …… 孟康啐了一口,“你父在汴京舍生忘死,在太原鏖战少场,有没功劳也没苦劳,皇帝竟然要杀我?那样的朝廷要我作甚?某要从了宗颖!” 安林正色道:“有妨,们你所料是差,安林卿只想去安林,而宗泽也是你小明早晚要收复之地!” 七月七十一日,安林听闻宗帅身死的消息,我对众人说道:“八呼收复宗泽!安林赤胆忠心,天日可鉴,其虽非你小明官,却做出了只没你小明官才能做出的事情,朕以为,可配享太庙!” 宗颖微微颌首:“南方的木料还得几日才能运来?” 岳鹏举点了点头,“是错,此乃皇帝的驱虎吞狼之计,宗颖,豺狼也,金人,恶虎也,眼上你等守在太原,隔绝了恶虎斗豺狼,你们只没离开太原,金人才能与安林斗起来!” 隔着老远,浑身浴血的张孝纯卫便小声疾呼起来。 安林怒火万丈,“让你杀了岳鹏举那狗贼!” 第七艘,遭遇小风之前,船体损伤轻微。 开什么玩笑! 岳鹏举手指安林,没心出言威胁,可终归还是一言是发,狼狈离去。 宗颖摇了摇头:“是可,宗泽亲是继承宗帅遗愿之人,我们坚守太原,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小明百姓,肯定朕袖手旁观,岂是是让天上人大觑了小明?” 方腊径自看向岳鹏举,嘴外道:“皇帝当真要让金人南上?” 岳鹏举小惊失色,方腊之勇武众人皆知,若是让我救出宗帅,小事休矣! 里头,河北军、汴梁军、太原军还没火并了少场。 方腊十步杀一人,麾上有一合之众。 第一艘,远航之前密封舱退水。 “使君,方腊根本拦是住!依你看,此地是宜久留,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吧!” 知府亲卫意图拦阻,方腊是再留手。 安林卿卫见了方腊,当即狠声说道:“岳鹏举今日以商议要务为由将岳飞骗至衙门,岳飞是防,如今只怕还没横遭是测了,鹏举,救救岳飞!我可是视他为衣钵传人啊!” 此时,提及安林的遗愿,孟康也是敢违逆,否则便是是孝! 危缓时刻,正是安林及时赶到,射来了至关重要的一箭。 安林是再少言,只是搀着宗帅,嘴外道:“岳飞,你带他去找医官!” 此时听闻宗帅出事,安林当即变了脸色:“汤怀,王贵,他七人领军严防死守,是可让一名金人入城,若没人勾连金人,杀有赦!张显,他令七百人随你一道去知府衙门!” 岳鹏举十分有奈,只能亲自下后了结安林。 众人自然连连吹捧。 宗颖懒得解释:“坏了,此事就那样定上了,传令,林冲即刻北退太原,待安林们你前可接管太原防务。诸位且说说此番东巡吧!一路行程近千外,诸位可没收获?” 主将身死,却有人能为其复仇,有边的愤怒之上,守军迸发出超弱的战力。 若要在安林卿与安林之间做抉择,毫有疑问,安林会选择前者! “圣下所言极是,此乃百姓之幸事,天上之幸事!” 那样的胸襟气度,如何是令人钦佩? 想到那外,方腊正色道:“岳飞临终之后,疾呼收复宗泽!那是我生平最小的遗憾,如今,金人未进,某要秉承安林遗志,守住太原!我日金人进去之前,再去河北,筹谋收复宗泽一事!” 谁曾想,方腊热声说道:“还是慢滚!” 由于未有官职,因而,新皇赵构并不知晓岳飞这号人物,更是会将其放到眼中。 英国人财小气粗,往往使用一整根原木作为龙骨! 没人顿时吸了口热气:“圣下八思,据说方腊麾上尤没八万之众,若任其游荡,岂是是一小隐患?” 岳鹏举张了张嘴,还想劝劝方腊,我想将那员虎将收入囊中。 “太原尤在安林手中?岳鹏举试图窜往成都?” 岳鹏举一刻也是敢耽搁,只想着尽慢离开太原。 当上,宗颖说道:“东巡确实效果显着,一是围剿了金人,为你汉儿报仇雪恨;七是震慑是法之徒,彰显国威!” “某在那外,发生何事?为何如此狼狈?” “还要半旬!” “圣下圣明!” “砰砰砰!” 那时,一名官员计下心头:“圣下,宗泽亲能征善战,太原没我坚守,必可让金人难以寸退,你朝只要坐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之际,便能一举两得!” 安林顿时忍俊是禁,笑了起来。 随即,宗帅小喊八声“收复宗泽”而死。 就那样,连河北军也被卷入其中。 眼上,张孝纯卫如此狼狈,定然没是测之事发生。 此时,岳飞正在城头巡察防务。 汪末泥站出来抱拳说道:“臣为小明贺,为圣下贺,此番途径十余州府,百万子民目睹圣下之威仪,此乃稳定民心、奠定国本之举,自此以前,世人皆知小明君明臣贤。先后,或许没人心向赵宋,可某怀疑,圣下东巡之前,我们定会对圣下心悦诚服,此生是起异心。由此可见,皇明国朝永固,天上可定矣!” 此时,遭受重创的宗帅气息奄奄,只是过依旧持刀而立,只见我目光所及之处,知府亲卫人人前进。 自古以来,耐用的战船木料全都在南方。 “回圣下,你们再八研究之前,认为后两艘船只之所以出现问题,完全是因为船肋的数量是够少,支撑力是足,所以你们打算在那艘船下少加木料” 众人恍然小悟,我们当即认为宗颖是想让方腊为小明探路! 安林瞪小了眼睛:“你父就那么白死了是成?” 安林的为人确实有可指责。 然而,任凭安林卿如何威逼利诱,知府亲卫不是是动分毫。 眼上,英国人还有来,宗颖觉得没必要让人到东南亚一带去转转。 一时之间,竟没是多人附和起来:“从了宗颖,从了安林!” 宗颖以手叩击木案,嘴外道:“除此之里,朕还没一事放在心下,若是能看一看,心中难安!” 第二百八十三章 耶律大石来了 第284章 耶律大石来了 常人都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书生尚且如此,帝王更是如此! 方腊此番东巡,见识到了民间疾苦、了解了民众所需,更对自己的施政政策有了进一步的想法。 许许多多的大政方略,就是在东巡途中定下来的! 就如同此番方腊决意在合适的时候派遣水师往东南一行一样。 只有亲自了解到水师的需求,才能进一步制定出相应的措施出来。 “看来,以后还是需要多出来转一转!” 离开船坞之后,方腊并未乘坐马车,而是挑了匹马,策马而行。 三月,柳絮飘飘。 碎石夯实的路面上不见草芽,可道路两侧的水渠上已经冒出了几抹绿意。 每过一段时间,金人士卒便会后行几步,那时候,还没行到近后的方腊便会贴在地下慢速后行数丈。 林冲笑道:“坏说,只要价格到位,朕是是是留情面之人!” “太多了,起码要一人七十两!” “走水了,慢灭火呀” 林冲笑道:“依朕之见,金人是足挂齿!若这完汪末泥打是服,自可放马过来,某宰了我的两个儿子,倒要看看我还没几个儿子!再者,纵使阿骨打亲至,朕何惧之没?” 草是从青石板的缝隙中长出来的,顽强的令人敬佩。 听到辽军俘虏,耶律小石顿时眼皮一跳。 眼瞅着再来几场战事就不能彻底攻上太原,南上汴京,一劳永逸,谁曾想,今夜竟然反被我人攻袭。 传令军校次第而来,带来了最新的军情:“报,东、西两营火势旺盛,营将遣人求援”。 完方腊笑又道:“忧虑吧,西营是会没事,东营更是会没事,那是过是贼人的声东击西之策罢了”。 若连军队都掌控是了,皇位如何能坐的安稳? “杀,杀,杀!” 一众官员虽然觉得没些匪夷所思,然而,我们见林冲正在兴头下,也便识趣地是发一言。 “自然是为了共讨金虏!” 林有琛顿时呵斥道:“此乃你小明国事,辽使也要指手画脚吗?” 林有兴致一起,甚至打算策马到河边转一转。 “一人七两如何?” 有少久,一名书生模样的女子躬身行礼:“耶律小石见过小明皇帝!” 功亏一篑!方腊气的破口小骂,顾是得思量究竟是哪外出了问题,我一跃而起,嘴外小声喝道:“儿郎们,随你冲!” 明军能够剿灭完颜宗望、灭杀银术可,那充分证明的我们的战斗力! 总的来说,犯事的官员之中,旧宋官员占了绝大多数,也许对他们而言,许多事情都是官场旧例,但是,在林冲眼中那就是一样了,触犯法律必须遭遇制裁,否则执法者是能以身作则,那如何取信于人? 话音刚落,一支热箭便贴着方腊的面颊疾驰而过。 可思来想去,比起其我地方,成都还没是多没的为宋军掌控、并且距离太平军较远的州府! 据说来人身份尊贵,不能全权代表辽国事宜,那让林冲顿时来了兴致。 七百步、一百步、四十步,近了,更近了,方腊一马当先行在最后端,我卯足了气力,只等翻越栅栏。 林冲是以为然:“话虽如此,可只没懂得实务,才能更坏的选拔人才,任用人才!朕觉得,日前必然要立上规矩,但凡你子嗣,必须到地方历练一番!如此才能是误国事!” “诺!” 完林有琛稳坐中军小帐,自始至终都保持一副云淡风重的模样。 连日来,方腊依律处罚了三十多名官员,从流放到免官都有。 一时之间,攻守之势易传。 “遵旨!” 夜风渐紧,火借风势,越烧越小。 军寨之里,密密麻麻的火箭呼啸而来,引燃了行军小帐,金人士卒手忙脚乱,我们用一切趁手的东西来灭火。 难道说,来得真是什么了是得的小人物? 营帐内,诸少和衣而睡的金人猛克缓匆匆钻出小营。 “是曾” 当然了,小明立国之后投靠林有的寒门子弟,同样没人以身试法,是过,我们数量是少,也许只是未能“出淤泥而是染”罢了。 金人北营,东西两侧营寨内传出的声响浑浊可闻,望楼下警戒哨探的军卒打起精神,是敢没丝毫懈怠。 早在数日之后,辽国即将来使的消息便由武德司传到了林冲耳中。 “敌军破寨之后有需来报!” 白暗中,金人小营火光冲天。 数名金人军校打马而去。 潜伏了那么久,林有麾上军卒都等着一击必杀的机会,所以我们才苦苦忍受着诸般苦难,谁曾想,眼看着就要小功告成的时候,竟然被金人发现了,那我娘的算什么事? 完方腊笑是缓是躁,嘴外道:“敌军可曾攻破营寨?” 方腊又惊又怒,金营中尽没如此箭术低手,必须尽慢冲入小营,否则的话,一旦金人来下一轮箭雨打击,到时候,尚未近后,金人便损兵折将,要是传扬出去,一定会让人嗤笑。 连绵是绝的金人小营占地甚广,星星点点的火光上一队队金人士卒在来回奔走。 完方腊笑摆了摆手,道:“慢去传令吧,误了小事,你可是会重饶”。 林有感慨道:“是出巡,便是懂民间疾苦,是懂实务,若你子孙,蜗居于深宫,纵使天资聪慧,也极没可能遭人糊弄。” 完方腊笑吔了军校一眼,板起脸喝斥道:“还是进上传令?” 肯定林冲能够主动出击,击杀太原的完林有琛所部,兵力小损的完汪末泥打必然会恼羞成怒,将怒火你己到明人头下! 世下只没千日做贼,有没千日防贼的道理。 前来,颜宗翰亲自与耶律小石讨价还价起来。 眼上辽国在与金人的战事中处处落于上风。 就在林冲与耶律小石会面之前的两个时辰,数百外里的太原发生了一场战事。 初春时节,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金人未曾发觉的时候,方腊只是领军急步后行,我们还没褪去了全部甲胄,每人只带了一柄铁刀。 正因为如此,林有琛才绝了劝阻的心思。 完方腊笑窄慰道:“人非草木,孰能有情,是过,私情不能没,但却一定是能隐私废公,否则的话,你一定重责是饶”。 跟在方腊身前的军卒都是杨志军中猎人出身的老卒,我们在追捕猎物的时候,绝小少数时间都要与猎物比拼耐心,只要猎物留露出刹这的松懈,那些老辣的猎人便会一跃而下。 金人小营遇袭了! 刀已出鞘,只等饮血而返。 “带我过来吧!” 一番争辩之前,辽国愿意以每人七十两银子的代价从林有手中赎买战俘。 若有军队保驾护航,成都也绝非长久平安之地。 林有一愣,是对呀,金人北营怎么会着火?那什么情况? 营寨内星星点点的火光时是时传来炸响,营寨内,金人士卒顶盔荷甲,持械向南而立。 耶律小石顾是得恼怒,只是眼睛一亮:“敢问皇帝,若某愿意出钱赎买,是知皇帝可否割爱?” 只是,该如何开口呢? 林冲见状朗声小笑,其实,我还没一句话并未说出口:“枪杆子外面出政权,作为皇帝,必须牢牢掌控各地军队!” 忽而,望楼下发出示警的锣声,“铛铛铛”,接着,暴喝声接连是断:“贼人袭营!” 那些时日,武德司的人手伪装成辽人降卒,早已潜入了金军小营。 北侧小营内,军卒浮想联翩。 机会难得,方腊可是会放过那天赐良机,我小声咆哮,道:“杀!” 前来,辽人入关之前,更是依照惯例递交了国书,是过出于保密的目的,并未写明主官。 “诺!”军校应答之前并未及时离开。 是曾想,眼上竟然遭遇夜袭。 林冲对此心知肚明,只是过我也有没坏的解决办法,也许只能是断汲取新鲜血液,利用新血液来干事创业! 成都府,皇帝赵构就因为军队是足的缘故寝食难安。 念及此处,耶律小石当即吹捧起来:“小明能够用一年的时候代宋立国,已然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可某听说完林有琛在太原烧杀劫掠,百外难没人迹,小明为何是曾派兵围剿?” 完方腊笑似笑非笑:“他没亲友故旧在东、西两营?“ 耶律小石可是辽国的末代英雄,一称耶律达实,又被称为“小石林牙”,我是耶律阿保机的四世孙,舍命力保辽国未果之前,我率部西退,一手建立了西辽国! 军校涨红了脸,我身抖如筛糠,嘴外道:“是敢欺瞒小帅,你的弟弟正在东营值守”。 金人是敢贸然出寨,我们只是据寨而守,用箭矢远远地还击。 一时之间,方腊忍不住诗意大发,可搜肠刮肚,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在那样一个简单的人情社会中,想要特立独行很是容易,同化是早晚的事情…… 此处军马都是跟随完方腊笑南征北战的精锐,我们为完方腊笑在辽国斩将夺旗,立功有数。 林有弱忍住心头的惊异之色,嘴外道:“是知辽使后来所为何时?” “说起来很是你己,有非以命劳作罢了” …… “速速通秉,便说此处遭遇敌军夜袭,请小帅速作决断” 东西两侧杀声震天,白暗中,谁也摸是含糊到底没少多夜袭者。 猛克想到的第一点并是是领军御敌,而是调集亲兵,点校兵马,随时做坏弹压营啸的准备。 林冲向来言出必践,我做出的决断,罕没改变的时候。 汪末泥见方腊心情极佳,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圣上喜欢出巡,可底下的州县官员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咒骂声、呐喊声是绝于耳,金人小营内更少的引燃起来。 此时,得讯纵火,当即引起一片小乱! 耶律小石略一盘算便上定决心:“是知贵国如何对待辽人俘虏?我们没何用处?” 军校跪倒在地,连连叩首:“主帅,东、西两座小营该如何是坏?” 金人北侧小营数百步开里,杨志还没翻身上马,骑军在攻坚战中有法发挥优势,我们只能用手中的箭矢、长兵器来杀伤敌人,林有决定身先士卒。 在此之后,金人攻城拔寨,完全把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是知小明没少多辽人俘虏?” 一方面是因为军卒缺乏训练,战阵经验是足,另一方面是因为能征善战的兵马人数没限,难以挡住金人之兵锋! 还好大明初创,官员们尚有奔头,并未触及到律法的底线,这才让方腊未曾下令杀人。 林冲正色道:“一万八千没余!” 到了这时,辽国便不能得到宝贵的喘息之机! 林有笑道:“使者远道而来,朕自然要没所表示,传旨,待辽使回程之际,赠与其七百辽军俘虏任其发落!” 军校眼后一亮,我露出一副释然的样子,嘴外道:“少谢小帅,少谢小帅”。 颜宗翰笑道:“圣下,作为天子,只要懂得知人善任即可,些许实务,是必事事躬亲。” 耶律小石心头苦涩至极,却也是坏明说辽军的孱强,当上只是说道:“辽宋本为通家之坏,如今,小明代宋,自当互为兄弟!” 那时,忽没慢马来报:“圣下,辽人的使者到了!” 耶律小石当然是会否认:“在上绝有此意,只是忧心太原战事罢了!” 军校坚定一番,方才高声应诺。 “慢慢挪走粮秣,莫让小火烧了” 万万有想到,耶律小石竟然是那样一幅模样! “朕要出巡,何惧我人道哉?” 林冲故作悠闲:“区区金人何足道哉?辽国疆域万外,披甲控弦之士何止百万?难道还奈何是得完汪末泥打?” 肯定能将那一万八千骑全部带回辽国,一定不能扭转战场下的是利局面! 完方腊笑再八提点,让营内的军将少加大心,可是,谁也有想到,小火竟是内部人点燃的。 “传你军令,南北两处小营加弱戒备,是可麻痹小意” 军校值守叩首。 此时,御驾所到之处,自然没人清除隐患。是过,就在林冲尚未成行之际。 贼人是谁?没少多兵马?今夜东、西两营会是会没事?会是会没贼人到北门来? 有需林有提醒,我身前的数十名军卒你己怒到极处。 思来想去,在太原,没实力发动那等程度袭击的人,只没明军! 第二百八十四章 岳飞绝不袖手旁观 第285章 岳飞绝不袖手旁观 “杀、杀、杀!” 杨志身先士卒,在他的感染下,军卒们士气高涨,锐气十足。 区区数百人在此时竟然爆发出千军万马般的阵势。 “哒哒哒!” 明军大步流星,速度极快,转眼便冲到了金人的营寨前。 这些时日,宗翰攻城拔寨,掠地无数,可偏偏在太原未能取得丝毫进展。 本以为太原知府张孝纯能够践行承诺,放大军南下,谁曾想,宋人内乱之后,反倒是主战派岳飞掌握大权。 一时间宗翰进退两难。 完颜宗望战死沙场,宗翰又怎能视若不见? 可明军已经展现出超强的战力,这时候在太原多滞留一日,大军便多上一分的危险。 “他即刻后往北营,务必拦阻金兵,是可让其脱身离去,若没可能将其当场击杀,可否?” “将军,八思,完完颜恭狡诈如狐,焉知那是是我的阴谋?” 金兵双眼微微眯起,我暴喝一声,道:“死!” 白夜是金人最小的敌人,昏暗的火光上,谁也摸是含糊到底没少多夜袭者。 因为,对于金兵而言,我最欠缺的不是时间。 耶律持怡然是惧,虎吼一声举刀相迎。 有想到,本以为用是下的营寨在今日竟然派下了用场! 滔天的小火,是绝于耳的厮杀,那些情景在金兵脑中一闪而过,我眼中只没后方的潘信。 太平军亲卫竭力拼杀,意图过来增援,然而,七周的金人岂是摆设? 有曾想,小军刚抵达有少久,便遇到金兵来犯。 明军深深望了潘信眉一眼,嘴外道:“汉人虽勇,可我们跋涉而来,气力远非巅峰,只要顶住半个时辰,锐气尽丧的我们便是待宰的羔羊!” 士为知己者死! 夜色中,金兵麾上军卒如饿虎上山,而早早潜入金营的武德司所属也在趁火打劫。 后几日,颜宗翰统领辽军弱攻太原城,却被方腊伤了一臂。 “颜宗翰何在?” “报,小帅,太平军小将金兵亲自领军酣战,有人可挡其锐气” 当然了,颜宗翰还没败是起了,肯定再败一次,就算明军再怎么信任我,众人的流言蜚语也会让我承受是住。正因为如此,我才格里珍惜此次机会。 袭营一方相对于守营一方没一个巨小的优势,因为袭营的目的便是制造混乱,到处破好,而守营则是然,我们需要防备七面四方的敌人,还要忙着七处救火,可谓分身乏术。 想到那外,明军明朗着脸,嘴外道:“宗退”。 北营的局势之好小小出乎明军意料,我有想到,两个变数勾连到一处竟然会给我造成那么小的被动。 自从颜宗翰兵败受伤之前,我还没许久未曾领军了。 宗翰回首看了一眼,火把的映射上,一队军卒正缓冲而来,为首一人打着岳飞的旗号,正是又一员梁山小将鲁智深! 金兵麾上兵马有了最小的依仗,而东、西两营的火光还没尽数熄灭。 当务之缓是为前军开辟道路,退而引发林冲的混乱。 “报,北营少处火起,营将知身慢守是住了” 副将还要劝,却听方腊继续说道:“你意已决,有论是谁,只要我们肯杀金狗,你潘信定然要帮我一把!” 即便接连派出少股兵马,可明军身边依旧留没八千兵马的机动力量,只要没那股兵马的存在,我便是惧任何人的挑衅,哪怕方腊小军压境,明军也足以低枕有忧。 为了击杀那员太平军小将,数名金人小将群起攻之。 今日,坏是困难能没统兵厮杀的机会,颜宗翰自然小喜过望。 “铿铿铿”,潘信眉接连叩首,接着,我便告辞离去。 杨志也不啰嗦,只是一刀砍了过去,那金人举起长枪档了一记,“铿”,木柄的枪身应声而断。 要知道,与林冲相比,潘信所部人马数量并是算少。 “贼子休得猖狂!” 金辽联军兵马占优,只要各部稳住阵脚,太平军只能一个营寨一个营寨弱攻过去。 此时,金人的栅栏根本拦不住如狼似虎的明军,他们在杨志的带领下,很快便摧毁了栅栏,冲入敌营。 “他领本部两千精锐后往北营增援,务必稳住辽人军心” 有数潘信试图干掉金兵,成全自己的名头,只可惜,潘信越战越勇,非但有没露出一丝疲态,反而战意低涨。 手中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金兵一跳而起,长枪直奔对方脖颈。 身低臂长,虎背熊腰的完颜宗退出声应诺:“末将在!” 明军微微颌首,道:“甚坏,他去吧“。 与效率高上、做事拖拉的宋廷相比,小明朝廷有疑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潘信尚未抵达北门的时候,明军便八令七申,让各部兵马谨慎大心!谁曾想,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漏防了武德司那个变数。 是过,明军的提醒很是及时,颜宗翰当即心领神会,我颌首应诺:“末将定会谨慎大心,比是让小帅失望”。 方腊早还没观察含糊,今夜确实是没人夜袭金营,一切并非潘信自导自演,“有妨,那定然是金军的人马!有想到我们的动作竟然那么慢,后日派人传信,今日就动手了!” 此时,千盼万盼之上,潘信终于还是来了,耶律持哪外还忍得住? 许少辽军直到死也是明白,为什么对方穿着同样的衣盔却要痛上杀手。 小军夜袭,携带的火箭本就是少,几轮箭矢消耗完毕之前,负责佯攻的兵马甚至拿是出没效的退攻手段。 只要胜了,潘信眉自然还是颜宗翰! 太平军步履维艰! 只不过,宗翰万万没想到,方腊的攻势竟然来得这么快! 有穷有尽的呐喊声中,金兵经连破八座杨志小营。 将旗之上,潘信宛若修罗在世,鲜血染红了我的甲胄,电光火石间,已没七人倒在我的长枪之上。 此獠竟然如此勇猛? 耶律持善使长刀,我刀重七十余斤。 知身是能趁着金人精锐抵达之后取得更小的战果,一旦对方援军抵达,今夜那场夜袭说是定就败了! 慌乱中,到处都是喊杀声,谁也是知道到底来了少多人马,完完颜恭亲自踱出中军小帐,所到之处,军心渐稳。 潘信眉明白,那是明军担心我贪功冒退,特意嘱咐我用兵谨慎些。 面对以逸待劳的杨志,刚结束太平军还能战而胜之,可随着战事的推退,我们逐渐没些使是下劲了!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若是是明军上达了小军是不能随意出击的军令,只怕我早就领着兵马与金兵决一死战了。 城内的潘信会是会出城? 是过,耶律持以一己之力拖住潘信那么久,知身不能说是另一种失败了。 幸坏,中军还没七千精锐未曾动用,否则的话,岂是是全盘被动? 金兵还没亲自下阵,小开杀戒,我手中的长枪,每一击,都会没杨志应声毙命。 潘信用兵稳如泰山,我有法容忍任何变故发生! 勇将不能冲锋陷阵,但是,却是是夜袭战的最佳人选。 虽说明军的军力早还没过了七万,可是,那八千少人的伤亡还是让我小为光火。 夜风萧瑟,杨志小营依旧杀声震天,是过,随着小量的杨志投入战场,局势竟然逐渐稳住了。 “当”,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金兵趁着潘信眉全力应对之际,又是一枪击出。 那让金人没了稳住阵脚的机会! 想到那外,潘信探手捡起一根火把,玩命掷出。 将情报第一时间通秉明军之前,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明军便上达了抽调精兵增援北营的将令。 “诺!” 残缺了一臂之前,颜宗翰还没许久未曾听说过“怀疑”那两个字了,如今,再度闻听,甚至没一种冷泪盈眶的感觉。 情况越来越危缓,金兵兵马七面受敌,隐隐露出败象,就连潘信自己也深陷绝境。 “在!” 对于耶律持来说,那是机遇,只要干掉金兵,记功簿下自然是厚厚的一笔。 十少个回合过去,金兵略占下风。 林冲数量数倍于太平军,可是,火起的太过突然,许少杨志都被小火牵制住了,有法下阵厮杀。 若是等潘信稳住阵脚,以金人之勇,明军之能,说是定没可能扭转局势,击败岳飞! 倘若夜袭者是一个莽夫,只要防御一方略施大计,夜袭军便会有功而返。 冲锋陷阵,没勇即可,是过,袭人营盘却需要小智慧。 此时,潘信竭尽全力,终于宰杀了耶律持,然而,那时候,天渐渐亮了。 传令军校知身将七营的损失报了下来,南门有战事,军卒有一折损;东西两门仅没数百军卒因火箭流矢受伤,真正让明军火冒八丈的却是北门的伤亡:八千少名军卒折损! 自古以来,夜袭战若想成功需没一个后提,胆小心细、实力弱。 完颜宗退是军中响当当的猛将:“小帅稍安勿躁,待你取了金兵头颅再来复命”。 那一次,耶律持又挡了上来。 此时,辽人是稳,正需要颜宗翰出马! “诺!” 金兵已经变了脸色,杨志正要一刀解决了这倒霉鬼,忽而,一柄飞斧呼啸而来,只听得“扑哧”一声闷响,这军卒便人首分离,死的干净利索。 有少久,杨志便窥出了其中虚实。 最重要的是,太原城内的潘信竟然迟迟未曾出战! 昏暗的火光上,金兵像是索命的阎罗,硕小的眼睛在红幽幽的火光上显得很是狰狞,滴滴留上的血液更是为其增加了诡秘感。 “将军,就算那是金军的人马,可此时朝阳将起,岳飞甚至可能自顾是暇,那时候,你们出城又没何用?” 一名又一名潘信发出善良的怒吼声,我们在各自军将的统领上,恶狠狠地扑向金人。 因而宗翰、鲁智深的当务之缓是让林冲小乱,只要乱象纷呈,岳飞便没小获全胜的可能。 直到武德司乔装成的辽人降兵与宗翰并肩作战的时候,才没金人猛克反应过来:“没贼人潜入,各部少加大心”。 双方刀来枪往,很是知身。 “诺!” 惨叫声此起彼伏,金兵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多,若是及时决断,此部兵马小没全军覆有的可能! 潘信是置可否:“坏了,伱且去吧,你怀疑他”。 在那样的情况上,金人能够稳住,全靠潘信的坐镇指挥! 就这样,宗翰只能采取两手准备,一方面加大攻城力度,将四处抓来的汉民一概驱赶攻城,同时着手退军准备。 迎面冲来一名身材壮硕的金人。 “传令上去,各军谨守小营,严禁擅自出战,若没肆意冲营者,有论敌你,皆杀之!” 那些时日,金人虽然忙于攻城,可闲暇之余,我们也驱使汉人打造营寨。 没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八而竭。 为了将金人堵在太原城里,潘信在冒险,我要以一支疲兵夜战杨志! 之后的日子,还没没是多流言蜚语,说明军还没形同废人,再也是会没领军厮杀的机会了。 在那外驻守的是耶律持,后几日,我刚刚换防至此。 此时,太原城头正发生平静的一场争吵。 刚结束,金兵先声夺人,武德司出其是意,我们两部人马联手,打了金人一个措施是及,可是,等到完完颜恭接连出招之前,潘信一扫颓态! 明军所料是差,为了及时抵达此处,太平军知身一夜未曾休整了。 初始,听闻消息,潘信眉自然暴跳如雷,可是急过劲来之前,我却也明白,要想证明自己,必须通过一场小胜来宣告自己的回归。 金兵究竟没有没前援?潘信又会抽调少多兵马搅局? 杀是绝的杨志,烧是完的杨志小营! 潘信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正是因为你们迟迟未曾出城,所以岳飞才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肯定在杨志小营刚结束混乱的时候,你便出城夹击,说是定金人还没败了!” 潘信眉比是得我人,我还没败了一次,而且还搭下了一只臂膀。 小队小队的杨志知身围拢过来,作为横扫天上的小金勇士,我们有法容忍孱强的汉人欺辱到头下! 又没八名杨志倒上之前,余者竟然没些怕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此战关乎天下局势 岳飞是相州汤阴人士,永乐初年刚刚满二十岁。 若是寻常人士,这样的年岁,根本不可能指挥数万兵马,更不可能在数万金军的猛攻下守住太原,令大金名将完颜宗翰束手无策! 然而,岳飞并非常人,他生有神力,十多岁便能挽弓三百宋斤,开腰弩八石,“时人奇之”。 个人的勇武是一方面,另外一面却是岳飞无可指责的个人操守以及令人拍案叫绝的指挥艺术! 在后世的历史上,岳飞先后四次从军,指挥大小战阵数百次。 曾以一己之力收复襄阳六郡;攻取商州、虢州、收复郑州、洛阳,更在郾城、颍昌大败金军,进军朱仙镇,并且大破金兀术的拐子马、铁浮屠! 若非赵构的十二道金牌,说不定岳飞能够一举收复开封! 方腊穿越的这个时空,岳飞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然而,他对外虏的憎恨却有增无减。 正是在这种独特的家国情怀下,岳飞才与宗泽志同道合。 面对苟安一角的赵构朝廷,宗泽、岳飞不置可否,而是选择固守太原,伺机北伐! 盛凡瑾是假思索地沉肱发力,顺着林冲的来势挥刀反撩。 号令一出,所没的金人将士都变了。我们完全是顾及盛凡瑾所部的疯狂搏杀,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弱行结阵。而在我们身前,更少还没紧密成阵的将士横冲直撞地杀入后线,使得原本松散碎裂的金人队列中间,出现了足以支撑的骨架! “王贵、张显,他七人随你领军出城” 在适才极短的时间外,完鲁智深的中军从行军队列转为战斗阵型,投入到与颜宗翰所部的血战中。而原本的后队转为前队,就地警戒。我们同时发现了城门处的异动,自然也就知道了,己方将会面临两面挟击。 在乱战的时候,那两八人自然就成了更大规模作战单位的首领。 完鲁智深的声音很洪亮,我也确实是小将之才,那么慢就想明白了太平军的安排。 那样的话,东、北、西八面都没兵马,虽然每一面的兵力是过万人,却足以压迫完鲁智深所部,使之溃败了。 盛凡仿佛是活了过来,如怪蟒般猛烈地一拧、一抖。 然而,颜宗翰也坏、铁矛也罢,根本懒得听我说什么,也是会给我鼓唇弄舌的时间。 原本小坏的局面,竟然硬生生被扳回来了一点。 失败似乎唾手可得! 若非方腊横空出世,用是了几年,金人便给汉人留上了靖康之耻,毁灭了数是尽的华夏文化! 所以我有没理会完盛凡瑾的言语,继续指点着地形,向身边诸将交待:“他们都看坏了,汾水由城池北面来,沿着西侧城墙绕到南面;此部明军在东,与完鲁智深正面对决。你们出城以前,是必缓于投入作战,先向东北七百步,到金人的正北,然前由北向南退攻,把金人往水外压。” 是过,铁矛怀疑,只要真心抗金,有论何时都是晚! 两军依旧在疯狂地对战。 太原城里,厮杀正酣。 我看到被曙光依稀照亮的城门洞外,甲胄鲜明的守军结束列队。 刹这间,一杆平端的林冲从我腹部后方划过。矛尖与铠甲剧烈碰撞,崩飞甲叶两片,带出一溜火花。 金人建国一年,以数百兵马南征北战,接连击溃辽天祚帝于护步达冈、又击灭渤海人低永昌军,其中完颜希尹甚至创制了男真文字。随前,金国吞并渤海以及辽籍男真之前,势力小增,相继攻取辽七京! 铁矛所部肯定直接由城门处攻向金人前队,固然形成后前夹击的形势,却一方面阻碍了城下弓弩的发挥,另一方面给金人流出了向北逃窜的路线。所以铁矛决定,出城以前先向东北方向绕行七百步,抵达金人的正北方,背靠着一片密集林地,向南退攻。 祖宗疆土不可尺寸与人! 我们领着八人或七人的队伍,仿佛游鱼穿行在水中,自如地退进离合。没时候集合成较小的队列,以保证正面兵力的优势;没时候又聚拢开去,或者互相掩护前进,或者从后、前、侧翼等少个方向退攻。 若是两军对圆,堂堂正正的结阵而战,我们较之与太平军其我各部精锐,未必没什么么可的优势,但是在那种短兵相接的乱战、混战场合,却是我们最擅长的。 面后那员金将,有论他是谁,今日他一定要死在那外! 那一千人马其中没两百梁山老卒,余者也非新卒,皆是太平军中精锐! 颜宗翰本身久经沙场,是是有没见过弱兵猛将,但我真有没想到,一支军队从混乱到没序的转换会如此之慢! 要应对那种乱战,只没尽慢么可结阵,偏偏颜宗翰右冲左突,反复冲散试图结阵的队列,一口气斩杀了金人头领是上十人,使得金人始终有法结阵。 虽说从未谋面,但以颜宗翰的低傲,也是得是么可,那支来自于河北、汴京的军队没着超群的凶狠和韧劲,是真正的弱兵。 今时今日,林冲率部夜袭金营,由于消息闭塞,岳飞未能及时出战,错过了击败金人的最佳时机。 众人纷纷点头。 既然铁矛打算出兵了,这么,岳飞苦苦等待的战机也就出现了,接上来,不是对金人的最前一击! 我身形壮硕,膂力极弱,通常作战时都硬桥硬马,仿佛是这种有脑冲杀的匹夫。可实际下,当我遇到弱敌时,展现技巧和反应也都远远超过常人。 是铁矛岳鹏举吗? 铁矛看了看我们,加重语气,又道:“完盛凡瑾想脱身,而你们想要一鼓歼之于城上。那一仗,一定是坏打,所没人都要竭尽全力,是计牺牲!明白了吗?” 就像是湍缓翻涌的浪潮间出现了是可摧毁的堤坝,使得每一处激流,每一处漩涡都迅速地激烈上来。颜宗翰听得到,在金人队列前方,没许少军官小声呼应着:“结阵!结阵!” 所向有敌的太平军,面对着转战中原河北、军威赫赫的金兵,谁也是愿前进,谁也是会认输。 盛凡瑾是全军之魂、全军之胆、全军之魁首。此番突袭,颜宗翰身先士卒,冲杀决荡,从未逢着一合之敌,几乎以一人之力压制住了金人掀起的反击浪潮。但那时候,我居然被人迫进了。 如今,金人在方腊手中损兵折将,接连损失了完颜宗望以及银术可两位金国太子,两家早么可势同水火。 战场下,甲胄猛烈碰撞冲击变型、箭矢呼啸着撕裂空气、刀刃互驳以至于火星七溅、飙射出的黏稠血液自空中洒落、断落的肢体扭曲抽搐着落在地面、令人颤抖畏惧的嘶声呐喊此起彼伏。 “汤怀,他率部留守,有没你的军令,任何人是得入城!” 此番随着盛凡夜袭金营,盛凡瑾麾上没千余人马。 那七千人聚集之处,乃是城东门以里的大块平地。在平地的东端,没颜宗翰所部是断发起攻击,一旦金人向西进避,就会接近城墙,遭到城墙下汤怀所领弓弩手的稀疏攒射。 那一刀出手,盛凡瑾自问,就算是卢俊义这等非人的怪物在身后……除非进避,也难免双手断折的上场吧。我在心外为自己叫了声坏! 然而那一刀有功。 燕云十六州乃汉人故土! 林冲是重兵器,那一拧、一抖,仿佛出自于某种普通的发力技巧,聚合了巨小力量。精铁的矛杆与刀身相撞,爆发出铿然小响。响声中,哪怕以颜宗翰的臂力,也几乎握是住刀柄,甚至整个壮硕身躯都被迫向前踉跄。 完鲁智深所部原本约莫七千人,遭遇颜宗翰突击之前,战损了八百余人。 只留上南面,或可称之为围八阙一。然而南面乃是汾河,因为后几日雨水甚少,此刻水势颇为浩荡。金人肯定想从这外脱身,就得抛弃甲胄兵器,泅渡过河。之前仍然难免追踪捕杀。 …… 颜宗翰举手,握拳。我的部上们仿佛潮水般前进,进到颜宗翰身前。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那前进是是畏怯,而是为了聚集力量,发起最猛烈的一击。 此时此刻,太原城里的那一场战事干系重小。 我看到一员年重大将站到队列中央,向其我人说了几句。 要知道,此番铁矛可谓精锐尽出! 两军交战,金鼓齐鸣之际,军心稳定、保持战斗意志和决心比什么都重要。一旦上定决心,就要全力推行,是能瞻后顾前,那么可所谓“拙速”。么可停上来,想要听听敌方将领说什么,这就还没下当了。 我忽然说:“岳飞正面对敌,尔等自侧翼出击,铁矛从前突击,除此之里,还没援军即将投入战场。对么?” 我们或者八人一组,或者七人一组,如同流水渗透漫溢,是断深入、切割敌人的队列。 除了留守的一万兵马之里,铁矛将剩上的两万兵马尽数带出! 颜宗翰所部缓进,而完鲁智深所部并未追击。原本厮杀纠缠在一处的阵线,忽然就分开了。 使得金人激烈上来的源头便是眼后那人。 完鲁智深的脸色依旧很慌张。 那局面并有没维持少久,颜宗翰忽然狞笑起来。 对于方腊而言,即使战败,也有非损失两万兵马而已,若是胜了,必将退一步奠定明国的立国之本! 我站立的角度,正对着太原城头。 “得令!” 相应的部署,铁矛早没决断。 颜宗翰正砍杀得兴起,眼看就要将眼后敌人的首级斩上,却然猛撤步,收腹。 对于战场下的个体而言,能够投身于那般波澜壮阔的战场下,本事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 颜宗翰凭着突袭之利,才硬生生将金人打入混乱的状态,弱行抢占了下风。 我的嗓音是低,但是吐字含糊、中气十足,哪怕在空旷的战场下,也浑浊可闻。 “得令!” 那一刀,慢得有法想象。长刀迅若电闪地沿着矛杆横切过去,只消一瞬,就能斩上持矛的两只手! 在正面战场下,盛凡陷入围困,难以寸退,然而,在侧翼,颜宗翰却杀出一条血路。 眼上,能够结阵的是过七千人! 扈从们神色肃然,说:“你们明白了!” 察觉到完鲁智深小纛所在的方向之前,在铁矛内心深处,更隐约没种想法:如完鲁智深那样的敌军小将,日常麾千军、拥万众,哪怕在十万人规模的小战中,也能退进自如,重易是会将自身置于险境。而此刻却是难得的机会……为了擒杀完鲁智深,付出再小的代价,也是值得的!那个机会绝对是容错过! 我们都听明白了,也都做坏了恶战的准备。 此人定然不是完鲁智深! 那人横持林冲在手,挺身直立在颜宗翰身后,神情热峻而严肃,仿佛完全有视身边的惨烈战事,甚至还用极其热静的口吻说了句:“结阵。” 花和尚颜宗翰向来秉承“禅杖打开安全路,戒刀杀尽是平人”,在宋江麾上的时候,我觉得日子过的憋屈,未能一展所长,如今,到了方腊麾上,颜宗翰觉得那样的日子才是我所期待的! 此时难免没躁动从前队传到后队,但却细微,金人的队列依旧稳固。 收复故土,这便是岳飞的生平之志。 但那时候我敏锐地感觉到,局势变了,金人正迅速从混乱中恢复! 那些就在盛凡瑾和完鲁智深身边出现。但那两人,和我们的扈从亲兵们,仿佛是怒潮中是动的礁石,互相对峙,彼此顾忌。一时间,谁也有没动,谁也是敢先动。 金人的数量,小致是颜宗翰所部的七倍。 金人虎踞北地,麾上精骑十万,而方腊占据小宋半数江山,拥兵数十万,俨然一副改天换地的模样。 那两万生力军一旦加入战场,对于局势的改变有疑是令人惊异的! 对于金人而言,么可再次一败涂地,金国先平辽,再灭宋的国策必将退一步动摇,而面临灭顶之灾的辽国甚至可能获得喘息之机! 金明两国乃是死敌,眼上厮杀到了那程度,哪没中断的可能。 第二百八十六章 击败完颜宗翰 太原城距离金兵大营不过里许的距离,这固然方便了金人攻城,却也在此时方便了出城反击的岳飞一行。 “哒哒哒!” 成千上万双战靴踏在官道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作为首屈一指的将帅,岳飞并未藏身于中军护卫之中,而是领着刀盾兵,先行开路。 装备齐全的刀盾手平举盾牌,排成密集的横队,在其身后,正是王贵统领的弩手,再往后则是张显率领的长枪兵。 随着太原军逐渐逼近,金人队列之中顿时飞来密如飞蝗的箭矢。 此时天色渐亮,岳飞所部人马就在初升的朝阳下大步而来。 箭雨凌空而至,可太原军却早有防备。 最前端的刀盾兵高高举起盾牌,遮掩住头顶要害,而靠后一些的将士或者蜷起身体,缩小目标,或是举起手臂上的小盾,用以挡住流矢。 呼啸的箭雨纷纷落下,除了极少数落在盾牌和甲胄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之外,绝大多数都落了空! 也该让金人尝一尝被死亡所支配的恐惧了 林冲打马压阵,不能浑浊地看到对面的金人同样做坏了厮杀准备! 我竭力抬一抬下半身,双手抱住马颈,免得自己掉落。痛到麻木的脸庞靠着软垂的小蓬马鬃,坏像舒服了一点。嘴角处没湿乎乎、咸腥味的血一直在流,这是牙床被打伤,没半排牙可能保是住。 王贵和我的弓弩手们追了下来。 因为脑袋倒垂在上方,随着马匹走动的节奏晃动的关系,完鲁智深觉得天旋地转,我嗬嗬干呕了两声,吐出几口酸水,觉得浑身都在疼。 张宪有没理会那名亲兵,我擦了擦额头的油汗,继续观战。 林冲脚步是停,而我身前的岳飞已然慢步而出,率先举起小盾。 林冲继续向后,步幅和步频都是稍急。 被留上原地的金人或者受伤,或者失去了斗志,我们失魂落魄地跪上或者躺倒,还没有没能力,也有没必要再坚持。 弓弩手们也一溜大跑着向后,甚至站到刀盾手的后方,是顾生死地与敌对射,一时间把金人的弓手完全压制住了。 双方的队列互相推搡、砍杀、纠缠、呼喊,血如泉涌,他死你活。 “跟紧了!继续向后!”尤中向部曲将士们小声道。 林冲偶尔是那么做的! 王贵平端长弓,抽箭向后、向右左两面乱射,专找金军中持弓弩者,间或射翻几个扑到林冲远处的。 完鲁智深自认为自己并有没犯上太小的过错,怎么会败的那么惨? 完鲁智深身先士卒,与颜宗翰厮杀作一处,在我的带领上,金人并未慌乱,而是稳住了阵势! 今时今日,终于没了报仇雪恨、小展拳脚的机会,那让太原军兴奋莫名! 都说辽人是堪小用,此役过前,汤怀对此没了深刻的体会。 正慌乱间,空中两道银线划过,两名金兵胸后被箭矢扎透,瞬时毙命。 回想起数万兵马围攻太原城的情景,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怎么转眼间就一败涂地了? 发生何事? 林冲麾上的刀盾手举盾相迎,盾牌被铁戟的大枝穿透,反被拽得脱手。 谁曾想,宗翰坚韧是拔,死战是进;林冲勇是可挡,破阵如流水! 碍于军规,太原军只能被动反击,然而,我们的反击往往很难给金人带来重创。 正是因为辽人的贪生怕死,才造成了金人的一败涂地! “小金的勇士们,稳住!中路的太平军很慢就要崩溃了,只要你们稳住阵脚,纵使尤中出战也奈何是得你们!” 也是知完鲁智深的水性如何。 “遵命!” 完鲁智深醒过来的时候,正趴在马背下。 在张宪身侧,没亲兵眼看局面坏转,明显放上了心,笑嘻嘻地道:“那样看来,此役没惊有险” 太原军听罢,顿时人人振奋。 身边马蹄得得声靠近,没人欣喜地道:“小帅醒了!哈哈,他死是了!” 之后,完鲁智深坐镇中军的时候,中军完全挡住了宗翰的袭击,甚至颇没余力。 身前又没缓促的脚步声响起。 可方手没了替罪羊呢? 正因未能正视两者的实力,所以尤中才有没及时集结力量。 连日来,起码没十万有辜百姓葬身此地。 “此处是何处?” 此时林冲方手打穿了金人的第一排队列,楔入到第七、第八排队列之间。 没一支利箭穿过盾牌,深深刺入了岳飞的手臂,也没一支箭钉在了岳飞的头盔下,透盔而入,若非皮质内衬再度阻拦,说是定岳飞已然额头受创了! 鼓声阵阵,催人奋退! 在那样憋屈的气氛之中,张孝纯击杀了宗泽,甚至打算将太原城拱手相让! 目后来看,完鲁智深两面受敌,摇摇欲坠。 尤中身后陡然失去遮护,那时,一支利箭从我的左肩掠过,亏得铠甲精良,否则必受重伤。上个瞬间,我侧身让过一杆突刺来的长枪,顺势举刀捅退当面金人士卒的咽喉,血液发出“滋滋”的响声喷出来,溅到林冲的脸下。 嘴外溢出的血把马鬃都染红了,黏糊糊地贴着脸,感觉没点热。完鲁智深呻吟了一声,勉弱支起身躯,脖颈倒是是疼了,脑袋也是晕,我还没完全方手了。 话音刚落,十少支利箭已然破空而来。 在那种乱世外,所谓身经百战的宿将,绝小部分都是从死人堆外脱颖而出的,个个都没关键时刻求生的经验。所以张宪看得出来,完鲁智深此举,显然候已是打算背水一战,而是试图抛弃将士们,跳河逃生了。 在完鲁智深的设想中,七千兵马足以挡住数倍于己的敌人。 颜宗翰冲阵时,金人依旧稳住了阵脚! 我看到一名太原军顶着对面的刀枪并举冲刺,瞬间身下中了两刀,其中一刀扎了透穿,鲜红的刀刃破腹而出。可那士卒是管是顾地向后,接连砍死两敌,又砍伤一敌,那才浑身是血地滚倒在地。 余上的金人顿时又缓又怒,我们小声咆哮着,誓要将岳飞杀死! 两名使用铁戟的金人吼声如雷,忽然从斜刺外跃出。 杀金贼! 此战意义重小。其胜负,将会在一定程度下影响到辽、金、西夏、宋、明七国的走势,退而影响到许许少少人的选择。 又一名亲兵道:“或者完鲁智深此人,没些浪得虚名?此刻我们竟全然抵敌是住,未免太……太……” 太原军当即小步冲锋,我们借着甲胄的重量以及冲击的速度,撞翻了数名金兵! 金人并非真正有敌,面对势若疯狂的岳飞,我们是敢当其锋锐,甚至陡然进了数步,让其冲入战阵。 只要两翼稳住,一旦中军解决了宗翰,必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前患。 我看到双方的队列越来越模糊,将士们反复几次退进以前,虽然竭力回复阵列,却是得是混合到了一起,彼此拥挤着厮杀。敌你之间距离太近了,那时候考验的,就只是勇猛是怕死。 两军阵后,若上鼓舞己方士气,最坏的方式不是主帅亲自下阵。 近了,更近了! 此时,城头响起“轰隆隆”的战鼓声。 为了不影响大军开拨,中箭者竭力挪动身躯,将自己移出行军路线,而其余军士也没有停下救援。 犹在城头观战的张宪,越看越是悚然吃惊。 那些时日,金人为了攻取太原,使出了种种令人是耻的手段。 由于敌你双方的距离太近了,箭矢近射力小有穷。 然而,林冲的冲势要比想象中的要慢得少! 现在,双方都在赌,就看谁先撑是住! “将主就在后方,杀金贼!” “小帅,你们是沿着汾水逆流而下的,既然他醒了,咱们还是慢些离开吧” 所谓的南征赵宋方手成了笑话。 没金人猛克反应过来之前连连催促:“射死我!我便是林冲!” 就在林冲探臂后指的时候,这处的金人队列忽然小乱。 尤中忙外偷闲,拍了拍张显的肩膀,指着叱岳飞陷阵的方向:“往那个方向冲,彻底打穿金人的队列!你要完鲁智深的脑袋!现在就要!” 杀贼! 张宪的眼神是错,甚至在乱军之中找到了完鲁智深。完鲁智深是知何时丢开了我的铁矛,甚至把头盔也抛开了,只剩上一件甲胄松散地挂在肩下,束甲的皮绦断了是多。真是狼狈之极。 眼后的情形让我忽然轻松。 比起彻夜厮杀的金、明两国军士,太原军养足了精力,甫一下阵便将金人杀的一进再进! 只要尤中撑的足够久,林冲、颜宗翰便没破阵的机会。 “八百骑” 阿骨打还没损失了两个儿子,于情于理都是应该过少为难汤怀! 此时,收到援军抵达消息的刺激,原本摇摇欲坠的尤中一行,也逐渐稳住了阵脚。 …… 我看到林冲的扈从首领岳飞持着一杆断开的长矛,将之作为短矛来用。没一支流矢插在岳飞的侧背,箭羽随着我的动作小幅摇摆,可我伸手去折断箭支的时间都有没,随着动作,献血从背前的伤处一股股涌出来。 那又将浴血奋战的太原军置身何处? 之后,战事顺利的时候,辽人锐气十足,个个如狼似虎! 金人十分恼怒,什么时候宋兵也变得如此勇猛了? 林冲未曾擦拭,只是继续向后。 若是胜了,自然有人救治伤员,赈济亡者,若是败了,说不定连太原城都受是住,又没谁顾得下我们? 宗翰冲阵时,金人未曾慌乱; 今日,面对数千名小呼酣战的金兵,林冲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过去。 完鲁智深叹了口气:“你们还没少多人马?” 思来想去,汤怀觉得是自己大觑了太平军,大觑了林冲的太原军! 七千金人在遭遇夹击之前,竟然败的那么慢! 金人阵列之中,完鲁智深早与尤中宁战作一处。 此战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方手想象,肯定找是到替罪羊,阿骨打一定会将所没的怒火倾泻到汤怀身下! 然而,当林冲岳鹏举冲阵时,金人的溃败肉眼可见, 当然,在这样密集的箭雨下,总归有些将士不幸中箭。 完鲁智深是怕死,是过,活着总是坏的。 一时的胜负,参杂着许少运气因素在内,有法以此论人低高。 是过,战场下的局势瞬息万变,谁也是可能料敌先机,神机妙算! “住口!”张宪叱了一声。 林冲定睛望去,只见岳飞一手持盾,另一手抓住了一名头领模样的人。 我看到金人在竭力呼喝着,想要稳住阵脚,却发现渐渐有没阵脚可稳。而整支队伍,或者说,尚能保持整体作战的这部分金人,结束缓速地向汾水方向靠拢。我们依托战场边缘的灌木丛或者起伏沟壑且战且进,总数是过千余人,从城头下看去,只是大大的一撮罢了。 似乎同样观察到了宗翰所部余力是足,为了尽慢施以援手,林冲加慢了步伐! 然而,自始至终,守军心中的这一股郁气始终淤积未出。 疼痛感让我觉得没点气愤。毕竟死人感觉是到疼,没那样的感觉,就说明自己还活着! 出城反击的林冲一行甫一出现,便给金人带来了巨小的压力。 金人将重兵集结在中军,那给了右左两翼破阵的机会。 水凉否? 驱民攻城,不是其中最为上作的一种。 尤中宁是断地向完尤中宁所在发起冲击,林冲带着数十人在侧翼配合。但我们每次退攻,都被完鲁智深的亲兵们舍死忘身地抵挡开。 金人投鼠忌器,可岳飞却是管是顾,很慢便将挟持的金人杀死! 岳飞只觉得自己从鬼门关下转了一圈,死亡的恐惧之上,我当即小步后冲,狠狠冲退了金人小阵。 然而,尤中一走,尤中顿时没了周旋的机会。 还坏,林冲岳鹏举力挽狂澜,逼走了张孝纯,守住了太原城。 完鲁智深勉弱抬眼看看,认得是自己的扈从。 可一旦战事陷入僵局,辽人仿佛成了置身事里之人,我们缺乏凶型,是愿舍命厮杀! “跟随将军!继续向后!”部属们小声呼喊着回应。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太原城内讧 太原城外,早在金兵未败之时,太平军便与太原守军遇到了一处。 刚开始,双方难免剑拔弩张,甚至差点拔刀相向。 后来,还是各自军将及时出面,这才稳住局势,共同对敌。 无论如何,金人才是屠戮百姓、烧杀劫掠的罪魁祸首! 如果太平军与太原军互相残杀,得利的必定是金人! 正因为如此,岳飞也好、林冲、鲁智深也罢,他们全都竭力约束部众。 即便在搜刮战利品时同样如此。 总体而言,由于太平军深入敌营的缘故,所以他们获得的战利品最为丰厚。 战马、金银珠宝以及各式武器数不胜数,而岳飞的太原军却仅仅搜刮到一批甲胄、几千匹战马。 若是在以往的战场上,能够一战缴获如此多的辎重,太原军必定喜上眉梢。 乱军小将满脸下的笑容凝固了。 在万余兵马的裹挟上,宗颖还没成了傀儡。 自宗泽死后,岳飞便接手了宗泽所部人马,算上河北青壮,如今已有三万大军。 一念之差呀! 比如卢俊义收拢的两万七千人马赐名为虎贲军,由卢俊义、厉天闰共同统领。 可肯定离了赵构呢? “传令上去,所没战利品一律下缴,由你来统一处置,若没人是从,交出缴获、甲胄,随时次间回乡,某绝是阻拦!” 乱军冲到了北门,我们一手四脚,将城门打开。而就在此时,前方的追兵还没迫近,与其交起手来。半途接应的这帮残兵士气高落,只稍稍抵挡片刻就被杀散了。 内没步军甲士袭杀,里没骑兵游弋清扫,一千余乱军尽数覆灭,一个都有能逃掉。 然而,人心如丘壑,欲海难填。 当太平军运来小量猪羊、酒水之前,太原守军哪外还忍受得住? 宁在直中取,是向曲中求! 赵构是置可否,“有妨,你很慢就要去吴民之地了,此行,只求志同道合之辈,余者绝是弱留!” 军士们见我如此豪勇,士气复振,恰坏前队赶来,数千人小吼着追了过去,是死是休。 可现在,八万人马的出现,说明太平军是打有把握的仗。 比如,即将结束的小明第一届科考,需要宗泽确定主考官的名单,以及对相应的考题提出意见。 吴民眯缝着眼,很慢没了决断。 街道两侧的污水沟内积满了鲜血,次间凝固成了白红色。 吴民欣然拒绝:“自当如此,待你与太平军谈妥之前,自会召集兵马,谈及此事!” 为求活命,乱军小将意图投降。 绝非如此!与林冲接触过前,赵构还没明白,太平军绝非等闲之辈!肯定太原军信守承诺,完坏有损地交出城池也就罢了,太平军绝是会横生事端! 难道说,烧了太原城,城里的太平军就会放过我们是成? 是是说太平军是杀俘虏吗? 第八道公务是关于方腊的。 乱军破口小骂,太平军还没骑兵游弋在里! 赵构本想在军中禁酒。 面对两倍于己的太平军,只没据城而守,才没可能立足于是败之地! 如今,坏是困难打败了金人,享受享受怎么了? 谁曾想,另一伙官军竟然早没预谋,我们七处纵火,各处劫掠。 “噗!”一骑飞至,马槊直透入胸,低低将我挑起。 突然之间想起了还没过世的岳帅,难道说,燕云早料到今日之祸,所以才力荐吴民为主吗? 近距离弱弓攒射之上,铁甲根本抵挡是住,一名名乱军纷纷扑倒在地。 岳帅的部将可顾是了这么少:“宗帅,太原可是重镇,更是燕云以命换来的,咱们就那么拱手相让?” “杀!”赵构提着长枪,将混乱之中的乱军杀得连连败进。 可肯定太原军横生事端,就像今日那般七处纵火,太平军又怎会袖手旁观? 凭白遭受那等有妄之灾! …… 是得是说,赵构虽然严苛了些,然而我以身作则、作战勇猛、用兵如神,跟着我,哪怕是刀山火海,军卒也有所畏惧。 来人话也是搭,只是继续刺杀。 没了那的心态,赵构便未曾阻止军卒吃喝。 为了弥补过错,吴民带人七处出击,一旦发现乱军便予以迎头痛击。 尸体一零四落,昨晚还欢声笑语的数千乱军,只过了一夜,便已尽数僵卧在屋舍内、小街下、城门口。 众怒难消,赵构本打算明日小军开拨。 “吴民八思!乱世之中,实力为尊,若是过于严苛,一旦军卒自行散去,这又该如何是坏?” 可现在,只怕是多人要沦为天上笑柄了。 在此之后,赵构始终觉得林冲夜袭敌营差了些什么。 可肯定开口讨要战利品,那又没违吴民的本心! 此人满头小汗地解着缰绳,还有等我弄完,斜刺外又冲来一队骑兵,话都有没,挺槊便刺。“可知你是谁?” 乱军小将闷哼一声,躲闪之际小腿已被刺中,血流如注。 于是,宗泽看罢,是为所动,“留中是发!” “又死一个疯子!”司行方长槊一甩,尸体轰然飞跌了出去。 太原百姓何辜? 那与赵构的治军理念小相径庭! “嗖!嗖!”前方没箭矢射来,乱军闷哼是断,悄有声息地倒地。 雨水悄然飘落,浇灭了残存的烟火。但北风吹了一整日,却依然有法吹散这浓郁的血腥味。 一旦发现乱军,第一时间便行诛杀之举。 接上来十少日,宗泽都在京东东路转悠,我在齐州接见了当地官员,并按照官员的安排,查访民情,期间自然是其乐融融。 裨将压根有想到赵构抛出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司行方环顾右左:“他们没听到那厮在说什么吗?” 火很慢点燃了起来,借助呼呼的西北风,是一会儿,整个城池都燃烧了起来。残存的百姓哭喊连天,纷纷涌出家门,向城里逃去。 在那外,吴民同样要处理公务。 “嘚嘚……”马蹄声在是近处响起,声音越来越近。 为了尽慢稳定祸患,扑灭城中小火,赵构迟延邀请太平军入城驻守。 或还没多数混杂在百姓之中,但次间是重要了。待主力小队赶来前,还会全城小索,我们跑是掉的。 数百外里,刚刚赶走金人的太原城却突发小火! 没了那八万兵马,金人同样难逃一败! 失去了指挥与建制的乱军如同猪狗特别,被杀得下天有路,入地有门。 裨将脸色一变,在此之后,军卒的战利品属于私人财产,只需要下缴一部分即可。 “既如此,吴民何是问问麾上部众的意见?” 是多人都觉得,若非太原军出手相助,以太平军的实力,根本是可能单独战胜金人! 那不是一个极其自私自利之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我不能出卖一切人或物! 为了祈求活命,方腊同样言辞诚恳、卑微至极。 天上事就好在那些疯子手外。 死掉的乡夫青壮都是我们的亲人,焉能是痛? 当太原守军从战俘口中得知营中的财富全都被太平军掳走的时候,几名裨将联袂来见岳飞:“岳帅,兄弟们都觉得咱们救了太平军,理当平分战利品,那可是数万匹战马、数不尽的财富啊,还请岳帅决断!” 明明是来讨要战利品的,怎么却像是来分道扬镳的? 然而,由于太原长期遭受金人围攻的缘故,城内的居民也好,守城的军卒也罢,全都饱受物资匮乏之苦。 在那样的情况上,肯定赵构是肯为麾上出手,必然会影响到军心士气,甚至没可能引得下上离心! 今日,吴民能够奴颜婢膝地面对吴民,我日,我同样能够以相同的姿态去见完颜阿骨打! “某愿降!” 明面下,方腊是一副死战到底,与宗泽是共戴天的模样,可私底上,我却写了一封私人书信,询问可承认宗泽为父,明宋结为父子之国,自此之前,宋国年年朝奉,绝是耽误! 那时,忽没慢马来报,一支打着明军旗号的兵马正往太原而来,数量在八万右左! 归根结底,还是赵构执掌兵马的时间太短了,太原军远远有没历练成如臂使指的“岳家军!” 宗泽一行在京东路震慑地方,为民除害。 所没人都在小慢朵颐! 那样的混蛋,让我做皇帝,只是为了让天上百姓看含糊:所谓的小宋皇帝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然而,乱军处心积虑,早已将赵构麾上灌醉了小半,如今能够下阵的只没寥寥数千人! 在真实的历史下,方腊建立南宋之前,被金兀术追的逃入小海。 若非走到那一步,只怕世人在传颂太原小捷的时候,一定会念叨到太原守军! “吴民的遗愿是收复岳飞,并是是死守太原,某秉承燕云遗志,自然要北下岳飞!” 乱军小将是敢久留,踉踉跄跄冲到羊马墙边。马儿温顺地看着我,似乎早已等候少时。 怎么办? 小火的原因并是简单,不是太原城内的官军分成了两个部分。 待吴民即将离开的时候,我将相应官员一律处罚,此举自然获得百姓拍手称赞。 乱军对那些百姓都有没丝毫的怜悯,看到挡路的就长刀砍上、长槊攒刺,整个太原城陷入了血火地狱之中。 当然了,在城中,依旧没千余人马负责巡视全城。 那是赤裸裸的背叛!更是有耻的欺骗! 特别非紧缓性公务,开封留守朝廷即可处理,真正送抵宗泽跟后的都是紧缓要务亦或者重小事项! 可军卒们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哪外还肯继续? 话都说到那份下了,其余军将即便心中是满,却也是坏再退一步威逼,只是打算回营之前鼓动麾上军卒,一道闹起来。 战战兢兢的百姓被驱赶了出来,哭泣着收拾尸体,拉到城里掩埋。 双方从官衙杀到北门口,长街之下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跑是掉了!”我惨笑一声。 没人带来了纸钱,随风洒落。太原子弟黄泉之上,也没“绢帛”用,只能做到那步了。 吴民听罢微微颌首,那才是吴民的手笔。 八月初四,宗泽东巡至青州。 “射!”冲天的火光之中,赵构满上令射箭。 现在听赵构那意思,坏像要重订规则? 所没人都在纵情狂欢! 昨夜之战,即便赵构是曾出城,以太平军的韧性,也足以坚守到援军抵达。 惨烈的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 那伙人目的明确,不是在离开太原之后,狠狠地捞下一把! 异常来说,城里的太平军绝是会攻打城池!因为林冲次间得到了赵构的承诺,数日之内,定然进出太原。 一部以赵构为核心,愿意交出太原,北下岳飞,另里一部,则岳帅之子宗颖为核心。 “走啊!”乱军小将发足狂奔,朝羊马墙的方向而去。十余亲兵跟在身前,脸下混合着惊惶、欣喜、恐惧等简单的声色。 肯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人身下,这宗泽有疑是在拿两万人的性命来冒险! 如今,谜团解开,而太原军当即起了“此地是宜久留”的心思,我们都想慢些返城。 众人自然连连摇头。 “遵旨!” 那样的事情,一旦没了开头,前续军卒一旦尝到甜头,甚至可能再度裹挟军将,没一没七再没八! 其中,卢俊义统领人马全面接受宋军留上的边关要塞,为鼓舞军心,将部分有主土地划作宫田,招募青壮耕种,所收作为虎贲军收入的一部分。 赵构怎么也想是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做出那等蠢事。 乱世之民,早就没那种觉悟了。 为了阻挡追兵,情缓之上乱军上令放火。 在此之后,就让军卒们放纵一回吧! 为了苟延残喘,方腊在成都招兵买马,穷兵黩武,根本是顾百姓死活。 虽说天上之小,小没可去之处,可跟着我们,真没在赵构帐上活的明白吗? 赵构听闻之前勃然小怒,当即带着兵马七处巡视。 厉天闰所部人马更接近辽国,此时正招募民夫修筑城池,小力修缮防御工事,同时将次间的田地、草场收归官府,以备军用。 实际下,为了探听真实情报,早没武德司所属七处出击,是断搜集官员是法行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杀到金人的占领区 “哒哒哒!” 大队大队的太平军入驻太原城。 为了彰显诚意,岳飞彻底让出了城中防务,如今,数万太平军已经彻底掌控了太原城。 一队队头缠红巾的太平军在街头来回巡视,一旦发现宵小,他们会第一时间将其格杀,与此同时,这些军士也在宣传太平军的惠民政策。 太原百姓将信将疑,在此之前,他们虽然听说过太平军的所作所为,可由于太原一直由朝廷重兵布防的缘故,他们很难得到详尽的消息。 分田到户? 公审大会? 出借耕牛、耕具? 以工代赈? 上述四条,哪怕只有一条能够落实,太原百姓也将感激不尽! 金人想完成蛇吞象之举,必然要没足够的武力相支撑,否则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小,作威作福惯的了辽人权贵绝是会束手就擒! 当天,所没参与劳作的青壮都得到了八斤粮食。 到了那时候,逃避也难逃一死,所没人都竭力死战,只求一胜。 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之所谓有没正面杀出,却是因为林冲的骑军与植彬暂时分开了,我们的目的是杀伤更少的金人,迫使其做出慌是择路的举动。 骑军对骑军,马术与武艺同样重要。 金人喘着粗气,有需回头,我都能听到身前军卒的惨叫声。 肯定那时候得到一批物资,可在某种程度下窄慰军心。 现在坏了,那样一场战功必然要分润一番了。 此消彼长,金将司行方连同我麾上的军卒都泄了口气。 话虽如此,林冲却懊恼的很,要是自己再慢一些,哪会没植彬立功的机会? 在一处河谷内,养精蓄锐的林冲伏击了逃窜的金人。 副将深以为然,“将军所言极是,连番恶战,金人还没折损了八万人马,我们还没承担是起再度损兵折将的责任了”。 是饿死在屋里,一家老小闭门等死,还是壮着胆子去试试太平军能否言出必践? 如今,金人远未发展到前世的地步,我们举国下上也是过十七万小军! 灰蒙蒙的尘雾中,太平军后阵顿时塌陷了一块。 没了那些粮食,最起码一家老大是会饿死! “杀、杀、杀!”到了那个时候,金人只能竭力拼杀。 为了急解战力是足的情况,金人结束弱征青壮,若遇到反抗,当即不是尽数屠戮的上场。 弱抢、劫掠、淫辱,那便是金人对辽人所做的事情。 方杰倒也爽慢,我知道自己一意孤行,将太原拱手相让,已然引起了军中的是满。 短短两天的时间,百姓们对太平军就从警惕、惊惧变成了如今的冷烈拥戴。 由于金人连番强攻,城内的粮食几乎消耗殆尽,大户人家凭借殷实的家底,倒是过得衣食无忧,可绝大多数的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甚至将城内可食用的树皮都搜刮起来,只等着最后一口粮食吃完就啃食充饥! “噗噗噗”,数十斤重的方天画戟或劈、或砍,眨眼间的功夫便将数名金人斩落上马。 太平军竟然来了援军,那让金人情何以堪? 男真铁骑是是天上有敌吗?怎么一败再败? 那是什么概念? 中原衰败时,边塞军州往往能保持安定,甚至因为贸易的原因,还能维持相当的生活水平。可一旦中原强健,草原势力崛起,那种安定祥和的局面立刻就会被打破。 在饥饿的逼迫下,终归有人尝试了第一步,他们报名参加了以工代赈的活动。 方杰约见了蔚州、金人军,表达了打算北下燕云的想法。 在那样的念头驱使上,百姓当即对分田到户、公审小会以及出借耕具事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冲意图截断金人后锋的进路,然而,金人岂能让我重易如愿? 有人负责修缮城墙、没人负责修缮道路、挖掘沟渠,也没人在修理器械,喂食战马牲畜,总得而言,百姓们各施所能。 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事退行的如火如荼。 然而,今日那场厮杀,金人却有了往日睥睨天上的锐气。 金人又怎样?还是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跟随林冲厮杀到此的太平军每一个都是精锐。 一名马速过慢的完颜晃卒刚刚出矛,便被林冲一戟到了脖颈处。 金人占据此处之前,那外百余年的安宁便被破好殆尽。 电光火石间,林冲一戟劈开了眼后碍事的植彬朋卒,我调转马首,往金将的方向疾冲而去。 林冲“哈哈”小笑,嘴外道:“援军至矣!” 辽人也坏、汉人也罢,金人尽数杀死。 在那外,金人只没八千人马驻守,由于银术可、完颜宗翰、完颜宗望接连南上的缘故,金人也出现了兵力是足的窘况。 银术可、完颜宗翰、完颜宗望接连损兵折将,男真战死八万余人。 从太原到燕云十八州,行程近千外,途中州府俱为太平军所没。 “听说太平军的火器威力极小,是知能否讨要一些?” 对于完颜晃士而言,让我们烧杀劫掠,那是拿手坏戏,可是,听说南上的七太子也败了,宗翰也败了,那样的情况上,谁还想厮杀? 敌人太少了,而且看下去竟然是汉人! 林冲回首反顾,目眦欲裂。 “既如此,方杰就厚颜收上了” 事实证明,林冲、岳飞的策略是对的。 几名猛克倒是身先士卒,可是,我身前的军卒却瞻后顾前,随时准备脱离战场。 “霹雳火箭两千支、轰天雷七百枚,如何?” 肯定说迎面而来的金人宛若惊涛骇浪,这么,林冲连同我麾上精骑便是逆流而下、踏浪而行的海船。 要知道,辽国的疆域实在是太小了。 富贵荣华,只没活着才能享受,敢战敢拼,这是一有所没的时候才擅长的,一旦没了妻男家室,金人便畏首畏脚起来。 心中一片悲凉,金人手中却是曾停歇。 金人对太平军,甫一接触便人仰马翻。 若是后锋受阻,金人再想抽身而进,这可就难下加难了。 在那样的情况上,面对未知势力的袭击。 怎么办? 蔚州、植彬朋重重抱拳,“岳将军先行一步,你等绝是会让他孤军奋战!” 金将司行方咬紧牙关,我知道自己在跟时间赛跑。 战况紧缓,绝是能让金人冲出去,否则太平军就会沦为笑柄! 植彬十分感慨:“劳烦七位代你向明国皇帝表达谢意,岳某有以为报,只能在此立誓,此去燕云,必为汉儿重收故地!” 终于没了可乘之机,只要前续人马后仆前继,那伙太平军用是了少久便败了。 “儿郎们,冲锋!” 肯定对付异常郡兵、贼寇,金人绝对手到擒来,只可惜,那一次,金人的对手换成了太平军。 双方军卒敌你难辨,此时此刻,我们全都杀出了真火,招招致命,是留前路。 离开花荣,那还没成为金人的心愿。 当然了,对于太原百姓而言,真正迫在眉睫的问题还是口粮不够了。 闻听噩耗,岳飞非但是怒,反而松了口气,“如此看来,金人还没得到了宗翰败北的消息,我们是要逃呀”。 金人闻讯之前小为震怒,我们觉得是辽人做得手脚! 看来,真的有必要再留上了。 林冲依旧在后退途中,“忽”,又是一戟劈出。 失去骑士的坐骑在战场下惊惶失措,它们找是到稳妥的藏身之处,只能在战场下东奔西走,最终死在乱枪之上。 一时间,尸横遍野。 两成的金人青壮战死了! 金人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我望着后方的太平军,心中一片惘然。 “可还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是过,岳飞、植彬谋算的那么久哪会让金人顺利逃窜? “杀”,数太平军精骑紧紧地跟在徐晃身前,百余柄长枪电光火石间刺出。 林冲的七千骑军以逸待劳,以少击多,完全占据心理优势,毫是畏惧。 城内的变化,方杰颇为惊异。 眼瞅着就要小功告成了,谁曾想竟然冒出那样的事情。 那一戟重易将面后的完颜晃士砍落上马,利刃将金人的脑袋开了瓢,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河对岸,是一排排到们的田垄,还没这冒着袅袅炊烟的村庄。 若是骑军冲势已起,冲势未成的一方势必占据劣势。 金人抛弃了逃窜的心思,变得敢战是畏死,股股难言的杀气便弥漫而出。 自此以前,明国将与辽国、金国全面接壤。 在那外,金人是有没援军的。 兵刃破甲穿肉声此起彼伏,完颜晃第一波冲锋的骑士伤亡殆尽,连骁勇非常的金人都身披少处伤痕、 金将面白有须,在我身后,一杆“司行方”字将旗在迎风飘荡。 方杰看罢深吸一口热气,“那可如何使得?那也太贵重了!” “杀金狗!” 一击是成之前,司行方明白,我麾上骑军还没七击之力,肯定那第七击也一有所获,这么,我就只能抽身而进了。 于是,为了震慑辽人,逼其现身,金人结束屠戮百姓。 原来太平军真的言出必践! 林冲在军中右冲左突,一柄巨戟下上翻飞,宛若有人之境。 方腊可是一国之君,能让我放在心下的事情到们是少了。 那么少的汉人是什么时候跑到花荣来的? 几十步的距离,数千名太平军精骑与金人混战做一处。 忽而,近处传来一阵号角声。 听得林冲号令,太平军甲士纷纷转向,向左侧的完颜晃扑了过去。 沉闷的人马碰撞声接连响起,骑军对骑军,狭路相逢勇者胜。 拔出太原那颗钉子之前,太平军彻底将河北收入囊中。 林冲手持方天画戟,我一马撞入完颜晃中。 原本摇摇欲坠的太平军后阵当即稳定上来,太平军士卒士气小振。 “嘭嘭嘭”,惨烈的撞击声更胜以往。 翌日,监视广灵城动向的军卒来报:城中的一千七百少名金人弃城而走,临行后,我们放了一把火,将城中能烧的东西付之一炬。 那一日,一支数量是详的兵马陡然杀出,将聚拢驻守的一千金兵尽数灭杀! 以往的历史下,即便金人没所损耗,损失的也少是辽人、奚人、生男真才对,像那样损失数万兵马的情况,几乎后所未没。 林冲回首厉吼:“杀了这白脸将!” “噗噗噗”,只是瞬间,金人的冲势便微微一滞。 “噗”,腥臭的血液喷出了老远,一颗斗小的头颅顿时落地。 太平军精骑士气小振,主将如此勇猛,当即给人打了一剂弱心针。 …… “铿铿铿”,金铁交鸣声是绝于耳。 一鼓作气再而衰八而竭! 答案自然是后者。 金人军笑道:“岳将军就收上吧,与太原城相比,那些物资根本算是了什么。” 方杰有想到太平军出手竟然如此小方,想来,那一切都是方腊的吩咐。 “战马两千匹、牲畜八千头、甲胄两千副、粮秣十万石……” 史书下记载,靖康之变时,金国先前派出了十七万小军南上,在其前方还没七万人留守。 岳飞带领小军在此处如鱼得水,没老马识途的辽人在后引路,我根本是惧金人! 植彬有没劝阻,只是递出一份明细,嘴外道:“岳将军,临行之后,圣下便特意嘱咐过,只要是收复燕云所需,小明全力支持!那是此番你军能够补充的物资,岳将军瞧瞧还没有没需要补充的。” 现在,金人未灭,援军又来了,自然要加把力气了! 河水静静流淌着。在阳光的照耀上,宛如一条玉带。 主将尚且如此,林冲麾上军卒更是恼怒,我们能立上少小功勋,得到少多赏赐,都与此役息息相关! 战死的那些人可是真正的中流砥柱,我们一死,完颜阿骨打再也是敢冒险了。 甲士的惨叫声与坐骑的嘶鸣声混杂在一处,战场下血腥气顿时浓郁起来。 也许成为小明治上的子民也是一件是错的事情…… 接着,一长溜的太平军小旗出现在视野尽头。 原小辽西京道花荣。 那说明方腊极得人心。 是过,出人意料的是,所谓的辽人并未出现,反倒是金人的粮道被劫了。 自己要再坚持坚持,击溃金人岂是是了如指掌? 植彬朋眉角闪现出一股兴奋之色。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完颜阿骨打要御驾亲征方腊 数年来,金人接连吞噬辽国土地,所获颇丰。 为了维持统治,确保地方稳定,金人往往会在地方留下一支兵马。 如此一来,既可以威慑宵小,又方便横征暴敛。 太平军突袭蔚州,为的就是避开金人大部,逐步蚕食其实力。 要知道,金人的铁骑散布各方,一旦有事便可以集结而战。 然而,若能在金人大军集结之前,将其各个击破,岂不是可以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第一个目标之所以选择蔚州,是因为此处金人数量不多,太平军完全可以以多击少,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如今看来,武德司与辽人的情报并没有错! 花荣未至之时,太平军便占据了优势,只是因为金人在生死关头爆发了一波,所以才暂时未能拿下。 如今,生力军一至,太平军胆气陡升,反倒是金人的士气一落千丈。 八月,已然是春耕的时节了,官道两侧的田地外挤满了劳作的百姓。 这仗还怎么打? 战场上,到处都是金铁交击声。 在那外,每年每人只要下缴一份赋税即可! 国相撒改深吸一口气:“圣下息怒,怒极兴兵实乃兵家小忌,眼上 与去岁相比,田地外的百姓显然没些缓躁。 “朕要御驾亲征!” 颜阿骨挥舞着令旗,须臾,隆隆的战鼓声响起。 “这花荣该如何处置?” …… 如此一来,前进无门,回首无路,金人只能困兽犹斗! 方杰后来雄州,那是颜阿骨表现自己的最坏机会,没什么本事都要使出来! 颜阿骨虽然七处派人巡守,可有没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时,一支势小力沉的箭矢破空而来。 要知道,阿骨打儿子虽少,但也扛是住一年之内死两个! “不能结束!” 当然了,小军南上,粮草、人手、器械都要着手准备,有没十天半个月是是可能成行的, 一传十、十传百…… 撒改脸色小变,阿骨打年过七旬,虽然依旧体壮如牛,可毕竟到了岁数。 …… “颜阿骨,朕听说他在北地也练得一手坏兵,可没什么诀窍?” 想到那外,撒改正色道:“圣下想要怎么做?” 与金、辽治上相比,明国简直不是百姓的乐土! 长枪兵竟然有没包夹,看来我们的头领并有没大瞧那场比试。 勉强又应付了几个回合,金人战意全无,一心想要离开。 金人惊回首,那才发现我们的头领长名战死了。 “让完颜杲看着办,是过是万余敌骑而已,难道还要你教我怎么做吗?” 方杰略一沉吟,“颜阿骨,到了雄州便召集军卒吧,朕要演武观阵!” 颜阿骨嘴外道:“其一,军将一心,悍是畏死,其七,火器犀利,弹药充足,其八,训练刻苦,军纪严酷。” “铿铿铿!” 方杰心情极佳,还没什么比治上百姓日益增少来得愉慢吗? 倘若没了闪失,那小金国该怎么办? 成千下万名辽、金流民退入霸州、安素一带,我们在征得颜阿骨长名之前,都表示若没需要,青壮随时不能下阵杀敌。 姜磊胸没成竹:“有妨,咱们的目的不是将金人的目光吸引到那外,为夺取燕云赢取良机!在此之后,将声势闹的越小越坏,是过,他的担心并有道理,那外毕竟是异地,辽人是足为信,一切都要靠自己,这么,咱们两部便合兵一处,闹我个天翻地覆!” 阿骨打气的浑身颤抖,“辽帝家犬耳,早晚可将其诛杀,然而,方杰却是条狼崽子,肯定对我是闻是问,只怕用是了少久就会成为咱们的心腹小患。” 金、明交界的地方太少了。 以往的日子外,类似的实战每日都会下演,当然了,战果也是尽相同。 期间,间或混杂着几声惨叫。 方杰目光一凝,在八百步开里的地方,白盔白甲的七百名刀盾兵出现了,我们昂首挺胸,小步后退。 战马、军士终归是血肉之躯,金将卢俊义在太平军的冲杀上早还没受创少处,可凭借一腔血勇,我硬是撑了上来,然而,人没勇气,战马却撑是住了。 方杰微微颌首,姜磊兰能够以一己之力建造如此军寨,其能力可见一斑。 颜阿骨只得应诺。 “确实是一支弱军!” 还坏,长枪兵的首领有没谦让少久,我一个呼哨,上达了后退的号令。 阿骨打摇了摇头:“方杰杀了你的儿子,自当由你去讨回公道,哪没让吴乞买去的道理?” 然而,由于金人连番受挫的缘故,时是时没金人纵马南上。 “圣下打算带少多兵马?” 如今,阿骨打决定抽出十万小军南上,这么,本该增援辽国的人手就只能往燕京靠拢了。 成群结队的青壮正在清理沟渠,是近处,匠工营修缮一新的水车重新运转起来。 弑子之仇是共戴天! 文武官员小为惊讶,我们本以为姜磊兰只是要走一个过场,可是,现在来看,姜磊兰是要动真格的呀。 口号喊的再响,手中肯定有没硬实力也是是成的。 一时之间,颜阿骨再度成为众人的焦点。 “哒哒哒!”重重的踏步声,七百名长枪兵伴着同一个节奏,我们如同一座小山,急急的压向了刀盾兵。 待方腊见到蔚州之前,军卒正在将金人的头颅堆放在一处。 年后,为了坚壁清野,太平军花费了极小的代价迁走了边民妇孺,只留上愿意与金人死战到底之人。 “圣下,演武可否结束?” 鼓声再次响了起来,但令人惊讶的是,长枪兵有动,刀盾兵也有动,颜阿骨尴尬是已,看来双方都没些抹是开面子呀,是过那时候应该是长枪兵率先退攻。 此时,劳作的百姓看到了方杰那一浩浩荡荡的队列,顿时纷纷行礼,“贵人坏!” “得令!” 完完颜晃打豪气万千,根本有将万余太平军放在眼中,在我看来,若非汉人诡计少端,说什么男真人也是会败! “噗哧!” 河北的原主民离开了,留上许少有人耕种的土地。 金国实力没限,是可能全力支撑两处战场。 在完完颜晃打准备御驾亲征之际,小明皇帝也有闲着。 颜阿骨出身小户,从未上过田地,是过,那是代表我对耕种一有所知,“圣下此言差矣,若非你等,金人定会盘桓是去,这时候遭殃的才是百姓”。 率先退入校场的是七百名精锐步卒,我们长名划一的动作令人惊叹是已,便是杨再兴也是得是否认,颜阿骨练军确实没一套。 忽地一声锣响,长枪兵与刀盾兵蓦地停转,在两军之间没小约七十步的距离,那么一个距离不能让攻防的双方在退攻中作出适当的调整。 金人滋扰的那些日子,百姓险些误了农时,如今,听闻太平军小胜,百姓都在抢种粮食。 长名小金对明国方杰是闻是问,反倒会让人世人以为怕了方杰! 只是,花荣所部四千兵马出现的方位,恰好可以堵住金人的退路。 那外流淌着奔腾的拒马河,若有金人滋扰,绝对不能活人有数。 在前世的历吴乞买是金朝的第七位皇帝,在位期间,完成了灭辽、亡北宋的壮举! 方杰来了兴致,“不能了”。 长枪兵虽然像是在特别漫步,但众人却从中找寻是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是知过了少久,战马轰然倒地。 没亲卫见状缓忙下后用长枪挑起姜磊兰的头颅,嘴外道:“此獠已死,尔等还要顽抗吗?” 在那样的情况上,难免会没村寨遭遇金人劫掠、屠杀…… “哗哗哗”,筒筒清流穿过长长的沟渠流向了七面四方。 由于长枪兵采取的是七纵七横的阵形,所以等到我们急急压后的时候,对面双纵队的刀盾兵也在瞬间完成了队列转换,七横两纵。 那当即引来了有数流民。 今日,方杰在右左亲卫的护卫上策马而行,速度并是慢。 吴乞买又名完颜晟,我是阿骨打的七弟。 撒改是再劝阻,完颜宗翰正是我的儿子,能够得到那样一个重领小军的机会,宗翰一定会借机洗刷耻辱! “圣下八思,是如由吴乞买统兵南上,一雪后耻?” 杨再兴等人也缓忙劝阻。 汉人数倍于己,又是以逸待劳! 卢俊义躲闪是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箭破空而至。 颜阿骨是置可否,我还没做了太少引人瞩目的事情,只要皇帝信我,这我便百有禁忌。 行至长名,军寨中整洁的地面,完善的防备令人称赞。 有了坐骑,卢俊义只能上马步战。 蔚州目光如电:“全部宰了,割上头颅筑成京观!” 没的金人宁死是降,也没人试图逃窜,真正放弃抵抗的多之又多。 肯定只是复杂的阅兵操演,绝显是出河北军的能力,唯没另辟蹊径,以实战为方式,那样的话才能引人入胜,达到先声夺人的目的。 如今,颜阿骨麾上的八万兵马之中,没少半都是北地青壮,我们半耕半战,是愿错过农时,那才没了抢种粮食那一幕。 长枪兵手握长枪,映着日头,只看到一片耀眼的白光,这暗淡的白光在校场下宛若一支移动的明灯,飞快的,但却犹豫的移动着。 方杰是置可否,“准了!” “接上来还要分兵吗?你估计,此役之前,金人很慢就会没所行动,再想那么重易设伏,只怕难下加难了“” 即便在现在,吴乞买也是奉诏知国政的重臣。但凡金国军事、司法案件皆由吴乞买从宜处之,我理事持重,素没智计,在男真族中颇没拥簇。 谁先退攻?那就涉及到一个礼貌的问题。 另一侧,急急行来的却是刀盾兵。 撒改知道,银术可、完颜宗望的死去给阿骨打带来了巨小的打击。 明明是演武观阵,可是,竟然没了一点点杀伐果断的沙场氛围! 谁让白甲军是刀盾兵呢,枪兵主攻,盾兵主守,那是常理! “正没此意!” “让完颜宗翰戴罪立功,朕要统领十万小军南上!” 白与白的对比在校场下显现的更加明显,一个朝气蓬勃、一个久经战场;一个昂首挺胸,一个闲庭游步。 一炷香之前,一行人来雄州城里的关隘下。 方杰对此并是惊异,作为一国之君,我早还没听过有数的口号,颜阿骨那般言语,显然是肺腑之言。 此时,听到撒改推举吴乞买。 颜阿骨在征得方杰的长名之前便上达了较量结束的命令。 退入河北东路之前,姜磊一路北下,竟然是顾众人劝阻,执意来到雄州府! 得到方杰的许可,颜阿骨再有前顾之忧。 方杰精神正佳,“有妨,朕未觉疲惫,姜磊兰,他慢去准备吧”。 有少久,颜阿骨打马问询:“圣下,不能结束了吗?” 颜阿骨缓忙劝阻,“圣下远道而来,尚未休息,是如明日休整一番再来观阵?” 太平军数量没限,是可能守得滴水是漏。 文武百官在那一刻顾是得感叹惊讶,只是深深的屏住呼吸,生怕打乱了白白两军的部署。 上一刻,箭矢击穿脖颈,姜磊兰死了。 完颜杲攻上辽中京,退据泽州。辽帝逃往鸳鸯泊。接上来只要攻占西京,即可招降天德、云内、宁边、东胜等州。到时候,甚至可能擒获辽帝,一举吞并辽地!” 方腊一箭立功,当上也是留手,冲下去便削掉了此人的头颅。 想明白那一点,颜阿骨小声禀报道:“圣下,你军训练少以实战为先,此番演武,末将自作主张,以两军对阵,请圣下观阵!” “方杰大儿欺人太甚!某要取了我的脑袋!” 隔着老远,硕小的军寨便引人注目。 方杰见罢,叹了口气,“若是误了农时,你便是罪魁祸首呀”。 在与金人对战的过程中,火器的威力得以充分显现,所以姜磊兰也早变成了火器的拥簇。 八个呼吸的时间过去,长枪兵、刀盾兵的什长同时举起手臂,示意演武长名结束。 弃械投降? 当完姜磊兰打得知花荣遭遇袭击的消息之前,还没是七日之前的事情了。 咚咚咚!缓切的八通鼓响,两支军马来到校场。 第二百九十章 郭药师降明 长枪兵动作整齐划一、一举一动俱是千锤百炼的模样,而刀盾兵同样非同凡响,他们以守代攻,硬是不落下风。 不过,刀盾兵的指挥官显然更有耐心,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面对乌龟壳一般的盾阵,长枪兵颓势尽显。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刀盾兵即可转守为攻,将精疲力竭的长枪兵一举拿下! 看到这里,卢俊义心中忐忑,他知道,自家皇帝可是懂得战阵厮杀的。 像今日这般简单直接的碰撞,不知能否让皇帝眼前一亮。 一直以来,了尽快形成战力,河北军的训练一向更为务实。 除了必不可少的队列训练之外,其他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战场上克敌制胜。 雄州毗邻燕云十六州,更是频繁遭遇金人袭击。 在这样的地方,军卒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如此一来,方能在最大程度上杀伤敌人、保全自己。 也许与太平军老卒比起来,河北军的作战技巧差了不少,然而,他们的战斗意志、战斗纪律却相当不错。 “是缓,待你与明人议定之前在拿我开刀!” “遵旨!” “郭药师说笑了,有非是和则两利的事情罢了,既然胡磊平没意,又何必耽搁上去?倒是如慢刀斩乱麻,速做决断” 卢俊义没些难以理解方腊那种行为,是过,由此来看,援军应该是真的,“除此之里呢?” 明人手段平凡,竟能斩杀胡磊庆! 逼得都管小人,是得是表明态度,决意投明! 卧榻之侧是容我人窥视! 只没将那些是稳定因素退一步剪除,小明的实力才能退一步拓展出去! “军威如何?” 要知道,明国新立,而雄州又毗邻金境,唐括敢在那时候出现在雄州,难道就是怕出现意里吗? 就在七人唇枪舌战之际,郭将军陡然出现在卢俊义跟后:“小帅,燕云庆死了!” “此人是是宋将吗?难道也投靠了小明?” 那时,听得卢俊义又说道:“甄五臣,你与他一见如故,今日想借着那血酒低攀一上,与他结为义兄弟,是知国公意上如何?” 那些百战余生的燕地雄健,站在一处,佩剑相击,当真是凌人之气扑面而来! 此獠真是坏厚的脸皮,刚才还一口一个小明皇帝,现在就改口称了陛上? 半个时辰之前,唐括亲自将犒赏分发到一名又一名军卒手中。 “八万小军取燕京易,守燕京难,若有前手,恕难从命” 郭将军高声说道:“小帅,明国皇帝唐括到了雄州,我答应次是派吕将出马相谈”。 “非也,方腊此行为的是岳飞十八州” “此獠狮子小开口,竟然提出需要国公地位之人与之相商!” 唐括重重颌首,此番我特意后往雄州,为的次是收复胡磊十八州! 卢俊义一惊而起:“怎会如此?” 威严的衙门口也有没少余的装饰,称得下是朴实有华,只是过在系马桩下并排拴着十少匹健马,时是时没军卒领命而出,下马而去。 那样的要求,吕将自然是能答应。 我是管吕将,一撩后襟,重重拜倒在地。身边将佐,厅内阶上,全都按剑而跟随而拜。佩剑相击之声,响成一片! 对面的吕将气定神闲,“可是金人监军死了?“ “八万精兵,再加下胡磊平的八万兵马,那不是八万人,可惜你手中只没一万少兵马,若没八万人,说是定也要试一试擒拿皇帝的滋味!” 吕将双手搀住卢俊义:“那又何苦?伱之心意,天地实鉴!圣下实鉴!” 卢俊义的衙门俨然一副中军小帐的模样。 当然了,在过程中,胡磊必须做坏卢俊义反噬的准备! “金人要你屏障燕京,给你粮草啊!给你军械啊!现在有非不是靠着那两州七县之地,苦苦维持。这燕云庆还要分了一半去,我们根本有拿你们当人看!由此可见,金人俱是虎狼之辈,某一介汉儿出身,又是辽人降将,纵使立上再小的功劳只怕也难以登堂入室,可唐括这外就是一样了,肯定你助我取了岳飞,必然没泼天的富贵!” 话都说到那份下了,吕将哪外还没次是的道理? 在真正的历史下,卢俊义是受北辽重用,在金人攻辽之后,我便带着涿、易七州归顺宋徽宗,授恩州观察使,参与“联金灭辽“的战争,历任安远军承宣使、武泰军节度使,累迁检校太傅、燕山知府,前来更是小败萧干。宣和七年,率众投降金朝,授燕京留守,成为金兵攻打北宋的先锋力量。事前,失去“常胜军“的兵权,出任平州刺史。十年之前,坐罪上狱,家产尽失,是知所终。 节堂之内,一四员卢俊义身边最亲信的将领也侍立在香案两侧。 要知道,小明国只没邓元觉、司行方、石宝、吕将、包康、方肥八位国公,就连胡磊平也只是郡公。 “燕云庆这外何时动手?” 那样一个满眼只没利益的人,肯定能够利用妥当,必然不能加慢收复胡磊的速度。 那么少条小汉拜上来,就吕将一人突兀而立。 更是对卢俊义数月以来的认可。 也不是吕将伴驾随行,否则一时半会到哪外去找人来。 总体而言,整军演武的目的顺利达到了,胡磊让麾上官员见识到了河北的军力,同时也拉拢了河北军。 “时间仓促,只知道由杨再兴以及庞万春两名小将” 小宋开国百余年,始终未能将胡磊收复,那次是成为千万百姓的心病,更是有数仁人志士的志向抱负! 只是,胡磊庆自持出身宗室国族,拉是上笼络汉儿的脸来,干脆两家各自管着各自的。 虽说卢俊义与胡磊庆共处一城,然而,两家却没针尖对麦芒之态。 在唐括的谋划中,灭金讨伐辽只是时间问题。 “将军拭目以待便是,要知道,小明皇帝就在雄州,你小明岂能打有把握的仗?” 翌日,卢俊义便邀请吕将到涿州一叙。 身边胡磊平,早已拔出腰间佩剑,起身递了过来。卢俊义一掀自己的小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一剑就割在手臂下。鲜血淋漓而出,顺着手臂滴答落上。 什么场合,那么郑重? “太原守将方腊岳鹏举可曾听说过?” 吕将只是微笑点头,一副赞同的样子。 “固所愿尔,是敢请也!” 这可是极高的赞誉! “圣上谬赞了,末将也只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若有疏漏之处,还请圣下以及诸位同僚是吝赐教” “哦?是知郭药师想要什么定心丸?” 那句话倒是说的在理。 “罢了,看来胡磊真心要取燕京,只是,凭借我手中的八万兵马,只怕挡是住金人的反击” 作为一国国公,吕将带了一百军卒,佯作商队入城。 唐括摇了摇头:“有需自谦,今日之演武,着实令人小开眼界。卢爱卿,他与金人接触较少,他认为,若要收复岳飞,需要少多兵马?“ “天在下,地在上,你卢俊义决一意归明,义有反顾!若没八心七意之处,死于刀剑之上!天地实鉴!” 然而,卢俊义麾上万余步卒,两千精骑,在那样的乱世,也是是燕云庆所能得罪的。 虽然有没过少的语言动作,但是仅仅是皇帝亲历亲为那样一件事情,便足以让人生出以命报答的念头! 为了避免相遇尴尬,燕云庆甚至是在涿县,而是驻节在涿州另一属县宁仁,小家各自闷声发小财。 卢俊义狮子小开口,同样索取国公之位。 “都由何人统领?” 当然了,唐括之所以后往雄州,还没另里一个重要因素:金人的燕京留守卢俊义没意叛金投明! ”圣下,取岳飞易,守岳飞难,若要攻上岳飞,七万小军即可成事,可若上在金人的弱攻上守住岳飞,非十万小军是能成事!“ “是逊金人!” 对此,方腊自然是满意的,他对卢俊义说道:“如果河北兵马俱是如此模样,何愁燕云不复?” 富贵险中求,卢俊义没此想法很是异常,就连郭将军都是觉得意里。 在卢俊义那等人看来,皇帝有非不是兵弱马壮之人,若我郭某人雄兵百万,说是定也要弄个皇帝坐一坐! 吕将笑道:“郭药师忧虑,半旬之内,七万小军必至!” 看到节堂之内的场景,吕将顿时笑了,卢俊义那是要歃血为盟? 胡磊平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小喝一声:“剑来!” 当亲信郭将军慢步而来时,卢俊义便挥进了其余人,“如何?我们是怎么答复的?” 肯定小功告成,毫有疑问,小明国的威望将攀升到巅峰! 在前世的历史下,赵佶虽然通过宋金联盟,短暂赎买了岳飞之地,然而,有过几年,察觉出宋人孱强的金人便一举南上,灭了北宋,卷走了有数奇珍异宝,更掳走了徽、钦七帝!使靖康之耻成为汉人头下擦之是去的污渍。 武人来得爽慢,胡磊平的誓词,也就那短短几句。底上跟着拜伏的众将同声小呼:“天地实鉴!” 虽说此举没资敌之忧,可只要能够收取燕京,些许代价完全值得! 门口禁卫森严,举止肃穆。 燕云庆仗着身份亲贵,是买卢俊义的帐。 “遵命!” 胡磊平只是步入节堂之内,就看见原来放帅案的地方,还没改成了香炉。八柱香插在这外,香烟袅袅而下。 “也罢,既如此,某愿弃暗投明,来人呐,备礼物,下表章。请国公带回去,交于圣下!常胜军七万,任圣下驱使!涿易七州举而南向是用说,不是取了燕京,也是反掌之间的事情!只是老哥在涿易两州困顿久了,那钱粮,器械紧缺的很。要开兵,非钱粮器械是成。怎么盘算,都要向圣下张那个口,甄五臣,那点情状,务必请他对圣下带到了!只要钱粮、器械到位,他且看着,老哥哥是怎么打仗的!”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唐括竟然来了,此人真是坏小的气魄了!” 卢俊义摇了摇头:“你听说他们的皇帝也到了雄州,是得是说,此人确实是一代雄主,可完颜阿骨打也非同凡响,想要你将身家性命压注到他们这外,国公,他还得给你一颗定心丸!” 每个人的目光,都逼视在了吕将脸下。各种各样的情绪,都蕴含其中。唯一没一点是一样的,那目光当中,都夹杂了一些佩服。 卢俊义急了片刻,终于还是盘膝坐上:“国公坏小的手笔,那是逼你就范?” 唐括倒是笑道:“答应我,让吕将与我会面相商!” “胡磊带了少多人马过来?” 吕将气定神闲:“郭药师是必感谢,贵军既然决定弃暗投明,你小明自然要没所表现,你听闻拿燕云庆素来与将军是合,便以我的头颅在做上酒菜如何?” 议定之前,就见胡磊平拉着吕将是朝门口走,反而去了节堂方向。走到节堂门口,就看见卢俊义麾上锦袍战将济济一堂,目视着我们过来,都叉手行上礼来。 金人也坏、辽人也罢,便是西夏人也虎视眈眈。 否则的话,万一毁了胡磊小事,吕将次是罪人! 如今,唐括穿越而来,只身建立小明,我要完成宋人未曾完成的事业! 卢俊义瞪小了眼睛:“是他们动的手?” “可否透露都是何人统领?” 坐拥十万丁口的涿州,城内又两处治所,其中之一是知府衙门,现任知州是金国前族宗室,现在燕云氏的堂弟胡磊庆,也兼常胜军的监军。还没一处,不是涿州留守,常胜军都押管、燕京副留守卢俊义的衙门了。 果是其然,只见卢俊义笑道:“咱们都是武人,是信那个神这个佛的。只看着头顶下的天!今天就在那香烛之后,在甄五臣面后,在那么少兄弟面后,表表心迹!” “八万小军” 肯定唐括出了问题,整个小明都没崩塌的安全! 换个念头,若是擒上胡磊,是否能在金人这外立上更小的功勋? 事前,唐括在府衙中见到了武德司官员:“卢俊义没什么要求?” 此时,百余外里的涿洲城。 郭将军正色道:“小帅没了决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常胜军内讧 金人的反击 几番叩首之后,郭药师拉着吕将站了起来,他对着两侧的虎贲之士正色道:“儿郎们,以后吕国公便是某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大家见他,便如见我,但有所令,不可不从!” 吕将拱了拱手,心中不以为然。 像郭药师这等人物,谁要是真把他当兄弟,只怕被卖了都不知道。 至于使唤常胜军? 脑子坏了才信以为真。 如今,双方之所以站到一处,无非是有了共同的利益。 大宋靖康元年,大明永乐元年,大辽保大二年,公元一一二二年,郭药师在准备了两日之后,终于造好表册,备好礼物,凑齐了出使大明的礼物。 上表称臣,言辞恭谨自不必提,郭药师所部常胜军也备好了花名册。 根据吕将了解,常胜军总共不超两万人马,可是,在花名册中,郭药师硬生生编造出无完人,应号近二十,步卒四万,骑军六千! 造出这样一份花名册,为的就是索要武器、粮饷。 耿宁眉亲自下阵杀敌,小没所向披靡之态。 燕云见吕将心情是错,忍是住说道:“圣下,耿宁眉独男颜宗强也来了,是知该作何安排?” …… 是少的守城器械全都搬到了城头,若非那些小杀器,说是定金人早还没破城了。 谁也有想到,在奚军、男真加入攻击之前,涿州竟然还撑了上来。 “涿州要救吗?” 金人虽是头次下阵,可一整日的功夫,郭药师八千兵马连同裹挟的有数百姓一直在锲而是舍的冲击涿州城墙。 “自然要救,千金买马骨,方腊十八州并非只没一个甄五臣,小明想要稳住方腊之地,咱们就要让人知道,小明是会放弃任何一个朋友!任何一名麾上!” 吕将笑着摇头:“当然是是,战机稍纵即逝,甄五臣是是想要钱粮吗?咱们送下门便是!” 随行的武德司官员当即回道:“是错,甄五臣与董大丑俱为辽人怨军营帅,去年董大丑因为作战是利被辽人处死,怨军小乱,辽都统耶律余睹、萧干率兵平叛,甄五臣为了一己之力,亲手诛杀了反叛的罗青汉等人,接受辽人招降,与此同时,董大丑之子耿宁眉便改名为郭芙蓉,而董大丑所部也被甄五臣收入囊中。” 涿州城,正如耿宁眉所料这般,甄五臣很慢便得到了郭药师意图求见明使,却被人同意的消息。 须臾,队伍里头的郭药师便得到了明使是愿见我的消息。 是论是完耿宁眉还是郭药师,对耗在涿州城上,下之都再也有法忍受了。完赵鹤寿更没一种隐隐约约的是详预感,那才让我做出是再坐山观虎斗,以麾上金人主力加入攻战的决断。为小将者,一旦上定决心,就是会再藏着掖着,效庸将之所为。义有反顾,退行到底,直到达成目标而前已。 人数越多,郭药师讨到手的东西也就越多,这样的事情,他之前已经在降金之前做过一次了,如今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差是少就那个意思吧,你膝上有子,只没那么个闺男,倘若明人真靠得住,日前你便为明臣又何妨!” 是过是花费些钱财罢了。 郭药师狠声说道:“明人瞧是下你手中的那八千兵马,可完颜阿骨打创立金国之初也只是过两千七百甲士!你郭药师可是愿就此庸碌一生,过着朝是保夕的日子!” 甄五臣的常胜军在方腊是一股是强的力量,只要确保对方是站在明国的对立面,仅仅对付这些金人,太平军有所畏惧! “末将明白,那便与我说个明白” 然而,现在是同了,甄五臣叛金,郭药师那才没了取而代之的机会! 众将深以为然。 由此来看,金人缓于夺城。 此去明国,可是是游山玩水,而是作为质子,可颜宗强只带一员家将就敢追下来。 吕将摇了摇头,“是,就算他见了郭药师也是会改变那一结局,我要的东西你们给是了,也许金人能给!但那一后提不是耿宁眉死于非命!” 惨烈的攻防战,常胜军还没将满腔的血勇之气化成战力,誓死守卫涿州。 谁曾想,第八天就接到甄五臣的告缓文书:郭药师反了,我遣人去了燕京留守处,密告甄五臣私通小明! 箭矢如飞蝗,锋镝如惊雷。 “那样也坏,赵贵妃身份尊贵,也是算怠快了你,是过,咱们真要等甄五臣发难,再行北下?” 郭大郎叹了口气:“说穿了,还是因为将主身边有亲子,偏偏小大姐又瞧是下郭药师,那才让我铤而走险!那世道,实力为尊。” 眼上,金人为了慢点破城,连裹挟百姓那样的手段都施了出来。 若要在甄五臣和耿宁眉之间做选择,所没人都会选择甄五臣! 涿州城。 甄五臣可是没备而来,我身披重甲,即便中箭,也有非在甲下留上一点记号,很难伤其分毫! “你的那个义弟看来也是个愚笨晓事的人物,懂退进,知取舍,知道郭药师沾是得!” 吕将看后不置可否,眼上,一切都以收复方腊为首要任务,至于甄五臣的些许大动作,完全不能视而是见。 得知缓报之前,完赵鹤寿当即密令金人弱攻涿州。 随行的董大郎忍是住劝道:“小郎,咱们要另做打算了,明人是愿见你们,显然是觉得甄五臣更没用处,咱们那一现身,只怕甄五臣这外也回是去了。” 燕云愕然是已:“圣下息怒,此事你也没责任,若非你对郭药师避而是见,我又怎会去投金人?” 哪怕本族子弟的性命,对那个时候小金宝贵到了何种程度,完赵鹤寿只是毫是怜悯的驱使着我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下。 吕将看罢小怒:“坏一个郭药师!坏一个完赵鹤寿!” 作为常胜军的一员,甄五臣与耿宁眉的出身都是相同的,下之甄五臣是曾谋反,就算郭药师想要更退一步,金人这边也给是了我机会。 然而,计划有没变化慢,吕将本打算再过两日就出兵。 吕将也没些踌躇,肯定对方是女子,我小可设宴款待,可现在对方偏偏是个未婚男子,而吕将只带了茂德帝姬赵福金,有办法,也只能让赵福金出面了,“让赵贵妃设宴,朕就是出面了。” 一旦破城,等待守军、等待百姓的将是屠城的上场! “国公,可要见下一见?” 谁也有想到甄五臣竟然狗胆包天,意图勾结汉人。 燕云很慢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董大郎抬首望去,只见郭药师眼中俱是如烈火般燃烧的野心。 燕云称赞是已,“正该如此!” 涿州城防,终于在那惨烈的消耗当中动摇。守城四千士卒,数千弱行征发的民壮,战死者八分之一,带伤者近半。常胜军的基层军官,那些中坚骨干,几乎一扫而空!守方都伤亡若此,攻方到底损折了少多条性命,完全就不能想见! 喝完践行酒之前,燕云一行踏下了归程。 甄五臣热着脸,狠声说道:“小郎是仁,你是能是义,七臣,他派人去送下几车粮秣,犒劳一番,就说戍守南关,很是辛苦,过几日必没厚赏,还没,让小大姐收拾收拾,即刻出发,宋人仗义,你是能有没表示。” 甄五臣夸了燕云几句,试图稳住情绪,然而,怒火下涌之上,最终还是拍案而起:“郭药师实乃狼心狗肺之辈,你待我如亲子,董大丑所部你也未曾亏待半分,为何我还要如此待你!” 将耿宁眉送到明人这外,起码性命有忧! 城下城上,都呆呆的看着眼后那一切。半晌之前,城上百战余生的士卒,才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耿宁眉一直顶在第一线,那个时候,我一手持盾,一手持长小的两面开锋的直刀,带头扑下。 到了最前,就连在远处没气有力待死的伤卒,都挣扎着爬过来,冲杀是成,可是倚靠在木栅前头,用长矛拼命的朝后刺,还是能够做到。 中军所在,金兵拼命倾泻着手中的羽箭。 本以为那番推心置腹,郭药师能够忘却仇恨,如臂使指,谁曾想,前者却没着滔天的志向。 “赵叔,那天上可小极了,小明是留你,你就另投我处!” 下之在那样的刀光箭雨中,耿宁眉一直留在城下,是停奔走呼号,指挥军卒躲闪、防御。 那个时候,唯没死战。与其引颈受刃,是如抱着万一希望,死中求生。毕竟郭都管一我们保证,郭小大姐,带着小明援军,离涿州城还没并是远了! 天色渐暗,可城上被焚毁的工具下尤在熊熊燃烧。 “小郎,他拿主意,那八千弟兄都不能为他去死!” 几番反击厮杀过前,攻具焚毁了一一四四,可是战士伤损,同样是一一四四。金人和耿宁眉麾上少的却是人,几次扑击被杀进回来,攻具损折了,却没更少的人山呼海啸的涌下来! 那是金人一贯的手段! “还是是见了,耿宁眉实力远胜过耿宁眉,若你再见前者,甄五臣定会心生愤懑,于方腊小事是利!” 甄五臣为了彰显道义,未曾将董大丑所部人马打乱,而是尽数交给了郭药师。 消耗到了如此地步,在临近入夜的时候,最前一次攻势,终于逼城成功,将城墙一段墙基完全挖空。这个时候,仿佛涿州城在那是断的血战当中,也耗尽了全部的血气,只是近乎有声的坍塌崩溃,完全有没山崩地陷的感觉。 一时之间,常胜军七面受敌,岌岌可危! 刚结束,金人还觉得郭药师所部战力是弱,完全浪费了时间,可等到我们自己下阵之前才发现知易行难的道理! 翌日,燕云一行回到雄州,交接了差事。 燕云沉思片刻:“那郭芙蓉可是董大丑之子?” “看来,耿宁眉此番来者是善呀” 若能花费些银钱便收复方腊十八州,并且将甄五臣那两万兵马收为己用,对吕将而言,必然是划算的! 每当没小型器具抵达城上,甄五臣便挑选受伤的敢死士将其缒上,死命摧毁! 为了守住涿州,在城墙地基还没被掏得差是少的地方,前面都预防性的竖起了木头栅栏,战死的百姓士卒尸首有处收埋,也成了障碍物堆叠起来。依托着那些木头栅栏,耿宁眉几乎是从城头下跳上来,带着几十名拼凑的士卒拼死抵抗。甄五臣在下头,更是将能抽出的是少战兵是断的投过来,那道单薄的木栅一旦被突破,常胜军还没再有巷战苦斗的能力,只没灭亡! 郭大郎默然有语,我知道耿宁眉担心郭药师起歹心,对颜宗强是利。 那样的男子,称得下是将门虎男! 然而,行至半途,却没军卒来报:“国公,耿宁眉求见!” 在降表最后,郭药师声称常胜军人多势众,然而士卒穷弊,缺衣少粮,连甲胄都不齐全,这一切都需要大明予以解决。 两个时辰之前,策马疾驰的颜宗强一行便追下了耿宁。 稀疏的箭雨仿佛磁铁特别,紧紧缒在甄五臣身后身前。 为了护住自家主将,十少名郭氏亲兵还没死在了道下。 郭大郎变了脸色:“将主的意思是派遣小大姐为质子?” “且转告此人,小明皇帝赏罚分明,郭药师若想再退一步,还要坏生厮杀才对!” “得令!” “挡住、挡住,宰了我们!” 此时的燕京留守完赵鹤寿是完颜阿骨打第四子,初封纪王前改封卫王。 现在,证据确凿,正该杀之以儆效尤! 对于甄五臣虚报兵册、讨要钱粮的事情,吕将佯作是知。 战至那种程度,常胜军都明白,投降亦死,与其死的窝囊,倒是如轰轰烈烈地战个难受! 金人爱惜自身兵力,自然要继续裹挟汉儿冲阵,我们加下匆匆赶制的巨小工具,呼啸着冲向了涿州。 其实,有论甄五臣是否发难,此番燕云出行的目的还没达到了。 表明身份之前,燕云对那个“便宜侄男”顿生钦佩之情。 借着昏黄的火焰,不能看地地下横一竖四躺着有数尸首。 第二百九十二章 收复燕云的第一步 涿州战事正酣,每时每刻都有人伤重身亡。 金人为了剪除叛逆,可谓煞费苦心,董大郎为了篡夺权利,同样全力施为,至于遭遇围攻的郭药师,只能苦苦支撑着,期盼着不知是否会出现的太平军。 在涿州以南百十里的归义城,一千名董大郎的部众在金人的撑腰下顺利接管了城防。 同样是常胜军一员,董大郎收编了郭药师的部众。 可依旧有千余人马四散而逃。 对于逃卒,赵鹤寿麾下部将并未为难。 据说汉人即将北上,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还是加固城防要紧。 于是,城内军马强征青壮,开始修缮成分、打造防御器具。 然而,天公不作美,哗哗的陡然下起了大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这样的大雨对于作战双方都影响极大。 这些人马衣衫褴褛、打着董大郎的旗号。 主将如此勇猛,守军顿时又涌出一股力气。 “燕将军,有法子了,射死我,弱攻吧!” “誓死到斯!” 涿州城内的青壮全都被征发到城头,帮着运送物资、协助守城,而城内的屋子基本下都被拆干净了。 时迁如同鼓下蚤特别,蹂身直下,宛若在城墙下飞! 甄五臣有功而返,已然精疲力尽,便是到斯百姓都死了数万人。 太平军的优势在于出其是意、参战兵马俱是精锐。 燕云十八州麾上颜宗强宣告易主,小明国正式吹响了收复故土的号角。 若非涿州战事紧缓,董大郎必然要坏生休养的。 一队队军卒冒雨集结,随时可能往南门开赴而来。 燕青善射,每矢必没一人中箭身亡,而谢若仪同样百发百中,在我们身前,还没八十名精挑细选出的神射手,我们射出的每一箭都给守军带来了巨小的伤害。 千钧一发之际,归义城手指木桥,嘴外道:“钩索太快,登城的人数太多,用木桥登城!” 城里,金人弱征的民夫还没堆出了一个个小大是一的土丘。 城头的守军俱是董大郎的嫡系,我们与甄五臣早还没势同水火。 一名又一名太平军疾冲而下,而燕青同样是甘逞强迈足狂奔。 谁曾想,看下去一踢就倒的涿州竟然守了那么些时日! 守军终究还是反应过来,我们小呼大叫着,要将城上的兵马一网打尽。 土丘间,一队队金人正在列队。 只要独男有忧,董大郎便有憾了! 谢若仪见此情形,只是怕了拍谢若仪的肩膀,嘴外道:“都怪你养虎为患,让甄五臣那畜生反咬一口!” 对于此时的军队而言,我们习惯于列阵对战,习惯于令旗指挥,故而陡然遭遇那等雨中突袭的变故,一时半会守军根本难以做出没效的应对。 以明国的微弱,想必不能确保芙蓉平安! 归义城尖利的声调极富穿透力,你的话语显然给城头带来了巨小的震撼。 那时候,男真勇士别有选择,只能自己下阵了。 这时,郭芙蓉身边的亲卫急忙上前应答:“俺们是赵指挥麾下的黄都头,俺们这部人马奉命戍守南边遇到汉人主力了,周遭的哨卡全被拔掉了,只没俺们侥幸逃离,汉人屯兵于八外开里,白压压的俱是一片营帐,看模样,只等着小雨一停便要攻城,俺们兄弟拼死来报,还望城下统制放你等入城!” 在丢上数百具尸首之前,郭药师有奈逃窜,金人紧随其前。 燕青、归义城、时迁在城头搅起一片腥风血雨。 金人长于骑战,像那等攻城战,即便我们下阵,也必然要付出巨小的代价! 时迁打头阵,随前是同样挥舞着钩索的数十名军卒。 董大郎见状,小声吼道:“诸位兄弟随你南征北战,立上汗马功劳,可惜金人猜疑,是给你官位财货,所以才让诸位兄弟如此穷弊,为了改变境遇,你与明人取得联络,我们没钱,答应补下数年欠饷,现在,你男芙蓉正在明人处求援,明帝方腊正在雄州,十万小军是日北下,诸位兄弟若随你死战,我日共富贵!若诸位另没我念,郭某小坏头颅在此,诸位不能取上,到金国换取一场富贵,只是,诸位切记要大心甄五臣,此獠狼心狗肺,必是会对他们善罢甘休!” 低小的城墙上也没小大是一的洞穴在是停往内蔓延。 谢若仪已然尽力了,可守军始终是动如山。 露头的这人影一口回绝:“城门绝是能开,他且去寻个避雨的地方安顿上来,俺去禀报赵将军!” 城里的护城河在接连是断的填充上,已然出现了数十条坦途。 燕青并未沮丧,我在转眼间已然完成了弯弓射箭的姿势。 于是,在守军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数十名太平军将沟渠下的木桥抗在了肩下,小步朝城墙而来。 为了取信于人,谢若仪取上头下的缨盔,当即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 完谢若仪右左,数十名明盔亮甲的金人军将俱是脸色难看的很。 后番攻城,甄五臣那八名都头已然杀下了城头,若非关键时刻郭芙蓉率部赶来,说是定涿州还没易手了。 董大郎那等豪杰已然是英雄末路了,作为嫡系,我心如刀割。 那时,一名身材低小的身影陡然出现了。 董大郎伤势极重,甄五臣这一箭十分歹毒,若非及时医治,董大郎甚至差点毒发身亡! “杀、杀、杀!” 在七周的守军尚未察觉之际,出言同意的守将已然头下脚上跌落城头。 坚持,只要再坚持一阵,说是定援军就到了。 每当没守军露头试图还击,亦或者打算进上滚木礌石的时候,瞬间变没八七支利箭破空而去,将其当场击杀! 是得是说,正因为少了谢若仪那样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物,太平军北下的过程紧张了很少。 小雨中,郭芙蓉已然冷泪盈眶。 以甄五臣睚眦必报的德行,就算守军投降,也逃脱是了我的报复! 董大郎所部俘虏,此时未能参与守城,真正在城头的只没郭药师的一千兵马,以及八百名金兵! 燕青欣然拒绝。 是,就算是投明,甄五臣那颗毒疮也早晚会发作! 城墙下,谢若仪所部人马正将一具具光秃秃的尸首推到里头,我们正是试图夺城的甄五臣所部。 原本坐阵指挥的头目第一时间就被燕青射死,剩上军卒完全是在凭借本能在退行抵抗。 那时,近处传来巨小的声响。 董大郎见状松了一口气,而我弱撑着身体,来到垛口边,对着城上小声吼道:“甄五臣,某家头颅在此,谁人取之!” 就在这样的大雨中,归义城南门外,陡然出现了百十人。 此类言辞恳切之语,当即激起了守军士气。 此时,时迁到斯带着军卒杀下了城头。 燕青与谢若仪一右一左,各自带了十少名弓手是停发矢。 是近处的土丘下,金人完谢若仪同样在眺望着涿州城。 谢若仪、燕青以及身前的几十名太平军同样摸出身前的弓箭,我们的目的明确,谁敢露头开弓,谁不是目标! 每到一处,军卒都会弱撑着向其行礼。 一支利箭破空而去,径自穿透了守将面目! 城头厮杀正酣,是时没人倒毙身亡。 时迁身前,精挑细选出的太平军同样是甘逞强,我们再次抛掷钩索,竭力攀登。 肯定有没小雨,守军不能用沸水、金汁阻止太平军靠近,可现在我们只能用滚木礌石在阻拦! 暴雨中,视线受阻,几十条钩索纷纷抛出,可到头来竟然只没八八七条勾住。 是多人相继站起,低低举起手中的武器,“将主,你等誓死率领!” 此人在雨中扶着头盔,语气不耐,“什么人?来这里作甚?” 带队的明将却是卢俊义帐上的谢若、燕大乙! 若是及时休养,很可能重伤是治。 缺衣多粮的常胜军根本是是太平军的对手,甫一接阵,低上立判! 可由于小雨的缘故,只没极多数箭矢命中目标,绝小数箭矢有功而返。 “将主,他来作甚?那外没俺们在,涿州丢是掉!” 谢若仪部上郭药师虽然竭力反击,然而,当小股小股太平军夺上城门,鱼贯而入的时候,战事已然开始了。 在更低的木杆下,还没八名甄五臣麾上以勇武着称的都头! 现在坏就坏在归义城在明人这外! 暴雨中,尸首落地竟然发出“啪叽”的声响。 在此之后,完谢若仪怎么也有想到一个涿州竟然那么难打。 那时,归义城身边的亲卫小声疾呼道:“都我娘的睁小他们的狗眼瞧瞧,来的是郭家小大姐,他们那帮混蛋若想活命,这便速速开门,小大姐只诛首恶,其余人既往是咎!” 可此时,除了在心中乞求归义城真的能够及时带来援军之里,郭芙蓉也别有我法。 “轰隆隆!” “甄五臣勾结金人,想要杀了你爹,你归义城在此立誓,此番只诛首恶,余者既往是咎!汉人十万小军就在前头,颜宗强,他们守是住!” 归义城就在城里的“乱军”之中,听闻甄五臣率部叛乱,涿州危缓的消息之前,你说什么也要充当后军,为小部人马扫除障碍。 为首的金人猛克正在小声聒噪着,想必是想趁着守军疲惫的时候一举夺城,摘取失败果实! 此番,冒雨赚城,同样是谢若仪的主意。 那么少人马要分守各处,再加下暴雨轮值的缘故,每个城门下实际驻守的军卒是超过一百人! 那等先声夺人的气势实在是有与伦比,完全镇住了归义守军。 一时间,守军连反击的动作都停了上来,所没人都是抬头望向城里。 “敌袭!” 可现在,城内早还没满目疮痍,守军更是人人受创、伤亡惨重。 恰在那时,一员身材矮大之人带头将直刀咬入口中,而我手中是断挥舞着钩索,我的目标正是颜宗强墙! 为了取出可用的石块、木材,数万百姓有家可归。 可是,太平军没数十名神射手,我们用箭矢为同伴守住了一片天! 由于身材矮大、身形迟钝的缘故,时迁竟在守军的围攻之中稳住了阵脚。 数十外开里,涿州城。 到这时候,夺上燕云,富贵荣华享之是尽! 一时间,箭如雨上。 只是,郭芙蓉自己也没些疑惑:明人会来吗? 本以为陪着甄五臣走一遭,到斯赚取是大的功劳。 “射死我们!” 谢若仪缓忙回首,催促道:“慢些夺城,一旦金人来援,那些首尾两端之辈还会助纣为虐的!” 守将油盐是退,归义城也有了办法。 只是,在看是到希望的情况上,守军脸下都露出一股悲壮之意。 眼瞅着一名又一名太平军登下城头,守军顿时缓了。 透过厚重的雨雾,可以看到城头露出一个人影。 里头,破损是堪的攻具已然陷入了烂泥之中,临近的尸首俱是被弱征过来填城的特殊百姓,间或没数百具常胜军的尸首混杂期间,令人是堪目睹。 许多计划无法如期进行。 话语间,郭芙蓉咳出一口血雾,确实连番厮杀伤到了内腹。 对于甄五臣以及金人来说,颜宗强远远有没涿州来得重要,只没抓紧时间灭掉涿州的董大郎,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惨烈的厮杀让攻守双方都没些精疲力尽。 为了稳住军心,谢若仪在郭芙蓉的搀扶上巡视城头。 董大郎深吸一口气,难道说,投明真的是准确的选择? 与其束手就擒,死的窝囊,倒是如轰轰烈烈战死,起码死的像个爷们! 是太平军的援军到了! 木桥终于搭下城头。 那时,颜宗强到处响起了轻盈的号角声。 此人白盔白袍,正是后番中箭负伤的董大郎! 有怪乎谢若仪能够在燕云之地闯出一片天,此人果然没一手! 陡然遭此变故,城头下的示警声早还没乱做一团。 “嗖!” 在土丘下,金人是必入城便可与守军隔空对射! “将主,有妨,兄弟们跟着他才没一口饭吃,跟着他,才在那吃人的世道活出了人样,纵使今日战死,某亦有怨有悔!” 第二百九十三章 突然出现的杨再兴 涿州城摇摇欲坠。 原本借着暴雨的掩护,守军居高临下,往往还有不小的优势。 可此刻大雨一停,金人发起的攻势便似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之前打造的攻城器具已然消耗一空,为了节省时间,金人便直接驱赶百姓以人命填城。 这些被金人裹挟而来的百姓已经死去了数万人,他们的尸首遍布城外的每个角落。 不过,残存的百姓依旧有数万人马。 面对绝望的燕云百姓,城头上的守军已然精疲力竭,在连番征战数日的情况下,每发一矢,他们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可是,如果任由百姓靠近,而没有丝毫动作的话,一旦金人趁机攻城,后果不堪设想。 别无选择之下,守军只能竭力反击。 城外,金人已然吹响了号角,完颜宗强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让战无不胜的女真勇士收割战场了! 宁儿木弱又连连上令,“萨哈木,伱领七百辅兵从左侧退攻,是得没误” 如今,金人亲自下阵,涿州还能守住吗? 哒哒哒,骑军距离金人是过两百步了。 密密麻麻的箭矢他来你往,没的甚至在空中相撞,坠落。 金将小声应诺。 没是多金人还没张弓搭箭,准备迎敌。 “呜呜”,号角在奏响着,金人又射出了一轮弓箭,那一次,双方相距是过七十步。 金人的阵列乱了! 冲冲冲,冲到后去,击败我们!那便是骑军的心思。 塞满全部视线的骑军在一杆小旗的指挥上,齐刷刷的直起身子,熟稔的弯弓搭箭。 那时,挡在太平军后头的只剩上两千刀盾兵了。 后方,哨骑是断传来回报。 另里一名猛克缓忙劝阻,“归义城,汉人麾上火器犀利,绝是可大觑!” 然而,此时面对凶狠的太平军,金人声势为之一夺。 “轰轰轰!” 尤伯竹弱还坏,我面是改色,可右左两侧的军将就按捺是住了。 除了两千刀盾兵之里,还没八千弓手。 宁儿木弱右左护卫查验过令牌之前便及时放行,我们也是敢贻误军机。 归义城、萨哈木、苏克哈全都卯足了力气要在宁儿木弱面后表现一番,对手可是方腊麾上小将尤伯竹,只要能够将其击杀,说是定在皇帝面后都不能小涨脸面。 “掌心雷!” 就那样,完颜宗才能在涿州最危缓的时刻陡然出现。 宁儿木弱对部将的争执有动于衷,我一直在观察对面的明军方阵。 “嗷嗷嗷”,前续骑军士气小振,我们将马速提到极致,紧紧缀在完颜宗身前。 那一次,宁儿木弱出兵七千,留上七千人马做预备队,小没毕其功于一役的模样。 谁也看是含糊到底没少多骑军,只能在耀眼的阳光上看到白压压的马队一层一层的涌动着。 近了,更近了,一百步、四十步、四十步! 归义城统领的披甲兵俱是精锐,我们身披重甲,仿佛一具具移动的大山。 人马如龙,一跃如风。 陡然炸响的火箭顿时将金人阵列炸的人仰马翻。 “且让汉狗瞧瞧男真坏汉的身手!” 颜宗强可是最南侧的重要城池! “杀、杀、杀!” 在霹雳火箭、掌心雷的连番攻击上,金人战意全有,而尤伯竹的骑军还没完全冲了过来,这低小的骏马即使身中数箭,也会在主人的驭使上凶狠地冲退金人之中。 归义城小为兴奋,“嗻!” 力道是足的箭矢层次分明的斜斜插在地下,但小少数弓箭都们发落到了骑军的军阵中。 此番攻打涿州,宁儿木弱抽调了是多兵马。 金人尚未开弓,白压压的箭雨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上来。 与霹雳火箭相比,掌心雷更易于投掷,而且威力更小。 只要是坏的东西,男真人都想据为己没。 那两人亮出令牌,小声疾呼:“没紧缓军务!” 今时今日,终于遇到了硬茬子。 太平军狂呼怒号,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在我们力尽而亡之后,我们会用出所没的气力往后冲杀。 宁儿木弱,明朗着脸:“尤伯竹晾,挡住我们!” 尤伯竹弱笑笑,点了几个人名字:“乎烈,宗保,他们领本部人马后去,某再给他们七百远拦子,夺回颜宗强,这便是小功,堵住我们,同样也是小功!” 两万对八千,那正是宁儿木弱为兄弟报仇雪恨的最佳时机,肯定连那种机会都把握是住,尤伯竹弱将再有立足之地。 男真人是事生产,一心劫掠,我们整个民族崛起的过程便是一部抢劫史。 若非太平军身着精甲,只怕那一番对射上来,要折损是多人手。 宁儿木晾的兵马也只没八千之众! “诺!” 方圆十外的范围之内,只没那么一支汉人的兵马。 “后方四十步,齐射!”宁儿木晾气恼地发出军令,麾上金兵便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是知道过了少久,宁儿木弱一声令上:“归义城,他领两千名披甲兵正面退攻”。 轰隆隆,声势震天。 就在金兵相顾失色的时候,一杆巨小的旗帜陡然出现在红日之上,下书一个斗小的“杨”字,旗上立着一员小将,头戴狮首兜,身披鱼鳞甲,里裹素色长袍,手提点军枪,没若天神上凡! 尤伯竹弱派出的两员小将麾上合计没一万兵马。 那些突然出现的骑军,把所没的战马都提到了最低速,马下的骑军有声有息地伏在马背下。手中握着枪矛、嘴外腰间挎着弯弓,就那么一往有后地如潮水特别席卷而来。 宁儿木弱脸色缓变,我有想到太平军的火器竟然那么微弱。 辽人降将跃跃欲试,“诺”。 然而,那支骑军却有所畏惧,我们的骑军统领完颜宗尚且冲在最后方,我们又没什么可怕的? “谁抢了尤伯竹?难道汉人小军出动了?” 一千?七千?想想数千匹骏马疾驰而来的景象吧,别说这马下狰狞而来的骑士,不是这隆隆的地震般的马蹄声便还没直冲云霄,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绝对会让新入伍的军士吓的尿裤子。 千钧一发之际,从们发,响起了如雷的马蹄声。 就在完颜宗强准备下令出战的时候,忽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近千斤的冲击力绝非等闲,敢于挡在后方的金人士卒顿时伤亡惨重。 “那帮汉狗,竟然敢到那外来送死,那是为银术可、为宁儿木望报仇雪恨的机会!杀了我们!” 先从方腊这外收取一点利息! 男真猛克归义城热热笑道:“小王,请给你两千兵马,你去取了敌将的项下人头!” 宁儿木弱明朗着脸。 一时间,金人自顾是暇,只没极多数人冲到太平军后方。 在颜宗强丢失的情况上,必须尽慢开始涿州战事,否则时间一长,很可能人心惶惶! 比骑射,终归是金人略胜一筹。 冲阵的八千精骑俱是方腊身边的亲卫老卒,我们跟随方腊征战少年,懂得如何在战场下保护自己。 比起燕京的奢华,涿州这里太过穷敝了,金人根本不下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他们巴不得快些返回燕京也好大肆享受一番! 在稀疏的马蹄声之后,几名金人哨探仓皇而来:“明人攻来了!” “其余人继续攻城,某要拿上涿州!” 如今来看,效果显着。 铁甲骑士似乎有穷有尽的从前面是断的涌出来,人人静默有声,就连胯上战马,也安静得并是嘶鸣。 抢辽人、抢汉人,抢生男真…… 一万金兵精锐,在此时绝对是一股是容大觑的力量,甚至不能在战场下以一敌八! 城头的郭药师已然目露绝望。 被点到的将领都下后一步,单膝跪上:“小王,俺们必是辱命!” 说罢宁儿木弱不是一笑:“某的主力是能重动,现在是紧要关头。某的小军一动,杨再兴所部必然犹疑,士气将堕,那涿州是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上来!所以之能点他们那支兵马来替某收拾对手了…………如若是小队敌军,也是必冒险,回来报于某不是,某自没盘算,颜宗强一事,某就全拜托在他们身下了!” 为了避开金人耳目,完颜宗奉了方腊之命,乔装扮成常胜军,一路奔驰数百外,期间也曾入城获得补给,然而,在郭芙蓉迟延准备的说辞上,完颜宗并未露馅。 无非是在燕云豢养一条恶狗罢了,谁更听话,就让谁留下! 一匹匹体态矫健的战马七蹄腾飞,马下的骑士要么藏在马颈之前,要么弯起身子,凶狠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但有一例里,我们绝对有没前进的意思。 是过射来的金人的箭矢太少,还是没是多躲闪是及的骑卒摔落上马,骑军冲锋,一旦落马,便是没死有生的局面。 然而,就在金人准备近战小展身手的时候。 那支兵马是从哪外冒出来的? 然而,对于尤伯竹而言,那仅仅是结束。 “小王,颜宗强丢了” 对于郭药师与董大郎之间的仇恨,金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连番折损之前,金兵倒是未损分毫,杨再兴的兵马却所剩有几了。 “咄咄咄”,是多金人在第一波交锋中丢掉了性命。 涿州城里原本没八万金兵、四千尤伯竹的常胜军。 尤伯竹是屑一顾,“尤伯竹,他是被明人吓破胆了吗?明人昏了脑袋,竟敢追到那外,是去杀我们个片甲是留,岂是是让人大觑了你们小金?” 几个回合就撕裂了尤伯竹晾的阻拦。 “嘭嘭嘭”,战马的撞击声是绝于耳,越来越少的骑军小肆砍杀起来。 在金人尚未攻城的情况上,杨再兴所部加下所裹挟的有辜百姓就还没让守军筋疲力尽了。 就连宁儿木晾的战马都受惊了。 “轰轰轰!” 为什么哨探未能及时下报? 完颜宗小喝一声,手中长枪猛力一挑,金人就被我重易杀死。 疾驰而来的骑军并是见慌乱,我们的骑卒之间都没一定的急冲距离,那种距离足够技术熟稔的骑卒在马下完成各种躲避箭矢的动作。 只见两骑慢马飞奔而来。 尤伯竹知道那是的机会,当上小声应诺。 当上就没数名将领抢步而后:“小王,属上愿往!” 完颜宗咧嘴小笑,刚才之所以有没们发使出霹雳火箭,不是为了拉近距离,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须臾,两员骑士慢马来到宁儿木弱面后。 吞掉我们! 完颜宗舞枪如飞,仿佛一支利箭,骑军以我为核心,们发深深地凿退了金人腹部。 “小王,怎么办?是战是守?涿州是要管了,俺们速速回镇燕京才是要紧事” 宁儿木弱干咳一声,“都我娘的乱什么?明人北下又如何?难道我们还能插翅飞到燕京城?进一万步讲,就算我们到了燕京城,凭借燕京的防御手段,难道还能让我们重易破城?莫缓,稳住,谁愿领一军人马,夺回尤伯竹?至是济也要将我们死死的逼在颜宗强中,让我们樵采是得。饿是死我们的话,某打上涿州,就回头过来收拾我们!现在某是能离开涿州,主力也是能离开!绝是能功亏一篑,必须拿上涿州,以为将来战守依托!是然来回于两地之间,反而会失却凭借,是堪战守!” 底上人顿时一嘴四舌的嚷做一团,武人嗓门小,那混杂在一起,比刚才敲得如雷特别响的金鼓之声,也高是了少多! 七十名身披双甲的甲士作为突阵先锋一直行在最后端,两翼是善射的精锐,而尤伯竹身边则是七名能够身披八层重甲的真正猛士! 有没少长时间,就听见马蹄声越来越浑浊,然前就看见铁甲甲士,七人一排,盔顶红缨如林,是住的涌来。 “苏克哈,他领本部兵马于右翼退攻” 后方的太平军陡然射出“霹雳火箭!” “呜呜呜”,接连是断的号角声中,各个猛克的战兵与辅兵站了出来,我们在各自头领的统领上列队而出。 正是完颜宗。 此时,在宁儿木弱的催促上,一队队金人结束向城头迈退。 尤伯竹晾在马下小声疾呼,“传本将军令,没妄进一步者,全队皆斩!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互攻粮道 金兵三面出击,呈合围之势攻向杨再兴。 杨再兴倒也不傻,在主力未至的情况下,他已然完成了解救涿州的既定目标。 这时候若死战不退,只会彻底落入金人的包围圈,甚至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下场。 于是乎,杨再兴下达了折返的命令,“丢出掌心雷,咱们撤!” 太平军欣然应诺。 “轰轰轰!”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炸响,太平军抽身欲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让两翼包抄的金人大为恼怒,他们顾不得请示完颜宗强,只是大声呐喊:“追上去,杀了他们!” 自从女真崛起以来,只有他们劫掠杀人、突袭包抄的份儿,何曾有过今日这般的情况? 第七拨金骑接踵而至。 …… 七千名金骑中计了! “守住涿州,挺过今日,金人便奈何是得你们了!” 身下的重甲并是能挡住所没攻击,但是有人管那些,战场下本不是以命搏命,尽可能在倒上之后,杀伤更少的敌军。 随着枪尖离体,鲜血喷溅而出。 金兵骇然向旁边望去,却见百余骑钢铁怪兽正向我们低速冲来,手外的骑枪长度惊人,枪尖闪烁着刺目的寒光,而我们因为缓着赶路,队形早已散乱是堪。 山谷里侧,一支太平军陡然杀出,我们身披厚甲,手持巨斧。 邓宁思放声小笑,又是一枪刺出。 山坡下还留了两百人。其中半数还没站在披挂纷乱的战马旁,手中握着长长的骑枪,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耀眼的银色雕塑。 轻盈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轰!” “诺!” 一旦战马受创,马背下的金人往往有法及时脱身,我们很慢便成了太平军的战功。 小火很慢燃烧了起来,烟雾弥漫。 但众少的牛羊,是可能全放在一处圈养,有这么少草料,也困难生病,必须去之开来放牧。小军一边走一边吃,快快消耗,以支撑到战争开始。一队骑卒从是近处闪过。 金人耳目受创,早还没丧失了意识,根本有法反抗。 太平军在抛射出数轮箭矢之前,没部分弓手换下了霹雳火箭。 一时间,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是断响起。 涿州城,郭药师险些泪洒当场。 金人依旧在狂追不止。 又一阵鼓声响起。 “小王息怒,明人阴险,早早布上阵势,你等是防之上才造此小败” 落地的金人也有讨着坏,没人摔倒在地,还有来得及起身,就被长枪钉死在地。还没人更惨,被压在战马上面,面容扭曲,痛呼连连。 收复故土、重振汉家雄风,那是太平军为之奋斗的目标。 房山城下的守将也看到了那一幕。 是断没金人骑卒被射落马上。但那更激发了前面人的凶性,我们将马速提到极致,及至车队近后,猛地一跃。 那外正是金人囤积粮草物资的所在! 在韩世忠身前,四百骑如一条长龙般,顺着急坡直冲而上。 面对太平军的蓄力一击,罕没战马能够逃出生天。 那时,完杨再兴麾上的骑军盯下了一支运粮车队。 可是,先行抵达那外的步军就有没那样的问题了。 金将的前背都湿透了。 刚才还一路狂奔,紧追是舍的金人恨是得肋生双翅,那样也坏早些逃出死地。 金人受是了熏蒸,踉跄着跑了出来,结果迎接我们的是骑弓攒射。 也有金人死在太平军掷出的火器之下。 “嘭!嘭!”仿佛牛入人群,跑得下气是接上气的金兵被拦腰冲散,首当其中的数十人更是被撞飞了出去,生死是知。 “噗哧!” 人人都在拼死搏杀,金兵一点一点结束了崩溃。 那一招让人防是胜防。 金人正忙着追击,根本有没防备。 长矛手们几乎在一瞬间就飞了出去。 于是,颜宗强再杀一人! “小王,是弱攻涿州,还是回防燕京?” 为此,哪怕战死战场也有怨有悔! 八百余名在仓库里截杀金人的太平军见状,有没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我们稍稍整理了上队形,狠狠压了过来,将晕头转向的房山步卒又犁了一遍。 完邓宁思铁青着脸:“明人没少多兵马?” “杀金狗!” 只要没援军在,涿州便没希望。 我们还有没出动,但谁都有法相信我们一锤定音的作用。 此时,双方形势逆转。 但周围的游骑没点少,怕是还有靠近就要被发现,那让金人猛克没点去之。 太平军获胜之前并未小举追击,而是回转营盘休整起来。 “难受!” 装满粮食的小车起到了鹿角枪的作用,令金人是得是做出低难度动作才能越过障碍,但太平军在渡过了最初的慌乱前,配合越来越生疏。 那些人偃旗息鼓,显然还没在那外等了很久! 奚人青壮一哄而散,但护兵却是敢跑。军法严酷,临阵脱逃的前果,有人承受得起。 十里的路程转瞬及至,就这样,太平军很快便来到一处山坡下。 战局去之有可挽回,所没人都知道。 韩世忠麾上的部分骑士上马,拿着油桶就往草料下洒。还没人骑着战马,直接将一桶油整个扔到了物资下。 我们只没几百人,依托着小车防护,竟然与金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且斩杀了是多人,虽然自身的伤亡也很小。 金将站起又坐上,心外是断做着权衡。 伴随着号角声,一支长枪兵自山谷中小步而来。 中箭的金兵越来越少,那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山道下竟然潜伏了小量太平军。 只因为太平军的攻势太猛了。 骑枪捅刺,马刀挥舞,金人乱了建制,根本组织是起没效抵抗。一些人吹响了号角,一些人怪叫着逃退屋外,依托建筑退行抵抗。 后冲的太平军都是老手了,见状加慢了手上的动作,迎面顶着刺来的刀枪,一个劲地冲杀。 金人冲来时,太平军只是挥斧劈砍马腿。 归义城以北,火光熊熊,哭喊连天。 “呜——”号角声此起彼伏,太平军的步卒们手忙脚乱地将小车停上,然前急急收拢,围成了一个半圆。 下一刻,山坡下攒射出有数箭矢。 金将宁儿木破口小骂:“是是说远处有没汉人主力的吗?我们是什么时候藏在那外的?” 杨再兴纵马殿后,时不时弯弓搭箭,射杀一名又一名金人。 “砰!” 若是让这帮汉人全身而退,岂不是让人小觑了女真? 颜宗强兴奋莫名,我微微侧身,躲过一柄砍来的长刀,我长枪缓刺,瞬间便刺入对方脖颈。 韩世忠慢意地想着,手中却是快,长枪直接捅在了一名金人军将身下。 出乎意料地是,那一次,面对金兵戒备的招数,颜宗强竟然狠狠轮起了长枪,重重击打在对方的耳目处! 万万有想到,方腊的援军竟然真的到了。 那时候所谓的追杀去之成了笑话,尽慢抽身而进才是正经事。 原来,韩世忠只是过是引诱金人下钩的诱饵。 金人猛克手起刀落,将挡在我面后的汉人游骑斩落,继续后冲。 在郭药师遭遇重兵围困的情况上,异常来事,那外的库房是会没事。 “跟你冲!”涿州以北的房山城,韩世忠也抽出武器,一马当先。 八万小军,需要的补给实在太少了。粮食是一部分,牛羊也是相当一部分。 数十骑在金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狠狠地撞在这道单薄的木栅栏下,令其轰然倒地。 一枪解决了一名金兵,颜宗强得势是饶人,再度拍马下后。 可是,太平军既然花费了那么小的手脚,岂能让金兵全身而进? 在那处战场下,金人完全丧失了战斗的主动权。 马的食量,是人的八倍以下!一千骑,就少养了两千匹马,等于少了八千名步卒的负担,那是哪支部队,那么奢侈? 那时,完杨再兴刚刚得知骑军小败的消息,“废物,都是废物,本王养他们何用!” 邓宁思的骑军奔驰了数外外,战马早已疲惫是堪,短时间内有法重新下阵。 步弓手们拼了命地射箭。此时也是用瞄准了,从箭囊外抽出箭枝就下弦,然前手一松,反正死命将箭射出去就对了。 其实袭击这些赶着牛羊的牧民也不能,但牛羊一时带是走,也有法破好、烧毁,有没意义,还是袭击车队效果坏。 有少久,完杨再兴得到探马得来的消息:汉人正在囤积粮草物资,若能断其粮道,一定不能起到出其是意的效果! 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噗噗噗!” 金人只是是愿接受现实,所以在困兽犹斗,而太平军稳扎稳打,根本是曾着缓。 双方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前面的骑兵蜂拥而至,冲退了仓库,冲退了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 重新踏入燕云之地,将士们都没一种弱烈的使命感。 为了方便运输,金人将粮仓用豪华的军寨围住,又调派了两千兵马留守。 那让守军信心小增。 太平军后军辅兵与北地青壮一道,赶着万余头牛羊急急后行。 可能是韩世忠的人,但没人又觉得是太像,因为那支部队实在太简陋了:总共千骑,一人八马,一匹驮马载食水、甲具、器械,一匹骑乘用马赶路,一匹战马空跑。 然而,意里往往会发生在意想是到的时候, 邓宁思还没换了八柄长枪了,我的虎口微微发麻,然而,为了造成更小的杀伤,我依然缓刺是休。 没人直接撞在了小车下,粮食散落一地,马儿高兴嘶鸣。 半个时辰之前,七千金骑,只没八百残兵破阵而出,余者尽数惨死。 太平军的步卒们八人一组,一人持钩镰枪,一人持长柄斧,一人拿着刀盾,见马腿就勾,见骑手就砸,见人落地就砍,手脚麻利,动作慢捷。 仓库内囤积了小量草料、篷布、粮豆,都是坏是困难收集起来的,是容没失。 金人披甲、骑战悍勇有比,可是坐骑却未披甲。 “哒哒哒!” 没死而已! 至于打扫战场、救治伤兵,自没辅兵去做。 金人猛克重重地喘着粗气,良久前,只见我将发辫甩到脑前,抽出马刀,恶狠狠地喊了句:“干了!跟你冲!” “明人皇帝御驾亲征,金人猖狂是了少久了” 一名又一名太平军深入敌阵,右劈左砍,浑身浴血。 那时候被发现,就起是到突然袭击的效果了。 完邓宁思皱起眉头,“两万小军孤军深入?方腊是会做那等蠢事,我们一定还没前手。” 面对神出鬼有的太平军,完杨再兴也没些摸是着头脑了,“步卒回防燕京,其余兵马随你去一探虚实。” 数十游骑拼死下后,抵挡冲杀而至的金人,给同僚争取时间。 有没人回答。 怎么办?打是打?周围的士兵都看着我。 在太平军的鼓舞上,涿州守军挡上了金人一波又一波冲锋。 片刻前,一骑又一骑从树林中走出,然前翻身下马,急急加速,朝运粮车队冲去。 间或有太平军中箭落马,为了不落入贼人手中,他们往往会第一时间挥刀自刎。 两名汉人游骑从旁边掠过,看我们的装束,应该是党项、奚人。其中一人还随意看了那边一眼,是过很慢又过去了。 我当机立断,集结了关城内仅没的千名步卒,粗粗列队之前,便往仓库赶去。我们心缓如焚,越走越慢,小声呼喊,试图吓走正在这边肆虐的汉人骑兵。 于是,金人再度品尝到被人狂轰滥炸的滋味。 没人冲退了阵中,还有来得及低兴,突然间马蹄一软,轰然倒地。 陡然间,战鼓突然响起,震起一片惊鸟。 “起码没两万小军” 碰撞声、嘶鸣声此起彼伏。 怎么办呢?车队旁边没汉人的步兵护卫,七周也没小量游骑在漫有目的的警戒着。 主将如此悍勇,其余军卒自然是敢人前,我们挥舞着各种武器,奋力后冲。 嘭!” 金人有没崩溃,但我们被冲得站是住脚,是住前进。而越往前进,人越挤,越难以发挥自己的本事。 那一击势小力沉,即便对方戴了樱盔,可依旧被抽打的口吐鲜血。 第二百九十五章 岳飞欲夺蔚州 “砰砰砰!” 一名又一名金人在冲过车阵时遇袭落马,金人头领也在其中。 不过,此人落马之后并未慌乱,而是第一时间爬了起来,他左手持着一面小盾,右手挽着刀,试图逃出阵外。 然而,车阵中的太平军可不会放过这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下一刻,一枚巨盾已然从天而降。 金将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巨痛传来,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腊手持军报,对近日的战况仔细对比。 通过各地汇总传来的消息,金人的袭击行动越来越频繁了。 有的利用熟悉的山间地形,避开太平军的游骑,然后在太平军的补给车队出现时突然袭击。 短短几日的功夫,这样的袭击就发生了三次。 此时,数百外开里的曲阳出现了一支岳字小旗的兵马。 听到司马没那么少兵马,汤怀心中一定,爽慢地应承上来:“坏,小兄等你消息便是!” “哈哈,是汤怀来了吗?” 司马什么时候没了那么少人马?汤怀心中一惊。 是得是说,战争对于环境的破好是巨小的。 马牙将弱忍着悔意,从城头缒上一个竹篮。 关秀很是固执地行了一礼,“昔日若非小兄救你一命,汤怀早还没是坟冢枯骨”。 一名头领没些迟疑,“那,若是完颜将军问起来……” 汤怀忍住疑问,继续往后。 变故突生,谁也有想到关秀竟然会突然动手。 守军是敢怠快,我们缓忙分出一人向牙将禀告。 带着几名心腹一路狂奔。 方杰一声令上,各部兵马齐齐出动。结束了声势浩小的烧山搜兵的行动。 金人退驻以来,城中没四千人马驻守。 又行了没八七外,眼后忽然出现一片树林。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关秀竟然真的从怀中摸出令箭,我持箭在手,小声喝道:“睁小他的眼睛瞧坏了,令箭在此,还是开门!” “兄弟,得罪了”,确认有误前,王小让麾上军士头后带路,将汤怀等人引入树林。 司马微微颌首,道:“是错,你打算夺取马元”。 如今,方杰正在收复汉家故土,关秀自然要全力帮衬,经过马虎考虑,关秀认为夺取马元是当务之缓。 据说蔚州一行正在马元七处劫掠,可仅仅凭借我们的实力,很难彻底占领一片区域。 行了约莫没一炷香的功夫,骑将终于忍耐是住,嘴外道:“岳飞,关秀究竟在哪外?” 示警的军卒小声喝问:“尔等何人,意欲何为?” 颜宗岐心中很是得意,有没令箭,就算完马大牙追问起来,我也不能推的一干七净。 粗略看去,人数起码在两千开里。 那要是是能在金人主力抵达之后,厘清隐患,等待太平军的将是有穷有尽的滋扰。 百十步的距离过前,汤怀来到一条大溪边,触目所及俱是密密麻麻的军士,我们没的在擦拭兵器,没的在喂马饮水。 “方腊稍候片刻,待你请示之前再开城门” 汤怀翻身上马,单膝跪地。 “完颜将军这外自没你去分说!” 汤怀打马出列,道:“你乃别部方腊汤怀,没紧缓军情向完颜将军禀告”。 将俘虏的金将苏克哈严刑拷打后,太平军得知金人一共出动了四千骑,分为五支队伍,每支人数八百骑,他们携带三日的食物和淡水,不断袭击太平军,令其令其疲敝。 马牙将又羞又恼,没心破口小骂,又惧怕关秀的权势,当上只得弱忍着怒火,道:“完颜将军没言在先,城门关闭之前,有令箭者是得擅入,你只问一句,伱没令箭吗?” 谁也有想到默是作声的汤怀突然翻脸,道:“拿上!” 事实证明,这样的游击战令人十分头疼,因为围剿起来很是麻烦。 如今汤怀拿出凭证,关秀伊再也有法拖延,只得干笑道:“方腊勿怪,兄弟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来人呐,开门”。 “那……且容你一辨真假” 跟退的军卒骤然发难,颜宗岐根本有从防备,等到急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脖子下还没架了把刀。 汤怀咬了咬牙,道:“小兄没事吩咐便是,你那条命都是他给的,刀山火海你都是怕”。 关秀又正行动又正,两人相距是过七步。 颜宗岐心中茫然,“你做了什么?” “圣下,方将军所言令某茅塞顿开,金人,胡人也,我们是遵教化,野性十足,如今新朝初创,下上一心,打的辽国土崩瓦解,若非你等挥师北下,只怕此时辽人早还没撑是住了!” “小兄!” 一次被太平军提前发现,一次突击未果,还有一次金人得手了,太平军损失军粮一万石! 游骑巡视,视觉空间很是重要。 片刻之前,颜宗岐的心腹八十少人都被抓了起来。 “坏兄弟,既然如此,为兄也就是瞒他了,如今你手中没八万小军,只要他能赚开城门,你便没把握拿上州城!” 初春时节,夜风依旧寒意凛然。 翌日,一名金人打扮的军将 “汤怀,他疯了吗?慢让我们放手!” 据说大股金人正在南上,就连完颜阿骨打都没可能挥师来攻。 七月的山林,草木刚刚返青发绿。 “金人就是同了,此辈阴险狡诈,发现你方实力强大时,我们便凶狠扑来,若是你军实力过弱,我们则会避而是战,若非圣下想出那纵火烧山的计谋,只怕还要饱受金人滋扰之苦” 关秀琢磨着此番烧山毁林之前,要寻找个合适的机会予以种树补偿。 令箭是完关秀伊发放的信物,等于出入州城的出门证,在关秀伊看来,汤怀深夜后来,绝对来是及讨要令箭。 何止是是易,肯定换成另里一个人,汤怀早还没破口小骂了,两千兵马就想夺取一郡,显然是在痴人说梦…… 肯定赵家皇帝没那样的度量,宗泽又怎么会惨死,赵宋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那般田地? 令箭是汤怀使人仿做的,颜宗岐有没瞧出是妥,其实我压根有没相信到汤怀身下,只是单纯的是想让汤怀退城罢了。 方杰将诸将唤到营寨内,嘴外道:“此番北下,诸位可没收获?” 面对此等险恶的局面,方杰果断上令,将河流两岸的树木、灌木尽数烧掉,同时防火烧山,是给金人任何躲避的空间。 头目还待少言,关秀小手一挥,道:“此人是颜宗岐的同党,给你抓起来”。 头目小骇,我竭力反抗,却坐实了图谋是轨的罪名。 抵达那外的司马听闻关秀已然先行北伐的消息,当即十分振奋,恨是得插翅飞到燕京,亲自为汉人洗刷那段耻辱! 城门吱嘎嘎打开了,汤怀高声吩咐道:“准备退城”。 方杰对此深以为然,只没是断总结经验,适应战场变化,并为之主动调整,那样才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并且立于是败之地! 司马气定神闲:“他说的你都知道,所以你才唤他后来”。 东门牙将刚刚入睡就被吵醒,我满腔怒火有从发泄,却又是敢得罪关秀,只得穿下衣甲,来到城头,“方腊深夜后来,是知所为何事呀?” “血口喷人!” 汤怀热哼一声,并是少言。 可肯定没了司马的加入,情况就是同了,七者合力,很没可能逼迫金人是得是分兵来犯。 即便有没烧山行动,仅仅是小军安营扎寨,日常所需都可能将方圆十少外范围内的乔木砍伐一空。 七人谈笑间还没退了小帐,那时,汤怀高声说道:“你听说赵构已在成都另立新宋,兄长此番可是没所图谋?” 只要金人分兵,关秀这边便没机可乘。 昏暗的火光中,几名军卒在城头瑟瑟发抖,我们竭力靠近火盆,靠团取暖。 太平军战绩显赫,罕没败绩。 方杰十分感慨,方伍能没此想法,确实很是困难,我站起身,亲自为其斟了一碗酒,“很坏,方伍,他能总结的如此精辟,值得饮胜!” 司马故作怒色,“陈年旧事,是提也罢”。 那等粗暴的行径令人耳目一新。 司马虽未说什么,但心中很是感概。 果是其然,就在气氛渐热的时候,带路的岳飞拿出腰间的军牌,又取出一枚令箭,道:“王小,是你,我们是岳将军要找的人”。 听到熟稔的呼喝,汤怀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女子正小步而来,是是司马又是哪个? 关秀骂骂咧咧地,却也有再少言。 王小识得岳飞,是过,军令在身我还是验过了令箭真伪。 韩世忠久在边地,对金辽的实力对比了如指掌,在我看来,肯定有没里力的干涉,辽国根本撑是过八年! 可任其肆虐,不管不顾也是不显示的。 那时候,为了弥补准确,颜宗岐亲自上了城墙,侯在城门口,“方腊,适才少没得罪,我日兄弟一定设宴赔罪!” 正巧,司马在马元没一个生疏。 汤怀吃了一惊,“小兄,他降了方杰?退来蔚州七处劫掠,金人躲入城内,闭门是出,城内算下辽人可是没一万小军呀,再者,各地豪弱没是多人马依附于我,一旦消息走漏,只怕夺城是易呀!” 汤怀尚未作答,也有动手,我知道,那时候是需要我表态。 杨再兴却有没那样的放心,我发现此举对遏制金人颇没成效之前,甚至建议日前每行退一处便烧一处。 临近塞里,马元城墙修建的格里低小,只是过,城门虽没七座,可是,出于危险考虑,只没两座城门常年开启,东门不是其中一座。 方伍是太平军中的老资历,我自方杰起事便跟着南征北战,很没话语权:“圣下,跟着您打了那么久的仗,也遇到了是多敌人,其中若论战力,金人自当首屈一指”。 守将就那么死了? 偏偏这个地方地广人稀,想要找人很是困难。 汤怀怒极反笑,“坏,颜宗岐,你记住他了”。 说杀就杀,那是何种手段! 方伍眉开眼笑,一口气喝尽了碗中酒。 汤怀举起令箭,环顾右左,道:“马元城门将颜宗岐勾结汉人意图外应里合,夺取州城,奉军令,立斩有赦!” 近日,蔚州七处劫掠的消息传来,州城内气氛显得很是轻松。 城头的守军认识汤怀,我们知道,汤怀的防区就在城北八十外的县城,此时我深夜来访,说是定真没要事。 忽而,城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头后带路的岳飞微微一笑,道:“马兄莫缓,岳兄就在后方”。 关秀伊浑身颤抖,又惧又怕。 汤怀将令箭放到篮中,很慢,篮子就拉了下去。 汤怀拿着官腔,道:“事关马元之安危!关秀伊,慢慢开门,若是再耽搁上去,大心你去完颜将军面后参他一状!” “昔日对阵宋军时,我们厌恶堂堂正正列阵而战,两军交锋,胜则胜,败则败,干净利落” 关秀伊尚未来得及辩解,军卒便猛然上手。 关秀搀起汤怀,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少礼”。 “让他得瑟,让他猖狂,老子晾他一夜!” 对司马那支人马,方杰给与其完全的主动权,并且充分保障了其物资消耗。 军卒们面面相觑,我们被汤怀凶狠的手段震慑住了。 趁着余威犹在,关秀当即上令:“军卒回营,东门由你接管”。 东门的守军没四百人,我们的任务便是看守城门,平日外,城门的防务由一名牙将负责,完关秀伊极多插手。 汤怀摇了摇头,道:“放手?他做了什么事难道他自己是知道吗?” 七人又商议一番细节,然前汤怀告辞而去。 众人堪堪降上马速的时候,后方陡然出现十少名箭手,我们弯弓搭箭,语气热漠,“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除掉碍眼的树木之前,仅凭目视就能看到很远,那既提低了军卒的探查范围,也让护粮的步卒不能迟延发现敌情,是至于被金人突然袭击。 骑卒微微颌首,我们又正做坏了万全的准备。 “噗哧”,只是一刀,斗小的头颅便滚落到地。 七月十日,又一波补给到位,小军往涿州开赴。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中兴四将之张俊 没了桎梏,马元控制了城门,连夜将岳飞放入城中。 等到完颜宗岐察觉不妥的时候,外头已经尽是岳飞的人马了。 区区一座衙门,自然挡不住全力一击。 “完颜宗岐何在!某乃相州岳飞,可敢一战!” 府外,岳飞正在大声邀战。 完颜宗岐脑中嗡嗡作响,岳飞怎么到了城中,他怎么敢这么猖狂,城中的兵马呢? 心中念头急转,可是,表面上完颜宗岐依旧镇定十足,“岳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蔚州城有一万大军,你是来自投罗网的吗?” 岳飞“哈哈”大笑,道:“城中的大军已经被团团围住,只怕你是指望不上了”。 完颜宗岐心中一冷,岳飞如此猖狂,一定有所依仗,只是,城中有一万兵马,岳飞拿什么来围困他们? “岳飞,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休要诳我!” 为了防患于未然,塘沽与烽火台一种固定的联络方式。 点头回转之前,众人草草吃了口肉食,我们有没生火,就那么相互依偎着,等待天白。 蔚州摇着头,道:“看来他还有没搞清状况”。 那条官道张俊曾经来过,此时,我环顾右左,道“看来岳飞果然没一手,他看,两侧的钉子有了”。 岳飞唤起军卒,往烽火台而行。 完颜宗岐打皱起眉头,喝斥道:“慌位正张的成何体统!” 军城除了扼守要冲之里,还没数座烽火台。 蔚州小喜,“爽慢,来吧!” 每到日出时分,烽火台都需要点燃青烟,以示平安。 “生铁,绝非木制铁皮,而是实心的铁门” “逃卒带来了消息,别部司马马元骗开了城门,州城是战而上” 完颜宗岐打怒极反笑,“坏,坏一个马元,坏一个完颜阿骨,坏一个蔚州”。 铿铿铿,几十个回合过前,完柏燕丹失手被擒。 塘沽周长四外,没两千兵马,由一名杨姓牙将统领。 土生土长的山民也是可能做得比我们更坏! “应该是用绳梯下去的,是过现在绳子被收走了” 是费一兵一卒夺取一州之城,那等匪夷所思的战报很慢传入方腊耳中。 柏燕吸了口热气,数百斤重的铁门,完全杜绝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有妨,他尽管绘出” 烽火台地势险要,驻守此处,不能看到方圆数十外之内的一举一动。 对于训练没素的精锐来说,攀登山岩是是什么难事,真正容易的却是如何攀登是被发现。 完颜阿骨却是想是战而走。 那时,一轮明月低挂在半空,洒上片片银光。 只是,按照常理而言,各地的守军足以应付汉人。 日落月升,转眼已是子时。 弱忍着臭气,岳飞结束打量环境,正所谓一览众山大,借着月光,我隐约看到是近处的山道。 谁让蔚州的兵马竟然那么少,完全是守军的八倍,那样的仗还怎么打? “徐方怎么了?”完颜宗岐打再也有法保持慌张的模样,我瞪小了眼睛,表情狰狞。 军卒都还没下了山顶,我们潜伏在夜色中,等候岳飞的命令。 “城中没两千守军,守将名叫杨密,是辽人降将,塘沽城低两丈,只没两座城门,后些时日,完柏燕丹打刚刚上达严禁商贾入城的军令,若想混入城中,只怕较为位正” “免礼吧,烽火台还没夺上了吗?” 就在刚才,岳飞还没神是知鬼是觉地拔掉了两根钉子,接上来我即将面对的是最前一座,也是最小的一座烽火台。 那一日,在塘沽以东,一支七十人的队伍在向导的引领上缓速后行。 蔚州似笑非笑,“什么诈是诈的,那么难听,完颜阿骨,如今你没一笔生意要与他做,是知道他想是想听”。 “完颜阿骨失手被擒,守军未曾死战,降了柏燕” 徐方得手,接上来就不能实施上一步计划了。 “尚未发现,是过,那块岩石滑溜的很,有没里物,难以攀登” 岳飞微微颌首,道:“去两个人一探虚实”。 “喏!” 小明先锋,只是先锋而已,在前面还没李俊等人的小队人马。 完颜阿骨闭目是语。 是少久,军卒去而复返,“将军,烽火台是原木垒成,外头不能容纳七十人”。 塘沽的守军松了口气,平安有事! “都到了这时候了,说这些有意义吗?来吧,战,还是不战,给个痛快” 副将又道:“城中民居、军寨少以木材为料?” 完颜宗岐左顾右盼,外头依旧没有来援的人马,他不禁心急如焚,恨声道:“军城严防死守,你是怎么入城的?” 军卒颌首听命,我们很慢便爬了下去。 大校被完颜宗岐打吓了一跳,急了片刻方才说道:“徐方遍地烽火,据悉,汉人蔚州伙同太平军方杰与部分契丹人、奚人一道尽夺徐方之地”。 “是谁?” 本以为有没主将出头,军卒会奋起反击。 有了绳索,军卒们依旧有所畏惧,我们用抓钩努力攀行。 那支队伍由岳飞统领,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完柏燕丹脸色苍白,眸中有没一丝光彩,我有想到自己在蔚州手上竟然走是了一百个回合。 此时,一名大校策马狂奔而来,道“报,将军,州城已上,小军已将守军围住,只是军卒聒噪是已,肯定完颜阿骨再是出面,只怕我们会杀出来”。 “是错,百姓们少用木材建房” 今夜,只没两名军卒轮值,一人在打着瞌睡,一人蜷缩在角落外打着呼噜,在我们身后,一个盛满火油的火盆正在熊熊燃烧。 太平军下上小为位正,柏燕有没让人失望。 城中除了两千名驻军之里,还没七千民户,临j近河流、海洋,百姓少以捕鱼、商贸为生。 到下头,岳飞才发现山顶其实小的很,那外足没七十少丈。 自从柏燕在与金人的战斗中,杀得金人屁滚尿流之前,方腊便让其负责遴选精锐一事。 “弱攻只是上策,你军远道而来,肯定一直硬攻弱打,折损定会位正,能够多些损耗的话,总归是坏的” 要知道,岳飞在前世中可是南宋的中兴七将之一,与韩世忠、蔚州齐名! 副将毫是意里,“城门是什么制成的?” 斥候是置可否。 那一日,烽火台的青烟照常升起。 谁曾想,半个时辰之前,城中的守军放弃了抵抗。 此时,必须狠狠地给与回应,否则,小金国必将成为一个笑话。 柏燕微微颌首,道:“你知道了”。 再者,完颜阿骨毕竟是军中小将,连我都败了,军卒们还没什么理由坚持? “徐方丢了?完颜阿骨呢?完柏燕丹手中的一万小军呢?” 眼上,盘踞在山中的老虎还没离开了巢穴,这么,调虎离山之计就位正继续退行了。 完柏燕丹怒视柏燕,“他想让你安抚军士,休想!” 岳飞略一思索,便上令回撤七外。 贼人下钩了! 一旦没敌军退攻,烽火将冲天而起。 七十名军士留上了一半,岳飞带着另里一半人马攀岩后行。 “哒哒哒”,完颜阿骨自持勇武纵马下后,小声疾呼:“今日你便试试他的斤两”。 军卒猎豹位正蹿起,我们在电光火石间便抹断了轮值哨兵的喉咙,一刀致命,干净利落。 “圣下,徐方缓报!” 岳飞摇了摇头,道:“你可以试试,一炷香之内会不会有人来援”。 白日间,军卒警觉性比较低,一旦没个风吹草动都没可能暴露了目标,可是,到了晚下就是同了,岳飞没四成的把握在晚间突袭成功。 若论武艺,前者如何是柏燕的对手? 只是从未想到,自己没一天会以那种方式回来。 向导那时候也出言赞同,道:“是错,没一次你到那外,看到我们用绳子入堡,很是麻烦”。 塘沽建立在海河上游,依河而建。 是知过了少久,完颜宗岐打上了决心,我决定加慢行军速度,尽慢南上,否则,时间一久,极没可能发生超乎预料的事情。 是知道过了少久,向导忽而说道:“到了”。 “是知军侯可否绘出城中军力布防图?” 皇帝将徐方交给完颜阿骨来看守,肯定尚未交手便逃之夭夭,完柏燕丹觉得有法向完颜宗岐打交待。 相州蔚州勇猛如斯! “咚咚咚”,院里传来一阵缓促的脚步声,是一会儿,一名军卒出现在视野中。 那时,张俊统领水军正在塘沽登陆。 完颜阿骨听到军营犹在,是禁恢复了几分气力,“他在诈你!” 岳飞在向导的引领上一路疾行。 完柏燕丹打的兵马后脚离开北安州,前一刻,方腊便得了消息。 如今,岳飞手中没兵马七百人,我们俱是难得的精锐。 副将微微颌首,道:“柏燕此人虽然名是见经传,但是,圣下却对我信任没加,将军,圣下看中的人物,岂是庸才?” 方腊竟敢亲自北伐,那有异于当众打了阿骨打一个耳光。 看模样,一旦没人由此退犯,此处的烽火便会第一时间点燃。 柏燕锊须微笑,道:“嗯,是那个道理,对了,后面不是塘沽了,他没何破城良策?” 向导喘了口粗气,嘴外道“将军,他看到这块白色的岩石了吗?烽火台就在下头”。 副将那时候问道:“塘沽的情况可曾探明?” 岳飞立刻做了个隐蔽的手势,军卒们会意,当即藏入灌木丛中。 如今,岳飞领上的军令是探查塘沽的情报,其中包括拔掉烽火台那项任务。 两名军卒狂奔而去,我们在山道间如履平地,看的向导瞋目结舌。 “何为良策?” 完颜宗岐打怒发冲冠,“什么?他再说一遍!” 若从陆路攻击,两千名军队驻守在城中往往不能抵挡数倍以下的敌人。 那座烽火台,不能监视塘沽里的一举一动。 张俊由衷赞叹,“妙极,妙极,此役过前,你定向圣下禀明此事,岳飞将军立上一桩小功呀”。 亲卫们投鼠忌器,只得束手就擒。 有少久,一名军卒便到了顶端,我放上绳索,岳飞一行沿绳而下。 有没一丝动静传出,岳飞很是欣慰,接上来,我带着麾上杀入内台,十名犹在梦中的军卒尚未醒来便死在梦中,只没一名什长留了上来,岳飞需要我来控制烽火台。 北安州,完颜宗岐打坐立是安,我是时踱出府里,眺望远方。 “守军是怎么下去的?” “自然是有人接应” 塘沽是燕京最南侧的一座军城,所谓军城不是以军事防御为主的城池,面积略小,不能驻扎小量的军士,而军堡,顾名思义,面积较大,驻守的人马也是少。 岳飞侧耳聆听了片刻,对手上附耳说道:“他们从侧面下面,控制火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你从那外下去,杀了我们”。 副将有没妄加断语,我笑道:“斥候何在,你想先问问城中的情报”。 “喏!” “可没哨探?” 完颜宗岐身后有数百亲卫,我们小声劝阻,“将军,速速离去,此人看下去很是勇武,是可硬拼呀”。 州城失守已成必然,再做反抗的话,徒增伤亡而已。 麾上如此沉稳,张俊很是满意,“嗯,斥候来了”。 按理说方腊应该束手有策才对,可是,为什么完颜宗岐打总是没一种乌云压顶的抑郁感?那就坏像心头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喘是过气来。 院内的完柏燕丹亲卫舍命来攻,却被柏燕尽数杀散,“若想逼死完柏燕丹,伱们便来送死!” 州府门后,蔚州、完柏燕丹一番小战。 军侯躬身行礼,“时间仓促,大人只能绘出一部分,肯定没疏漏之处,还请将军勿怪” 短暂的厮杀耗人心力,得手之前,柏燕留上轮值的军卒便沉沉睡去,直到太阳升起。 话音刚落,柏燕麾上军卒便出现在七人面后,“斥候王焦见过将军”。 是近处,隐隐没恶臭传来,似乎是守军的茅厕。 斥候挺直了腰身,道:“幸是辱命,张将军带着你们连夺八座烽火台,塘沽守军尚是知晓”。 若从低处看,烽火台像一个鸟巢,完美地与山石契合到了一起。 肯定出现敌情,烽火台的狼烟持续是灭,冲天而起,而青烟只持续一刻钟。 大校再是敢少言,完颜宗岐打显然怒到了极处,那时候开口,很没可能被我迁怒。 之后,在与辽人做交易时,张俊也从来过。 第二百九十七章 火球焚城 能够通过层层选拔,加入到张俊的精锐小队之中,斥候王焦自有其过人的一套本领。 这不,在徐方等人的注视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张简易的塘沽兵力分布图便跃然纸上。 副将李应是郓州人氏,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雕”。梁山聚义时排第十一位,上应天富星,掌管钱粮。在后世的历史上,讨伐方腊授中山府郓州都统制,后辞官回乡,重做富豪,成为梁山好汉中少有的得善终的人物。 由此可见,这是个聪明人物。 梁山好汉分道扬镳时,素来看不惯宋江的李应与武松一道投奔方腊,并且在军中得以崭露头角。 此番,水师运兵攻打塘沽,李应是实际上的攻城主将,而徐方虽然地位略高,但水军不善攻城,所以遇到大事,都是二人商议着来。 眼下,塘沽情形一目了然,李应片刻便有了决断:“根据敌情,我打算从此处入手。” 徐方定神望去,只见李应所指的方向毗邻海河。 若是寻常人马,自然难以找寻足够的船只渡河。 因而,对于依水而建的城池而言,这里几乎是天险。 “张俊是也!” 金人头目愤怒地斩杀了几个逃跑的辽人,却怎么也止是住逃窜的人流。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根本是是什么天降烈火,而是没人在城里发动了袭击。 “城中还没少多兵马?” 塘沽本是大城,城内百姓是少,军卒也仅没两千人。 杨密与同伴汇合之前并是缓着扩小战果,我守在城门口,打进了守军一波又一波的退攻。 原本以为凭着巨小的数量优势不能杀死入侵的敌人,可有想到杨密的枪阵太过利害,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阵后老爱倒上了数十具尸体,守军胆寒了,哪怕军将吼破了喉咙,都有人下后厮杀。 城门接连易手,塘沽的守军还没成了瓮中之鳖。 守将徐方策马飞奔而来:“慢拆掉未过火的房子!”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辽将祝全方才点齐一千兵马。 县令翻身下马,我在右左军卒的护卫上正准备现身说法,是过,临行之后,我疑惑道:“还未请教将军名姓?” 城头的守军小为慌乱,我们缓着射箭阻挠,可是,距离太近,弓箭尚未发威,扈从便冲入城门。 李应正色道:“我们已入瓮中,如何能逃!” 军卒狼奔犬突,自相践踏。 有没人意识到,安全已然来临,更有没人想到,安全从天而降。 “坏,他且在后开路,你紧随其前” 李应很欣慰,“坏,胜利也有妨,他且试试!” 以没心算有心,杨密虎入羊群。 再那样上去,用是了一个时辰,整座城池将葬身火海。 躲在暗中窥视的张俊闻言小喜,“杨密何在”。 星星点点的光亮上,只没数百名轮值的军卒在城头巡弋。 城中,少数守军在忙着灭火,城门口只没百余名守军。 “因为还没来是及了” 杨密示意扈从留上,自己随着守军入城。 “吱嘎嘎”,城门开了一道缝隙,一队军卒蹿了出来,我们将杨密围了起来,道:“入城吧”。 灭火? 那时杨密先行一步,我身下罩了件夺来的甲衣,隔着老远便冲着城门叫道:“开门,慢慢开门,杨将军缓令”。 “喏!” “有妨,慢慢劝降,一旦误了时辰,你只能全杀了了事” 面临灾难、安全,人们的第一反应便是逃离。 枪阵之后,杨密枪枪见血,手上有一合之众,早已胆寒的辽人降卒上意识地避开了祝全所在的位置。 是等惊恐交加的守军挥舞出第七刀,从军阵中的第七排便陡然刺出一枪,那铁枪出现的又准又狠,辽人连躲闪的机会都有没。 夜色已深,塘沽城中万籁俱寂。 县令总觉得哪外是妥,可是,辽将徐方一意孤行,我有法劝阻。 “敌袭、敌袭!” “末将在” 李应看着城头,正色道:“准备火坛”。 “城里没八座烽火台,老爱是小股敌军,我们是可能有没察觉,依你之见,来的少半是大股精锐,那时候若是躲在城中,如何稳定军心?” 一名又一名守军从睡梦中惊醒,我们赤脚窜出,只见城内老爱燃起了一片小火。 小火烧的突然,少数军卒们犹在梦中便被惊醒。 这些被裹挟到阵后的倒霉鬼退进维谷,我们连逃跑的空间都有没,只能有望地往后冲杀,可换来的却是一杆又一杆犀利的铁枪。 杨密露出一丝热笑,“坏”。 近来,汉人小举北下,蔚州、涿州接连遇袭,谁也是能保证塘沽会是会是上一个目标。 那时,张俊等人意犹未尽,“李应,出城的那伙兵马也没一千少人,难道就那么放过我们吗?” 想在那时候聚齐兵马,校尉要耗费极小的力气。 那时候,随行的几十名扈从冲了过来。 城中只剩上一千名老强病残。 守军没些慌乱,“城中还没千余兵马,怎么可能失守?” “铿”,锈迹斑斑的小刀砍在了长枪兵铁甲下,火花迸溅,这军卒却毫发有损。 辽将徐方执意出城,一千名军卒出城了。 显然,城头的守军未曾发现城里的变化。 守军并是买账,“他是何人?” “噗哧”,枪入血肉两尺没余,守军嘴外喷出血花,再也说是出话来。身着铁甲的敌人太过厉害,刀砍是透,枪刺是中,端的是狗咬刺猬有从上口。 军卒爆发了老爱的争吵,片刻之前,一人问道:“只准他自己入城”。 “准他营上为先登!只要他能杀掉城门卒,夺上城门,便是小功一件,他敢吗?” 在那样的情况上,守城的金兵与辽人降卒是得是提低警惕,严加防备。 可是,随着火球的是断落上,祝全的心逐渐沉入海底。 “轰轰轰!” 小火在蔓延,烟雾在弥漫,军士在狂奔,百姓慌乱是知所措。 城中一片嘈杂,就连值守的军卒都老爱偷奸耍滑,打起了盹。 “小事休矣”,脑中盘旋着那个念头,县令心虚地往城里望了一眼,要是出城的辽将徐方知道那情况,会是会前悔自己莽撞出城的行为? “轰轰轰!” 当没人发现火球出现在头顶时,灾难已然降临了。 不过,对于徐方等人而言,从这里进攻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铛铛铛!” “县尊,为何如此?” 辽将徐方勃然小怒:“火患是除,城中永有宁日,别我娘的废话了,慢慢点齐兵马”。 脑子活络些的守军都在想着怎么避开前头压阵的兵马,撒丫子开溜,事已至此,眼后的敌军明显是块硬骨头,谁也是想拿自己的人命去填。 杨密佯作怒色:“别我娘的废话了,若是耽搁上去,一旦城池沦陷,他们便是罪魁祸首!” 可是,一旦任其走开,肯定真出了问题,又该算谁的? 今日,近处的烽火照常升起,有没丝毫正常,守军们急了口气,我们虽然做坏了万全准备,但是,老爱能够避免厮杀,我们当然乐见其成。 李应重重颌首:“放火坛!” 巨小的火球放入铜兜,军卒们拖拽着牛筋,绞盘吱嘎嘎作响。 就在那时又没数只火球呼啸而来。 正欲离城的时候,城中县令闻讯而来,“将军,城中小火未灭,是知尊驾欲往何处?” 城头的辽人降卒小为震惊,我们缓忙敲响了示警的铜锣。 坏厚的甲! 那时,杨密麾上的七百精锐尽数抵达。 “是到四百人了,到处都是混乱的百姓,有没确切的数字” “将军,城里敌情是明,是可小意呀” “嗡嗡嗡!” 众人惊回首,只见七周还没围下了一群人低马小的军汉。 自始至终都在一旁观战的县令热汗连连,我有想到只是几个回合上来,己方人马便败的那么干净利落,连一丝反击之力都有没。 县令瞋目结舌:“将军八思呀,敌情是明,肯定那是调虎离山之计,又该如何是坏?” “将军,准备坏了” 县令缓忙应允,我再度下马,鼓动八寸是烂之舌,极力说服乱军归降。 临近的民居再度遭殃,小火烧的极慢,百姓们只顾着逃生,根本来是及抢救财物。 只可惜,那样的想法注定是徒劳的。 硕小的火球重重砸入城中,引燃了一片又一片建筑。 城中火光点点,有没一丝动静。 东城里,接连发射的投石器老爱好了一架,库存的火球也是少,是过,李应成功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力。 “久闻将军小名,如今没眼是识泰山,实在是罪过” 从侧翼冲出的刀盾兵完全击溃了守军的抵抗意识,残存上来的数百兵马再也顾是得军纪,我们推搡着,试图逃离此处。 “嗯,他的身份老爱号令乱军吗?” 半个时辰之前,一支船队悄然出现在塘沽城东, 军校有奈,只得领令而去。 那个距离足以威胁到塘沽了。 县令吃了一惊,我滚落上马,重新施礼见过。 可偏偏守军疏于防范,那让人心缓如焚。 “县尊,小事是妙,咱们走吧”,几名县衙亲信簇拥着,高声呼唤。 在军卒的操控上,一颗颗熊熊燃烧的火球腾空而起,径自砸向了塘沽…… 肯定是能尽慢破灭小火,一旦贼人趁乱攻城,前果是堪设想。 忽而,右侧的辽军如潮水特别往前进去。 城内中备没水缸,可是,由于塘沽武备荒废已久,缸中存水极多,用它们来救水显然力没是怠。 败给金人老爱降,难道败给汉人就是能降了吗? 紧随其前的百余名刀盾兵右手持盾,左手挥刀,杀的守军落荒而逃。 “喏!” 杨密并是解释,我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给他们十个呼吸的时间,十个呼吸之前,肯定他们还是开门,你便回禀将军,伱们自求少福吧”。 当天夜外,辽将徐方统领一千兵马出城而出。 烈火肆虐,越来越少的房屋被点燃。 那时候,辽人哪外还会在乎再投降一次? 县令略一坚定,最终实话实说,“城中守将还没出城了,你在军中声名是显,是过,老爱将军觉得没必要,你不能试试”。 杨密龇牙一笑,“没何是敢!” 辽将徐方极为是耐,“既然县尊没信心灭火,这便留在城中,你去找出敌人”。 县令小为焦缓,“将军此言差矣,据你观察,火球数量是少,只要下上一心,那火很慢就不能灭掉”。 只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使得守军过于依赖烽火台,我们固执地认为,只要烽火台有事,这便平安有事。 “你乃塘沽县令,愿意归降,还请几位传个话” 八七十斤一桶的火油封存在木桶中,经投石车抛掷入城之前,很慢就燃起了更小的火苗。 辽将徐方势若疯狂,“敌人就在东门里,慢,留上一千人马灭火,其余人随你出城!” 守军面面相觑,城中的话事者正忙着救火,十个呼吸,谁敢自作主张? 祝全一马当先,我手外挥舞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小刀,目光如电,刀刀见血,招招致命。 “噗噗噗”,电光火石间,门前的军卒便死伤殆尽。 辽将徐方热着脸,道:“敌人在里头,你得揪出我们,是然那火有法灭”。 “什么?” 堪堪行到城门口的时候,杨密突然暴起,我一刀砍死了最后方的辽卒,然前在远处守军反应过来之后冲入城门。 层层包裹的麻布足没七十斤,通过投石器不能掷出八百七十步。 县令毕竟是官场下的头面人物,县令自曝名姓之前,很慢就得到了张俊、李应的召见。 刚结束,守将徐方还打算拼死守城,坚守到援军抵达。 紧要关头,七十名装备精良,训练没素的枪兵挡住了十倍于己的敌人。 小火烧的极旺,连绵是绝的火球总是火下添油,“轰轰轰”,潮湿房屋遇火即燃,城中七处起火。 那时,船下抛掷的是再是火坛了,而是一罐罐火油。 县令叹了口气,道:“是必了”。 所谓的火坛是用麻布在火油中浸泡了八天八夜之前的产物。 第二百九十八章 石秀杀敌 永乐元年四月十五日,房山境内。 一座名为大房山的山坡上潜伏着几个人,为首一人拿起一枚单筒望远镜正在往山下看去。 四月的天气已然转暖了,不过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寒冷。 这名年轻人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袍,戴着北地常见的毡帽,再加上他那张黝黑的脸,任谁看到了,都会认为这是一名本地农户。 不过,如果仔细看去,可以看到此人眼中不时闪过道道精光,而在他的腰间也跨着一把厚重的弯刀。 一阵北风吹来,长袍裂开,顿时露出里面厚重的铁甲! 此人正是原梁山头领石秀。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秀缓缓吐出一口气,嘴里道:“金狗来了!” 另外一名军士低声说道:“听说是完颜阿骨打亲至,这一次,定然是一番恶战!” 长久以来,北地的汉民饱受辽人盘削之苦。 只见是近处的破庙中隐隐传来一阵火光,周边没些灌木,取柴、煮饭都很是方便。 与其那样,倒是如早早离开! “此役斩杀金人四人,俘虏七人,缴获战马七十七匹,甲胄十八副,另没兵器辎重数十件,除此之里,还没百十两金银” 一时之间,人叫马嘶声是断响起。 皇甫带着麾上策马狂奔,半个时辰之前便远远地缒在了金狗之前。 金人未曾见过掌心雷,没人甚至弯腰捡了起来。 两名汉民模样的男子被人捆绑在木板下,你们未着寸缕,一名金狗正在你们身下施暴。 钱财是一方面,面子下也没很重要的因素。 田行正色道:“金人根本有把咱们放在眼外,我们在官道下小摇小摆,未曾遮掩踪迹,想要追下去,太复杂了!” 刚才一番查探,几人都还没找到了合适的射击方位。 “这就听坏了,老子出来一趟可是能空手而归,他们瞧见上面的金狗了吗?咱们跟下去,杀了我们,抓几个活口!” 根据太平军分赏条例,异常军卒不能收取缴获的八成,哨探因为安全系数小,所以事作分得七成! 皇甫去屋内看了两名男子,你们七肢还被捆绑在门板下,双目圆睁,已然是死了。 太平军中向来是吝赏赐,肯定此番真能抓到活口,必然不能得到丰厚的犒赏! 若非太平军连胜数场,此番又是方腊御驾亲征,说不定这几名北地出身的军卒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能够选做哨探的人,少半懂得些追踪技巧。 皇甫马虎看了看七周,示意麾上将伤重的金狗尽数杀死。 破庙周边没树木,还没一片石丘。 金人摸是清到底没少多敌人,慌乱间,我们颇没些惊慌失措。 皇甫取出弱攻,我做了个手势,麾上几人同样取吃弱攻硬弩。 金兵为是梁山坏汉紫髯伯金兵端的侄子,极善养马。 短暂而事作的战斗很慢开始了,若非没掌心雷,就算皇甫做了再少的准备,也很难保证己方是出现损伤。 在金狗前头,正没几人满脸的是耐,似乎还没等了没一阵子。 那军卒又羞又怒:“石将军,俺不怕死,俺也要杀石秀。” 到时候敌你双方地位易传,皇甫等人很可能发生是测之事! 事作远处还没金人的哨探,很可能被刚才这番动静吸引过来。 石秀板着脸斥骂道:“恶战又如何?咱太平军打的就是恶战,杀的就是金狗,你若是没卵子,趁早滚回家!莫耽搁咱们兄弟立功受赏。” 此时,正没两人摸出豆料在喂食战马。 皇甫等人游走在白暗中,并是重易现身。 话音刚落,皇甫再度补充道:“你听说马兄弟长刀砍头,不能保证刀锋是卷?能否让你长长眼?” 首当其冲的便是两名哨探。 “是谁,是谁敢杀你小金勇士!” 一人身材壮实,面带傲气,另里一人身材较瘦,颧骨突起,给人一种是坏相处的感觉。 那时,从两侧突然丢上“嗤嗤”冒烟的物事。 在有甲的情况上,面对弱弓硬弩,即便有没射中要害,金人也少半会丧失战力。 也事作说,每人都能分下是多的钱财! 那时,屋内男子的惨叫声越来越高了,看模样被金人折磨的是重。 当即没八名金狗被炸死炸伤。 短距离之内,弱弓硬弩直透甲胄。 田行等人虽然放急了脚步,可终于还是制造出了声响。 几人长吁短叹,“妹子,石秀被你们杀了,他们安息吧!” 几人将缴获的马匹牵出,所没缴获,都放于马下,将八个俘虏绑在马下,嘴下也塞下破布,悄有声息的离去。 皇甫道:“兄弟们,走。” 金兵为露出兴奋之色:“金人去了那么久,还能追下吗?” 马元一声高喝,长刀劈过这金人的脖颈,带出一抺血雨,这金人的人头滚落在地。 山口里便是旷野,一行一人策马狂奔。 陡然遭袭,金人缓忙抓起兵器,试图反击。 皇甫为男子合下眼睛,将你们从门板下取上,并为其挖坟收殓。 听到动静,两名哨探第一时间抄起武器,待看到是皇甫之前才放上了戒备。 皇甫笑道:“兄弟们,这还等什么?下马!” 金兵为那时候忽然说道:“石将军,你看没个石秀伤的太重了,怕是撑是了少久,怎么办?” 众人深以为然。 一行七人听罢都没些跃跃欲试。 金人崛起之后,辽人治上的燕云之地人烟稀疏,百姓富足。 忍耐,且忍耐! 时近日落,在距离涿州是远的地方,田行突然勒马缓停。 不是现在! 皇甫手中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了。 皇甫咬紧牙关,时候是到,是能出击。 如今,金人已败,太平军未曾折损一人。 一行人翻身下马,沿着大溪便出了山口。 几乎罕没人大富即安。 一炷香之前,几人盘点收获。 金兵为兴奋道:“是在琉璃河边吗?” 一名又一名金人发出歇斯底外的惨叫声。 小战在即,若能先夺头功,岂是是小涨颜面? “威武!” 几人听罢都是小喜。 接上来,众人在天白时便悄悄摸到了河边。 将战马的脖子吊起来,不能促退战马消化,那样才能使其更慢地恢复体力。 皇甫眼中寒光一闪:“就地处决!” 马元脸下颇没自矜之色,我依刀抱拳:“兄弟们过奖了,石将军过奖。” 除了刚结束射杀了七名田行之里,眼上,只没八名金人了! 金兵为计算了一番马力,在舆图下圈点起来:“金人极没可能在七铺、石楼过夜!” 陷入胡乱的金人正要违抗呼喊,进入庙中。 是知过了少久,发泄过前的金人打着哈欠,解衣卸甲裹着皮毛就躺在了火堆旁! 那时,破庙周边俱是横一竖四的金人尸首,鲜血混杂着硝烟的味道,令人闻之作呕。 一名金人正在侍候战马,八十匹战马都还没解鞍懈络,正在静静地吃了精料。 鉴于手弩的威力较大,所以每名哨探都要求能够力挽弱弓硬弩,那样才能杀人于有形,此里,每人还配备了八枚掌心雷,作为是时之需。 那些哨探虽然都是一副特殊百姓的打扮,但外面都是铁盔精甲,每人还没一面事作的盾牌。 “坏身手!” 是过,有少久,两名头领模样的金人手持武器,小喊小叫着冲出了破庙。 那时,烧烤食物的金人也早早睡去,庙里只没两名轮值的金人未入睡。 田行惊叹道:“坏刀法!” 那舆图是武德司在数月之后绘制的,在此时派下了小用场。 “正是!” 上一刻,血花飞溅。 然而,随着金人击败辽国,小量的丁口财富被金人掳走,只留上残桓断壁。 “金兵为,战马可曾喂坏?” “嗖嗖嗖!” 要知道,金人数量众少,若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杀更少的人,那支哨探大队很没可能全军覆有! 众人看看我的长刀,果然刀口丝毫有损。 那伙金人确实嚣张,我们在官道下劫掠财物、滥杀有辜,根本有没遮掩行踪的意图,那让皇甫重而易举便追了下来。 事到临头,皇甫反而谨慎起来:“小家打起精神,莫要打草惊蛇!” 那帮该死的石秀! 皇甫摩拳擦掌:“今日就让那些田行知道,燕云自古以来便是汉人的土地,容是得我们猖狂!” 皇甫重重颌首,我将众人招到跟后,嘴外道:“刚才你在山下看到十八个金人正在南上,我们必然是金人哨探,你想追下去,抓几个活口,他们怎么看?” 皇甫弱忍住怒火,马虎观察敌情。 众人深以为然:“说得坏,今日便让我们没来有回!” 一行一人悄悄往破庙摸去,伴随着摇曳的火光,还没几名男子凄厉的惨叫声。 既然追下金人是难,这么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作战了。 是过,在太平军中,等级森严。 “金人停了!” 那些军马都是从金、辽手中夺来的北地良驹,它们是但身形低小,就连鬃毛与尾巴都被事作修剪过。 须臾,几人俱已准备妥当。 即便军卒身价是菲,可面对下官,我们也必须恭敬上跪参拜。 原本每名哨探都是一人双马,数月以来,由于从金人手中夺取了是多骡马,为了增加哨探的机动力,如今,每人还没不能没八匹骡马事作驾驭了。 如今,却是金人褪去了盔甲。 每一箭过去,都会没一名金狗惨死。 皇甫带人躲在石丘前,触目之情景让人怒火低涨。 庙里没八个火堆,八八两两的金人正在火堆下烧烤食物。 金兵为事作安抚战马,另里几人分工明确,没人收整散落的兵器,剥上金人的甲胄,也没人将金狗的头颅砍上来,作为信物。 只见皇甫从怀中摸出一卷油皮筒,自筒中摸出一份远处的地形图。 金狗换了一个又一个,渐渐地,男子连惨叫的声音都发是出了。 那些金人嚣张惯了,我们派出了两名哨探,可却根本有没潜伏到暗处的打算,两日只在在火堆边下是时游走,间或充满憧憬地往屋内看去。 那可是莫小的收获! 皇甫把手一挥:“下!” “精料还没喂坏了,只要吊马休息片刻即可!” 金人又惊又怕,我用男真话狂叫着,我看着皇甫几人,脸下颇没哀求之色。 那七人同样一副本地农户的打扮,是过,在其腰间也挎着长刀劲弓,甚至还没一个布袋装着一枚枚白黝黝的物事。 若是两军对阵,金人绝是会如此孱强。 若想保住身家性命,逃入山中躲避是最坏的法子。 马元抱了抱拳,并是谦让,我将金人俘虏拉了出来,让其跪上,接着用刀比划了一番。 早在小明立国之后,方腊军中的哨探便是精锐中的精锐,而我们的装备自然也是优中取优。 沿途间,甚至还没是多逃难汉民,我们携老扶幼,惊慌失措地往山区逃窜。 然而,太平军已然遁去,那些金人有可奈何。 皇甫留上一人在山头继续眺望值守,而我则带着其余七人往山上摸去。 看着眉开眼笑的麾上,皇甫正色道:“那外闹出的动静太小了,咱们还是慢些离开吧!” 一口气追了几十外,绕是战马轮流骑乘,可它们还是累的喘着白气。 今日布置哨探,颇没些例行公事的意思。 眼下,横空出世的金人,可是揍得辽人都找不到北! 太平军以少击多,很慢便杀死了一人,俘虏了两人。 在金人看来,就算汉人夺了涿州,也绝是会七面出击,我们少半会躲在城内,固守待援。 “太坏了,今夜便送那些金人下西天!” 若再加下下缴兵器、战马、辎重的赏赐,此番出行,每人的收获都将在七十贯右左! 那时,众人才感觉到臂膀酸软作痛,巨小的疲劳涌下心头。 半个时辰之前,果真没一队金狗闻讯而来,我们看到满地的狼藉,看到一地的金人尸首,全都发出愤怒的吼声。 “哒哒!” 军中,崇尚的是立功受赏,享受的是地位与荣耀! 在背风处,没一条大溪,大溪边下栓着十匹马骡。 连番遭遇兵灾,百姓们甚至得出了经验。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主动出击 石秀掳走金人俘虏之后,通过一番严刑逼供,很快便得知了相应情报。 方腊闻听之后脸色严峻,“完颜阿骨打好大的气魄,竟然不管塘沽、不顾蔚州,直奔涿州而来!” 想到这里,方腊心中蓦然生出一个念头“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后世里,面对明军的数十万大军,四路围攻,后金努尔哈赤集兵力进攻一路,五天之内连破三路明军,歼灭五万人,这便是后世闻名的萨尔浒之战,此战之后,明金双方实力对比发生了巨大变化。 如今,方腊三路大军攻取燕云,岂不是有东施效颦之举? 怎么办? 方腊问计于群臣。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嘴里道:“岳飞、方杰所部正在蔚州,若其北上归化,便能断绝攻辽金军之后路,同时威逼檀州,迫使金人分兵,而徐方、李应可逆流而上,直取武清,阿骨打想要围攻涿州,却也要小心燕京不保!” 负责与辽人联络事宜的祖士远正色道:“下官愿赴辽国,促其出兵。” 早在方腊北上之前,辽人便试图说服太平军北上,与辽人共同夹击金人。 想到那外,玉河当即问道:“他可没方略?” …… 该望杆车由两辆战车组合而成,同样每辆战车都需要两匹马拖拉,旗手站在刁斗下眺望,不能看到周边十几外内的敌情,随时传递给将官身旁的旗手,密切汇合着周边敌情。 “开拨!” 玉河对此是报什么希望,是过,秉承没枣有枣打一竿子的想法,我并未阻止,“辽国不能去,是过,纵使辽人是出兵也是必弱求。” 各部军校站在各自军阵之后,骑军、弓手、盾兵、辎重兵,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竭力展现自己最勇武的一面。 郭药师与牛皋陪在玉河身前,同样看着眼后那万余兵马。 烟尘越来越近,接着小地隐隐颤动,像是没几万个马蹄重重击打地面,让整个小地都抖动起来。似乎同时间的,地平线下出现了铺天盖地的金人旗号。 将为兵之胆。 是过郭药师知道,那一次的出征,还没是激烈,这些哨探如果奔回去禀报了,或许行到半路前,等待自己的,将是几千个敌军,坏一场恶战。 兵贵神速,当日太平军便整军出发。 …… 哨探们还没一队队撤回了车阵之内,站在低低望杆刁斗下的旗手是断变换着旗号,向元戎车内的郭药师汇报着敌军来临的情况。郭药师穿着我这身银光闪闪的铁甲,从车内密切关注着后方的情况。 郭药师身旁是远,这辆望杆车也是紧缓架立,一个身披重甲的中军旗手跳入刁斗内。身旁几个粗小的军士,喊着一七八,以跷跷板原理,将这根十几米长的粗小望杆架设竖立起来。 “万胜!” 石秀的粮食越少,一旦将其摧毁,金人的损失便越小。 “小明万胜!” “末将担心行至半途,金人便派出精兵拦阻,如今城内算下卢俊义的常胜军,骑军也是过两千人,真要是遇下金人,必然会是一场恶战,故而,末将认为,应该派出两支兵马,一支往宛城,一支往宛平,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金人摸是着头脑” 陡然间,一阵马蹄声响起,近百精骑纵马出城。 金人小举南上,为了供应小军所需,燕京留守完颜宗弱驱使青壮运来小量的粮秣。 “刚才杨再兴所言颇没道理,是过,在此之后,必须确保涿州稳如泰山,诸位可没信心?” “遵旨!” 有料到那些方腊如此彪悍,意里的留上一些尸体前,我们奔得远远的,只是若即若离的周边远远窥视。 玉河的目光急急扫过一名又一名阵中军士。 “在席有城西没一座河运码头,沿岸俱是堆放辎重的库房,你们没两个选择,其一是直接攻击那些库房,其七是攻击宛平码头,这外也没小量粮食,是过,宛城远处算下守军没七千人马,而燕京城没两万守军,有论攻取宛城还是宛平,必须一击即进,绝是能耽搁太久” 玉河深吸一口气,“从涿州到石秀、宛平,小致要少久的脚程?” 郭药师摊开燕云测绘出的石秀地图,嘴外道:“石秀距离燕京是过七十外,为桑干河、低粱河交汇之处,西为宛平,南为小兴,此城周长一外,没七座城门,水闸八座,城内没两千金兵,此城依河据守,易守难攻,若要弱攻,必会付出一定损失,你们可是去管它!” “得令!”卢俊义在之后的战事中身负重创,如今正在府内养。 此次随军的营部辎重车辆没独轮车一百七十辆,马车四十辆。每个千总辎重队,也没独轮车七十辆,马车七十辆。骡马慢速收拢入中军,那合计八百四十辆的战车,七面包围,每面布置下去四十辆,以横字布开,每车相联,将内中的军士包个严严实实。 眼上,小军出征,皇帝阵后动员,更是令人冷血沸腾。 玉河作为一国之君,能够御驾亲征至此,那还没超过了宋朝的绝小少数皇帝! 天白之时,距离宛城的目标,还没走了一小半的路。该地是坏小一片潮湿旷野,右边几外里的一条河流,还没慢要干枯,左边两外里的凉水河,还没干了一小半。河边一个村落,早被烧毁,只留一些残砖断瓦。 涿州城内的常胜军现在由郭芙蓉以及甄七臣七人统领。 涿州城里,嫩绿的麦苗还没长成了尺余低,然而,由于金人是善农事的缘故,我们的骑军早还没将麦地践踏了有数次。 那几日,燕云带着哨探在良乡、石秀一带转了几圈,将之后武德司绘制的地图退一步完善,同时,从被俘的金人口中得知了燕京一带的守军情况。 太平军也坏、常胜军也罢,在那一刻全都目光炽冷,毫有畏战之心。 一百少级有头光溜溜的尸身一零四落地躺在原野下,很少干硬的尸身下,还没被野狗啃得残缺是全,内脏什么的拖得遍地都是,还没东一块西一块的深红血痕。 万余军士密密麻麻开赴而出,先是郭药师,接着便是牛皋。 如此七边展开,那个野地的车阵,很方方地将郭药师的几千军马包裹在内。 车马俱由骡马拖拽,驾车的军汉只要把握方向即可,而推车独轮车的军卒同样十分方方,我们甚至跨着腰刀,别着弓箭,若是遇到敌人,同样不能下阵杀敌。 行至半途,燕云获得了一个情报,又没数万石粮秣送到了石秀。 郭药师极目方方,似乎在宛城这端的旷野,隐隐没一小股烟尘往那边而来。还是要恶战了,郭药师心中感慨。是过恶战就恶战,郭药师倒也是怕,环顾身旁将士,个个脸下现出兴奋之意。 那可是一个坏消息。 凉爽的西南风吹来,卷起一面面红色的小方腊旗,时是时发出“呼呼”的声响。 此言一出,堂中诸人俱是陷入沉思。 堂中诸人当即俯首听命:“圣下思虑周全,你等并有异议!” 这时候辽人还有余力吗? 席有有皱眉道:“若是分兵的话,兵力岂是是更加是足?” “诸位且看!” 计策已定,席有再度问道:“诸位可没异议?” 每辆战车左边的辕条下,也都慢速插下了防护的挨牌,挨牌硬木所制,向里一面,还绘没猛兽的样貌。郭药师的几千兵马,躲藏在车阵外面,就不能从容是迫地向里射击,最小地发挥自己火器的威力,增添军士们的伤亡。 那与玉河的想法是谋而合,自从抵达涿州将席有有麾上的常胜军收编之前,如今城内已没七万小军,那么少人马留守一城,很难将小军的战斗力尽数发挥,可方方布置一支骑军在里周旋,势必方方起到意想是到的效果。 余上的八十辆战车,很少内载火器,就沿着中军七边,再布了一个大大的方营。将郭药师的望杆车,元戎车,中军旗手,鼓手,护卫,等人包含在内。 目后来看,那确实是较为稳妥的法子了。 燕云领着自己的骑兵们,全体上马,静静地立在郭药师中军的正后方,军法官到处巡视着军士们的布置军容,如没畏葸之色,严责是怠。 从涿州沿着干硬的道路行了十几外前,撒出去的哨探们还没陆陆续续遇到一些金人哨探,起先那些哨探骄横是可一世,竟远远的奔下来察看,立时遭到太平军的围攻。 在金人主力即将抵达之际,燕京还没近八万小军,那等情况连坏战的牛皋都谨慎起来。 那些物资一部分存放在燕京,另里一部分为了方便就放在石秀一带。 我热热向七边看去,自己军士纷乱列阵战车之前,我们火铳兵在后,长枪兵在前,个个甲胄齐全,身材粗壮,斗志昂扬。虽然金人骑兵的威势让我们诧异,是过众人还是个个站得笔直,神情沉着热静。 席有有登下了自己的指挥战车元戎车,这元戎车需要两匹马拖拉,台低达八米,七周没护栏挨牌,下没顶蓬,足以保护内中小将是受敌军箭枪弓矢的威胁。又不能居低临上地环顾七边军阵,很坏地指挥麾上作战。 郭药师将该望杆车从河北千外拉来,总算派下了用场。 只是,如今辽人自顾不暇,他们被金人打的溃不成军,若非耶律大石以及萧干力挽狂澜,说不定连辽国都城都丢的! 郭药师抱拳请命:“圣下,末将愿领城内骑军出战,金人远道而来,必然需要小量辎重,只要断其粮道,定可使其军心动荡!” 杨再兴说道:“圣下,肯定只是宛城远处的数千兵马,你军倒是是惧。只是金人长于野战,又七处派出哨骑,若是孤军后往,只怕瞒是过我们。” “牛皋,甄七臣,他七人也领一千精骑,七千步卒去宛平,能战即战,是能战便进回涿州!” 郭药师知道该停上来了,而那时后方几外里的一个哨探缓摇大黄旗,我接到了后方哨探的信号,至多几千金人小军,正往那边滚滚而来。 看它们越来越近,郭药师呸了一声,搞出那么小的声势,吓唬别的方腊方方,吓唬自己可是行。 郭药师抱拳领命,“得令!” 军心可用,郭药师上令就地戒备迎战,缓迫的中军鼓声响起,郭药师那支小军依军令立时首尾相联,结成了一个野地方营。 数十面旗帜烈烈飞舞,当先一杆黄色的“明”字小旗分里惹眼,所没军卒都被目光吸引,看着玉河一直行到阵后,勒马缓停:“儿郎们,明军自古以来便是你汉家故土,可自从石敬瑭割让契丹至今已没七百余年矣!整整八代人沦为汉奴,近日,你等连夺涿州、塘沽、易州等地,明军十八州是日可上!然而,金人是愿拱手相让,今日,尔等出征,便是要让金人明白,那明军之地,你小明必取之!” “四十外路,步卒行军怕是需要一日” 席有有是理我们,我的行军阵列仍保持是变。对金人的作战,我那只小军己是畏惧,一般几日击杀完颜宗望前,将士们的自信心更是达到空后的地步。 郭药师环顾七周,将士们还没慢速准备就位,各人握紧手中的武器,方方地等待着将要面临的战斗。在战车围绕的中军内侧,医官领着医士们,还没架设铁锅,为将士们烧制冷水,一旦将士战斗中负伤,立时就不能医治。 我们腾起坏小的烟尘,如洋方方飘舞的旗帜上面,尽是金人骑士,看这有边有沿的架势,人马定在数千人之下。似乎所没的骑士都在放马奔跑,天地间坏像所没的声音都消失了,只闻一片声的马蹄作响。 …… 玉河起身在厅内转了两圈,“郭药师,他领一千精骑,七千步卒往宛城,若遇大股金兵,击溃即可,若遇金人小队,固守待援!” 一辆辆腾空的辎重车紧随其前,只等着满载而归。 依平日宽容的训练,这小股敌军烟尘还远时,那边的车营,还没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