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大用：1》 第1章 大婚 06年2月3号，这一天确实非常热闹，早晨就是一大堆穿着警服的年轻人，骑着十来辆红漆漆成的自行车，跟在一对穿着大红婚袄新婚夫妇的自行车后面。 只有董则坐在一辆偏三轮摩托车上摄着像。 到了晚上，天海酒店里面人声鼎沸。 等到杜大用和叶淑青走到舞台上面的时候，现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桑叔拿着一个红色的册子走了上去，站在了麦克风跟前。 “今天是年初六，也是我侄子结婚的大喜日子，有幸在今天能够作为我侄子的证婚人站在这里，和大家共同见证这个幸福时刻。” “以前我是大用的领导，现在我是大用的长辈，等于是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他从一开始进入公安系统，就是一名年轻有为的新警察，这个可不是我这个原领导故意吹嘘的，他从警五年多将近六年的时间，他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淑青是个好女孩，为什么我说她好呢？因为作为一个女孩，她和大用相爱以后，对他的工作支持力度是非常非常大的，别以为这句话是什么套话官话的，我就想问问，现在哪个小年轻谈个恋爱不要花前月下的？哪一对相爱的，是恨不得天天都能卿卿我我的？可是淑青知道大用热爱什么，懂得大用想要追求什么，她没有计较这些，更多的是给予理解和包容，所以淑青在我的眼里，现在是个好女孩，以后也一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这会儿底下掌声一片，尤其是杜家伟，这会儿真的是老泪纵横，不停的抹着眼泪。 杜妈和叶淑青父母这会儿也是轻轻抹了抹眼睛。 杜大用看着底下的亲人，眼睛也是莫名的湿润了，只有叶淑青站在那里傻乎乎的笑着。 “这对新人在今天这个日子，能够在大家的见证下喜结连理，也是他们两个各自对他们爱情的见证，现在我们再次给这对新人掌声，祝愿他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下面有请双方的父母上场，给这对新人再次送上祝福！” 桑叔说完，朝着底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爸杜妈，叶父叶母立马就上了台。 接着司仪把整个改口的流程再次走了一遍，这是杜妈特意要求的，就连桑叔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叶淑青喊过一声妈以后，杜妈接过司仪递过来的话筒说道。 “这一声妈，叫的我踏实，叫的我高兴。大用小时候我没有照应好，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没办法重来一次，现在在今天，你们两个成为一家人，就应该在以后的生活中，彼此照应好彼此，从我和淑青认识到现在，我觉得他桑叔说的没错，淑青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媳妇，好母亲，为此我决定，把我新开的六家奢侈品店铺，三家大型超市全部转给我的媳妇，叶淑青，黄律师，请你上台！” 一个看着就精明强干的中年男子拿着两本册子就走上了舞台。 “这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一点心意，儿媳妇，我相信你！来，签字！” 叶淑青还真的没想到杜妈来这一手，只能尴尬的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叶淑青这才拿起笔唰唰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邢朝辉坐在桑叔旁边，笑着和桑叔说道。 “大用母亲大智慧啊！从此大用无钱财后患。” “邢秘书长，这是大用父亲和大用母亲一起商量的，大用父亲还夹带了一些私货进去。” 桑叔这会儿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 “这下财产在明面，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大用这上面做文章了。” “桑sj，你是真的对大用比大用亲叔还亲啊！” “邢秘书长，那你可是矮了一辈，你还真的比大用亲大哥还亲！” 邢朝辉听完嘿嘿笑了起来。 2月5号，杜大用和叶淑青已经到达京城。 当天晚上，杜大用就和邢朝辉在一处茶馆碰了头。 “大哥，忙着结婚，想来京城都没辙！” “我不是去了嘛！之所以不能台上展示那幅字，你要理解一些！以后就裱起来挂在家里卧室，这才是低调。” “大哥，我现在关心的是，明天我就要去部里报到了，可是现在除了一个董则能确定下来跟着我，我这破案也没帮手啊？” “部里能给你借调的权力，这个还不够吗？是不是结婚结傻了？” “大哥，我家淑青差点就要成老佛爷了！我现在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我生怕我睡觉太鲁，压着她了！” ““那是你的事！明天去部里，想着借调哪些人才是真的，因为下周三你就必须要到平楠市，家里的事情，交给你母亲吧，你母亲那个人非常强大的，所以家里你也不用操心，平楠那地方是山区，空气质量很好，可以让你媳妇去待一待的！” “大哥，我就不折腾了！就像你说的，我妈能搞定！” 第2章 霍局长 邢朝辉拿出香烟，杜大用想了想还是接了过去，然后帮着邢朝辉点了火。 “这次让你去平楠市，是我领导的意思，主要目的是要看看你的成色，如果破的干净利落，对你以后的发展，可能会有莫大好处，这个你要记在心里。” “知道了，大哥！就算领导没说，案子到了我这里，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大哥是知道我啥样的。” “部里五局这次成立了一个重大疑难积案处理直属大队，你是大队长，人员组成不超过十二人，具体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 “能为你争取这个，领导给了一些意见，所以希望你好好珍惜。我这一届秘书长结束，可能就要离开领导自己出去拼搏了，而你，可能以后就是我的助力，我的意思不是那种什么结党营私，形成小团体，而是真正为老百姓做一些实事，这就需要一些正直无私的人和我一起共同努力。” 杜大用听完，慎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大哥，咱们一起努力，我为民除害，你为一地老百姓谋福祉。” 邢朝辉听完，笑着用力拍了拍杜大用的胳膊。 “你赶紧回家！我晚上的飞机，马上就走！有事电话联系。” “大哥，保重好身体，这个是最最重要的。” “你也是，注意安全，马上要当父亲的人了。” 6号早晨八点不到，杜大用开着自己的奇瑞来到了部里五局。 被带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杜大用还是懵懵的，因为这会儿夜里是真的睡得不踏实。 进局长办公室之前，杜大用才用力搓了搓脸，龇牙咧嘴调整了一下紧张的面部肌肉。 “霍局长，杜大用接到调令前来报到。” 杜大用一进去，立即立正敬礼，大声喊道。 一个五十多岁，花白头发的老头也在笑着看着杜大用。 “坐坐坐！凭空得了个宝贝，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天晚上下班回去还喝了一小杯酒。” 杜大用坐下来就看到这个霍局长桌子上面全是烟灰，几十本卷宗都在他办公桌两边放着。 “抽烟吗？大用同志。” 杜大用赶紧掏出自己的香烟散了一支。 霍局长自顾自的就点了火。 “大用同志，我这儿就是个干活的地方，别人都以为我是啥大领导，我自己可不这么认为，在我眼里，能破案，不贪不占，不损人利己，不拉拢关系的刑警，就是个合格的好刑警，才能对得起我们头顶上这块金盾。” “听说你要来，我把你所有破获的案件都看了一遍，除了那些我没有权限的，我都仔细看了，我当时就拍了桌子，哪怕手疼，我也叫了好！心里想着，这回总算让我捞着了大将。” 霍局长旁若无人的得意劲，让杜大用都有些挠头啊。 “听说带了一个通讯员过来，还有没有要带来的人？只要来，来一个收一个，多多益善，如果你的大队人满员，你那儿还有要来的，我继续开绿灯！” 杜大用听着瞠目结舌，这部里的刑事侦查局就这么缺人的吗？ “岁数大的我不缺，就缺你们这样年轻的，去年部里还给我这边塞了五六个新人，可是能力方面还有所欠缺，杜大用，别看我们局里来头还不错，可是也不能总是朝着底下伸手的，前几年在好几个省挖了几个正当年的，现在只要开大会，人家都不带搭理我的，生怕我提什么不合适的要求。” “霍局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向您说说我的想法行不行？” 杜大用真怕这个霍局长继续说下去了，到时候保不齐就要让他出去挖人去了。 “尽管说，你别把我当局长，把我当个前辈就可以，因为我就是个老刑警，也干了一辈子刑警，年轻的时候有太多机会可以去别的部门，可是我只爱干刑警。” 霍局笑着朝着杜大用说道。 “霍局，我呢，估计要带九个人过来，借调手续您得帮忙，这个借调的名义以我的名义来，不让您担着，我这个大队满员十二名刑警，算上我一起，我给您留两个名额，在我这个大队里面锻炼锻炼，一两起案件结束，再换两个，您看这样可以不可以？” 杜大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霍局长应该是有让他培养新人的意思。 霍局听完杜大用的话，桌子一拍说道。 “都说杜大用同志思想开放，懂得灵活变通，我看这个夸奖还不够，说的太谦虚了！依我看，就是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执行力更是一般同志达不到的！” 霍局说的唾沫横飞，可是杜大用感觉好像自己又给别人装了进去。 第3章 新丁两个 霍局说完，把桌子上的烟灰往他坐的那边抹了抹，然后拿出一本厚厚的卷宗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咱们局里是一个大队一个大办公地点，里面什么都有，而且不是在这里，具体地址过会儿我给你，位置有点儿偏，毕竟京城寸土寸金的，这大楼里面也施展不开，所以当年我们前辈就用这里的黄金地段换了很多办公地点，那会儿经费也少，不像现在，经费要充裕很多。” “这是上级领导点名让你侦破的第一起重大疑难积案，当年案发地点在闵省平楠市鸥山市西嵩镇。” “现在你不用着急看卷宗，这里我给你三天时间把队员组满，你借调十个人，局里出两个，闵省省厅，平楠市局，鸥山市市局都已经收到我们局的通知，你去了以后，不用考虑办公条件，那边都会安排好。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要借调的人员名单给我，局里马上就会开始落实借调问题。” 杜大用也没有废话，直接拿出一张名单，双手递给了霍局。 “傅诚，汤帅帅，赵幽燕，李泽林，沈锐，鲁欣，周如龙，乔川，董则。我马上来办！” 霍局一边念叨着，一边就喊了起来。 “小吴，来一下！” 刚刚带杜大用进来的一个民警立即就跑了进来。 “霍局，杜队！” “把这份名单拿到人事那边，让人事出借调手续，告诉他们抓紧时间，不是抓紧，只有两天时间，必须办好，借调人填杜大队长的名字。” 杜大用听着嘴角都在抽抽。 “另外，把晋扬和房娟叫来。” 吴秘书拿着那张纸敬了礼就跑了。 霍局这会儿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这是你的直属大队地址，原来是京郊一个村办小学，前年是重案应急大队办公的地方，去年成立了重案应急处理中心，所以那地方就空了出来，我这边已经给你这个大队配备好了后勤人员，总共三个人，一个保洁，一个大厨，一个门岗，人员不多，主要是考虑到你们在大队的时间少。你们不在，他们就回五局，你们回去，他们就提前去你的大队。” “车辆配备，两辆轿车，一辆帕萨特，一辆桑塔纳，一辆刑事勘察车，还有一辆警用皮卡。今天已经派人送了过去，都是加满了油，如果这次你们不用，局里需要用的时候，也会拿着借用一下，这个有没有问题？” “霍局，没事！我们马上去闵省，肯定不能开车去的，您都已经各方面通知好了，已经帮着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问题。” 杜大用觉得这样也挺好，就他们这样一个大队，基本就是到处跑的大队，说起来有个办公地址，那不过就是面子上好看一些，队员们有个放衣服的地方。 “霍局，那我先去办公地址看看，然后就在那里等着队员到来。” “别着急啊，两个新民警马上就到，都是公大毕业的，公大的！” 霍局笑眯眯的朝着杜大用强调了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个霍局长几乎已经把他的老底摸得清清楚楚。 “报告！”“报告！”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三四岁，警衔都是一杠二。 “霍局，大队长，你们好！” “霍局，大队长，你们好！” 两个小警在霍局招手以后，立即来到两个人面前立正敬礼。 霍局和杜大用这会儿也站起来回了礼。 “杜大用，这是晋扬，04年从公大侦查系毕业来五局的！” “学长好！我叫晋扬，向您报到。”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 “这是房娟，04年从公大刑事科学技术系毕业来的五局。” “学长好！我叫房娟，向您报到。” “杜大用，你这两个学弟学妹就交给你了！不认真你随便收拾，敢和你犟嘴，你直接给退回来，我亲自收拾。” 杜大用只能无奈的笑着。 就算他给这俩胆子，这俩也不敢如此造次，除非傻了。 霍局长现在还要特意点出来，就说明这俩就是他亲自去公大弄来的宝贝疙瘩。 “霍局，那我先带他们走了，咱们争取早一天过去，也能早点开展工作。” 霍局这会儿还从抽屉里拿出两包烟塞给了杜大用，无论杜大用怎么推辞，霍局都给塞了回去。 杜大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领导。 “大用，记得轮换，这个很重要，我离着退休也不远了，就想着多出点苗子，我就一个闺女，没啥负担，给你们各个大队长塞点烟，你们教导起来也认真一些。” 杜大用这会儿对这个霍局肃然起敬，立即很是标准的立正敬礼。 第4章 新大队 两个新丁一看杜大用非常严肃的敬礼，赶紧跟着就敬了礼。 “霍局，您放心，保证悉心教导，有您这样的领导是我们年轻警察的福气和运气。” 霍局摸了摸花白的头发，笑容显得特别憨厚。 两个新丁出门抱着一堆卷宗，跟在了杜大用后面。 到了车子那里，杜大用朝着两个人说道。 “卷宗放后排，晋扬开车，房娟副驾，我坐后面。” “是，大队长。” 两个人同时说道。 “以后叫我杜队就好，别大队长了，认路吧？” “大……杜队，认路！我和房娟都去过那里，里面都是我们收拾的，还有我们在京城的一些同学。” 晋扬接过钥匙朝着杜大用说道。 “那我过会儿看看你们的成果！出发吧。” 杜大用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杜大用被房娟叫醒以后，才看了看手表，路上用了一个半小时还多点儿。 下了车以后，杜大用四处张望了一下，场地不是很大，连带院子最多也就一千多平两千平不到。 门口大门那里只有一块崭新的长方块铜牌子，上面写着，公安部刑事侦查总局九大队。 两米多高的红砖围墙，上面插满了生锈的铁钉。 大门是那种老式的对开大铁门，左边还有个小铁门，小铁门旁边就是一个平顶的房子，应该就是门岗，在过去就是传达室。 晋扬这会儿已经推开了大铁门，把奇瑞开了进去。 杜大用往里瞅了瞅，里面地面还可以，虽然到处开着裂，最起码还是水泥铺的。 靠着传达室旁边是个篮球场，还有一个升旗台，篮球场上四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停的整整齐齐。 进门右手边就是食堂，开水房，还有三间留置室。 正面就是两排平房，第一排大概有四五间，第二排看着要长一些。 “杜队，这里面一共有二十二间房子，前面是办公室，审讯室，会议室，都是原来教室分割的。后面一排就是宿舍区，还有个洗衣房。” 房娟在杜大用后面给杜大用介绍了一下这里大概情况。 “杜队，暖气这里不是集中供暖，得烧煤，不过现在这里只有二三百斤煤，最多也就烧几天的。” “够了，没啥意外，我们后天就出发了。去会议室看一下去！” 晋扬这会儿也停好车，跟了过来。 杜大用走进会议室，觉得布置的还可以，就和学校教室差不多，不过黑板上方多了两盏灯，桌椅板凳也还算比较新。 “杜队，食堂师傅去买菜了，保洁员要等我们离开以后才会来，门岗执勤目前没有安排，需要我们自己值班。” 晋扬尴尬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没事儿，去宿舍区转转。” 杜大用说了一声，房娟立马朝前带着路。 直到到了宿舍区，杜大用才露出了笑容。 “宿舍区还不错，床架是新的，被褥都是新的，回头咱们把暖气烧上，要不然这个天气得冻死在这里。” “中午在这里吃完饭，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我把你们的师姐师哥的电话留下来，你们挨个联系好，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你们明天忙一下，把人接过来，明天晚上我到这里，他们应该也就都到齐了，现在咱们烧暖气去吧！” 忙活一番，杜大用留下联系方式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傍晚，杜大用开着车回到了大队。 这会儿已经能看到整个办公室全部是亮着灯了。 “汤帅帅，赔钱！你说杜队四点就得来，这马上就五……” “沈锐，你别吵吵，杜队已经来了！杜队说了，队里不允许赌博，一会儿本钱还你们，我这样就是防止你们受骗上当。” 这会儿大家都已经看到车灯照了进来，所有人一下全部跑了出来。 杜大用从车上下来，拿着警用棉袄就走了过去。 “大家好！” “杜队好！立正，敬礼！” 傅诚率先立正敬礼，其余人全部立正敬礼。 杜大用回了礼以后，指了指黑了的天说道。 “要不是有反光条，我都看不见你们敬礼，赶紧回屋，冻死人，还跑出来敬礼，老傅这是去培训了啥？” “杜队，老傅说他去学习了侦查和犯罪学，我看着像学了礼仪！” 汤帅帅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汤帅帅，这次来我的大队会不会耽误了你的前程啊？” 杜大用把棉衣递给董则，笑着和汤帅帅说道。 “那不能！老宁今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和他换一下，让我去当分局长，他来这里，我让他晚上做梦时候想一下就行了。” 众人听完一片笑声。 “大家卷宗看了没有？我看这里灯火通明的，合着不能浪费电就为了你看我我看你吧！” 杜大用走进会议室，第一句话就是关于案情的话。 第5章 介绍案情 一说到案情，所有人立马各自找位置就做了下来。 董则就开始准备起投影仪这些设备。 十来分钟以后，投影幕上出现了卷宗第一页。 杜大用今天白天看了一天的卷宗，对这个案子几乎是了如指掌。 “说说看，从晋扬，房娟开始，说错了没关系，这儿都是你们的前辈，会议结束，可以再去请教。” 杜大用笑呵呵的对着两个刚进队的小将说道。 晋扬举了一下手，杜大用点点头，晋扬立马站起来朝着众人鞠了一个半身躬。 “各位前辈，我叫晋扬，我今天看卷宗的时间不长，只能说有点儿小小的感受，达不到杜队说的那种分析。” “杜队，这起案件发生于95年11月7号晚上十一时左右，案件发生地在鸥山市西嵩镇西山村7组26户。死者为两名女性，其中一名女性腹中还有一个五个多月大的胎儿。” “两名女性，分别叫郑双兰，童追凤，其中郑双兰为童追凤的婆婆。” “郑双兰出生于56年，72年结婚，共育有一子一女，其中女儿陈芳出生于1973年，儿子陈军出生于1975年。” “其中陈芳于1992年出嫁，陈军于1994年结婚。 “童追凤出生于1976年，于94年嫁给陈军。” “在1986年的时候，郑双兰丈夫，也就是陈芳，陈军姐弟的父亲陈世伟去世，死于急性阑尾炎造成的肠梗阻。” “从陈世伟去世以后，郑双兰没有再婚，直到95年被杀害，还是单身状态。” “咱们再看童追凤，童追凤本人并不是闵省人，其户籍地址为西赣省富洲市自熙县石武镇大园村一组19号。” “1993年童追凤和陈军认识于闵省天浦市的永盛鞋厂。根据当时调查的情况，两个人在恋爱期间，就已经有了同居关系。” “童追凤父母当时并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可是童追凤执意要嫁，最后由郑双兰支付给童追凤父母八千八的彩礼，这门亲事才被正式确定下来。” “陈军和童追凤于1994年十一期间结婚。” “在1995年七月，陈军得知童追凤怀孕，便将童追凤委托给他的母亲照顾，一人独自出去打工，打工地点在闵省荃洲市，工厂名称为瑞克制鞋厂，陈军是个熟悉制鞋工艺的老手，所以刚去工资给的还是很不错的，一个月600块钱，包吃喝住，加上加班工资，一个月能挣到800左右。” “根据当年的走访资料，陈军一直到他母亲，妻子遇害才赶回去。” “同样根据当时查访资料来看，陈军上班三个多月期间，一共给家里寄回去了一千八百块钱。” “杜队，各位前辈，这些都是我刚刚熟悉的内容，目前我还没办法分析。” 晋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杜大用心里其实已经很高兴了，晋扬今天都在不停的接人，而且刚刚是完全脱稿，生凭记忆力去说的案件案情，这个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很好，你这个表现，我已经非常满意了！来，房娟，你来接着说。” 房娟有晋扬打样在那儿，所以站起来再鞠躬的动作都和晋扬一样。 “杜队，各位前辈，我叫房娟，我其实对于案情也没有到熟悉的地步，更谈不上分析，只能给杜队和各位前辈介绍一下当时的案发现场。” “这起案件发生在山区，刚刚晋扬说的7组26号，其实是在靠近山的左边，而整个山的左边，也只有郑双兰一户人家，其中7组最后一户27号，还住在半山腰上，直线距离距离郑双兰家不远，可是山区根本无法按照直线距离，实际从郑双兰家到27户陈小勇家还要步行一千二百多米。” “犯罪嫌疑人是夜间入户，郑双兰家的门栓上有拨动痕迹，当时的现场勘察报告第七页上附有照片，能清晰看见拨动的痕迹为新鲜痕迹。” “当时的侦查员，根据现场脚印，确定犯罪嫌疑人应为一人。” “郑双兰和童追凤死亡原因为失血性休克死亡，其中郑双兰身上有刀伤四处，致命伤为左腋窝下方的刀伤，根据法医后期的解剖，犯罪嫌疑人那一刀是从左腋窝下方斜插进入身体的。” “这一刀直接造成郑双兰心肌破裂，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解剖郑双兰的时候，郑双兰左胸腔已经积满血块。” “童追凤身中六刀，其中最为残忍的一刀就是犯罪嫌疑人划开了童追凤的腹腔，切割长度为16.42厘米。而且这只是童追凤致命伤的一处！” 房娟以为大家会有些惊讶，结果发现一点儿都没有，大家还在等着她继续发言。 第6章 老友聊天 杜大用这会儿说了两个字，继续！ 房娟这才解除了自己的尴尬，立马点了点头接着往下继续说了起来。 “童追凤不仅是腹部那一刀是致命的，还有和郑双兰一样的位置，左腋窝下方，还是斜插入刀，童追凤一样心肌破裂，解剖时左胸腔内有大量的血块。” “最后一处致命伤是在童追凤的左耳下方，这一刀还是斜刺的，造成童追凤颈动脉断裂。” “案发现场除了犯罪的血鞋印，还有血手套印，法医在尸检的时候，发现郑双兰有被性侵的痕迹，不过没有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生物检材，法医认为当时犯罪嫌疑人是采取了避孕方式性侵的，不过更多考虑是在郑双兰死亡过后，犯罪嫌疑人才实施的性侵行为。” “而童追凤没有遭受到任何性侵害。” “杜队，我只看到这里，剩下的还没来得及熟悉。” “很好了！能脱稿把现场大概情况描述的比较清晰，还是在今天这么忙碌的情况下，你和晋扬已经难能可贵了，大家鼓励鼓励！” 会议室顿时掌声一片。 杜大用随即也站了起来说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的飞机到闵省府州市，鸥山市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办公地点，咱们到了那里再继续讨论案情，晚上休息之前，可以看一下，明天飞机上可以看一下，后天正式开始阅卷，读卷，析卷。散会！” 杜大用说完，朝着傅诚招招手说道。 “傅诚，一会儿去我宿舍，说会儿话。董则，把我东西拿上。” 杜大用随即就出了会议室，直奔他的宿舍就去了。 “主任，您这个茶叶要不要换啊？” 董则跟在杜大用后面小声问着杜大用。 “现在没事了，以后叫我师父就行，就是立马地位就会低了一些，能不能接受啊？” 杜大用笑着和董则说道。 “师父，那没事，我多点师叔辈的，还能找一些便宜呢！不过和晋扬，房娟可得各论各的，要不然我就吃亏了。” 董则有些不服气的说着。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一会儿我和你傅师叔聊聊天，你给你傅师叔也泡点茶，然后去你李泽林师叔那里取取卧底经验，就说我说的！” “好唻，师父，我过年从家里给你带了一斤茶叶，我知道师父您不收礼，可是这是弟子孝敬您的，您不能当成礼物。” “不够，再买两条烟，酒就算了，折合成香烟吧，还得办两桌酒，这都是你要掏钱的，这个可以向乔川取经，乔川那会儿拜铁师傅当师父，那可没少花，合着你不能亏待我这个师父。” 杜大用笑呵呵的说着，董则在后面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回到宿舍，泡好茶，董则立马拿了四条烟放在了杜大用跟前，规规矩矩给杜大用行了拜师礼，这才离开了杜大用宿舍。 没一会儿，傅诚一只手里抓个茶杯，一只手里夹了一支烟，哼着小调就来到了杜大用宿舍这里。 “杜队，我来了。” “进来啊，你还指望我给你开门不成！” 杜大用这会儿穿着一件羊毛衫，正在整理着东西。 “董则呢？这小子不给你收拾东西吗？” “我收徒弟是教人家本事的，也不能啥活都要别人干啊，真的那样下去，我四十不到看着就和官老爷差不多了。” “换杯茶，董则那小子孝敬我这个师父的，你也尝个鲜。” “那敢情好！师叔沾点光也是应该的。” 傅诚这次培训回来，明显要开朗了很多，而且和杜大用的距离不仅没有生分，还显得更为熟络。 “老傅，你和你家蔡警官啥时候结婚？” “今年下半年，到时候你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 “我先掰一下手指头算算，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让我孩子赶上他大伯的婚礼。” “你放心，十二月份结婚，我家那位，都要把我和她的生辰八字算的两家祖坟都要冒烟了。” 傅诚乐不可支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看来这次培训对你影响很大啊！还是你老傅还没进入到案件之中，所以本性没有暴露？”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扔了两包烟给傅诚。 “自己拆自己拿着抽，我是戒不掉，你这是咋了？我感觉烟瘾还越来越大了。” “培训时候哪儿有你跟着张凤英教授后面轻松，天天研究各种各样的案件，能不抽吗？一起培训的男男女女二十一个，就没一个不抽烟的，哪个都是熬夜大神！” 傅诚也是无奈的朝着杜大用吐槽。 第7章 深谈的目的 “早知道830案件这么精彩，我培训个屁！我感觉我都吃了大亏了，就连我家老蔡都说我失算了。” “不过可不是什么功劳，老蔡在乎那些个，我不在乎那些，我在乎的是这么精彩的案子啊！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想想宁和玮！” 杜大用能理解这个案痴的心情，对于什么立功受奖，傅诚根本无所谓的，他就是喜欢那种追求案件真相的过程。 “对对对，宁和玮，哈哈……” 老傅一下就笑了起来。 “老傅，你这是培训去了，还是去了精神卫生医院？” “宁和玮是没敢和你打电话，他差点给汤帅帅气到吐血，然后想着到我这儿讨安慰，结果让我说的差点气的气绝身亡。” 杜大用都能想到这两个人是怎么损的宁和玮。 “你和汤帅帅是不是从电话开始到电话结束都叫的宁局长？” “那当然！帅帅说他的电瓶车被人偷了，找他报警，让他帮忙找找，和玮差点顺着电话线就过来掐死帅帅了。” “我告诉他，杜队非要让我来，哪怕培训没结束都要来，我问宁和玮，你有没有给他打电话，宁和玮就把电话撂了！” 杜大用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只是个时间差的问题，傅诚同样也要脱离一线一段时间的，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间，哪怕汤帅帅也是如此，不在基层锻炼锻炼，以后再想往上走，那几乎不可能的。 干刑警的都知道，有时候破案会很有瘾，尤其是大案要案的案件，前期的时候，几乎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宁和玮现在只是锻炼的时间太短，所以有些不习惯突然从一线到琐事太多的环境下去工作，真的有个两年下来，宁和玮这样的才是杜大用以后的得力干将。 “案件我看了……” “打住！今天晚上不谈案件。” 傅诚刚开头，就被杜大用打断了。 “啥情况？” “老傅，我们现在要以老带新，李泽林，赵幽燕，沈锐，乔川，周如龙，董则，晋扬，房娟，别看大案子跟过，其实对于真正的刑事侦查，他们都有所欠缺的，这也是我今天晚上主要想和你说的事情。” “我想着，通过调查这些重大疑难积案，能够迅速把这批人培养出来，让他们在刑事侦查上能够更上一层楼，我们几个经验丰富一些，就应该承担起这样的责任，而不是只是为了破案，现在破案对我们来说，仅仅就是一方面，提高他们对案件的敏感性，在案件侦查上的主观能动性，通过大量的案件，能够形成一些系统性的分析能力，这才是我这次挑人的主要目的。” “为什么我不用常敏？她还是我师妹，为啥呢？因为常敏对案件的敏感性也好，还是主观能动性也好，都比那几个强了太多。” “为什么我放着沙洋不用，非要用乔川？这也是个好苗子，接受新的知识快，理解能力还高，而沙洋是个老技侦，开拓型思维比起乔川就要差了一些。” “还有这次的鲁欣大姐，为什么我要用？就是补充我们薄弱的一面，无论你我，在现场勘查，案情推断，问题肯定有，但是不会太离谱，可是对于尸体的研究的方面呢？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这方面很弱，而鲁欣大姐性格热情，又是个老法医，年纪又和咱们大姐差不多，请教起来不会很尴尬，鲁欣大姐只会不遗余力的传授我们这些知识。” “老傅，别看我们现在立功很多，随着科技的进步，天网的构建越来越完善，以后我们破案肯定会越来越简单，但是一旦有了犯罪高手，又很容易让我们栽跟头，所以这些能够完善我们自身的本领，咱们还要继续努力学习和掌握，不为其他的，就为这些本领不会被丢弃，还要薪火相传。” 傅诚听着也是不断的点头，他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的这么多。 “老傅，所以别觉得宁和玮这几次不赶趟是什么损失，因为你也要经历这样的时间段，你也要有这样的经历，要不然怎么去做到我说的那些？” 杜大用最后还是语重心长的和傅诚交了底。 “行，今年到年底就这样了，明年我下基层，你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想要有更多的作为，就应该让自己能力更强，而咱们系统想要能力更强，就必须要在基层锻炼以后才可以，现在看来，今年我结完婚，就必须开始谋划这个事情。” 傅诚一边给杜大用递着烟，一边感慨的说着。 第8章 到达目的地 第二天一早，五局派了一辆大巴过来，一车把九大队十二个人拉到了机场。 下午两点半，一行十二人来到了鸥山市市局。 这次下来，是平楠市市局常务副局长亲自送来的。 所以刚到鸥山市局，杜大用一下车就看到门口挂了横幅。 “热烈欢迎公安部五局九大队各位同志” “林副局长，看来鸥山市局非常热情啊！” “刘西北同志以前最早就是在宣传口的，热情待客又是鸥山的传统，杜队可别多想。” 平楠市局常务副局长林烁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两杠三警衔的警察就走了过来，还差着几步路，就一边敬着礼，一边笑着说着话过来了。 “林局，杜队，欢迎欢迎，条件有限，只能挂个横幅，准备个便饭，赶紧里面请！” 林局和杜大用都笑着回了礼。 一帮人直接去了市局里面。 到了这里，众人都脱下了警用棉服，实在是穿不住了。 进了鸥山市局会议室，刘西北局长说了一些欢迎的话以后，就把话筒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下面请公安部五局九大队大队长杜大用同志讲个话。” 掌声响过以后，杜大用严肃了一下表情开始说道。 “大家好，我叫杜大用，这次来鸥山这里，主要就是为了侦破一起陈年旧案，也是当年被鸥山市局标记为1107案的案件，案件发生已经十年有余，侦破起来肯定会有难度，不过有难度，我不怕，我怕的是我们不够用心，不够团结，遇到案件瓶颈期会失了锐气。” “所以我在这里，先提几个要求，第一，设备要跟得上，通信网络包括在内。第二，人员要跟得上，要挑那种舍得跑，舍得问的刑警。第三，伙食要跟得上，因为疑难案件，一旦进入侦查程序，几乎没时没点，但是我们也是人，也要有良好的精神状态和良好的体力支撑。第四，各地协查，必须要经过我的批准，不能盲目要求其他地方，查一些无价值线索。” “第五，除了我们大队，有闵省省厅成立一个专案辅助组用于监督案件进展，其他各部门不允许再成立和1107案相关的其他组别。其中，平楠市局林烁常务副局长为辅助组常务副组长，鸥山市局刘西北局长为辅助组执行副组长。我的话说完了！” 杜大用说完以后，眼睛往下面一扫，看见所有人都是非常专注，这才收回了逼人的眼神。 接着，林副局长做了一个总结，会议到此结束。 晚上五点多，吃了饭以后，刘西北局长带着杜大用来到一处空的场地。 “杜队，给九大队配备了三辆三菱大越野车，一辆大海狮改造的刑事勘察车，你们办公地点，网络通信，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由我们市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大队长陈格界带你们过去，杜队，我这个局长毕竟是宣传口出来的，破案方面肯定欠缺很多，不过杜队这边的后勤，你尽管放心，鸥山市局绝对不会让杜队说任何一句难听话。” 杜大用伸出手和刘西北握了握说道。 “晚上的招待餐就看出来刘局长的用心了，实惠，有特色，还是自助餐，非常感谢。” “杜队，就凭你的名气，我都觉得我们鸥山市局小气了一些。” “刘局，一切以案件为主，咱们一起努力，争取早日破案！” 两个人寒暄过后，六辆车呼啸而去。 办公地点离着市局并不远，五六分钟就到了。 同样一个大院，里面是两栋小楼，一栋是三层，一栋是两层。 “杜队，三层那边是宿舍区，多功能会议室，还有十八间办公室。两层这边就是食堂，洗衣房，二楼是四间审讯室，两间询问室，还有四间留置室。所有询问，审讯，留置房间都有监控，楼道也有监控。这是油卡，里面有一万块钱，我不知道该交给谁，只能交给杜队安排。” 陈格界非常认真的给杜大用介绍了一下这里。 “陈局，明天早晨我们开阅卷，读卷，析卷会，你可以把当年一些侦查此案的老警察叫到这里来，让他们也旁听一下，假如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他们帮着记录一下，毕竟全看卷宗也不合适，还需要这些老同志给我们把把关的。” 陈格界听着立即答应下来。 “陈局，明天还需要你给我们大队准备一到两个向导，这里很多地方基本都是山区，我们要去走访调查，没有当地向导不方便。” 杜大用想了想，还是把他的难处提了一下。 第9章 讲解 陈格界只是愣了一下，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杜大用并没有去打扰队员，一个人在他的宿舍里面，开始再次翻阅起卷宗，到了十点，笔记记了十几张，这才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整个宿舍区这里都是大雾，而多功能会议室里面却是济济一堂。 “所有案件详细资料大家都是人手一份，相信这两天大家也都熟悉了，傅诚，说说你的意见，汤帅帅，鲁欣做好准备。” 杜大用坐在会议室的讲台上面，严肃的说完以后，傅诚就上台了。 董则立马打开了投影仪，傅诚画的现场图立马呈现了出来。 “从现场留下的血足迹来看，犯罪嫌疑人为一个人，有一定的反侦查经验，不过应该是通过电视或者期刊杂志学习而来。因为现场翻动以后，并没有进行复原，大部分翻动的物品上面都有血手套的痕迹，说明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有侵财意图的。” “如果是故意损毁现场，犯罪嫌疑人的脚印一般不会出现重复的踩踏痕迹，从血脚印的清晰程度来看，犯罪嫌疑人在一些衣柜，箱子那里停留了很久，说明犯罪嫌疑人在行凶以后，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有价值的物品。” “根据当年的现场勘察报告来看，犯罪嫌疑人对于被害人的房内情况并不熟悉，我们可以看一下现场图，被害人郑双兰的房子是平房，占地面积大概在二百二十五平左右，所以整个房子里面，类似于可以休息的房间大概有六间，但是一进门的左右两边第一间房间，一个是烘烤房，一个是晾晒房，并不是家中居住的地方。” “那么在现场一开始进入的鞋印是没有沾染血迹的，你们可以看一下，鞋印是一样的，犯罪嫌疑人是先右后左的进入程序。” “为什么我会说是先右后左？那咱们就要分析犯罪嫌疑人进入以后的痕迹，你们可以看一下右边留下的足迹，是不是有踮脚的行为？那就说明犯罪嫌疑人是怕惊醒了被害人，咱们再看右边第一个房门下的足迹，犯罪嫌疑人的足印是侧身才能形成的，这说明犯罪嫌疑人还是比较谨慎的。” “下面咱们再来看犯罪嫌疑人从右到左的足迹形成，这也是我说犯罪嫌疑人为什么先右后左的原因，你们仔细看一下，从右到左，全部是踮脚痕迹，没有足跟落地的情况，而到了左边房间门口，再看一下侧身站立的足迹，是不是有足迹移动的痕迹，这就说明犯罪嫌疑人在右边没有发现有人居住，他以为左边的房间是有人居住的，所以在这里的犯罪嫌疑人，应该是给自己加油鼓劲的，这才有了足迹移动的痕迹。” “要知道犯罪嫌疑人一开始实施犯罪的时候，心理是很强大的，从进门之前，犯罪嫌疑人就已经会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所以在右门口，犯罪嫌疑人是没有停顿和迟疑的，直接就是侧身站立，然后开门。” “当犯罪嫌疑人在这个房间没有发现有人居住，那么左边可能居住人的可能性，在他当时的心理上，就会放大这种可能性，这个中间他需要再次给自己加强一下心理建设，这个侧身站立，脚步再次移动，就说明了他当时的心理状况。” “你们肯定会问，为什么要研究这个呢？” 就连沈锐，李泽林，赵幽燕，晋扬，房娟都在下意识的点头，而鸥山市局过来的刑警都已经在迅速记录，能来的都知道，这次是一个提高自己能力的机会，那还不赶紧记录。 “说明犯罪嫌疑人肯定有过偷盗行为，或者是已经实施过同类型的案件，如果屋子里没人，就是普通盗窃案，如果房子里有人，就有可能演变成抢劫杀人案。” “为什么我要说的这么肯定呢？因为闵省山区的房子，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而且在山区的家庭，大部分家里都会种茶叶，有的会把烘烤房和晾晒房放在房子后面，那咱们就得看一下，被害人住宅的实际情况。” 傅诚说到这里，董则立马进行了图片更换。 “这是我查的资料，大部分山区茶农，为什么会把烘烤房，晾晒房放在房子后面，而郑双兰家会把烘烤房，晾晒房放在前面呢？当年现场这张照片可以看一下，在郑双兰屋后有个鼓起的山包，这个山包我们觉得问题不大，可是对于茶农来说，很重要，因为通风性能差了一些。” 傅诚用指示棍指着照片向大家详细的介绍着。 第10章 步态到决心 杜大用对傅诚这样的讲述非常满意，因为这样才是真正的传业授道。 “下面咱们再来看这几张照片，请大家结合卷宗一第四页。” 董则这时候已经把下几张照片和卷宗卷面投影上去了。 “咱们再次回到足迹上来，从犯罪嫌疑人运动足迹来看，犯罪嫌疑人应该有一定的盗窃经验，这点前面我刚刚已经说过，那我为什么拿出这组照片？赵幽燕你来说说？” 傅诚突然对赵幽燕就提了问题，弄得赵幽燕还有些措手不及。 “傅组，这是郑双兰住宅的户外图，从运动足迹上……” 赵幽燕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仔细看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犯罪嫌疑人只有一来一去的折返足迹，傅组的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们，犯罪嫌疑人实施盗窃或者杀人的目标很明确，而且实施盗窃或者杀人的准备很充足？” “你先坐下，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不是全部。我这里要说的是，犯罪嫌疑人实施犯罪的决心，这一组照片，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犯罪嫌疑人一进一出的足迹，犯罪嫌疑人前往郑双兰家的时候，是步伐紧凑的，而且步态均匀，每一步步幅的距离都在67-68厘米之间，中间没有任何停留驻足的痕迹，由此可见，侵财只是部分原因，那么就有可能涉及到情杀，狭义仇杀，广义报复性仇杀的可能。” “这里强调一下，狭义仇杀和广义报复性仇杀是两个概念，大家不要混淆不清，这个可以参考杜队对这两个杀人性质的分析。” 傅诚是这样一说，可是陈格界着急了，立马举了手。 傅诚看到以后，点了点头，陈格界马上开口说道。 “傅组长，你好！我们没有杜队的那个分析，能不能请您给我们鸥山市局的刑警说一下，谢谢，万分感谢！” 傅诚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点了点头。 “陈局，那我就浅谈一下。狭义仇杀，大部分形成的原因是因为邻里之间矛盾的延伸，或者是财产，感情上积怨已久矛盾的延伸，一般来说，这类仇杀，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相熟的可能性很高，实施犯罪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往往带有很大的宣泄性，犯罪嫌疑人实施犯罪以后，会具备一定的隐藏性。” “但是广义报复性仇杀，里面包含了无动机性杀人，广义仇恨杀人，这种报复性杀人，往往不具备预谋性，突发性和偶发性很强，犯罪嫌疑人实施犯罪行为，往往是针对社会无辜群体实施的恶性犯罪。” “此类犯罪嫌疑人实施犯罪的诱因，往往是因为仇恨社会，或者是仇恨某个比他强大且他不认识的人，或者对他自己所认为的不公，而去实施的犯罪行为。” “陈局，时间有限，我这里只能浅谈一下，私下里我会把杜队写的那份报告给你复印一份，刚刚杜队已经点头了。” “谢谢！谢谢杜队和傅组。” 傅诚只是笑了笑以后，继续指着照片说道。 “刚刚我们说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决心，这才是我们对以前案件定性为侵财性故意杀人存疑的地方。” “杜队很早就告诉过我，案件侦破方向尤其重要，那么在给故意杀人犯罪类型定义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所以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先推翻原来的案件类型的定义，对于侦查方向要重新梳理和明确。” “我们不能因为这起案件调查过其他动机，最后否决掉其他可能性就继续在这条路上调查，那么最后的可能还是一筹莫展。犯罪嫌疑人步态的稳定性，就已经说明，犯罪嫌疑人虽然对郑双兰的屋内情况不熟悉，不代表没有可能对郑双兰本人或者其他人不熟悉，这里面不仅仅是侵财，还有性侵。” “要知道在郑双兰死亡的时候，郑双兰只有39周岁，而且我们再看一下当年郑双兰的照片，郑双兰虽然是一个茶农，但是郑双兰个人形象还是非常不错的，也做了纹眉，在她的房间里，还有粉底，精华霜，睫毛膏，眉刷，等等用于化妆的化妆用品。” “我们来看一下这张照片，是不是和死亡后的郑双兰容貌相差很大？这是郑双兰在95年正月时候喝喜酒时候拍的，由此可见，单一定性为侵财性故意杀人，只能说是在调查摸底的时候，还没有摸透，摸细，摸到底！” 傅诚这会儿说话是带着一些小情绪的。 第11章 案研新方式 傅诚昨天研究案件研究挺久的，就是觉得这里有问题，一个悬案，在当年调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地方疏忽马虎了一些。 不过傅诚也能够理解，一起在95年发生的故意杀人案件，还是在山里，只要一开始没有查出来明显的犯罪嫌疑人，就会开始不停的查否犯罪动机，接着在调查的时候，警力又决定了摸底排查的范围，哪怕后来市局，省厅来人重新侦查也好，当时警力还是那样的警力，调查摸排走访的人几乎也还是那批人，这就意味着，查否的就是被查否了，最后只能按照现场的情况，从最大可能性去出发，也就是奔着侵财性故意杀人的方向去了。 那么当年查否的是否就是一定被查透的查否，这个在当时的案件总结中已经做了定性，总结中，查否的线索看起来已经做到极致，而且提到存在其他可能性很小，这个很小，就意味着可以忽略不计，最后定的方向就没有存疑了。 现在十年过去，刑侦技术正在逐渐发展，对于犯罪心理的研究也在逐步前进，而且有了相对完善的系统性侦查实践理论。 “所以我们这次来，第一步就是重新确立案件性质，把查否工作再次开展起来，对于曾经查证过的主要人员以及边缘人员重新进行排查。我先说到这里，下面有请汤帅帅同志发言！” 傅诚说完，底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汤帅帅拿着自己准备的东西交给了董则，然后拿起了傅诚放在桌子上的指示棍开始说话。 “傅组对于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以及我们后期要确定的侦查方向提出了很重要的意见。我呢，是对傅组刚刚的发言，进行了延伸，下面我们请看照片，并且要结合卷宗二的第三页。” 董则这会儿就忙着投影仪上的图像。 “傅组刚刚说了足迹在案发现场的重要性，我现在来说一下犯罪嫌疑人的习惯。” 汤帅帅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 “我们现在来看第一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犯罪嫌疑人现场翻动物品的痕迹。” “大家是不是觉得很杂乱？很无序？我首先说明，这个想法很正确。” 汤帅帅说完，底下笑声一片。 “可是，在这些杂乱无序中，我们也能找到有意思的痕迹。” “首先我们来看翻动痕迹一，二，三处，这是被害人童追凤的房间。” “翻动痕迹一是童追凤的梳妆台，童追凤的化妆品还没有她婆婆的多，但是我们可以看一下梳妆台左侧的抽屉，抽屉被打开，却没有太多的翻动痕迹，因为这个抽屉是童追凤放置卫生巾的抽屉，日期可见，是95年3月的，为什么上面卫生巾翻动了一点，下面的卫生巾却没有翻动呢？” “我们可以看见童追凤卫生巾的品牌虽然差了一些，但是童追凤摆放卫生巾却很整齐。别说童追凤为什么买这么多卫生巾，她的家里可是有两个女性的，在郑双兰的房间里面，我们可以通过现场照片发现，没有摆放卫生巾的痕迹，还有一点，这是山里，卫生巾保质期还是很久的，这应该是趁着什么活动或者便宜的时候，两个人中的一个一次性购买的。”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上面为什么有翻动痕迹，下面却没有，我个人觉得，犯罪嫌疑人使用的避孕器具就是从这里获取的，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在杀害童追凤以后，在翻找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了避孕器具，所以才再次进入郑双兰房间，对郑双兰的尸体实施性侵的，我们可以通过整个现场留下的血足迹，就能把犯罪嫌疑人在屋内的行动路线复刻出来。” “现在我们来看第二处翻动的地方，这是梳妆柜的另一侧抽屉，抽屉被拉开的幅度很大，几乎已经到了开启的极限，说明这里面肯定有有价物品，不过这里面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李泽林，你来说说，你觉得哪儿是有意思的现象？” 底下队员这下算是明白了，这是杜队有目的的在让傅诚和汤帅帅锻炼他们，因为这种提问不仅在听的时候要跟在节奏上，而且还要有自己的理解，这种理解还得是具象的理解。 就是脑子里面得有实时画面，还要在被提问之后，得立即在自己脑海里形成画面中，找出合乎问题的答案。 这种难度其实是非常大的，尤其是这次的案研会议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因为从傅诚开始读卷析卷的时候，就是全新的侦查角度开始的。 第12章 帅帅的析卷 李泽林站起来仔细看了看照片，最后摇了摇头，表示他还没有看出来这张照片有什么意思。 “有谁知道？可以举手回答一下，只要答出来，我给一包二十块的烟，杜队和傅组除外。” 停了将近半分钟，底下一个举手的都没有。 “既然没有人回答，那我只能自己揭示谜底了！” “大家可以看看，为什么说有有价物品，董则，把照片再放大一些。好！现在可以清晰的看见，抽屉的底部有大量的血手套的触点，有的成点状，有的是丝状，那么不管犯罪嫌疑人是否开灯还是用手电，说明他在辨别这些有价物品的时候，是一个个观察的，而不是全部拿走以后，回去慢慢观察的。” “这里说明两个点，第一。犯罪嫌疑人可能存在近视，因为你们看一下，最开始的血手套印是颜色深沉的，突然到了第二个就是颜色很稍微浅了一些，第三，四个颜色就更浅了，这说明犯罪嫌疑人在拿起第一样有价物品的时候，手套上的血迹可能干扰了他的视线，所以梳妆台镜框周围就有了第一个擦拭痕迹，可是我们知道，血液在手套上的存量不会特别特别多，第一次擦拭以后，继续擦拭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为什么？黑夜中的光影响到了他，为什么会影响到？近视！”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是我个人觉得有意思的地方。下面我们来想第二点，犯罪嫌疑人为什么没有直接装起来回去看？而是在案发现场一件件去观看？说明什么？犯罪嫌疑人可能知道陈军不在家，他的作案时间非常充足！从镜框上四次擦拭痕迹来看，这个抽屉里的有价物品不会超过五件！那么这个抽屉里应该就是黄金首饰类的东西，犯罪嫌疑人之所以观察仔细，说明了什么？他怕是假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又可以得知，犯罪嫌疑人对郑双兰家的经济实力是有一定了解的，要不然作案以后，肯定会迅速离开作案现场，逃之夭夭！” “同样在傅组刚刚说的足迹上也能看出来，犯罪嫌疑人作完案以后，并没有慌张离开，而是正常步态步幅离开现场的。” “下面，咱们再去看郑双兰卧室的情况，犯罪嫌疑人在哪里的翻动最大？衣柜！案发时间是11月7号，按照鸥山市往年的气温来看，这个季节的温度是多少？12-22摄氏度。从血手印翻动的痕迹来看，犯罪嫌疑人这会儿已经是从童追凤房间返回的状态，应该也对郑双兰刚刚实施过性侵，做完这一切，犯罪嫌疑人才开始翻动衣柜的。” “痕迹能够说明一切，因为这会儿翻动痕迹上有血渍的地方已经微乎其微，而郑双兰的双腿膝盖和膝窝两处，大腿后侧以及内侧两处，则满是血手套的痕迹，最后在郑双兰小腿位置，脚部位置，都是有深色血痕和浅色血痕，深色是要实施性侵之前，浅色是已经实施性侵以后，而衣柜上的浅色血痕，是不是和郑双兰脚部浅色血痕颜色基本一致？” “翻动衣柜应该不稀奇，但是这里犯罪嫌疑人有个明显的地方，董则，b组照片第三四五张，第二屏幕展示。” 汤帅帅一边指着之前的照片，一边对董则说道。 董则很快就把另一台投影仪对准了另外一块屏幕。 “这是第一二张和三四五张的对比情况，大家仔细观察一下。” 汤帅帅趁着这个机会喝了一口茶。 “房娟，你来回答一下，你觉得哪里不对？或者你认为有意思的地方！” 房娟听到汤帅帅点她，立马开始全神贯注的盯着两块屏幕看了起来。 “汤组，我没看出来，对不起！” 房娟看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出来哪里不对，或者她认为有意思的地方。 “没关系，咱们现在就是在析卷。” 汤帅帅微笑着朝着房娟说道。 “下面我来说一下我认为哪里不对和有意思的地方。大家看一下整个血手套的痕迹，从上到下看，先看一下材料，知道这个衣柜有多高！” 大家立马看了看卷宗，房娟随即说了两米零二的高度。 “那么我们来看一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梯子！” “没有！”房娟继续说了一句。 “那么咱们再来看一下郑双兰和童追凤的身高各是多少？” “郑双兰一米五八，童追凤一米六一。” 房娟看了看材料继续解答着汤帅帅的问题。 第13章 在细微处 汤帅帅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房娟，你现在能够看出来哪儿不对了吗？” “汤组，高处的衣柜上没有血手套的痕迹，说明犯罪嫌疑人个头也不是很高！” 汤帅帅听完答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摇着头笑着说道。 “房娟，犯罪嫌疑人身高已经确定在172-176之间，这个身高在男性中还是可以的，你不能因为你快一米七，就觉得172-176不算太高，这个逻辑不对。” 房娟顿时有些红脸，赶紧点了点头。 “房娟已经说了，衣柜上方是没有血手套痕迹的，那么这个断开式的衣柜上方，犯罪嫌疑人为什么没有翻动？不是他个子矮，而是犯罪嫌疑人知道那里面放的是什么！” “犯罪嫌疑人本身对于郑双兰屋内情况不清楚，却又对郑双兰卧室里面哪儿藏了钱很清楚，这一点我们从翻动痕迹就能看出来！”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犯罪嫌疑人都已经杀害了两名被害人都没有去翻动衣柜的上方？而是直接只翻动了衣柜的下方。” “那就是犯罪嫌疑人应该知道郑双兰的钱藏在哪里，可是我们之前案发之后的调查走访，结合现场实际情况，基本可以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那就说明什么，偶然听到，听到了什么？郑双兰和某某人的对话吗？郑双兰会对某某陌生人说这个吗？应该不太会的，就算可能存在，那也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那么能说的人会有谁？我敢说，陈芳都不一定知道，不出意外只有陈军，童追凤知道。” “我们再综合看当年的调查走访，郑双兰和童追凤之间的婆媳感情是非常不错的，两个人在新茶上市的时候，经常一起采茶，一起制茶，其他地方的茶叶和闵省还不太一样，到了夏天能采茶的时候就少了，但是闵省不是，而是一直能从春天采茶直到秋天。” “那么在这期间，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童追凤怀孕，咱们再看材料，在童追凤刚刚怀孕的时候，她的父亲给童追凤汇了两千块钱，这笔钱是从童追凤的彩礼钱中返还过去的，这个可以参考当年咱们鸥山刑警对童追凤父亲童大河的询问笔录。” “那么会不会在收到汇款单或者取款的时候，被人听见，或者得知了一些情况，还是一个陌生人听到了这个情况。” “我们现在可以把汇款日期看一下，是九五年，九月二十六号，那么汇款单到达童追凤这里是十月六号的下午，由于是周五，所以童追凤最后取款的日期是同年的十月十一号的上午，而这对婆媳的死亡时间是十一月七号。” “这中间是有个时间段存在的，我们假设是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个不算熟的人听到再或者看到这个情况，会不会心起歹念？” “说到这里，里面还有个问题，具体这个家里丢了多少钱，或者什么首饰，陈军是不知情的。当时调查的结果，也是不知道具体丢失总数额的！所以最后可能认为犯罪嫌疑人抢走的，不止陈军寄回来以及这笔汇款相加的数额，恐怕这也是当年省市县三级机关定性为侵财型故意杀人案重大依据。” “但是，我们再看其他衣柜的翻动痕迹，有没有第二张照片翻动痕迹大？犯罪嫌疑人就那么肯定他巧合听到的内容是真实的？由此可见，犯罪嫌疑人对郑双兰是有一定了解的，可是这种了解并不是熟络的了解，我认为是有限定的了解。” “衣柜共有五扇门，其中四扇门是两扇门对开的，一扇门是单开的。第一张是衣柜最左侧门内的照片，几乎没有翻动，第二张是最左侧门的对开门门内的照片，可以看到翻动痕迹最大，而第三第四两扇门内的翻动痕迹也是寥寥无几，像是故意为之的翻动，最后是第五扇门门内的照片，这里也同样是翻动痕迹比较大的！” “为什么翻动比较大？从遮掩郑双兰尸体的衣服就可以知道，这是夏天的衣服，尸体上下部分都是短袖的红色t恤衫，而这两件衣服就是郑双兰夏天最常穿的几件衣服之二，那么显而易见，犯罪嫌疑人是在夏天就知道郑双兰这个人的，也对她的着装有着清晰的认知。” “这一切如果加上足迹呢？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起入户故意杀人案不一定单单就是侵财杀人案件，因为这两件红色t恤也好，还是郑双兰夏天常穿的其他几件衣服也好，都有个明显的特征，领口大，而且低。” 汤帅帅指着最后几张衣服领口的位置说道。 第14章 法医鲁欣 杜大用听着是连连点头，汤帅帅别看平常嘻嘻哈哈的，自从杜大用告诉他要以老带新的时候，这家伙是认真表了态的。 现在看起来，这家伙把这个工作做的相当扎实。 “照片大家已经看到了，结合以前的走访来看，郑双兰虽然没有让人知道有什么实质的感情纠葛，但是很多人都因为她的穿着对她进行指指点点。” “说到这里，我再让大家看最后一组照片。” 董则立马就更换了一组照片和文档。 “这是当年鸥山市局花了大价钱请的直升机低空拍的照片，就是为了让整个案件有个立体的印象，照片上标记26号就是郑双兰的家，27号是陈小勇的家，25号是陈福林的家。” “第一，这样一看我们明天就知道该如何走访了。第二，我们来看看犯罪嫌疑人离开的路线，26号郑双兰的家如果和25号，27号两户家庭用线连接起来像什么？w！只不过在我眼里更像是一条不规则上扬的波浪线。” “从陈福林的家如果要去郑双兰的家，是要绕过一个突出的山体，从郑双兰家里出来，同样要绕过一个突出的山体，这个山体绕过去以后，就是上山的路，步行一千二百米到达陈小勇的家。” “可是我们看一下犯罪嫌疑人离开的路线，刚好在25号和26号这个突出的山体前方离开的。咱们再结合一下当时的调查走访记录，在卷宗二第十六页。” “根据陈福林和陈小勇的陈述，这里是一条出去的捷径，如果要是从大路走，必须要从陈福林，以及24号陈德亮家经过，这条大路的左边只有24到27户，右边山势矮了一些，所以住户相对来说就多一些。” “但是走访记录里面有一条信息非常重要，咱们再看这片山，山的右边是两个茶园，左边是五个茶园，而这条小径，往前可以省掉大路上弯路，它还有一个通往更左边的小路，可以直接到达另外一个集镇。” “等于到了这个集镇上，犯罪嫌疑人几乎就可以说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而当年这个集镇上，有很多人在这五个茶园里面摘茶，所以这个集镇也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我的分析先到这里，剩下的时间交给鲁欣法医，大家热烈欢迎。” 汤帅帅微微鞠躬，自己鼓着掌离开了讲台。 鲁欣法医这会儿把所有材料全部交给了董则，上讲台之前还对董则说了谢谢。 “大家好，我叫鲁欣，这次非常荣幸能够加入杜队的团队，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机会有一天能够去部里工作，这都是杜队给予我的信任，所以在这里，我首先要对杜队表示感谢。” 鲁欣说完，立正敬礼。 杜大用赶紧站起来笑着回了礼，然后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客套完了，我就要开始谈案情了，我是一个法医，就得从法医的角度出发去谈案情，但是我会尽量不用法医学上的术语，尽量用大白话向大家阐述出这起案件中，我分析的心得。” “首先，我要说刀！确切的说，这也不算是一把刀，而是一把双刃刺刀，但是这个刺刀并不是我们以为那种步枪上的刺刀，而是一把改装刀。” “从被害人的伤口，上次法医尸检鉴定伤口为4.6厘米，所以这把刀实际使用宽度大概在4.5厘米左右。” “从犯罪嫌疑人使用这把刀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经常使用的一把刀。” “咱们再看一下物证鉴定中心的报告，这把刀从左腋窝斜插进入受害者左胸腔，导致心脏心肌破裂，这种杀人的方法，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而是战场上的持刀杀人术。” “再确切的说一下，这不是我们战场上的持刀杀人术，而是丑国军人在南越战场上经常使用的持刀杀人术，骑身，掐脖，等到对方双手向上要推拒被掐的地方，这把刀就会从左腋窝斜插刺入，同样会导致受制之人迅速死亡，最重要的是，不会产生大量的血液喷溅。” “之所以这样杀人，就是为了不让血腥味很重，要知道在丛林里，大量的血液味道散发，不仅会引来一些肉食类动物，还会引来其他的敌人，别看电视上动不动就在丛林里面抹脖子的，那不科学。” “这里面主要有几个特征，双方力量悬殊，受制方容易被控制，骑身，掐脖，刺入这是一个整套动作，就是为了让受制者无法发声，且迅速让对方死亡，还不引人注意，引发动物注意的整套动作。” 第15章 谈鉴定 “现在我们再来看两名被害人的喉部位置，同样具有掐痕，可是从压迫痕迹来看，犯罪嫌疑人当时没有全力去掐，但是这种压迫力度形成的扼痕，足够能让被害人无法呼救了，而且还有二次加力扼痕，这次的扼痕明显就力度加大了许多，是足够可以致命的扼痕，由此可以反映出，这是犯罪嫌疑人在刀刺入以后，再次加力扼喉所致。” “刚刚这个是我昨天查了很多文献才查出来的，其中也有杜队的帮忙，没有他，这个信息我还是获取不到。” “下面咱们再来看看，这把刀刺入的深度，一把刀斜插到成年人左胸腔内部偏下方，一般正常的距离12厘米到15厘米之间，而照片上的伤口我们可以看一下，刀口均匀，斜上口没有抵触痕迹，说明这把刀刀刃最起码也得有二十厘米左右，加上握柄，这把刀总长应该在30厘米到35厘米之间。” “当年法医检测没有我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但是我们预测的数据还是相差无几的，除了刚刚说的持刀杀人术。” “说完刀，我来说一下被害人。这是童追凤的尸体解剖照片，当时现场发现的剩菜以及孕妇喝的奶粉，都能够和两名死者的胃内容物相符。” “由此断定两个人晚饭时间是比较吃的，大概在晚间八点左右，两个人在饭后一个小时左右入睡的，这是根据肠道内容物分析出来的。” “这里面有个信息也非常重要，郑双兰服用的口服液是有一定助眠作用的。” “刚刚汤组长也说了郑双兰这个女人的一些风评，我这里也要说明一下，上一次法医只是在解剖以后，认为郑双兰在被害之前的一段时间是没有性生活的，可是我再次看了照片，我同样认为郑双兰在被害前一段时间是没有性生活，但是我不认为在这被害之前一段时间的之前，郑双兰是没有性生活的。” “为什么我会这样认为呢？因为我判断郑双兰是有着自我解决的方式去缓解她的原始冲动。目前我正在整理材料，还需要进一步去验证我的想法，我已经和杜队汇报过了，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杜队那里问杜队。” “鲁大姐，这个还是不用来问我，等到你实验做完了，我再开个小会，大家一起来听听。” 杜大用赶紧插了一句，不是说有什么忌讳的地方，而是在实验没结束之前，不能把所谓的判断当成科学依据。 “可以！那我实验做完了，我再针对这个问题向大家汇报。” “最后我这里能说的已经不多，大家只能看看照片和相对应的数据，不过这都是以前的数据，我还需要进一步和当年的法医谈一下，才能做出我更多的判断，杜队，我的话说完了。” 杜大用带头就鼓了掌，等到掌声结束以后，杜大用才上了台。 “傅组，汤组，鲁大姐都给你们做了详细的读卷和析卷，我相信大家应该都是受益匪浅的！不过，受益匪浅以后，就得有自己的思考，从什么角度去思考都没关系，而是要知道你的思考能最终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启发。” “这起案件卷宗我看了很久，这次会议之前我也和刚刚几位进行了粗略的沟通，剩下的都是刚刚几位认真总结，用心思考的。” “接下来，我说几点，照片也不用放，材料也不用放，到时候大家听我说页数的时候翻到就可以。” “第一，犯罪嫌疑人年龄！而这个是最难勾勒的。之前对犯罪嫌疑人的年纪预测，是25周岁到45周岁！这中间有二十岁的相差，实际上这只是粗略的估计，真的要是再粗略一些，还是可以的，都可以放到20周岁到五十周岁，” “山区人的体质本身就很好，并不是什么五十周岁就爬不动山，摘不了茶了，我和陈局长谈了谈，就是现在山区五十多岁还在山里健步如飞的不计其数。” “无论之前说的犯罪嫌疑人有从电视上或者报刊杂志上学习的反侦查知识，都不能证明犯罪嫌疑人的年龄。从我破案的经验来看，盗窃不分年纪大小，有的是从十几岁就能开始盗窃，有的能从五六十岁开始盗窃。” “所以这起案件里面就是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的年龄预测。” “至于鲁欣法医刚刚说的刀也好，或者是杀人术也好，也没有办法迅速找到犯罪嫌疑人，因为刀可以藏起来，可以一个人自己私下练习。” 第16章 小总结 “而所谓的杀人术，在闵省可能比较稀罕，真的到了桂省边境那边，也不算是个稀罕事，只要有人看到，这个杀人术只要练习，就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在刑事侦查上，这种大海捞针，就得有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画像，我这里说的不是何师傅那种画像，而是我们对犯罪嫌疑人整体的画像，从年纪到体貌特征，生活习惯，再到性格脾气，生长环境，犯罪动机如何形成等等。” “虽然这起案件咱们看起来客观条件很多，其实真正分析下来，给我们的这些客观条件，真正有作用的并不多。” “已知条件，犯罪嫌疑人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可是这里采茶已经几十上百年了，这些大路小路的存在都是几十年以上，熟悉的人何其多？” “犯罪嫌疑人孔武有力，会杀人术，听起来是不是让你们精神百倍？其实在我来看，同样也是很鸡肋的客观条件。我刚刚说的，每年来这里摘茶的人数以百计，而且天南地北的都有，来的来，走的走，根本无法全部筛查，就连挑重点对象都难。” “犯罪嫌疑人最后拿走什么东西，目前已知的只有一个两个金戒指，一对金耳环，其他的有价物品，没人知道，就连到底丢失了多少的钱，也是无从知晓。” “还有这起案件中有的性侵行为，看起来觉得非常恶心人，也觉得犯罪嫌疑人无耻，但是谁又能肯定这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故意做出来的恶作剧或者是故意用来转移警方视线的行为？没人知道！” “而且，这起案件之前也好，之后也好，再也没有类似的案件，至少是已知类似的是一件都没有。” “所以这起案件形成悬案不稀奇！客观条件看起来确实不少，但是真正能起到对案件指导的作用并不多。” “这起案件里面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犯罪嫌疑人的dna信息，可是目前的dna信息库里面根本没有能够比对上的，而且从00年比对到现在，将近六年时间，一批又一批的犯人，一次又一次的比对，结果就是石沉大海。” “说这么多丧气的话，并不是要打消你们的积极性，而是让你们不要盲目乐观，以为咱们一出手就会手到擒来，犯罪嫌疑人肯定会很快归案，真的这样想了，那我这里劝一句，梦里还有五百万，还能当皇帝。” 底下传来一阵小小的笑声。 “说完对咱们不利的，我再来说说对我们有利的因素。” “第一，犯罪嫌疑人肯定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或者是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再或者一直住在这里。” “第二，犯罪嫌疑人肯定和这个家庭里的谁接触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郑双兰的可能性最大。” “第三，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素质很好，那么在平常生活里，就会是个很稳妥的人。从刚刚几位的分析中就能看出来，无论犯罪嫌疑人杀害童追凤也好，还是郑双兰也好，都是速度很快，没有任何犹豫，骑身，掐脖，一刀刺死，至于其余伤口，你们也看到鲁欣法医后面呈现的照片，并没有很大量的鲜血流出，尤其是童追凤的左耳下方脖颈颈动脉处。” “所以侵财还是仇杀，还是情杀，目前”不确定，我个人目前没有任何倾向性。” “第四，我们知道犯罪嫌疑人身高，体重范围，说明还有个大致范围。” “第五，还有一点，我可以估计一下这名犯罪嫌疑人应该是闵省平楠人。如果这个犯罪嫌疑人不是闵省平楠的，那么在当年走访调查的时候，一定会成为注意对象的，可是当年各种排查筛查几遍都没有让犯罪嫌疑人冒头，我认为犯罪嫌疑人可能是闵省平楠这边的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 “咱们别的不说，现在让陈格界局长起来说一些当地话，你看我们听不听得明白，我可以保证，没有一个听的出来。” 陈局长这会儿还真的站起来说了一段话，结果让来的这十二个人听完都是一脸懵比。 “现在都听见了吧！谁明白，举个手！” 杜大用笑着说了一句，结果一个都没有。 “所以犯罪嫌疑人哪怕不是闵省平楠附近的，也曾经在闵省平楠这里生活很久很久了，也能算他闵省平楠人。” “杜队，平楠说话也不是都一样的，平楠这里说的基本都是闵北话，而且有时候，一个村子和另一个村子说话都是不一样的。” 陈局长这会儿还颇为骄傲的说了起来。 第17章 直奔西赣 杜大用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因为陈局长这一骄傲，说普通话说的都有些让他听不懂了。 “陈局，别着急，咱们现在只是在讨论，还没有完全确定犯罪嫌疑人就是平楠这里的。” “最后我和大家说一下，陈小勇，陈福林两个人是必须要带到这里来询问的。” “陈局长，你们鸥山市局目前就对郑双兰的社会关系再次梳理，只梳理，有一点点疑问的，也要带到这里进行询问。” “傅诚，鲁欣，乔川你们三个明天开始对留存物证进行复检。鲁大姐该做的实验需要什么条件直接和平楠市局对接。” 三个人立马答应下来。 “周如龙，你负责网络和通讯支持，务必要想办法让大家在山区沟通起来尽量容易一些。” “知道了，杜队，我会和鸥山市局网警共同努力。” “赵幽燕，晋扬，你们俩明天去右山那边进行走访排查，务必要做到每个人都要接受询问。” “沈锐，李泽林，你们俩去左山那个集镇上了解一下，顺便把左山最靠近集镇的两个茶园摸清楚情况，同样务必做到茶园相关人员人人询问到位。” “汤帅帅，房娟，你们俩去左山靠近24-27户的三个茶园进行摸排走访，同样是茶园相关人员人人询问到位。” “以上的并不是要在一天之内完成，我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到时候咱们再汇总。” “我和董则去询问一下陈军，陈芳姐弟俩，接着我们就赶去童追凤的家乡进行询问。咱们一周以后再见！期间陈局长如果有什么消息，咱们电话联系，我们这里的同志，希望陈局长照应好，向导必须要有，其余不进山的，我个人希望陈局长能够也派一些熟悉当地方言的同志跟着，这样最起码我的队员和当地百姓沟通起来不会太吃力。” “杜队，你放心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全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还有，各位大队的队员，如果有谁和你们配合不好，你们直接告诉我，我立即换人不说，该给的处分一点不会少。” 陈局听完也立马承诺下来。 会议结束以后，杜大用就带着董则动身了。 因为他想了想还是要由远到近的来，所以立即带着董则直奔西赣省富洲市自熙县而去。 别看这是两个省，其实距离并不是特别的远，二百来公里。 董则开着大三菱越野车，精神百倍。 倒不是这个车多好，而是这是他第一次跟着杜大用从部里，再到这里跨省出外勤。 刚开了一半的路程，就连董则都开始吐槽起来。 “杜队，咱们好像就在山里转来转去啊！感觉就是这座山过了就是下一座山，就没个消停的意思。” “闵省本身多山，西赣省也是多山，我们能不在山里打转吗？” “富洲市的自熙县，近西县，城南县，封南县，离川县，很多人都是先来平楠，三闵这边，再从平楠，三闵这边去往闵省其他更为发达的城市，就连鸥山的陈军当年也是去天浦，荃洲这样的闵省城市去打工。” 下午三点四十多，两个人来到了自熙县县局这里。 杜大用和董则再次把警用棉袄穿了起来，因为这边比鸥山可低了不少度，关键是那种湿冷，这俩人都觉得有些扛不住。 由于提前告知了自熙县局，这边董则一出示证件，自熙县局的一把手立马就从三楼下来接杜大用了。 “江局，给你添麻烦了，这是协查通知，劳驾你找人签收一下。” 杜大用见到这个江局，立马就开始走程序。 “杜大队长，部里这是何苦啊，直接下个命令不就行了。” “江局，两码事，趁着现在还是亮天，春节节后还有人没出去，正好去走访一下，想着有个通知也能快一些。” “杜大队长，你电话挂了，我就开始安排了，石武镇派出所今天全员都在，熟悉石武镇的刑警我也安排了两个，全程陪同。” “江局，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就得抓紧时间，等到案子有眉目了，咱们再来这里叨扰。” 杜大用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说话客客气气。 江局随即电话一打，立马跑来了两个民警，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 “杜大队长，这是我们县局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安鹏，这是我们县局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倪舜中。” “杜大队长，您好！”…… 两个大队长立马立正敬礼喊道。 杜大用回了礼以后说道。 “安队，倪队，咱们抓紧时间出发。江局，谢谢！” 没一会儿，两辆车一前一后，直奔石武镇而去。 第18章 接触童父 四个人到了石武镇派出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还有阵阵鞭炮声零零碎碎的。 车子一停，杜大用就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蓝棉袄，安队刚刚下车，立马就有人上去开始和安队说了起来。 杜大用这时候才下了车。 这会儿安队已经带着一个两杠二的民警往杜大用这里来了。 “杜队，这是石武镇派出所所长肖宗德！肖所，这是部里刑侦总局九大队大队长杜大用。” 肖所立即立正敬礼说道。 “领导好，欢迎领导来石武镇开展工作。那个童追凤的家属，一个不落，现在已经全部被带到了所里，正等着领导询问。” 杜大用还真的没想到这个基层派出所的工作速度会这么快。 “谢谢肖所，那我先开始询问！” “领导，那不成，得先吃饭啊！”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谢谢肖所一片心意，大用记在心里了，到点随便弄点盒饭给我们两个就好，询问期间还得麻烦肖所给被询问人也提供一些吃的，毕竟是咱们在麻烦别人。” 肖所有些不理解的看了看安队。 “按照杜大队长的要求去做，部里案件，都是案情紧急，案情重大的，要积极配合。” 安队严肃的对着肖所说了一下。 肖所立马点着头，和杜大用打了招呼就去所里了。 “谢谢安队理解！” “杜大队长，我也是刑警出身，肯定理解，案件来了，吃喝不重要，追线索才是最重要的。” 四个人随即进了石武镇派出所。 杜大用进了询问室才发现，所谓的询问室就是审讯室，只不过被询问人有一把椅子是在审讯椅前面放着。 “杜大队长，基层派出所就这样，条件简陋。” 安队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也是笑笑，然后看着眼前的干瘦男子开了口。 “童秉荣你好，我叫杜大用，这次接到部里命令，负责侦破郑双兰和童追凤的案件。赶到这里时间有些迟了，只能在这个时间点对你进行询问，在这里先说声抱歉，不过，你放心，晚饭这里是提供的，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咱们需要一些时间让你回忆回忆这桩十年之前的案件，不管能回忆多少，我想都会对我们侦破案件有帮助的。” 杜大用说完，拿出香烟抽出一支让董则拿了过去。 童秉荣赶紧半站起来，接过香烟，拿出火柴点了香烟。 “领导，你有啥想问的，只要我能想得起来，我都会告诉领导的。” 童秉荣有些谨小慎微的低声说了一句。 “童秉荣，别紧张，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我看当年的材料上写了你有四个姑娘一个儿子对不对？” “领导，罚了好些钱！大姑娘嫁人的时候，也是收了彩礼，不能到了追凤这里就不要了吧，家里那时候一屁股债，我盖的一栋小二楼还是嫁了三姑娘才盖起来的，地里刨食本身就不容易赚钱，加上那会儿为了生个儿子，到处跑，家里五服兄弟都伸了手帮忙，我不能不还吧。” “童秉荣，我们来不是谈什么彩礼的事情，我们想问问，当年你亲家郑双兰也来过你们家，我想问一下，她和陈军在你们家这里待了多久。” “领导，这个日期我不记得了，追凤妈应该知道，但是待了多少天我是记得的，我们这边嫁姑娘，得让媒人上门来，哪怕陈军和我姑娘已经那个了，也得需要一个说媒的，说媒的说过以后，还得下定钱，当时给了我姑娘一个金戒指，一副金耳环，一个玉镯子，还有娘家这边舅舅一桌开亲酒的钱。” “开亲酒喝完了以后，给了三千块钱的定钱。前后加起来，在我们村待了五天时间，那会儿我三姑娘四姑娘都没嫁人，陈军和亲家住的地方还是追凤二舅提供的。” “童秉荣，追凤二舅叫什么？住在哪里？” “死了，骑摩托车，一头栽山沟里去了，头还碰在石头上，整个头都摔烂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到两千年，差几个月。” “那童追凤的舅母现在在哪里？童追凤有没有表哥，表姐，或者和她年纪相差不大的表弟表妹？” “没改嫁，还在近西县住着。追凤有一个表姐，一个表弟，大的现在苏省啥地方打工，小的自己在省城开了一个做铝合金门窗的生意。” 杜大用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问太多，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 “童秉荣，现在郑双兰已经死了，能谈谈你现在对她什么印象吗？” “领导，我能有啥印象，我那个亲家说话快点，我一句听不懂，从我家追凤到家说她和陈军谈恋爱，再到家里出事，我就见过亲家三次，我俩就算那会儿迎面撞一起，我都不一定认得她。” 第19章 询问进行 童秉荣也是很无奈的说着事实。 “童秉荣，我的意思就是当年在你的眼里，这个郑双兰是不是看着很时髦？” 杜大用让董则继续递了一支烟过去。 童秉荣顺势就接了火，然后摇着头说道。 “领导，按道理说，亲家已经人都死了，我不应该说她一些不好的话，不过领导既然问了，我也说说我心里想的。” “我就是觉得我姑娘的死和她脱不开关系，那会儿来家里这边，都是农村的，她那个鼻子恨不得朝天才好，家里有几亩茶园了不起？我家里不也是好些亩茶园。” “童秉荣，你的意思就是你亲家在当时有些看不起你家？” 杜大用一边问着一边记录着。 “领导，确实是这样的，我童秉荣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亲家，也只有她看不起我家一样，要是来家里客气一些，也不至于一开始就闹得不愉快了。” 杜大用这下看了看笔记本电脑里的卷宗，找到关于童秉荣当年的询问记录看了看，发现这个内容没有。 “童秉荣，为什么当年不说这个情况？” “领导，要是个个都像你这么和气，问话问的都是冲着对方去的，那我怎么可能不说，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几十块钱的事情。” “那会儿二姑娘出嫁肯定要从家里走一趟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我那个亲家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我们这边办酒席之前，二姑娘的床必须让我这边找两个小子压一下床，我当时就有些不高兴，我觉得这是冲着我家有四个姑娘以后才有的儿子，所以亲家才会让我找两个小子帮着压压床。” “我当时还和我老婆商量了一下，我老婆也劝了我，说是二姑娘大喜的日子，就依着亲家说的办，两个小子找了不难，可是最起码红包要给的吧，也不是很多，两个小子一个二十，加起来就四十块钱。” “要求她提的，最后还让我家掏这四十块钱，我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这才和她争了几句，要不是看在二姑娘要死要活的嫁过去，我就死拦着这门亲事了。” “童秉荣，家长里短我听了，我刚刚问的是，郑双兰穿着你是什么印象？” 杜大用再次强调了一下之前的问题。 “穿着？反正肯定比咱们家这边穿的要好一些，看着像是丝绸的，就是看着有些不检点，领导，可能也是我们这里保守一些，我老婆也是这样说的。” “童秉荣，得知童追凤怀孕的时候，那个两千块钱是你主动给的还是你姑娘找你要的？” “领导，这个当年可是有警察问过的，我现在还是那句话，我主动给的，我大闺女怀孕的时候，我们家那会儿那么难，我一样返回去一千二，她就算有个弟弟，咱们也不能让人把脊梁骨戳弯了啊！不能家里几个姑娘，只进不出，那人家背后肯定骂我是个老貔貅。” “我三姑娘怀孕时候，我们夫妻一样返了三千块，咱们就是穷了一些，该要的体面还是要要的！” “陈军和你们关系如何？” 杜大用先是故意回到童秉荣熟悉的问题上，把童秉荣拉回到正常说话状态，接着再去调整问题。 “陈军，这个女婿还可以的，现在哪怕再婚了，一年一节还是送的，当年对我二姑娘，没得说，那是真的好，这个我都不会瞎扯的，要不然我二姑娘也不会死活要嫁给他的。”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陈军在我几个女婿当中，他排第二，没人排的了第一，哪怕我二姑娘已经没了这么久了，我还是这句话。” “陈军每年什么时候来你这边？” “那可没一定的，他现在买了大货车在跑，一年总得路过西赣省富洲几次的，来了还是叫我一声爸，一般来的时候带六条烟还有些女人吃的啥东西，香烟也不是啥太好的，七八块一包，每次临走之前，给我们夫妻两个一人一个红包，我们夫妻不要都不行，必须收着，每年加起来都是一千二。” “不是说他送东西就是好的，就凭人家这份心，这个女婿虽然做的时间短点儿，但是难得的是有心。” “这些年我们家里条件比起那会儿也慢慢好了一些，我儿子也还算好，在省城开了一家小的五金店，也买了房子，现在想起来二姑娘，还是觉得有些为她亏心。” 童秉荣说到这里老泪纵横。 第20章 询问进行(2) 杜大用这会儿也点了一支烟，等到童秉荣抹了眼泪才继续问道。 “看你们当年的询问笔录，说只去了一趟陈军家里是不是？” “领导，的确就去了一次，别看两个地方隔着不远，可是家里孩子多，还有果树，茶园要伺候，是真的没时间去！要不是二姑娘人不在了，那一次去都不带去的，这里喜酒也办了，剩下的都是亲家那边的事，当年结婚是二姑娘大姐和大姐夫过去的，国庆节那会儿，正好果园里卖果子，家里那会儿种的板栗也是刚刚第一年结果子，这一来一去好几天功夫，实在抽不开身。” “童秉荣，你先休息一会儿，外面吃点儿饭，我们还要询问你的妻子，我会尽量抓紧时间，让你们早点回家，村子里不像城市里，去派出所久了，闲言碎语的多。” 杜大用还是非常体恤的说了一些话。 “领导，你这个态度是真的好，那会儿警察问话，好像我杀了我姑娘一样，家里人都没了，还不能给个好脸子的？我出去再仔细想想，领导能在十来年过后还来查我二姑娘的案子，我肯定会争取多想点儿有用的。”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让董则把童秉荣送了出去。 安队在旁边看的是颇有感触。 “杜大队长，听你询问是真的舒服，暖人心窝子，人家家属就愿意和你沟通，有的没的都能给你说几句出来。” “安队，询问本身就是需要一个共情的过程，我们和他们不是对立的，多角度去询问一样的事情，有时候结果也会不一致，可是这里面的差距往往就能找出一些细节。” “谢谢杜大队长，这次算是学了一些。” 安队刚刚说完，董则就带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 “董则，万大姐吃了没有？” “师父，除了刚刚询问的童秉荣，童追凤其他家属，石武镇派出所都安排了盒饭，都吃过了。” 杜大用点点头朝着这个大妈说道。 “万大姐，你好！十来年了，我们今天又来提起你的二姑娘，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是没办法，凶手一天没抓到，我们就要慢慢找到他。等会儿咱们询问你的时候，你别激动，只有你平静了，你才有可能和我们说到点子上。” “谢谢，谢谢警官能重新找害我姑娘的凶手，就是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我都忘记了，我也不太识字，人家还能记一下，我记性又不太好，又怕我说不好，警官到时候别吼我就好。” “不会的，万大姐。那咱们先不管好坏，咱们先谈谈，从哪儿谈起呢？要不咱们先谈谈郑淑兰到你家提亲时候的事情？” 杜大用听完万大姐的话，立马就换了其他的说话方式沟通起来。 “提亲时候的事情？啥事情？” “万大姐，我看了一下，郑淑兰是94年六月来过一次你们家，到了九月又来过一次你们家，总共来了两次，万大姐还有印象吗？” “警官，这个还是记得的，亲家当年来两趟，吵了两次，我还能不记得？穿的像个狐狸精一样，也不知道陈军咋能有那样的一个妈！小辈出去不要脸的吗？那么大的年纪，就算天气热，沟子不能一露就是半个的，像个啥啊！” 杜大用刚刚问一个问题，万大姐就有些炸毛了。 “警官，我说的可是真的，说一句假话，就让山神夜里去找我。陈军那孩子多好，我那个亲家我是真的看不上眼，当年不去参加那边的婚宴，也有这个原因在这里面。” “一个农村妇女，种茶的，弄得好像风不吹日不晒一样，头发烫的和狮子狗一样，我当时就想问她，这干活时候，咋弄起来？要不是想着二姑娘进门不遭罪，我真能问的出来。” “万大姐，刚刚听你说，来两次吵了两次，两次都是为了啥吵的，还记得吗？” 杜大用笑呵呵的说道，脸上一副万大姐你说的一点没错的样子。 “六月第一次上门来提亲，不说其他的，礼数该有吧？不能她儿子已经和我家追凤睡一起了，就没了礼数啊！我们这儿可是大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家嫁姑娘没人瞅着？警官，我看你也像是结了婚的，咱们凭良心说一句，不能提亲时候带个金戒指，金耳环就算礼数了吧？” “万大姐，那肯定不能！烟酒茶糕点应该还是多少要带一些的。” 杜大用没有反驳，反而极其顺着万大姐的话说了起来。 第21章 询问进行(3) 万大姐听完杜大用的话，立即拍了一下巴掌说道。 “就是这个礼！可不是讲理的理，我万惠香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这两个字，我还认得！警官，在咱西赣富洲农村里面，就是人活一张皮，谁家也不能提亲就让儿子提个水果就算作礼数，她自己倒好，两个肩膀架个头，身上背个小挎包就来了。” “我和我家老童一起去城里卖水果，就那些按摩店里，就是她这个造型！后来还是我家二姑娘提醒了陈军那个傻小子，陈军才赶紧上街去买了烟酒糕点。” “当初为啥不同意他俩，还不是就是因为陈军这个妈，哪怕她现在死了，她也落不着我一个好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着就不像啥好婆婆，四十不到，就生出那么大一个儿子，那还不是坏的早，咱们那个年代，哪天不在公社里抢着干农活，就是想着往家里多弄点工分的。” “万大姐，咱们不能对过去的郑双兰有什么人身攻击，这是不对的，有时候也得想想，人死为大，现在咱们再谈谈第二次她来的时候。” 杜大用还是笑着说话，不过马上就调整了谈话的节奏。 “警官，你这说话，一点儿错的都没有，我心里就是带着气的，我二姑娘我敢说，要不是因为她，应该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头三年，哪年想着不是我一个人躲被窝里哭着，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二姑娘哪怕再不听话，她也不是吹阵风就长大的啊。” 万大姐情绪掉落的也很快，这会儿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万大姐，咱们现在正在努力破案，需要了解当年的情况，再说了，咱们早点问完，你们也早点回家，省的村里人还要各种猜来猜去的，对不对？” 万大姐一听这个，立马抹了抹眼泪，接着把鼻涕一擤（xing三声），顺道在鞋帮子下方擦了擦。 “警官，你说的有理，我听你的！你比以前那些问话的警察好。” “万大姐，那是当年那些警察着急破案，可能语气上急促了一些，其实我们的心都一样的，都是为了早点抓到凶手，好了，咱们不谈这个，咱们谈谈第二次吵架为啥吵的。” 杜大用说话慢条斯理，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第二次也不算得吵架，就是争了几句，包括第一次也是这样，要不然那个婚也结不成了。” “亲家当时提的压床…………，那会儿家里再穷，都赶上结婚口了，是在乎那四十块钱吗？我觉得她就是看不起我们家，好像咱家二姑娘嫁过去就是高攀了他们家一样。” “万大姐，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当时她四十都不掏的时候，还说大话，我说两个人结婚，我大哥说了，他给找辆面包车贴个囍字在村子里转转，这样知道哪家姑娘嫁出去了。当时还没提让她出车钱，她就说，面包车那算个啥，要找就找个桑塔纳，一句话就把我家大哥的话堵回去了，当时咱们县里才几辆桑塔纳，还都是县太爷他们的车，你让我大哥一个农民哪儿去弄的来？” “我说不好找，出钱都不容易找，就她那死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告诉我，桑塔纳都找不到吗？那就不找了，回头她在平楠找两辆给他们小夫妻转转。” 杜大用还是第一次听到和原来笔录完全不一样的地方，而且是相当大的不一样。 “后来有没有弄桑塔纳？” “弄个屁！要不我说她就会说大话，我和我家老童虽然没去那边，我大姑娘大女婿不能连桑塔纳不认识的，因为从他们离开以后，我大女婿特意去县里看了看桑塔纳是啥样的车。” 杜大用现在不好确定这个信息是不是当年郑双兰的吹牛，还是郑双兰当年确实真的有这个本事，只不过被人拒绝了，如果是真的有，那么当年的郑双兰应该有很多的细节没有挖出来。 从目前的谈话来看，当时这场婚姻，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是有着不少矛盾的。 现在问万惠香其他的，也许万惠香说的还要偏激一些，那么能被采信的可能就会很低，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也先暂时的休息一下，把她的大女婿和大姑娘先过一下。 杜大用脑子里面不停的转了一下，立马就做出了他认为合适的判断。 “万大姐，你先停一会儿，你现在正在小气头上，我先和你大女婿，大姑娘聊聊，你呢，休息好了以后，有啥想说的，咱们再接着聊。” 万大姐叹了一口气，随即被董则带离了询问室。 第22章 询问进行(4) 刚被带进来的女人，一进询问室，就开始张望起来。 “童留凤，先坐下，别东张西望的。” 安队看了看这个女人，还是严肃的提醒了一下。 “噢！” 童留凤赶紧坐到了椅子上面，腰杆挺得笔直。 杜大用知道，这个童留凤还是非常紧张的。 “童留凤，你好，饭菜还算合口味吗？” “警官，合口味的，吃饱了！” “十年之前，听说是你和你爱人一起去鸥山参加你妹妹婚礼的？” “警官，是的，和我家大强一起去的。” “那咱们谈谈你作为娘家人，你觉得那场婚礼如何？” “婚礼如何？不都是那样的吗？” 童留凤被杜大用问的有些懵。 “听你母亲说，郑双兰不是要弄桑塔纳在鸥山转转的吗？” 杜大用故意提起一些可以产生矛盾的话题，这样就可以迅速打开童留凤拘谨的状态。 “警官，那是吹大牛的，还特意跑出去一趟，我当时就和我家大强说了，车子肯定借不来，大强那会儿还不信，最后人是回来了，车子就是面包车，跟我大舅当时想弄的面包车不是一样吗！我当时也就是看在我妹妹面子上，要是在我家大强村子里，你看我说不说风凉话。” 果然，一提到这样的话题，童留凤说话就像开了机关炮一样。 “那你还记得当时郑双兰怎么给她自己找台阶下的吗？” “说什么车子不赶巧，都出去了，又说什么刚好在国庆的时候，早知道什么什么的，反正我是一个字不信的。就鸥山那地方那会儿看起来也不比咱们自熙县强哪儿去，不能我们这边县太爷的车子不好弄，她郑双兰去了，人家县太爷就能买她的账？” “她就是沟子再深，那些县太爷啥没见过？当时她都快四十了，穿的那衣服，我一个二十啷当的都穿不出去。”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任由童留凤说着，因为童留凤正在自己的思维体系里面转着，她的脑海里这时候的画面正在像放电影一样放着，这会儿要是打断，可能让这种连贯性思维就停止了。 “警官，不过话说回来，我二妹的婚礼，那是没得说的，郑双兰这方面还算是个讲究人，席面都是红塔山和外烟，有白酒，红酒，黄酒，啤酒，席面的菜也挺扎实，反正那是我头一回吃海鲜，其实到现在也就吃过那一回，我感觉挺好吃的，可是我家大强不行，拉肚子拉了一宿。” “可能郑双兰也是讲究面子的，虽然在我爸妈家里那会儿抠抠索索的，可是毕竟那是在外面，到了她自己的本乡本土，我们都以为陈军家是大户人家。” “那么在席面开始之前，有没有人给郑双兰送礼的？我说的不是那种相邻之间，而是礼数到了，人都没来的。” 杜大用想到了什么，就插了一句。 “警官，那可不是我知道的，郑双兰礼钱啥的，怎么也不可能落到我和大强在那儿收的啊！当时在那里收礼金的，好像是陈军的堂哥。” “童留凤，拜父母的时候，郑双兰怎么做的？” “让陈军和我二妹在陈军父亲遗像那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一个头，给五百的！郑双兰这方面一点儿没含糊，别看她穿的那个样子，可是陈军和我二妹结婚那会儿，该到的礼数，一点儿没少的！和我们坐一个桌的一个老头就说了，双兰，能对得起死去的世伟。” “童留凤，说说你对陈军的印象。” “警官，我这个妹夫，让我咋说呢！说他好吧，确实好，可是对咱们几个姐妹嫁的人那就没办法说好了，我二妹都死了，他也重新找了老婆，还动不动给我爸妈送礼，这让我们就很难做了，我们可买不起啥大货车，哪儿能挣那么多富余的钱，他几百的烟买着，红包一给上千，这让我们咋办？” “我和大强两个，也就我家大强一个人挣钱，家里还有一儿一女，生活负担已经很重了，结果每次陈军一送，我妈就得念叨一下，我们家没多有少，总得跟上一些，结果我妈转头就给存起来，想着给她儿子了。” “陈军人品是没得说的，从结婚那会儿，知道我二妹怀孕，立马就去打工了，一刻都不带停的，每个月都给我二妹寄六百回来，就冲这个，我们不能说人家陈军，只能说我们夫妻俩没啥本事。” 杜大用听着这些家长里短，也在想着陈军为什么会十年如一日的这么做。 第23章 询问进行(5) 童留凤很快就被带了出去，这会儿她的丈夫侯大强被带了进来。 简单的招呼以后，杜大用就直奔主题而去。 “侯大强，当年你去参加你二姨子的婚礼，你对郑双兰有什么印象？” “警官，没啥印象，反正自打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那个老女人有些妖里妖气的，我对她印象不好。” “那她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妖里妖气的？” “警官，我从小在本分家庭长大，我妈也好，我姐也好，都是女的，可是穿衣打扮都是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可是那个女人不一样，一露一大片，我觉得不像话。” “而且喝喜酒的时候，我看有人摸了她腰上，她也无所谓一般，只是打了别人的手，还继续一脸的笑容，让人看着就觉得不像啥好女人。” 杜大用能够理解侯大强这种嘴上说着愤世嫉俗的话，心中却装着一个暧昧心思的男人。 表面上看起来说的好像他非常看不起别人，可是他又看见了别人摸郑双兰的腰，就连郑双兰怎么回应的，他也看的一清二楚，说明当时他的注意力就在那里，为什么能在喝喜酒的时候，去关注郑双兰，可能十有九成就是郑双兰那露出来的一大片。 那么这个侯大强在那会儿关注郑双兰的地方肯定就会格外的多。 “侯大强，你刚刚说的我都知道了，那我问问你，当时有没有什么其他人和你一样，关注着郑双兰这些行为？” 侯大强突然一下脸就红了。 “警官，我没注意到，我就是随意看到的，我没有关注的。” “侯大强，你说的我们都会保密，可是如果你真的看到，这会儿却没有说，那你的问题就大了一些。我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杜大用还是小小吓唬了一下侯大强。 侯大强嗯了一声，询问室里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杜大用拿出一支烟扔给了安队，安队微笑着给杜大用点了火，两个人旁若无人一般的抽起了烟。 侯大强这会儿急得汗都冒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说几句话，就成了现在这样。 说吧，怕让人知道了他当时的情况，不说吧，万一是真的在他这里漏了啥情况，那到时候保不齐就要吃牢饭。 “侯大强，抽烟吗？咱们不着急，你慢慢想，实在想不出来，那我们就得给你开传唤证了。”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让董则给侯大强递了一支烟过去。 “警官，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吧？” “侯大强，你在这里说的每句话，只能我们警察听到，而且我觉得你们家应该也没谁和我以及安警官关系不错的，那还能有谁知道你说了什么？” 杜大用笑着朝着侯大强说道。 侯大强这会儿点着烟，抽了一口说道。 “警官，既然都让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瞒着你，郑双兰别看年纪快到四十，可是那里还真的不小，我家留凤别看那会儿比她年纪小，可是真的没有她那儿大。我那时候也结婚有一年多了，看着郑双兰这种穿衣开放的，是真的少，所以就多瞄了几眼，那会儿想着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侯大强，我相信你在看的时候，一定也注意到谁还在看，谁看的时间长，是不是？” “就是那种恨不得眼珠子长在人家那里的！” 安队在杜大用说完，插了一句符合当地问话风格的话语。 侯大强这会儿竟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这位警官说的对，最起码有两个看起来就是那样的。” “侯大强，还记得大概的样子吗？” 侯大强立即摇了摇头说道。 “警官，那真的不记得了，大概方向还差不多，模样哪里记得，就连郑双兰现在让我想，我都想不起来了，真的，骗你狗日的。” 侯大强这会儿恨不得怼天怼地的发誓。 “那就说说大概的方向！” 杜大用笑容满面的说着。 “有一个就是坐在我正对面的，年纪大概有三十岁左右。” “还有一个是我隔壁桌子的，和我坐的位置差不多，当年我是向着南边坐的。” 杜大用知道，侯大强当年就应该顾着看郑双兰那里了，所以只会注意到谁和他差不多，现在还能记着方向，说明当年的郑双兰，应该是有着不错的本钱那样穿衣。 “侯大强，当年说婚车的情况，还能记得有什么让你记下来的？” “警官，郑双兰应该确实有能力借到桑塔纳的，因为在陈军结婚的时候，我看到郑双兰用过大哥大，现在说大哥大那是不稀奇的，但是那会儿大哥大还是很了不得的。” 侯大强说完，也把一支烟抽完了。 第24章 询问进行(6) 杜大用看了看当年的询问笔录，并没有找到郑双兰使用大哥大的记录。 “这是你在哪里看到的？” 杜大用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了。 “我……我是无意间看到的！” “侯大强，你不是有意的就是无意的，你当我们警察是什么？幼儿园小朋友？别人都没发现，为什么只有你发现了郑双兰有大哥大？” 侯大强这会儿脸上是一脸的后悔之色。 杜大用知道，这可能是这个家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年询问时候有根弦在脑子里拉着，这会儿过了十来年，估计前面有啥没注意，一下就把后面的说秃噜嘴了。 “警官，我还偷看了郑双兰换衣服，就是她换衣服时候，我看到的，别人偷看没可能，那会儿我是我二姨子的娘家人，正好我媳妇让我进去给我二姨子送头花，我去陈军那里拿头花送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郑双兰拿着衣服准备进她自己的房间，结果有人刚好叫她，她把衣服放在门口的板凳上，就去外面和别人说话去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咋想的，把头花送过去以后，就开了郑双兰的房间门进去了，刚一头钻进郑双兰的房间，结果就听到郑双兰不知道朝着谁说，她换了衣服马上就来，我那会儿才发现她房间里面还没地方藏人，我一骨碌就躲到床下面去了。” “没一会儿，郑双兰就进来换衣服了，我承认我确实偷着瞟了几眼，可是她衣服还没换好的时候，就来到床边，打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大哥大打了起来，不过我一句没听懂，反正说了好一会儿话，接着换好衣服就出去了。” 杜大用听完，是非常认可侯大强刚刚说的内容。 “侯大强，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让你觉得记忆深刻的？” 侯大强这会儿头都能甩断了。 “警官，真没了，我前后就和我媳妇待了几天时间，就钻那次床档底下，心里都不踏实好几天。” “那你来说说陈军，我想听听你对陈军的印象。” “陈军！唉……这人就别提了，可把我和三姑爷坑惨了，那家伙一送礼六条烟，将近五百块，还有我老丈母娘的糕点，营养品，加起来怎么也得七八百，我和三姑爷都是靠着种果树，弄点蘑菇赚钱的，哪儿比得过他一个开大车的，一送还这么多年，我和三姑爷还得咬着牙跟上，虽然送的少点儿，那也不少啊！” “那你的二姨子呢？你对童追凤怎么看？她在没嫁给陈军之前，应该和你有打过交道吧？” “警官，我和二姨子打交道还真的少，就在94年春节我上我老丈人家的时候见过一次，剩下的就是郑双兰带着陈军来提亲的时候，那会儿追凤在家的时间多一些，不过那会儿我已经和留凤结婚了，来我老丈人家也少。” “所以要说我有啥印象，警官，这个还真的没办法说，我只能说真的不太了解，而且我二姨子这个人别看在家行老二，自己主意正的很，本来彩礼是要一万多的，最后还是我那个二姨子亲自和我丈人丈母谈下来的，就这个就比我家留凤强了太多。” “而且二姨子平常也不和我多话，我来我丈人家，就是点个头，她和我三姨子和小姨子关系挺好的。主要她在鞋厂打工也不少挣，除了交给家里一些，她都自己留着，老三和老四，她经常会给一些零花钱的。” 杜大用只是仔细倾听着，他要在侯大强的字里行间去做一些分析。 从刚刚这段话中，可以看出侯大强是有些惧怕这个二姨子的，因为侯大强在说到童追凤的时候，明显有些不自信的神态。 一个男人对自己不自信，那么肯定童追凤是觉得他没有太大本事的人，要不就是不够上进的人，而且应该还流露出过这种思想，这种思想可能对童留凤产生了影响，再由童留凤对侯大强产生了影响。 所以这会儿杜大用暂停了对侯大强的询问。 之所以之前不去问童追凤父母，以及她大姐对童追凤的印象，杜大用是有着自己考量的，毕竟这些人都是有着血脉之亲的亲人。他们说的很多话可能都会偏向于童追凤这个人，而不能客观的反映出童追凤本人的实际状态。 而从侯大强这里就可以完全放开了去问，因为侯大强只是姐夫，并不会因为童追凤是二姨子就会不客观，该说的应该还是会比较客观的说出来。 只不过让杜大用没想到的是，童追凤给侯大强留下的印象应该是偏于强势的印象。 第25章 询问进行(7) 接着被带进来的是童追凤的三妹。 不过杜大用看着这个三妹就觉得哪儿不对劲，感觉性格好像特别的内向。 从坐在询问椅上的时候，就一直低着头，两个大拇指也在不停的抠着膝关节附近。 “童绪凤，说说你对你二姐童追凤的印象可以吗？” 杜大用走上来用的是疑问句，就是为了舒缓童绪凤的情绪。 “我二姐对我很好，我二姐在我上学的时候就嫁人了，我二姐想着让我考大学的，可是我没考上！” 童绪凤说着就哭了起来。 杜大用连着听了三个我二姐，就知道，童绪凤对她二姐之死是非常难受的。 “童绪凤，你二姐在她结婚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我二姐就是让我好好读书，只要我能考上大学，她说不用我爸妈出一分钱，她供我上大学，可是我没考上，接着我二姐就被人害了，我本来是复读的，可是根本复读不下去了，我二姐人都没了，谁还能支撑我读下去？就算考上了，谁又能给我出学费生活费？我父母那里根本指望不上，我们四个姐妹都知道，父母挣得每一分钱都是留起来给他的，如果我要读书，他们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只能早点嫁人，离开这个家里。” 杜大用听着童绪凤的话，心里也是颇有感触。 从童追凤的父母执着于生到男孩为止，就能知道他们会对那个儿子有多重要。 刚刚童追凤父母提到儿子在省城开了小五金店，买了房，那种骄傲是就是一种炫耀，是来自于他们骨子里的成就感。 这对夫妻提到了陈军送礼，大女婿，三女婿送礼，但是始终没有提到儿子送没送，在杜大用现在以为，应该是没有送的。 “你二姐什么时候出去打工的？92年，我二姐当年16岁，家里没钱让她继续读书了，所以二姐初中毕业就去了自熙县里面的饭店打工了，那会儿她才15岁，主要还是听人说去了外地没有16岁人家不要，这才先去了县城里面打工，那会儿端盘子一个月一百块钱，吃喝住都包，我二姐每个月往回拿八十，她自己留二十块钱，衣服都是在饭店里捡人家老板娘的旧衣服改改穿的。” “到了92年的时候，我二姐就出省打工去了，跟着很多自熙的姑娘一起去的，那会儿县里的劳动局还组织过的，具体的情况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二姐很少和我们提她吃苦的时候，每次回来，都是笑脸对着我们。可是我能看到二姐那双手，全是小裂口，所以二姐在外面一定是很辛苦的。” 童绪凤这会儿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见过那个郑双兰吗？” 童绪凤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最起码对我姐挺好的，我姐回来那会儿，我妈还让我姐做点事，所以我姐干着干着就自然而然的干了起来，可是那个女人来到我家里以后，直接就扔了我姐手里的扫把，说我姐做鞋子一坐那么久，小小年纪腰都坐的不好了，回来就应该好好歇歇，说我家里地这么多人，就没一个能扫一下的，我妈听着，也不敢当面发火，只能在我们面前数落几句。” “我能看出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对我姐挺好的，我爸妈有些话都没说实话，我二姐那个手镯，我妈准备贪下来的，主要我妈听别人说的，说那个手镯是好玉做的，比金子还值钱，于是就想着贪了人家的镯子，给她以后的媳妇，结果人家根本不同意，我妈还说人家抠抠索索的。” “当年不是说要什么孩子压床就为四十块钱，大家还弄得不开心吗？” 杜大用再次故意挑了一下这个矛盾点。 “不是那四十块的事情，而是我妈和我二姐商量那个手镯的事情，被我二姐一口就给拒绝了。你以为我爸妈为什么不去参加婚礼吗？什么果园要卖果子，什么板栗树，就是为了那个镯子，他们心里不舒服，没给他们以后的儿媳妇弄到手。” “结果现在一年都见不到一次，还天天在外面吹大牛，说小五家里忙，没时间回来，跟着自己去买了一条假的黄金项链，还说是儿子买的，买了又不戴，一边还说着怕被人抢了，一会儿又说她年纪大怕丢了，她儿子回来就得说她了，其实她就是怕被别人发现那是个假的。” 杜大用听着是真的有些惊讶的，他还没想到刚刚那个万大姐是这么个妈。 第26章 询问进行(8) 童绪凤说到现在，杜大用认为还是有一些情绪化的，可能童绪凤最后没能复读，没能继续读书，对她来说，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执念，认为父母亲这种不公平是让她人生没有发生改变的根本。 “童绪凤，你二姐当年在自熙县打工的时候，有没有谈到什么男孩子对她有意思之类的话？” 杜大用必须要把所有情况询问仔细以后，才能去寻找侦查的方向。 “这个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二姐在哪家饭店打工的，好像那家饭店现在还开着，叫如意酒家，听我二姐当年说，老板和老板娘做生意挺厚道的，而且对她也不错，要不是工资低了一些，她也不会走的。” “杜队，如意酒家我知道，也算是自熙县里面老牌子的饭店，酒卤鸡，花菇清炖鸡汤，蒜香鸭都是招牌菜，鸡鸭都是山里的散养鸡鸭。” 安队听完童绪凤的话，还是和杜大用普及了一下这个酒家。 杜大用拿着纸笔写了几个字，明天去店里过一下。 安队看完以后点了点头。 “童绪凤，你二姐童追凤有没有给你说过她的家事？就是嫁过人回娘家的时候，毕竟你们俩应该走的挺近的。” “认真想一下，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中去想。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一下，我是从公安部下来的，特意来重新侦查这个案件，当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到了现在你来说。” 杜大用现在不考虑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大事情，而是想多了解童追凤婚后生活里的一些小细节，因为只有从这些方面才能真实反映出当年郑双兰这个家庭的实际生活状态。 而且杜大用仔细检查了这个童绪凤以前的询问记录，篇幅很少，大部分回复都是不知道，不了解，只有询问人员提及到一些大事情的时候，童绪凤才会说知道，可是最后说的结果，还是以不太清楚结束。 现在杜大用换个方法来，一来是想知道当年童绪凤明明和童追凤关系不错，却为什么会这样说，二来是想知道童绪凤对于童追凤婚后的家庭到底知道多少。 “警官，当年我父母还想图谋郑双兰的家产，当年我二姐的户口可是迁了过去，从理论上来说，郑双兰死了，我姐死了，我姐是有一份的，我爸当时就告诉我们几个，挑对我姐有利的去说，要把陈家的财产弄一些过来，要不然我二姐死的就太亏了。” “那我怎么和警察说？我还是有良心的。我二姐明明日子过得不错，她婆婆对她也很好，自从我二姐怀孕，高级奶粉就没断过，我先不管她的婆婆是不是冲着我二姐肚子里面的孩子买的，最起码人家是买了，而不是在糊弄我二姐。” “我二姐自从嫁了陈军，陈军对我二姐也很好，郑双兰对我二姐也很不错，难道让我昧着良心说人家不好吗？我父母这种人，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眼里除了有他们那个儿子，什么时候把我们女儿当回事？” “他们是不是说怀孕时候都给了钱？那是我们没结婚之前存的工资，我们出去打工挣得钱，都得交一部分回去，说是给我们当嫁妆用，可是真的要结婚的时候，又拼了命的要彩礼，别说什么嫁妆了，男方能给一万的彩礼，他们恨不得就还回去一百最好，剩下的九千九百块，他们会贴一百给他们的儿子，凑个整！” “我上学不上了，就出去打工，在深市当做服装的缝纫工，哪天做衣服不得做十四五个小时，吃食堂，睡十二人的宿舍，衣服就是厂里的工作服，干了几年，到了年纪，一个电话就得回来，回来就是相亲，他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九九年结婚的，收彩礼就收了我公婆家两万八，嫁妆就是一台九百多块钱的冰箱，还有一些床上用品，他们考虑过我在公婆家的处境吗？” “我还不能反抗，因为我没有我二姐那种勇气，而且整个村子里都是这种风气，我要是敢反抗，名声都能迎风臭十里，什么不孝，什么白眼狼，什么养我都不如养条狗之类的话会铺天盖地的来。” “我出去打工打了三年，寄回去一万五千块钱，可是到我结婚，是收了彩礼的返还，我要要我工资的时候，就说我怀孕以后会给三千，我真是后悔要了那三千，现在谁不知道他们大方，他们对女儿好，只有我们做女儿的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我大姐十五岁就去人家饲料厂干活，从弱不禁风，最后一个人一百斤说扛走就扛走，最后也就在她怀孕的时候给了一千二。” 童绪凤几乎就是满满的愤怒在说着。 第27章 询问进行(9) 杜大用并没有打断，而是在不停的记录着。 “我二姐结婚本来就是一件喜事，面包车是我大舅提出来的，可是我妈那是要在里面搞钱的，也就是郑双兰提了一次能不能弄个桑塔纳，他们就找到了理由，各种埋汰人家。我大姐什么没学到，倒是把我妈那副嘴脸学的明明白白的！” “我不知道当时的桑塔纳是什么地位的车，可是我知道我大舅他弄个面包车转转就准备讹我二姐婆婆一千块，他们租个车才多少钱？六十块跑一趟！” “我童绪凤没脸说别人不好，我宁愿自曝家丑也不能再往人家死人头上扣屎盆子。所以以前问我啥，我都是不知道，不清楚，我一张嘴说了有什么用？现在我为什么说！警官，我告诉你，结婚六年，我日子过得太苦了。” 童绪凤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我公公为了还结婚的债，摔残废了！我婆婆就是个农村家庭妇女，一个家庭现在全靠我家魏平撑着，我自己还有孩子，等于一个家庭的重担都在我家魏平身上，为了过上好日子，我家魏平去了水泥厂上班，天天回来就和个灰猴子差不多，我们见到陈军买了大车也能挣着钱，我就想着回来借一点钱，我们去买个农用车，还是二手的，在水泥厂拉点水泥。” ”可是，我提了以后呢？我父母竟然问我还有没有钱，说是家里小五在省城买房装潢还差点儿，我当时气的扔了茶杯就走了。” “我家魏平是个厚道人，人缘还算好，最后东拼西凑买了一辆二手农用车去跑运输，好不容易日子好点儿，我妈竟然装病，就是为了她那个儿子，从我这里拿走了四千块钱，从我大姐那里拿走了两千块钱，从我小妹那里拿走了五千块钱，最后就是因为她儿子要在新房子里面买个什么背投电视，一个农村出去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娶媳妇还要想着娶城里的，这是咱自熙县容不下他了吗？” “说陈军每年给送礼，那是人家主动送的吗？我妈真的是没脸没皮，没弄到人家家产，就想着细水长流，动不动就给陈军打电话，说她想她姑娘了，说我二姐死的怎么怎么冤枉了，人家陈军只是开着大车来看过他们一回，他们就死缠着人家不放，还动不动威胁人家说，要是不给，就会上人家新家里面去闹！我都不好意思说。” 杜大用现在简直是三观震裂。 “现在你们警察又来调查我二姐的案子了，我以前还想着一家人维护维护各自的面子，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二姐都已经死了，我也没能力去做什么，最起码他们还是我父母，可是这六年我算是看清楚了，所以我现在还维护个屁！” “警官，我以上有一句假话，我童绪凤随时拉出去枪毙，你问他们敢不敢说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打算关起门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他们两个再想从我家喝一滴血都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童绪凤，咱们先平静一下好不好？首先我在没询问你之前不知道你家里这些往事，第二，关起门来过好你们的小日子，我非常赞同。但是，气大伤身，你还有孩子，还有一个知你疼你的爱人，咱们别做一些不值当的事情。” 杜大用首先得安抚住童绪凤的情绪，因为童绪凤现在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谢谢警官，警官你是个通情达理的警察。” 童绪凤听了杜大用的话，深呼吸了几下，最后点着头朝着杜大用说道。 “童绪凤，咱们现在来回忆一下，你二姐当年结婚以后回来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家里的糟心事？” 杜大用一直等到童绪凤情绪发泄完，才再次抛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有！我二姐说过，她婆婆什么都好，就是在那方面，就是私生活方面要差一些，说她婆婆又要顾及她的面子，又和什么人不清不楚的，这个具体的内容，我二姐没有和我说的很清楚。” “那么在经济上呢？你二姐有没有说过什么？” 杜大用轻声轻语的询问着，就像是两个人在随意的聊着天。 “经济上？我二姐好像不缺钱的！回来两次，不仅给了我钱，还给了我大姐一点钱，就是我那个小妹和小弟也给了一些钱，虽然不是很多，加起来也是几千块钱的。至于有没有给我爸妈钱，我二姐没说，我也没问，我知道我二姐对我爸妈意见也挺大的。” 童绪凤情绪平静以后，说话开始渐渐有了很不错的条理性。 第28章 询问进行(10) “那你二姐没说她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杜大用继续往深处探讨着童追凤的经济来源。 “那没有，我二姐是我们姐妹四个当中主意最正的一个，当年她和我二姐夫陈军在鞋厂好的时候，就知道回来说这个，我父母不一定会同意，可是我二姐回来的做法是，说她已经和陈军睡一起了，让我父母别让她去相亲，省的嫁到别人家，弄不好是要退彩礼的，我父母那种人我也说了，看钱看的很重，我二姐这样说，就等于戳到了他们的软肋，后来对方也给了彩礼，三金中的金链子，我妈也没让我二姐带回去，陈军家里知道以后，也同意了。” “反正我和我二姐一年通个几次电话，我二姐孝顺还算孝顺的，每次打电话都会问一下爸妈的身体，哪怕是曾经大家闹得非常不愉快，那会儿我二姐结婚之前，我爸妈还是为难了陈军家挺多的。” “其实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们四姐妹过得都挺苦的，我大姐别看人咋咋呼呼的，可是现在把钱也看的紧，我大强姐夫现在是真的很少上门了，以前跑得还算勤快，可是这样维护老五，谁也吃不消的。” “童绪凤，那你怎么知道你父母去讹陈军的？” 杜大用再次换了一个问题。 “我和我二姐夫关系挺好的，后来我家买农用车，是我二姐夫借了我家两万三，要不然我们那种家庭哪儿了能借到那么多钱的，一个小县城，咱们又都是农民，又没啥有钱的亲戚朋友，当时一辆农用车就是二手的都要四万多，借了两万多，在娘家碰了壁以后，我才给我二姐夫打了电话，第二天就把两万三汇给了我。” “我家老四和二姐夫关系也挺好的，大姐家也找二姐夫借了钱，修房子时候借了我二姐夫五千块钱，我妈后来知道了，那会儿就撺掇着没让我大姐还，最后我大姐还听了她的话，两个人还都以为占了便宜一样，现在来看，我家情况越来越好，而大姐家现在却差了很多，哪怕想干点啥，怎么都张不开口了。” 杜大用听到这里，对这个陈军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管真假，陈军在童家已经做到了有口皆碑。 “现在每年送的礼，我妈都要念叨一下，我就和我家魏平说，看大强送什么，绝对只能比他少，还得会哭穷，不仅要这样嘱咐，我还吓唬他，只要送多了，我爸妈这种人还会想着办法来找我们搞钱，我家魏平也是给吓到了，所以你们听大强说三姑爷怎么怎么，那确实是没办法。” 杜大用听着也只能笑笑，清官难断家务事，也许在童追凤的父母眼里，儿子才是他们童家的根，而这些嫁出去的女儿，根本不是。真的和童追凤父母说什么道理，他们也会说，养她们几个女儿怎么怎么不容易，让别人听着差不多就是卖血才养活的。 和童绪凤询问到现在，杜大用也基本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情况。 第一，童追凤亲口和童绪凤说过郑双兰私生活可能不检点，那么当年童追凤一定是知道两名以上的男子和郑双兰有不正当的关系，否则一个守寡将近十年的有一个固定男子，也不会让媳妇说成是不检点。 第二，郑家的经济状况是没问题的，当年童追凤嫁过去，可以说是存父母那里的工资没带过去，彩礼也没有回到童追凤的手里，只有怀孕时候，童追凤父母因为之前的承诺，寄回去两千块。现在听童绪凤说的这一切，意思很明显，童追凤自从结婚以后，给予这个家庭成员的金钱数额肯定大于这两千的。 那么由此可以判断，当年郑家发生惨案的时候，应该是丢失了很不少的现金，还有一个听说很值钱的玉镯子。 杜大用决定暂停继续对童绪凤询问，再次让董则把童绪凤的丈夫，魏平给叫了进来。 有的人天生面相就好，杜大用认为这说法就非常符合对魏平的描述。 浓眉大眼，国字脸，笑起来就是一副非常憨厚的样子。 “刚刚和你妻子聊了半天，你妻子对你岳父岳母意见很大，你呢？” 杜大用笑着问了第一句。 “警官，我听媳妇的话，旭凤嫁给我，那是我的福分，家里她照料的好，还给我生了孩子，咱们又一起想办法买了车跑运输，她还出了大力，所以我媳妇说咋样我就说咋样。” 魏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第29章 询问进行(11) 杜大用听完以后，哈哈笑了起来，整个询问室的气氛一下就轻松起来。 “见过陈军吗？” “那当然了！讲究人。” 杜大用和魏平一问一答，就像朋友一样在说话。 “那就说说你眼中的陈军！抽烟吗？” “谢谢警官，我不会，主要媳妇不让抽，以前抽的，后来说我在水泥厂干活，本身就影响肺，死活不让抽了，最后只能戒了。” 杜大用笑笑，给自己点了烟。 “警官，陈军人很不错的，反正在我眼里，他没亏待过我岳父岳母家，对老三老四都还可以，不过老五也找他借过钱，他没同意，这事我媳妇都不知道，我们开大车的有时候爱喝两杯，倒不是那种贪杯，主要开车天天注意力太集中，坐着时间多，偶尔喝点也是为了舒活舒活身体。” 杜大用立马就听到了一个闪亮的新线索，童家老五也找陈军借过钱。 “那陈军没告诉你童俊富为什么找他借钱吗？” “说了，说是他丈人家干什么，需要资金转个手，也就是去年的事情，就是借的有点多，借十万，陈军当时告诉我，俊富开口以后，差点把他吓蹦起来了。” 魏平笑呵呵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唰唰记录了下来。 “看来你和陈军关系还不错啊！那你们喝酒的时候有没有讨论过他妈和他媳妇被害的事情？” “警官，我这个人好赖还能分的出来的，喝酒就喝酒，不能聊揭人家伤疤的事情，其实每次陈军想说啥的时候，都让我岔开了，我觉得没必要去谈那些事情，他现在日子过得也扎实，我和绪凤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咱们都在奔着好生活，还谈那些事情干啥呢？” “至于我岳父岳母，我也不能说啥，哪怕他们再不咋样，最起码他们养的这个姑娘不错，我这辈子能娶到绪凤，那是我的福气。” “我俩刚结婚那会儿，日子过得那个穷，我爸为了我结婚，欠了一屁股债，上工地上干活，眼神又不好了，一脚踩空了，就摔到现在也只能拄着拐杖走路。我妈除了认识自己的名字，连我的名字都不认识，典型的农村家庭妇女，除了会种地，会伺候果树，其他挣钱的本事一点没有。” “绪凤来我家以后，也没嫌弃我家穷，就是我在水泥厂烧窑的时候，天天都是嘱咐我要小心，别人戴一个口罩，我家绪凤让我必须戴两个，不管天冷天热，天天洗澡时候给我擦背，不管啥时候回家都有口热乎饭，我爸身体也是恢复的不错，我还能不记着我媳妇的好。” 魏平一直笑呵呵的说着，仿佛就像一直在吃着蜜糖一般。 “警官，陈军也是个重感情的人，真以为我岳父岳母那样讹他就能讹上？人家只是觉得对不住追凤，她们娘儿俩被害咱可以不谈，但是陈军每回说到他和追凤的往事，说着说着就能流眼泪，这汉子差不到哪儿去！而且他的新媳妇人也好，有时候咱们喝酒聊天，都说陈军这个人重感情，对她和孩子好的不行。” “警官，当年陈军妈和追凤的事情，我不清楚，所以我也不能给你们提供啥线索，我这里只能说我的感受，就是以上我说的那些，至于问我岳父岳母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去说，反正我媳妇咋说我咋听，她现在就是我们魏家的一把手。” 杜大用听完魏平的话，轻轻点点头，觉得没必要再去询问他什么。 接着就是询问童家的老四，童守凤。 这是童家唯一一个还没结婚的，目前在广大市工作。 “童守凤，你好！” 杜大用看了一下童守凤的资料，和她的三姐一样，高三没上大学，出去打工，自学以后，现在已经是自考本科过了。 目前在广大市一家物流公司做出纳。 接到当地派出所要求回来接受询问，第一时间就飞了回来。 “童守凤，看来你对你二姐的事还是在意的！” “二姐对我好，没有我二姐，就没有我现在，所以听说警察开始重新查我二姐被害的案件，我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我不知道警官会问我什么，但是我会竭尽全力想一想我二姐当年和我说过的话。”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看来童追凤这个二姐对老三老四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看了一下，你是81年出生的，今年24岁，18岁高考时候，分数达线到了二本，不过你最终选择了出去打工，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杜大用大概猜到了原因，但是这个询问问题也必须要问出来。 第30章 询问进行(12) 童守凤轻轻笑了一下说道。 “警官，考上就一定要去上学吗？我上了我那个小弟还怎么上？哪怕他不是那块料，他也得上啊！通知书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被我妈给扣了下来，知道通知书最后的命运是什么吗？被烧了！” 童守凤说的特别的平静，这件事就像发生别人身上一样。 “烧了？” 杜大用还真的是吃惊了。 “对啊，我妈不识太多字，我爸识字啊！我爸看完了，就把扔进了炉灶中，我还一直以为我没被录取，直到学校通知电话来了以后，我才知道的，还真多亏了是考上二本，真的是考上一本人家学校都不会打电话的，你爱去不去的，不影响人家学校招生。” “当时心里恨吗？给我是要恨的。” 杜大用低声说了一句。 童守凤完全没想到杜大用会这样说，结果被说的是一脸懵。 “警官，当时是真的恨，可是他们一副他们没钱的样子，我能怎么办？知道的那天晚上，我身上是别了一把刀的，当时真的准备大家一起死的。结果我爸妈一起说，家里没钱，如果我要去读大学，我小弟就没钱读书了，让我这个做四姐的多想想弟弟以后如何如何，接着两个人一起哭，那哭的比我还惨。” “最后我心软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我能怎么办？没他们，信用社贷不到款，连上学去的路费都没有。他们还让我不要告诉我大姐，三姐，如果她们问起来，我得说我考的不好，是那种需要花很多钱的学校，说是如果我照实说了，我们这个家就得散了。” “那天我一个人在外面待了一宿，第二天我找我三姐拿了路费，收拾了行李就出去了，直接去的广大市。” “这个事情，到现在我都没说，无论是我大姐还是三姐，还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我父母也装作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一样，今天说出来，是想着给自己一个交待。省的这件事一直放在心里，现在他们两个也老了，我呢，也算是想明白了，在这种家庭里面，我以及我三个姐姐都是父母利用的工具，他们把我们养大，其实就是为了给我弟弟弄彩礼，要不然该送人的早送人了，咱们村子里又不是只有我一家这样的，最多的七个女儿，送出去四个！” “说起这个，倒是要感谢我的第一份工作，卖坟地，刚到广大市的时候，就是去墓园上班的，一个高中学历，在广大市里面随便扒拉扒拉都一大堆，去卖墓地，没有门槛，还免费提供吃喝住，就是住的地方有些瘆人，其他的都还好。天天跑着火葬场，见到的悲欢离合太多，有在那里非常缅怀父母的，有在那里大打出手的，还有一些人连亲人都没有。” “正好在那里工作，也不算忙，下了班，还得蹬个破自行车去摆地摊，一边摆地摊，一边看看书，三年时间，拿了助理会计证，自考本科，还有个函授本科，才算在广大市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那几年卖墓地虽然不太讨人欢喜，可是收入还是可以的，从一开始只卖墓地，还开始联系了寿衣，化妆，挣得挺多，现在在广大市我自己买了一个小套，也是正经广大市的人，我才觉得我彻底摆脱了这个家庭给我带来的伤害。” 杜大用点了烟，默默听着童守凤慢慢说着。 “警官，你真有耐心！以前问我的警官，就像有些迫不及待一样，可是他都没想想，那会儿我才十几岁，对我好的二姐又没了，那是种什么心情？而且他问话声音特别的大，而我心里又很排斥有人和我说话非常大声。” “当年我的回答我到现在还记得，好像最多的地方只有三个字，不清楚，剩下的好像就是我一直哭了！” 童守凤沉浸在回忆当中，杜大用的香烟烟气飘飘渺渺。 “我二姐对我很好，非常好，如果不是我二姐死了，我的命运可能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包括我三姐也是，甚至我弟弟都是！” “二姐那会儿在县城打工，就会给我买小人书，我到现在……还……保留着！” 童守凤这会儿眼泪慢慢流了下来，声音开始渐渐变得哽咽。 “警官……让我……缓一会儿……我……心里难受……” 童守凤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刻杜大用非常心酸，他能理解童守凤这会儿的心情，这是一种一直被压抑的心情，一直被折磨的状态。 第31章 询问进行(13) 安队这会儿也是擦了擦眼睛。 询问室里面这会儿非常安静，显得童守凤的呜咽声尤其悲情。 足足过去四五分钟，童守凤才渐渐收住了哭泣。 “让警官见笑了！憋的太久了，心里的委屈太多太多，家里那会儿大姐嫁了，二姐死了，三姐也嫁了，只有一个弟弟，说起来父母亲应该是我的主心骨，可是没想到是那样的！” “所以我那会儿特别想念我的二姐！” “还记得我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我拿了一个镇中学年级第三，那应该是我二姐最后一次给我钱，她八月份回来的时候，奖励了我十块钱，那会儿我二姐应该才刚刚怀孕不久，也是我后来为什么没有和我父母闹翻的最终原因，因为我觉得我二姐那会儿有那种母性的光辉，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但是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当我听到我二姐被人杀了以后，我当时就傻了，自此我永远记得那天下午，95年11月8号，星期三的下午，物理老师正在上课，我的班主任把我叫了出去，警察就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面。” “他们当时很机械的告诉我，童守凤，你二姐童追凤在鸥山被人杀了，你二姐之前回来的时候什么什么，我当时听着是不信的，可是我又知道那是真的，当时整个人都在发抖，跟着就是哭了起来。” “跟着我回家的时候，路都走不动了，还是我班主任最后骑着自行车把我带回了家，等我到家的时候，我父母和我大姐，三姐已经被警察带去了鸥山那边，我和我弟弟就去了我大姐夫家里。” “那天晚上，我在哭，我弟弟也在哭，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好像梦里见到了我二姐，二姐让我不要难过，说她带着孩子去了另外的地方。其实也许不是那天晚上做的梦，但是这个梦出现过，我只当是那天晚上我做的。” “知道你二姐在县城里打工时候有没有人追她吗？” 杜大用适时提出了一个问题。 “警官，这个不知道。我二姐那个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为人比较特立独行。一切好像都是为了她自己活着。不要看我二姐文化水平不算高，可是我二姐很爱读书，虽然不是那种什么数理化的书籍，但是她那会儿在县城里也租书看的，可能她性格的养成，和看那些书也是有关的。” “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二姐就出去打工去了，到了93年回来的时候，我二姐打扮的就要洋气一些了，还给我买了一双红皮鞋，那是我第一次穿皮鞋，以前一直都是穿布鞋的，下雨天就是胶鞋，那双胶鞋上面打了九个补丁，右脚六个，左脚三个。” 杜大用知道童守凤说的这些都是赘述内容，可是杜大用根本没有去打断，而是让童守凤根据她自己的回忆去慢慢讲述，因为童守凤现在的回忆是非常清晰的，在她脑海里，她那会儿生活里的每个亮点都是她能够抓得住的。 “94年8月的时候，我二姐提前回来了，回来没两天就和爸妈大吵一架，在这之前已经吵过一次了，那会儿的我是习以为常的，只要二姐回来，必然会和爸妈吵一下的。” “争吵的内容呢？还记得吗？” 杜大用微笑着平静的问了一下。 “记得，谈恋爱了啊！我爸妈一边说她还小，一边还给她张罗着相亲，我二姐就用这个和他们吵，说他们就是想人家的钱，他们是准备卖了大姐再卖她。我爸当时都急眼了，我二姐也是狠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菜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我妈那会儿也是给我二姐吓坏了！最后只能是好好劝着。不过让她谈恋爱归谈恋爱，不能因为谈恋爱，工资就少交，只是那会儿我听见了，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最后轮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二姐那时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见到郑双兰的第一面我对她的印象很差，穿衣服实在让我接受不了，那会儿我就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哪儿见过那种穿衣风格的，红色的衣服，里面是黑色的小衣，加上人家那里又不小，怎么看都觉得不像个好女人。” “后来去了广大市，发现很多女人都那样穿衣的，有的岁数和她差不多大的，就穿个汗衫，里面什么都没有，还大大方方的跑来跑去，那会儿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是有多么的浅薄。” 第32章 询问进行(14) “印象不好归印象不好，那个女人还是挺大方的，给了我弟一人一百块钱，就是钱都没捂热，就被我妈拿走了。” “说到那个女人，其实我二姐对她的婆婆挺尊重的，至少我听见过那个女人告诉过我二姐，一些小钱就算了，让我二姐不要那么计较，可是我二姐觉得我父母没有给她撑面子，只知道一味的索取，还让那个女人不要管。” “我二姐夫那年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在93年国庆节的时候，我就见过了，那会儿他没敢来我们家里，我姐就带着他到自熙县城里面转了转，然后叫了我三姐和我出去吃饭的，不过我三姐那会儿学业紧张，没去，最后这个家里面算是我第一个见到了我二姐夫。” “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冰淇淋，第一次去录像厅看电影，放的是《唐伯虎点秋香》和《太极张三丰》。” 杜大用听到这里不得不佩服童守凤的记忆力。 “94年8月25号下午的时候，那是我二姐婆婆第二次来我家里，别问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的，因为正好那天是我的生日，而且隔了一个星期，就到了我开学的日子，所以我记忆犹新，一点错不会有的。” “那次二姐婆婆来的时候，还是穿的那样子，这次她给了我和我弟弟一人一百零五块，还嘱咐我和我弟弟，五块要收好。我那时候觉得她特别好，我不知道警官知不知道花仙子，如果知道的话，就能够理解那时候有一本印有花仙子图案的硬面抄，是多么值得让一个女孩高兴的事情，可是那会儿是真的贵，三块一本！现在才知道，那会儿老板心真黑。可是那五块钱，我花了三块钱买了一本。” “所以那时候，我只要看见她和我二姐在一起，我就去她们身边待着，不为别的，就想着万一还能再给五块钱呢！现在想想，那会儿的自己太幼稚了。” 童守凤这时候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脸上也开始绽放出笑容。 “我二姐那次也和爸妈吵了架，具体因为什么吵的，我并不清楚，但是二姐那个婆婆却在劝慰着我二姐，说一台进口彩电不重要，她回去想办法能弄好，不过被我二姐严厉拒绝了，我二姐当时是真的严厉的，还对她婆婆发了火，说不准再提这个事情，再三强调了，肯定不能买。” 杜大用听着顿时心里一惊，这才是童守凤说到现在最有价值的一条信息。 “我二姐说完，还叮嘱我不准说我听到的，然后把我赶了出去。” “8月28号，我二姐的婚事才全部定了下来，9月22号，我二姐夫和我二姐再次回来的，因为9月23号我们家里摆席面，那次只有我二姐夫和二姐回来的，二姐婆婆没有过来，后来我听说是我二姐不准她婆婆过来的，二姐对二姐夫说的原话就是，多亏没让妈过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什么好，当时我就觉得我二姐夫很老实，因为我二姐说什么他都是点着头的。” “最后一次见到二姐夫的时候，已经是01年了，我是过年时候去我三姐家见到的他，感觉过得还算好，不过我们没有聊太多，因为大家都不想在那个时间段里，提到我二姐，从他和我三姐夫谈话的内容来看，我二姐夫和我三姐夫关系处的还不错。” “别问我那年回没回我爸妈那里，相信警官也能猜得到结果，我爸妈都以为我心里会恨他们，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怕我只要回到了他们那里，他们就会老毛病重犯，那到时候，我那个广大市的小套房子能不能保住都会成问题，只有像现在这样最好，保持距离，各自安好。” “警官，我已经把我的故事和那些年的经历都说完了，明天我就得飞回去，如果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要不现在问清楚，要不然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如果警官抓到杀害我二姐的凶手，请您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飞去鸥山那边，给我二姐上坟。” 童守凤说完，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然后双手递了一张名片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特意看了一下，风顺物流广大分公司财务监理。 “好，如果有一天抓到犯罪嫌疑人，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今天让你自揭伤疤，实在抱歉。” 杜大用看见童守凤的眼眶里再次满含眼泪，郑重的说了一句略带歉意的话。 第33章 询问进行(15) 童守凤被送出去以后，杜大用再次整理了一下材料。 刚刚童守凤说的那个进口彩电的事情，非常重要，这就等于让案情多了一个走向。 杜大用在接手这件案件的时候，就对整个案件当时的时间线做了背调。 现在几乎还在初步开始询问的时候，就意外出现了可能和那个大案存在的牵连。 不过杜大用并不肯定这起案件就一定是那起大案中的隐藏案件，目前只是可能有牵连，而不是有实质性证据能够证明已经发生牵连。 最后被带上来的是童俊富，一个让父母从小到大操碎了心的家伙。 由于家里长辈容貌上的基因，童俊富的俊确实算是俊，至于富还是算了，这家伙家里人不知道，可是公安一查，底细全露。 1982年十月出生，03年结婚，童守凤也就比他大了一年零两个月左右。 00年高考考到了西赣省城昌岚市一所大专，学的专业，国际贸易。 杜大用看完这个学校名称以及童俊富学的专业，就知道这个大专谈不上什么好大专了，就是为了挣那些家里考得不好学生的钱。 “童俊富，去年还被我们公安机关处理过，这个事情你父母知道吗？” 杜大用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童俊富的信息，先是问了一个和案件无关的问题。 “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敢卖假烟了！继续卖五金产品。” “从学校一毕业就结婚了，是在学校谈的恋爱还是实习时候谈的恋爱？” “警官，是在实习的时候！谈的觉得不错就结婚了。” “没有打牌了？我看你今年过年前还有个治安案件，拘留了三天，案件是聚众赌博。” “警官，这个和我二姐的事情有关吗？” “那你父母知道吗？” 杜大用根本不搭理童俊富的问题，再次问了一个重复的问题。 “不知道！警官，能不能别告诉我爸妈？而且我二姐的事情是我二姐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找陈军借钱？还一借就是那么大的数额。” “我看你名下原来还有一辆二手捷达，去年也给卖了，这是赌博输了？看样子还欠了一屁股债？” 杜大用把童俊富各种资料一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童俊富这会儿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知道你结婚那么多钱怎么来的吗？那是你大姐，二姐，三姐没嫁人之前的工资和嫁人时候的彩礼钱，以及你父母省吃俭用半辈子攒出来的钱。有了一个一拖二的门面，还有着一辆二手捷达，好好做生意不好吗？现在应该身上满是窟窿眼了。是不是觉得钱来的太容易了？还是你觉得你家已经富裕到了让你随意挥霍的地步了？” 杜大用一开始并不准备说这些，可是这家伙三姐，四姐的眼泪，实在是让杜大用有些不忿。 杜大用同样知道在这个家伙嘴里也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学习差，还能指望他能记得多少有用的东西。 加上这家伙还不知道感恩，还能让他想起来多少他二姐曾经对他的好。 对他进行询问，杜大用都觉得浪费时间，从他的哪个姐姐嘴里都没听到这家伙有对她们几个姐姐嘘寒问暖过，说明这家伙已经对这种宠溺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就是他应该得来的。 “童俊富，你现在来告诉我，你二姐的事情，我看你能不能说出一个一二三出来！” “我二姐……二姐……” 杜大用听着这家伙说二姐都感觉火大。 “我二姐死的时候，我还小，那会儿我才刚刚初一，我脑子又笨，真的想不起来什么了。” 童俊富憋了半天，最后也就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欠不欠陈军的钱？” 杜大用才不信这家伙会一毛钱不欠陈军的。 “欠他一万！过年前找他借的。” 童俊富垂头丧气的说道。 “愿不愿意蹲一阵子去？愿意的话，就把和你赌博的，借你高利贷的统统说出来，一会儿我给你移交给昌岚那边去。” 杜大用眼神锐利的看着童俊富说道。 “警官，我老婆……” “闭嘴吧！我现在问你，愿不愿意进去蹲一阵子？这还是看在你几个姐姐的面子上，我在帮你一把，省的你哪天被人家高利贷弄得家破人亡，到时候你那几个姐姐还得让你父母折腾死！” “车子卖了，房子抵没抵押还不知道，这时候还能提你老婆？你指望你老婆知道你这些事情不和你离婚？你进去蹲一下，等于在挽救你自己和几个家庭！” 童俊富看着杜大用，最后无力的点了点头。 第34章 询问进行(16) 杜大用在童俊富点头之后，让安队和倪队两个人来延伸这个案件，最后由他签字转交昌岚市局那边。 杜大用这会儿则是带着董则去了另外一间询问室，并且让董则再次把童追凤的母亲给叫了进来。 这位万大妈这会儿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万惠香，你儿子现在正在坦白，你们夫妻俩对他的很多事情可能不够了解，在童俊富经营五金店的时候，他同样在五金店出售假烟，虽然量不是很大，但是还是给定了非法经营，取保候审判了一个缓刑，随即在今年过年前，因为聚众赌博，被行政拘留三日，现在他原来的车子已经卖了，目前房产有无抵押还不清楚，大概率是已经抵押了一部分。” 万大妈听完以后立马就炸了毛，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们警察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 “万惠香，坐下，听见没有？这里是询问室，不是菜市场，我告诉你的还能出错？他现在坦白，这是他自己在救自己，你儿子外面应该还欠着一些高利贷，我们警方现在不打掉那些赌场和专职放高利贷的，你儿子家破人亡的日子在后面。” “宠溺孩子可能是作为母亲的一种天性，不过万大姐要一碗水端平。” 万大妈被杜大用异常的严肃给镇到了，坐在那里不停的点头。 “万大姐，无论你家老大，老三，老四现在都已经害怕你们夫妻两个了，这里面为什么，你自己心里要有数，童俊富能有今天，你们夫妻俩有很大一部责任的。” “领导，那我家俊富是不是要去蹲大牢？” 万大妈一脸焦急的看着杜大用问道。 “万惠香，你是希望你儿子家破人亡还是他蹲个一两年的出来？你儿子自己都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要不然他会坦白？你们夫妻俩现在还想着让他免于牢狱之灾？高利贷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现在只是家里存款，车子没了，人家还会盯上你儿子的房子，还会把你们老两口，他几个姐姐全部拖下水，所以别异想天开的又想打你那几个女儿的主意，让你儿子能不能化险为夷，这不可能！” 万大妈听完以后，立马脸色就灰败下来了。 “再次询问你，是有几件事情要让你核实一下，现在你回答的越仔细，到时候我会考虑向昌岚公安机关说明一下你儿子坦白以及主动检举揭发的事实，这都是可以从轻的。” 杜大用这边说完，万惠香立马就坐直了身体说道。 “领导，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句假话，过头话都不会说的。” 万惠香说完又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杜大用。 “你们夫妻俩是不是私下找郑双兰要过钱，这个是童追凤不知情的？万惠香，我再说一遍，希望你如实回答。” 万惠香听完问题顿时就愣住了，停了一会儿以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万惠香，现在不是要去追究这笔钱你还不还回来，而是你们夫妻当年到底找郑双兰拿了多少钱！还有，你们怎么知道郑双兰有钱的？” 杜大用必须要知道，当年郑双兰只是个茶农，而且还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长大的，她那会儿到底大概有多少资产。 “亲家那会儿送给我家追凤的镯子，我们村有识货的，说那个镯子非常值钱，当时我和我家那位晚上去了人家，买了两包烟找人家打听了，结果人家说那是上好的和田玉籽料，那一根镯子，最少值五六万。”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 杜大用不得不问清楚，因为这起案件不排除有侵财故意杀人的可能。 “童有顺，那会儿他经常跑彩云那边，是我们村比较见多识广的人。” “94年那会儿他多大年纪？” “有四十左右，具体多大我还真的不清楚。” 杜大用立即在童有顺的名字下面画了一条杠，打了问号。 “那你们夫妻找郑双兰要了多少？” “开口要五万，当时想着，如果给不了，就让追凤把镯子留下来，哪儿知道亲家不同意，说我们狮子大开口，我们三个在俊富的小房间吵了一架。” “最后亲家说，如果非要这么多，她就告诉追凤，这个婚让追凤做主，至于镯子，追凤愿意给就给。” “可是我们夫妻知道追凤脾气的，当时想着追凤不知道镯子大概底细，我们去提了一下，结果和追凤也吵了一架。” 万惠香说到这儿看了看杜大用。 第35章 询问进行(17) 杜大用这会儿也在看着万惠香，眼神还是非常犀利的那种。 万惠香看着杜大用的眼神，再次低下了头说道。 “领导……” “万惠香，把头抬起来说！现在什么时候，自己想清楚，还想着胡编乱造，最后吃苦头的就是你儿子。” 杜大用这会儿也就是吓唬吓唬万惠香。 “领导，我们夫妻在追凤那里碰了头以后，再次去找了亲家，最后明面上给八千八，亲家另外又拿了一万八给我们。” “万惠香，你的意思就是郑双兰最后实际为陈军和童追凤结婚支付了两万六千八的彩礼？除此之外呢？我还听说了彩电的事情。” “领导，彩电我们家可是没拿着，郑双兰说没问题，可是被追凤给拦了下来。因为郑双兰那会儿说会给他们两个新人配一台彩电和录像机，都是松下牌子的，我和我家那位听着以后，也就动了心，因为郑双兰说的时候，感觉那玩意儿好像不值钱一样，我们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和郑双兰开了口，郑双兰也答应了下来，可是最后不知道咋被追凤知道了。” “追凤又和我们夫妻俩吵了一架，最后让我们别太贪心，再贪心，她就不要娘家人出面，自己一个人嫁去陈家了。最后亲家在我们县城给买了一台洗衣机，一台缝纫机，不过后来洗衣机让我们夫妻俩退了，缝纫机留了下来。” “你确定当时郑双兰说彩电和录像机的时候是很轻松的？” 杜大用必须要在每一个细节上询问清楚才可以。 “领导，这个是真的，当时就是我问的，我说亲家母，彩电和录像机能不能也给我们家买一套，那也能给追凤涨了脸面，这要是村子里都知道了，谁都会夸一句追凤嫁得好，而且亲家那边也会让村子里人知道是个大户人家，亲家母也大方，当时我虽然见不得亲家母穿衣服，可是在买彩电和录像机上，我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的。” “亲家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就告诉我们，21寸松下彩电加一个录像机，没问题，就是让我们别再打那个镯子的主意了。那我们夫妻俩还能不同意吗？可是最后还是黄了。” 万惠香这会儿说完，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过这时候的杜大用想的就很多了，当时郑双兰对这个彩电和录像机看的并不是很重，说明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在郑双兰那里就不算价值很高的。 其次对于郑双兰的家庭，前后为这个婚礼最少花了有五到六万的资金，只是在童追凤家里，郑双兰前后支出最起码不低于三万。 还有这对夫妻的新房装修，家具彩电，录像机，冰箱，洗衣机，缝纫机一应俱全，这个从当年的照片中就可以清晰看见。 尤其是两个房间的家具，都是做的很精致的，哪怕山区木材不是很值钱，但是这种家具风格也是那时候在城市里非常流行的。 当年郑双兰整个村子里其实经济条件都还可以的，因为当时这里的什么乌龙茶，铁观音被各种广告吹的神乎其神，所以当年村子里还有人从其他地方调来茶叶，然后弄上精美包装，接着再发到其他各个地方。 可是根据以前的材料，郑双兰并没有参与这样的生意，她家的茶叶基本也是有人包销的，郑双兰家里之所以有炒房烘房和晾晒房，那都是郑双兰自己弄得头春茶，这些茶叶都是郑双兰自己搞定的，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因为山区每个茶农家里，都有自己的一批重要客户，那些头春茶都是卖给那些有钱客户的。 杜大用哪怕把这些全部相加起来，按照当时的市价，郑双兰最起码得花八万块左右。 从郑双兰86年丈夫离世以后，仅仅九年时间，这中间郑双兰还得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最重要的就是，郑双兰春夏季节还都基本在家不曾外出，也只有秋冬时候会出去一下，但是也不是长时间离开家庭的那种。 那么按照郑双兰在87年还欠债的情况下，郑双兰等于从87年到95年之间，不仅还清了她和她离世丈夫之前一起欠下的债务，还在92年让陈芳体面的出嫁，94年让陈军风光的娶了童追凤。 杜大用一边想着，一边不停的写着，所有存疑的地方，杜大用不停的打着问号。 “万惠香，你们夫妻俩最终没有去参加那边的婚礼是什么原因？” “不派车就算了，也不给车马费，我们家里不用做事啊？” “听你话的意思，你大女儿和大女婿当年去鸥山参加婚礼还都是他们俩自掏的路费？” 万惠香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第36章 询问进行(18) 杜大用对这个万大妈实在是无语。 询问完这些，杜大用对这里的工作成果还是相当满意的，现在马上把这些材料整理结束，立即就要动身返回鸥山，鸥山警方已经联系了杜大用，陈芳已经在等着杜大用回鸥山询问，而陈军这会儿还在赶回鸥山的路上。 安队和倪队这会儿已经把童俊富交代的内容整理了出来。 杜大用接过去看了看，然后飞速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以上犯罪嫌疑人供述，请昌岚市局根据实际情况转于辖区湖西分局侦查，被询问人童俊富在被询问阶段由西赣省富洲市局自熙县局刑事侦查大队大队长安鹏，治安大队大队长倪舜中询问，经过两位同志认真询问，并在询问中发现被询问人童俊富涉及其他犯罪问题，最终由两位同志讲政策，讲道理，通过认真工作，最后促使犯罪嫌疑人童俊富如实坦白其本人其他犯罪行为，该犯罪嫌疑人还积极检举揭发其他犯罪嫌疑人一些犯罪事实，现移交辖区责任单位。” “以上内容由公安部刑事侦查总局九大队大队长杜大用核实，此致，敬礼。” 杜大用写完以后，直接递还给安鹏。 安鹏看了以后，立马立正敬礼说道。 “杜大队长，这个……唉……谢谢，万分感谢！” 杜大用只是回了一下礼，然后拍了拍安鹏的胳膊，一切就是这种尽在不言中。 吃了点东西，杜大用和董则就开始往回赶了。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继续带着董则直奔鸥山市局。 还没进询问室，鸥山陈局就先来见了杜大用。 “杜队，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武夷岩茶，数量不多，半斤多一些，你这两天喝喝，睡觉都舒坦一些。” “陈局，我就想知道，这个一两多少钱？” 杜大用笑着和陈局说道。 “我岳母自己家茶园那块地方的，这是野茶，所以少，再说都是留着自家喝点儿，不卖的，我以前血压有些高，经常喝这个，确实要好点儿，咱们这样来回奔波，熬夜干活，哪怕杜队就是年轻也要注意一些身体的。” 杜大用听着，觉得自己下来工作，如果拿吧，不合规矩，不拿吧，又伤人家热情，最后只能说道。 “陈局，我这拿了是违反纪律，不拿又显得咱们关系生分，我想着这样好不好？这个茶叶我收了，我家里还有一些不错的化妆品，我媳妇就是做这个的，回头我让我媳妇给嫂子也送一套，咱们也算是有来有往，你看如何？” “杜队说了算，那咱们就算有来有往了！” 陈局也没有推辞，毕竟这只是一个正常的社交。 杜大用这会儿才算接了过来，然后交给董则说道。 “好好收着，这茶叶指定不错，你别让傅诚或者汤帅帅给我摸了。” 董则接过茶叶筒，立马认真的点点头。 “陈局，那我先进去询问了，茶叶，谢谢了。” 陈局同样笑着点点头。 杜大用进入询问室以后，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然后打量了一下陈芳。 陈芳年纪33周岁不到，但是看着根本不像是33岁的女人，说她26，7一点儿问题都不会有。 头发是披肩发，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容，看着和郑双兰还是有一些相像的，上身穿一件修身的皮衣，里面就是一件红色t恤，下身穿了一条水磨蓝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耐克运动鞋。 总得来说，整体打扮大大方方，看上去比较低调。 杜大用为什么会觉得低调呢，因为这个陈芳嫁的还算可以，公婆家是做速成林和中药材的，有自己的加工厂，可以说家庭条件非常不错。 “陈芳，你好！我叫杜大用，来自于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 陈芳直接站起来，走到杜大用身边，朝着杜大用伸出双手准备和杜大用握个手。 杜大用一看人家大大方方的，只能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杜警官，托人了解了一下，您是东鲁省赫赫有名的青年神探，这次能来调查家母和弟媳当年惨死的案件，陈芳首先在这里表示感谢，还望杜警官劳心费力，争取早日让家母和弟媳泉下安宁。案件侦破那天，我陈芳必定亲自在鸥山摆酒设宴，也会向杜警官曾经工作过的东鲁省厅捐款五十万。” 陈芳握完手以后，非常郑重的朝着杜大用说了一番话。 “陈芳，侦破案件本就是我的责任，至于案件侦破以后，你会如何如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这里咱们暂且不说，现在请你回到被询问人座位上去，我们马上要进入询问阶段。” 杜大用微笑一下，非常有礼貌的请陈芳坐下。 第37章 询问进行(19) 陈芳听完，马上就坐回了座位上。 杜大用先让董则把流程走了一下，这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看了看问道。 “陈芳，从已知材料上来看，92年11月你母亲在你出嫁的时候，给的陪嫁相当不少，折合金额大约为三万元左右，我想问一下，你那些陪嫁物品，购买的资金从何而来？” “当时你高中刚毕业不久，在资料上也没有体现出你有过打工的情况，你母亲郑双兰也只是一名普通茶农。” 杜大用的问题非常尖锐，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杜警官，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母亲在我父亲去世以后，每年秋冬季都要出去做点生意，但是具体经营什么，我不了解，可是我感觉应该还是赚了一些钱的。” “陈芳，你母亲郑双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的？” “我记得就是在我父亲过世第二年，她一个女人带着我们姐弟一起生活，我个人觉得，她当时应该是有很大生活压力的。” “87年的时候，你应该上初中了吧？” “我父亲过世的时候，我刚刚初二，87年我初三，从外人眼里来看，也算是个大姑娘了。” “那会儿你母亲出去的时候，都是你照顾你弟弟陈军的吗？” “杜警官，我母亲每次出去又不是很久很久，一般在十来天左右的时间，秋冬季节，也就出去两三次，加起来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 杜大用在以前是有一些想法的，在得知郑双兰经济条件有异常的时候，杜大用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当时的郑双兰是去了夜总会或者是桑拿房那样的地方工作了。 不过现在听陈芳这样说，杜大用就否决掉了这种可能性。 “陈芳，你父亲过世以后，你母亲郑双兰有没有来往关系比较亲密的男性？我希望你不要忌讳这样的提问，作为警察，我们必须要了解当时一切存在的可能。” 陈芳听完杜大用的话，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杜警官，我可以这样说，我母亲在外面我不知道，但是在家里，她从来没有带任何男性在家里过过夜，或者是在家里和任何男性有过亲昵行为。” “有时候家里确实会来一些男性，但是都是来拿茶叶的比较多，还有一些是来炒茶叶的，杜警官，我说的炒茶叶不是那种在火上炒茶叶的，而是炒茶叶价格的炒茶叶，当时说的很多术语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在91年的时候这种行为被政府打击了，也就没有炒茶叶了。”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把这个信息记录下来，因为他对什么炒茶叶也不太了解，不过听着大概意思和投机倒把差不多。 “陈芳，你母亲郑双兰是不是很早就有呼机和手机了？” 陈芳听完问题以后，想了想说道。 “呼机我看到过，手机好像没有，那会儿山里信号也不好，手机也用不上啊！” “陈芳，我说的是在94年你弟弟结婚那个时间段。” “杜警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要是我母亲她自己的手机，我想应该她会告诉我的，如果杜警官知道她有，但是我又不知道，那我母亲当时的手机可能就是借来的。因为当年炒茶叶被打击以后，我母亲还是和那些人有过来往的，而那些人中间有一些人是非常有钱的。” “那你知道那些人中的谁和你母亲来往密切？而且你现在说的，为什么在以前的笔录中没有体现？” “杜警官，我这是根据您的问题回答的，我母亲当年有没有手机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杜警官说的时间点，我已经嫁人了，这个情况我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都没人问过，我哪儿想到要回答这些。” “当年有警察问我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知道和我妈走得近的都说了，里面就有那些炒茶人，杜警官现在是要单独把这些人拎出来，我就把原来我说的那些人中的炒茶人再说一下就行了。” 陈芳这会儿颇为无奈的朝着杜大用说着。 “那你说一下！你这记忆力感觉还挺好的。” 杜大用看着陈芳补了一句。 “杜警官，那是我妈和我弟媳被杀了！一个死后被人侮辱，一个死后还被开膛剖肚，如果这些还能让我不记清楚，我都愧为郑双兰的女儿，追凤的大姑子。” 杜大用对于陈芳这个解释还是能够接受的。 第38章 询问进行(20) 杜大用拿着笔记本看了看陈芳，陈芳同时也在看着杜大用。 “杜警官，这里面有两个炒茶人已经被抓了进去，这个也要说吗？” “只要你记得名字的，都说一下，而且这两个人也最多只是蹲监狱去了，又不是被枪毙了。” 杜大用直截了当的和陈芳说道。 “杜警官，这些人之中，还真的有一个被枪毙了，在99年被枪毙的。” 杜大用听着一愣。 “不是你刚说抓进去两个其中一个吧？” “那不是！我妈当年来往多的也就五个炒茶人，两个现在在外面做生意，两个被抓了起来，一个被枪毙了。” “那都得说一下，我这里重新记录一下，回头再把他们以前核查的材料和现在对比一下。这些人都是你们家附近的？” 杜大用可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有可能的线索。 “五个人分两个地方吧！三个咱们鸥山的，还有两个是武昭的。武昭其中一个就是99年被枪毙的。” “鸥山三个现在抓了两个，还剩一个在外面，加上武昭一个，就剩这两个人在外面做点生意的。一个做山珍批发，一个做公路绿化。” “名字呢？” 杜大用听陈芳说了这么些，可是一个人名都没有。 “杜警官，我就知道外号，名字不知道，当年我说的也是外号。” 杜大用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陈芳这会儿也有些感觉不好意思。 “没事儿，继续说吧！我先查一下99年武昭被枪毙的人叫什么，再查一下过去走访的材料。”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把已知信息发给了周如龙。 十来分钟过去，周如龙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杜队，99年武昭市总共被枪毙了两个，一个叫龚来喜，男，绰号大喜，执行死刑罪名，故意杀人罪，67年出生，其余相关资料随后发给您。另一个叫佘进昆，男，绰号圆眼仔，执行死刑罪名，非法运输，贩卖毒品罪，55年出生，其余相关资料随后发给您。根据当时陈芳的陈述，圆眼的外号符合这个叫佘进昆的人。” “另外四名有记录的，第一个绰号叫大肚子，实名为林远辉，男，鸥山人，58年出生，无犯罪记录，96年就前往下门市做生意，目前定居下门，现在在下门市经营一家名称为闵省平楠山珍珍品经营部的店铺，目前正常经营中，无违规经营行为。” “第二名绰号叫阿顺，男，鸥山人，实名叫做张阿顺，57年出生，2002年4月因涉嫌非法集资，故意伤害被鸥山市局刑事拘留，03年3被平楠中院判处有期徒刑17年，目前在闵省杨建监狱服刑。” “第三名绰号叫二刀，实名叫于建平，男，鸥山人，，60年出生，99年8月因涉嫌持刀抢劫，故意重伤害，敲诈勒索，非法拘禁，等多项罪名被鸥山市局刑事拘留，00年4月被平楠市中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02年五月改判为无期徒刑，目前在边疆省河石监狱服刑。” “第四名绰号叫豆芽，实名叫尤从军，武昭人，61年出生，91年10月参与一起打架斗殴，最后因多次参与聚众斗殴，被当年的武昭劳教委，武昭县局，对其依法进行强制劳动教养两年，93年8月释放，此人在劳教期间减刑两个月。释放以后加入其妹夫的武昭第三建安公司工作，于00年4月在武昭市独立经营一家名称为绿都公路绿化植物销售有限公司，目前正常经营中，无违规经营行为。” 杜大用看着这些材料，对着陈芳问道。 “你把几个外号再次重申一遍。” “阿顺，圆眼，豆芽，二刀，大肚子！” 杜大用再次让陈芳报一遍就是要看看这次前后顺序和第一次一样不一样，如果一样，那就说明，这几个人中，当年和郑双兰之间一定是有亲疏区别的，要不然在陈芳脑海里形成的顺序也不会是一致的。 如果两次笔录中顺序是不一样的，那就要尽量找顺序在同一位置的，这也能说明当初这个绰号给陈芳留下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 杜大用这会儿也开始看起了以前的材料。 陈芳这次陈述外号的顺序和95年11月10号第一次做笔录中陈述外号的顺序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绰号叫阿顺这个人一定是当初接触郑双兰最多的或者是最重要的一个。 其次就是已经被枪毙的圆眼，应该也是当年来往相对频繁一些的。 第39章 询问进行(21) 杜大用全部记录好以后，才朝着陈芳问道。 “当年这五个人是经常集中一起来还是其中的谁来的最多？其中有没有谁，你当年感觉应该是对你母亲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陈芳，我的问题可能会让你觉得有些尖锐，但是我是为了侦破当年这起案件而问的，没有刻意去毁坏你母亲的名声，因为在以后的调查中，我不确定你母亲在被害之前，是不是也有可能涉及到犯罪行为，这些你都要有一些心理准备。” 杜大用还是非常客观的说了一些有前瞻可能的话。 因为上一起案件中，被害的三个人，就是在死亡以后才查出了太多以前的不堪，而那些明知道有问题的家属，为了各自的隐私，死者身后的荣誉，或者其他的原因等等，最后几乎都对每一个死者的过去进行了隐瞒。 所以在这个案件刚开始，杜大用就要打好预防针，首先要让直系家属知道，被害人不等于就是无辜的，被害人也有可能是涉嫌犯罪以后被杀人灭口的。 陈芳听完杜大用的话，明显皱了皱眉头。 “杜警官，您的意思就是，我母亲和我弟媳妇被害，她们两个当年也是有可能是犯了罪以后，被别人灭口杀害的，我承认的确有这种可能，只不过我想和杜警官您商量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果，能否只让我们姐弟两个知道，而不公之于众，否则对现在的我和我弟来说，这个结果会给我们两个家庭带来很大的伤害性。” 杜大用听完以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于案件保密，本身就是他们警察应该做的，而且就算是郑双兰，童追凤涉案涉罪，这两个人已经死亡，如果真的公之于众，那么确实会给这对姐弟现在的生活带去困扰和麻烦。 “杜警官，当年这五个人有时候是两个人来的，有时候是三个人来的，至于五个人一起来，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其中那个叫阿顺的来的次数最多，有时候也会一个人来，其次就是那个叫大肚子的，他虽然来的次数不多，可是他基本都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我感觉他对我母亲也是最有心的一个，每次来，会带一些肉，没有肉就是一些水果，还会多少给我和我弟一人一些零花钱。”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记录，虽然这个内容是重复的，但是当年每个警察询问的内容和方向和现在他的询问方向以及内容肯定是不同的。 而且在这样的重复中，肯定也会埋藏着一些潜在的不一样，当年询问陈芳的时候，别看那会儿她的记忆是清晰的，可是那会儿她的状态和现在她的状态是根本上不一样的，那会儿她的状态又是紧张，无助，无力的。现在她的状态就已经完全能够转到旁观者的态度上去了，对于她自己的陈述也能够明确把握，对于回忆上的细节会更加注重重点。 “陈芳，我看你第二个人提到的就是圆眼，这个人实名叫做佘进昆，在99年因为非法运输，贩卖毒品罪被抓捕，第二年被枪决。说说他为什么会给你留下如此深刻的回忆！” 杜大用目前对陈芳提的问题一直都是非常犀利和有效的。 “圆眼那个人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那个人，每次来我家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整个人让人看上去特别的和善，而且和大肚子一样，每次来都会给我们姐弟五毛一块钱的，东西倒是没拎什么东西，还有，他喜欢剃光头，他是来家里炒茶人中唯一一个光头的，特别亮的那种。” 杜大用的问题很明显勾起了陈芳的回忆。 “那么豆芽和二刀呢？” “那两个人我都不喜欢，身上不仅有大量的纹身，而且那个叫二刀的每次来，都让我弟看他带的刀，然后说一些混社会就应该如何如何的话，我和我弟都挺害怕他的。豆芽也是那样的，说话时候，满嘴脏话，动不动就是要去收拾人家，听我妈说，他小时候个头不高，总受人欺负，才有了那个外号，到他长大了，身体也长结实了，个头也长高了，就喜欢到处立威，可是那个外号却一直跟着他了。” “五个人中，其实我觉得最好的是大肚子，胖胖的，说话轻声轻语的，我妈说他，他就知道说，好的，好的，肯定办好，一定办好之类的话，如果说对我妈有意思的，我觉得只可能是他，剩下的就是阿顺和圆眼。” 陈芳偏着头，非常认真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40章 询问进行(22) 杜大用现在看着陈芳的状态不错，继续开口问道。 “陈芳，你刚刚说，在91年的时候，政府打击了炒茶人的生意，在这以后，谁还经常去你的家里？” “阿顺，大肚子，除了他们两个就没了！” “那在你母亲被害以后的葬礼上，谁又来过？” “大肚子！” “那你为什么说这些人顺序的时候，把大肚子放在了最后？那我是不是认为，在你心目中你记忆尤深的两个人一个是阿顺，一个是大肚子？或者本来应该就是大肚子在前，你故意放在了后面，你怕我们警察把他列为重要调查对象，对他的生活产生影响？” 杜大用这会儿是非常严肃质问着陈芳的。 因为所有这些问题，都是从他的角度去询问的，和当年那些警察询问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当年警察就已经知道参加葬礼的有哪些人，但是当年陈芳提供的名单上可不是仅仅只有这五个人。 这样单独提起五个人，再在这五个人当中挑出最让陈芳难以忘记的，那肯定这个人当年和郑双兰也是走的最近的。 “杜警官，我现在还有生意和肚子叔在做着，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怕你们警察太麻烦肚子叔了，肚子叔是个非常好的人，我婆家承包了很多山林地，所以也有很多的山珍，肚子叔到现在还没结婚，一直单着，我个人以为他心里是有我妈的，只不过我们从来没有谈过这个事情，他的那个山珍店也是我参了股的，只不过肚子叔只让我们签了协议，并没有在工商登记上体现出来。” 杜大用听到这里，不由对这个大肚子有了一些兴趣。 杜大用相信在陈芳眼里，这个肚子叔一定是个好人，可是这个好人，在杜大用眼里就是相对的，这个肚子叔可以对陈芳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历史往事，这个谁也不知道。 毕竟陈芳的父亲陈世伟在86年就已经过世，那么在86年的时候，这个陈芳嘴里的肚子叔和郑双兰会不会有什么纠缠呢？这个杜大用目前也不知道。 大肚子这个人如果和陈芳有了什么纠缠，那么对陈芳好就是一种必然，但是他对其他人也就未必了。 杜大用并不是要去用阴谋论去对待这个大肚子，而是从警这些年以来，他见到的黑暗面太多，作为一个刑警，他必须要去证实那些看起来合理的合理是否真的合理。 杜大用不仅对大肚子存疑，而且对郑双兰所交的朋友也是大打问号在这里。 五个炒茶人，四个都是有过犯罪史的，只有一个大肚子没有犯罪记录，这些都让杜大用不得不对郑双兰有一些看法。 其中那个绰号叫豆芽的，当年因为多次打架斗殴才被劳教，是不是这里面也有着问题？ 除掉大肚子纵观其余三个，几乎都是重罪，而那个豆芽在被释放以后，立即就去了他妹夫的公司，好像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杜大用眼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合理。 因为陈芳前面刚刚说过，当年虽然五个人一起去她家的几乎没有，可是三三两两去她家的可是很多，至于单独一个人去的，似乎提到的只有阿顺和大肚子。 “陈芳，在那个豆芽劳动教养的时候，你母亲有没有去看望过？” 陈芳听完立马摇摇头说道。 “杜警官，这个我不知道。我妈就算去了，也不会告诉我的。” “那你去看望过阿顺和二刀吗？” “杜警官，这个也没有。” “陈芳，既然你和那个大肚子有生意往来，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去看望了这些人？” “肚子叔去看过，那两个人坐牢，一个被枪毙都是肚子叔告诉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 “那你那个肚子叔当时是因为什么和你谈到了这些？” “杜警官，这个真的不记得了，好像就是正常说话时候说到的，这也没什么啊！” 陈芳有些不解的看着杜大用说了一句。 杜大用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没有接陈芳的话。 “陈芳，你那个肚子叔，是96年的时候就去了下门，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联系一起做生意的？” “96年啊！肚子叔去了下门以后，就联系了我，告诉我他想把平楠山里的木耳，干菌子，蕨根，茶叶，还有平楠的熏鹅，熏鸭，都弄到下门去卖，主要下门那里游客众多，不愁没生意。” 杜大用听着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很有头脑。 第41章 询问进行(23) 杜大用之所以这样写上，就是要提醒自己，因为很快在询问这个人的时候，他需要知道这个人的一些特质。 “我当时刚刚生完我家老二，那会儿还没觉得这个生意有多厉害，直到我96年12月去下门的时候，才知道肚子叔那里的生意有多好。肚子叔把店铺开在江麓道那里，正好就在下门轮渡那里，大部分游客都是要从那里去古浪屿岛上的。” “肚子叔让我回家研究研究家里的山林地，如果在山林地里面加种一些菌类，木耳，还在山脚养一些鸭鹅的，他那边销路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我回来以后，和我老公一说，我老公就觉得可以，后来我们一起去找的肚子叔，最后肚子叔就和我们签了入股协议，不过没让我老公签，只能签我的名字。” 杜大用听完笑了笑说道。 “陈芳，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个肚子叔对你好的有些过分啊？” “是啊！我后来都问过肚子叔，肚子叔告诉我，他很早就认识我爸妈了，而且也是看着我出生长大的，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又没儿没女的，所以就把我当做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杜大用听完再次笑了笑，表面上还是点着头表示了他也同意陈芳的话。 “陈芳，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下，所有接受询问的人必须要抽血的，毕竟要排除你吸毒的可能，哪怕你没有吸毒，我们都要有这个程序，如果没有，一旦倒查，我也会很麻烦，希望你能理解配合一下。” “杜警官，你是想看看我和肚子叔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吧？这个我已经查过了，我特意找了肚子叔的修脚皮，去平楠那里找人做了那个什么比对，结果我和肚子叔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噢！这个和我们抽血是两码事，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这个只是为了查一下被询问人是否有吸毒的可能。” 杜大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别人怎么说，还是拿着哪儿的鉴定报告，他都是不会信的，除非现在是鲁欣法医给他出具的鉴定报告。 “陈芳，你和童追凤关系如何？虽然你是先结婚的，不过我感觉你应该和你弟弟的感情相当不错的。” 杜大用先用试探的方式提出问题，再用陈芳实际情况把陈芳圈在这个问题可以辐射的范围内进行作答。 这样就可以让陈芳顺着她和她弟弟之间的感情线来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只要回答，那就必然会系统性的回答这个问题。 “杜警官，我弟弟小时候就是个相对内向的男孩子，我和我弟弟恰好相反。” 这会儿杜大用只是笑着点头，一句话也不会插的。 “其实我弟弟一开始准备出去打工去的时候，我妈是不允许去的，我妈原来对我弟弟是抱着能考上大学心思的，后来发现，我弟弟读书根本不是那块料。” “而我弟弟觉得在山里这样待下去他一定会无所事事，一事无成，所以为了能出去打工，和我妈吵了好几次。” “后来我弟弟找到了我，和我好好谈了一下，说了他打工不是为了挣多少钱，而是要出去见见世面，让我帮着做做我妈的工作，我觉得我弟弟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因为那会儿我也谈了恋爱了，对象就是我现在的老公，而我那时候听我老公说，他也是跟着他父亲去过哪里哪里，我当时觉得他说事情也好，做事情也好，都挺有分寸的，我才答应了了下来。” “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吗？”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要插一句，因为现在这里面的每个时间线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91年的时候，那会儿我弟刚满16！我妈让我说了半天也就同意了！要不然我弟也就没机会认识追凤了。” “陈芳，按道理说，你家条件还不错，为什么在童追凤怀孕以后，你弟弟陈军还要出去打工？” “杜警官，这里就要说一下我弟的优秀了，我弟这个男人还是非常有责任心的，我妈有多少钱能给他，还是我这个做姐的能拿多少钱给他，他都觉得那不是他自己挣来的。而且那会儿追凤有孩子他岁数也不大，他也怕他在家里，万一是想着做一些事情，反而会祸祸了追凤和孩子，索性就闷着头出去打工了，那会儿，无论我妈说他，还是我劝他，都没用！” “最后实际支持他出去的还是追凤，唉，我觉得追凤应该是非常理解我弟的，她也觉得夫妻两个全靠我妈，或者姐姐支撑，会对一个家庭不好，一旦培养出我弟的惰性，那以后她的家庭就会出问题。” “唉，其实在追凤和我说了她家里的情况以后，我那会儿也能理解追凤的心思。” 陈芳说到这里，连续的唉声叹气。 第42章 询问进行(24) 杜大用并没有去感同身受陈芳的情绪，因为每个被询问人都有自己的认知偏离，大多数都会从自我利益角度出发去回答问题。 具体到陈军这个人具体如何，杜大用目前还不能完全的肯定，只能说，目前从这些人的口中让杜大用没有产生很大的质疑。 “陈芳，童追凤在男人眼里看着还算漂亮，那是因为男人和女人看待的方向不同，我只是想问你，童追凤文化程度不高，按照你们家庭当时的经济收入，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女孩嫁给你的弟弟陈军？” “这里我要强调一下，我不是在歧视童追凤这个女人，也不是在歧视她的家庭，而是从当时闵省平楠整个嫁娶风俗来看待这个事情的。” “就像你陈芳当时嫁人的时候，对方的家庭，肯定也在考虑你的家庭，如果你的家庭没有你母亲带来的经济支撑，你的公婆当时会接纳你嫁到他们那个家庭里面吗？” 杜大用觉得童追凤在九十年代就嫁到了闵省平楠，而且家庭状况也不是非常理想，尤其和当时陈家的经济差距还是很大的。 “杜警官，我可是自由恋爱的，我家里当时……” 陈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收了口。 “杜警官，你好像说的没错。我嫁人的时候，肚子叔好像也去帮着我妈谈婚事的，当时我的婆婆好像确实对我家有些不满意。” “当时我婆婆让我妈过去一趟，我妈和肚子叔去了以后，好像我婆婆对我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以前因为这个态度问题，我差点和我现在的老公吵翻了。” “不过，追凤能嫁到我们家，是我妈同意的，具体因为什么，我妈会同意，我不清楚。” “陈芳，是不是你曾经听到过你母亲说过类似于排斥这桩婚事的话？” 陈芳默默点了点头说道。 “杜警官，我妈没有说任何排斥的话，一直都是笑着接待的，可是追凤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我想起来，我妈没有上熏鹅。一般在我们这里，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如果家里人满意，是会上一道熏鹅的，表示对这个女孩印象不错，不过第一次追凤来，我妈确实没有上这道菜。” 杜大用听着以后，用笔唰唰记录下来。 “陈芳，从童追凤嫁给陈军以后，你们之间来往是否很多？” “谈不上很多吧！不过我妈对追凤倒是越来越好，我也问过我妈，我妈说，她对追凤好，追凤就会对我弟好。我想着我婆婆后来对我的态度，我觉得是挺有道理的。” “至于我和追凤之间，更多的是大姑子和弟媳妇之间的客气，而不是那种经常走动在一起，大家都懂对方的那种关系。” “我对追凤的印象，应该能用几个词形容，懂事，明理，勤快，热情，还有个词像是用在男人身上比较多，可是我觉得用在追凤身上也可以，就是成熟稳重这个词。” “陈芳，你母亲当年有没有把一部分经济大权转移给童追凤？” 陈芳听着摇着头说道。 “那我不知道！我们家里的经济大权一直在我妈手里，我从来不知道我家里有多少钱，我妈也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但是只要是我们正当用钱，我妈从来没有抠抠缩缩过，所以我出嫁的时候，也很体面，我弟弟娶追凤，也很体面。” “陈芳，那么在94年十月童追凤嫁到你们家里以后，直到95年十一月之间，这一年多的时间，你的母亲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杜警官，那会儿我自己还在怀孕阶段，很少去我妈那边的，我弟和追凤倒是来看过我几次，都是我妈不在家的时候，因为那会儿已经是怀第二个了，我妈也就没那么重视了，我怀第一个的时候，我妈跑的次数还挺多，第二个几乎就没去看过我，除了我自己回家我们俩说说话，不过都是家长里短的话，没说过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杜大用正准备继续询问的时候，陈局进来朝着杜大用歪了歪头。 杜大用立马走了出去。 “陈军已经来了！杜队，你看？” 陈局见到杜大用一出来，立马和杜大用说道。 “那我先把陈芳这边撂一会儿，先和陈军过一下，这对姐弟都在，有很多事情，可以相互验证一下。” “杜队，那我马上来安排，你过五分钟以后去三号询问室，我先和陈军把前面的程序走了。” 杜大用点了点头，转头再次进了陈芳的询问室。 第43章 询问进行(25) “陈芳，你弟弟来了，我先去和你弟弟谈一谈，需要你在这里等候一下，可能时间会有一点长，如果你觉得等候时间过长，可以在附近逛逛，到时候需要你回来继续接受询问，我们给提前给你打电话。” 对于很重要的被询问人，杜大用还是要尊重别人一些的，毕竟这对姐弟是当时完全排除在外最重要的关联人。 “杜警官，没关系，到时候我找一些书看看，你们千里迢迢的来侦破我母亲和弟媳被害的案件，那我这点儿时间还算什么，只要需要我配合，我可以保证随叫随到。” “谢谢！那你这里先坐一下，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这里的其他民警就可以。” 杜大用说完，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很快杜大用就带着董则来到了陈军的询问室。 陈军见到杜大用，立马站起来朝着杜大用鞠了个躬。 “杜警官，我已经听家姐说了，谢谢你。” “陈军，你坐，不用谢我，要谢就感谢部里的领导，没有领导的指示，我也没机会来这里。咱们这些话都不用说，这本身就是我们警察的责任。” “现在咱们言归正传，只不过我接下来的一些问题，可能都会很尖锐，如果给你带来一些不舒适，还需要你自己做好自我调节。” 杜大用这会儿根本不想再浪费什么时间，因为五个炒茶人，除了被枪毙的那个佘进昆，还有其余四个人他都要一一询问到位，因为杜大用相信，在这四个人当中一定有什么秘密隐藏着。 “陈军，看你以前的询问材料，你家里发生案件的时候，你人还在鞋厂上班是不是？” “是的，杜警官，是95年11月7日下午的时候，警方给我厂里打了电话，让我抓紧时间回去一趟，当时只是告诉我，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 “童追凤是当年七月份知道她怀孕了，为什么那时候你要选择离开家去打工？” 杜大用虽然从陈芳嘴里知道了原因，可是这种问题是他必须要重复的。 “杜警官，在这之前是因为追凤没怀上，所以我才一直出不去，如果是刚结婚没多久就怀孕，我也早就出去了。而且当时挣钱只是一方面，杜警官，你们应该也做了很多调查，应该也知道，我和追凤就是在制鞋厂认识的。” 杜大用微微点着头，表示他知道。 “可是没人知道追凤设计鞋子很有天分的，很多人都以为我追求追凤是因为追凤长得好看，可是这只是其中一点，当时注意她的小青年多的是，可是我注意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在工作休息之余，还在不停研究那些鞋子的款式，当时她的那个考勤板后面就是她的画页，我是看到那个才找她的西赣老表问她情况的。” “当年我出去打工为什么想要去鞋厂打工，因为我想等我以后经济条件好一些的时候，自己也开个鞋厂。我不想再在山里面继续我妈的老路，一直靠着茶园过生活，虽然我知道是那些茶园养活了我们一家人，可是我就是不想继续那样。” 陈军现在说话的情绪有些激动。 “陈军，当年的材料上，怎么没有说这些？” “杜警官，他们只会问我我妈外面有没有什么情人，我媳妇是不是在我出去打工的时候，有没有认识什么其他男人，我当时听着非常生气，为什么都说我妈有问题？为什么都说我媳妇有问题？就因为我妈穿衣服有些暴露吗？就因为我媳妇平常待人处事比较热情吗？这是什么混账逻辑。” 陈军说到这里，抖着手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抽了几口以后，才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警官，十年了！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我姐那个人，看起来很精明，其实她的脑子能转的过她的老公公吗？真以为肚子叔是见到她才和她合作的吗？那是人家知道肚子叔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她老公公去下门时候发现肚子叔生意爆火的，于是马上安然她和我姐夫去了下门，而我姐夫也是知道肚子叔的店铺在哪里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大用插着问了一句。 “我没有我姐那么笨！我姐夫那个家庭，能做那么大的生意，能是一般人吗？当年要不是肚子叔和我妈一起过去，我姐能嫁到他们家里？” “我妈不愿意和我姐说那些，可是会和我说啊！没有肚子叔带着存折去，就我姐夫的爸爸妈妈能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家庭，只有我姐认为人家是看中了她的人，其实我姐有什么本事？现在唯一能赚钱的，就是和肚子叔一起合作的那个店铺。” 陈军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第44章 询问进行(26) “陈军，保持一下平静，你现在说话顺序很乱，从你说到你这十年觉得心里很苦，却突然跳跃到了你姐姐的身上，你这是对你姐有什么意见吗？” 杜大用立刻挑了陈军话语里面的问题。 “当年我姐和那些公安胡说八道什么？让警察认为我妈都交的什么朋友？我妈就没有正经朋友吗？她怎么就记得那些给过钱的，给过她礼物的叔叔们？难道我们家村里没有好朋友吗？我爸刚死的时候，没有那些同村的帮忙，我家那年茶叶都收不起来，她为什么不说那些人？” “我并不是对我姐有什么很大的意见，而是觉得她经历一些事情以后，还喜欢自以为是的去理解一些事情。” “在我心里，我的母亲很伟大，我爸当年送到医院，在医院待了三天就死了，从住院花费，到我爸葬礼到出殡上山，哪样不是我妈一个人扛着？那会儿她13岁，我才11岁！知道我为什么小时候内向吗？因为被人嘲笑过，说我是个没爸的孩子，我妈很快就会给我找个后爸，到时候我就会被我后爸打死。” “那会儿小，是真的怕！” “陈军，我再次和你重申一下，咱们说话从过去慢慢理顺了再说，你现在苦也好，甜也好，我想告诉你的是，案件已经发生，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并不是你当年的感受。你姐姐虽然在你眼里觉得有些问题，但是我不觉得，我反而觉得她最起码能给我们警方提供实质有效的线索。”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一些，在陈军心里，这十年前的事情，一直就是一个坎，而这个坎，直到今天在他心里也没过去。 陈军茫然的点点头，接着又拿出一支烟，自顾自的接上火抽了起来。 “陈军，我想问问你，既然你认为你母亲不容易，那你应该是更为了解和理解你母亲一些，那你知道你母亲钱从哪儿挣来的吗？你姐嫁人几万，你娶回童追凤，又是几万，你家茶园就那么大，能挣这么多钱吗？” “杜警官，我妈从88年就开始赌茶，也就是我姐说的炒茶人，其实那个赌茶就相当于现在的股票。87年买进，88年出手！” “当年我们那里的茶叶是可以出口的，可是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出口机会的，不管是卖到欧洲哪个国家，都是由我们闵省出去早的人把持的。” “所以，就得赌茶叶的质量，赌茶叶的数量，那时候都是提前买别人家茶农的茶叶，谁出价高，才能有机会吃进茶叶，但是一旦第二年茶叶走势不好，或者是没能达到预期的数量，那就基本等于砸在手里，其中很大一部分就只能在国内走货，不过这里面价差就太大太大了！” “所以每年都有人赌赢，有人赌输！我们闵省不仅去彩云收茶，还去西赣收茶，那都是真金白银先给出去，到时候才能拿到茶叶，最后价格越收越高，就导致茶票价值越来越高，而这个茶票就是当年赌茶最关键的东西。” 杜大用这会儿才算明白了什么是炒茶人，这和那种类似于投机倒把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这种茶票就是最原始时候的股票。 “阿顺叔，圆眼叔，查理叔，肚子叔，还有村子里的小勇叔，福林叔等等，哪个当年不在炒茶票？” “为啥当年那些警察不问这个？因为他们也在炒。后来省里的警察来了，这些事情都没人敢提，那还能指望他们能破了这个案子？” “我妈当时就是个寡妇，能有多少本钱？能架得住一次炒亏吗？她只能衣服穿的暴露一些，那那些男人就会和她多撩骚撩骚，这样我妈才能找到大量的信息，这样才能基本做到稳赚不赔。” “我妈和我说过，名声一时差点儿没事，但是我和我姐不能受了委屈。可是那些警察就是不问炒茶的事情，全部一问就是你妈为什么衣服穿的暴露，是不是你妈在外面有什么有什么，我妈能有什么？最多也就是陪男人睡觉呗，她那会儿就是个寡妇，就算和男人睡了，惹着谁了吗？” “陈军，警察问的有错吗？你母亲被杀害的时候，最后还被凌辱了，警察肯定要对这方面极其重视，是不是你自己心理有些问题？你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实？那我问你，咱们抛去那些衣着暴露的问题，当时你认为你母亲被杀害，你前妻被杀害，到底是因为什么？” 杜大用这会儿语气已经非常不友善了。 第45章 询问进行(27) 杜大用现在必须要扭转陈军心中一部分执念，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就会让陈军稍微理性的回到现实中来，而不会继续纠缠在过去那些询问问题之中。 “杜警官，我觉得就是因为钱被人杀了，我不知道我妈有多少钱，但是我妈绝对不会只有几千块钱的。” “95年我家追凤怀孕，那会儿我想着赶紧去多学习一些鞋厂的制鞋流程，等到追凤生了孩子以后，我们就可以自己开一个小型的鞋厂，这个我妈也答应了下来！” “93年，我第一次带追凤来我家的时候，我妈并不喜欢追凤，因为我们那个村里有自己的风俗，儿子带未来的儿媳妇回来，婆婆满意就会上一道熏鹅，同样女儿第一次带着未来姑爷上门，如果岳母满意，就会上一道熏鸭。我妈第一次见到追凤，虽然有笑脸，但是没上熏鹅，我就知道我妈把追凤看扁了。” “那会儿我才和我妈说了我的心思，我妈也了解了这个行业，觉得很有前途，我们闵省人那会儿就知道，什么事，都得爱拼才会赢！” “杜警官，这不是因为那首歌唱出来我们闵省人才学着那样的，这种拼的精神，是刻在我们闵省人骨子里的东西。旧时候，大浪滔滔，我们祖辈就敢几条破船往外去跑，有时候一家人在一条船上，只要沉了船，一家人都只能去见妈祖！可是依然是一拨又一拨！” “当时我妈拿着我给她看的追凤画图，立马就知道追凤是有才华的，要不然我妈那种性格执拗的人，会在追凤老家丢面子吗？她这半辈子都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可是她知道，追凤是块宝，为了宝贝，她可以低头。” “追凤怀孕以后，我准备马上就走，我妈当时还不同意，可是我想的不一样，追凤却和我想的一样，最后追凤劝了我妈，最终我才出去的！所以说，那会儿我家里一定是有钱的！” 陈军虽然还有一些情绪，但是现在已经明显缓和多了。 “陈军，咱们考虑问题有时候是不是要一剖为二的来考虑？你认为你母亲当时是有钱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可能只是认为她有来钱的路数，而且这个来钱的路数，是她认为十拿九稳，手拿把掐的那种？” “你也要客观分析一下，当年你姐结婚是92年，你结婚94年，而你母亲在你父亲过世以后，仅仅用了八年时间，不仅还清了家里的外债，还为你们姐弟二人结婚支付了十万多块，我现在一个正处级别的干部，一年工资满打满算才三万不到，而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你还认为你姐说那些炒茶人不对吗？” 杜大用一番话一下就把陈军给说闷了。 “我给你一点时间，陈军，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这十年以来，是不是你自己一直在怨天尤人的？是不是你自己一直在和过去较劲的？你当时觉得客观存在的原因，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母亲什么秘密？所以你才特别抵触当年警察问的那些问题。” 杜大用说完，拿出香烟，让董则给陈军送了一支，他自己点了一支。 他现在要给陈军一些消化的时间，让陈军能够真正去直面一些陈年旧事。 于是询问室暂时陷入了安静，杜大用每抽一支烟都会让董则送一支给陈军。 就这样，杜大用连抽了三支烟。 “杜警官，谢谢你的烟。” “陈军，想要说什么，先要保持内心的平静，你母亲已经不在人世，而你现在想要告诉我的，无论是什么，哪怕有损你母亲的名声，最起码也是能够让我找到杀害你母亲，你前妻的线索之一。诚如你刚刚所说，哪怕就是你的母亲和男人睡在一起了，她那会儿已经是个寡妇，没有任何人能在道德层面谴责她。” 杜大用现在用着非常心平气和的语态和陈军说着。 “我妈和阿顺叔有关系，和肚子叔也有关系。我家的老房子，我曾经挖过一个洞，这个只有我知道，那时候我只是为了偷看我妈把吃的东西藏在哪里了。最后却让我看见了我不该看见的东西。” “阿顺叔每次来了以后，都会给我们姐弟俩一些钱，那会儿我和我姐就会去供销社去买东西，我姐那会儿喜欢跳橡皮筋，而我又不喜欢和别人玩，我要不就是看着我姐和别人跳橡皮筋，要不就是一个人瞎溜达。” 陈军说着，又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不过这次他还主动跑过来给杜大用和董则一人散了一支。 第46章 询问进行(28) 杜大用接过烟看了看，古田香烟，这个牌子他还真的没抽过，前面陈局发给他的香烟是七匹狼牌子的。 “杜警官，我现在主要拉货拉的就是这个。” 杜大用点了点头，点上香烟以后说道。 “这个过会儿说，接着前面的话题往下说，我不是什么喜欢八卦的警察，你母亲当年和任何人有关系，那是她的自由，但是我必须要清楚的知道，你母亲当时具体的社会关系。” “杜警官，一般我都是在阿顺叔带着黑提包来的时候，会回去看看那个包里有什么，我妈和他之间也不是每次都要发生一些什么，一开始两三次我偷看了，只是一些茶叶之类的，那东西家里多的是，所以也不会让我留意。” “到了天气热的时候，阿顺叔来的时候，会多给我和我姐一些钱，那时候就可以买冰棍吃了。我记得应该是87年的夏天，有一次阿顺叔来，给了我们姐弟一块钱以后，我和我姐就跑了，当时是我走的太急，画片忘了带了，那会儿小时候小孩玩的那种，所以我就又跑了回去。” “可是到了家里，发现家里客厅里没人，却传来了我妈轻轻的叫声，当时还以为我妈怎么了，我就叫了我妈，我妈当时还应了我，但是就是没开门，我当时也好奇，就说我出去玩了，其实我是从屋子外面转到了我妈房间那里。” “那会儿就听到我妈在说话，但是听不清说什么，我就拿了那块堵窗户底下的小圆木，一看才知道，我妈正趴在床上，阿顺叔就站在我妈的后面，天气热，两个人……唉……” 陈军说到这里，香烟抽的飞起。 “那会儿我也十几岁了，虽然不完全懂，但是我爸没死的时候，也听过家里那动静。我就知道我妈找了野男人了！可是那会儿我不敢喊，我怕我妈知道了会揍我！” “别人家小孩也挨打，可是我们姐弟俩在我爸死了以后，那挨打就是竹条丝抽，一抽一道血棱子。” “虽然不敢喊出来，可是以后不管家里谁一个人来我家，只要我知道了，我都会去偷看，不过最后发现，只有阿顺叔和肚子叔会一个人来，其他的人都是两三个一起来的。” “后来阿顺叔来了，也没和我妈做那个事了，可是肚子叔每次来，我妈都会和他有那个事，我能看出来，我妈对肚子叔比对阿顺叔好，阿顺叔那个完了以后，我妈就给他纸擦擦就行了，可是肚子叔不一样，我妈会打热水，帮肚子叔擦擦干净，然后他俩还会搂在一起说说话，反正都是天气比较热的时候，到了天气凉了，我妈就要出去了，那会儿家里来人是最少的。” “陈军，听你的意思，你母亲和那个肚子叔应该是关系非常不错的。” “杜警官，确实这样的，其实我妈被害了以后，家里是没钱的，就是我房间里的几千块钱都被凶手拿走了。我能学驾照，买货车都是肚子叔和豆芽叔帮忙的，后来我又找了媳妇，现在孩子都有了，日子过得也还行。” “听说和魏平关系好像处的不错啊！” 杜大用微笑着补了一句。 “杜警官，追凤家里父母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不是啥坏人，我们这边山里重男轻女的一样很多，有一些父母还不如追凤父母。追凤三妹和三妹夫是一对踏实夫妻，这个比追凤大姐，大姐夫强了不少，小妹自我独立能力强，现在过的也不差。” “童俊富过年前找你借了一万，是不是？” “没错，说是给人家逼债逼的都要没办法过年了，让我看在他死去的二姐份上，借他一些钱，一开始说五万，我一口就回绝了，我说只有一万，多了一分没有，其实说实话，我也没想着让他还了，这一万就相当于买我一个安生。” “追凤父母又没啥太多经济来源，所以每年我都备点儿礼物，给点红包，毕竟追凤从93年就和我在一起了，而且也是在我家丢了性命的，我现在条件还可以，能伸把手就伸把手，其实就算追凤妈威不威胁我，这些我都准备做的，这也是和我现在老婆说好的，杜警官，人就这一辈子，过日子图的就是心安，追凤，我这辈子都欠她的。” 杜大用听着陈军说的，还是比较赞同陈军刚刚说的那些，最起码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第47章 询问进行(29) “陈军，你妈在你结婚的时候有手机用，你知道这个事吗？” 杜大用继续开始发问。 陈军有些懵的摇摇头说道。 “我没看见啊！如果是真的有，那也是阿顺叔或者肚子叔的手机，当年那几个经常来我家的人都有大哥大。” “陈军，你母亲曾经在你童追凤家里说，到你结婚时候，会给你和童追凤用桑塔纳在县城转转的，现在综合到我了解的，这个在当年，你母亲应该做起来不难，为什么后来还是用了面包车？” 杜大用现在是每个细节都要抠一下。 “杜警官，这件事我妈给我的解释就是，阿顺叔把事情办砸了，一开始不是什么桑塔纳，而是那种公爵王，但是后来不知道为啥就没能来，我妈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把这个事当成一回事。当年在咱们鸥山，家里婚房，家电，和席面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婚房，家电，席面讲究，才能让人家对我们陈家刮目相看的。” “看当年的照片，你结婚时候，家里电器几乎是一应俱全，那些电器有发票吗？” 陈军一下就被杜大用给问懵了。 “买家用电器不用发票吗？要不然坏了谁给你家赔？” 杜大用有理有据的问道。 “杜警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结婚那会儿家用电器都是我妈买的，我姐出嫁时候陪嫁的家电也是我妈买的，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发票，我是真的没在意！” “是根本没有，还是你哪怕看到了就是忘记放哪儿了？” “杜警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当年村子里很多人家结婚，都是托人去买啊，你可以去问问别人家，我是真的不清楚。” “陈军，你母亲在你成家以后，还是会秋冬季出去吗？” “出去啊！这个我都习以为常了。” 杜大用记录完以后，再次朝着陈军问道。 “你前面说了一个炒茶人叫查理叔，对不对？这个人是谁？” “就是来我家的几个叔叔中的一个啊！只不过他在西班牙生活，名字叫查理，所以我妈就让他叫查理叔。不过他来的最少，做主的时候挺多，我几次都听到查理叔说，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错。我妈对他还是挺尊重的，只有他来的时候，我妈才会动家里那个老茶罐。” “这是当年你家里的影集，你来看看，这个人在不在影集中的照片里面。” 杜大用说完，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到证物栏页面，调出当年陈家发现的影集。 结果看了将近十分钟，陈军并没有在影集中找到那个叫查理叔的男子。 “大致模样记不记得？能不能描述出来？” 陈军想了想说道。 “杜警官，大概能行，不过我只能描述，画出来我没办法的。” 杜大用让陈军坐了回去以后，直接联系了何师傅。 “何师傅，这几天忙不忙？” “杜局长，省厅让我正在画一个监控拍的不清楚男子，不算很忙，是不是您那儿有活啊？” “何师傅，省厅不是让你去教课吗？怎么没去授课呢？” “杜局长，您不说这个事还好一些，画像我还行，可是授课我就真的不行了，上了一次讲台，我感觉我话都说的结巴了。您能不能和省厅领导说一下，不要让我上课了，哪怕天天让我画像也可以啊！” “何师傅，回头我让周如龙帮帮你，你呢就按照平常的话来说，我让周如龙给你录制下来，然后再给你加工一下，形成文字稿，到时候你就照着念加点随意发挥就行了。” “那我真要谢谢杜局长了，我一个协警，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底下都是一水的警官，讲课时候是真的心里发慌。杜局长，今天找我啥事啊？” “一会儿连个线，我让被询问人描述，你来画个像，也不用那种精致的，有个百分之七八十，剩下的我让这边的画像师修正一下。” “好啊，杜局长，我马上准备，最多五分钟，您等会儿啊！” 杜大用笑着挂断了电话。 不由想起来那时候刚见到何师傅的样子，那时候也没有想到何师傅的人生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五分钟都没到，杜大用就和何师傅连了线。 “杜局长，要注意休息啊！” 何师傅一看到杜大用立马就笑着说了起来。 “何师傅，我这个官可没你轻松，来，咱们开始好不好？” “陈军过来一下，你来描述，那边有人会根据你的描述画像，等到大致模样出来，你觉得可以了，咱们再停止。” 杜大用朝着陈军招招手说道。 第48章 询问进行(30) 杜大用让董则在这里看着画像，他自己再次去了陈芳的询问室。 进去以后，陈芳才把手里的报纸放了下来。 “杜警官，我弟弟那边结束了？” “没有！陈芳，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听过查理这个人？” 杜大用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紧紧盯着陈芳看着。 “杜警官，我是认识查理叔的，只不过他很少去我家，而且查理叔不太喜欢我，所以我就没说他，但他对我弟弟挺好的，我觉得他有些重男轻女。” “陈军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你母亲的一些私事？” 陈芳听着一愣。 “什么私事？” “阿顺和大肚子的事？” “没有！我弟这个人从小就那样，有事放心里，不到别人问他问的很紧，他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别人的。”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就径直再次离开了陈芳的询问室。 回到陈军这里，陈军正在和何师傅说着哪里不对，哪里可以了。 杜大用也没有干扰，直接拿出笔记本一边看着一边写着。 因为下一步要询问的人必须要把对方所有材料收集齐全，还要结合陈军，陈芳的陈述，把要询问的问题设定好。 等到今天结束以后，就要让队员先开个碰头会，把目前的走访调查情况进行第一次汇总。 一个多小时以后，杜大用听到陈军说道。 “警官，就是这个样子，差不多了，你可真厉害。” 杜大用看了看视频里的画像，一个长得非常帅的男人出现在了屏幕上。 “何师傅，把这张画像传给周如龙，哪些地方需要上色，你到时候和周如龙沟通一下，还有你自己的事，正好一起说了，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的，杜局长，那我再稍稍精修一下，就不麻烦鸥山的警察了。” 杜大用说了谢谢以后，挂断了视频。 陈军这会儿也坐了回去。 “陈军，想一想，在你母亲和前妻被害之前，你们家里当时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我想那会儿，你媳妇应该也是经常给你打打电话的。” “杜警官，没有任何异常，在11月5号，追凤还在家里给我打了传呼，我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我也问了我妈在不在家，追凤说我妈在家，天天还给她煲汤喝，和平常打电话的时候，一样一样的，没有让我觉得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那在你母亲被害以后，有没有什么人去过你家找你要你母亲曾经欠下的债务？” “没有！我妈那个人除了在我爸住院那几天好像借了钱，后来基本上就没借过钱了，如果真的借了，那也是找阿顺叔，肚子叔借的。” “你父亲的材料我也看了一下，你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在你父亲过世的时候，你父亲两个兄弟一个妹妹都去参加了葬礼，但是在你母亲被害下葬的时候，无论从以前的资料里面，还是通过陈芳的叙述，我都没有发现，他们有参加葬礼的痕迹，这里面有什么原因？” “我爸和我两个叔伯关系并不好，可能也是因为我妈的原因吧，我爸妈结婚那会儿还没有分田到户，到了79年的时候，我们这里也开始分田到户，我父母和叔伯之间的矛盾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家里是有老宅的，家里三个兄弟，到了结婚的年纪，老宅就那么大，杜警官也看到咱们这里啥情况，到处是山，所以我大伯第一个成家的时候，就要了最好的南房，到我爸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已经先后过世了，那当时家里肯定是大伯说了算。” “我妈那会儿想要老宅的东房，杜警官，这里我说一下我父母那时候的老宅是啥样，是个回字去掉口字和下面一横反过来的样子，就是东西两边房和朝南的正屋，后面就是山坡坡，养一些家禽和猪都在后面。” “那会儿我大伯做主的时候，就让我爸妈在西房结婚，说是我三叔最小，留着西房给他，怕他以后找不到媳妇。” “可能那会儿这件事就膈应了我妈，虽然我爸妈最后到底在西房结的婚，但是老宅西房后面就有一片竹林，我爸妈那会儿就把那片竹林给砍了，自己家弄了一个猪圈和养鸡的地方。” “到这儿都没事，一直到了分田到户，山林地要退出来，所以就可以重新要宅基地了，事情也就出来了，我听我妈说，当时宅基地是按照现有的面积每家每户重新划分，那么当年我爸妈砍掉的小竹林，也成了面积。” 第49章 家长里短 “听我妈说那块竹林子面积还挺大的，有将近一百五六十平，加上西房当时的六十多平，家里宅基地能弄到二百多平。可是那会儿我大伯又不同意了，说那片竹林子本来就是属于老宅里面的，只不过是给我家砍了，不能算我爸一家的。” “我妈说，那会儿我大伯家里就是因为孩子多了，他们家南房已经扩建了一百多平，他还不知足，加上我三叔和我大伯关系要好一些，所以就不停的在家里闹，毕竟都是住一起的，闹着闹着就动了手，结果我妈就把我大伯母用锄头给砸伤了。” “我爸的头也让我三叔打烂了，我大伯是自己崴了脚，我妈说那会儿一个生产队都来看了热闹，最后还是公社派出所来了人处理的，最后小竹林也算成我家的，这会儿三个兄弟之间也就彻底打没了感情。” “到了86年的时候，三家除了和我姑姑联系，都不来往，直到那会儿我爸生病，一开始就是肚子疼，我爸妈都没在意，可是越往后疼的越厉害，我爸妈就要了治肚子疼的土方子，结果吃了几服药还是没用，我爸后来发了高烧，我妈才急了，那会儿家里也没啥钱，我妈腆着脸我大伯和三叔那里借钱，结果没借到，就连我姑姑那里都没借到，最后还是我妈出去想的办法。” “可是送到医院，我爸已经不太行了，因为肚子里已经全部都是脓，整个肠子都已经堵了。在医院熬了三天不到，我爸人就没了！” “可能人死为大，真的我爸死了，我大伯，三叔，姑姑都带着礼金过来了，结果让我妈一顿臭骂，全部给赶走了，不过这个骂，只是在家里骂的，没有在外面骂，因为我妈也要顾及我爸葬礼上的面子。反正当时老宅里就家里几个人，我妈那是真的发火，为了赶他们走，菜刀都拿了出来！” “从此以后，我们陈家和那两个陈家，再也没有来往，因为我妈说了，无论是我们姐弟俩谁提一个走动走动，就永远滚出这个陈家！” “所以到了我姐弟这一代，我们都不敢和那边联系，到了我妈被害下葬，他们也没来。” “过了一年多，他们家的后代突然就和我们姐弟联系上了，说是大家都是一家之后，现在我爸妈都不在了，有机会大家一起上我家坐坐，唉……我妈说的没错，那两家人确实都不能沾上，想要恢复来往，来的时候都是空着手，五六个人来，就带了六个苹果，估计我洗了招待一下，他们一人一个刚刚好，坐下来话都没说几句，就开始打听我家茶园，七嘴八舌的说是可以合作，我当时就说了，不合作，结果来的人里面，还有人骂骂咧咧的，我那会儿把我买的东洋刀都拿了出来，直接给赶走了，并且说了，永生永世不来往。” “你妈那边亲戚好像很少啊！” 杜大用看了看材料说道。 “我妈那边就我妈一个姐姐，外公外婆是80年和84年分别过世的，我大姨嫁的又远，听我大姨说，那会儿她初中，到处可以串联，结果她跑到了边疆省，又遇到了我姨父，就留在了那边。” “我妈出事那会儿，我给打的电话，她和我姨父赶到这里的时候我妈都已经入土了，所以当时设灵堂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这才导致外人还都以为我妈那边没来人。” 杜大用这才知道陈家，郑家上一代的一些细节。 “那么在你母亲遇害之前，你大伯和你三叔，小姑家里的人有没有来找过你母亲？” “那我不知道，反正没听我妈说过，应该是没有。” “听你姐姐说，当时你妈设灵堂的时候，只有那个肚子叔来了，其他人都没来是不是？你当时和那些人联系过没有？” “没有，我当时整个人的状态也很差，哪儿能想起来给谁打电话，再说了，还有很多警察天天都来问这个那个的，就那些炒茶的，他们应该也知道，我想着他们觉得我妈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的好。” “杜警官，人走茶凉，这个很正常的！那会儿我也二十了，虽然不说什么都知道，这些基本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就连我姐的公公婆婆也就送了花圈，随了一份两百的礼金，还能想着别人如何吗？” “只能说我妈和追凤两个人福薄了一些，日子刚有奔头，还没享受到，人就没了。” 陈军这会儿眼泪也是流了下来。 第50章 乔川的爷爷 杜大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陈军印象是略有改观的。 “你有没有和你母亲说过，她的穿着是比较暴露的？” “说过，可是我让我妈反过来说了我一顿，我小时候挖的洞，在老宅重建的时候，被我妈发现了，不过我妈提都没提过这个，直到我和我妈说了刚刚杜警官说的那个，我妈那一次把我骂惨了。” “那会儿你多大？” “我爸妈从爷爷奶奶老宅那里分了现在这块宅基地，那是80年，我爸妈那时候哪儿有钱新建房子，就把老房子砖头加石块和着泥巴在新宅基地上盖了三间房，现在这栋房子是91年把那三间房推了重建的，因为我姐那会儿已经谈恋爱了，我妈就在那年把老房子推了，说是必须让我姐从新房子出嫁，我也必须在新房子里面结婚。” “和我妈谈那个的时候，就是92年天刚热的时候，以前我岁数小，不敢说，到了92年，那会儿我已经虚岁18了，我就简单说了一下。” “我妈当时就开骂了！说她就是爱穿香江货，说没有那些香江货，她怎么能把自己显出来，不把她显出来，她能把我们姐弟养大，能把房子重建，说到后来就说我和我大伯差不多，心都黑了，什么自己身上有屎，还觉得人家踩烂泥里面的脏，我后来直接给骂跑了。” “骂跑了回来以后，我妈只对我说了一段话，说一个家，穷可以暂时的，那没关系，可是如果是长期穷，一直穷，那就会几代人都直不起腰，到最后穷成了习惯，没有几个能够翻身的。所以哪怕她做了任何对不起我爸的事情都没错，她不能为了一个死人，还让家里受穷，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要摆脱这个家的穷，我妈说只要能摆脱了穷，至少不会让她儿子还住在土屋里面，还能在土墙上面挖洞，至于别人说任何的什么，她可以一个人背，最多也就是背到死为止，她不怕，她怕的是我姐嫁不到好人家，怕我娶不到媳妇。” “那会儿我就知道我妈知道了那个洞的事情。” “杜警官，我虽然不知道我妈，我前妻为何被杀，但是我觉得，我妈和我前妻应该都不是坏女人。” 杜大用只是点点头，对陈军这个结论没有做任何的评价。 对于杜大用来说，他可以认为陈军的母亲是个合格的母亲，但是是不是好女人，他目前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陈军，暂时不要出门，如果必须要出去装货，你要提前打个招呼，方便我们到时候找你。” “杜警官，我会一直等到你破案为止，直到你抓到凶手，或者你也没能侦破这个案子回去了，我才会出门，我现在的货车都请了司机，这一年半载的，我在家安排货运，没问题。” “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的。咱们今天的询问到此结束，一会儿你和你姐姐先回家，你们姐弟的电话我们都有，如果有需要你们配合的，到时候会联系你们。” 陈军站起来朝着杜大用鞠了一个躬说道。 “谢谢杜警官！今天有些话我说的有些过激，还请你多多包涵。” “行了！回家多想想一些以前生活中的细节，想到了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杜大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陈军。 这两个人询问结束，杜大用就开始整理材料了。 到了晚上，只有汤帅帅，李泽林，沈锐，房娟没有回来，还在左山那个集镇和茶园走访，其余的人都已经回到了住处。 “大家先来总结一下，只有左山茶园以及集镇没有跑下来，先从傅诚开始吧！” 杜大用说完，傅诚就站了起来说道。 “我和乔川，鲁大姐三个人对当年的物证，以及现场的所有痕迹都做了复检。” “我先谈谈痕迹检验方面的。” 乔川立即就把投影仪弄好了。 “这次痕迹复检，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乔川爷爷和父亲的支持，我们也把一些可以透露的照片让他们进行了研判，最后乔川的爷爷，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判定，犯罪嫌疑人应该是犯过罪的，而且一定就是鸥山本地人或者一直长期待在这里的。” 杜大用这会儿是有了一些好奇的。 “杜队，乔川的爷爷真的厉害。” 傅诚故作神秘的笑笑说道。 “我们刚出去之前是不是见过这些血迹的照片？” 乔川这时候一张一张不停的更换着。 杜大用看了半天，确实没有看出来哪地方有问题。 “大家看一下，这是手套印的触点，乔川爷爷认为这些触点是和摘茶叶非常相像的，拇指和食指呈捏合状，再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个痕迹非常轻，现在我戴手套演示一下。” 傅诚戴上手套，全部蘸上红墨水，接着拿出一个抽屉，里面摆放了一些物品。 傅诚只用拇指和食指捏合状从抽屉取出物品。 第51章 比对 很快抽屉里面的底板上就出现了比较清晰的触点，两个触点是明显有着捏合的样子。 “现在我拿近一些，大家能不能看到这里还有中指第一指节弯曲以后带出来的痕迹？” 杜大用这才突然明白了。 这是拇指和食指捏合，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蜷在手心的摘茶动作。 “这个只是一部分，下面我们来看第二部分。” 乔川再次开始更换照片。 这是一组组擦拭血迹的照片。 “整个现场大大小小总共有十一处在棱角擦拭血迹的痕迹，看着好像是一模一样，可是这里面体现出凶手一个习惯，收口式擦拭，而这也是采茶人的习惯，收口地方呈宝剑剑尖状。” “我们让鸥山市局找来了十位男性采茶人，年纪大小不等。下面我们来看一下对比的照片。” 投影幕上出现了一个编号为1的抽屉，和编号为1的擦拭痕迹，果然看上去和案发现场差不多。 等到十个全部播放结束，有八个抽屉里留下的痕迹和现场抽屉里面的痕迹一样，还有两个虽然有一些差距，但是是因为戴手套的缘故。 可是所有的擦拭痕迹，十个样本全部一致。 “这是因为采茶人当手上有露水以后，会在衣服右下摆有个擦拭的动作，为了保持手指干燥，必须是收口式擦拭。” “看完这些，我们又让十名警察，十名普通工人做了同样的比对，大家再看一下。” 傅诚说完，乔川再次摆弄起投影仪。 标记1和一的对比照片出来了。 这里就能明显发现，很多人拿物品是抓起来的痕迹，是几个指头捏合形成的状态。 棱角擦拭痕迹，要不就是上下或者左右都很均匀，要不就是在棱角处呈八字型的开放式状态。 “乔川爷爷认为这是一个老采茶的采茶人。且对离开的途径非常熟悉，所以他比较确定应该是当地人或者是久居鸥山的人。” “由于当年我们的dna技术还不够成熟，比对效率低，造成了我们当年只对一些重点人群进行了dna比对，所以杜队，我们应该大范围对当年的老采茶人再做一次dna检测，犯罪嫌疑人应该就在其中。” “鲁姐呢？有什么发现没有？” “杜队，我对当年的性侵照片进行了仔细分析，又做了一些实验，基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郑双兰在遇害之前是有过很多次性行为的。” “而且这种性行为并不是和男性发生的，应该是器具，在死者遇害之前，死者应该还用器具对自己实施了一些不当行为，这个不符合犯罪嫌疑人在郑双兰死后性侵能够造成的结果，我另外还对当时床单上的遗留痕迹进行了分析，可以确定那些痕迹应该都是来源于郑双兰自身的，只不过整个案发现场是没有发现任何那种器具的，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应当是被犯罪嫌疑人带走了，所以导致当时没有人往这个方面去想。” “那么根据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明几点，第一点，郑双兰应该在被害前的一段时间，是没有正常性行为的，或者，就是有也不多。第二点，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在发现了这个以后，突然起了兴致，这才导致郑双兰在死后遭到性侵的。第三点，郑双兰对于自我刺激的事情，应该是比较频繁的，从某些部位就能有所分辨。” “还有郑双兰的这里！” 鲁欣法医在投影仪操作一下，一组郑双兰事业线的照片就在投影幕上出现了。 “咱们可以看看头部位置和晕影位置，这里有大量的表皮脱落状态，所以我怀疑，童追凤是否有辅助郑双兰实施自我刺激的行为。由于郑双兰这里已经冲洗，当时在这个位置并没有发现任何口水痕迹。” 鲁欣法医说到这里，底下是哗然一片。 “童追凤我也看了所有的照片，无论是私处还是这里都没有痕迹，所以我刚刚说是辅助。因为这两处位置有一丝轻咬痕迹的，如果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那么必然会有唾液留下，既然没有，那就说明在郑双兰死亡之前这里就存在。” “只不过当年的法医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毕竟那是95年的时候，我们在这方面确实经验要差了很多。” 鲁欣法医一边关了投影仪一边对着大家说道。 第52章 各有收获 杜大用还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接着看了看其他人。 “杜队，我来说一下我和晋扬对右山住户走访的情况。”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 晋扬这会儿已经走到投影仪那里开始操作起来。 “杜队，右山住户总共是23户，其中23户离着24户距离大概在七百米左右，山势从这里打了第一个弯，而且弧度不小，所以从23户看24户是看不见的，这个是23户门前每个视角的照片。” “所以1到23户之间关系都不错，但是从24户开始，基本和右山那边来往的就不太多了。不过在这23户之中的第14户和郑双兰家关系不错，这里照片看一下。” 照片中一条小路非常清晰。 “郑双兰家里的位置虽然看起来是平坦地方，但是实际海拔和右山第14户是基本一样高的。咱们再看看郑双兰家的后面！这些照片，是鸥山市局陈局联系林业局的直升机拍摄的。” 杜大用看了看陈局，笑着点点头。 晋扬开始把一张张图片放了出来。 “杜队，这里能够通行，基本都是在十月下旬，在这之前，这里全部都是很深的草，而且这条小道并不宽。但是到了十月中旬，这里就会被踩出来，这边是第14户踩的，这边是郑双兰踩的，因为这个坡上有柿子树，总共十二棵，两户人家一户六棵。” “根据第14户户主陈光耀的陈述，这十二棵柿子树，结出来的柿子虽然晚一点，但是是这片山中最甜的柿子。” “根据陈光耀回忆，两户人家最后摘完的日期是11月2到3号，郑双兰和她媳妇就死了。那么就可以反映出，这条小路当时是能够通到这里来的。” “陈光耀当年没敢反映这个问题，因为他家里只有他和他老婆在家，怕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 “我也查了当年的走访笔录，确实没有这个信息。找到当年走访的侦查员，他回忆说，当年第一时间是案发现场，跟着到了8号晚上就开始下雨，9号下的大雨，所以在雨后根本没有发现那条小路。” “杜队，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在这里说一下。” 晋扬再次上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航拍俯视照片，这里是柿子树的位置，从这个位置往第14户陈光耀家一半的位置是有一条小路的，同样可以走到左山那边，而且能直接到茶园里面。” “陈光耀有没有说，大家知道这条路吗？” “我问了，大家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不过都是冬天走的多，十一月份走的人还不算多，这里的人，要在十二月十号之前把茶籽送过去，因为在左山那边有个专门收茶籽的，从这里走，要近很多，而且茶籽重要也没有多少，就是单价价格高，那个收这东西的人，这边人都说他是西班牙人，都叫他陈查理，只不过我目前没办法查到那时候的入境信息。我的意思不是犯罪嫌疑人从这里离开案发现场的，而是犯罪嫌疑人能够通过这条路，到郑双兰家附近踩点。” “杜队，主要时间还短了一些，我准备带着晋扬再跑一趟，有些地方得亲自走一下。” “可以，明天去吧！明天我也要出差。傅诚明天带着乔川也要出去。” 杜大用先把明天的事情安排了。 “陈局，你来汇报一下陈小勇和陈福林的情况。” 陈局也带了一个助手帮他操办投影仪。 “我先谈谈陈小勇，因为他的作案时间早就已经排除了，当年从11月1号到11月20号，他和他老婆都在他老婆娘家。当时接受询问还是在他老婆娘家接受的。” “陈小勇的老婆对郑双兰印象不好，毕竟一个女的穿着是比较暴露的，肯定会遭受一些爱吃醋女性的厌恶。陈小勇的老婆就算是那种人，说了很多郑双兰一些私生活不检点的事情，而且都是同村的单身汉，真正和郑双兰有着一些生意往来的，她还一个都不知道。” “不过我们当年经过核实，同村单身汉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当时不在家，另外两个，当年家里就给搜到底朝天了，还做了dna，结果都不是。” “所以这次我对这对夫妻能说什么是一点儿期待都没有，所以我只是按照例行询问再次询问了一下，结果还没想到，还真的给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他们夫妻俩在十月下旬的时候，捡到过一张女人的身份证，就在那条唯一通向他们家的路上捡的。” 第53章 身份证 “事情的起因，是我本来以为这次例行询问就结束了，那会儿也不知怎么就想到，登记他俩身份证的时候，我发现他俩的新身份证还没办理，所以就多叮嘱了一句，我就让他俩赶紧回家去把身份证换了，这俩回去一翻他们自己的身份证，连带捡到的那张就一起拿了过来。这就是当年那张身份证，这俩夫妻一直扔在家里的杂物桶里面，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对夫妻捡到的是女人身份证，并不是男人的，所以听说郑双兰被人杀了，还那个了，就没在意这方面了，结果两个人往家里杂物桶一扔，就去了陈小勇老婆娘家，当年的侦查员去了陈小勇老婆娘家那边询问，那俩夫妻其实早已经听别人说了，又怕回来花钱出礼金，就一直在那边没回，直到这边消停了，俩人才回的家。” “所以侦查员问郑双兰的时候，陈小勇老婆就拼命往村里单身汉上扯，至于那张女人的身份证，早就被他俩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杜大用开会之前就知道这张身份证了，这是一张来自于川省临随市红社县和仁镇牌坊湾村6组9号的身份证。 女子长相还挺清秀，出生日期是74年4月，姓名，庄翠丽。 可是经过查询，这个女孩从91年3月就已经报了失踪，家里人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这个女孩的任何信息。 经过红社市市局对其家人的询问，当年是两名同村女孩一起出去的，另外一名同样是失踪状态，名字叫庄青玉，年纪比庄翠丽大几个月，73年11月出生。 两个人是90年在家里听了广播，先是去临随市打的工，那时候还能给家里写信，可是后来到了91年过完年以后回到临随市以后，就杳无音讯。 找到这两个女孩当年打工的饭店，才知道这两个女孩是那种站在马路边喊大货车吃饭的服务员。 老板说，过年前每个人给了五百块钱，让她们过年后办了身份证再过来，然后两个人确实过年后来了，可是来上了不到一个星期的班，庄青玉说她家里人出了事，把她的身份证压给了老板，找老板借了六百块钱，两个人就带了一些内里换的衣服就走了。 结果这一走就再也没看到了。 老板后来还拿着庄青玉的身份证跑去庄青玉家要钱，结果被抓到县公安局还给审讯了半天，后来警察查了一下，确实是和老板说的一样，因为那里还有其他帮着他喊客的女孩。 杜大用目前还没想明白，这张远在川省的身份证为什么会掉在那里，到底又是谁无意丢失在那里的！ 至于故意扔在那里，杜大用觉得不太可能，这种失踪了好几年女孩身份证，哪怕当时就已经找到，也会查到底的。何况还是在案发前丢失在那里的！如果按照最大的可能性，郑双兰丢失的概率比其他任何人都要高。 这两个女孩也是莫名其妙就突然失踪了，庄青玉借了六百，家里也没出事，说明拿了这六百就带着庄翠丽一起走了，可是具体去了哪儿，现在根本无从查起。 “说完陈小勇夫妻俩，再说说陈福林，这对夫妻就更没可能知道什么情况，当时这对夫妻也是不在家，而且是从九月份直到过年才回了家，当时还是异地公安机关核实的，所以这边连询问都没有做。这次对他们夫妻俩询问，没有任何结果。” “杜队，我这边两个人就是这样的情况，明天您还有什么指示，可以告诉我。” “谢谢陈局了，还得辛苦你一趟，这条线索你摸出来了，你就得跑一趟川省临随市了。亲自走访一下，尤其是她们一起上学的那些同学，初中毕了业出去打工的那种。这边明天我会让陈军，陈芳辨认一下。你们各组也带着照片再过一遍。” “好！这条线索我亲自跟一下。” 陈局立马应了下来，其他队员也是都点了点头。 杜大用这会儿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 “董则，周如龙，把陈芳，陈军的录音录像整理出来，发到每个小组的邮箱里面去。” 董则和周如龙立马应了下来。 “明天我和董则直飞边疆去，要去河石监狱去找正在服刑的于建平，绰号二刀。我挑远点的！傅诚和乔川明天去找张阿顺，绰号为阿顺的，材料让周如龙给你！” “今晚就到此结束，过几天咱们等人齐了，再好好碰一次头，就这样，散会！” 杜大用说完，拎着东西就离开了。 （比对审核才过，今天在上海，大用今夜不能如期发出来，要到明天中午左右，谢谢各位的关心，另外请多多评论） 第54章 打了个电话 杜大用回到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儿，傅诚和乔川就敲门进来了。 “乔川，这次还得多谢你爷爷，老痕迹的经验就是丰富，虽然说那种手势不一定完全就是采茶人，但是针对每个地方，这种特定人群就会有着特定习惯，虽然咱们也知道，但是咱们就没有像你爷爷那样去深究这里面的问题，这也是我们这方面还稍微年轻一些的原因，经验不太足。” 杜大用还是主动检讨了一下这方面的得失。 “杜队，您夸我爷爷，我一家都在夸您，我爷爷说，这个老采茶人迟早都会被杜队想到的，只不过就是一个时间问题，这个时间还不会间隔太久，而杜队能够在案件一上手就先推翻以前案件的定性，这才是最厉害的。” “我爷爷说，对于重大刑事案件来说，案件定性，往往就是一起案件最核心的地方，说这意味着能够找到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正确动机，而在整个案件中，动机第一位性也是最最重要的。” “傅诚，看见没有，这就是传帮带的好处，让乔川把他从家里学来的，也多普及普及，你把侦查经验也和他多分享分享，要不然他师父迟早会找你的。” 杜大用听完，笑着和傅诚说道。 “杜队，我师父昨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一定要谦虚谨慎，哪儿不明白，就得去问，问完再自己揣摩，最后再用到实践当中去。” 傅诚听完笑了笑说道。 “乔川，你是真的命好，铁师傅那对你就像是对自家亲子侄一般，跟你一批出来的，现在基本都被你抛在后面了，这就是跟在一个好领导后面的最大作用。” “你俩在这儿一唱一和的想干啥，我怎么感觉你们俩要给我下套一样，说吧，二位是什么来路？” 杜大用这会儿也算是听出来了，这两位来这儿应该是有事来找他的。 “杜队，我刚刚看了一下你对陈芳，陈军姐弟的询问记录，阿顺这个人的询问内容，我和乔川过来的时候也探讨了一下，我们就是想把探讨过后的意见说给你听听，万一哪儿要是有不足，你给指点一下。” 傅诚这会儿是非常诚恳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我没什么可以指点的地方，应变式询问最核心的地方，我早就说过，审讯或者询问过程中，如何去发现对方的情绪，如何去发现对方的弱点，这是在过程中慢慢找出来的，问话方式，要有弱弱强强的层次性，至于你们怎么结合使用，我没办法指点，你们得自己一步一步揣摩，我想着你俩来这里是不是也有着什么想试探的新招，而这个新招是不是要找人背锅！” 两个人一听，顿时全部低头。 “果然还是家贼厉害！说吧，这是要准备给那个阿顺什么甜头？” 杜大用笑着朝着两个人说道。 “杜队，我和乔川想着，以诚待诚的方式应该是最好的，我们刚刚也查了材料，自从张阿顺蹲监狱以后，他的妻子已经和他离婚，而他的女儿虽然已经成年，但是一直都对张阿顺有着很大的成见，我们想着这次过去，能够带着她一起去看看张阿顺，我们私底下也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这样我们和张阿顺再去沟通，我觉得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不过，就是在监狱方面，我和乔川没有太大把握。” 杜大用听完想了想说道。 “可以，这个我来安排，张阿顺女儿的工作你们要做好，要不然容易适得其反，这个要慎重。” “好，我们知道了。那杜队你休息，我们明天就去做工作，监狱那方面交给你了。” 傅诚和乔川说完，立即起身就出去了。 杜大用点燃一支烟，打开笔记本和笔记本电脑，再次开始工作起来。 次日一早，杜大用先和闵省司法厅监狱管理中心联系了一下，对方给了杜大用一个监狱的联系方式，杜大用只能再次联系了监狱方，结果对方说了一大堆规则以内的章程。 杜大用则是颇为无奈，只能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柳纹葵，找你有个事，公事！”（真探大用638章） 杜大用笑着和柳纹葵说着。 “尽管开口，正准备出差呢！” “一样，我马上还得飞边疆省，我长话短说，我这边一个案子，我自己不过去，底下队员要去一下闵省杨建监狱，不过那边只谈章程，我们还准备攻攻心的。” “闵省杨建监狱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一会儿有人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这边要忙着跟领导出差，暂时回不了京城，等你案子结束，去京城时候，咱们再联系聚一下。” “行吧！那我撂了。” 两个人其实就是节日时相互问候一下，但是这会儿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第55章 到河石 还真的是只是隔了一会儿，刚刚杜大用打过去的电话，又给杜大用打了回来。 不过对方已经明显换了人。 “杜队长，刚刚不好意思，下面同志工作没做好，本来你们是为了开展工作，我们也能积极配合你们做好重刑犯人的工作，让犯人能够更加积极改造，这本身就是双赢的事情，却让一些同志犯了本位官僚主义，这确实不好。” “请问您是？” 杜大用最起码也要感谢人家一下的。 “我姓马，叫马健康，杨建监狱的副监狱长。” “马哥，你好！给你添麻烦了。” “杜老弟，啥也不说，让你们的队员来了，直接找我，其余的，咱们以后私下里说，要不然我怎么拿着公家电话打给你。” “谢谢马哥！我知道了。” 虽然只是简单几句话，一件事就落实了，可是杜大用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可是他也没辙，这毕竟是两个系统，何况就算是一个系统，都有这种事发生的。 落实好这边以后，杜大用再次联系了边疆省河石监狱，那边表示，只要手续正规，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让杜大用心里舒坦了一些。 中午十二点四十，杜大用和董则从下门直飞边疆乌市。 等到了乌市，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不过此刻乌市是一片光亮。 而且去河石市的车子还多的是。 两个人直接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河石监狱而去。 由于穿着警服，倒是没被什么宰客。 等杜大用到了河石监狱才知道，这个监狱是有多大。 这个监狱是一个师的建制，底下是一个团一个农场的规模。 最后下车的时候，董则光是付出租车的费用就付了四百五十块，这还是人家司机看在他们是警察的份上。 而且一开始以为过来是有地方住的，等到来了以后才知道，只有工作时间范围，才能住到里面去，外面是没有住宿的。 而且这会儿就算穿着大棉袄，也觉得冷嗖嗖的，因为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快一点了。 两个人只好去门岗那里说明了情况，结果没想到的是，很快就有车出来接了他们。 “领导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以为你们今天会在乌市休息一晚上，明天起早过来的，我们连长今天还提前和于建平谈了话。” “感谢感谢！只不过我们没想到河石监狱会这么大，这个是真的出乎意料之外。” “领导，我一开始来这里当兵的时候，想的也是和领导一样，等到来了以后才知道我们这个农场比我们老家集镇还大。” “那你没当兵之前哪儿的？” “肃州的，离着沪市很近。这里待了快八年了，回去感觉很不适应。不说其他的，在这儿开车随开随停，去年回去探亲时候，我开我爸的车，半个月罚了两千多块，我爸的驾证的分得扣几个来回才行。” “不过快要退役了，还真的有些舍不得这里，领导，我是不是话很多？” 杜大用看着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士官，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挺好的，最起码让我们知道在这里当兵很不容易。” “我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也去考个警察，我也自考到本科了，那时候不爱学习，才来当的兵，等到当了兵以后才知道，哪怕就是当兵，不学习也是不行的。” “领导，连部到了，我们连长和指导员已经把于建平叫来了，也给你们准备好了审讯的地方，食堂应该也给你们准备好了饭菜，你们吃了就可以审讯了。” 杜大用这会儿心里就是觉得暖暖的，哪怕这时候的天气非常寒冷。 进了连部，人家几个连部领导都在等着他们。 杜大用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敬礼！ 结果人家几个连部领导还给杜大用立正敬礼。 “杜队长，你在边疆武警这里名气很大的，我们领导告诉我们了，在卡市那里，非常厉害！” 杜大用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笑着说道。 “那都是你们武警对我们工作极大支持我们才能有点成绩，其实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杜队长，赶紧先吃饭，我们领导说了，让我们务必做好后勤工作，要积极配合杜队长的工作，说你的时间紧，让我们连队抓紧时间，让你早点结束。监狱管理那边，我们也已经提前打了招呼，程序都已经走完了。” 杜大用听着也是云里来雾里去的，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哪个领导特意打的招呼，只能工作结束再问问了。 于是吃了饭，点了烟，泡了茶，就带着董则走进了谈话室。 第56章 于建平 进了这个所谓的谈话室，杜大用才知道人家这个谈话室，其实就是提讯的地方。 杜大用看了看理着光头的于建平。 “姓名，年龄！” “报告干部，姓名于建平，60年出生，现年46岁。” 于建平这会儿中气十足的回答了起来。 “当年犯的事还挺多的！我叫杜大用，这是我的同事董则，我们来自于公安部刑事侦查总局第九大队，目前受组织安排，负责侦破鸥山1107案。于建平，这个案子是不是非常耳熟？” 于建平赶紧点着头说道。 “报告干部，是郑双兰和她儿媳被害的案子，当年鸥山人都知道！”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听说你无期徒刑在05年元月改判到有期徒刑二十年，如果有什么重大线索提供，对你有什么帮助，我相信你自己也清楚会对你有什么帮助的。” “报告干部，我不知道谁杀的郑双兰。” “于建平，我说了郑双兰是你杀的吗？那你有几条命也不够在这里和我说话了，什么是提供重大线索，自己心里没数吗？” “报告政府，我不知道从哪里说。” “于建平，那咱们先谈谈炒茶的事情，这个现在已经不会再追究了，你可以放心，当年鸥山很多人都在做这个事情，你呢也是其中之一，当然了，如果你要否认，那我就和你没办法谈下去了。” “报告干部，确有其事，当年我们几个确实在一起炒过茶叶，也不是炒茶叶，是茶票。” “听说郑双兰每个秋冬季都会出去一段时间，知道她去哪儿吗？” 杜大用问完，眼睛盯着于建平一动不动。 “报告干部，我不知道，炒茶票都是今年春茶上市之前就开始炒明年的茶叶了，要不然就会不赶趟，就算是出去，也是我和豆芽，大喜哥一起出去找茶园的，我们那会儿就是相当于打手，说是说去谈，其实是带点威胁的意思，但是价钱绝对公道的。” 于建平对于这个没有任何隐瞒，杜大用看到他的材料里面，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他曾经也交代过。 “于建平，那你当时在郑双兰被杀害以后，你个人觉得谁最可疑？” “报告干部，我一开始认为是大肚子杀的，可是后来才知道大肚子没有作案时间，被你们公安排除了嫌疑。”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怀疑大肚子，你说的大肚子是不是大名叫做林远辉？” “报告干部，就是林远辉。当时大……林远辉和郑双兰的钱是放在一起的，我们那帮炒茶的，只有他们两个本钱是放在一起做的，哪怕阿……张阿顺一开始和郑双兰两个关系那么好，张阿顺也没有把钱和郑双兰放在一起的。” “我们在90年炒茶赚了不少的，那时候林远辉和郑双兰两个人最少赚了有二十三四万，不过那次他们俩吵的一塌糊涂，可是具体为什么吵架，我们都不知道，两个人赌气赌了有将近两个月。” 杜大用在笔记本上简单记录了一下。 “于建平，你和郑双兰之间有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于建平一听，立马就摇着头说道。 “报告干部，没有，虽然郑双兰很有女人味道，可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那种少女的，十八九岁，张阿顺和林远辉喜欢郑双兰那种的，尤其是林远辉，我感觉他对郑双兰非常痴迷的，大喜虽然被枪毙了，但是大喜也不喜欢郑双兰那样的，他说郑双兰是什么桃花眼上桃花眉，这种女人只会和钱好。” “那么当年你们在一起合作的时候，谁是你们的领头人？直接回答就好，不要再报告了！” “是，干部！我们当年炒茶领头的是张阿顺和陈查理，张阿顺当年跟在他大哥后面，在天涯省三涯那里开过皮包公司，就是那种有名无实的公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一些外国人的，后来回来以后，就开始炒茶了，一开始是带着家里人炒，后来带着朋友炒，林远辉和他关系很好的，我们这个圈子，就是他们两个一开始炒的。” “陈查理是西班牙华侨，爷爷那辈就跑出去了，到了八十年代初，回来认祖归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和张阿顺认识了，后来陈查理也加入进来，他一边炒茶，一边还收茶籽，说那东西可以制作化妆品什么的，我觉得那家伙是咱们中间最会赚钱的那个人。我还欠他五万块钱，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还他了。” 于建平有些黯然的说道。 第57章 谈往事 杜大用这会儿看着于建平的神情，掏出一支烟点上，让董则给他送了过去。 “于建平，家里有人来看你吗？” “有的，我妈和我姐都来过，不过孩子没来过，他们给我带了孩子的照片，现在是真的万分后悔。” 于建平熟练的抽着烟，杜大用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在这里不缺香烟抽的，看来家里条件还是比较殷实的。 “于建平，你觉得那个佘进昆贩毒有没有带过郑双兰？” “报……干部，那不可能的，就连我们几个在大……佘进昆因为贩毒被抓的时候都不知道他贩毒的，佘进昆虽然死了，但是我们几个对他印象还是可以的，从江湖义气上面来说，佘进昆不亏待我们几个的，出去定茶园，我和豆……尤从军也都是听他的比较多，他敢打敢拼，说话做事都很果断，而且挣钱也不会做那些独吞或者他拿大头的事情。” “佘进昆自己也不吸毒，他就是为了挣钱，总归来说，他也是太挥金如土了，不管在哪里都喜欢当老大，花钱起来就和流水一样，我们几个都劝过他的，可是他还不爱听，听说枪毙的时候，还是大摇大摆去枪毙的，也不知道真假。” “于建平，当年你们炒茶总共炒了大概有三年多的时间，你赚了多少？郑双兰大概赚了多少？” 杜大用怕问郑双兰赚了多少于建平不知道，那么从于建平这里的数字就可以大概推断一下郑双兰的收入。 “干部，我赚了有二十万多一些，吃喝用的费用除外，郑双兰应该赚的更多，她还帮着陈查理弄茶籽，那时候出去是不是弄茶籽，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让我估算的话，三十多万四十万应该是有的。” 于建平话说完，香烟也抽完，接着又看了看杜大用。 “董则，多拿几支放放他那里！” 董则立马拿了五支香烟放在了于建平那里，并且再次给于建平点了一支。 “于建平，郑双兰大女儿出嫁的时候，你有没有去？” “干部，那肯定去了，那会儿我手里还有钱，怎么可能不去呢！还随了五百块的礼金，她儿子结婚的时候，我随了八百的礼金。郑双兰人品相当可以的，每次做熏鹅，熏鸭都会让我们几个拿回去五六只，而且只要借钱，一般数额不大的情况，一点儿不挡手，说多少借多少。”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然后接着问道。 “那她家里的家电哪里来的？” 杜大用到现在为止终于看到于建平的神色有些紧张起来。 “走私家电吗？你也参与了？怕被牵连进去？” 于建平连着抽了几口烟，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干部，我就是个四五倒手的贩子，挣钱没挣多少，还惹了一身的腥气。” “说说看，只要郑双兰有参与的事情，都可以说，只要我在里面找到了关键线索，这些功劳都是你的，因为我要这些功劳没多大作用，但是对你的作用就会很大。” “干部，谢谢你。我只能说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也不能瞎说。” “可以！如实就行，这点很重要。” 杜大用笑呵呵的说完，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干部，郑双兰参没参与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郑双兰有路子能弄到走私家电是真的，我是八九年结婚的，那会儿家电是真的贵，可是那时候郑双兰就有路子了，不过也只是比外面便宜一些，比如外面卖一千，她可以九百拿给我，也就百分之十左右。” “直到91年所有炒茶都被打击以后，那会儿郑双兰说过她想走走这条路子，不过到底她走没走，没人知道，要是有人知道，那也只能是林远辉知道，毕竟那时候，我和郑双兰走的路子也是不一样的。”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不停记录着。 过了一会儿，杜大用再次问道。 “于建平，说说张阿顺！” “干部，张阿顺比我大三岁，出社会比我们要早一些，做人怎么说呢，不能说好，更不能说坏，只能说谁对他有用，那可能他会对你好一些，如果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那他也不会多好，能从你身上刮一点还是会刮一些的。” “我们出社会可能还得十五六七，张阿顺他们那批人，十三四小学一毕业就出社会了，那时候张阿顺的大哥，张阿全出来的比较早，而且在我们当地江湖上小有名气，他倒不是什么会打架之类的，而是脑子很好使，这是听别人说的，意思就是找人的弱点很会找。” 于建平还是想了一下，才认真做了回答。 第58章 其人 杜大用唰唰记下了张阿全这个人的名字。 “干部，阿顺和他哥完全不同，相对他哥来说，阿顺应该算是更加目光短浅一些，但是他哥不一样，阿全哥懂得放长线钓大鱼那种，看起来好像不把钱当成一回事，可是赚钱却比我们容易太多，最后阿顺炒股炒疯掉了，开始在平楠，鸥山，武昭这些地方搞非法集资，可是项目是假的，只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后来听我爸妈说，他也给抓起来蹲监狱去了。” “张阿顺和郑双兰是一种什么关系？” 杜大用这个问话很直接。 “干部，还能什么关系？就是郑双兰和张阿顺睡一起了。郑双兰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睡在一起的，能带她赚钱的，只是有可能，还得对她用点心的，舍得为她花点钱和心思的。要不然也就能看看那些个低领口，看到就是馋而已，也弄不到她。” “那时候豆芽还问过阿顺，郑双兰滋味怎么样，结果被阿顺差点扇了一巴掌，那时候我们都以为郑双兰和阿顺关系好的不行，可是很快就发现，郑双兰和林远辉在一起了。不过阿顺丝毫不介意，大家一起说话的时候，也从来没酸过。” “要说张阿顺这个人，只能说我们差不多，机会多，运气好，可是就是一点，能力差！总觉得自己能够做一些大事，结果还不如佘进昆一下就做出来一件惊掉我们下巴的事情。” “那咱们再仔细谈谈佘进昆，一个被枪毙的人。” 杜大用必须要把这些人都过一遍，因为每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看法几乎很难一模一样，这里面存在的原因，就是每个人发现的点，和他自己观点产生了冲突。 “干部，佘进昆刚刚谈了啊！” “于建平，我要的不是他贩毒方面的消息，要的是他和郑双兰之间的交集信息。” “干部，郑双兰唯一和圆眼有交集的地方就是郑双兰有一些不好谈的茶园主人，会让大喜去搞定，接着圆眼会带着人去找人家麻烦，不过郑双兰不准我们干绝户的事情，就是毁了人家茶园，这是坚决不允许的，这也是圆眼喜欢帮着郑双兰做事的原因，不管成不成，该给的茶水费不会少，如果成了，该给的提成也不会少，郑双兰在这方面非常有信誉。” “而且，郑双兰从来不坑穷人，如果人家茶农家里条件确实差的厉害，郑双兰也会补贴一部分她自己的利润，所以如果要是政府没有打击茶票，郑双兰只会越挣越多，那会儿炒茶票的时候，郑双兰经常和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金杯银杯不如口碑！” “佘进昆这个人虽然花钱如流水，可是借郑双兰的钱，从来不会不还，多少还会给点利钱，但是郑双兰从来没收过，一般收了以后，也会给佘进昆买几件香江货的衣服，鞋子。” “佘进昆肯定知道贩毒是死罪，这样的死罪他不会拖郑双兰下水的，而且他本身也不吸毒，如果吸毒可能还谈什么发了疯，有了瘾，他就是个正常人，可能就是花钱花习惯了吧，他想要的人生可能就像香江电影里面那样的，挥金如土，最后笑着面对死亡。” “我们所有人知道他这样做是错的，可是他不改，谁都没办法了。就像阿顺说佘进昆一样，他就是奔着死路去的，一点儿活下来的机会都没给他自己留下。” “你于建平也就离着死刑一步之遥，在你干那些违法犯罪活动的时候，有没有和郑双兰有过经济上的来往？” “除了借钱还钱，我做的事情从来不会让郑双兰知道的，干部，我不知道你们警察也把郑双兰想的那么坏干什么？郑双兰自从被杀了以后，我也一直在猜谁会杀了她，可是想来想去，除了林远辉没有其他人，而林远辉当时根本不在鸥山，还在下门，那时候我就真的不知道谁会杀了郑双兰了。” “干部，郑双兰在女人当中属于很敞亮的，她虽然是个寡妇，但是做人做事绝对的靠谱，如果说是陌生人去抢了她的家，还杀了她媳妇，最后还在她死后性侵了她，我绝对不信的，郑双兰家里平常不放钱的，她的钱大部分都在闵海会放着的，我找她借钱，也是直接带着我去平楠闵海会拿的钱，回头我还钱的时候，她也让我直接报她名字存到闵海会就可以了。” “闵海会？现在还在吗？” 杜大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什么会。 第59章 到下门 于建平摇了摇头说道。 “闵海会93年就没了！后来好像换成了其他名称，郑双兰应该也会换地方存钱了。” 杜大用听着以后不由有些奇怪，当年在郑双兰家里取证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类似于存单，存折，或者是其他可以证明存钱的证明，就连借条都没有一张。 “干部，就郑双兰住的那个村子，家里有现钱的，比郑双兰家里多的，最起码五六户，当时有人说什么谋财害命，如果林远辉不是凶手，那么就不会是什么谋财害命的，和郑双兰相熟的都知道，郑双兰家里放现钱很少，最多几千块钱，加上她儿媳家的，还能有多少？一万多，那就是去杀那个右山道口第一户也比杀郑双兰强啊，那家不仅种茶，还放利钱，家里平常都放着五六万，这还是90年之前的事情。” 杜大用再次记录下来，像这种消息，也只能从于建平这种什么道上人嘴里听到，一般本村人可能都不清楚。 “咱们再说说豆芽！说的越仔细，过会儿我们走的时候，给你买几条烟，知道这里面烟贵，我们买便宜一些，监狱也不在乎你这一个人的烟。” “谢谢干部！谢谢，我一定认真仔细的说。” 于建平这会儿笑容满面。 “豆芽这家伙怎么说呢，要是让我说，我只能说他有个好妹夫，我拿着刀逼着人家还债，就是各种罪名，差点被吃了花生米，他拿着刀找人要债，还把人打的要死要活的，结果就是劳教两年，真的没办法比。” “我和豆芽那会儿说起来是炒茶票，其实就是跟着佘进昆后面帮着他们威胁别人去，如果成功了，每次我们三个会分四成，佘进昆一人拿两份，我和豆芽一人拿一份。后来没干炒茶票以后，我和豆芽也就分开了，他在武昭那边开始做一些事情，反正大家都差不多，台球厅，里面放点带颜色的，有抵押的东西可以拿来借钱，不说日子过得多好，比起一般人那肯定过得滋润很多。” “豆芽在91年下半年就被公安抓进去了，出来以后混了一段时间，后来把那些地方关了，就去了他妹夫那里，从那时候，我们几乎就没有联系过了，我对他不算太了解。” “也就是炒茶票那几年一起待过，不过我是鸥山的，他和佘进昆是武昭的，挣了钱，他们回武昭花，我在鸥山这边花，有时候大家一起去平楠市里转转，基本也就这样。” “林远辉呢！说说看。” 杜大用知道于建平说了不少，可是这种反复询问，是可以帮着找到一些不同地方的。 “干部，林远辉我摸不透他，而且我和他打交道很少很少，他也不喜欢同我们三个打交道，我一开始以为他是看不起我们三个，后来阿顺告诉我，林远辉就那样，不合群，也不喜欢凑热闹，干啥都喜欢独来独往的。” “干部，炒茶票炒了三年多点儿，我们几个能和郑双兰讲话讲到一起去，可是那个林远辉不行，和我们说话，就是嗯，哦，辛苦了，请你们吃饭，基本都是这样的，就算是张阿顺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因为张阿顺都当面说过他，说他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林远辉只说他自己没啥神秘的，就是喜欢清静。” 杜大用知道这次的询问要结束了，因为于建平说话的内容已经出现重复一致性，这就说明，于建平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消息能够带给他。 “于建平，咱们今天谈话就到此结束，如果你有什么后来想到的，可以向你的管教干部去说，他会和我们主动联系的，今天你说的我们都已经记录，如果是有用的线索，到时候也会给你如实报功。” “最后让你看一下照片，这两个女孩认识吗？” 杜大用拿出两张身份证照片让董则送到了于建平面前。 “不认识！是真的不认识。女孩子一化妆和不化妆，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两个我是真的不认识。” “干部，还有那个烟，谢谢啊！” 于建平赶紧朝着杜大用提醒了一下。 “不会的，你肯定能收到的。” 杜大用说完，董则开始收录影机。 杜大用出去以后，迅速就给安排好了，接着就让监狱这边把他们送去机场。 两个人早晨赶着第一班乌市飞下门的飞机，正好路途上睡一下，到了地方就开始询问林远辉。 六点半的飞机，到了下午两点二十才到下门机场。 下门市局提前接到电话，早就派人在机场等着杜大用了。 所以杜大用几乎是没有停顿，直接下飞机，从机场停机坪就上了警车，一路直奔下门市局而去。 第60章 有疑问的过往 到了下门市局，杜大用才知道，下门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已经把林远辉带到了询问室。 杜大用只能再三感谢。 “杜大队长，省厅领导在你们大队下来以后，特意打了电话下来的，我们一直严阵以待的，这边收到杜大的消息，立马就把人监控起来了，你这边快要到的时候，我们就把人提溜过来了。” 下门市局的刑侦大队大队长悄悄和杜大用说了一下。 杜大用还真不知道闵省省厅谁打的电话，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得先把人过一遍再说。 进了询问室，董则这次都没有拿录像机的机会，因为整个询问室里面五个摄像头，还是全屋收音。 杜大用打量了一下林远辉，林远辉还朝着杜大用微笑了一下。 “林远辉，你好！我叫杜大用，目前在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工作。这次受部里委托，负责重启侦破闵省平楠市鸥山1107入室抢劫故意杀人案。” 杜大用缓缓说完，林远辉这才收敛了笑容，转而有些严肃的点点头。 “林远辉，这个案件，你应该知道吧？” “杜警官，我知道，死的两个人当中一个人是我的好朋友郑双兰，另外一个是她的儿媳妇。” “知道就好！董则，先把程序走一遍。” 杜大用说完，开始打开笔记本电脑，然后对林远辉的个人身份信息进行了查验。 董则这边很快也把林远辉的询问程序走了一遍。 “杜队，好了。” “林远辉，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郑双兰的？” “86年，那时候我28岁。” “看你的户籍信息，你原来的家离着陈世伟家也不是很远的，你确定你那时候不认识陈世伟和郑双兰？” “杜警官，那时候只能说是面熟，可不能算是认识。” 杜大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董则，去打个招呼，先帮他采个血，林远辉，有没有问题？” 杜大用点完头以后，突然就换了语气说道。 “杜警官，可以的。” 杜大用看着林远辉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纳闷的，因为林远辉神色自若，没有任何地方让杜大用觉得有慌张的样子。 很快就有法医进来帮着林远辉抽了血。 “林远辉你和郑双兰除了是好朋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警官，男女关系，情人关系都可以算！” “你们俩什么时候有那种关系的？” “88年夏天的时候，一开始是张阿顺和她是有关系的，不过她后来告诉我，她感觉张阿顺可能不是那么负责任的男人，后来我们俩就好上了，我们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她被人给杀害为止。” 林远辉回答的镇定自若。 “林远辉，你觉得郑双兰家里会有多少钱？” “警官，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当年也有警察这样问我，那时候我就是这样说的，不信你可以看一下的。” 杜大用看都不用看的，因为他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就是当年警察对林远辉的询问记录，前后多达三次的询问记录。 “以前为什么没有回答你和郑双兰是情人关系，男女关系？” “怕屈打成招！杜警官你是从外地来的，而我是本地的，我知道那会儿我要这样说了，只要案子破不掉，最后就有可能栽在我头上。” “你可以看看张阿顺的询问材料，我们谁也不敢说的。不能明明不是自己干的，到最后被人家打的受不住招了，那才是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林远辉，根据调查，你当时明明没有作案时间，你怕什么？” “警官，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十年之前，能和现在一样吗？那会儿想着往上爬的太多太多，我能怎么办？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我经不起那会儿警察的折腾，当时能够证明我的人，只要我和郑双兰牵扯不清，到最后是不是会改口我都不知道。” 杜大用也没有想到，当时鸥山这里的公安系统会这么乱来。 “杜警官，你是从公安部下来的，那我就不会害怕，而且现在走油的也跑了，要不然我那时候肯定也会多说一些，后来这里一直都在彻查那个事情，也根本没人重启这个案件。” 杜大用听到这里就有些迷糊了。 为什么邢大哥的领导要查这起案件？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 杜大用这会儿也开始泛起嘀咕了。 杜大用决定把林远辉过了以后，一定要问一下邢大哥啥情况，这样涉及到鸥山过去或者是下门过去的一些情况，就会做到心中有数。 第61章 说着就说乱了 杜大用想通透以后，立即就把思维拉了回来。 “林远辉，先谈一下你们当年炒茶票的事情，这个事情现在不追究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说仔细一些，这对我们侦查此案也是有着一些帮助的。” 杜大用现在索性和林远辉摊开来去谈还好一些。 “杜警官，炒茶票其实是来源于陈查理父亲的好友，我相信杜警官应该也知道陈查理是谁了。” 林远辉朝着杜大用非常认真的说道。 “林远辉，我只知道陈查理这个名字，可是真实姓名我并不知道，不仅如此，我对陈查理还非常有兴趣。” “杜警官，你有兴趣也没用了，陈查理在02年就死掉了，在太国被人一枪打死了。” 杜大用听着一惊。 “杜警官，其实双兰的死和陈查理一点点关系都不会有的，陈查理在93年收完最后一批茶籽就离开了闵省回西班牙去了，从94年开始，鸥山茶籽都是他侄子过来收的。” “而且陈查理弄这个茶票，也就是资金提供方，后来他父亲朋友发展的下线越来越多，最后只有茶农和陈查理父亲朋友赚钱多一些，中间炒茶人赚的已经越来越少，造成了大量的资金流出去，最后政府才出手禁止的。” “双兰一开始加入炒茶票的时候，是张阿顺带着她的，那会儿我认识张阿顺的哥哥张阿全，最后我们才算正式认识，以前只是面熟而已。” “双兰一开始哪儿有什么本钱，都是借来的，然后和张阿顺在一起以后，张阿顺帮衬了一些，这才有了买票的本钱。” “只不过张阿顺自己有老婆，双兰一开始以为张阿顺会离婚和她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深入一了解，觉得一点儿希望也没有，这才主动和张阿顺断了。” “而我就是属于一面就喜欢双兰的那种，可是那会儿她已经和张阿顺在一起了，我就算喜欢，也只能放在心底，我也知道她和张阿顺走不远的，反正那时候我经济上还算可以，我也开始帮衬着双兰一些。” “后来双兰和张阿顺断了，我和她也就慢慢在一起了。” 杜大用看着林远辉的表情，觉得林远辉应该确实对郑双兰挺不错的。 “闵海会听说过吗？” “何止听说过，我和双兰的现金以前都是放那儿的。” “只不过后来换了名字，也就是从那时候，我俩的钱没放一起，双兰说，不能到时候人跑了，我们两个一个都剩不下，让我把钱换成金子，要不就是去下门买商铺。” “最后我就在下门那里买了商铺，住房，不过没用我自己的名字，因为我那些钱在那时候还是有些问题的。” “林远辉，郑双兰有多少资产你心里没数？” “杜警官，这就是我刚刚准备和你说的。双兰的钱确实有不少的，可是她的钱从来不会放在家里，一开始我们放闵海会，我还问过她，我问她钱放哪儿去，她说她要拿钱挣钱，接着就从我的钱里面拿走了二十万，那会儿我也不敢问，双兰那人脾气古怪的很，我怕我和她提钱提的多，她心里会多想，所以那次我也没敢问。” “不过，我感觉她应该在走货。说到这个，我得先和杜警官说一下其他的事情。” 杜大用点了点头。 “杜警官，在茶票走下坡路的时候，我就和双兰开始摸走货的路子了，只不过那会儿都是小打小闹，因为我们都是四五道贩子，净利润大概在百分之十二三左右，走货那会儿我觉得压的资金压力太大了，而且风险也大，最后我就让她退出来。” “那时候我们确实也退了出来，后来我说要转行，然后我去做了收购茶籽的二道贩子，不过那个赚钱没有茶票快，但是很稳定。” “如果双兰是在我转行那会儿，就开始继续走货，那么她的钱应该就在那里面，可是这走货的太多太多，我那会儿也就是搭了一条渔船的线，当时我还找他打听了，结果双兰并没有从他那里拿货，所以双兰最后具体在哪儿拿货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和双兰走的路子都是有些灰色，所以我们的钱基本都不会在家里放着的，双兰的钱当时不在走货里面，就会买了黄金，可是家里也好，还是后山也好，都没有发现可以藏黄金的地方。” 杜大用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路数了，因为林远辉说着说着就有些偏离方向了。 （这几日天气炎热，家中事情很多，所以这几天都耽误了时间发稿，另外陆用今天要休息一天，明天才开始连载。天气炎热，大家还是要注意防暑降温，尤其要注意老人和孩子。） 第62章 评价 说的人可能不会觉得很乱，可是杜大用听着就会觉得很乱，因为问题是沿着经济状况来的，结果林远辉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钱的性质上去了。 “林远辉，注意一下我的问题，不管是走货还是买了黄金，我想知道的是，郑双兰当时手里还有多少钱！我要的是一个大概数字。” “七十万左右！” 这下林远辉回答的很快。 “这笔钱是炒茶票以后你知道的数目？” “是的，那时候我俩钱在一起，总共一百五十万，我拿了八十万去收购茶籽去了，她拿了七十万，我们一起去闵海会拿出来的。” 杜大用听着这个数目还是非常吃惊的，在91年的时候，家里有七十万现金的家庭也算是凤毛麟角的，尤其还是在鸥山这样的县城里面。 “林远辉，你自己炒茶票的本金哪里来的？88年那会儿，你也就是30岁，当时的你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我想知道你的本金哪儿来的？” “杜警官，我是卖了家里的宝贝，卖了四万块钱，84年的时候去京城卖的，我父亲83年过世的时候留了几幅画，我大哥，二哥要的房子和地，我要的就是画。” “84年卖了画，我还在京城待了一年，靠着自己还算有点脑子，我在京城摆了一个小摊，就是收别人卖的旧货，什么鼻烟壶，光绪，宣统年间的瓷盘，茶壶这些东西，然后跑去深市出手，后来抓的厉害，我才跑回来了。” “回来以后，我又去倒了木材，还是往深市跑，结果跑着跑着又抓严了，我只能回来啥也不做，看风向，那会儿我手里就已经有十一万了。” 杜大用看了看这个其貌不扬的林远辉，确实对他的脑袋挺佩服的。 “那时候又我也算走岔了一步路，如果跟着我的发小出去，也许就能赚到更多的钱，那时候不是为了挣多少钱，而是为了那种挣到钱的快感。” “当年我在京城也是从一点点赚起，那会儿也有京城人在我摊子上买东西，虽然我赚的不多，一块两块，甚至还有三毛五毛的，但是晚上回到出租屋里面去数一数那些几毛钱，几块钱，真的就是一种享受。” “张阿顺，佘进昆，还有陈查理他们都说我很抠门，其实只是他们不清楚，杜警官可以去我老家问问的，我们乡里修小学，里面所有的课桌都是我捐的，其实我们闵省很多人都觉得恭敬桑梓才是让自己家乡可以发展起来的根本。” “我也知道杜警官采我的血看看是不是和陈芳陈军有关，我可以告诉杜警官，真的和我一点点关系都没有的，其实我是不想要崽的，我大哥二哥知道我有钱以后，总是借钱，但是又不还，还动不动就说那些钱都是他们替我帮我侄子花的钱，说他们的儿子就应该像我的儿子一样，我最后没办法，借条撕掉，彻底离开了那个家。” “不是我不愿意给他们钱，关键是给了他们，他们自己不争气，挣点钱还不够他们打牌输掉的。” “让他们背井离乡，他们又会找出各种理由，最后还是要向我伸手。我真的不给了，他们就会说我，捐学校也不给他们，说我是假仁义，真小人，想想我们也是一母同胞啊，我要是有崽的话，会不会最后也是这样的？所以最后就是觉得有崽一点意思没有的。” “陈芳其实就像我亲闺女一样，因为她觉得我好，会叫我林爸爸，我听着就是很开心。陈军就不行，他知道我和他妈妈的事情，可是就是和我不算亲，不过现在好了很多，我现在也就当这一对姐弟就是我林远辉的亲生孩子。” “杜警官，如果真的想要找线索，应该往走货的地方去查的，双兰这个人我知道她的，她的心很大很大，她曾经和我说过，一定要赚到五百万才会和我一起去养老，要让陈芳和陈军能过上好日子她才能对得起陈世伟，因为她觉得她欠陈世伟半条命。” “当年陈世伟生病，是她说先吃土方子，结果耽误了陈世伟去医院的好时间，最后陈世伟肚子里面才烂掉的。其实这个女人重情重义的很，而且心地也不坏，我当时听说她被杀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一点点都不信。” “她又不喜欢和别人结仇结怨的，对人都是非常和气的，这个你可以问张阿顺，二刀，豆芽他们的，如果有一个人说她不好，杜警官随时来骂我。” 林远辉非常笃定的语气，让杜大用再次陷入了沉思。 第63章 林远辉的认定 杜大用这会儿想的更多的是，郑双兰在这些人中的口碑确实很好，尤其是男人当中。 这不是靠着什么和男人睡觉得来的口碑，而是和她合作的茶农，还有一起做生意的，都对郑双兰的印象很好。 一个女人在生意场上，能够在男性当中有如此口碑其实非常难的。 “杜警官，我觉得双兰应该是在做走货的事情上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双兰那么多钱哪里去了？就算是到现在来看，七十万肯定不少的，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双兰做了亏本，亏十万我觉得她肯定会跟下去，但是要是亏三十万，四十万，她不会亏下去的，而且那么大的亏本，她也肯定告诉我的。” “可是从91年到她被人杀了以后，这中间我没有听讲她亏本的消息，而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和以前一样，有时候还会兴致勃勃的多一些花样，我那时候就能判断出来，她在这期间她应该是赚到钱了。” “林远辉，当时陈芳结婚的家电，还有陈军结婚的家电，你知道哪里来的吗？” “杜警官，家电在92年的时候，在平楠就不是什么很稀罕的家电了，到了94年陈军结婚的时候，更没有以前值钱了。那些都是小渔民都可以做的生意，一点点也不稀奇。那会儿在这里的小港，到了夜里，都是几十艘渔船靠港下家电的，从电风扇到空调，彩电，冰箱，洗衣机，摩托车，应有尽有。” “下完就去装第二趟，跑得快的一晚上两趟绰绰有余。所以闵省那会儿结婚家电都便宜的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会儿渔船最赚钱的就是装芳烃，不过那玩意儿不是谁都能弄到的，这些连我这个不做走货这行的都知道，何况专门做这行的。” 杜大用这才理解了，当时他们以为的家电是高价物品，其实在这里，不是太值钱的家电。 “杜警官，我们闵省还有一个地方你可能也不够了解，我们闵省是华侨最多的地方，不要拿粤省来比，粤省多少人？我们闵省多少人？在九十年代，返乡华侨最多的就是我们闵省，所以家里有点海外亲戚是很正常的，他们回来，不也得装装样子吗？我就是京城做点生意回去，都会做点有用的事情，他们离家多年，也多少都会扶持一下老家的人。” “所以那会儿闵省家里有钱的人家也挺多的！双兰虽然没有海外亲戚，可是双兰路子还是很广的。” “所以我告诉杜警官，不要在炒茶票这些人里面想找到问题，我可以说大家都不会去杀害双兰的。连佘进昆那么挥霍无度的人，哪怕欠双兰五百块，他都会一分不少还给双兰的。” “二刀和豆芽对双兰也很尊重，这个你可以问一下就知道了。张阿顺虽然对双兰承担不了什么做男人的责任，但是绝对不会眼红双兰的钱财，而且他的资产也比当时的双兰多太多了。” “杜警官，你信我林远辉一次，在走货上面去找问题，我觉得问题一定出在那里，可是当时我没办法去自己调查，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不会指望当时的公安去查，那更加的没用！在我心里，我比谁都想知道谁杀的双兰，当时也只有我和陈芳，陈军三个人最难过，我最后在鸥山都待不下去了，只能来下门做生意，因为还有陈芳和陈军我要照应着。” “双兰就那样走了，等于什么都没丢下，那我不能袖手旁观，这对姐弟，我刚刚也说了，我视若己出，我在替双兰完成她的愿望。” 林远辉眼中热泪满含，就是咬着牙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杜大用对于林远辉的话，是有一定信任程度的，要说绝对相信，那肯定不可能，但是相对于对他的嫌疑，杜大用已经把程度降低了。 “林远辉，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先来看看两张照片，看看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再次拿出庄青玉，庄翠丽的身份证照片让董则送了过去。 林远辉看的非常仔细，好一会儿以后，才认真的摇摇头说道。 “杜警官，我一边看一边努力想了想，这两个女人我肯定没有看见过。”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奇怪了，因为陈芳和陈军也是从来没见过这两个女孩，可是这张身份证就是出现在了那条山路上。 至于陈小勇夫妻俩，那完全可以排除在外，因为这对夫妻从结婚前到结婚后，所有的生活线都已经被周如龙理了出来。 第64章 经验 “林远辉，下面我要问你一些很隐私的问题，同样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可以，只要对破案有用，我没什么隐私可言。” 杜大用说的快，林远辉回答的也很快。 “你和郑双兰的那方面生活怎么样？” “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因为我要出去的时候，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少。” “那你认为郑双兰是不是在那方面需求非常多？” 杜大用问完，林远辉一下就红了脸，然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杜警官，这个和陈世伟有关，因为陈世伟没有过世之前，对这方面需求很大，双兰曾经和我说过这个事情，他们刚结婚的时候，陈世伟每天起码三下，除了双兰大姨妈的情况下，有时候忍不住，这个期间也会有。” “而且这种频率一直维持到陈世伟过世之前。” “我在这方面确实力不从心，所以双兰让人从香江带了那些东西，我也不能说什么，这个也是张阿顺离开双兰的一部分原因。” 杜大用听着也是差点汗如雨下。 “林远辉，童追凤会不会也会帮忙？” 林远辉再次点点头，然后低声说道。 “杜警官，这个忙我也经常帮，我都不好意思说。” 林远辉说完，赶紧用手擦了擦脸。 “林远辉，那你有没有私自调查过郑双兰走货的情况？” 杜大用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因为这个事只要清楚就可以，最起码现在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调查过，可是没用，查不到任何双兰在哪儿走货的信息。” “可是我知道，越是查不到，就说明双兰那会儿就是在做走货，但凡她要做点其他什么，多少应该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这种一点消息查不到的情况，我只能认为有人是因为什么杀人灭口。” “炒茶票只是政府禁止，也没有追究大家什么犯罪，可是走货是政府要追究犯罪的行为，这也是那时候我坚决退出的主要原因。” “可是按照我对双兰的了解，双兰那会儿知道是犯罪，也没有太大的意思去做这一行，但是不做这一行，双兰又怎么可能出事，这就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林远辉，你的意思就是，郑双兰在你退出以后，她也是想退出的，但是最后到底有没有退出，你根本不知道对不对？” “杜警官，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双兰在我这里明确表示她会退出，可是我又没办法去追问她的资金，最后我问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又不让我管，而且在那个期间她肯定还是赚了钱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杜大用听着林远辉的话，也是有着同感。 从目前各方面的询问来看，郑双兰因为经济和别人结仇结怨的可能性很小。 其次，郑双兰在男女关系上还是非常单一的，这是个能把自家媳妇拖着帮忙，也不轻易外面找男人的女人。 最后一点，既然大家都知道郑双兰的钱不会放在家里，那么这些钱肯定要有个去处，可是郑双兰这些钱又是去了哪里？这个女人还是个相当护犊子的母亲，但是最后就连她的女儿儿子也不知道她钱的去处，这实在是让人非常费解的一件事。 麻烦还不仅仅如此，郑双兰这种女人还喜欢用现金，杜大用哪怕此刻有着何无惧这样的大将，也是百无一用。 那么现在看来，只有通过找到凶手才能有机会还原事实情况。 “林远辉，你们在做炒茶票的时候，会不会和采茶工打交道？” “那当然了！不能说每个采茶工我们都很熟悉，可是鸥山这块的老采茶我们基本都熟悉，因为茶票里面不仅有一等票，还有二等票，这里面就不得不说一下，咱们国家喝茶人懂茶的很多，可是欧洲老外喝茶人懂茶的其实也很多，欧洲有些祖辈在中国长期待过的家族，会大量的购买茶叶，因为他们也知道闵省茶养胃。” 杜大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所以老采茶都是采茶工的领头人物，不过都来自五湖四海，大部分是川省，徽省，彩云省，贵省，南河省这几个地方的人，尤其是彩云省和川省的采茶工最多，这些人往往都是老采茶带过来的。” “采茶工可以明确知道什么茶叶是可以再长一长的，杜警官不要以为一等茶票走量大，真正赚钱的其实是二等茶票，每年也就是二等茶票最挣钱。” 杜大用听着都不由点着头。 第65章 我信你 “在欧洲，二等茶其实销量很大的，往往都是一等茶的几十倍。这就需要老采茶带着采茶工做很多的辨认，茶叶刚出的时候，如何掐尖是门学问，我们那会儿既要保证一等茶的数量，也要保证二等茶的质量，因为一等茶我们当时走的是东南亚路子，二等茶走的是欧洲路子。” “所以每个老采茶带着采茶工不仅要会区分，手上动作还要快，因为就那一阵子，过后的茶一旦粗了，就不能卖出去了。这样一来，老采茶的地位肯定很高的！” “那这些人当中有没有和你们关系走的比较近的？” “杜警官，没用的，老采茶我们一般也只知道外号，而不是他们的名字，我们叫他们干活，工钱都是一天一结，一分钱不带拖欠，而且当年就是给我们干活的老采茶就是好几个地方的，我们也不是专门用一个地方的人，谁手艺好，工价报的低，我们就会用谁，至于名字谁会管，只要能把活干漂亮就可以。” “林远辉，你确定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杜大用这会儿都有些小火冒冒了。 “杜警官，我怎么可能不懂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已经告诉你了，这里没有长期生活的老采茶，如果是老采茶底下的采茶工，我们连老采茶都不管姓名，我们还能知道一个普通采茶工的名字地址吗？” “每年来鸥山这里采茶工几百上千，老采茶也就是知道外号，那些采茶工谁知道？就算他在鸥山本地住着，谁又会注意他们。” 林远辉这会儿也是急眼了，逮着杜大用一顿狂喷。 杜大用只能无奈的笑笑，确实是他误会林远辉了，他把采茶这个行业想的太简单了。 “杜警官，如果要是在这方面找线索，你也很难找，当年这里的派出所根本也不会管这些，每个人交五块钱一个月就可以，茶期两个月左右，每人收十块，也不用登记什么信息，这笔钱也是我们出，那些派出所的民警，还是联防队，连那些人都见不到，只要收到的钱大差不差就可以。” 杜大用再次被狠狠打击了一下。 “杜警官，我们是87年就开始炒茶票了，到91年就结束了，只有三年多的时间，这后期还有什么老采茶也好，还是什么采茶工也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是87年开始的，现在已经是06年了，马上二十年了，老采茶恐怕都已经死了一大堆。哪怕就是不死，他们谁会记得多少人在这里不在这里！” “87年开始炒茶票，到双兰被害，也有八年多的时间，这是什么采茶工和双兰有着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杜大用虽然这会儿是有点无奈，可是经过痕迹鉴定的东西几乎不会出太大的错。 “林远辉，我给你出示一些东西，只要出示完毕，你就得留在我们1107案专案组了，一步不准离开，所有电话只能打进，不得打出。你下门这些生意，我可以给你时间，你把交代给陈芳，如果陈军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以及你自己什么人需要嘱咐的，你在看之前全部办完。” “如果你想抓到杀害郑双兰的真凶，这是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不勉强，我们会慢慢继续寻找线索。”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要规避掉这个后患，因为采茶工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可是这个信息只能是专案组的人知道，只要林远辉知道，那么他就必须不能离开，不能打电话，因为要防止他本人就是有问题的人。 如果林远辉不愿意，那就只能开始慢慢摸排，可能需要多一点的时间，但是总比打草惊蛇的要好。 警方明面摸排不会是特定人群，而是在人群中，选择两三类人群进行摸排，如果犯罪嫌疑人在本地，谁跑，谁就会被重点关注。如果犯罪嫌疑人不在本地，已经迁移到其他地方，那么就能在众多摸排信息中去慢慢找到有可能对得上的情况。 杜大用从犯罪嫌疑人当年的作案手段以及作案时候的心理分析来看，犯罪嫌疑人迁移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在当时作案之前的犯罪嫌疑人，一定是隐藏在本地的。 杜大用在思索，林远辉也在思索，询问室里面一片安静。 “杜警官，我信你，只要给我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而且就在这里安排，你们负责监督，安排结束，手机我也不用，直接交给陈芳，我会留在你们专案组一步不出，直到你们抓到杀害双兰的凶手。” 林远辉眼神决绝，面色严峻的说着。 第66章 会议 林远辉如此决绝，还真的让杜大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于是三个人很快就从下门市局离开了，在林远辉安排他自己事情的时候，全程都有董则和下门市局的刑警盯着林远辉把所有要安排的全部安排结束。 三个人再一起开车直奔鸥山市局专案组。 整个过程，杜大用再也没有和林远辉说一句话，直到到达目的地以后，陈芳，陈军和林远辉碰面的时候，杜大用才开口说了话。 “陈芳，陈军你们好，林远辉需要配合我们警方办案，会在一定时间内不会和你联系，具体什么情况，林远辉应该也告诉你了，我希望你们也要把林远辉安排的事情做好，他这是为了尽快让我们抓到杀害你母亲以及童追凤而做出的决定。” 陈芳和陈军听完杜大用的话，非常正式的给林远辉鞠了躬，陈芳抬头之时，就已经是热泪盈眶，陈军则是不停的揉着眼睛。 “肚子叔，从此你就是我第二个父亲，凶手伏法之日，我陈芳必定开口叫爸。” 陈芳根本没管陈军如何去想，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肚子叔，我和我姐一样，凶手伏法，我们就是一家人。” 陈军把这个一家人说的很重。 林远辉也是用双手各自拍了拍这对姐弟，却一句话没说，只是点着头，跟着一头就扎进了专案组。 当天晚上，专案组召开全队碰头会，所有队员一个不落，全部到场。 杜大用首先做了开场白。 “各位这几天都辛苦了！我们每个人查到的重点情况，我都已经让周如龙进行了归类，今天这里不做演示。” “今天主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当年案件的关联人，林远辉，绰号大肚子。” 林远辉赶紧站了起来，朝着各位队员微微鞠了躬，算是打了招呼。 “现在我们今天主要的任务是筛查当年的老采茶和采茶工。先把乔川爷爷提出来的意见，以及我们当时做的对比再次播放一下。我需要林远辉仔细看一下！” “林远辉已经和我们签订了保密条约，而且从现在开始，不得再出专案组，直到案件结束，也不允许往外拨打电话，但是我们也给他留了可以打进来的电话，不过接电话的时候还是需要接受监督的。这些约束都是经过林远辉本人同意以后，我们才正式执行。” “董则，开始播放并解说。” “是！” 董则立马就开始操作起来。 杜大用则是坐在了林远辉身边，另一侧坐的是傅诚。 “林远辉，我们对于采茶不是特别了解，而你应该是了解的，马上要播放的就是现场遗留痕迹，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不适，但是你必须睁大眼去看，用心去听我们同志的解说，在我们提供的线索里面，你要找重点去思考。” 杜大用说完，董则开始正式播放。 当林远辉看到童追凤死的状态，不由心里有些恶心。 接着就是郑双兰死后的状态，同样浑身寸缕不着，身体上的紫褐色血迹到处都是。 林远辉的眼眶里迅速就湿润了，整个人的嘴唇都在颤抖着，杜大用见到他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捏的很紧，整个手背都是青筋毕露，而且呼吸非常粗重。 “林远辉，别只是在观看后有情绪，也要听着我们同志的解说，这个非常关键。” 杜大用还是低声再次提醒了林远辉。 “这里呈八字型，而这里呈……” 董则解说的抑扬顿挫，对于重点词语都加重了语气。 “杜警官，先停一下。” 林远辉在董则说到犯罪嫌疑人离开路线的时候，朝着杜大用第一次叫了暂停。 杜大用手一挥，董则立马停止播放，拿起笔就在大白板上写了起来。 “林远辉提出暂停，此处解说到犯罪嫌疑人进出案发现场之时。” 晋扬和房娟看到董则反应这么迅速，说不羡慕是假的，这完全就是好师父带出来的效果，每处工作都是谨慎而细致。 “杜警官，去郑双兰的家里，看起来这里是留下了脚印，也许就是犯罪嫌疑人故意留下的足迹，这样才会让你们警察误以为他就是在本地居住过，生活过。” “林远辉，你可以上台指着照片去说，你提出来的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和分析的。” 杜大用在林远辉说完以后，立马拿出一根木棍交给了林远辉说道。 “杜警官，这合适吗？” 杜大用只是笑笑，然后继续把木棍塞到了林远辉的手中，又指了指讲台。 第67章 路径 林远辉接过木棍，朝着杜大用点点头走上了讲台。 林远辉上了讲台以后，立即指着郑双兰的住宅说道。 “各位警官，这里是凶手留下的足迹，看起来像是凶手留下的足迹，可是也是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足迹。” “在山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11月份的夜里，山里就开始起露水了，我不是指所有地方，而是单指双兰家这里。” “只要去过双兰家里的人都知道，她家的门口是泥土和沙重新铺的路，因为这样下雨天不会很滑。当年是在11月7号晚上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没错的情况下，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山里就开始下大雨了，在下雨之前，泥土地也会返潮，如果凶手从这里进来再从这里离开，很容易碰到从芙蓉集镇晚归的住户，这里是一条直接可以通到左山芙蓉集镇的小路。” “而这条小路是右山人走的最多的地方，凶手如果从双兰家出来，再从这里离开，我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我认为足迹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 “而实际上，凶手可能是从陈小勇家这里离开的。从双兰家到陈小勇家有一条上坡路，因为是有上坡了，陈小勇夫妻两个曾经在双兰在这里翻建房子的时候，对这里上坡进行了加固，你们现在依然能够看到一些青条石，就是那种小的，不太规则的，这是因为陈小勇夫妻两个当年也舍不得花钱，只能用一些凑合的青条石简单铺了一下。” “但是这个青条石路，在上坡第一个弯口的地方，是有一条小路的。这条小路知道的人很少，那会儿我和双兰有时候为了做那种事避讳她的孩子，会从这里到下面去，我和双兰最后一次在这里做那个事的时候是十月十四号，你们还可以看一下，双兰家门口这里，站在一开始你们觉得凶手离开的地方，看上面是无遮无拦的，只要有人走动就能看见。” 杜大用盯着这个y一样的地形图，靠近右山这边只有一条路径，而靠近左山这边则是在这个y左侧下面多了一条小路，只不过这两条路径上下距离不长，而且是个缓坡。 林远辉的意思就是沿着左边的第一个主道，也就是y左侧的上方，在第一个弯口那里是还有一条小路的可以下去的。 “警官，我为什么要提到这里？就是因为从底下能够看的到当时的我们俩，而我和双兰下去那条小路，往前再多走几十米，就会和去往左后山的路连上，这条路晚上是什么人都不会有的，一般到了天黑，就没人走了。” “而这里只要凶手前期盯着双兰就可以知道的。” “如果凶手曾经盯过双兰，那他一定知道这里的路况，哪条路人多，哪条路人少。况且顺着这条小路，往左后山只要翻过中间一个坳口就能到了，而下去以后就是团结集镇，也是靠着左后山最大的一个集镇。” “这里才是外来采茶人最集中的地方，而前面的那个芙蓉集镇却不是采茶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凶手能够那么老练的杀人，说明凶手前期一定是踩过点的，所以才故意留下一些脚印，让你们警方误认为他会朝着芙蓉集镇而去。” 杜大用这会儿才想起来那张遗失的身份证，正好是掉落在往陈小勇家去的上坡上，那么那张身份证就不应该是郑双兰弄丢的，而是犯罪嫌疑人在踩点的时候弄丢的。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应当是被童追凤看见过，所以本来犯罪嫌疑人只是冲着郑双兰而去，在被童追凤看见以后，所以就连带童追凤一起杀害了。 甚至童追凤之所以被开膛剖腹，应该也是和犯罪嫌疑人产生过交集，这才遭到犯罪嫌疑人如此强烈的报复。 杜大用不得不承认林远辉分析的是非常有道理的，最起码他们一来这里，就被先误导去了芙蓉集镇去调查走访去了，当年的情况也是这样。 只不过当年没有警察会给林远辉看这些东西，因为侦破案件时，需要保密。 而林远辉这样的知情人，那会儿林远辉不仅无法知道案发时候的细节，而且还得时刻让自己摆脱被冤枉抓进去的可能，最终导致这些细节线索全部淹没在隔天的大雨之中。 那么从林远辉的分析来看，犯罪嫌疑人是知道这条小路有人走夜路的，所以故意从那里留下脚印，让警方误以为他就是从那里走的，就是奔着芙蓉集镇而去的。 那么这一来一去的足迹就应该是犯罪嫌疑人从大路上走到这里先下，接着再返身走上去作的案，所以当时分析犯罪嫌疑人走路步态是如此稳健，应该就是在这里出现了第一个错误。 第68章 假设 杜大用想到这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犯罪嫌疑人如果如此具有反侦查意识，那就不可能是仅仅从电视上，还有什么报刊杂志上学来的。 那么犯罪嫌疑人留下的很多痕迹甚至都是他可以伪造以后留下的，就是要让警方在人员繁杂的地方去寻找，就是要把凶手的范围定在某个区域以内。 而真正的犯罪嫌疑人，从大路上来，来到郑双兰的家门口，先是沿着家门口往这条小路前去，然后再沿着这条小路上来，那么行走痕迹非常清晰，还具备往来性。 接着作案以后，利用血足迹把门口的足迹打乱，最后顺着碎青石路，往陈小勇家的上坡去的，接着就是往小路一岔，直接从林远辉和郑双兰野外行事之地穿到去往左后山的大路上去，经过山里坳口，直接回到团结集镇。 而团结集镇当时还是大的集镇，外来人口多，犯罪嫌疑人甚至到了天亮就可以脱离团结集镇离开鸥山这里。 杜大用想到这里，顿时心里一阵发紧。 那么现在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反而就是那张身份证了。 杜大用在深思着，傅诚这会儿也是眉头紧锁，就连一向来很活泼的汤帅帅，这会儿都是在沉思之中。 整个碰头会，一下就陷入了安静之中。 此刻的林远辉也是有些茫然，拿着那根棍子站在里那里，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杜大用看着这种情况，也知道不好，最起码不能刚刚开始就让队伍里面弥漫着出师不利的状态。 “林远辉，你先下来。” 等到林远辉走下来以后，杜大用再次上了讲台。 “同志们，是不是觉得问题严重了？我觉得有一点儿，不过也没有那么严重。” “第一，既然犯罪嫌疑人存在盯梢，那么就不可能在芙蓉集镇或者团结集镇待了很短的时间。” “第二，犯罪嫌疑人如果会伪装现场，哪怕就是痕迹也会伪装，但是有个根本所在，犯罪嫌疑人一定会采茶，这是一个基础所在，否则要想刻意模仿，那根本不太可能。” “第三，那张川省的身份证证件，如果犯罪嫌疑人是通过林远辉说的道路离开，那么那张身份证是犯罪嫌疑人遗失的可能性就会非常大，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做一些基础工作。” “第四，犯罪嫌疑人如果真的是伪装痕迹的高手，那么他的反侦查技术，就不是普通的反侦查技术，由此可见，这个犯罪嫌疑人应该是系统的学过这些，包括杀人手段。” “如此来看，我们可以勾勒一下犯罪嫌疑人大概的特征，我个人认为，犯罪嫌疑人年纪在30到40区间，长相普通，曾经在山区待过，或者是家就是山区的。” “因为按照犯罪嫌疑人可以盯梢，可以长距离走夜路，还是在杀人以后，说明体力过关，心理素质过关，方向感和记忆力都不错。” “首先年纪小了，心理上能够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是非常难做到的。体力上要在山区行走，尤其是晚上，那需要的不是一般体力，而是要有相当不错的体力，还需要良好的视力，攀爬能力，以上这些都是在残杀两人以后要经历的，所以年纪方面我先做个大胆的假设。” “其次在假设这个年纪，也是要考虑到他所会的杀人手段，这是丑国在南越使用的，那么最远也就追溯到六十年代，如果要是传到我们国内，最起码也得是七十年代末期到八十年代初期，那么这个犯罪嫌疑人能够学会这些，最起码也得十几二十岁，由此我才设定了这个范围。” “至于长相普通，应该大家都能理解，犯罪嫌疑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引人注目，特立独行，所以哪怕长相上比较俊美，也会自己让自己装成比较邋遢的样子，最起码和身边人区别不会太大。” “第三个，为什么说犯罪嫌疑人在山区待过，或者是从小居住在山里的。这里面有个信息很重要，案发后第二天就开始下大雨了，有的同志可能会问，天气预报一看不就知道了。” “其实不然！山区的天气突变性很大，往往上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就是暴雨倾盆。犯罪嫌疑人假如存在误导警方的行为，那么他对山区的天气就会很敏感，首先要让警方能够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是什么人，他最有可能躲在哪里或者是和什么样的人待在一起。” “当警方发现这些痕迹以后，才能在这里大范围下雨这就非常重要了，这对于犯罪嫌疑人来说，非常关键，那么他这个11月7号就是他选定的日子。” 第69章 扑朔 “我们应当还要注意到一个细节，陈福林一家早就已经不在家，这个只要踩了点就能够知道，那么陈小勇夫妻俩带着孩子回了陈小勇老婆娘家，捡到身份证的时间是十月下旬，去陈小勇老婆家娘家是11月1号。” “咱们再看一下郑双兰家和陈光耀家摘柿子的时候，是11月2号和3号，那么从1号到7号之间是什么天气？我已经让人查了当年的气象资料，是晴到多云，一个阴天都没有。” “但是在案件发生以后的第二天，也就是8号傍晚就开始下雨，9号一天是大雨。很多场外痕迹根本没办法做第二次勘察，还有一些比较大范围的现场延伸地，根本就没有机会进行初次勘察。” “结合这些条件，我认为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来自于山区，或者在山区待过很久。咱们再回头研究那张身份证上的地址，川省临随市红社县，这里是典型的低山高丘地带，地形复杂，丘高坡陡。” “那么会不会是女人作案？” 杜大用一句话，差点把会议室都给炸了。 “先别激动，看你们这些人的表情，我不正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杜大用笑着调节了一下气氛。 结果汤帅帅还真的认真点了点头。 “杜队，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 傅诚同样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确实有道理！我们可能掉进了误区里面。” 杜大用这才拍了一巴掌说道。 “帅帅先来！” “杜队，为什么我说你说的有道理，因为现场我们没有发现郑双兰使用的器具，如果犯罪嫌疑人想着精心伪造现场，只要自己利用一下身体，就能得到那东西，然后涂抹在器具上，再使用器具一下，完全可以让我们误认为是男性在被害人死亡以后实施了性侵行为。” “如果就算是女性犯罪嫌疑人，但是应该不符合庄翠丽或者是庄青玉作案的可能。杜队，这就是我的假设。” “很好！傅诚，你来说说。” “杜队，我和帅帅一部分出发点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犯罪嫌疑人越想刻意伪造好现场，越想让我们以为就是犯罪嫌疑人想让我们看见的，可能往往就是截然相反的。” “而且如果跟踪盯梢时间比较久，那么从鲁法医那里结合出来的也能知道，犯罪嫌疑人应该也曾经偷窥到过，甚至是林远辉和郑双兰在发生关系的时候，犯罪嫌疑人也是知晓的。” “如果按照杜队刚刚分析的那样，会不会犯罪嫌疑人和童追凤之间起过冲突，我认为犯罪嫌疑人和童追凤起矛盾的点应该就是那张身份证，犯罪嫌疑人本身的目标就是冲着郑双兰而去，所以应该是挑了童追凤询问了身份证的事情，可能在这里两个人起了冲突的可能。” “而且我们在现场发现的痕迹来看，犯罪嫌疑人如果存在刻意误导，那么犯罪嫌疑人的身高，体重，鞋码都给了我们很大的误导，我们当时只认为是符合男性的，而不会去考虑是女性的情况。杜队，我的假设就这么多。” 杜大用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么下一步，我们分两条路走，第一还是以男性女性共同存在的方向去侦查，我们暂且先不管男女，看看能不能在团结集镇那里找一些喜欢谈是非的老人去摸一下。” “因为在芙蓉集镇我们并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线索，那么就要调转方向。所以这个团结集镇还是交给汤帅帅，李泽林，沈锐，房娟你们四个负责走访，要和当地派出所有机结合。” “傅诚，和我，以及董则去川省那边，要在陈局已经打开的范围扩大一些。” “其余队员继续去原来的地方再走访一遍，把以前认定的男性，改成女性再问一遍，女人一旦到了那个身高，体重，那就必须是有些惹眼的。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消息，那就把之前的案卷上涉及的每个人再过一遍，务必到每个人，先男性角度出发，再女性角度出发，务必询问仔细，除非当年的被询问人已经死亡，只要活着，就必须要当面询问清楚。” “其中张阿顺，于建平，他们监狱的联系方式都已经备注了，按照电话号码拨打就可以视频再次询问。” 杜大用命令发布完了，也就让大家散了，不过杜大用一个人留在了会议室。 他知道林远辉提供的仅仅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纯粹在误导他们，做着以身饲虎的事情。 因为傅诚他们回来以后，上交了张阿顺以及豆芽尤从军的询问记录，杜大用都非常仔细看了，包括于建平，这三个人哪怕到了现在都认为林远辉可能就是杀害郑双兰的人，这也让杜大用有些意想不到。 第70章 计划整理 杜大用坐了一会儿以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打开笔记本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以后，汤帅帅和李泽林走了进来。 “杜队！”…… “你们两个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看着你们的表情有些害怕啊！” 杜大用笑呵呵的朝着俩人说道。 “李泽林，你说，我说的话，我怕杜队说话态度不正经。” 汤帅帅赶紧看着李泽林说道。 李泽林有些猝不及防的看了看汤帅帅，满满就是，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定的。 “李泽林，就你说，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杜大用拿出香烟一人扔了一支说道。 “杜队，你说的没错，来的时候拍着胸脯说他来说，到了这里就变卦。” 李泽林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忿忿不平”的说着。 “好家伙，你俩演戏都演我这儿来了，李泽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没事别跟着汤帅帅学，他那些胡咧咧的本事你学不来的。” 杜大用这边笑着说完，汤帅帅就伸手在李泽林手里抢过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 “让你说，你这儿演吧，演砸了！杜队，其实也没啥大事，我和李泽林通过调查发现，就是现在这里还有不少的老采茶带着采茶工来这里干季节活，我想着我俩可以沉下去，这会儿反正活又不多，正好趁着有人在这里在打牌啥的，我和李泽林冒充东鲁采茶人，混进那些采茶工中间去，反正天天就是干点零散活，毕竟没到季节。” “可是再过一个月时候，那会儿就是忙碌的时候，我们两个想着分两头，李泽林争取混到彩云省那边的人里面，我呢，想办法混到川省那边的人里面去，沈锐一开始想着沉下去的，可是我觉得太年轻了一些，看着又像道上的，所以这次我让他和房娟两个在明面上大肆调查和走访，动静弄得大一些，我和李泽林沉在下面，就能听到很多采茶工讨论这样的动静，这样他们不会和警察说的话，我和李泽林就能听的到。” 杜大用抽了一口烟，想了想说道。 “让乔川给你俩装扮装扮，你们俩沉下去，沈锐也沉下去，让他和辖区派出所联系好，就是当个所长亲戚，只不过这个亲戚就是混混，这样他可以把这里的三教九流串起来，明面上让乔川和房娟合作，毕竟乔川长了一张正义的脸，也合适这个角色，年轻人想要立功，所以动静就会大，你们三个在底下相互可以通气，而乔川给你们装扮起来也容易一些，至于房娟，就让她跟着乔川后面学学经验，毕竟还是有些嫩了，这会儿还是让她长点儿本事。” “李泽林，你这方面比帅帅经验要多一些，他的卧底能力其实是不如你的，在我眼里，你可以学采茶很快，他汤帅帅不行，这次我让他去当个搅屎棍，我给彩云省那边通个气，让他们帮着找几个真正的采茶工，这边工钱除外，我们对他们来的人每个人还补贴三十块一天，彩云那边会帮着我找几个靠得住的采茶人，这样汤帅帅就充当一个带工的角色，他的父亲是老采茶，他呢，就是个子承父业的带工的老采茶。” 杜大用还是修改了这几个人的计划，必须要按照每个人的实际情况来安排，这样才能几管齐下，消息获取面也会更加的宽广一些。 “那我去把沈锐，乔川和房娟，晋扬叫来！” 李泽林听完以后，站起来朝着杜大用说道。 “晋扬不用，我留着他去过那些当地人的，他当地话会说，当地的风俗也很熟，这样很容易能套着话，另外他还要走访附近的茶农，尤其是老茶园的茶农。” 李泽林听了以后，立马点着头出去了。 没一会儿，沈锐，乔川和房娟就跟着李泽林进了房间。 杜大用再次把他的计划说了一遍，结果乔川和房娟两个倒是最兴奋的，好像他俩才是去卧底的。 “具体地方上的一些事情，房娟，你要提前摸清楚，还要不断的掌握，只要有什么新的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三位领导，你们几个只能在这有限的范围内把事情进度掌握好，如果碰到生命安全问题，立即让房娟联系鸥山市局，先把这种存在安全隐患的给拔了。” 几个人听着都是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房娟这会儿紧张的就像个马上要去参加高考的小姑娘一样。 至于汤帅帅，李泽林，沈锐，那都是老杆子了，丝毫没在他们脸上看到任何紧张。 第71章 边际效应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就和傅诚，董则离开了鸥山，再次前往下门乘坐飞机直奔川省而去。 飞机上三个人坐在最后一排，这是杜大用特意安排的座位，因为他和傅诚都携带了枪支。 “杜队，这次去川省就从红社市开始？” “我要先去川省省厅，陈局在红社市已经开展工作，可是成果不大，毕竟时隔太久，就算有人记得，这会儿也会有些模糊，而且陈局他们询问技巧还是差了一些，失踪人口的边际效应他们运用的非常不理想。” “失踪人口边际效应？” 傅诚也是愣了一下。 董则则是已经把耳朵竖了起来。 “这是我导师张教授和我一起研究的一个课题。” 傅诚一听这个，顿时来劲了。 杜大用也没有藏私，而是开始说了起来。 “失踪人口的边际效应，是从金融学上扩展而来，也能叫做边际贡献，是社会知觉中的首因效应和近因效应，同时有心理学家在研究识记材料中发现，只要未受到前摄抑制和倒摄抑制影响，人们对开端和结尾记忆深刻同样可以在社会知觉上产生规律。” “听不懂！” 傅诚非常老实的说了一下，董则跟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说直白一些，就是把这种金融学上的效应同样可以延伸在犯罪心理学，和侦查学上。每个失踪人口，都有他原来的社会知觉，比如庄青玉和庄翠丽她们之间有共同认识的人，也有各自圈子不同的人，但是这些不同的人之间，会在其他地方产生交集，这种交集会因为某个人产生延伸性。” 杜大用看着两个人还是不明白，只能再次说的通俗一些。 “比方，我和你傅诚认识，是朋友，你傅诚和董则认识，但是董则和我不认识，但是董则还有个朋友我却认识，而董则那个朋友也和你认识，那么我和董则朋友相处的时候，我们只要有着大致的兴趣爱好，我们就会找共同点，那么很快董则这个人就会出现，再由董则到你这儿，那么在整个交集过程中，一定会谈到这些关联人大量素材，而这种大量素材是一开始你我哪怕认识也不曾掌握的，这就是失踪人口查找可以利用的边际效应。” “陈局这次还是在她们的熟悉人群中去找线索，这个和未失踪人口的询问是不同的，就像我们在找郑双兰的过去一样，我们就要通过熟人，她的圈子，去寻找线索，因为她不是失踪，而是有着固定的生活范围和来往人群。” “但是失踪人口大多是是结交陌生人以后为了利益，为了感情而产生失踪的，要不然不会莫名其妙就会无影无踪，这不符合正常逻辑。” “那么这两个女孩当年失踪，应该就是和陌生人有了交集的地方，而且两个人可能同时被一桩事情所吸引，比如男人，比如金钱来之容易，要么这两个人是一起参与的，要么这两个人就是被陌生人分别诱惑参与的，最后两个人同时发现，她们遭遇路数是一样的，但是只要她们俩利益获取都非常正常，那么一定会加剧她们对陌生人的信任程度，从而被陌生人拐骗也好，利用也好，最后的结果，要么被害，要么被管制起来。” “这些东西是在熟人圈子里面获取不到信息的，因为这两个人只要被拐骗，一定还要肩负着一个保密的任务。那么我们这次过去就是要在这种边际效应里面去寻找蛛丝马迹，发掘她们当时可能遭遇陌生人的途径，我相信这里面一定存在着路径，只不过这种路径可能被包装成各种不一样的套路，陌生人还是那些陌生人，但是受害对象应该不止这两个。” “所以咱们第一步，先去川省省厅，让川省省厅开展一次摸底，就是摸一下曾经在90-95年之间突然失踪的女孩，这里面可能有报案的，可能也存在有的居住偏远，一直都没有报案的情况，最后家人只当是失踪后已经死亡或者放弃了这个原生家庭。” 这下傅诚和董则都听懂了。 “杜队，下次你有新课题，能不能让我也参与一下，这个对于犯罪心理学和侦查学真的是有很大帮助的。” “可以！无非是课题中增加一个人，董则回头也加进去，这对你以后有好处，只不过这个课题刚刚开始，目前也在研究和探索之中，正式立项还没有开始，我也就没有谈及这个事情。” 杜大用笑笑朝着两人说道。 第72章 高下立判 三个人到达川省省厅，已经是十点二十了。 挂着公安部的招牌，办起事来确实是效率高。 到了中午的时候，川省省厅x委，川省刑侦总队，省厅打拐救助中心，省府打拐办公室，四家联合公安部刑侦总局，五家共同制定了文件，对过往失踪人口进行普查。 到了中饭结束以后，川省各地市就收到了文件。 同时在午后，第二份协查通报就发了下去，要求各地市市局，在当地区县所开始摸排90-95年之间突然失踪的女性人口，年纪在15-18岁之间，通讯困难地区，可以把年纪增加到20岁，其中身材不好，长相不好，具有重大残疾，都不在此次摸排范围。 因为杜大用可以明显看到庄翠丽和庄青玉都是面容姣好的女子，从当时饭店老板的询问记录中也能发现，这两名女子确实属于漂亮身材好的，也是那个饭店里面所谓的台柱子。 做好这些工作以后，杜大用立即让陈局也赶来了都堰市。 等陈局来了之后，杜大用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询问记录看了一遍。 “杜队，没能取得预想的成果。” 陈局有些萎靡不振的说道。 “很不错了！” “杜队，你这是在宽慰我。” “陈局，你这些查完了，你知道有什么作用吗？就是已经排除了你询问这些人涉案的可能性。” “这里面只有一个我认为的漏点。” 杜大用指着里面的一个时间线说道。 “陈局，当年十几岁的女孩，你查了她们买衣服去哪儿的可能，查了她们去哪儿烫发理发，还有哪些人喜欢一起出去，哪些人不喜欢出去，谁和谁又经常一起出去，去的地方又是哪里，你这里询问的都很仔细，但是有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可能和闵省饮食习惯有问题，就是这些姑娘都喜欢吃冒菜和酸辣粉，而这里都是人员交汇量相当大的地方。” “冒菜？酸辣？那是麻辣烫？！”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然后随意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来了。 “同志，我就想问一下，你小时候喜不喜欢吃冒菜或者酸辣粉？” “领导，问我还是女娃儿的时候？那屋里头有钱那是肯定撒，屋里头要是没得钱，那就攒起一些再吃嘛！” 女警一谈这个，陈局都能感觉这个女警眼睛里冒光了。 等到女警走了以后，陈局是真的佩服杜大用，佩服的连连拱拳说着佩服。 “陈局，这就是每个地方的生活习俗不一样的地方，如果是现在，你肯定会问一下，经常去哪儿吃火锅去了，可是那会儿，你知道大家都穷，本身火锅店就少，那些女孩子应该不会去吃什么火锅，而且都是家里缺钱的，挣着钱还不想着带回去，可是他们这儿有便宜的冒菜和酸辣粉，九零年那会儿，一碗冒菜或者酸辣粉，有荤有素，两块钱都不用，就这个价格我可能都说高了。” “杜队，那我回去再摸一下。” “陈局，马上就会有的我们忙碌了！这个可以往后放放。” “因为这里面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你同样没有想到，庄青玉，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胡编乱造撒谎，而且还知道压自己的身份证，可以让老板借钱给她，不出意外，当年应该就是庄青玉有了所谓的门路，这个门路最后庄翠丽是否愿意一起去走，都应该是提前定好的，要知道那会儿的六百块钱，可是不少的一笔钱。” “一个开路边饭店的老板，对她俩的话相信无疑，虽然这两个女孩在长相身段上面确实占一部分原因，但是让老板真金白银掏六百，而且还让两个人一起回家，那就说明这两个女孩当时为了这个谎言，也是编造的比较靠谱。” “比如询问记录里面老板的陈述是说家里人得了病，他出于以后两个人能给他带来的效益，结合起来才给了六百，但是这里面这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肯定提到了要去红社县哪家医院，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这方面你也没有询问，这也是一个小点，不过目前都还来得及，咱们先把大情况理一下，再去回头理小的方面。” 陈局这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也算是明白了，人家这个神探不是白来的，真的是能从他想不到的地方去问，而且从问的内容就能证实一些推测，这就非常非常难了。 “杜队，这次案件结束，我想着让杜队给我们刑警大队上几节课，你放心，劳务费肯定没问题，而且绝对市局拿得出手。” “可以，免费就可以，给钱反而不可以。” 杜大用笑着说道。 第73章 各不一样 杜大用在这里等着消息，李泽林和沈锐先出去卧底去了，而汤帅帅只能等着杜大用安排的人过来。 唯独乔川和房娟，这俩人就像得了尚方宝剑的大臣一样，仅仅一早晨，这附近三个派出所给这俩搞得鸡飞狗跳，什么查出租房，身份证，一早晨功夫，三个派出所绩效大增，光是身份信息不明的就逮了两个，还有一个藏毒吸毒的，两个嫖宿的。 查到管制刀具三十多把，自制钢珠枪五把，结果能打响的只有两把。 鸥山市局早晨本来要开会的，结果都给这俩弄取消了。 而团结镇派出所，沈锐也是坐在所长办公室里和所长相谈甚欢，两个人差点就真的成了叔侄俩。 “管所，这次我的身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要是漏了底，我俩就要一起倒霉了。” 沈锐说着说着就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沈科……管瑞，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事，可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别让人……你这模样确实也不像警察……哈哈……” 管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因为沈锐的样子太有迷惑性了，这家伙咋看都不像个好人，甚至说不像好人都算夸奖沈锐了，就是那种一看就会认定这人就是痞痞坏坏的混子。 “管叔，我可是正八经正科级，这个可是一点儿不含糊的！” “哈哈……我一个所长才是副科级，现在竟然有个正科级的侄子，想想我都乐。” “管叔，这次我肯定要打着你的名号胡作非为一下的，下次我来的时候，肯定就是被所里民警给抓进来的，你得迅速“解救”我才可以，要不然我在这儿想迅速有社会地位那指定不行的。” 沈锐一边递着烟，一边正经的说着。 只不过哪怕是正八经在说，让外人一看，这就是个坑叔的侄子。 李泽林则是一大早就跑到人家茶园练习摘茶技术去了，到了中午，右手酸的吃饭都费劲。 因为一早晨就在一床棉被上拽被勾起的棉絮头头，弄得李泽林现在想着棉被头都疼。 只有赵幽燕，晋扬，两个人这组是最静悄悄的，和周如龙结合起来正在重新筛查已经筛查过的人员。 而鲁欣法医则是在闵省dna数据库里面比对信息，同时这份dna图谱已经由周如龙传达到各省公安厅dna数据库进行比对。 整个专案大队，反而是杜大用和傅诚，董则最闲了起来。 杜大用问了一下川省省厅大概需要多久可以汇总出来，得知还要两到三天的时间，杜大用决定下午先去临随市红社市，他要再次对相关重要人员再次询问一遍。 “陈局，以你对庄青玉，庄翠丽两个家庭走访情况来看，这两个原生家庭有什么一致性，和不同性？” 杜大用坐在车子后座上，朝着并排坐的陈局问道。 “一致性的话，我个人觉得就是懒散，爱吹牛，两家都有一些话是高度一致的，就是现在他们女儿还在，那他们的家庭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肯定会如何如何，感觉好像都是在强调自家姑娘如何如何乖巧懂事。这个和我在询问她们两个老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询问记录杜队也看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同性呢？” 杜大用并没有去回应陈局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延伸问题。 “不同性就是，一个家庭夫妻关系看着还可以，那个庄青玉的父母关系就要差了一些，两个人听说经常在家里打的天崩地裂的，而且是结过婚以后就经常打，因为夫妻两个都爱喝酒，而且根据村民反映，两个人酒品都不好，贪杯，还爱说闲话。” “这对夫妻也只能说相对于庄翠丽的家庭要好一些，庄翠丽的家庭其实在我的眼里，我感觉也很糟糕，父亲农忙时候忙一下，农忙结束就开始打牌，不过庄翠丽的母亲很不错，家里还养了猪，牛，鸡鸭鹅，都是这个女人在干活，庄翠丽的姐姐也和她的母亲差不多，她那个弟弟感觉和她父亲差不多，吹起牛来，那整个川省就他最厉害，省长只要他想找，也是没问题的。” “庄青玉那个哥哥什么情况？” “早就分家了！父母那样，他人还算可以，帮着他父母把他们家农活也给做了，就是两家不太来往，听说是儿子觉得惹不起，因为那对夫妻两个只要没钱买酒买菜，真敢赖在他家不走，看询问记录也能知道，他做泥匠不少年了，每年还能挣点外花，加上小夫妻俩就一个儿子，负担还好，所以每个月给他父母五百块钱，日子就这样过着，对他妹妹的事情也不算多关心，可能还是时间太久了吧。” 陈局也是一边摇头，一边低声说着。 第74章 当枪使 杜大用听完以后，只是在脑子里面过了过，就再也没有言语。 当车子来到红社市局的时候，这一下是市局局长亲自出来迎接的。 “宋局，你好！” 杜大用下了车就非常客气的和对方握了手打了招呼。 “杜队，你好！省厅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招待不好杜队，就让我退休了。” 宋局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宋局，这个话你可不能信的，平常我就吃个泡面加个肠干活的，困了就在上下铺眯瞪一会儿，这你要是再招待不好，那我就没办法了。” 宋局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陈局在旁边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因为杜大用这个话解围算是解的让人没办法挑毛病了。 几个人进了市局以后，立即就来到了会议室。 “董则，把手续和红社市局的同志交接一下，一会儿准备下去。” 杜大用先把调子定下来，省的把时间花在不必要的交际上。 宋局这会儿一听也就明白了，人家是真的来干活的，那么只要在杜大用干活的时候提供足够的支持就可以。 “杜队，随意吃点儿，我这边车都已经安排好了，当地派出所已经全部严阵待命，从村到镇实行包干制，杜队只要觉得那哪儿不够好，直接和我联系，我一定会给杜队一个交代。” “宋局，能得到你这样的支持，只能说这是宋局对我这个晚辈的支持，给你敬礼！” 杜大用笑呵呵的给宋局敬了一个礼。 别看杜大用级别比人家宋局高，可是年纪小这方面也容易占便宜，这个礼只要一敬，宋局就必须得使出浑身解数去支持杜大用。 “杜队，你真的让我没办法说了！作为一个老同志，你这个后浪太厉害了。” 杜大用哈哈笑了起来。 整个见面的气氛再次变得松弛起来。 很快，几本关于这两户家庭的资料的复印件全部送了过来，杜大用也在这里吃了一顿便饭，接着几个人跟着市局派出的配合小组直奔和仁镇。 到了镇派出所，杜大用差点手都要握肿了。 因为一个镇派出所所有的正式民警都在，连办理身份证的户籍警都在所里待着。 “王所，长话短说，准备进村，毕竟这两户人家亲戚都比较多，需要走访的量也很大。” 杜大用进了所长办公室直接开口说道。 “杜大队长，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分管当地的治安警已经联系好了村里的治保主任，就等着杜大队长过去了。” “感谢王所！走吧。” 从派出所出去开了大概有七八公里以后，山路也就多了起来，山也不是那种高山，三四百米的高度，不过都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山头。 “杜队，我上次来村里，这个村里的人还挺爱说话的，尤其是那个叫庄士勇的，我还留了他的电话。” 陈局一边拿出电话，一边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却摇了摇头说道。 “他？！陈局，你说的那个人今年41岁！陈局，我浅浅说一下，你作为警察，到一个你陌生的地方，想要了解当事人的家的情况，第一，找当地的老人，不是那种年纪大的，而是长期在村子里住的。第二，找和对方有过节的，因为有过节的，才会比别人更加关注对头家里的事情。第三，提防过于热心介绍情况的人。” “毕竟你在基层也待过，村落里面很少有人直接撕破脸皮发生冲突的，除非是牵涉到土地问题，男女问题，其他的一般性问题，往往不会立即撕破脸皮，那么热心介绍的人我们就得把他分成两面来观察。” “咱们在基础工作中，做到好的听着记下来，不好的听着也记下来，然后咱们在汇总中再压缩，压缩过后再从里面挑一致性和不一致性的东西，如果一致性的东西很多，那么对这个热情介绍的人，信任程度可以增加一些，与之相反，那我们就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人的居心问题。” “如果是刚刚发生不久的案件，我可以理解，但是庄青玉，庄翠丽已经失踪十五年了，这个是大前提。” 陈局听完，顿时恍然。 杜大用的意思就是这个人说话不可信的成分居多。 “杜队，当年他26岁，你的意思就是他不可能对这种小女孩会有兴趣？” “陈局，不是这个道理。而是他在竞选治保主任的时候败北了！他拿你当他的资本，为的就是下一次的竞选。” 杜大用实在不好点明，可是这如果不点明，陈局可能还有些执拗。 第75章 山村里 杜大用只能认为陈局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忘记了一些斗争。 “玛德！好像真的是。哈哈……这个真的让我大意了，还真的是阴沟里翻了船！” 陈局这会儿才算是清楚了，不过对杜大用看卷能力那是真的满满佩服。 “陈局，不动声色就好，这次你和村里治保主任多说几句，保不齐这家伙还能给你秃噜一些啥。” 杜大用仿佛一只小狐狸一样的笑着说道。 随着路况越来越差，路也变得越来越窄，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挺大的村落，刚好在两座丘陵的中间。 到了村子里，车子最多也就是开到村委会门口，更深一些的地方，车辆就进不去了。 配合小组的小组长就是分管这个村子的治安警，姓文。 这会儿他已经把村长和治保主任都带到了杜大用身旁。 “庄村长，张主任，这是部里下来的杜大队长，我嘱咐你们的事情安排好没有？” 杜大用和两个人握了握手以后，庄村长才朝着文警官说道。 “庄青玉的爹妈，我今天中午陪他们喝了一些，接着让张主任去他们家把酒全部收了起来，现在人在家里让人看着，文主任，你放心，肯定不会出差错。” 杜大用只能笑了笑，因为这种家庭还只能靠这些村里领头人才能镇的住，否则就是什么局长来了，也不管用。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拿着烟就凑了过来，杜大用想都不用想，这个人肯定就是那个叫庄士勇的。 “文所长来了啊！哎呀，陈局长，你好，你好，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上次咱们不是说好了，只要再来，我必须提前准备一些黄辣丁的。” “这位是？” 这个庄士勇还真的有些自来熟，好像他才是治保主任一样。 就连文警官看到了以后，也是笑眯眯的接过了香烟。 “庄士勇，这是我领导。” 庄士勇估计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反而是领导，想着一圈烟最后才发给杜大用，有些尴尬起来。 “陈局，先去一下庄青玉的家里，庄村长，张主任你们哪一个去通知一下庄翠丽家属，我们这边结束就去他们家里。” 杜大用并不想在这里磨很久，笑着接过庄士勇的香烟就开始布置起来。 “领导，我去庄翠丽家里打招呼，你们先去庄青玉家里，我打好招呼以后，再过去看看。” 庄士勇还真的是一点儿不谦虚。 陈局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无所谓的点点头。 几个人来到庄青玉家门口，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门口梗着脖子骂的热火朝天。 “先人板板都盖不起了，你们两个哪一点儿有当爹妈的样子，人家公安要来查小妹儿失踪的事情，你们还要喝酒，一餐不喝要死吗？老子明天给你们买瓶敌敌畏，你们有没有胆子一口闷了？” “你狗日的称哪个老子？我日他么滴，老子怎么生了你个哈儿！” “别叫唤了，都给我闭嘴！庄三碗，你要是再叫唤，我明天让你去山外头去买酒。” “庄青山，还有没有大小了？他发疯你还要跟着一起发疯？过来！” 庄村长冲着里外就是大声吼了起来。 三十出头的男子恨恨的朝着屋子里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朝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这个就是庄青玉的哥哥，庄青山！青山，这是公安部下来的大领导，就是专门为了青玉和翠丽失踪的事情下来的。” 杜大用只能笑笑，因为基层就是这样，当年他在早市当派出所所长的时候，调解室里面都能打成一团，所以对这种情况也就见怪不怪了。 “庄青山，你好！我叫杜大用，来自于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 杜大用这边伸出手，庄青山赶紧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才和杜大用握了手。 “杜领导好！” 庄青山有些拘谨的朝着杜大用打了招呼。 “董则，进屋去搬几个凳子出来，找个地方坐一下，我正好和青山聊聊。” “杜领导，我爸妈家就两把椅子，一个凳子，我去隔壁家借几个来。” 庄青山有些尴尬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而且说完就赶紧跑了。 “领导，不能怪青山，三碗这对夫妻除了自己喝点酒，那个凳子就是烧火灶用的，家里你还是别进去了，味道大的很。” 治保主任好不容易捞到几句话，赶紧朝着杜大用解释了一下。 杜大用听完，也是挺无奈的，刚刚庄青山那样骂父母，估计也是实在被逼急了。 第76章 立体化 很快，庄青山和董则就拿了六把椅子过来了。 庄青山还要再去借椅子的时候，杜大用阻止了下来。 “庄青山，找个避风的地方，我就是和你聊聊，但是谈话过程中，我的通讯员会录音，记录。陈局，你带着其他人先去旁边聊聊。” 杜大用直接就把其他人全部撇开了。 尤其是陈局，因为过会儿那个庄士勇要是过来，杜大用怕他会打断谈话过程。 三个人拿了三把椅子，找了一个稻草堆旁边。 “这里能抽烟吗？” 杜大用笑着拿出香烟，先给庄青山散了一支问道。 “领导，没事，人就在旁边，抽完踩灭了就行，领导，我给你点火！” 庄青山动作飞快的帮着杜大用点了火，接着给董则点火，不过董则给拒绝了。 杜大用抽了一口烟说道。 “你今年35了吧？” “领导，还差几个月，我是71年5月出生的。” “那和你妹妹刚好相差两岁半，这么些年有没有自己找过？” “领导，一开始找过，后来怎么找也没消息，再说家里你刚刚也看见了，父母又不争气，只能放弃了。” 庄青山抽了一大口烟，叹着气说道。 “对你妹妹，你还有没有印象？” 庄青山把头点了点说道。 “领导，家里就我兄妹两个，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长变了，如果长变了，可能就算看到，都不太敢认。” 庄青山说话的情绪有些低落。 “当年你妹妹出去打工，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帮着介绍的？” “领导，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那会儿我已经在采石场上班了，我妹妹就是和我打了一个招呼，收拾了一个包裹就出去了。” “我看之前的询问记录，那会儿她也回来，就是送点钱回来，但是我没有看到她在家停留的信息，那么送钱回来以后，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领导，这个我也不知道。送钱回来以后，有时候我和我妹连个面都碰不到，反正送了以后，她就离开了，不过我肯定她没有住在村子里，除非她和翠丽一起回来的时候，她会去翠丽家去住一阵子，然后两个人走的时候一起走。” “那你们有没有像我们这样聊过天？” 杜大用继续散了一支烟以后才开口问道。 “领导，我们农村人不会这样聊天的，文化水平就在那里，也不可能这样文绉绉的坐在这里讲话，就算我们兄妹想这样，我父母也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你父亲是不是打庄青玉挺狠的？” 杜大用试探性的问出第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 这是陈局前期没有涉及到的话题，前期询问中，只看到这对夫妻之间经常大打出手，但是对于儿女，却没有着重去问。 杜大用这个问题，显然也让庄青山有些为难。 因为杜大用问的问题，是打的狠不狠。 “是不是觉得难以启齿？难以启齿才是我想听的实际情况。” 庄青山有些无奈的用脚在地上碾了碾。 然后低着头说道。 “领导，都打，我也被打的厉害，皮带抽，棍子砸，有一次我要学费，我父亲酒喝多了，直接拿着铁锹就准备把我劈死，也就是那会儿我妈还算有点清醒，直接把我父亲给掀翻了，要不然那次我不死也要残废。” “我妹也挨打，85年的时候，我父亲酒喝多了，开始是打我，我妹那会儿还护着我，结果让我爸把她头发都揪下来很多，整个头皮肿了有十来天，我那会儿真的想把他给杀了，可是想归想，还是胆子小了。到了88年的时候，我父母就在张罗着把我妹给卖了，就是给到别人家当媳妇去，要不是那会儿的老村长，还真的让我爸给干成了这件事。” 杜大用听着庄青山的话，就得去勾勒庄青玉的心理活动。 当时这样的家庭状况，对于庄青玉来说，是极度想逃离的地方。 那么在那个阶段就会形成自己要不嗜酒如命，要不就是极度讨厌喝酒的人。 “那你妹妹后来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找你喝过酒？” “怎么可能！我因为我爸妈，都一口酒不喝，她更不可能的！因为有段时间，我爸经常打她，让她闻着酒味都想吐，所以怎么可能还会和我喝酒。” 庄青山听了以后，立刻反驳了杜大用的问话。 “庄青山，不要激动，咱们这是在聊天，我得问出各种可能，才能把你妹妹整个人立体化起来。” 杜大用笑着拍了拍庄青山的膝盖说道。 第77章 一句话 庄青山连着抽了两口烟也是笑了笑说道。 “领导，主要心里还是恨太多了，要不是他们这样的父母，我相信我妹妹肯定不会失踪的。” 杜大用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妹妹打工送钱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在穿着上向着男性化发展？比如那时候流行的牛仔褂，头发变短，抽烟，打响指？” “领导，这些都没有，我妹妹还是很喜欢留长发的，而且特别爱穿连衣裙。” 庄青山仔细想了想以后才认真的回答了杜大用。 “那在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妹妹之前，你个人觉得她有谈恋爱的迹象吗？比如对穿着开始非常注意，家里哪儿有脏东西，都会非常避讳，比如染发，比如说话开始轻声细语多一些了。” 杜大用问完，庄青山有些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领导，我妹妹哪怕就是谈恋爱了，也绝对不敢在这样的家庭里面展示出来，那我爸妈估计又会想着把她卖掉换酒喝了。” “而我那时候就在村子里的采石场上班，可是我妹去我那里却很少。就算去了，也就是把钱塞给我说几句话就走了。我觉得她可能也恨我吧！毕竟我这个哥哥也没有保护好她！” “庄青山，我听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当初要杀你父亲的主意是你妹妹先提出来的？” 杜大用这句话一说，庄青山脸色有些涨红。 “我假如说对了，你就点点头，不用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杜大用继续拍了拍庄青山的膝盖说道。 庄青山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然后痛苦的点点头。 “董则，拿点餐巾纸出来，起风迷眼了。” 董则立刻就从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拿出两张，一张自己擦了擦眼睛，一张递给了庄青山。 “谢谢领导！” 董则这会儿有些惊呆了。 因为自家师父这个共情能力实在太厉害太厉害了。 其实董则这会儿还没有看懂里面的门道，这不是杜大用在想着什么共情，而是杜大用在维护庄青山脆弱的心理，杜大用并不想让别人看到庄青山的脆弱，这种脆弱一旦打破，这个家庭保不齐以后就会发生什么家庭惨剧。 “庄青山，眼睛迷了就擦一擦，这就和生活一样，过不去的地方让一让，毕竟自己父母，你妹妹的想法我不赞同。这样的家庭，你可以选择逃离，只要你狠得下心，可是你既然还留在这里，说明你已经忍了最难忍的时候，就像现在，适当保持距离，如果你父母还不满足，那我劝你就一走了之，哪怕就是他们去法院告了你，你也只用承担一些赡养费用，却可以从此一别两宽，但是我希望你别去做任何傻事，说句实话，在我心里，你的父母都不配你动手杀了他们。” 庄青山拼命的点着头，同时不停的给自己擦着眼泪。 “眼泪擦了，继续聊着！” 杜大用爽朗的笑了笑以后，小声说了一句。 “最后你和你妹妹见面，我想问问，她有没有问过你喜欢什么东西？你不要把时间往前想，就是在你妹妹失踪不久之前。” “没有，不过问了她一个男同学过生日，她送什么比较好。” 杜大用终于在这句话里面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领导，同学之间还能送什么，我就说了对方如果还在上学，送个铅笔……不对，好像是说不在上学了，我说了啥来着，好像是影集。” 庄青山愣了一下，最后不确定的说道。 杜大用根本不需要知道到底送了什么给对方，而是庄青玉的生活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值得她送东西的人。 而且这个人必然不会是庄青玉的同学。 因为庄青玉曾经上的什么学校她哥难道不知道？ 这应该就是一个借口，例如，我某个朋友可能就是自己。 而在庄青玉这里，一个已经很久没上学的女孩，突然说我某个同学要过生日，还去咨询身边认为比较亲近的人送什么礼物好，那就说明这个人几乎和同学没啥关系，只可能是在社会上认识的。 而综合庄青玉的家庭情况来看，从小就被殴打，一直都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面长大，那就意味着，有人能够给她安全感，她才可能去靠近某个人，而且有一点，这个人一定是不喝酒的人。 从她工作的地方来看，路过的大车司机，要不就是喜欢喝两杯，要不就是动机不太好的比较多，那么在这里面她想和谁靠近，应该可能性也比较小。 第78章 脑中分析 杜大用为什么会认为大车司机不一定能和庄青玉走的近呢，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在九十年代初期，大部分大货车都是单位车辆，而且都是有家有口以后才能有机会跑长途，而当年在红社县的大路上，几乎都是拉石料和煤炭的大车，那基本都是水泥厂，煤炭公司的车子，还有一些外地来这里拉水泥的大货车。 杜大用从现在都能查到当时是这样的情况，那么当年那些喊车吃饭的饭店老板心里没数？老板心里有数，那些喊车的女服务员心里没数？ 人人都不傻！ 在九十年代初期，这种吃饭都是有发票的，大部分司机不过就是揩点小油水，什么说一些荤话，有时候拍一下屁股，不小心碰到一下事业线什么的。然后饭店老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吃了十块，给饭店十二到十五块，发票开二十块，这个十二到十五就看司机自己如何作妖了。 但是到了省级公路，国道，那就明显开放了很多，尤其是在93年到13年之间，从车匪路霸到麻醉抢劫，再到仙人跳，警匪勾结，还有就是整条线会有成片成片的红灯区。 从这些资料上来看，当年庄青玉，庄翠丽所待的饭店也就是那种县里通往临随市区道路旁的饭店，在里面工作吃点小亏常有，吃大亏那不太可能。 这一点从当时查处的治安案件就能看出来。 这些司机里面良莠不齐，但是不良的更多，也不是那种坏人，也就是抱着一点小心思的司机。 这种司机想和庄青玉这种从小被殴打虐待长大的女孩交往，难度会非常高，因为庄青玉不会对这类人抱有太高的信任度。 何况在对当时饭店老板的走访中，也没有听那个老板说到有类似的情况。 综合以上，杜大用觉得这个能够让庄青玉靠近的男子，一定是在什么时候偶然间触动过庄青玉，而不是那种长期死缠烂打后让她觉得可以交往的人。 而且这个人出现以后，应该是没用多久的时间，庄青玉就鼓动庄翠丽和她一起离开了饭店，赌上了自己的青春和命运。 毕竟在91年过年前这样的迹象根本没有，但是到了91年过完年以后，两个人骗了老板一笔钱就跑了。 而当时这两个人在老板那里工资并不低，包吃喝住，一个月多的情况下能挣三百，少的情况下最起码也是将近二百。 那么也就意味着，在91年春节前后，有那么一个陌生人靠近了庄青玉，而且这个人还成功打动了庄青玉，最后能够不顾一切跟着这个人离开了她的故乡。 那么这里什么送生日礼物可能也是假的，应该是过年的时候，要送给别人什么东西，而庄青玉又觉得她自己拿不定主意，这就说明当时的庄青玉是十分珍惜自己这段感情的，患得患失。 这里面甚至可能存在庄青玉觉得自己配不上别人的可能，那么这个出现的人，就应该不是一个农村人，而是城市里面来的人。 杜大用不停分析着各种可能。 写起来挺长，可是脑海里只是电光火石的一会儿。 “庄青山，最后一次见到你妹妹还记得什么时间吗？” “领导，就是失踪那一年的春节，春节前采石场也不忙了，那会儿我在家的时间也多了一些，不过也很少看见她。” “那问你同学过生日的时候，是过年前还是年后？” “过年前，因为每年年初三我们就上工了，就过年前见过她，年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一直到今天也没见过。” “过年回来的时候，你觉得你妹妹心情如何？我不是说那种在家庭中，而是和平常相比，快乐会多了那么一点点。” 庄青山摇了摇头说道。 “领导，这个我真的不记得了，感觉我妹在家这边就没有高兴过。就算是我，我也没有觉得多高兴，我这对父母，唉……” “咱们不谈你的父母，咱们再谈谈你妹打工以后带钱回来是如何处置的！”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明白庄青玉为啥说父母出事了，别人可能说完还要呸呸呸，到她这里，估计她还要拜一拜阎王爷。 “领导，我妹带回来的钱，有些就是放在翠丽家里，都不敢拿回家，因为我父母曾经为了找她的钱，把她的皮鞋鞋底都给拆了，那还是我妹用她打工第一个月挣来的钱买的，你想想吧！” 杜大用还真的给整的有些无语了。 第79章 换一家 “领导，有些事，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说，你可以看看我们全村里面养猪的人家，只有我一家用的是树棍做的猪圈门，以前拿铁做了两次，都给他们拿去换酒喝了，多亏都是一个村上的，要不然猪跑了，都不知道哪里去找。” “为什么到现在，他们两个的住房都是破破烂烂的，因为不能建，可能我这边刚买了砖回来了，转头他们俩就敢卖了！在我眼里，我就是希望他们有一天能早点喝死，那我也算是解脱了。” “那你父母是不是遭遇过什么事情？” 杜大用实在有些不理解，好好的一对夫妻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庄青山和庄青玉是抱来的，领养的，杜大用还能稍微理解一些，最起码不是亲生的。可是这俩还真的都是亲生的，本村接生婆亲自上门接生的。 “领导，我听我大姑说过，说我爸从小就懒。至于我妈，我大舅给我说的就是，他家周边三个村子，听到我妈的名字都摇头，并不是我妈这个人是有多么的不守妇道，而是我妈这个人脾气出奇的差。” “那会儿两个人做媒都没人做媒，可想而知，名声已经差到什么地步了。” “最后，我妈嫁给我爸，那是因为我爸成分好，赤贫农！能吃到救济粮。” “因为我爸在分了家以后，就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捐献给集体了。那会儿公社主任是外面调来的，还以为是我爸风格高，后来被我爸坑的差点受了处分。” 杜大用听着实在是哭笑不得。 “等到他们有了我，也开始干点活了，要不然孩子养不活啊，估计也就是那时候这对夫妻对我们两个很不满意了。” 杜大用听着差点都笑了出来，这种奇葩父母，他还真的第一回见到。 “后来我小学毕业就帮着家里种果树，种地，那会儿已经分田到户了，以前还能蹭到集体的，那会儿再想蹭集体的，不是说蹭不到，而是蹭了就得把地还给集体。” “所以我只能从那时候就种地，种果树！其实那会儿家庭条件还渐渐好了一段时间，可就是因为那样，两个人开始喝酒，抽烟，我妈还打牌，不过打了几次，从此一个村子里没人和她打牌了，就为这个，还是砸了六婶和吴婶的窗户。” “种地有了粮食，果树种了可以卖钱，但是我头五年却没有买过一件新衣，因为那会儿一家人的生活担子都在我身上。” 杜大用拿出烟散了散说道。 “你妹妹有没有觉得谁比较好？我说的不是亲戚那种。” “领导，那就比较多了。我们兄妹虽然在家里不受待见，但是在村子里，大部分村上的人对我们兄妹都挺好的。” “有没有那种特别特别好的？” 庄青山再次摇了摇头说道。 “那没有！没儿女的五保户，手里也没钱，想对我们好，基本都是有心无力，何况他们自己过得也不算好。剩下的都是有儿女的，人家也不能自家儿女不稀罕，来稀罕我们两个外人吧！给口饭吃，给点菜吃，那很正常，其他的也没啥了。” 杜大用现在就是在排除庄青玉和别人认识的途径，首先听庄青山这样一说，基本村里是没戏了，这就意味着，村里没有谁有能力把陌生人介绍给庄青玉。 这种女孩如果不能让她心灵产生极大共鸣，是不可能让她冲动到抛下这里，远走高飞的。 所以杜大用在庄青山这里获取的信息已经足够多，可能庄青山自己也不知道他给杜大用提供了什么。 “庄青山，时间有限，我得再去一下庄翠丽的家里，听说她那个弟弟有些不靠谱，我想问问你，她家里谁靠谱一些？” “领导，翠丽大姐吧，她妈也能算半个，不过她太唠叨了，而且也说不出来啥事情，她家管事的还是她大姐，还有翠丽的舅舅。” “好，谢谢你。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在我心里，其实你很厉害！就是一定要记着我的话，别做傻事！实在家里待不下，去青鹭，工作机会很多的。” “不走了！谢谢你，领导！他们现在老了，也就能穷叫唤一下，真的不给买酒喝了，他们也会怂，以前可不会的，现在他们也开始在和我妥协着。” 庄青山伸出双手，和杜大用握了握，杜大用还是拍了拍庄青山的胳膊说了一句。 “留个号码给你，有想起来的细节，随时打给我，我只要你记住一点，你现在每回忆起一点点，都是在间接的离着你妹妹越近！” 董则赶紧递了一张名片过去，杜大用朝着陈局挥了挥手。 第80章 求你一件事 陈局这次学聪明了一些，直接让董则和后面跟着的人聊天，而他和杜大用则是往前多走了几步。 “和村长，治保主任聊了一会儿，老调重弹，没啥新鲜的东西，那个庄士勇也没见他来，不知道啥情况。” “十有八成被庄翠丽母亲给绊住了！” 杜大用想着庄青山的话，笑着和陈局说道。 “杜队，你还别说……杜队你怎么知道的？” “庄青山告诉我的，让我先去找庄翠丽的大姐去。” “杜队，我想求你一件事。” 杜大用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陈局。 “杜队，你肯定能做到的。” “陈局，感觉你在给我下套呢！” 杜大用笑着说道。 “杜队，我年纪比你大，但是你当我老师绰绰有余，这是真话，我现在就想着，杜队在询问的时候，我能在旁边听着，真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我自己都不信我的水平那么差，可是这一比就是差，我还在鸥山市局经常洋洋得意的给刑警们分享我的心得，现在想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埋了最好。” “陈局，你这是在捧杀我们这样的年轻干部，有差距我认可，但是不会差距大到那种地步的，只不过我是通过心理诉求去有目的的去询问，而不是普通应答式询问。” “询问的技巧往往要去结合当下的案件形态，那么案件形态出来以后，里面还会有大量的人物在里面的，那么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说话方式，受教育水平，自我感知度等等都需要去探索和整合。” “就像马上要询问庄翠丽的姐姐一样，对于以前他们报警时候的询问记录，只要挑三个重点，去询问一下就可以，如果答案相对一致，那就没必要再在这样的问题上下很大的功夫，那就要跳出他们回答问题的舒适区，从他们难以回答的方面，从他们觉得似是而非的方面，从他们难以启齿的方面，比如这些等等方面。” 陈局听着眼睛都在冒光。 “陈局，询问和讯问一字之差，天壤之别，这个你肯定清楚。这两个方面的技巧性也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讲情理，一个是讲证据，一个是找不同点，一个是找相同点，一个是旁敲侧击为主，一个是针针见血为主。还有很多很多的不同，这不是一会儿就能说的完的，这是一个很大的体系。” “杜队，所以才要向你学习嘛！你放心，我只旁听，不会插话的。” “当然可以，插话也可以，你问的也许也有我想不到的，要不然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不会流传至今的，我和陈局都是臭皮匠之一。” 陈局是真的觉得杜大用说话非常有艺术，就是让人听着舒坦。 都是一个村子，走路七八分钟，也就到了庄翠丽的家里。 “二婶，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一下，你看你拉着我说了多久了，这是领导让我来打招呼的，那边领导看我现在还没回去，领导会怎么想？我来，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定要积极配合领导的问话，这样才能让翠丽早点回家……” 杜大用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话痨碰到了唠嗑大神，两个人能在这里就这几句话说半天。 “庄翠霞在不在家？” 杜大用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庄士勇立马就像家里失了火一样跑了出来。 看到杜大用立马还敬了礼，接着就开始一边散烟一边说道。 “领导，工作我都已经做好了，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保证翠丽家里人都会积极配合的，是不是啊，二婶？” 庄士勇说到最后，头一撇，朝着房子里面就喊了起来。 陈局这会儿已经把庄士勇从堵在门口的位置拉了出来。 “别妨碍领导工作！” 陈局说的很无奈啊！ “对对对！领导工作那肯定是排第一位的。” 杜大用走进去以后，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虽然这个中年女子三十多岁，不过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用在这个女人身上，杜大用认为非常恰当。 “警官，我就是庄翠霞。” “方便出来聊聊吗？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不会太久。”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东边的院墙那里。 然后顺手就拿了一个小板凳走了出去。 陈局看到庄翠霞拿了小板凳以后，赶紧也抄了一个小板凳跟了出去。 “小董，不要让其他人靠近，那个录音器给我，我来帮你录着。” 董则笑着点点头，拿出了录音器交给了陈局。 杜大用挑了一个离着东边院墙还有点儿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而且坐在了下风口，这样要是抽烟也不会影响人家。 “庄翠霞，你坐那里，我可能会抽烟。” 庄翠霞还是有些紧张的，点着头立马按照杜大用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陈局这会儿也拿着录音器坐在了杜大用旁边。 第81章 步步推测 “庄翠霞，咱们谈话是要录音的，但是谈话内容肯定不会涉及到你的个人隐私，你的家庭隐私，如果你觉得有地方涉及了，你提醒一下，我会标注出来，到时候删除的。” 杜大用和和气气的说着。 “警官……领导，我们没什么秘密，农村这里能有啥子隐私，闲的时候，痔疮今天流了血马上都有人说出来。” “庄翠霞，我直接叫你庄姐就好，我叫杜大用，你叫我小杜就可以，我这次来，就是调查你妹妹失踪的案件，第一次是我们陈局来的，因为走访是要重复的，所以今天你就看到我来了。” 庄翠霞听着杜大用说完，脸上笑容立马就出来了。 陈局在旁边确实有些酸，因为第一次询问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笑容。 “庄姐，这么些年了，有没有恨过你那个妹妹？” “恨过！我老……爸为了找她，吃了多少苦，一年找不到，找二年，二年找不到找三年，从临随，到都堰，再到双喜，萨拉，杭城等等起，三年回来，我老爸瘦了将近四十斤。后来回来在家就开始耍牌，越耍越上瘾，你说我恨不恨？” 庄翠霞刚说就开始抹了眼泪。 这下董则速度快，直接从餐巾纸纸包里，拿出两张，全部塞给了庄翠霞。 陈局看着一愣一愣的。 “庄姐，说说最后见到你妹时候的事情，你父亲没有找到，我们现在正在帮着找，你现在提供的信息越多，那我们警察就争取早一天找到。” “这个上次告诉这个局长了！也没得啥子。就是91年过年前回来的，和青玉一起回来的，当天回来给了我爸二百块钱，还给我爸买了两条烟。” “过年以后，她和青玉一起走的，从那次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杜大用没有打断庄翠霞的话，因为这是一个必要的前提，先把被询问人拉到那个时间段里面去。 “看来没给你这个姐姐买东西啊！” 杜大用笑呵呵的说道。 “给了我五十块钱！给了小弟五十块钱，还给了我妈一百块钱。我妈到现在都后悔她把那个一百给花了，又爱念叨，这十几年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庄翠霞这时候刚刚开始进入到杜大用的谈话节奏。 “听说那个庄青玉那会儿经常住你家？身上的钱也放在你家？” “青玉就像我爸妈生的一样，她那个糟心爹妈，真的是让人恼火的很。” “那会儿两个人确实一回屋头，就在我屋头住起，她的钱应该也在二妹房间里面，我好像是听二妹说过，青玉她爸会在青玉睡熟以后，翻青玉的衣服，鞋子。不过我就是听说，没有看到过。” 杜大用觉得这个庄翠霞说话还是有些分寸的。 “庄姐，你去过你妹妹工作的地方没有？” “没有！听说就是帮着饭店拉客吃饭的，能挣点儿，不过她不爱说那些事，家里问她，她就是几句话带过，说是挣钱就行。” “庄姐，她们当时出去打工，是谁起的头？听说是听广播听来的？” “杜领导，肯定是青玉起的头，青玉喜欢听广播，具体的我也不晓得，反正出去打工的时候，说的就是听了广播说的，还说是县里广播电台那里报名的。”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是应该有谎言了。 “是不是那会儿庄青玉和你妹去过县城不久以后发生的事情？庄姐，你好好回忆一下。” “杜领导，你说的对头，好像是去了两次，是说县城里面鳝鱼贵一些，那阵子两个人天天晚上带着铁锹，竹篮子去田里找鳝鱼。” “县城这个鳝鱼贵，她们两个怎么知道的？” “杜领导，那会儿挖鳝鱼的很多，有的听说挖了还卖去都堰那边。可能她们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就开始挖了。不过第一次去，两个人回来以后确实也挖的更厉害了，白天白天挖，晚上晚上挖。挖回来都是用烂泥糊养着，到了二十斤左右就去卖了。” “就卖了两次，接着好像就说县城要人打工，给一百块一个月，还包吃喝住，就在县里广播电台那里招工。” 杜大用记下了挖鳝鱼，那应该是春夏交接的时间，那么当年县城里面哪些地方好卖鳝鱼，就应该去摸一下，倒不是说去查卖给谁了，那不现实，而是在那个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小女孩，这才是杜大用应该关心的细节。 因为仅仅能够打工赚钱，不一定就是对她们能够产生很大吸引力的地方。 第82章 在过去的岁月里 想了一下以后，杜大用继续开始和庄翠霞聊了起来。 “庄姐，在你眼中，当年庄翠丽和庄青玉在打工前后，穿着和妆容上又没有很大的变化？” “杜领导，这个怎么说呢，那会儿化妆也不像现在各种化妆品，也就是涂点口红，买点什么香脂抹抹脸，我家翠丽我倒没觉得什么，但是青玉就要讲究一些，在90年下半年的时候，青玉有一次回来送了一支口红给我，当时我还说，我不抹那东西，青玉说她买了三支，就是给我带了一支，还有两支是她和翠丽伙用的。” “至于在穿着方面，感觉两个人差不多吧，都喜欢夏天穿连衣裙，到了天冷，就是毛衣和大衣，不过那会儿大衣都是二手的，咱们县城里那会儿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二手大衣，有洗不掉小块污渍的，就十块一件，如果是没有污渍，成色还新的，能卖到五六十一件。” （这个也是考证过的，当年二手衣服基本来自于南朝和小本子，如果是那种真牛皮皮衣，一件二手的，只要成色新的，在90年冬天能卖到五百块，而且还是几乎上架就没了。女性的毛呢大衣，在90年代那会儿，二手成色很新的，就算是大城市，也得二三百，因为在当年这些衣服就是属于款式新颖，大多数还是只此一件，于是上架几乎就会被秒抢。） “这方面，我家翠丽就没有青玉舍得花钱，那会儿青玉有两件大衣，我家翠丽只有毛衣和滑雪衫，不过她们俩的衣服经常换着穿，衣服那会儿也是放在我家里。” “到了过年那会儿，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青玉烫了头，而且那种大卷，青玉还刷了眉毛，那也是第一次，不过我们当时那个年，都在家里学会了刷眉毛。” “庄姐，我问一下，你仔细想一下，当时过年的时候，你妹妹或者是庄青玉有没有向你打听你谈恋爱或者相亲的事情？仔细想一想。” 杜大用这句话一下就把庄翠霞拉到了回忆当中。 杜大用也不着急，给陈局发了一支烟，两个人开始抽起烟来。 不过这会儿陈局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因为杜大用的询问太细腻了，和他当时的问话是截然不同的，当时他问的是，有没有听说这两个女孩有谈恋爱的迹象，结果人家一口就给否决了。 现在杜大用是反过来从这个庄翠霞身上打开缺口，这个马上就能高下立判。 “杜领导，好像是问过，当时我年纪比她们大几岁，也正是有人追求的时候，确切的说，应该是青玉好像聊了这个话题，但是我没有给出什么建议，因为那会儿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毕竟我那会儿还没有正式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心上人之类的。” 杜大用只要确定是否存在这样的问题，而不是要在庄翠霞这里得到什么结果。 如果有人会问，那么问的人应该是遭遇了自己的感情问题，可是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去咨询，那么庄翠霞就是最好的询问对象。 “不过翠丽好像也挺关心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可是那会儿我是真的没有，所以没办法告诉她们什么。” “那么她们有没有问过你，你要是喜欢男人，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杜大用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过，当年不是有那个《警察和小偷》的小品吗，那会儿我们姑娘心里面都想找个像朱时茂那样的。” “看来当年家庭条件还可以啊！那会儿农村电视可不算多的。” 杜大用笑着说道。 “杜领导，哪儿是我家里有啊，是我舅舅家的电视，我们这种小山村，那会儿有电视的就三户人家，我舅舅当兵回来，跟着我外公在公路段上干活，临时工那种，虽然是临时工，可是吃喝住穿公路段都包的，工资就能净得下来，我舅舅当年攒了两年工资，才买了一台电视。” “也就算我们这儿还不算偏僻，在86年这里就全部通了电。” “庄姐，你这记性还挺好的。” 杜大用这是真的在夸奖庄翠霞。 “杜领导，城里人可能觉得通个电没啥难的，在咱们这种小山村里面，要是全部通了电，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当时村子里放鞭炮都放了好几天。我家那会儿，也就是第一批在半山坡上通电的人家，现在这处住的地方，那是后来从半山坡搬下来以后建的房子。” 庄翠霞这会儿脸上还是一片回忆往事的神色。 第83章 考虑另外可能 杜大用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当年的庄青玉应该是遭遇了她的爱情，而这份爱情可能也是让当时的她，可以为之赴汤蹈火的爱情。 “庄姐，你那会儿在农村里面，她们两个出去见了世面，有没有在她们回来的时候教过你什么？比如唱歌，跳舞，滑旱冰或者是去个电影院，坐在哪里观看最合适之类的。” “我妹教过我什么十几步来着，不过我给忘了。” 庄翠霞感觉有些好笑的说道。 杜大用却知道，这又是一条信息，那就说明，当时这两个女孩应该接触过能够跳舞的地方，哪怕没有到那里去学什么，应该也是出现在那里观摩过。 毕竟她们工作的时间也就在晚上七八点就结束了，饭店离着县城也不是特别的远，走路半小时左右的距离。 “听说91过年以后，她们还给家里写了信？” “都怪我妈，那封信收到以后，我是看了的，看了以后，也就是报报平安之类的话，我就随手放在了家里的凉床上，我妈那天要生火，于是就拿去点了炉子，所以那封信就没有留下来，之前一些信件除了没被我妈点炉子烧掉的，我都已经交给派出所了。” 杜大用已经看过那几封交上去的信件，都是庄翠丽一个人的笔迹，而且都是一些报平安的话，杜大用以为这最后一封信会有点啥不一样的地方，可是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 想到这里，杜大用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从两个人突然离开的情况来看，貌似庄青玉是应该有所准备的，而庄翠丽应该是没什么准备的，毕竟最后一封信还是老一套，那就说明这马上要离开的情况，这会儿庄翠丽是一无所知的。 但是杜大用也考虑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庄翠丽也有可能当年在红社这里就被杀害了，因为庄青玉当时是压了她的身份证给老板的，假如这两个人一起离开，可是只有一张身份证，那么就算去外地打工，暂住证也是不好办理的。 况且庄青玉也从来没有回来补办过身份证，那么就存在着庄青玉或者是庄青玉伙同她新认识的人，再或者，就是庄青玉新认识的人，单独对庄翠丽进行了杀害。 之所以杜大用考虑是这样的情况，而不是考虑庄翠丽杀了庄青玉，就是两个人生活结构不同。 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目前杜大用也只是这样猜测。 具体的一些情况，他还要对饭店老板进一步询问才可以思考。 “庄姐，从你的角度出发，你妹妹平常算不算一个乖巧的女孩？按事实说就可以，咱们客观一些。” 杜大用想到了刚刚那种可能性，问题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 “杜领导，我二妹一直都算乖巧的，没什么心眼子，这个不仅在我家人眼里是这样，在村子里其他人眼里应该也是这样看的。”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 “那庄青玉呢？在你的眼中她是什么样子的？” “青玉什么样子，也还算乖巧，至少在我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就算是在我家吃饭，有时候她会主动去集镇上买些肉回来，因为她给我妈伙食费，我妈没收。” “对我这边的人，青玉都是很尊重的，没觉得她哪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家里一些活，她也会帮着干一些。” “庄姐，我说的不是在你家的时候，而是在她回了她自己家以后，再到你家的时候。” “那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个我妈可能知道，要不我把我妈叫来，杜领导自己问问。” 杜大用只能点点头。 大妈一来，颇有一副终于轮到我的架势。 “这位警察，看你还年轻，结婚了没有？” 大妈的开场就是不一样，笑呵呵的，就像杜大用认识的熟人一样。 “大妈，结婚了，媳妇刚刚怀孕。” “那你们可不是啥好人，哪能媳妇刚刚怀孕就把你给支棱出去的，哪怕就是帮着找我姑娘，我也得为你说句公道话。” 杜大用顿时觉得话风都给这位大妈带偏了。 “大妈，咱们不讨论我的事，我呢，就是想问问你，关于庄青玉的一些事情，如果您能记得就说，记不清的就说记不清，实在不记得，就说不记得，只要那些事正经发生过的才可以，其他听说的，都不算数。” 杜大用也害怕这位大妈逮到就扯，那最后不知道能扯到哪里去了，最后愣是能给你绕好一会儿，才和你说什么是听说的，再问听谁说的，那就是不记得了。 第84章 一点一点积累 庄翠霞这会儿算是帮着杜大用了。 “妈，今天可不是平常在村里摆啥龙门阵，这是人家警察帮着咱家找二妹在，那些不着边的话，咱们一句都别说，这是帮着找二妹的，记住。” “霞啊，找不到了，妈以前还能记得二妹啥样的，现在做梦总是迷糊，二妹样子就是晃啊晃的，可是就是看不清爽了，都说老了老了就容易记岔事了，以前不信，现在真的信了，二妹的事，妈是真的想不起了。” 大妈听自家大女儿说话非常正经，这会儿情绪立马就低了下来。 “大妈，那会儿庄青玉在家挨了打，或者没饭吃上你这儿来的时候，有没有啥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嘴里说着要杀人之类的。” 大妈一听是这种话题，刚刚的情绪低落立马就没了。 “警察领导，这个你问我，我还真的记得，哦吆，有一回，青玉应该是被他爹打狠了，晚上在我家后院磨柴刀的，也就是我起夜，要不然那天就要出人命了。” “大妈还记得那是庄青玉和你女儿打工之前，还是打工以后？” 杜大用虽然觉得这个事情很正常，但是他在乎的是打工之前还是打工之后。 因为杜大用自己要是那样的家庭，杜大用觉得他自己也会起杀心的。 “肯定是打工以后，还是第一回拿了工钱回家，结果没一会儿就上我家来了，来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我就知道那两口子肯定又干了什么畜生才能干出的事情。” “二百多块钱，一分钱没给青玉留着，还把青玉刚买的包给扣了，身上还挨了皮带抽，一道一道的，给我也恨啊！那丫头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反正那丫头回家不会超过十分钟，她那个老子，娘太不是东西，找不到钱，连青玉的鞋子都给扒散了，一双鞋子买一下，不花钱啊！天底下，像那样的老子，娘估计也就这一双，喝酒喝到现在也不死，真的是祸害一千年，青山都给这两个老不死的拖死了。” 大妈这会儿是真的非常愤怒的。 就连庄翠霞这会儿都没有她妈说这些话。 “警察领导，青玉这个丫头，真是个好姑娘，嘴里光说狠话，但是哪次回来，不是多少给一点给那对老不死的，就像我们庄家人，刀子嘴豆腐心。” “大妈，都听过哪些狠话啊？” 杜大用听着只能挑一些重要的去问一下，和这种大妈说话，只能短平快的缩短会话过程，否则大部分时间都会被浪费掉。 “什么喝了死，买点老鼠药掺在里面让他们喝。什么买点什么酒来着，反正喝着喝着就能死了那种，那会儿青玉说的，我不太记得了！还有什么，以后再有谁对不起她，她就和谁一起死。这样的话太多，都是回家以后，在这里说一下，可是转头拿了工钱，又会送一些回家，就这个贱命啊。” 杜大用听着皱了皱眉头。 别看大妈说的这些，别人听起来都很正常，可是在杜大用这里听起来就不正常。 因为大妈刚刚没有说假酒买回去喝喝就能喝死那对夫妻，而是说了一个她自己都不记得名称的酒类。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么庄青玉当年一定去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比如工业酒精掺水，这个喝死人会特别的快。 还有那句，假如有人再对不起她，这个再又是代表了什么？难道在那个期间，庄青玉就已经遭遇了什么大家不知道的坎坷？ 杜大用并不怀疑大妈会不会记错这些，假如是其他正经事情，大妈不一定能够记得，但是这种很恶毒骂人的话，还是准备做什么恶毒的事，大妈应该是能记得比较清楚的，因为她们这种人，先天的关注点就在这里。 “大妈，你对这些倒是记得清楚。” “那当然，别看我大字不识，但是哪怕三十多年前，我家老庄娶我进门以后，但凡骂我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杜大用顿时心中了然，不过表面只能笑笑。 接着聊了十来分钟，杜大用就不愿意聊了，因为太多完全不相干的家长里短掺在话题当中。 杜大用只能假装看了看手表，然后装作惊了一下说道。 “庄姐，还得去你舅舅那里走一下，麻烦庄姐给带个路。” “去我兄弟那里啊？我能带路去的。” 大妈赶紧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 “大妈，你在家歇一会儿，我和庄姐去一下就行，也就是几个小问题，问完我们就得走了。” 大妈这才没办法的放过了杜大用。 第85章 为何如此的庄士勇 到了庄翠霞舅舅家，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 不过在这里，杜大用并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因为庄翠霞的舅舅并不是经常在家，而她的舅母能够提供的信息也是少的可怜。 除了几个孩子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几乎在大了以后，就没什么太多交集了，就算来往，也就是正常来往。 从这里离开以后，杜大用他们回到了当地派出所，在派出所吃了饭以后，就在当地休息下来，因为第二天早晨还要去村子里去找一些和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同学以及同村玩伴。 第二天天色一亮，三个人吃了早饭，就再次去了村里。 不过询问了五个人以后，都没有取得什么有效成果。 “陈局，你把那个庄士勇叫来，我问他一些事情。” “杜队，他当年也不怎么在村子里，而且他也比她们两个大了不少啊，你不是说他在利用我们竞争村里的治保主任吗？” “陈局，现在村里的治保主任那就是一个老实人，以前就是那种关起门不管别人家事的人，他现在能当治保主任，只是说明现在的形势他适合，村里百姓愿意这种老实人当治保主任，不代表在那个年代他就是个好的治保主任。” 陈局想了想，还挺有道理，这才拿出电话给庄士勇打了过去。 结果人家这个庄士勇是真的会来事，来的时候，还提了一个篮子，还用小棉被给裹了起来。 打开后，里面是三份米饭，一碗炒腊肉，一份蒸腊肠，还有一份咸菜炒大肠。 “三位领导，咱们跑一早晨了，家里一点家常便饭，你们先吃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这是家里种的苦丁茶，一人来点儿，这种茶，先苦后甜，意味着各位领导在这个案件上，也是如此。” 庄士勇说完就开始拿出自带的纸杯，又摸出一个纸包，每个杯子里放了茶叶，在村委会就找开水泡起了茶。 杜大用听完看完都恨不得给这家伙鼓掌。 “那个庄士勇，你定位错了，你应该定位为竞争村主任。” 杜大用笑着和庄士勇说道。 “三位领导先吃饭，一会儿就容易凉了。” 庄士勇没有正面回答杜大用的玩笑，而是又非常热情的帮着三个人端了饭菜。 干完这些，庄士勇才说道。 “大领导，我不稀罕村主任这个位置，我想当治保主任，是因为我有个儿子，今年要参加高考，成绩也还可以，身体素质也很好，我就想让他去当警察，所以我才愿意竞选这个治保主任，要不然就这样的小山村，就算当个村主任能赚什么钱？我不过是想着给儿子以后有个出路，这样大家提到我儿子爸爸的时候，就会说，老子是治保主任，儿子是警察，这家人，觉悟高。” “我庄士勇也不怕大领导笑话我，我反正跟着领导后面跑，脸面无所谓，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案子破了，最起码能给个积极分子，什么协助破案的标兵吧，这对我儿子都是有用的东西，只要对他有用，我就不怕丢脸，何况还是在你们这些大领导面前丢脸。” 这下轮到杜大用和陈局觉得有些惊艳了。 “为什么这么执着让你儿子当警察？孩子自己怎么想的？” 杜大用这会儿觉得这口饭都变得香了起来。 “我儿子小时候，差点被拐了，要不是车站有个警察认真负责，可能我儿子就没了，于是在我儿子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他能有今天都是有一个认真负责的警察叔叔，那会儿我儿子就对警察很有好感，而我之所以对警察办案无比热情，也是基于这个事情。” 杜大用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错怪这个庄士勇了。 “庄士勇，我先道个歉，之前我认为你是想当治保主任而去利用我们的身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原因，在这里，我给你赔礼道歉。” 杜大用这会儿立即立正敬礼，陈局和董则也给庄士勇立正敬礼。 “哎呀，你们大领导这样，让我怎么办。” 庄士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这么办，让你儿子一定好好考，争取考上公安大学，那里我还是有几个师哥师姐的。” 杜大用一边吃着，一边笑着和庄士勇说道。 庄士勇顿时兴奋的就像个小孩一样，不停的搓着手。 （这是一个真实事件，川省省厅打拐工作一直都是川省省厅最为重视的一个事情，曾经在火车站当场抓获人贩子三名，解救儿童四名，其中一名就在长大以后，成为了一名警察。） 第86章 胆大心细的丫头 庄士勇搓手归搓手，拿东西也勤快，这会儿已经从口袋掏出了几包烟，愣是要塞给三个人，杜大用这回给拒绝了，吃了人家饭了，这不能收人家烟啊。 “庄大哥，香烟不用拿，我过会儿还准备给你丢个两包烟的，你这个家里饭菜吃起来就是香，等我喝两口你泡的苦丁茶，咱们这里聊聊。” “大领导，香烟我先拆一包，你们拿着抽，我庄士勇也没啥本事，在村里包了一个山头，弄点药材种种，不说和有钱人比，反正日子能过得下去，所以这几包烟也不算啥子，就刚刚大领导那句话，就值当我买上几十条烟，几十箱酒的，反正村里大小事，我还算知道一些，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万一大领导问的我答不上来，大领导别怪我就好。” 杜大用喝了一口苦丁茶，确实苦，杜大用眉头都揪到一起去了。 “庄大哥，这个茶还真的苦，难怪是先苦后甜，这喝下去，嘴里口水咕咕冒。” 杜大用的开场白就是缓和气氛，然后谈话时候，带动被询问人的速度就会很快。 “大领导，喝着喝着就好了，长期喝这个，血脂血压都能降下来不少。不过只能白天喝，临睡前还是少喝点，要不然容易睡不着。” 庄士勇一边说着，一边给三个人散着烟。 “庄大哥，当年庄青玉，庄翠丽离开村里，你也26了，也不在家里，你对她们知道些什么？” 杜大用先把庄士勇的老底刨了，这样整个谈话就会没有过渡阶段，可以直接接上问题的核心。 “我是不在家，可是我爹妈那不是还在村里的，我家种药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为啥别人家不种，不就是我舍得往外跑吗！我在徽省亳州一待就是两三个月，喝酒都能喝到隔三差五都迷糊，要不然药材哪儿卖去。” “大领导，我不在家，我爹妈可都是在家里支棱着耳朵的。” “不过对庄翠丽还真的没在意过，因为那丫头家庭都正常的很，她爹后来打牌也是因为找不见她了，心里不过意呗，那也比庄青玉那对狗夫妻要好太多了。” “这对兄妹可真的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还是在有父有母的情况下，小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人让他们带回去吃，结果那对狗夫妻，就等着这对小人把吃的带回去，结果让一对小人饿的直哭。” “后来那是村子里都知道了，也不让孩子带回去吃了，就在家里吃了再回去，那对狗夫妻没办法才自己种地种菜的，要不然咱们一村子人都能把他俩养肥了。” 杜大用算是知道了，这个村子里无论是谁提到这对夫妻那都是连说带骂的。 “大领导，青玉这丫头懂事早，那是真的早，你见过哪家小女孩六七岁就插过秧的，她庄青玉真的是独一份。” “那会儿才刚刚分田到户，没分田到户之前，我家也是没办法，就算会种药材，也没地方去卖，到了80年的时候，那会儿有地方可以收中药材了，我们家立马就开始种了，我爷爷那辈就是过去那种郎中，所以药材懂得就多，为啥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说青玉那个小女孩，那真的是让我佩服的不行的小女孩。” “当年我爹让我悄悄收干蚂蟥，我寻思着青山和青玉两个小孩弄个癞蛤蟆也可以弄点外花，所以我就和青山和青玉说了，可是青山说他要砍猪草，没时间弄，这事就算是青玉接下来了。” “你们谁也不知道，青玉这丫头是咋干的，她就是听人说蚂蟥吸血，只要拍拍就能下来，她就把脚，手全部伸到稻田里面去，就为了让蚂蟥吸她的血，然后她就可以多抓一些蚂蟥，那会儿她才九岁多点儿，我切记得那是84年的夏天。” 三个人听着庄士勇说的，烟都抽的快了一些。 “所以，我觉得，哪怕青玉跑了，都不会死，那孩子是真的有一股狠劲的。当年山里蛇多，我们也做干蛇胆，所以需要人出去捕蛇，捕蛇的本身就危险，可是在那些人当中，只有她一个女娃儿，那会儿她才十三岁，当时我就想着，这要是人家小女孩看到毒蛇那还不得吓得哇哇哭，她不是，在她眼里，那就是钱。” “所以这丫头就算跑不见了，到哪里都不会吃啥亏的，胆子大，心还细，一般人在她那里占不到啥子便宜。” 庄士勇说的很认真，杜大用听的也很认真。 第87章 口音问题 杜大用听完的感受就是，也许事情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因为这是第一个从庄青玉性格上分析的熟人。 那么在杜大用心里，这个庄青玉确实去了哪里都不会被生活淘汰，能捕蛇就已经非常厉害了，凭这个本事，无论在闵省还是粤省，根本不愁没饭吃，而且肯定比一般人吃的还好。（九十年代只要不是捕猎珍惜或者濒危蛇类，一般来说问题不大，现在可不行，除非你遭遇攻击，要不然你野外捕蛇出售，一旦涉及二类以上保护，抓到就是好几年大狱等着坐了。） “庄大哥，听你这么一说，庄青玉应该的确挺有本事的。” “大领导，那个丫头还聪明，村里女娃儿，只有她一个，学着骑自行车，一个跟头没摔，就看着人家在大杠下面半圈半圈蹬着，她愣是一下午就学会了，当年我借她车的时候，我还不放心，结果是我白担心。” 陈局这会儿很尴尬，合着你和杜队一聊就是没和我说的，轮到我的时候，就是各种家长里短，套近乎，正八经情况也没这么详细啊。 “庄士勇，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些？” 陈局心里特别的不服气啊，想忍着，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陈局长，你那是问话，我和大领导这是聊天，你问我和庄翠丽，庄青玉熟不熟，我应该怎么说？都是一个村里的，我说熟，也不是很熟，我说不熟，你觉得我在说假话，我们村里人就喜欢这种可以摆龙门阵的，我刚摆一下龙门阵，你就打断我了，我能咋办？你又是领导，我还能继续摆吗？” “而且陈局问的问题都是说我有没有看到过成年青玉和翠丽如何如何，你这叫我咋回答？论岁数，我比她们大一截，我说了也怕人背后嘀咕我啊。” “和大领导这样摆摆龙门阵，没啥压力，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大领导始终看着都是笑眯眯的，人也和善的很，那说的人肯定愿意说啊，陈局，咱们庄稼人说话都喜欢这样，而且，陈局，你的普通话没有大领导好，有时候问的话，我们都不知道啥意思，总觉得和你说话不痛快。” 杜大用和董则听着都乐了起来。 这也是他们想吐槽却不好意思吐槽的地方。 像陈局这种土生土长在闵省的，又不是经常在外办案的，基本也就是和本乡本土的打交道，所以口音真的很重。（这个是真实的事情，九十年代的时候，一些闽省出去办案的警察，在办案的时候，十个有六七个，你会发现和他对话很费劲。） 陈局听完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些村里人为什么和他说着说着就想赶紧跑了。 “杜队，这个东南和西南，有时候说话的确感觉就像两个国度一样。看来这次回去，要加强一些普通话的推广。” “陈局，我说的是真话，和大领导说话，我不觉得累，可是和你说话，我是真的觉得累，要不是为了儿子，说实话，就我这种爱摆龙门阵的，看到你来问问题，我都头疼。” 杜大用这会儿把话头接了过去说道。 “陈局，你现在就和我那会儿刚去粤省上学一样，我一个东鲁青鹭人，去粤省上学，第一天上学，我就要骂人了，那会儿我也是满嘴的青鹭话，我那口青鹭话，当时粤省的同学也是听不太懂，他们说的，我是一句都听不懂，有时候以为讲的是一件事，最后发现根本不是，就像有一回我和我那个上铺还有说有笑的说了半天，最后他说的是人要死了如何如何，我以为他钥匙丢了会如何如何，你们说，费劲不？” 几个人一听，统统哈哈大笑起来。 “庄大哥，我想问一下，在你眼里，庄青玉会不会对庄翠丽不利？” 杜大用突然就把话题扭转了。 大家从哈哈大笑，一下就被这个问题拉到了严肃之中。 “大领导，那应该不会吧，她们俩可不是一般关系的，我个人感觉，青玉就像是翠丽的姐姐一样，远远比翠霞对翠丽好，本村的都知道她们不是亲姐妹，但是外村不了解情况的，一定以为她们俩是亲姐妹。” “你要说青玉会对翠丽不利，这个打死我都不信的，那会儿青玉挣俩钱那么不容易，但凡买点糖都会多给翠丽一些的，这个可是我亲眼所见。” 杜大用听完以后再次陷入了沉思，如果庄青玉没有可能害死庄翠丽，那么庄翠丽最后一封信为啥写的那么平静？ 第88章 突然的联想 这个确实让杜大用有些想不明白了。 “庄大哥，我看了陈局问你的一些问题，你也谈到了庄青玉和庄翠丽可能失踪的原因，你觉得她们是见了世面，想出去看看，就找老板骗了一些钱跑了，可能后来是庄翠丽出了什么事，庄青玉没办法回来交差，所以就一直不敢回来，对不对？” 庄士勇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大领导，在我眼里，翠丽是个乖巧丫头，青玉的性格要跳脱一些，所以我觉得可能是青玉在外面闯了祸，连累到了翠丽，说句不吉利的话，翠丽可能人都没了，所以才让青玉到现在也不敢回来，毕竟这两个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 杜大用对这个观点是持有很大认同度的。 可是这两个人为什么就突然跑了？又为什么直接跑去了闵省？这种毫无征兆的离开，让杜大用这会儿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几个人看着杜大用陷入了沉思，也就自顾自的抽着烟，没有去打扰杜大用。 杜大用不停的翻着各种询问记录，又在脑子里面不停的过着各种可能，突然一个想法腾的就冒了出来。 “庄大哥，我现在马上就得离开，我要去考证一件事情，董则，拿一张我的名片给庄大哥。” “庄大哥，孩子要是考上了警察，和我报个喜，无论考取了哪个和警察有关的学校，我都有一些朋友，能照应一把肯定会帮着照应一把。” 庄士勇接过名片，捏的紧之又紧，看着表情就差要仰天长笑了。 “大领导，家里有没有年纪大点儿的，我家里还有一点正宗的安宫牛黄，带着给老人用。” 杜大用赶紧给拒绝了，这要是收了，那真的妥妥受贿罪。 “大领导，这是私人的……” “庄大哥，你可别害我了！就这样，把电话留给董则就可以了，但凡我要收了，估计你儿子还没进警校，我得先关了进去。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及时给我打电话，24小时在线，随时都可以。最后一条，孩子考上找我，考不上别找，我没有那个本事走后门弄人去警校，这是实话，哪怕我家里亲戚也是这句话。” “大领导，你放心，我儿子是我们市里排名前一百的，这要是考不上，明年必须重新来过。” “那我等着你儿子金榜题名那一刻！记住一点，我是个警察，和当年救你孩子的警察一样，我不图什么回报，我更希望你的孩子真的一天成为一名警察的时候，也会牢记这一点，我们只有奉献的命，没有回报的福。” 说完，杜大用朝着庄士勇敬了一个礼，转身就出了村委会大门。 陈局跟着就出来了，因为他现在非常好奇啊！ 他也不明白，杜大用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这样突然离开这里了。 董则给庄士勇留了电话，结果最后还弄不过人家庄士勇，自己的烟没送掉，还带了两包庄士勇给的烟。 三个人上了车以后，陈局再次忍不住问了起来。 “杜队，想到啥了？我这心里就跟挠痒痒一样。” “陈局，先点一支烟，我再告诉你，咱们路上还得有会儿，指定能和你说清楚。” 陈局赶紧点了烟，然后又看着杜大用点了烟，就是不再挪开眼睛。 “饭店老板有什么交通工具？” “摩托车啊！这个有啥问题？” “庄青玉胆子大，心还细，学骑自行车就一个下午，你再联想联想！” 陈局一下就愣住了。 “杜队，你认为庄青玉和庄翠丽骑过她们老板的摩托车？” 杜大用点了点头说道。 “这就是我马上要去找那个老板的原因，等到了红社市区，你去查当年的老档案，看看有没有肇事逃逸的，如果没有肇事逃逸的，那六百用在哪里了？医院！如果人死了呢？” “咱们顺着这条线走一走，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只有把相关询问全部落实，我相信应该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杜队，你这个脑袋真的厉害，怎么就拐着弯能够想到那上面去。情况我都知道，为啥我就联想不出来？” “陈局，我一开始考虑是不是庄青玉害了庄翠丽，我怕里面牵扯到感情纠葛，万一吵着吵着就动了手，如果再失了手，那庄青玉一个人或者跟着某个男人就一起跑掉了。” “刚刚听完庄士勇说的，我觉得我刚开始的思路可能有些偏激了，所以我再假设一下这种情况，这应该是她们能够突然离开的主要原因，至于为什么一直不敢回来，那恐怕只有一步步查了。” 杜大用一口烟抽下，眼神飘向了车窗外。 第89章 误导的陈述 赶到红社市区以后，找饭店老板倒是非常容易，因为这家伙一直开着饭店，只不过这会儿饭店开的大了一些，也不在路边了。 结果人家饭店老板看到陈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在。 “陈局，我都已经说过了，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我是真的不晓得啥子情况，骗了我六百，人说没就没了，我都脑壳痛！” 杜大用听着就知道人家这是不想和陈局再聊天了。 “左大龙，你好，我叫杜大用，来自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你叫大龙，我叫大用，咱们名字听起来像是一家人啊！” “今天就是个短暂的问话，方便的话到饭店里面说，不方便的话，咱们随便找个地方聊聊，我可以保证，时间不会太长。” “杜警官，里面请，这样讲话多好，你讲话，我听的起，我讲话，你也能听的起，说话不会毛躁嘛！” 左大龙这会儿的表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把三个人领进了一个挺大的包厢，又让服务员泡了茶，这才坐下来。 杜大用拿出香烟扬了扬说道。 “抽不抽？抽就来一支，摆龙门阵，不抽点儿，感觉缺了那么一点意思。” “杜警官，这就要得了！” 左大龙迅速摸出打火机给三个人点了火。 “左老板，当年你在路边开饭店，你是不是有一辆摩托车？” “警官，那是一辆嘉陵70，当年还是加价弄到手的，三千，一个子儿不得少，那个龟儿子挣到老子四百块，还是八九年的四百块！那会儿挂的还是川b的牌牌儿，那时候双喜还是川省的，还不是直辖市。” 左大龙提到这个，谈话精神都来了。 “那你当年那辆摩托车还不像个宝贝一样！” “那确实！一天到晚恨不到擦到“绝”踏板都是一尘不染的。” 左大龙说着自己都嘿嘿笑了起来。 “警官，不是我左大龙吹牛，当年我那辆嘉陵70，在红社县那绝对是头一份，儿豁！” 左大龙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小拇指。 杜大用笑了笑，点着头说道。 “我信你说的，那会儿就知道在路旁边开饭店，还知道利用女孩子喊大车，那脑瓜子也是相当灵光的。” 杜大用一说这个，左大龙顿时就假装低头弹烟灰了。 不过不能总是弹啊，弹了两下，这家伙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警官，你不要笑话我嘛！我那会儿就是胆子大，不是脑壳好。” “庄青玉骑过你的摩托吗？别说没有！她和翠丽可是你的台柱子，你可是六百都会随便借的老板。” 杜大用怕这家伙扯谎，所以先给定了调子。 “警官，你才是脑壳聪明的警察。庄青玉下班以后，就跟着我学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骑的巴适的很！” “那你是不是在她下班以后，私自把摩托车借过给她？” 左大龙看了看杜大用的脸色，就知道这个应该不能瞒下去的。 “借过！借了有五六次左右。” “最后一次借你摩托车的时候，是不是找你借钱的前一天？” “那不是，就是当天晚上。” 左大龙赶紧否决了杜大用的问话。 杜大用这会儿就更加怀疑了。 “摩托车还回来的时候，摩托车有没有受伤？” “那没有，我还特意看了！” “当时是她们两个一起回来的？还是庄翠丽在店里等她回来以后借了钱一起走的？” “左大龙，我和你说一下，你也快五十了，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可以原谅你一次，绝对不会原谅你两次，如果一旦被我证实，你连续的说假话，我指定让你知道什么是妨碍公务罪。” 杜大用这会儿是非常严肃的，刚刚那些笑容已经一丝不见。 “警官，还我车的时候，告诉我家里有人生病了，她急着要回去，找我拿六百块钱，把家人送到县医院去，还把身份证压给了我。” “我问的是庄翠丽呢？” “和她一起来的啊，庄青玉说庄翠丽不舒服，她帮着她拿一下带回家的换洗衣服，接着就去店里拿了庄翠丽的换洗衣服就走了。” “那你为什么告诉警方，庄翠丽当时在店里，后来是半夜跑的？” “警官，六百块，当时我得想办法把钱要回来啊，你说当时我应该怎么说？我不说两个人合伙骗我钱，我的六百找谁要，结果哪儿知道庄青玉家里是那个样子！” “我再问你，当时你确定庄青玉带回去的就是庄翠丽吗？左大龙，我请你仔细想一想！” 杜大用这会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第90章 查周边 杜大用这会儿其实心中是有气的，因为这家伙为了要债，对当时的情况做了很大的隐瞒，这种隐瞒可能对他来说没啥关系，可是对于破案的警察来说，真的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很可能就会把一起案件从一开始就会在定性上定性错了，那样不仅会大量的浪费时间精力和金钱，还对破案的时效性会造成特别大的影响。 左大龙这会儿也算是看出来杜大用心情不美丽了。 “警官，当时已经天黑了，我没仔细看，远看着和庄翠丽差不多，也就没有多想了，当时那会儿注意力都在摩托车那里，她俩吃喝住都是在一起的，我哪儿能想到那么多，而且那个人确实远看着也很像庄翠丽的，我就是一个饭店老板，又不是你们这种火眼金睛的警察。” “何况当时青玉往房子里走的时候，还说了，让翠丽等着她，我怎么可能会想到那个女孩不是庄翠丽啊。” “那你左大龙以前是这样说的吗？你说的是庄翠丽是半夜跑掉的，我们会不会认定你是知道庄翠丽当时是在到店里面的，现在你才来说这回事，还是在我的追问下说的，你自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吗？” 陈局这会儿比杜大用还要激动，因为左大龙的询问记录就是他做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虽然还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不过这就是纰漏，对他来说，是很严重的失误。 “陈局，先平静一会儿，我还要问话。” “左大龙，当时庄青玉来还车大概是几点？还车时候状态什么样？” 杜大用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停留，而是立马转了话题。 “警官，晚上九点多不到十点，每次借车都是那时候还，再说她当时说她家里人生病，神态肯定是有些急促的，但是也不是那种特别着急那种。” “那你那几天有没有听说有人被摩托车撞了以后，骑摩托的跑了？” 左大龙这下算是老实多了，赶紧认真想了想以后才摇了摇头说道。 “警官，这个真没听说，不信你们可以去查一下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怎么去做，我再问你，在你的店里，那会儿下班是准点的还是不准点的？你这以前说的都是天冷在七点，天热在八点，那会儿这儿有那么多大车路过吗？” 杜大用现在可是句句都是往着事实上面靠着问。 “那就是一说，有时候五点多人满了，也就不用叫了，当年来我那儿的也不仅仅是大车司机，还有水泥厂和煤矿上的人。” “左大龙，这会儿我问你的问题，你只要老实回答就可以，哪怕当年就是有些违法，咱们现在也不会拿着你的陈述当做罪证定你的罪，我的话听懂了没有？我只要实话。” 左大龙看着杜大用有些凶，赶紧点了点头。 “当年你那个饭店有没有涉及到那种事？实话！” 左大龙看了看杜大用，最后点了点头，不过没说出来。 “庄青玉和庄翠丽有没有参与？” 左大龙立马就摇了摇头说道。 “那没有！打她俩主意的不少，不过庄青玉告诉过我，但凡让她们俩干脏活，她就一把火烧了我的饭店。再说了，警官，她俩也不清楚她俩的价值在哪里，我对她俩的要求就是喊客，客人只要来了，就我那开价，谁也不会找她俩的啊！” “最多有时候就会吃点小亏，比如拍一下后背，摸一下屁股的，她俩也能够接得住，毕竟我给她俩的工钱也不算少。” “左大龙，当年她们俩走的时候，只有她俩一起离开的？在她们离开以后，有没有人跟着离开你的饭店？” “警官，那没有！不过我只敢保证我家没有，当年那里有三家饭店，挨着也不算远的，前后十四里路，因为那里有个大s弯，起点，中间，加末梢尾各一家饭店，这都是去建饭店之前说好的，我的饭店当时就在中间的位置，离着县城也就八里路。” 杜大用听完，立马拿出笔记本开始画了起来。 画完以后，指着那个平放的s形说道。 “第一家饭店叫什么名字？老板你认识不认识？” “鸿燕饭店，老板蔡五琨，他现在在红社安监工作，他那会儿就是停薪留职下来开饭店的，后来饭店没开，就回单位上班去了。” “末稍尾那家叫福临饭店，老板叫黄家俊，现在干着快捷酒店，叫假日驿站。” “你有他们电话没有？” “黄家俊的有，蔡五琨的没有，他现在是官面上的人，几乎不来往，开水泥厂和小煤矿的认识他的多，我可以帮着问问。” “陈局，通知一下红社市局，让他们把这两个人叫到市局去，我们这里离开以后去询问一下。”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去打电话。” 陈局说完，就立马出了包厢。 第91章 什么都问 杜大用继续指着那个图形问道。 “当年从你的饭店骑摩托要多久才能到县城？” “警官，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骑得快还用不了这么久。” “当年庄青玉在你这里，有没有经常下班以后去往县城？” “警官，这个我已经和那位警官说过了，也是实话，一个月三四次。” “左大龙，我问你问题，你只管回答就可以，其余的话，不要多说。” 左大龙赶紧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来到你的饭店，一开始肯定不会经常去县城，因为那会儿她们俩肯定想着挣钱，我问你的意思是，听好了，她们两个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前往县城的？而且她们两个是怎么到你那里工作的？” “警官，她俩干了大概有两个月左右，就开始往县城跑了，主要还是青玉想去，翠丽对去不去县城根本无所谓。要说她们两个怎么来我这里的，确实是听广播听来的，那会儿我一哥们在电台上班，就帮着做了招聘，电台上面说的是招聘服务前台，基本工资是五十，有奖金，奖金根据业务成绩，从一百到三百不等，年纪是16到28岁之间。” “我朋友告诉我，能听电台的，肯定能认识几个字，真的要帮着饭店拉客，记菜单，人家介绍名字都能知道一些，把岁数放宽一些，就是为了能多吸引一些人来，到时候可以让我挑挑拣拣一下。” “后来我就在老电台门口不远的地方，弄了一个招牌，她们俩我不知道是看着招牌去的，还是听电台去的。” “那会儿有中介干这个事情，不过中介找我们老板要钱不说，还经常骗那些小女孩的钱，我那会儿开那个饭店，还是托的关系，所以不想惹那些麻烦。黄家俊那里，就是中介找的人，半年不到，打架打了十来次，后来他才不在中介找人了。” “庄青玉和庄翠丽的关系如何？” “警官，我只能说，两个人亲如姐妹，甚至比亲姐妹还要好。她们俩有时候碰到一些难缠的司机或者是喝多的司机，只要是翠丽要不高兴了，都是青玉帮着去解决，有时候还会故意牺牲一点，也会帮着翠丽把那些事情处理掉。” “而且她们之间还有小秘密的，就是不管挣多少钱，青玉每个月都会贴补一部分给翠丽，一般来说，青玉每个月大概要比翠丽多挣八十到一百，不过这些多下来的，她会让把她和翠丽的工钱平均一下，两个人必须一模一样。” “其实在我这个老板眼里，我是宁愿用青玉一些的，别看翠丽长得稍微好点儿，可是在脑子方面，比青玉差的太远了。” “而且店里那些做那些事的，也都喜欢青玉多一些，因为青玉能够知道哪些人是想着那方面的，还愿意为那个事花钱的，有时候都不用我亲自安排，青玉和做那些事的大姐就把客人安排妥妥当当的，要不然青玉怎么一开口家里人生病，我二话不说，直接她说多少我就拿多少，当时如果她说一千，我估计我当时应该也能答应下来。” “庄翠丽会不会骑摩托车？” “那可不会，就是她学骑自行车还是在我的店里去学的，她这方面和青玉相比，差距更大。” 杜大用这会儿总算是把庄青玉和庄翠丽在饭店里面的事情了解到一个大概轮廓。 “其余两个饭店没有服务员来找过她们吗？” “那没有，我们都打了招呼的，三家饭店的服务员是不会去另外两家饭店的，除非她们自己到了县城里面认识的，那我们也管不着了，毕竟那会儿她们都是十几岁的，谁还能阻止她们在社会上认识人的。” “警官，大概的情况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那会儿我在饭店时间也不是非常多，我都不瞒你说，那会儿开饭店都是一个幌子，主要目的是弄水泥和煤炭，哪个货车司机运输时候都有运损的，他们用我们制作的次品水泥，换个袋子就拉回去了，也不耽误使用，就是煤炭也是这样的，这才是我们三家饭店赚钱的根本所在。” “饭店那些都是明面上的消费，有的是从水泥厂出来就会多放一些水泥，到我们这里卸货，在转运卖到其他地方去，那都是单位里面的，大家都是那样从这里面捞钱的，饭店那就是一个交易的地方，不仅交易，还能从其他方面多赚一些钱那不是更好吗！ 左大龙这会儿也是有一些焦躁了。 第92章 缓慢推进 杜大用看了看左大龙，继续问道。 “当年县城里面有哪些你认为的场所会吸引年轻人去待一下，尤其是女孩子。” “录像厅，台球棚子，晚上的集市地摊，还有歌舞厅，旱冰场，那会儿县城里面就那几样玩的地方，最热闹的是旱冰场，然后是录像厅，最后才是歌舞厅。每个地方消费是不一样的，旱冰场最便宜，三毛钱一小时，两个小时五毛钱。” “录像厅是一块钱两部录像，晚上还会贵一些，会放一些三级片，价格在三块钱。” “歌舞厅，有两种，一种是在房子里面跳的，那个下午五毛钱，晚上一块钱。还有一种是那种大场地跳舞的，一个人一毛到两毛，只有晚上有，有人专门提供那种迪斯科音乐，因为便宜，有时候人还挺多的，不过什么年纪都有，不像旱冰场，无论下午晚上都是年轻人很多。” “那你听说过这两个人滑过旱冰吗？” “她们就算滑了，也不会回来说的，她们也怕我这个老板说她们少去那些地方，我问了，就是去逛集市地摊去了，两回一问，我还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人回来不就可以了。” 杜大用这才合上笔记本对着左大龙说道。 “左大龙，尽量再回忆回忆，我们还会来找你的，毕竟两个人是从你这里失踪不见的，我不是让你去承担什么责任，我就是希望，你还能多点良心，两个女孩，豆蔻年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对于她们每个家庭来说，都是有人牵挂的。” 杜大用说完，站起来就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左大龙一个人在包厢有些发呆。 三个人很快就开车赶去了市局，傅诚这会儿已经在市局等着他们了。 “怎么了？已经摸出来消息了？” 傅诚摇了摇头说道。 “杜队，从目前已经获知的消息，我们就已经没办法开展工作了，无故失踪，且没有报案的，目前符合我们设定条件的，就已经有九个，这还只是四个靠近临随市附近地级市的摸排情况，而已经报案的，符合我们设定条件的，目前已经有二十二个。” “那就让川省省厅督办一下，把所有情况先筛选出来，我们再过一遍，这是一个必查方向，只要在这边确定不了这两个女孩消失的原因，我们就得慢慢过，大不了把大部分侦查权交给川省省厅，这样我们也会轻松一些，我们只要挑我们觉得可能性最大最大的去走访。” 傅诚听着点点头，目前来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黄家俊和蔡五琨都被传唤到了红社市局。 杜大用询问带着陈局询问黄家俊，傅诚带着董则询问蔡五琨。 不过两边都不是很理想，这两个人对于当年自己饭店的事情，都没有太多的关心，更别提什么服务员了，尤其是黄家俊为了服务员和中介打架打了十来次，从一开始招聘的服务员，陆陆续续都给开除了。 而蔡五琨这边则根本不是他管理的饭店，当时是他的妹妹管理的饭店，而他的妹妹现在人还在双喜市，要到明天才能赶回来接受询问。 杜大用把几个人叫到红社市局给他们安排的休息室，准备开个小会。 “让董则先把所有的询问录音全部播放一遍，这样你们脑海里会有个新鲜概念。” 董则听完，立马开始安排起来。 这一听就是几个小时，几个人也是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听着。 到了晚上九点多，所有询问录音全部听完。 几个人的笔记也是各自记录了很多很多。 杜大用看了看三个人说道。 “有什么想法？” 陈局和董则都是摇了摇头。 傅诚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从已知情况来看，好像并没有让我们关注的方面，但是又是总觉得哪儿缺了一些什么！医院，交通警察那边也都查了，没有发现任何和案件相关的信息。可是问题在哪里呢？” 杜大用听完，打开笔记本，指着他在左大龙那里画的s形路段说道。 “还有一种可能，庄翠丽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是因为庄青玉造成的原因而死亡，当天晚上准备离开之前，那时候陪着庄青玉一起去拿钱的人，应该不是庄翠丽，这里只是打个比方，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断。” “假如庄翠丽已经死亡，而且还是庄青玉造成，那么这个s形弯道就必然是庄翠丽最大的死亡原因。”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用笔标记了一下这个图形。 第93章 缓慢推进(2) “我这里假设，庄青玉自恃驾驶车技过关，可能在刚刚出发的时候就出了事，具体出了什么事，目前我们还不曾得知。因为左大龙说的话很清楚，摩托车在还回来的时候，是没有受伤的，那就说明，当天晚上要是出事，肯定是和摩托车没什么关系的，那么只可能和驾驶人有关系。” “从我们一直听来的信息中，可以认为庄青玉胆大心细，但是胆大心细不代表没有意外发生，而这种意外可能就是让庄青玉也没办法控制的。” “假设，庄翠丽在失踪那天就已经死亡，那么这个s弯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经常出事的地方，艺高人胆大，也抵不过摩托车轧过一颗小石子，那么摩托车没受伤，就说明当时假如要发生了什么事情，庄青玉应该是控制住了摩托车，可是没能控制住庄翠丽出问题。” “而且，再看看庄士勇对庄青玉的评价，除了胆大心细，天资聪颖以外还有什么，个人生存能力很强。生存能力强，首先我们就得认定她心理素质应当也很不错，从腿脚手的蚂蟥，到进山捕蛇，这都说明了，庄青玉在一定危急情况下，她的心理素质绝对是过关的。” “所以明天傅诚和陈局去这条路走一遍，第一，查询这条路在当年或者过后几年里面有没有进行过修整，在修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骸骨。第二，找这条公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而且一直没有进行过修整的地方，除非是地势落差过大，只要不算太大，可以下去看看。第三，以上都没有摸出信息，我们再找庄青玉当年在这里最熟悉的地方，她认为相对来说很安全的地方，那可能也是她埋葬庄翠丽的地方。” “我和董则明天询问蔡琪瑶，如果从蔡琪瑶那地方也没有获取到有价值的线索，那我们就得查当年这里的街溜子，毕竟庄翠丽的长相还是相当可以的，如果当年在县城里面玩耍过，别人我不知道，街溜子应该是知道的，尤其还是有摩托车的街溜子。” “还有一个最坏的可能，就是两个人都已经被害，这张身份证只是被人拿走借用，不过这种可能性相对来说较小，毕竟那个庄青玉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以上都查不出消息，那就闵省不动，该安排下去就安排下去，直到茶叶开采季节。川省这边用人海战术，把有用的线索尽量汇总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一致性。” 几个人听完，都是重重的点点头。 小会散了以后，杜大用一个人躺在床上，本来想给叶淑青打个电话的，可是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只能作罢。 第二天一早，傅诚和陈局就开着车出去了。 杜大用和董则只能等着那个蔡琪瑶过来。 杜大用等着的期间，还是给叶淑青打了电话，叶淑青接了电话，还在睡意朦胧中，就和杜大用说了几句话，然后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杜大用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又给邢朝辉发了一条信息。 只是问了邢朝辉有没有空，说他有个事情想问一下。 结果邢朝辉回复，中午才有时间，现在他正在和领导准备开会。 杜大用只能再次拿出笔记本和录音器开始忙碌起工作。 直到上午十点半，蔡琪瑶才赶到红社市局。 杜大用跑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抽了两支烟以后，才带着董则进了询问室。 “蔡琪瑶你好，我叫杜大用，来自于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 杜大用看着这个保养非常不错的女人介绍了一下。 蔡琪瑶，出生于64年，蔡五琨开饭店的时候，她是26岁，当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其丈夫并未参与饭店管理，而是在县里街道办工作，两人于99年离异。 此刻的蔡琪瑶已经是42岁，不过从实际状态来看，看上去和34，5岁的年纪差不多，而且从衣着，妆容，发饰，首饰，皮包方面来看，属于生活条件应当不错的。 “杜队你好，昨天听到我哥哥说，有警察来了解当年饭店的事情，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当年我们鸿燕饭店没有出过什么事情的。” 杜大用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叫蔡琪瑶的普通话非常好，几乎是一点儿川普味都没有。 “蔡女士，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并不是就是指鸿燕饭店有什么事情，蔡女士，我们首先要确定的是，当年蔡五琨建立的鸿燕饭店，它的实际管理者是不是蔡琪瑶女士？” 蔡琪瑶微笑着点点头。 第94章 缓慢推进(3) 杜大用也是微笑一下，因为这个蔡琪瑶还是很讲究礼仪的。 “蔡女士，当年你哥哥开饭店的时候，是刚刚建设好就已经全部交给你了？” “杜队，这个没错，当年我哥饭店刚刚弄好就让我过去了，毕竟我哥的主业那会儿不在饭店上面，杜队应该也和左大龙，以及黄家俊谈过话，他们可能走的路子不算正规，可是我哥当年下来，虽然是停薪留职，但是那是被迫的，没办法，因为我哥的老领导调去交通局了，又没办法带着我哥走，最后就找出了这样一个办法，也把最好的市口留给了我哥。” “所以当年三家饭店也就是鸿燕饭店最大，大厅放了十六张桌子，还有个二楼，有大小十个包厢。后面还有一个大平房，从山上接了水，那里面弄了一个泡澡池子，大平房两边一边是后厨，一边是厨师和服务员休息的小二楼，一楼住的男的，二楼住的女的。”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开始画图。 “当年饭店有没有围墙？” “没有，但是拉了铁丝网，我哥从交通局弄来的，不过除了泡澡池子后面是山，两边还是有着挺大空地的，那会儿五吨解放，东风能停二十多辆。” “当时我们离着红社近，所以饭店生意很好，交通局，还有公路局，建设局，加上我哥原来的单位，还有单位管理企业，到了晚上基本都是满的，厨师都是从资功市请来的盐帮菜大厨。” “什么时候开业的？” “我们最早，八九年十二月十八开始试营业的，正式开张是九零年元月十八号。” “当年的服务员哪里请的？” “就是单位大集体的啊！我们和左大龙，黄家俊那里不一样的，杜队。当年那些单位又不是没钱，到月就结账，一分钱不带差的，毕竟谁家里还没两个穷亲戚的，能给安排到县城附近饭店上个班，一个月工资也还可以，回到老家面子上不也有些光彩的。” “蔡女士，对服务员这块的管理是怎么管理的？” “我们饭店当时是三家饭店里面服务员工资不能算最高，但是人却是最多的，一共有十六名服务员，加上打杂的，后厨的，总共有二十五个，算上我和会计，一共二十七个人。” “这么多服务员？” 杜大用有些吃惊的问道。 “杜队，实际来上班的，只有九个，剩下的那七个您就不要问了。” 杜大用顿时就明白了，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其实真正要管理的人也就十几个，也不用太操心，采买都是人家送来的，也是关系户。” “这剩下的九名服务员都是关系户？” 蔡琪瑶点了点头说道。 “杜队说的没错，都是关系户，那会儿想找个工作是有多难的，鸿燕可不是个体工商户，而是公私合营的地方，大集体中的小集体。” “这九个人晚上能出饭店吗？” “不能，到了饭店打烊，洗完澡要点名的，点完名上楼睡觉，二楼楼梯道那里的大铁门就锁上了，那会儿不像现在有啥手机的，家里有事也得第二天来了人告诉才能知道。” 杜大用一听，按蔡琪瑶这么说，鸿燕饭店几乎就不可能出来服务员了。 “那有没有从二楼翻出去跑出去玩的？” “没听说过！二楼住的都是女孩子，那也不会像男孩子那样的，动不动就从哪儿溜出去了。” “那这几名服务员一直干到饭店没开了吗？” 杜大用有些不信的问道。 “那没有，中途走了三个，不过也都是回村里结婚去了，没有那种莫名其妙就跑掉的，后来陆续又来了四个，一直维持到饭店停业，主要县城要扩张，所以就把我们那里给拆了。” “蔡女士，那离开的那三个人，你还记得都是谁吗？” 杜大用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不记得了！这都多少年了。就算原来的那些，大部分我也不记得了，我刚刚已经说了，都是关系户，我们也就问个名字，记一下地址，后来熟了就是叫外号，原来登记的名册和地址都没有了。如果现在是碰到了，模样没太大变化的，那还有可能认出来，模样变化大的，那就算那时候认识，现在也不一定认识啊。” “按蔡女士这么说，你原来的服务员，你是一个都没记住，后来也都没有联系，从饭店歇业以后，就没有任何来往，是不是这样的？” 蔡琪瑶笑着点了点头。 第95章 缓慢推进(4) 杜大用这会儿有些烦躁，摸出一支烟朝着蔡琪瑶说道。 “蔡女士，我能抽支烟吗？” “可以啊！杜队不用这么客气的。” 杜大用点着香烟以后，想了想才开口继续问道。 “饭店会计呢？” “人早就不在了，张会计到饭店的时候，年纪都快六十了，那会儿张会计已经退休了，只不过家里儿女多，所以才去了饭店帮忙当个会计，那会儿一个月给她一百块，这也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那会儿我哥在单位的时候，张会计对我哥还不错。” 杜大用这会儿有些感觉到蔡琪瑶似乎根本不想他了解到饭店的真实情况。 “蔡女士，我这儿再次和你重复一下，我们从部里下来是来办理一起重大案件的，所以你需要对你说的每句话都要负责，而且你和我们所有的谈话都已经在录音录像，将来一旦查到什么，那蔡女士要面对的处罚可不会轻的。” “杜队，我都是按照实际情况叙述的，怎么可能会对杜队说谎呢，当年确实就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拿自己开玩笑的。” 杜大用看着这种情况，只能留下蔡琪瑶的电话，然后让蔡琪瑶离开了红社市局。 不过杜大用可没有死心，再次带着董则来到了左大龙这里。 左大龙看到杜大用不请自来，脸都吓白了。 “左大龙，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啊！警官里面坐，警官，你们这样三天两头的来，我这个饭店怕是要开不下去了，毕竟这人来人往的，你们又穿着警服，我这儿街面上跑来跑去来我这儿吃饭的又多，你看这？” “左大龙，先进去吧，我戳在这门口不是更不好。” 杜大用笑着搂着左大龙的肩膀就走了进去。 进了一个包厢以后，杜大用先掏出香烟给左大龙散了一支。 “左大龙，今天来找你，问题不多，你呢，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呢，也趁早说，省得到时候万一被查出来了，我们可是国字头的，那一般人真不会保你的，别看这会儿你和一些警察是朋友，真的我们说你有事，我可以保证整个川省一个帮你出头警察的都没有。” 左大龙听着面皮都在抽抽。 “警官，其实上次我有些实话没说，我的摩托车当时还回来的时候，是有一些小问题的，我的排气管那里，被踩掉过，庄青玉还车的时候，那里其实是用铁丝绑起来的。” “但是我当时没发现，还是到了第二天我才发现的，后来她们俩不见了，我就算知道那里被踩掉过，我也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是真的怕我的摩托车出过事，当时消息可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打听的，万一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她俩又跑了，我真的是有嘴说不清。” “去她们家里要钱，也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事情，觉得我连六百都会要，怎么会把摩托车借给她们，当时我也想好了，就算有人看见过，我反正死活那也是没借出去，她们俩只是用了我的车牌。” “警官，你昨天问我，我也怕出了啥事，到现在才来找我，我开个饭店混个穷，不能坏在自己一张嘴上吧。可是你刚刚那么一说，我又害怕了，万一赔点钱还好，可是要是你们抓我的话，那还真的和警官说的一样了，别说整个川省了，我也就混在红社一亩三分地，那真的就没办法可想了。” 这会儿左大龙可是老老实实的秃噜了出来。 “你那个摩托车是单排气管还是双的？” “单的，在右边。” “行，我们知道了，她们俩在店里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除了这个，其他的是真的没有了。我左大龙对观音菩萨发誓！” 杜大用听着笑了笑说道。 “只要没有了，我就开始问你其他的问题了。” “那警官你问，警官，那个摩托车上没啥子事情吧？心里慌得很。” “这个还不知道，就算有事，现在也不会追究你什么责任了，你可以放心。因为现在没有实物证据支持别人对你进行起诉！况且我们不是调查什么交通事故的，我们只要掌握当时真实的情况就可以。” 左大龙这才如释重负。 “警官，昨天我回去想了好久，想打又不敢打，我和我媳妇说了，我媳妇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最后我还是没打。” “左大龙，有时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在警察找你的时候，你要记得，有时候多一事可能会让你少很多事。” “你这儿是老街溜子来吃饭多，还是现在的街溜子来吃饭的多？” 杜大用这时候换了一个问题。 第96章 缓慢推进(5) 左大龙再次被杜大用问懵了。 好半天才开口回应起来。 “警官，我可没有什么打架闹事的！” “左大龙，你咋啥事情都喜欢往你身上揽呢？我说你打架了？就是问你，当年那些在街面上瞎溜达的街溜子，经常泡在你说的那些地方的人！” “那就没几个了！现在很多都是老老实实过日子，还有的蹲过监狱，后来出来，又去蹲了监狱，还有的混好了，自己后来做一些生意，也有生意做的挺大的。要说还在街面上混的，我看看，小六五，铲把子，大牛，好像没了，就剩这三个，还在街面上溜达着，都是开麻将馆，按摩店的，大钱没得，小钱够用那种。” “大名知道吗？” “不晓得，一直都是啷个叫的。” 董则这会儿听着就有些吃力了。 “当地派出所知道几个人的大名吗？” “那必然滴塞！开麻将馆，按摩房不认得几个大盖帽，啷个还开个串串！” “从现在开始说普通话！要不然听不懂的地方不容易记录。” “好，警官！来，抽支烟。” 左大龙这会儿又开始恢复生意人的派头了。 杜大用接过烟，左大龙赶紧点了火。 “左大龙，下面还有些问题，我也希望你能实实在在的说，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造谣中伤，就是事实怎么样就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杜大用抽了一口烟，看着左大龙认真的说道。 左大龙也是认真的点点头。 “蔡琪瑶认识吗？蔡五琨的那个妹妹。” 左大龙再次表情有些不自在起来。 “认识是认识，但是没啥子深交。” 杜大用看在眼里，也没有追问，而是继续问道。 “鸿燕饭店从开业只有九个服务员在干活，实际是十六个，中间离开了三个，又补充进来四个，这个和你当时了解到的情况一样不一样？左大龙，别说当年你没有打听，那过会儿咱们就得去派出所里面慢慢谈了。” 左大龙这会儿香烟抽的飞快，快抽完的时候，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警官，蔡琪瑶那里只有蔡琪瑶清楚，我们就算打听，也……” “董则，通知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到这里来，顺便带一张传唤证过来，被传唤……” “警官，停一哈，停一哈，你让我重新想一想嘛！” 左大龙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决定不再客气了，自己从烟盒里面掏出香烟就自己点了起来。 “董则，出去门口待着，看看这里有没有便服，找一件换上，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个包厢。” “是，杜队！” 杜大用这会儿也掏出烟盒往桌子上一放，拿出一支给自己点了起来。 左大龙这会儿脸上全部都是一脸纠结的表情，这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才开口说了起来。 “警官，这件事要说，也得把黄家俊给拉上，而且肯定不能在我饭店里面说，我们得重新找个地方，地方我来安排，黄家俊也是我来叫，不过只能以你们的名义，地方也是你们安排的理由去说，如果这样可以的话，我可以去安排。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但是说完以后，我得让我媳妇去我儿子家里待着，我怕是有些不安全。” 杜大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还有，警官，过会儿你们出去，我要放几句狠话，还要朝着地上吐两口唾沫，你们不要记在心头，我也是没得办法，晚上稍微迟一些，我会主动联系你们，最起码也是夜里十二点过后。” “可以！那我们等你电话，这中间你要遭受任何威胁，记得第一时间拨打110报警，第二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那我还不如第一时间给警官打电话了！蔡琪瑶那是假离婚，为的……夜里我再说起。” 左大龙摇着头苦笑着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也没有追问，出了包厢，就看到董则穿着个绿色军大衣坐吧台那里在。 “走吧，警服换上！左大龙，这军用棉衣哪儿买的着？” “警官，那不用，店里有，你们先拿去穿着。” 杜大用也没客气，直接点头就应了下来。 两个人刚出门，就听到后面左大龙不知道骂了啥，然后还特意齁了一嗓子，吐了一口，杜大用转头一看，这家伙就跑回店里去了。 “杜队，咋就突然走了呢？” “去红社市局，把这辆车还了，过会儿包辆出租车，要玻璃贴了膜的那种。其他的，等到夜里再说。”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两边瞟了瞟。 第97章 缓慢推进(6) 两个人把车子还掉以后，就说要回一趟都堰市，无论红社市局怎么热情要送，杜大用都把推了。 中午两个人出去买了一件外套，裤子，换好以后，把衣服全部放到了包来的出租车上。 到了下午一点十分，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杜大用一看是邢朝辉打来的。 赶紧下车接了电话。 “大哥，这是刚刚忙好？” “领导最近很忙，大哥我也得跟着忙，怎么了？遇到困难了？” “大哥，那倒没有！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年那里的政治背景情况，有些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 “捋到下门那里了？” “嗯，有点眉目。” “你让你的通讯员跑一趟杭市，亲自来拿一份纪要，除了他任何人不得经手，这个也只能你自己观看，回头用你的自己研发的记录办法自己记录一下，然后就烧了。通讯员有没有问题？” “没有，我徒弟。我让他明天动身过去行不行？” “可以，明天晚上八点以后我有空，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东西拿到以后，让他赶紧去你那里，该说的话，我都写在里面，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电话里就这样了，一会儿领导要午休一下，我还要去给领导听着电话。” “知道了，大哥！那就先挂，回头我把董则的电话给你，你到时候发个信息给他，让他在哪里等着就可以。” “好，自己注意身体！也要多关心一下弟妹，这会儿她怀着孩子，你这一忙工作，就啥也忘在脑后了，记得一定要多打电话，省的以后我这个大哥都不好意思见弟妹了。” “大哥，没事的！刚打过不久。大哥，你也要注意身体，那可是本钱。” “行了，你个臭小子，就这样，多亏你是男的，要不然我都以为我在和你嫂子打电话，挂了。” 杜大用挂了电话，也是笑了起来。 随即朝着董则招了招手。 董则立刻就跑了下来。 “师父，咋了？” “一会儿你去定张机票，明天一早飞杭市的机票，去了以后就在省委大楼附近那里等着，到了晚上八点左右有人给你打电话，人你认识，他让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从他那里拿了东西以后，就直接坐晚班飞机赶回都堰，东西很重要，一定要保护好。” 董则一听，立马认真的点点头。 杜大用随即把董则的电话发了过去。 两个人随即坐着出租车奔向了临随市。 到了临随市，让这辆短包的出租车回去以后，两个人在临随市转了一圈，找了一家票务代办点买好了明天早晨十点二十从都堰飞往杭市的机票，最后找了一辆x员先锋出租车上了车，而且出示了警官证，告诉他，让他带着他们俩先在临随市逛逛，到了天黑以后去红社市，而且一直包车到明天早晨将董则送达都堰机场为止。 谈好价格，杜大用预先付了五百块。 直到天黑以后，杜大用他们三个在临随市吃完晚饭才把车子往红社市开去。 “张师傅，车子到了红社市，找个地方捏捏脚，所有费用都是我的，但是要是正经的那种，还能在那里打个盹。” “二位警官，你们真的是警察吗？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像呢？我车上可是有电台的，一呼叫马上就会有警察连线的。” 出租车司机听着杜大用的话，总感觉有些不靠谱。 杜大用只能打开笔记本电脑，再打开内部网站，找到他的页面，放在出租车司机面前。 “张师傅，看一看吧！你放心，案子结束，我会和临随市局联系的，也一定会感谢你的。” 这位张师傅看完以后，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杜警官，你刚刚说完那些，我都准备把你俩拉到附近派出所去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警察要去按脚的，有些觉得奇怪。” 杜大用听着都乐了起来。 “张师傅，合着老百姓能去按个脚，我们警察正八经花钱还不能去按个脚了？我们也就是普通人一个，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去按个脚，眯一会儿，主要是怕夜里有很多工作要做，明天白天还得忙着其他事情，这样人会受不住的。” “现在能理解了！刚刚猛的听到，确实感到奇怪。杜警官，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一家老字号按脚的，还得是男的，那力道没得说，保证你按着按着就睡着了。” 杜大用笑着说了谢谢。 三个人这会儿奔着红社疾驰而去。 第98章 午夜惊变 三个人到了红社市，出租车司机还真的找了一个陕省人开的修脚店。 杜大用进去以后，脱了棉大衣，请大家弄了一个修刮捏按四件套。 刚开始泡脚的时候，杜大用就给傅诚和陈局发了信息，让他们今天晚上在红社市局门口找个饭店吃饭，尽量多出现出现，然后吃完以后就不要再出现了。 傅诚虽然不清楚杜大用在做什么，可是他知道杜大用发来这样的信息，肯定是有目的性的，于是当天晚上还在饭店门口拿着手机给他对象打了电话，整个过程有说有笑。 杜大用则是按着按着就睡着了，直到手机信息来了以后才把杜大用震醒了。 杜大用拿出来一看，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了，信息也是左大龙发来的，只有一个地址一个时间，红社市老供销社仓库，十二点半。 杜大用迅速起来结了账，三个人出了门就上了车。 “张师傅，这里的老供销社仓库认识吗？” “杜警官，你放心，我不认识，可是有朋友认识，他是当地人，我给他打个电话，他可以电话里面指路的。” 杜大用点了点头。 张师傅拿出电话就打了起来。 “拉了两个客人，临随到你们这里的老供销社仓库，我现在在解放路上，靠近南边儿。” “那还远着，得十来公里路，往春江路开，就是我们前几次吃粉的地方，走到头，往左拐，…………” 张师傅一边听着说着，一边油门踩得呼呼的。 “现在一直开，直到一条岔路口，别拐弯，直接走五百米就到，那地方有些荒，客人靠不靠谱？” “靠谱，我在临随那里出城时候备了案。” 张师傅这会儿也知道保密，和朋友胡扯了一番。 车子开到地方的时候，杜大用才发现这地方确实有些荒凉。 不过杜大用很快就看到左大龙从这个仓库里面跑了出来。 可是杜大用明显看着不对劲，因为左大龙是背着手跑过来的。 杜大用立即拿出枪开始把子弹上膛。 这种黑不溜秋的地方，杜大用不得不做一些准备。 “董则，张师傅，你们先趴下，我不让你们动，你们千万别动。” 张师傅哪怕就是x员先锋车，也没遭遇过这样的情况，立马就把车座椅放倒了。 杜大用也把枪放在身后，然后拉开车门往这个仓库门口移动过去。 “是左大龙吗？” “警官，是我！你从这个小门进来，大门锁头锈死了，打不开。” “左大龙，黄家俊呢？” “黄家俊在里面，警官你快一些，我们不能说很长时间话的。” “左大龙，先把你的双手放到我能看见的地方，立刻马上！” 左大龙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就拿出了什么东西对准杜大用就准备射击。 这会儿专业的和非专业的区别立马就出现了。 杜大用根本没有鸣枪示警，直接开枪就往左大龙的腿部进行了射击。 杜大用的枪响了，左大龙的枪也响了，左大龙倒在地上，杜大用这会儿也倒在了地上。 车子里的董则这会儿着急了，这边开着车门就准备下来，却听到杜大用低沉的喝道。 “滚回去，别动。” 董则急得眼泪直抹，可是还是赶紧再次关闭了车门。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也装作中弹倒地，因为他那一枪已经打中了左大龙的小腿，这会儿左大龙正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而杜大用则是紧握手枪，趴在地上，纹丝不动。 很快就又有了两个人跑了过来，看到左大龙倒地不起，其中一个人直接拿着类似于枪的东西就对准了左大龙的脑袋。 杜大用一看，卧槽，这特么直接就准备杀人灭口啊。 这会儿装死都不能再装了。 杜大用直接举枪就瞄，这一枪打偏了，跟着第二枪就打响了，刚刚准备灭口的人，直接被杜大用第二枪打了一个趔趄，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个，举起手来，慢慢趴在地上，头部朝着我，只要你不按照要求去做，我就直接击毙你了。” 剩下那家伙，一下就愣住了，手里的尖刀在冷月之下，寒光闪闪。 “一，二……” 最后那个人赶紧扔掉手里的刀，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趴喊道。 “不要开枪，求求你了，别开枪！我是黄家俊，我和大龙也是没办法。” “董则，下车，拿好手铐，跟在我后面，你开小门我来警戒，开完小门以后你退出来看着他们，如果有异动，就扔手雷炸死他们。” 董则这会儿听着都懵了，我哪儿来的手雷。 第99章 紧急安排 “刚刚带出来的手雷，拿出来！” 杜大用恶狠狠的冲着董则说道。 董则这才想起来，放在棉大衣口袋里的苹果，这还是刚刚修脚店老板一人发的一个他们当地的特产。 董则赶紧把苹果拿了出来，拽着苹果那个小小细杆说道。 “杜队，只要他们敢再动，我就扔进去。” 杜大用总算松了一口气。 就刚刚一会儿功夫，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杜大用小心踢开了小门，然后先是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董则拿着苹果往大铁门的左边站了站，然后说道。 “杜队，没人！” “再去右边看看那边的大铁门水泥柱后面！” 杜大用一边举着枪警戒着，一边让董则再换个方向观察一下。 “杜队，也没有人，两侧水泥柱后面安全。” 杜大用这才持枪侧身贴着小门边上的墙柱闪了进去，然后左右转了转枪口。 “董则，手雷收起来，带上手铐进来。” 董则立刻就把苹果收了起来，拿出手铐迅速跑到了趴在地上的男子身边，先是把刀踢在一边，接着把刚刚准备灭口的那个人身边的武器踢到了一边，最后踢了左大龙身边的武器，才把趴在地上的黄家俊给铐了起来。 “杜队，灭口的人用的是警用制式手枪。” 杜大用听着头皮都在炸。 不过头皮炸归炸，杜大用还是先去查看了那个准备灭口左大龙人的伤势。 伸手一摸，这个人的颈动脉已经没了动静。 杜大用拿出手机照了照。 这才看到地上有着大量的鲜血，已经渗到了青砖地面之下。 “董则，先把黄家俊身上搜一遍，没有问题的话，把他和左大铐起来，然后拿着我的枪进行警戒，目前不知身份的人已经被击毙了。” 杜大用哪怕万分想打电话，想马上讯问，可是没办法，他现在只能先把现场情况处理好。 董则搜完以后，确定黄家俊身上已经没了凶器，这才把两个人铐在了一起。 等到杜大用把枪递给董则，杜大用才看到董则脸上的泪痕，还有哆嗦的手。 “镇定一些，如果有反抗，直接击毙！” “知道了，师父！” 董则此刻也是深呼吸两口，朝着杜大用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 杜大用拿出电话，直接给总局拨打过去。 很快电话就被接到了霍局那里。 “怎么了？” “霍局，今天夜里准备来询问线索，可是被询问人突然持枪朝我们袭击，我总共开了三枪，一枪击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的小腿，一枪打空，还有一枪击毙了一名身份不明的人，不过该名犯罪嫌疑人用的是制式警用手枪。所以我要请求支援，不过当地的警察，我感觉不可信，希望霍局能和当地武警支队联系，目前我所在的地址是临随市红社市老供销仓库这里。” “另外，霍局，要对红社市的蔡琪瑶，蔡五琨实施管控措施，这两个人应该是有一些嫌疑的，蔡国庆的蔡，王字旁加其实的其，瑶池的瑶，另一个是五六七的五，王字旁加个昆明的昆。” “霍局，最后，武警中队来的时候，希望是悄悄的来，用民用车辆来，这个仓库也要进行秘密管控，只要有人靠近，先把人给留下。” “好！我马上部署，你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任何反抗，一律击毙，不要手下留情，有枪支出现，人家就是冲着要命去的，千万别手软，事后报告我来写，最多坚持一小时，武警支援肯定到达现场，我会把你的电话给他们。” “谢谢霍局！” “千万注意安全，这是我唯一的命令。” “是，霍局！”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刻来到出租车这里。 “张师傅，今天夜里你可能回不去临随了，也许还不止今天夜里，明天可能也会耽误你的时间，不过，正常的补偿我们都会有，今天夜里，我给你添麻烦了。” “杜警官，龟儿子扯谎，我身上都汗湿透了，差点尿都没憋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枪战，坐在那里看电视，和这个现场看，心跳最少差了一倍多。” 杜大用明明在说其他的事情，这位张师傅的关注点却根本不在那里。 实在是让杜大用有些哭笑不得。 “杜警官，我一分钱损失都不要，你们这般卖命，我一天两天的损失还是出得起的，那五百块，我也退给你们，你们是英雄，我又是个x员，这钱收着心里不安。洗脚钱，我就当杜警官给我的车费。” 张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杜大用提前支付的五百块。 第100章 过去的罪行 杜大用打死也没收人家这五百，最后还是杜大用发了脾气，张师傅才悻悻的把这五百收了回去。 “张师傅，两码事，案子结束，我会和同事一起去你们出租车公司，亲自给你送奖状，奖金和锦旗，这是你应得的。” “杜警官，我是挂靠的，不用送啥子，有个奖状就可以。” 张师傅比杜大用还着急的说道。 “张师傅，一会儿会有武警过来，到时候你开着车，跟在后面就可以，明天应该还会有人过来给你做笔录，你只要把事实情况说清楚就可以了。” “没得问题！” “张师傅，我过来是问你，车上有没有什么干净的布！” “纱布我也有，在后备箱，我马上给你拿起。” 张师傅动作飞快的跑到后备箱那里，打开以后，从里面找出一个小药箱，拿出两卷纱布说道。 “先锋车辆，总得有个先锋的模样撒，就是放的时间有些久，没想到今天终于用上了。” 杜大用拿过纱布，直接去了左大龙的身边，用随身带的折叠指甲剪子把左大龙的裤子给剪开了，左大龙这会儿疼的直叫唤。 杜大用剪开以后才发现，左大龙的小腿骨已经被打断了，就算是送去医院，这辈子如果罪行不严重，估计应该都是跛子了，如果罪行非常严重，那只有重新投胎才能不跛了。 简单包扎以后，杜大用立马就开始对黄家俊讯问起来。 “黄家俊，这里只有你们三个？” “警官，是的，只有我们三个！”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会有警枪？” “警官，我不……认识啊，我就知道……他叫二疯子，是蔡琪瑶……安排他来的，因为我和大龙……都有犯罪的东西……在蔡琪瑶手里，她让我们……直接把你们……诱骗到这里来，然后在这里……杀了以后，埋起来！最后让我……再把左大龙杀了，现在我才知道……估计我应该……也会被杀掉，警官，我们都曾经……犯过死罪……蔡琪瑶……就用这个威胁过……我和大龙……呜呜呜……” 黄家俊这会儿已经从哽咽到呜呜哭了起来。 杜大用觉得现在不是什么好的讯问机会，立马拿出手套和物证袋，这边戴上手套，捡起那把被踢到一边的手枪。 “董则，拿手机记录一下枪号。” 董则赶紧拿出手机打开。 杜大用把枪号报完以后，再次拿出电话给霍局打了过去。 “霍局，枪号我马上发给你，另外，蔡琪瑶应该也是涉案的，可是红社市这里我根本不熟悉，不知道哪些人可靠。” “川省省厅已经下去人了，明天夜里就能到，案件不会大张旗鼓，一切以你的命令行事，涉枪的案件一定是大案，你们在当地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那个蔡琪瑶现在已经在深市，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夜里或者明天早晨会在酒店里面实施抓捕，只要抓到，会立刻送往红社市武警中队。” “霍局，那我等你好消息，我这边再现场审讯一下，枪号马上发给你，这应该是丢失的警枪，枪弹我已经看了，是复装枪弹，做工还不错，等到到了中队，我再把枪弹编号发给你。” “好，安全第一！一定要牢牢记住。” 霍局临挂电话再次强调了一遍。 杜大用挂了电话，直接把枪号输入发了过去。 做好这一切，杜大用再次来到黄家俊面前。 “你和左大龙犯了什么死罪被蔡琪瑶掌握了？” “墙坚杀害了店里的服务员！” “是庄翠丽和庄青玉吗？” “不是！是另外两个女孩，我和左大龙酒喝多了，女孩不太听话，我们当时想换着来，可是女孩不愿意，最后我们打了女孩，然后有个女孩要跑，左大龙就把女孩拉回来，一边那个，一边掐着脖子，最后女孩没了动静，左大龙就让我也掐死一个，当时他威胁我了，我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把我那个女孩也给掐死了。” “女孩是哪儿的人？” “甘省那边的！具体哪儿的，我们也不知道，就是两个人一起来应聘，正好在我的饭店里面，当时我们只是想玩玩，所以就……” “那蔡琪瑶怎么知道的？” “蔡琪瑶当时是第二天来我的饭店有事告诉我，那会儿我和左大龙尸体还没处理，蔡琪瑶那里有我办公室的钥匙，开门进去以后就看到了。” “蔡琪瑶怎么有你那儿的钥匙？” “左大龙那儿的她也有，当时这三家饭店，只有鸿燕饭店是公私合营的，我们两家都有蔡琪瑶的股份。” 第101章 接二连三 杜大用听到这里，深深吐了一口气。 “蔡琪瑶利用你们饭店做了什么？” “蔡琪瑶利用饭店招聘女服务员，漂亮的她会把留下来，然后送给县里一些领导玩玩，至于哪些领导我不知道，左大龙也不知道，反正每从我们饭店走一个漂亮的女孩，就会有一些生意让我和左大龙赚一些跑腿费。” “多少钱？” “三千到五千不等。” “那些被带走的女孩呢？” “我不知道！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只有蔡琪瑶知道，她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们俩，我们自从被发现那件事以后，我和左大龙活着就像是她养的狗一样。” “你们两家大概让她选走了多少女孩？” “直到全部歇业，大概有五六十个！” “多少？” 杜大用这会儿都倒吸一口凉气。 “五六十个！” 杜大用刚准备继续讯问，手机突然响了。 杜大用一开始以为是武警那边打来的，结果一看，是霍局。 “霍局，怎么了？” “第一个坏消息，蔡琪瑶自杀了，可以确定是自杀！第二个坏消息，蔡五琨昨天夜里车祸身亡，车子翻在悬崖下面，还发生了燃烧，不过目前只发现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dna正在检验，是在去都堰的路上出事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昨天晚上十点十四分接到的，是蔡琪瑶的号码给他拨打过去的，通话时间十一分三十六秒。” “蔡五琨接完电话就驾车离开了住所，一直到最后一个监控，可以看到蔡五琨的车速很快。” “那蔡琪瑶什么时候自杀的？” “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最后一个电话是非实名制卡，只有这一次的通话记录，电话卡是去年在都堰市候武区锦山路移动营业厅附近售出的。” 杜大用听着都懵了。 因为根本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第三个坏消息，那把枪是87年在都堰市冲洲县吴家桥派出所一名副所长丢失的，这名副所长是在回家路上，被尖刀刺死以后，这把枪丢了，至今案件未能侦破，枪支也从此未见，这把枪是事隔十九年整才出现的。”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脑袋是越来越大。 他现在都感觉他是个瘟神一般了。 但凡他接手的大案件，都是案件套着案件，层出不穷，虽然都已经破了，可是那真的是累啊。 而且明明这次查的是闵省山里的一个案子，结果查到现在是从东南的山里，跑到了西南的山里，现在是西南的山里，也出现了命案，而且目前看起来还一点儿也挨不上。 “杜大用，部里问了我的意见，我决定还是你一把抓起来，我能感觉到这些案件里面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这关系得你去理出来，这个案件没有限期侦破的条件限制，可以增派人员，但是只能从总局下去，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 “霍局，那暂且不用，我现在没时间带人，我需要熟手……” “那没有！新手有两个，要，我就给你，不要我就给其他大队。” 杜大用听着恨的牙痒痒。 “要！不能吃苦，实在很笨，我到时候退回去。” “杜大用，要了就退不回来了，笨你也得带着，除非是违反纪律，至于刑警不能吃苦，我是不信的，尤其是能分到总局来的。现在你也知道，年轻刑警和老刑警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每个大队都有带新人的任务，你能者多劳一下。” “我能者……唉……霍局，就这样吧！直接让人去都堰市，不会还是一男一女吧？” “都说杜大用聪明，看来是哪儿都聪明啊！” 霍局现在的表情，杜大用都知道啥样了。 “行了，就这样了，武警已经通知我这边了，还有七分钟就到目的地，我挂了，人我马上放出去，联系方式我给你，你自己看着安排吧，他们在你答应以后就不归我管了。” 然后杜大用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了。 杜大用这会儿根本不在意什么新队员啥的，他想着为啥能够这么巧，今天刚刚过一遍，蔡琪瑶就跑了，跑了就跑呗，结果还自杀了。 接着蔡五琨也跑了，结果就出了车祸，还把自己烧的面目全非，这实在也太巧了。 不过从黄家俊嘴里刚刚听到的数字来看，五六十个，不死估计也难。 可是现在查出来失踪的女孩也没有这么多啊。 杜大用还在沉思着，电话再次震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号码。 “杜队，我是川省武警总队……红社武警中队中队长柏木，柏树的柏，木头的木，我还有两分钟到达你说的地方，我已经看到一辆出租车，请你确认！” “柏队，确认！” 第102章 途中思考 很快五辆越野车就来到了出租车附近停下，只有头尾中三辆车上每辆下来五个人，其余两辆都是一个驾驶员。 杜大用迅速从这个老仓库中走了出去。 先是把证件交给了这个叫柏木的中队长，这个中队长也把他的证件拿出来交给了杜大用。 两边核实无误以后，才相互敬了礼。 “杜队，我们先把这里搜索一遍，你放心，鞋套我们都带了，而且不会破坏这里的痕迹。” “柏队，走一辆车，先把一名犯罪嫌疑人的尸体送达都堰市省厅物证鉴定中心，这里面涉枪，第一时间必须要弄清楚他是谁，而且在明天早晨之前必须送到。” “是，杜队，保证完成任务。” 柏队敬礼以后，立马安排人开始转移尸体，随即两个武警战士开着车迅速离开这里。 “柏队，至于搜查，只搜查外围，然后把这里警戒起来即可，到了天亮就会有省厅过来的人接手这里的现场勘察。我们只要确保这里不会再有外人进来破坏现场就可以。” “这里有一名伤者，同样需要人员送到医院进行救治，你再安排三个人立刻将他送去部队医院或者是你们武警的医院。” “是，马上安排！” “最后一点，这个犯罪嫌疑人带回你们中队，布置一间审讯室，我马上到了你们中队就要对他进行突审。这个必须你来协调，所以你得回中队，这里丢给剩下的同志进行搜索检查，就他们的火力足够了。” “好，我马上安排，安排完了立即出发！” 杜大用听完，再次敬礼！ 前后十分钟，这里只留下了两辆黑色越野车，和九名武警队员。 杜大用则是和董则坐在出租车上跟着前方的越野车，直奔红社武警中队。 来的时候不算快，可是这会儿跟着武警车辆速度就快了很多。 杜大用这会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安静的闭着眼睛思考着。 这起突发的案件，是因为一张旧的身份证引起的，在来到这里之前，整个外人是无法知道的，这个杜大用从对蔡琪瑶询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因为蔡琪瑶就是在询问过后飞快的就准备了行李，离开了红社，直奔都堰，从都堰奔赴深市。 从目前的状况看，蔡琪瑶是应该准备从香江出境的。 可是这是谁告诉她她已经跑不掉了，而且能让蔡琪瑶下那么大决心自杀的。 那么蔡琪瑶在跑路之前应该是接触过左大龙和黄家俊两个人的。 蔡琪瑶还应该是在得到她已经无法逃脱的时候，给蔡五琨打的电话，蔡五琨接到电话以后，就立马选择了逃离。 那么为什么就那么巧？车速过快，直接翻下悬崖，失火还把他自己烧焦了。最重要的一点，走的还是省道而不是高速。 就好像明知道自己要死一样。 从生理学角度来说，当时的蔡五琨应该是肾上腺素很高的状况，只有觉得自己可能脱离危险，身体才可能出现松弛和疲倦状态，可是在当时那么紧张的状态下，竟然开着车一头就冲下了悬崖，实在让杜大用觉得太巧合了。 如果车内死的不是蔡五琨，那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蔡五琨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出事一样，应该是提前做好了很多准备。 杜大用觉得他们可能刚刚在红社调查就已经暴露出来，那会儿应该就有人对他们实施的跟踪，只不过是他和傅诚，陈局都没有发现跟踪之人。 这倒不是说什么人家跟踪技术好，而是杜大用他们对这里根本不熟悉，很多事情都需要别人配合来进行，那么他们在这里的情报就可能泄露的很快。 杜大用不停的在脑子里面梳理着各种可能。 莫过半个小时左右，车子来到了一处武警值岗的地方，两辆车很快就被放了进去。 “杜队，要不要先垫一下肚子？” 柏队非常客气的问了一下。 “不用，有一个苹果还没吃呢！我们抓紧时间进行讯问才是正事。不过，非常感谢柏队。” “行，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我们自己内部的审讯室，因为有时候会产生一些军民纠纷，对一些恶意侮辱殴打军人的，我们才会带到这里进行审讯。”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随即让董则重新泡了一杯茶，接着带着笔记本电脑和笔记本就进了审讯室。 这里的审讯室明显就比公安机关的好了太多，是新式的笼式审讯椅。 杜大用先让董则把这家伙的程序走一遍。 第103章 开始突审 程序走完，杜大用已经把黄家俊的家庭信息全部查阅了一下。 这家伙真的是有着好日子不过，自己乱来一通。 黄家俊，出生于61年，现年45周岁。 曾经在八十年代中期，这家伙就开始倒腾这里的煤炭，然后建了大房子，结了婚，老婆也是非常漂亮的，还有一儿一女。 家里两边父母都身体健康的很，而且女方家长也是有着退休工资的，黄家俊父亲也是拿着退休工资的。 他自己还有个妹妹，目前在市农牧局工作。 这样的家庭，在当时的国内，算是相当可以的家庭了。 不说什么大富大贵，最起码日子也能是过得红红火火的。 “黄家俊，看你这家庭结构，各方面都挺好的，为什么会在开饭店的时候，你的变化那么大？” 黄家俊这会儿也是垂头丧气的，一点儿精神都没了。 “警官，还不是为了钱吗！有摩托想着桑塔纳，有了桑塔纳想着开奥迪，总希望活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之中。如果按照警官说的那样，我现在家里，在红社这里也算是中上等了。” “你和蔡琪瑶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有！” 黄家俊没有犹豫的就认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八九年的时候！” “保持了多久？” “到现在也是藕断丝连的，反正不就那回事吗，在零零年以后，基本也就一个月两个月找个地方来一下，算是我俩各自调剂一下各自的胃口吧。” “董则，给他点支烟。” 杜大用看着黄家俊情绪不太高，估计这会儿应该是肾上腺素开始回落了。 “从照片上来看，你媳妇应该比蔡琪瑶还漂亮啊！” 杜大用再次审视了一下电脑屏幕上的两张照片。 “警官，日子过久了，不就那样了。再漂亮，睡时间久了，也就没了当初那种欲望了。” “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年了，我看你今晚还准备动手杀了左大龙的，怎么想的？” 杜大用这会儿没有急着去问核心问题，而是先从边鼓敲了起来。 “当时就是傻了，其实也不敢杀人，那次杀的小女孩，也是酒壮怂人胆，再说了，也没用刀。说了警官可能都不信，我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用刀杀过。” “蔡琪瑶什么时候见你们的？” “前天夜里！就说了她要去接受询问，但是她什么都不会说。这样你就会再去找左大龙，让左大龙把当年摩托车排气管的事情说出来，然后留个口子，让你今天晚上去老供销社的仓库，对你下手，先让左大龙出其不意，如果左大龙不能得手，就让二疯子再出手。” “主要没想到你们有枪还有手雷的！” 董则记到这儿差点就笑了出来。 “左大龙走了以后，我和蔡琪瑶去了双喜，在双喜住在一起的，那个事完了之后，她告诉我，左大龙要除掉，我也问了为什么，她告诉我，如果不除掉，迟早左大龙会把我们全部吐出来，因为左大龙这几年赌博输了不少，钱没多少了，只要能保命，就一定会在最后吐口的。” “我当时也说了你们是国字头的，可是蔡琪瑶告诉我，国字头就不能死了吗？大山里面哪儿不能埋人的，真的死了，左大龙也死了，就往左大龙身上推一下就可以了，蔡琪瑶说，只要还在红社调查，最后还得依靠红社的警察，这方面让我不用操心，只要你们死了，左大龙也死了，剩下的都交给她处理。” “那个地方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老供销社吗？那地方就是转运姑娘的地方，早就被蔡琪瑶的另外一个姘头买下来了，二十二亩地，八万块钱。” “看来这个蔡琪瑶私生活很乱啊！那个姘头叫啥名字？干什么的？” “警官，蔡琪瑶最起码睡了几百男人，还谈什么乱不乱的，别人可能觉得她素质还可以，可是在我这种老熟客的眼里，她也就是那方面会的本事多一些，对于要伺候的男人，她会伺候的让人舒舒服服的，对于她花钱让别人伺候她的，那就得让她舒舒服服的。双喜南城区夜场，谁不知道有个琪琪姐，有钱，又浪。” “她那个姘头叫条子哥，这个条子和警察没关系，就是他打麻将最喜欢胡条子，所以后来很多人叫他条子哥，比我小一两岁吧，身体很棒，以前好像健过身的，我只知道他好像姓王，其他的我都不清楚了。” “那他经常活动在哪里？” 杜大用现在开始把蔡琪瑶身边的人先一些出来。 第104章 想不到的 “就在福江广场那里住着，其他的我是真的不清楚。” “我看材料上，蔡琪瑶是在99年才离异的，不过好像一直和她前夫住在一起。她前夫不知道她的情况吗？” “两个是一丘之貉！她那个丈夫能有今天的地位，还不是靠着蔡琪瑶的本事，上次为了一块地，有人举报蔡琪瑶，两个人才离的婚，她前夫怎么可能舍得蔡琪瑶的，不仅能给他睡，还能给他带去成绩，等到那个风头一过，两个人就又住在一起了。不过她前夫也不管她那些私事，只要能对他有用就可以了。” “蔡琪瑶能和别人说一些假话，和我睡过以后，一般也会说点儿真话，不过也是时真时假的。” “黄家俊，一条人命，你可死可不死，不死的话，就要提供更多的线索和坦白更多的事情，最好还能揭发一些事情，如果这些你都做到了，到时候再给予受害者家里一些补偿，也许判个死缓还是有一点可能的，如果以上做不到，那你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我这些话，我希望你能听进去，这会儿如果还是想着有人捞你，我可以十分明确的告诉你，一点儿指望都没有。” “警官，你们可以抓蔡琪瑶啊！她知道的最多，只要抓到她，你们肯定会知道的更多。” “蔡琪瑶答应什么时候和你们再联系的？” 杜大用直接就忽略了黄家俊这个说法。 “明天下午，她让我杀了左大龙以后，就坐飞机去深市，她在深市和我碰面，然后我们先去香江躲一阵子。” “黄家俊，当年你和左大龙杀害小女孩的时候，是你起的头还是左大龙起的头？是你威胁了左大龙还是左大龙威胁了你？我希望你如实回答，左大龙没有死，当时只是因为疼痛昏迷了而已。” 黄家俊也没想到杜大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要说实话！你这会儿再不说实话，你后面说的话我都无法相信你了。” 杜大用拿着笔头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道。 “是左……” “我让你说实话！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 杜大用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厉声喝道。 “是我，就是我，你们赶紧毙了我吧！为什么说我说的是假的？啊？” 黄家俊这会儿突然就大声说话起来。 “黄家俊，我再告诉你一下，我叫杜大用，来自于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你知道九大队干啥的吗？我再告诉你一下，全国重大疑难积案侦查大队。” “左大龙提到他媳妇的时候，是有着一丝害怕和尊重，你当我瞎吗？他比你结婚还要早，就算是喝了酒，就算是墙坚了人家小姑娘，他那种人是不会杀人的！你倒好，轻轻松松就把左大龙给提在了前面，让你装这么久，你还和我在这里装？你有几条命死吗？我可以告诉你，蔡琪瑶已经死了，自杀的，如果不早点找出凶手，你还有一儿一女在外面的，我最后问你，坦白不坦白？” “我在和你说政策的时候，就是在观察你，可是发现你根本就已经无所谓了，你已经确定你只要被抓到，就一定会枪毙的，这会儿不告你一些真相，你恐怕还要在这里和我装着无辜说假话。” 黄家俊这时候开始重新看了一下杜大用。 “警官，我们收彩云的姑娘，贵省的姑娘，川省其他地方的姑娘，还有甘省，青省，陕省的姑娘，蔡琪瑶为什么跑深市？” “我们这些姑娘都要送到各个沿海地方去，在这里不听话的就已经抹除了，听话的都送到那些地方去了，我们红社只是一个小地方，还有都堰那里，还有春城那里，还有阳桂那里，我们只是被操控的人。” “黄家俊，你的意思就是，你们是从属于一个大规模从事那方面事情的犯罪集团？” “那是你们警察的事情，我知道个屁啊！不过蔡琪瑶是知道一些的，整个临随的不正规按摩中心，桑拿都有蔡琪瑶的股份，都堰那边是都堰那边的，每个地方都有领头的，临随这里就是蔡琪瑶，要不然她会在县道上开饭店？” “那都是幌子！那会儿抓的严，所以需要一个堂而皇之的地方，在里面挑喜欢钱的女孩，而且是那种漂亮的，身材好的女孩，只要她们喜欢钱，我们就可以进行诱惑，最后她们那些不就心甘情愿了吗？只要她们心甘情愿，她们能开始挣这份钱，她们就会拖人加入。” 杜大用听着也是有些目瞪口呆的。 第105章 半夜画像 杜大用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一个走向。 可是这张庄翠丽的身份证怎么跑去郑双兰家的附近呢？ 难道郑双兰也是参与了这些事情？ “黄家俊，你先平静一下情绪。从头说说你和蔡琪瑶之间的事情。你说的越详细，我们抓住凶手也就越快，我相信你也知道，蔡琪瑶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自杀的，如果要是自杀，那么一定是别人用她的儿女对她进行了威胁。” “而你同样有一儿一女，目前还都在上大学，如果你还是考虑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警察哪怕是万能的，也不可能24小时盯着你儿子姑娘的，不说儿女，还有父母呢！” 黄家俊听完以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杜大用心里想着，这把应该可以掏点实话出来了。 黄家俊哭了有两三分钟以后，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警官，二疯子就是其中一个来威胁我们的，但是他们来这里的是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当天晚上没有来，他们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儿子姑娘在哪里读书，同样知道左大龙家在哪里，还有左大龙儿子在哪里上班，他们说他们不一定会用枪打死，但是可以拿车子撞死，可以推到河里淹死，会让他们染上艾滋病，我们怎么办？报警又不敢报警，又不能莫名其妙就告诉孩子让他们躲躲，那不用那些人出现，我儿子和姑娘就得废了。” “那个人的长相记得吗？我现在就可以按照你看到的样子给大致复原出来，只要你好好描述，仔细描述，我有八成把握，明天就可以把这个人翻出来。” “我见过，能记得他的样子，警官，你赶紧找人画，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啊……” 黄家俊这会儿非常急躁，情绪相当不稳定。 “黄家俊，冷静，就你这样，不一定能够准备描述出来。” “那你给两支烟给我抽一下，我冷静一下，谢谢，麻烦你了警官。” 杜大用知道蔡琪瑶自杀的消息对黄家俊的影响太大了。 不过这会儿只能半夜打搅何师傅了。 杜大用先是拨打了电话，响了一会儿，就听到何师傅有些懵懵的声音。 “杜局，几点了？” “何师傅，打扰你休息了，我这边要马上画一个犯罪嫌疑人出来。” “啊？！杜局？真的是杜局？我以为我在做梦呢！我昨天忙到十一点多，帮着省厅赶一幅画像，忙了二十二个小时，刚睡没一会儿。刚刚还做梦梦到杜局了，我以为你给我打电话在。” 何师傅说到这里，憨厚的笑了起来。 “何师傅，只能让你再熬熬了，时间紧，任务重，打开电脑，连上工作群，咱们马上就要开始。” “没事，我老婆也让我赶紧起来了，她马上去准备浓茶，香烟和巧克力。” “替我谢谢秦大姐！” “我家那位一直要感谢你，她现在在齐宁市局里面，还当了一个保洁主管，不说了，不说了，我马上干活，杜局，再见。”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眼睛有些酸，本来在彩云的一对苦命鸳鸯，现在能这样，他心里很满意。 都没有三分钟，杜大用就在视频里看到了这对夫妻。 “杜局长好！老何做梦梦见你好几回，昨天刚刚睡了没一会儿，我听着是电话响，他还以为又在做梦！” 秦大姐笑呵呵的和杜大用打着招呼。 “秦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杜局长，可不兴这样说，老何，你赶紧干活，水开了，我去给你泡茶。” 秦姐说着就跑了。 “杜局，我趁着开机洗了把脸，现在精神着，咱们开始。” 杜大用立即就把笔记本电脑拿到了黄家俊的面前。 “黄家俊，给你找了东鲁省厅首席画像师，你只要描述的准确，就能给你还原出来。” “谢谢警官，我肯定认真描述，一定的！” 黄家俊这会儿比何师傅还精神。 何师傅这会儿已经开始询问起来。 杜大用看着何师傅现在娴熟的询问技巧，真的是非常欣慰。 趁着这功夫，杜大用赶紧出了审讯室，找到柏队说道。 “还有一名犯罪嫌疑人，你们中队可不可以明天在几个路口设卡拦一下？画像最多两个小时就可以出来。” “可以！目前在那个仓库的战士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那里，对附近的高处也进行了搜索，现在他们已经把车辆隐藏了起来，就是担心还有其他人趁着夜里三四点过去，如果那会儿再没人过去试探，那就先设卡堵一下了！” “那个受伤的呢？现在在哪里？” 杜大用赶紧打听了一句。 第106章 夜间思考 柏队听完杜大用的问话，立即打出去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说了几句以后就挂了电话。 “杜队，人在我们武警医院，现在人没事，只是小腿迎面骨给打断了，犯罪嫌疑人在送达的时候只是痛昏迷了，这会儿正在手术中，我已经加派了四名战士过去，一个班三名战士，四个小时一个岗，绝对不会让犯罪嫌疑人出任何问题的。最后医生说，等到能够接受讯问，最起码还要八个小时左右。”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又说了感谢。 “柏队，抽烟吗？” “谢谢杜队，我不会。” “那是好事，我先出去抽个烟，假如里面好了，让我的通讯员来外面找我。” “行，杜队！不过这儿有专门抽烟的休息室，杜队要不去那里抽一下，现在这天气，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谢谢，没事的！冻一冻脑子也会动一动。” 杜大用拿出香烟点了以后，径直出了办公楼的门。 川省二月的天气还是有一些冷的，杜大用出去以后，紧了紧身上的绿棉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深吸了一口烟，徐徐吐了出去。 案件走向的变化，让杜大用现在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他的下一步该如何，已经在鸥山潜下去的肯定一个都不能动，那么能来到这里的，也就没几个了，而且潜下去的人也是需要支援的，还得是熟手，那么基本是一个都来不了了。 不说闵省那边，就是现在川省这边也是大问题，犯罪嫌疑人突然自杀，那说明肯定有内鬼存在，不说这个内鬼一定有多大的权力，而是稍微走漏一点儿消息，就能让一些背后的人浮想翩翩，那些人为了自保，甚至想着将他和董则都给杀了，说明这里面牵涉到的金钱也好，还是权力也好，都不会少的。 能让整个卖银集团化，说明这个团伙的腐蚀能力肯定不会太小，而且腐蚀范围也不会小。 现在杜大用最着急的就是，庄青玉会不会在这里就已经涉案。 对于杜大用来说，他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庄翠丽已经死亡，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亡。 傅诚和陈局找了一天下来，根本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现在只能指望消耗一些时间，再把这条沿途之路走的细致一些，毕竟已经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从目前已知的来看，临随市今天夜里的一些从事非法性交易的场所肯定已经关闭，相关从业人员肯定也已经撤离。 这个都不用杜大用用脑子过就能判断出来的，哪怕今天再去扫肯定还能扫到，但是以前听着邪乎的地方，这阵子一定都会是异常正规的，能扫到的应该都是一些自恃有些小关系的，或者是那种愣头青，单干户。 而且这种犯罪还只能和毒品一样，抓现场才能算是证据，甚至有时候比毒品还难固定证据。 如果在审讯的时候，一再咬定就是个人行为，处罚力度也不会太大，最多也就是半年一年的，这还是部里的行动，如果不是部里的行动，一般也就是行拘十五天，罚款结束。 只不过会对组织者和容留者处罚的厉害一些，可是只要不涉及到墙坚，胁迫，故意伤害，杀人等违法犯罪，一般规模下，也就五年刑期到顶，除非是特大级别，会十年到无期徒刑。 可是杜大用在黄家俊那里听到了抹除两个字，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存在着胁迫，伤害甚至是故意杀人等罪行。 唯一现在让杜大用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庄翠丽的身份证掉在了郑双兰的家门口，而恰巧郑双兰婆媳二人很快就被杀害，这里面到底是如何的契机，杜大用这会儿确实有些理不清。 而且实施犯罪的犯罪嫌疑人还是一个杀人的高手。 那么在二疯子这里，又会对不上这个逻辑，因为有枪。这就说明这个已经被击毙的二疯子就不是一个杀人高手，只能说他是亡命之徒。 那么和二疯子一起的那个人呢？ 杜大用早早布下口袋就是为了防止这个人逃窜，可是会不会这个人根本不会顾及二疯子就已经逃离？ 杜大用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 左大龙可以死，二疯子在那个人眼里，有枪应该是可以自保的，从被击毙的状况来看，二疯子是没有认为杜大用会跨省带着枪来侦查的，那就说明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有认识的警察，可能从警察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惯例，只不过没有想到杜大用是有特别持枪证的。 第107章 画像完成 杜大用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接着就点了起来。 不过站着有些凉，杜大用还是在武警中队的院子里转起了圈。 刚走几步，柏队拿着一个热水袋走了出来。 “杜队，拿着暖暖手，知道您在思考，刚去审讯室一趟，估计还有会儿，所以就给您准备了这个。” “谢谢柏队，确实在思考一些问题，不妨碍你们执勤战士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给您送个热水袋，凉了以后叫我一声，我再给您换一下水。” “谢谢，我再转一会儿，你先去忙吧！” 柏队敬了个礼就赶紧跑了。 杜大用不是不想和别人唠一会儿，可是刚刚想着那些问题确实让他有些烦躁，心情也不是很好。 杜大用继续开始把思路理了起来。 “如果杀害郑双兰婆媳的犯罪嫌疑人，原来就是这里的人，那会不会是庄青玉拿到了什么东西跑了？可是看黄家俊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那个时间点丢失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底问题在哪儿呢？” 杜大用这会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枪是一把失枪，而且还是杀害了民警得来的一把枪，枪里没有一颗子弹是原装子弹，案件发生在87年，难道那会儿郑双兰就已经来过这里？毕竟她丈夫就是在86年死的。难道是郑双兰看到了谁是凶手？这不太可能！” 杜大用一边踱着步，一边和自己说着笑着起来。 “杜大用，这种跨度几千公里的案件，还是在十几年前，别把现在的状态带入，这会给自己增加麻烦。现在有几个关键点，第一，郑双兰那会被杀害，可能是凶手故布疑阵。第二，那里只有庄翠丽的身份证，却不一定是庄翠丽本人，且庄翠丽和庄青玉现在并不能确定已经死亡。第三，杀害郑双兰的人应该采过茶，或者其他行业需要这样的手势，否则就算能够布置现场，也不会如此娴熟。第四，要查一下，左大龙或者黄家俊这里是否有过闵省女孩来过这里打工。第五，尽快弄清楚这个二疯子的真实底细。” 杜大用嘴里叽里咕噜的和自己说的没停。 说到这里以后，杜大用长长叹了一口气，直接又回到了办公楼里面。 放下热水袋，杜大用直接去了审讯室。 看到黄家俊还在和何师傅仔细说着，杜大用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他把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些，一下写了十来条，并且归置好了顺序，这才开始梳理川省这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忙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就听到黄家俊激动的喊道。 “就是这样的！没错，就是他，太像了！” 杜大用这才走了过去，看了一下何师傅已经画好的图像。 “黄家俊，这个人看起来岁数好像不小了啊？” “警官，有四十四五岁，身高在一米七几，我估计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擦边。” “他说话是哪儿人？” “普通话！肯定不是我们川省这边的，如果就算是的，肯定也不是从小在川省长大的，这个我可以肯定。” “这个人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我现在看着这张图像，感觉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啊！” “警官，他那一哈哈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有些描述不出来，就是那种随意一瞥的时候，让人感觉有些害怕，有那种寒光闪闪的意思。” “手腕，手背，颈部有没有什么纹身之类的？” “没有！如果不是和二疯子在一起，我要是马路上碰见这样的，我根本不会在意他，看起来更像个棒棒一样。”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个人穿着根本不是非常讲究的人？有没有看到他走路的形态？” “警官，穿衣一点儿也不讲究，一件普通的打工迷彩服，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就是看起有些脏。” “手部皮肤有没有注意到？是一双经常干活的手，还是看上去不像干活的手？” “像干活的手！没有那么白净，而且手背的青筋也是粗的很，走路嘛，没得啥子特征，不过看上去有些中规中矩那种。” “头发看着是这样的吗？有没有摸头的习惯？” 杜大用指了指何师傅画出来的图像，又拿着自己的手做了从耳边划过的姿势问道。 “有，警官，你啷个晓得了？” “你不用知道这些！” 杜大用这会儿怎么可能和黄家俊在这里扯这些东西的。 第108章 继续审讯 在杜大用认为，一个四十四五岁的中年男性，身上衣服邋遢，手部有明显的劳作痕迹，不管是运动还是真的劳动形成，他的头发都不会那般整齐划一的，如果还是整齐划一的，那十有九成就是戴了假发。 那么这个犯罪嫌疑人应该不是发量稀少就是头发颜色已经是灰白色，所以用假发来遮挡他最容易让别人注意的点。 而这种不是人应该还不是经常戴假发的那种人，杜大用刚刚用的手势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 已经习惯戴假发的人，是很少用这样的手势，哪怕就是用，也不会很频繁。 但是这种大冷天还不经常戴假发的人，只要有微风经过，就会怀疑他的假发掉落，从而会在佩戴过程中经常采取这样的手势，就是为了确定他的假发还是正常佩戴的。 “何师傅，加个班，把这名犯罪嫌疑人的发量变少来一幅，头发灰白来一幅，还有最适合他脸型的假发也要来一幅。” “可以的！这个我在电脑上修改就可以了，杜局，那我先把这个画像扫描上去。” 何师傅说完，杜大用都愣了一下。 “何师傅，你现在电脑已经玩的这么溜了吗？” “杜局，周如龙教我的，我教他画像，他教我用画图软件，我这个半瓢水目前还不行，不过还算学的快，就像周如龙说的那样，我们相互学习，相互前进！” “哎呀，不说了，杜局，我马上弄好了给你发过去，我让周如龙再给我润润色，这个活，目前我还不怎么精通。” 何师傅说着说着就把视频关了。 杜大用有些不知道说啥的笑了笑。 “警官，这个人能不能抓住？我把我姑娘和儿子的上学地址告诉你们，麻烦你们派人保护一下。” “川省省厅已经在布置了，这个不用你来操心。你现在能不能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了？黄家俊，我和你说一下，别让我不高兴，案子破不掉，不可能有警察这么24小时帮着你守护你儿女的，这个大前提，你仔细想想。” “我现在问你，蔡琪瑶平常和谁走动的最多？男的女的都要说出来。” “警官，男的我还真不知道，女的好像就一个来往的多一些，警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哪个男的和她不清不楚的，我怕我自己膈应。虽然我和蔡琪瑶有那种关系，可是我们并不是经常在一起的，她一般在临随市里比较多一些，要不就是都堰市和双喜市这两个地方。红社这里只是她偶尔来的地方，也就是来这里拿一下钱。” “什么钱？” “警官，这里也有桑拿和按摩房的啊，大的桑拿和按摩房她都有股份的，所以她一般一个月来一趟或者两趟，是把这里的小姐调换一下，让都堰下面的市里，县里那些小姐到这边来，这样就能保证这里小姐更换的频率很快，客人也就喜欢花钱在这里。” “和她来往比较密切的女人叫什么？住在哪里？” “住哪儿我知道，可是叫啥子，我也不晓得，外号晓得，那个晓得！” 黄家俊看着杜大用面色不善，赶紧补充了一下。 “外号叫喜妹儿！我也不晓得是喜欢的喜还是粗细的细，或者旁的啥子喜，我就叫她喜妹儿。住在福江园3栋802。” “你去住过？” “有时候，蔡琪瑶兴致来了，就会来个三人行，要不两个女的和我，要不两个男的和她，不过后一种我没体验过，蔡琪瑶说过一次，不过被我给拒绝了。” “董则，带人过去，只要这个女的在家，就给我带回来。” “好的，杜队！” “抓紧时间，快去快回，天亮之前，要去蔡五琨家里搜查。” 董则点点头，立马拿着大衣就出门了。 “黄家俊，说说那次和左大龙杀人的事情，别扯淡，现在再扯淡，你是拿着你孩子的命在开玩笑，你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你孩子还正是青春年华正当时。” 杜大用一句话就把黄家俊的情绪给拉了下来。 “警官，给支烟抽一哈吧！” 杜大用立马让看守的战士给黄家俊递了一支烟过去。 “警官，那两个女娃儿不听话，当年来到我的店里头，是看到我派人贴出去的招工广告过来的，就是贴在都堰火车站旁边的广告！” “到底在你的店里还是在左大龙的店里？” “我的店里！这个不会再和你讲假话了。” 黄家俊一边说着，一边捏着香烟过滤嘴低头抽了一口。 第109章 饭店过往 “当时两个女孩过来，长得好看，而且皮肤还白的很，我就觉得这两个只要好好诱惑一哈，就可以送给蔡琪瑶了。” “于是我就叫了左大龙过来我的店里头，他就是冒充那种舍得花钱老板的，没想到那两个女娃儿是真的能喝，两个女娃儿喝了二斤半沱江大曲还没得事，左大龙以为她们已经喝多了，就开始上手了，说是只要给他摸一摸，他就会给钱。” “可是没想到，两个女娃儿直接拿起酒瓶就把左大龙给捶了，破是没破，可是两个大鼓包是砸起了。” “左大龙那会儿酒也喝多了，直接就给两个女娃儿砸翻了，我赶紧出来打了圆场，还给两个女娃一人发了二十块钱，让她们先去休息去了。” “直到第二天，蔡琪瑶给我送来了软筋散，反正我也不晓得那个东东她是哪儿来的，不过那个玩意儿，只要掺了酒喝，要不到一哈就会手脚无力。” “第二天晚上，我对两个女孩说，昨天那个老板今天准备赔礼道歉，还是要去让她们两个去陪一顿酒，每个人给二十，两个女娃儿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去了楼上的包厢。” “这上去了，就肯定中招了，左大龙就把昨天那个砸他最狠的给那个了，那个女娃儿那会儿就是说了五个字，我要杀了你，我那会儿看着左大龙那样，我也就把另外一个女孩给那个了，结果那个女娃儿还有力气抓我，而且那个眼神看着让我确实害怕，于是我一边那个就一边掐着她的脖子，最后事情还没做完，那个女娃儿就没了。” “当时我汗都吓了出来，左大龙那会儿也已经弄完了，就问我咋办？我说那就一起送她们上路，如果那个女娃儿当时说几句软话，也许还不得弄死，可是那个女娃说，只要她跑起，就一定要找我们算账，我告诉左大龙，我说我已经杀了一个，这个必须她来杀，左大龙不愿意，可是那个女娃儿好像那会儿有了力气一般，直接就冲着左大龙的眼睛戳了过来，这一戳，我这边拦了下来，左大龙也就掐住了女娃儿的脖子，没得一会儿，两个女娃儿都死了。” “那会儿第一次杀人嘛，心里头害怕的不得行，抽烟都是手抖的，那会儿已经完全忘了，我是约了蔡琪瑶过来看两个女娃的，结果我俩还没来得及处理尸体，就让蔡琪瑶晓得了。” “蔡琪瑶让我们两个写了经过，她就不报案，还给我们两个指定了地方把人埋了，反正那时候，蔡琪瑶说啥子我和左大龙就做啥子。” “那阵子我和左大龙整整休息了将近十天，才算好转过来。” “庄翠丽和庄青玉认不认识？” “认得！那是左大龙饭店的台柱子，不过两个女娃都是和仁镇那边山里的，我们不会吃窝边草的，左大龙对那两个女娃儿还是很不错的。” 杜大用听到这里，脑子又开始转了起来。 综合黄家俊所述，当年的庄翠丽和庄青玉应该是没有被如何如何，可是为什么就突然跑了。 “左大龙摩托车排气管的事情是左大龙告诉你的？” “警官，确实是左大龙告诉我的，他也不晓得两个女娃为啥子突然就跑了，我还问了左大龙有没有起了坏心思，所以惊了人家女娃儿，可是左大龙说根本没有，就是突然还了他的摩托车，借了六百块钱，就无影无踪了。” “那你们当时有没有听说发生过什么车祸之类的事情？” 黄家俊摇了摇头立马就否定了。 “当时左大龙是不是在店里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两个女孩发现了？” “警官，那不可能！两个女娃又不是不晓得左大龙和那些做那些事的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人家女娃儿是出来挣钱的，但是她们两个没有做那个事情，还挺懂规矩的，也没有坏事。” “那你的店里面有没有谁和那两个女孩走的比较近？或者是蔡琪瑶那里的女孩。” “我店里是进出人最快的一个店，蔡琪瑶那里根本不可能，她那里都是要培养的女娃儿，当年那个泡澡的池子下面是一个过去挖的防空洞，当初那里填埋的时候，蔡琪瑶是把那个防空洞留了下来的，她自己培养的女娃儿就是在那个里面培养的，我和左大龙问过，不过她根本不告诉我们。” “我们确实不晓得她那些女娃儿是哪里来的，反正个个都是身材好的很，而且面相也好，还要练习啥子模特步的，反正蔡琪瑶在那些女孩身上花的钱也不会少。” 黄家俊把香烟抽完以后，看了看杜大用。 第110章 无效审讯 杜大用对那里的地理情况一点儿也不了解，所以黄家俊说了半天，杜大用脑海里还没有形成具体的一个概念。 “那个防空洞现在已经填了吗？” “早就填了，填了大概快十年时间了。” “黄家俊，你的意思就是你们饭店是在95或者96年结束的？” “警官，是这样的，96年年初全部歇业，红社政府要弄什么防山体滑坡的工程，所以只能全部停掉。” “那你们后来招聘女孩哪里去招聘呢？” “警官，你觉得后来还用招聘吗？就那些挣着钱带回家建房子的，开着小车的，就是自动的广告，警官，人的羞耻心和金钱之间只隔了两个词，虚荣和懒惰。有的女孩做几年身体吃不住了，她又想在这个道路上去挣钱，她自然就会自己想办法，最终还是要和蔡琪瑶或者我和左大龙打交道，因为我们能提供场所和安全，她们自己要是想挣这个钱，那就只能开个小的洗头房，按摩房之类的。” “就算片区派出所能搞定，治安大队呢？巡防大队呢？扫黄管理办公室呢？能开小店的基本都是夫妻档或者男女朋友档，而且也是开在城郊结合的地方，对整个热闹地区的影响并不大，让他们吃点残羹剩饭，他们也不会自己被抓了以后胡乱举报，到时候找人收拾他们的成本会更大。” “如果蔡琪瑶接了电话就能自杀，你觉得什么人可以做到这样，只是你以为的，我们暂且不讨论你是否知道蔡琪瑶那里的。” 杜大用这会儿才给黄家俊继续点了一支烟。 “警官，至少我认为没有，就算和二疯子一起来的人我觉得他都做不到，蔡琪瑶这个女的，性格还是非常强势的，如果想让她接到一个电话就去自杀，至少在我认为我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那我们再谈谈蔡五琨，你对蔡五琨什么印象？” “我对蔡五琨什么印象？警官，没啥印象，蔡五琨和我们打交道很少很少，他钻营的路子和我们不一样的，当年水泥煤炭都是紧俏物资，他做的就是那些生意，我也没在蔡琪瑶那里听到蔡五琨参与了我们这种生意，后来我还告诉蔡琪瑶，想让她帮着说说话，我想做点水泥的生意，可是被蔡琪瑶一口就给拒绝了，说我们不要和他哥的生意方面沾边。” “不过蔡五琨是个挺讲究江湖义气的人，有一次是左大龙的一个亲戚出了事情，还是在其他县里面，就是找的蔡五琨，蔡五琨一分钱没收，就把事情搞定了。” “蔡琪瑶在临随市里面有哪些娱乐场所是有股份的？” “两家桑拿，一家ktv，一家理疗服务中心，两个度假村。” “桑拿的名字是…………，反正我知道的就这六家，如果还有其他地方，那我就不知道了。都堰市还有个桑拿，叫天心洗浴，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这一家我能知道的原因，是蔡琪瑶当时去了香江，而当时从东北过来的一个小头目带了有十来个女孩过来，蔡琪瑶给我打电话，让我安排在那里的，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蔡琪瑶有没有涉毒？” 杜大用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那没有，肯定没有！我们几个知道那东西的厉害，也不敢碰那个东西，不是我和左大龙，那一次有那个事情，就是法律再怎么判，也判不了我们死刑的，至于我现在死不死已经没关系了，只要儿女能够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的家中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藏什么东西？警官，我怎么可能家里藏着东西，我一没有贩卖人口，也没有贩毒贩枪的，家里能藏什么？账本倒是有，不过也就是今年两个月的，家里还有一些钱，至于其他的钱早就送出去了，你们就是想追也追不回来的，那是我留给儿女的钱，做我们这一行，都留着一些后路的，房子可以没收，家里钱也可以没收，我老婆的黄金首饰什么都可以没收，但是我留下来的，那是外国律师到时候会找我儿女的，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也是追不到的。” “看来你还留了不少钱财下来了？” “警官，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就是把我打死了，这个钱我自己都拿不回来，只能等到我孩子三十岁以后，才能拿到。这些我都和警官说的实话，反正我觉得蔡琪瑶也好，左大龙也好，都应该和我的操作是一样的。” 黄家俊这会儿说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第111章 喜妹儿 杜大用这会儿也有种无力的感觉，因为他在黄家俊眼中看到了那种认真。 那就说明这些钱肯定是真的追不回来的。 杜大用暂时停止了对黄家俊的审讯，因为这会儿已经快要凌晨四点了。 他也需要让脑子暂时休息一下，马上一会儿还要把董则送走，刚刚他才想起来，今天董则还要去杭市拿纪要去，那么早晨的搜查只能带着傅诚和陈局去了，等到搜查结束，今天早晨还要询问和讯问很多人。 想到这里，杜大用立刻给董则打了电话。 “杜队，人已经找到，正在带过来，我今天还去不去杭市？” “赶紧回来，收拾一下，我马上让柏队安排车辆，把你送到都堰机场。” “杜队，那早晨的搜查怎么办？”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情，赶紧回来，回来以后赶紧就出发，你那个事情更加重要。” “是，杜队！”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刻给傅诚打去了电话。 等到前后说完，傅诚才开了口说道。 “杜队，你应该第一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啊？” “我不确定那时候是不是有人监视你们，出了事情以后，同样也有这方面的担心，正好你和陈局已经休息了一下，我马上派车去接你们！记住，出门多观察一下，发现可疑车辆，先把车辆和人扣下。” “知道了，我和陈局会在外面停车场附近转悠一下，发现有可疑人员会立马给扑了。” “行，就这样，车子最多半小时以后到，正好还有个女性关联人送来，我们一起过一下。” 杜大用挂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又去找了柏队，让他先安排两辆汽车，一辆送人去都堰机场，一辆去红社市局那里接人。 杜大用这边刚刚想闭目养神一番，就听到中队里面已经有车子进院了。 董则和三名武警战士，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杜大用看到这名女子年纪，心里还是有一些失望的，这个年纪的女人和蔡琪瑶应该是后期认识的，并不是蔡琪瑶在经营饭店的时候认识的。 等到董则刚准备敬礼的时候，杜大用直接就先开了口。 “准备一下，带好证件，电话，赶紧出发！十点多的飞机，这里去都堰机场还有些距离，宁可早到，不能迟到。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来这里，哪里都不准去，直到把东西交给我以后才能休息。” “知道了，师父放心，我肯定会把事情办妥。那我马上拿好东西就出发，师父在这里自己注意一些安全。” 杜大用笑着拍了拍董则的肩膀。 随即杜大用就去了柏队准备的临时询问室。 原来还想脑子暂时休息一下，目前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杜大用进去以后，看了看这名女子，确实长相挺不错的，都说川省出美女，这个传言目前看起来不假。 “你叫什么名字？年纪？籍贯？家庭情况？” “警官，我又没有犯罪，就莫名其妙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凭什么啊？” “凭你和蔡琪瑶认识，凭你和黄家俊关系不清不楚！我告诉你一下，我叫杜大用，来自于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如果你拒不配合警方的询问，一旦查实你有问题，你会面临多一项妨碍公务罪名的指控。” 杜大用说完，这个女人脸色有些惊慌的问道。 “琪瑶姐怎么了？” “喜妹儿，我再和你重复一下，现在是你正在依法接受公安机关询问。你的姓名，年龄，居住地址，籍贯，家庭情况，请你先一一做出回答。” “警官，我叫李喜梅，欢喜的喜，梅花的梅，木子李！” “我是74年出生，今年32岁，未婚，住址就是你们抓我的地方，福江园，老家是川省梅山人，家里有父母，一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已经成家了。”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进行查阅。 直到李喜梅的照片跳了出来，杜大用仔细看了一下，和眼前的李喜梅差距不大，这才问道。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籍贯地址也详细报一下，哥哥叫什么，妹妹叫什么都说一遍。” 很快李喜梅把所有问的统统回答了一遍，杜大用一项一项对照，最后可以确定此人就是李喜梅。 “李喜梅，你和蔡琪瑶什么时候认识的？通过什么人或者什么渠道认识的？” 杜大用根本没时间先等傅诚他们到来，而是立即展开了询问，毕竟现在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不够用的。 第112章 喜妹儿(2) 李喜梅看着杜大用有些阴沉的面色，神色更加的慌张。 “警官，我能不能抽支烟？” 杜大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李喜梅自己拿出一包细支香烟，先是拿出一支，接着又拿出一支递给了杜大用。 “警官，打火机给那个警官没收了。” 杜大用这才拿出打火机帮着李喜梅点上了。 “警官，琪瑶……” “李喜梅，你是想换个地方我和你谈话吗？” “不是，不是！警官，我和琪瑶姐认识时间挺长了，是90年就认识了。” 杜大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一下跳跃起来了。 “警官，我是16岁就从家里出来打工了，原本是要去都堰市打工的，后来下了汽车以后，就看到汽车站那里有招工广告，我一看工资给一百起，还包吃喝住，还有奖金，就赶紧找了车站附近的电话给那个电话打了过去，当时接电话的就是琪瑶姐。” “琪瑶姐让我去客车总站旁边一家叫莲花旅社的先住下，住宿费我不用管，吃喝我也不用管，她说三天以后会去车站那里接我。” “我后来就在车站那里找了那家莲花旅社住了下来，老板听说我是等琪瑶姐的，非常客气，房间也是干干净净的，吃喝方面都不错，晚上老板还会给一包方便面，说是夜里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那时候确实被琪瑶姐给感动了，就因为一包方便面，那会儿没吃过那东西，是真的好吃，我在那儿住了三天，吃了八包方便面，这还是老板让我吃点儿米饭和菜，要不然那会儿我天天吃那个我都没意见。” 杜大用也能感受到李喜梅说的那种真实感受。 因为他也同样如此过，他第一次吃方便面的时候，同样觉得那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这也是本作者的感受，我那会儿第一次吃方便面的时候，是红烧牛肉面，我就觉得那个面条好吃的不行，但是现在看到都头疼。） “琪瑶姐，来接我的时候，那衣服穿的我都看呆了！真丝衬衫，走路都感觉那衣服就像波浪一样。而且琪瑶姐还特别的客气，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问了我很多家里的事情，我那会儿一股脑的就全部告诉了她，就连我什么时候第一次来大姨妈我都说了。” “虽然后来的日子过得有些荒唐，也有些没有廉耻，可是琪瑶姐一直待我不错，今天白天她还给我打了电话，不过是用公用电话打的，我后来才知道她去了深市。” “蔡琪瑶打电话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啊！就说她要出去散散心，让我这阵子不要打电话给她，等她回来的时候，她会来找我的，还让我暂时不要去都堰和双喜，一定要等她回来以后再去。” “我那会儿还睡觉在，反正听了这些我就都答应了下来。” “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杜大用盯着李喜梅严肃的问道。 “警官，这个真的没有，我当时确实在睡觉，我这个人是典型的夜猫子，到了晚上就精神，就是今天晚上还是我提前回来的，要不然肯定到早晨四五点夜宵摊子都收了我才会回去的。”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小姐妹来我这边过夜的，结果门一打开，就是那个小警察，还有三个人冲了进去，跟着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我里面连小衣都没有穿。” “这是不是你的电话？” 杜大用从拿出一个物证袋，里面一部簇新的新款诺基亚手机。 “这是那个小警察拿走的，当时因为这个他还打了我的手。” “你不动手拿回，他是不会打你手的。” “李喜梅，有没有qq号？” “有！” “那你把qq号和密码说出来，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情，而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杜大用一边看着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一边和李喜梅说道。 “警官，q……” “别说不记得，如果你还这样不配合，我可以保证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如果你现在老实配合，可能还不会给你带去很严重的后果，我现在和你说这些话，是在点醒你，不要想着做错什么可以逃避掉，你觉得公安部盯着的案子，能让你轻易就漏了？” 李喜梅这会儿是一脸的苦涩之色。 “我要是你，这会儿肯定一点儿都不隐瞒，尽自己知道的，哪怕是涉罪的，都会交代的一清二楚，你说的越早，我们对于认定你是否积极坦白，是否积极配合警方是会给出字面报告的。” 杜大用还是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着。 第113章 喜妹儿(3) 李喜梅自己又拿出一支烟，让杜大用帮她点上了。 “这个信息是谁发给你的？我看你没有记录名字。” 杜大用指着一条内容为“宝贝，今天有没有空？”的消息问道。 “琪瑶姐老公！” 杜大用呵呵一声。 “你们还真的是好姐妹。” “蔡琪瑶知道吗？” 李喜梅摇了摇头。 “那他怎么认识你的？” “琪瑶姐大多数时候不在红社这里待着，有时候她老公那里有些应酬，琪瑶姐就让我带人过去帮着应酬一下，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在一起了。” “蔡琪瑶是知道装作不知道，还是故意设套给她老公钻的，这个你心里有没有数？” 李喜梅有些惊讶的看着杜大用。 这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杜队，我傅诚！” 杜大用让看守战士把门给打开了。 傅诚进来就轻轻摇了摇头。 杜大用立马知道他们没有发现监视的人。 “坐吧！我正在询问中，材料你看一下，看完以后，考虑一下，现在我继续询问。” 傅诚和陈局马上接过杜大用递过来的材料开始看了起来。 “蔡琪瑶离婚以后，自己有没有住处？我说的是你知道的每个地方，比如这里，临随，都堰，双喜这些地方。” “警官，琪瑶姐在双喜的住处我知道，都堰她住的地方我不知道，临随那里她一般只住酒店，在龙腾饭店，她有个长包的房间。” “她在双喜的南城区岸山亭院有个别墅，是12号别墅，在红社这里，是在公园雅筑有个房子，是那种洋房，也在福江旁边，7号楼三层。” “蔡琪瑶离婚以后，不是经常回去住吗？” “谁说的？怎么可能！赵庆余根本就不碰琪瑶姐，因为有一次琪瑶姐在双喜和一个小男人发生关系以后，回去和赵庆余也做了那个事，结果那个小男人有脏病，连带着赵庆余也得了那个脏病，自从那次以后，赵庆余再也不和琪瑶姐睡了，不过琪瑶姐也无所谓的，反而治好了以后，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对她来说，和赵庆余之间她就像交作业一样，她无趣，赵庆余也就是发泄一下。” “陈局，先把这个赵庆余过一下，然后悄悄地把他请过来，请过来以后，对他的住宅进行搜查！这个得完全靠你了，到了早晨以后，省厅才会来人，到时候才能给我们支援。” 陈局把手中的资料交给傅诚，吐了一口气，点着头，就直接出了询问室。 陈局出了门以后，就笑了起来，他是真的佩服杜大用的细心。 前面他的走访无疑是失败的，现在杜大用直接把这些事交给他，就是让他重新可以来过，挽回他在案件前期的失分行为，虽然有着方言上的问题，可是行家一看就知道，他的询问经验还是差了很多很多，现在从现场搜查方面来弥补，这完全就是可以契合他了，毕竟他以前也是个现勘能力不错的警察。 “李喜梅，你和赵庆余之间什么时候有关系的？这个关系是否一直维持到现在？” “01年，一直维持到现在，不过赵庆余从来不在我那里过夜，都是让我去上春山庄，他在那里有个常用的房间。” “李喜梅，你在蔡琪瑶的饭店里面是做什么的？那个鸿燕饭店。” 杜大用突然就把问题给换了。 李喜梅也没有想到杜大用会这么突然的换了问题，一下脸色就白了起来，接着就是通红通红。 “李喜梅，不要隐瞒，现在黄家俊在这里，左大龙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情况，你说出来是最好的，如果你不说，那么你前面老老实实说的，基本就会作废。” 杜大用语气非常平静的朝着李喜梅说道。 李喜梅这会儿把头低了下去，接着又开始拿香烟了。 杜大用直接把打火机点着以后伸了过去。 李喜梅赶紧点了火，不过杜大用这会儿看着李喜梅的手都在抖着。 杜大用这会儿没有去催促李喜梅，而是掏出香烟，扔了一支给傅诚，自己也给点上了。（别再说小说里抽烟多了，某朋友当年办案，每天两包烟起步。） 询问室里面这会儿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有傅诚如无其事的正在翻看着材料，仿佛询问室里面没有其他人存在一般。 “李喜梅，想好了才说，别说半天还想绕着弯说，那就没意思了，也别等到别人都把你说了，你还在这里兜圈子，那也没意思！” 杜大用再次提醒了一次李喜梅。 第114章 喜妹儿(4) 李喜梅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连着抽了三支烟，整个询问室里面已经是烟雾缭绕的。 傅诚这时候才拿着材料去把窗户打了开来，一阵凉风迅速从窗户涌了进来。 李喜梅回头看了看窗外，最后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然后狠狠踩灭以后开了口。 “我是帮着琪瑶姐训练女孩的，我学跳舞有些天赋，而且在那方面有不错的天赋。” “90年的时候，琪瑶姐把我接到了那个防空洞里面，就是让我看跳舞的录像，是那种古典舞，让我跟着学，只要学的好，她就给我钱。” “那会儿有方便面吃，还有其他零食，还有家乡的炒菜，还有漂亮的衣服，鞋子，每天琪瑶姐都说我有进步，每天都给我二十块钱，我连着跳了四十天，琪瑶姐最后给了我一千块钱。” “90年，一千八百块钱，警官，那对我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我从小到大，十块钱都没见过几次，我们家就是那种山里的小户人家，我父母也就能在山里弄点菌子，种一些果树可以弄点钱，家里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十块钱，大多数都是毛票和块票，五块的还能见见，十块的非常少。”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家里那会儿的穷困，这样说吧，我妹妹在90年的时候，连一双白球鞋家里都没钱买，我们三个孩子上学，计划生育罚了款，学费都交不起，我哥哪怕是家里独子，也就上到初中，家里是真的没钱让他读下去了，我就是上到初三上学期，因为没钱交学费，只能回家，我妹妹是到了九岁才去读的一年级，是九周岁。” “我哥当年十八岁，而我家里住的还是泥巴攀着竹子建的房子，我那时候只能在家里帮着父母去弄果树，还挣不上钱，可是村子里有女孩已经往家里寄钱了，虽然不多，可是总归是有一百二百的，那会儿我出去打工的心思就已经像是要破壳而出的小鸟一样，可是连个路费都没有。” “警官，是真的连路费都没有，我还是听人家说，有人要收那个编制的蝈蝈笼子，编一个给五分钱，我那会儿就在家里没日没夜的去编，每天我能编四十个，那时候觉得自己每天能挣到两块钱，甚至都不用出去打工了！” “于是我足足从春天一直编到夏天，整整四个月，我编了三千九百个蝈蝈笼子，可是最后是一分钱一个收的，等于我四个月挣了三十九块钱。” 李喜梅说到这里，眼睛里都是嘲笑自己的样子。 “我给家里留了二十块，自己带了十九块钱，我是准备跟着村里的女孩一起出去的，可是人家不带我，后来我才知道，人家是怕我抢了她的工作。” “十九块钱，我用了三块钱以后，我最后下定决心哪怕自己一个人出去打工，也要出去！” “于是我带着两块裹胸布，两条裤衩，一件我爸那个背心改的套头衫，一件是我妈用家里的棉被盖面改的衬衫，就一条蓝布老布裤子，一双布单鞋出来的。” “从山里出来，到了县城，再到市里，再到都堰那里，我就剩三块七毛四分钱了。” “刚刚我说方便面好吃，警官可以理解了吧？” 杜大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杜大用还随手拿出一支烟给李喜梅递了过去。 然后又帮着她点着了。 “当时的一千八百块，警官可能不知道，当天晚上睡觉我都不敢睡，把那些钱数了又数，数了又数，我怕我是在做梦。” “给完钱的第二天，琪瑶姐来让我学形体，什么下腰，一字马，吊环都要学，说是学好了可以再给我一千五！” “我那个年纪那会儿练习那个是真的疼，可是为了一千五，我拼命忍着，琪瑶姐给的药膏，我用的飞快。” “这样又过了一个半月，我已经能够按照要求去做了。” “琪瑶姐检查了以后，一点儿没有食言，真的给了一千五。” “那天晚上琪瑶姐留在我那里，给我看那些不穿衣服的录像，而且告诉我哪里会这样那样的，我当时确实很害羞。” “可是琪瑶姐告诉我，如果让我去陪一个男人，还要把我的第一次交给那个男人，我会得到四千七百块钱，加上我以前的三千三，我可以有八千块，如果我不愿意，就让我拿着那三千三离开那里，就当做我和她从来没有认识过。” “警官，我那会儿觉得琪瑶姐对我有大恩，而且琪瑶姐说话算话，以后还会把我当成妹妹来看，还会帮着我找到一个不计较这些的男朋友，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李喜梅就连这会儿说这些话，眼神里好像都没有任何后悔之色。 第115章 喜妹儿(5) 站在杜大用的角度，杜大用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去评判当时的那个李喜梅。 就是一些家庭条件优渥的女孩，也不一定会在这样条件下扭头就走。 杜大用只是认为，这是蔡琪瑶更多的利用了这个李喜梅的人心，这才是蔡琪瑶最高级的地方。 一个几乎身无分文的女孩，蔡琪瑶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把她慢慢培养出来，虽然不是去干什么好事，但是对于那会儿的李喜梅来说，迫切解决家里的贫困，应该就是她当时最大的梦想。 “警官，那时候的八千块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哥可以娶媳妇，我妹可以继续读书，我家里可以修房子，而我只要陪一个男人睡一觉，我那会儿就算嫁人，能收到八千的彩礼吗？那会儿我们村里收彩礼最多的一户人家，也不过三千块，那还是她爹是村长，还是县城里面的男孩娶回家的。” “所以我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了！只不过没想到那个男人对我还挺好的，琪瑶姐教我的一些本事我都没有用上，我还记得，那个男人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最后我走的时候，还给了五百块钱，五十张十块的，放在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回去以后，我交给琪瑶姐的时候，琪瑶姐没有要，而且又给了我四千七。” “第二天我是去跳舞的，一把纸伞，一身旗袍，红色的布鞋，头发还是特意做的，晚上跳完以后，我就被用小车送去了都堰那边，去陪一个老头，连着陪了三天，琪瑶姐回来给我结了三千块。” “我第二天特意和琪瑶姐请了假，去县城里面办了一张存折，一万一千块钱，我一分钱都没有留下。” “从这次过后，琪瑶姐就让我开始培养新人，反正我之前做过的训练，她们都得要会，然后每个月琪瑶姐会给我安排一个客人，都是给价很高的客人，而且我培训的新人只要出去应酬了，我都是有提成的，那会儿一个月下来，怎么也得有五六千的收入。” 杜大用听着不由撇了撇嘴，他这会儿工资还没有五六千一个月，连汤带水不过四千多。 “李喜梅，我给你看两张照片，你辨认一下。” 杜大用把庄翠丽和庄青玉的照片拿了出来。 “这是翠丽和青玉啊，原来左大龙饭店里面的台柱子。” 李喜梅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说出了这两个女孩的名字。 “你怎么认识她们俩的？” “我那会儿都要去左大龙和黄家俊饭店转转去的，所以漂亮的女孩我当然记得啊，黄家俊饭店里面的岳玉霞，王小妹，周家慧，都是大美女！当年左大龙饭店里面出了庄翠丽，庄青玉，还有两个，一个叫胡春香，一个叫张丽，也是不输翠丽和青玉的大美女。” “那蔡琪瑶里面的呢？” “警官，外面的我可以知道，但是鸿燕饭店培训的，我是一律只准叫号数，不准知道名字的，这是琪瑶姐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一旦我要是私自打听，琪瑶姐说她一定会和我翻脸的。” “那咱们今天就谈谈庄翠丽和庄青玉，你和她们相处过没有？” 杜大用压抑着兴奋，有些语气平淡的问道。 “庄翠丽没有，那个庄青玉相处过，她挣钱的欲望非常强烈，而那个庄翠丽好像无所谓一般，不过在当时我认为，还是可以诱惑上路的。” “那种女孩一旦破了身之后，往往也就更加的无所谓一些，目的反而就会冲着钱去了，总比现在那些养小白脸的要好一些吧，最后是人财两空。” “李喜梅，那咱们再谈谈这两个人怎么消失的？” 结果杜大用问完以后，李喜梅还一脸惊诧的看着杜大用说道。 “不是说好端端的就跑了吗？也不是消失啊！左大龙还借了六百给青玉的，为了这个左大龙还上门去要债了。” 杜大用听着就知道李喜梅应该也不清楚这两个人最后到底怎么了。 “庄青玉和你聊过天没有？” “聊过啊！她问了我哪儿的，我也没瞒着她。” “那你们当时在哪儿聊的天？” “二建旱冰场啊！那时候我也要去旱冰场找姑娘的。” “那会儿去旱冰场的姑娘很多很多，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其中两三个就是左大龙和黄家俊饭店里面的。那个岳玉霞是最早不干的，她是中介介绍过去的，结果中介要钱要的太多，还和黄家俊打过架，最后把岳玉霞领走了，后来岳玉霞也没留在中介继续让人家介绍，而是经常混在二建旱冰场。” 第116章 喜妹儿(6) 杜大用在笔记本上记录了岳玉霞三个字。 “庄青玉就问了一些挣钱的门路，我都是挑着好听的说的，就是跳跳舞，穿着一些有点儿稍微暴露的衣服台上走一走。庄青玉问的越多，我就知道她应该也很渴望金钱。” “那么庄青玉在旱冰场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男孩之类的？” “美女在哪儿不都有男人喜欢吗！那肯定有人追的。无论我刚刚说的那几个，都在旱冰场有人追，首先就是她们穿着就比一些姑娘要好一些，还能涂点口红胭脂的，头发也是天天要洗的，那肯定比那些完全一点不化妆的要抢手一些的。” “庄青玉呢？追的最厉害的你知道是谁吗？” 李喜梅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不知道，但是岳玉霞肯定知道。她那会儿不在饭店干了，天天都泡在旱冰场，不过她那个身子已经不值钱了。” 李喜梅说到这个岳玉霞脸上都露出了嫌弃之色。 “你现在仍然跟着蔡琪瑶在做事？” “警官，那可没有！我都多大年纪了，再说饭店早在95年下半年就开始准备歇业了，那会儿我手里也是有一些钱的，我拿了六万块钱在临随市里面开了一家卖手机的铺子，那会儿可是很正经的生意，我每次接触的客人都是有些底子的客人，就是道听途说，还是事后和我聊天，我也能知道干些什么了。” “在99年琪瑶姐离婚以后，我们才开始来往频繁起来，在这个之前，我和琪瑶姐没怎么联系，就是有时候琪瑶姐会让我拍一些录像，带着面具的那种，可不是那个事，就是跳舞录像，还有形体训练的录像，还有一些小日子录像上的动作解说。” “这个都是很稀少的，大概也就四五次左右，每次给五千。” “我现在还在临随有着两家卖手机的店，已经完全不靠那些过日子了。至于和琪瑶姐家老公，那是我给他之间心甘情愿的事情，反正我也没打算结婚什么的，如果他能让我怀了，我就生下来自己养，又不用他负责的，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怀上，我都怀疑他现在不能生了。” “那么和蔡琪瑶一起和黄家俊发生那种事情呢？” 杜大用有些不明白的问着。 “那是琪瑶姐要拿住黄家俊，有时候我们也会一起陪左大龙啊，那是琪瑶姐求我的，理由都是一样，但是对我来说，无所谓的！也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李喜梅，在你认为有什么人会一个电话打了，就会让蔡琪瑶自杀的？” 李喜梅听到杜大用这样一说，脸色都变白了。 “警官，琪瑶姐死了？琪瑶姐死了？警官，这是真的吗？” 李喜梅的表情一下就惊慌起来，非常急切的问着杜大用。 “李喜梅，我刚刚说的是个假设！” “警官，不对，不对，琪瑶姐说她在深市酒店住着，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琪瑶姐在深市是有自己房子的，她怎么可能自己家不住，跑去酒店住着？只不过当时我以为她要是在酒店和什么男人那个，而那个男人和她不熟，所以她没带回去。” 杜大用听完这个消息也是惊了一下。 “李喜梅，你确定蔡琪瑶在深市有自己的住宅？” “当然喽，我们前后脚买的，她买在富田区，我买在富罗区，她先买的，我后买的，她花了一百二十九万，我买的小了一些，花了九十七万。她的房子贵一些，是将近八千五一平买的，我的便宜一些，是七千八百块一平买的。04年过完年以后，我们前后脚买的，是琪瑶姐先买的，我听了以后，也过去买的，因为琪瑶姐说那里离着香江近一些，以后买东西会方便一些，我听着觉得有道理，就去买了一套。” “不过我的户口还没有迁过去的，还挂在老家那边的。” 李喜梅非常认真的朝着杜大用说着。 “手机店那么挣钱吗？” 杜大用不由疑惑的问了一句。 结果李喜梅有些愣神的看了看杜大用。 “警官，我两个手机店，周末生意好的情况下，一天净利润最少不低于一万五，你不晓得，我们川省男娃儿女娃儿无论在哪儿，排面必须要有，回屋头吃腌菜那是一码事儿，衣服，鞋子，手机，那必须是有一套可以走出去的，若是外面闯荡江湖的男娃儿，出去必须摩丝打起，皮鞋锃亮，衬衫必须掖在腰带里头，若是女娃儿，必须手机挂在胸前，无论高矮，也必须穿个松糕鞋。” 杜大用听着都觉得有些挺有意思的。 第117章 喜妹儿(7) 现在杜大用已经知道，蔡琪瑶在深市还不一定就是自杀，首先她在深市有住宅，就算歇脚要跑，也不会拿着身份证在酒店开房，那还不如躲在家里，没人知道最好。其次，从打电话到发现蔡琪瑶已经死亡，这中间是有时差的，那么蔡琪瑶极有可能是被人上门逼着自杀的，或者是被人蒙骗后自杀的。 不过杜大用现在只能去猜测，还不能完全肯定。 “那你知道蔡琪瑶在深市购买房子的小区叫什么吗？是用她自己的名字还是用其他的名字购买的？” 杜大用这个问题问完以后，李喜梅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喜梅，你们是不是都有一套假的身份？就是一个人两张真实有效的身份证？” 杜大用问完以后，李喜梅有些呆愣的看了看杜大用然后点头说道。 “琪瑶姐早就有了，她说她现在干的这行，可能保不齐哪天就会出事，所以她在黑省办了一个假身份，不过那是真的身份证，网上都可以查得到的。我的是在蒙省办得假身份，也是网上可以查到的。” “你都做正当生意了，你为什么还要办一张假的身份证？” “警官，琪瑶姐那种人那么聪明的，她说的肯定是没得错的，手机店也是她让我开的，我就算那时候听到那么多行当，最后还是问了琪瑶姐，琪瑶姐说开个手机店，还让我去临随开，连手续都是琪瑶姐帮着找人弄好的。” “你的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 “多兰琪琪格。” 杜大用听着牙花子都嘬了一下。 等到杜大用打出来以后，发现果然和李喜梅一模一样，只不过出生年月不一样，身份证号码也是不一样的。（这个是在13年以后，才渐渐淘汰下来的身份证，从12年的时候，公安部要求录入指纹以后才能办理新一代身份证。） “那蔡琪瑶呢？叫什么？” “曹桂兰！是黑省七河市的人。” 杜大用再次打了一遍。 这下杜大用看到了一些新鲜的东西。 这个曹桂兰可是过年之前刚刚换的往来港澳通行证，而且护照也是刚刚办了遗失补办的。 杜大用看完，就把电脑页面最小化，然后把傅诚叫了出来。 “傅诚，你也去机场，立即赶往深市，务必要查清蔡琪瑶在深市的真正死因，相关资料我马上发到你的邮箱里面，你路途之上查阅一下，收拾一下赶紧出发。” “那这里的弯道排查？” “那不用你操心，这是大事！现在咱们就是找不到这里面的关联点，一旦找到一个突破点，也许就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赶紧动身，深市市局我还有几个朋友，联系方式我都发给你，要是需要帮助，打电话给他们，就说是我请求的。” 傅诚听完，把手里的材料交给杜大用，敬了礼以后，直接去找柏队去了。 杜大用现在真的觉得在警力上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主要红社和临随的警察现在他真的不敢用，就怕里面藏着什么雷在里面。 “李喜梅，刚刚我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的！” “警官，能一个电话就让琪瑶姐自杀的？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哪一个有这么大本事。在我眼里，琪瑶姐认识的达官贵人很多的，而且琪瑶姐又不是什么抠抠索索的人，大方，有魅力，做事为他人着想还多，很少和别人起什么纠纷的，至少在我这里，我不认为谁有那么大能耐会一个电话就让琪瑶姐去自杀。” “李喜梅，按照你的意思，蔡琪瑶应该也是没什么仇人了？” “仇人？反正我没听琪瑶姐说过她有什么仇人，不过就算有，她也不会告诉我的，琪瑶姐，你不了解，她其实是不愿意给别人带去什么麻烦的一个女人，基本上能用钱解决的她都会用钱去解决了。” “李喜梅，蔡琪瑶有没有向闵省输送过女孩做那种事情？” 杜大用再次转换了问题。 “闵省？我不知道，反正南方肯定是有的，因为我去深市买房子的时候是和琪瑶姐一起去的，当时琪瑶姐就说，那会儿深市的生意已经不太好做了，她在南方换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做得很好。” “李喜梅，我说的是90年到95年之间。” “那我不知道，那会儿我天天在防空洞里面培训女孩跳舞练习形体，哪儿知道那些女孩要去哪里，我连名字都不知道，还会知道送到哪里去吗？” “警官，想要知道庄翠丽和庄青玉的情况，就去找岳玉霞，她知道的肯定会比我多。” 李喜梅说完，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第118章 感觉很累 杜大用刚刚不是没查这个叫岳玉霞的，全国和这个名字相同的有三万多人，排除掉年龄，还有三千多人，而整个川省就有九百多人，这里面还有失踪的七个。 杜大用先是去了黄家俊的审讯室。 “黄家俊，你饭店当时有个岳玉霞你知道不知道？” 黄家俊根本连个哏都没打的就说道。 “那个烂货，不就是为了她，我和左大龙才聚在一起喝酒的，大清早的，中介就来饭店闹事，说是要岳玉霞的介绍费，玛德，说好的四百块钱，写的白纸黑字，结果后来一看是一千四百块，那我肯定不能答应，于是我们就动了手，最后还是蔡琪瑶让人出面的，这个事情才算了了，当时那个烂货还要在饭店干，我当时直接就给撵走了。” “中午和左大龙喝了酒，接着就送来了那对甘省女孩……” “黄家俊，这个等到过会儿再说，我现在和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个岳玉霞是哪里人？还记不记得？” “陕省中翰市的！其他的不记得了。” 杜大用很快出了审讯室，来到李喜梅这边。 迅速用电脑查了起来，结果陕省中翰市有六个符合年纪的岳玉霞。 杜大用随即把电脑页面朝着李喜梅那边问道。 “我一个一个翻动，你看清楚，有没有岳玉霞。” 杜大用翻到第四张身份证的时候，李喜梅指着电脑屏幕叫了起来。 “这个应该就是！很像很像。” 杜大用立即把电脑换到自己这边来了。 “陕省中翰市羌宁县毛家镇安村自然村六组7号。” “73年2月出生，未婚，身高157厘米，文化程度，小学。” 杜大用看着电脑里面的户籍信息，接着又查了这个岳玉霞的犯罪记录，结果人家连个行政拘留都没有。 杜大用这会儿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户籍登记时间是88年，最后一次办理身份证的时间是92年，迄今为止再也没有更新过身份证。 杜大用把材料记录以后，立即出了询问室，给总局去了电话，要求总局联系中翰市局，排查此人。 安排好以后，杜大用又把所有资料全部传给周如龙，让周如龙整理好以后，再发给总局进行情报梳理。 做好这一切，杜大用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然后去过道那里的水池洗了一把冷水脸，这才再次进了询问室。 “李喜梅，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留置，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就不下刑拘通知书了，否则，我能找到的理由肯定很多很多，我相信你应该能够知道。如果愿意配合，那就暂时留在这里，要等我们一些事情查到有些眉目的时候，才能最终决定对你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目前我个人认为，你和警方的配合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杜大用点着一支烟，低声朝着李喜梅说道。 李喜梅听完以后，也是想了想以后才说道。 “警官，我可以配合，但是我开的店，必须要让店长帮着才可以，我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那肯定店铺要出问题的，只要能让我把店铺继续经营下去，刚刚警官说的那些，我都没问题。” “李喜梅，到了天亮，你把你的资金转到警方账户上，进出货还是由你自己负责，每天店铺流水我相信应该也是存到银行里面去的，只要你的行动都是有人监督的，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十几年以前的事，我们也不会紧盯不放的，只要这边最后查实，你确实和本案无关，你该正常做生意你去正常做生意。” 杜大用现在不能凭着别人的自述口供就把人给抓起来，毕竟那些是没有证据能够支撑的，李喜梅现在要是有问题，最多也就是在税收上可以做做文章，至于其他方面，杜大用还是力所不逮的。 现在李喜梅既然愿意配合，杜大用自然也不会步步紧逼。 让看守战士把李喜梅带走以后，杜大用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赵幽燕调过来，那边就让陈局安排几个老侦查员带着新人去对应支援潜下去的几个队员。 想到这里，杜大用立即出去给赵幽燕打了电话，让她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来。 忙完这一切，杜大用觉得自己必须要休息一下了，因为早晨等到左大龙醒了，他还要去审讯左大龙，这一大堆的事情就集中在一个晚上发生，这确实是在杜大用意料之外的事情。 第119章 一丢丢好消息 杜大用随意找了一个长椅，直接拿了两件棉大衣，一垫一盖，躺着没有一分钟，就鼾声四起了。 这种连续奔波加上询问，审讯的，还算好。 可是当天夜里的枪击事件，对杜大用来说，目前只能生吞，连个做心理辅导的都没有，全靠他自己扛着。 综合这些，杜大用是真的觉得有些累。 杜大用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多一些，突然就惊醒了。 倒不是做了什么梦，而是自身已经形成了神经反射，只要案件还未侦破，杜大用自身就像那种被设定好的机器一样。 杜大用揉了揉眼睛，发现天色已经亮了，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看。 目前还没有未接电话，不过时间这会儿已经是早晨六点多快七点了。 杜大用出门准备洗漱一下，结果出了门就看到了柏队。 “有电话来的，我都给你接听了，总局领导听说你已经睡沉了，就让我告诉你，八点以后再联系你。” “还有一个姓赵的女警官，她说她已经安排最早一班飞都堰的飞机，下午就能到达我们中队。” “杜队，我不是故意要接听你的电话，而是我开门那么大的声音你都已经听不见了，当时你电话放在桌子上正在震动，我就拿着出去接听了，直到半个小时之前我才把你的电话放在了原位。” “柏队，谢谢！实在太困太困了。” “杜队，我们战士都说了，从昨天夜里你到达我们这里，直到你休息，你打哈欠都打了有几十个，而且走路都是拖着步子在走。” 杜大用也知道昨天夜里自己状态确实不好，只能再次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水池那里。 “杜队，趁着还有时间，去泡个木桶浴，这是我们给肩腰腿扭伤战士用的，我来就是想通知你的，都准备好了，泡一下，真的对身体有好处的。” 杜大用笑着放下脸盆，跟着柏队就往食堂附近的一处地方去了。 等到柏队打开一个小房间的时候，杜大用终于知道，这是个很小的池子，也就两米长，一米宽，深度大概有六十到七十公分左右。 池子里面已经有大半的水，而且散发着淡淡的药材香味。 池子旁边还有个一个淋浴头，沐浴露，香皂，牙膏牙刷，洗头膏一应俱全。 “杜队，泡会儿，电话可以放在那里，那里是沾不到水的。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想感谢一下。 放好手机，杜大用立马脱了衣服下了池子。 水还是有些烫的。 这把泡澡是杜大用觉得有史以来泡的最让他舒畅的一把澡。 等到七点四十出来，杜大用都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可是杜大用不知道，这是他们霍局特意和柏队打招呼安排的，还不准柏队告诉杜大用。 吃了早点，时间已经来到八点零一分。 杜大用电话准时响起。 “杜大用，我老霍！” 杜大用差点给霍局这个自称吓得站了起来。 “霍局，您可不能这样吓我！” “怎么了？其他大队长叫得，就你杜大用叫不得吗？该叫老霍的时候就得叫老霍。” “霍局，听您这语气像是有那么一丢丢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算是吧！二疯子，原名周涛，吉省吉市人，67年出生，现年39岁，有前科……” “霍局，怎么这么快查到的？” 杜大用实在不理解，这二半夜才从红社运过去，竟然这么一大早就出了结果。 “你别打断我说话，这会让我感觉我这个局长就像部里小二一样。” “是，霍局，我错了。” “有丢失的警枪，必然会优先处理。尸体在路上的时候，川省省厅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尸体到了就开始查了。” “这家伙在86年就因为盗窃化肥被捕入狱，关了五年，90年三月出狱。96年在都堰市因为故意伤害被捕入狱，关了两年，98年出狱，直到这次被你击毙。” “和他在一起的人，经过部里对画像的比对，比较符合周涛的朋友毕参军，此人也是吉省吉市人，别看他叫参军，可是一天部队都没有待过，不过这家伙对于军事技能倒是颇有研究，曾经在都堰市涉嫌故意伤害被通缉，现在还是网逃人员。” “这家伙反侦查能力很强，而且军事格斗术学习的也不错。出生于64年，现年42周岁。不排除他持有枪械可能！” “当年都堰警方为了抓他，出动了五百多名民警，联防，还是让他跑了。” 霍局此刻的语气有些凝重。 第120章 清晰身份 杜大用听着就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们对周涛了解要多一些，但是对于这个毕参军，我们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根据我们部里的犯罪行为分析师认为，此人应该不会马上脱离红社这个地方，因为当年他可能也是利用了这一招，只不过我们现在时间紧迫，没办法通过他的周边对他进行更多分析。这个就要靠你杜大用自身去做个分析了，毕竟你就在当地，离开的地方，现在已经把口子扎的很紧，但是时间不宜过长，三天之内争取想办法找到他，这种人不确定因素太多，万一要是感觉到他已经穷途末路，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事情出来。” 杜大用听到霍局说停了，也没敢马上就搭茬儿。 “霍局，您这是说完了吗？” 霍局那头一下就笑出了声音。 “难怪你那个桑叔特别喜欢你，你小子还真的是幽默。我老霍说完了，来，你小杜来几句。” “霍局，我经常挨批评的，所以谨小慎微是……” “打住！赶紧说正题，我早晨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的，今天早晨还有两个会要参加的，你赶紧的！” “是，霍局！我就一个要求，我得要个女性熟手刑警，其他没有了。” “不用你说，我给你派了两个，都是熟手女刑警，毕竟这起案件和集团化卖银有关系。不过不是你的什么熟人，原来治安总局的，对打击有组织卖银犯罪活动很有经验。” 杜大用这会儿根本不在意是不是熟人了，而是在意在这方面是不是非常有经验即可。 “谢谢霍局赏！我马上开始研究找到毕参军的办法。” “就这样，注意安全，案件结束，到时候去做个心理辅导。” “谢谢霍局，这个我能自我调节的。” 嘟嘟嘟……的声音立马在杜大用耳边响起。 杜大用撂下电话，立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查了一下邮箱，果然，总局的邮件已经发了过来。 杜大用展开看了看，发现这个年轻时候的毕参军更加没有特征性。 可是杜大用看了一会儿，杜大用很快就在毕参军的照片中发现了端倪。 毕参军所有的生活照片，都有个共同点，都是抿嘴照的，无论哪一张照片皆是如此。 杜大用把头还侧着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毕参军，结果毛用没有。 杜大用自己都乐呵了一下。 “难道是门牙有问题？如果是龅牙的情况，那么黄家俊肯定能够记得这个特征的。” 杜大用随即拿着笔记本电脑进了黄家俊的审讯室，这会儿黄家俊也是在呼呼大睡之中。 杜大用走到铁笼那里，铛铛铛敲了几下钢管。 黄家俊立刻就惊醒了，然后下意识的就往后靠了起来，结果手被铐着，还没办法一下靠到后面去。 “黄家俊，你说你害怕的那个人，抽不抽烟？” “抽烟！而且抽的很厉害。” “那他有没有龅牙？” “没有，龅牙我肯定能看出来的。” “那他的门牙有没有换过？” 黄家俊被杜大用问的有些发懵。 “警官，那我哪儿知道！我不能死死盯着人家牙齿看吧？我是真的没注意这个，而且他也很少直面我们说话的。” 杜大用听完就点着头离开了。 出去以后，杜大用就打了电话给霍局。 “霍局，让总局打电话到吉市查一下毕参军小时候是否有龅牙的可能，有了消息，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你怎么发现的？” 霍局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霍局，这家伙从小到大一张开嘴笑的照片都没有，最多只是有个嘴角上扬的笑容，那就说明他在刻意掩饰着什么，那么不是龅牙就是四环素牙，只有这种情况，才会让毕参军有些忌讳照相的时候露出牙齿。” “好，那你等消息，哎呀……玛……你小子脑瓜子可真的灵光。” 嘟嘟嘟…… 杜大用听着都知道霍局这是有些说秃噜嘴了。 杜大用现在可没时间先去找毕参军，马上去医院审讯左大龙才是正事，这家伙拿着一把钢管枪，最后还知道朝旁边开了枪，杜大用也就没有朝他下死手了。 杜大用觉得这家伙可能还有些救，那么从他那里应该能掏一些有用的东西。 “柏队，柏队……” 杜大用站在走廊里面高呼了两声，柏队赶紧招着手说来了。 “柏队，你也准备休息一下，一会儿这里事情肯定还要多，不过休息之前，麻烦你几件事，第一，两个人麻烦你照应好。第二，派辆车送我去武警医院。第三，这里戒严，外人只准进不准出，除非是我批准的。”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这样先安排着。 第121章 案件渐多 柏队立马敬礼应了下来。 杜大用随即带着两个战士出去了。 刚刚开了没一会儿，陈局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局，搜查没能取得成效，应该不是经常入住的地方，那个赵庆余我已经把人带回了，现在怎么处理？” “把他一个人放在一间办公室里面，让他自己去想有什么问题，代表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 “处理好了，暂时停止了他代表的资格，等到对他的侦查结束后，再看我们的侦查报告作出处理。” “好，那你回到中队，哪里都不用去，先休息一下，咱们先把精神养足了，我去审讯左大龙了，你等我回来。” “知道了，杜队，确实累了。” 陈局说话都让杜大用感觉有些有气无力的。 杜大用知道，毕竟岁数在那里了，他都扛不住了，何况陈局这样的岁数。 车子八点三十九分到达武警医院这里，杜大用还没下车，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杜大用一看是陌生电话，赶紧接了起来。 “杜队长，你好，我这边是吉市市局情报指挥中心，根据你的判断我们迅速做出了排查，经过毕参军邻居以及发小的陈述，可以确定毕参军在小时候就是龅牙，至于后期，其本人是否经过矫正，无从得知。” “谢谢，谢谢你们吉市市局的支持，能这么快得到信息，你们辛苦了。” 杜大用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挂断了电话。 杜大用只要知道有这点就行，其他的消息目前对他来说就算知道也不一定用的上。 下了车以后，杜大用迅速来到了左大龙的病区，先是出示证件，再填了表，杜大用才被放了进去。 里面还有个小战士此刻正笔直的坐在凳子上，盯着左大龙，看到杜大用以后，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敬礼。 “醒了没有？” “报告首长，已经醒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按照护士要求，给他喂了一些水，目前他还不适合进食。” “谢谢！辛苦你了。” 小战士笑着摇了摇头。 杜大用走到左大龙的床前，这会儿左大龙的左手还是上了铐子的。 “左大龙，醒了就把眼睛睁开，闭着眼睛就能解决问题？” 左大龙听到杜大用的话，这才把眼睛睁开了。 “左大龙，你故意把枪打偏，我才留你一条性命的，要不然你离着我那么近，你以为我一枪崩不掉你？不过你自己也看见了，先是那个二疯子要对你下手，被我击毙了，接着你的好兄弟黄家俊也要朝着你下手，你说你左大龙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都不着急弄死你，跟着你的人一个个却想着马上弄死你。” “警官，他们要杀我……是为了让我帮他们顶罪……我要是死了，……肯定一大堆……屎盆子……就会扣在我的头上。” 左大龙这会儿应该是疼的，说话都显得有些不利索。 “左大龙，他们是谁？” “蔡琪瑶，黄家俊，赵庆余，刁振羽，王佳。” 左大龙不开口就不开口，一开口就给了杜大用惊喜。 至少这里面出现了两个人是从来没听说过的。 “知道这个刁振羽和王佳住在哪里吗？” “警官，估计应该来不及了，这两个应该是被那个和二疯子一起来的人给杀了。” “黄家俊没那么聪明，他只能挺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男人说话……他是不过脑子的。” “左大龙，先把地址说出来！” “他们两个就在桑拿住着，如意洗浴三楼，他俩是姘头，那个男人和二疯子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他应该已经把刁振羽和王佳给杀了。” “说了什么？” “野鸳鸯已经处理好了。” 杜大用听完，立刻出了病房，再次给霍局打了电话。 “霍局，知道您开会，但是没办法，好像这里还有命案，当地公安机关我不太信任，省厅的人到了，让有现勘经验的人先去红社如意洗浴的三楼，从左大龙的供述中，这两个人应该是被毕参军给杀害了。” “知道了，你先审讯，剩下的我来安排，只要牵涉到案件，随时给我电话。” “知道了，霍局，那您先忙着。” 杜大用挂了电话，心情这会儿有些沉重。 刚刚准备进病房，周如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杜队，红社交警大队的现场图片已经发了过来，现场没有发现刹车痕迹，死者的dna正在做比对，要到下午才能够出来。” “你看完照片有什么感受？” “杜队，就是直接冲下去的，而且车子里面还有一个备用油箱，我观察油箱的破裂处不像是自然撞击形成的，有点人为的痕迹，乔川正在进一步分析。” 杜大用听完，心里顿时又沉了一下。 第122章 大用发火 在杜大用来认为，如果这辆车就是故意冲下去的，如果死者确系蔡五琨，那么这背后的力量就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了，如果是假的蔡五琨，那么蔡五琨为什么在接完蔡琪瑶的电话以后，就立马逃窜，还特意安排了准备好的先手。 这个电话到底是说了什么内容？会不会这个电话也不是蔡琪瑶打的，只不过是拿了蔡琪瑶的手机拨打的，而那时候的蔡琪瑶其实已经死亡或者是被控制了。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说道。 “周如龙，让深市市局把酒店的监控录像调给你一份，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存在着问题，一定要仔细又仔细，关键的时间节点给我一帧一帧的去看。” “好的，杜队，我马上就安排！” “有啥需要，直接告诉傅组，傅组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去往深市的路上。” “好！杜队，你要注意安全啊！我看着报告，心跳都快不稳了。” “没事，吉人自有天相。赶紧干好你的工作就行。” 杜大用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刚挂掉，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还是一个陌生电话，杜大用拿起来就接听了。 “杜队，您好！我是省厅刑侦总队重案大队大队长萧震龙，我们已经到达红社这里，而且已经到达了如意洗浴，不过这里需要您来一下。”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现场应该是有着问题的。 回到病房以后，杜大用朝着左大龙说道。 “我先出个现场去，你在这里好好思考一下，我回来以后会问你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仔细想好，不要再有隐瞒，否则你自己孩子都有可能要出问题，左大龙，听明白了没有？” “警官，我听明白了，你能不能早点过来，我在这里住着有些害怕。” “左大龙，这是武警医院，而且你的病房外面还有两个持枪武警，这里还有个战士就坐在这里看护着你的安全，你还怕什么？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好好躺着思考，到时候坦白的越多，你活命的机会才大。” 杜大用说完就扭头出了病房。 如意洗浴离着武警医院还挺远的，开车足足开了有将近十来分钟才到了地方。 整个现场已经被警戒线拉了起来，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 “告诉红社刑警大队的人，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好好干就脱衣服滚蛋！警戒线拉了二十米，是怕人看不见里面吗？一百米警戒，谁靠近先把姓名和家庭住址记下来，执行命令！” 杜大用到了现场就发了火。 现场这里竟然都没把洗浴停车场包进去，简直就是离谱。 到了洗浴中心门口，杜大用就开始从包里拿鞋套，口罩，帽子，手套，还有一次性无菌衣。 穿戴好了以后，杜大用没有走电梯上去，而是顺着消防楼梯走了上去。 一路走着，杜大用一路观察着，并且时不时的用手电照了一下楼梯栏杆。 因为这么早过来，洗浴中心还没有保洁来干活，那么昨天留下的痕迹就不会被清除掉。 刚刚上到二楼，栏杆上面就出现了血手套的痕迹。 杜大用在这里还没有看到一个现勘人员，心里虽然有些恼火，但是考虑到三楼现场情况可能比较恶劣，这才控制了一下情绪。 上到三楼，这里已经站了有十四五个人。 “我叫杜大用，刚刚上楼在二楼楼梯道扶手栏杆上，发现有血手套痕迹，有谁有相机？有的话就去拍一下。” 杜大用说完，两个中年警服男子立马走了过来立正敬礼。 “杜队，您好，我是萧震龙。” “杜队，您好，我是红社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伏祥。” “你们好，非要等我这个领导来了，你们才会干活吗？楼下警戒线拉的什么鬼玩意儿？停车场都不用包进去的吗？这是刑警还是辅警？警戒二十米？这是这里开阔地只有二十米吗？一楼现场谁负责警戒的？先停职！” “你们总局也是吃干饭的？无论三楼现场情况有多恶劣，楼道不知道安排一个现勘进行取证吗？是不是以为底下一封，万事大吉？就冲他们拉个警戒线拉成那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简直莫名其妙。” 两个警服男子虽然都比杜大用年纪大一些，可是被杜大用批的是一个字都不敢回。 “十几个人一起窝这儿干啥？留着现勘人员，其他的人开始询问这里的人，任何在包厢留宿的客人也好，还是这里的小姐也好，都不允许出各自的房间，先把房间通道，楼梯通道扫一遍，没有发现血迹，再开始询问，每个被询问人，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的，叫什么，住哪儿，他周边生活里的熟人要能证实才可以。” “是，杜队！保证完成任务。” “是，杜队！我们大队有错，马上改正，我马上下去安排。” 三楼窝着的十几个人，一下就没了踪影。 第123章 凶手之狠 杜大用找了一张桌子，先观察了桌面情况，见到没有痕迹，这才把他的东西放了上去。 放好以后，杜大用才拿着手电往现勘拍照的地方去了。 “不要管我，继续拍照，标记做好，谨防误踩。”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内走了进去。 每走一步，杜大用都是蹲下以后，用手电先照一下地面这才走下一步。 两个现勘的，相互竖了一个大拇指。 至于说话，那是不敢的，领导刚刚才发火，他们耳朵也不聋的。 一直把外间走完，杜大用都没有朝着里面房间去看，而是站在里面房间门口看着整个外间。 犯罪嫌疑人在找东西，杜大用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因为从杜大用进来的地方，直到里面房间的路径只有两条，一条是径直走过来，一条是从会客沙发那里绕过来，明显径直过来是最省距离的，而且没有障碍物。 可是犯罪嫌疑人却在沙发会客区域留下了两进两出的脚印，茶几上的东西被翻动过，又被重新摆放了起来，沙发的缝隙中，能明显看到血手印的痕迹，说明当时犯罪嫌疑人要找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小，否则也不会直接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摸那里。 从步态痕迹来看，步伐稳定，无论进出的足迹都是跨幅差不多距离的。 杜大用转身朝着室内慢慢走了进去。 这个现场并不是看着非常凌乱，凌乱的部位反而是在衣服，皮包，箱柜这些地方，床上除了有大量的血渍，并没有太多的翻动痕迹。 犯罪嫌疑人这是在误导警察！ 杜大用看到这个现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看起来，死者衣物，皮包，箱柜，沙发，茶几都被翻动过，那么就会让警察第一时间认为这是一起入室故意杀人抢劫案。 可是床铺没有翻动，两名死者的枕头还都枕在头部位置。 这些位置没有翻动，说明犯罪嫌疑人进来以后就是要弄死这两个人的，后来在行凶结束以后，才想起来要布置一下现场，可能最后时间上有问题，这才着急离开了现场。 杜大用再次靠近了死者死亡的床铺位置。 “领导，都是一刀毙命，从太阳穴直接插入，应该还伴有搅动行为。” 法医想了想还是告知了杜大用。 “死亡时间能不能定下来？” “我看了一下女子背部和侧卧的下方，有个大概值没问题，不过考虑到房间里面是一台三匹的柜机空调，我适当放宽了条件，两名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26-32小时之前，如果还要更精确时间，还得解剖以后做胃内容物，肠内容物生化检测，目前只能根据尸斑和尸僵做个大概判断。” “你和我把被子掀了，再把被子先摸一遍，确定没问题，先把这被子拿到一边去。” “是，领导！” 杜大用和法医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慢慢揭了开来，然后慢慢叠了起来，直到两个人可以抬着拿走。 “你们两个把被子捏一下，看看有没有东西藏在里面，如果没有，让人拿张塑料薄膜过来，把这个先送去物证鉴定中心去。” “是，领导！” 两个现勘立马把被子拿到了外面开始工作起来。 杜大用回到内间，开始观察起尸体的情况。 整个床铺是南北走向，头部位置在南边，窗户在床铺的东边，离着窗户大概有一米二到三十厘米的距离。 床铺两侧的床头柜都已经被打开，但是地上没有抛洒物，说明当时这里面应该是有现金或者是其他有价物品。 犯罪嫌疑人且只有一名，而不是左大龙说的那样，是两个人来这里作的案。 女子王佳上身无衣物，下身有一条内裤，面朝西侧，致命刀口在右侧太阳穴位置，属于斜入斜插式刀口。身体在死前有伸展蹬踏行为，但是应该时间不长，这个方面杜大用从床单的褶皱就能看出来。 男子刁振羽身无衣物，呈仰面状，一刀致命的伤口在左侧太阳穴，刀口同样是斜入斜插式刀口，且死前被摁住口鼻过。 同样有挣扎痕迹，身体下方部位，伴有小便和大便痕迹，杜大用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犯罪嫌疑人的臂力和手上力量都很强，单手用刀，一刀致命不说，还让死者连最后的垂死挣扎都没办法惊醒隔壁熟睡的女子，可见身体强度是有多强的。” 杜大用摇着头说了一句。 “领导，这一刀从太阳穴这么刺入，犯罪嫌疑人不仅是臂力很强，而且所用的刀应该也是自制的刀具，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穿透力的。” 法医想了想以后还是补充了一句。 “是的，不仅是如此，而且犯罪嫌疑人应该是非常精通这种杀人手法的，不出意外就是太阳穴位置直接刺穿颅骨骨板，一刀插入颅脑位置，受害人哪怕就是想挣扎，那会儿也只能是下意识挣扎，而女性的颅脑通常小于男性，刀还是那把刀，力度还是那样的力度，所以男子还能挣扎到大小便失禁，而女子连这个机会都没有，这片小便印渍应该也是死亡过后才形成的。” “犯罪嫌疑人就是奔着来杀人灭口的，只不过目前不知道犯罪嫌疑人是否已经离开这里。” 第124章 下达命令 杜大用听着也是非常赞同法医说的话。 “回头解剖的时候，肺部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麻醉物质。” “领导，我估计应该是没有的，犯罪嫌疑人行凶是很有经验的，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你说的没错，但是还是要做一下，谨防这里面有什么其他因素在里面，整个颅脑部位要做个增强ct的，这个是可以和以前的案件进行串联的条件。” 杜大用再次看了看整个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可以隐藏摄像头之类的地方。 从房间退了出来以后，萧震龙已经在三楼的大厅里面等着了。 “杜队！当时看到现场这里是这种情况，我有些着急了，所以就赶紧安排现勘和法医对这里进行了第一时间的勘察，反而疏忽了楼梯道的情况，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主要责任不在你的身上，这里要进行仔细搜查，犯罪嫌疑人真真假假的翻动，他的企图我们尚且不够清楚，不过从我的判断来看，更像是杀人灭口。这里沿途所有的监控都要查验一遍，附近银行，机关单位，私人住宅，只要有一律要清查一遍，务必做到一个不漏。” “对停车场里面案发当天进入的各种车辆全部排查一遍，务必做到一个不漏，我们并不是想要知道犯罪嫌疑人是如何行凶的，也不是在意他什么时候行凶的，而是在意他行凶结束以后离开的方向，以及利用的交通工具。” “这里说热闹不算特别热闹，说不热闹，也是一个离着大路口不远的地方，在法医精确完时间以后，对这片在这个时间段经常出现的人进行询问，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尤其是对犯罪现场方圆一公里的范围进行排查，犯罪嫌疑人杀人手法娴熟，不排除有那种灯下黑的做法。” “这里现在交给你负责，如果有差错，我不会找别人，只会找你萧震龙，如果红社市局有人故意不配合，你只管向临随市局反映，无论是谁，一律先停职，再审查。” “是！杜队，我保证完成任务。” “权力给你了，希望你能将功补过，到时候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我先去医院审讯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就这样，再见！” 杜大用说完，萧震龙赶紧敬礼，杜大用回了礼以后，从桌子上拿着他的东西就离开了。 等到杜大用背影消失以后，整个三楼里面的气氛一下就舒缓下来了。 “萧队，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比我们李副厅长的威严还要威严一些，尤其那双眼睛，看我一眼，我当时心里就抖了一下。” “萧队，这位还真的非常专业，进来里面眼睛这么一扫，我感觉这个案子好像就能破了一样，和我一起卷被子的时候，我腿都是软的，可是那位，就像看艺术品一样看着被子一样，而且看了现场就能说出很多，这个真不是吹大牛能吹出来的。” 刚刚那名法医这会儿也是如释重负的和他们萧队说着。 “杜大用，今年才28周岁，正处级干部，始终在一线从事刑侦工作，有些案件都已经写进公大教材里面去了，博士生，论文不知道多少，要不然我能承认错误？我还想去部里跟着他后面干呢！你以为就你们含糊他我就不含糊他吗？干活干活，给你们一惊一乍的，害得我还被批评。” 几个现勘队员和法医听着自家队长说完，也是笑了起来。 “各位，麻烦你们认真一些，咱们下来可不是遛弯来的，是得来拿出真本事干活的，万一哪个人入了那位的法眼，保不齐就能被借调走，别说我不告诉你们，这可是真真又真真的！省厅好不容易从部里抢了一个名额，就是跟着这件案子的，我都羡慕的要死了，干活，干活！” 萧震龙这会儿也是恼火的很，年近四十，只要这次立功，就一定会被放下去，所以这次机会对他来说，实在太难得了，多亏人家说了一句可以将功补过，否则这要是回去，他头都会被骂肿了，因为他能下来，也是他老领导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 杜大用哪里知道这些，坐在车里，正在给霍局打电话。 “霍局，犯罪嫌疑人应该就是那个毕参军，凶器应该就是在昨夜那个现场里面黄家俊抓的那把刀。从毕参军出手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应该有不少人命在手上，但是和闵省案发现场用刀的情况不一样，一个是稳准狠，一个是炫技型，两个人作案时候的心理状态都是不一样的。” 第125章 几个理由 “不仅如此，两个人步幅距离和步态都是不一样的，毕参军的步伐是偏外八字步态，可是闵省现场的足迹是十一字步态，毕参军的步幅距离短一些，而闵省现场留下的步幅距离长一些。” “而且根据我的判断，毕参军应该还在红社这里待着，他并没有离开，理由一，如果已经逃离这里，左大龙不会还在我去现场之前，还让我帮他转移医院，左大龙他以为他就在普通医院里面。理由二，毕参军在这里应该还有未尽事宜，我个人认为可能和蔡五琨有关，现在蔡五琨是真死还是假死，我们警方还没有得出结论，他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理由三，毕参军心理素质很好，从他实施杀人的手法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有着强大的自信心，在死者床边，我没有发现他有脚步挪动的痕迹，就是很稳的站在那里实施杀人行为。” “理由四，从二楼的栏杆上面，我发现了血手套的痕迹，但是那不是他无意留下的，而是有意留下的，这种犯罪嫌疑人人格有双向极端化的可能。为什么说他是有意留下的，因为两处痕迹，一处是一个1字，那是特意按上去的，第二处是一个反着的c，应该是左手虎口位置故意按下去的。” “如果把这两个拼起来，就会发现这是英文警察的首写字母p，而且按照咱们的话来发音，是什么？警察算个p！” “他这是在有意挑衅我们警察！不信我马上可以查一下，当天晚上绝对有人举报了这家如意洗浴，最少举报次数不会少于两次，这个现场我一个人都没有询问，我就能判断出来，当天夜里，这个如意洗浴应该是暂停营业的，这才是他认为我们警察是蠢货，是配合他杀人的帮凶。” 杜大用非常平静的说着，霍局在那头听着那个笑容差点能把没出世的蚊子给夹死。 “那个，大用啊！新人很快就会到位，好好带啊！我这马上离着退休也不远了，就这点愿望了，你可要上点心。还有两个女刑警，应该今天也能到，只不过川省省厅愣是塞了一个进来，你就朝着用男刑警的方向用，一点儿都不用照顾，我老霍负责把你的后勤保障做好，有事记得给我来电话，在我这里，任何会议都没有你的电话重要。” 嘟嘟嘟………… 杜大用听到突然挂断的电话，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回到医院，病房门口已经多了一对男女，都是一杠两星的警衔。 “杜大队好！我们是部里派下来跟您后面学习的，我叫李为，木子李，为什么的为。” “杜大队好！我叫祝英萍，前面和祝英台的一样，萍是浮萍的萍。” 杜大用回了礼以后，两个人这会儿还都立正敬礼着。 “礼毕！跟进来做记录。做完记录，每人明天交一份对左大龙的分析报告。” “是，保……”“是，保……” “别保证，轻易说了保证，明天我真的敢把敢保证的退回去，学习中就要谨小慎微，动不动就保证，你们哪儿来的勇气？” 杜大用这下是先打击这两个一下，因为这俩不够低调，病房门口那么大的声音，也不考虑考虑里面犯罪嫌疑人是不是能够听见，就在这里瞎咋呼。 两个人立马就低下了头，就跟小鹌鹑一样了。 “犯罪嫌疑人就在里面，介绍那么大声，是让别人不知道你俩叫什么？什么场合都不分，还保证？往哪儿保证？笔记本准备好，跟着进去！” 两个人赶紧从各自行李箱当中翻出笔记本和圆珠笔，一对小瘪三就跟着杜大用进去了。 杜大用进去以后，看着左大龙正在看着他，就开口说道。 “你左大龙猜的还挺准！和毕参军认识？还是你知道他什么绰号？” “警官，他叫疯犊子，去年我就认识他了。” “哦？去年在哪儿认识的？” “是蔡琪瑶介绍给我认识的！当时我说错了话，他差点就把我给宰了，还是蔡琪瑶帮我打了圆场，我赔了两万块钱给他，这才放过了我。” 左大龙此刻是真的一副苦歪歪的样子说着。 第126章 左大龙 杜大用正准备抽烟，看了看病房的情况，最后还是把手拿了出来。 “左大龙，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都敢朝着警察下手了？” “警官，我也没办法啊，我曾经杀过一个女孩，不过也不是有意的，酒喝多了以后，用强的时候，她挠了我，那会儿黄家俊已经把一个女孩给杀了，我当时也是脑子不做主，就在手上用了力气，女孩后来就没了。” “蔡琪瑶来的时候，我们两个连尸体都不知道弄到哪里去，最后蔡琪瑶逼着我们俩写下了东西，最后尸体她找人处理的。从那时候起，我和黄家俊就是蔡琪瑶养的狗一样，无论在干什么，只要她一个传呼必须要到，那会儿我都准备宰了她，可是蔡琪瑶根本不怕，说她死了，我和黄家俊两家保证一口人都剩不下。” “前几天你们警察刚到红社这里，蔡琪瑶就来找我了，让我不要胡说八道。就在警官第一次找过蔡琪瑶以后，蔡琪瑶又来找了我，告诉我警察再来找我，我应该说什么，怎么把你诱骗到老供销社仓库，说只要我朝你开枪，剩下的都有人处理，而且事后那张当年我写的条子也会还给我原件。” “所以我只能听她的，但是事实完全和她说的不一样，你手里有枪，她说你这样在别的省出外勤的警察，根本不会带枪的，可是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手里就拿着枪了。” “当时我也吓懵了！如果我不开枪，二疯子肯定就要在我后面开枪，我只能假装开了枪，只不过把枪口歪了歪，可是你当时却倒地不起了，接着我腿一麻，我也倒下了。” “这个二疯子在这里的时候，住在哪里？” 杜大用看着左大龙问道。 “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蔡琪瑶自己安排的，而且也只听蔡琪瑶的话，二疯子其实和那个疯犊子之间，二疯子都听那个疯犊子的，那个家伙才是真正的狠人。” “左大龙，疯犊子有没有让你特别注意的地方？” “牙齿和脖子后面。” “警官，疯犊子两个门牙是假牙，听蔡琪瑶说他自己拿铁锤砸的，然后换了两个门牙。他脖子后面往后背去的地方，有个少林武僧的纹身，是耍刀的武僧。” “蔡琪瑶在红社的住处你知道几个？” “三个，不过她基本不在那几个地方住着，我悄悄跟踪过，不过发现那三个地方都是幌子，只有一个地方我还没敢跟进去，因为就一条小路，随便是谁跟着，太容易被发现了。” “那条小路通往哪里？” 杜大用问完，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往宝天寨那里去的！但是在宝天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那个疯犊子那天晚上没有去？” “警官，我不知道，不过感觉好像是去杀人去了，那个疯犊子也不是蔡琪瑶的人，应该是蔡琪瑶什么朋友安排过来的，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杜大用听完不由想到了蔡五琨之死。 “当年庄青玉找你借摩托车，最后一次还你的时候，摩托车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警官，那个是真的，排气管真的被踩断了，确实拿根铁丝绑着的，只不过借走的不是六百，而是一千六，有一千块钱是押在我那儿的押金，庄青玉押了一千，庄翠丽押了五百，因为庄青玉比庄翠丽会拉客一些，而且给店里小姐介绍业务也介绍的多一些。” “左大龙，实际上这两个女孩，就等于找你借了一百对不对？” “警官，那一千是押金，但是那六百确实是我借的啊，庄翠丽要是拿着条子找我要五百，我还不得给人家！这是两码事，她俩虽然都姓庄，但是也不是一家人啊！那会儿去要钱，也是去看看虚实，这也是蔡琪瑶让我去的，我能怎么办？不去也不行啊。” “岳玉霞认不认识？” 杜大用提到这个名字，左大龙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这会儿你还想隐瞒什么？做好枪毙的准备了？” 杜大用随口朝着左大龙挤兑了一句。 “警官，那个女孩不是个东西，她不仅和中介老板有一腿，和我，黄家俊都有一腿，而且最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威胁了我，然后我把她打了一顿，还拍了她的那种照片。” 左大龙有些难堪的说着往事。 “照片还在不在？” 左大龙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在的，就在我饭店二楼203包厢的天花板上面，还有其他一些女孩的。” “李为，出去一趟，去武警中队那里找柏队，让他派人和你一起过去，地址我写给你，马上去取过来。” “是，杜队。” 杜大用唰唰唰写了一张条子，递给了李为。 第127章 你哪儿毕业的 李为出去以后，杜大用继续开口问道。 “岳玉霞的下落你知不知道？” “96年过年之前来找过我一次，陪我睡了三天，借了一千五百块给她，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当时没问她去了哪里吗？待了三天，睡了应该不止一次，就没有聊聊天？” 左大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道。 “警官，能不能喝点水？” “祝英萍，给他杯子加点热水，用吸管喂水。” “是！” 祝英萍赶紧开始忙起来，她这会儿是真的怕杜大用。 喂了水以后，左大龙才继续说了起来。 “警官，其实也没聊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功夫好，才和她睡了几次，从来没在那里过夜，所以聊的内容不多。” “有没有谈到庄青玉，庄翠丽？” “那没有！岳玉霞就说了她去了沿海那边，感觉也不太好混，所以就回来了。我当时还问了她为什么不回老家去，岳玉霞告诉我，老家不能回，回去她就出不来了，我问她为什么，她就说了是家里的事，也没有告诉我具体原因。” “沿海哪个地方知道吗？” “下门，深市，还有什么荃洲。” 杜大用立刻就给记录下来了。 最起码现在能够明确岳玉霞在96年过年这段时间还是活着的。 “左大龙，找到岳玉霞对我们警方来说很关键，你再仔细想一想她还对你说过什么，一定要仔细想，我出去抽支烟，想好了，让这位女警官出去通知我。” “警官，我也想抽！” “抽了你的伤口就得烂！抽不抽？” 杜大用看着左大龙，接着掏出烟问着左大龙。 左大龙赶紧摇了摇头。 杜大用拿着烟就出了门。 来到一处花坛边上，杜大用才点了烟。 杜大用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左大龙刚刚说的话。 从目前左大龙说的话来看，那个宝天寨可能是蔡琪瑶藏东西的地方，不会是毕参军躲藏的地方。 因为按照毕参军的性格来分析，这家伙就是个有些本事的亡命之徒，在那种山区里面，一旦逃窜，吃喝首先就得成问题，就算是一天两天没问题，不出十天半个月，必然要出山找吃的喝的，何况现在还是冬春交接的时候，山里夜里还是非常冷的。 再一个，一旦可能被捕，这家伙肯定就是那种弄死一个保本，弄死两个赚一个的心态，他既然舍得把他自制的刀给了黄家俊，那么说明他的手里应该是不缺刀，甚至可能还有枪的可能。 那么在红社市局或者底下的什么派出所，肯定会有蔡琪瑶安排下去的人，可以对接到毕参军，那么这个毕参军就应该能够漏过拉网式排查。 从已知情况来分析，毕参军当天晚上应该确实有去杀蔡五琨的可能，但是蔡五琨这样冲下去，在杜大用考虑可能性很低，尤其还要故意把一个油桶破坏掉，造成必须要失火的后果。 综合以上，杜大用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蔡五琨应该不是自己开下去的，而是故意留了后手给他自己，好来个金蝉脱壳，同时杜大用也相信，这个毕参军应该是确实没有亲自杀了蔡五琨，这才等着蔡五琨是不是确实死亡的消息。 那么现在就是要找出这个通风报信的家伙，只要能够找到这个人，那么找到毕参军在哪里应该就不会难了。 那么这个能够通风报信的人，会不会在蔡琪瑶藏东西的地方有着记录的可能呢？ 杜大用一会儿功夫就抽了两支烟。 “杜队，那个犯罪嫌疑人找你。” 杜大用看到祝英萍冲自己喊着，恨不得把这个祝英萍好好修理一顿才好。 “祝英萍，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里不是学校，也不是你没有参与案件，你走到我这里几步路？难道走到我跟前说这句话就要不行了？你恨不得全医院都知道，这里有一个犯罪嫌疑人受伤了？是不是你在实习的时候没有去过基层单位？对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祝英萍被杜大用骂的眼泪都出来了。 “杜队，是我激动了，对不起！我没有下过基层，我实习的时候在京城市局定海分局宣传科，后来我参加了总局的考试，进总局本身是进法制部门的，可是法制待着太闷人了，我就要求去一线，所以就被派了下来。” “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杜队，我是京警学院法学院治安学系毕业的。” 杜大用听着祝英萍这个汇报，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第128章 老霍由来 “你治安学毕业不去考治安总局为啥考刑侦总局？” 杜大用实在有些不理解。 “杜队，去年时候部里只有刑侦总局有个刑事侦查技术可以考，正好这个是我的第二专业，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我喜欢狗狗，所以就学了这个专业，也是警犬类方向的。”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总局把这个祝英萍派下来，就是为了锻炼一下她，通过她在实际刑事侦查活动中，看看能不能有机结合警犬应用。 “派你下来的时候，霍局怎么交代给你的？” “霍局说你有两条特别厉害的狗，如果出现机会，就让我和杜队说说是不是可以使用一下犬类……” 祝英萍声音越说越小，然后用她的卡姿兰大眼偷偷瞟着杜大用。 “这个老霍，难怪都叫他老霍，他真的是看见人家宝贝就想嚯嚯。”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明白大家为何都叫霍局为老霍了，现在看来，没叫错。 这馊主意打的简直就是七弯八绕的。 “记住，改掉在宣传口的毛病，动不动来一嗓子，下次再这样，真的退回的！” 杜大用这会儿气也算是消了。 “知道了杜队，杜队，其实宣传口不用大呼小叫的，主要是我不懂规矩，以为这里是武警医院，这次过后，以后永远不会了，只要再犯，杜队，您就把我退回。” “改正的倒是像模像样的！左大龙说了什么？” “没有，就让我来通知您一下。我听着就赶紧跑了出来，结果往停车场方向没找到您，后来转到这里看到您以后，我一激动就喊了起来。”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大步流星的就奔着病房去了。 祝英萍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病房，左大龙看到杜大用赶紧开口说了起来。 “警官，我想起来一些，那个岳玉霞拿着我的手机回过一个传呼，传呼机上叫的好像不是叫岳玉霞，但是肯定是岳姓，后面的我真的不记得了，但是那个电话我知道是哪儿的，是下门的，这个我记得，因为后来岳玉霞走了以后，我也不记得岳玉霞拿我电话打电话那个事了，所以我就觉得奇怪，那个区号，我是没印象的，后来我查了查，是下门的，我那会儿才想起来，是岳玉霞打的。” “确定是姓岳？” “岳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内容里面肯定有个岳字。” “当时的岳玉霞有没有整容之类的？” “没有，她已经长得相当不错了，不用整容的。” “她和庄青玉关系近不近？” “这个不知道，我没有看到她们两个一起出去过，不过她们俩肯定认识，那会儿岳玉霞就是没在黄家俊那里上班了，有时候也会来我店里，但是没感觉她们俩关系很好啊！” “庄青玉一般出门都是和庄翠丽一起的，几乎不和其他人一起出门。” “什么人有能耐一个电话就让蔡琪瑶自杀？” 杜大用突然就换了一个问题。 “不可能！” 左大龙回答的异常坚定。 “为什么？如果拿她的孩子作为要挟呢？” “警官，那也不可能！蔡琪瑶的儿女心没有那么重，我和黄家俊都比她要强上几倍。蔡琪瑶在我眼里，她除了爱她自己，就是最爱钱了！” “李喜梅熟悉吗？” “李喜梅怎么可能一个电话让蔡琪瑶去自杀？警官，那更不可能！” “左大龙，我说的是李喜梅，你熟悉吗？” “熟悉啊！梅山那个丫头嘛。玩起来很疯的，蔡琪瑶最信任的人应该就是她了。警官，我知道她住在……” “黄家俊也知道，要不然警官也不知道喜妹儿了！” 左大龙这才明白过来的说道。 “左大龙，为什么二疯子也好，还是黄家俊也好，都想着杀了你？尤其你和黄家俊还是多年的狐朋狗友，就算是烂关系，也算是有一些交情的，为什么？” “我知道蔡琪瑶有个男人，是当官的。” “是不是警察？” 左大龙听完杜大用的问话摇了摇头。 “警官，我只见过那个男人一次，还是我去都堰市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蔡琪瑶和他一起的，蔡琪瑶在那个男人面前特别的淑女，穿的是正装，而且基本没化妆。这对于你们来说可能觉得很正常，可是对我来说我就觉得不正常，蔡琪瑶和我打交道这么多年，哪怕我们就是在一起那个的时候，蔡琪瑶都是带点妆容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蔡琪瑶几乎是一点妆没画。” 左大龙一边说着，似乎一边又正在回忆着什么。 第129章 冒了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是当官的？” “电视上啊！我那会儿在都堰易大县是去接女孩出来上班，刚好看到他们俩在一起，我准备打招呼的，但是蔡琪瑶朝着我摇了摇头，而且还用手悄悄做了让我赶紧走的手势。” “我回到易大县住的地方，闲的无聊就开始看电视，结果就在县电视台上看到了那个男人，名字我不记得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00年夏天的时候。” 杜大用立刻给周如龙发去了消息。 “你怎么认为那个男人和蔡琪瑶关系不一般？” “因为那个男人悄悄捏了蔡琪瑶的屁股，蔡琪瑶还非常乖巧的笑了笑。” “蔡琪瑶能在大众场合让那个男人那样，这要放在红社，根本不可能的。” “能看出来那名男子多大年纪吗？” “最少得有五十多岁了！大背头。” 杜大用一边问着，一边用手机发着信息。 过了一会儿，杜大用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立刻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杜大用不动声色的打开邮箱，然后捂着文字内容把照片给左大龙看了看。 “没错，就是他！” 左大龙非常确定的说道。 杜大用立即就把笔记本电脑收了回去。 然后掏出笔记本在手机上记录了一个名字。 接着给周如龙发了一条信息。 “这个人你先暂时搁置一边，蔡琪瑶应当是和他有权钱交易，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问你，你当没有这回事。” 杜大用发完信息，拿着手机就出了病房。 电话打通以后，杜大用就开口说道。 “老霍同志，我那个二腿子和二娃子，麻烦您老人家就别打主意了好不好？二腿子现在已经进入中年的时候，我想让它找几个老婆，然后多几个三娃，四娃，五娃的，二腿子如此有灵性，您去找那个老头，他在哪里，资料齐全，您别来嚯嚯我的二腿子好不好？” “你杜大用打电话就为了这个事情？说，什么事情？你越是把玩笑开在前面，我心里就越害怕，你别是捅了什么篓子吧？” “老霍同志，您还有害怕的时候啊？您老查一下邮箱，看完了以后，我等您老电话。” 杜大用这回挂电话飞快。 霍局赶紧回到办公桌那里，打开了他的台式电脑。 接着戴上老花镜，拿着鼠标开始点了起来。 看着看着，看完以后，就把老花镜往桌子上一扔。 “玛德，还真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臭小子，还真的是某些人的克星，这怎么一会儿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的。” 霍局自言自语说完以后，拿起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杜大用，长能耐了啊，敢挂我电话？” “老霍同志，您看完了？我是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您了，您自己看着办吧！陕省省政副，这个还可以的。” “你小子说说，怎么这么快找出来的？” “犯罪嫌疑人这会儿正在积极挽救他自己的小命，那还不是想到啥有用的就赶紧秃噜什么，当年那会儿正好有人去那里参加一个交流会，还一不小心被人撞见了，我赶紧打招呼往正厅以上查，这一查，了不得，有个人还真的那会儿去了那地方，那人还被举报了很久，我寻思应该就是他了。” 霍局听着都笑了起来。 “可以可以！二腿子的事情，我帮着操操心，你看如何？” “不用您老操心，必须过了今年夏天的时候，我才会用上二腿子和他的儿子们，我怎么弄个小小计划都能被您知道的？” “杜大用，惦记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还不赶紧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下，培养好了，记得给总局送一个，我们接着培养。” “行！不过得等着。” “哎呀，我还有几年退休，能等得起，都知道在你这儿弄点报销不了的费用容易，想弄你的二腿子，那可真的一点戏都没有，你竟然悄悄送去彩云省边境去了，杜大用，你真的是好本事啊！” “霍局，没事了吧？我这边信号不好，我挂了啊，霍局，再见！” 杜大用赶紧挂了电话，再聊下去，二腿子的孙子都保不住了。 进了病房，杜大用朝着左大龙说道。 “今天先到这里，一会儿我去找找那条小道，我也不折腾你跟着我们一起，一会儿我们开着车，这里会有连线视频，到时候你给指个路，左大龙，有没有问题？” “警官，肯定没问题！” “左大龙，再想想，还有什么藏在你记忆犄角旮旯里面的，现在你离着枪毙稍微远了一些，这都是你今天供述的功劳，黄家俊和你，我都送一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知道了警官，我一定好好想，认真想，谢谢警官！” 左大龙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激动了。 第130章 两张照片 杜大用离开武警医院以后，立刻给萧震龙打了电话。 “萧震龙，带几个刑警，和我出一趟任务。一会儿我到如意洗浴那里找你！” “是，杜队，我马上把事情安排好去底下等您。” “好，抓紧时间，我这边速度很快！” 杜大用打完电话，坐在车里思考起来。 从左大龙目前反映的情况来看，蔡琪瑶布局的重点似乎根本不在临随和红社这里，更多的是在都堰市和沿海一些城市，从李喜梅的口中又得知蔡琪瑶在沿海的业务开展的并不是非常顺利，那么蔡琪瑶其实最根本的地方还是应该在都堰市这边。 而蔡琪瑶这个女人似乎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和左大龙，黄家俊说话都是半真半假，和李喜梅说的话也是小半是有着水分的，那么蔡琪瑶在深市之死就一定存在着问题。 那个陕省省政副旁某，应该是可以帮着蔡琪瑶拓展一些关系的，可是这种关系应该是能够从陕省延伸到川省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要是在深市那边可能还是有一些够呛的。 杜大用不得不考虑很多政治因素进去，这样才能让这个蔡琪瑶在他脑子里面立体一些，他现在连蔡琪瑶的原配丈夫赵庆余都没有去接触，就是想着能够让赵庆余也猜不到实际情况，毕竟蔡琪瑶死了还是没死，对赵庆余来说，是他能够写出哪些东西的因素之一。 这边想着，车子已经开到了如意洗浴的楼下。 杜大用下车以后，萧震龙立即跑了过来立正敬礼。 “杜队，人员和车辆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有信得过的人吗？” “有，需要做什么？杜队尽管说。” “安排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去武警医院，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个笔记本还是能和你另一台笔记本电脑随时进行视频的。” “没问题！自从佟厅来了省厅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更新了我们的装备问题。” “我来的匆忙，现在还没有时间去拜会老领导，看来老领导在你们心里还挺受欢迎的。” 杜大用笑着和萧震龙说道。 “是的，佟厅开大会的时候还特意提过杜队您，那时候我就研究了杜队的案件，那叫真的漂亮。” “不用夸了，准备好一切赶紧出发，两具尸体尽快送到省厅去做尸检，这趟回来以后，把两边的家属叫来分开进行询问，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杜队！” 五六分钟以后，三辆车呼啸而出。 “杜队，您看一下这两张照片，这是技侦侦查员找到的痕迹。” 杜大用接过萧震龙递过来的照片看了起来。 一张照片是地上的油渍，看起来有六个平方厘米大小。 “这是摩托车没有熄火留下的痕迹，看来停留时间还挺长的，考虑到天气因素，有水渍可以延伸油渍，最起码这辆摩托车在现场附近停留了半小时以上的时间，如果是摩托车声音很大，也会惊动其他人，说明在夜里这辆摩托车的声音也不是非常大，那么就不会是一辆很老旧的摩托车。” 杜大用看完这张照片立马就做了分析。 萧震龙听的目瞪口呆，他们还正八经三个人分析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得出和杜大用差不多的结论，连个摩托车新旧程度还没考虑到。 “杜队，您可真的厉害。” 萧震龙这句话那真的是由衷而发。 杜大用没有接话，而是看起了下一张照片。 一张有着清晰鞋印的照片。 杜大用仔细审视了一下以后说道。 “这是犯罪嫌疑人故意留下的鞋印，是为了误导我们警方的，进入现场的犯罪嫌疑人只有一人，而这双鞋的鞋印清晰印着有44的字样，说明这双鞋是很新很新的鞋，可是现场另外一双鞋印却是在多处留下的，从鞋底的痕迹来看，属于有一定磨损的，说明犯罪嫌疑人觉得那双鞋非常合脚，适合他行凶时候穿着。” “如果不出意外，这双新鞋的鞋印应该只有这一处地方是极其清晰的，其他地方就算是有，也只是似是而非，会让我们觉得这个人在这里望风的，可是如此清晰的带着血渍的鞋印，不可能没有第二处不清晰的，穿着鞋子是要走动的，这里是杀人现场，可不是什么练习站姿的地方。” “这张照片可以忽略掉，这是犯罪嫌疑人故意误导我们的照片，没什么实际价值。” 萧震龙听完，继续目瞪口呆。 第131章 立刻停职 “杜队，您这是怎么一下能考虑这么周全的？” “碰到有意思的就记录下来，没事再翻出来看一看，久而久之，也就在脑子里面刻了下来，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不说这些了，让红社市局把通往如意洗浴的几条道路监控全部过一遍，时间在一个星期之内，找单管排气，成色在八五新左右的摩托车。” “是，我马上安排。” 过了半小时左右，萧震龙告诉杜大用，离着宝天寨越来越近，问是不是要开视频。 “窄路，不好跟踪进入，红社市局有没有和当地派出所联系过？” 杜大用靠着座椅，眼睛微闭，仰着头说道。 “已经和宝天寨派出所联系过，不过派出所的所长说，他是刚刚调来不久的，对当地情况不太熟悉。” “那就让他去他熟悉的地方工作，找他们所里熟悉当地的协警，这个所长哪怕是来了一天，也不应当说这句话，给红社市局打电话，把他的职务给停了，先控制起来，要不然底下人怎么给我们增加积极性的。” 杜大用这会儿都不明白这个所长是哪儿来的勇气敢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除非这家伙就是内鬼之一。 萧震龙这会儿真的觉得杜大用非常冷酷。 不过有想法归有想法，电话还是正常拨打了出去。 “萧震龙，办案的时候，除了是你极其熟悉的战友，对于其他的警察，信任保留七分，还有三分也是要怀疑的，一个所长，在这个时候还能以他刚刚上任为理由进行推脱，我没办法不这样去怀疑他的动机，可能他仅仅确实是因为这样的可能，但是就他这个积极性就不配当这个所长。” “我们下来办案，别以为底下人都会全力以赴的配合，他们有时候也不愿意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目前来看，红社市局里面的问题很大，只不过这需要纪检去介入调查，从我的判断来看，这个所长应该是让人打了招呼的，有些拖延时间的可能，尽快到地方吧！” 杜大用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萧震龙也是跟着点了点头，他现在才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 “蔡琪瑶在红社都可以随时离开，那么这里她经营的场所要是没人照应，她能到处走动吗？这是不现实的！所以在这里，有些警察把忠诚两个字用在了领导的身上而不是头上的国徽，简直就是蠢。” 杜大用有些恨恨的补充了一些。 车子很快就到了宝天寨派出所这里，这里现在已经是教导员暂代所长的职务。 杜大用下了车朝着萧震龙说道。 “找协警，不要民警！教导员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警察立刻跑了过来。 “报告，我是宝天寨派出所教导员，李祥杰。” “我叫杜大用，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大队长。你们原来的所长呢？” “已经被我派人留置起来，临随市局政治处和纪检处都分别打来了电话，让我先把赵所留置起来。” “带我去一下！你在旁边录音取证。” “是，杜队！” 教导员此刻都紧张的要命。 官威这东西可来不得假的，这种上位者的气势，确实在某个时候对人的压迫感会翻上几倍。 尤其这种说了一句话，一会儿就被上上级两个管理部门给停职留置，这是得多吓人。 进了派出所的留置室，杜大用看了看这个有些胖胖的所长说道。 “谁给你打的电话？现在说出来，可能只是免职，没有其他事的话，饭碗还能保得住，如果坚决不说，等到纪检找到你的时候，那你连刚入警时候抽过谁的烟都得说出来。” “张副局长，张向民副局长，说是有人要是问我宝天寨的情况，就说我刚刚调过来不久，对这里情况还不熟悉给推了。” “李教导员，这个张副局长是负责红社市局什么方面的？” “治安，巡防，综合办，市区两个大所，还有这里。” “这位同志，在这里把你知道的情况写清楚，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同志，我希望你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不是你给领导冲锋陷阵挡子弹的时候，你交代的情况越多，你以后要背负的东西就越少，言尽于此，自己斟酌。” 杜大用说完，就转身出了留置室。 接着就给霍局打去了电话，至于给佟厅打电话那肯定是不合适的，这些东西只能从组织层面去走才可以。 “怎么了，有什么新的消息？” 霍局这会儿还笑着说话在。 第132章 静思庵 “霍局，找您有事，红社市局张向民副局长可能涉案，目前只有一些阻拦办案的痕迹，您看看怎么处理？” “红社市局有些烂？” “是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肯定是有问题的，蔡琪瑶在此地经营卖银场所数年，要说不烂，这也没办法让人相信啊！” “我给临随市纪检打电话吧！再让川省省厅纪检配合，先把那里帮着你弄干净一些。” “谢谢霍局！我马上进山，出来以后再和您联系。” 萧震龙就在不远处站着，也不敢走近过来，直到杜大用挂了电话，萧震龙才靠近了杜大用。 “两个当地的协警，我刚刚形容了路径的情况，他们立马就告诉我，他们知道那是哪里！” “让他们第一辆车，我们跟在后面，三辆车都要拍照，从第一辆车的两边上到最后一辆车的两边下，分别按照高度，依次拍照。” “是！我马上安排。” 杜大用来到中间一辆车的旁边，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坐进了车内。 “出发，记得拍照顺序！” 萧震龙命令一发布，三辆车开始向着左大龙说的地方去了。 到了路口，杜大用让萧震龙联系了在武警医院的同事，很快两边视频就对接上了，只不过有些卡顿。 “只要让犯罪嫌疑人确定是不是这条路就可以了。让侦查员下去拍一张这条路的全景照片，把照片发到这里，犯罪嫌疑人两次确认以后，咱们就往里走。” 杜大用朝着视频里面卡顿的一帧一帧图像说道。 折腾了有五六分钟，在左大龙两次确认以后，三辆车径直开了进去。 这只是一条碎石路，大概有五米左右的宽度，就是大坑连着小坑的。 开了将近两公里，都没有发现一处有人居住的村落。 直到到了山丘的顶部，才看到这里已经是有岔路了。 杜大用让车子停了下来。 别看这会儿是冬春交接的季节，可是这里树木却依然是翠绿一片，根本看不出那种冬季的萧瑟和枯败。 两条岔路还都是碎石路，宽度也是差不多的。 杜大用走到左侧下去的山路路口，看了一下石子颜色，又跑去看了看右侧路口的石子，接着才说道。 “萧震龙，让车辆从左侧下，左侧的碎石颜色深一些，石块完整度高一些，遭受碾压的程度小一些。” “是！” 三辆车顺着左侧就下去了，没有开到两公里，就发现了一处庵庙。 门口还有个挺大的停车场，停个七八辆车没问题。 杜大用仔细看了一下，这里应该是古时候就因为山体滑坡形成的一个堆积平面。 “看来蔡琪瑶选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杜大用不由有些有感而发的说道。 “杜队，这里好像没有人一样。” 萧震龙站在这个叫静思庵的庵门之处朝着杜大用说道。 “肯定有人的！无非就是想着故意装一下深沉，冒充一下世外高人，这样可以找些理由阻挡我们搜查。” 杜大用有些玩味的说着。 “门环扣响一些，里面的人应当平时都是接到电话才会开门迎接的，现在我们不请自来，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体力的。” “让我们的人准备撞门器，到了三分钟，如果再没人出来开门，直接给撞开，有什么责任我来担着，萧震龙，敲！我计时！” 杜大用阴沉着脸发布了命令。 因为到了这里，杜大用就让人多按了一些喇叭，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这个庵庙就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从来的路上，杜大用就断定这里有着毛病，因为两条路，一条路明显新一些，而且路宽还多了将近二三十公分，但是就是很少有车通行。 到了庵庙这里，路况还是这样，对于川省的老百姓来说，相信这种庵庙的人还是挺多的，不说开车前来，最起码也会步行前来，那这里肯定也是香火不断的，可是在这里，杜大用根本没发现这些，连个外摆的香烛台都没有。 但是这个庵庙一看就不是刚刚建立起来的，少说也得有十来年以上了。 到了三分钟，杜大用果断下令，开始撞门。 结果还没撞两下，就有人在里面叫了起来。 “你们谁是带队的领导？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我们静思庵是宗教协会认可合法的庵庙，你们怎么这么鲁莽？” “里面的住持也好，还是庵主也好，我只问你一句，这个门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还……” “继续撞，门不开不准停！” 杜大用面色冷酷的看着庵门说道。 第133章 找不到 接连几声撞击以后，就听到咔嚓一声，应该是庵门后面的拴木断了，整个庵门一下就被撞了开来。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把手枪抓在手里，并且让所有刑警都把枪支子弹上膛。 “没有枪械的不要入内，萧震龙，分几个有枪的去庵庙后面，看看有没有人逃窜。” 杜大用这会儿才对着被摁倒在地上的一个尼姑说道。 “这是搜查令，现在你因为涉嫌妨碍公务被依法逮捕，先把人带出去讯问真实身份。” “是，杜队！” 两个年轻刑警这会儿声音洪亮的说道。 因为都觉得跟着这个杜队后面干活舒坦啊！ 没一会儿，萧震龙提着枪就摇着头走了过来。 “杜队，后面只有一个小门，还用锁锁着，上面有铁锈，应该是锁了很久了，庵庙后面的围墙，没有蹬踏痕迹，附近也没有竹梯，整个围墙有五米左右，不用蹬踏，不用竹梯根本没办法上墙。” “带人先把这里所有人全部找出来，尤其要注意这里是不是有地下建筑，蔡琪瑶应该在这里花的本钱不小。” 萧震龙立刻就带人开始仔细搜查起来。 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在里面又找到两个躲起来的尼姑，经过分开讯问，整个庵庙只有这三个人，而且这两人都没有合法的宗教从业证。 杜大用有些不信这里竟然没有地下建筑物的。 可是外面两个刑警无论怎么问，第一个被捕的尼姑打死都说这里没有。 萧震龙讯问的另外两个尼姑，也是一问三不知，由于山里信号不好，杜大用的笔记本电脑都无法查阅这两个女子的真实身份。 这会儿杜大用都不敢把人带去红社市局，因为杜大用也不信那里只有一个张副局长被腐蚀了，只不过现在还没被挖出来。 杜大用先是进了最大的殿，结果锤子都快把地砖敲烂了，也没有发现回响之地。 最后剩下的三个殿都分别敲了，还是没有任何回响，都是实心的。 接着是庵庙里面的饭堂，睡觉的地方，全部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这就让杜大用觉得有问题了。 难道这个庵庙就是蔡琪瑶在这里求个心安的？ 杜大用想想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可是这里还真的找不到什么暗室之类的地方啊。 最后杜大用来到了庵庙后面，这里只有两个小小的舍利龛，也就高一米六宽五十公分左右，这也不适合进出的，就不说进出，这里都没有泥土翻动的痕迹。 “萧震龙，找个竹梯过来，没有的话，就在这里砍竹子现做一个。” 萧震龙找了半天，还真的没有找到，所以只能现做了一个四米多高的竹梯，还是用庵庙里面找出来的麻绳捆起来的。 杜大用这会儿是亲自爬上去的，接着萧震龙也爬了上去。 “杜队，我给你警戒一下，这荒郊野岭的，别哪儿藏了人就麻烦了。” “这种山林之地，除非很近距离朝着我们俩开枪，只要远一些，除了拿狙击枪射击咱们，其他的都很难打到我们俩的。不过这围墙修的倒是挺厚实的，也真的是难为蔡琪瑶了。” 杜大用顺着围墙开始走了起来。 多亏也是在鞋底绑了三根细绳，要不然这围墙上的青苔就能把杜大用给摔下去。 杜大用走了一圈后围墙，也没发现那里不对劲，这下就让杜大用直接懵逼了。 从围墙上面下来，杜大用就开始在庵庙里面再次走动起来，结果转了一个小时，屁大的地方都快让杜大用走烂了，杜大用也没找到哪里有问题。 杜大用来到庵庙前面，然后让萧震龙再去把竹梯加长，杜大用决定要上大殿的顶上去看一看。 他就是觉得这里不对劲，这种直觉上的东西，让杜大用坚信这里面有古怪，可是找了半天，他又找不到，所以杜大用现在只能看看这出庵庙的全景。 杜大用认为这里是利用了什么，让他没办法观察出来问题。 这下竹梯一下被捆成了八米多高的竹梯，萧震龙这会儿还把接头的地方用细点儿的竹子再次捆扎了一下，这要是突然断了，杜大用完犊子了，那他肯定也得完犊子了。 梯子架好以后，杜大用刚准备上，就被萧震龙给拦下来了。 “杜队，我先上，如果断了，算我命差一些。” 萧震龙一边说着，一边深吸一口气，直接就爬了上去。 梯子爬起来咯吱嘎吱的，杜大用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过还算捆扎的可以，萧震龙有惊无险的就爬了上去。 “杜队，可以上来，就是风有些大，冷！” 萧震龙说完，赶紧就背着风蹲了下去。 第134章 找开关 杜大用深吸一口气，直接就往上爬了上去。 到了大殿的上面，才知道萧震龙说的没错，是真的冷。 杜大用可没有蹲下去，而是直接站着就开始看了起来。 不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出来，杜大用这会儿都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出了错。 由于风有些大，杜大用只能蹲下去去思考了。 杜大用思考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再次站起来仔细看了起来。 这会儿萧震龙也站起来看了起来。 “杜队，你是不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萧震龙这会儿也开始仔细观察起来，不过和杜大用一样，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杜大用不由掏出香烟给自己来了一支，又拿了一支递给了萧震龙。 两个人双手抱在胸前就这样抽了起来。 杜大用一边抽着，一边再次观察起来，不过烟雾飘散以后，杜大用突然脑子里面一震。 “萧震龙，你仔细看看四周围墙，这四个佛字是不是一样大小？” 萧震龙看了一下，然后指着靠山的那一面说道。 “那个佛字大一些！这个有啥问题吗？” “下去！感觉有些问题。” 杜大用说完，顺手掐灭了烟，小心翼翼的从梯子那里爬了下来。 等到萧震龙也爬下来以后，杜大用才奔着靠山那边的围墙而去。 这个地方杜大用刚刚也从围墙上方走过，因为下面是个有些陡峭的石坡不说，还有一些灌木树木在那里，从墙上行走的杜大用，根本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就算这会儿来到这里，杜大用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来到这处围墙的跟前。 这下离得非常近，这一看就看出问题出来了。 这里所有的佛字那个竖撇都是直着下来的，正好和另外一竖中间一横形成了一个缺口朝下的长方形。 这地方用的是两种颜色，黄色和红色，刚好这个位置又在下方，黄红交接的地方从远的地方来看，是根本看不出来有问题。 等到站在这里的时候，就能明显看到在黄红交接的地方，其实是有着微微缝隙的，但是站在围墙上方却根本看不出这里是有缝隙的。 因为俯视时候的红色和黄色交接的地方，那些缝隙就融入到了两种颜色差别中去了。 不过这时候两个人也有些麻爪，虽然好不容易爬到这个石坡上面了，但是这里根本不像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这个门的。 “杜队，这底下有两个铁环，是不是拽一下就能打开？” 萧震龙趴着扒开一簇灌木，又看了另外一侧，发现了围墙根部有两个一左一右的铁环，然后朝着杜大用问道。 “应该不是，这地方咱们两个上来都吃力，就算是有机关也不会放在那里的，假如有石块掉落，砸中或者埋了怎么办？这应该是个帮助人上下的绳索扣环。” 杜大用说完，拿起一块青石朝着那个看着像门的地方砸了一下。 “当”的一声响。 “这是铁的？” 杜大用有些惊奇的说道。 “萧震龙，让人把绳子拿过来，咱们两个这样站在石坡上有些危险，拿个绳子扣在两头，再把我们身体捆上，我去拿石块敲一下那地方。” 萧震龙立刻就小心着爬下去拿绳子去了。 等到两个人都系好了绳子，杜大用这才把双手全部解放出来，一手拎着一块石头，一手扶着围墙的根部，慢慢摸了过去。 到了那个位置，杜大用拿起石头就哐哐砸了起来。 “当”“当”“咚”“咚”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 “只有这块是铁板涂的颜色，其他地方还是石头砌的，玛德，设计的还真好，我墙上跑了几趟，愣是没有看出来这里有问题。” 杜大用有些恨恨的骂着。 “杜队，发现是发现了，可是打不开啊！” 萧震龙有些无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这家伙应该是通电的，你先下去，让其他同志找一下这里所有的开关，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咱们就用呆办法，一处一处试，肯定哪个开关就是控制这里的，这里总共就四个大殿，十几间房子，一个一个来。” 萧震龙领了命令就直接下去了。 结果折腾了四十多分钟，找遍了所有开关，也没有找到打开这里的开关。 “杜队，是不是线被老鼠啥的咬断了？” “不可能！蔡琪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老鼠能把线给咬断了！我下去找找。” 杜大用实在是有些不服气，这地方应该肯定有开关的，只不过不知道走线是如何走的。 第135章 终于打开了 杜大用下去先在四个大殿中找了一遍，结果啥也没有找到。 接着就是禅房，客房，统统找了一遍，同样没有找到。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气馁了。 但是又不敢让人拿气割来割开，万一还有啥自毁的设备，那到时候才是大麻烦事。 于是第三遍又开始了。 杜大用这回来到厨房，看到大灶那里有个鼓风机，红绿按钮就在旁边，杜大用先是开了一下，鼓风机也确实通电了，但是那个地方也没听到叫喊声啊。 杜大用转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再次回头看了一下。 这个回头一看，就是杜大用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杜大用再次来到这个鼓风机这里，先是看了看鼓风机上面，觉得这个瓦灰色有几个地方看着颜色有些不一样，接着就是底座那里虽然有炉灰，但是看着也太厚实了一些。 不能其他地方都薄了一些，就这里灰大所以厚了一些？ 杜大用随即晃了晃这个鼓风机，竟然晃不动。 杜大用这下就来劲了。 立马也顾不上什么灰不灰的，直接拿手就把底座附近的炉灰全部清除掉了。 这才看见鼓风机底座还有一个长销，杜大用把那头螺丝拧下来以后，拿掉插销，抱着鼓风机一抬。 等到杜大用把这个鼓风机提起来以后，这才发现，这底座就和茶叶罐和罐子盖一样的关系，鼓风机是直接卡在一个长方形的铁片上，而这个长方形的中间还有个盖板。 杜大用把这块盖板挑了起来以后，终于看到一个灰色的按钮。 杜大用看了看萧震龙说道。 “你听着一些，如果外面有人叫，那就说明对了。” 萧震龙这会儿紧张的点点头。 杜大用朝着这个灰色按钮按了下去。 结果以为有叫声的，却一点儿也没听见。 “杜队，会不会得让鼓风机吹起来，这里才算通了电？” 萧震龙这会儿指了指那个鼓风机开关说道。 杜大用拍了拍手，然后把鼓风机风口对准干净的地方，按下了鼓风机那个绿色按钮，接着按下了那个灰色按钮。 “开了！萧队……快来，开了！” 杜大用这会儿开心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站起来赶紧把身上拍了拍，对着萧震龙说道。 “你去外面瞅着，等到全部打开，我把电源断了，看看会不会自动关上。” “好！” 萧震龙这会儿跑的比兔子还快。 “杜队，全部打开了！你关闭电源试试！” 萧震龙出去没一会儿，就声嘶力竭的喊道。 杜大用朝着红色按钮按了下去，鼓风机停止了运转。 “没有关闭，杜队，没有关闭，出来吧！” 杜大用也是站起来就窜了出去。 看到那个佛字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杜大用朝着萧震龙说道。 “萧震龙，咱们俩上，毕竟熟悉一些，你把手枪子弹上膛，给我警戒，我进去看看。” “杜队，您给我警戒！我先进去，我孩子已经大了，没事！” 萧震龙可没有什么煽情，直接坦荡荡的就说了这句。 “行！这个不争。把防弹衣穿上，头盔戴上，算是应个急吧！” 萧震龙点了点头，直接奔着庵庙外面的车子就去了。 杜大用也没有趁着这功夫自己就先一步进去，而是一直等到萧震龙拿着一件防弹衣和头盔给他以后，两个人才奔着那处斜石坡去了。 好几名队员这会儿也是在那里持枪警戒着。 两个人往身上拴好绳索，直接就奔着坡上把自己拽了上去。 到了跟前，杜大用才知道这里是怎么建造的了。 原来在底部是用铁水倒出来的钢槽，只不过是把底部的石头修成有些锯齿状的痕迹，又用水泥补了一下，这才远看上去，根本没办法发现。 整块钢板也就是六毫米左右的厚度，刚好升上去，可以卡到上面墙体上开口的边缘。 这个佛字底下这个小门，也就一米二左右的高度，宽度在七十厘米左右。 可以轻松通过一个体态有些胖的人都没问题。 “咱们先拿手电照一下里面，咱们两边躲着照，别让人打了黑枪。” 杜大用还是非常谨慎的。 “杜队，瞅着里面不像有人的意思。” 杜大用听完萧震龙的话，也是有些认同的点点头。 “仔细一些准没错，我数一二三，咱们就打开手电。” “一，二，三！” 杜大用数完就打开了手电，萧震龙也打开了手电。 两个人悄悄瞥了一眼，结果同时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是溶洞！”“这是溶洞！” 第136章 大自然的厉害 两个人说完，一前一后就钻了进去。 “这里还真暖和！” 杜大用低声笑着说了一句。 “杜队，你不说话，我都不敢说话。” “我没那么吓人好不好！错的地方肯定要说，该讲究战友情的时候，我也不含糊。” 两个人一左一右前后交叉着弓着腰往前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走了不过半分钟，一个大的通道就出现了。 “前阵子有人进来过，这里有柴油的味道。” 杜大用吸了吸鼻子说道。 “是的，这里面应该是放了柴油发电机之类的发电设备。” “这案子破了，庵庙肯定给没收了，我们还给开发了一个溶洞，这里就是妥妥的旅游景点，你说这红社市政府是不是要奖励我们一些啥？” 杜大用这会儿走路能直挺了，也开起了玩笑。 “杜队，您说的挺有意思。” 萧震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闻着柴油味道越来越重，我去找找，你负责警戒！” 杜大用再次吸了吸鼻子，朝着柴油味道重的地方摸去了。 “玛德，还真的会藏东西，这地方有个凹陷，还给装了一道木门，应该就是这里了，萧震龙你警戒一下，我把柴油机给弄着了！” 杜大用说完，用嘴咬着手电就开始干活了。 先是把木门给拽开了，然后就看到木门里面是用木板刷了漆把柴油机给遮挡了起来。 “还是电启动的，应该电瓶是有电的，保佑有电！萧震龙，先靠着墙闭着眼睛，别到时候灯光一亮，容易伤着眼睛，这里灯泡看着都是大功率灯泡。”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电启动开关摁了上去。 一阵农用车点火的声音，柴油机就开始运转起来，整个溶洞一下就亮了起来。 杜大用也把眼睛暂时闭了一下，过了四五秒，杜大用才睁开了眼睛。 “卧槽！”“艹丫的！”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了起来。 原来通道下方就是个大厅，里面还建了几个木头房子，最离谱的地方就是，这里还有个打羽毛球的地方，因为还有网在那儿拉着。 两个人转着圈从通道走了下去。 “还真的会找地方，这里木屋用的板材都是好板材。” 萧震龙看着木屋，又摸了摸以后说道。 “一处一处看，咱们一人一次警戒，一人一次开门这样来！” 杜大用这会儿也没有说笑什么，而是渐渐开始严肃起来。 第一处木屋打开以后，就是一间普通客房一样，不过里面电视，dvd，音响，冰箱，电扇都有。 第二处打开以后，是一间情趣房，里面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服装，挂的是琳琅满目。 第三处打开以后，完全就是一处审讯室的样子，只不过椅子的造型有些独特。 第四处木屋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个水池，不过里面现在一滴水都没有。 “这应该是蔡琪瑶在这里玩乐或者是带人过来培训的场地。那么这里就应该还有其他的出口，咱们找一找，肯定哪个地方有个通向其他地方的去处。” 杜大用在这里一个人都没见着，而且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东西，那肯定得运进来，从那个斜坡运东西往这里面去，肯定不可能的，那地方除了能进来人以外，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作用。 杜大用甚至能想到，蔡琪瑶让女孩装成尼姑，再把那些冒充的尼姑带到这里来供人享乐，那肯定也是让某些有恶趣味的人非常满意的一件事情。 “杜队，要是有可能只可能是第二间木屋有可能，那间木屋里面的衣柜是贴着墙壁那里的，刚刚我们只是看到了服装，并没有把服装全部拿出来，我琢磨着背板后面应该就是通道。” 杜大用看了看四周，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走，先把衣服都清出来，咱们再检查检查。” 杜大用和萧震龙两人迅速进了第二间木屋，开始把那个大衣柜里面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 还没抽掉衣柜上的隔板，就看到六个可拧式的螺栓固定着后板。 等到两个人拧下六个螺栓，把后板拿掉，一个新的通道就出现了，而且是非常高大的通道。 “这大自然真的是鬼斧神工的，刚巧到这里就是这一个大门一样的门洞，外面就是进家门的通道。” 萧震龙不禁有些感慨的说着。 杜大用也是点了点头，禁毒案的时候，人家顺着一条暗流就能跑了，那确实就是大自然的厉害，而且这头是国内，那头就是国外。 第137章 通道 两个人就顺着通道一直走着，走了有十分钟，杜大用赶紧停住了。 “我们先往回走，把外面事情安排好以后，咱们再进来走一下，要不然这个通道如果太长，队员们会以为我们出事的。” 萧震龙赶紧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往回折腾。 来到外面，杜大用先让萧震龙挑了两个队员，然后朝着萧震龙说道。 “你不用再走了，先把这个庵庙给查封了！留两个人在这里值守！接着突审那个庵庙住持以及那两个尼姑。我带两个人继续把里面的路摸一下，我觉得应该是能够通去外面的地方，等我出来以后我和你联系，现在已经天色不早，咱们抓紧时间分头行动。” “今天把这里摸清楚以后，咱们明天还有其他的任务，外紧内松只是让犯罪嫌疑人心理上缓和一下，明天就要开始翻查那个毕参军。” “是，杜队，我听您安排，审讯肯定会出线索的，到时候您把这里摸清楚，就能有机结合起来了。”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两个省厅的队员，就奔去了山洞。 三个人走到一开始杜大用和萧震龙停留的地方，吃了一点儿饼干，喝了一点饮料。 然后三个人开始继续往通道走去。 一路走一路记录标识，三个人不知不觉走了快四十分钟，还没有有尽头的感觉。 在里面虽然不冷，但是溶洞里面有的地方还是有坡度的，又是只用手电摸着黑走，三个人走了这么久，都感觉有些累。 “歇会儿再走！估计应该还有一些路程。” 杜大用决定暂时停止前进，休息一会儿。 “杜队，您破了那么多案件，有没有什么心得？” 跟着过来的刑警，坐下来以后，立马就对着杜大用问了起来。 “你们大队长还真的是一点儿空子都要钻一下。我这里只能简单说说，不过有些东西确实需要一些经验和直觉，这个是不太容易通过语言来阐述的，希望你们理解。” “杜队，能听到您的一些宝贵经验，我们都很开心。” “要说心得，就是在小事上多琢磨，打个比方，今天发现这个洞的原因，就是因为因果关系不成立，才能让我坚持着去寻找。我这里提到的因果关系，就是这个庵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能是犯罪嫌疑人一片忏悔之心，想在这庵庙之处找到吧？这地方建设起来，要知道开支可是不小的。” “那么犯罪嫌疑人既然要建设这里，那么就应该有个诱因，投入和诱因对不上的时候，那就是结果和诱因不匹配的结果，那么就得在里面找到问题，整个庵庙里面我们光是寻找那个电开关就找了三遍，为的什么？就是因为这里可能会有个洞，这也是诱因的形成，不能有个洞，在这里又无法开启，那么这个结果就和诱因对不上了。” “所以案件中，因果关系的辩证非常重要，最后在实际侦查过程中，就是一个道理，跬（kui）步不积难以至千里。而这个跬步代表的就是每次因果关系的辩证，当你把所有的辩证关系能够形成逻辑关系的时候，一个案件自然就会有机会让你知道如何循序而进。” “好了，就说这么多！应该你们也录音了，那回去也能够交差了。” 两个队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三个人继续走着，这下走了有二十分钟以后，突然整个通道就开始往左边转了，几乎一下就形成了一个四十多度的大弯。 这个弯拐过去，三个人顿时眼前一亮。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辆带着货斗的微型小货车停在通道的一旁。 “去看看能不能打开车门！” 杜大用看到车辆立刻就用手电照了照通道的顶端。 仔细一看，一些钟乳石已经被打断，形成了一个两米三四高的通道。 “杜队，钥匙都在，我点个火试试！” “先把前箱盖打开，再把油箱盖打开，看看是不是有问题，别着急打火以后出问题。” 三个人把车辆检查一番，还真的和杜大用说的一样，前面的供油管给拔了，只用一个塞子把油管给塞起来了。 把油管接上去以后，打了几次火，才把这辆微型小货车给弄出动静来了。 “看着这里应该都是下坡路，开的时候尽量贴着通道的边缘去开，万一有啥问题，就直接往通道墙壁上撞。” 杜大用往前走了几步，又用手电往着前方照了照说道。 第138章 养猪场 杜大用让打火的队员下了车，再次来到车辆跟前，掏出指纹刷，把手电对准门把手，刷了刷以后说道。 “这辆车应该就是一个人专门使用的，上下车都很谨慎，应当都是戴着手套开车的，而且应该是个光头或者是头发极短的人。” “正常的人，戴双手套就不会再擦拭车门把手的位置，你们现在可以看到，指纹刷刷过的地方，只有什么？擦拭痕迹。” 杜大用说完，拉开车门，指了指车内说道。 “整个车子里面异常整齐，显得丝毫不乱。” 杜大用跟着用戴着手套的手翻了翻座椅继续说道。 “看见没有，本身就是布座椅，还特意又用皮子做了一套，这个皮套上面又套了一层布套，一般人肯定以为这家伙是个讲究人，其实这家伙只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 “所以别指望在车牌上打主意，这辆车属于真牌照，回头你们查一下，绝对一条违章都没有，只不过买车的人，可能连个驾照都没有，甚至购买人现在在不在世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这个人应该是独来独往之人，除此之外，应当还有别的交通工具，这个只是他在这里使用的交通工具。” “车斗内你们肯定连个木板屑都找不到，车斗观察了没有？” 两个刑警点了点头。 “看出什么没有？” 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车斗里面做了二次喷涂，喷的还是防锈漆，和车头部位的银色漆有一些色差的。知道为什么吗？” “防腐？”“不留装什么东西的痕迹？” “不对，为了少和交警打交道，交警查货车，首先就会对非常干净的货车有认同感，因为在他们心里，会认为这辆车不会有什么坏灯，违规改装的可能，从而会不检查类似这种异常干净的车辆。” “你们要知道，每次交警只要开了单子，都会有记录的，如果在不同地点，都对一辆车开出了单子，那么这辆车的行动轨迹，哪怕不用监控，都能判断出一半出来，这家伙已经极大的避免了这种可能。” 两个刑警听的目瞪口呆。 “别忘了，就是我们刑警自己，也很少会注意到那种只关注自己事情的人，因为在我们眼里，对方就是有着自己进行状态目的性的，而不是通过周围情况来确定自己的目的性，这种人往往会被我们忽略掉，也是因为我们的思维惯性，那么交警同样有！比如你开一辆豪华黑色奥迪，哪怕你挂着假牌照，只要是0000几假的，副驾那边再使用一些贴纸的，纵使纹路不清晰，交警拦下的几率也很小，那除非是赶了巧，前面人家刚过去敬了礼，跟着就看到这辆了。” “我们都可以认为这些是一种惯性心理，所以有时候咱们连自己的眼睛和习惯都不能信！” “走吧！谁开车？” 刚刚下来的队员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接着把车开到通道中间，三个人挤进了驾驶室。 车子缓慢沿着通道开始往下开了过去。 连续的弯道下坡让三个人也是心惊胆战了半天。 不是怕撞了之类的，而是怕刹车给踩没了。 “就用一挡开，咱们不赶时间。” 杜大用一边就着车灯看着外面，一边提醒着开车的刑警。 车子就这样慢慢的开了有十分钟左右，突然一下就亮堂起来了。 “杜队，前面应该就是通道出口了，咱们停一边下去看看。” 杜大用点点头，车子靠在了离着通道口将近五十米的地方停下了。 三个人走到通道口，就是一个石洞连着一条碎石路，两米多的宽度。 “走吧！顺着路开，直到到了大马路。” 杜大用很快就催促着上车了。 三个人沿着石子路开了有十来分钟，终于来到了一个养殖场一样的地方。 不过一看这里就是荒废已久的地方。 “杜队，这里查一下吗？” “下去转转，看看什么情况。” 三个人下车都把手枪拿了出来。 结果转了两圈，这里就是一个废弃的养猪场。 “杜队，这个铁门的锁还挺新的，不砸了，就出不去。” “砸完以后，还用铁链子拴好！” 杜大用嘱咐一句，两个刑警就拿着青石去砸锁去了。 杜大用则是转过身看了看整个通道的出口。 “玛德，掩饰的还真好，正好在这片竹林里两个弯，通道在这里就根本看不见了。” “杜队，能走了，你把车子动一下。” 这会儿大铁门已经被拉开，杜大用再次看了看这里，想上车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 第139章 再现防空洞 杜大用就感觉这里废弃的有些不对劲。 “一个人出去把大路摸出来，一个人跟着我再次搜查一下这里，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两个刑警一听，就到旁边猜拳去了，过了一会儿，开车出来的刑警留了下来，另外一个垂头丧气使劲的用一只手打着自己另外一个握拳的手，嘴里骂骂咧咧的。 “杜队，这里哪儿不对劲了？” “我们刚刚只是查了有建筑物的地方，可是没有建筑物的地方，我们没有去查。这里有建筑物的地方，都铺了水泥地，没办法去分析地面情况，但是你站在这里看看！” 杜大用伸手一指，这名刑警就顺着指的地方看去了。 “小路？！” “对，这里竹林这么密集，除了我们刚刚出来的通道这里，还有我刚刚指的地方，可以看看其余地方，都是非常密集的，没有留下小路的痕迹，而刚刚那个地方，却留着一个口子，你可以看看两侧的竹林，这里要相对来说稀疏一些，应该就是为了去掩盖这里的缺口，也只有站在这里才能看出来，但凡换个地方，那里都是竹林。” “而我站的地方，就是这里的面向山体的右侧中心线位置，而这里留给人的观察空间其实很小。” “杜队，你是真的厉害。” “多观察都一样的！” 杜大用并没有这个刑警不是队里的他就不教，只要肯学肯问，他绝对也是不吝赐教的。 两个人顺着养猪场的水泥小路，来到最后一个上坡的猪舍，绕过这个猪舍一半就是一条竹林中小小通道。 杜大用看了看有没有新鲜的折痕或者划痕，又观察了一下地面，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是下了雨啊！春雨一下，草这会儿比什么时候长得都快。” 往上走了快有十分钟，一处防空洞洞口豁然就出现了。 斜着的洞口旁边还能依稀看到当年的标语。 只不过走到跟前一看，防空洞里面是有铁门的，是铁门不是铁栅栏！ 上下各是一把插着的铁栓锁，现在各挂着一把大锁。 “你去到底下去，如果已经找到路，去借撬棍，这玩意儿砖头砸不开，尤其上面那把锁，根本没办法发力。” “是，杜队，您要注意安全。” “赶紧去吧，现在离着天黑已经越来越近了。” 等到那名刑警走了以后，杜大用开始在洞口附近检查起来，不过根本没有发现什么痕迹，这里就算有人来过，最起码也得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以上了。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蹲在洞口旁边抽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个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因为蔡琪瑶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在这里，总不能就是为了培训女孩吧！那么这里有什么呢？ 要说有什么国家军用设施，这里根本没有，也就是几个小连队，是雷达团下属连级单位。 杜大用不由有些抓耳挠腮的。 连着抽了三支烟，两个刑警拿着一根铁撬棍走了过来。 “杜队，出去到大路还有道铁门，不过挂的不是什么养殖场的牌子，是什么速成林培育地块。” “杜队，那道铁门出去，不是红社了，是台山县，而且这里也不属于临随市，而是洋棉市。我们在外面大路上的汽修厂借的撬棍，还把我们的地址通报给了萧队。” “先把这里撬了，回头还撬棍的时候，再找附近居住最近的人聊聊。” 杜大用说完，两个刑警就钻进去干活去了。 有了撬棍就方便了很多，没一会儿，铁门就被打开了。 “别着急往里面去，抽烟的站这里抽支烟，等到里面大范围的通个风再进去。” 于是三个人站在那里每人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杜队，你说这些人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我感觉野外勘探的都不如这些人。”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里面，一会儿把鞋套穿上，手套都拍打干净，这里面怕是埋了人在里面。” 杜大用一边抽着烟，一边眉头紧蹙的说道。 两个刑警顿时也不说话了，因为他们觉得杜队说的应该没错，这里面应该就是处理一些不听话的人，或者是被折磨死的人。 “杜队，再抽一支吧！心情有些压抑。” 一个刑警掏出香烟再次一人发了一支说道。 杜大用默默接了过去，点了火以后才说道。 “当刑警就是这个命！选了这条路，就别后悔，因为我们每抓到一个犯罪嫌疑人，就会给很多百姓带来安全的保证，其中有你我的父母妻儿，亲朋好友！” 杜大用看着天色渐渐黑了，有些感慨的说道。 第140章 许多骸骨 全部抽完以后，三个人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尘，把自己衣服也顺带拍了拍，穿上鞋套，拎着手枪开始往里面走去。 “三个手电，一个地面，一个天花，一个中间。宁可慢一点，也不能破坏里面可能产生的痕迹。” 杜大用说完，第一个把手电打向了地面。 三个人几乎就是一分钟几步路，慢慢往里面走着。 没想到走了十来分钟，拐弯的地方再次有个铁门拦住了去路。 三个人继续撬了门锁，不过这下没敢抽烟，而是在黑黢黢的地方，生生等了一会儿，才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闻到宝贝柴油味道了！” 杜大用笑着说了一句。 “先把柴油机找到，这应该是发电设施。” 三个人循着味道找到了发电机。 当柴油机启动以后，几个人到了睁开眼的时候，才知道这里只是一处专门放置柴油机的岔道。 从岔道退出来以后，三个人顺着电灯走，速度马上就上来了。 走了有十来分钟，出现了第一个左右分岔的地方。 “你们两个一个方向，我一个方向，做好标识，这里应该是大型一些的防空洞，别在里面转悠转迷糊了。” 结果杜大用和这两个刑警还没分开两分钟，就听到人家叫他了。 “杜队，这里有发现！” 杜大用赶紧调转方向奔着刚刚分岔的地方去了。 到了两个人停留的地方，两个人正傻愣着拿着撬棍站在一处铁门附近。 “杜队，里面都是骸骨，好多！” 杜大用拿着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看完以后，杜大用头皮一麻。 确实挺多，十来具骸骨横七竖八的在地上。 “出去一个人，联系萧队，让省厅再派人，要法医，技侦，警犬，加一句，不要再派领导，只要专业技术人员。” “是！杜队。” 杜大用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拿着手电照了照，这才确定里面的骸骨看起来都像是男性，不太像是女性，不过这只是大概判定一下，因为目前在地上没有发现有留着长发的骸骨，但是不排除女性头发被剪短的可能。 “杜队，对面还有一处铁门，这里就不通了，我刚刚用撬棍砸了几下，没有回音，应当就是山体了。” “撬开吧！撬开以后，赶紧出去一个汇报情况，不出意外，这里应该还有更多的骸骨。” 随着铁门被撬开，三个手电往里面一照，果然还是骸骨。 杜大用再次仔细看了看，看着还都像是男性的骸骨。 “行吧，你们两个出去一个！” 结果俩人又在那里猜拳，结果还是上次输的继续输了，只不过这回换了手势，拿着嘴朝着两个指头的方向假装咬了咬。 “铁门关上，防止气流回旋，这些骸骨存在的时间都挺长了，已经开始出现脆化了。” 杜大用一边关着铁门，一边朝着另外一个刑警说道。 “杜队，您估计这些骸骨大概多久了？” “十年以上的时间，目前还没办法确定死因，毕竟我们现在不能进去，这里面肯定会存有指纹，这都要等着技侦来勘察，咱们现在除了撬棍，手电，几乎什么都没有。” “走吧！往那头去看看。” 两个人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始往杜大用刚刚走的方向去了。 此刻的柴油机声音特别的大。 杜大用走的这个方向，曲折度就高了很多，经常出现的角度都是六七十度的转角。 “这里当年应该也是溶洞，在战备年代因势利导修建起来的。” 杜大用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连续走了几处弯道之后，这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铁门，还是和门口一样，是上下锁住的。 两个人又费了一番功夫把这个铁门弄开了。 结果打开以后，两个人才傻了。 这里是个老式电梯。 “杜队，我先下，确定没问题，你再下！” “我们俩找几块石头过来，放在里面，如果能下能上，就没问题，如果一下不上，那也不能白搭一条命进去。” 杜大用说完，拉着这个刑警就离开了。 两个人在防空洞里面找了不少石头，搬的两个人哼哧哈哧的。 接着又把石头抛进了老式电梯里面，按了下行键。 电梯嘎吱嘎吱的下去了，两个人听着头皮都发麻。 “杜队，我手电快没电了。” “我的也快没了！” 两个人趁着这功夫，没话找话的说了起来。 当听到电机停止运转以后，杜大用赶紧再次按了下行键。 电机再次响了起来，接着又是刺耳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到了地面这里。 （还有一章明天发了，这两天是在有些忙，各位夜里追更的，实在抱歉。） 第141章 听着来劲 电梯上来以后，杜大用才想起来问人家名字。 “你叫什么来着？” “杜队，您没问我还不敢主动介绍，我怕让您认为我在拉关系。” “是我疏忽了！脑子里面现在乱七八糟的，对不起，对不起！” “杜队，您太客气了，我叫雷宇，宇宙的宇！和我一起的叫曹卫，卫生的卫。” “雷宇，一会儿我把撬棍插到这个电梯的中间，我进去再把石头搬出来，咱们抓紧时间。” 杜大用说着，就把撬棍插到了电梯中间，接着就窜进了电梯里面，接着就开始搬石头递给雷宇。 雷宇都来不及反应，只能接过石头，扔到电梯旁边的角落。 两个人累的一身汗，电梯也没有掉下去的迹象。 “上来吧！这些石头比我们两个重多了，真的掉下去，咱们做个伴也挺好！” 杜大用一边抽走撬棍，一边抹了抹汗笑着说道。 雷宇赶紧小心走了进去，按下了下行键。 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两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电梯才咣当一声到了底。 杜大用拿着电筒照了一下上下。 “这得有五六十米的高度，这个落差还真的不小。” “杜队，赶紧出来吧！吓都能吓出一身汗。” 雷宇打开钢网门，立刻拉着杜大用就往外走。 “已经到底了，没关系的！” “我怕这玩意儿嘎吱嘎吱又上去了。” “我看了一下钢缆，这是后期换过的钢缆，这地方应该是能通出去的地方，否则从我们进来的地方是送不进来这么多钢缆的。电梯里面还有焊接痕迹，这都说明这里是可以通到大路的。”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来。 停靠电梯的右边是没有路的，两个人出了电梯只能往左边走了出去。 一出去拐了弯，两个人就看到了矿车，一整列的矿车。 “电梯是上面发电机驱动的，那个发电设备驱动不了这个矿车的，这应该是拉了线的！” “前面都是一片黑的地方，应该是没有送电，咱们从矿车上面慢慢爬过去吧！”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就爬上了矿车，然后一节节的爬了过去。 两个人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从这个矿车道爬了出去。 这会儿别说什么警服了，脸上都是黑灰。 “这不是煤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矿石，不过应该肯定值钱，要不然蔡琪瑶不会花这么多钱去弄那些东西。” 杜大用爬出来以后，用手电照了照以后就说道。 “杜队，这看着像是铂矿和镍矿，这里有着pt和ni标志。” 雷宇用手电指着一个矿车上的标牌说道。 杜大用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有两个这样的标识，不过旁边好像还有一个，杜大用用手套擦了擦，是一个pd标志。 “雷宇，pd是什么意思？” “钯！这玩意儿不算便宜，一克都是几十上百块的。” 杜大用此刻算是明白了，有人在这里发现了金属矿。 “继续往前走，咱们两个手电一个一个来，别到时候都没电了，这里应该挺大的，弄不好就走不出去。” 于是两个人一把手电，开始慢慢摸着往前走，结果走了十来分钟以后，一下就把两个人惊呆了。 一个硕大的矿坑就在前面，眼前的地方就是一处山底，而且是四面环山，矿车的铁道一直到矿坑的周围就没了。 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这里还堆积了很多的煤矿石，两个人在这里显得尤其渺小。 “杜队，这里应该是冶炼中心。铂矿需要大量的氰化物，那些死的人可能就是氰化物蒸汽导致的中毒。” “你对化学这么了解？” “我父亲就是化工研究所的，从小我就喜欢这个，后来上大学学的也是化学专业，毕业出来去了化工厂，结果去了一年厂子就倒闭合并了，于是我就参加都堰市局的招考，前年考进去的，结果当年省厅爆炸物管理中心下来遴选专业人才，因为我是学化学的，就把我给遴选到省厅去了，我现在还在省厅爆炸物管理中心工作，这次是被抽调下来的。” “不错，这个专业进了这个中心还真的算是对口，就是你这个爆炸物管理中心的为什么会被抽调到这个刑侦总队来？” “杜队，您缴获那把手枪的弹药是复装弹药，这也是我被抽调下来的原因，而且我是我们管理中心唯一一个定向在职博士，也是化学相关专业。” 杜大用一听这个就来劲了，顿时咽了一口口水。 第142章 好不容易走出来 在杜大用这里并不缺什么人才，他稀罕的是这种专业性特别强的人才，哪怕侦查经验少一些，勘察经验少一些，这都没啥关系，可是这种专业性极强的人才，那真的是很难碰到。 像他这里，大要案多，那么涉枪案件肯定很多，这个就需要专业人才来解决，往往他们的分析才是具有很高价值的。 “那个，雷宇，有没有想过去总局进修进修？” “杜队，省厅不会放的，萧队指着我和曹卫来跟着你学习一些经验，这也是我们管理中心主任要求萧队这样做的。” 雷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噢！没事。咱们再议，再议。” 杜大用呵呵笑着，霍局那张脸已经在脑子里面满满登登了。 “走，咱们这里转转！” “杜队，还是算了，这里哪怕是停产了，氰化物也不会少的，咱们安全第一，万一是哪儿有这东西，这又是黑天的，沾上了我们俩也得光荣了。” “好好好！那我们顺着大路往前看看吧，看看这里出去到了哪里。” 杜大用还是听劝的，因为氰化物那玩意儿可是真的不讲理。 两个人顺着大车的车辙印迹开始往外慢慢走着。 整个矿区这会儿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夜风刮的声音。 走了大概有半小时左右，终于出现了一条沥青道路，只不过已经是坑坑洼洼的状态。 杜大用蹲下去用手电照了照路面说道。 “这里很久都没来车了！坑中的泥土都快把坑给填平了。” 顺着这条沥青道路又走了将近半小时，沥青道路的尽头是一块很大的场地，场地中间有一个大铁门，沿着山体两侧，都是高高的水泥围墙，杜大用目测了一下，围墙最少有六米左右的高度，大铁门那里最少有十二米的宽度。 铁门两侧后面都是沿着围墙砌起来的连排房子，看着像是当年守矿的保安居住的。 不过现在这里，一丝灯光都没有，而且走近一看，窗户和大门很多都是破损的。 不过里面的架子床还在，一个房间有八张，拿着手电一照，已经是锈迹斑斑。 “杜队，铁门是从外面锁的，我们俩估计出不去，这铁门和围墙也太高了。” “找两侧第一间，带上撬棍，指定能出去，他们不能关了铁门以后，来个人就在里面叫唤着和别人说话吧？”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右手边的门房。 房间里面的窗户都是用扁铁横竖焊起来的。 “就这个还不容易撬！玛德。” 杜大用看了一眼，有些恨恨的骂了一句。 确实这种横竖焊接的扁铁难撬，杜大用和雷宇忙活了十几分钟，愣是没有撬开。 杜大用大冬天的夜里，这会儿弄出了一身汗。 “雷宇，拖架子床，围墙不能上去，铁门还行，这应该也就四米多高。” 于是两个人又忙活了一会儿，拖了两个架子床出来，这才一前一后翻了出去。 “台山县潘家村煤矿！” 杜大用看了看挂在铁门旁边的标牌，慢慢念了一遍。 “杜队，这里应该还会继续开采的，要不然也不会堆一些煤块和煤炭在里面。估计应该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那种！” 杜大用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不过这时候，只有找到了马路再说，两个人顺着这条大的石子路走了将近四十分钟，这才看到了像正规马路的路。 为啥说像，因为杜大用来回走了一下，没有发现路碑。 杜大用只能蹲下研究了一下这条马路。 最后朝着雷宇说道。 “往左手走吧！右边没车来，这还不是正规马路，应该是以前废弃的公路。” 两个人这会儿一走就是到了深更半夜，直到夜里一点四十，两个人是又累又困又饿的走到了大马路上。 也就是一条双向单车道的马路。 杜大用看了一下这里的标牌。 “潘家村煤矿，潘家村纸业用林基地，一级防火单位，警民共建单位。” “内有狼狗，请勿深入！” “内有高压用电，闲人勿进，触电身亡，概不负责。” 杜大用照着牌子一块块读了一遍。 “雷宇，一路走过来，有什么发现？” “杜队，没啥发现，就是有些累和饿。” “这个潘家村应该已经没人在这里居住了。我一路走过来，就着月亮的光看了看，发现有些房子远看着还挺新的，而且不是一户两户的分散住的，但是连一盏灯都没有。” “赶紧给你们萧队打电话吧！别指望这个点在这里还能拦到车，这个不现实。” 杜大用点了一根烟，看着深邃的夜色说道。 第143章 立即返回去 雷宇拿出电话看了看说道。 “杜队，还是没信号。估计咱们还得走个几里路，这里离着山太近了，而且还是在四面环山之中。” 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这会儿就像逃难的一样，衣服已经脏的一塌糊涂。 “杜队，往那边走，那边有缺口，老天保佑有信号！” 雷宇这会儿也是有气无力的说着。 往前又走了半个多小时，雷宇和杜大用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起来，信息声音也是响个不停。 还没震完，两个人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 “师父，您跑哪儿去了啊？” 董则的声音立马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山里没信号，看你周围哪个领导级别最高，你把电话给他。” “喂，你好！我叫向阳，杨棉市公安局局长。” “向局你好，我是杜大用，我和省厅派下来的雷宇在台山县潘家村煤矿这里，目前只能知道这里，我们会在马路旁边等着，你让来接应的同志带点水和面包。” “好的，没问题！你们稍等一下，从台山县局出发到你说的地方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你们原地休息一下，保持一下体力，我们很快就会到达。” 两个人挂了电话以后，雷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杜队，终于把苦日子过完了，现在就想赶紧吃点儿东西，洗了澡，往床上一躺，神仙来了也不换。” 不过说着说着雷宇就觉得不对劲了。 “杜队，咋了？我看您好像有些不开心啊。” “雷宇，检查一下枪支，咱们往回走，到潘家村那条路口去，把那里马路上放上一些大石头把进去的路拦起来，咱们在放石头的地方，再找四棵稍微大点的树是相互交叉的，一会儿只要出现什么民用车辆，都不要出去，只等车上的人下来挪石头，除非确认是我们自己人下车在找我们挪石头，否则一律抓捕。” 雷宇一听，立刻人就精神了一些。 “杜队，您的意思是，有人来这里想干掉我们？” “不是，我是怕有人过来炸了这里，这里都是空心的山体，只要炸药足够，完全能把这里给炸塌了，那么所有的罪证都会埋在地下，我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一旦有人觉得纸包不住火的时候，什么事都敢干的，已经通报我们在这里，还明目张胆的来杀警察，目前来看不太可能，那样动静太大，成本付出都不一样，但是炸了矿山，就可以找到各种理由，什么矿山里面还有残留炸药，因为我们的搜查，导致什么什么，那些人能编出来的理由可以有几百个。” “杜队，您这个说的太吓人了！” “雷宇，这不是在吓唬你，而是可能我们要面对的事实比这个还要残酷，一旦这些人觉得跑不掉了，真的炸了，我们也得死。”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往回小跑着了。 “不能再说太多话，赶紧赶路，台前县公安局马上派人过来，这个台前县和红社市应该早就烂的和筛子差不多了。” 雷宇这会儿也是赶紧小跑起来。 两个人速度渐渐提了一些。 杜大用觉得这会儿裤衩子都快要汗湿了。 跑到那个岔路口，两个人开始找石头，好在这里就是山边上，啥都缺就是不缺石头。 “雷宇，挑大一些的石头，咱们两个出力翻过来就行，必须得让一个人搬不动才可以。” “杜队，行……没问……题，我……要加强……锻炼了。” 雷宇这会儿已经喘气如牛。 两个人把这条进去的必经之路，挪了二十来块大石头拦了起来。 “杜队，行……不行了？卧槽……太累……人了！” “差……不多了吧，就……这样，我……特么……也累……怂了。” “杜队，还没发现……灯光，应该……还能……歇会儿……嘴……唇……都起皮了，呵呵……” 两个人这会儿都是累的要命，一边说着，一边大喘气。 “雷宇，人家对……这里地头熟悉，今天夜里……月光这么好，不开车灯一样开的过来，而且那些煤炭肯定不是买来的，这里应该离的不太远就会有煤矿的，那么有煤矿就会有炸药，那些人应该还有采石场之类的，这些地方都能存着炸药。” “杜队，为啥不会在这里放炸药啊？这里也可以啊！” “屁，煤和石头才几个钱，这里多少钱？这里要是真的意外给炸了，那损失就太大了，这是我们找过来了，要不然不能炸了这里的，现在这年月，哪儿不讲经济效益的。” （今晚两章，这两天忙着家里的事情，时间有些不稳定，所以更新上会有些问题，过了周末就好一些了。请各位多多见谅！） 第144章 来了一辆摩托 杜大用说完，跑到大路上去趴在地上听了听以后，回来就拿了两支烟，给雷宇散了一支。 “杜队，我不怎么抽烟，我那个岗位也不适合抽烟。” 杜大用赶紧就把拿了回来，塞进了烟盒里说道。 “这烟都没剩几支了，能给你一支，就已经算我出血了。” “就是怕你困，我也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有人来炸这里，不过我一般都做好最坏的准备，我这个警察，天生自带瘟神系统，走哪儿死哪儿，刚到川省，死三个，两个被杀，一个被我击毙，如果今天夜里还有人往枪口上撞，那就看对方运气好不好了！” 杜大用把烟点着以后，有些无奈的说着。 “杜队，你放心，我枪法很好的，省厅没有谁一年之内比我子弹打的多，就算特警都不行，每次我们换枪，我都是第一个使用的，打完还要写报告，所以我每年枪弹使用量会特别的大。” “一年能打多少？” “一万多发，平均一天三十多发。” 杜大用差点香烟都给吓掉下来了。 “一万多发？这个可以的！五十米能打多少？” “杜队，这个没一定的，要看枪支的性能，弹药比，还有金属材质。正常92式，一般微风五十米不动靶八十多，有时候手打热了，能上九十四五。” “这个成绩可以的！相当好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警察都达不到这个水准。” “也就上中水平，我们靶场教练说我这个人射击没啥天赋，要不然还能往上走走。不过我移动靶打的还可以，五十米微风环境，速射能上八十二三。” 杜大用这回伸了一个大拇指，因为这个成绩如果是稳定成绩，那绝对是好枪手了。 “杜队，你呢？” “我不如你！曾经还被犯罪嫌疑人打中过一枪，偏个十来公分，我早就光荣了。” “杜队，我就想问问，中弹啥感觉？” “呵呵……疼呗！你这问的，我还真的没办法……隐蔽，有摩托车的声音，应该是探路的，如果是两个，咱们一人一个，壮实的留给我，枪支放在你最顺手的地方，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枪支。” “杜队，我有些……腿抖，还有，我格斗水平很差。” “掐几下，掐到疼就可以！我争取快点解决，就这样，我动你再动，这个肯定不是咱们的人，哪怕穿着警服的都别信，信了可能命就没了，听见了没有？掐的用力一些。” “知道了，杜队，我正用力掐着，嘶……” 摩托车声音越来越近，杜大用开始摸树下早就放好的石头了。 这会儿这东西绝对比枪管用多了。 “四伢子，前面有石头！” 骑着摩托的人看到以后，赶紧一边捏着刹车，一边和后座的人说着。 “玛德！谁特么净干这些缺德事的！你慢点儿到边上，看看能不能从缝里开过去，我们俩的任务就是开大铁门的，这里石头留给他们自己去搞！” 摩托车缓慢的开了过来，杜大用半蹲着看到车灯映了过来，半个轮子在视线里，一下就把青石扔了出去，摩托车前轮一下就被砸歪了，直接歪到一边去了。 杜大用再次拿起石头，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直接冲着骑摩托人的手臂部位就砸了过去。 “啊”的一声过后，杜大用的枪已经顶在了后座人的脑袋上。 “什么四伢子，你千万别动，只要你敢动，我就敢开枪。雷宇，把前面那个铐起来，任何通讯设备先没收，把他们身上皮带解下来，袜子脱了，然后塞到嘴里，用皮带勒起来，快点儿，我们时间不多，他们后面还有人。” 很快两个人就被捆了起来，因为摩托车上还有现成的绳索。 杜大用根本没有管那个骑摩托的，而是松掉了那个四伢子的嘴巴。 “后面还有多少人？是什么车子？” “我不……啊……啊……” 杜大用直接用脚踩住这家伙的腰，把手铐往上一拎，非常严肃的说道。 “我不管你是几伢子，如果你现在坦白，还来得及，要不然到时候枪毙肯定有你一份，矿上已经发现了十几二十具尸体，现在正愁找不到人在这里，你来的倒是刚刚好！我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只要你摇头，那你朋友就有了这次机会！” “唔……唔唔……唔……唔唔嗯！” “雷宇，把这家伙继续堵上，我去问他。” 杜大用说完随即把那个四伢子按在了地上。 第145章 安排清楚 杜大用迅速来到那个骑摩托的那里，把他的嘴给松开了。 “你是不是告诉我，你要说？” “是的，警官，我说，我说……” 这家伙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警官，后面还有三个人，是一辆农用自卸车，装的是炸药，我欠他们钱，不来就要我还钱，我没钱还，他们就会打我，警官，我是被逼着来的，真的！” “什么颜色农用车？确定就是一辆？” “警官，是蓝色的，就一辆，在两个矿上装了好几百斤炸药，我就是个探路的，警官，我愿意坦白，我什么都交代！” “后面的车会不会给你或者他联系？” “嗯，会给四伢子通对讲机，不过我可以接的，我保证不会说漏嘴。” “他们离你们还有多久的路程？” “他们到采石场矿装完炸药，我和四伢子就先走了，大概隔了有二十分钟，我们摩托车晚上跑的快一些，他们那个车，晚上跑的要慢一些。” “再问你一下，这三个人有没有枪支？不管什么枪！” “有，不过今天夜里都不准带，怕万一走了火，那就完蛋了，几百斤炸药和雷管的，就是几十条命也不够炸啊！” “你叫什么名字？绰号！” “李国庆，外号大庆子。” “对讲机接了知道怎么说？” 杜大用看了看这个李国庆问道。 “就说这里有大石头，我给磕着了，车坏了，四伢子往矿上跑着去了。” “平常给这些人打的挺惨吧？” “是的，警官！我真的是没办法才被弄过来的。” “后车三个人当中，谁是主事的人？穿什么衣服？多大年纪？有没有带刀之类的？是你们本地人还是外地来的人？” “本地的，都是台前县的，穿灰色羽绒衫的，叫高德平，外号叫平哥。大概三十左右，带了刀，就是那种买的匕首，我们摩托车后面箱子底下拴了一把，警官，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政府，你们可不能把我枪毙了，我孩子才三岁多。” “好好配合就死不掉！前提听清楚了，好好配合。” “警官，我一定好好的，好好配合。” “雷宇，把那个四伢子，送到路边去，拿着树枝把他盖起来，再找两块石头压在他腿上和后背，你先压一会儿，直到他腿脚麻了，我让你离开再离开。鼻子那里不要有东西挡着，让他能喘气就行！” 杜大用这时候经验就无比的丰富了。 “知道了，杜队！” “李国庆，一会儿我给你脚上拴绳子，就一条绑在你身旁的石头上，一条绑在倒在地上的摩托车上，另外，我这边可是拿着枪瞄准了你，一旦你这儿胡乱动起来想跑，那我的子弹就不知道能打哪儿去了，别一时糊涂，把自己小命在这里就给丢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警官，肯定不跑！绝对不跑！” 李国庆不停的点着头，这一会儿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杜大用让李国庆坐在地上，然后给他一只脚拴在石头上，一只脚拴在了倒在地上的摩托车上。 接着把那个四伢子对讲机放到了李国庆的手里，然后当着他的面，把枪栓拉了一下说道。 “子弹已经上膛，在枪里，你就没事，出了枪，那我就不知道了，李国庆，从现在开始，你是将功赎罪还是自己作死，就全靠你自己了，对讲机接通，但凡说错一个字，我的枪可能就会走火。” “不会的，警官！警官，你的枪一定要抓稳，坐牢我不怕，可是我命就一条啊！” 李国庆这会儿也是着急的不行。 杜大用很快就退到树的后面去了。 “雷宇，可以离开他身上了，这会儿他就是想动都没办法动了，你赶紧跑到前面躲起来，我的要求不高，车上有炸药，能不能把车轱辘给打爆？” 雷宇这会儿刚准备答应，可是突然听到，车上有炸药，顿时就有些心有惴惴了。 “刚刚吹的那么厉害，别让我失望，要不然咱俩真的得光荣在这里了。” “杜队，我……有信心！必须有信心！我去隐蔽了！” “雷宇，加油！一定要加油！” 雷宇一边小跑着一边给他自己打气。 雷宇刚刚躲起来五分钟都没有，那个四伢子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四伢子，四伢子，我是你平哥，我是你平哥，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跟着对讲机里面就是一阵笑声。 杜大用朝着李国庆点了点头，李国庆一边拿着对讲机一边看着杜大用，整个人都在发抖。 “深呼吸，保持平静，想着以后还能和孩子一起过过日子。” 杜大用轻轻的说着，李国庆这才深呼吸一口，按下了对讲机的通话键。 第146章 开枪震慑 杜大用看到李国庆把对讲机按钮按下去的时候，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毕竟这个李国庆目前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准备和警方配合，万一电话里面叫一声，那他就得马上骑着摩托车去追那辆农用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车炸药再回到原地方去，那到时候在这里查这个炸药的线索就得浪费很久。 “平哥，有人路上摆了石头，我和四伢子撞石头上了，四伢子没事，我的脚撞到了，四伢子赶紧跑去开铁门去了，你们抓紧时间，到了这里还要搬石头，不晓得哪个狗日的弄起滴，这晚上又没得路灯，一哈就撞上去了。” 李国庆这会儿的平静让杜大用还真的有些想不到，一边说着，一边还骂着，对讲机那头这会儿也把搬石头的杜大用骂的体无完肤。 “平哥，还要多久？我脚大拇指这会儿已经肿起，你快点哦！” 这会儿杜大用已经听到了农用车那轰鸣声音了，在这般安静的夜里，想听不见都难。 “警官，我肯定枪毙不得了吧？” 李国庆赶紧朝着杜大用躲藏的地方问了一句。 “继续在地上别动，只要另外三个人抓到，你肯定枪毙不到，按照你现在的表现，只要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问题不大。” “没有，我就是个小混混，就是那种连汤水都喝不到的那种。” “刚刚表现不错，继续好好表现，一会儿得让车上三个人全部下来。” “雷宇，如果三个人都下来，你第一时间去拔车钥匙，这三个人交给我就可以，只要没枪就问题不大。” 杜大用赶紧再次换了安排，他也怕万一这个雷宇紧张过头，一下给打偏了啥的，那别说这里几个了，连几十米外的树都能炸没了。 “知道了，杜队，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好了！就这样。车子应该还有几百米远了，李国庆，一定要好好配合，到时候我会给你特意在报告上写清楚的。” “谢谢警官！” 一辆农用车这会儿已经轰隆隆的开了过来。 一直快到李国庆坐的地方，这辆农用车才停了下来，还主动熄了火。 杜大用估计这几个人应该也是看到了马路上的石头比较多，觉得一两分钟搬不完，这才熄了火。 副驾驶靠门的人是第一个下来的。 李国庆还扬了扬手里的对讲机开了口。 “平哥，四伢子已经跑去了，我脚大拇指已经肿起，你们三个赶紧把这些石头搬走一部分，我稍微好点儿，先骑摩托回去。” 那个平哥听到李国庆说的话，这才把手一招，车上两个人才下了车，等到三个人围向李国庆的时候，杜大用先动了。 雷宇看到杜大用动了，立刻也动了。 “警察，举起手来，动一动就开枪！” 杜大用直接用枪指着三个人说道。 三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杜大用随即朝天开了一枪。 “雷宇，拔车钥匙，谁敢动就会开枪，如果有人敢朝你的方向转身，直接开枪，不论死活。” “你们三个，统统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跪下，然后趴在地上，双手双脚要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快一点！” 杜大用说完，直接用枪划拉了一下。 三个人这下很老实，直接趴在了地上。 雷宇这会儿也把车钥匙拔了，然后在车上开始找绳子。 “雷宇，别慌找东西，用枪指着这三个，我用手铐先铐两个！” “知道了，杜队！” 雷宇赶紧把枪栓一拉，然后异常严肃的说道。 “别动啊！我可比不上我们队长，我紧张起来就会开枪。” 杜大用听着满意的笑了笑，这雷宇学这些吓唬人的本事还挺快。 杜大用很快就用刚刚铐李国庆的手铐，把那个平哥和另外一个看着挺壮实的人铐了起来。 然后解了李国庆的绳子，把李国庆和另外一个开车的人捆在了一起。 接着杜大用才去车上找绳子。 没一会儿，杜大用把几个人的脚上都捆了一步绳，跨幅最多五十厘米的那种，接着又开始五花大绑把三个人上半身给捆了起来。 接着脱了这几个家伙的鞋子，袜子，皮带，直接把这三个人的嘴也给堵上了。 然后把李国庆拉到旁边，一边捆着他，一边对他说道。 “李国庆，我就给你简单捆一下了，这是我对你的信任，这三个人当中，除了平哥，谁嘴巴松一些？” “警官，那个最后一个下来的，坐在平哥和驾驶员中间的，他叫张军，和我差不多，也是被逼着来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第147章 弄点动静出来 杜大用听完，刚准备去松开那个张军的嘴巴，李国庆又继续说道。 “警官，张军和开车的是老表，你让张军劝他老表一下，他老表也会说的。” 杜大用走了两步，把张军和他老表的嘴巴给松开了。 “张军，李国庆对你还不错，还知道你老实一些，让我告诉你，让你赶紧劝劝你老表，让他赶紧坦白。” 杜大用说完，蹲下来拍了拍驾驶员的脑袋说道。 “谁打电话让你们过来的？别说你不知道，你现在说的不知道，以后就是法院给你加刑的理由。” “王胜利，是王胜利。他是前进采石场的保安队队长，也是三湾里煤矿的保安队长，今天晚上就是他让我们来炸这里的。” “平哥说了，炸完，每个人给十万，警官，我欠王胜利的钱，所以必须要来，要不然这债就还不掉了。” “雷宇，找个没人空旷的地方，车上取一些炸药，弄点动静出来，要不然没办法一网打尽，就连慢吞吞的农用车都来了，你听到一丝警笛的声音了没有，保不齐有人用和咱们一样的办法拦住了来路的，随便叫个挖掘机，挖点土放在马路上，还是那种你绕都没地方绕的马路上，哪怕就是警察也是干着急。” “但是这爆炸声音一响，就是信号，我敢打赌，不用十分钟马路就能通畅无阻。” 杜大用笑着和雷宇说道。 “杜队，要弄出动静很容易，用不了多少炸药，我只要把炸药上再弄一些柴油，要动静有动静，要火光有火光。只要他们说一下那采石场在这个矿的哪个方向，我到时候再调整一个角度，就可以让对方以为就在矿区爆炸的。” “警官，在东南方向，这个我能肯定。” 李国庆赶紧就说了方向。 雷宇听完以后，立马就去车上开始操办炸药去了。 这会儿杜大用反而是一点儿不担心了，因为他相信这种没爆炸的炸药对雷宇来说，那才是他真正展示本事的时候。 “哎呀，还挺厉害的，还准备电启动爆炸，这电线带的太多了，浪费！” 果然，进了专业技能里面的雷宇，说话那种自信，二里地之外都能感受到。 “这炸药怎么保存的？也不怕回潮……” “雷sir，你能不能别自言自语了？赶紧的吧，这会儿不饿吗？” “杜队，见到这个，饿的感觉好多了。” 杜大用只能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杜大用继续朝着张军的老表问道。 “邓小三！” 杜大用听着也是哭笑不得。 “我过会儿没问你们几个话，都不准说话，听见没有？” 三个人连连点头。 杜大用这才把这个高德平的嘴巴松开。 “四伢子是不是有人命在身上？我只问你这个，说不说在你，你不说，等到落网的人越来越多，你到时候想坦白都排不上号。” 高德平看了看杜大用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其他三个人。 “这时候还谈什么哥们义气？高德平，这么多炸药在这里，你离着枪毙就是差了那么一丁点，你还这儿怕泄了人家的密？麻烦用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时候不想着赶紧自扫门前雪，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嘛？你是怕自己死不掉吗？” “警官，四伢子和王胜利一起弄死过人，这次虽然是我领头，可是还是要听四伢子的话，我会点儿爆破的本事，所以这次才被王胜利好好用了一下，平常我和四伢子也就是不相上下，四伢子和我喝酒时候说过，要想在矿上混好，手里不沾点血，那肯定是没戏的，所以我才问了他，他手里有没有，他说他和王胜利弄过，至于是死是活他不知道。” “第二天我再问他，他就不认账了，说是酒喝多了，瞎吹牛笔的。可是，王胜利确实对他越来越好。” “这王胜利是跟着谁混的？” “王伟！王胜利的堂叔，那个三湾里煤矿和前进采石场都有王伟的股份。不过王老大……王伟很少来矿区，基本都是他弟弟过来，他弟弟叫王强，也是王胜利的二叔。” “这处潘家村煤矿呢？” “警官，这个不知道，不过前些年这个矿好像什么地方炸了，死了不少人，听说连尸首都没找到，一户给了二十万，好像赔了有好几百万，这个事情才被按了下去。不过这些都是听说的，没人知道真假，反正这里很神秘，我们平常会把一些煤炭拉到这里来，还有一些煤矸石，这边都按照煤炭来算的。” 第148章 准备起爆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然后朝着几个人问道。 “蔡琪瑶听说过没有？或者是蔡五琨？” 三个人立马都是点了点头。 “蔡姐是所有矿上红灯区的老板，如果哪个矿敢叽叽歪歪，那么第二天安监就会上门来查，所以这个生意基本都是蔡姐垄断的。” “而且年纪从小到大都有，价格也是不一样的，但是想要那个，必须要洗澡，还要把那里洗干净，否则只要有那种女的一说，这个人以后就在矿区找不到女人了，就连矿区外面都难。” 高德平这会儿老老实实的说着话。 “你们知道这里除了是煤矿，还有什么风言风语吗？” “警官，这个没人敢瞎说，有人曾经说过这里能挖到金子啥的，结果当天晚上家里就失了火，多亏一家人还没睡，要不然一家人都得死在里面，后来就没人敢说这里什么了，而且这个潘家村煤矿是唯一一个不用本地矿工的煤矿，都是外地送来的，不仅是外地的，听说文化水平高的也不要，只要不识字或者是小学都没毕业的，但是身体素质一定要好。” “这个矿什么时候出的事故？” 四个人听完杜大用的问话，都开始想了起来。 “99年！”“99年！”…… 四个人答案完全一致。 但是杜大用当时感觉好像没到99年这里就应该不开采了一样。 “确定？” “警官，是真的，99年这个矿发过水，里面好多地方都给淹了，最后水泵不够用，还是从前进矿，三湾里矿调了好多过去。” “杜队，我这边弄好了，马上就炸吗？” “稍微等一下，我这边再讯问一下。” “你们年轻的时候，去不去二建旱冰场？” 杜大用看着这几个人岁数也就在三十郎当左右。 “警官，你说的地方，我们不知道。” 杜大用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杨棉市台山县。 不过那个张军这时候却说了一句。 “警官，我是红社人，二建旱冰场我知道，我是二十四岁才到台山县来的。” “听说过一个叫岳玉霞的没有？” “当然听过，二建旱冰场最好弄的女孩……警官，这是我听说的，听说的。” “张军，你觉得我现在还会追究你和没和那个岳玉霞睡过？别想太多了。说说当时你知道的情况，哪怕道听途说都可以！” “警官，是真的没睡过，那会儿就是想睡岳玉霞，我那会儿身上也没那个钱啊，听说要十块钱才给弄一次，我那会儿哪儿有那个钱的，那还不如多滑几次旱冰了。” “我让你说说她的人际关系，你和我这儿扯啥十块八块的！” 杜大用伸出脚就在这家伙腿上踢了几下，不过力度倒是不重。 “人际关系？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谁和她关系挺好的，岳玉霞那会儿经常住在她家里面。” “名字我想想，好像姓李，叫李啥来着，父母都不在了，就剩个妹妹和她住一起，岳玉霞也不知道和她啥关系，有阵子天天住在她家。”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个消息我在红社都没有打听的那么清楚。” 杜大用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张军问道。 “警官，我那会儿也想弄岳玉霞，可是我又没钱，于是我就没事跟踪她，想着万一哪天要是有机会，我攒到五块钱，路上找她商量一下，让她给我弄一下也是好的，因为那女娃儿确实长得乖巧的很。” 张军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回忆一下叫李什么，一会儿这里就要爆炸了，我让你们把嘴张开，你们就把嘴张开。” “警官，这个我们都知道的，矿上放炮又不是一次两次的，炸一回嗡嗡嗡，那炸不到二回的。” 张军老表这时候接着话茬说了一句。 “好像叫李霞还是李香来着，反正住在那个畜牧站宿舍隔壁的那个宿舍里面。现在应该好像已经拆了！警官，我是真的记不太清了，你让我再想想，那个女的手背被烫过的，这个我能记得。” 杜大用听到这里，对于名字是不是能够回忆起，已经感觉不重要了。 “雷sir，行不行了？” 杜大用扯着嗓门喊了一句。 因为这会儿雷宇已经跑远了。 杜大用看着两部对讲机也是摇头苦笑了一下。 雷宇这会儿从远处又跑了回来。 “杜队，……可以了，……我留了将近八百米……的距离。” “拿着对讲机，自己注意安全。” “杜队，没事，这个对我来说……小意思！电起爆的，我把起爆器放在了马路对面的树后面，安全距离留了一百五十米，这几个家伙带了三百多米的线，我肯定给自己留宽裕一些的。” “去吧，赶紧爆破，先把人引来再说。” 第149章 杀气腾腾 杜大用说完，看着高德平问道。 “王胜利在不在矿区？” “警官，不在，在县城金凤凰洗浴中心，叫我完事以后去那里找他，310包厢。” 杜大用听完，让这几位就张开了嘴巴。 然后来到四伢子身旁，用脚踢了踢四伢子说道。 “马上要起爆炸药，不想震聋了耳朵，就把嘴巴张开。你的事情咱们过会儿再聊，还是那句话，检举的越多，你死的可能性就越小。” “杜队，杜队，是否起爆？是否起爆？” “起爆吧！” “收到，收到！起爆倒计时，五……起爆！” 果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真的是要动静有动静，要火光有火光，如果没有什么遮挡物，杜大用估计隔着几十里地只要拿望远镜看都能看见。 “杜队，杜队，安全爆炸，安全爆炸，是否还需要第二次爆炸，我这里另外设置了一处小一些的炸点，主要怕熟悉炸药爆炸的人能够听出来是一声响。” “你看着办吧！” 杜大用这会儿还能说啥，这方面他也不懂的，只能雷宇说啥就是啥。 “你们继续嘴张着，还有一下！” “杜队，杜队，第二次起爆倒计时，五……起爆！” 这次火光也不强了，爆炸声音也是小了很多。 不过也比那种声响很大的炸雷声音不差。 杜大用这会儿就开始等了起来，不出意外，半个小时之内，如果再没有警笛的声音，杜大用都敢生吞了一车炸药。 实际上，二十分钟左右，所有人都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而是是一大堆警笛的声音。 再过了二十分钟，十几辆警车停在了农用车的旁边。 杜大用首先看到的就是董则和萧震龙。 “萧震龙，通知下去，所有来的任何人，手机全部上交，对讲机全部关闭，带着手枪和步枪的，全部枪弹分离，任何人不准交头接耳，这是命令，立即执行。” 萧震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杜大用的命令就是最高命令，哪怕那个叫向阳的市局局长亲自来了。 只不过让杜大用没想到的是，这个向阳局长，竟然比其他任何人都要配合。 因为电话从董则那里转到他在接的时候，是他告诉杜大用，马上台山县县局马上就会派人前来的。 杜大用那会儿对他的怀疑程度是很高的。 于是杜大用立刻走了过去。 “向局你好，我是杜大用！” 这位向局立刻就把杜大用拖到了一边。 “杜队，是我马虎了，我是佟厅上任以后，刚刚调过来的，刚出台山县我就知道出问题了，山路上一辆装石头的车侧翻了，横在路上，早不翻晚不翻，刚好那个时候翻了，那会儿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 “听到爆炸声音，那会儿我已经让人准备拿钢丝缆把车子背到一边去，可是从矿上就来了吊车，很快就把路给清理了出来，我们全程都是一百码以上的速度赶过来的，我这心里那会儿是七上八下的，就怕杜队出事，那我恐怕是第一个刚上任不久就要引咎辞职的局长了。” “到了这里一看杜队你没事，我这心里一块大石头就算是放下了，听说杜队马上要收手机，那我肯定第一个赞成的，看来杜队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向局，我有个不情之请，请你给我搜个身，我怕你有第二部手机，这就是我过来要说的主要事情，大家相互监督，相互搜查一遍，毕竟现在这里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向局直接双手一举，大大方方让杜大用搜查了一遍。 杜大用是真的哪儿都捏着查了一遍，这可不是放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让人钻了空子。 果然，在台山县县局里面来的人里面，就搜到了第二部手机，还是摩托罗拉v998，这个民警是把这部手机横着放在裤腰带里面的。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打掉了这个民警的帽子，一边摘着他肩膀上的警衔。 “阳宝明，台山县县局常务副局长。” “你已经不配当一名人民警察，这个警徽戴在你的头顶之上，都是对警徽的侮辱！我现在先摘了你的警衔，领章，有一切责任我杜大用担着。” 杜大用说完，也把这家伙的领章全部摘了。 “向局，天亮以后，直接让省厅纪检把人带走，明天联合工作组就下来了，会进驻临随和杨棉两个城市，你这边也要做好配合。” “从现在开始不准任何方式的交头接耳，董则，通知台山县武警中队，迅速派出武警将潘家村煤矿，前进采石场，三湾里煤矿进行武装接管，任何人不得靠近和进出。” 杜大用说完，这片地方一片杀气腾腾。 第150章 被授权 杜大用如此杀气腾腾，着实让现场所有的人不寒而栗。 杜大用随即从董则手里拿过卫星电话给霍局打了过去。 “霍局，现在的情况我简单汇报一下，请您给个意见！” 随即杜大用把从没有信号开始到现在为止的所有事情做了汇报。 霍局听完以后，对着杜大用说道。 “一会儿苏副部长给你打电话，问题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那个县常务副局你做的很对，这时候就应该激发大家的正气，让那些宵小之辈自乱阵脚，你才能有更多机会见缝插针。” “是！那我等苏部长电话，谢谢霍局理解。” 杜大用挂了电话最多五六分钟，卫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你个兔崽子，二半夜都没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刚刚听老霍汇报了，我给你一些授权，授权书马上就会下达到专案组去，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整个川省发生的关联案件全权由你处理，任何人不得插手，哪怕是老佟都不可以，现在这起案件归部里直管案件，需要武警协助还是当地公安机关协助，只要你签字，川省省厅到下属各级公安机关都必须无条件配合，如果谁有意见，让他先去找老佟，老佟处理不了，我亲自处理。” “是！苏部长，保证完成任务。” “注意安全和身体健康！我等你的好消息。” 电话随即就挂断了，众人远远看着杜大用神色肃穆，这会儿都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杜大用打完电话，直接来到杨棉市局向局这里说道。 “向局，这里需要调派什么人，需要如何管控，我全部交给你，有功是你的，有过也是你的，虽然你级别比我高一些，但是这次情况特殊，目前涉及到的人命不是少数，我已经向部里汇报过，部里决定，现在闵省案件关联到川省的所有案件，都由我负责，而这里你也要向我负责，我只问一句，能不能保证不出问题？” “杜队，我马上联系杨棉武警支队，由武警支队派人接管这里，同时对各大出台山县的路口进行设卡，无论是谁，一律查清以后才能离开台山这里。” “杜队，我同时还要求停止杨棉市局高长顺副局长的职务，目前我已经掌握了其一些违法事实，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上报处理了，高副局长分管治安，爆炸物管理办公室，还有台山县县局，信访这方面的工作。” “可以！不过材料你要准备齐全，我可以帮你转交，省厅可以先下达停职命令，可是这个命令下达，一旦是你挟私报复，徇私枉法，你可能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杜大用盯着向局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负责，材料上我负责签字，要求内容我亲自写下来，不会让杜队难做的。” 杜大用没想到这个向局在这里工作已经这么难开展了。 “杜队，你想到的就是真的，我在这里几乎是退无可退的地步了，要不就是同流合污，要不就是迟早被陷害，说一句不怕你笑话我的话，我都已经做好不成功则成仁的准备了。这里的抱团情况，其实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从市长到市委一些常委那里可能都涉案，我这里给杜队提个醒，真的有人敢打黑枪的。” 杜大用听完也是眉头紧皱，他自己也没想到，从闵省查一对被害的婆媳，竟然现在在川省这里弄得惊天动地。 “向局，开始安排吧！天亮以后是省里下来联合专案组，最多明天部委肯定也要下来人的，只要你那个材料一签名，我敢保证一定会的。最后，赶紧审查那个阳宝明，先把台山县打个措手不及。” 说完，杜大用敬了一个礼。 向局赶紧也回了礼。 “萧队，带上犯罪嫌疑人和炸药离开这里，这里现在全权交给向局处理，你留两个人拿着卫星电话负责监督就可以。” “是，杜队！” “杨棉市局，台山县局，你们全部留下，手机我们全部带走，你们有问题的，现在抓紧时间找向局坦白，一旦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有那个店了，请不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这么一件大案，省厅干部都扛不动，别说你们这些了，最后送你们一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杜大用说完，带着人立刻离开了这里。 “到了县城，立即抓捕王胜利，接着带到武警中队突审！这五个人里面有个叫四伢子的，到了县里的武警中队，立刻采集指纹和dna信息，上传进行比对筛查，这家伙身上可能背着大事在身上。” 杜大用上车以后，立即和萧震龙说道。 第151章 顺线而循 萧震龙这会儿心情真的是激动无比啊！这件案件一旦侦破过后，他必然会被下放出去，这简直就是天降之运气。 就是杜大用这种直觉，就是那一个转身，再次回到庵庙之中，整个事情一下就成了斗转星移，大到现在他都不敢想象。 “杜队，您这衣服回去得换一下了，再憋着湿汗在身上，肯定要生病的。” 萧震龙现在感觉他也没啥好说的，只能从这些方面去和杜大用多沟通一些了。 “谢谢！到了县里的武警中队，我马上要讯问那个李国庆，他对我的价值更大，包括马上要抓捕的王胜利以及其余的人都交给你审讯，不过你要保证在上班之前，务必出结果。” 萧震龙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等到回去，再抓人，能剩下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 想着有些困难，可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这里面要增加一些关于蔡琪瑶和蔡五琨的讯问内容，还有外号疯犊子，二疯子的，这些都要加进去，我知道时间紧，难度大，可是现在只能让萧队自我挑战一下了。” “杜队，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车子这会儿速度开的飞快，至于雷宇这会儿的任务就是把那辆农用车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处理，否则那东西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凌晨五时四十分，萧震龙亲自带队，顺利把台山县金凤凰洗浴中心里面的王胜利抓获。 并且也把该洗浴中心的老板给抓来了。 杜大用来到县里武警中队，立刻就对李国庆进行了专门讯问。 “李国庆，刚刚在潘家村煤矿那里表现很好，我这里已经给你写明了，董则，拿给他看一下。” 董则立刻就把讯问笔录拿到了李国庆的面前。 董则指着几句话给李国庆念了念。 “犯罪嫌疑人李国庆，在被抓捕以后，积极配合我进行了下一步的抓捕行动。” “犯罪嫌疑人李国庆，在被抓捕后，积极坦白了犯罪事实，并且积极提供有效线索，线索内容为以下内容……” “李国庆，听到没有，能看出来我们大队长对你的配合给予了多高的评价，下面我们大队长讯问你的时候，你更要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 董则念完以后，还给李国庆添油加醋了一番。 “警官，谢谢，我肯定会更配合的，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交代。” “李国庆，你不用太紧张，董则，给他点支烟，让他缓和一下，他今天夜里也挺累的。” 杜大用说完，自己点了一支烟，笑着递了一支烟过去。 等到李国庆抽了两口烟以后，杜大用才开口问道。 “当年你在红社二建旱冰场玩的时候，知不知道，哪个是那里面包打听一样的角色？你仔细想想，是那种包打听一样的人，而不是那种混的不错的。” “警官，就是那种包打听的人，碎嘴巴的人是不是？” “可以这么理解，就是那种混的不行，但是经常还能说一些比较靠谱消息的人，那种满嘴胡说八道的不是。” “刘二响！我只能想到是他，在我们小点儿的人当中，他就是很牛笔的人，反正啥他都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从哪儿来的。” “真实名字呢？” “不知道！大家都叫他二响，然后他姓刘，所以我们听岁数大点的人都叫他刘二响。” “是红社的人吗？” “是，这个肯定是。不过是红社哪里的不知道，他比我岁数大点儿，不过也大不了多少，最多五六岁左右。” “除了这个刘二响以外，你在旱冰场里面还对谁的印象特别深？男女各说一个我听听。” 杜大用现在根本对这些采矿的事情不关心，他的主线任务他可是记得清楚的很，只要在这边能够牵出线头，那杜大用就敢肯定能在闵省那边牵出线出来。 “印象深的男女，我想想，男的好像就应该是顺哥，名字我不知道，但是顺哥那会儿名气特别的大，天天一帮人跟着他后面，身上都带着家伙。” “女的话，警官，是说那种混的好的还是那种在里面找钱的？” “李国庆，有两个就说两个，有五个就说五个，这个没什么要求。” 杜大用一边记录着，一边和李国庆说道。 “如果是混的好的就是霞姐，不是岳玉霞，是另外一个霞姐，如果是找钱的，那就是和岳玉霞认识的那个姓李的，我就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 李国庆有些懊恼的说道。 第152章 实在太困 “不要紧的，那个混得好的霞姐知道叫什么吗？或者是住哪儿？” “不知道！不过听说是红社木材厂的，她比我们岁数大，也不稀罕和我们玩。” “和你当年在一起玩耍的好朋友呢？现在还有没有在红社的？” “有，就两个，一个现在还在坐牢，一个现在在干汽车修理，专修大车的。以前我们几个都是小屁孩，有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想着去那儿蹭人家没到点就走的溜冰鞋，谈不上什么混。” “那你怎么到了台山县反而混到了这种地步？” “警官，结完婚，出去打工又太远，我就想着在家门口找个事情做，一开始我是到矿上开那个铲车的，我就会那个手艺，可是工钱不多，加上我还喜欢赌一些小钱，有时候一个月干下来还倒欠账，这才想着进了保安队，可是进保安队也不容易，我还给王胜利送了两瓶五粮液，两条中华烟，这才弄到一个试用岗，就是在矿区大门口抬杆子记车牌的。” “后来台山县有一帮小年轻来闹事，想要挣保护费，我也上去帮着打架了，那次我帮着四伢子挡了一棍子，从那时候起，我才算进了保安队。” “可是工资是高了，赌钱也赌得越来越大，现在我还欠着王胜利三万多，加上利息都快五万了。” 杜大用听完就合上了笔记本，然后朝着李国庆说道。 “一会儿会有其他警察问你一些关于矿区的事情，只要你知道的，如实说就可以，千万别再想着隐瞒什么，只要没被人检举你身上背着什么大事，按照你这次的表现，应该处理不会太重的。” “警官，我没有背什么大事，我们几个也只有四伢子胆子大一些，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没他那么大的胆子。” “李国庆，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知道别人有事，就积极检举揭发，这个时候不是考虑什么哥们义气的时候，而且江湖义气不是这么认定的，那是在不违法乱纪的前提下，大家可以互帮互助的感情。” “董则，给他留一包烟，再和接审的民警说一下，饿了给吃的，渴了给喝的，讯问时候态度和蔼一些。” “李国庆，好好珍惜！我先找你提供的人去，只要他们能够提供有效线索，这个功劳还会算在你的头上，知道我说的意思吧！” 李国庆赶紧点了点头。 杜大用随即离开了审讯室。 到了他临时的办公室，杜大用拿出董则交给他的纪要打开看了看，然后用他的秘密记录法把内容记下来以后，立即就烧毁了这份纪要。 杜大用没有在台山县停留，而是立刻往红社市赶去了。 赶到红社的时候，刚刚七点半钟。 此刻的杜大用已经有些疲倦了，可是没办法，现在只能这般连轴转。 进了红社武警中队，柏队立马就迎了过来。 “陈局这里等你半天了！” “谢谢柏队，你看我这衣服，昨天一晚上就在山里打转，从红社转到了台山县。” 柏队听着也是笑了笑说道。 “衣服脱下来，我这里有洗衣机和烘房，到中午就可以里外全部干了，如果你要找什么人，我帮着陈局找一下，我们支队长已经和我打了电话，让我务必要保证你的安全和健康问题，杜队，你这脸色是真的不好看。” “睡两三个小时，需要找什么人，不耽误这一会儿的功夫，一旦累倒了，才是真的大问题。” “杜队，柏队说的有道理，您这脸色都是灰的，我正好可以帮着陈局去找人，您休息三四个小时，洗个澡，吃点东西，到时候直接来询问就可以了。” 董则也是着急的跟着柏队说了起来。 杜大用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因为他也觉得昨天夜里体力透支的太厉害了。 “正好，电热毯开着，床也暖和着，赶紧！” 柏队就像劝小姑子一样，把杜大用架到了房间里。 等到杜大用衣服脱了，立刻全部抱走了。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倒床就睡，前后三十秒的时间。 一觉睡醒，杜大用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一下吓了一惊，已经是中午快一点了。 “卧槽，这一睡都快五个小时了，简直过分了。” 杜大用自言自语的说着，结果找衣服还没找到。 “董则，赶紧来！” 杜大用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第153章 刘二响 董则这会儿就是立闪现。 杜大用话音一落，董则就推门进来了。 “杜队，醒了？洗澡水热的，饭菜热的，赶紧吃，找到一男一女，还没带回来，陈局让我先回来把您安排好。” 杜大用赶紧裹了一件棉大衣跑去了小浴室。 洗了一把澡，吃了一顿热乎饭，杜大用都感觉瞌睡又来了。 “找到的男女叫什么？” “一个是那个霞姐，全名叫顾卫霞，木材厂宿舍区的，现在在红社开了一家服装店，不过早晨去临随拿货去了，要不然早就带回来了。” “男的叫刘二响，真实姓名叫刘双抢。在古城镇一处工地上找到的，现在被留置在古城镇派出所，一会儿连着顾卫霞一起带回，应该也快到了，陈局说不超过一点半，现在马上都一点二十了。” “询问室安排好了没有？” “安排好了，杜队，您抽两支烟的功夫就来了。” “今天的事情很多，台山那边的消息保不住多久的，所以今天必须要想办法把那个毕参军给找出来。” 杜大用点了烟以后说道。 “噢，对了，傅组来了电话，燕姐也来了电话，傅组说正在做进一步尸检，目前在等部里的人过去，燕姐现在人在台山县，说是那个四伢子要招供，还点了杜队让您去，燕姐听到以后，就先去了台山县，来的时候看你在休息，她也没叫你，说是有新的消息，再通知您……” 杜大用和董则这会儿都听见车辆开进了中队里面。 杜大用立刻就走了出去。 陈局从车上下来，就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杜队，工作干不完的，休息好了才能继续干好！你看我们现在不就衔接的很好。” “陈局这气色也恢复的不错，不过今天还是要非常忙碌的，这两个人留给我，你带着董则再去找我记录下来的人，看看能不能都带回来。” “没问题，小董，走吧，跟我出发！” 柏队这时候已经安排人把两个人分别带进了问询室。 杜大用看着两个人带着四个战士开着两辆车走了以后，才赶紧快了几步进了问询室。 “杜队，这是我的通讯员，今天他帮你记录一下吧，设备都已经调好。” “谢谢柏队了！” 杜大用说完，就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刘双抢。 “程序过会儿再走，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并给我相对准确一些的答案，听清了没有？” “警官，我没有犯错啊！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在社会上混了。” 刘双抢这会儿应该是被吓到了，浑身抖着和杜大用说着话。 “别激动，先听完我的问题！当年你在二建旱冰场滑冰的时候，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岳玉霞的女孩？” 刘双抢听着问题，明显愣了一下。 “岳玉霞，我听说过，但是我和她根本不熟悉啊！警官，她要是犯了罪肯定和我没关系。” “刘双抢，我问的是，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那肯定认识啊！不过我可没有和她睡过，我那时候也出不起十块钱。” 刘双抢赶紧摇着头把自己撇清。 “刘双抢，我现在再和你说一遍，我们找你来，是因为你当年的外号叫刘二响，是因为你能知道一些当年的消息，我找你来，是为了打听当年那些女孩的一些事情。” 杜大用说完以后，给刘双抢抛了一支烟。 这会儿刘双抢才一下松弛了下来，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 “警官，我好好在工地上砌墙，突然就被派出所找走了，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什么事情，接着就是警察带着武警来把我带走了，我是真的吓死了。” “我现在背后的汗都没干，是真的吓人。” 刘双抢抽了两口烟，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和杜大用说了起来。 “岳玉霞我肯定认识的，那会儿她和李丛香在旱冰场找钱，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她们俩都算长得乖巧一些的，所以还敢要十块一次，还有三块五块的，那就长得差一些了。” “刘二响，咱们不是来唠这件事的，我想知道当年岳玉霞离开红社以后，去了哪里？她在滑冰场里面除了和刚刚你说的李丛香关系不错，还有谁？这里面是不是姓庄的？” 杜大用这会儿哪儿有功夫和这家伙扯淡。 “警官，岳玉霞去了下门，这个知道的人不多，和李丛香一起走的，当时好像还有好几个，至于有没有姓庄的我不知道。旱冰场里面，岳玉霞认识的女孩很多，那会儿她已经是烂身子，这个很多人都知道的，不过她也经常和那些三五块的人走的挺近的，我估计着去下门的时候，应该也带走了一些，因为她走了以后，滑冰场里面少了好几个做五块生意的女孩。” 刘二响一边想着，一边和杜大用说着。 第154章 按线排查 “刘双抢，当年和岳玉霞一起走的那几个，你还记得是哪几个吗？” 杜大用停了笔以后问了问。 “警官，这个我就知道两个，不过没去多久就回来了，说那边钱也不好找，不过她们两个都是三块的，有时候讨价还价两块也是可以的，其实就是这里瘪哈哈，皮肤又是黑黑的，哪里钱好找的，两个五块的那就没有回来。” “中间是哪一年来着，我见到过岳玉霞回来一趟，穿个小皮衣皮裤的，还有个bp机挂在腰前面，生怕啷个不晓得她是十块二十块攒起买起滴一样。” “想一想是哪一年！那个李丛香有没有回来过？” “李丛香，没有看到过！那个女娃儿，这里特别……” 刘双抢做了一个摸圆球的手势。 “警官，我这会儿都不是说啥子那些黄腔，这个是真真的，那会儿在旱冰场，我们男娃儿都喜欢李丛香那样的，岳玉霞是面相上占了便宜，那里和李丛香比起来，那差距可是大的很。” “刘双抢，仔细想想，岳玉霞哪一年回来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或者是几个人。” 杜大用这会儿还不能打断刘双抢这些闲扯，因为在刘双抢的认知中，他现在所想的主线和杜大用想要得到的主线是两码事。 杜大用只能在他的主线的支线上去发现问题。 “我想一哈，警官，你莫要催我！” 杜大用朝着看守说道。 “这里有烟，他要是想抽就让他抽，我去另外一间询问室。刘双抢，你这儿慢慢想，晚饭我们也管你的，今天的误工费也不会少你的，但是我给你提一些要求，回忆起来的东西，可以先拿这里的纸笔记一下，我要求你回忆的那些，必须要做到相对准确，而不是似是而非，你自己都不确定的那种。” “不过自己不确定的那些，也可以拿纸笔记下来，到时候你和我再谈谈为什么会想到那些不确定的地方，这和你的误工费多少是相关的，答得我不满意，那就国家最低标准，答得我很满意，那就是国家最高标准。” “警官，我晓得了！那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自己在这里努力想一哈，你放心，绝对可以想出来一些，要不然对不住我二响的外号。”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直接离开了这里。 进了顾卫霞的询问室，顾卫霞一看到杜大用进来，赶紧站了起来，态度显得非常拘谨。 “犯过事？” 顾卫霞点点头。 “坐下，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你以前的事情，是为了了解你年轻时候的事情。” “是90年到91年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你那时候是大姐大也好，还是打架也好，干啥也好，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不会追究。” 杜大用想着先给对方吃个定心丸，这种从监狱出来的，一般和警察打交道都会特别的谨慎小心，说话都比平常多过几遍脑子。 “抽烟吗？” 顾卫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杜大用随手扔了一支过去，还帮着点了火。 顾卫霞立刻抽了一大口烟，然后缓缓吐了出来，整个人的状态也开始渐渐松弛了一些。 “身份证号码记得吗？” “记得，我报给警官听。” 杜大用听完就知道顾卫霞多大了。 “71年出生，今年35岁了，在工作吗？” “警官，在工作，在木材厂做打磨。” “蹲了两次监狱，一次是盗窃，一次是敲诈勒索，前后两次犯罪时间间隔很短啊，还是同一个人报的案，和别人这是结了仇？” 杜大用现在先舒缓一下顾卫霞的情绪，因为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大口大口的抽烟。 “警官，除了我们管教，外面的警察，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看着就像得罪人了呗，让人给坑了，还没办法，按说应该是你先得罪过别人，别人才会如此整你的。” 顾卫霞摇了摇头。 “那我其他情况先不问，先谈谈你的事情，有啥冤屈，来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帮忙。不过说的要简短，别长篇大论的，否则别说我不爱听，任谁都不爱听，懂了吗？” 杜大用一看当年的卷宗就知道了，这二十年还没过，卷宗是不会封存的。 “警官，我是真的被墙坚了！那会儿我就想着，也不能白让人糟蹋，我就想着告诉了朋友，这个朋友就是鲁玲玲，墙坚我的也是鲁玲玲的父亲。” “为什么当时没有……” 杜大用问着就问不下去了，因为这个鲁玲玲的父亲当时就在派出所工作。 第155章 按线排查(2) “警官，虽然我那会儿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可在92年的时候，我顾卫霞在社会上也算是个小人物，鲁玲玲爸爸当时可能是酒喝多了，但是我是真的反抗的，结果他一勒就把我给勒迷糊了，剩下的就是他在摆弄我了。” “我找鲁玲玲，那是因为我们俩关系还不错，那会儿我想着反正也被她爸弄了，看看能不能给我弟弄到派出所当个联防队员。” “你去找鲁玲玲的时候，鲁玲玲不在家？” “嗯，鲁玲玲的外婆那天不舒服，所以鲁玲玲的妈妈就带着鲁玲玲和她哥哥一起去了外婆家，我当时还不知道，因为鲁玲玲当时走得急，也没告诉我，那会儿假如有事我们都在供销社小店那里留个口信，这样就知道今天谁在家，谁不在家了。” 杜大用之所以感兴趣，那是因为他用笔记本一查，呵呵，这个鲁玲玲的父亲，现在竟然是红社市局副局长兼任城关镇派出所所长。 “继续说，香烟在这里，打火机自己有吧？” “谢谢警官，打火机我有，香烟我也有，就是没有你的好，我抽自己的就行，抽你那个浪费。” 顾卫霞自己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了起来。 “鲁玲玲听我说了以后，让我回去等消息，我以为鲁玲玲出面，我弟弟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也就没往其他方面想。” “前后我等了一小时左右，鲁玲玲来告诉我，我弟弟的事情是小事，他爸爸那天是酒喝多了，没控制好自己，所以还愿意给两千块作为补偿，不过让我休息两天以后去拿，到时候她陪着我一起去拿。” “当时的我觉得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反正也不是没和男人睡过，以前睡还白睡，这次还能给弟弟找个工作，还能得两千块钱。” “警官，人总是贪婪的，我要不在监狱里面读书，还真的说不出这样的话。我当时就是极其贪婪的，感觉天上掉馅饼一样。” “两天过后的晚上，我去了鲁玲玲家里，当时她家里一片漆黑的，鲁玲玲在巷子口等的我，然后告诉我门开着，家里这会儿没人，钱就在客厅那个放茶具的柜子里面。” “说完，她说她要去趟厕所，接着就跑了，我那时候也是胆子大，直接就进了屋，还把电灯拉亮了，那个放茶具的柜子里确实有个信封，我也没想，直接拉开来就取了出来，接着还数了数，再把柜子门关上，就是这一开一关，都是玻璃的，指纹清清楚楚。” “回头我出来以后，去了厕所叫鲁玲玲，可是喊了半天没人答应，我以为鲁玲玲回家去了，接着还回去找了一下，结果没找到，然后我才离开的。” “结果我晚上在家睡觉的时候，就被警察抓走了，说我盗窃了鲁晓明家的公款。” “结果到了派出所，先是给我录了指纹，然后就把我关了起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我，直到第二天，才有警察来讯问我的，不过没有警官你这么客气，那桌子上的茶缸都要被那个人拍掉在地上了。” “一张张指纹比对的照片，还有在我家连捂热都没捂热的两千块钱，竟然和派出所还没发放的公款钱号都是相连的。” “当时我肯定死也不承认啊！我说鲁玲玲爸爸墙坚了我，结果有人来给我做了检查，说没有痕迹。” “我又说鲁玲玲当天晚上陪我一起去的，只不过她去了厕所，结果，鲁玲玲的邻居证实，鲁玲玲是出去过一次，不过最多就半分钟，说是去厨房弄水喝去了，我当时恨不得杀了鲁玲玲的心都有。” “接着就是我社会上的朋友也被抓了好几个，其中还有一个和我有那种关系的，说我也讹过他的，最后他还是先给了我五百，我才和他谈了恋爱，睡到一起去的。” “警官，按照你们的证据链来说，这个案件是不是非常足够了？” 顾卫霞一脸苦笑着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的确防不胜防！如果你当时就是不能忍受这种行为，在遭到墙坚以后，就应该出来大喊大叫，不过那时候好像也不管用！” 杜大用摇了摇头，有些叹气的说道。 确实，在那个年代，就算大喊大叫，一个派出所里面的小干部，完全可以在检验的时候就能对付过去，哪怕就是真的大喊大叫成了，就顾卫霞当时的名声，也不足以支撑墙坚的罪名，最多也就是两个人有不正当关系。 最差的结果，鲁晓明受个处分。 第156章 按线排查(3) “警官，判决书你也能看到，两千判了我两年，而且无论我表现多好，我认亏吃了，一天刑期没减。也就是我还算敢打敢拼命，我觉得我才能好好的从里面出来。” “等我两年出来以后，人家也搬家了，鲁玲玲爸爸也当上了派出所的副所长。” “说实话，那会儿我一门心思的就想着逮着鲁玲玲宰了她。” “没想到，就她那个学习成绩还跑去读中专去了，在我没坐牢之前，天天跟我屁股后面混的丫头，那会儿初中语文数学加起来都考不到一百分的人也去读了中专，还是临随市师范学校，出来以后能当老师的那种。” “我出狱才一个月就找到了她们学校，守株待兔一般才逮到鲁玲玲。我拿着刀问她为什么要害我，她告诉我，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和她爸理论的时候，她爸一巴掌就把她撇一边去了，剩下来的事情都是她爸安排的，接着鲁玲玲给我下了跪，给我磕了头，我还是心软了。” “不过一次亏没吃够，这才吃了第二次的亏，鲁玲玲答应给我补偿，且一手交钱一手让我写个条子，只写以后永远不来找她，只要写了，她就出五千块钱。” “警官，当时出狱，身上几乎就是分文不剩，不瞒你说，我还跑去临随汽车站那里卖了好几天，要不然怎么回家去？哪儿又有脸回家？我家里人在我蹲大牢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去，我想着给我弟弟找个工作，结果我那个弟弟根本不信，也没看过我一次，所以就更别提什么出狱时候有人去接我，一个人都没有。” “那会儿的我，真的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只不过好在我是条母狗，还算年轻，不敢抢钱，但是躺在那儿挣钱我还是有勇气的。” “结果拿着躺着挣来的钱，在外面待了一个月零三天，我就又被抓进去了，有字条，有录音，还有写着鲁玲玲名字的五千块钱，当天晚上我就被抓了，还害了那家汽车站的小旅馆，真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次判的不算重，因为有一个检察官觉得不对劲，没有往死里弄我，主动找了鲁玲玲，让鲁玲玲写了原谅书，最后才给我判了两年。” “这次进监狱，我才算知道自己的愚蠢，正好我那时候的管教是刚刚分配下来的，对我挺好的，虽然没有和警官说的这么详细，我也说了一个大概，不过，她给我的建议就是，这就是一个我自己要生吃的一个亏，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的行为都是被诱导的，怎么看我的行为都具备主动性。” “那一刻我才知道文化的重要性！以前觉得好好上学的都是傻比，好像个个都能考取大学一样，那会儿觉得自己就是个傻比，哪怕多学点历史，也能以史为鉴正自身啊，哪怕多看一些三国也知道权谋之术啊。” “你第二次蹲监狱确实努力学习了！” 杜大用笑着扔了一支烟给顾卫霞。 顾卫霞给杜大用这句话说的她自己也乐了起来。 “警官，你是个好警察。” “出来以后，鲁玲玲还来找过我，说真的给我一些赔偿，我赶紧跑了，我对她一个字都不信，其实不信是对的，那会儿我出来，刚好她父亲准备上林鱼镇派出所所长，她那是怕我去瞎胡闹，他们一家子个个都是人精，我承认我弄不过他们一家子。” “回来以后，名声也臭了，可是那会儿真的不想再去躺着赚钱了，我就去街道，反正不给个工作，我就赖在那里不走了，后来街道也没办法，就给我弄到木材厂做打磨工去了，我这儿一干十年了，自己一个人住着宿舍，挺好的，也没想着嫁人了，就这样，一辈子挺好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赞许一般的点了点头。 “顾卫霞，现在红社这边有也很多的问题，我这里也不能告诉你，反正你刚刚说的，我都已经记录，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试着帮助你翻一翻，没有机会的话，你也不要怪我，毕竟时隔多年，又没有证据，就算有口供，也不一定能够翻案。” “警官，没事！不用翻了，我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我弟弟和我父母住在一起，他也算孝顺，我父母身体也还可以，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妈来找过我几次，我也没回去，我不想别人背后再指指点点的，现在这样，挺好的！” 顾卫霞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第157章 按线排查(4) 杜大用看着有些心酸，可是没办法，刚刚他说的那些就是实际情况，有证据，就需要按照证据来办案和起诉以及判决。 “顾卫霞，今天来找你，听完了你的落魄时候，现在我们再来回顾一下你的高光时刻，就是你在那个年代当大姐大的时候。” 顾卫霞擦了眼泪笑了笑说道。 “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我顾卫霞哪儿有什么高光时刻，什么大姐大，那都是年轻时候的瞎胡闹，有几个人跟在屁股后面，那就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觉得整个红社都是我的，现在套一句时髦的话，那会儿就是个二比女青年。” “天天不务正业不说，还撺掇人家小女孩回去偷钱偷烟的，要不然就是自己找个在外面混的不错的谈谈恋爱，吃喝住都不用管，只管晚上在床上随便他就行，他钱多的时候，能给一些，我就带着一帮小姐妹，溜冰场里面潇洒滑一天。” “顾卫霞，这会儿可别再放飞自己了，岳玉霞认识吗？” “当然认识，岳团结嘛！弄她只要一张大团结，所以我们给她起外号叫岳团结。” 杜大用心里想着，这岳玉霞的名气还真的大，简直就是滑冰场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丛香呢？” “认识，和岳玉霞一样一样的，她们在滑冰场里面是找钱的，和我不一样的，我是真的去滑冰，那会儿我就是二建滑冰场里面女的滑的最好的那个。” “那你和她们俩会玩在一起吗？” “当然了，滑冰场里面找钱的又不是只有她们两个，尤其那个李丛香，警官你都不知道她这里，吹气球一样的！当时女孩子只要不算大的，哪个不想问问吃啥长的，就连我这个不大不小的都羡慕的要紧。” “再说，岳玉霞不算抠门的，相对来说，李丛香要抠门许多，毕竟她还挺孝顺的，爷爷奶奶带大的，父母在山田里面放水的时候，山塌了，两个人一下就没了，还连带着一旁玩的小儿子一起没了。” “她爷爷就那会儿一只眼睛瞎了，她奶奶岁数也大了，妈妈又是过去逃荒逃来的，根本就不知道外公外婆家在哪儿，李丛香不走这条路走啥路呢。” “岳玉霞家里条件也差，很多人听的那些都是瞎编的，岳玉霞家里其实是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三女两男五个兄弟姐妹。大哥大姐是换亲成的亲，这才让岳玉霞在家里一下成了老大。” “而且岳玉霞的父亲早就死了，岳玉霞的名字是后来改的，她以前的哥哥姐姐不姓岳的，这个只有和她熟悉的人才知道。” “岳玉霞到了长开的时候，就被他继父准备嫁出去了，可是对方是个跛子，岳玉霞不同意，她继父就把她捆在家里准备强行嫁了，后来还是她那个最小的弟弟把她放跑了。” “只不过她那个弟弟当时还不知道，岳玉霞也是要换亲的，就是提前帮着她弟弟换的，过上几年，那家姑娘大了一些，就得上岳玉霞家里来。那时候红社山里大多数都这样的！” “庄翠丽和庄青玉听过没有？我听说她们也和岳玉霞关系还行的。” “小丽和小玉？” 顾卫霞疑惑的朝着杜大用问了一句。 杜大用听到顾卫霞给出的称呼是小丽和小玉，恨不得立马把满天神佛都拜一下才好。 “照片你看看，来认一下。” 杜大用赶紧把笔记本电脑里面的两张照片放了出来。 “这不就是小丽和小玉吗？当年小玉和岳玉霞一起走的，这个我可以确定，她们一起去的下门，我送的站。” 杜大用都恨不得拍桌子了，不过这会儿只能轻轻捶了捶桌子问道。 “你确定是你送的站？” “警官，你人这么好，我干嘛要骗你啊，要不是今天你听我说完我的事，我连岳玉霞都不熟，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再不济一句不记得，你拿我如何？我就是不记得了。可是，警官，你是真的好！我顾卫霞对天发誓，我亲自送岳玉霞，李丛香，庄青玉，张彩英，任家凤五个人上的火车。” “你把刚刚几个人的名字全部再报一遍，报慢一些，顾卫霞，真的感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感谢着顾卫霞。 顾卫霞笑着摆了摆手，再次慢慢的把名字报了一遍。 杜大用这会儿可是一张纸只记了一个名字。 因为这里面还要填充大量的信息内容。 （麻烦追更的也大发慈悲点点催更吧，好歹看完用爱发点点电啊，拱手行礼了！） 第158章 按线排查(5) 几个陌生名字记录下来以后，杜大用这会儿精神就来了。 “顾卫霞，来，抽烟，放心，走的时候，我个人买几条烟送给你。” 杜大用这会儿心情那是真的美丽啊！ “警官，你是对这里面谁的事情多一些关注？” “顾卫霞，我先问你一下，为什么会没有庄翠丽呢？从我目前已知的情况，这庄翠丽和庄青玉两个不是姐妹胜似亲姐妹，为什么离开的只有庄青玉？” 杜大用问完，顾卫霞却被杜大用问的一脸懵。 “警官，你问的这个问题，我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你了，当时就想着送她们离开，我还真的没想到这方面，难道那个小丽没有回家？” 杜大用点了点头说道。 “没有回家！而且她的身份证还在闵省鸥山市发现了。” “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吗？” “是的！” 杜大用一边回答着，一边看着顾卫霞。 “警官，你这样一说，我就想到了小玉当时上车为何要回回头了，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为了看我们这些送站的，现在听警官这样一说，想来应该不是了。” 杜大用之所以能和顾卫霞说点案情方面的事情，也是因为可以确定顾卫霞根本没有任何作案时间的条件下才说的，毕竟顾卫霞是96年7月才被释放出来。 “顾卫霞，刚刚你说的这几个女性，你后来在红社有没有碰到过？” “听别人说过岳玉霞回来过，不过那会儿我还没被释放，所以没能见到，后来一直就在厂子里上班，也不出去转悠了，天天就是两点一线，衣服我都懒得买，平常也就工作服，再说，岁数也渐渐大了，以前我身材还不错，一米六二的个头，九十二三斤，现在已经快一百一十五了，出去也没多少人记得我了。” “这五个人我是真的一个都没见过。不过这里面的岳玉霞家，张彩英家我是认识的，李丛香家虽然认识，可是她家住的太深了，有些记忆模糊了，现在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她爷爷奶奶还在不在了。” 杜大用知道这一步还不着急，现在多了解一些庄翠丽和庄青玉的情况那才是最为急迫的。 “顾卫霞，当年在旱冰场的时候，是不是每次庄青玉去的时候都会带着庄翠丽？” “那是肯定的啊！她们俩从来形影不离的，小玉对小丽非常照顾，旱冰场里有谁想占小丽的便宜，小玉是真的敢和人拼一下的，要不是她是这样的女孩，也不会和我认识的，我内心里就认为，女孩子就得这样。” “那你还记得你最后见到小玉的时候，我说的不是送站那次，在这之前的最后一次，她和庄翠丽在一起吗？” “在一起的，还有说有笑的，只不过那会儿岳玉霞还在撺掇着这对姐妹，我记得那会儿小玉也没有给个准确的回复，不过应该是不想去的，因为她还让我教她和小丽滑旱冰的一些花样，但是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把滑冰花样学会的事情。” 杜大用知道这中间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可是现在就是卡在这里，没办法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了什么事情。 从顾卫霞的讲述中，杜大用能够在一些明显的信息中找到差异。 一，当时庄青玉和岳玉霞的关系一般。二，当岳玉霞要走的时候，那会儿的庄青玉没有近期离开的打算。三，庄青玉真的跟着岳玉霞离开的时候，那么那时候的岳玉霞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 “顾卫霞，当年庄青玉或者是庄翠丽有没有在旱冰场和哪个男孩谈恋爱什么的？” “警官，那不可能的，小丽和小玉对男人非常排斥的，就她们当年上班的地方，”天天都能见到一大把不正经的男人，她们怎么可能会一时半会儿就喜欢一个男孩的。” “溜冰场里面也不是只有一个两个的帅哥，红社男娃儿就是个头矮了一些，模样长得不错的男娃还是不少的，反正我是没见到这两个女娃儿和哪个男娃儿耍过。” “那你们是怎么捏合在一起的？感觉你们这几个人都不在一条线上一样。” 杜大用有些尴尬的问了一下。 “警官，我晓得你不是看不起我们的意思，有啥子就直截了当的问，在我这儿没得问题，只要我晓得，我肯定讲起。” “岳玉霞和李丛香是团结票的，那个张彩英和任家凤是黄牛票的，她们本身就不是能够玩到一起来的，这中间还有个故事，警官，要不要听一哈？” 第159章 按线排查(6) 杜大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会儿旁边询问室的刘双抢都被杜大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年二建旱冰场里面，每天最少五百到八百人，尤其到了晚上天黑以后的八点钟，还有半个小时的恰恰步，那个舞要是跳的齐整，那真的就是飒的要命！每天晚上那个点，都是最疯最热闹的时候，就连旱冰场的外面都围了好多人。” “所以真正出问题的一开始不是在旱冰场里头，而是外边围观的人，毕竟有些岁数大的，自己也不好意思进去滑冰加跳恰恰步的，而当时的旱冰场就在二建的一处废弃工地上建起来的，旁边废旧的老房子还是很多的。” “有些年纪大的男女就在外头跟着跳，然后就有些拉客的女人就混在里头，两块三块就是从外边到了里边来的。” “那会儿都说二建旱冰场附近啥子不多，就是卫生纸特别的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90年冬天的时候，那会儿人真的是特别特别多，有时候场内场外，恐怕都有两千人。” “岳玉霞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男娃儿骗了身子，本身就是跑出来的姑娘，架不住别人三句两句的好话，加上一些吃的喝的，就和男娃儿住一起去了，可是好景不长，那地方女娃儿又多，新鲜感一过，男娃儿一脚就把岳玉霞给蹬了，不管那个男娃儿以后找的比不比得上岳玉霞，那会儿岳玉霞确实就是无家可归的女娃儿。” “她那个岳团结的名字由来，也是被一个中年男人给捧出来的，每次找她耍一次，那个中年男人就给一张大团结，每次都是这样，前后大概找了大概有三十多次，不过后来人家调走了，也就没得人花十块了，可是岳玉霞就是要十块，哪怕饿肚子，少一分都不行，最后有些找钱好找一些的男娃儿，还有中年男人就真的出十块耍一次了，不过岳玉霞，老头子不接，出二十都不接。” “那是因为岳玉霞接过一个，老头喘的厉害，把岳玉霞吓得大姨妈都提前了，从此以后岳玉霞哪怕少挣一些，也不接老头的生意。” 杜大用听着顾卫霞的话，其实心里并不好受，因为这些女孩能够出来这样做，归根到底还是没有挣钱的门路，只能走到这一步，加上家庭的贫困和教育上的缺失，是这些女孩没办法改变的根本，只能够随大溜的去迷失自己，这不是仅仅在这一个地方，而是整个社会层面的贞操意识也在逐渐丢失。 “李丛香是特意来旱冰场找钱的，岳玉霞待她不薄，李丛香的身子就是被那个给十块的中年男子买走的，那年李丛香十六，那个中年男人给了二百整。所以李丛香对岳玉霞是特别信任的，那个丫头没啥太多文化，有些死心眼子，可是对岳玉霞却言听计从，她最低也是八块，这也是岳玉霞帮着她定的价格。” “至于和我怎么认识的，我那时候想要认识我的人很多，我旱冰滑的好，人长得也还可以，而且我是红社第一个穿紧身喇叭裤跳恰恰步的，那时候还让整个红社紧身喇叭裤卖断了货，那会儿也是没脑子，如果知道是那样的话，我批发一些和我一样的，那会儿我做生意都能做发了财，所以我说我就是个二比女青年呢！” “那会儿，服装店的老板，每次送我一条裤子，说是流行的，让我去穿着跳，不管火不火，都算送我了。所以那时候的我特别有成就感，现在想起来，我就是给别人当了模特不说，还当了托，人家明明送我的，我还说我58块买的，结果人家老板标了88块，最后还是因为我买的价格最后卖了58，当时还觉得自己两头不是人，现在想起来，就是蠢。” 顾卫霞爽朗的笑着，点了一支烟，仿佛那个年代的事，一下就把她拉了回去一般。 “警官，所以那时候我的朋友特别多，当然了，这个朋友水分也特别大，哈哈……” “一开始我根本瞧不上岳玉霞，李丛香的，我是县城里面长大的，她们是从农村里面上来的，真的，那会儿顶瞧不起这样身份的男的女的，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么无知。” “真的有一天自己有事了，你以为那些城里的朋友会帮你吗？有，很少，除了发小和关系极好的同学。” “而我当时看不上的岳玉霞和李丛香却给了我最大的帮助。” 第160章 按线排查(7) “警官，91年春节，我弟弟当年放鞭炮差点把眼睛都给炸瞎了，家里那会儿是真的没钱，可是就当时的情况，还必须要赶着去都堰大医院去解决。” “我之所以被鲁玲玲那样坑，这里也要说一下，鲁玲玲当时把她的压岁钱全部拿给了我，四十五块钱，接着我去找旱冰场几个平常关系玩的好的，最后只借到了十二块七毛钱，那还是过年的情况下！” “而最让我想不到的岳玉霞和李丛香，两个人借了我五百八十五块钱！人家两个只说了一句，先救命要紧，钱不着急，她们两个这几天尽量多陪几个人睡，再给我凑凑。” 顾卫霞说这里，擦了擦眼睛，然后笑了笑继续说道。 “要不然我怎么后来去亲自送站，要不是被鲁玲玲那样坑了，我想我现在应该还和她们在一起的，不管是不是好坏吧，最起码是能温暖我的。” “岳玉霞就是这样和我走近的，而且直到我送她走的时候，她都非常尊重我。而小玉就不一样，她就是那种脾气性格有些倔强的女孩，这点和我很像，她曾经和我说过一些家里的事，说她想杀了她父母，可是又觉得她这样做有些大逆不道，最后我好好劝了她，可能她就是把我当成是她的姐姐来看吧！” “而小丽就不一样，总是不爱说话，不过这姑娘容易讨别人欢喜，到哪儿都是笑呵呵的，长得又好，还讲礼貌，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叫人叫的倒是挺勤快的。” “不过在我眼里，别人认为小玉是个有心数的女孩，我不这么认为，我反而认为小丽有心数一些，那个女孩做事不显山不显水的，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挺恰到好处一般，但是小玉不一样，她做事有些方正，有时候容易得罪人，说话容易激动，性格也有些冲动，所以我说她和我有些像呢。” “当时我以为的就是，小丽不愿意出去走那条路，所以就和小玉分开了，自己回家去过安生日子去了。” “现在听警官这样一说，怕是这姑娘应该是出了意外，不过这出了什么意外，我是真的不知道，91年春节过后，她们走的时候，我就觉得小玉经常有些发呆，我以为是她舍不得离开，我还告诉她，如果觉得不好就回来，回来就去找我。” “结果我到现在，连岳玉霞和李丛香的四百块钱还没还上，当初她们离开的时候，我从都堰回来，迅速谈了一个男朋友，找他拿了二百，还了一百八，还买了二十块钱吃的东西。” “你们之间没有约好通信吗？” 杜大用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约了啊，说是安顿下来就给我写信，结果后来就杳无音讯了。” “我后来还去了岳玉霞的家里，结果他们也没有收到来信，只是收到了从下门寄回来的钱，包括张彩英也是这样，李丛香的家住的太深了，所以我一直没去，因为李丛香走的时候说了，村子里给她的爷爷奶奶安排进了五保户住的地方，她留下了买药的钱，吃饭她不用操心的。” “后来我自己出事，直到96年释放回来，我也隔几年打听一下，除了听说岳玉霞在96年春节时候回来一趟，就没人看到过她了。” “不过，我在94年第二次服刑的时候，收到过一笔钱，还挺多的，二百块钱，不过留下的名字我并不认识，姓谭，谭嗣同的谭，只有姓，没写名字，也没有其他的留言，只有这二百块钱。” “我怀疑那就是岳玉霞留下的，因为岳玉霞的妈妈姓谭，而岳玉霞估计在外面也出过情况，怕是给我惹上麻烦。” 杜大用认认真真记下了这些难能可贵的信息。 “警官，我这里基本能说的都说了，可能有些地方暂时还没想起来，反正我会慢慢想的，就是怕有些杂乱，到时候让警官觉得是问题。” “顾卫霞，那肯定不会，只要你能回忆到的，不管有用没用，你先记下来，我教你一个好办法，你先把大事记下来，写上年月日，具体不了日期，就先写年，清楚一些再写月，然后再在这些时间点里面去想之前或者之后的事情，不用担心杂乱，我们警察就是需要这些点点滴滴的信息，才能慢慢找到有用的线索。” “今天你不用着急走，就留在这里，误工费，还有线索奖励费用，我都会给你算清楚，这个请不要拒绝，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就凭你现在提供的这些，已经是对案件起了很大的帮助，至于你以前自身的案件，我还是那句话，我尽力，还有就是，一定会给你们单位送个锦旗，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能理解就好。” 杜大用先把一些问题收着，把应当感谢的话先说了。 第161章 按线排查(8) 顾卫霞听完笑着连连点头。 “顾卫霞，既然你那时候算在红社混的不错，那我再和你说几个人，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警官，你尽管问，我知道的，一点儿不会藏着。” “听过蔡琪瑶这个女人吗？” “当然听过，如果说我是什么大姐大，她才是真的大姐大，我连认识她的资格都没有。” 顾卫霞这会儿很认真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警官，她的事情只是听说，我没见过这个女人，也不能说没见过，就是远远的看到过。” “当时的旱冰场听说她也有股份的，不过不知道真假。如果说我是小年轻穿衣服的代表，她就是二十多岁三十岁那些女人穿衣服的代表。” “唯一一次见到她还是90年的冬天，她烫了一个大卷，戴了一条米色的围巾，穿一件黑色的长毛呢大衣，戴着一双皮手套，脚上穿的是一双短靴，看着特别的干练，当时都以为她是县里的女领导。” “到了旱冰场，她也不是来滑冰的，旱冰场的老板对她特别的尊重，一路都是点头哈腰的，不过她转了一下就走了，坐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走的，真的特别特别的酷。” “平常那些浪的男娃儿，那会儿连个口哨都没敢吹。” “要说她的什么事情，那是各种传闻都有，有人说她是红社最大的地下女领导，有人说她是成功的企业家……反正好的坏的都有！” “蔡五琨听说过没有？”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照片给顾卫霞看了看。 结果顾卫霞摇了摇头。 杜大用正准备继续问话，电话突然震了起来，杜大用看着是傅诚来的电话，赶紧和顾卫霞说了抱歉，就出了询问室。 “杜队，重大好消息，死者确系蔡琪瑶本人，不过在解剖了蔡琪瑶的尸体以后，在其体内检测出了微量三唑仑成分。案件现在已经被改成了他杀性质的故意杀人案！” “但是楼道监控被人刻意抬高了，所以根本没办法发现是谁进了蔡琪瑶的房间，我就是等着检验报告单的，一会儿会和你交待的朋友去蔡琪瑶深市的家中，如果找到什么有用的，我会马上联系你。” “行，注意行动保密，除了我的朋友以外，别告诉任何人，我马上向霍局汇报，让他想办法再支援你一下。” “好！要求不高，只要能给一点主动权就好。” “问题应该不大，你等霍局电话，他自然会有些安排。”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即和霍局汇报了这里的情况以及傅诚那边的情况。 “我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掉下悬崖的司机经过dna检测，排除了蔡五琨的可能，你今天先把那些要询问的人全部询问结束，到了晚饭时候思考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那个毕参军给翻出来，万一蔡五琨没有脱逃，和毕参军一样躲了起来，可能就是怕毕参军朝他下手。” “霍局，我估计应该也是这样，毕参军应该是知道蔡五琨会假死一样，而蔡五琨可能下一步要去的地方，毕参军应该也是知道的，那么蔡五琨没跑走，毕参军就不会动，我们假如找到毕参军，那么找到蔡五琨就不会太难，最起码毕参军也摸了一些地方了，既然没摸到，那就给我们排除了那些地方。” “大用，你也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这红社山区，防空洞众多，有很多地方都已经停用了，这些停用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让人藏身的地方，市区内的一些废弃防空洞，我已经让周如龙整理了，他整理好了以后，马上就会发给你！” “还有，赵幽燕那里没什么突破，那个四伢子咬口咬的很紧，被收拾了一顿还没开口，我已经让人往你那边送了，大概下午能到，你到时候接审一下，务必从他的嘴里抠点啥出来。” “大数据库没比对上吗？” “指纹没有比对上，目前正在等他的dna信息，看看能不能在dna信息库里面比对出来，不过那个时间挺长的，要24小时到48小时左右。” “霍局，您就发发威吧！什么24小时到48小时的，我可挑明了说，这就是没加班，或者加班不给加班费造成的，霍局，这会儿咱们能不能别抠搜了？您叫人安排点啥礼品送过去，信不信24小时之内肯定出结果？” “没钱！你以为部里的局就有钱一样。挂了！” 老霍瓮声瓮气的就挂了电话。 （各位大大，还请你们别忘了催更，就靠你们轻轻一点，我才能不跌出悬疑新书前十名，这样可以多拉一些入坑的，咱们一起肝……此处抱拳施礼！） 第162章 准备找人 杜大用挂了电话，来到刘双抢的询问室，竟然看到刘双抢的纸上还真的写了一大堆的事情。 “警官，想了半天了，也没啥可以想出来的，要说是男的，我还能琢磨琢磨，这女的，我还真的差点儿……毕竟那会儿也是混社会，肯定还是对社会上的事情关心一些。” 杜大用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刘双抢，如果你要是犯了罪，还想躲在红社城里不跑，你觉得你会待在哪里才会觉得很安全？” “警官，只要不愁吃喝，那红社能躲的地方就太多了。” “刘双抢，得在城里，还能迅速出来，迅速回去的地方，尤其是到福江那一片一些小区非常方便！” “我想想，可是现在这里已经拆迁拆的一塌糊涂了，好多地方都已经拆没了，以前吧，要是打了架，在福江这一片，要是想躲着还能出来打听消息，那就得去红社老精神病医院那里躲，或者是排挡一条街那里的后街，那地方只要有个女的在前面给撑门面，就算警察来找人，只要挡一会儿，人就能跑掉，因为那里原来是一条暗河，后来枯了以后，就让县里改成下水道了，不过那下水道可是真的宽敞。” “反正要是不嫌弃脏，顺着下水道最多二里地就到福江江边了，那儿也不怕福江涨水倒灌的，因为下水道离着江面差着将近三十米。” “这个只有以前在外面老打架的才知道！” “你再想想，还有啥地方，人多眼杂，不容易让警察想到的地方。” 杜大用对这两个地方没什么兴趣，因为在杜大用的判断里面，刘双抢越能轻易说出来的地方，那就不会是毕参军这样的人首选。 “还有啥地方？狮子洞那里？那儿应该不会藏人的，就是白天那儿都有些瘆人，更别提晚上了。” 杜大用并没有追问这个什么狮子洞，毕参军应该同样不会把他自己放在一个让外人听着就觉得很突兀的地方，狮子洞那里杜大用也研究过，那是红社市区的一片老陵园，因为有一些过去大家族的墓地在那里，所以就一直没拆，而是给围了起来。 “警官，剩下的就是当杂工了，红社附近这里有很多的木材加工厂，常年要工人，都不用登记的，工钱十天一结，干的觉得还行就留下，干的觉得不舒坦，就走人。这个你要找一下麻子哥，他对那里熟悉的很，因为在那儿干活都要带风帽，口罩，平光镜的，一般人就是去找，大家差不多都是一个样，而且派出所查的也宽松一些。” “主要那些加工厂有不少工人也是去福江码头那里往船上放木的，他们就是晚上干活。” 杜大用听完，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地方他已经派人去摸排了，结果是一场空。 刘双抢看着杜大用的样子就知道，那儿应该也是没找到。 “警官，如果以上地方都躲不上，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提供一个人给你，也许你找他能有些用处，他叫李继杰，外号地老鼠，以前是卖黄碟的，抓起来判了五年，现在在福江永江菜市场做鲜鱼买卖，他对红社哪儿藏人应该知道的最清楚了。” 杜大用赶紧把名字地址记了下来。 然后出去给陈局打了电话，让他把人带回来。 “刘双抢，手机号码留下，能随时联系到你的，如果有什么你想起来的，或者是有一些消息我们想要咨询你的，到时候我们给你打电话，这是一百块钱，算是你今天的误工费，这是两包烟，都带上，后期只要电话畅通就可以！” 刘双抢把钱和烟都接了以后，朝着杜大用轻轻鞠躬了一下。 “不用拘谨，一会儿车子回来，让人送你回原来的地方。”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这一天挣不上一百的，这还是我头一回在警察这里拿上钱，谢谢警官，电话号码我写上了，我从现在时刻开机，有事您招呼。” “这是我的名片，想起来什么也可以打给我！我这里工作忙，不能送你了，今天很感谢你的配合。” 杜大用客客气气的把刘双抢给送出了中队。 正好趁着出门，杜大用跑了一些路，买了两条烟，这是准备送给顾卫霞的，毕竟人家提供的信息量很大，后期还要麻烦她带路去岳玉霞，张彩英的家里，有个当地人在里面转弯，工作都会好开展很多。 第163章 四伢子 回到办公室，杜大用先去把目前的材料整理了一下，因为今天的事情会很多，有不少人要询问，那个四伢子马上还要送到这里来进行审讯，还要尽快找出毕参军和蔡五琨，这个都是需要时间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杜大用听到有车辆进来了，赶紧就去看了一下。 一辆武装押运的车刚刚停下，赵幽燕就快速跑了过来。 “杜队，四伢子人带来了，咬口咬的很死，哪怕被萧震龙收拾了一下，不过手不重，可是就是不说，只说一句，谁抓他的，他就和谁交代。” 杜大用听着也是抓头。 “找这里柏队，把审讯室腾出来，我把手里事情结束，还有，马上陈局和董则回来，要询问一些人，其中有个叫李继杰，绰号地老鼠的，这个人对这里藏人的地方非常熟悉，你看看能不能把毕参军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给问个大概出来。” “知道了，杜队！那我把四伢子带去审讯室，你去忙吧！” 杜大用听完就回去了办公室，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赵幽燕来叫杜大用了。 “你先跟着我审讯一下，等到陈局他们回来，你再出去询问其他人。” “是，杜队，来，茶杯，电脑给我。” 杜大用也没客气，直接就把手里的茶杯和笔记本电脑给了她。 “杜队，这武警的审讯椅留置措施比咱们的还强，真心羡慕。” “赵幽燕，没想到你也有八卦的一天，可算是让我开了眼。” 杜大用笑着和赵幽燕说道。 “杜队，我这就是单纯的羡慕。” “你不和我谈谈四伢子，竟然关心人家留置设备，我还真的有些意外，这是准备谈恋爱了？” “那可没有！杜队，这个不着急的，咱们大队老大难一大堆的，我着什么急。” “打了电话给傅组了吗？” “打了，情况也知道了，说是蔡琪瑶体内有微量的三唑仑，这应该是蔡琪瑶极其熟悉或者害怕的人，要不然肯定会留下强迫喝下的痕迹，傅组说尸体检验上没有发现掐压的痕迹，我觉得大概率就是这样的。”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然后拧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杜大用径直来到四伢子跟前，用打火机敲了敲钢笼的钢管。 “抽烟吗？咱们先一起抽一支缓缓？” 四伢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杜大用拿出两支烟，点了一支塞了进去。 四伢子接过去，猛的抽了一口，然后直接就把烟吐了。 “这烟劲大，车上没抽，怕抽着头晕。” 四伢子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抽了一小口。 “为啥在那里不说？” “感觉你官大一些，有那个气势，和你说，可能真的会保命。而且我夜里看到你对李国庆还真的挺不错的，感觉你这个领导靠谱一些，再说也是你抓的我，凭啥我说给他们听啊，心里不舒坦。” “挺聪明的啊！夜里那会儿为啥不这样想，那会儿我可是先问的你，结果你倒好，一下就给我撅了回去。” 杜大用这会儿就像是朋友在聊天一样，微笑着和四伢子说的有来有去。 “领导，那会儿摔疼了，我这体格子，从摩托上一下摔下来，是真的疼，而我这个人脑子也是比较轴的那种，所以当时不管谁问我，我也不可能吐口的。” “看来吃点亏在你这儿都难，身上背了大事情没有？比如帮着王胜利处理不听话的人，还有矿上不听话的人。有啥说啥就好，来了这里，还指挥着满满登登的一车炸药，这局面看起来不太好，哪怕说一些是你同别人共犯的事情，这会儿也能算坦白，只要在面对审讯的态度上还有着截然不同的转变，这些都能算是你能挽救你自己的机会，如何把握你自己看着办。” “再来一支？” 杜大用说完，先是给自己续了火，然后笑着问了一下四伢子。 四伢子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领导，觉得这家伙他也摸不准啥样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觉得我拿两支烟就来套你的话吗？你这表情就出卖了你，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我凑近点儿，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夜里抓你的警察，就是衣服洗干净了，胡子刮了。” 杜大用一边给四伢子点着烟，一边在放松四伢子的精神状态。 因为像四伢子这种犯罪嫌疑人，往往自身觉得他有种梁山好汉的意思，那杜大用这会儿只能当个宋江了。 第164章 指路的人 “领导，你确实不像警察！你要是混社会，肯定比我混得好。” 四伢子接过香烟，竟然笑了一下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当时是不是走错路了？按你说的，保不齐还当了你的老大之类的。” 四伢子嘿嘿笑了起来，还真的点了点头。 “四伢子，咱们说笑归说笑，但是我呢，现在是警察，你呢，现在也算是落我手上了，我不知道人是不是有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当坏人去，咱们再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过这辈子，咱俩交情只能在这里了，你也得撂一些实话给我。” “领导，你说话我爱听，我没有杀过人，那都是我自己吹牛比的，矿区上，不让自己显得狠一些，上面人舍不得在你身上花钱。王胜利我帮着他处理过尸体，是被毒死的矿工，总共大概有三十四五个。有的是送上去了，有的是埋在三湾里煤矿的东山沟里去了。” “因为帮着处理过尸体，王胜利对我四伢子还是很信任的，一些事情也是交待我去办，前阵子，我帮着王胜利接了三个枪手，说是有警察来查案，大伟哥让王胜利去接，王胜利因为才认识个姑娘，就让我去接的！” 杜大用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四伢子，你这个消息可以的，赵幽燕，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杜大用朝着赵幽燕赶紧喊了一句。 “这人是不是你接的？” “是，他们都一句话没说，我把三个人送到了红社，到了一个老旧的仓库那里，把王胜利交给我的包裹给了这三个人，我就被赶走了，可是这三个人中，有一个看起来对红社熟悉的很，因为一路上指路都是他一个人指的。” “是不是这个人？” “不是，这个人就坐在副驾驶后面座上，从头到尾都在睡觉。” 杜大用这会播放的就是毕参军的照片，不过却被四伢子给否了。 “指路的人是当地人还是川省这边的？” “不是，是外地口音，不过对红社非常熟悉，就连红社哪儿在修路他都知道。” “知道啥长相不？能不能大概描述出来？” “也许，差不多吧，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的还算清楚，不过不知道啥发型，他戴着帽子的。” “赵幽燕，联系周如龙，让周如龙联系何师傅，马上进行画像。” “杜队，咱们直接联系不就可以了。” 杜大用听着跑到赵幽燕身边说道。 “何师傅现在是属于东鲁省厅，不是公安部，我们转一个弯，对何师傅的绩效是有帮助的，赵幽燕，你现在脑子都用在八卦上了吗？” 杜大用低声细语的朝着赵幽燕说道。 赵幽燕给批的灰头土脸的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这里你盯着，和四伢子说话声音放温柔一些，有事没事，秃噜几句江湖话，这家伙是个性情中人，一旦高兴起来，一点儿都不会藏着掖着的。” “杜队，知道了！您教本事就得这样教才对，我联系周如龙了。” 杜大用被赵幽燕怼了一句，还哑口无言。 “四伢子，虽然你待在这里面，别的我没办法，吃喝抽烟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你，就像刚刚那样，逮着有意思的说，那你这次差不多能活下来了，我出去一下，我得汇报一下情况，我那个女同事教你如何描述人的长相，你用心听着点儿，你可别小瞧她，孙二娘的本事不一定比她厉害。” “领导也爱看水浒传？我从小就爱听那个。” “四伢子，人家是替天行道，你这是在干啥？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听我一句劝，该说的就说，你不说，那王胜利指不定啥都往你头上扣，知道吗？” 杜大用这会儿攻心计用的飞起。 “知道了，领导！你去汇报，我肯定配合。” 杜大用笑着点了一支烟又给塞了进去。 出了审讯室，杜大用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 他一开始以为人是蔡琪瑶召唤来的，可是目前看起来不太像，这里面肯定有着什么龌龊在里面，蔡琪瑶应当是对左大龙和黄家俊都说了谎。 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利用左大龙，黄家俊，以及这三个人玩了个金蝉脱壳。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应该对蔡琪瑶的性格极其熟悉，所以这是对她留了后手。 还有这个指路的人，竟然对红社如此熟悉，那么应该是从红社去到外地，再从外地接了这两个人回到红社的。 第165章 最多拦一天 那当时四伢子交给三个人的包裹就是枪支，那么王胜利当时应当是知道的，什么认识了一个新姑娘，可能都是借口，那家伙就是让四伢子帮着他去趟雷的。 杜大用想到这里，给萧震龙打去了电话。 “杜队！” “萧队，王伟，王强，王胜利是不是已经全部被抓捕了？” “王伟和王胜利抓住了，王强还没有，准备晚饭时候动手，这家伙应该知道出事了，躲起来了，还是纪检做了这里一个副县长的工作，让他戴罪立功，把王强钓出来。” “先安排武警把王胜利和王伟押到红社这边来，抓捕王强之后，同样送到红社来，就在这边突审，别在台山县那里，那儿的问题肯定已经大到没边了。” “杜队，县里整个班子十一个人，已经被抓走七个了，老大，老二，老三统统都在。台山县安监局，几乎就是烂到根子里面去了，班子成员只剩了一个，还是刚刚调来的。整个台山县现在是风声鹤唳，现在纪检正在找县局，县检察院，县法院的问题，我琢磨着也不会小。” “那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事情，除了主要嫌疑人，到时候把纪检的材料过一下，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如果没有关联性，直接把移交出去，我们只盯着和本案有关的方面，其余的，听我一句劝，别瞎掺和。” “杜队，我知道，我现在都恨不得赶紧插着翅膀去你那儿，这儿待着感觉吸口气都难。” “别着急，来我这儿也没用，最多也就到晚上，红社这里也要出问题，要不是有案件压在这里，这会儿已经动了起来，你现在只要赶紧把几个人弄来就可以了，咱们的工作重点不在台山县。” 杜大用撂了电话，也是抓头不已。 他必须要抢在纪检前面把毕参军翻出来，要不然到时候这里鸡飞狗跳，趁乱被人跑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跟着杜大用又给霍局打了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全部汇报了一遍。 “杜大用，我最多给你再拦一天的时间，如果还找不出来，纪检肯定拦不住了，纪检这次从上到下，在红社就安排了五十多人，临随也在等着红社这边，那边还有四十多名，台山县最多，六十多纪检干部，已经从昨天夜里忙到现在了。” “他们的工作压力也很大，我们公安部门也要理解别人的工作，你加把劲，我最多给你再拦一天，明天傍晚之前，如果没戏，纪检那里就要开展全面行动了。” “霍局，我竭尽全力！霍局，我想说的是，这应该是一个有组织的枪手组织，应该和闵省的案件有着一些关系。不过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目前还没有实证支持。” “我知道了！赶紧去忙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杜大用电话一撂，迅速进了四伢子的审讯室。 “杜队，何师傅大致画了出来，正在精细处理，还有半小时左右。” 杜大用虽然着急，但是没有办法。 “杜局长，我再快点儿，你再给我十五到二十分钟，应该能出。” 何师傅在视频里头都没抬的和杜大用语音说道。 “何师傅，谢谢！” “四伢子，给我好好说，这把你要是描述的准确，我肯定会在检察院就帮着你说点好话。” “领导，我一定配合好，这位领导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杜大用点了点头，拿出烟，点了一支就出去了。 这个人的画像一出，如果带回来的地老鼠要是认识，那就是完美中的完美。 杜大用拿出电话就给陈局打了过去。 “那个李继杰找到没有？找到以后，其他人先放一放，第一时间把他送过来。” “在车上了，那我先把他送过去，杜队，你平缓一下心情，我这儿都能听出你的焦急了。” “赶紧吧！霍局最多给我拦一天，后天临随，红社就会有很大的动静，到时候要不就是他们杀人的好时机，要不就是逃窜的好时机，你说我能不急吗？” 杜大用说完丢了烟头，狠狠的踩灭了。 “杜队，画像出来了，四伢子说没问题，和那天看到的人很像。” “让周如龙弄一下，然后发过来，我马上去黄家俊那里问一下他认识不认识，如果不认识，再去一趟医院，看看左大龙认识不认识，陈局马上就回来了。”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让周如龙去弄好，你现在先去黄家俊的审讯室，我马上送过来。” 杜大用搓了搓脸，然后深吸一口气，往黄家俊审讯室去了。 （各位大大，还是要点催更一下，谢谢！） 第166章 为什么绕路 （连续开车开了八百多公里，回来以后睡着了，睡到昏天黑地的，结果就这样了！抱歉！） 杜大用进了黄家俊审讯室以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就亮出了画像。 结果黄家俊连连摇头，说他不认识画像上这个人。 杜大用看着黄家俊非常坚决的就否认认识这个人，立马就觉得有些问题了，他不是觉得黄家俊否认有什么问题，而是一个能对红社这么熟悉的人，都能让黄家俊这种地头蛇毫无印象，那么说明这个人平常就是在红社也是非常低调的一个人。 杜大用出来以后，再次来到四伢子的审讯室。 “四伢子，这个人在指路的时候，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啊！警官，就是很正常的指路，让我怎么走，往哪儿拐弯，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废话。” “路上停了没有？” “警官，没有，一路开过来的。” “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什么时候到的？开的什么车？” “晚上十二点半，夜里一点四十左右到的。猎豹越野车！” 杜大用听完，直接再次进了黄家俊的审讯室。 “黄家俊，如果是你夜里从台山县开车到红社那个老仓库大概要多久？” “警官，如果是越野车那就快一些。正常的情况下，夜里车开的快一些，四十多分钟吧！” “那么从台山县到红社老仓库这里，需要走一些正在维修的路吗？” “不用啊！不能还从河滨路去绕吧？也就河滨路从去年到今年还在修路啊！从台山县到红社老仓库那里，是不用走河滨路的。” “如果要是从河滨路那里绕一下，会把哪些路给绕了？” “市局巡防大队执勤中心，园林小区，市中心医院。” 黄家俊也不知道杜大用要问这些干什么。 “绕路的话会从哪里走？” “从城关镇派出所这边，过南滨小区，家福小区，最后从市地税局那里过去，最后还是要回到主路上去的。” 杜大用听完点点头。 “这两个小区里面有没有专门给派出所和地税局修的家属楼？” “都在家福小区里面，7号楼是城关镇派出所的家属楼，8号和9号楼是国税和地税的家属楼，10号楼是人防的家属楼。这里的地皮原来是地税的地皮，还有一点是人防的地皮，城关派出所是在人防那里要了一块边角地，修了一栋家属楼。” 杜大用这会儿才精神了起来。 回到办公室，杜大用立刻给霍局打了电话，要求只有一个，所有在地税，国税，城关镇派出所上班的，无论是在编的还是非编招聘的工作人员，必须悄悄地把照片全部弄到手。 霍局听完立马就同意了下来。 杜大用这会儿也没心思继续去审讯，直到陈局把那个地老鼠给带来了，杜大用才算有了一些说话的欲望。 不过让杜大用很失望，地老鼠也不认识这个画像中的人。 “李继杰，知道家福小区吗？” “那当然知道！小时候经常去那里捉迷藏，那里原来不少防空洞的，后来填了不少，主要怕红社城里的山坡坡塌了，再后来地税局，还有城关派出所都在那里建了房子，也就没去过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里藏了人好不好找？” “不好找！河滨路为啥要修，还不就是防空洞的问题，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就要动河滨路的。那些防空洞可以从河滨路底下钻过去的，直接就能到福江，这是两年前夏天的时候，福江上游雨下大了，一下倒灌进了一个没填埋的防空洞，整个河滨路中间一下就塌了。我琢磨着应该不止一个通道，应该还有其他的，只不过现在没发现而已，反正塌了也没事，最多死几个人，接着又能把路修一遍了。” 杜大用听完有些明白了。 那个熟悉道路的人，应该就是住在那一块的，从绕路的地方走，也是让疯犊子和二疯子看看那里的情况，这应该是让他们挑这个地方能不能隐藏自己。 杜大用估计在这个之前，引导带路的人，一定就已经说了这地方应该还有脱离的通道，绕路过去只不过可能是让这两个家伙看看那里的周边环境。 “那个福江小区离着这个家福小区远不远？” “不远，河滨路那里现在只是不通车，人还是能走的，这两个小区一个是在山坡坡东头，一个是在山坡坡南边，福江是东南走向的，顺着河滨东路往河滨南路经过的，顺着山坡坡上面的小路去走的话，五六分钟就可以从家福小区到福江小区，不过要是反着来，那就需要十来分钟以上的时间。” 李继杰拿着手指一边画着，一边和杜大用详细的解释着。 第167章 就是他 杜大用看着画的图和听完李继杰的解释，终于知道这里大概的地理情况了。 “李继杰，暂时你还不能走，过会儿我们公安机关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因为你对这里的情况相当熟悉，我说的只是可能，等到我验证了一个情况以后，如果是和我想的一样，那就需要你给我们当个向导，当然了，真的要你帮忙，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该给的奖金不会少。” “警官，那不用的，是抓人不？要是让我带着去抓人，我倒贴二百都可以，总在电视上看过警察抓坏人，我绝对配合，放心，绝对绝对！” 李继杰这会儿显得比杜大用还高兴。 杜大用真的对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爱看热闹无可奈何。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霍局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用，省厅委托省地质灾害管理办公室去拿的名单，已经发给周如龙了。” “那就这样，谢谢霍局！” 杜大用立马挂了电话，打开电脑，这边打开，周如龙就打来了电话。 “杜队，人比对上了画像，百分之八十五到九十的相似程度，此人叫严凯旋，父亲是红社地税的老同志，不过已经逝世了，母亲去世的更早，严凯旋是独子，现在是红社地税的工岗在编人员，住在红社家福小区8号楼二单元一零二号，这套房子是严凯旋父亲的房子，房改过后由严凯旋的父亲购买了下来，现在严凯旋是房主。” “具体的个人信息，还需要您在当地摸排。” “噢，对了，这房子在98年7月的时候，在房管局报过修，可是很快就撤除了报修，理由是自己能够解决，不给组织添麻烦。”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很快，一张正面照就被打印了出来。 “这是严瓢瓢！” 李继杰这会儿看到这张正面证件照立马就说了一个外号。 “刚刚不是说不认识吗？” “警官，那张画像只是画得像，不过戴着帽子，也没这个清楚啊，严瓢瓢本身就不是社会上跑动的人，我能认识他，是他有个朋友是地税里面的黄牛，他那个朋友我认识，这个严瓢瓢就是他叫的，因为严瓢瓢头发少，有点秃。” “还有那张画像没戴眼镜，严瓢瓢在我心里，是去哪儿都戴着眼镜的，这个眼镜没戴，我是真的没认出来。” “他就住家福小区的，警官，这是要抓他吗？找他那个朋友来，只要说有单子，他一定会出来的，我直接就可以帮着把人给钓出来。” 李继杰满脸兴奋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李继杰，这里面不能出一点点意外，你只要漏了底，可能就是犯罪，所以你要想好了，是拿奖金还是去吃牢饭，你自己掂量。” 杜大用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万一这个帮忙就是为了通风报信的，那麻烦事就大了。 “警官，你们可以就在那个小区的三个门堵着，如果是因为我通风报信他跑了，我随便你们怎么收拾我，我要是真的帮了忙，你们派个人上我家，穿着警服感谢我一下就行，东西我来买！” “为什么？” 杜大用对这个绰号叫地老鼠的家伙实在有些不放心。 “我妈身体不太好，我这个儿子也不够争气的，岁数小的时候总让她操心，现在她身体差了，我就想着，你们警察都能上门感谢我了，我应该也能多少让她老人家宽宽心了，我妈那个人，一辈子好强，就我一个儿子，结果我还不算争气，所以……” 李继杰说着就摸了一把脸，然后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抿着嘴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杜大用这会儿突然就放心了！ 因为李继杰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强颜欢笑的苦涩，是一种对自己到现在都很不满意的表现，是一种希望能够得到母亲承认的状态。 “行，我答应你了，到时候任务完成，我亲自去你家，一定亲自当着你母亲的面感谢你，礼品就不用你买了，看望一下生病的老人，买点礼品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过，抓捕过程中，你不要自己出现，到时候只要和你的朋友在远处即可，这里面有一些风险，具体是怎么样的风险，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所以只要做好我安排的事情就好。” “谢谢，谢谢警官！我给您敬礼。谢谢！” 李继杰激动的直接敬了礼，还特意挥了挥拳头。 第168章 挑个北方的 杜大用得到准确的消息立马就开始安排起来了。 “董则，你负责和李继杰在一起，控制住李继杰的那个朋友，记得要说明白，不追究那些黄牛之事，这个案子和那些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他能够镇定的帮助我们就可以，如果不好好配合，你应该怎么做？” “师父，那我就让他知道几罪并罚的厉害，师父，你放心，这个工作我肯定能够做好，加上还有李继杰帮忙，我觉得问题不大。” 杜大用听完笑着拍了拍董则的胳膊说道。 “别吓唬的太厉害了，造成他紧张也不行，这个工作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独自处理好这件事，李继杰把人约出来，你就把带到这里来做工作，天色一黑，立即抓人。” “知道了，师父，谢谢师父给我机会，徒弟指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记好，在工作中怎么称呼。” “是，杜队！” 董则说完，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去执行任务吧！” “是！” 董则这才赶紧跑了出去。 杜大用接着把赵幽燕叫到办公室来了。 “你是女性，抓捕一个普通男性应该问题不大，只不过要在那里挑个严凯旋家中可以观察的视线盲区，现在你就出发，我等你消息，挑好地方，天色擦黑，你负责抓捕，就地突审！” “是，杜队，保证完成任务。” “你赵幽燕我放心的很！去吧。” 赵幽燕敬了礼以后，火速的就出去了。 杜大用随即又把柏队叫到了办公室。 “柏队，我需要两个突击队员，一名狙击手，晚上跟着我一起行动。” “我算一个突击手，其余的我来安排，保证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可以！对方可能持有枪支，还有可能躲在地下空间里面，还要准备烟雾弹，另外在河滨路那里设置一条防线，万一和那边是通的，烟的走向就能让你们在那里获知毕参军可以逃窜的路线。” “另外，我对狙击手的要求是，一定不能击毙，最多只能是打断腿，这个人我要活口。” “杜队，没问题，你说的我都安排好，你最好也穿上我们武警的防弹服，我们的要稍微好点儿。” “好，柏队说好，我肯定相信。你挑一件合身一些的，我来体验一下部队里面的防弹衣。” “就是重了一些，其他的都差不多。” 柏队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队，烟雾弹用致昏迷的吧，那个靠谱一些。” “可以，没想到武警的好东西还不少啊！” 柏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等到所有人都安排了，陈局有些坐不住了。 “大用，这个行动不让我参与吗？” 杜大用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陈局，今晚的行动要以快速再快速的方式结束，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需要要询问的人，我们的主力案件可不是在这里抓什么毕参军，而是通过毕参军看看能不能捞到闵省那边的线索，再说了，家里需要一个领导坐镇居中完成各项调度，除了你，目前没有人能够担任，不过你可以放心，任务名单上，我肯定会写你的名字。” “杜队，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这种可能持枪的犯罪嫌疑人我一个都没碰到过，好不容易这次有了机会，就是心里充满了热血，想着参与一下，至于什么功劳，我都这个年纪了，哪怕就是升职也是有限了，就是想着那种……哎呀……不说了，我在家负责调度，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肯定把所有人全部询问结束。” “陈局，无论你说什么，行动你肯定不能参与，这是命令！询问的内容，尽量都在庄青玉和庄翠丽身上围绕，岳玉霞也可以，其余的人都往后排一排。” “是，杜队，保证完成任务。” “陈局，理解就好，咱们回到闵省以后，可能还要面对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到时候我再找机会满足你的热血愿望。” “那我可就等着杜队安排了！我会说闵省当地方言，一定要优先安排我。” 陈局这会儿就和个小孩一样，生怕杜大用耍赖一样。 “陈局，我们现在任务很重，抓捕毕参军只是分支线，今晚只要顺利，突审结束以后，明天就要进山去岳玉霞和张彩英，李丛香的家，这几个和庄青玉之间的关系才是我们的重头戏。” “好，我已经把你的询问记录都看了一遍，照虎画猫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只要能有新的情况，我相信在我这里再也不会出岔子了。” “陈局，还是挑个北方的战士帮着你一些，要不然你这普通话确实成问题。” 杜大用笑着和陈局说道。 第169章 接上头了 下午五点五十，董则和李继杰加上两个便衣战士把那个黄牛带了回来。 杜大用这回是完全交给董则去处理了。 而赵幽燕这边，已经早就选好了抓捕严凯旋的地方，而且还能立抓立审的地方，小区变电房。 董则六点多点儿来汇报，说已经全部谈好，黄牛愿意配合警方行动，就是不找他黄牛的后账就可以。 “回去就说你刚刚请示完最高领导，然后把你部里的工作证拿给他瞅瞅，就能迅速打消他的顾虑，而且还会非常积极的配合。” 杜大用笑着喝了一口茶和董则说道。 董则一下就明白了。 “师父，这最高领导，他肯定往上想的，哪儿知道这里最高领导就是您的。” “对啊！我说不找他黄牛事情上的后账肯定言而有信，不过这里面纪检肯定要找麻烦的，到时候还得帮着他说说话，要不然那家伙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知道了，师父！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记得过会儿我给你打电话，你把我的称呼改成杜副部长，他也不知道我是九大队x支部部长的。” 董则听着嘴巴差点都笑歪了。 “我们现在只要他能够非常听话的把严凯旋弄出来就可以，这就是主要目的。” “知道了！杜队。” 杜大用挥挥手，董则赶紧跑了出去。 吃了饭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西南方天黑要比华东华中迟一些的） “赵幽燕，枪支一定要子弹上膛，保险关闭就可以，首先不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我们也要谨防着严凯旋会带着毕参军一起出来，那时候你就要稍微的放慢节奏，等到我和柏队和你进行合围以后再动手，而且你的目标就是严凯旋，毕参军交给我和柏队两个。” 杜大用一边试着空枪，一边和赵幽燕说道。 “知道了，杜队。那我先去埋伏了。” “去吧，你安顿好了，立即给董则打电话，董则那边开始行动。” “好！” 赵幽燕离开以后，杜大用和柏队带着两个战士也随即离开了中队，而董则是最后一拨出发的。 董则先是到了一处大酒店的门口，让李继杰抓住黄牛的胳膊，他拿出黄牛的电话朝着黄牛说道。 “这是红社最大的重庆大酒店，过会儿这里会有迎宾说欢迎光临重庆大酒店的时候，你再拨打电话，你也听见我们副部长怎么说的了，心里要有数，现在深呼吸几下，准备打电话。” 黄牛连忙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拨打了严凯旋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找我什么事？” “旋哥，有个大单子，我今天晚上刚刚谈妥，我马上到你那边去，我要亲自和你说一下。” “家里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欢迎光临重庆大酒店……先生……旋哥，这里吵的很，我去你家门口吧，我先收了人家定金，三万！我先拿给你，你定夺一下。” “嗯，那你来小区门口吧，坐个蹦蹦过来，我们谈话的时候，把他赶去一边就可以了。到了给我打电话，响三声我才会接，然后我穿件衣服就出去找你。” “好的，旋哥！真的是大单子，要不然我不得这时候找你，给旋哥添麻烦了。” “嗯，钱带起！就这样，坐个蹦蹦过来吧。” 电话这会儿戛然而止。 “很不错，过会儿就在变电房那里，知道怎么说吗？” 董则再次和黄牛强调了一下。 黄牛赶紧点着头说道。 “晓得，说蹦蹦轮胎扎了，然后把手里的信封扬一扬，说话声音要放轻一些。” “好，出发！坐蹦蹦要多久能到？” “六七分钟左右！” “那就十分钟以后联系！李继杰，你找个蹦蹦来，过会儿打电话的时候，要让对方能够听见蹦蹦发动机的声音。” “要得！保证没得问题。” 李继杰这会儿激动的直搓手，说话声音都带着秘密的味道。 三个人坐了一辆蹦蹦往着家福小区门口去了。 “师傅，车子不用熄火，这是十块钱，我们要打个电话，打完你就可以走了。” “要得！要听动静是不是哎？用不用我给扯个油门儿？” 董则听着都差点笑了起来。 国人不仅爱看热闹，还很八卦。 黄牛这会儿拿出电话打了过去，响了三声以后，电话里面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严凯旋说道。 “让蹦蹦到门口的树下面去，我马上来！” “好的，旋哥！” 电话在黄牛说完以后就被挂断了，三个人立即朝着小区的变电房位置去了。 （麻烦各位大大继续点点催更，牵虎在这里感谢再感谢！） 第170章 摁倒一个 三个人刚刚进门，董则就对着李继杰说道。 “李继杰，过会儿我们往旁边站一下，要让对方来的路上看不到我们两个人，等到对方靠的足够近的时候，我们两个才能出现，手里要准备好捂嘴的东西，过会儿我师姐扑人，我负责堵嘴，你把他给看好了，可不能在这里引发骚乱。” “知道了，董警官，你放心，我这里肯定不会出乱子的。” “锦旗可是明天就去做了，领导亲自登门感谢，可不能出啥纰漏。” “肯定不会的！” 三个人来到小区变电房那里，董则和李继杰躲在了变电房的另一侧，封住严凯旋可能向外逃窜的路，而黄牛则是来到了另一侧，蹲在那里点了一支烟。 没有五分钟，就看到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赵幽燕这会儿拿着一个电话从后面也跟了上来。 “天这么冷，我能出去见你就不错了，你别以为我是外地来的，就在这里交不到朋友的……我刚刚才吃的，你就是不诚心，要不然早点打我电话，我能吃晚饭吗？” 严凯旋还回头看了看赵幽燕，不过只是瞄了一眼就把头转了回来，接着还摇了摇头。 “旋哥，旋哥，我啊，我在这里。三轮车轮胎扎了，老板急得不行，去补胎去了。” “啥情况啊？多大的单子，值得你这个点来找我，明天上……” 严凯旋正在说着，赵幽燕电话一收，直接一个勾腿，严凯旋刚刚踉跄一下，赵幽燕已经踩住了严凯旋的左脚后脚跟的位置，严凯旋直接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董则迅速拿着口塞，过去直接把严凯旋头发一揪，趁着严凯旋吃疼，一下就把口塞堵上了严凯旋的嘴。 赵幽燕这会儿已经拿出手铐，把严凯旋给背铐了起来，董则迅速打开变电房的门，赵幽燕就像抓小鸡仔一样，直接就把严凯旋拖进了变电房。 李继杰带着黄牛也跟了进去。 赵幽燕先把严凯旋身上搜了一遍，没有任何凶器，接着把严凯旋的手机和钥匙，香烟打火机全部拿走了放到一边。 赵幽燕这才掏出手枪抵在严凯旋的背后说道。 “叫什么名字？我是公安部下来的刑警，这是证件。” 赵幽燕迅速拿出证件给严凯旋看了看。 “严凯旋！警官，你是不是抓错了人？” “严凯旋，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听着，我只问你这一遍，如果你不老实交代，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赵幽燕问完，严凯旋陷入了沉默之中。 “前几天，你带人去了老仓库，后面什么情况，我相信你自己也多了解了不少，我数到三，再不回答，那你肯定是从严从重处理。” “家里地下室藏了人，是蔡琪瑶让我去接的，她让我把人藏好了，等到她从深市回来，她去处理，然后她给我想办法从工岗转正岗，还答应给弄个副科级别。” “那个地下室是不是还能通到其他地方？” “不能，原来可以通的，现在河滨路修路就不通了。” “地下室在你家什么位置？” “在我卧室的书桌下面，那是一块整木板铺在那里的。” “严凯旋，你现在回去的话，怎么才能让他主动上来？” “约个女人到我那里，我告诉他我带了女人过来，他就会出来，来的这几天都是这样，女孩在另外一个房间等着，他从我的房间过去和女孩那个，接着就去洗澡，最后回地下室睡觉。” “严凯旋，现在能不能配合我们警方工作？这是我们给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配合的好，我们酌情考虑你的立功行为。” 赵幽燕这会儿开始做起了严凯旋的工作。 “警官，那家伙有枪的，你们要是控制不住，那真的要死人的。” 严凯旋有些担心的朝着赵幽燕说道。 “咚！”“咚咚！”“咚咚咚！” 变电房的门被连续敲了三声。 董则立刻就拉开了变电房的铁门。 “杜队！”“杜队！”“领导！” “赵幽燕，怎么样？” “毕参军持有枪械，不过严凯旋说这几天他经常给毕参军找女孩，那会儿毕参军应该不会太设防的，我去试一试吧，杜队，你和柏队在门口策应一下，根据严凯旋的口供，毕参军现在在地下室出不去，河滨路在修路，通道被挡住了，我去严凯旋的房子里对毕参军进行诱捕。” 杜大用听完以后，想了想以后朝着严凯旋说道。 第171章 安排进屋 “严凯旋，平常给毕参军找女孩都是什么流程？你现在回家以后，是你主动打开通道毕参军能出来，还是毕参军自己就能从地下室正常进出？” “他自己就能正常进出，我一开始给找的地方就是那种不能自由进出的，不过蔡琪瑶给那个人说了，人家不同意，我最后只能把我自己那个地下室拿出来用了。” “那黄家俊你认识不认识？蔡琪瑶的圈子里，你认识谁？” “不认识！蔡姐的圈子里，我就认识一两个领导，他们和蔡姐关系很好，我原来就是和这个朋友一起弄点黄牛生意做做的，后来有一次蔡姐托人找了我，问我能不能帮我们地税一个领导的忙，那我肯定会的，这一来二去才和蔡姐认识了。” “那个躲在我家里的人，也是蔡姐联系我的，说是两个朋友来红社有点事情，因为我这儿知道她和我认识的人少，所以才安排在我这里，不过后来就留下一个，那个躲在我家里的，说另外一个走了，他在这里稍微待几天，然后给了我一万块钱，说是住宿的钱，接着让我给他在外面找女孩带到这里来，每次他出一千块，我给女孩多少剩下的都是我的。” “我也没算黑他的钱，都是找的挺好的，八百的，我就赚点香烟费，跑腿费。每次女孩带回来，我都是在卧室里面放一段音乐，他就知道女孩子来了，一开始上来的时候，他会带着枪，不过从昨天上来就没带了。” “平常是他要求你找女孩还是你带回来他就接受？” “都是他主动要求，不过我会在吃饭的时候告诉他红社哪里来了新女孩，他一般就会让我带回去。” 严凯旋浑身抖着和杜大用慢慢说道。 “严凯旋，一会儿我们这位女刑警配合你一下，你今天是自己想找个女孩，回去以后，这位女刑警就站在你家客厅里面，你打开你的卧室以后，告诉那个躲在你家里的人，是你小弟带来的新鲜货色，刚到红社的，如果对方显示出那么一点点兴趣，那你就顺水推舟，把她让给那个躲在你家里的人，能不能做到？” “应该差不多吧！就是心里面有些慌，怕他看出来问题。” “你平常怎么给他带女孩回去，现在就什么样，我们女刑警身上带着枪，我和其余武警就在你家门口待着，钥匙我们就插在门上，有任何动静，我们就会冲进去，你只要负责让他上来，剩下的都不用你操心，做好这件事，你就算是将功赎罪了，别想着你能一点儿事情没有，那不现实，这个人你要是不配合我们抓捕他，那基本你牢底也得坐穿了。”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自己也要珍惜着，你不是想着你要多紧张，你只要想着，你一旦配合我们抓到他，你自己就会减轻责任，孰重孰轻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的话就到这里，能不能行？” “应该行！那我多抽几根烟。” “严凯旋，小时候你走夜路的时候，会不会总觉得有啥鬼怪在你后面跟着的？你会不自觉的就会唱歌，唱歌的那会儿你的心里就会舒服很多，你可以用这个办法，无论吹口哨还是哼着歌，都能有效减缓你的紧张情绪，加上抽着烟，想着外面还有武警帮忙，这样你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听见没有？” “知道了，警官，那我回去试试，你们一定要在门外等着我的，那家伙身上的杀气很重，我联系蔡姐又联系不上，我都着急的要命了。” “深呼吸，点根烟，哼着小曲儿，往回走，把这个信封带上，里面是真的三万块钱，这样你高兴的样子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有些紧张，你就把这笔钱拿出来数一数，这样也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缓解你的焦虑。” “好！” 严凯旋这会儿身体发抖的状态已经明显的缓和了很多。 “就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声音别太大，可以很好缓解紧张的。” 杜大用这会儿把他自己的声音都放低了一些。 李继杰和黄牛，被一个战士带到了小区外面停着的车上。 杜大用，柏队，赵幽燕，加一个武警战士，和严凯旋往严凯旋家里分成前后三拨人依次来到了严凯旋居住的房子那里。 “深呼吸几口气，点上一根烟，哼着小曲儿，手里还有三万块，觉得还有些紧张，进门就拿出一万出来数一数，准备好了没有？” 杜大用最后一次和严凯旋重复了一次。 第172章 基础四件套 严凯旋再次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然后点了点头。 杜大用同样深呼吸一口气，把钥匙插进门锁，然后转动了一下，三个人立马全部贴在开门的两侧，严凯旋和赵幽燕前后进了门，接着门砰的被赵幽燕关上了。 “妹子，你这里站一下，我进去拿一下东西……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 严凯旋一边哼唱着歌曲，一边从那个信封里掏出三沓钱开始数了起来。 打开卧室门以后，严凯旋灯还没开，就看到那个人已经站在卧室里面，手里拿着枪。 严凯旋手里的钱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哥，你……干啥啊……黑咕隆咚的……你出来……站这里干啥？” “怎么带回来一个人？” “小弟送给我的，说是红社新来的女孩，让我……尝个鲜……哥……你赶紧下去吧……别让人看见了。” 严凯旋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捡着掉在地上的钱。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啊……” 严凯旋此刻把这段小曲儿立刻进入到了单曲循环歌唱的模式，而且捡钱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哥，我拿一下换洗衣服……哥……你不会是有啥想法吧？这个可是我小弟拿了一千五找来的……” “一会儿我给你两千，女的给我，你快点捡吧，把那个女孩送卫生间去，我一会儿过去，你要是不嫌弃，过会儿我弄完了，你再弄一次，快点儿。” 严凯旋一边整理着手里的钱，然后点了点头，又开始进入单曲循环模式。 “帅哥，好没好嘛？” 赵幽燕这会儿嗲声嗲气的问了一下严凯旋。 “你进那个房间，床旁边有个睡衣，你换一下，先去冲个澡，一会儿就好。” “真墨迹！” 赵幽燕直接转身就去了另一间卧室。 严凯旋这才从自己的卧室里面出来了。 “哥，你抓紧时间，我先把这些钱过个数……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 毕参军把枪往保暖内衣的腰间一插，点了一支香烟，直接就往对面卧室去了。 “哥，你声音小点儿，别像上次那样，楼上都和我说了，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啊……” 杜大用听到这句，立刻就用钥匙打开了门，三个人拎着枪就快速来到了那个卧室的门口。 “大哥，能不能把灯关上，要不然不好意思。” 赵幽燕始终就是低着头瞟着毕参军。 “啪”的一声，灯关了。 赵幽燕可不是啥吃素的，假装是要上前伸出双手抱住毕参军的，到了快到的时候，突然提脚就踢向了毕参军的裆部。 “嗨！” 赵幽燕一声大喝，柏队迅速开门就往里面冲了进去。 这门这么一开，还挡住了毕参军的后退之路，于是这家伙的裆部硬生生接下了赵幽燕这一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也冲了进去，柏队已经把毕参军插在后腰位置的枪给拿到了手，顺势把枪插在了腰间。 杜大用这会儿则是迅速拿着手铐就开始抓毕参军的胳膊。 只不过这家伙捂着裆部，力气还挺大的，赵幽燕这会儿把鞋子一脱，直接用光脚脚后跟一脚蹬了毕参军的左胸，这会儿毕参军才拿开了捂着裆部的手，杜大用和柏队顺势就把毕参军反铐了起来。 接着柏队用戒绳把毕参军的两只脚分别捆了起来。 “赵幽燕，把灯打开，玛德，这严凯旋家里空调不用花电费的吗？” 杜大用就这会儿，折腾的一身汗。 灯打开以后，杜大用揪着毕参军的头部看了看，确实是毕参军本人。 “叫什么名字？别哼哼唧唧了。” “曹尼玛！” “啪！”柏队直接就是一个耳光。 “说人话，再胡说八道，到了中队，我让你生不如死，劳资可是武警。” “柏队，打电话，让车子开进来，把人全部带走，我和赵幽燕去地下室勘察一下，这家伙让军医看一看，别把蛋蛋踢废了，到时候赵幽燕还得写报告。” 杜大用拉着柏队站起来，悄悄的和柏队说了一下。 “嗯！没事，你写报告就说是我踢的，和赵幽燕没啥关系，赵幽燕就是负责抓捕的，房间里面黑咕隆咚的，就是我踢的！我这儿抓捕时候，就是这些招数，不会倒霉的。” 柏队也是笑着和杜大用轻轻说了几句。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 “人交给你了，我和赵幽燕去地下室勘查一下，赵幽燕，跟我走，鞋套都有吧？” “傅组基础四件套，我们老队员忘了啥也不会忘了这个的。” 赵幽燕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手套，鞋套，口罩和帽子。 第173章 查获不少 杜大用先去进屋的门口，拿了一个带过来的手提箱，两个人这才来到严凯旋的卧室，把那张书桌慢慢挪开了。 盖板的左侧有个灰色的布带拉手。 赵幽燕用力一提，差点把自己摔了一跤。 “你这使这么大力气干啥？为那些来这里的女孩撒气吗？别有情绪了，这才是咱们正八经的工作。” “知道了，杜队，你咋就能知道？” “你那一脚出的是有多重？那毕参军的痛苦表情都是假的？就连柏队笑着都让我觉得他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 “下次心里有气别出来执行任务！社会里面这样的事情不多吗？还是毕参军占了你什么便宜？” “杜队，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赵幽燕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道了歉。 “人家柏队给你担下来了，回头知道报告怎么写了吧？你就是协助抓捕的，听见没有？” “噢！” “下去！” “噢！” 赵幽燕灰头土脸的就往地下室里面的铁架梯子爬了上去。 下去以后，赵幽燕打开了地下室的灯。 “杜队，这地下还挺宽敞的，十五六个平方有的。” “把指纹，毛发全部采集一下，手机找到以后先放起来，这里光线不够强，你从床上和床头柜开始，我马上下去翻一下箱柜和行李包。你把设备接一下！”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手提箱递给了赵幽燕，递完以后，戴上手套爬了下去。 杜大用很快就翻出了一个藏在衣柜角落里面的黑色行李包。 打开以后，里面有两张照片，一个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一张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还有护照，身份证，三盒枪弹，还有一把手枪，以及一些换洗内衣。 把换洗内衣打开以后，发现有一捆十万未拆封的钱，还有一万一沓的钱两沓。 东西摆放整齐以后，杜大用立马拿出设备箱里面的相机给拍了照。 因为这把枪同样有枪号，而且子弹不是复装枪弹，而是制式枪弹。 还有那捆钱也是有着银行的标志，还有打印的支行名称，以及一枚印章。 拍好以后，杜大用继续在房间里面搜查起来。 结果在床下面又找到一个双肩包。 打开以后，里面发现了蔡五琨的照片，黄家俊的照片，还有一万多块钱，一张身份证，以及三十一张手机卡，两张银行卡，三部手机，还有一把匕首。 杜大用看了看这把匕首，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这把匕首是手工制作的，并不是机器制作的道具，而且这把匕首异常锋利，刀柄尾部的夹缝里，还是能够看到一些紫褐色的沉积物。 赵幽燕也看到了这把匕首，然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队，这把匕首会不会和闵省那个案子有关？” 杜大用听着摇摇头说道。 “目前还没有做测试，不好说，不过可能是有些关系的，等物证鉴定中心鉴定完了以后再说吧，从刀身的长度，宽度来说，应该是有关联性的。” “你指纹，毛发都采集完毕了吗？” “差不多了，相机给我拍几张照片就可以了。” 两个人在底下搜查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慢慢把有用的东西拿了上来。 董则听到动静以后，立马从门口警戒位置跑了过来。 “杜队，需要帮忙吗？” “帮着你赵师姐拿一下东西，人都送走了吗？” “送回中队去了，我开了一辆车停在这里了。” 董则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手提箱设备，还有赵幽燕递给他的物证袋。 “明天白天记得做一面锦旗，感谢一下那个李继杰，咱们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这个事你去弄一下。” “知道了，杜队。” “封条带了没有？” “带了，就是没盖章的封条。” “没事，先贴上吧！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也不多了。” 三个人把东西拿到车上，贴了封条，迅速直奔红社武警中队而去。 “杜队，萧队说他夜里到，白天转移有些不方便，因为纪检要在王伟头上拿材料，还有王强今天晚上要诱捕，等到抓到手，纪检先要突审，他们审完了以后，才能带过来。”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一会儿拿出电话给霍局打了过去。 “霍局，毕参军已经被抓获，总共查获两把手枪，还有枪弹三盒多点儿，最重要的是查获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我感觉能够形成的创口和闵省那对婆媳被杀案有些关联，不过需要国家级物证鉴定中心给鉴定一下，一会儿我到了中队给你发过去。” 杜大用想了想还是让部里的物证鉴定中心来做实验最好。 （各位大大，一定记得点催更啊！各种感谢！） 第174章 顾虑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霍局才开了口。 “抓紧时间先审讯，其他的工作，你先转到局里，我来看着安排，结果保证你满意就行。” “知道了，霍局！我还想说的就是，傅诚那边可能需要一些支援，局里要适当的给深市市局有点压力，这样蔡琪瑶在深市的情况才能迅速摸清，我这里只能去尽量寻找郑双兰婆媳被害案的关联线索，对于蔡琪瑶这边，还是希望由局里进行主导，我们负责侦查，有了线索和成果，我们统统移交给您就可以了。” “你杜大用现在怕烂摊子兜不住？苏副部长给你兜着底，你别怕！” “霍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实在抽不出精力和时间再把蔡琪瑶的案件进行延伸了，霍局，就这么点儿人，几乎大家要么沉下去摸线索去了，要不大家就是在连轴转，新茶上市迫在眉睫，沉下去的一个都抽不上来，必须等到他们在新茶上市的时候，才能在里面找出关联性的线索，就算这个毕参军和那个人是认识的，我估计也是有限度的认识，从我个人的感觉上，这两个人不是一路人。” “行吧，我让川省省厅那里多担待一些，你小子藏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真的是拐弯啊！想让这个案子把老领导的代字去掉？你杜大用打的算盘珠子都快冒火星子了。” “霍局，您说的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再说了，我哪儿会打什么算盘，三下五除二我知道，其他的口诀就您这个局长清楚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要不是闵省的案件你始终放在心里，你看我饶不饶你！老佟这家伙的命还真的好。” “霍局，人家领导给钱爽快，霍局再见！” 杜大用说完赶紧就撂了电话。 霍局在电话那头，被杜大用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在他心底，确实佩服这个小家伙，觉得杜大用确实是个真讲究的警察。 回到中队，杜大用直接就进了毕参军的审讯室。 “军医看了，说没啥问题。” 柏队悄悄的在杜大用耳边说了一句。 “现在怎么感觉这家伙一脸死相的！这是知道自己命数已尽了？” 杜大用嘟囔一句，接着走到了毕参军那里。 “毕参军，怎么了？被踢出后遗症出来了？你信不信，正八经你和那个女的打，你也打不过她的，人家从小就是学武术的，后来又练习了无限制格斗，你和别人打个屁啊，觉得最后落在人家女人手里，心里不得劲？” “打死也不说话了？就准备这样沉默到底，接着就是零口供被枪决？看你包里还有全家福的，我还想着你痛快一些，我也痛快一些，到时候你死之前，让你们一家子见见面，看样子你也不太想啊！” “二疯子呢？” 毕参军开口第一句竟然是问二疯子，这让杜大用有些没想明白。 “你问他干啥？” “他死了没有？死了我就说，没死，那你们抓到他以后，我再交代。” “他知道你家底细？你媳妇和孩子在哪里他很清楚？” 毕参军点点头。 杜大用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当时的现场照片还有二疯子在太平间躺着的照片都给毕参军看了看。 杜大用看到毕参军眉头一松，就知道毕参军这家伙担心的是真的。 “还真的被击毙了！” “毕参军，你们受哪个委托来这里的？” “蔡琪瑶，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还有人给了我和二疯子单子，不过钱是二疯子结的，这个单子也是二疯子接的，我们俩的任务不一样，他负责干掉一个姓左的，一个姓杜的警察，我负责干掉一个姓黄的，和蔡琪瑶的哥哥。” “蔡琪瑶哥哥的单子就是二疯子接的，对方先期给了二十万，我和二疯子一人十万，钱转到第三方卡里，我去预约取的钱。” “说说那把匕首的事！” “那是柳市老表给的，他是个造刀的好手，以前在其他地方合作过，他从来不用枪，一直都是用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毕参军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就知道他来自于桂省柳市，都叫他老表，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干活基本都是独来独往，很少和别人一起搭伴干活的。上次在一起合作，还是因为他腿受伤了，而要处理的对象是两个，我们才在一起合作的，我那把刀就是那一次合作结束以后，他送给我的。” 毕参军说到这里，看了看杜大用，用手指做了一个夹香烟的动作。 第175章 被雇佣的人 杜大用很自觉的掏出香烟，给毕参军点了一支。 两个人好像已经就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二疯子你击毙的？” 毕参军笑着问了杜大用一句。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趟来红社我眼皮子就在跳，右眼，跳的没停过，贴了一张红纸，这才没跳了，以为能有惊无险的过去，没想到还是折在了这里，比起二疯子，我只不过多活一年半载的，我这样的，迟早是这个结果，原来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的面对这个结果，可是刚刚被关在这里面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家姑娘，自己感觉自己有些没出息。” 毕参军这支烟抽的很快。 杜大用也没有打断毕参军的话，只是默默的给他续了一支烟。 毕参军也没客气，笑着就接了过去。 “留下我的那个人还可以，没做啥坏事，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身上有枪他知道，不过我说的是发令枪改的，吓唬人有用，打不到人的，这家伙也没在意这些，估计应该是被蔡琪瑶给洗了脑，能看出来这家伙就想当官，蔡琪瑶投其所好，这家伙肯定中招的。” “不过你们找老表干什么？他一只腿早就废了，基本也不出去干活了，92年的时候，就这样了，现在他年纪也五十多岁快六十了，是不是还活着都打问号的。” “我们以前合作的时候，那时候他的腿就出问题了，走走平地还行，大幅度的运动根本不可能，而且他现在也基本在彩云那边，好像就专门给人家做刀，不过不是这种杀人刀，而是给游客做那种不开锋的装饰刀，这是听二疯子说的，二疯子和他还有些联系，好像老表以前救过二疯子的命，二疯子一直都对老表挺关心的。” 杜大用听着心里一个咯噔。 “那个老表没有什么徒弟之类的吗？” 毕参军摇了摇头说道。 “二疯子没说过，我也没听老表说过他有啥徒弟之类的，他那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没人知道他的底细，一般一个地方他就待两三年，然后就会换地方待着，他手里应该不会太缺钱的，那家伙过日子挺节省的。” “你那儿有两把枪，都是有枪号的，甚至子弹都是有编号的，为啥不磨了？” “磨了？那就是自欺欺人罢了。警官，枪是有自己独特的弹道线的，这磨了枪号就查不出来这把枪了？只不过给警方增加一些难度罢了，我又不是那些新手，喜欢做一些脱裤子放屁的事情，人在枪在，人抓枪缴，人死枪收，干我这行的老人都懂，所以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没啥意思。” “一把枪来自于边疆，没杀人，偷来的。一把枪来自于西赣省，开了枪，但是人死没死不知道，两把枪都是警枪，子弹是在边疆那边弄到手的，五盒子弹，现在还剩三盒加两个弹夹的子弹，二疯子那把枪是抢来的，是别人打死了一个派出所的领导抢来的。” “那会儿我手里已经有了那把边疆偷来的枪，所以那一趟他自己去干的活，在都堰市下的手，第二把枪是在西赣省集安市底下一个林业分局抢来的，那狗东西不是个好人，我接的单子，就是去把他的枪抢了，人打伤打死都可以，那家伙没事拎着枪就去讹人家开矿的，恨不得人家挣十万，他得要九万五才好，那人家能容得下他吗？” “谁安排给你们接单子呢？” “不认识啊！真的不认识。这个我和你说假话没用，从有bp机的时候就开始合作了，现在换了手机，每年约个地方，我去拿手机卡，都是一百张卡，这一百张卡，就三四次任务，用了用不了，到下一次拿卡的时候，就作废了。” “拿手机卡的地方也没一定的，反正我在西边的时候，就得去东边拿，在南边的时候，就得去北边拿，我和二疯子都不知道他是哪儿的人，不过蔡琪瑶可能认识他，我们这种干活的，他不用认识，只要钱到位，我们事情就做到位。” “这一趟不是蔡琪瑶先雇佣你们的吗？怎么后来又要杀蔡五琨？那可是蔡琪瑶的亲哥哥。” “警官，你问的没错，可是我不知道，蔡琪瑶只是我们的一个合作伙伴，而那个不曾谋面的人，是我们的老板，哪怕有一年只有一次任务，他还是让我和二疯子一人带回去二十万，这就是他敞亮的地方，从来没有在我和二疯子这里失信过。” “警官，烟再来一支！” 毕参军吹了吹剩下香烟的烟灰，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176章 毕参军 杜大用也是和毕参军同步点了一支烟。 “以前和蔡琪瑶合作过，做了什么事情？” “杀人啊，还能干什么？难不成蔡琪瑶请客吃饭？红社一个，台山一个，都是矿老板，挡了蔡琪瑶和蔡五琨的路子，那两个人自以为他们能够站住脚了，手里也有枪和人了，他们也不想想，有命敢拼吗？杀的时候个个都尿了裤子，也就是看着像凶神恶煞一般，真让他们杀人，保证也没胆子，就算是杀人，估计也是迫于无奈，硬着头皮动的手。” “不像我和二疯子，脑袋就别在裤腰带上，哪怕剩一口气，也要把枪里的子弹打完，除非扳机都扣不动了。我这辈子唯一错的地方就是意外让孩子妈怀孕了，那家伙打死也不说，生生到了快生的时候才告诉我，所以才有了一个姑娘，也就那会儿，才让我有了念想，要不是那个人说我回不了头，我都不想干了。” “二疯子就是吃光喝光花光，除了给家里一些钱以外，那些钱都糟蹋了，我好歹还给那对娘儿俩留了一栋自建房，那个你们也不能拆了不是，我借给小舅子买的车跑着运输，现在钱也还了，小舅子也算是做起来了，她们娘儿俩我也就不担心了，孩子妈知道我做的刀口舔血的事情，但是我死活都不承认，她也拿我没办法，警官，她可就是怀疑，她是真的不知道我干的这个活，她以为我是帮着别人要债的，而且我的枪，我从来不带回家的。” “当年你媳妇为什么要跟着你？” “帮她出了头呗！要不咱们东北老娘们儿死心眼子呢，这一搭就是一辈子，还不能落个好名声，杀人犯老婆，就是连个结婚证都没有，哈哈……应该是杀人犯女朋友。” 毕参军说话异常的从容不迫，仿佛他身上的累累恶行，从来都没有让他产生过内疚一般。 “警官，二疯子一死，你们钓不出来那个人的。” “毕参军，那会儿那个人是怎么找上你们俩的？” “说起这个还有些意思，86年的时候，二疯子去偷的化肥，其实是我们三个人去偷的，只不过二疯子运气差，跑的时候脚崴了，所以就他一个人被逮着了，那一顿好打，二疯子也挺够种的，自己一个人就把这事给扛了下来，结果判了五年。” “90年出狱的时候，那会儿回来也没啥事可做，那会儿我26岁（119章已经更改，当时是写42岁，结果把64年写成了62年，被人好一顿喷）在家里也是闲的无聊，那会儿二疯子有个狱友就是都堰市的，那家伙是投机倒把罪抓进去的，和二疯子关系处的挺好。” “他是先一步出去的，给二疯子留了地址，二疯子回来以后，也没见着我发财，就告诉我让我跟着他一起去都堰市那里，我寻思着家里待着也没啥出息，还不如往外闯闯，就卖了家里的苞米，换了一些钱，和二疯子一起去了都堰市，投奔他那个狱友去了。” “到了都堰市，那地方确实比咱们吉市要强了许多，到了晚上还热闹的不行，其实咱们那会儿就是土老鳖，那会儿的都堰也就比咱们那疙瘩稍微强点儿，比起深市，广大那些地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 “人是找到了，可是那家伙也不是干啥正经事的，还是在瞎倒腾，除了去的头三天还算热情，三天一过，也对咱俩吆三喝四的了，我那会儿就告诉二疯子，说我俩不如去人家干娱乐的地方去当看场子的，我俩那会儿打架可是不怂的，还有一膀子力气。” “就这样我俩在都堰市转悠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一家吃饭，唱歌，跳舞，洗浴一条龙的店子用了我们俩，包吃住，四百块钱一个月，要求只有一个，店里有事只要敢上就行。” “说起这个，还得从我小的时候说起，其实在我十六七那会儿就想着去当兵，可是我爹妈不让，主要那会儿和南越正干着，家里人害怕参军送那儿去了，所以那会儿说顶职比当兵强，我那会儿拗不过他们，因为我妈动不动跟我寻死觅活的，我真的遭不住。” “那会儿就在人武部那里打着转，这转来转去，就碰到了教我本事的大哥了，那会儿他刚刚回来，我看他在那儿控制人家打架，那身手真的没得说，所以就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后面，最后他也拗不过我，最后开始教我军体拳，军事格斗术，军事侦查术，因为那会儿我还是想当兵的，他也是看出我那个劲头了，所以教我教的特别用心。” 第177章 毕参军(2) “也就是从那时候，我练习了不错的身手，后来我还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就准备必须当兵去，可是正一头心思去当兵，我姥爷没了，跟着俩月不到，我姥姥也没了！” “那会儿姥爷姥姥过世对我打击很大的！当兵的心思一下就没了，毕竟我妈那会儿身体也垮了不少。” “后来只能去厂子里上班，街道煤球厂，88年倒闭的，正好我上了7年班，其实在86年那会儿就不太行了，那会儿有人从白城哐哐往吉市这里倒腾煤炭，便宜好烧，谁还来街道煤球厂的。” “其实那会儿那个煤炭就是街道上自己人弄来的，用的还是街道上的机器，挣钱都让他们挣去了，我这样的小工人干了活还不给钱，可是没办法，毕竟到月工资还是有的。” 毕参军说着，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杜大用继续给他续上了，毕参军这才笑笑以后继续说了起来。 “我们家那会儿日子还算能过，可是二疯子家里那是真的穷，他爹长期药罐子，家里全靠他老娘一个人支撑着，上面一个姐姐，支援啥建设去了贵省，结果一去不回，就在那儿扎根了。” “那会儿他早早就出来干活了，就在化肥厂当装卸工，说起那个偷化肥，按照现在来说，他就是冤大头，偷的最少，判的最重，我们三个人，刚刚忘记说了，其中一个在90年出车祸死了，要不然这会儿肯定是我们三个人在外面干活的。” “我们三个人那会儿总共偷了不到五十袋化肥，一百斤一袋，还是零碎偷的，卖的一毛钱一斤，总共五百块钱，那些厂子里领导偷的化肥那都是几十吨几十吨的，结果一个都没事。结果上面一查，他们就把屎盆子扣我们身上去了，结果就我们这些铲边角料的倒霉了，二疯子是跑的时候脚崴了，还有几个都是跑回去也给抓了回去。” “我和瘦子俩人以为我俩也得出事，都准备跑了，可是愣是一点儿事情没有，最后才知道二疯子一个人把我们三个做的事给扛了下来，要不是他抗揍，威胁说领导的事，那会儿都能判无期，最后实际判了五年。” “出来以后，刚刚也说了，瘦子出了车祸，人没了，那会儿我也闲着，天天社会上晃悠，家里又没钱，所以真的想出去闯一闯。” “我俩一直在都堰那个场子里面待着，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吃喝住不愁，香烟也是配好的，直到96年有人来砸场子，人家我们不知道，我和二疯子是真的往上冲，拿着刀就砍，那会儿我和二疯子左胳膊上都天天绑着一块铁皮子夹棉垫子，就是怕打架时候有人砍，我们好挡着，所以也就我们伤人伤的最重，结果这一架打完，二疯子又给抓进去了，我不是有意潜逃啥的，我是帮着老板送钱离开的，什么几百人追捕我，都是扯淡，我都跑出去了，才围起来，那哪儿抓得到我的。” “我送完钱，老板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赶紧躲起来去，我知道二疯子不会在里面吐我的，不过我没想到，里面和我们关系不错的几个小姐，把我实底给撂了。” “我那会儿买了一张假身份证，一路跑回了吉市，结果通缉令都到了我家那里，那自然家都回不去了，我那会儿身上还剩一些钱，就奔着黑省加木市去了。” “在那儿的煤矿上我干临时工干到了98年，因为那会儿还和都堰有着联系的，知道二疯子判了两年。” “也就是那两年那会儿认识了我现在的女朋友，她家里是华川县的，种点菜给煤矿上送去，有时候送苞米粉来的时候，我也帮着搬一搬，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长得谈不上多漂亮的，嫁过一次人，男人和我一样，矿上的，人埋了，连个种都没丢下，当时和我一个班的，他们是北头作业，我们是南头作业，结果北头那边塌了，人埋了三个，一个都没回来。” “那会儿有个班长，自从她男人死了以后，就对她挺有意思的，可是班长自己有家室，想着吃着锅里的，霸着碗里的，所以那会儿经常动手动脚的，一开始我就是帮着说点说点话，没想到那个班长带着几个人蹬鼻子上脸要收拾我，那我还能惯着他，来了几个人我给全部放倒了，我自己也吃了几棍子，接着她没送菜了，就把我接回去了，我的身上好了以后，就钻我被窝了。” “过了没多久，她就怀上了，那会儿我还不知道，反正我就在地里帮着干活，等到孩子已经打不掉的时候，她才告诉我，而那会儿二疯子也放了出来，让我带着假身份证去都堰市，那会儿说句实话，还不想去的，直到她肚子大了，纸包不住火了，原来男人家的人也找了过来，把地收了，我俩也被赶走了。” 毕参军说到这里笑了笑。 第178章 毕参军(3) 然后猛的抽口烟继续说道。 “我把攒下来的钱，给她在华川那里置办了一个小平房，五十多平，等到孩子出世，那花钱真的海了去，手里攒的几个钱，买点奶粉吃点肉，就呼呼没了。” “我那会儿也是没办法了，找了二疯子。二疯子听了这事儿，给我汇了七千块钱，让我留下六千给我媳妇，拿上一千去边疆，他在边疆等我。” “那会儿我也不知道去边疆啥事，拿着一千就奔去了边疆省。” “到的地方是克拉市，原来二疯子在坐牢的时候，又认识了这里的一个狱友，那家伙就是个盗窃犯，说是克拉市这里的石油勘探的保卫科能弄到枪。” “结果那家伙在都堰说的挺好，说他会带路，结果到了乌市开始找二疯子讹钱了，结果让二疯子在乌市郊区给杀了，人直接埋了起来，我到了克拉市怎么也没等着二疯子，就给他打了传呼，这才知道他出了这档子事，他让我赶紧回都堰市，别在克拉市逗留了，我当时也应了下来。” “也许老天就是让我越陷越深吧！我当时觉得可以去转转，万一要是能弄到枪呢！结果还真的就是一次性就偷到了枪，还有五盒子弹。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也许也不是巧，第二天那个保卫科就失了火，说什么抓到的偷油贩子把油给点了，结果人跑了不说，还把保卫科给烧了。” “可是那会儿我还在犯愁，因为枪是拿到手了，子弹也拿到手了，就是没办法带回去啊，那要是半路被查到，那就完犊子了。” “我只好又给二疯子打传呼，他回电话的时候，我就把我这边的事情给说了一下，结果他让我别着急，他给我弄五千块钱，让我买辆摩托车，把子弹和枪都拆了放在摩托车护板里面，然后把摩托车骑到都堰去。” “那一趟是折腾的够惨，我是生生从克拉市骑摩托车骑到都堰的，感觉到了都堰，腰都要断了。” “警官，不能光听不给烟抽啊！我这儿从头秃噜到尾，你自己在里面找信息，你脑子灵光，我没那么灵光，反正我把我自己能说的都说了，你能找出来是你本事，不过香烟，吃饭，喝水，上厕所这些你都不能耽误事，我就两个要求，一个就是走之前舒舒坦坦的走，第二个，就是警官说的那个，可以看看我媳妇和姑娘，我到下面都会保佑你的。” 杜大用听着也是歪着头看了看毕参军笑着说道。 “毕参军，能听出来你没有瞎编，你说的也没错，我不打断你的原因就是在你的话里面找线索，你刚刚提的要求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能按部就班的全部实话实说，我可以保证你到死的前一天，正餐不会少肉吃的，这个谈不上什么优待你，只是觉得你能全部说实话，就是对我们警察的尊重，不会让我们做一些无谓的行动，就凭这个，吃肉到死不难，这份钱我私人掏了都没问题。” “警官，那不用，正常吃饭，一个星期能吃顿正经红烧肉，我就心满意足了。当然了，我后面还有的交代的，绝对不会让你觉得吃亏的。” 毕参军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说着。 杜大用把香烟拆开，拿了几支放在了毕参军跟前说道。 “自己接着火续上，说的越多，哪怕看守所里面，也是可以抽点儿的，我说话算话！” “警官，我要是没犯罪，铁定交你这个朋友，敞亮，棍气！” 毕参军说完，给自己续上火以后继续说道。 “到了都堰那里，我手里有枪，二疯子手里还没有，他那会儿就一门心思要弄一把枪，那会儿他天天在都堰各个地方窜来窜去的，就是为了搞枪！” “98年下半年那会儿，还真的让他找到了机会，在都堰底下的冲洲县找到一个卖枪的，结果他带着钱和我的那把枪去买枪的，二疯子是诚心和别人交易的，可是人家打的主意不是那个主意，人家那把枪是杀了派出所一个领导抢来的枪，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卖给你的，那个人就是奔着二疯子的钱去的。” “可是二疯子也不是傻子，他去买枪，子弹都提前上了膛的，对方两个人，连个枪的保险都没打开，就拿着枪吓唬二疯子要钱，那二疯子还能放过这俩人，两枪就打死了这两人，然后直接就把人身上的枪和子弹全部拿走，再把两个人扔到了山沟沟里面，不过这个具体在哪儿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那两个人肯定是在98年下半年被二疯子打死的。” （今天五章，大家催更不要停，谢谢各位大大，主要这个月事情多，下个月一定不定时爆更一下，咱们先把这本书的名次稳定住，谢谢！） 第179章 毕参军(4) 杜大用听着毕参军的话，就把这些信息发给了周如龙，因为有些消息和线索是要及时验证的，就像这些当年已经死亡，可是到现在依然没有发现或者侦破的案件。 “到了99年的时候，那会儿我和二疯子离开了都堰那里，去了南海省天涯市，但是枪我们都没有带走，而是放在了都堰市那里。” “那会儿二疯子就和老板认识了，我问过二疯子，二疯子说他也不认识，但是自从二疯子打死两个卖枪的以后，他的传呼就多了这个人，他曾经回过那个人的电话，对方那一次只是让他去把一个人腿给打断，报酬是先付的一半，给了五千，剩下的一半对方确认以后，再让他去拿的。” “二疯子那会儿只是想着去试试，没想到先付的五千拿到了手，就是在一处电线杆底下埋着，他按照要求干完了以后，很顺利的拿了剩下的五千。” “正八经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天涯市完成的，没用枪，没用刀，就是把人夜里带到深海区，用石头朝着头砸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扔下去了，到了没气儿了，我们确认以后，就离开了。” “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吗？” “不知道，有照片，那个人的住址，我和二疯子盯梢盯了四天以后下的手，那一趟是给了十二万，路费都是我们自己的，定金是在南河郑市一处超市寄存箱拿的，完事以后，另一笔钱是在南湖省珠州拿的，前后这个事情总共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是从那时候，我们才对那个人建立起了很大的信任，在99年夏天的时候，去了一趟海青省，宁西的金矿。” “定金是在陕省安西拿的，不过要求要带枪过去处理那个人，那一趟是给钱最多的一次，三十万，先付的二十万，于是就带着我的那把枪，去了海青宁西。” “去了以后才知道，要对付的人是一个矿主，手里也有家伙事，而且是长短都有，不过给我们的时间很充足，两个月。” “我和二疯子买了两辆二手摩托车，交换着跟踪了那个人大概有二十天，发现那家伙只有回他父母那里才会带的人很少。” “99年八月的时候，终于逮着一次机会，他就带了一个人回家去了，我让二疯子开枪，我去撞车，那阵子我俩就是一副牧民的样子，找了个弯口的地方，我和那个人的车撞了一下，当时我的摩托车在车头，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二疯子故意在我身边朝着我大喊大叫，用的还是当地的方言。” “等到司机下来以后，躺在地上的我直接一枪就把司机给打死了，接着我们俩就到了车里，二疯子接过我的枪，朝着那个人开了四枪还是五枪，三枪在头，剩下一两枪在胸，接着把司机抬上车，我去处理的摩托车，二疯子把那辆车开到指定的地方，浇上汽油一把火给点了。” “这路上都没人的吗？” “警官，宁西旁边的金矿是有多偏僻，而且到了晚上天色擦黑，谁没事往那儿跑的，我和二疯子也不容易，那会儿真的就和当地牧民看着差不多，别以为我们去杀人和电视上演的那样一样，什么西装革履，什么一路追杀，那都是扯犊子呢！为了被撞的那一刻，我和二疯子在那儿试了好几次，还要跟着当地人学一些骂人的话，人家才会以为是真的撞了人，等到人下来以后我们才会动手，平常那家伙回去都是两辆车四五个人一起的，只有那一次机会，人家也不是怂人的。” 毕参军一边回忆着，一边朝着杜大用慢慢说着。 “那一次做完以后，二疯子就待在都堰，我拿着一部分钱回了黑省那边。” “她那会儿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也得想办法啊，所以就找了她弟弟，说是借一笔钱给他，让他跑运输，哪怕拿着万儿八千的跑门路，都要干这个，于是她弟弟也就跟着去学了驾照。” “那次在家里待的挺久的，直到二疯子和我说，来了任务，是去彩云那边，那会儿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老表，也是和老表第一次合作，可是二疯子不是的，他一个人已经和老表合作了一次，老表那会儿就是腿脚不好，还救了二疯子一次。” “那趟是我和二疯子分开去的，我从黑省直接过去，他从都堰那边直接过去，枪是二疯子带过去，我就一个人背个包就去了。” 毕参军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摇着头笑了笑。 第180章 毕参军(5) 杜大用也看到了毕参军的表情，跟着就问了一句。 “看样子路上还有点故事？” “警官，说起这个还真的是算为民除害了。” “我那趟出门，也是怪我媳妇，手里有点钱，就给我弄了一身好行头，走的时候还给包里装了三千块钱，就这个三千我还真的不知道。” “衣服那会儿倒是真的簇新簇新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人家老贼给盯上，我自从整好了牙，是不是看着就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的？再说难听一些，是不是就是个看着不起眼的憨大爷一样。” 毕参军自己说着都笑了起来。 “毕参军，你这副样子，确实具备很大的迷惑性，和那些普通出门打工的人几乎没啥两样。” 杜大用也承认了毕参军这一点，因为毕参军就是那种长相没啥主要特征，除非他目露凶光的时候，就像现在他神态轻松，笑容都能让人感觉有些那种最社会底层打工人的憨笑。 “所以啊，我被三个老贼给盯上了，火车过哈市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划拉我的包了。” “我本来不想生事的，一个包划拉了也不值几个钱的，反正到了地方也是要扔掉的，可是我当时也没想到包里能有钱啊。” “等我看到我媳妇那个枣红色头巾也在里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包里藏着钱了。” “那会儿，我就把包给夺了过来，还弄折了一个老贼的一个手指，不过我也没有大肆的说什么有人偷包了，毕竟我身上也带着事情的，虽然用的都是假身份证，哪怕知道那是真的身份，心里还是有些毛的。” “只不过我不想生事，那三个老贼算是耗上我了，不过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我从昆市下了车，坐着车就直奔河州口那里，没想到那三个人就一直跟在我后面，当时我确实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我。” “到了地方以后，二疯子已经到了，他比我速度要快一些，不过那会儿我们没有马上碰头，因为先要把自己身边摆清才可以，这一摆清的时候，就发现这三个人了。二疯子问了我啥情况，我大概说了一下。” “二疯子就让我多拿点钱露个白，钓着这三个人，直接给弄死，我寻思着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也就应了下来。” “警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就没啥错的地方，三个人见我弄了点玉佩，就换回来一包钱，就想着要抢我了，其实那会儿只有四万多点儿的钱。” “二疯子早就让人在动手的地方连坑都挖好了，这三个人还在我屁股后面准备朝着我动手，接过到了地方，被二疯子连开六枪，全部给打死了，把他们身份证和身上的钱一搜，就给埋了。” 杜大用听着毕参军淡然的说着，眼皮子也是跳了跳。 难怪当时二疯子拿枪就准备开，这家伙确实也就是个亡命之徒。 “和你说说老表吧！我回家那会儿，二疯子一个人接了一个活，就是和这个老表合作的，老表应该和我们是一个老板，不过那次应该是老表的私事，说他要杀个对面的啥人，这个具体是什么人我不知道，这还是二疯子和我唠嗑时候告诉我的。” “那次二疯子拿了老表给的五万，也是他唯一一次没有东奔西走的去其他地方拿钱，我听二疯子说，好像老表和人结了仇，还是挺久之前的仇，那家伙是个毒贩子，老表的腿好像就是那家伙给弄的。” “二疯子那次带的枪就是那个副所长的枪，那把枪也就在边境用过，没在咱们自己家里用过，复装弹也是老表给他弄来的。二疯子对那件事也没说的太多，反正就是对方还用了冲锋枪，要不是老表经验丰富，那次二疯子就得挂了。” “二疯子说的倒不是救命的事，而是老表杀人的本事，二疯子是不是吹牛我不知道，但是对方应该最起码有五六个人，二疯子实际就杀了两个，剩下的都是老表瘸着腿干掉的。” “警官，这个真假我是真的不敢打包票，但是我觉得二疯子哪怕就是吹牛，应该也是在大多数真实情况上了不起夸张了一些，毕竟我去的那会儿，我对老表是不清楚的，所以二疯子才告诉我了那些。” “那你们那一趟去彩云主要是干什么的？” “肯定就是去杀人的，不过原来是两个人分的，二疯子让老板把老表叫去了，所以那趟任务是三个人做的。” 毕参军一脸理所当然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181章 毕参军(6) “有没有牵涉到毒品？” 杜大用追着问了一句。 “那不能够，怎么可能会牵涉到毒品，警官，我们是杀手，可不是毒贩子，而且真的碰到毒贩子，我们也就顺手杀了，那些人比我们还要害人，就是我们杀的人，你说有几个是好人的？哪个不是为了争夺利益想着灭了对方。” “再说了，我们那个老板也不接一些杀没能耐人的活，基本都是干违法乱纪的家伙。” “那一趟过去也是为了杀一家三口，一个老子带着两个儿子，做矿石和绑票的，反正都不是啥好人。” “为啥一定要说这件事，就是因为想告诉一下警官，老表虽然腿瘸了，可是在边境那里，搞消息那是真的厉害，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知道我为啥要吐他的底吗？因为二疯子在这件事以后行事就有些疯狂，下手有些狠毒了。二疯子可能觉得那家伙是个对他不错的人，可是在我这里，我没觉得，我觉得那家伙对二疯子应该有着其他的想法。”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二疯子已经被你给击毙了，就像这次，我让他先把黄家俊给宰了，他不同意，具体的原因我还来得及问，他就没了。” 杜大用听着也是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黄家俊身上还有着什么让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一家三口，二疯子动手的时候，我是第一次看他用了刀，二疯子很少会开枪打人的腿，那是第一次开枪打了别人的腿，然后用刀把人给扎死了。” “怎么扎的？在什么部位？” 杜大用心里一跳，就脱口而出的问了一句。 “胳肢窝那里，先是把别人脖子抬高掐住，接着从胳肢窝那里一刀刺入，不过二疯子试了好几次才把人刺死，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我问二疯子为啥这样，二疯子说，这是老表告诉他的，这样就不会怀疑是我们杀的人，而是对面内讧时候下的手。” “三个人都是这样弄死的，第二个二疯子还用了三刀，最后一个二疯子直接一刀就给解决了，然后还告诉我他摸到了窍门。” 杜大用这一听就知道了，那起闵省的案子一定和这个老表或者是老表认识的人有关系。 “这个老表后来你和他有联系吗？” 毕参军摇了摇头说道。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要不是二疯子是发小，还是一起这样拼出来的，我也不会再和二疯子一起干活。二疯子以后出任务的时候，经常会用刀干一些活，手段有些残忍恶毒，而且他和老表之间应该有着一丝联系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联系。” “那把匕首也是老表送的，后来听二疯子说，老表已经不干了，早就开始卖刀了，以前就是做这种手工刀，后来就开始做工艺刀，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没告诉我，就让我不要打听这些。” “对于那个老表我就知道大概这么多，其余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到了00年的时候，那一年基本我们没出去，或者是二疯子自己出去了我不知道，反正那一年我是没接到任务，老板也给了钱，算是养着我们的费用，那阵子我就待在黑省，我小舅子那会儿驾照也学会了，我也给他买了一辆大农机，后来又买了农用车，他也雇了人，这些钱都是借的，最后都还了。” “我知道我家里那些钱只要我被抓以后是保不住的，不如做点这些事情，现在我小舅子自己做着正八经的生意，你们总不能把他也给抄了吧？我可是让他正八经缴税纳税，挣点钱还捐点给五保户困难户啥的，那些钱可都是他一家人正经干活干来的，我那些挣来的黑钱，除了修个房子，其他的都存着，到时候你们直接给收缴了就行。” “你这安排的还挺好的，这是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杜大用这是真的颇有感慨的说了一句。 “警官，我是提着脑袋干活的，最起码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杀的这些人，基本都该死，打算我和二疯子不杀，就没别的人去杀了？还是有的。” “说说01年以后的事情，以及这次事情的由来。” “01年到今天都是杀的矿山上的人，一般其他的活，我也不太愿意接，这个二疯子知道的，后来老板也了解了我俩的风格，一般只让我俩去做一些这方面的活。” 毕参军一支烟一支烟的连续抽着，仿佛这一次要把一辈子的烟抽完一样。 第182章 毕参军(7) “二疯子应该是和那个蔡琪瑶有一腿，因为我感觉二疯子对那个蔡琪瑶还挺不错的，因为二疯子曾经免费给她杀过人，不过我不知道是谁，二疯子只是和我提了一嘴，用的我那把枪去杀的，用了两颗子弹。” “你们老板允许你们私自给别人杀人吗？” 杜大用看了看毕参军问了一下。 “不允许，不过他也控制不住，只要主要目标死了，对他来说我觉得就够了，有时候老板说那些话，你听着好像是为你好，其实也就是怕我们出事，以后再想找我们办事就找不到了。” “至于我们杀谁，他哪里能够知道。” “不过这次我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袋子里照片上的人，而是这里的一个副市长。” “这就是我要告诉警官非常有价值的消息，而蔡五琨就是他让我杀的，接着是我老板把这个下单的副市长给杀了。现在我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你们抓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知道长什么样子吗？” “记在脑子里了！我是等着这里风平浪静一些再出去的，没想到被警官你堵在屋子里出不去了。” 杜大用随即把红社市的领导照片全部放了出来。 当放到一个叫张怀杰的男子时，毕参军叫了出来。 “就是他，肯定是他。这家伙以为我们是要记住他的样子，还摘了眼镜，贴了胡子，实际我们记住的是他的特征，比如眼睛，脖子，走路姿态，肢体动作等等这些方面。” “这次任务这么乱，并不是我们老板造成的，应该就是二疯子造成这样的局面。” “一开始我们提前来的时候，是来刺探情况的，在正式被接到红社这里来之前，我和二疯子其实早就已经提前过来了，那会儿我和二疯子的任务是一个姓左的，以及姓黄的，这是老板接了蔡琪瑶的单子，我们要去做的事情，结果二疯子到了这里以后，就加了警官你的照片。” “是在我去找蔡琪瑶以后吗？就是二疯子那天去老仓库的前一天。” “不是，在这之前的两天，二疯子就已经拿到了你的照片，而我接到老板的消息是我不准去老仓库，让我去见一个人，他会给我要杀的那个人照片，那就是我袋子里那张蔡五琨的照片。” “可是刚刚拿到照片没多久，我老板再次给我消息，让我把刚刚和我见面的人杀了，而且明确告诉我，那个人是这里的一个副市长，说给五十万，事后一分不少的结账。” “其实我们老板很少这样和我们频繁联系的，这是第一次这么做。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问我老板，到底这里面出了什么事，我们老板让我去问二疯子，二疯子告诉我，等到事情结束以后再告诉我，让我按照老板要求做就可以了。” “接着他先出去完成任务，结果一去不回，等到二疯子一点儿消息没有的时候，我就等着老板电话，结果老板电话第二天一直也没有等着，直到第三天，老板给我电话，让我继续躲好，他暂时和我不联系，让我就等着他的消息，我问老板那个副市长要不要杀，他还告诉我，肯定要杀，我再问二疯子如何的时候，电话就挂断了。” “直到我被警官你们抓住，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轰轰烈烈的去死，没想到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抓到。” “毕参军，我听了这么久，没听到你提过什么女人，为什么在那个严凯旋家里要找那么多女人？” “警官，紧张！第二就是打听消息。” “我躲在那里，其实我也非常紧张，睡觉都不太容易睡着，而那个严凯旋就问我是不是想要女人，我想着一边可以找那些女人打听打听消息，一边还可以放松自己，也就同意了下来。” “那会儿，我还不知道那个严凯旋已经被你们盯上了，要不然我应该也出去轰轰烈烈一把了，最起码会把任务完成的。” “提出绕路的是谁？” 杜大用看着毕参军问道。 “我啊！严凯旋也是同意的，我是为了了解这里的道路情况，他是显摆一下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 “严凯旋就是这样被我翻出来的！” 杜大用有些骄傲的朝着毕参军说道。 “当我知道蔡五琨是假死，我以为你是要在这里解决蔡五琨而不能离开，没想到你是为了其他人。” “蔡琪瑶被别人杀了，你觉得是不是你们老板找人动的手？” “怎么死的？” “吃了迷药，然后被挂在了绳索上伪装成自缢自杀的。” 毕参军听完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应该不是！这不是我们老板安排人的风格。” 第183章 毕参军(8) 杜大用听完毕参军的话，眼睛也是眯了眯。 “你们一开始是接了蔡琪瑶的单子，来了准备杀左大龙和黄家俊。严凯旋是蔡琪瑶安排接你们的人，你在没有到达严凯旋家的时候，你就再次接到了命令，是你上面人要求你杀掉那个蔡五琨，而这个张怀杰是亲自见面要求你去杀蔡五琨的，结果这个张怀杰刚刚回去，你的老板就再次改了命令，让你杀掉那个副市长。” “这应该是针对你这头下的命令，在二疯子没有去仓库之前，二疯子接到了要杀我的命令，这应该是蔡琪瑶联系了二疯子或者是你老板，发布的命令，我是不是能够这样理解？”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所有的变化都是在二疯子那边起了变化以后，才全部起了变化。警官，不过在我以为，蔡琪瑶才是想杀你的人，而且应该是直接联系了二疯子，我们老板从来没有下过对警察的刺杀命令，哪怕是那种搞矿的镇领导，他都下过命令，但是哪怕那个地方警察再黑，我们从来没有执行过杀警的单子。” “哪怕老板下了这样的命令，应该也是被二疯子给迫使的，这可能是二疯子要干活之前的威胁。” 毕参军这会儿还帮着杜大用分析了起来。 “如果现在把电话卡全部给你，你老板会不会联系你？” “不知道，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应该不会联系我了，因为自从二疯子没了联系，我们之间的问候联系就开始中断起来，最后一次联系我问了二疯子，老板也没有告诉我什么，反而在我说要不要继续杀那个副市长的时候，老板非常非常坚决。” “态度非常非常坚决？” 杜大用对于毕参军连着说了两个非常，还是有些在意的，那就说明那个姓张的副市长应该是对这个老板有些知道底细的意思。 杜大用想了想还是觉得出去打个电话稳当一些。 “霍局，红社市分管安监部门的张怀杰副市长应该是有问题的，能不能让他到我这边来，看看能不能让纪检先在他那里把口子撕开，然后交给我这边，这样我处理起来容易一些。” “你让周如龙把材料传给我，我来向纪检领导请示一下，正处级确实有些麻烦。” “霍局，今天夜里我还要连班审讯，你那边速度越快越好，因为今天夜里送来的人，都是和这两个地方的矿产有关系。下一步，还要想办法找到那个蔡五琨，他也是这个链条上的一个关键人物。” “这里都弄顺畅以后，彩云那里还要走一趟，我感觉那里才是和闵省案应该有关联的一个重要节点。” “不是还要走访那个叫岳玉霞，张彩英，李丛香的家庭吗？两天之内能不能进行？这个必须你亲自走访，其他人我不放心，因为有时候你问一句话，最后产生意义的延伸性很强，这是目前整个局里面没人能够达到的层次，这个不比彩云那里的关联性差，一定要你亲自跑一趟。” “如果那几家都没有找到有效线索，你再去磨那条彩云省的线，案件才开始没有多久，现在的成绩已经让局里非常满意了，仅仅一个毕参军，你的老领导就打了几个电话感谢我了，之前的矿产盗采的感谢还没在耳朵里面消停下来。” “要不然这次川省省纪检会这么下大力气吗？他们现在再不发力，就会越来越被动的。” “谢谢霍局，那我继续去审讯，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咱们之间同步就好，我心理承受压力的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辛苦了！我先办事，尽量给你减轻负担。” 电话挂了以后，杜大用再次来到审讯室。 “毕参军，你知道二疯子在都堰市住在哪里？” “他没有什么固定场所，经常和一些风月场所的女人这里住一阵子，那里住一阵子的，毕竟二疯子也不是很缺钱的人，而且他还经常接一些私活，这方面他的收入就能保证他找那些女人不愁的。” “他在都堰市的绰号也叫二疯子吗？一般他都喜欢出现在哪些娱乐场所？”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以前我们在都堰原来最初的老板应该清楚一些，他以前对我们俩还是可以的，说是工资四百一个月，基本每个月都是多给一些，有时候加一百一个月，有时候加两百三百的一个月，这方面那个老板做事还是非常不错的。” 毕参军想了想以后才和杜大用说了一番。 第184章 找二疯子的落脚地 杜大用这会儿觉得在已经死亡的二疯子那里还可以继续挖一挖的。 “毕参军，原来那个老板，你们还有没有联系？他现在在都堰做什么？” “去拜访过他，不过没留电话，他知道我们不留电话啥意思，也就没留给我们号码，就是让我们真的有事去找他。他现在好像开了一家贷款公司，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绰号我知道，也不是什么绰号，人家都叫他段哥，以前开的那个ktv叫盛唐夜总会，不过营业执照上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一个朋友的名字。” “当年那里出事以后，那个假老板也给抓走了。不过后来想起来，也是我们后来聊天说起来的，段哥说那次出事好像就是一个设好的局一样，当时我和二疯子听了这个，也觉得好像就是那样的，因为段哥后来是自己收尾的，就有人打了招呼，后来应该就是没给段哥机会了，只不过也没有为难段哥什么，这件事就是草草寥寥就收尾了。” “当时如果就算我不跑，应该也就最多蹲个一年两年的就可以了。那时候二疯子挺难的时候，找到段哥，段哥也没二话，拿了一些钱给二疯子。” 杜大用听完以后，再次出去给萧震龙打了一个电话。 “杜队，正在蹲点，今天夜里肯定能把王强送过去。” 电话一通，萧震龙压着声音就对杜大用汇报起来。 “不是这件事，就算他们过来，我把审讯大纲写好，你负责来审讯，我这边事情太多，简单说一下，绰号或者外号，段哥，以前是都堰市盛唐夜总会实际经营人，你找个当地的了解一下，把这个人所有信息摸出来，然后让他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给我，我这边急等这个消息。” “好，我马上就来办，这个应该不难的，杜队，你等我好消息。” 杜大用电话一挂，再次回到审讯室。 “警官，刚刚你出去我还想起来一件事，也不知道对你来说重要不重要。” “你先说出来，有用没用我来判断，到时候有一天你走的时候，我会给你多留一些和家人会面的时间。” “谢谢警官，其实也不算特别重要，老表曾经背着我和二疯子给别人打过电话，我看他的表情是很放松的，所以我怀疑老表应该是有亲人之类的，不过老表也和我们说过，他家人都没了，他也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之类的，我感觉应该是骗我们的。” 杜大用听完，直接先记录在笔记本上，但是这个消息杜大用并没有描红，因为现在他都不知道哪里去找那个老表。 “老表在彩云那里，没让你们觉得谁和他关系不错吗？” “没有！就是和几个卖刀的关系不错。” “毕参军，那你对老表的长相能不能记得很清楚？” “那应该差不多，不说能记得多清楚，但是看到人肯定能够认识的。” 杜大用直接就给周如龙发了信息，让周如龙通知一下东鲁省厅，再让何师傅来帮助画像，只要能够把老表的样貌能够画出来，这对于杜大用来说就是能让他在彩云可以寻踪觅迹的本钱。 何师傅很快就和杜大用联系上了，杜大用和何师傅说好了以后才对着毕参军说道。 “马上让你和画像大师视频，你来描述一下老表的模样，尽量描述的详细再详细，这样才可以画的越来越像，这也算是立功行为，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哪怕你多立一点点功都是好的，谁也不知道你提供的线索可以摸出多大的成果，万一有个特别巨大的立功行为，这个就能抵消你一部分的罪责，我这样说，你懂了没有？” “警官，我心里有数，我肯定会和画像师好好合作的，一定会把老表画的像他本人一些。” 杜大用这下走出审讯室，点了一支烟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顺便看了看那些被询问人的记录，结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杜大用只能先等着都堰那边给他出消息。 过了将近有四十分钟，杜大用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杜大用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杜队你好，我叫张春生，是都堰市局刑警支队四大队的刑警，刚刚是萧队让我帮着查阅了一下盛唐夜总会的信息，还有一个绰号叫段哥的人。我这边已经查到了一些信息，怕您等着着急，我先给您汇报一下。” “谢谢谢谢！你说，我来记录一下。” 杜大用很客气的感谢了一下。 第185章 连夜找人 “杜队，盛唐夜总会过去的实际控制人叫段小年，在都堰市有个绰号叫段哥，现在在都堰市江新区南二路德茂大厦1509号经营一家叫鑫富金融理财的公司，家庭住址在江新区春芳路如锦花园11栋802户。”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给记录了下来。 “杜队，他的手机号有两个，分别是…………，目前和妻子两个人居住在一起，有两个子女，都已经成家立业，如果您需要，我一会儿把他子女的详细情况也发给您。” “张春生同志，首先要再次感谢你，这么快能摸出这么详尽的消息，我给你一个邮箱号，你把他的子女情况一会儿就发到这个邮箱当中去，其次呢，我想问问，这个时间点他会不会在家？” “杜队，那您得稍等一下，他的手机号码我一会儿给他定个位，看看他本人是不是在家中，如果不在家中，一会儿我再告诉您他现在所在的地址。” “好，非常感谢，那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杜大用把衣服穿好，因为一会儿就得出门去。 “董则，带上东西，一会儿准备出去。” “是，我马上准备。” 杜大用知道手机定位的速度很快，还是两部手机在身上正常使用的情况下，基本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等到车子准备好，认识路的武警也也到了，电话也来了。 “杜队，目前根据手机定位，段小年应该在江新区新天路皇冠娱乐中心，目前只能精确到这个地方，没办法更进一步去精确了。” “行吧，我们马上过去，让当地派出所的外勤协助一下吧，咱们也不要弄什么动静出来，只要把那个段小年找出来就行。” “那我给您联系一下辖区派出所，我让所里外勤在那儿等您。” “那倒是好！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萧队是我老领导，这点分内事是我应该做好的。” “那我们先去，咱们双管齐下。” 杜大用挂了电话，带着董则就出门去了。 这会儿开车的是武警中队的采买员，目前也只有他对都堰那里稍微了解一些。 由于一路上都是鸣着警笛开着的，所以到都堰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只不过进了都堰市区以后，开始速度慢了下来，因为这会儿刚刚十二点多，路上人车都还挺多的。 杜大用一直和张春生保持着联系，等到了这家叫皇冠娱乐中心的时候，张春生和派出所两名外勤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几个人见了面打了招呼，张春生立即对杜大用说道。 “杜队，段小年在8158包厢里面，这个情况是当地辖区派出所秦颂摸出来的消息，目前人还在里面，没有离开，我们是进去找，还是在这里等？” 杜大用拿出一张传唤通知书递给了张春生说道。 “去传唤，然后在你们市局找个询问室，我要连夜询问他一些事情，另外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你们市局协助，董则，把协查通知给一份给张春生同志。” 董则迅速的拿出一份盖了公章的协查通知交给了张春生。 手续齐全，带人就比较方便了。 张春生和一个派出所的外勤，进去没一会儿就带出来一个人，不过这人后面这会儿还跟着几个人，大概是酒喝多了，这会儿正在质问着张春生和那个叫秦颂的。 杜大用直接下车就过去了。 “杜队！”“杜队！” “确定是段小年？” “确定！” 张春生赶紧回答了。 杜大用打量了一下这个五十出头的男人，然后才朝着他说道。 “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让你的朋友先离开，不要聚集在这里妨碍执法。” “你那儿的警察？说话口气这么大来着！他们想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又不是没跟着你们走。” 段小年一口酒气的大声说着。 后面一个男子，拿着电话说了一会儿，直接把电话交给了杜大用说道。 “哎……哎……哎……，就你，来，你们领导找你，简直胆子太大了，这什么时候就把人想往哪儿带就往哪儿带的。” 杜大用接过电话就听了起来。 “你们是哪里的？” “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我叫石顺前，江新分局治安大队大队长，你是谁？” “我叫杜大用，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大队长，目前正在这里执行公务，请问石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那头一下就沉默了下来，杜大用直接就把电话递给了刚刚把电话递给他的人。 第186章 入夜询问 刚刚段小年也听到了杜大用自报家门，顿时一身汗都给吓出来了。 而刚刚递电话的那个人，这会儿不停的在电话这边赔礼道歉。 “段小年，只是找你了解情况，和身边朋友说一下，不要再围在这里，我们早点了解结束，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是是是，警官说的对，各位，你们先回去，我就是去一下，等到警官了解完了，我出来给你们打电话。” 段小年赶紧和身边的朋友说着，一边自己主动往警车那边走了过去。 张春生这会儿已经把市局询问室安排好了。 两辆车直接就开进了都堰市局。 这会儿连都堰市局常务副局长兼刑侦支队支队长都亲自到了市局来迎接杜大用了。 “杜队，这是我们杜局。” 张春生小声介绍了一下。 “谢谢杜局这么迟还给我这个后辈帮忙，大用这里感谢了。” “哈哈……大用这是客气了。在家里正好看着卷宗，听说部里来人了，我这一打听，原来是我们杜家的神探来了。” “杜局，您这是在挖苦我了，可不能你是杜家长辈就能欺负我这个晚辈的。” “吃了没有？要不先吃一些，咱们再过人？” “杜局，不客气了，案情如火，现在都烧屁股了，我先干活，您早点休息，你可是协助一把手管理着全都堰市的，没个充足的精力，那不行，为了我这个晚辈，更不能不休息好。” “行！赶紧去吧，饿了随时招呼，张春生，今天夜里就由你负责大用的后勤，要是照顾不周，我唯你是问。” “是，杜局，保证完成任务。” 杜大用跟着寒暄几句把这个本家杜局给送走了，这才快步往询问室去了。 进了询问室，杜大用把帽子往旁边一放，然后把头用力摩挲了几下才说道。 “段小年，酒醒了没有？一会儿询问你的内容，都是要录音录像的，如果没醒酒咱们醒一醒再开始，如果已经醒酒了，就要如实回答我对你提出的问题，我现在告知你的，你清楚没有？” “警官，没喝多少，现在已经清醒了一些，不是，是已经清醒了。” 段小年这会儿整个人非常紧张，呼吸频率非常的快。 “那咱们首先来辨认两个人，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只要我认识就可以。” 杜大用拿出笔记本电脑，把二疯子的照片放了出来。 “认识吗？” 段小年赶紧点头说道。 “认识，认识，这是我以前开娱乐场所的时候，在我那里当保安的，是东北人。” “叫周涛，有外号，叫二疯子。” 杜大用再把毕参军的照片放了出来。 “警官，这个也认识，原来和周涛一起在我店子里当保安的，他们是老乡，他叫毕参军，外号叫军子。” “看来你对他俩很熟啊，这都多少年了，还能把他们名字和绰号记得那么清楚的。” “警官，当年我那儿有人闹事，就是这对东北兄弟帮了忙，结果一个被抓进去了，一个被通缉了，所以我肯定会记得。周涛出狱以后，也经常和我见面的，毕竟我欠着人家的，两年大牢，这也不是谁愿意坐的。” 杜大用从段小年的语态上发现二疯子应该确实和这家伙关系不错。 “周涛后期在都堰市，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混过？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绰号？你离着他近一些，应该能知道一些吧。” “警官，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了，他出狱以后，陆陆续续在我这里拿走了将近五万块钱，说实话，我也不敢惹他，我那会儿就是当成花钱消灾了，毕竟他也是在我的场子里出的事情，那我也不能就让别人白坐两年大牢的，加上他还有个兄弟身上为店里背了一个通缉令，我肯定不能一点儿不给的。” “警官，但是我真的没有和他们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周涛后期在都堰这里，基本也就是偶尔去我公司坐坐，吹吹牛，然后就一起吃点饭，就这些，他做什么我从来不问，因为我也害怕自己知道多了，可能对自己不太好，毕竟我就是个生意人，他是在江湖上面打打杀杀的，如果他身上需要钱应急，那我肯定会拿点儿的，可是周涛后期在都堰他也不缺钱的，除了一开始那会儿，后来从来没有找我张过口。” “这也是我们能够继续走动下去的根本，如果总是拿着那两年来说事，不停的找我要钱，那我肯定心里也不舒服的，可是周涛就是刚出狱那阵子找我要了一些钱，后期真的是一分钱没要过，我家里孩子结婚，他都随了礼，而且还挺多的，5888块。” 段小年一边说着，一边急着把他自己撇清。 （各位大大，能不能点点催更，咱们在牵虎这里，稍微养成那么一点小小习惯就可以了，要不然一天不写这个感谢词，催更呼呼往下掉。） 第187章 彻查 杜大用盯着段小年看了看以后问道。 “知道周涛在都堰的住处吗？还有周涛在都堰有没有朋友？毕参军除外，他基本都在东北那里待着。我说的朋友，男女都可以，我现在需要警告你的是，如果后期我们查出来，他的朋友，不管男女和你也有交集，那咱们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谈话了，而是换到比这里规格要高很多的地方去谈一谈了。” 杜大用才不信眼前这家伙会和二疯子没有来往，开个金融贷款公司，手底下没几个狠人，根本就没资格开这样的公司。 而二疯子这种关键时刻敢上去和别人干仗的人，段小年怎么可能会和他没有交集。 “警官，能不能让我好好想一下？” 段小年低着头朝着杜大用说了一句。 “你要多久的时间？想着拖24小时？你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吗？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配合我们侦办案件，才是你最后的出路。” “警官，我对周涛的其他事情真的不了解。” 杜大用这会儿笑了笑说道。 “段小年，你可能太高看你自己了，确定你不了解周涛？这个绰号叫二疯子的人。” 杜大用这会儿的语气极其有压迫感。 “警官，我是真的不了解啊！” “张春生，从现在开始让人彻查段小年的金融公司，我不管你们都堰市局用什么样的手段，所有和段小年长期合作的人，必须人人询问到位，涉及违法犯罪的一律严惩不贷。” 杜大用冷冷的看着段小年，朝着张春生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都堰市局一定不会拖部里的后腿，保证完成任务。” 张春生说完，直接就出了询问室。 段小年这会儿才知道杜大用的恐怖。 “警官，我……” “段小年，你现在不用和我开口了，只要找到一桩你的犯罪事实，我会立即搜查你的公司，家里，以及你名下其他住宅，我还不信了，董则，找人将他留置，我去联系都堰市局纪检部门，有人出头，我就先找出头的人。” 杜大用说完，根本不再搭理段小年，直接出了询问室。 “这位同志，麻烦你告诉你们领导，我愿意说周涛的事情。” 杜大用出去以后，段小年立马就知道问题大条了，这会儿赶紧和董则开口说了起来。 “段小年，这个我就没办法了，你都知道我们队长是部里下来的，而且周涛涉案的案子太大，你这会儿还在藏着掖着，现在哪怕是整个川省都没人会帮你了。我知道你可能和周涛有什么勾连，怕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可是现在，我也没办法，从现在开始，你的公司，你的个人要接受都堰市局经侦支队，刑侦支队，治安支队，技侦支队全面调查，这个目前谁也改变不了。” “不仅如此，就是今晚和你一起唱歌的那些人，都会受到牵连，还有那个帮着你打电话的，接电话的，估计一会儿你们就能市局相见了。” “我们大队长已经给你机会了，段小年，只能说，你自己不珍惜，觉得只要自己咬口咬紧了，就可以万事大吉，我们大队长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难说话的领导，前面你要是真的积极配合，我们部里下来的，谁会在乎你那点三瓜俩枣的事情，可是你现在自己把路走死了。” “我这个小警察，确实没办法。” 董则一脸无奈的朝着段小年说着。 “警官，我知道周涛的相好是谁，也知道她住在哪里，麻烦你告诉你们领导一下，好不好？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董则根本没有再说话，直接把段小年带到了留置室。 这下段小年是真的急了。 杜大用一开始来这里是真的没想着弄这么大的干戈，可是现在不动这个干戈都不行，因为杜大用在段小年那里看到了他的恐慌。 这种恐慌可能和这个案件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段小年可能在经营金融贷款公司的时候，用过二疯子，不一定是什么杀人，那么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敲诈勒索必然会离不开关系。 要不然这家伙不会如此抗拒谈及二疯子的事情，这是他自己怕他牵涉到里面去了。 既然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杜大用现在觉得还不如打一场突击战，先从段小年的公司开始进行深挖，接着对段小年进行穷尽式深挖，虽然会耗费一些时间，但是可能取得的成果要比现在直接询问还要大一些。 杜大用和霍局通了气，最后把电话打到了老领导那里。 第188章 逼迫 电话响了几声以后，才被接了起来。 “杜大用，难怪以前桑sj总说当个厅长会经常半夜睡不好觉，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桑sj的苦处了。” “佟厅，这不是到了川省来了，工作上没有交接，也不方便给您打电话，我这个小兵天天忙着屁股后面都快冒烟了，这您都知道。现在给您打电话，确实是需要您的帮助，情况是这样的…………” “佟厅，这样下去可能会牵涉到一些干部，我这儿只能给您提前打个电话，毕竟您是一直看着我成长的老领导，不能最后动静大了，您最后就得批评我了。” 杜大用现在可不是佟厅的下级干部，而是用部里的身份在和佟厅说着这里面的问题。 “行！正好我也顺便借一下你的东风，原来还想着，慢火出细活，结果你这儿准备来一番狂风暴雨，我马上来安排，正好联合省里的纪检一起动起来，原来手里就攥着几个有问题的，你从段小年那里出圈子，我从这边动起来出圈子，看看有没有交汇的地方。” “省里早就已经同意了我的方案，只不过有些人的证据我还没有收集齐全，这次看看能不能把网进来了。” 杜大用挂了电话以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从电话里听出来了，佟厅来到这里，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因为佟厅本身就是性格去烈火一般的老警察，现在都已经到了慢火出细活的地步了，那就说明都堰这里并不是非常平静的。 夜里三点多，都堰市局经侦支队首先就找到了段小年金融公司的犯罪证据，涉及到非法集资，偷逃税款，虚开增值税发票，合同诈骗等多项犯罪活动。 于是在凌晨四点半左右，经侦支队开始着手抓捕相关涉案人员。 杜大用在这期间，趁机打了一个盹，直到张春生过来找他汇报情况，杜大用才从小憩中醒来。 杜大用拿着一堆卷宗开始看了起来，在凌晨五点再次来到了段小年的留置室。 “董则，把段小年带到审讯室。” 杜大用看了看留置室中的段小年，朝着董则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 段小年听到杜大用说的话，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些蔫了。 杜大用走到审讯室的时候，段小年这会儿待遇就完全不一样了。 “段小年，这是逮捕令，涉及的罪名你先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然后签个字。” 段小年看完逮捕令以后，一张脸迅速灰败下来。 “签字吧！这些都是都堰市局经侦支队忙活一夜的成果，应该不会出错的，签完字，按上手印之后，我们再好好聊一聊，现在你如果还是想着维护周涛，那你的下场你自己去判断一下。” “现在你是犯罪嫌疑人，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下，周涛涉及的命案，目前就有十几起，这不是你段小年在这里硬扛就能扛得住的。” “你现在说周涛的事情越多，我能给你的宽大也就越多，你别天真的以为你的那些铁杆员工不会坦白的，到了天亮，我可以保证他们一个不落的出现在都堰市局各个讯问室里面，你一个金融贷款公司，总不能靠着你一个老板弄得风生水起吧！” 杜大用这会儿说话是一点儿客气都没有。 “警官，我想……” “段小年，你什么都别想，抽烟更是不可能，我在你这里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你现在还和我提要求？你没资格！我还是那句话，你爱说不说，爱坦白不坦白的，哪怕我把周涛的事情往后放一放，都要把你的案子办成铁案，而且是任谁来都翻不动的铁案，要不你被我钉死，要不你现在就给我好好交代，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杜大用对这个段小年是真的恨的牙痒痒，这家伙现在只要还不开口，那么杜大用一定会倾尽全力，把他查到凉透为止。 “警官，周涛在去外地之前，刚刚认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也是刚刚才同居在一起，女的叫李凤，住在候武区江景大道天人家府里面，那里是周涛用李凤的名字买下来的，三栋二号，那是小洋房。” “张春生，你立即带队，去把那个李凤带回来，让技术民警对房屋进行全屋搜查，搜查令找你们杜局去开。” 杜大用听完这个消息，立马就下达了命令。 “是，杜队，我马上就去，杜局已经把公章拿了出来，需要搜查，只要条件许可，直接盖章就可以去搜查了。” 张春生还是把都堰市局支持的力度和杜大用说了一下。 第189章 呛了 “段小年，我问你，你是不是在都堰找过周涛帮忙？我说的帮忙，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说出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旦我们彻查你的时候，肯定会有受害人站出来的，到那个时候，你想争取主动都难。” 段小年听完以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警官，我之前就是因为有这个顾虑，所以不敢说周涛的事情，那家伙疯的很，今天能和他关系不错，转头惹了他不高兴，他是真的敢朝着你动刀子。” “他在这里除了你之外，还和谁的关系不错？和我说话说重点，不要再脱离话题之外，至于你让他做什么事，往后退一退再说，现在我想知道的就是，周涛在这里，和谁的关系不错，他以前在一起的女人，时间比较久的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才是你现在着重要说的事情，我刚刚说的这些，你听明白没有？” “知道了，警官！他好像和我们都堰的三洋关系还不错，三洋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是文江那边的，他是做砂石料的，手底下有点人，好像也有东北的朋友。有个情况我不确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人说他和候武的小张飞关系也不错，不过我没听周涛说过，这是听别人说给我听的。” “以前他有个女朋友，也是我们都堰这里的，不过好像不是市区的，是底下县里上来的，那会儿在江新区心钻夜总会当过服务员，二疯子喜欢喝酒，好像最后是把人家给打跑了。” “警官，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我就是前年的时候让他去收拾一个欠钱的人，他去了把人家胳膊差点砍废了，人家没找他，找我还能找到的，然后我没承认，我当初就是让他去教训一下，没想到他出手那么重的，为了这件事，我都后悔死了。” “段小年，如果就是这么一件事，你会抵死不说周涛的事情？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傻子吗？把你的公司借款记录调阅一下，明天核对里面有没有人命，或者是重大伤害，基本就会一目了然，你这儿还和我装白莲花？你后悔死了，我看是别人后悔找你借钱后悔的要死。” 段小年被杜大用说的头都不敢抬，呼吸声音越来越重。 “段小年，我再问你一遍，确定就是以上四个人了？不会再少了漏了？” “警官，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段小年听完杜大用的话，赶紧应声说道。 “董则，把他刚刚说的几个人全部交给张春生去，让他找人帮着把这几个人全部翻出来，告诉他，只要人还在都堰，中午之前必须见面。” 杜大用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幕后这个人，如此大的摸排找人，就是为了在这里面找线索，而且他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明天还要回红社带着顾卫霞去那三个女孩的家里。 现在整个案件的布局就是三块，川省这边，闵省那里，最后就是深市。 现在只能在川省发现几个女孩去了闵省，但是目前深市只是和川省这边的案件有关联，似乎和闵省的关系不大。 最后一块要填补的地方就是彩云省，那个老表也是重中之重，杜大用现在恨不得深市那边马上就能跳出来线索，这样就可以立即把傅诚给撤出来，接着就可以让傅诚直接去彩云那边去翻找那个老表去。 而且现在离着茶叶采摘的时间也是越来越近，马上就会有大量原来在那里干活的老人到来，那才是沉下去几人发挥作用的时候。 可是现在案子如此交织，一下就让杜大用有些被动起来，看起来成果不少，可是和闵省那边的案件关联性太少，而那份纪要杜大用可是已经看过了，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这短短一瞬间，杜大用脑子里就把这些过了一遍，而董则这时候已经出去联系张春生去了。 “警官，我能不能举报别人？” 段小年想半天，突然冲着杜大用就来了这句，这一句差点让杜大用抽烟都呛了一口。 “说说看，这时候了，还有啥能不能的，有能够给你减刑的，你就赶紧检举。” 杜大用对这种检举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毕竟这是在都堰这里，这些都只是锦上添花的事。 “警官，有人从我们这里拐带女孩，一拐带就是几十个。” 杜大用差点再次被香烟呛了一口。 “咳……嗯……咳！你想抽烟吗？” 杜大用很现实的掏出香烟拿了一支出来。 第190章 换人 杜大用这会儿恨不得给这个段小年两巴掌才好，早说啊，香烟我肯定给你抽的足足的。 帮着段小年点了烟以后，杜大用这会儿露出了笑容。 “段小年，早有这种态度多好，这才是和公安机关积极配合的表现。” “说说看，什么时候的事？你有没有证据？” “96年的时候，就是周涛和毕参军帮着我打架那次，起因是我不对，这个我现在坦白，我当时敲诈勒索他们了。” “哪们？别这儿丢了关键信息，哪们？” 杜大用这会儿烟抽的飞快，话也说的大声了一些。 “米承业，大米的米，子承父业那个承业，外号叫米瓢子，原来我是干那个行业的，这个警官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你自己说，这儿有录音录像的，我知道什么？自己说。” 杜大用真的被这家伙弄得是脑瓜子嗡嗡的。 “好，警官，我段小年从93年就开始经营盛唐娱乐城，里面有唱歌的，洗浴的，还有迪斯科舞厅，主要是洗浴那方面是不正规的，唱歌的那里也有一些不太正规。” “那个米瓢子是……” “说全名，不要用外号。” 杜大用赶紧纠正一下，顺便再次递了一支烟给了段小年。 “那个米承业是95年来找我的，一开始是说和我换小姐，他当时经营的场地是在双喜那边，我想着这样可以保持店里的小姐新鲜度，当时是没有拒绝的，在95年下半年，他安排了一个大堂经理来了我这里，叫朱红艳，长得挺好的，所以我就中了那个女人的圈套。” “能不能是你见色起意，和人家有了不正当关系？” 杜大用觉得这家伙滑头的很，只不过这家伙确实也蠢的很，这都在哪儿了，还用着那些江湖上的小聪明，完全有些拎不清状态。 “警官说的对，那会儿就是我见色起意，所以和她有了不正当关系。那会儿我就把店子交给她打理了，可是我店子里上的女孩却越来越少，一开始我店子里所有的女孩加起来有一百三十多个，结果两个月功夫不到就少了四十多个，而米承业那边也根本没有换女孩子过来，我当时也没有声张，我自己一个人跟着几个继续离开店里的女孩子去了双喜那里，到了那里我才知道，那个店子根本不是米承业自己的，而且那些女孩也不是去双喜那种店子里上班，而是被全部带上了一辆大巴，而且那会儿那些女孩都是睡着的，因为都是有人扶着上车的。”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拿大巴车把人装走，结果不是，是送到码头去了，然后那些女孩子全部都被带上了船，那会儿毕竟我是第一次跟踪，到了那里我就没有办法了。” “第二次的时候，已经是96年过完年了，朱红艳说，还要换一批小姐，等到这批小姐换了以后，她就会把双喜那边场子里面的女孩都带过来，当时她也告诉我，可能人数上会差一些，我当时根本在意的就不是这些，为了跟着这些人，我特意下了本钱，租了船，租了摄像机。” “不过我没敢用外人，一个是我表弟，一个是我小舅子，船是我表弟租的，我小舅子负责拍摄，我负责第一段开车。” “96年过完春节以后，那段时间我店子里也上了不少女孩，所以那一趟朱红艳说多换一些，我也没戳破，点着头就同意了下来。” “等到朱红艳前脚带着一批女孩离开，我和我小舅子两个人，就开着车一路跟着。到了双喜以后，朱红艳带着那些女孩吃了饭，只是一顿饭以后，那些女孩就开始睡觉了，接着就像我第一次看见的那样，他们开始转运那些女孩了，只不过那次很多，大概有四五十个，所以转运的时间还挺长的。” “两辆大巴车，把那些女孩还是拉到原来那个港口，接着就全部装上了船，我和我小舅子这才从车上下来，用租来的船跟着那条船，结果我们是一路顺着长江开下去的，直到到了那个什么仓泰那里，那条船才停了下来，接着他们再次换了船，那会儿我只能下船租那种可以在海里开的船，因为从双喜那里租的船进不了海。” “那条船最后停靠的地方是海珠市那里，到了那里我们真的没办法再跟了，因为船只是停了一下以后就转去了麦考那里，而我们租的船是不允许过去的，不过那会儿我把该拍的都拍了下来。” 段小年这会儿说事终于稍微清晰一些了。 第191章 错综复杂 对于杜大用来说，这里面是包含着很多关键信息的，那个岳玉霞就是在96年春节那会儿出现以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那么会不会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拐带事件造成了她的失踪，又是不是有可能岳玉霞当年也是这起案件的参与者。 段小年之所以一开始不肯供述这件事，是不是也是从他个人角度出发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而变成了合作人？ “警官，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录像复制了一份，等到朱红艳回来以后，我没有给她看录像，而只是用了照片，朱红艳当时就和我翻了脸。” “其实那趟跟踪我的花费很大，前前后后花了我四万多块钱，我当时想着找对方要五倍以上的封口费，那会儿我也不是很在乎那些女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因为每年到我的夜总会上班的女孩太多太多。” “段小年，你别又开始东拉西扯的，你找朱红艳的时候，是怎么开口的，到底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 杜大用听着这家伙又准备开始避重就轻瞎胡绕，赶紧先把正题拉了回来。 “警官，我要了五十万，朱红艳也给了五十万。” 段小年这会儿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 “难怪你这儿打死我不说的，96年五十万，你自己知道这不是敲诈勒索，而是默许了别人拐带，你这乾坤大挪移的本事还挺大的。” “不过在这里，我先给你吃颗定心丸，只要你后期没有继续参与，我可以把这件事当成敲诈勒索来算，但是这颗定心丸你吃下去的前提就是，后面好好交代，证据在哪里，朱红艳在哪里，米承业在哪里，我希望你都能如实交代。” “警官，后面我就被人警告了，拿了五十万以后，就有人来找我的麻烦，目的就是吃下我的场子，要不然哪儿有后期的打架事件。” “这就是朱红艳把那些照片和底片收回去以后发生的事情，一开始我还准备和他们斗一下的，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我不是对手，人家后面的背景太强大了，直接就把参与打架的几个全部弄进去了，毕参军跑得快，就这样还被通缉了，然后我自己，我媳妇，以及我父母和孩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胁，所以我只能退出来。” “他们给的转让价也是合理的价位，于是我拿着钱就暂时休息了起来，接着就是开开棋牌室，在98年的时候，我准备再开一家夜总会的时候，朱红艳得知以后，立马就来找了我，让我不要再做这一行，否则有任何后果，都要我全家去承担。” “朱红艳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一开始我们关系是那种关系的时候，我还知道，后来出了这档子事以后，她就和我分开了，不过她在都堰这里肯定是有住宅的，那个米承业他是双喜人，一直都在双喜待的多，他住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杜大用听完以后，再次出去和霍局打了电话。 “霍局，情况就是这样的，这两个人我就交给霍局了，现在天还没亮，这些消息一个字都不会出去，到了天亮以后，我们就不敢保证了，哪怕佟厅是我老领导可能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我马上找技侦部门，再联系七大队，他们现在在双喜办案，让他们配合你这边一下，给我八个小时时间，这两个人只要没出国，肯定能送到你那儿去。” “谢谢霍局，我感觉突破口应该就在这个地方，因为那个岳玉霞消失的时间实在和这个案件关联性太大，而且目前能够找到岳玉霞和另外几名女子对闵省案件的帮助就会特别的大。” “行，你继续去审讯，我这边还要和部里的打拐办联系，同时也会把这件事和老佟通个气，这样老佟也能拿回一些主动权，就这样，继续努力，但是提醒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和身体健康。” “知道了，霍局，那我挂了。” 杜大用挂了电话，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他在电话里也听到了霍局连续的叹气，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压力也到了他那里。 回到审讯室里面，董则立马把一张纸递给了他。 “杜队，这是段小年藏证据的地方，现在是取出来还是先把段小年供出来的几个人过一遍？” “你去和张春生联系一下，让他亲自和你一起去取，这边审讯室的事情，你暂且不用管，我现在对你说的，你要记牢，证据一到手，先传给周如龙，这是你首要要做的事情。” 杜大用非常严肃的朝着董则说道。 第192章 都很给力 董则拿着东西正准备走，杜大用拉住了他，然后把自己的配枪交给了他。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出现任何紧急情况，鸣枪示警，如果不奏效，直接开枪射击，回头报告我来写。” “知道了，师父，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杜大用用力拍了拍董则的胳膊说道。 “记住，生命安全第一，走吧！” 董则点了点头立马就离开了。 杜大用在董则走了之后，从都堰市局借了一名新来工作不久的文职值班警员，作为审讯室的记录员。 这会儿都堰的天色都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段小年，蔡琪瑶认识吗？” “红社蔡琪瑶？” 段小年有些惊讶的回了一句。 杜大用再次瞪了段小年一眼。 “认识，瑶姐那是名气很大的，不过她走的是高端路子，这个就比我强太多了。” “蔡琪瑶什么时候来到都堰做你说的高端路子？” “她92年就到了都堰这边，那会儿是听说，警官，这个真的就是听说的。” “听说的就听说的，你尽管说，剩下的我来区别。” “警官，能不能给点吃的，真的是太饿了。” “先把这个说了，一会儿市局食堂开饭，我给你弄点吃的。”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给段小年递了一支烟。 “警官，92年的时候，我听说那个瑶姐是和江新区文化局一个领导走的很近，接着没多久，瑶姐就在皮县那里建了一个小型的度假村，那个度假村是93年开业的，不过都是会员制，没听说什么闲杂社会人员能够到那里去。” “这个也就是听我以前一个小姐说的，也是我们店里的头牌，她是先去那里应聘的，不过被刷了下来，说是长相还可以，但是个头和形体都不行，不符合什么培训标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直到开业的时候，我们这些社会上的人，哪怕是都堰最有台面的社会人都没有被邀请。” “蔡琪瑶的哥哥蔡五琨你认识吗？” 段小年立刻摇了摇头。 “那个度假村现在还开着吗？” “没有，早就关了，大概在99年的时候就关了。” 杜大用听完就知道，那个什么区文化局的就是个幌子，蔡琪瑶应该走的路数不会那么低的。 杜大用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电话突然震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张春生打来的。 “杜队，四个人，一个不少，全部带回来了，我不在局里，正陪着董则有事，马上一个叫郑容的去找您，他现在应该正在安排询问室。” “谢谢你了，你现在做的，我都会在后期的报告里全部如实记录下来，我马上出去看一下，你和董则注意安全。” “谢谢杜队！保证完成任务！” 杜大用挂了电话就出了审讯室。 刚出去，门口已经站了一个警察，看到杜大用就敬了礼。 “杜队，我叫郑容，张队安排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询问室我已经全部安排完毕，请杜队指示。” 杜大用笑着回了一个礼说道。 “辛苦了，夜里辛苦各位了，能够将四个人一个不落的全部弄齐，这中间的工作量肯定会很大，我代表部里刑侦总局感谢你们。” “杜队，都是一家人，不用感谢，这是四个人的基本材料，我都已经全部整理好了，您看您从哪个人开始询问？” “一会儿，你帮着做一下记录，这个叫张娟的是不是周涛的前女友？” “对，以前心钻夜总会的服务员，现在在新业商城工作。” “就从她开始吧，让那些社会人先在询问室待着，他们摸不到底的时候，到时候心理防线好突破一些，监控都上了吧？” “已经上过了，都是实时存储的。” 杜大用听完点着头，转头进了段小年的审讯室，朝着那个记录员说道。 “一会儿，给他弄点吃的，吃之前你先吃一点儿，总之，他有任何问题，我只找你，其他人我不管，听清了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 “刚刚记录的那些，底下签名签你自己的名字，我只告诉你，这些材料都是要送到省厅和部里去的，所以你要珍惜这个机会。” 这名文职民警脸都涨红了，赶紧立正敬礼连连点头。 “段小年，你这儿别吃完了就睡，这会儿能多想一些多想一些有用的，能检举就检举，只要那种有点儿根据的，或者你知道谁可能有证据的，这对你来说都是自救。” “警官，能留点香烟给我吗？怕自己瞌睡。” 杜大用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了那个文职民警说道。 “烟可以给他抽，但是点火必须你自己点，打火机不允许放在犯罪嫌疑人手里。” “知道了，杜队。” 第193章 背后的不一样 杜大用走进这个叫张娟的询问室，就看到这个女人现在是惶恐的很。 张娟看到有警察进来，也赶紧站了起来。 “坐，这是询问，不是审讯。郑容，把程序过一下。” 过了程序以后，杜大用才拿出周涛的照片说道。 “认识吗？” 张娟立马惊讶的点了点头。 “这是周涛，我之前的男朋友。” “相处了多久？” “两年多，是在91年认识的，93年分手的，周涛喜欢喝酒，可是喝完酒以后，就喜欢糟蹋人，稍微有些不满意，就会打人，所以我最后实在忍不了，就和他分手了，说是分手，那会儿我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了，他那会儿在老盛世夜总会那里工作，女孩子认识的多，所以经常和那些女孩子有些不正常的关系，我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过他在钱上面没有亏待我，那会儿我家里要用钱，都是他想办法给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忍那么久的，最后一次，打我打到孩子流产了，我才离开他的。” “不是在盛唐夜总会吗？” 杜大用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开始盛唐不叫盛唐，而是叫盛世，原来的老板不干了，这才给了段老板干的，不过段老板一开始也在盛世干着，是前面老板贴心的人。” “在段老板接手以后没多久，我就离开了盛唐，然后就去了商场里面上班，一直到现在。” 杜大用跟着又问了张娟一些周涛的事情，不过张娟对周涛的事情并不清楚，杜大用索性就让她签字以后离开了。 接着杜大用又询问了两个社会人，同样没有取得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杜大用只能去询问李凤了。 杜大用把他放在最后，就是想着从其他人嘴里来了解一下这个李凤，可是前面三个人对这个李凤要么不认识，要么就是认识但是没什么交集。 杜大用不由暗自想了想，按照这样的情况，这个周涛对李凤的保护应该还算是挺周全的，不仅在人身安全上，而且还在经济上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进了询问室，杜大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李凤，说实话，杜大用觉得这个女人还不如那个叫张娟的漂亮。 只不过一个现在是装扮上差了一些，一个是装扮上明显精致了许多。 程序走完，杜大用还是拿出了那张周涛的照片让李凤看了看。 “认识吗？” “我男朋友，我当然认识了。” “郑容，她家附近留了人没有？” “杜队，留了人，就是两个协警。” “你打个电话给你们张队，派几个技术去李凤家里搜查一下，搜查证，张队知道怎么开。” “是，我马上就去办。”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李凤，发现李凤好像对这个搜查有些无动于衷一样。 杜大用也没有着急，一直等到郑容回来，才继续开口问道。 “你知道周涛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我对他的事情不关心，他爱上哪儿就去哪儿，只要不往回带女人就可以，哪怕他在外面有女人，我也无所谓。” “警官，家里也没什么东西，除了我一些值钱的首饰以外，家里现金也就两三万。” “周涛已经死了！” 杜大用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死了？” 这下李凤的表情才起了变化。 “对，你这期间没有给他打电话吗？” “确定他死了？我没有给他打电话。” 杜大用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哎吆，终于死了，谁弄死了他我都要感谢一下。” 李凤这会儿竟然露出了一些笑容说道。 “警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确实巴不得他早点死，但是我绝对没胆子杀他的，人肯定不是我杀的，这个你们随便怎么查。” “是我亲手击毙的！今天找到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生活中的状况。” “他？生活里的情况？呵呵……” “警官，我李凤首先感谢你那个什么击毙了周涛，我和他之间，我就像个奴隶，奴隶，你们应该了解这个词吧？是不是看起来我人模狗样的，你们要是不犯纪律，我给你们看看我的身上，上半身下半身都给你们看一看。” “呵呵……生活情况？我是生不如死。” 李凤说到这里，眼泪开始哗哗的往下流。 “周涛那家伙就是个变态，只要那个酒喝多了，就会虐待我，我还不能反抗，要不然我全家可能一个都活不了，你们知不知道，他手里是有枪的，那是真枪，我养的狗就被他一枪给打死了。” 李凤这会儿目光有些呆滞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194章 想不到 杜大用也没有想到周涛对待女人是这个样子，难怪这家伙从来不和毕参军讨论女人方面的事。 “你们可能不知道，周涛如果不是虐待我，他每次那个的时间都会很短，但是只要他喝了酒，再用一些虐待人的办法，他就会时间变得长一些，可能很多女人还以为他就是喜欢这样，可是我感觉不是，因为他有时候做梦会经常说一个人的名字，我问过他，那个名字是谁，他说是他老家的一个警察。” “名字记得吗？” “张前进！没事就说要杀了他。” 杜大用调出吉市的公安信息，一查，果然有这个人，只不过人已经退休了。 接着查了查，这才发现，当年周涛偷化肥的案件就是这个张前进侦查终结的。 由此杜大用也能猜到一些情况了。 当年周涛被抓捕以后，应该是在被审讯的时候，遭到了虐待，可能对方还用电棍打了周涛的下体。 “警官，只要我在家里听话，那一点事情没有，吃喝穿住啥也不用愁，每年还能让我带回去好几万的，我知道我长得也就算还凑合，可是我对周涛了解啊，我把他没喝酒时候的毛病也缓解了很多，要不然他可能早就把我给宰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周涛杀过女人？” “啊？难道你们警察不是因为这个抓他的吗？” 李凤这会儿比杜大用还吃惊。 “周涛当着你的面杀的？” “是啊，就埋在风雨山那里，他挖的坑，我填的土，要不然我怎么不敢跑啊！不过那女的不像是和他关系挺深的那种，反正当时我人都给吓傻了。” “那女的东西都一起埋在那里了，这个我是知道的。” 杜大用这会儿想起来他刚刚看到张娟时候，张娟那张惶恐的脸。 “不好！” 杜大用立马站了起来，拿着电话，直接就跑了出去。 “张娟吗？这边忘记了，还有一份记录你得签个字按个手印，麻烦你一下，你得再回来一趟，省得我们一会儿又要去你那个商场。” 杜大用出去就开始拨打电话，电话一接通，杜大用立马就换成了非常和气的口吻和张娟说道。 “那我马上过来，还是去刚刚那间办公室吗？” “不用，不用，我就在市局门口，你直接来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可以了，麻烦你稍微快点儿，我这边事情还多着，按完了你就可以赶紧去上班了，真的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杜大用说话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 等到张娟来到市局门口的时候，杜大用迅速笑着迎了上去。 “张娟你好，可能还得需要你亲自进去一下，签字和按手印，必须要录像的，我这一忙，都忘记这些了。” 杜大用这会儿也顾不上他的话是不是能够让张娟相信，他只需要张娟能够平静的跟着他回到询问室就可以了。 “好的，警官！” 张娟也没有想到其他的，直接和杜大用并排一起往询问室走了过去。 等到张娟坐下以后，杜大用才让郑容过来了。 “张娟，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而且我可以很正式的告诉你，周涛已经被我们警方击毙了，这是他击毙以后的照片，还有他在验尸之前的照片。” 杜大用一边把实际情况说了以后，一边把照片调出来给张娟看了。 “张娟，周涛有没有在你的面前杀过人？还是女人！我希望你能如实说，这对我们警方来说，很重要。” 张娟听完杜大用的话，一下就嚎啕大哭起来，然后不停的点着头。 “张娟，平静一下，咱们有什么说什么。” “周涛他逼着我往人家女孩身上用刀子扎，如果我不听他……不听的话，我……就要挨打……还有可能……死的就是……我。” “我们没有分手……他不准我……谈恋爱……结婚，只要我敢和男人打交道……他就会找我的麻烦，找我家里人的麻烦……何况我……我还帮他杀过人。” “尸体埋在了哪里？” “风雨山旁边，是他挖的坑，我填的土……警官……我不敢杀人的……可是我……我没办法啊……只要不听话……他真的拿烧红的电烙铁烫我……还用缝被子的针戳我的脚底……警官……那是真的疼……真的不敢违背他的话……要不然死的就是我……是真的。” 张娟这会儿浑身发抖的朝着杜大用断断续续说道。 第195章 过去的罪恶 杜大用看着张娟的状态就知道这个女人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而且是长时间的压力。 这种身体的颤抖不是那种害怕的颤抖，而是来自于一种解脱一样的发抖。 现在周涛两个长期相处的女人，在知道周涛死亡以后，都从内心中散发出一种释然。 由此可见，当初周涛对这两个女性的压迫是有多么的厉害。 “张娟，心情平静一下，能不能回忆一下当年的情况，虽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恐惧，但是这个事情是你现在必须要面对的，也逃不过去的。” 杜大用这时候说话语气已经尽量放的平静一些，和蔼一些。 张娟努力控制了一下，过了有四五分钟以后才点了点头说道。 “警官，如果不知道周涛已经死了，我肯定还是不敢说的，周涛这个人手太狠了，我家里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我不能因为我让他们出事，他们是无辜的，我只能说是我自己瞎了眼，因为图他一些钱财，就掉到了他的陷阱里面，钱虽然我得到了，可是那也是我挨打挨来的，周涛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只是打个嘴巴，捶几下的。” “他有时候酒喝多了，真的是往死里打我，如果我敢反抗就会打的更厉害，而且他肯定会去找我的父母，他是真的心狠之人，我怀了孕的时候，他还是打我，直到把我打到流产为止，我提出分手，他直接带回来一个女孩当着我的面就把女孩给杀了，没有一点点犹豫，就像杀鸡一样，真的，当时我吓得小便都流出来了，而且这个毛病到现在都没办法治好，只要他一凶我，打我，我就没法控制的害怕，一害怕就小便流了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说的就是他杀害一个女孩的时候。” “93年的时候，刚刚过完春节，那一次我是铁了心要和他分手，可是就那一次，我就不敢了，打死都不敢了，女孩都已经死了，他还抓着我的手拿着刀不停的扎，我当时就是小便忍不住，那个女孩眼睛就那样睁着看着我，直到现在我都忘不掉。” “接着他告诉我，只要我再敢提分手，他就把我的父母绑过来，让我亲手杀了我父母，我那次给他磕了几十个响头，头都磕破了，警官，你可以看看，这里就是。” 张娟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她的刘海。 果然一块很明显的疤痕在那里。 杜大用听到这里，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从张娟和李凤这里，杜大用可以判断出，周涛绝对不止杀过这两个女孩，在这之前，肯定周涛还杀过其他的女孩。 尤其这种心理已经有些扭曲的人，在坐牢出来以后，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结果发现他自己那里出了问题，一定会非常恼怒，假如再有什么女子对他这样的状况进行过嘲笑，那一定会让周涛心理上接受不了，从而会导致他痛下杀手，而且会毫不留情。 那么现在这处风雨山就是周涛的埋尸之地，而且那里肯定不止埋藏了两具尸体。 从周涛第一次杀了人，就应该把尸体埋在了那里，因为隔了许久，也没有发生什么问题，这个地方就一定会在周涛的心理上形成优势，这块地方很可能就是周涛认为的风水宝地，是他哪怕杀了人，只要继续埋在这里，就不会有问题的。 “张娟，那个被杀害的女孩子，长什么样子你应该记得吧？” 张娟有些木然的点点头。 “记得，我可能到死都忘不掉那副面孔，还有那双眼睛，那双闭不上的眼睛。” “郑容，通知一下传唤民警，一会儿在张娟家中给张娟拿一些衣裤过来。” 郑容这会儿才吸了吸鼻子，然后默然的点点头。 杜大用这会儿内心也是一声叹息，这个周涛，简直就是十恶不赦，能把一个正常女人弄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这个女人这十几年是如何度过的，可以说是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张娟，一会儿我们会安排画像师对你记得的那个女孩进行画像，咱们努努力，尽量用最深刻的记忆来描述，这样也算你为这个女孩做了最后一件可以帮助她的事情。” “嗯，谢谢警官。不好意思了，实在有些控制不住，等到画像师画好以后我再换裤子吧，要不然我还是怕自己忍不住。” “好的，没问题，你描述的越仔细，那么画像师也就画的越快，这样也可以让你能够尽量控制住自己，现在你只要想着你在帮着那个女孩就好，牢记这一点，我想可能会好一些。” 杜大用此刻说话的语气沉稳而又平和。 第196章 过去的罪恶(2) 杜大用很快让周如龙联系了何师傅，没一会儿，何师傅就在线了。 “何师傅，被询问人精神状态有些差，询问细节的时候，尽量不用催促，咱们这次慢慢来，还有，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总是让你这么忙碌。” “杜局，您这是说的啥话，在我这儿您可不兴这么说的，那个老表的画图已经在精修处理了，那个毕参军已经确定画的没问题，现在就是在校正一些细节，然后出几张不同发型和带有胡须，眼镜的画像，这样查找起来方便一些。” “谢谢你了，何师傅。那你和被询问人聊聊，咱们开始吧！” 杜大用说完，立马就把摄像头对准了张娟。 目前对于杜大用来说，画像肯定比马上找到尸体要重要一些，那些已经被埋着的尸体，现在肯定不会移动的，而现在趁着张娟状态不错，就可以出画像，这两个重要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边在画像，杜大用和郑容再次来到了李凤的询问室。 此刻李凤的表情已经明显的舒缓很多，和张娟一样，仿佛压在身上多年的负担一下就被拿走了一样。 “李凤，我想问问，周涛给你买了房子，他经常回去住吗？” “没有！他应该还有其他的住处，不过我不知道在哪里，我要知道，绝对不会对你们隐瞒的。也许别的男人，我可能还会选择跟踪跟踪，怕他有什么外遇之类的，可是对周涛那样的，我巴不得他不回来，巴不得他赶紧重新找个女人，哪怕把房子还给他都没问题。” “那么你有没有无意中听说过什么，比如提到过什么地址，或者什么人？” 杜大用并没有放弃对李凤的询问，因为相比较而言，李凤所承受的心理压力要远远小于张娟的，毕竟李凤在那种不幸中还找到了让她可以稍微过的好一些的办法，因为她可以在那方面很不错的满足了周涛一些要求。 “无意中？这个我还真的没有注意过。” “那他有带过人回来吗？” “带过一个老头，岁数还不小了，腿有些跛，他叫他什么刀叔的。” 杜大用听完，立刻从电脑中调出了老表的画像。 “没错，就是他，就是这个老头。” 李凤看到画像立刻就脱口而出。 “只来过一次吗？还是来过不少次？” “大概有四五次的样子，那个老头可爱干净了，是超级爱干净的那种。” “就算在我们家里，也是戴着白手套，还穿着鞋套，而且睡觉起来，床被叠的整整齐齐，床上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而且最让我奇怪的就是，他走路几乎是没有声音的，别看他是跛子，可是走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对于吃的方面也很讲究，餐餐必须要有鱼。” “而且周涛对这个跛腿老头非常尊重，每次吃饭的时候，周涛都是先帮忙拖开椅子，等到老头站好位置以后，周涛才会帮着把椅子放好，老头来我家几次，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我说什么，基本他都是笑笑，或者点头摇头，要不然就是嗯一声，说句谢谢。” 杜大用听完，把毕参军的照片拿出来给李凤看了看，结果李凤说不认识。 这大大出乎杜大用的意料之外，在杜大用认为，周涛没让毕参军去过家里，最起码也会让毕参军见过李凤，可是李凤竟然连见都没见过毕参军。 由此可见，毕参军应该也是被周涛列在一般可信之人当中。 而且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老表和周涛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周涛应该是想着从老表那里学点什么东西。 “这个老头有没有在你家里接打过电话？” 李凤想了想以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那会儿我在家里只是个做饭打扫卫生的，老头来了以后，周涛也不出门，不过老头待的时间也很短，一般来了待一天到两天就离开了。” “警官，在家里，周涛都很少打电话的，如果是重要的电话，也不会当着我的面去接，基本都是去阳台上去接，接完了以后基本就会离开家里，我也不敢偷听他打电话的，那要是被发现了，我现在肯定也埋在风雨山那里了。” “周涛这个人喜怒无常的很，我在他那里更像个保姆，一个随时可以发泄的保姆，你们没有和他生活过在一起，不知道他的可怕，我是真的怕他，有些在家里发生的事情，我都没办法在这里开口。” 李凤眼眶含泪，连连摇着头说道。 第197章 过去的罪恶(3) 杜大用看到李凤这个状态，刚准备继续再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突然电话响了。 杜大用掏出电话一看是霍局的电话，赶紧就出去接了。 “朱红艳和米承业已经都被秘密抓捕，是部里用的手段，没有通过双喜市局，一会儿会把人直接送到川省武警总队去，那里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在都堰有证据抓捕的，一律送去那里，这样才能把消息全部遮掩住，现在这两个人已经被分别押往都堰市，你把手里的事情尽量快点结束，对于不太重要的，交给都堰市局的杜胜亮副局长，现在你要挑一些重要的事情去做。” “知道了，杜局，这边发现了这样的情况，我给你汇报一下，在对周涛女性朋友询问的时候…………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估计那个风雨山那里应该不止两具尸体的，现在我正在让东鲁省厅的画像师对死去的女孩进行画像，首先要能确定两个女个女孩的身份，这样才可以找到这些女孩是从哪里被周涛找到的。” “另外一件事就是周涛和那个老表的关系，可能和我们当初想的不太一样，目前根据周涛最后一个女朋友的陈述，这两个人的熟悉程度，远远高于我们一开始的认知，我希望局里提前做好我去彩云的准备，而且傅诚必须要从深市抽回来，这还需要您去协调一下，给点更大的压力才可以，否则就怕里面有什么人敢动手动脚的。” “行！我知道了。你辛苦！先把两具尸骨找出来，这样从上到下就更容易操作一些，我说的这个你要抓紧，案子现在越压越多，你的压力也很大，有些案件能扔给当地警方就扔给当地警方，我们总局现在没有那么多人手能够跟得上。川省老佟那里我会打电话的，就这样，抓紧时间。” 杜大用挂了电话以后，先是去了张娟的询问室，发现画图还在继续，赶紧冲着何师傅说道。 “何师傅，这边还要多久？” “快了，半个小时左右。” “好，那您继续。” 杜大用说完直接去了李凤的询问室。 “李凤，我想问你一下，老头最近你看到没有？” “没有，不过我看到周涛离开家里之前打过一个电话，从周涛的态度来看，应该和老头有关，因为每次那个老头只要来家里，我看阳台上接电话的周涛都是那种表情。”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看来那个如意洗浴的案件应该和这个老头脱不开关系。 “李凤，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周涛有没有摩托车？” “摩托车？骑回来过两三次，一辆挺新的摩托车，可是没有车牌，是一辆红色的摩托车，是h打头的标志，还有a的字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杜大用听完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一会儿要给当时被杀的女孩画像，能不能还原出来，需要你仔细去回忆，这些做完了以后，你还要去风雨山那里，那里还需要你仔细回忆埋人的地方，李凤，现在你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自证清白，而且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 杜大用这会儿告诉李凤的都是真真的实话，张娟那个身体上的伤痕就能算作被威胁的铁证，可是在李凤这里没有那种铁证，所以她现在只能每多交代一些才能算作对她自己的自证。 “知道了警官，我一定会仔细想的。” 杜大用叹了一口气从询问室里走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已经不太适合继续询问李凤了，他必须要给李凤一些充足的时间，让她能够好好想一想那个死去的女孩长什么样子。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这会儿也在脑子里过滤着大量的信息。 首先马上就要安排大量的人，开始查找那辆可能是本田摩托的摩托车，这种大量的监控视频都需要技侦部门很多人慢慢的观看，反复的观看，才能最后给出判定。 可是这条线索还仅仅是盲猜的，并不是铁板钉钉就是那辆摩托车，现在也只能先找到，看看有没有这辆摩托，再查这辆摩托的行动轨迹，只有这些全部对上，才能分析这个骑车的人。 其次，马上拿到段小年拍摄的录像，看完以后就要做分析，分析结束，那个朱红艳和米承业也到了武警总队那里，通过那些录像又要揭开什么样的残酷现实，杜大用现在也是无从得知。 而随后的走访工作还要回到红社开展，这都需要一步步来。 第198章 过去的罪恶(4) 连着抽了两支烟，杜大用摸出电话给傅诚打了过去。 “杜队，这么早？” “昨天夜里就眯了一下，你那儿我已经和霍局打了招呼，今天你再让深市市局捋监控视频，这个人一定藏在监控视频里面，不行的话，就让他们拷贝给部里，让部里的技侦局做过滤，你不能天天在那儿耗着，干着急不说，还浪费时间。今天只要还捋不出来，你就直接让他们拷贝，别总是找各种理由，说是捋，捋到现在还是没捋出来，他们市局要面子，但是自己市局事情也多，还总想霸在手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啥意思。”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生气，昨天就让深市市局拷贝出来，送到部里去，结果怕丢面子，生生就是扛着没拷贝，说是市局再努努力，可是深市市局本身案件就多，自家人手都不够，哪儿能多努努力。 现在杜大用都开始怀疑深市市局内部是不是有人和这起案件有着很深的关联了。 到了早晨八点半，两张画图全部画了出来，杜大用看到其中一张图像顿时有些傻了。 这是张娟那儿描述出来的画像，简直和任家凤太像了。 这个发现让杜大用大惊失色。 不过杜大用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只有把尸骨取出来以后，立马去任家凤家里取样做个dna比对就知道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四辆警车从都堰市局呼啸而出，直奔风雨山而去。 等到了地点以后，两个女人辨认的地点竟然只相隔了一百米都不到，一个在山窝窝东头，一个在山窝窝西头。 而杜大用这会儿正在看着这块地方所有的土地。 埋尸的地方，一定是草木特别旺盛的地方，哪怕是灌木丛附近，那片灌木也会比其他灌木长得粗大一些。 在这里还稍微等了一下，因为要等一辆小型挖机，这玩意儿是用货车装过来的，比这几辆警车慢一些。 等到挖机下来，先是来到西边挖了起来，都没有三分钟，就被现场的技术民警和法医叫停了。 杜大用这会儿站在旁边，看着一副蜷缩的骨架，心里也是非常不舒服，他觉得一枪打死周涛那家伙，着实有些便宜他了。 挖机很快又到了东头，同样挖了没几分钟，再次被叫停，另一具尸骨这会儿也是露了出来。 杜大用深呼吸几口气，让挖机来到东头里面一些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斜坡，但是整个植被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生长程度要好一些。 挖机这会儿挖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因为是要挖整个小斜坡的面，还是由上到下的挖，直到在挖到小斜坡上部分下口的时候，杜大用发现了人体的手骨。 杜大用这会儿脸色已经都发黑了。 接着是中间的灌木丛，连着挖了两处，没有找到，到了第三处的时候，再次挖到了人体骸骨。 接着就是不停的在周围挖，然后又跑到山窝窝的外口挖了挖，都没有再次发现骸骨了。 整个山窝窝里面总共有四处埋尸的地方，现在已经确定最起码有四具尸体是埋在这里的，剩下的就是等进一步人工清理挖掘了。 都堰市局已经在这里临时搭了一个帐篷，作为挖掘现场临时指挥部。 都堰市局的杜局这会儿也来到了现场。 “大用，情况不太好啊！” “杜局，应该不止四具尸体，那个周涛应该是利用这些女孩子练习了刀法，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尸体应该在五具到六具，主要这种山窝窝里面的石头不具备开采价值，要不然这些尸骨早就应该被发现了。” “大用，现在犯罪嫌疑人已经被你击毙了，这么多尸骨找出来，怎么去核查他们的身份呢？” “不着急，周涛应该把死者的遗物也放在了这些坑里面，他在他人生中的第一起案件中吃了亏，肯定不会把死者的遗物放在自己的住处，按照他的逻辑，只要尸体被发现，人也能找到，只要尸体找不到，那他埋着的东西也就没事，那家伙就是个心理变态加亡命人生的心理情况。” “大用，我这边会积极配合部里的一切行动，任何人想在这里面玩什么花样，在我这里都不可能，这批人用的都是比较扎实的人，不会出什么岔子，这个你可以放心，如果是政府上面有什么人打听，我会向霍局转告的，不会让你一直夹在里面，都堰的事要在都堰解决，这是佟厅给我说的原话。” 杜局看着不远处的埋尸坑，声音非常低沉的说道。 第199章 到了总队 杜大用听完杜局的话也是点了点头。 “杜局，这里交给你了，我今天早晨的事情非常多，而且我和你提两个人，你们都堰市局应该要借一下，一个是苏省省厅的袁大师，自己去了解一下，做颅骨复原的，还有个东鲁省厅的何大师，同样自己了解一下，是做画像的，这两个人在一起可以合作一下，这里面肯定有尸骨是一下难以找到身份的，毕竟那会儿，我们dna信息库都没有，现在把死者相貌大致复原出来，可以在失踪人口信息库里面进行比对，看看有没有机会。” “这起案子，基本就会留在你们都堰市局了，还有如意洗浴那里的案件，那是省厅和你们一起侦办的案件，这方面杜局要清楚一些，给的支援要足够。” 杜大用离开这里之前，先把这些事安排好，别到时候大家觉得这个案子已经有眉目了，都想着在这里面捞一杯羹。 “大用，谢谢了！机会难得，我心里有数了。” “不用客气，杜局！那我先走，这里留给你。” 杜局这会儿敬了一个礼，杜大用回了礼以后，就带着董则和赵幽燕离开了现场。 “杜队，咱们这是去哪儿？” 赵幽燕上了车，赶紧问了一声。 “到了你就知道了，董则，这是地址，朝着这个地址去吧。” 杜大用说完，递了一张纸条给了董则。 董则看完以后，直接就奔着市区去了。 “杜队，这里咱们都不管了？那些我询问的人，都已经放回去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赵幽燕，你是不是有瞌睡了？这会儿赶紧眯会儿，别强打精神。” “噢！猜的这么准，没意思。” 赵幽燕把衣服一拢，说了一句就闭着眼睛了。 杜大用对这些老队员太熟悉了。 赵幽燕啥时候废话这么多的，这就是一宿没休息，而且是连轴转的，怎么可能不困的。 和自己有一茬没一茬的瞎搭话，那就是在强行驱动身体打起精神。 赵幽燕这会儿已经都发出了粗重的呼吸声音了。 “董则，精神怎么样？” “杜队，我还可以的，没事儿！我昨天抽着空能眯会儿就眯会儿，这个和杜队学的，挤时间小憩一会，胜似呼呼大睡两三个小时。” “停车靠边，我来开，你也眯一会儿，一会儿是个长时间的任务，听话！” 董则直接靠边停车，杜大用开车以后，速度放的很慢，董则一会儿就睡着了。 杜大用看着这俩，直接再次把车停在了路边，窗户落了一些，暖气开的足足的，然后下车开始抽烟了。 目前受到的消息越来越多，王强，王伟两个人在红社那里对他们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目前省纪检和省厅纪检已经在红社开始动起来了。 杜大用知道蔡五琨这会儿应该可能就躲在都堰这里，只不过现在他还没有冒头，杜大用决定放到今天晚上去摸一下蔡五琨的情况，而现在就是要把朱红艳和米承业拿下。 这边拿下以后，就会由部里来人接手了，毕竟这是牵涉到拐卖妇女方面的犯罪，总局已经和部里打拐办以及川省省厅，打拐办说好了，这边杜大用拿到自己有用的信息，就会立马移交出去。 在路边停了半个小时左右，杜大用继续开着车慢慢朝着川省武警总队去了。 这个行程杜大用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因为队员确实需要休息一下，这样连班转着，就是谁来了也不行。 进了省武警总队，这下省直接是人家总队长来欢迎杜大用的。 “魏总队，还让您亲自下楼来，大用实在受不起。” “大用这是说的哪门子话！不能我年纪大就是官老爷吧，去年在彩云那边可是让咱们武警大放异彩的，这次红社那边，小柏已经和我汇报了，非常好，就应该咱们合作亲密无间的。” “谢谢魏总队给予我们的帮助！” 杜大用说完还是立正敬了礼。 “你呀就是这么低调的！这次不仅我们配合了，还有双喜总队也配合了，那边的迟总队让我替他向你问个好，说是还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 杜大用这会儿心里是非常感动的。 “魏总队，能不能先安排一些吃的？饿着肚子来的。” 杜大用这会儿有些尴尬的朝着魏总队说道。 “哎呀，你也不早说，我马上让食堂炒两个菜，吃面还是吃米饭？” “魏总队，泡面就行，不麻烦了！” “你啊，这是在打我老魏的脸，到了总队吃泡面，那要是让彩云那边知道，还不得笑话我的，必须炒菜，面条，你是东鲁人，吃面多一些。晚上再给你们弄点饺子，来我这儿就听我的。” 杜大用只能笑着点点头。 第200章 要帮忙吗 没有二十分钟，一份青椒肉丝，一份西红柿蛋汤，一份啤酒鸭，一份回锅肉就端了上来。 “啤酒鸭是食堂晚上的菜品，你们先尝尝，其他的都是现做的，面条马上就来，馒头也给你们准备了，我一会儿要出去一下，这里有事你找郭副总队长，有事就招呼。” “谢谢魏总队了！那我们先开吃，吃完还有一大堆的活儿要干。” 几个人吃完以后，就被郭副总队长带到了军管区。 “这是总队的军管区域，今天是我大值班，没有我的点头，谁都进不来，杜队你尽管放心的在这里审讯，有任何问题你招呼，要是不听话，我派几个战士过去给他们松松皮。” 杜大用听着嘴巴直咧咧。 “郭总队，有需要肯定会找您的。” “好！我这人就这样，老家冀北的，性格直来直去，绕不住弯，所以杜队有事真的直接开口就好，我能给操办了就肯定给操办了。” 杜大用带着俩人千恩万谢的才算进到了米承业的审讯室。 这里也是笼式的审讯椅。 而且看守的人是四个人，一个二级士官，一个一级士官，加上两个老兵。 “摘了头套吧！给了吃的没有？” “报告首长，没有，我们大队长说，总队长不给吃的，让他们饿着，连水都没给喝。” 杜大用听着再次嘴巴咧了咧。 “把头套摘了，一会儿给点水，给一个馒头，两边都一样。” “是，首长！马上执行首长命令。” 二级士官一个立正敬礼说道。 杜大用只能尴尬的也敬了一个礼。 人家不给吃喝就是考虑他们审讯时候没那么多的麻烦事，而他现在一来，就换了一种方法，杜大用都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这份苦心。 头套被摘了以后，杜大用才站在了米承业的跟前。 “警察？！不是部队来人抓我的吗？”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了，总局七大队是领着武警对这家伙进行抓捕的，应该是当时不想暴露警察的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年纪？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电话号码！” 杜大用并没有和米承业闲扯，先把基本情况核实一遍再说。 “我叫米承业，今年49岁，53年的，身份证号我不记得，家庭住址，双喜市北江区…………，电话是13……。” “家庭成员，各自的情况。” “警官，这个也要问吗？再说了，你们抓我干嘛？我一直遵纪守法，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家庭成员，各自的情况！这是我问的第二遍。” 杜大用这会儿的表情就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现在从他的脸上是任何信息你都看不出来的。 米承业这下有些慌了。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对方的深浅。 “家庭成员，各自的情况。这是我问的第三遍。如果你不说，后果自负！” “首长，需要我们帮忙吗？” 一个老兵立刻敬礼说道。 “米承业，说还是不说？” “警官，我家有老父亲一个，母亲已经早就不在了，兄弟姐妹三个，我是老大。还有两个妹妹，都已经结过婚了。我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姑娘，已经嫁人了，小的是儿子，目前在做点小生意，正当的小生意。” 米承业这会儿压力很大，想着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老婆呢？” “警官，我早就离婚了。离了大概都有十五年了，一直没有再婚，拖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找，再说我这长相，身材，家底，也找不着的。”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那些部队的说我什么贩卖人口，我都不知道我贩卖了什么人口，我贩点蔬菜还差不多，他们也太看得起我了。” 米承业这会儿是一脸的倔强之色，仿佛他非常委屈一般。 “按照我刚刚听到的意思，你应该是说我们抓错了人，这会儿应该给你赔礼道歉，再把你送回去对不对？” “警官，不用道歉啥的，你们也有工作失误的时候，我这个人皮糙肉厚的，自己就能回去。”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还知道你皮糙肉厚不要脸的。我告诉你，朱红艳在隔壁的隔壁，你要是不想说，我随你，别等着朱红艳在隔壁的隔壁交代了，你这儿想要交代的，都不一定有人搭理你的。” 杜大用还是一样的腔调，一样的表情，听起来仿佛就是那种机器在和米承业说话一般。 果然，提到了朱红艳的名字，米承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也开始不停观察起杜大用来了。 第201章 诱敌之术 可是看了半天，米承业实在在杜大用这里看不出什么情况。 杜大用这会儿也停止了对话，而是不停的翻着手里的材料，但是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哗哗的翻动纸张声音，让这个寂静的审讯室里面，平添了一丝极其严肃的味道。 米承业这会儿的慌乱是真的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警官，能不能给点水喝啊？” “董则，给他喂点水，二百毫升左右，这就够他流汗了，也不至于吵着去上厕所。” 杜大用用冷漠的声音朝着董则说道。 “是，领导！” 董则这会儿也是蔫儿坏，杜队都没叫，而是直接叫了领导。 要知道，在咱们这地界儿，领导这个称呼，可是忽高忽低的，低的时候，在家里的媳妇就是领导，高的时候，有可能就是职务很高的领导。 董则喂了水以后，立刻学着自家师父的样子，极其冷漠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的笔直。 赵幽燕这会儿都受到了感染，也是下意识的把自己坐的笔直起来。 “领导，你们是哪里的警察？” “双喜市局的啊，有问题吗？” 杜大用这会儿说完又站在了钢笼旁边。 “那领导认识齐午超主任吗？” “你认识齐主任？” 杜大用这会儿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领导，你能不能给齐主任打个电话，就说我在你这里，回头我出去以后好好感谢你一下。” 米承业这会儿赶紧压低了声音朝着杜大用悄悄说道。 “齐主任不行啊！他不是分管领导，你找他没用。” 杜大用也悄悄朝着米承业说了一句，说完还做了一个眨眼的动作。 “那中宇区的李玉林局长呢？你也可以帮忙打个电话的，就说我米承业在你这里，我出去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这个你可以绝对放心。” 米承业这会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完以后，不停的朝着杜大用眨着眼睛。 “那我出去打个电话试试，万一不行，你也别怪我，我可是尽力了。” “一定可以的，谢谢，谢谢领导。” 米承业看着杜大用的表情有些思量的态度，还以为他这次找的人应该是杜大用认识的。 杜大用确实出了审讯室，只不过不是打给什么李局长的，而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霍局。 “霍局，刚开始审讯，从米承业嘴里诈了两个人出来，一个叫…………，你让纪检部门过一下，先将这两个人监视起来，我琢磨着米承业手里应该有他们的一些不法证据。” “你这还真厉害，川省纪检一把说要给我们总局送锦旗，都堰纪检也是，临随纪检也是，我这办公室这样下去很快就要一面墙都是红色的了。” “霍局，我听您这话像是在骂我啊！” “我说真话的时候，你小子竟然说我在骂你？年年咱们总局都能收到，只是今年格外多，争取再给我弄一些来，大会议室的墙上还空着。”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杜大用反正就是你咋说我咋办的意思。 “好好干！刚刚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继续审讯去了。” 杜大用听着就是觉得不对味，赶紧挂了电话，装作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进来以后，还轻轻摇了摇头。 接着来到米承业跟前回头看了看，又小声的说道。 “米承业，领导说不认识你，让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米承业一听，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玛德！不认识我，竟然不认识我。领导，我再想想，领导在政府认识朋友吗？” “我爱人在北宇区委里面，我只认识几个小的，不过你要是认识大一些的，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其他的我就无能无力了。抽烟吗，我可以给你抽几支。” 杜大用这会儿态度明显好转了一些。 “那麻烦领导给市交通局的艾志明局长打个电话吗？电话号码我可以告诉你，还是告诉他一下，我在你这里，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告诉他，如果不想办法，到时候就别怪我无情了。” 杜大用听着连连点头。 “电话是13…………，麻烦你了领导。” 杜大用笑了笑，掏出香烟帮着米承业点了一支，然后还亲自塞到了他的嘴里。 杜大用接着就再去汇报了情况。 接下来，米承业一次又一次的让杜大用打电话，只不过每一次杜大用进来都是失望的朝着他摇了摇头。 “米承业，是不是你平常相交的这些人都知道出事了？或者一听你出事了，就干脆躲了起来，那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就是想挣点外花也不行啊，我没有这个权力，你看我这个年纪你也知道，也不会当多大的官，所以没有大领导打招呼，我是真的没办法。”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抽着烟，低声和米承业说道。 第202章 做出决定 杜大用现在是不着急了，米承业现在托他打的电话越多，米承业后期就越没办法收场。 杜大用也知道，米承业现在还没有找他最大的靠山，这个对于米承业来说就像是可以自保的核弹一样。 哪怕米承业现在处境艰难，但是这家伙还是没有秃噜出来。 杜大用再次问了米承业要不要吃点什么。 最后杜大用还特意给他弄了一碗面条，让董则喂着他吃了。 整个审讯这会儿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对于实际案件，目前没有任何进展，可是杜大用这会儿就像个猎手一样，慢慢等着米承业进一步放松警惕，不过这会儿得变相再次施点压了。 杜大用趁着董则端面碗走的时候，悄悄说道。 “给我打电话，通了你不用说话就可以。” 董则连个头都没点，直接就把面碗送了出去。 没一会儿，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 “徐局长您好！我是小杜。……您说！” “知道了徐局，我一定会秉公执法，争取尽早拿下犯罪嫌疑人，您等我的好消息。……是，保证完成任务！” 杜大用接完电话，来到米承业跟前把钢笼敲了敲说道。 “米承业，你赶紧主动交代吧！我们副局长亲自打的电话，赶紧说说那些事情，要不然我们就去找那个朱红艳去谈谈了。这个案子，你找一般人估计应该没什么用。” 杜大用来到米承业身旁有些没办法的朝着米承业说道。 米承业这会儿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 “领导，再给支烟给我，我想想！” 杜大用故意看了看手表，然后点了一支烟给了米承业，接着小声说道。 “时间不多了，这儿有监控的，到时间我就没办法了，我讲理，那些小战士不讲理的，这是我们徐局长亲自盯的案件，我这种小喽啰就算想帮帮你，也是没用的，要不是你一开始提到了齐主任，我都不会这个态度对你了。” 杜大用陪着米承业抽了一支烟，只不过这会儿说话语气仿佛他就是米承业的朋友一般。 “杜领导，你再帮我一次，再打一个电话，至于他是谁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否则你也有麻烦，电话通了，你只要说我在哪里，出了事，他肯定会帮忙的。” “米承业，关键要是对方不同意帮忙怎么办？那我真的就没办法了，你要是扛不住打，那就只能老实交代了，我看在齐主任面子上，只能做到这么多了，除非……” “除非什么？杜领导，只要你这次救我，我出去以后要求随便你提，不管是什么要求，女人，钱，还是官升一级都不是问题。” 米承业这会儿终于上了杜大用的钩子。 “米承业，我也不信你说的这些，除非咱们绑在一条船上，如果不行，那你一个人准备好面对武警刑讯。” 杜大用这会儿立刻就变了脸，一副你说的再多没用的样子。 “你说怎么办？领导。” 米承业这会儿也是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那个人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你有我也要有，你出去，我升职，另外你还要给我五十万，要不然我没办法信任你，除此之外，你不用再和我谈任何条件，我也是个警察，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官和钱必须我要拿到手，否则我们之间免谈，下面我和你就是审讯员和犯罪嫌疑人这样的关系，齐主任的面子也就能到这里。” 杜大用这次可是一副你不信我，那你就自己兜着的样子了。 “我还给你抽最后一支烟，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我们都赌一下，赌赢了，我升职，你出去，只有你出去以后才能谈到和我做朋友，你刚刚说的那些人里面，也只有齐主任我是认识的，其他的人我其实都不熟，但是该给的面子我已经给足给你了，现在要不我认真办案，你如实交代罪行，要不我去拿把柄，我亲自去谈，谈好了，大家外面再见。” 杜大用说完，把香烟连着几口抽完，又把香烟狠狠地踩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米承业一直抽着烟看着杜大用，杜大用这支烟抽完，他也是加快了速度，跟着连续抽了几口，然后看着杜大用说道。 “领导，拿了把柄就等于惹火上身了，钱不是问题，我放东西的地方就有，别说五十万，一百万也有，你随意拿，但是这个把柄我希望你不要看，复制一份以后，直接给他就可以了，要买那个和我u盘一样的u盘。” 米承业看着杜大用那种像狼一般的眼神，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203章 手段层出 杜大用随即朝着董则说道。 “董则，让其他人暂且都出去一下，你留下！” 审讯室的人立马就被董则请了出去。 杜大用这才转身看着董则眨着眼继续说道。 “把录音录像都暂停一下下，只能一下下，董则，听清了没有？” “知道了，领导！我马上来处理。” 董则立马在那儿忙活了一下，然后朝着杜大用连续点了点头。 其实董则一听杜大用说的一下下就知道了，这是糊弄犯罪嫌疑人的，听着是要关了，只不过把摄像机的工作指示灯用黑纸给贴了起来。 杜大用随即站在了米承业的眼前，然后身体闪了一下说道。 “指示灯不亮了，这会儿没有录音录像，你抓紧时间，最多只能一分钟，时间长了，我领导那儿不好交代。” “领导，双喜沙坝区乐格山精神病医院，找一个叫蒋美琴的护士，见了面你只要告诉她，”十号病房是不是姓叶”，她会带你去那儿的储藏室，那里有个红色货架，最底下有个保险盒，保险盒密码是1029，旁边是个装着旧报纸的箱子，那个箱子你可以拿走，里面有一百万。” 米承业如释重负的说完了这一切，然后对杜大用投去了拜托的眼神。 杜大用听完没有立刻翻脸，毕竟谁知道这会儿米承业说的真的假的，这些都得在验证过后才能作数。 “米承业，这是你我信任的开始，别逗我玩，那你肯定会后悔的，你的案子可是在老子手里，惹急了老子，就算天皇老子来了都特么没用。” 杜大用这会儿表情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先是阴鸷的表情，接着就是有些狰狞的表情，最后才是咬着牙噘着嘴点了点头。 “领导，你放心，肯定真的！” 米承业看着眼前这家伙，感觉这家伙比他还要坏八倍以上。 “董则，把录音录像打开，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这里暂停审讯。” “米承业，朱红艳要不要死？” 杜大用就在要走的时候，突然转身用极其冷酷的表情低声朝着米承业问道。 “领导，弄死她，我另外给钱。” 杜大用立马绽放出你很懂事的笑容，然后悄悄做了一个用手指捻钱的手势。 米承业这会儿第一次在审讯室露出了一丝笑容。 “董则，让看守进来看着他，另外留一包烟给他，和看守打声招呼，那包烟随便他抽。” “是，领导！” 董则立马从杜大用包里拿出一包香烟。 三个人从审讯室出来，赵幽燕都激动坏了。 “杜队，你太奸诈了，不是，是太……” “奸诈就奸诈吧！好歹还是心里话。” 杜大用只能尴尬的给赵幽燕下了一个台阶。 赵幽燕跟着吐了一下舌头，还用手指弹了几下。 “董则，一会儿你亲自跑一趟，别人去我不放心，我让总队用直升机送你过去，速去速回，这样才能让米承业相信我们就在双喜，而且能耐很大，这家伙脑子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咱们得多掏一下。” “赵幽燕，一会儿把铁笼后上方的微型摄像机内容提取出来，尤其是我说杀掉朱红艳的时候，米承业是怎么回答的，这一段一定要单独截出来，到时候让朱红艳听一下，咱们先把朱红艳的心理防线击垮。” 两个人听完立马认真的点点头。 杜大用又把一些细节吩咐好了以后，直接来到总队办公楼，见了郭副总队长，没有太多的寒暄，直接就找郭副总队长申请了一架直升机，让杜大用没想到的是，总队这边一点儿犹豫都没有，郭副总队长直接打了电话，接着来了两个人立马带走了董则。 而赵幽燕这会儿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把杜大用的要求和周如龙说清楚以后，就等着周如龙那边给处理了。 杜大用这会儿也走进了监控中心，来到赵幽燕的身边说道。 “一会儿在朱红艳那里，你是主审，讯问内容我先给你一个大纲，如果超纲了，我到时候现场提醒你，剩下的就看你自由发挥了。” “杜队，谢谢你，感谢你一直带着我，真的，发自内心的！” “没事多学一点奸诈就好！不是所有犯罪嫌疑人都是千篇一律的对待，我的奸诈，就是看了我老师最近研究的囚徒心理研判，文章写的很好，我也是深受启发，咱们内部一些期刊中经常有一些心得文章发表，还有最新的探索型论文，那些都是值得好好学习和思考的，干咱们刑警这一行，记住一条，哪怕多学一点儿知识，可能就会在你以后侦办的案件中用到。” 杜大用对赵幽燕的印象是非常好的，这个女警是真的完全靠自己一路打拼成长的，所以杜大用对她的培养也是毫不吝惜的。 第204章 东西到手 赵幽燕听着是不停的点着头。 “回头我列一些我认为还算不错的文章列表给你，没事就多读一读，然后结合你在实际案例中出现的点，自己去思考因果关系。” “行了，做一下准备，我给你写审讯大纲，写完了你熟悉一下，结合你现在看的朱红艳基本资料，首先对她的性格倾向点进行琢磨，接着进一步是找出她的心理劣势，要在这些劣势中反复的去攻击，不能让她回到她的心理舒适区，这样你的审讯就不会很被动。” “谢谢杜队，我会牢记下来的。” 杜大用说完，开始拿出稿纸，找了一个地方开始写了起来。 而这边的董则，从起飞到下飞机，只用了五十多分钟，这也是川省武警总队，刚刚拿到手不久的直-9f直升机，总共也就两架，所以川省总队这次也算是下了大血本了。 董则下了飞机，立刻就无缝对接了双喜总队的民牌车辆，直奔乐格山而去。 到了这家医院，找人一打听，立马就有人通知了蒋美琴。 等到董则见到蒋美琴，也没想到蒋美琴是个将近五十岁的大妈。 因为出发之前调出来的照片，蒋美琴哪怕四十九岁了，但是看着还挺年轻的，估摸着也就四十左右，可是这下真的见到人，董则差点是真的没认出来。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请问一下，十号病房是不是姓叶？” 蒋美琴刚刚的生硬态度一下就好转了。 “长得还挺帅的！来吧，跟我走。” 董则二话不说，直接跟着这位大妈后面走着。 七弯八拐的走了一段路，这位大妈带着董则来到了一处地下建筑这里。 “领完东西签个字给我。” 董则听着只是点头，没有回答这位大妈的话。 “进去以后，灯的开关在左边，你从里面锁上，东西拿好以后，你对着门一拍两敲，你从里面开门，我从外面开门，然后你签个字，东西拿走。” “嗯！” 董则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扑克脸，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废话。 门打开，董则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打开灯，然后立刻把门反锁上了，而且很快把这里面搜查了一遍，没有其他人，接着拿出电子设备干扰器开始打开，运行了一会，发现这里除了他身上带的电子设备，其余地方也没有电子设备，这才关上了干扰器，开始工作起来。 第一样事就是找红色货架，很快，董则就找到了一个紫红色的货架，也是这里面唯一一个红色的货架。 从货架最底层，果然发现了一个钢制的保险盒，保险盒旁边就是一个灰色塑料箱，上面压着一些废旧报纸。 董则这会儿拿出自带的摄像机开始拍摄起来，一边拍着一边低声说着。 “此处为犯罪嫌疑人米承业提供的犯罪证据以及犯罪所得藏匿地点，现由公安部刑事侦查总局九大队队员董则进行起获。” 董则把微型摄像机固定好，开始打开钢制保险盒，用密码打开以后，里面有一个账本，一个牛皮信封，还有一个不大的塑料盒。 董则打开自己带来的包，把这些东西全部放了进去，然后开始把灰色塑料箱上的报纸拿走，打开了灰色塑料箱，里面上部分还是一些废旧报纸，拿走以后，才发现下面是整扎的钞票，一扎十万，总共是十二扎。 直到全部拿完，董则的心才开始紧张起来，毕竟这儿的东西价值太高了。 “保持深呼吸，手枪枪弹上膛，关好保险，董则，你可以的。” 董则说完，把地上的大包往身上一背，就来到门旁，对着门一拍两敲，接着打开反锁的门锁。 外面这会儿也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门打开以后，蒋美琴拿着一张纸，董则迅速签了米承业的名字，接着对蒋美琴说道。 “谢谢！” “还知道客气一下！赶紧走吧。回去带个话给米总，就说最后一个储藏室里面的东西，尽快取走，明年我就退休了，让他把我的借条尽早还我。” “嗯！” 董则点点头，背着大包就跟在蒋美琴的后面离开了这里。 等到出来以后，董则感觉他整个背后都已经湿透了。 接着就是快马加鞭的行程，得抓紧时间往都堰市去。 就在董则刚刚站在储藏室门口的那会儿，杜大用和赵幽燕也走进了朱红艳的审讯室。 第205章 方法不对 杜大用一进去就发现朱红艳的紧张了。 因为整个眼神都是飘忽的，自从见到警察进来，更是满脸的惊慌之色。 杜大用直接就去摆弄设备去了，赵幽燕则是来到了钢笼旁边。 手里抓了一本笔记本，一支水笔。 “叫啥名啊？多大岁数？家哪儿的？家庭情况啥情况？” “警官，我叫朱红艳，今年三十八岁，家住在双喜中宇区……，父母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都成家了。” “电话号码说一下，有几张卡说几张，别漏了！” “警官，我就两张卡，号码是13…………，就这两个号码。” “知道为啥让你来这儿吗？” “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在家好好的就给我带到这里来了。” “哦？！按照你的意思，是我们警察抓错了你？朱红艳，你对自己干过什么还真的会装聋作哑的，一句不知道就没事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警官，我是真的没做啥坏事啊！” 朱红艳这会儿显得娇娇弱弱的，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噗噗流着。 “十来年前，段小年。” 赵幽燕拿着笔记本看了看以后说道。 六个字说完，朱红艳顿时就傻了。 “不认识吗？” “认识！可是也没做啥坏事啊。” “朱红艳，你还真的是嘴犟，这会儿了还在这里生扛着，你以为你砍了脑袋还能再长一个不成？现在我在给你机会，别把你那套避重就轻用在这里，你要是不说，还有人说的，比如段小年，比如米承业。” 赵幽燕这会儿也是一丁点不着急的样子，以上所有话都是以均速慢慢说出来的。 而且没有任何发脾气的样子，更多的是嘲讽之色。 不过杜大用还是摇了摇头，赵幽燕还是稍微嫩了一些，这个朱红艳就是一个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女人，这种人身上往往具备很多方面的多面性，而且还会给自己设立层层的防护铠甲，杜大用刚刚只是做了讯问大纲，就是对问题的提出，没有提及在什么情况下去讯问，该如何去讯问这方面的内容。 赵幽燕现在所做的一切，有些模仿他刚刚审讯米承业前期的意思，但是目前来看对朱红艳的效果不大。 “赵队，把笔记本电脑拿上，让她看看嘛！” 杜大用随意的点了一支烟，然后抽了一口朝着赵幽燕说道。 赵幽燕知道自己可能用错了办法，转身时候朝着杜大用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杜大用抽着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了赵幽燕。 赵幽燕看着杜大用的稿纸上，写着几个大字“直捣黄龙，开门见山，先段间断，由米诛心。” 赵幽燕这会儿才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拿过笔记本电脑，直接来到朱红艳这里，播放了段小年拍下的录像，虽然画质不是特别的高，在经过周如龙的修正下，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最起码朱红艳的相貌是看着非常清楚的。 “这里面的女孩呢？我们可是对着找了好些个，一个没找着，朱红艳，你来说说，你把这些人弄哪儿去了？” 赵幽燕只是播放了一部分就按下了暂停键，接着就是厉声对着朱红艳问了起来。 这会儿在证据面前，朱红艳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这会儿再不说，你就擎等着枪毙吧！” 赵幽燕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钢笼踢了一脚。 “警官，这个不是我主使的，我就是帮着忙的，一个女孩给我一千块钱的转送费用。” “一千块转送费用？最后送哪儿去了？” “就送到仓台市那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朱红艳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着。 “朱红艳，你可真有意思，来来来，我再让你看看。” 赵幽燕再次拉了一下进度条，结果这会儿朱红艳正在海船上弄那些女孩转运的事情。 “这个你朱红艳又要和我们怎么解释？后面还有的，而且这只是其中一段，这个录像可不是只有一段的，你有心，人家也有心的。” 朱红艳这会儿双拳紧握，整个人开始簌簌发抖起来。 “朱红艳，这可不是一两个两三个女孩子，这是牵涉到双喜和都堰两个市几十上百的女孩子，你觉得你能扛的下来？你以为你的生活轨迹我们查不到吗？” “我再让你听一段录音，仔细听着，别到时候听完还要我重新播放一遍。” 赵幽燕说完，开始把杜大用和米承业的最后一部分对话录音放了出来。 第206章 崩溃后的陈述 “米承业，朱红艳要不要弄死？” “弄死她，我另外给钱！” 周如龙这里已经把米承业说的领导二字给弄没了。 赵幽燕在这句话放完，立马就停止了。 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杜大用的厉害之处，那十几个字，真的是把犯罪嫌疑人所有心理优势踩得粉碎。 前面放段小年提供的录像，是层次性的播放，这种播放就会让朱红艳在以为没有的时候，其实还有，于是就一段又一段的跳着播放，这就是在给朱红艳增加了无穷大的心理压力，接着真的到了录音这里，虽然只有这一句对白，却能让朱红艳直接一下就怀疑到后面应该还有什么。 前有段小年的背叛，后有米承业的绝情，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朱红艳是绝对扛不住这种心理冲击的。 这会儿的朱红艳突然开始大笑起来，样子有些疯狂。 “玛德比，既然想死，那就别怪劳资豁出去了，啷个作滴恶，还想要劳资背起，我背你麻麻个蛋，我日尼个先人板板，警官，米承业才是罪魁祸首，我算啷个锤子，女娃儿都是送去麦考的，一部分留在麦考，办好工作签，所有身份证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护照也是假的，都是米承业从闵省那边弄来的。” “我是被米承业从95年下半年安排去段小年那儿去的，就是当个大堂经理，那会儿我才27岁，我在90年结过一次婚，结果结婚第三天就两个人相互把对方打伤了，伤好了以后，就离婚了。” “离完婚，我实在没得面子待在屋里，我只能出去打工，可是我这个样子，能去哪里打工？一没得文化，二没有技术，能去的地方就是夜总会，歌舞厅，刚刚离婚那会儿心情不太好，正好碰到的客人又喜欢动手动脚的，我这儿本钱还是可以的，那个狗日的就用力掐劳资，劳资实在是忍不到，拿起烟灰缸就砸了那个狗日的，结果那狗日的还经不起砸，一下就砸破了头。” “当时我就被带去了派出所，要说劳资命苦，就是这会儿命是最苦的，没得那个烟灰缸，我朱红艳到不了今天这种地步。” “我那个老板也不是个东西，想要劳资做那种事抵债，反正就让劳资出钱向别个赔，就是那会儿米承业出现的，最后是米承业帮着摆平这个事情的，不过我也转到他那里上班去了。” “不过他是开黑灯舞厅的，当年双喜最大的黑灯舞厅就是他开的，一场人多的情况下有两千人。” “他那儿是上下两层，有超长黑和间隔二十分钟黑，楼上价格贵一些，楼下价格便宜一些，反正下午，晚上场场都是爆满。” “我从那会儿就开始帮着他管理服务员，因为从派出所带我走的那天，他当天就把我给睡了，另外给了我地方住，还给了我两千块钱买衣服。” “反正他那会儿有老婆，我就是隔三差五的去陪他睡觉，后来到了93年的时候，舞厅里面出了人命，一个男的老婆天天在里面跳舞，结果跟一个男娃儿那个上了，估计那个女的应当床上有些本事，把那个男娃弄得是神魂颠倒，最后男娃儿在女的老公来找的时候，直接用刀子把女的老公给捅死了。” “这个你们都可以查到的，那一次过后对舞厅影响很大，一些从底下县城上来陪跳的，好多都赶紧回去了。不过那会儿还能维持的下去，结果在94年再次发生了大规模打架的事情，两方各自打死了一个，舞厅从那会儿才真正开不下去了。” “那会儿米承业就算是休息了，一直休息到了95年，他有一次和我睡过以后告诉我，要开ktv和洗浴中心，就让我出去找女娃儿，我晓得他不是心血来潮，这中间他跑去了粤省那边转了好久，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从那里回来以后才决定开夜总会和洗浴中心。” “95年时候，米承业在中宇区开了一家夜总会和洗浴，在北宇区开了一家夜总会和洗浴，当年投了大概有三百多万。” “可是我们出去带的女娃儿挺多，就是干着干着女娃儿就不见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外头人在耍啥子门道，没想到这就是米承业自己干的事情。” “那会儿他和一个香江的人认识了，我也不晓得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反正就是认到了。那些女娃儿就是通过那个香江男人送走的，一个给六万香江币作为报酬，95年一年我们通过招聘，和其他场所对换，一共送出去大概有六十个女娃儿，但是在双喜那里弄女娃儿越来越来越不容易，这才把目光放在了都堰这边。” 这会儿朱红艳连个磕碜都没有，哐哐说了起来。 第207章 进化 赵幽燕这会儿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只要朱红艳开始交代，她的这次审讯才算是基本成功的。 “朱红艳，抽烟吗？想抽烟，喝水，吃点东西只管开个口，米承业想要你死，我们警察不想，因为我也是女人，我知道作为一个女人的不容易，尤其还是在这种场所工作的情况下。” “我这样说，并不是要引发你和我的共情，觉得我这个女警察在故意这么做这么说，我这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你就像一开始走错了一条岔道一样，错了以后，就没办法回头，当年婚姻不幸，应当也是家人没能给你足够的支撑，也许那会儿就让你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所以不是你的错，别往自己身上揽，该是谁做的坏事就应该让谁去承担，也许你还有一点自救的机会。” “那么多女孩子失踪，我不知道她们的家人会如何伤心，可是我能够知道你朱红艳在某些时候，也会良心不安的，可是在你的认知里，认为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回头了，那么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至于结果，你可能都没有想过，或者说是不敢去想。” 赵幽燕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盯着朱红艳，只要朱红艳一边听着，一边还能下意识的点头，这对她来说就是打破朱红艳心房的机会。 “警官，给支烟吧，你说的对，人家都要让我去死，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行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哪个人还能不死，只不过我朱红艳为那个狗东西做了那么多，他竟然还要我去死，那么我心里这道坎算是过不去了，虽然人人怕死，我也不例外，但我要死他也必须死。” 赵幽燕帮着朱红艳点了一支烟塞进了钢笼里面。 朱红艳拿上烟狠狠抽了一口，然后甩了甩头，接着就是猛的长吐了一口气。 “警官，我继续说，你们自己听着，至于我能活还是死，对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在我心里我是很爱米承业的，可是现在来看，就是个笑话。也许我早就该醒了，一直想着等他玩够了，到时候还能留在他身边陪陪他，毕竟他对他那个老婆也就是名义上的关系，我不在乎那些，他老婆每年也就是拿个三十万的，孩子的费用另外算，我这么多年也没和他要孩子，也就是因为他。” “哪怕他让我去陪段小年睡，我也同意，为了生意吗，有什么关系，那会儿总想着能让他多赚一些，我呢，自己也存一些，到时候他岁数大了，我也人老珠黄了，就一起凑合把这辈子过完了。” “我一个双喜女人，敢爱敢恨，可能这就是埋在我们双喜女人骨子里面东西，没有听到那句话，心不会死，但是只要心死了，其他的好像也没得那么重要了，我真心想不到，我在米承业眼里，就像一条随时可以去死的母狗一样，别人听不到那句话真假，我一听就晓得那是米承业的原话，哪怕你们就是用了高科技，也模仿不得米承业的语气，啷个语气就是真的让我去死的语气，就像他杀不听话女娃儿时候一样的语气，听着好像平淡，但是那种必须要弄死的语气，只有我听到出来。” 朱红艳这会儿啥也没说，但是赵幽燕却一直点着头认真听着，仿佛这会儿她就是朱红艳的老姐妹一般，朱红艳这个大姐正在吐槽，她这个小妹就认真听着大姐所有说的一切。 “烟快没了，再帮我点起一支嘛！谢谢你了，警官，你姓啥子嘛？我能不能晓得？刚刚听到都没往心里去。” “朱红艳，我姓赵，名字叫赵幽燕，香烟想抽多少就抽多少，我工资不高，给朱姐买几包烟的钱还是足够的。” 赵幽燕这会儿已经能体会到杜大用教给她的那种感觉了，她这会儿好像就像功力增加的那种感觉，觉得这种审讯很舒服，没有让她有那种焦灼感，迫切感。 仿佛和这个朱红艳真的如同经年老友一般，两个人正在聊着天，没有什么顾忌的地方，没有什么你我设防的地方。 赵幽燕此刻终于知道，掌控别人的情绪对审讯工作的重要性，而且还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就是杜大用哪怕和她说了几十遍，都不如此刻自己体会到的那种意思。 而杜大用这会儿也低着头笑了，因为他知道，赵幽燕此刻正在进化自己的能力，而且是有着很大提升的进化。 第208章 惊后再惊 朱红艳此刻抽着烟，仿佛也在思考着什么。 “赵警官，我继续说了，我是95年年底去段小年的盛唐夜总会的，段小年还是很好色的，反正男人差不多都那个样吧，我自己那方面本事也还可以的，所以段小年很快就对我很放心了，几乎盛唐里面的一些大小事情都交给我了。” “那会儿米承业应该是有着想迅速挣些大钱的想法，还不愿意承担风险，就利用了别人的一家店来打了幌子，可是那会儿换的频率太高了，短短两个月功夫，段小年那里的女娃儿就被换走了四五十个，可是从双喜来的，只有十五六个，如果段小年要是起疑心，应当就是那会儿起的疑心吧。” “我从都堰那里带走的女孩，先是带去双喜，到了双喜先是发钱，每人五百，还给她们弄个接风宴，都是风尘女孩，哪个不是人精的，那会儿想巴结我的还挺多的。喝的酒水里面都有安眠药的，等到全部给放倒了，以前跟着我干的那几个女孩，就会把她们弄到大巴车上去，接着就是送去码头，一般最少都是二十个以上才放一趟船，这里所有的船都是租来的，开船的都是请来的，他们不接触那些女孩，只负责开船，如果不听话，立马就会被开除。” “本身船上还有米承业带的几个马仔，反正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们双喜人。” “从双喜上船，再顺江而下，一直到仓台那里换船，因为江船没办法去海里，接着就是去海珠那里，从海珠那里会分成两批，一批是去香江，一批是去麦考，这里就不是我们负责了，到了那里都是那个叫胜仔的香江人负责，我们只要把人交给他就可以了，在95年底的时候，已经涨价涨到了十万香江币一个女娃儿。” “到了96年的时候，接到一批女孩以后，这里面有人给我出了主意，说是去香江和麦考，完全可以自愿让那些女孩交钱过去，那样可以两头赚钱的。” “我那时候还没明白那个女孩的意思，因为换来的女孩都没什么钱，还怎么交钱再过去，结果后来那个女孩告诉我，可以让那些女孩心甘情愿在双喜那里拼命找钱，只要告诉她们挣到五万就可以安排送去香江和麦考，那里面想去的人肯定很多很多，只要告诉她们有机会拍电影，有机会可以见到明星，最差的还能在那里挣很多钱，万一要是被客人看上了，可能还会成为香江人或者麦考人。” “当时我觉得自己真的没想到那些，那个女孩帮着我一下打开了另一个方向。” “朱姐，还记得那个女孩叫啥吗？” “岳玉霞！川省红社人，那女娃儿确实挺聪明的，应该跑过不少码头的。” 赵幽燕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打了个趔趄。 赶紧回头看了看杜大用，没想到杜大用却轻轻摇了摇头。 “来，朱姐，抽烟！” 赵幽燕拿出香烟赶紧点火。 不过打火机这会儿有些不争气了。 赵幽燕这才走到杜大用那里，杜大用赶紧从包里重新拿了一个打火机给赵幽燕。 赵幽燕这会儿又在稿纸上看到几个字。 “先探再摸，有底再拿。” 赵幽燕这才明白杜大用的意思。 “朱姐，我给你点上，要喝水吗？饮料也可以。” “不用，我不想动，这样挺好的，说完了以后，再一起给办了，省时省力，你方便我也痛快。” “朱姐，那女孩那会儿多大啊？感觉这么老练的！” “二十多岁吧！长得很不错，也是个心狠的女孩。” 朱红艳一边抽着烟，一边回忆着说道。 “也是想上位的女孩，身边的朋友被米承业给杀了，她都无所谓的，和米承业也是有些关系，不过最后下场也不太好，也不知道被米承业杀了还是卖了或者是送人囚禁起来当奴隶了。” “当奴隶囚禁起来？朱姐，这是真的假的？” 朱红艳这句话说出来，是真的把赵幽燕吓一跳。 “是啊，很正常的，有些人的变态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就像养狗一样养着啊，也许狗比人的待遇还好一些，最起码有时候还能带着出去遛遛弯，而被囚禁起来的，皮肤只会越来越白，因为连太阳都不容易晒到。” “米承业没说吗？他也有这个爱好，不过没人知道他把人关在哪里的，毕竟双喜这里到处都是洞子的，真的关起来，米承业没去，没几天也就饿死了，到时候人一臭了，就能发现了，如果还关的足够深，那就没办法了，哪怕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赵幽燕这会儿感觉，朱红艳说这件事就像到菜市场去买菜一般。 第209章 疯狂的女人 杜大用这会儿咳嗽了一声，赵幽燕这才赶紧去杜大用那个包里翻出了岳玉霞，李丛香，庄青玉，张彩英，任家凤的照片。 “朱姐，这个认识吗？” “岳玉霞啊！她人还活着吗？是通过她找到米承业的？那还真的是报应。” “这个呢？” “大胸妹子？被米承业给掐死了。尸体埋在乐格山那里在。” “这个呢？” 赵幽燕拿出庄青玉的照片放在了朱红艳眼前。 朱红艳看着庄青玉的照片摇了摇头说道。 “没见过这个女娃儿，这女娃儿肯定没有和岳玉霞一起的，和岳玉霞走的近的，我肯定都认识，但是这个肯定没见过的。” “这个呢？” 赵幽燕再次拿出任家凤的照片，结果朱红艳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也没有见过，不熟悉。” 杜大用这会儿走过来，把庄翠丽的照片递给了赵幽燕。 “朱姐，这个呢？” 朱红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不认识，如果和岳玉霞走的近的，我刚刚说了，肯定会认识的，这个也不认识，说明她根本没有和岳玉霞一起来的。” 赵幽燕叹了一口气把张彩英的照片拿到了朱红艳的眼前。 “这是彩英，这个和岳玉霞一起来的，不过跟了米承业的一个兄弟，他那兄弟叫啥来着，我不记得了，不过你们可以查一下，那家伙在99年被警察给击毙了，是个毒贩子，人是沓县的，李彩凤就是跟着他的，反正下落不明，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朱姐，米承业为什么杀了那个李丛香？” 赵幽燕随口就问了起来。 “为什么？不听话呗。要不我说那个岳玉霞心狠呢！96年那会儿，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香不想做了，当时在场的有我，岳玉霞，那个什么香，还有米承业，那会儿岳玉霞已经被米承业弄过了，估计她觉得她一个人可能笼不住米承业的心吧，那个什么香提出回家，是她先打的那个什么香的嘴巴，然后还把她的衣服给撕了，米承业看到那女的那种身材，当场就把那个什么香给弄了。” “真的被弄了，像早就做了这行的，根本无所谓的，可是米承业当时应该是对那个女的身材有着着迷吧，连着弄了她好几天，岳玉霞和我都去帮过忙，可是那个什么香就是要回家，什么老家还有什么老人之类的，那会儿米承业哪儿能听得进去那么多的，就把那个什么香的给关了起来。” “后来那个女的被米承业给弄怀孕了，米承业也没有放过他，到了那个什么香怀孕五个月还让人一起来弄她，最后一次弄出了事，那个什么香大出血，米承业不知道和谁在场，让那个人先走了，他直接就把那个什么香给掐死了，估计是要保什么人吧。” “尸体是米承业带着我去埋的，就在乐格山那里，那儿是米承业专门埋人的地方，埋了大概有三个吧！” “不过我只陪过那一次，剩下的都是听他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但是我觉得真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米承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算能说点实话的，所以他说让我死，我心里是有数的。赵警官，就算我现在对他，还是爱着的，我是不是很贱？可是没办法，这个就是脑子里面控制不住的，知道我为啥子说这么多吗？因为我想他死，哪怕人间我和他成不了夫妻，去了阴间，也就我和他一起了，他那个黄脸婆肯定舍不得和他一起去死的，那他到时候除了我，也没其他人和他在阴间做夫妻了。” 赵幽燕这会儿都觉得这个朱红艳有些脑子不正常了，这种想法，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理解。 “赵警官没有刻骨铭心爱过一个人吧？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就是哪怕你知道他是个坏人，而且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猪狗不如的坏人，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爱他，哪怕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还是没办法，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现在想着，他肯定活命活不了了，那我就帮着他一程吧，好歹也算是能去阴间成了一对，省的在这人间，我自己还过得不舒坦。” “那你知道米承业还有什么地方藏东西吗？他现在好像是经常回家的，我们抓他也是在他的家里抓的，当时他老婆也在旁边，不过现在人被留置了。” 赵幽燕这会儿还是耍了一个滑头，特意用米承业的老婆刺激了一下朱红艳。 第210章 都交代了 朱红艳一听到这个，立马就黑了脸。 “最近知道风声不对，他肯定会老实一些了，他现在跟着一个大老板后面做房地产，人家多少都会透露一些政策给他的，那他还不乖乖回家，再说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米承业现在不做这一行已经有五年了，虽然还是去找女人，但是这会儿就是花钱找乐子，包括我也是，现在也不做这行了，自己弄了一家女子美容院，反正脸也做，别的也做，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会正大光明出去找年轻男人的，所以这一行也还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还是被翻了出来。段小年现在不是在做贷款吗？怎么给你们警察翻出来的？” “朱姐，这是我们上级领导找出来的，我们就是听消息抓人，接着就是审讯，只不过没想到朱姐曾经这么苦，还给我上了一堂爱情之论的课，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谈感情的。” “赵警官，米承业在北贝还有住处，那地方知道的只有我一个，在西南政法那里的宿舍楼里，2栋205号，这是米承业从那里一个老师手里买下来的。还有乐格山康养院那里，他有个长期的房间，反正一年就一万左右，应该那里藏着东西，不过在那儿他姓程，禾字旁的程，叫程建设。” “还有一处地方离着双喜就很远了，还在北湖省那边，生产大卡车的地方，石岩市，不过地方我不知道，最有可能用的是叶下放的名字，这些假的身份证都是他自己弄得，不过身份证上的人都是真人，只不过都是死人，户籍没有注销，有人专门做这个生意的。我的假身份证也是这样弄来的！” “除了这两张身份证，他还有一张叫什么吴家明的身份证，那是跟着他妈的姓做的身份证，你们可以查一查的。” “你们当时送去那些地方的女孩，还有回来的吗？” “这个我哪儿知道的，闯好了就是回家了，会说这些吗？闯不好的也就能留在那里，甚至还被卖到了其他地方，从她们被那个胜仔转运走了以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从95年到00年，这五年时间，大概送出去一千三百多个女孩吧，大部分是川省，贵省，彩云，甘省，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 “很米承业关系挺不错的，有那个岳玉霞，还有一个是双喜下面五山县的，叫贺月娥，祝贺的贺。还有一个是湘省槐花市的，叫查红，那姑娘最小，16岁就跟着米承业了，现在恐怕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从米承业这里捞了一些钱，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回老家去了。” “和米承业有着长期关系的女人就这几个，我算得上是米承业最早的钱耙子，岳玉霞就是给那些后来的女孩上课的，什么那些乱七八糟骗人的，都是她弄出来的。贺月娥那个女人天生媚骨，会帮着米承业招待招待人，帮着米承业去弄一些大姑娘，专门送人用的。” “那个最小的查红，我们叫她小红妹，我是红姐，她应当就是相当于给米承业用的吧，反正我们其他人都算有个正经工资，她是没有的，我估计着米承业也没少给她钱的。” “蔡琪瑶你认识吗？” “瑶姐？当然认识！她走的路数和我们不一样的，她是只做两头的，高端一头，低端一头，哪怕就是有些四十出头的，只要能看的过去，她也会收下去，然后在她的桑拿里面走量，那种桑拿都是低端的桑拿，胜在价格便宜，所以客人很多。” “她经常来双喜，在双喜的排面很大，不过和我们没什么交集，我们做的是卖出去，她做的是细水长流，她公家方面比我们要扎实一些，这个是我们比不上的。” “朱姐，蔡五琨听说过没有？蔡琪瑶的哥哥。” “这个没有！瑶姐来双喜的时候，都是带着一个女的比较多，没看过她和男人一起去过哪里，再说了我和她本身就不是很熟，大家也就见过几次面，谈的也都是女人方面的事情，而且谈的都不算深的。” “不过听说她和双喜一个夜场的小帅哥关系还可以，在那个罗马酒吧里面，这是我前三个月听那个酒吧里面一个女孩说的，女孩名字我知道，那个小帅哥我不知道。” 朱红艳想了一下，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赵幽燕。 第211章 把主线抓住 杜大用这会儿咳嗽了两声，赵幽燕就知道杜大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安排了。 来到杜大用这里，之间桌子的稿纸上写着，“停止审讯，让她吃饱喝好，休息好。” 赵幽燕端着杯子喝口水以后，来到朱红艳这里说道。 “朱姐，咱们吃点喝点吧，然后休息一下，接着还得去乐格山那里指认一下埋尸的地方，还得继续再回忆回忆一些细节。” 朱红艳点了点头，这时候的她确实也很疲倦了。 赵幽燕安排好以后，这才先一步出了审讯室，杜大用跟在后面出的审讯室。 “杜队，为啥不趁热打铁？” “朱红艳已经到崩溃边缘了，如果再继续审讯下去，你想要在她那里得到的，信息就不一定会像刚刚那么准确了，她和米承业两个人现在是相辅相成的状态，米承业那里因为是抱有希望的，所以他的精神状态其实是能够维持住的，而朱红艳这里，几乎对活下去都没什么指望了，大致重要的信息已经吐露出来，我们先去起米承业的底。” “而且这个速度要快，取了他的老底以后，他交代的人由纪检吃下去，这样他就会彻底的孤立无援，我还会再帮着你演一出好戏，等到我再次审讯米承业的时候，找人冒充一下纪检的同志，直接把我从审讯室带走，那么他那些找过的人，我也会从纪检那里拿一些材料过来，证明已经都被弄进去了，到了那时候才是你去击穿米承业所有防线的时候，我已经让房娟过来配合你了。” “还有不到一星期，闵省那边的茶叶就要开采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而且我们的主要案件并不是在川省这里，现在要的结果有几个，岳玉霞的下落，没有她的下落，那个张彩英的下落也可以。” “第二，找出蔡五琨，这样才能把蔡琪瑶那里给了结了，这是一条线。第三，我们还要去走访几个女孩的家里，争取找一些细节上的线索。” “第四，最后赶去彩云，看看能不能在茶叶开采之前，找出那个叫老表的一丁点线索。我查到现在，最大的感受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幽燕赶紧摇了摇头，因为在她心里，杜大用那个脑子浩瀚如海，这哪儿知道一根针的感受。 “庄青玉和庄翠丽可能都没死，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两个人一直不能以正常的身份出现。” 赵幽燕听着就是一愣。 “杜队，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我们查到现在，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查到了她们两个许多关联人，可是这两个人就是出不来消息，是不是很奇怪？哪怕是蔡琪瑶，李喜梅，左大龙，黄家俊，包括后面一系列的人，我们都找到了踪迹，但是就是没有这俩的消息。” “在这期间，和她们相交的任家凤，岳玉霞，李丛香，张彩英，包括那个顾卫霞，也是同样如此，任家凤可能在93年时候就出事了，目前正在比对dna，快的话，晚上就能知道消息了。” “我们先把这个任家凤放在一边，那么后期在96年春节完以后，岳玉霞，李丛香，张彩英为什么会出现在红社，都堰，最后到了双喜？这中间曾经一起出发的庄青玉呢？哪儿去了？” “所以我为什么要说要击穿米承业的所有底牌，只有击穿他所有底牌，他才能告诉我们更多的东西。包括刚刚朱红艳说的那几个曾经在米承业身边的女人，都要翻出来，其他的我们不用管，先找岳玉霞，张彩英的下落，只要找到一个，最起码能知道庄青玉去了哪里，那个庄翠丽为什么没有跟着她们一起走？是不是当年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故事。” “我们不要被这些延伸出来的案件迷花了双眼，我们最根本的案件是什么？郑双兰，童追凤被害的案件。最基本的地方只有三个点，采茶的地方，庄翠丽的身份证，犯罪嫌疑人的杀人手法。” “所以不管是米承业，朱红艳，蔡琪瑶，蔡五琨等等这些人被这起案件延伸给翻了出来，都不是我们的主线，各个地方的采茶工很快就会来到瓯海那里，那么一定有当年熟悉采茶工的人，我们只要打听一点点和那个老表有关的信息，那么再加上我们对他已经获知的信息，就可以分析判断他到底在哪里的可能性很大，找出来他，最起码就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再从他的社会关系下手，就容易很多很多了。” 杜大用一支烟抽完，也把该说的话和赵幽燕说完了。 第212章 作恶之人 赵幽燕这才明白杜大用所有打算，赶紧去开始查找资料，准备着手掀翻米承业所有老底。 杜大用这会儿则是在等着董则回来。 杜大用一边等着，一边在稿纸上不停的写着名字，接着开始对这些人进行画圈，看看这些人相交的程度是如何的，最后写上的名字是庄翠丽和庄青玉。 而且打问号最多的人并不是庄青玉，而是庄翠丽。 杜大用脑子里面对这个名字做了很多种判断，远远要高于他对庄青玉的判断。 而庄青玉的名字也就仅仅和岳玉霞排在一起，这也是杜大用刚刚为什么会和赵幽燕那样去说的主要原因，在杜大用这里，他现在十分怀疑当年这几个人当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从而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而郑双兰婆媳二人为什么又会和这些事情纠结在一起，这个是杜大用这会儿还有些没办法判断出来的。 于是杜大用又用了箭头把这几个人相互串了一下。 忙了一会儿，直到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杜大用才放下手里的事情走了出来。 一根烟没抽完，就看到董则背着个大包跑了过来。 “杜队，这里面……呼……有一百二十万……呼……现金，其他东西……都在行李包里面了。” “进去喝点水，喝完水把录像机准备好，过一会儿我们取证时候，都要重新拍一遍的。” “好，杜队，那我先进去喝水。” 董则背着包直接进了临时办公室。 没一会儿，董则开口喊道。 “杜队，弄好了。” 杜大用进去以后把手套戴好，开始有序的把背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董则，现场也拍了吧？” “杜队，我都拍了，记着您告诉我的那些。” “嗯！这些一扎一扎从银行里面出来的钱，上面封存的地方都是有着信息的，只要前后数字是对的，然后赶紧移交给武警这边的财务，我们照片拍好就可以，这中间不能出差错，小心到时候两三个人竞争一个职务，就有人拿这些说事，哪怕你最后没事，都被这次无中生有给耽搁了。” “师父，你为啥和我说这些？” “你迟早要下基层的，我现在不说啥时候说？我是你师父，哪儿有可能出问题，我必须要告诉你，别到时候傻乎乎的被人打了一耙还不知道为了啥。” “知道了，师父。您的话我都牢记着呢！” “尤其涉及到大额现金是物证，这个一定要注意，咱们警察里面也有喜欢赌博的，只要输红了眼，这些钱一样敢拿的，所以在这方面千万不能产生扯皮的可能。” “师父，这个也敢？” “毒品物证都让人偷着卖过，这个算个啥。” 杜大用没好气的说道。 清理好现金以后，杜大用让董则去找了郭副总队长，让他带着总队会计来这里清点和封存这些现金。 杜大用也知道这些工作繁琐，接着就让董则去忙乎了，他则是看起了剩下的东西。 当杜大用把那个u盘插入打开以后，顿时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了李丛香，里面不仅有李丛香，还有岳玉霞，以及另外一个女人，只不过从场面来看，是极其让人不舒服的，因为这会儿的李丛香就像个奴隶一般，浑身上下只戴了一个狗才戴的炮钉项圈。 杜大用赶紧先把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面容截了屏，又把那名男子的面容截了屏。 接着拿出电话给周如龙打了过去。 “一会儿我发两张截屏给你，你处理一下，把面部照片给取下来，马上要用。” “知道了，杜队。您发过来就可以了，剩下的我给您处理好。” “截屏内容只能你一人处理，且不得留存，听见没有？” “是！” 杜大用挂了电话，再次拉了一下进度条。 这时候李丛香应当是有了身孕，只不过还是被戴着项圈。 这时候里面出现的是两个男子和李丛香，其中一个就是米承业，另外一个，还是之前的那个男子。 没一会儿视频里面再次多了两个年轻女性，给李丛香戴上了锁链式手铐和脚铐，接着把李丛香突然就拉高了位置，一个非常合适的高度。 可是没一会儿，就听见李丛香叫喊着疼，而是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声，这时候里面才乱了起来，因为李丛香的身体某处已经开始大量出血，刚刚作恶的那个男子朝着米承业说了什么以后，就立即离开了现场，接着整个视频就结束了。 第213章 准备上交 杜大用这会儿看的真的是怒火中烧的。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如此卑劣，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畜生一般。 尤其叶淑青现在也是在怀孕阶段，所以这种画面对于杜大用来说，冲击力是很大的，杜大用这会太阳穴的青筋都显露无疑了。 点了支烟，杜大用拿着电话就走了出去。 长长抽了一口以后，杜大用拨出了电话。 “霍局，马上我给您发段视频录像，您看一下，这个人我目前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不管他是谁，这个家伙必须要严惩，而且这家伙还要我亲自过一下审。” “先发给我看看吧！我在电话里都能听出来你的怒气，这是什么视频录像让你杜大用都不能平静了？” “霍局，您看完再说吧！我马上发给您。” 杜大用回到办公室，立马把这个u盘内容发给了霍局。 过了五六分钟，杜大用的电话响了。 “大用，这件事暂时保密，这个人在我们总局挂过号，但是被人保走了，说是他的表弟，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暂且不能告诉你，反正是京城中的人物，而且来头不小。” 杜大用一听，顿时就懵了。 “大用，听着在吗？” “霍局，您说！” 杜大用再次点了烟，抽了一口回答道。 “这个事情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份证据没办法钉死这个人的，我目前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理智一些，别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否则容易坏了一些大事，这里面不是目前的你能够掺和的事情，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也正在搜集他的证据，肯定会有个交代出来的。” “霍局，我知道了，东西我交给您了，只是没想到这个米承业还有这个能耐。这家伙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谁，还故意和我说的这样那样，还让我进了这个圈套里面，他还真的是有些能耐的。”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那个米承业胆子也挺大的，这东西放在手里，也就是人家不知道，否则他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大用，我不问你一些事情，但是我知道有的领导早就看不惯现在这般情况了，你好好干，大有可为。” “知道了，谢谢霍局。”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知道霍局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可是有关于那份纪要他什么都不能说，哪怕一个字都不能吐露。 杜大用随即又查了账本，结果上面的账目更是让杜大用胆战心惊，原来这个米承业还是个掮客，难怪这家伙这么有能耐的，00年到02年，这家伙从闵省弄了不少走私品运到了双喜这边。 杜大用最后决定把这些材料全部移交给霍局处理。 接着杜大用就把这些材料传给了霍局，结果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霍局的电话。” “东西我收到了，你把米承业过一遍，只审讯和你目前侦办案件相关的部分，苏副部长让我转告你，米承业那边你可以脱手，到时候直接有部里相关部门去接手，你审讯结束时候告诉我，然后我安排人把那个米承业带走，他要去的地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了。” 杜大用听完，立即就答应下来了。 这不是什么明哲保身，而是上级的命令，再说了，他的级别确实太低了，这也是上级领导在变相的保护他。 杜大用还是决定原先的策略不变，从米承业那里掏出和庄青玉认识的相关人员信息，对于其他的，他现在也只能无能为力了。 这边刚刚整理好一些东西，杜大用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杜大用一看是桑叔打来的电话，立刻就接通了电话。 “叔，今天不忙？” “我哪天不忙的！老霍告诉了我一些，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再给你敲敲警钟，他怕你这个兔崽子狗脾气一下上来了，不管不顾的，我告诉他多虑了，在我眼里，你已经非常成熟了，不过老霍就是不依不饶的，我就只能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叔，我知道深浅的，这里面牵涉的事情太多，我有些方面也不能告诉您，但是我肯定不会做那些冒失的事情，这个，叔可以放心的。” “确实是成长了！听你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了，不错，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的，何况有人现在还不在国内，引渡也成了问题，所以这里面的情况错综复杂，尤其是牵涉到了一些地方，有些麻烦。这会儿你做的相当不错，我估计你那个邢大哥这次是提前给你打好了预防针，要不然你不会如此平静的。” 杜大用听着桑叔的话，不由在心里给桑叔竖了一个大拇指。 第214章 图上找人 “叔，还是您对我最好。” 杜大用由衷的说了一句。 “什么来京城，记得从家里过一下，我家老太婆没事就念叨你。” “知道了叔，案子结束我带着淑青去京城去看冯姨去，您也要注意一些身体，您那儿工作压力也不小的。” “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再说下去就得让我戒烟了？果然还是兔崽子一个。” “嘟嘟嘟”的电话声音，让杜大用无奈的笑了笑。 川省武警总队这次是非常给力的，听说赵幽燕要赶去取证，再次派出了直升机，并且一直可以使用到取证结束。 杜大用在赵幽燕把朱红艳带离之后，一下就没事可做了。 这会儿只能开始研究蔡五琨的躲藏之地。 蔡五琨既然能够提前做好脱离准备，那就说明他不管有没有接到蔡琪瑶的电话，这些准备都是为了让他随时潜逃准备的。 蔡五琨既然离开红社，要去的地方基本就是都堰，因为这家伙只会对都堰比较熟悉，如果去了其他城市，他的时间上来不及，当时从车辆坠崖，这家伙给自己留下的时间应当就是奔着都堰去的，毕竟都堰是个省会城市，他原来在红社就会经常去都堰，那么在那里设立一个藏身之地是比较容易的。 小城市里面城市人口少，只要通缉令一发，基本很难在小城市里面藏着，除非是有人照应，不用出门。 不过依照杜大用对蔡五琨的心理研判，蔡五琨应该不会让他自己待在小城市里面的，因为他也要想方设法得知他妹妹的情况如何，如果窝在一个小城市里面，想要得知这样的情况，会比较的难，因为小城市的官员达不上级别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杜大用正在思考着这些，赵幽燕和董则则是带着朱红艳直奔双喜而去，只不过这会儿朱红艳被戴着头套。 “朱姐，这会儿不能让你观看，要等下了直升机才能让你观看。” 赵幽燕还是非常客气的朝着朱红艳说了一下。 “赵警官，找个埋尸体的地方不用飞机的，具体位置我都知道。” “朱姐，这是上级要求的，我也没办法，你就当体验一下坐了直升机。” “这东西还真的第一次坐，就是头上套着东西，看不见。” “到了乐格山就会拿掉你的头套，朱姐，到时候你就可以看一下了。” “好，谢谢你了赵警官，如果有来世的话，一定和你做个好朋友。” “朱姐，来世也许有，不过都得等到咱们死了以后才知道的。” “赵警官，你说的没错，哈哈……” 朱红艳这会儿貌似心情还非常不错。 只不过赵幽燕知道，朱红艳是必死无疑的，这么多人口的拐卖，大罗神仙来了也保不住她的。 董则则是拿着笔记本不停写着什么，然后递给了赵幽燕。 “师姐，这次审讯你有大收获吧？回头把心得教我一些啊，杜队说我目前还不适合主审重要犯罪嫌疑人，我只能找师姐取取经了。” 赵幽燕看完以后拿着笔唰唰写道。 “小师弟，不是师姐不教给你，这个需要时间的积累，到时候就会厚积薄发，一蹴而就，你师姐就是这样的，听杜队的话，他能看出来你的火候，别着急。心得我会告诉你，但是你现在用不上。” 董则看完以后，也是无奈的笑笑。 而杜大用这会儿思考结束以后，就开始摆弄起地图来了。 杜大用首先就是带入性思考，他现在假设他自己就是蔡五琨，那么蔡五琨之前就是在安监部门工作的，那么他熟悉的范围就是几个地方，省里的安监部门，省里的矿产资源管理部门，以及省公安厅。 那么他能够直接拖下水的人，无非就是这三个地方的人。 那么他选择在都堰落脚应该就是这三个地方附近去落脚，第一办事近，省时间，好观察。第二应该就是不用打电话，可以直接简单化妆以后，找这里和他一起下水的人。 从蔡五琨的情况来看，他能接触到的层级应该是这几个部门中上层领导干部，或者是他们单位的直管部门。 杜大用一边想着，一边在电脑上不停查询着这些单位的周边。 杜大用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两处别墅区的范围之内。 因为这里几乎不会有人刻意去检查，就算是检查，作为别墅区的物业一般都会提前接到一些通知。 加上别墅区足够隐蔽，可能还有私自挖掘的地下室，杜大用直接在地图上这两处地方画了圆圈。 第215章 傅诚的恼火 杜大用是那种想到就一定会去查证一下的警察，可是这会儿他真的就是个光杆司令，除了他自己，小兵都给派出去了。 不过好在傅诚正在回来的路上。 傅诚这会儿应当是最闹心的，好不容易部里下了命令给深市市局，结果深市市局查到了以后，根本就没把东西给他，而是直接交给了部里，他打电话给霍局，结果让霍局直接哄着就奔都堰去了，说是去了都堰找杜大用，杜大用都会告诉他的。 杜大用听了傅诚上机之前的电话，也是对霍局佩服的五体投地，合着把不能说这些事情就交给他了，那就算傅诚回来，他也只能对傅诚说这几个字的。 到了早晨十点四十，傅诚才赶到总队这里。 见了杜大用第一句就是。 “杜队，啥情况啊？合着我待深市好几天，就是个监工？” 杜大用看着傅诚这老实家伙都急脸了，知道这家伙心里确实压着火呢。 “老傅，我俩搭档好几年了吧？” “老杜，你这感情牌一打，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傅诚突然一下就笑了。 “上面不仅为我好，也为你好，还为大家好，懂了吗？” “老霍还真的是，唉……” 傅诚这会儿也是哭笑不得的说道。 “老霍知道你心里压着火呢！他还能和你那会儿谈纪律，谈风格，转移矛盾，嫁祸于我，老霍都玩的挺好的。咱们是刚刚和老霍打交道，老霍这样做，主要怕伤害了我们的积极性，理解不？” “老杜，我看你现在不适合破案，应该去干一届d委书记去。你这政工工作我觉得越来越厉害了。” “滚淡吧！说的就像你听进去一样了。马上干活，下次我要再说我就是狗。” 杜大用笑着指着傅诚说道。 “早说有活不就可以了！啥情况？” “你自己先分析一下，看看咱俩意见能不能统一！” 杜大用接着把材料扔给傅诚说道。 傅诚接过去就看了起来。 “小董和赵幽燕呢？” “去双喜了！带着犯罪嫌疑人一起走的，我感觉我都快成了挖地专家了，古代的墓一个没找到，现代埋尸的地方，找了好一些。”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扔了一支烟给傅诚。 “老杜，你觉得这个蔡五琨在都堰会不会有情人之类的？” “你这问的多余，蔡五琨那样的，情人肯定有，但是那家伙的性格在那里，应当不会是很多，估计一个差不多了，这兄妹俩性格迥然不同，蔡五琨做事一般是谋定而动，这蔡琪瑶做事是遇事化事，觉得自己应变能力很不错。” “那既然可能有情人，咱们就开始捋一下这个线，不是能够快一些吗？” “那你说说，这个女的哪儿去找出来？” 杜大用看着傅诚问道。 “查一下蔡五琨这一个月以来的行动轨迹，应该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的。” 傅诚抽着烟，指着材料说了一下。 杜大用听完，把他的意见材料扔给了傅诚。 “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果然老杜还是那个老杜。” “我是从蔡五琨的工作稳定性上来考虑的，这家伙一直就是四平八稳的，那么既然这么稳当，还能一直卡在那个位置上，这要是没人帮衬一些，那就是闲扯淡，蔡五琨为了自己的利益，一直不动，上下就没人知道吗？” “既然大家都知道，他还能不动，那就说明了蔡五琨肯定有走动性的，他那种谋定而后动的谨慎，我才最后做了这个判断。” “那就先从这两个别墅区开始吧，如果没有，就再从高档公寓捋一遍。” 傅诚抽完最后一口烟，一边掐灭烟头一边说着。 “那就找一下省厅老领导，让他安排四个人，你两个我两个，咱们今天把这两个地方摸完。” 杜大用想了一下，最后和傅诚说道。 “行吧，你是领导你说了算，还有半年，估计你这个级别就要动动了。” “估计难，可能要到三十吧，目前刚满就给，部里不一定给的，不想那些好事，咱们干好手里的活就行。” 杜大用拿出电话直接调出号码就打了出去。 佟厅听了杜大用的说法，立刻让他自己组建的特别重案大队派了四个人。 半小时以后，就来了四个人，只不过年纪最小的都三十了。 “大家熟悉一下材料，熟悉完了以后，咱们分成两组，一组去碧玉妆成，一组去星光亭。” 杜大用在四个人自我介绍完了以后，立马就开始下达命令。 第216章 暴怒的杜队 材料上杜大用都标记的很清楚，几个人十来分钟就看完了。 “万伟，范海山你们俩跟着我，张从超，张学甲你们俩跟着傅队，这两个地方别看隔着挺近，但是却属于不同分局，老傅，记得要报备一下，别说目标是谁就可以。” 傅诚听完点点头。 六个人很快就便装，便车出了门。 杜大用带着两个人直奔星光亭别墅区去了。 其实这两处别墅区也就差不多大，一个有二十六栋，一个是二十五栋。 杜大用来到星光亭别墅区，万伟立刻就出示了证件，随即三个人就来到了物业。 物业很快就把这里所有住户的信息调了出来，等到杜大用看完以后，竟然发现所有别墅都是正常状态，保安对蔡五琨的照片也进行了辨认，但是这里基本都是车进车出的，很少有人看到开车的是谁，基本车牌正确，也就放行了。 就连物管维修这种经常可以入户的人员，也没有谁辨认出来。 杜大用仔细看了一下，甚至这里面连个祖籍是红社的都没有。 而傅诚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他那边同样如此，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这下就让杜大用觉得有些奇怪了。 至于傅诚刚刚说的什么高档公寓，其实在杜大用心里是不认可的。 因为高档公寓听着好像不错，可是离着别墅那是千差万别的，这种公寓楼下三层基本都是商业区域，来往人员很多，看起来好像适合躲藏，其实监控设施特别多，几乎是没啥死角的，所以像蔡五琨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这里留个落脚点，这不是灯下黑的事情，而是这里的监控只要找人就能调阅，不像别墅区，只要一开始车牌登记了，然后车能够停在别墅门口的车位或者车库，这里面的保安是不会管你长啥样的。 而且别墅区这里，监控录像保留时间很短的。（后来还是国家强制规定的，以前很多别墅区外围监控只保留三天，业主自家的自己保存就行。） “这里17号别墅和23号别墅，家里什么时候有人？” 杜大用把别墅资料再次看完以后，向着物业主管问道。 “这个还真的不知道！我们业主只要交够物业管理费，其余事情我们物业都是不能主动的，除非是业主找我们物业管家，否则物业一律不准主动联系业主的。” “那你可以带着我们去走访一下吗？如果不能，我就去开搜查证去了。” 杜大用听着这些推脱之言，立马说话就不好听了。 物业主管这会儿虽然面色不高兴，但是听着杜大用的话，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杜大用随即拿出电话给傅诚发了一条信息。 “把别墅区里家里只有一个孩子，或者没有孩子的，必须走访见到真人，这户家庭的人口必须要能和派出所登记的完全一致，包括生活信息也必须这样。” “收到，我马上再过一遍。” 杜大用收了电话，这才对着另一个民警说道。 “范海山，你去门口待着，这会儿只要出去的，必须要看看是谁，住在哪里，也要问清干什么去，如果说话支支吾吾的，先把人留下，再通知我们过去。” “是，杜队，我马上就去。” “这位警官，你不能……” “闭嘴！我已经忍着你一会儿了，信不信今天我让人查一下你们的税，消防，环保，等等各方面。” 杜大用这下算是非常不高兴了，省厅警官的工作证在这里就这样对待，这家别墅区这么牛比的吗？这还只是配合走访一下，感觉都有些无法无天的意思了。 “那你让人来查啊！给你几分面子，你还真的觉得你这个警察了不起吗？我到要看看你今天都能把哪些单位请来，保安，通知分局的人来一下，就说这里有假冒的警察闹事，一没开警车，二没穿警服的，拿个不知道真假的警官证在我们这里闹事。” 保安立刻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范海山，我命令你持枪出去执勤，这里现在有任何一个人不清不楚出去，这个责任就是你的，听清了没有？” 杜大用这会儿眼睛一扫，这里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范海山直接把便装里面的手枪掏了出来，开始往别墅区门口那里跑去。 “万伟，给你们省厅打电话，让佟厅长亲自处理这里的事情，你没有电话，我给你电话，我倒要看看一个别墅区为何可以猖狂到如此地步。” “是，我有省厅特别事务处联系号码，可以联系到佟厅长。” “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告诉你，你已经涉嫌妨碍公务罪，这是我的特别持枪证，我现在要依法对你进行强制传唤，如果你阻止或者逃离，我在鸣枪过后，可以立即击毙你。” 杜大用拿出他的两个证件，一个一个出示出来。 第217章 别墅走访 杜大用这会儿怒火极其大的，要是熟悉的人看到他这样，估计赶紧就会离开十万八千里才好。 这会儿整个物业管理中心也是气氛如冰冻一样。 “这是手铐，麻烦你自己把手伸出来让我铐上，否则我就会强制给你戴上这个。” 杜大用这会儿脸色阴沉到就像暴雨前的乌云一般。 这个物业主管看着这个架势，这会儿开始害怕了。 “警官，我配合你们还不行吗？” “我再和你重复一次，请把你的手伸出来，如果你还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我就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我不管你是不是女性，这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今天任务本身就很重，没时间和你磨牙，我相信你们老板应该也会很快赶来，不过你放心，他保不住你。” 杜大用说完，直接就把手枪子弹上了膛，这会儿他是一点儿不和这个什么主管开玩笑的，在杜大用现在的思维里，就这种人，只要有一丁点小小权力，真的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处处都会为难别人。 这名女主管这会儿脸色煞白的，赶紧把手伸了出去。 她也是会察言观色的，眼前这个人现在浑身都是杀气腾腾的，她也不傻的。 杜大用这才收枪把这个女主管铐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张菲菲！” “张菲菲，你现在已经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稍后我会在当地派出所到达以后，让他们将你带回派出所进行进一步处理。” 杜大用这会儿面无表情的朝着这个张菲菲说道。 张菲菲这会儿也是真的吓到了，因为这三个人是真的有三把枪，这玩意儿就算假的，一般人也不敢随意拿出来乱吓唬人的。 派出所出警很快，很快就来了两个民警，两个协警。 到了这里一看，就知道出了大问题了。 杜大用直接把他的证件递给了出警的民警。 民警看完以后，和派出所联系了一下，然后立即就朝着杜大用立正敬礼说道。 “杜大队长，陈家桥派出所外勤民警宗家勇向您报到。” 张菲菲这会儿听着这个自己熟悉的民警这样说，人都要站不住了。 “宗家勇同志，你把你的手铐给她换上，张菲菲现在涉嫌妨碍公务罪，这里都有监控，你们可以去监控室把监控调出来，作为证据使用。” “宗干事，不是这样的，我就是为了维护一下业主的，你也知道我们工作不容易的，我就是刚刚脾气差了一些……” “张菲菲，你好，我叫宗家勇，我和你并不熟悉，请不要让领导觉得你和我很熟悉，我们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应你们别墅区的报警电话正常出警至此，到了这里以后，发现此处情况和你们报警内容完全不符，我马上也会向我的上级领导汇报此事，一会儿请你配合我们，跟我们去陈家桥派出所处理此事。” 宗家勇面色严肃的朝着张菲菲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菲菲这会儿眼泪都急出来了，可是现场没有任何人对她有同情的。 很快出警民警就把张菲菲带离了这里，这会儿杜大用看着其他物管人员说道。 “我们只是正常的走访调查，希望你们能够积极配合，我的要求只有这么多，现在有谁可以带领我们去十七号别墅和二十三号别墅进行走访？” “我去吧，我是这里的副主管，我叫刘静。”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子悄悄举了手说道。 杜大用笑笑点点头，这一刻这里立刻就像春天到了一般。 来到17号别墅这里，杜大用首先看了看迎着阳光的窗户，如果这个时间点，这个季节，今天还是阳光普照的情况下，有人在家还拉着窗帘，那么杜大用一定会进去查验一下的。 不过目前看起来，这个17号别墅还不是的，整个迎着阳光的窗户，都是没有拉着窗帘的，而且院中还有个老太太正在浇花。 “请问邵女士在家吗？今天咱们别墅区有警察对住户进行走访，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下。” 刘静站在别墅门口朝着正在浇花的老太太说道。 “我女儿不在家，啥子事啊？” 杜大用这会儿才接上了话头。 “大妈您好，我们就是做个走访，如果方便的话，我和您简单的了解一下，可以吗？” “那有啥子不行的，院门一推就能进来，有啥子问题就问，我晓得的就说，不晓得的你们就等我女儿回来以后再问她。” 老太太一边浇着花，一边指着院门和杜大用说着。 第218章 我放了石头 杜大用听完就直接走了进去。 “大妈，这个别墅是您女儿买的？” “对啊，难不成还有人送给她的，她离了婚带个女儿，开了几家火锅店，挣点钱也不容易的，这几年店子里面生意还算可以的，这才买了这里的房子，我们家以前也是苦哈哈，这里想都不敢想的。” “那您女儿没开火锅店之前是做什么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那我不晓得，我们老家是五粮市的人，我女儿读的都堰一个大专，毕业以后我就不晓得了，反正刚刚出来的时候，那累的是又黑又瘦的，现在虽然婚姻不幸福，但是人却精神好多了。” 杜大用虽然已经知道这户户主是做什么的，哪个学校毕业的，老家哪儿的，但是这会儿杜大用一点主动说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同岁数大的人询问，首先要满足她的说话欲望，这样才能进一步了解到纸面上没有的信息。 “大妈，那您女儿还挺厉害的，这条件这么好，那现在还没有找到新的男朋友吗？”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她一天忙到晚的，都是早出夜里才能回，家里头几乎就是照应不到，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家里老头子丢下到这里来帮着她带孩子的。” “大妈，我可以和我同事进去看看吗？你放心，我有鞋套的，要不换个拖鞋也是可以的。” 杜大用说完，大妈这才把脸拉了下来说道。 “那不行，除非我女儿同意，上次这个别墅区有维修工上门我就放进去了，结果让我女儿回来说了我半天。” “大妈，那您家别墅有地下室吗？” “没得！我还感觉可惜了一些，要是有个地下室，我还能给女儿腌点盐菜的放着的。” 杜大用问完问题以后，只是观察着这位大妈的表情，见到这位大妈还是正常神态，立马就决定换到23号别墅去走访。 “大妈，那您先浇花吧，我就问到这里，假如还有事，我会和您女儿联系的。” “好，那你们慢些。” 杜大用转身就出了这家别墅院子。 “刘静，带我去一下23号别墅吧！” 杜大用刚刚说完，电话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是佟厅打来的。 “佟厅，您好！” “你个兔崽子，今天是吃了枪药了？跑到一个别墅区发什么火来着？直接告诉我，我让人给拘了不就行了，你这儿又是拿枪出来的，那个张菲菲到了派出所还神气起来了，朝着闹着说你威胁她，还用枪吓唬她。” “佟厅，难不成我马上还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和陈述？277条，您得帮我当家做主。” 杜大用笑着和佟厅说道。 “这都没唬住你小子？难道是我吓唬人的功夫退步了？还是你小子现在心脏强大了，已经吓不住了？” 佟厅那边也是笑呵呵的说着。 “佟厅，您就拿我逗着玩吧！这个张菲菲家里有些七弯八绕的关系？” “区里房管局副局长的儿媳妇，平常飞扬跋扈惯了，没想到在你这儿撞了铁板，已经让分局处理了，还吵着闹着，也不看看形势的，部里a级案件，就是她公公亲自上也不行啊。” “来到川省也不容易，这边干部都是在一个地方一待几十年，各种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处理起来也不太容易，最后给了拘留十五天，满意不？” “您说了算！本来我就想让她去派出所自己检讨一下……”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刚刚看到23号别墅一个女子正好上车。 “佟厅，不说了，正在走访中。回头我忙完了再去厅里感谢您，一定带上两包好烟。” “好，挂了吧！” 佟厅听到杜大用已经开始跑动，立马就挂了电话。 “那个住户，麻烦你等会儿！” 杜大用一边跑动着，一边看着别墅的窗帘，竟然迎着阳光地方，有两扇窗户都拉着窗帘。 而且这名女子上车速度很快，直接开着车就往别墅区门口去了。 杜大用这会儿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喊的声音很大，而且就在他喊的时候，那个女人开车门的时候明显有个停顿的动作。 “万伟，打电话给范海山，让他赶紧找东西拦住出口，无论如何不准这辆车出别墅区。” 万伟立马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海山，快拿东西堵住出口，快，我们马上就到，不行就把轮胎给打爆了，车子在出口再快快不到哪里去。” “我已经拿了大石头堵上了，我就怕有闯出来的，放心，跑不掉，你们往我这里来吧！” 范海山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道。 第219章 无关之人 杜大用这会儿对着万伟说道。 “你留在这里，让这里的保安配合你，不准任何人离开这个别墅。” “是，杜队！” 杜大用说完就提着枪迅速往门口跑了过去。 这会儿别墅小区门口，范海山已经举着枪对准了驾驶位的人。 “两只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如果拒绝配合，我可以依法将你击伤或者击毙。” 驾驶位的女子此刻只能把手伸出了窗外。 杜大用赶到这里才看见范海山是把三个石球路障呈三角形放在了出路路口，进来路口是没问题的，想着范海山应该是觉得检查没问题的，可以让车从进入口出去。 范海山也确实这么想的，在他认为这要是从里面逃出来的，肯定第一时间就奔着正常出口出去了，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把那个出口闸机给关闭了，还在出口地方放了三个石球路障。 结果这会儿功夫一辆出来的车没有，范海山这边就听到万伟的电话了。 这辆车直接开到闸口的地方，可是闸机打不开，前面还有石球路障，立刻就降下了玻璃，结果这边降了下来，就被范海山拿枪指住了。 “让她把四个窗户玻璃全部落下来，用左手，不准用右手，如果不按照命令执行，可以击伤。” 杜大用到了这里就开始对范海山说道。 范海山赶紧冲着女司机重复了一遍。 四个窗户全部落下来以后，杜大用在另一侧用枪指着女司机说道。 “慢慢打开车门，还是用你的左手，从车内出去以后，立刻关闭车门，然后双手抱头跪下，这样我们就不会开枪，你听清了没有？” 女司机赶紧点了点头。 很快这名女司机就被范海山给铐了起来。 而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戴上手套开始在车子里面搜查起来。 当查到后备箱的时候，杜大用发现了类似于冰毒之类的东西。 杜大用这会儿没有碰这些类似于毒品的东西，而是来到犯罪嫌疑人身旁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码多少？因为我在你的包里没有找到你的身份证。” “我叫……徐晓晴，身份证号我不记得了。” “你的后备箱里有什么违禁品没有？” “我不知道，车子我昨天借给别人开了。” 杜大用听着只是点头，然后掏出电话给佟厅打了过去。 “抓到一名女子，后备箱里面有不明的晶体状物品，初步判断应该是冰毒，佟厅，让都堰禁毒支队来一趟吧。” “顺手牵出来的？这运气不错啊。我马上安排，是那个星光亭别墅区吧？” “是的！佟厅，记得让他们带搜查证。” “行，你在那边等着。” 电话挂了以后，杜大用再次去车里拿出了手机，开始调阅这个女子的通话记录和通讯录。 结果看了一圈，就知道没啥用了，因为整个通话记录基本都是陌生电话号码，而通讯录里面也就五六个人。 这个女人不符合蔡五琨情人的标准，杜大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 蔡五琨要找的情人必然是身家干净，不会有什么违法犯罪前科，更不会牵涉到毒品的，那对于蔡五琨这样的人来说，风险太大，完全不符合蔡五琨这个人人性特征的画像。 “蔡五琨认识吗？” 杜大用还是拿着蔡五琨的照片问了一句这个女性犯罪嫌疑人。 “啥子？” 杜大用听完这两个字，再看到女子看完照片，脸上有些懵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的铁定不认识蔡五琨了。 这一刻杜大用连搜查这个女性住宅的情况都不感兴趣了。 禁毒支队的同志来的也是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来了四辆警车，十几个禁毒警。 “哪位是杜队？” 杜大用挥了挥手。 “杜队您好，刚刚接到市局电话，正好我们正在附近出任务，所以来的比较快。” “犯罪嫌疑人在那里，你们抓紧时间讯问吧！车子后备箱我都没有动，犯罪嫌疑人名叫徐晓晴，但是我现在不知真假，赶紧去过审吧！” “是，杜队，我们支队长让我转告您，向您表示诚挚的感谢，全体敬礼！” “一家人客气啥！赶紧办案吧。” 杜大用笑着回了一个礼以后说道。 杜大用安排好这里以后，再次返回了别墅区的物业管理办公室。 这是要把这里的住户再次过一遍。 而傅诚那边也在排查第三遍了。 “这个17号别墅姓邵的女士，从住进来到现在都是单身的吗？” 杜大用朝着副主管问了一句。 第220章 疑惑之处 “警官，我是前年刚刚来的，之前的情况不清楚，我让我们老管理员来回答吧。” 副主管这会儿是恭恭敬敬的态度回应着杜大用。 杜大用点了点头。 杜大用这会儿就是觉得这个17号别墅的主人让他有些怀疑。 首先这户人家的孩子还在贵族学校读书，而且这个老太太的举止根本不像是农村出来的，你说一个大妈在这样的别墅院子里只浇花，也不弄点啥小葱种一下，杜大用实在是不理解的。 就是他自己老妈住在京城的别墅里，还动不动弄点小葱种一下的。 你一个大妈从农村出来的，还说过去过得都是苦哈哈的日子，能只浇花，不弄点小葱种一下吗？那除非就是假的，就是花钱找来配合演戏的，这样才能听着话，不种点小葱啥的。 尤其川省人对小葱的热爱那不可是一星半点的，可以称之为做菜里面的灵魂。 也许外省确实有很多人不爱吃葱，但是在川省这个比例确实很低的。 而且从五粮市那种农村出来的，打算这户人家就是个个不吃葱的，那也不会只浇花，而不去弄点其他啥的来种一下。 “警官，她叫李清，是星光亭别墅区建造好了以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工作的。” “李清，你好！我想问问这17号别墅是一开始这里造好就搬过来的，还是后期才住进来的？” “警官，咱们星光亭别墅区全面精装完工是02年，但是在01年的夏天就开始销售了，17号别墅就是那会儿第一批购买的客户，客户叫邵妍，这是当时登记入户的资料，您过目一下。” 杜大用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不过里面的信息量很低。 “那个大妈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 “这是有常住人口搬入的登记记录，我刚刚给查询了一下，是02年11月份入住的，是邵妍女士带着她母亲一起来办理的，这是她们两个的签名，警官，您看一下。” 杜大用看到邵妍后面的签名就觉得更加怀疑了。 因为那会儿农村大妈能把名字写的这么不错的，那一般多少都会在村里乡里干点啥的，再不济也是村子里很有名气的大妈。 杜大用让万伟赶紧联系一下邵妍老家村里，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万伟就通了电话，而且村委会也证实了邵妍的母亲就在02年前往了都堰市照顾女儿去了。 杜大用再把邵妍母亲的身份证照片调了出来，结果还没法辨别，因为邵妍母亲并没有去更换新的身份证，到目前留存的照片就是身份证上那张照片，一张十分不清晰的照片。 “万伟，再联系那个村委会，让他们去邵妍家里要照片，理由就说要重新核算承包土地，家里需要提供常住人口照片。” 万伟听完立刻就开始联系安排起啦。 不过这个难度就比较大了，对方说最快也要一小时左右。 杜大用此刻也不是很着急了。 今天他的任务就是想方设法找到这个蔡五琨，卡在这里过不去，这让杜大用也没办法放心去其他地方进行走访。 过了半小时以后，杜大用的电话突然响了。 杜大用一看，是傅诚打过来的。 “杜队，这边已经户户到家，没有发现可疑情况，无论是单孩家庭还是无孩家庭，都没有可疑情况。要说有一点点可疑的，只有一户，不过我也查了，可能涉及到女性私情，但是私情对象和蔡五琨相差很远。” “还是做一次详调吧，主要怕蔡五琨做了保护壳，用了二传手，这样他的风险才会最低的。” “好，那我马上做一下详细背调吧。” 挂了电话，杜大用再次把那个李清叫了过来。 “这个17号别墅家里有几辆车登记在了物业？” “警官，就一辆别克gl8商务车，没有其他车辆，整个别墅区也只有两户家里是用的商务车，另外一户是3号别墅，不过他家是孩子多，听说计划生育罚款就罚了不少，这才生了四个孩子，夫妻两个是做五金加工的，我自己还有个亲戚在他家厂里打工。” 杜大用再次记录了商务车这个信息。 “能不能再找个老保安过来？和你一样，从这里正式有人入住就一直在这里干的。” “那就两个了，不过他们都是晚班，晚上八点上班，早晨八点下班，正常七点半就来了。” “那麻烦你请一个表达能力清楚一些，平常为人喜欢热情助人的来。” 杜大用还是朝着李清提了一些要求。 第221章 先传唤 杜大用在等着照片和老保安过来的时候，先去了一趟23号别墅。 杜大用进去以后，并不是去在这里找什么线索，因为贩毒和这个案子现在基本就没什么关联性。 杜大用现在看的地方就是别墅院子，果然，杜大用发现了种植的小葱。 这贩毒的都知道种点儿小葱，杜大用确实想不明白17号别墅不种。 接着杜大用围绕着23号别墅开始走动起来，现在他是观察那里可以取土还不会让人怀疑。 可是刚刚想到这里，杜大用脑子里面突然跳出来17号别墅的花坛了，那里种了很多的花，而且花坛并不是很矮的那种，而且有些宽阔。 那么那些土哪里来的？杜大用这会儿才惊了一下。 杜大用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别墅的后面，这里是开放式的后院，一条小石径直接铺到了一个池塘的附近。 杜大用继续看了看池塘的那头，一条柏油路就直接横在池塘的那头。 只不过那头是有着一些警示牌的，并且象征性的拉了三根铁丝刺，作为防止外人进入的遮挡物。 刚刚从后院转回来，这里正在搜查的领队已经在等着杜大用了。 “杜队，在这里和车里总共缴获冰毒2.743公斤，赃款一百二十一万多，还有一些首饰手表之类的，咱们支队长知道您在这里有事，特意让我转告您，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不用不用！我在这里转悠一下，看一下这里的地理环境，你们先忙，我还要去物业管理办公室。” 杜大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杜大用现在是一点儿不想掺和这里面的事情，一会儿回去以后，他都准备让万伟，范海山他们写报告的时候，就说是他们四个和傅诚发现的，这里面都不要提他，因为写了他，他马上还要为这个案子写情况说明，还要写案情经过，保不齐还要去禁毒支队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指认，可是他现在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 回到物业管理办公室一会儿，五粮市局底下的篙县县局就传来了照片。 杜大用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下说道。 “万伟，你马上去范海山那里，把那个大妈传唤到这里来，我有话要问她。” “那个李清，你把刚刚给我看的资料全部上传到电脑上面去，我一会儿要用。” 杜大用说完拿出手机给傅诚打去了电话。 “老傅，先把你那边停一下，带着两位省厅同志去把一个人传唤一下，材料我一会儿发到你的邮箱里面，抓紧时间。见到人以后，悄悄带离，就在车内进行询问。我这边等你询问结果。” “好，那我等你材料，材料到了，我立马带着人过去。” 杜大用很快就把这里的材料收集齐了，然后发到了傅诚的邮箱。 而万伟已经把刚刚那个大妈带到了物业管理办公室这里。 “杜队，我让海山还在那里守着，万一要是出现什么异常，最起码那里还有人。” “让物业准备一间空的办公室，准备好摄像机，我马上对她进行询问。”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这位大妈。 不过这位大妈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杜大用并没有看出她脸上有惊慌之色。 物业这会儿配合程度超级快，很快就准备了一间办公室。 万伟也把摄像机准备好了。 “走吧，咱们换一间办公室聊聊。” “警察同志，我还要做饭的，你们要抓紧时间问话。” 大妈这会儿非常镇定的朝着杜大用说着。 等到进了办公室，杜大用把这位大妈放在了办公桌的对面，他自己坐在了门口这边。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高桂香，五粮篙县人。” 接着杜大用问了这户家庭中所有人口信息，这个大妈一个不落，全部回答正确。哪怕就是问了孩子的胎记在哪里，也是一点儿差错没有。 “大妈以前干不干农活？” “干啊！农村妇女谁还不知道干点农活。” “不过我看大妈这双手不像是干农活的手啊！” “歇了好几年了，现在又不用干什么粗活，一双手自然就会恢复一些了。” “大妈，你是什么文凭啊？” “没文凭，就是识几个字，能写自己名字那样的。” 杜大用观察到，这个问题让这个大妈开始紧张了一点。 “大妈，家里平常做菜做汤会不会放葱啊？” “我不爱吃那东西。” “可是篙县那位亲妈可是喜欢吃小葱的。” 杜大用这会儿才扔出了一个王炸出去。 第222章 再次逃遁 这时候这位大妈才惊恐起来，不过很快这位大妈就捂着心口说她人有些不舒服了。 “大妈，还要演下去吗？我刚刚收到的情况，邵妍真正的母亲可是很喜欢吃小葱的，不管是做汤做菜，都会放一些，这些她的儿女反映出来的情况。” “我也承认你和邵妍的亲生母亲很像，但是你肯定不是她的亲生母亲，甚至连孩子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我再告诉你，邵妍的亲生母亲是没有耳洞的，但是你这两个老耳洞可是不少年了。” “所以别动不动捂着心口就说心里难受，那你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我可以告诉你后面应该是如何的结果，你会被送去指定医院，指定病房，会有我们民警对你实施24小时不间断监视。” “所以我给你的建议就是，不要继续和我说谎，你应该知道继续说谎下去是什么结果，那到时候咱们可不会在这里和你好声好语和你谈论这些事了。” “那么我现在最后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你的身份证号码是多少？如果还是那样回答，一会儿会有法医给你采血，然后还会和邵妍家里人做个dna比对，只要结果不符，你现在说话可都是被录音录像的，你得为你每句话承担责任的。” 这位大妈终于把头低了下去。 “我叫费二妹，老家是彩云省春城市松宁县人，身份证号是…………” “你是被谁请到这里来的？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杜大用拿出蔡五琨的照片给这位大妈看了看。 “就是他找的我，我就知道他叫昆先生，01年那时候我在浙省阳东市横店那里跑龙套，他让我来这里演一个女人的妈妈，第一年给我五万，只要能够演得好，就每年加一万，一直到十万封顶，另外还告诉我，每年还有一些外花可以赚，我当时是不信他的，可是昆先生看了我的身份证以后，然后直接给了我五万，那我肯定相信他了，就到了这里来了。” “来了以后，没有任何沉重的劳动，就是做菜做饭，看护一下小孩，就像人家家里的外婆一样。不过要把小妍家里的情况全部记着，而且还要学习五粮篙县当地人讲话。” “最近这几天，这个人有没有来过？” “昆先生上次来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以前经常来的，都是跟着小妍一起回来的。” “那邵妍这几天有没有不正常的行为？” “前两天回来告诉我，她要出趟远门，让我把这处房子给看好，回来她发个大红包给我，从那天起的第二天，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孩子也没有回来。”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了，这个蔡五琨已经换地方躲了起来。 “那你还知道那个昆先生和邵妍有其他住址的吗？仔细想想，最近那个邵妍有没有在打电话的时候不经意说的地址。” 杜大用语气很平静的问着。 “好像听到一句，小妍说去什么瑶瑶在双喜的房子，就这个，我记得好像还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去了远一点的地方继续打电话了。” 可是杜大用对这个消息根本不信，按照蔡五琨的性格，蔡琪瑶在双喜那么招摇，他怎么可能会躲到双喜蔡琪瑶的住址去。这家伙连在红社和蔡琪瑶明面上都来往的不多，所以这会儿不可能跑去双喜那边的。 那么在这里留了话，就是为了做脱逃准备的，这里面现在还有不少情况是杜大用目前不知的。 首先就是邵妍的亲生母亲哪里去了？从当地得来的消息，邵妍母亲从出门到邵妍这里就一直没回来，不过每年都会给邵妍的亲生父亲寄回去三万块，所以邵妍父亲也没有怎么过问自家老婆的事情。 其二，邵妍以前的生活轨迹是不是假的，甚至可能很早的时候，邵妍就应该认识了蔡五琨，就连那个别人的孩子可能都是蔡五琨自己的孩子。 其三，这对野鸳鸯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被挖掘出来的，蔡五琨那家伙绝对不是个善茬，从台山县那些矿上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么多尸体，说明这里面的背后之人一定是视人命为草芥的人，很可能就是蔡五琨或者是蔡五琨背后的人。 其四，蔡五琨这时候躲出去，并不是为了躲警察，而是为了躲杀他的人，因为这里是杜大用完全靠着分析找来的地方，这种脑瓜子一亮的时刻，一般都不会让蔡五琨考虑进去的，那么剩下的就是，有人知道这里，而且知道蔡五琨可能会在这里落脚。 第223章 已经跑了 （八月确实有些忙，到了九月就会恢复正常，各位大大请理解一下。） 杜大用听完这个大妈说的话，虽然考虑了很多，但是对这个大妈说的话也是有一些不信的，因为这个大妈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费二妹，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点的，看见摄像机了没有，如果今天你没有交代的，以后一旦证实你是知道的，那到时候你的麻烦就会很大，有些秘密可不是轻易就想着换钱的，还有可能丢掉你自己的性命，那个昆先生可没有你平常看到的那么温和，一旦他翻起脸来，你也许就会永远再也开不了口了。” 杜大用说完，把自己的证件递到了费二妹的眼前。 “我是从公安部下来的警察，可不是什么县里，市里，省里的警察，你以前是个跑龙套的演员，应当知道这些的，我和你说的，只会更真，而你所想的那些，可能不一定能够实现。” 费大妈看了看证件以后，立马就把头低了下去。 杜大用也没有呵斥她，只是静静等着费二妹自己想清楚一些。 这会儿杜大用电话响了起来。 “老傅，咋了？” “邵妍已经好几天没去店里了，而且把店里所有的应付款全部带走了，火锅店会计这会儿结账给人家供货商都没钱。” “带走了多少钱？再查查，火锅店是不是已经悄悄转让了。” “我正在查，邵妍孩子的学校也说孩子已经几天没来了，最重要的就是，孩子学校里还有一些家长也被邵妍借了钱，大概有一百九十多万。” 杜大用听着脑门子都大。 杜大用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这个邵妍和蔡五琨的关系绝对不止几年的，而且那个孩子应该也是蔡五琨和邵妍在一起以后生的孩子。 “你通知一下周如龙，让周如龙把邵妍上网追逃，我这边还在询问，询问结束，我们再碰头研究一下，我觉得蔡五琨绝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这点我开始忽略了，我一开始以为蔡琪瑶比蔡五琨重要一些的。” 杜大用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这方面他确实有些判断错误，他以为蔡琪瑶才是案件中重要的关联因素，没想到这个蔡五琨竟然才是。 从一开始以为假死是为了让他自己脱逃，没想到的是，蔡五琨的假死是为了延缓各方面对他的调查，这家伙应该是知道dna比对需要时间的，这就给他创造了安排后面行动的时间。 杜大用回到办公室里面，看着费二妹还在沉默不语，再次开了口。 “费二妹，现在邵妍带着孩子借了一大堆的债跑了，而你现在名义上还是邵妍的母亲，你自己考虑一下后果吧！你觉得你现在还可能找到邵妍或者是昆先生吗？至于想卷走17号别墅里面的东西，那肯定也不可能的，邵妍现在已经涉及到诈骗，所以这个别墅肯定会被封存起来的，你就算现在回到别墅，我们也会监督你拿走你的私人物品以后离开的。” “还有一点，这个别墅很可能也被邵妍抵押了或者是贱卖了，目前具体情况我们还不清晰，正在调查之中，所以你现在还想着任何好事都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你以前的工资可能也是涉及到蔡五琨犯罪所得的一些赃款，如果你还拒不配合，我们公安机关是可以依法追缴的。” 果然听到追缴，费二妹一下就激动起来了。 “那是我干活得来的，我又不是偷来抢来骗来的。” “那你现在冒充的就是邵妍母亲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欺骗？别扯上什么孩子，我相信你肯定给邵妍父亲打过电话，给邵妍兄弟姐妹打过电话，还应该不是在感冒的时候，就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要不然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警官，我就是听昆先生干活的啊，凭啥追缴？我本身就是个跑龙套的，就是个演员，昆先生让我干啥，我还能不干吗？我那些挣来的钱都是我劳动付出得到的，你们不能追缴。” “费二妹，就你现在不配合的态度，你想让我不追缴？你想什么好事的！你要是不抖落干净，咱们可以走着瞧，一会儿我们就会冻结你名下所有的银行卡，还有你直系亲属的银行卡，直到把所有经济往来每笔账都查清楚为止。” 杜大用这会儿可不会给这个费二妹撒泼打滚的机会，只要她不吐实话，杜大用指定就会真的这样干。 第224章 两个惊呆的 费二妹这会儿看着杜大用这副脸色，知道这下不能瞎扯了。 “他们要跑我知道，前几天邵妍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电话响的频率太高了。” “而且接电话的时候，哪怕是说店里的事情，都开始避讳我了，我又不是在这里干一天两天的，上个月和店里打电话，还是以前和店里打电话都不会避讳我的，为什么现在开始避讳我了。” “还不停的给小斌斌同学家长打电话，说的都是钱的事，这还是我偷着听来的。从那会儿开始我就开始偷听邵妍打电话了，她的房间是和小斌斌对门的，只要她一关房门，我就去小斌斌的房间那里，她一般看完一次走道就不会再看第二次了，那会儿我就会趴在她门缝底下偷听她的电话。” “反正我听见她说过卢州阳江什么什么的，就是为了安排小斌斌学校的。” “其他听见的就是借钱还有什么投资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的。” “邵妍是不是在别墅里面藏了钱？” “嗯，我不说就是为了这笔钱，有十万，我在小斌斌房间里面发现的。” “钱上面还有一个地址，我觉得你们警察走了以后，我可以马上拿到的，到时候我拿着那扎钱就可以回彩云去了。”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那扎钱是假的，最多就是上下两三张应该是真的，而那个地址就是让费二妹去找的，因为那会儿费二妹肯定不会放过邵妍的，钱是假的，费二妹的工钱还没给，在邵妍来看，费二妹绝对会按照那个地址去找一下的。 邵妍他们只要在那个地址附近观察着费二妹身后有人跟着费二妹，就可以反跟踪那个跟踪费二妹的人。 “费二妹，你跟着我去一趟别墅吧！我给你证实一下几个问题，我相信你才会相信我刚刚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万伟这会儿真的是震惊的一塌糊涂，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怎么绕绕绕绕，杜大用就把情况给绕出来了。 回到别墅，杜大用给费二妹一双鞋套说道。 “现在你进来都得穿鞋套，这里面马上就会有人来取证，这会儿你再踩上许多脚印，那你就得去慢慢说清楚了，这个新鲜脚印和你之前的脚印可不是一样的。” “带我们去那个小孩的房间，咱们来看看你发现的钱。”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上指了指。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孩子的卧室。 费二妹指着孩子一堆玩具说道。 “就在那辆玩具车的底座里面。” 杜大用看了看那辆比较大的玩具车，立即把拿到了门口这里。 “这辆车买了两年多了，多轻多重我怎么会不知道的，一扎钱往里面一放，那重量肯定不对的，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的。” “他们就是故意让你知道的！我现在马上拆了给你看看，还他们以为你不知道的。”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拆了这个玩具车，从底座里面拿出了一扎带着银行标签的钱，上面还有拾万元整的标记。 “看着啊，我当着你的面拆的。” 杜大用把旁边的封条都给撕了，只留了一面一底。 打开以后，果然上面只有十张是真钱，底下全部都是练功券，然后杜大用把底部铺在了地上，上面有个粤省山头市一处地址，连小区叫啥，门牌都写的明明白白的。 “现在看清楚没有？一千块，这应该是给你来回的路费，正好可以到底下这处地址，还能让你回彩云的。” “如果回不去，那就说明有杀他们的人跟着，到时候你就是他们的母亲和丈母娘，你不死谁死？” 费二妹这会儿看的目瞪口呆，而万伟这会儿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从万伟的角度出发，因为大家刚刚听着费二妹说的都是一样的内容，为啥人家就能直接判断这么多出来，而他自己来之前也读了卷的，可是这会儿竟然啥也没判断出来，看到那个底部地址他心里还暗暗窃喜一下，不过现在他总算是知道差距在哪儿了。 而费二妹则完全就是傻了！钱还是那捆钱，因为那个地址她已经牢记在心了，她还准备拿了这笔钱，再去上门讹一笔钱的。 现在竟然看到的都是假的，费二妹真的是气的不仅傻了，而且是恼怒不已。 “当你发现是假的时候，他们对你的性格了解的很清楚，你肯定会拿着这一千去找他们，你会规避掉这笔钱是假的这个事实，而去相信这个地址是真的的事实。” 杜大用指了指那个记着地址的底部纸片说道。 第225章 全是诱饵 费二妹听完杜大用的话，下意识的都点着头。 “现在还认为你是聪明的吗？人家从雇佣你的开始，就是在利用你了，如果不是我们先一步到这里，你很快就要被一堆债主追债的，我都不用想的，在几天之前，邵妍应该还让你重新签了合同的，说是要给你加薪啥的，当时是不是签了？” 费二妹机械式的点了点头，人都像已经麻木了一般。 “那恭喜你，这可能是阴阳合同，你签下的可能就是几张大额借据。费二妹，你这个脑子和蔡五琨斗，还差的太远太远了。他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你信不信，当时让你感冒时候打的电话，什么电话那头是老伴，还是儿女可能都是假的，那就是让你好好在这里扮演着这个角色。” “平常再给你一些小恩小惠的，买菜还能让你落点儿工资外的，还能让你住着大别墅，你已经被这些完全迷糊了。” “那个真正的母亲，可能正在其他地方照应着他们另外的儿女。” 杜大用说到这里，也是佩服蔡五琨这家伙，这家伙简直就是给他设计了一个壳又一个壳的，破了一个壳，这家伙还有其他的壳。 那这个家伙知道的秘密肯定就不会是小秘密了，甚至蔡五琨是知道周涛，毕参军老板是谁的人。 这家伙布局如此深远，这脑子也不是一般脑子的。 杜大用第一次由此想到了那份纪要上的两个字，洗钱。 杜大用甚至觉得那个邵妍都是蔡五琨布下的棋子。 这家伙这样的心性是不可能深爱什么邵妍的，应该只会最爱他自己。 那么邵妍说的卢州阳江那些，应该还是诱饵，这家伙用邵妍和亲生儿子抛出的诱饵。 杜大用第一次觉得他判断蔡五琨藏在都堰市应该是判断错了。 这家伙应该不在这里，狡兔三窟已经完全不适用于这家伙。 而蔡琪瑶给他打的电话，应该也不是通知他什么，应该是向他这个哥哥求救。 杜大用这会儿让万伟看着费二妹，自己摸出香烟走出了别墅。 至于花坛里弄了那么多土，这应当都是蔡五琨布下的迷惑之术。 读大学相信，只要挖开，这里面一定还藏着什么，可是应该还是误导别人的假线索。 那么这家伙肯定不会待在什么卢州，更不会去什么五粮市，这家伙应该跳出了这里。 杜大用不停的在脑子里做着分析。 从杜大用目前的判断来看，蔡五琨之所以抛出这么多的诱饵，就是为了给他自己留下一些时间。 那么他能够脱离出去，肯定就会反其道而行之。 杜大用几口抽完香烟，再次来到费二妹身旁开口问了起来。 “你在彩云的地址，那个昆先生知道吗？费二妹，我再问你一下，你实际在彩云的住址是哪里？” “我是结婚以后户口做了迁移，我原来不是春城人，是闻山苗族州人。” 杜大用立刻在脑海里开始回忆地图。 杜大用想了想，开始拿出纸笔画起图来。 从五粮那里就可以直通彩云兆通再到渠景，再从渠景就可以完全到达闻山那里。 杜大用画完图，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 “玛德，这家伙实在太狡猾了。为了能够金蝉脱壳，这家伙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布局他逃跑的路线了。甚至还是先找的你费二妹，才去接触的邵妍，最不济也是看到你费二妹的时候，就开始有了这个主意，真特么的是脑袋都想空了。” 杜大用一边骂着，一边抓着头。 骂完以后，杜大用朝着费二妹继续问道。 “你老家还有什么人？住在哪里？” “老家已经没人了啊，我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我是二十出头就嫁到了春城去了，四十出头我父母就陆续不在了，我家里兄弟姐妹也都陆续来了春城，老家除了一些叔叔伯伯就没人了，我妈不是闻山苗族州人，她是南越跑过来的。” “那么你家老宅附近是不是就在边境附近？” “是啊，就在南越附近，不过老宅已经没了，而且这个我也没有和昆先生说过啊！” “他要想把你查到底掉还不容易的吗！还用你亲自告诉他？你户口迁移那是有迁移信息的，就算户口本上没有，公安机关的底根上会有你的迁移记录，那对他来说还不容易。” “你老宅地址给我，别磨蹭了。” 杜大用这会儿五脏六腑都在冒着怒火，因为他这会儿算是知道这个蔡五琨的狡猾了。 第226章 再飞一架 蔡五琨在很早之前就给他自己设计了脱逃路线，这家伙应该牵连到的事情绝对不小，而且这家伙还无情无义的，什么妹妹，情人，自家老婆，这些为了能让他自己逃命，都是他可以利用的人。 “警察同志，我家老宅在闻山关马县长金乡四寨村那里。” “费二妹，你什么时候去的浙省阳东那里？” “99年过完年！” 杜大用立刻掏出电话给周如龙打了过去。 “周如龙，查一下蔡五琨在99年，00年有没有经常出差去浙省那边！” 杜大用说完就挂了电话。 过了十分钟，杜大用电话就响了起来。 “杜队，只有两次出差去浙省的记录，我刚刚查了他们单位的报销记录，只有两次出差浙省，一次是杭城，一次是华金。但是从96年到02年，这六年当中，到闵省有十五次出差记录，主要在富洲，下门这两个地方，在01年到02年，有两次出差浙省的记录，都是华金市，是去乌依市购买单位福利，以及赠送礼品。” 杜大用听完以后立刻说道。 “给我订七张机票，都堰去春城的机票，越快越好，我们的身份证号码马上发给你。” “好，我等您发给我。”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刻把电话打给了傅诚。 “傅诚，把你身边两个侦查员的身份证号码发给我，包括你的……不用了，你们抓紧时间回总队，我让总队的直升机送吧！” 杜大用说完，再次给周如龙打了电话。 “不用订机票了，通知一下彩云武警总队，就说我马上乘坐川省总队的直升飞机过去，让他们准备驾驶员，我接着要飞闻山苗族州关马县。” “是，我马上联系，杜队，您尽管往那边去就可以了。” 杜大用挂了电话，看着费二妹说道。 “你必须跟着我们一起去，对于你家老宅附近，我相信你还是有一些记忆的。” “老家那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基本还是那么些路，能记得，警察同志，我这样算不算将功赎罪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只要抓到那个昆先生，我就不会追究你的责任，除非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不法勾当。” “警察同志，那肯定没有的！如果有，你们可以把我抓起来随便判。” 杜大用也没有搭理费二妹了，直接朝着万伟说道。 “通知一下你们大队，让他们再派几个人过来，第一，把这里盯住，把这里的现勘都做了，所有到这里来找麻烦的，都把信息登记齐全。” “第二，让他们带一组人，跟着我底下的赵幽燕，董则两个队员去卢州阳江区去摸排邵妍，要通过当地稍微好一些的学校先找孩子的信息。” “第三，你们做好这些，立刻跟我去彩云那边，我们七个人到那边去找蔡五琨，那家伙肯定还在那里等着这两边的情况，我不知道现在谁给他通风报信，但是我相信他现在肯定还没出境。” “只有我们到了以后，这些地方才能动起来，这个要素必须要你们那边的人明白，我这边的队员我会叮嘱好，就这样，赶紧去做吧！” “是，我们马上去做！” 万伟和范海山这会儿赶紧各自掏出电话打了起来。 杜大用同时也把电话打给了赵幽燕。 “你们在双喜只要找到尸骨就往回跑，这个结果就能先把米承业给钉死，到时候回来以后，立刻赶往卢州去，摸排一个叫邵妍的女人，以及她孩子的信息。” “这些我马上把资料传给周如龙，你到时候直接和周如龙联系，但是记住一点，必须要等到我给你们命令你们才能跳出来行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必须要暗地里慢慢摸排，千万别打草惊蛇了。” 赵幽燕虽然听着一头雾水，可是杜大用语气里面的不容置否她是听出来了。 “杜队，你放心，只要这边一出结果，我会立马带着董则去卢州。” “先回总队，这里还有几个川省重特大案件大队的同志到时候给你们一起过去，摸排不是你们两个人就能迅速完成的。” “是，杜队！” 杜大用说完以后，立刻开始把资料和他的想法传给了周如龙。 直到这些全部做完，杜大用才算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候傅诚也赶回了总队，并且让总队继续准备另外一架直升机。 过了一个小时以后，总队另外一架直升飞机带着这七个人直飞彩云春城而去。 （虽然这会儿不太适合要催更，但是也只能厚着脸皮要一下了，只不过最近家中事情较多，更新时间出了问题，各位大大包涵一下，到了九月以后，牵虎保证恢复正常。再次感谢各位大大对牵虎的包容和厚爱。） 第227章 长金镇 七个人到了彩云省武警总队，立刻就有人安排给直升机加油，然后增加了一名领航员，接着就是直飞闻山关马县，那里的武警中队已经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等到杜大用赶到关马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你们几个怎么样？今天晚上可能没时间休息的。” 几个人都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费二妹，你的工资追缴或者不被追缴，就看你现在的配合了，配合的好，我自然会向上级反映你这个问题，如果这时候还想着有的没的，那就不仅是追缴你的工资问题了，可能是要去坐牢的。” 杜大用不得不对这个费二妹再做一下思想工作，因为这个大妈脑子活泛的很，保不齐脑子一岔，就能做出什么糊涂事出来。 “警察同志，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配合你们的，就是现在这天色黑了，我确实有些分不清了啊。” “现在还在关马县这里，县城这些年变化也比较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长金镇，到了那里你再好好辨认一番。” “报告，彩云总队闻山支队关马中队中队长王自辉向首长报到。” “王中队长，现在你们中队可以出动多少人？” “报告首长，关马中队可以出动全副武装的武警共计六十二人，另外还可以通知边防派出所，那里可以出动全副武装的警力十一人。” “好，咱们马上出发，你们先行，把所有能过境南越的地方增加士兵，不能让人在今天晚上越境脱逃。” “报告首长，这个是很难做到的，不是我们不想完成这个任务，而是这个任务根本无法完成。这里能够通往南越的暗道很多，尽管我们一些哨所已经增加了红外扫描设备，可是这种设备毕竟辐射距离还是很短的，所以不可能完全控制住边境的脱逃人员，如果是大规模的脱逃那没问题，但是如果只是单个人或者两三人，根本没办法控制住的，首长，我这都是实话，哪怕就是最高领导来，除非是增派武警，还得有上万武警，否则是无法堵住的。” 这个王中队长有些气馁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找一些主要出入的地方，犯罪嫌疑人应该不会走一些非常危险的路，就算他要过境，肯定要带不少现金的。” “首长，我们会竭尽全力拦截的。” 杜大用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因为这个中队长说的没错，这里的疏漏，就不是一句保证完成任务就能解决的实际问题。 当杜大用和几个队员来到长金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可是在这里，完全出乎杜大用的意外，整个长金镇这会儿是热闹异常，摆摊的，贩货的那是一大堆。 “这儿晚上这么热闹的？” 这下杜大用更加肯定蔡五琨可能就是躲在这里，因为这儿这个点还是这么多人，那白天人肯定更多的。 “首长，这里是口岸地区，有大量的南越人会在这里进货排队过关，包括我们国家很多的商贩也是这样的，每天从这里进出的人大概有四五万人。” “而且这里的白天人更加多，长金镇常住人口只有三万多人，但是每天在长金镇这里的人都有十来万人，从事各种行业的都有，要不然我们中队长刚刚不会那样说的。” “不过商贩不会偷渡的，因为那边也有人抓偷渡的，他们主要就是为了抓商贩，然后好弄钱，所以一般有钱人都不会走偷渡这条路的。” “那这个长金镇有多少村子？” “首长，长金镇有自然村二十六个，其中有十六个在山区，八个在山区周围，只有两个村子是街镇化的。” “那四寨村呢？” “四寨村就在边境线附近，在山脚下面，那里算是偏僻的地方，如果从那里越境是不好越境的，有河有山，看着边境线就在附近，只是我们这边可能会好过去一些，但是到了那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那边是南越的正规军的哨所，有炮台阵地的。”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有没有这里的详细地图？就是没那种布防地点的地图。” “这个有的，是常规地图。” 这个少尉立刻就从腰上一个牛皮包里拿出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可就比杜大用平常查阅的地图详细多了。 不仅有村子的详细地标，地图背后还有村庄的详细介绍。 几个队员这会儿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地图上面。 杜大用指了指四寨村，接着又指了指四寨村附近。 第228章 十三寨 “傅诚，你带着张从超和张学甲，范海山三个人领着费二妹走一趟四寨村那里，你们四个人全部要便装。” “费二妹，到了地方，找到你随便一家亲戚，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费二妹听着赶紧点了点头。 “傅诚，费二妹找到亲戚以后，立刻让他带着你去那里的村长家里，范海山，你们三个留在那户人家当中，和费二妹的其他亲属多聊聊，看看能不能听一些奇闻异事之类的，必须要最近发生的，只要超过近五年的，统统赶紧换了话题，还必须往这个时间段上面去引导。” “知道了，杜队！”………… 杜大用说完挥挥手，几个人立刻就出发了。 “万伟，你去收集从长金镇通往口岸的必经之路监控视频，尤其是这三天之内的，收集好了以后，立刻发给周如龙同志。少尉，麻烦你陪同一下，要不然这调阅监控还有些麻烦。” “是，首长！” 这两人跟着出发以后，杜大用才开始继续研究起地图起来。 因为这会儿当地边防派出所的所长已经来了。 杜大用不得不把他自己再次代入到蔡五琨的思维里面。 如果是他自己想要从这里离开或者躲藏，应该会躲在哪里？ 而且蔡五琨身上肯定是有大量的现金以及贵金属。 那么从口岸这里正常出关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从川省到达这里，本身就应该是担惊受怕了一路才到达这里的，那么必然会让自己在这里缓冲一下心理压力。 杜大用就是用他自己衡量了一下，如果是他带着这样的钱财到达这里，应当也会暂时停留一下。 首先对这里，蔡五琨应当也是不是太熟悉。 其次蔡五琨应该也在等邵妍的消息，如果邵妍还能和他进行正常的沟通，那他就会在这里准备的充分一些，才会偷渡出境。 第三，蔡五琨应该还在等有的人给他交代，他现在如此之狼狈，蔡五琨肯定也不会甘心的，那么这个背后之人一定是蔡五琨想报复的人。 从这些方面来看，杜大用认为，蔡五琨应当在一个非常好越境的地方躲着，而且那里经常出现的陌生人会比较多，这样才能让他悄悄躲藏下来。 至于口音问题，杜大用知道蔡五琨问题不大，因为云贵川三省很多地方口音还是能够相互听明白的。 杜大用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叫来了当地的派出所所长，一个中尉军衔的武警。 “首长好！我是长金镇边防派出所所长林敦厚。” “林所你好，我叫杜大用，叫我一声杜队就可以。我想问问你，这附近有什么地方离着边境特别近，而且那里住的人特别杂的地方？” “大寨村，那是仅次于三寨村的地方，不过三寨村村子小一些，所以容纳外来人口就会比较少一些，大寨村村子在二十六个自然村里面，也是最大的一个自然村，村子南头是离着边境最近的地方，但是那里天天都会检查，而且那里的钢丝网也是最高的，有八米的高度，看起来好像那里最容易越境，其实是最不容易的。” “要是说越境最让人觉得容易的地方，那就是六寨村，因为六寨村那里是隔着一条河就能到对面了，可是我们这边容易，对面却不容易上岸，除非是有人和那边已经提前勾结好了。” “剩下的地方就是十三寨村了，那里越境偷渡的也多，主要寨子中间就有一座山，但是路非常不好走。” 这位林所长在地图上一一指着位置和杜大用说道。 “林所长，这边你能带几个人和我一起走一趟这个十三寨吗？” “五个！加上首长和我七个人。” “那你安排一下，咱们七个人马上去这个十三寨，村长家里认识吗？” “首长，我这边一些情况你可能不知道，近口岸的十个自然村村长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的，都要汇报每天村子里有没有外来人口，只要有外来的，都必须要登记以后，发到我们派出所来进行核查，十三寨最近并没有新的外来人口，首长你确定还要去那里吗？” 杜大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蔡五琨那是什么出身，人家就是干安监出身的，对于山里的情况这家伙可一点都不陌生，只要一个睡袋，一些防虫防蛇药膏，这家伙完全有可能就在山里待着，这家伙还不缺钱，物资上面就能准备的充分。 所以这会儿杜大用毫不犹豫的就决定奔着十三寨而去。 第229章 汇总的信息 傅诚他们一帮人来到四寨村以后，费二妹倒是没瞎折腾，很快就帮着傅诚他们找到了一个本家叔叔家。 可是这个本家叔叔已经过世了，目前在家的也就是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奶奶了。 而费二妹的远房堂兄弟姐妹现在都不住在这里。 傅诚只能把人留在这里，他带着范海山去了隔壁一家。 等到敲开门以后，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头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把柴刀，然后嘴里叽里咕噜说的是傅诚一句不懂。 “大爷，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你说话我们听不明白。” 傅诚打开衣服让大爷看了看他的手枪，然后把证件递了过去。 “你们是警察？有什么事吗？” 大爷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不过说出来的普通话还是有些不太标准。 “傅队，我用川省方言和他沟通吧，要不然一会儿这位大爷说着说着还会说他们当地的方言。” 傅诚听着范海山的话点了点头。 范海山随即掏出香烟递了一支出去，结果大爷给拒绝了，说他抽筒子烟，这种烟他抽不惯。 接着范海山就用川省方言和这位大爷聊了起来。 这会儿傅诚也算是能够听懂了一些。 “傅队，这位大爷说，去年的时候，有人来过这里，是个中年人，说是费保平的亲戚，拎着一点礼品来看了他们家。” “不过家里就一个老太太，所以当时还是他把老太太的子女叫了一个回来，接着那个中年人就去了老太太的子女家里。” “那个费保平的后代在大寨村那边，名字叫费守东，现在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而且寨子里最近没有什么生人过来。” “那你再问问，那个费保平有几个子女，分别都在哪里住着。” 傅诚说完，范海山问了一下，然后范海山摇了摇头说道。 “大爷也不知道，他说他只知道费保平家老大在哪里，其他的情况都不太清楚，老太太现在自己能动手做饭做菜，所以每次都是老大过来送点吃喝在这里，还会留点钱，另外我刚刚也问了，是老太太自己不愿意离开这里。” “让他领着我们去一下村长家里，这里不用留人了，没什么意义。” 范海山点了点头，接着就和这位大爷继续沟通起来。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趁着黑天去了村长家里。 到了村长家里，傅诚就能明显感觉到住宿条件已经大为改善了。 “你好，我们是来自于公安部的警察，这是证件，你看一下，现在来这里，就是想问一下张村长，去年的时候，有费保平的亲戚来这里，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傅诚看着眼前这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问道。 张村长看了看傅诚的证件，这才赶紧开始正视起来。 “有过一个，和我年纪看着差不多大的人，说是费保平的亲戚，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正好这次来长金镇，顺道来看看老家亲戚。” “可是费保平那会儿早就死了，家里六个孩子也都不住这里。” “那张村长知道他们叫什么吗？分别住在哪里？” 傅诚接回证件就接着张村长的话问了起来。 “费保平家里分别是，费守东南西北，还有个忠烈，都是守字辈的，南北是姑娘，其余的都是儿子。” “两个姑娘嫁到州上去了，大儿子在大寨村，二儿子一家去了渔溪市，三儿子费守忠去了桂省宁南市，四儿子费守烈在十三寨。平常也就老大来寨子里看看他们老娘，其余的现在来的都少，不过给钱方面都不差事，那几个孩子都还挺孝顺的。” 傅诚听完，立刻给杜大用打去了电话，可是杜大用的手机无法接通。 傅诚再给那个王中队长打电话，这才知道杜大用已经去了十三寨。 不过王中队长告知了傅诚林所的卫星电话号码。 傅诚只好让王中队把这里的信息赶紧告诉杜大用。 于是杜大用这边很快就收到了这个信息。 “林所，那个费守烈的家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费守烈在十三寨里面是养羊和野鸡的。养殖场还挺大！” “好，那咱们就直奔村长家，让村长出面去把这个费守烈叫到村长家里去。我个人觉得，犯罪嫌疑人应当是骗了这个费守烈，咱们抓紧时间吧！” 杜大用现在终于觉得可以见到一丝曙光了，因为他直觉上感觉到，他离着蔡五琨做来越近了。 可是这天黑以后的山路确实很难走，现在也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着山里前进着。 第230章 在山里 到了晚上九点多，几个人终于来到了村长家里。 “林所长，怎么这么晚来了？有人跑山了？” “秦村长，我长话短说，能不能让家里谁跑一趟，让那个费守烈来一趟你这儿，具体为什么让他来，你找个合适的理由，但是务必他必须要亲自来你这儿。” “这个容易，我让孩子跑一趟，就说有补助要领，但是要他把养鸡场做个规划，那他肯定跑得飞快来的。” 秦村长都没打个磕碜，这理由就出来了。 结果说完以后，林所有些尴尬的看着杜大用笑了笑。 “正常的，赶紧吧！” 杜大用也知道，基层有些地方实在太穷了，只能靠着一些不合适的方法弄一些扶贫款啥的。 秦村长这下算是看出来了，林所似乎这会儿说话不算数的，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才是这里的领导，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 “秦村长，最近村子里有没有来过什么外人？” “那没有的，有的话我肯定会和林所长汇报的。” “这儿也没电话，手机也没信号怎么汇报？” 杜大用瞅了瞅这房子里，确实也没发现啥通讯工具的。 “有步话机啊！虽然老了一些，可是管用的很。再说了，还有两年，我们十三寨就能建那个铁架子了，到时候就能买手机用了，村子里的村民都在盼着这天能早点到来的。” “再说了，我们十三寨是小寨子，这山前山后的也就八十四户人家，加起来就几百人。” “那去年的时候费守烈家里来过亲戚吗？” “来过，不过没有登记，因为人家也不在这里过夜或者常住的，就来看一下亲戚，待了大概几个小时人就走了，人家穿的也体面，看着也不像是从这儿跑山的。” “你见过那个人？”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激动的。 “当然了！就是十三寨多了一条狗，我也得看看，毕竟寨子就在边境这里，虽然有巡逻的哨兵，但是也就六个人，这一片山哪里巡逻的过来。主要翻过这座山，到了那边还要翻山的，对山里不熟的人，根本不会选择这座山跑出去的。” 杜大用这会儿拿出蔡五琨的照片递给了这位秦村长。 “秦村长，仔细瞅瞅，看看是不是去年来的那个人！” 秦村长接过照片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看着像，不过去年来的人戴着眼镜，还有个旅游团那种帽子一样的帽子，说话特别的和气，香烟掏出来也不是孬烟，红中华的，走的时候，还给了五千块钱丢给了费守烈，让费守烈交给村子里的学校，算他一点心意。” 杜大用听着就知道那家伙指定就是蔡五琨。 而且这家伙肯定不止去过费守烈家里，那个住在大寨村的费守东家里，蔡五琨肯定也去过的。 等了约摸二十分钟，秦村长孩子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秦村长，啥补助啊？这是县里来的领导？” 费守烈进来以后，显得非常熟道的样子朝着秦村长说道。 “你叫费守烈？先看一下这张照片，看看认识不认识？尤其是最近几天有没有看见。” 杜大用也没有废话，直接拿出蔡五琨的照片递给了费守烈。 “这是我老弟啊，费守斌啊！咋了？昨天夜里刚刚到我家里的。” “费守烈，那你为啥没有汇报？” “他今天早晨就进山了啊，说是要采集山里的矿石标本，还有红头文件，说是保密项目，不能告诉其他人的，那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啊，你就一个村长，人家那是红头文件，还有钢印和公章，一应俱全的，加上是我家亲戚，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的。” 费守烈这会儿比秦村长还要激动，一副人家是秘密任务，你算老几的样子。 “费守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叫蔡五琨，和你费家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他是川省临随市红社人，是红社安监局一个中层干部，目前涉及重大案件在逃，已经由公安部颁发了通缉令。” “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他朝着哪里去了，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着什么约定之类的？” 杜大用这会儿脸色可是极其严肃的。 “费守烈，首长你不认识，你总认识我的，我可以证明首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要你全部按照事实说话，我可以让首长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毕竟你也是被蒙蔽的无辜之人。” 林所长这会儿也是苦口婆心的开始告诫着费守烈。 第231章 一壳接一壳 费守烈这会儿也是给林所长吓懵了。 “林所长，那个费守斌昨天来找的我，让我给他准备一些干粮，熟肉，还有一些水和饮料，对了，还有炒面和白糖，走之前给我留了三千块钱还有两条烟，我帮他把东西弄好以后，他今天早晨就进山了。” 杜大用这会儿看了看林所说道。 “这山中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没有？比如山洞，溶洞这些地方？” “有山洞，不过这山里的山洞也不算少啊，何况这座山首长也能看见，这不是一座小山啊。” 杜大用知道自己不能乱，越是这会儿越要冷静。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一个人来到了屋子外面，林所长准备跟出去的，但是被杜大用给拦住了。 杜大用再次把他自己代入到蔡五琨的思维里面。 如果他是蔡五琨的话，昨天晚上来找的费守烈，接着就在费守烈那里休整，随即又让费守烈给他准备了物资，而且从准备的物资来看，蔡五琨这是要在这山里等一下消息的，那么蔡五琨肯定是有卫星电话的，要不然他根本没办法在这里和外界取得联系。 可是蔡五琨为什么还不着急过境呢？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况？ 会不会是蔡五琨再次耍了一个花招，从这里留下了他就在这山里待着，其实从今天早晨就已经离开这里，前往其他地方去了？ 杜大用抽完烟，朝着林所长喊道。 “林所，你让那个费守烈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他。” 费守烈很快就跟着林所出来了。 “费守烈，你说那个费守斌是昨天晚上找到你的，他带了什么行李没有？比如行李箱，大的包？” “那没有，只有一个比较大的背包，还有一些爬山用的器具，其他的就没有了。” “你家既然养鸡，养羊，那么肯定也要往外卖鸡蛋，卖鸡，卖羊的，你家附近有大路吗？” “有个打三轮车可以通行的地方，但是路不怎么好。” “摩托车能不能骑？” 杜大用一点细节一点细节的抠着。 “能！不过要是雨天就难了。” 杜大用看了看满天的星星，这会儿真的对这个蔡五琨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家伙应该就是下了圈套在这里，无论这个圈套是给追杀他的人，还是警察，这应该还是一个壳，应该也是蔡五琨最后一个壳。 这蔡五琨的聪明之处就是，他这样做，追杀他的人来这里，肯定不一定走得掉了，那些人不知道这里有汇报制度，他肯定知道的。 所以外面进来的陌生人，应该很快就会被村长汇报给林所，那林所肯定是立刻就扑来了。 如果是警察先来了，只要知道他在这里，还准备了这么多物资，那么应该会判断他蔡五琨就在这里越境。 “费守烈，昨天那个费守斌来找你的时候，是不是身上有很大的汗味？” 费守烈听着杜大用的话，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身上有很大的汗味，那个费守斌告诉我，他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加上爬了山，所以出了很多的汗，还在我家里冲了澡。” 杜大用听完再次点了点头。 如果按照蔡五琨的狡猾程度，这家伙应该是先去了山里，挖了一些坑，等他走的时候，他身上带的那些东西可能都会被他埋掉。 而且这家伙昨天在山上应该还故意丢了烟头，纸巾，一些吃剩的东西。 这家伙应该早就到了这里，而是在这里不急不慢的布置着东西，他就是准备让追杀他的人去踩坑，在这里打转。 哪怕警察追过来了，肯定还是要在这里打转，甚至会把大部分警力抽调到这个地方进行搜山。 那到时候不一定搜出来的是他，而是在这里打转的追杀之人。 哪怕最后警察没有出现，这家伙总归没有做任何赔本买卖。 “费守烈，你先进屋去。” 杜大用朝着费守烈说了一句。 林所长就知道杜大用有事情要安排给他了。 “林所，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在这里人头熟，你不能出现，你把自己几个兵安排到费守烈家里进行蹲守，蹲守时长大概在三天到五天。” “这期间你和村长保持联系，让村子里的民兵尽量动起来，要保证这里的山林之中看起来没人在里面，但是里面却藏了人，这个时间还是在三到五天的时间，有没有问题？” “这个没有多大问题，这里的民兵都在我们那里简单培训过，抓人可能不一定行，但是简单帮着巡个山还是可以的。” 林所长想了想以后，朝着杜大用保守的说了一下。 第232章 算无遗策 因为林所长知道这会儿过头话是不能说的，他知道一个正处级领导都亲自冲锋在一线，那么案件的重要程度肯定不是他这种小所长能够胡吹乱盖拍胸脯的。 “我现在马上撤回，这里无论有任何陌生人来，尽量生擒，如果对方持有枪械，优先击伤，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击毙。” 杜大用这会儿可没有林所长想的那么乐观。 蔡五琨绝对会用大家想不到的办法从这里出境的，现在他应该就在某处等着追杀他的人被抓，或者是警察和那些追杀他的人正面相碰，然后大家都把精力集中在这个十三寨这里，那时候才是他真正脱逃的机会。 而蔡五琨之所以这样，可能就是他带有大量的现金和贵金属，甚至这家伙在国外也有不少资产，但是这最后一部分资产应该也是他蔡五琨不少的身家。 追根到底，还是这次杜大用突然查案查到这里来的，这才让蔡五琨包括蔡五琨背后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仓促之间造成一个是急着杀人灭口，而另一个是匆忙带着他的身家赶紧脱逃。 按照这个案件的目前情况来看，蔡五琨应当在这起案件里面是南北关联的节点，还是非常重要的节点。 现在蔡五琨跑的这么急，能让他在这种的状态下在乎的无非就是钱财，因为无论他下一步要去哪里，都是需要大量金钱作为他自己的保障。 这才是蔡五琨早早布局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毕竟他本身就是川省人，对于北上广深那边就天然的不会很熟悉，就算他有钱，就蔡五琨这么谨慎的人，也不会把他的钱放在陌生人那里，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他又会把钱放在谁的手里？ 那么他最早布局已经在这里，说明他在这里或者是南越那边早就应该有异性存在。 杜大用不停的脑子里面过着这些想法。 现在杜大用已经把整个思路都已经大致捋了出来。 “林所长，这里的口岸对什么情况会稍微放松一些？” “什么情况放松一些？” “没有！这口岸还能对什么放松一些，只要进来的人都会查的非常严的，毕竟这里也是毒品输入的重要地点。” “我说的是出去，往南越方向，不是从南越往我们国家。” “那也会查的很严的，基本上不会漏查什么的。” 杜大用听着以后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杜大用想到了蔡琪瑶弄的那个庵庙了。 “如果是庵庙之间的来往呢？” “杜队，这是什么意思？” “你赶紧打电话，问一下口岸那里，最近有没有南越那边的庵庙在咱们这里定制了什么菩萨要出关的。” 杜大用可是知道，甭管哪儿的关口，对于这种定制的菩萨，极少会破拆的，何况人家肯定还有正规的文件。 林所长虽然被杜大用说的是一头雾水，但是还是迅速拿出卫星电话给口岸打了过去。 电话挂了以后，林所长看杜大用眼神都不对了。 “杜队，你是真的厉害，两天之前就有南越的人报关了，确实是在我们这边定制的菩萨，一共是四尊菩萨，而且还有南越那边省庙宇管理部门的定制文件，还有三天过关，由南越那边的一个尼姑庵亲自过来迎驾菩萨。” 杜大用听完就笑了。 “我还敢赌一下，这个尼姑庵还都是大块头的女尼姑，其中好几个长得都很男性化，这蔡五琨的脑子还真的是够用。” 杜大用自言自语的笑着说了说。 “杜队，你的意思是蔡五琨会男扮女装成为女尼姑然后跟着那批定制菩萨一起正大光明出去？” “应该就是这样的，这家伙明天就应该开始故意泄露他的行踪了，明天你必然能够接到汇报，不是这儿发现了什么，就是那儿发现了什么，总之一定会发现什么的。” “蔡五琨还会主动把他在十三寨的消息透露给杀他的人，这家伙算盘珠子拨的都能上四下十了。” “那么这十三寨这里这两三天之内就会热闹非凡，甚至整个闻山州的警力和武警都会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就这座山要想搜一下，得多少人？这家伙脑子太好使了。” “处处都是步步为营，处处都是算无遗策。等到这里热闹起来，你觉得有着正式文件的定制菩萨，还有人家整队的庵庙尼姑亲自来迎，他蔡五琨只要摇身一变，立马就是一个女尼姑，到那会儿，他只要过了境，还有钱，谁能奈何他了？” 杜大用说完就笑着点了一支烟。 第233章 傅诚有些懊丧 杜大用这会儿说的非常轻松，可是在林所长这里听的是如雷贯耳，整个脑瓜子都被杜大用震的差点散碎了。 这种强大的强大的思维能力，那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蔡五琨真的是一计又一计，计计皆连环，这家伙准备工作做的是真的早，在川省那边布置了无数的烟雾弹，到了彩云这里还是一个又一个烟雾弹，玛德，我就一个计策对付他，守株待兔。” 杜大用说完以后看了看林所长说道。 “你听的够多了，从现在开始，你半步不得离开我了，接打任何电话，我都必须要听到内容，这里你让人安排一下，然后就跟着我出山。” “我这是为了你好，只要漏了消息，我肯定不会被查，你肯定会被查到底朝天的，到时候什么扶贫之类的东西，都给你掀了，那你就等着处分吧。” 杜大用笑着和林所长说道。 “杜队，我还巴不得跟着您的！我感觉您案件结束，我肯定肩膀上面多一颗星的。从现在开始，杜队，只要您说一句，不管前面啥样，我铁定闷着头往前冲。” “赶紧去安排吧！安排好，我们立即回去部署起来，这里还是原封不动，不过我会找王中队长往这里增派人手的，既然蔡五琨需要这样一场大戏，我就好好配合他一些，让他能够放心的踏入口岸，如若演不好这场戏，这家伙指不定又不知道往哪儿跑了，这次再抓不到他，下次抓他就会更加的难，甚至可能就抓不到了。” 杜大用说完，朝着屋子里面指了指，林所长立刻进去开始安排起来。 安排好这一切，杜大用和林所长两个人迅速离开了这个十三寨。 回到中队这里，杜大用立刻和王中队长通知了下一步行动计划。 “那个费守东如何说的？” 安排好一切以后，杜大用随口问起了傅诚。 “这蔡五琨是真的舍得花钱，为了能真的认一个亲戚，前后给了费守东一万两千块，还有一些高档香烟和白酒。最近来的时间是大前天的晚上，还说过四五天以后让他去一下费守烈那里，让他带三千块钱过去，顺便给他带几只鸡回来，到时候他过来拿一下。” “那家伙安排的一点错没有，费守东和费守烈那里根本无法通讯联系，应该最多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会把他自己在十三寨山里的消息放出来，到时候山只要一围，那费守东怎么去十三寨的，只要能看到费守东速去速回，那他肯定觉得他的计策成了，到了那会儿，他才会放心的把他自己和钱财全部转过去。”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的聪明，定制几个菩萨就把他的钱全部洗的干干净净，这脑子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了。” “杜队，我就想不明白，你是咋琢磨出来的？说实话，你要让我跟着这起案件，我可能跟不动的，我按照你的思路走起来觉得很轻松，但是让我独立思考，我到了十三寨这里，肯定就会在那里和蔡五琨死磕，不把那座山翻个底朝天，我肯定在心里是过不去的。” 傅诚这会儿抽着烟，脸色是有一些懊丧的。 “蔡五琨是早早就落了子，我可以通盘看这个案子，你这中间还在深市那边，没办法通盘考虑这么多的，最后一点，这个确实是有一些天赋的，有时候我脑子里面自己的火花和自己的火花撞一撞，就撞出了我自己都不敢信的判断，所以后天的我们还需要努力，至于这些先天的，谁都没办法的，你别钻牛角尖。” “没错，我现在只能这样开导我自己。确实在天赋上和你有着差距。你能把蔡琪瑶那个庵庙联系起来，我真的觉得是神来之笔，咋就联想到那里去了！” 傅诚这会儿是满满求知欲的看着杜大用问道。 “傅诚，那样的寺庙，仅凭一个蔡琪瑶可以建起来吗？这里面要是没有蔡五琨，她蔡琪瑶根本是建设不起来的。你知道防空洞的底细有几家单位能够知道？第一，人防部门。第二，安监部门。第三，规划部门。” “这红社也好，还是台山也好，小矿多如牛毛，安监怎么可能不把防空洞信息掌握清楚？你可以再研究一下蔡五琨在安监局里面还有个不起眼的职务，保密处处长。” “等到我后期把他的信息全部拢齐以后，我就开始琢磨他了，这个琢磨，比你想象的要深一些，而且耗费的时间还长。哪怕到了十三寨，我都不敢确定这家伙真正的用意何在。”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和傅诚好好交着心说道。 第234章 张网以待 杜大用此刻必须要同傅诚把这里扒一下，要不然这家伙回头还能拼命去想他为啥想不到。 “现在想通了没有？如果还是想不通，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下，这起案件结束，你可能就要离开九大队，你要单独领一个大队出去干活了，这是我刚进总局的时候，霍局就和我谈过的问题，因为十一大队的大队长马上要下放出去了，到时候就需要填补一个大队长，我觉得你是合适的，一起案件里面的拐弯抹角一般只有全盘掌控的人才会清晰一些，等到你自己带领一个大队的时候，你就会豁然开朗的。” “看着我干啥？你傅诚天赋不低，你别和我比好不好，我脑子有些不正常的。加上你后天可是非常努力的，到时候带一个大队，就能知道你自己也很厉害的，不仅如此，还可以帮着总局带一些新人了，别以为老霍会那么好心的，信不信，这个案子结束，他能给我们两个大队再塞七八个新人。” “所以咱们俩以后就是最苦的两个大队长！” 杜大用掏出香烟，扔了一支，点了一支。 天色放亮以后，一切都是按照杜大用那样安排的，好戏正在慢慢拉开帷幕。 这一天平静而过，外面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赵幽燕那里却传来了消息，已经摸到了邵妍在卢州的居住地址。 可是杜大用并没有让赵幽燕对邵妍进行抓捕，而是只是负责监控起来。杜大用这会儿也怕打草惊蛇，在他心里，蔡五琨那个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这家伙可能就会改了主意。 此刻的杜大用，心情也是颇为沉重的，因为赵幽燕从双喜乐格山那里带给他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那里埋着三具女尸。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分身乏术，只能先把重点放在蔡五琨身上。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十三寨那里开始出现了陌生人，而且也有人发现了不少丢在山里的“好垃圾”，比如一些不错的衣服，一些十块，五十块面额的钱，还有人发现了一个金戒指。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长金镇边防派出所接到举报电话，说他在十三寨看到了有人企图越境逃跑。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笑着配合着蔡五琨，因为他现在可以十分确定，这个举报电话就是蔡五琨安排人拨打的。 到了第三天早晨，十三寨那里来的陌生人有三个了，说是来这里来看看民族风情，来体验大山里面的风景，可是一旦别人找他们要身份证的时候，这三个人立马就跑了。 所以这会儿的十三寨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大批的武警卡车，警车呼啸着往十三寨飞驰而去。 “杜队，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那三个人也跑不掉的，我们在山里已经让人布置了陷阱，就他们那样在山里瞎转悠的，最多明天，三个人肯定都得倒挂在树上，也就是不准用铁夹子，要不然最多今天就得让这三个送医院去。” 林所长这会儿一边笑着一边说着，那种开心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 “今天还不是重头戏，明天通关的时候才是重头戏。”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杜大用开始给赵幽燕下了命令，只要这边抓到，那边同时动手，抓完直接送回都堰总队。 到了第四天的凌晨五点，这会儿整个关马口岸已经是人山人海。 六点钟的时候，从南越口岸过来了一队女尼姑，果然个个个头都是一六五以上，还有几个都是一米七多。 “看见那个女尼姑没有，靠近后面的，那个走路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 杜大用笑着指了指监控里面的一个女尼姑说道。 “杜队，和蔡五琨还真的有些像，还特意戴了一副眼镜和僧帽。” 林所长看着监控里的那个女尼姑有些激动的说道。 “何止是长相，就连身高体型都是非常相符的，这蔡五琨还真的是脑子想空了。” 傅诚这会儿也是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不着急，迎驾菩萨可不是一会儿就能结束的，蔡五琨这会儿还在做着准备呢！我就想不明白，他从哪儿来的本事能和南越那边的庵庙联系上的！” 杜大用这会儿对蔡五琨是真心佩服的。 “杜队，你觉得蔡五琨知道一些什么？” 傅诚这会儿想了想朝着杜大用问了一个问题。 “知道什么？他知道的应该是我们想不到的。准备一下，最多一小时，抓到这家伙就什么都知道了！” 杜大用拍了拍巴掌说完，然后开始把手枪掏出来检查了。 （各位大大，记得催更哦！谢谢。） 第235章 庵内抓捕 关马县的无月庵今天也是热闹非凡，因为这四尊菩萨就是从这里被迎接回南越的，所以今天的无月庵这会儿也是人声鼎沸，摩肩擦踵的。 杜大用和傅诚，林所长，王中队长四个人这会儿都是一身的便装，分成两部分，悄悄地混进了人群之中。 “傅诚，必须等到迎接的人全部进了庵庙以后再动手，王中队长，等到人全部进去以后，你让武警战士把庵庙门口清空一下。” “收到！”“收到！” 杜大用这会儿戴着一副茶色眼镜，林所长跟在后面拎着一个公文包，两个人就像是来这里公干一样。 到了早晨九点整，所有来迎接菩萨的尼姑才全部进了无月庵。 这会儿关马县宗教局的局长也来了，而杜大用和林所长就跟在他的身后，傅诚和王中队长这会儿正在外面处理聚集的人群。 到了九点十五分，无月庵门口总算是清净了一些。 而庵庙内这会儿还在热情的交流着。 到了九点四十分，局长的话也说完了，这才由无月庵进行交接仪式，接着就是两个庵庙的僧尼进行法器互赠的时候，最后再去拜一下菩萨，然后沐香唱经，开门送佛。 九点五十八分，无月庵和南越那边的尼姑全部出来准备唱经送佛的时候，杜大用终于发现了男扮女装成尼姑的蔡五琨。 杜大用这会儿看着蔡五琨还真的觉得有些惊讶，因为这家伙这一刻还真的有些虔诚，不仅样子虔诚，脸上也是一副慈祥之色。 “马上还有领导要来，你们稍微等一下。” 这会儿那个宗教局长突然拿着电话朝着大家说道。 这会儿杜大用和傅诚，林所长，王中队长已经挤到了蔡五琨的附近。 杜大用看着傅诚离着蔡五琨距离更近一些，立马使了使眼色。 “局长！” 杜大用这会儿朝着那个局长挥了挥手。 大家的目光一下就被转移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傅诚和王中队长一下就扑了过去。 杜大用立刻对着庵庙里面的人说道。 “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出去，无论是谁，你们都要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 “林所，通知现勘的同志进来，速度快一些，另外让外面的战士迅速把外面聚集人群全部清离。” “是，我马上就去！” 杜大用这才看了看趴在地上，已经被背铐起来的蔡五琨。 “蔡大师，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你这一环套一环的，真的是脑袋都想空了。” “傅诚，找个庵房，马上对他进行突审。” “是，杜队！我马上让人把设备送进来。” 杜大用这会儿才走到那个局长跟前，对他的配合表达了诚挚的感谢。 今天整个行动只有这个局长和他的秘书是真的，后面跟着的其他干部都是侦查员伪装的。 而且这个局长还是今天早晨才刚刚得知要配合的，所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些害怕，反正听了杜大用的话就是一个劲的点头。 这会儿外面除了值守武警以外，其余的武警战士都已经进了无月庵，庵门在他们进来以后也是被彻底关闭了。 林所长这会儿正在接待彩云省厅过来的人，因为这里还有大量的人员需要审讯以及询问。 而杜大用寒暄结束就立刻来到了一间庵房之内。 蔡五琨这会儿已经被拿走了僧帽，眼镜，双手背铐着坐在一个靠背椅上，一只脚上被上了链式脚铐，脚铐另一头卡在一个书桌腿上。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这个计划的！” 落网以后的蔡五琨这会儿显得很平静。 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是一副微笑之色问出来的。 “你在红社和台山之间修缮过一个庵庙的，那蔡琪瑶可是你的亲妹妹。” “还真的厉害，这都能够让你们想到。关键我妹妹这会儿肯定已经死了啊，而我也是假装车祸死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在哪儿落脚的？只要你们告诉我，接着你们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交代的，如果发现我说一句假话，你们随意怎么对待我。” 蔡五琨这会儿一脸的不忿之色，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他会落网，他已经把所有的算计都算到头了，而且给警察留出来的线索，也是警察需要大量时间去慢慢侦查的，到那时候，他早就带着金子逃之夭夭了。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愣是在最后一步就被抓到了，而且好像还是警察故意在这里等着他一样，这让他这会儿也是实在想不明白。 第236章 蔡五琨 杜大用拿出香烟，朝着蔡五琨扬了扬。 “抽吗？你如果不抽，我也得抽的。” 杜大用说完，拿出一支烟递给了傅诚。 看到蔡五琨也是点着头，杜大用先是给蔡五琨点了一支，最后才自己点了一支烟。 “咱们俩算是棋逢对手吧！你脑子好用，我刚好脑子也还算好用，那我就从你的假死开始说起，那会儿我还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这是实话，那会儿就是把你妹妹蔡琪瑶当成重点人物了，没想到你这个做哥哥的是那么无情无义，还让自家妹妹做了你的第一个替死鬼。” “她野心大，想要的越来越多，可是她要的越来越多，我的风险就越来越大，她如果肯听我的话，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条路的，所以我对我那个妹妹谈不上无情无义，而是有些恨她的，可能你觉得我是说假话，但是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台山县那里发现了铂金矿，按照她那样疯狂开采，最后整座山都能塌了，就算山不塌，那么多的铂金要分离出来，还得死多少人？我妹妹为了金钱已经无可救药了，那处铂金矿前后因为分离铂金，已经死了一百三十多个人了，那是小山洼那里已经埋不下了，这才把后来死掉的人，拿到防空洞那里藏起来的。” 杜大用和傅诚一听，脑子里面都是嗡的一声。 “蔡五琨，你的意思，那个铂金矿已经死了一百五六十人了？” 傅诚是真的用吃惊的口吻问出的问题。 “是的！所以最后还是我亲自找我妹谈的，这才关停了拿出矿，就是我打了招呼，我那个妹妹都舍不得拆除装置设备，从那时候我就准备开始做好了脱逃的准备。”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心里是真的不服气，很想知道自己是在哪儿露了马脚。” 蔡五琨看着杜大用和傅诚有些急切的问着。 杜大用朝着傅诚看了看，接着傅诚就开始把杜大用的思路一步步说给蔡五琨听了。 “哈哈……我们不是旗鼓相当，是我小看了警察，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警察，这个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是真话，可能是我平常接触的那些警察太过于酒囊饭袋了吧，让他们收钱一个比一个快，让他们做点正经事，能立功受奖的，那个个都是削尖脑袋，不过真的要是碰到那种有难度的案件，该破不了还是破不了。” “我也不用你们问，我自己说吧！” 蔡五琨这会儿说话倒是挺光棍的，而且人的状态也特别好。 杜大用则是默默给他点了一支烟塞到了嘴上。 “必须我们来讯问，你来回答，否则我们报告也不好写的，蔡五琨，你是体制内的，这些方面都是知道的。你的以前我们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但是我关心的不是你那些所谓的发家史和什么你自传类的东西，我想马上知道的不是那些，第一个问题，周涛和毕参军的背后是谁？杀害你妹妹蔡琪瑶的又是谁？” 杜大用这会儿可不会听蔡五琨的，这家伙要是七绕八绕的，还不知道绕到什么时候才能说到正题上去。 “京里一个人物的弟弟，至于是真弟弟还是其他认得小弟，我不知道，对方年纪比我稍微小点儿，只不过他老大在99年就出事了，我不说谁了，这个你们一查就知道了。” “只不过那个叫丰哥的……” “这个不用你说，你只管说他干了什么，你有没有他的犯罪证据。” 杜大用直接在这里就堵住了蔡五琨的口。 “他只是利用了他那个大哥的背景，不过确实咱们进了京城，能够见到那位，那位也说这个丰哥是他的弟弟，要不然这里怎么可能会让他插手的。” “不过他没有参与下门那些事情，他做的事，是帮着选美和洗钱，至于那些矿产也是他背书开采的，要不然我也没有那个胆子。” “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我算是这里和他关系处的最好的那个人，周涛和毕参军原来都是段小年手底下的人，包括米承业，朱红艳都是和他有一些关联的。” “他那头是不是还有个岁数挺大的，用刀很厉害的？” 杜大用说着，就把那张画像拿了出来。 “这是老南瓜！原来是个厉害人物，后来腿跛了，用刀非常的厉害，现在应该在泥红州那里活动吧，他有两个徒弟，也很厉害，但是我没见过，不过周涛应该是见过的，可惜周涛也死了。” 蔡五琨很平静的说着。 第237章 蔡五琨(2) “如意洗浴中心那对男女为什么会死？” “那我不知道，应该是那个丰哥下的命令吧，或者是老南瓜和对方有什么过节，反正是老南瓜的徒弟过来杀的，至于为什么杀，我确实不知道。” “你手里有那个丰哥不少的犯罪证据吗？要不然你这么费尽心机的脱逃？” 杜大用现在就是紧盯着有用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他现在都能往后放放。 “邵妍应该被你们抓到了吧？我的东西利用她的名义在银行保险箱里面存着，她有密码，我有钥匙，如果丰哥查到她，那她就会死，所以她没出问题，我就还有机会逃脱的。” “你得来的钱都在菩萨身上？” “对啊，菩萨的手脚都是真金的，外面也是镀金的，就算过海关也是可以轻易通过的，谁又知道菩萨的腿脚和手都是真金做的？四尊菩萨将近八吨重，掺进去一吨多的金子谁又知道呢？前后定制了八尊，这是第一批，没想到就出事了，后面还有一吨多一些，加起来三吨不到。”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都觉得不算多，因为蔡五琨说的是轻描淡写，仿佛那三吨的黄金就像一条金项链一样。 “这几个女孩认识吗？” 杜大用把庄青玉，庄翠丽，岳玉霞等人的照片一张张拿了出来。 “这个认识，还有这个，其余的不认识。” 蔡五琨用嘴撅了撅，指着李丛香的照片和岳玉霞的照片说道。 “这个姑娘应该死了，应该是米承业杀的，这还是丰哥嗨大了和我说的。” 蔡五琨再次朝着李丛香的照片噘噘嘴说道。 “那个丰哥怎么和你联系上的？” “他老家就是都堰的啊，而且他父亲当年在红社待过的，那时候还挺早的，我那会儿还在红社安监工作的，那会儿叫矿山安全管理办公室，后来我老领导调离以后，我就暂时停薪留职了，后来老领导没带走我，就让我在三湾口那里开饭店，交通局的业务他给我，还有原来单位的煤炭公司，水泥厂。” “我那会儿根本不是做什么饭店生意，我就交给了我妹妹蔡琪瑶打理，我去弄那些煤炭和水泥物资去了，就是在那时候，丰哥找了过来，煤炭和水泥都是他帮忙高价拿走的。”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要靠这个挣钱，可是根本不是这样的，他让我在我妹妹那地方培养女孩子，培养好的女孩子直接交给他就可以了，那会儿只要是大姑娘到他那里，他给我一万块，但是那些姑娘必须要各种本事齐全，我说的本事，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姑娘是他开拓门路的敲门砖。” “他会让一些算命的去接触一些人，这些人都是有些年纪，还在位子上的，反正就是一分钱不要，主打必须采阴补阳，才能延年益寿，官运亨通。” “那会儿我妹妹手底下有个叫李喜梅的，那个女孩很有天赋，陆续给我们培养了不少的好女孩。可是这中间我妹妹又出了幺蛾子，我确实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竟然还让培养的那些女孩子去服侍她，我也没想明白，她一个女人还要这样做干什么。” “后期丰哥逐渐把路子走了出来，从省里弄到了批文，这才走上了开矿的道路，那会儿这里的小煤矿产出来的煤炭，基本都送去了北湖省，后来发现了铂金矿和钯金矿，还有一个小型铜矿，那个已经开采完了，总共产出四万七千多吨纯铜。” “当年整个红社和台山的领导几乎都被拉下了水，因为不听话的，很快就被调离了，甚至还被抓了起来，那谁还敢顶着干？” “从一开始认识丰哥开始，我就开始慢慢给自己找退路了，不能挣上一大笔钱，自己在这里也用不掉，那挣来干什么？” “从93年开始，我就开始很多地方去找工业黄金，因为有假公司背书，那会儿兑黄金很容易，只要有钱就能兑上，至于存钱，不管是什么丑刀还是什么磅对我来说都没有黄金靠谱，毕竟从小就听说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在这十二年多的时间里面，我唯一的执念就是存黄金，这也是让我没办法轻松跑出去的主要原因，对于外人我是不太信的，哪怕丰哥说他有路子，我也不信，东西只有在我手里，我才踏实放心的。你们这次能抓到我，也就是因为这个黄金现在反而成了我的累赘，我为了把这些黄金弄走，真的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蔡五琨摇着头苦笑着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238章 蔡五琨(3) “蔡五琨，我想问的是，这个姑娘是死了还是活着？” 杜大用对那些黄金啥的现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关心的就是岳玉霞死活问题。 “这个你得去问米承业，不过那家伙自持他有丰哥的一些东西，不一定会告诉你们的。如果在我这里来想，你们警察也许可以诈一诈他，那家伙胆子小的很，别看他杀过人，那充其量就是女人，男人他是没胆子亲自动手的，这家伙在双喜还是认识一些领导的，这个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老南瓜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老南瓜四五个名字，我只知道一个叫张南征的名字，其他的我不知道，那个老家伙不好抓的，他现在应该不会在我们这边的，平常那家伙就待在南越那边多一些，而且和南越当地警察的关系很好，我还准备跑过去以后，再绕到他那里去的，老南瓜只要给钱给他，他还是愿意帮着解决问题的。” “不过他现在基本已经不出去做事了，除非是他的徒弟都不在家，他才会亲自去做一些事情，倒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证明他现在还行。” “再给点一支烟，本来我是戒了的，现在既然抽了，就抽吧，毕竟我马上就要死了，不能再这样为了健康而活着了。” 蔡五琨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这时候杜大用的手机震了震，杜大用掏出来一看，赵幽燕发来的信息。 “邵妍已经被捕，正在送往都堰总队，到了以后，等候杜队进一步指示。” 杜大用回复了一个嗯字，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 “邵妍已经被抓捕了，保险箱的钥匙在哪儿？” “没有钥匙了，只有一个塑料的钥匙模子，主要怕被用金属探测器查出来，放在了我那个木鱼之中。” “蔡五琨，你可真会藏东西的。” “你就不怕邵妍死了，你取不出来那些证据吗？”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笑着问着蔡五琨。 “邵妍那个女人嘴里藏不住话的，所以委托书我有，密码我也有，她怕她自己开车万一出了车祸，所以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邵妍母亲呢？在另外一个地方照顾你们另外一个子女？” “你是真的聪明，我和邵妍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那个费二妹就是准备替邵妍背锅用的，那点钱算什么，在恒店那里，只要留心，会找到你自己想要的人，你能通过小葱那东西发现不对劲，你是真的厉害，这个还是我没有考虑到的。” “费二妹如果出事，那么邵妍就会出事，她们都出事，这里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我本来是千防万防防着丰哥的，倒是没想到警察比那个丰哥还厉害，竟然能这样把我抓到，这个是我之前怎么想都没想到的。” 杜大用听完没有任何沾沾自喜的神色。 而是拿出了郑双兰和童追凤的照片放在了蔡五琨的跟前。 “这两个女性认识吗？” 蔡五琨看了看以后，摇了摇头。 “那个丰哥怎么洗钱的？” “好像是弄什么出口茶叶，还有这边的茶叶，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老南瓜在那边待过的，你们只要抓到他，应该会知道一些的，我这边只是做培训女孩，矿山。丰哥那里的赌场女孩我都没参与，我觉得有些缺德，就找了借口给拒绝了，这个他应该和米承业有着联系的。” 杜大用听完，终于在这里面找到了关联性。 “你妹妹要死你是知道的？” “是的，还是我说话拖了时间，我对丰哥太了解了，如果我妹妹不死，那我就没办法让他思考一下，只要他稍微思考一下，我才能有时间去脱逃，否则我怎么跑？往哪儿跑？” “丰哥说我妹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让我拖一些时间，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可是我没办法，我当时还在红社，我妹妹在深市，就她会听那个丰哥的话，还去酒店待着，她不死谁死？” “我是一边拖着电话的时间，一边把我培养的人叫了过来，随后就是我和他一起跑的，到了悬崖那里，我用我早就在那里找好的石头，把那个人砸晕了，然后把汽油桶扎开，再用那块石头，抵住油门，接着挂个档位，把他头往方向盘上一压，直接就冲了下去，我还在车子里放了打火机的那个电子，只要车子翻滚，那个东西就会受到挤压而打出电火花，接着一场大火，还能留下什么？” 蔡五琨说到这里，给杜大用留下的印象就是，他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第239章 钱怎么出去的 蔡五琨说完，也是看着杜大用笑了笑。 “看来你对你这样故意杀人还挺满意的？” 杜大用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蔡五琨问道。 “谈不上满意，现在说这些只不过把当时做的事情给还原出来，我其实没有杀过人，那一次也是第一次，我也没有亏待他家里，按照一个月一万给的，我给了一百万，那个人本身就有病，我养了他十二年了，那十二年看病的钱也是我付的，要不然他活不了那么久的，这么多年下来，他应该也知道最后就是当我的替死鬼，只不过我给的结果是比较突然的。” “通过丰哥能找到老南瓜吗？” 杜大用问完，蔡五琨摇了摇头说道。 “丰哥和老南瓜是合作关系，老南瓜那个人不受人家指挥的，能和丰哥合作，那是丰哥能给他带去一些便利，不是说丰哥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就是把丰哥打的半死，他也找不到老南瓜的，反正那家伙现在很少来国内了，就算来了也就在泥红州那里出现一下，补充一下他必要的物资，其余时间他应该都在南越那边待着的。” “警官，我这里就知道这么多了，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蔡家就两兄妹为丰哥服务，我妹妹是做女孩培训的，我是做矿山的，后来就是我妹妹做矿山，我做她的后盾，我的后盾就是丰哥，过去的时候，我还做点走私家电，摩托车的事情，后来我们国内自己发展可以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和米承业弄一些成品石油到北湖，西赣这些地方，不过赚的也不多，一年三五千万，花的也厉害，剩下的也不过一千多万。” “我所有家当都在这些菩萨身上，现在这些都没了，就算没杀人，对我来说，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没想到策划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栽了！” “你和对面的庵庙是怎么联系上的？” 傅诚对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一些过不去。 “这位警官，这年头有钱能使磨推鬼，我只不过是提前用了香火钱，南越那里可不比咱们家里的，真的没了香火，这庵庙也就倒闭了。所以，花钱就可以了！前后铺垫了四百多万，菩萨也要动心的。” 蔡五琨这会儿看傻子一样看着傅诚说完了。 杜大用这会儿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霍局，这边已经抓到蔡五琨，经过突审，应该能找到那个丰哥的犯罪证据。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会马上再审米承业，不过该演的戏得演好，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找到岳玉霞，审完蔡五琨，我感觉这个女的应该没死。” “行，证据你让其他人去取吧，就那个王中队长，取到手以后，立刻送到京城这里来，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那个丰哥，在你那里就算截止了，剩下的都由京城这边处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早晨他已经被我们监视居住了，跑是跑不掉的，所以你那边抓紧办其他的事情。” 杜大用挂了电话以后，就知道那个丰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这边彩云省厅对三个杀手也进行了突审，结果这三个人就是拿钱干活的，其中有一个人认识丰哥，其余两个都不认识丰哥，只不过是电话通知干活的。 杜大用安排好以后，让赵幽燕迅速突审邵妍，因为那个丰哥的犯罪证据可是要由她去银行提取出来的。 审讯结束以后，杜大用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在上面做标记了，因为有的案子在他这里就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理清川省和闵省那边的关系。 只不过杜大用有些不明白如何通过茶叶去洗钱的。 所以这会儿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何无惧。 “杜队！有事要帮忙吗？最近我可是闲得很，跟了一个集资诈骗案，不过难度太小了，现在已经尾声了。” “没事，就是想请教你一下，这茶叶怎么能够把钱给洗出去？” “有人用茶叶洗钱？现在应该不流行这种手段了啊。” “赶紧说，咋就变得磨叽了呢？” 杜大用无奈的笑着说道。 “国内成立一家公司，国外成立一家公司，国内先把茶叶价格炒起来，再走出口这条路，如果还能给换回来一些技术啥的，以前哪怕知道这个钱不干净，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出去的。” “这其中价格炒起来的部分就是要洗出去的钱，比如国内卖五十，给炒到五百一千，一千五，就是十倍二十倍三十倍的炒，看起来茶叶价格高了，但是茶叶还是那个价格，但是钱却合法了。” 何无惧赶紧和杜大用科普了一下。 第240章 再次演戏 杜大用听完以后，这才明白了一些事情，那么当年的郑双兰应该是牵涉到洗钱的事情里面去了。 那么最后被杀，是不是她被别人认为她知道了什么秘密，这才让她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么庄青玉和庄翠丽在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呢？ 当年一起从红社离开的女孩，目前已经知道死了两个，任家凤和李丛香。 张彩英和岳玉霞下落不明，从双喜乐格山那里总共起出了三具女性尸骨，除去已知的李丛香，目前还采集了张彩英以及岳玉霞，庄翠丽，庄青玉亲属的dna，现在只能按照这种情况去比对，等到比对不上的时候，那会儿米承业的嘴巴应该也撬开了。 中午时候，杜大用和傅诚乘坐直升飞机直接飞回了都堰市。 因为今天杜大用还要和米承业演一出好戏的。 杜大用不知道的是，米承业现在比谁都着急，原来一个胖乎乎的体态，这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大圈。 下了直升机以后，杜大用上车就给周如龙打了电话。 “周如龙，你p几张丰哥被抓捕的照片出来，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些照片样本，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杜队，没问题，这是个小事，保证和真实照片如出一辙。” 杜大用这边挂了以后，让霍局那边赶紧弄几张丰哥的照片发给周如龙。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要给赵幽燕一些杀手锏才可以，要不然米承业那个家伙，还指望他希望的，主要现在杜大用一点时间都不想等了，要不然到了明天，那个丰哥就会被真实抓捕了。 而现在的米承，也一直在等着杜大用出现。 下午三点整，杜大用再次走进了米承业羁押的房间。 米承业一看到杜大用和董则立马就站了起来。 “东西拿到没有？人联系上了没有？” 米承业迫不及待的就问了两句话。 “还没有联系上的，你着什么急啊！这里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还是有人为难你打了你？” 杜大用来到米承业身旁小声说着。 “那没有，吃喝都还不错，香烟也给抽的。” “我正在等消息，这种事能这么着急吗？我这几天都在跑这个事情，这钱花的可是不少的！” “没事，花多少我只要出去都是十倍给你！我说话算话。相信那里的一百二十万也没有让你失望吧！” “那个大姐告诉我的人，她要退休了，说你还有个东西，让你赶紧拿走。” “等我出去以后我去找她，她知道在哪个储藏室，可是不知道我藏在哪里的，她退休还早着的，那会儿我肯定能出去了。” 米承业看着杜大用这会儿态度特别好，他自己这会儿又开始飘了起来。 “米承业，你怎么都得加点儿给我的，要不然我这个风险担的太大了。” 杜大用这会儿开始露出爱财如命的样子了。 “你放心，等我出去就可以给你加，三百万以内，你随意开口。” 杜大用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米承业，你特么还真的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不过我喜……” 杜大用正在得意笑着，这会儿羁押留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几个穿着西服的人走了进来，然后看都没看米承业，直接朝着杜大用和董则亮了亮证件说道。 “我们是双喜市纪检部门的，你是不是叫杜大用？那个是不是你的通讯员董则？”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杜大用叼着烟看着这几个人说道。 结果对面的人一下就打掉了杜大用嘴上的烟，然后直接将杜大用和董则铐了起来。 “我们现在要带离你们二人，在到达规定的地点，在规定的时间内，希望你们能够如实交代你们的问题，带走！” 米承业被眼前这幕都给惊呆了。 随着大铁门被哐当关上，米承业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刚刚还有些飘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杜大用被几个人带出来以后，那个打掉他香烟的人立刻拿出香烟给杜大用散了一支说道。 “杜队，按照您的要求，必须要逼真一些，所以请您见谅。” “没事，这样才对啊！你们几个辛苦了。” 来到这里的正是萧震龙和他的几个队员。 刚刚打掉杜大用香烟的就是前阵子半夜弄炸药的雷宇。 “走，去观审室，一会儿看赵幽燕和傅诚的表演了。” 杜大用和董则带着这几个直接提前进了观审室。 大家进去一阵吞云吐雾，然后又各自汇报了一下工作，这才看到赵幽燕和傅诚把米承业带进了审讯室。 赵幽燕把米承业固定在审讯椅上的时候，直接把米承业的手指掰了一下。 “我外号叫赵铁审，米承业，你和我提钱没用，提男人更没用，不要企图和我拉一点关系，你那些东西我不屑一顾，我就是要将你这样罪恶的人送上审判席。” 第241章 惊呆几人 赵幽燕的模样这会儿可不是什么严肃了，直接就是恶狠狠，不仅恶狠狠，而且一看就是那种铁娘子的味道，完全就是赵幽燕的本色演出。 米承业刚刚吃疼叫了半个啊就打住了，因为赵幽燕用戴着手套的手一把就把他的嘴巴给捏住了。 “这点疼都吃不住，你还能干什么？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给你准备了十根电棍子，咱们先享受一下群魔乱舞，接着就要尝试光脚偷蟠桃了，时间还早，我们慢慢来！” 赵幽燕这会儿突然松开手以后，邪魅的笑了笑，低声和米承业说道。 米承业这会儿是真的给吓到了。 毕竟赵幽燕也不是啥美女，女生男相，还看着挺凶的。 这会儿这样的赵幽燕对米承业的心理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等到赵幽燕从审讯椅那里离开以后，傅诚这个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警察就上场了。 “那个米承业，我呢就是陪审的，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主，但是我会遮蔽摄像头，哦，对了，给你看几张照片，你目前来看还算有点儿功劳的，最起码为我们清除了内部的内鬼，刚刚那个警察就是我们队伍中的败类，就是我们队伍中的耻辱。” 傅诚说完，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开始一张又一张的给米承业看。 米承业看到第一张照片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就垮了。 接着是一百二十万赃款的照片，还有截屏以后的照片，还有乐格山尸体挖掘现场的照片。 米承业从精神垮了看到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了。 傅诚这会儿照片一收，赵幽燕拿着岳玉霞的照片过来了。 “米承业，这是谁？叫什么？现在在哪里？只要错一个字，我就让你享受一分钟的电流按摩。” 赵幽燕一开始声音超级大，最后电流按摩几乎就和蚊子哼一般。 “她叫岳什么来着，我叫她雯雯，现在在双喜中宇区南城路三十二号楼下关着。” 杜大用这边听到以后，立马对着萧震龙说道。 “走，咱们出发，即刻往双喜市赶过去。” “是！”…… 观审室此刻一下就人走楼空了。 接着就是直升机起飞，几个人迅速往双喜那边去了。 而审讯室里面，赵幽燕再次拿出张彩英的照片拍在了米承业的审讯椅上。 “她呢？别说你不认识！” “警官，我认识是认识，可是不知道她叫什么，她跟着别人跑了，我不知道她的死活，她跟着的那个人是个贩毒的，可能被那个男的卖了，要不打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赵幽燕看着米承业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没有说谎，这个张彩英确实就是失踪了。 “那你那里埋着三个女人，是哪三个？” “有个姓李，就是这里很大的，就是丰哥弄的出血的那个，那个录像里面拍的，还有两个也是丰哥折磨的，我看没啥人样了，也就杀了，一个姓王，一个姓季。” 这边直升机飞快的到达了双喜这边，双喜总队在几个人下了直升机以后，立马就用车把几个人带着往中宇区南城路赶了过去。 杜大用到了地方才知道，南城路这里是一栋栋过去的老楼，而且基本都是三层楼的老式别墅。 到了三十二号别墅，几个武警战士直接架着人梯就翻墙进了别墅院子里面。 “杜队长，里面有铁锁，要不要暴力拆除了？” 翻进去的一个士官朝着杜大用问道。 “破拆！现在天马上黑了，抓紧时间。” 杜大用说完，一个武警战立马拿着钢剪夹住了铁锁。 十五秒的时间，别墅院子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这边人刚刚到了别墅门口，从别墅里面出来一个男的，看到有人进来，转头就往里面跑，结果没跑两步，就被两个武警战士给扑倒了。 “里面关着的人在哪里？” 杜大用立刻就上前问了起来。 “没……啊……啊……” 这名男子刚刚说了一个没字，武警战士就直接用钢剪砸了这家伙的手指。 “在后院地下的防空洞里面，在地下，在地下，别打我了，求求你们了，别打了！” 男子这会儿被砸的手都在抖着，脑门上的汗立马就出来了。 其余几个武警战士直接提着突击步枪就往后院去了。 一个士官和一个武警战士，就像拖死狗一样直接把刚刚这名男子拖着就往后面跑着去了。 杜大用是见怪不怪的，可是萧震龙，雷宇，董则，还有另外一个队员这会儿都看傻了。 “杜队，这个不违反纪律？真狠啊！” 雷宇悄悄问了一句。 “去年我在彩云那里，可比这个程度大多了，直接用枪托砸的，这个小意思。” 第242章 终于找到你 杜大用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这几个听着都是吸了吸口水。 “报告杜队长，入口已经找到，我已经派我们的战士先进去观察了，请杜队长指示！” 杜大用刚刚走到后院这里，一名士官朝着杜大用敬礼说道。 “上面留一个战士警戒，我们都下去吧！今天你们表现很好，我会在侦查记录里面特别强调一下，回头你把出勤的几个人名单给我。” “谢谢杜队长！我带你们下去。” 士官站直身体再次敬礼，接着就是标准向后转，小跑着来到一个杂物房的跟前。 众人进去以后才看到一个洞口就在这间杂物房里面。 “命令，枪弹上膛，头灯打开，呈作战三角进入。” 士官一声命令，三个士兵立刻开始枪弹上膛，把头盔上的头灯打开，接着就是侧身持枪而入。 “报告班长，报告班长，里面抓获一名年纪约为五十岁的女人，目前已经到达第二道铁门之处，是否继续前进，请指示！” “一组请注意，二组也进入防空洞中，你们原地待命，等二组进入以后，到达你们的地点，我让首长再进一步给出指示，听到请回答！” “报告班长，一组收到，原地待命，等候指令。” 杜大用跟着这帮战士后面，就像过家家一样，完全不用操心的。 “杜队，还是他们厉害啊！真羡慕啊，那个枪，还有装备。” 萧震龙这会儿说话都露着恨不得抢了人家的语气。 “回头和川省总队领导商议一下，拿不走，打一箱子弹的靶应该还是可以的。” “报告杜队长，我们双喜总队一样可以让你去打靶，我们中队长说了，让杜队长有空去做客。” “好，肯定会去的。” 杜大用知道人家为啥说这个话，就今天这个功劳，人家是领了情的。 在武警这边，解救的功劳可比击毙的功劳还要大一些的，起步都是二等功的。 等到人全部到达第二处铁门之处的时候，杜大用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女人。 “人是关在里面吗？你在这里负责什么？” “是关在里面的，现在这里就剩我和我小弟了，我们负责给里面的人吃喝，还有打扫卫生。” “里面总共关了几个人？有没有男的？” “没有男的，都是女的，现在里面还有六个，年前的时候送出去六个，原来这里关了十二个，各位警官，我们姐弟俩就是拿工资的，其余的我们也不敢管，我们欠米老板的钱，我和我弟的儿子还在他的ktv里面干活，我们不敢不听话的。” “钥匙呢？” “已经给了兵老爷了，他们打我！” “噢！” 杜大用只是噢了一声，就不再搭理这个女人了。 杜大用可是非常清楚的，这种明知道这里是囚禁着活人的地方，还能在这里上班，这对姐弟俩，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一名战士蹲下拿着钥匙开锁，两个战士已经把突击步枪瞄准了铁门。 开锁的战士小心翼翼的拉开铁栓，然后用手开始计数三二一，到了一字立刻就把门拉开了。 “安全！”“安全！” 两个持枪的战士从瞄准镜里面看了以后，分别说了起来。 刚刚蹲着开锁开门的，还是蹲着姿势开始持枪慢慢往里面走了进去。 结果进去以后，立刻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里面安全，但是不适合入内，里面有六个女人，都是什么也没穿。”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你们里面有没有叫岳玉霞的？岳玉霞！” 杜大用听到以后，立刻开始朝着里面喊起来。 “是我！我是岳玉……呜呜呜……霞，我叫岳……呜呜呜……玉霞！” 岳玉霞一出声，里面的其他女子全部开始哭了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抹了抹眼睛，岳玉霞从96年就杳无音讯了，现在已经是06年了，说明这个女人可能已经过了将近十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里面的人听着，保持好情绪，我们正准备解救你们，你们待的地方有没有衣服？” “有，那个女人说休息的时候才给穿，如果不是休息的时候，就必须光着，否则就要被带出来打。” 里面有个女人这会儿还算平静，非常认真的回答了杜大用的问话。 “班长，给个灯，里面应该是接蓄电池的灯，先把里面弄亮堂吧！” 杜大用说完，班长拿下自己的头盔递给了杜大用。 此刻的杜大用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看到这种场景而转身的小警察，而是大大方方的拿着头灯走进了这个人间魔窟。 第243章 进出不一样 杜大用进去以后，用头灯在大门两侧照了照，果然在左侧附近看到了一个摆放蓄电池的架子。 架子上方有个闸刀，这时候是没有推上去的状态。 “问一下那个女的，这个门左边的闸刀是不是用来照明的？” 杜大用在里面问了一声。 “杜队长，是照明闸刀，推上去就可以照明了。” 杜大用听完，先推上去，马上就又拉了下去。 杜大用主要考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门道在里面，目前只是灯光亮了一下，也没有听到有女子发出什么其他声音，杜大用这才把闸刀彻底合上了。 杜大用这会儿才看到了里面的全貌。 这是一个防空洞生活区，面积大概有一百多平方左右，不过这会儿里面是被隔成了十五个很小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是用铁栅栏拦起来的，铁栅栏跟前有个放衣服和餐具的铁台子，高度大概只有六十公分，同样在铁栅栏高度六十公分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窗口，所以这些女人吃饭的时候只能是蹲在那里吃饭。 杜大用走进去，把几个人的衣服全部递了进去，这几个女人这才赶紧把衣服穿上了。 “马上要对你们进行解救，但是你们出去的时候，都会被戴上头套，到了地方以后，暂时不会对你们问话，首先是检查一下身体，接着是少量吃点儿稀粥和馒头，让你们身体稍微恢复一下。” “你们现在也不用马上说话，等到我们问话的时候，你们再慢慢说，但是得如实说，不要自己被逼着做了错事，一会儿怕自己倒霉，就藏着掖着不敢说，那一旦查出来，反而会对你们不利。” “大家听见了就点点头，现在你们不用再担心其他的，很快你们就会见到你们的家人。” 几个女人这时候都是点了点头。 “班长，让战士进来开锁吧。” 几个战士拿着从那名女子交出来的钥匙，开始慢慢打开了铁栅栏。 “依次排好队，马上要给你们戴好头套，到了地方就给你们摘掉。” 杜大用用平和的语气朝着几个女子说道。 等到被困女子都被带离以后，杜大用才用脚踢了踢被背铐着坐在地上的女子说道。 “转移走的六个女人在哪里？如果你说不知道，我就当你不知道，但是，你听好了，如果你是知道的，这会儿还想着隐瞒，那你自己承担后果。” “在这条街上的四号别墅，那里是观赏别墅，人要送到那里先待一阵子，等到精神头恢复一些，接着会开始给她们化妆，定制衣服，她们会在四号别墅进行表演，如果有人看中，就会被带到四号别墅下面的防空洞中陪客人。我就是服侍这些女人吃吃喝喝，还要在这里打扫卫生和洗衣服，我弟弟是在上面看门和转移这里的女人去四号那边。” 这会儿这个女子非常老实的就交代了出来。 “除了这两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你的老板叫什么？你有事怎么联系他？” “我不知道老板是谁，管着我和我弟的是一个女人，除非这里有人生大病了，否则是不准联系她的，要是没事联系，我和我弟就会挨打。” “萧震龙，把她的袖子往上捋一捋，仔细看看是不是吸毒，除了吸毒人员能被这样控制，其他的人只能是儿女之类的被人挟制了。” 萧震龙戴上手套，把这个女子的衣袖往上捋了捋，再用手电照了照，果然这个女子胳膊上有一些针眼。 “杜队，应该是吸毒的。” “那她的那个弟弟应该也是吸毒的。” 杜大用想都没想的答了一句。 “班长，现在不要动四号别墅，还不是时间，这个女人暂且扣在这里不用带走，她那个弟弟带走，有人过来问话，就让她说嗨大了。” “最后就是，麻烦班长呼叫一下增援，这四号别墅还在另外一个上坡的地方，我们动这里，那里是没机会发现的，现在人已经送离了，而这里有电话，却一个都没响，说明那里是没发现这里出状况了，让你叫增援就是为了把那里完全控制住，对那个四号别墅进行全面监控，到了晚上，只管放人进去，但是出来的，都必须全部悄悄带离。” 班长听完以后，立刻就点了点头。 杜大用出来别墅，手机立刻震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赵幽燕的电话。 “杜队，你已经拿下32号别墅了吧？如果是的，那你立刻马上去拿下同条路上的四号别墅，那个别墅只是从那儿进，里面有电梯的，出口在其他地方。” 电话一通，赵幽燕立刻就着急的说了起来。 第244章 四号别墅 杜大用听完，身上都惊出了汗。 “班长，立刻带人和我一起去四号别墅，先把那里拿下，那地方进出不是一个位置，快快快！” 杜大用这边说着，这边就撒丫子往外冲了出去。 萧震龙赶紧跟了上去，接着就是武警班长带着三个战士跟着跑了出去。 双喜这个地方别看是一条马路，可是保不齐就是个上下坡的，像这条南城路就是这样的，到那个四号别墅就要先往上跑，接着是下坡，下完这个坡还得再上一个坡，只有到了这个坡才能到四号五号别墅的位置。 所以别看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实际跑起来还是真的要费一些体力的。 杜大用到了地方，并没有马上就往里面去冲，而是先观察了一下，最起码确定这个别墅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定下来一看，这才知道这里是开着门的。 “萧震龙，……你一会儿跟着我往里冲，我们两个是便装，不太容易引人注目。班长，……你看到我们拿下门口以后，立刻带人往里面突进，门口交给我和萧震龙处理，无论如何一定要摸出来另外一个出口在哪里，要不然想着守株待兔都待不着了。” “好的，杜队长，我给你策应，你先冲进去，我随后就到，我的火力也强一些，万一发生对抗，我可以压制的。” 班长这会儿说话都是杀气腾腾的。 “能不开枪尽量不开枪，和平拿下是最理想的，但是只要有人用枪支抵抗，一律击毙，连击伤都不用，防止给咱们自身带来伤害。” “好！” 班长一个好字说完，杜大用拍了拍衣服里面的防弹衣，对着萧震龙说道。 “先慢一点走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再往里面冲，不用大喊大叫，直接低声警告以后，用枪先把人给逼住。” “杜队，我听你的，就是有些紧张，以前没这么大的阵势。” “走，在我旁边，脸上挂着笑容，哪怕念着歌词也当是自己在讲话一样。” 萧震龙被杜大用这句话一下就逗乐了。 “笑个啥，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我那会儿紧张的歌词都记不起来，光说南无阿弥陀佛了。” 杜大用也是笑着和萧震龙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打着趣走到了四号别墅那里，杜大用眼睛一扫，门口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手里有对讲机，另外两个看着像是迎宾的。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这是私人住宅，请远离这里。” 杜大用掏出香烟扬了扬说道。 “打火机没气了，能不能借个火？谢谢啊！” 抓着对讲机的男人看了看杜大用，然后摇着头说道。 “没有打火机，赶紧离开这里。” “玛德，你这里啥地方啊？老子借个火都特么不借？你说要几个钱能进去，我花钱不就行了，老子可不缺去哪儿玩一趟的钱。”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就靠近了别墅大门，两个迎宾迅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都提着一根橡胶棍。 杜大用这会儿朝着萧震龙低声说道。 “转身，拿枪，撞倒这两个人，把那个人的对讲机拿下。” 说完杜大用就转身了，萧震龙赶紧也转了身。 两个迎宾这会儿也停住了脚步。 杜大用这会儿把枪掏了出来，萧震龙也把枪掏了出来，直接反身就快速跑了过去，两个迎宾刚要转身，看到两个人又跑了过来，立马准备举起棍子砸人的，可是看到的是两把枪冲着他俩来了。 这一个愣神，杜大用和萧震龙直接把两个人撞开，一下冲到了别墅里面那个抓着对讲机的跟前。 那个人正准备拿对讲机说话，杜大用直接一个飞扑把人扑倒了。 对面班长看到杜大用和萧震龙已经开始撞人的时候，接全速往里面跑了进去。 两个迎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战士一人一枪托给砸倒了，立刻躺在地上叫了起来。 而杜大用扑倒那个抓对讲机男子的时候，萧震龙已经到了这个男子身边，直接用枪对准了他的脑袋说道。 “老实一些，否则我就开枪了，不想死在这里，就别动！” 杜大用这会儿拿出手铐直接给这个人铐了起来。 “把那两个人铐起来，把人带进来，告诉他们再叫唤的话，过会儿把他们交给武警处理。” 萧震龙这才过去拿着手铐把两个人铐了起来，然后用枪逼着两个人进了别墅院子。 班长这会儿已经带着两个战士冲了进去，抓到和那个抓对讲机差不多衣服的就盘问，这下可没人不说的，因为但凡东扯西拉的，真的会被枪托砸的嗷嗷的。 第245章 全部装走 等到班长一路冲下去以后，别墅的后门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 “哒！”“哒！” 两声枪声直接把这些人吓住了。 “全部蹲下抱头，远离那个通道的门，谁如果不按照要求，那我只能用枪对付了，立刻，马上蹲好，面朝墙壁，双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不要企图有什么小动作，我不是警察，我是军人，目前正在执行上级说的战场任务，只要你们敢动，我就敢开枪。” 门口七八个人这会儿全部蹲下，面朝墙壁，双手抱头，动都不敢动。 很快五个人就把这里三十多个人全部控制住了。 两个武警战士在这里找到了一大堆那种捆啤酒瓶的塑料带子，用了大半卷才把这些人全部给捆扎好了。 杜大用看了一下，发现这里没有那种看着特别漂亮的女孩。 “这里谁负责？” 杜大用问完，几个人的眼神飘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我叫方红，身份证号码不记得了。” 这个年纪在四十左右的女子看着杜大用说道。 “父母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你父母都有几个兄弟姐妹？” “父母不在了，没有亲戚，就在这里住！” 这个叫方红的女子丝毫不惧杜大用的严厉逼问。 “班长，通知增援，便装便车过来，先把这些人全部带去总队，我会通知我的队员，将他们一个个好好审一下，必须把这个女人的社会关系先汇总出来。” 杜大用没有继续提问，而是来到班长身边悄悄说道。 班长点了头以后，立刻拿出一个电话打了起来。 “谁熟悉这里的建筑物，只要能够帮助我们警方，可以当成坦白和检举。” 结果杜大用说完，愣是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谁是32号别墅里面那个女人的儿子，现在可以站出来，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杜大用看了看这里的人说道。 结果几个人又把目光投向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上。 杜大用走过去踢了踢这个小伙子说道。 “起来，说一下，这里谁熟悉？我们是公安部的警察，可不是双喜的警察，这次无论是双喜的谁都罩不住这里。” 杜大用再次对着这个小伙子说了一句。 结果小伙子还没说话，一个中年男子开了口说道。 “我是来这里玩的，不是这里的人，明天我还要工作，能不能放我离开这里，我是区政府里面上班的。” 话刚落音，就被一个战士在头上打了一巴掌。 “闭嘴，首长让你说话了？再说一句，我就用枪托砸你了。” 老兵毫不客气的就把这家伙给吓住了。 “是左边第二个，他知道，我们都是归他管理的。” “好，你去那边蹲着，还是像刚刚那样。” 杜大用说完，就来到了小伙子指着的那名男子跟前。 “米承业现在已经被捕，根据他的交代，前不久刚刚转移六个过来，我现在就问你一次，这里你熟悉不熟悉？” 杜大用此刻说话都有些寒气逼人。 “熟悉！我检举，这个方红不叫方红，她叫戈小青，是米老板的表妹。地下室里面还有十六个女孩，都是今晚准备给客人挑选的，时间是十点整。” 这个男子说完，杜大用看了看手表，才刚刚八点过一点。 “班长，便车是什么车？” “杜队长，是卡车，蓝色的大卡车。还有一辆是消防车，不过是伪装的，那辆车不能喷水救火。” “那就和你们中队长说，就这两辆卡车，悄悄的把这里的人带走，接着咱们还要守株待兔的。” “好，我刚刚和中队长说的就是用这样的车辆，中队长还派了两个班二十六个战士过来增援来了。” “留下一个班，另外一个班到时候把这些人全部带离这里，马路对面停两辆小轿车，用来在外面监视，留下的那班战士，准备换他们的服装，在这里准备抓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 班长拿着电话再次拨打了出去。 杜大用看了看这里的人，又把一些人的袖子都给捋了上去，发现有几个有针眼，其余的都没有，不过眼睛里面都有一些充血。 二十多分钟以后，消防车首先挡住了这个别墅，接着就是把里面这些工作人员全部装进了车里，剩下的人被一辆蓝色厢式卡车给带离了，里面只剩下那个说他熟悉这里的中年男子。 车子离开以后，仿佛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萧震龙冒充的就是刚刚门口拿对讲机的人，跟着冲进去的两个战士，这会儿冒充的就是两个迎宾。 第246章 地下之罪 杜大用之所以没有马上拉走那些女孩，是因为要取证，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没有录像取证，等到了检察院那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的。 等到里面的人全部准备好了，那名男子也被铐了起来，脚上也被戴了链式脚镣。 “警官，这里就是地下室的进口，对面刚刚我们待的地方就是通往下面出口的地方，主要是你们进来的太快，我们这里人心惶惶，人挤人的，结果耽误了时间，所以被你们一锅端了。” 杜大用看了看这个进口，如果不是这个中年男子说，还真的不容易看出来，因为这里是一个展示柜，在展示柜的旁边有个白色的开关按钮。 杜大用伸手一按，这个展示柜的一半就退后然后左移进去了，一个两米左右的门就露了出来。 “电子门密码是，是建国的日子。” 杜大用听着真的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他都想不明白这设计密码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按完密码，这道铁门就自动打开了，打开的同时，里面的灯也亮了，一条笔直向下的阶梯豁然而出。 班长和一个战士拿着突击步枪先一步走了下去，直到到了下面，才说了安全。 杜大用这才慢慢走了下去，前面还有两个战士在为他警戒。 阶梯走完，是个弯口，弯口尽头还有一道门，不过这会儿已经被打开了。 等到杜大用跨进去以后，才知道这地下是有多豪华了。 里面铺的都是清一色羊绒地毯，虽然顶上没有弄什么吊顶射灯的，但是两个水晶吊灯就把整个大厅照的是金碧辉煌了。 整个大厅里面有八个方向，每个方向上面都有一个五六个平方大小的舞台，舞台下面就是两个沙发，中间有个宽大的茶几。 “等到表演的时候，这里会升上去隔断，进来的客人都是提前摸好了方向，每个人一晚上有两次机会，第一次不满意以后，可以在剩下的方向中挑选其他人不满意剩下的女孩。” 中年男子举着戴着手铐的手和杜大用介绍着。 “舞台下方就是通道，每个方向都有两个房间，房间里面还有私人舞台，只要客人能够想到的，我们都会满足。” “你们这里服务还真的是到位的很，来这里的都是什么人？” 杜大用看着中年男子问道。 “不知道，都是戈小青邀请的，客人进来之前都是戴着帽子和面具的，下了车以后，会给迎宾一块金属牌子，上面有编号的，今天晚上这里要接待五位客人，十点以后这里才能正式开始营业，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要为这五个人服务，最后由戈小青把尽兴的客人从二出口送走，二出口那里停着八辆车，都是很普通的汽车，客人开走以后，明天戈小青会带人把车开回来，基本上都是在新修的马路附近停着，我跟着去过两次，两次都是在新建马路附近或者是新修马路附近。” 杜大用这边问着，有两个战士在专门摄像。 “去一下你说的二出口，这里可以到吗？” “警官，这里也可以到的，就是要绕一些路，得从正南通道那里出去，那个通道最多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着，是螺旋下去的。” “没事，正南通道是吧？” 中年男子赶紧点了点头。 杜大用和班长两个人前后走进了正南这个通道里面。 进去以后，杜大用才发现，这里面两侧各有一个房间，不过这会儿都是从外面锁起来的。 杜大用朝着右边的一个房间看了看，因为房门上面都有一块透明的玻璃。 里面这会儿正有一个女孩在练习压腿。 接着杜大用看了看左边的房间，一个女孩穿着一套纱衣正在练习飞跳。 “杜队长，这些人可真会享受，我们回去一个老婆都找不到，他们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想想心里真的不舒服。” 武警班长这会儿也是有些牢骚。 “别羡慕，我们就是干活的，再说了，真的你来这里了，不被发现还好，一旦发现，基本也就到头了，咱们这些还是踏踏实实的过好自己日子就行。至于找老婆，还得找踏实一些的姑娘，那些爱慕虚荣不靠谱的，第一，养不起！第二，容易让自己患得患失。第三，她们是过不惯平常日子的。” 杜大用笑着和这个武警班长说着。 “也对，就是看到想想而已，至于其他的，杜队长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班长一边快速往下走着，声音就在这通道里回旋着。 到了最底下，果然一处宽大的地方停了好几辆车，还就是普通的马自达轿车。 第247章 先放录音 杜大用看到这些车辆也不算太新，不过窗户上贴的膜都是非常严实的。 拐弯走到地下出口的地方，这才发现有一道卷帘门。 杜大用看到旁边有个电启动按钮，按起来一看，发现外面竟然是一栋三层楼，车辆出去时候还要经过一道卷帘门，这第二个卷帘门打开以后，门口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 来到这栋小楼的外面，才发现这里就是个自建三层楼，挂了一个商贸公司的牌子。 “杜队长，不出意外，我们刚刚进去的地方在那里。” 武警班长手往偏西北的方向一指，一个缺了几个亮灯的铁塔正是刚刚他们待在四号别墅对面的那个铁塔。 杜大用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处出口离着进口可是真的远。 “双喜这里还真的神奇，感觉这儿的山都被掏空了一样。”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有感而发。 “杜队长，我们回去吧，这里我让一个战士在这里留守，一会儿让增援的战士下来把这里监控起来。” 杜大用听着连连点头，接着就和武警班长往回走了。 回到那处地下大厅的时候，这会儿已经有两台摄像机在拍摄了，这会儿开始把关在里面的女孩慢慢开始往外放了出来。 接着双喜总队又增派了一队人马，这次是从那个地下出口地方来的，而不是从上方的进口来的，十六个女孩也被全部带了下去，乘坐伪装的消防车，直接被送去了双喜总队。 “萧震龙，今天要来五个客人，你负责一个个把他们抓起来，不要问什么人，什么身份之类的，戴上头套，从地下出口带走。我马上去总队要去突审，这里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武警那边，就是这位班长负责，你们两个把这里工作做好，我在总队那里等你们。” 杜大用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半了，所以他现在要去找那个岳玉霞了，这会儿她应该吃好喝好也休息一会儿了。 “是，杜队！”“是，杜队长！” 杜大用敬了礼以后，再次返回地下，从那里让一个战士开了一辆马自达就往武警总队去了。 双喜总队今天晚上比过年还要热闹，从来没有一下来过这么多漂亮的女孩，不管这些女孩是干啥的，最起码看看还是可以的。 等到杜大用来了以后，董则和雷宇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对岳玉霞是不是已经单独关押了？” “杜队，已经单独关押起来，我们从头到尾没有让任何人接触过她。” 董则赶紧汇报了一下。 “走吧，你们两个跟着我进去审讯。” 杜大用说完，雷宇立刻就在前面开始引路。 双喜总队的普通审讯室和公安机关的审讯室几乎没有任何差异，没有使用笼式羁押的设备，就是普通的审讯椅。 杜大用看了看岳玉霞，别看岳玉霞此时已经三十出头了，可能不过由于长期不见阳光的原因，加上没有什么劳动，整个人看着也就二十六七左右。 董则很快就把摄像机全部弄好，接着拉着雷宇就坐在了审讯桌那里。 杜大用则是来到岳玉霞身边，用手指叩了叩审讯椅，岳玉霞这才仰着头看了看杜大用。 “岳玉霞，我叫杜大用，来自于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我已经找了你很久了。” 岳玉霞从仰头到目视前方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 “李丛香死了，任家凤死了，张彩英和庄青玉不知所踪，当年你们几个从红社出去的几个人，现在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杜大用慢慢说出这几个人的名字，岳玉霞就开始流下了眼泪。 杜大用从身上拿出纸巾，还有几个人的照片，慢慢放在了岳玉霞的跟前。 “董则，把顾卫霞询问时候说的话播放一下。” 董则立刻就把笔记本电脑上的一个按钮点击了一下，顾卫霞说这几个人友谊时候的话语，慢慢从审讯室里面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岳玉霞这会儿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般，从开始只是默默流着，听了一会儿以后就是嚎啕大哭起来。 杜大用知道岳玉霞需要这样的引导，没有这样的引导，岳玉霞这会儿已经处在时刻崩溃的边缘，关在32号别墅下面的这六个人，杜大用在解救她们的时候，最起码已经发现了三个女人眼睛里面都是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是一种哪怕被解救以后也不知道她们自己以后该如何继续生活的状态。 第248章 致命摩托 而岳玉霞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这会儿杜大用并没有马上就进入询问状态，而是利用她曾经的友谊，把她拉回到正常状态，让岳玉霞知道，她哪怕失踪很久，还是有人惦记着和她的友谊。 “从香那里我没办法，不去帮忙，我就得挨打，就得站在冰块上面，那是真的冷，身上一件衣服没有，就只能站在冰块上面，我到了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发胖了，可是就那些冰块，让我到现在都没办法再胖一些了。” 岳玉霞突然就没头没脑的开始说了起来，而且一边说着，一边就是一副畏寒的样子。 “岳玉霞，张彩英呢？” “彩英死了，吸毒吸死了，在船上吸毒，自己掉到海里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不是说她跟了一个毒贩吗？而且那个毒贩也早就被枪毙了。” “就是跟着他染上的毒瘾，后来自己吸毒吸得厉害，在天涯市那边做了一阵子皮肉生意，弄点钱就买了毒品，结果最后晚上在人家小艇上面一头栽了下去，人就没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戈小青说的，彩英的遗物也是她给我的，彩英的事也是她告诉我的。” “你和那个戈小青怎么认识的？” “当年我们一起去的下门，在下门认识的戈小青，她原来叫方红，比我们几个大几岁，我们在下门做那些事情，都是她带出来的，毕竟那会儿我们都是老乡，她帮着我们挣钱，又不抽我们的水，那我们肯定愿意和她在一起的。” “庄青玉呢？这些人当中，我们也没有找到庄青玉。” “庄青玉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们到了下门没多久，庄青玉就消失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庄翠丽认识吗？” 杜大用最后才提到了庄翠丽的名字。 而岳玉霞这会儿就像是做梦一样了。 “岳玉霞，庄翠丽呢？当年庄青玉和庄翠丽关系那么好，没道理庄青玉能够和你们一起去下门，而把庄翠丽丢下的。” “庄翠丽死了！就是因为她死了，我们才去的下门。” 杜大用在这句话里面听到了太多的信息。 “庄翠丽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我们离开红社之前，我们没办法不走，因为我们当天我们六个女孩骑摩托车，当时坐不下，庄青玉还用两根木棒子在后面捆起来的，然后两根木棒之间又用了麻绳，这样才坐下的，当时庄翠丽坐在最后面，庄青玉骑的摩托车，那天庄青玉喝了一些酒，在二湾口的时候前轮躲开了石头，后轮没有躲开石头，我，张彩英，李丛香，都是相互抱着的，只有庄翠丽是手扶着后面木棒子的，而那会儿她可能刚好也没扶，最后那个木棒子断了，她人就给掉了出去，等我们停车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后脑上全部是血，庄青玉那会儿魂都吓没了。” “当时李丛香和任家凤摸了一下，说庄翠丽死了。” “所以那会儿我们全部都吓傻了。庄青玉让我们把庄翠丽抛下山崖，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然后说她听别人说下门那里好赚钱，问我们去不去那里挣钱。” “庄翠丽是我，张彩英，李丛香，任家凤四个人抛下去的，接着庄青玉发现左大龙的排气管那里断了，还去找了铁丝把绑了起来。” “那会儿大家身上都没钱，庄青玉说她去找左老板弄一些，让我冒充一下庄翠丽，就是离着稍微远点儿，她自然能够拿一些钱来。” “后来她还真的拿了一些钱来了！第二天我们都想办法弄了一些钱，接着就像卫霞说的那样，她送我们上的车。” 杜大用听完终于知道当年是个什么情况了。 几个女孩喝了酒，庄青玉找左大龙借的摩托车，然后几个人一起骑着摩托车去兜风，结果，一个颠簸把庄翠丽坐的地方给颠断了，所以庄翠丽给甩了出去，接着应该就是头磕在了哪里，最后庄青玉怕她自己会倒霉，于是拉着这其余四个人把庄翠丽从路上抛到了山崖底下，接着几个人各显神通弄了一些钱，直奔下门而去。 而庄青玉听来的下门好挣钱，应该就是来自于左大龙那里，也许左大龙当初只是吹一下牛逼，可是在庄青玉来说，那就是有钱老板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就是，后期的道路扩建，也就隔了几年，哪怕庄翠丽就是烂成了一堆骸骨，最起码也能让施工队发现的，这个方面杜大用是让陈局长查过的，在当年并没有发现这个消息。 第249章 岳玉霞的不解 那就说明当时的庄翠丽是没死的，可能只是在昏迷状态，甚至她在被抛下去的时候，还是活着的，更有可能的是，哪怕被抛下山崖以后，庄翠丽依然没死。 从目前的状态来看，有关于这起事件的几个女人，没有一个下场是好的，而罪魁祸首庄青玉至今都是下落不明。 “你们到了下门以后多久时间庄青玉就失踪了？” “四个多月的时间，这中间庄青玉只是跳舞，根本没有去做那种事，因为我们几个都是烂身子，去了以后确实挣了一些钱，可是她那会儿还是大姑娘的，并没有和我们一样。” “那会儿她跳舞，我们坐台出台，到了四个多月的时候，我们准备换地方了，可是那会儿她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连我们一起租的房子里放的钱，衣服一样都没拿走，就这样人就没了。” “接着我们就去了粤省广大市，在93年的时候回来一趟，那一趟回来，我们都没敢回家，只是悄悄租了车，把身上的钱放在了家里，接着我们就去了都堰市。” “任家凤给完家里钱以后，身上那会儿没钱，就去都堰找了一个地方上班，后来不知道怎么和人家看场子的认识了，再后来就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了。” “我们在都堰那里感觉不挣钱，就联系了戈小青，那会儿她在海珠市，我们三个就去了海珠市，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任家凤。” “到了96年时候，戈小青说去双喜那边，说她有其他的路子，不过她让我去段小年的场子，在那里面发展小姐妹，到时候有人会帮着调换小姐妹的，只要是我发展的，每个人给我两千块。” “那会儿我反正把李丛香，张彩英都带着，可是到了双喜以后，我没想到的是，我也被卖了，接着就被一直关在地下室里面，而且不停的换地下室，我不知道戈小青为什么留着我，后来她告诉我，李丛香死了，张彩英也死了，而我必须要在被关着的地方给新进去的女孩灌输服侍男人的技巧，这些事情明明她都会，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让我去做。” “让怀孕的李丛香去服侍男人，她也要我去陪同，我那时候抗拒了一下，就被一直罚着站在冰上，如果敢从冰上下来，就会用皮带抽我，除了脸上不打，其他地方都会抽，我不知道戈小青为什么这么对我，直到今天被你们救出来，我还是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无论在之前的下门还是海珠那里，我都非常尊重她的，哪怕她不抽我们的水，我也会给她买一些化妆品什么的。包括李丛香，任家凤，张彩英都会拿出一些钱给她凑钱买一件高档衣服，可是她对我们就像对待畜生一样，我被关着的时候，问过她无数次，可是她就是不告诉我。” 杜大用听完，也是被这里面的缘由弄得有些一头雾水的。 “岳玉霞，我们先暂停对你的审讯，一会儿会有其他人来审讯你，你把你这些年的遭遇，除去这些事不要说以外，其他的都可以告诉他们。至于戈小青为什么这样对你，我会帮着问问，应该是能够给你一个答案的。” 杜大用说完，就暂停了这里的审讯，因为要去对那个戈小青进行审讯。 “董则，戈小青的人口信息查出来没有？” “杜队，周如龙查了信息，可是戈小青这个名字应该也是假的，方红这个名字应该也是假的，这两个人的照片显示都是她本人，可是无论是家庭关系还是成长过程，都没有这个人的基本信息，我们通过户籍查证，当地派出所给我们的反馈是，这个人没有在当地生活过，所以对这个戈小青，我们现在是不知情的。” 董则和周如龙沟通了半天，可是现在沟通的结果，却让大家都有些失望。 “总能找到她的软肋！先去探探路数吧。” 杜大用说完，眉头蹙着径直往羁押戈小青的审讯室去了。 进了审讯室以后，戈小青抬头看了看杜大用，然后就把头低了下去。 杜大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以后，才来到戈小青的身旁。 “你很神秘啊！看来为了自己的身份问题，隐藏了很多的信息。” “就连米承业可能都没有摸出来你的底细。” “警官，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在那个别墅帮着米承业去干活的，他给工钱，我干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戈小青还是丝毫不惧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250章 猜测 杜大用弹了弹烟灰，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认识老南瓜吗？也就是刀叔。” 戈小青看了看杜大用，然后摇着头说道。 “我不认识！什么老南瓜，老冬瓜的。” “你应该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 “警官，你说话要负责的，我一个名字叫方红，一个名字叫戈小青……” “能不能别扯淡？这两个名字所在的户籍我们都查了，你的生活信息都没有，这会儿竟然和我说让我为我说的话负责？是不是现在我们俩还要换个位置？我坐你那里，然后你来审讯我？” “董则给她拍照片，马上把她的照片发到彩云闻山州对面的南越那边，还有泥红州对面的南越那边，让那边帮着我们查一下她是不是那边的。” “是，我马上给她拍照。” “雷宇，拍完照以后，通知一下这里的总队，需要几个女性战士，把她的衣服全部脱了，看她哪里有纹身，胎记，疤痕，全部拍下来。” 杜大用说完，把手里的烟蒂狠狠的踩灭了。 “别以为老南瓜在那里就可以一手遮天的，只要上了公安部的a级通缉令，哪怕就是南越那边也不敢轻易包庇你，而且我相信他在那边一定也有不对付的，以前可能和别人不愉快，还能往回跑，现在我把他后路给断了，我看他往哪里跑！”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瞟着戈小青的情绪变化。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发现了戈小青对他投来了仇恨的眼光。 “这样看着我干嘛？想报复我吗？你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我马上查一下，在90年到91年之间，在都堰，双喜，红社这里到底和下门方面有什么瓜葛！要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凑巧的和岳玉霞认识了！而且和岳玉霞几个关系不错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而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庄翠丽，更不是莫名其妙消失的庄青玉，那就只能曾经在这三个地方出现过的，而且最大可能还是在红社那里。” “庄翠丽和你是不是认识？是不是和你有什么不解之缘？” 杜大用这会儿不停的试探着这个戈小青。 戈小青这会儿看着杜大用笑了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大用！怎么？听说过？” 戈小青摇了摇头。 “庄翠丽按照岳玉霞的说法，是在91年的时候死的，她来红社县城里面干活的时候，是90年下半年，从顾卫霞的口中，庄翠丽是个非常有心数的女孩子，最起码比那个庄青玉要聪明，那么我可以认为，这应该是正确的判断，顾卫霞在这里面没有任何利益可言，所以旁观者清，在她那里是非常适合用的。” “那么在90年的时候，那会儿是十六年之前，看你现在的岁数，应该那会儿正好二十多岁，那么在90年的时候，红社或者是红社周边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董则，让周如龙查一下，看看当年在临随，红社，台山等等地方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案件，且现在一直未能侦破的。” 杜大用这会儿真的是要把脑袋想空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周如龙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杜大用都没有出审讯室，直接就在审讯室里面接听了电话。 “杜队，90年十一月，红社三湾口发生过一起车祸，上面有一个副市长，一个县长，还有一个供销社主任。” “三湾口？那不正好离着黄家俊那个饭店不远的地方吗！这下还真的有些意思了。” “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还有没有存活下来的人？当年的物证资料还在不在？” “杜队，车上总共五个人，死了四个，一个重伤，但是送去医院以后也死了。交通事故调查的结果是疲劳驾驶，导致车辆翻下的山崖。” “当年在现场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线索，就在那辆212吉普车下面发现了几根头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最后的得利者是谁？就是最后是谁接任了副市长，谁接任了县长，还有两个位置，一个是供销社主任，一个是什么？” “县府办副主任！” 周如龙迅速就给出了答案。 “接着查，当年接任的人，谁出差去过彩云那边，尤其是去过闻山州和红泥州这两个地方。” “杜队，这个可能有一些难度，毕竟时间这么久了，可能还是你们得亲自跑一跑，如果真的有心做什么，肯定不会在纸质资料上留下什么的。” 周如龙这会儿也是实话实话的告诉了杜大用。 杜大用想想也对，毕竟相对于蔡五琨能够留下痕迹，是因为那时候的他权力不够大，那么可能这个比蔡五琨权力还大的人，哪怕是真的去了，应该也不会用什么出差的借口。 第251章 转向猜测 杜大用挂了电话想了想，接着给陈局打了电话，和陈局把这个信息说了，让陈局务必要在一天之内摸到准确信息。 这些电话杜大用都没有避讳戈小青，杜大用这期间也没有观察戈小青的任何动作和神态，因为这里是有录像回放的。 电话打完，杜大用再次站在了戈小青的身旁。 “你不说咱们可以慢慢揭开你的真实面目，采茶季节就要开始了，我的同事告诉过我，现在洗钱越来越高级了，过去通过茶叶洗钱那种手法已经没人用了，可是我不觉得没人用了，而是资金量可能变小了让某些人可以更好的去利用了。” “毕竟不是所有想要洗钱的人都是几个亿几千万的，或者是有其他的学问在里面的，这都需要我去慢慢排查。” 杜大用这会儿就是觉得这帮人在后期也没有再进行过大规模的转移女孩，那么想要挣钱，那么就应该还有路数。 为什么会有32号别墅，4号别墅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会在这里结识一些特殊的客人，这些都让杜大用有着深深的不可理解。 如果闵省那边的走私打击已经画上句号了，那么曾经在这里面吃到脏钱的，不可能全部都出去了，那么郑双兰每个月消失的那么一阵子，会不会就是为了忙活这些事？ 而郑双兰当初最后合作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老南瓜？ 会不会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导致两个人最后是杀戮相向，最后老南瓜接手了这条路子？ 那么现在戈小青和这些官员接触的目的是什么？应该还是编织洗钱网络。 毕竟有路子也得有人需要把钱安全的转出去，那么利用女人让这些人下水，接着就是让这些人拿到手的脏钱合法化，这才是真实目的吗？ 杜大用不停的思考着，而戈小青看着杜大用的眼神，开始出现了惊慌。 郑双兰在95年被杀，而整个双喜是在97年成为直辖市。 那么从97年开始，整个双喜的发展就进入了快车道。 只要进入大建设的时候，必然会产生太多的灰色产业链和灰色资金。 那么会不会是郑双兰不小心卷入了其中？ 而老南瓜也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杜大用此刻脑子里面在高速的旋转着。 那么岳玉霞从96年就被关押起来了，而且在这里已经是开始培训起相关的从业人员了，那么会不会直辖的消息已经被某些人提前得知了，从而早早就开始在这里布局了？ 杜大用想着都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了。 因为这会儿他再次突然想到了邢大哥交给他的那份纪要。 杜大用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会儿才正眼看了一下戈小青。 “天亮了以后，应该能查到一些结果的，米承业可能这次当了别人的炮灰，而你的目的应该是洗钱，你是一边利用着米承业的社会关系，把小钱留给了米承业，你却悄悄把更大的利益吃下了。” “那个四号别墅看起来是为了纸醉金迷找女人，可是我想背后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的。新茶既然要上市了，你们是不是去年底接的单子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全部做了？” “再让我想想，我一直认为老南瓜会在南越，应该也是你们和其他犯罪嫌疑人长期灌输的思维，比如在哪里卖刀，在哪里混得不错，还有他在边境之地如何如何，可能都是为了防止某个环节出事以后，让警方把视线聚焦在彩云那边。” “那个蔡五琨那么聪明，估计也是因为被你们洗脑了，自始至终，我们在彩云那里，也就找到了蔡五琨，那么这个蔡五琨就是为了加强这些说法的关键，因为无论他跑了也好，还是被抓也好，他都是在边境抓到的，你们也应该知道，蔡五琨只要被惊了，就一定会往那里跑！” “而我们警方只要在彩云发现蔡五琨了，抓不到，我们会认为有人那边接应的，毕竟蔡五琨那家伙的聪明，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还得加上一个南越庵庙的加持助攻。如果抓到了蔡五琨，就算蔡五琨交代，应该还是你们和他灌输的那些，还真特么的高明。” “蔡五琨其实对于双喜这里并不是特别的了解，而蔡琪瑶是了解的，所以蔡琪瑶是必须要死的人，而蔡五琨你们根本就没想着杀他，你们对他的性格摸的很准，蔡琪瑶只要和他联系，这家伙一定会像惊弓之鸟一样的跑了，只不过他的一些手段可能都出乎你们的意料之外。” 杜大用这会儿功夫是大口抽着烟，得空说着话。 第252章 大哥的忠告 戈小青这会儿是真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杜大用这会儿感觉他自己的思路好像一下就贯通起来了。 从闵省到川省可能是意外，但是从闵省到双喜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一条暗线。 郑双兰被杀害，童追凤可能也是被意外牵连进去的。 那么郑双兰当初在闵省做的炒茶应当就是和洗钱有关，而这条路数随着时间的发展，从科技的角度出发是应该被淘汰的，可是不代表这个炒茶洗钱就不是一条出路，可能只是更加的隐蔽了。 而戈小青在双喜这里，就是为了洗钱源头的资源。 “老南瓜在鸥山对不对？董则，给川省省厅打电话，让他们派一个技术和一个法医过来，先给戈小青做足迹鉴定和dna采集。” 杜大用说完，立刻蹲下来开始看起戈小青的脚。 而且一点儿也不嫌弃的脱了戈小青的鞋子。 “女人的脚很少这么大的！” 杜大用说完以后站起来再看了看戈小青的手，接着去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双棉纱手套给戈小青的两只手戴上了。 “如意洗浴那对男女是你杀的？找到摩托车就知道了，最起码摩托车的机油不会说谎的。” “雷宇，让其余审讯民警全力突破其他犯罪嫌疑人，让他们反复强调一条，谁现在提供这个戈小青越多的线索，谁就可以立功。” 杜大用一边摘着戈小青手上的手套，一边发布着命令。 “戈小青，你太小看我这个警察了！我很快就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我会马上再伪造一个你，剩下的我就不信，没人会和你接触的。” 杜大用立刻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铁师傅，和领导说一下，就说你要来一趟双喜市武警总队，是我邀请的，另外把乔川也带过来，我马上给你挑人，然后现场来操作。” “是，杜局，明天早晨就会到。”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刻又给周如龙打了电话。 “按照这个戈小青的语音，合成一些受伤语气的语言，明天早晨我就要要！” “是，杜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戈小青，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出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接着她会回到四号别墅，还用你的手机，就是今天夜里你被打惨了，虽然你被别人保出来了，但是跟着你的人都没出来，而且你被打的要去医院看一下，我还不信没人中招的！” “我不管你如何，我只要钓到能去看你的，我就非常心满意足了。” 杜大用笑着和戈小青说着。 “你知道你在玩火吗？” 戈小青此刻压抑着怒火，低声朝着杜大用吼了起来。 “着急了？我头顶国徽你说我玩火？听着这么搞笑来的。” “不着急的！是不是我玩火不重要，主要这火大小可不是由我决定的，不能是犯法的人还让守法的人不要玩火的，是你们做了一大堆的坏事。” 杜大用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那份纪要的意思了。 杜大用这个电话没有在审讯室打了，而是站在总队训练场上打的。 “大哥，查到双喜这里来了！” 电话被接通以后，杜大用都没有一句客套话，而是直接说了目前的进展。 “很好，接着查吧！查到郑双兰被谁杀害的，为什么被杀害的，这起案件就算结束了，后面哪怕有什么，你放在心里，不要去想，不要再动，这是大哥给你的的忠告。我这里再和你说一下最坏的打算，这个案子结束，你可能又要被调动了，不过这应该是为了保护你，职务级别估计你也动不了，应当还是正处级别。老弟记住，有时候不动也是好事，蓄势待发，才能一飞冲天。” 杜大用听完以后笑着说道。 “大哥，我知道了，我只查处违法乱纪之事，我本身就是在侦查郑双兰，童追凤被害案件，抓到了凶手，我这儿就算结束了。” “对的！就这样，回头把你那儿的材料整理一下，让你那个通讯员送过来，那个小伙子是个聪明小伙子，上次不管别人问啥说啥，他从头到尾除了说一些基本情况，其他的地方愣是一个字都不说，让我这边的人都夸奖了一番。” “董则就那样，是我徒弟，正宗大徒弟！” 杜大用这会儿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自己什么升职不升职无所谓，可是董则这小子万一有啥进步，那真的比他自己升职还高兴。 “别高兴的太早了！记住大哥说的最后一条，目前几年只要踏实做好刑侦工作就可以，以单纯的刑事案件为主，不管是谁再找你去瞎掺和，只要涉及到上面的事，你就可以退避三舍，有困难和麻烦找我，听见了吗？” “是，大哥！听着呢。” “那就这样！材料白天让人送过来。” 邢朝辉求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253章 渐近真相 杜大用继续给周如龙打了电话，让他把案件材料简略整理一份，放在一个u盘里面，设置一个密码，然后送到下门机场，明天早晨董则会过去拿的。 回到审讯室，杜大用把董则叫了出去。 “明天早晨头班飞机去闵省下门一趟，下了飞机给周如龙打电话，周如龙会给你一个u盘，你拿到手以后，像上次一样，立刻买机票送去杭城，送达之后，再乘坐飞机回双喜。这是我的卡，这些开支不能从公账上走，买票以及路上开支什么的，都用这张卡。密码是我的生日！” 董则接过杜大用手里的卡，立刻点了点头。 “去吧，找个总队的领导，让他们出辆车送你去机场。” “知道了，师父！那我先去机场。” 董则说完敬个礼就跑了。 “这小子，进步还真快。” 杜大用看着董则的背影笑了笑说道。 回到审讯室里面，戈小青抬头看了看杜大用。 “有话要对我说吗？” 杜大用这会儿心情不错，面带微笑的朝着戈小青说道。 “如意洗浴的两个人确实是我杀的，我自首。” 杜大用听完笑了笑说道。 “不是你杀的？我刚刚让你戴手套就是为了验证一个字母，但是看完以后就知道了，不是你，刚刚说拓印你的足迹，包括采集你的dna，不是为了如意洗浴中心的案子，而是要找你的以前，如果你现在和我说一些你以前的事情，我还是很乐意听你坦白的。” 杜大用说完，戈小青再次露出了着急的神情。 杜大用这种警察，看到表情就会开始思考的。 在戈小青露出焦急神情的时候，杜大用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戈小青，是不是到了白天有人要见你？或者是这两三天就得来找你？所以你才想自首以后，把我拖在这里，让该见你的人没见到你，然后对方就知道你出事了？你们之间应该是对方没想到你会突然落网。我来想想看，你和蔡琪瑶应该是认识的，那么蔡琪瑶现在被杀害了，这个杀害她的人，应该这会儿要往回走了，在你没有被捕之前你们应该是联系了一下，你也没有感觉到危险，米承业是啥德行，你是清楚的很，他如果要是出事了，从米承业消失第一时间，那个32号别墅就会出事，还真的有些阴差阳错的。” 杜大用此刻想起来，也是有些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的，要不是在彩云那边抓蔡五琨，保不齐还真的让双喜这边人给惊了。 没想到这一阴差阳错，还让这个戈小青觉得没有啥意外发生，该营业营业，该让人回来就回来。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能够知道这么多的？” 戈小青这会儿挣扎着感觉都能从审讯椅上跑了一般。 “公安部，杜大用啊！有问题吗？整个鸥山我们有嫌疑的我们基本都过了一遍，如果老南瓜还在鸥山，他应该在哪儿呢？他是个跛子……他不是跛子，玛德，他不是跛子！” 杜大用突然脑子里面再次跳跃起来，立刻自己大声自言自语起来。 “这家伙太能装了，玛德，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跛子，其实应该就是他装的，他的目的就是让他身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跛子，那么就会在别人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让所有人更加确定他就是个跛子。他比蔡五琨玩的还要高级，蔡五琨那家伙只不过是一壳套一壳，而老南瓜则是把半辈子都装出来来了，这才是最高级的。” 连杜大用这会儿都对这个老南瓜佩服的要紧。 “对鸥山熟悉，还对下门熟悉，这中间应该有个穿针引线的，林远辉吗？应该不是他，他这儿在专案组天天忙着打杂，没有向外联系的方式，而且能看出来那家伙是真的对郑双兰不错的，自投罗网也不会这样来投的。” “对炒茶了解，对鸥山熟悉，对下门熟悉，对双喜熟悉，对边境熟悉，什么人应当有这样的阅历和经验呢？” 杜大用不停的对着自己提问。 戈小青这会儿突然叫了一声。 “啊！警官，我肚子不舒服！” “你想打断我思维？你这办法也太小儿科了，我考虑问题时候，是不受外界影响的。如果综合起来考虑，一个老头，能够熟悉这么多，而且还能正常活动，那应该不是在鸥山的，我会考虑在平南那里待着，这样风险会小一些，毕竟现在下门那里才经历了狂风暴雨的。” 杜大用盯着戈小青继续说了下去。 第254章 渐近真相(2) 戈小青这会儿真的是有些着急了。 “你是老南瓜的徒弟之一吗？我看你现在这么着急忙慌的！这马上要见面的是谁？庄翠丽吗？如果我是庄翠丽，那我肯定恨庄青玉，而且是恨到了骨子里！” 杜大用再次变了一个话题。 “你说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这个狗警察，你全家……” 杜大用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戈小青的头上。 “我是个警察，你可以骂我，但是你要是骂我家里的人，那不行！这个巴掌就是让你这个罪人长长记性，别一天到晚把脏话挂在嘴上，你那个老南瓜师父惯着你，我为什么要惯着你？真以为我没脾气的吗？别以为你在双喜这里拉拢了一些人，就想着你不会出事的，那都是你以为！” “雷宇，通知一下你们萧队，天亮以后去北江机场，只要从粤省或者湘省飞过来的女性乘客，年纪在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都查一遍，告诉他，尤其是湘省沙常飞过来的，按照他们的狡猾程度，他们应该不会在粤省那里搭乘飞机的，而湘省那里来双喜飞机班次最多的就是沙常市。” “是，杜队！我马上就和萧队联系。” 雷宇立马掏出电话就开始拨打起来。 杜大用看到戈小青的脸色越来越灰败，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再次判断对了。 杜大用趁着这会儿再接再厉，立刻给陈局打去了电话。 “陈局，你先听我说完，如果有一个人，年纪已经五十多岁，他熟悉…………，那么在平南市，一般什么地方能待的住，还能出去方便？” “平南商务局！” 陈局听完，第一反应就报了一个单位。 “除了公职单位呢？” “平南对外商务合作协会！这个协会在鸥山还有分会的，成立于八十年代末期！” 杜大用听完立刻眯了眯眼。 “是平南对外商务合作协会？” 杜大用故意重复了一句，不过此刻的戈小青脸色没有变化，还是一片灰败之色。 杜大用的心往下一沉，看来这个猜测是有问题的。 “陈局，那先这样，我有其他问题我再给你打电话！” 杜大用撂了电话，立刻给几个潜伏起来的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打的人就是汤帅帅。 “杜队，采茶季节马上开始了，这是有目标了吗？” “你立即和李泽林，沈锐联系一下，你们三个人同时查一下从96年或者是97年开始，在鸥山那里收茶的人，现在这些人应该已经到了鸥山，看看有没有公家的单位或者是协会单位！” “这个和案子有联系？我们几个一直在打听采茶的组织，目前摸到有一个组织有些像和案子有关的。”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掉到了别人的圈套里面，害我把你们全部弄下去潜伏了。对手根本不是采茶的组织，绝对不可能的。应该是一个公家单位或者是协会组织，而且一切都是正规化的，在鸥山那里应该一切都是正常化的，他们的重点不在鸥山那边，那边应该只是一个标的物产生的地方，他们把这种方式应当是拿到了双喜这边在用。” 杜大用这会儿大脑无比清醒。 整个案件并不是围绕在闵省，而闵省之所以产生交集，可能就是因为郑双兰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只要警方一直把精力放在鸥山或者是平南，那么这起案件将会永无天日。 “那我们三个怎么办？” “都退出来，赶紧退出来，一定把注意力放在采买单位身上，这些茶叶并不是从鸥山或者平南走出去的，这会儿离着海越远越好，这个是我疏忽了一些。” “杜队，你不查到双喜那里，就不可能知道这里是个空架子的。我们几个也就是在这里过了一阵好日子，没有东奔西跑的，浪费点时间不算什么，关键现在咱们又回到了正途之上就可以了。” 汤帅帅这会儿也听出来杜大用有些自责的语气，赶紧想着宽慰一下。 “你在那边把所有人全部整合起来，只查以往购买茶叶的公家单位和协会单位，在那里面找相交点，切记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要悄悄的来，这次对手的狡猾程度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跳出来安排，一切按照你的要求，悄悄的来。” “你让沈锐带着新队员查你们找到的那条线，要让人家觉得你们盯着那条线，你和李泽林撤出来，重新带一个队伍去查我刚刚说的那条线。” “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汤帅帅用极其坚定的语气朝着杜大用说道。 （这个故事已经收尾阶段，各位大大追更辛苦了，不过牵虎还是要一些催更，毕竟我们作者也是靠各位大大的催更，平均，点赞吃饭的，希望大家生活愉快，万事顺心。） 第255章 不被重视的线索 杜大用挂了电话，再次看了看戈小青。 此刻的戈小青已经是毫无生气了。 “戈小青，你的嘴巴真严实，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能和我们公安机关这么倔强。” “雷宇，暂停审讯，等到天亮，现在咱们休息一下，先把在32号别墅，4号别墅的其余犯罪嫌疑人供述整理一下，那里面应该不乏野心之辈，肯定会有人想要把这个戈小青取而代之，只要有人留心她戈小青了，自然就会有她的秘密会暴露出来，我们从这些秘密当中先把她的生活轨迹找出来。” 杜大用表面朝着雷宇说着，实际上眼角还是瞟了几眼戈小青。 而戈小青这会儿也在看着杜大用，不过目光中都是仇恨的眼神。 杜大用知道这个戈小青应该就是属于犯罪嫌疑人中的死硬分子。 这种人基本都是知道自己重罪在身，而且知道自己哪怕再坦白，再检举也是死路一条的结果，所以对于坦白也好，检举也好，这种人都已经熟视无睹，完全放弃了。 出了审讯室，杜大用把其余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全部进行了汇总，这一汇总，里面果然出现了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 但是杜大用根本不看太多重复性供述信息，因为现在那些对于杜大用来说没有实际的用处，按照这帮人的做事风格，能让很多人知道的消息，那就是用来迷惑大家的，只要认真一查，确实有线索，有指向性，但是最后的结果往往就是假的，或者是他们想要给你的结果，最差的可能是把他们的仇敌利用警察给顺手端了。 不过其中一条，也只有这一条是完全没有重复的供述，立刻引发了杜大用的兴趣。 杜大用迅速来到了这个人的审讯室。 杜大用进去以后眼睛只是简单一扫，就知道这家伙吃了苦头。 “王忠，三十四岁，有一子一女，老家是北湖隋州的，你说你看到过方经理两次前去一个叫卡特健身中心的地方去健身对不对？我想问问你，这两次你看见的时间是什么时间？那个方经理是开车去的还是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去的？” “警官，我就是偶然看到的，这个我已经说了，我在别墅里面就是个保安，虽然工资高点儿，可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让我检举揭发，可是我这种外围的保安哪里能够知道什么核心秘密的，我就这里是和女人表演有关的……” “王忠，请注意一下我的问话，你是在什么时候看到的？她是开车还是骑摩托，或者是有其他人送她到达那里的？” “过年之前看到过一次，过年之后看到过一次，都是在下午，都是她一个人，骑的摩托车，我当时就是因为觉得那个女的身材不错，才多看了一眼。” “什么颜色的摩托车？两次都是骑摩托车吗？” 杜大用平静的问着，因为这样不会让犯罪嫌疑人在被讯问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红色的本田摩托，两次都是，第二次是我有意在我休息的时候等着的，我看看方经理是不是经常来健身，到时候也去那里办张健身卡，这样还可以套套近乎。” “她发现你没有？” “那没有，那地方并不在热闹的地方，而且离着中宇区隔着那么远的，我是没办法，我媳妇是齐江那里的，我每个周一或者周二才能休息一天，也只有那天我才能回齐江，而那个卡特健身中心不是在中宇区的，而是在齐江那边的。” 杜大用这会儿也没办法对刚刚审讯的民警说什么，这些民警对于这些问题并没有重视，大多数都是围绕在别墅区周围或者别墅里面发生什么去进行讯问的，这两次健身的讯问下一句就是总共只看到两回？王忠的回答是是的。 接下来讯问的方向就变了，问是不是跟踪过方红，是不是正常健身，王忠的回答，不是跟踪以及看着像正常健身。 于是这个问题就这样被忽略过去。 甚至连这个健身中心都没有问在哪里。 可是杜大用没办法责怪他们，因为临时抽调来的民警，陡然上这样的大案，他们也紧张，也怕在里面出错，对于他们来说，围绕别墅区附近或者别墅里面的线索，远远比周边一些线索要重要一些，因为审的好，还算好，万一要是漏了一些关键线索，回头倒查起来，那是要倒霉的。 杜大用这会儿拿出双喜地图看了看。 第256章 看似无用 从齐江区到中宇区确实距离挺远的，那么戈小青在这里健身说明肯定有原因的。 杜大用看着地图就看出门道出来了，这里离着贵省真的是近在咫尺，如果有人要从彩云过来，完全可以从贵省这边直接到达这里，最重要的一点，这条路上的检查站少一些。 联想到别墅里有人吸食毒品，杜大用就知道这里应该还藏了一条贩毒路线，但是应该不是大量贩毒的路线，更多的可能是贩运一些毒品用来在这里控制一些人，而不是进行售卖使用的。 像这种只要不在外进行售卖的毒品，一般很难进入到禁毒这边的视线，从里面一些人胳膊上只有少量针孔的情况下来考虑，这些毒品就算运进来，应该在这里也是作为控制他人以及奖励使用。 那么这个健身房还要去骑摩托车去那里健身，那就只能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戈小青住的地方确实离着这家健身房比较远。第二个，戈小青得让人家觉得她住的地方离着这家健身房比较远。 杜大用想了想，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从精细地图上来看，这家健身房所在位置，在齐江这里最起码还能算在距离县城中心不太远的地方。 但是整个周边的住宅就太多了。 杜大用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点了一支烟。 “那个方红在别墅里面的换洗衣服都装到物证袋里面去了吧？” 杜大用想着这个，就顺口问了一下雷宇。 “杜队，都已经取证放到物证袋里面去了。”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然后才朝着王忠问道。 “你们这个方经理平常穿着是什么样子？就是工作服？” “对，就是工作服，下班以后也是穿着工作服离开的，而且我们周一，周二都很少营业，有时候方经理来的时候，还是穿着工作服。” “那你在看到她的时候，你说了那个女人身材挺好的，那会儿她穿的什么衣服？” “警官，那回去她穿的是紧身皮衣，要不然我怎么说她身材好，后来才发现那是方经理。” “两次都是她一个人去健身的？还是有人结伴或者是有人在那里等着她？” “都是她一个人，所以我后来还想着也去办一张卡和她假装偶遇的，不说和方经理发生什么其他的，想着最起码能有个好印象。” “不过后来连着去了两次，都没有看见她，我又去看了看价格，最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杜大用这会儿开始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细节并不是成为判断的依据，但是对杜大用来说，这些细节就是可以打开思路之门的钥匙。 “两次穿的都是同一款紧身皮衣？” “那不是，一套是黑的，第一次就是黑的，第二次是紫红色的。” 杜大用听完，直接就把健身房附近的老小区全部给删除了。 第二个就把齐江那里的别墅区给删除了。 “王忠，你居住在齐江那里，这个有人知道吗？” “没有，是我媳妇在那里上班，孩子在那边上学，但是我家不是齐江那边的，我是北湖那边过来以后，先在北江区租的房子，所以暂住证一直用的是那里的，后来我觉得这里上班应该有一定的风险，就一直续签着暂住证，但是房子到期以后我是退掉的。” “而且我是相当于入赘到我媳妇家的，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实际住在哪里，这里一开始是要查验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去求了原来的房东，给他塞了两条朝天门他才给我说了谎。” “那你在齐江居住的时候，齐江这两年在那个健身房附近有没有什么高档公寓之类的？” “高档公寓？有个齐江人才公寓，那里离着健身房近，而且那里住的人也大多数文化层次比较高，那里的房子也不算便宜的。” 杜大用听着再次点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戈小青就是住在那里。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太晚，根本没办法对那里所有情况进行核实。 至于这个戈小青和方红的名字，杜大用相信，在那里绝对查不到，戈小青也不会蠢到她用这两个名字去在那里居住的。 “雷宇，休息吧！等到天色放亮，陪着我走一趟。” “知道了，杜队！可是一会儿省厅的技术员和法医就要到了，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先等着，他们到了以后，肯定马上就要开展工作的。” “行吧，那你稍微等会儿，我要去眯一下，要不然天亮以后都没精神干活了。” 杜大用说完伸个懒腰就出了审讯室。 第257章 找到住宅 天色刚刚放亮，杜大用就让武警战士开着一辆车，他带着雷宇就出发了。 “路上眯会儿，到了齐江人也精神一些。” 杜大用上了车，看了看疲倦的雷宇说道。 “杜队，我马上眯一会儿，我等到技术和法医过来，我还要写报告，所以睡的迟了一些。” “眯会儿吧！” 杜大用说完，也继续靠在座位上眯了起来。 别看都在一个市里，可是距离将近有八十公里。 就算稍微开得快，路上也花了一个小时十分钟左右。 这会儿已经将近早晨七点了。 雷宇和开车的武警战士，一边开着车，一边问着路，终于在七点十分到达了这处人才公寓。 杜大用到了这里一了解才知道，这里还真的算是这附近的高档公寓，不仅有地下停车场还有私人车库，整个公寓区只有三栋楼，每栋楼三个单元，层高16层。 每个单元都配备了两客一货的电梯。 一号楼属于专家级公寓，同样三个单元，但是每层只有一户，而且还提供私人车库以及两个地库车位。 其余两栋都是每层两户公寓，只提供一个地库车位。 萧震龙昨天晚上在四号别墅，总共抓捕了五名来四号别墅消费的顾客，清一色全部都是公职人员，其中职务最高的是九坡区一名副区长。 不过这五人现在已经全部被送到联合纪检组去了。 来到这里的物业管理中心，杜大用出示了工作证以后，立马物管中心的工作人员就配合起来了。 因为他们和其他物业公司不一样的，他们员工是招聘来的，可是他们一二把手可是区里下放下来有编制的。 “警官，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叫范嫣岚的，我看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 物管中心的前台在电脑上查询一下以后，让杜大用来确认一下。 杜大用眼睛一扫，立马就确定了，这就是戈小青，住在专家公寓二单元101户。 “你们这里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这里所有住户都是更换了锁具，不和物业共享钥匙。” “那这里应该有开锁服务吧？” “那是有的，起步价三十，最高一百五封顶，开不了不付钱。” “那你赶紧叫一个来，这是搜查令，你看一下。” 杜大用从包里拿出一张搜查令递给了这位前台。 “警官，你们要是搜查还是等到我们主任来吧，我一个小前台，你们别为难我好不好？” 前台这会儿话语间露出了为难之色。 “你们主任什么来，和你现在联系一个开锁的没冲突，先把开锁的请来，等你们主任到了，我相信他也不会拦着的。” 前台想了想，最后还是拨打了开锁人的电话。 开锁的来的倒是快，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可是现在只能等着那个主任到了。 直到七点五十五分，一个中年男子走进物管中心，前台立刻就站了起来。 “主任，这里有两位警官找您。” 物管中心这位主任脸色一下就变得煞白。 开车的两名武警战士看着杜大用的眼神，立刻就把物管中心的大门给堵住了。 “我叫杜大用，公安部的刑警，这是我的工作证。” 杜大用并没有去管这个主任是不是有其他事，而是按照他自己的流程把程序走了。 这位主任听到是公安部的警察，脸上的惊慌这才退却了不少。 简单看完工作证，杜大用又出示了搜查令，这位主任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让前台赶紧带着杜大用他们前去搜查。 杜大用来到101户这里，立刻就开始拿出自带的装备了。 雷宇则开始拿相机和摄像机，以及固定物证的编号和物证袋。 开锁的只用了两分钟时间，就把这个门给打开了。 杜大用这会儿先把指纹刷掏出来，在灯具开关上刷了刷，然后拓印以后，才打开了房间的灯。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戈小青一张艺术照，挂在餐桌上方。 杜大用没有去看其他地方，先把门口鞋柜打开来看了看，发现里面鞋子挺多，但是尺码和戈小青一样的，没有发现这里有其他不同码数的鞋子。 不过拖鞋倒是有几双，还有一盒鞋套放在鞋柜里面。 杜大用随即又把灯关了一下，看了看客厅的地面。 “这是有人有这里的钥匙，这里被打扫的时间不超过两天。” “这里没有监控吗？” “没有！我们物业提过，但是被这栋楼的住户给拒绝了。这个101住户，有一个私人车库，还要了一个车位。” 前台看着全副武装的杜大用解释了一下。 第258章 真的吓一跳 杜大用这会儿才正式走到了屋子里面。 雷宇这会儿也开始拍摄起来。 这种专家公寓确实很大，标准的五室两厅，两厨两卫，还有个超大的阳台。 整个客厅和书房，以及餐厅所有东西都是摆放整齐的。 在衣帽间，杜大用发现了王忠说的紧身皮衣，总共是四套，两黑一紫红，一正红。 检查到第三个房间的时候，杜大用发现这个卧室竟然是钢制作的钢门，而且是用电子锁的。 杜大用这时候才笑了起来。 因为这里面才是戈小青真正藏东西的地方。 “雷宇，把鞋套，手套拿给开锁的，让他进来，看一下开这个锁多少钱！” 雷宇很快就把开锁的带了进来。 “五百！” 开锁的看完以后，直接就报了一个价格。 杜大用想都没想，直接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交给了开锁的。 “记得给发票，就按照五百来开，别弄那些有的没的。” 开锁的直接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工具箱就开始忙碌起来。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开锁的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最后轻轻一敲，电子锁一阵响声过后，开锁的拧了一下把手以后，房门就被打开了。 杜大用看着这个房间窗帘紧闭，里面有些黑，杜大用随即用手电照了照开关键，上面没有明显指纹，这才打开了开关键。 等到灯亮以后，杜大用差点手里的手电都从手里掉了下来。 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两个密封的玻璃箱放在了两个木架上。 其中一个玻璃箱里面赫然有个男性人头放在里面。 另一个玻璃箱是用布块遮挡的，杜大用这会儿想都不用想了，另外一个玻璃箱里面肯定也是有着一个人的脑袋在里面。 杜大用走过去以后，轻轻拿掉了另一个玻璃箱上的布料。 “庄青玉？！” 杜大用这回是真的惊到了，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庄青玉的容貌现在就像刻在杜大用脑袋里面一样。 “雷宇，通知一下技术和法医，让他们赶紧来这里，我马上回去审讯戈小青。” 雷宇立刻就应了下来。 杜大用这会儿出了门就让一个武警战士留下来值守，接着就和另一个武警战士开车往总队去了。 回去的路上，车辆直接拉响了警笛，速度非常之快。 回到总队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到达九点三十分。 杜大用风一般的来到了戈小青的审讯室。 “范嫣岚，戈小青，方红，你用的名字很多啊？五室两厅住着是不是让你很舒坦？只不过那个那个房间为何要用电子锁？” 戈小青再次眯了眯眼看向了杜大用。 “你的本事还真大，怎么知道我住在那里的？我都已经离着中宇区这么远了。” “是吗？你去那里可不是去健身的，你只是去看看那两个人头吧？” “至于你住哪儿，我想那里不过也是幌子，中宇区这里肯定也有你的住处，那里应该就是让你放头颅的地方，你肯定不是庄翠丽，我虽然不懂什么整容术，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出，你有没有大范围的整过容。” “那个男性的头颅是谁的？他叫什么名字？这不过是迟早能够查出来的问题，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我到了今天下午就能找出来你在中宇区的住处。” “而且那两个头颅存放的时间也很久了，根本不是最近才封存的，那说明庄青玉早就已经死了，为什么她死了，你还要把她的头颅取下来这样保存？” 杜大用实在有些不理解这个戈小青为啥要这么做，因为这样保存头颅，被发现以后基本就是大案，而且指定人头不保，冒这么大风险，然后就为了欣赏庄青玉的模样？这特么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你这个警察有点意思，我怎么保管是我的事情，被你发现了，我就一定要告诉你吗？我就不能带着秘密去死吗？” “很好！” 杜大用这会儿把所有的监控和监听全部关闭以后，来到戈小青的面前轻声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我可以把你送到一个你下辈子都不想去的地方，在那儿，我估计你恐怕连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要想办法回忆起来。我从审讯你的时候，就一直对你还算尊重，可是你却对我极其不尊重，哪怕我已经查到了足够让你死的证据，你还是不够尊重我，那么我能怎么办？我会让你知道，你还有地方可以去接受审讯的，只不过到了那里，就不会像我这样了，尊重这个词在那里从来不会用在犯罪嫌疑人身上。” 戈小青这会儿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第259章 进一步分析 这会儿的杜大用已经是极其愤怒了，这个戈小青现在对他来说，已经直接纳入到变态范畴去了。 “戈小青，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我从现在一个字都不会再问你，但是你接下来的日子，你会恨不得你从来没有出生过，恨不得你死都没办法去死，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见识到金钱的厉害，我不信花上个几百万还在南越找不到你的信息。别以为你在中宇区的住址我会找不到，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能找到你在齐江的住处，就一定能找到你在中宇区的住处。” 杜大用还准备继续“威胁”一下戈小青，电话突然响了。 杜大用掏出来一看，是铁师傅打来的。 “杜局，我和乔川已经到了，你在哪个审讯室？” “来三号审讯室！我在这里。” 杜大用挂了电话，就听到了敲门声音。 “进来！” 一个一杠两星的中尉走进来朝着杜大用敬了一个礼说道。 “报告首长，隔离区有两个民警，说是来找您的，一个姓铁，一个姓乔，请问首长，是否让他们进来？” “让他们进来，谢谢你！” “是，首长！” “对了，你和你们郭副总队长说一下，昨天我传给他的照片，让他准备的女性武警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已经准备好了，麻烦他立刻把人送到这里来。” “是！” 杜大用说完，来到笔记本电脑那里，把周如龙发过来的合成声音听了一下，这才点了一支烟。 中尉出去以后，铁师傅和乔川马上就进来了。 “杜局好！”“杜队好！” 两个人都立正敬了礼。 “不用这么客气的，一会儿按照她的模样化妆，时间比较紧，中午之前必须要出人。” “模仿的人呢？我们马上就可以工作了。” “稍等一下，抽支烟吧！” 杜大用给铁师傅发了一支烟，乔川则是没有的，因为铁师傅不准乔川抽烟。 铁师傅接过香烟点了以后，直接来到戈小青的身旁看了起来。 “乔川，一会儿要把她面部的小黑痣做好，她这个不是全黑的，是紫红色的痣。” 铁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把戈小青的面部遮挡了一下。 “这是没有动过的脸，杜局，我可以完全确认。” 杜大用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前面也就是半瓢水估摸着猜的，但是戈小青是不是真的没有整过，杜大用觉得铁师傅的意见还是最靠谱的。 很快，三号审讯室来了五个女性武警，年纪都是三十五六岁。 杜大用先让铁师傅和乔川听了听周如龙合成的戈小青声音，直到听完以后，铁师傅才开始正式选人。 “杜局，只能选这位叫张爱琴的，只有她的声线和脸型最为接近这个犯罪嫌疑人了。” “铁师傅，你做主，就是时间上快一些就可以了。你们先干活，我来找一下她在中宇区的住址。” 杜大用说完，直接就出去了，铁师傅和乔川拿出他们吃饭的家伙，开始忙碌起来。 杜大用出来以后，再次看了看32号别墅和4号别墅所在的南城路。 接着又看了看从四号别墅下去以后，另外一个出口的道路。 杜大用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戈小青一定就住在这个下到上的区间之中，可是这个范围实在有些大，而戈小青这个人的性格本身就是多变的，所以在齐江那里找她是按照她穿戴以及周边情况来找的。 可是从出口的下方，到四号别墅这里，如果算垂直距离不算什么，可是从外面就不是垂直距离能够到达的，不仅如此，这中间绕上去的距离也挺长的，所以这中间可以有太多地方落脚了。 戈小青在这个区间居住，基本都是工装上下班，而且从来不会开车去四号别墅。 这就让杜大用可以靠拢的地方就太多了。 杜大用接着续了一支烟，然后看着这里的精细地图，开始进一步思考起来。 戈小青首先就是要在这里做到大隐隐于市的准备。 所以杜大用先在白板上写了一个隐字。 杜大用接着按照他的逻辑来分析了一下，戈小青同样在这个居住地需要有便利的交通设施，以便她能够迅速的脱离这个地方。 杜大用继续在白板上写下了一个逃字。 这两点写下以后，杜大用就要考虑到实际居住的便利性和距离性问题。 因为作为一个正常女人，吃喝居住上面不说其他的，最起码酸奶制品，牛奶，卫生巾，护垫之类的要方便购买。 这个杜大用是从戈小青在齐江住处发现的，在那里，戈小青的冰箱里面，酸奶制品以及牛奶，日期都在保质期内，说明这个女人对这方面还是挺讲究的。 第260章 集齐因素寻找 杜大用随即在白板上继续写下了便利性三个字。 随即杜大用分析了居住性，从戈小青的情况来看，她在双喜待的时间应该不是很短了，那么在居住上面来说，应该是不具备突兀性的，同理来说，就是戈小青不会轻易更换居住地址，她需要在同一地方有一到两个长期住址，一个是常用的，一个是备用的，但是这两处居住地址不会相隔很远。 杜大用想到这里，再次在白板上写下了居住性三个字。 杜大用把这些因素合计起来以后，接着写下了安全性三个字。 如果还是两处居住地的话，那么互通性就会显得尤其重要。 因为对于戈小青来说，她肯定要做到万全才可以让她能够放心的，这种心理变态的女人，一般对于她的藏身之地，都会选的慎之又慎。 把这些因素全部写好以后，杜大用就开始慢慢研究这下到上的路途之中，哪里是最合适的居住区域。 杜大用现在也是没辙，如果通过电视通报来找，速度肯定快一些的，但是杜大用不确定戈小青的同伙会不会因此而成了惊弓之鸟，到时候直接就跑了。 现在杜大用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在他摸清楚戈小青底细以后，让伪装的戈小青可以有很大的底气。 因为后面没人知道会不会有人去问伪装的戈小青什么问题，如果连个居住地方都回答不出来，那就算伪装戈小青的伪装再好，那也没啥用，人家只要试探之后就可能脱钩跑了。 就算杜大用现在把戈小青送到任姐那地方去，第一路途需要时间，第二审讯需要时间，而现在的杜大用就在抢时间，因为这个戈小青和米承业不一样的，米承业那家伙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是从四号别墅其他犯罪嫌疑人口供中，戈小青不是如此的，只要四号别墅正常营业，这个女人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状态。 从昨天晚上抓捕到戈小青，到今天中午问题是不大的，可是到了今天晚上呢？ 杜大用着急就着急在这里。 杜大用连着抽了四支烟，嘴巴抽的都火烧火燎了，可是看了半天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杜大用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光看地图，得自己亲自快速的把这个区域过一遍才是最合适的。 想到就去做，杜大用立刻让总队派了一个熟悉当地道路的士官开着车陪他跑一趟。 这一路上杜大用是吭都没吭一声，第一趟跑完了，杜大用要求跑第二趟。 结果两趟跑完了，花了一个多小时，杜大用还是一无所获。 杜大用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开始慢慢回忆起他刚刚跑完的两趟。 这一片基本都是比较老旧的大楼，而新建的小区只有一两个。 作为一个要长期待在双喜的女人，杜大用再次在脑海里面的白板上写下了三个字，稳定性。 如果牵涉到这个，杜大用不由想到了已经退休的官员。 如果是已经退休的官员，这会儿已经通过洗钱的方式出去了，那么这个房屋就会成为戈小青的落脚之处。 杜大用想到这里，赶紧给周如龙打去了电话。 “你查一下，双喜中宇区五年以上的公职退休人员，谁现在已经出国了，且一直没有回国。” 周如龙听完立刻就在电脑上开始查询起来。 过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周如龙给杜大用报出了三个人的姓名以及原来的家庭住址。 杜大用收到以后，立刻就让司机去了中宇区人武部宿舍楼。 因为这个地方是最值得让杜大用怀疑的地方，这里是个混合居住小区，不仅有人武部退休干部，还有军分区退休干部。 这里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门岗基本都是退役军人担任的。 而这里面恰巧有个区人武部的退休干部在01年的时候出国了，至今都没有回国。 杜大用来到这里以后，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因为这里能够符合所有他刚刚描述的因素。 小区斜对面就有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整个小区有前后两道出口，正门出口交通便利，后门出口过了马路就是北宇区的辖区。 杜大用再次给周如龙打了电话，只不过这回是查北宇区退休干部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结果一查，杜大用这回算是彻底放心了。 因为后门马路对面同样有一个小区，是北宇区司法局的宿舍楼，而这里面同样有个退休干部在00年就出国了，而且现在是举家都在国外待着。 第261章 万能大妈 杜大用拿着戈小青的照片来到了人武部这个小区，门岗说没印象，不过说了有个女的喜欢戴帽子，和这个女人有些相似。 接着杜大用来到了这栋楼的一楼，这会儿中饭还没做，一大堆的老头老太太都在这里闲扯拉家常的。 这回拿出照片，一下就被人给认了出来。 “这是小方啊！住在原来老孙的房子里，房子是两个人租的还是买的不清楚，反正小方在这里住了挺久了，有五六年的时间，不过也不是经常回家的，我家住在一楼，她住在我家楼上，回来的时候有动静，另外一个是长期住在这里的，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姓李，我们都叫她小李。” “小方好像在什么汽车租赁公司上班，我看她只要回来都是那种小西服，一步裙的。那个小李在前面大路上的家多福超市上班的，她我们经常能看到的。” 杜大用听完两个大妈的念叨，顿时心里笑了起来。 “你是小方什么人啊？看着你岁数比她小了不少的，是她弟弟还是侄子的？” 这些老太太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八卦，立刻就开启了自来熟和包打听的模式。 “大妈，都不是的，我是居委会刚来管计划生育的，先来摸个底的。” “以前不是邓玲玲在这里摸底的吗？怎么现在换成一个小青年来摸底了？” 大妈这会儿笑着问道。 “大妈，主任安排的！我还要去其他地方跑一跑的，你们先聊着。”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一溜烟的先离开了这里，直奔小区后门而去。 过了马路，下了两个坡，杜大用立马就到了北宇区司法局宿舍。 杜大用这回算是精明了一些，直接来到楼下，果然万能的大妈就能给杜大用标准的答案。 “这是小徐嘛！住在我们小区有些年头了，原来张副局长出国去儿子那里以后，这个房子就是卖给她的，不过也不是经常回来住的。估计应当也是离婚了，进出都是一个人，平常就她一个人，身边没有带孩子的。” 杜大用自曝是居委会计生调查员，立马就有大妈给他说了一大通。 “大妈，我就是来摸个底，她有没有亲戚什么的到她这里来的，比如怀孕的，或者带着孩子的？” “那没有的，就她一个人住的，我没有看见她家里来过什么人，不过今年过年时候，来过一个人，不知道男的女的，应该岁数挺大的，待了大概有几个小时，走路一跛一跛的，我当时正在炖老鸭汤，我看见小徐扶着那个人出去的。” “不过天气冷，戴着帽子，衣服穿的也多，我也就看到了背影，所以不知道男的女的，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但是小徐走路的样子我还是知道的。” 杜大用了解清楚以后，立刻在这个小区里面转了一下，这一转才知道，这个小区的出口更多，大小门总共五个，到了晚上也就锁一个小门，其余四个门连门现在都没了。 最重要的一点，其中两个出口，出去就是大马路，还是不同方向的大马路，一个是往东，一个是往南，都是通往北宇区非常热闹繁华的地方，往南的出口可以无缝连接通往北江机场的道路。 杜大用离开这里以后，再次回到了人武部小区，从这里正门出去，拐弯上大路，很快就到了这家家乐福超市，进去以后，找到他们经理，出示了证件，立刻就查到了一个叫李江燕的女子是和戈小青居住在同一地址的女子。 很快李江燕就被他们经理找了理由把她叫来了安保部。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一下她。” 杜大用看着这个三十多岁，四十左右的女人朝着他们经理说了一句。 等到安保部里面就剩两个人的时候，杜大用把李江燕放在了靠里的位置，他自己坐在了门口这里。 “李江燕你好！你在人武部小区1栋201居住多久了？”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查了李江燕的人口信息，这个女人所有信息都是完全真实的，而且在原户籍地址是真实生活过的。 所以这会儿杜大用还是比较客气的。 “三年多了，快三年半了！我在那里是合租的。离着上班地方近，房租也不高，小方姐只收我每个月一百五十块，不过家里卫生要让我弄，还有对外要说我是她表妹。小方姐也不是经常去那里住的，她工作挺忙的。” 李江燕这会儿也是有些谨慎的看着杜大用。 第262章 绝望神色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说道。 “一会儿你要跟我去个地方，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看一下，看完以后，咱们就出发，这里的误工情况我会帮着你说清楚的，误工费也会一分钱不少的补偿给你。” 杜大用说完，把工作证递给了李江燕看了看。 “公安部？！” 李江燕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样子。 “对，你的小方姐可能涉及到一起案件，正在接受我们的调查，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这会儿和你这么客气，是因为已经对你做完了背调工作，知道你是双喜毕山人，离婚已经快六年了，有一个儿子，目前跟着你前夫，你前夫叫陈伟，在毕山区那里开了一家小汽修店，当初是因为你前夫出轨，所以你才离异的。” 杜大用这会儿虽然着急，但是还是把李江燕的情况叙述一遍，这就是为了后期询问她的时候，能够让她知道，公安机关已经对她的情况相当熟悉，这样她基本就不会替什么戈小青进行遮掩。 “可以，那我换一下衣服和你一起走。”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能接打电话，我这是为你好！” 李江燕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跟着杜大用一起离开了超市。 杜大用上车以后，立刻就给萧震龙打了电话，让他派人去这两个地方进行布控蹲守，只要发现有可疑之人，立即抓捕。 回到总队以后，李江燕立马就开始显得有些拘谨起来。 “不用紧张，我会先让你看一个人，看到以后，我再单独询问你，只要你这三年多合租的期间，没有和她共同违法犯罪过，你一点儿也不用担心的。” “警官，我没有！我一直在超市上班的。” 李江燕赶紧给自己澄清了一下。 “目前我询问你们经理以后，和你的答案一样，要不然现在你不会有这样待遇的。走吧，我们先去一起看看你的小方姐。” 杜大用说完，带着李江燕进到了隔离区。 在门推开的时候，杜大用并没有马上让李江燕进去，而是让武警战士先把李江燕留置在了门口。 “杜局，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基本就能完成整个人的妆容了，现在面部基本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以上了。” 铁师傅看到杜大用以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女武警笑着说道。 杜大用仔细看了看，果然模仿的已经是差不了多少了。 “戈小青，看看怎么样？” 杜大用现在心情是非常好的，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戈小青根本没有回答杜大用，只是低着头吐着气，仿佛要把内心的郁闷之气全部吐完一样。 “戈小青，马上还会让你看个人，一个你想不到的人。戈小青，你是真的挺厉害的，一个人竟然弄了四五个身份。” “看守，把人带进来给她看一下！” 两个武警战士立即就把李江燕给带了进来。 “小方姐？怎么两个小方姐？” 李江燕这会儿的懵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是懵了。 戈小青这会儿根本没有看李江燕，而是满脸惊骇的看着杜大用。 “把人带出去吧！放到二号询问室，我一会儿过去。” “戈小青，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我的行动计划了，这个伪装成你的，会到司法局宿舍楼小区住着，而四号别墅，我会让人贴一个暂时停止营业的标签，我相信在那个人武部小区里面，在李江燕的房间里面，一定有你藏着的东西，你让人和你合租，还把东西放在李江燕那个屋子里，你想出来的办法还真多，把自己又放在司法局宿舍楼里长期居住。” “假如有个风吹草动的，你可以先跑了，东西还在李江燕那里，李江燕要是搬走，肯定也会把东西带走，到时候你只要找到她住哪儿就可以了。” “我现在让四号别墅停业，我想着既然老南瓜去过你那里，只要你那儿没问题，应该就会有人上你那儿的，电话一接，就是最近风声太紧，你要收缩一下，待到风头过了再说，接着就是手机信号不好了，下午时候，就会有人进去施工的，我统统给你安排好，保证让伪装你的人一点儿都不会出岔子，我就想看看，守株待兔能逮个什么兔子！” “我想那个暂停营业的标签一贴，应该肯定会有人上钩的。不在今晚，就在明晚，我会张网以待，看看谁踏进这张网里面来，是老南瓜呢，还是某个人呢？”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哈哈笑着，不过眼睛却一直不停瞟着戈小青。 这会儿的戈小青，脸上露出的是完全绝望的神色。 第263章 细致安排 杜大用现在隐约能够感觉到，他正在逐渐瓦解戈小青所有的“坚强”，这个女人直到现在依然都是死不开口，也许就是在拖延时间。 杜大用确实猜的不错，戈小青就是在拖延时间，她知道杜大用说的是真的，也许她确实扛不过某种审讯，但是那只是扛不过，不代表不可以扛一些时间，她现在只要这些时间就可以让自己这边的人知道，她已经落网了，然后背后的人就可以放弃这个地方，立刻远离这个地方。 可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警察已经完全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警察怎么能够知道她在双喜三个住处的，当年为了遮盖她自己的身份，她同时在双喜这里用了五张不同的身份证，最后一张身份证就是留着给她自己逃跑用的，而这个警察猜的也没有错，她把所有以前的资料全部用u盘存储了起来，放在了李江燕的房间里。 而这个警察猜的更加没错的是，她一旦出事，就会把四号别墅暂停营业，然后立刻会龟缩在司法局宿舍，等到在中宇区租住的房屋被警察找到，那会儿她已经逃之夭夭了，而李江燕那里存放的东西，她不着急，李江燕干干净净，最后肯定会被放出来的。 而她当年陪她一起购买的木质相框，就是她让人故意卖给李江燕的，那个相框的周围都是中空的，然后填进去了u盘再重新密封的，而那个相框也放着李江燕和她孩子的照片，所以这个相框李江燕是不会丢弃的，只要到时候再找到李江燕，这个东西拿到手，她一样可以东山再起，只不过会略微整个容以后，在双喜其他区县换个身份待下来。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警察给毁了，戈小青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个警察能够这么精准的找到她藏身的地方，但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现在事情已经朝着她最不愿意的方向去发展了。 杜大用现在几乎都不会问戈小青什么了，因为戈小青现在的表情是真实的表情，杜大用能从戈小青的眼神中发现那种呆滞和木然，再也没有刚审讯时候那种奕奕神采，那种倔强和不屑。 等到那名女武警干部全部妆容画成功以后，杜大用都没有避讳戈小青，直接开始教着这个女武警干部说道。 “你先乘车去北宇区司法局宿舍，钥匙应该就是这几把中的一把，你尝试着开一下，目前那里是没人进入的。到了那里，进入以后不要停留太久，在房子衣柜里面找个她的正装穿一下，然后去南城路四号别墅，到了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吩咐那里的工作人员去挂个牌子，那里的工作人员现在也是我们的人，他们知道应该挂什么内容的牌子。” “接着去中宇区人武部家属楼，那儿有个24小时便利店，去买点酸奶制品，牛奶，还有一些女人用品，要买的稍微多一些，但是泡面，零食一概不要买，这是细节。买完以后，直接再回北宇区司法局宿舍楼，进楼以后，直接就待在房子里不要再出门，那里的冰箱里面应该有菜，按照她的使用量，应该足够让她吃一个星期左右。” “现在那一片我们已经安排了移动通信公司过去施工，所以电话通话时候会出现问题，出现这种问题，你不用紧张，任何人打电话给你，就说目前风声紧，需要暂停，再说其他的，你就说听不清，还要说明你现在不适合出门，除此之外你不用再说其他的，从你跨出总队大门以后，所有行程都有你们化妆的便装武警特警战士全程保护你。” “这是所有应该记住的内容，我都给你记录了一份，你现在多看几遍，你记住一点，我们不用你去做什么，你只要把我安排的这些全部做好，不要考虑其他的因素，成功亦或失败都不用你去担心，所有的最后结果如何都会由我去承担，你只要在今天把这个流程全部走完就可以了。” 杜大用非常细致的把所有安排都详细说了一遍，目的就是为了缓解这个女武警干部的紧张情绪。 杜大用根本不要求这个女武警干部能去做什么正面接触的事情，只要她今天能把这场需要走动的过程走动结束就可以了。 “首长，我知道了，如果只是按照首长的安排去做，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的，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给首长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女武警干部说完，立刻立正敬礼。 第264章 面面俱到 杜大用回了礼以后笑着说道。 “这个敬礼暂时可得忘记了，要不然就在这上面露馅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任务，到时候我给你请功。” 别看女武警干部三十多岁了，这会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点着头。 “戈小青，你看我这个安排你还满意不满意？有什么修改意见？我洗耳恭听。” 杜大用转头就冲着戈小青来了一句。 戈小青这会儿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眼神呆滞的看着杜大用一动不动。 “戈小青，你这样的态度，我呢，也不会审你了，咱们警察纪律多，受限的地方也多，想要撬开你的嘴实在有些难，所以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等到今晚或者是明晚结束，我就把你送走，送到能审讯你的地方去审讯，那会儿你是哪儿的也好，还是你做过什么也好，都和我没啥关系了，我到时候看看材料就可以了，省的我在这里和你瞎扯淡扯半天，结果你就是爱答不理的。” 杜大用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戈小青自己招供的心思了。 这种犯罪嫌疑人已经不是他能审讯出来的那种，不说什么视死如归，最起码也是铁齿铜牙了。 等到女武警干部衣服已经全部换好以后，杜大用让她坐在戈小青的身边。 “她现在的表情已经很少，不过这种表情还稍微好学一些，你要记住，这个女犯罪嫌疑人平常是不苟言笑的，所以你不用在电话中有什么跳脱的地方，就是那种哪怕外面热闹非凡，你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买东西的时候，也不要有什么笑容，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脸，从头到尾你只要保持住就可以了。” “现在你模仿一下她的表情，至于电话时候的说话，我们会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对你说的话实时进行修正，这个你不用担心的。” 杜大用必须要把这些安排妥当，否则一旦出了问题那才是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 女武警干部在这里模仿了半天，这才算有些效果了。 “乔川，你随时跟着，必要时候需要补妆你一定要趁着没人的时候补好。” 杜大用知道戈小青这个犯罪组织大概率也是非常谨慎的，在戈小青突然不营业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些试探和调查，只有确定没问题了，真正的鱼才会上钩的。 “是，杜队。” “铁师傅，你在这里通盘把控一下，我马上还要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让铁师傅帮着把外围的事情给盯一下。 “没事，你该忙忙去，就是外围的一些事情，这个我还是懂的，有什么需要你判断的，我再给你打电话。” 杜大用伸手和铁师傅握了握，铁师傅带着一帮人这才走出了审讯室。 杜大用最后看了一眼戈小青，叹了一口气，这才出了审讯室。 这边出来，杜大用立马就去了李江燕的询问室。 “李江燕，让你久等了，你嘴里的小方姐叫什么名字？” “方慧慧！是彩云人，其他的我不清楚。”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在那处房子里吗？” “嗯，没看过她带过其他人去过，那里她也不是经常过去住的，有时候一个星期两三天，有时候一个星期一次也不回来，反正感觉她很忙，但是我就是个租房子的，我也没问过她。” “那她有没有和你一起上过街？有没有一起购买过什么？” “上过啊，还去了我工作的超市去了几次，买了什么？那太多了，超市里面买过好多东西的。”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电器之类的？” “那没有，除了一个相框，那是我们一起买的，我放的我和孩子的照片，她放的是她自己的照片，其他的都是一些生活用品了，对了，还有一双鞋，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 “现在咱们一起回去一趟，我另外给你买一个相框，一双鞋，因为那两样东西我要带走，还有就是，你的房间要全部搜查一遍，如果还有其他可疑物品，我们警方都会带走的，不过你放心，什么金银首饰，存折银行卡，我们只是查一下，不会带走的。” “警官，我没有金银首饰，这些脖子上挂的，还有戒指什么的，都是假的。而且我就一张银行卡，上面有攒起来的一万八千多块钱。” 李江燕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你放心，哪怕是真的，只要来源是没问题的，我们都不会动的，只不过我们只能现在去，因为一会儿就不方便去你那儿了。还有，到了小区里面，就说我是居委会的计生专员，让你填个表。” 杜大用还是嘱咐了一下，别到时候人家来摸戈小青的底，在这里出了岔子就搞笑了。 第265章 突然开口 回到人武部宿舍楼，杜大用看了看时间，立刻笑了笑，这会儿楼下的大爷大妈一个都不见了。 进了这间房，杜大用第一感觉就是干净，非常干净。 “李大姐这平常卫生弄得挺好的！” “回来也没啥事，都是手头上的活，能干就干了，想着能多干点可能小方姐也不会涨我房租的，现在我这种合租房子最起码都得二百以上了，还不知道合租的人啥样子。” “李大姐，你放心，这处房子应该很快就会被封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联系一个住处，我们公安机关会给你承担多出来的那部分费用，不过最多也只能承担一年左右，以后还是要靠李大姐自己了。” “如果李大姐想挣点钱的话，我家里也有超市，也可以去我父亲的超市去打工，那儿有宿舍的，只是在东鲁那边，按照李大姐这么勤快的身手，应该能多拿一些的。” 杜大用这会儿也只能尽量帮助一下人家了，因为这里只要抓到人了，立马就会被封的，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他这边贴一些路费，让这个李大姐去东鲁那边打工了。 “警官，你人真好，我考虑考虑行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我孩子以后学习还不错，能不能也考警校的？” “那当然可以的！李大姐，是不是这个相框？如果是的话，一会儿我得把它给拆了，照片你到时候保存好。” “没事，你尽管拆，这东西也不贵的，当时我和小方姐一人买一个，两个加起来就五块钱。” 李江燕这边说着，这边就把相框里面的照片取了出来。 杜大用把相框拿到手以后，放在手里看了看，然后让李江燕找了一把菜刀过来。 杜大用拿着菜刀一点点试着劈了劈，结果四根木块两头都是用木条贴上去的，相框上下宽的两根木块各藏了两个u盘，两边窄的木块各藏了一个u盘，跟着把那双皮鞋也拆了，不过皮鞋里面啥也没有发现。 杜大用立刻用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其中一个u盘，结果看了几十秒以后，杜大用就把关了。 因为这里看着实在有些不合适。 随即杜大用把u盘全部收好了，接着对李江燕的房间简单搜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可以物品，杜大用这才来到了戈小青的房间。 而这个房间简单的都让杜大用觉得意外，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席梦思床，一个床头茶几和一个大衣柜，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杜大用甚至把墙顶都给敲了一遍，结果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李大姐，你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还得和我去刚刚来的那里，最少得留两天到三天，你的误工补助我们都会给你的。” 李江燕听着就点点头，收拾了几件衣服，拎着一个布袋子，就和杜大用离开了这里。 而那位化妆的女武警干部这会儿也是到了四号别墅那里，萧震龙留下来的人，立刻把一个打印塑封好的牌子给了女武警干部。 “从即日起停止营业，恢复营业另行通知。” 女武警干部指挥人把牌子挂好以后，直接让人把内外一锁，直接就离开了这里。 杜大用此刻也带着李江燕回到了总队。 不过刚刚到中队，就听审讯室的看守战士说戈小青要见他。 杜大用叼着一根烟，急匆匆的就来到了审讯室。 “戈小青，找我有事？如果你有事找我，我先提个条件，庄青玉人头怎么来的，你得告诉我，要不然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了。” 杜大用这会儿是有多傲娇，就多傲娇。 “那不是我留下的，是庄翠丽放在我那里保存的，至于问原因，你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抓到她，她对我非常信任，我那边不营业了，她摸个底以后一定会去司法局宿舍找我的，应该是想着我们赶紧一起离开这里。”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听到了庄翠丽这个女孩的名字了。 “庄翠丽没死？” “没死！就是瞎了一只眼睛，脸上也破相了，听力也有些问题，不过目前戴着耳蜗在，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老南瓜呢？” “我不知道，师父没有和丽丽在一起，你们找到丽丽，我都能想象出来你们会怎么逼她，她的家里人确实就是她的软肋！” “丽丽是个可怜人，最好的朋友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把她给害死，她心里过不去，她说她永远过不去这个关节。” 杜大用在这里面听出了太多的信息。 第266章 尘封往事 “那个玻璃箱里面就是庄青玉的男朋友，也曾经是庄翠丽的男朋友，庄翠丽当年从摩托车上掉下去，也是和庄青玉有关系，庄翠丽怀疑那两根木头有问题，庄翠丽也是农村人，松木的坚实程度她还是知道的。” “那条路庄青玉骑摩托已经骑了很多次，庄青玉那会儿知道庄翠丽谈恋爱了，就想方设法的阻止，甚至和庄翠丽提出了决裂，可是那会儿的丽丽刚刚情窦初开，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她的第一次爱情，庄青玉就开始勾引丽丽的男朋友，男人不管年纪大小，哪儿能架得住女人各种主动的勾引，于是很快丽丽的男朋友就投到了庄青玉的怀抱里，丽丽对这些还一无所知，后来才知道，庄青玉那会儿竟然也对那个男人动了心，于是两个人为了一个男人，先是在友情上出了问题，最后为了一个男人，庄青玉开始不择手段。” “丽丽本身就不太喜欢和岳玉霞，李丛香，张彩英，任家凤她们在一起玩，可是庄青玉为了彻底拿下丽丽的男朋友，这才把这些人和她们两个捏合在了一起。” 庄青玉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准备利用那次机会，把丽丽甩到山崖底下去，可是木杆断的太早了，而丽丽也只是把头磕破了，并且有短暂的昏迷，庄青玉为了彻底让丽丽消失，直接让那四个人把丽丽扔下了山崖。 而我和师父那会儿正好在红社，红社当年的翻车事故就是我做的，当初要做掉的目标不是什么副市长，而是县办主任。那个人才是碍了别人事的人，现在这个人在双喜九坡区当二把手，我们后期在双喜业务的扩大也是他的功劳，不过他也是我们帮着慢慢成就起来的。” 杜大用这会儿才算了解了当年的一些情况。 “丽丽当时被抛下去的时候，也算她走运，也算她不走运，山崖底下那会儿人家刚刚砍的松树在那里，丽丽当时就是掉在了底下，我们当时是去找一个我们做事时候丢失的东西，就是那么巧的碰到了她。” “当时丽丽其实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落下的时候，虽然身体摔在了松枝上，可是一根树枝戳到了右眼，一根小小的松枝岔子，把她右边的脸都给戳烂了。” “丽丽那丫头生存意识还挺强的，看到有手电光，只说了两个字，救我。我师父当时就觉得这是天意，他会一些战场急救术，就先把丽丽出血给控制住了。” “那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和师父就骑的摩托车去的，所以只能把丽丽夹在中间，我们两个送去都堰一家中医诊所去的，那个人挺有本事的，我师父认识，也该丽丽命大，瞎了一只眼，右边脸也给毁了，但是一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我师父准备把她送回家的，可是那丫头不听话啊，说我师父有枪，如果送她回去她就举报我师父，要不然就让我师父把她给杀了。” “我师父觉得就是欠了她庄翠丽的一样，最后没有送她回去，而是等她伤好了，带去了南越。” “你是哪里人？” “我是泥红州的人，也不是什么南越那边的，只不过我母亲是那边的人，我们那儿早先的男人都娶不到老婆，那会儿南越偷渡过来的又多，反正我父亲就是守在边境线那里把我母亲抢回去的，最后生的我。” 戈小青这会儿仿佛就像河水开了闸一般，一股脑的往外说了起来。 “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和南瓜叔认识，不过我父亲不争气，稍微弄点钱就赌，赌到最后把我母亲都给输了。” “我母亲和我都是南瓜叔赎回来的，我父亲却还是死性不改，那会儿偷渡去南越，再去南越那里杀人，结果自己最后也死在了那里。” “我知道我最后一张身份证马上就要被找到了，瞒也瞒不住了。我也不想受罪去！你是个聪明的警察，也许你就是我命中的劫数，也是我躲不掉的，算命的算过，我活不过四十，那会儿我一点儿都不信，还把那个算命的打了一顿，现在看起来他说的没错，我还有两年才到四十，按照我现在的罪行，我用不到两年就会被枪毙。” “闵省那对婆媳为何被杀？” 杜大用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 “我不知道，那是我师父做的，你们现在抓到我师父也无济于事了，他现在已经是肺癌晚期，装跛子装了半辈子，结果不是跛子，却装出来一个真的肺癌，不过现在就是有钱保着命，师父拼命洗钱都挣不过人家卖药的，几支药一次，一次就是十六万，每个月三次，所我师父这条命就是拿钱堆出来的。” 戈小青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第267章 尘封往事(2) 杜大用通篇听完以后朝着戈小青说道。 “庄翠丽在双喜是充当什么角色的？” “处理不听话的人！有些官员可不是很好说话的，帮着办完事事情，就可能会和我们翻脸，洗出去几百万的还好，有的洗出去几千万的，收三成都觉得太多，有的钱太脏，还要收五成的，那就容易翻脸。” “这里面不仅有官员，还有一些商人，听话的占大多数，不听话的占小部分，不过最后都是听话的，有些人只是以为他有些能耐，真的一家人都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恨不得再多给一些才好。” “什么钱是你说的太脏？” 杜大用有些好奇的问道。 “警官真的想知道？” 戈小青抬头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整个双喜从直辖开始至今，这里面死了有几十个老人，孤寡老人，不是疾病死了，就是出了意外，这些人的亲戚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所以警官明白了没有？有些不开眼的，还以为他们接手可以狮子大开口，还想着在那些恶人手里分一杯羹，他们到后来才会知道，人家通过恶毒手段得来的结果是那么容易让他们占了便宜的吗？简直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总有不开眼的，以为自己是个混角儿，来狠的觉得自己扛得住，可是扛的过为他定的罪名吗？关进去以后，他弄得那些钱都不够他在里面开支的。” 戈小青说的轻轻松松，可是杜大用听的沉重无比。 因为他知道戈小青说的是真实的，那些钱确实很脏，脏到连戈小青他们这些人都看不下去，所以抽成都会放的高一些。 “庄翠丽平常生活在哪里？” 戈小青听完杜大用的问话，摇了摇头。 “丽丽是个很特立独行的女人，可能是因为她受到的伤害太大吧，她不愿意和师父住在一起，也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到了双喜这里，似乎更加不喜欢和我们待在一起，毕竟这里到处都是乡音可闻，她离家也是很久了，自己偷摸着已经回去了几趟，就是没敢上门去，只能远远的看着，我陪她回去过一次，那眼泪流的我都心疼。”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庄青玉，可能她的人生和现在根本不一样的，庄青玉那个女孩聪明，狠厉，跟着师父后面也学了不少，但是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到还想取而代之。”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就是有些懵逼了。 “庄青玉也被老南瓜收了徒？” “是啊！她和丽丽一开始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师父最后借刀杀人就把庄青玉交给丽丽了，丽丽找庄青玉可是费了很多时间的，只不过一个在粤省深市，彩云，都堰，双喜范围待着，一个在粤省海珠，桂省，闵省待着，两个人都没有发生过交集，唯独一次在双喜的交集，就是庄青玉毙命的时候。”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知道了，这个老南瓜确实是非常厉害的。 “当年庄青玉在下门的时候，就被你们带走的？” 杜大用不由问了下去。 “庄青玉让她的男朋友先去的下门，接着她才带着岳玉霞，李丛香她们几个一起去了下门，我师父随意打听打听就知道那个庄青玉去了哪里，那会儿是让我去的下门，先把她的那个男朋友拉下水，那会儿毒品抓的也不算严，想让他们俩上瘾太容易了。” “只要他们俩一旦上瘾，剩下的人生就是可以完全操控的人生，一个可以让别人可以肆意安排的人生。” “我师父把他们两个带去了桂省那边的平翔市，在那儿开始培训庄青玉，再让她的男朋友帮着贩毒，抓到了也无所谓，因为那个男的对我师父来说，从一开始就是个死人，让他贩毒只不过看他早死晚死而已。” “而庄青玉则是要在下门那里，海珠那里发挥作用的。” “闵省那会儿炒茶，老南瓜是不是参与了？” “参与？那是我师父的师兄操办起来的，你说我师父参与的？也就是我师父要死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说了。” “八十年代的时候，我师父的师兄就在闵省开始往欧洲倒腾茶叶了，那会儿是单纯的倒腾茶叶，利润还非常丰厚，那会儿一斤上好的茶叶，我师父说才五六块钱，再好点儿的也就十几二十块，而走私出去，一斤上好的红茶，可以在英伦卖到六十磅，那会儿黑市价是一比十五，也就是不超过三十块的茶叶，可以在那里卖到九百块，三十倍的利润，说句难听话，那会儿贩毒都不一定有贩茶叶挣钱。” 杜大用听着都不由咋舌。 第268章 尘封往事(3) 戈小青说到这儿，看着杜大用笑了笑说道。 “给我抽支烟吧！以前我也抽，后来知道师父得了肺癌，吓得没敢抽了，现在无所谓了。”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给戈小青塞到了嘴上，结果戈小青吸了一口，呛的差点肺都要咳出来了。 “算了，抽不了了！谢谢。” 杜大用把香烟捡起来，丢进了审讯桌烟灰缸中。 “警官，你真的很聪明，这是除了我师父以外，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都不说警察这个范围。我就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在闵省那边基本已经做了切割，而且首尾都收拾的非常干净。” “庄翠丽的身份证在闵省瓯海市的凶案现场，就是那张身份证把我一直带到了这里，结果闵省的案子还没有多大，这都堰，红社，台山，双喜的案子一个接一个，都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力。” 杜大用此时也没有隐瞒什么，都是实话和戈小青说着。 “你原名叫什么？你那个地方我目前还没有去搜查。” “哥清，哥哥的哥，清水的清。我不是汉族人，是宜族人。”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 “庄青玉还真的让我想不到，她竟然一直把庄翠丽的身份证藏着，瓯海的案子就是她和她男朋友一起做的，确切的说，是她，她男朋友和我师父一起去的，只不过她在那里还想着朝我师父动手，可是她想不到的是，她那个男朋友为了毒品怎么可能不去背叛她的，所以长期吸了毒的人脑子都不太好，精神也有些不正常。” “会不会那会儿她知道了老南瓜有个徒弟就是庄翠丽呢？” 杜大用不由提出来一个问题。 “警官，你说的可能是对的。那会儿在闵省发生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这个只有我师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件事发生过后，我也没有听师父仔细说过这件事，也许你们今晚抓到庄翠丽就能知道了。” “那咱们继续说说炒茶的事情吧，这个你知道多少？” 杜大用这会儿也不着急了，现在就等着庄翠丽落网即可，只要庄翠丽落网，基本上老南瓜也会落网了。 “炒茶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因为我负责的不是那边，是我师父亲自负责的，因为那会儿不仅可以炒茶，还可以洗钱，还能把大量的走私品运到这边来，那会儿我师父的师兄在面国那边有个势力，开支很大的，直到我师父师兄在那边的战斗中死了，我师父才算自己脱离了出来，这些都是我师父的往事，我师父当年也在那边打过仗，就是因为打仗，所以后来没办法生育了，所以一直待我和丽丽就像亲生闺女一样。” “如果这次是真的逃脱了，我和丽丽就会回南越，再到面国那边，如果面国那边有些紧，我们还可以去南越，那里的钱足够我们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了，哪怕我们再也不来这边，可是人心无足处，我要的太多，我也没有想到警察会从闵省那边追过来，这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我们在这里已经经营了很久，上下不少关系都处理的很不错，而且从来做事都是信守商业规则，不给别人增加任何麻烦，就像我们弄走的几个退休的，哪怕到了外面，对我们的口碑也是大为赞赏的。” “这里很多的事情，甚至还没发生，我们比一般官员知道的还要早，这对我们提前布局也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比如……” “哥清，这个就不用说了，到时候会有人专门听你说这些的，我就是个负责刑事案件的警察，你说的那些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之内，而且我这次的侦查案件只是和郑双兰，童追凤有关，至于其他的，最后都要移交出去的，所以到时候会有人听你说这些他们感兴趣的，咱们这里就不用了。” 杜大用此刻是一点儿都不想惹火上身，因为现在这里面的纠葛根本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掺和的，邢大哥给他敲的警钟，到现在还在他的脑子里面响着。 其次，他现在听的越多，到时候孩子出世他在不在叶淑青的身边都要打问号，这起案件最后侦查终结，他估计着他只能侦查终结闵省的那起案件，而这么多延伸案件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结束的。 第三，桑叔已经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他现在除了一个邢大哥可以保保他，已经没人能够完全保他了，有些水太深了，杜大用根本不敢踩的，所以他目前对这个案子能这样结束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第269章 身累心更累 哥清听完杜大用的话也是微笑了一下，然后非常默契的点点头说道。 “你真的聪明，连我想拉你垫背的机会都不给我，我相信我要是再多说一句，你肯定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了，你是真的了不起，一个没有多余好奇心的警察，一个知道进退的警察，一个在破案时候脑袋特别清明的警察，一个在侦查时候能够特别冷静的警察，我这不是在夸奖你，而是我心里面要说的实话，最后说一句，你是我目前见过最厉害的一个警察。” 杜大用给哥清再次点了支烟，然后说道。 “哥清，慢点儿抽，我就是个小警察，看起来混得还不错，其实也就是个小警察，我现在想的就是，能够多破一些案子，多抓一些坏人和恶人，为那些无辜失去生命的冤魂讨一个公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你别夸奖我，香烟可以慢慢抽，哪怕你现在抽顺了口，我保你到死不愁没烟抽。”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把香烟塞到了哥清的嘴上。 直到哥清抽完这支烟，杜大用从包里拿出两包烟丢给了看守，接着直接就离开了审讯室。 杜大用虽然是笑着走出去的，可是没有人知道杜大用此刻心情的沉重。 杜大用来到外面，独自一个人找了一个地方，点了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吐出去的烟是有些悠长的，如果是傅诚在身边，傅诚肯定知道，杜大用此刻心情并不是十分的好。 杜大用刚刚那一番话，即是说给哥清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案子侦破在即，这对于很多警察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可是杜大用想到了这里面消失的很多人。 就像庄翠丽一样，命运的大手，就是无情的把她的人生给摧毁了。 只是因为一场恋爱，她的整个人生就全部被洗牌成了一段极其悲怆的人生。 杜大用能够想到庄翠丽当时躺在山崖底下的心情。 那种无助，那种悲愤，那种害怕。 那个当年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可能就是因为庄青玉的嫉妒和不忿，最后导致到了这种地步。 要知道当时她和庄青玉就是一个村里的，而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经常收留庄青玉在家里吃喝住的，是在庄青玉遭到父母虐待时候，能够积极陪伴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这个曾经的好友，让她恋人背叛，还有对她的杀戮，哪怕没死，但是眼睛瞎了，面容毁了，有家不能回，这种恨如果是杜大用自己，杜大用认为他可能也会和庄翠丽一样。 至于她除掉的那些不听话的人，在杜大用来看，那些人几乎也不是什么好人，从头至尾来看，听完哥清的话，杜大用发现，庄翠丽的罪过就是因为她淡漠了法律，她用自己的命运去做了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这才是杜大用最为沉重的地方。 而今天晚上就要抓捕这个饱受灾难的女人，这让杜大用此刻心里并不好受。 杜大用自认为他是一个正义的警察，一个遵纪守法的警察，可是庄翠丽的遭遇，实在让杜大用没办法对她有一点恨的念头，哪怕她已经杀了不止那一对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杜大用睡了一下，起来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 “师父，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还是别人通知我的，你就在训练场地的台阶上睡着了。” “给我冲杯感冒冲剂吧！感觉像是要感冒一样。” 董则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杜大用，然后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感冒冲剂给杜大用冲了起来。 “你小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脸色很难看吗？” 董则点了点头。 “师父，当时我都以为你昏迷了！” 杜大用知道董则说的有些委婉，他当时应该就是昏迷了，要不然怎么到床上躺着他都不知道的。 “别说的那么委婉了，我就是昏迷了！心累加上身体累，抽了几支烟，就想那会儿眯一下，结果就昏睡过去了。” 杜大用一边喝着感冒冲剂，一边笑着和董则说着。 “师父，我给你弄了一点瘦肉粥，还有那个涪陵榨菜，没有辣味的那种，我看您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董则这会儿就是变着法儿的换一些说法和杜大用说着话。 “行，今天听徒弟安排，徒弟说啥就是啥！赶紧端来，晚上还要行动，庄翠丽晚上会去哥清那里。” 董则听着，赶紧点着头就跑了，不过这小子一转身，就开始抹眼泪了。 第270章 醉酒的师徒 董则去背杜大用的时候，杜大用整张脸都是红的，而且额头也是有些烫的。 董则把杜大用放到休息室床上，就开始给杜大用拿着酒精擦额头，手心，脚心。接着给杜大用用冷毛巾敷着额头，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杜大用的体温给降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杜大用是有多辛苦，董则可是知道的，所以董则这边把东西送到杭城，立马就赶了回来，这刚刚回来就知道杜大用在训练场那里晒太阳。 可是董则知道，杜大用这会儿哪儿有那份闲心晒什么太阳的，等到他去的时候，才发现杜大用那不是在晒太阳，而是人昏睡过去了。 杜大用吃着瘦肉粥，就着一些榨菜，只感觉他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一般。 “东西送到了？” “送到了，就在机场外面交付的，那边给我回程机票都订好了，我前后在机场就待了五十分钟，要不然师父在那儿得睡到太阳下山。” “师父，您在那里待着还没人敢打搅您，大家都以为您在那里晒太阳顺带眯一会儿的，您下次可不能这样的，这还是三月的天气，就算双喜不算太冷，但是这春风吹着还是有些凉嗖嗖的。” “知道了，你小子现在比我老爷子还啰嗦，不过值得表扬，收你这个徒弟还算我杜大用上辈子积了德。” 杜大用一边稀里哗啦的喝着粥，一边用筷子指着董则笑嘻嘻的说道。 “吃完喝完，咱们俩一起去北宇区司法局，我要亲手给庄翠丽戴上手铐，别人给她戴，我怕手重了！” 杜大用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朝着董则说了他的心里话。 董则这会儿只能默默点着头。 杜大用吃饱喝足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弄辆民用车，找个熟悉地方的战士，咱们出发。” 杜大用看了看手表，对着董则说道。 “是，杜队，马上安排好。” 董则这会儿看着杜大用情绪也好了，身体好像也恢复了，立马高兴的跑了出去。 杜大用看了看垃圾桶中的棉花团，脸上得意的笑容这会儿才露了出来。 三个人一辆民用福特车，在八点十分的时候到达了北宇区司法局。 杜大用掏出对讲机，调整好频率喊道。 “野兔，野兔，我是兔头，我是兔头，兔子有没有出现？” “兔头，野兔没有发现兔子回家。” “野兔，通知红兔，在家中窗户那里多站一下，手里要端杯子，戈小青那个女人，其他住处，杯子都很多，让红兔注意这个细节。”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朝着蹲守点的侦查员说道。 “野兔收到，野兔马上通知红兔。” 很快杜大用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端着一个杯子站在了窗户那里。 “野兔，下午时候有没有人去人武部宿舍楼门口超市那里逗留，并且询问过老板？” “兔头，有一个小孩去的，衣服有些不整洁，用了戈小青照片问的，老板按照实际情况回答的，但是奔兔没有跟住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应该对这一片相当熟悉，几个地方一钻，奔兔怕跟的太紧被发现，只能最后放弃了。” “而且那个小孩走的地方都是监控很少的地方，家兔在家里查了附近的监控，但是依然没有发现这个小孩最后的踪迹。” 杜大用听完以后只是说了知道了。 “董则，准备跟着我下车，下了车以后，我当酒喝多的人，你就是搀扶着我，我一路骂骂咧咧的，你就是叫着我师父，还让我小心，我下了车只要装酒醉我就不会再看路了，剩下的全靠你了，听明白没有？” “知道了，师父，我先下！” 董则说完就悄悄从车上下来了。 杜大用也是悄悄下了车，然后往小区的花坛里随意一躺，身上就沾了泥巴和枯树叶子。 董则这会儿也来到了花坛旁边，赶紧把杜大用扶了起来。 “师父，让您别喝了别喝了，您就是不听！” 董则这会儿立刻就按照杜大用的要求开始演了起来。 “小董，犯罪嫌疑人此刻应该就在小区里面，她现在非常谨慎，我这样撒撒酒疯，看看能不能找到目标。” 杜大用嘴里含糊不清的朝着董则耳朵旁边说着。 “不喝能解决问题吗？想做好……呕……” 杜大用一边声音放大了说着，一边开始往小区后面走动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装着往后走着，杜大用突然看到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孩子正在翻垃圾桶。 杜大用立即撒着酒疯靠了过去。 第271章 顺利的沟通 杜大用装作要往垃圾桶里面吐点啥，所以先把男子身边的孩子推到了旁边。 接着看到这个男子的右眼是假的，杜大用假装往地上一蹲，一把就把这个男子的双脚给抱住了。 这么一抱一拽，这个男子立刻摔倒在地上，杜大用朝着董则喊道。 “董则，控制住孩子！” 杜大用直接掏枪顶在这个男子的肩膀上说道。 “庄翠丽，不要反抗，我不想伤害你！” 本来还准备挣扎的男子突然就不动了。 杜大用这会儿才拿出手铐把躺在地上的人给铐了起来，不过是正面铐上的，杜大用并没有给她上背铐。 “起来吧！跟着我回去，这么些年了，也累了，歇歇吧！” 庄翠丽这会儿点着头，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 旁边的孩子也是伤心的哭了起来，小声朝着庄翠丽说道。 “大妈，我要饭都会去看你的，我听话，我知道他们是警察。” 董则听了，立刻把孩子口袋搜了一下，一把短刀立刻就被董则放到了自己口袋里。 杜大用把庄翠丽带上那辆民用车以后，让蹲守的人继续蹲守，让那个女武警干部继续在房子里待着，要保持到后天早晨。 随即杜大用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回到了总队。 灯光下的庄翠丽让杜大用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像个五十岁的干瘪老头子一样，浑身上下，一点点女人的味道都没有。 身上的衣服也是散发着阵阵臭味，这不是那种特意去换的臭衣服，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臭味。 “这两天没瞎的眼睛跳的厉害，也没睡踏实，估计就是为了今天晚上跳的。” 庄翠丽坐在审讯椅上笑了笑说道。 “你这样确实让人想不到，骗过了我们所有的蹲守侦查员。” “这脸上是做了填充物修整了？” “没有，没必要花那个钱，就是用粉底多打了一下，晚上不容易看清楚，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看来你对我了解的很多，你一句歇歇，让我一下就愣住了，我就晓得你是个很了解我的警察。”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给庄翠丽拿了一个纸杯倒了一些温水送了过去。 “喝点吧！能找到你，我在四号别墅就有些猜到了，四号别墅里面的饮料瓶，酒瓶都是有人处理的，当时不知道你眼睛瞎了，以为你是一个视力不太好的人，因为那些存放饮料瓶，酒瓶的地方，都是左边打扫的干净一些，右边的要稍微差一些。” “而且，我到了那里的时候，酒瓶，饮料瓶才刚刚存了一点儿，通过对其他犯罪嫌疑人的审讯，发现大家都对这个收破烂的人没有提起，说明你应该是在白天休息的时候去的，也只有你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 “从我的感觉里，你应该经常隔上一两天就会去四号别墅附近走动一下，要不然我也不会定下挂牌子的策略，我原来觉得你是委托别人来收酒瓶饮料瓶的，只不过你是这副装束，也不能说是这副装束，你是很早就用这种办法开始遮掩自己了。” “警官贵姓？” 庄翠丽虽然笑着不好看，但是还是笑着问了杜大用一句。 “我姓杜，你父母那里我都去过，他们过得都不错的，而且你没出村的时候，村里的人对你夸奖的很多。” “杜警官，你在准备铐我的时候，突然提到我的名字，还说你不想伤害我，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么暖人心的话了吗？” 杜大用这会儿拍了拍庄翠丽的肩膀，并没有接庄翠丽这句话。 “谢谢，杜警官！” “我在南郊那里有个房子，这么些年，我做过什么事，我都记着，让大河带着去吧，那个孩子也挺可怜的，房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叫二河，也是个可怜孩子，以后我死了，警官可以多关心一下，他们家里人都没了，跟了我好几年。” “他们对我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这几年也都在读小学，大河已经是四年级了，很懂事！”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然后朝着董则做了一个手势，董则立刻就出了审讯室。 没一会儿，赵幽燕和傅诚都走了进来。 “杜队，我们赶过来了！” “赵幽燕，做一下记录，傅诚，准备随时出发！现在先这儿待着。” 两个人立刻都是点了点头。 “庄翠丽，老南瓜在哪里？” “闵省平南，应该在平南商品交易促进会会长的家里，师父病严重了，今年茶叶上市，师父会再做一次的，如果明年还能活着，那就还会有下一次，不过现在看起来，很难了！” “如果不在那里，就在平翔那里，那里才是师父的祖籍所在地，也许命不久矣，就会离着祖坟近一些。” 庄翠丽说的非常平淡从容。 第272章 顺利的沟通(2) 杜大用朝着傅诚说道。 “出发吧！去平翔那里。” “住址呢？不知道住址啊！” 傅诚有些疑惑的问道。 “庄翠丽会说的，你先去吧，到时候我会给你的，另外，通知一下陈局，让他回平南那边，对那个会长进行抓捕。” “是，我马上出发！” “顺便通知一下帅帅他们，对平南商品贸易促进会前去收茶的人全部进行抓捕！” “知道了！” 傅诚看着杜大用如此平静的样子，并没有一点儿案件即将侦破的喜悦，立马就知道杜大用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美丽。 所以简明扼要最后说了三个字，立马就离开了审讯室。 “说说为什么要杀瓯海那对婆媳？” “那是庄青玉和她的男朋友做的案子，我师父就是旁观的，当时是因为那个婆婆想要拿手里的东西威胁别人，她也是参与洗钱的人之一，结果她写的半截举报信落在了被举报人的手里，那她肯定就不能活了，当时她好像和一个部队里面的干部勾搭上了，觉得自己可能分的太少，这才打起了歪主意，可是我师父他们做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让她坏了事情。” “只不过没想到，那个部队里面的干部在那个婆婆死了以后，还留了后手，给一个领导写了检举信，要不然下门那里怎么可能开始悄悄查了起来。” 杜大用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为什么要突然查这起案子，原来原因在这里。 “那个女人手里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证据？” 杜大用盯着庄翠丽问了一句。 “也许吧！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我师父知道，也许庄青玉知道！不过我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那个女人只要和我开口，我就怕我下不了手了。” “庄青玉是你在闵省杀的？” “没错，她杀了她的男朋友，企图嫁祸给我师父，我师父告诉我庄青玉在哪里，我岂能放过她！她死在我手里，算是死得其所！” “你的身份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个男人干的好事吧！庄青玉在那儿杀了他，而我有两张身份证，一张在庄青玉那里，一张在他那里！” 杜大用这才明白为什么身份证会出现在那里了。 “我们当时查了那个婆婆的社会关系，怎么都没有查到她和什么部队里面的人有联系。” “那她不在的半个月你知道她那哪儿吗？我想杜警官肯定不知道的。她那会儿三十几岁，迷惑一个年纪将近五十的部队里面管后勤的，这个能有什么问题，那个女人我见过的，按照我的理解，确实有些风骚。”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点着头，根本没办法接下庄翠丽的话。 “为什么我问老南瓜藏在哪里，你会说？” “哥清姐她也不知道啊！别看都是一个师父，都像是师父的闺女一样，可是师父觉得哥清姐没有经历过爱情，怕她一头栽倒在爱情那里，所以有些事会告诉她，有些事不会告诉她，但是我这样的，无论什么都经历过了，师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说出来，就是想着他别那么受罪了，那个癌症费钱不说，而且疼的时候也是疼的要死。” “在我眼里，我师父一直是个非常坚强的人，挨刀子，挨枪子他都不会怎么怕，可是那个病真的把他折磨惨了，现在跟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人世，到了下面我再好好孝顺他，不留他在这个人世受罪了，他这一辈子挣得不少，亏心事做的挺多，哥清姐被抓了，我被抓了，他还能有谁在身边的，与其那样，不如咱们一家三口齐刷刷下去，还能大家一起做个伴。” 杜大用这会儿也算是听的目瞪口呆。 “杜警官，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可能见过很多坏人，但是有的坏人，真的是那种披着好人外衣的坏人，他们作的恶，比起那些杀人放火的还要恶！哥清姐是不是告诉过你，这里从省级市变成直辖市死了很多孤寡老人，真的是病死的吗？真的是不小心出了车祸和意外吗？只不过有人要让他们死，死了以后那些房子才是没有主人的房子，有的亲戚是真的，有的亲戚呢？明白了没有？所以这些恶比那些杀人放火的人还要恶！” 杜大用此刻一点反驳的念头都没有，因为有些真相就是这么残酷，残酷到你连相信都不愿意相信，但却真实的发生着。 第273章 扭曲的杀戮 “杜警官，当年的我，豆蔻年华，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叫梁辉，我和他是在红社二建旱冰场外面认识的，因为他没钱进去滑旱冰。” “我就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会觉得看着很舒服，我不知道杜警官有没有看过海岩老师的书和电视剧，玉观音知道吗？我想当时的我就和那个安心差不多，而梁辉和那个毛杰差不多，当时的我一眼就看上了梁辉。” “但是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那会儿也没有表现出来，青玉她们在玩耍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也总是在旱冰场的外面，我第一次和他说话，还是我鼓起莫大的勇气跑去了外面，买了两根冰棍，然后说我的朋友不喜欢吃，我请他吃一根。” “就那一次，我几乎耗尽了我长那么大所有的脸面和勇气。当时看到他笑了笑，撕下冰棒纸吃的时候，我那会儿很高兴很高兴！那是我滑旱冰以来，第一次回去饭店睡觉失眠，整个晚上脑袋里面都是他。” “现在警官听着可能觉得我讲的有些夸张，可是当时的我比现在说的状态还要夸张，就算我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我那时候是不是魔怔了，是不是被别人下了什么蛊。” 庄翠丽这会儿虽然笑着很难看，但是杜大用能感觉到庄翠丽话语中的羞涩和兴奋。 “我第一次和庄青玉说假话也是为了他，就是为了把自己交给他，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更加离谱，但是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做他的女人，他对我也很好，他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吃了我一根冰棍，他还知道偷红薯给我吃，还有他拿红薯换来的水果糖。” “简单的来说，我和他，就是一根冰棒，一顿红薯，两颗水果糖，就让我们俩偷尝了禁果。” “我成为女人以后，我觉得自己应该要嫁人了，我就不能和青玉再在一起工作了，我准备找老板要回我的身份证，可是老板不给我，说是要压着，我只能又去派出所补办了一张，我怕到时候结婚要用，所以原来压着的身份证在老板那里，我自己补办的那张就放在了梁辉身上。” “等我过年以后告诉青玉的时候，青玉当时还笑着祝福了我，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对我已经产生了依赖，她觉得我是她不可分离的一部分，我们那种感情不是女人之间的那种爱情，而是她觉得自己没了我会孤单的那种情绪。” “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她，连梁辉住在哪里，平常在哪里玩，全部都告诉了她，还把我和梁辉已经悄悄那个都说了，我没想到，她只是听了进去，但是内心里却没有一点祝福我的意思，她要让我看看梁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 “所以过年之后，她就找到了梁辉，说她是我的姐姐，接着就是请梁辉吃饭，还是她付的钱，并且还告诉梁辉，不要告诉我，否则她会回去告诉父母，到时候他和我就会成不了。” “实际上，她和梁辉也就吃过三次饭，第三次她就把梁辉拿下了，她同样是大姑娘跟了梁辉，梁辉当时是喝了不少酒才和青玉有了关系，可是青玉就是要让他负责，但是那会儿的梁辉也就十九岁，他能负什么责？” “我不知道青玉为何得到以后还要霸占，其实当时告诉我，我肯定不会再和梁辉来往了，而他们酒后发生的，我应该也会原谅青玉的，但是我就是不知道青玉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为什么？” 庄翠丽说到这里突然就大声的叫了起来，脸上全是狰狞之色。 “为了让我死，她能彻底霸占梁辉，她就借着摩托车带我出去，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她的心思，我以为她就是为了炫耀她的车技！” “还有岳玉霞，李丛香，张彩英，任家凤几个坏女人，庄青玉还和她们凑到了一起，竟然还带着她们一起骑摩托，后来我才知道，她知道我不喜欢那几个女人，还在她们面前说了我不太喜欢她们，她知道如果大家一起坐摩托车，她只要拿着木棍接起来，我一定会坐到最后去的！” “杜警官，那一对木棍不是只用了一次，过坑也好，碰到石头也好，都不是第一次。” “就在我准备彻底不干的时候，她才朝着我动了手，乱石头是她摆的，坑挖的宽了一些是她干的，木头被锯了一半也是她干的，我从车上摔下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昏迷。” 庄翠丽的声音这会儿越来越大。 第274章 扭曲的杀戮(2) 杜大用再次给庄翠丽倒了一杯水，并且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庄翠丽仅剩的那个眼睛里面，一串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厚实的粉底这会儿也开始掉落。 被树枝戳烂的面颊也开始显现出来，仿佛几条蚯蚓一样的疤痕，加上一个挺大的肉坑，在此刻全部露了出来。 “杜警官，谢谢，谢谢你抚慰我的情绪！我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仔细说过这件事，有些事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有些事是我哥清姐告诉我的，还有那个贱人写的东西告诉我的！” “当时的我躺在地上，想说话说不出来，明明我自己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青筋在跳，可是李丛香和任家凤告诉庄青玉我恐怕已经死了！我听到以后就知道，李丛香和任家凤那两个女人已经被庄青玉那个贱人给收买了。” “岳玉霞和张彩英两个，那个张彩英也跑上来摸了摸，结果也是说我死了，只有岳玉霞那个女人没有摸，最后在庄青玉的催促下，她们四个把我扔到了山崖下面，她们不知道的是，当时我怕我被摔了，特意在后背上垫了一块塑料板还有棉花垫子，这也是我最终还能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我师父他们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我，当时的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我右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右脸上面也就是火辣辣的疼，那会儿就是想喝水，可是当我师父拿着手电照着我的时候，我说的是救我！” “我师父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问题留着杜警官帮我问一下，我每次问他，他都没有告诉我，只是笑着就算过去了。” 杜大用抿着嘴郑重的点点头。 “师父把我送到了都堰那里，找到一个会治外伤的老医生给我治的，当时我就知道，一个眼睛没了，脸上一块肉没了，还会留几条疤，我师父当时还问了我，这个以后没办法了，我只上告诉师父，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 “那个老中医你们就别找了，人已经不在了，死了，是真的！他救我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六岁的年纪了。” “我师父在那儿陪了我十二天的时间，直到我的脸上开始结痂了，这才问我愿不愿意回家，如果回家，他送我回去。” “我在这十二天里面就发现他是有枪的，而且还有几十发子弹，那会儿满脑子都是要去报仇雪恨，都是想着立刻去杀了庄青玉。我那会儿还威胁了我的师父，我说我不回去，要不他带着我回去，要不我就去找警察，说他身上有好几把枪，还有好多子弹。” “我师父那会儿给了我好几个爆栗子，说他救了一个白眼狼。” 杜大用这会儿能感觉出来，庄翠丽这会儿说的时候，状态是非常放松的，而且有着明显的幸福感。 “后来就跟着我师父去了彩云那里，我师父做刀做的很好，这个杜警官应该知道了吧？但是我师父的杀人本事也是特别厉害的！” “我在彩云那边待了一阵子，师父把我带去了南越，从南越去了面国，在那里我学会了用枪，学会了杀人术，学会了掩饰自己，还学会了心狠。” “我到了93年才被放了出去，那会儿我师父给了我任家凤的下落，而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任家凤，你们知道吗？任家凤被埋下去的时候只是昏迷吗？” “周涛只不过做了一个幌子给他的女朋友看看而已，真正杀任家凤的是我，你们给她起骸骨的时候，没有发现她的手骨是裂开的吗？她最后死的时候，是我从她的太阳穴一刀扎进去的！” 杜大用此刻再度感觉到庄翠丽的怨气变得极其大了起来。 “庄翠丽，咱们好好聊，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当个故事好好说，如果你这么怒气冲冲的，听故事的人都觉得你精神不太好了。” 杜大用微笑着和庄翠丽低声说着。 “杜警官说的对，是我没控制好自己，让杜警官看笑话了。杜警官，我什么都可以说，我可以有个小小的要求吗？” “你说来听听，只要不过分，我会满足你的！” “我想我死了以后，你能劝一下我的家人，别把我的骨灰扔了，我就想在家乡的土地里埋着，我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给自己的墓地都已经买过了，到时候麻烦他们给我埋起来就可以了，谢谢你，杜警官。” 杜大用听完，还是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我会劝一下的，人死为大，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相信你父母也会让你在故土中长眠的。” 庄翠丽听着有些兴奋的点点头。 第275章 扭曲的杀戮(3) 杜大用能感受到庄翠丽这笑容背后的悲哀，是那种悲哀到了极致的状态，她现在唯一的诉求只不过是她自己的骨灰一旦不被接受，她在故土有一个容身之所。 “杜警官，我哥清姐怎么样？” “她最后才开的口，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出你的下落，是我一步步推断出来的，到了最后，可能是想着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她怕我找到你以后，会因为你的反抗而击毙你，所以才说了你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她说了你很多事情，我才在抓你的时候，对你说了那些话，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但是从她和你的关系上来说，她这个和你没有血缘的姐姐做到了她应该做的极致。” “如果杜警官先抓到我，我可能也会和我的哥清姐一样，对于我来说，生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感觉自己这三十多年以来，太累了。” “李丛香，张彩英其实都是变相死在我的手里，可能对李丛香那个孕妇来说，我有些残忍，但是我觉得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包括张彩英也是，一直留着岳玉霞，是我找不到我要杀她的理由，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是死是活，她是个没有太多脑子的女人，一辈子只知道随大溜，到了现在她也算解脱了，这十年的光阴也应该让她以后明白很多很多了。” “说说你如何杀了庄青玉的！” 杜大用这会儿完全就是很放松的状态，和庄翠丽谈杀人就像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样。 “庄青玉是在96年元旦那天死的！确切的说是在95年12月31号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到96年1月1号零点一分之间死的。” “我特意挑的日子，我觉得这样她可以死两年，算命的说，这样不容易投胎做人。” 庄翠丽只要说到庄青玉，让人一下就能感觉到那种突然而生的戾气。 而且脸上的笑容也让人看着会觉得非常不舒服。 不过杜大用并没有打断庄翠丽的回忆，而是让庄翠丽通过诉说去化解心中一部分的怨恨。 “杜警官，知道那个婆婆家里为什么会那样吗？她庄青玉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的。她那天作案和梁辉穿的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鞋子，梁辉吸毒以后也就比她重十斤，她为了体重一样，还在身上绑了一个十一斤的沙袋。” “现场是不是看起来是一个人走出来的？其实不是的。那是庄青玉故意为之的！她就是在那天要杀了梁辉。” “你们是不是往坡上走有个岔道下去的？梁辉就埋在前面的北山坡下。只不过那会儿的警察笨的很，没有人去翻动北山坡下面的大石头，庄青玉早就在那里挖了坑，庄青玉在那个婆婆家上坡的地方打晕了梁辉，把人背下去的，但是我那张身份证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了，这个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我也没想到梁辉那个狗东西会一直留着我的身份证。” “庄青玉可能也和我一样心理不正常吧，她和梁辉待一起很久了，可是她一直要不上孩子，最后查了还是她自己的原因，在我来看她就是坏事做的太多了！那个孕妇怀着孕，杀人家就杀人家，可是为什么还要开膛剖腹？我虽然也杀人，但是我还不会朝着一个和我一点仇恨没有的孕妇去下手，就算李丛香那样，也不是我亲自动的手，只不过是我间接把她送到了那里。” “我师父当时是去监督他们杀人的，可是我师父也没想到庄青玉会做那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后来再看到她杀了梁辉，还把师父给她的刀在梁辉身上捅了七八下，这才把梁辉推到了坑里，要不是我师父做了善后，那会儿我师父可能就要替她背了黑锅。” “我师父从那一刻起才对庄青玉动了杀心，我那会儿都不知道庄青玉还在我师父手底下干事的。我让哥清姐问了，哥清姐说岳玉霞她们几个都不知道，我回家在家中附近也观察过，都没能发现庄青玉。” “直到我师父告诉我，庄青玉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我还以为是我师父怕我报仇心切，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不过没想到是真的！这才有了我有机会杀掉庄青玉。” “我师父说，只要动手就可以了！不要听庄青玉说任何一句话。我觉得师父说的是对的。” “只不过我师父以为我非常恨梁辉，还把梁辉的头给割下来了。” 庄翠丽这会儿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第276章 扭曲的杀戮(4) “老南瓜在十一月份割了人头一直给你留着？” 杜大用听着都头皮有些炸。 “是啊，我哥清姐还以为那两个人都是我杀的，我师父觉得这是我的爱恨情仇，就应该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杜大用不由觉得这些人是不是精神都有些问题，要不然怎么做事都是那么让正常人那么难以理解的。 二半夜看到自己女徒弟杀了她自己的情人，还企图嫁祸于他，他还帮着收尾，把男的人头割下来藏起来了，就是为了让庄翠丽杀了庄青玉以后可以纪念一下。 杜大用想着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后来我杀庄青玉的时候，庄青玉一直流着泪摇头，但是我就是不让她说话，哪怕她流的泪能把那处房子给淹了都不行，我是让她气胸而死的，这样脸庞看着红润一些，相信她的头你也看见了吧？不过现在看不见那种红润了，都被福尔马林和酒精泡没了。” “后来每次去看看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杀她杀的太痛快了一些，知道我为什么不给梁辉的头盖布，而偏偏要给她庄青玉盖布？因为庄青玉这样被盖着布，她就没办法投胎，就算投胎她也会是个瞎子，那样多好！” 庄翠丽这会儿的声音仿佛来自于九幽之地一般，冷遂，无情，还有满满极致的仇恨。 “而且我庄翠丽从来不去杀任何一个没有罪过的人，哪怕是只有小小罪恶的我都不会去杀，我虽然钱不少，我也没想着给我父母，因为钱不干净，我怕父母用着会遭报应，但是这些钱不妨碍我拿着去做一些善事，那么这些钱就算不干净，可是用的地方却是干净的，没有任何私心的。” “杜警官，我这个人活到现在，基本都是偷天之幸，我没有未来可言，没有来世可言，我从被抛下山崖那刻，我庄翠丽就已经死了。” “而且我这辈子的五个仇人，一个我有些恨的爱人都已经承受了她们应该承受的后果，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杜警官可能以为我说这么多是不是想着我还能有机会活命，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儿都没有！如果你现在给我一枪就算是枪毙了，我笑着等着这颗子弹，而且绝对会是开心的笑。”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现在他终于也知道这起案件的从头至尾了。 剩下的就是抓捕老南瓜，还有找到郑双兰留下的秘密，这个不在老南瓜手里，也是让郑双兰藏在了一个任何人都很难想到的地方。 “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婆婆认识了什么部队里面的人？” 杜大用想着还是尝试着问了庄翠丽一句。 “听师父说过，那个婆婆手里有一份名单，被那个部队里面的人拿走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那个婆婆没有给部队里面的那个人，当时那个婆婆准备举报的，不过第一次举报好像是威胁性的举报，并没有提供多少有用的东西，可是她没想到，这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 “我师父的师兄安排我师父去做的，说那个婆婆已经留不得了，让我师父做好安排，尽快解决。” “这后来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师父最后安排的是庄青玉和梁辉，可是庄青玉那会儿已经了解了整个运作的流程，她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去做好洗钱的事情，在没有杀那个婆婆之前，她已经提前一年准备好了一个采茶队，她自己和梁辉也练习了一年的采茶。” “她以为她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我师父那种人，对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信任的，按照我师父做事的逻辑，一边放手，一边防守，到了最后，如果还是死性不改，那就不用改了，直接可以去死了。” 杜大用听着都觉得老南瓜更加的心狠手辣。 “杜警官，你放心，老虎，狮子生病了，也不行的，我师父这些年求医问药，同样学着低声下气，作揖感谢，哪怕买来的药价格超高，他一样去买，我那时候还以为我师父是怕死什么的，可是根本我师父根本不是怕死，而是我师父的养母一直还在世，他需要尽孝道，他觉得他要是死了，他的养母应该也会活不长了。” “而我和哥清姐都有不错的自我生存能力，我师父根本不担心这些。杜警官，我觉得我师父也挺累的，想的太多了，我和哥清姐都已经被抓，他还活着干啥？我不觉得他那个养母有多好，甚至感觉在利用我师父。” 第277章 最平静的抓捕 杜大用等着庄翠丽说完，最后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师父老南瓜在平翔市住在哪里？” “平翔市民间艺术协会那栋楼最高一层，如果不在那里，也不在闵省平南那里，那就没办法了，那可能是回了南越那边。” 庄翠丽非常平静的就说出了老南瓜的住址。 杜大用听完立即点了点头，说了谢谢。 其实杜大用这会儿根本不在乎什么老南瓜的养母，那个养母压根就不在国内，所以就算他调查，还能怎么样？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老南瓜赶紧到案，然后他希望这起案件在他找到郑双兰遗留下来的秘密以后，就赶紧结束，什么立功也好，还是再去哪里任职也好，对他来说都不太重要，主要这起案件给他的负能量实在太多了。 杜大用觉得他自己也需要一个心理疏导，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去陪他媳妇待个一个月两个月的。 因为杜大用每次想到这个就觉得美滋滋的。 从审讯室出来，杜大用让董则把所有的材料整理一遍，然后该移交的全部移交，杜大用自己则是在梳理起郑双兰活着时候的信息。 他现在知道这么多以后，只要知道当初那个部队里的人是谁，又是在哪个城市，他就可以去推测一下郑双兰活着时候留下来的东西。 这边傅诚马不停蹄的正在往平翔市赶了过去。 早晨十一点钟的时候，傅诚来到了平翔市民间艺术协会的那栋楼那里，身后还跟着平翔市市局刑警大队五名同志。 “留两个人守在这里，目前只要看到画像上的这个老头，立刻抓捕。” 傅诚从杜大用那地方已经得知，老南瓜并没有在闵省平南市，陈局现在已经把那个协会会长审了半小时了，对方确实不知道老南瓜现在在哪里。 傅诚安排好以后，直接就奔着这栋楼的三楼去了。 到了三楼以后，傅诚就听到一个房间里面咳嗽声音不断的出现。 傅诚直接踹门就冲了进去。 老板桌后面坐了一个老头，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来了？坐吧！我把遗书写好就和你们一起走，一两分钟的事情，你们让我写，我就好好交代，不让我写，那我就一个字不说了，反正也是快要死的人了。” 老头这会儿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慌张的意思，非常淡定的看着傅诚说道。 “我等着你，五分钟可不可以？” “谢谢，用不了，我就收个尾，签个名，再说这些财产也不在国内，你们也拿不走，国内目前没走掉的，只能算他们倒霉了！我老南瓜一辈子坏这么一次信誉，也算是死前为国家做点贡献了。” 老南瓜之所以叫老南瓜，是因为这个脑袋是真的像一个南瓜一般，从两个颧骨那地方开始就向外鼓了起来。 老南瓜写完以后，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然后把遗书交给了傅诚。 傅诚接过去一看，这老头的一笔楷书写的是真的好，仿佛就像刻出来的一样。 “我叫陈南华，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变形了，所以有个绰号叫“老南瓜”，这封遗书在我正常病死也好，还是被枪毙也好，麻烦你们警方能够交给南越那边我的养母那里。” “我的肺癌已经转移了，现在可以说是心肝脾肺肾外加脑袋都转移到了，活着也是苟延残喘，昨天晚上没有联系到丽丽，我就知道出事了，想了一晚上，准备逃跑的，可是怕跑了就回不来了，到时候真的就是客死他乡，无法落叶归根了。” “加上马上离死也就最多几个月的时间，跑着也是没啥意思，到了那边可能会疼的更加受不了，到了这边的看守所，可能会给我用用什么杜冷丁之类的，到我判刑以后，那也没有多少开支，那个药属于管控品，但是实际上不值钱，国家用得起。” 老南瓜这会儿让傅诚觉得他好像就和他在拉家常一般。 “遗书写的就是为了能葬在祖坟附近，还有哥清的骨灰也放在我的旁边，丽丽是想着她能待在家乡，我不勉强，我自己都想落叶归根，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哥清就不用了，我在哪儿她在哪儿，我的家就是她的家！万一丽丽家里不允许丽丽骨灰放在家乡，到时候麻烦警官帮个忙，把丽丽的骨灰也带过来放在这里。” 老南瓜说完，咳嗽几声，然后站起来把双手一伸，笑着说道。 “铐上吧！给你们添麻烦了。找个地方，我什么都会交代的。” 第278章 老杜老傅 傅诚自己都没想到抓捕的这么容易，还特意看了看老南瓜是不是易容了，结果看半天自己吃不准，还和乔川在qq视频上确认以后，这才把老南瓜带离了这里。 “不用抠抠索索的，我买了机票，你帮我改签一下就可以了，你自己的机票我没办法，宁南飞双喜的机票，头等舱！我这个病不适合待在人多的地方，否则这一路咳嗽得让大家烦死。” 老南瓜上了警车就和傅诚说了起来。 傅诚这会儿只能和杜大用请示了一下，最后也是订了两张下午飞双喜的机票，也是头等舱的。 老南瓜订的机票甚至连改签都不用的。 傅诚这会儿也算是知道了，这个老家伙也就是疾病缠身了，要不然想抓捕他，估计还得费一些功夫才能抓得到。 傍晚时分，傅诚和一名平翔市局派出的民警，押送着老南瓜到达了双喜北江机场。 杜大用甚至出动了一辆武警医院的急救车跟着警车一起到了。 对于杜大用来说，这会儿可不能让这个老南瓜出啥问题，因为很多细节方面的事情，还需要他交代的，包括一些时间节点，哪些人员，哪怕这里面已经有了证据，同样需要老南瓜的亲口供述。 至于全部供述完了，剩下的就是郑双兰留下的那一点点秘密了。 这个秘密目前还只能是秘密，因为杜大用只要找到以后，必须要马上先汇报给邢大哥才可以。 “老傅，陈南华的审讯你来审，但是不要涉及到部队方面的事情，这是一个基本的调子，你心里有数就可以，案件结束，我可能就得滚蛋了，你留在总局里面，估计应该是某大队大队长，到时候我到地方你也能给点支持。” 傅诚开着车，听着杜大用突然这么一说，差点都要踩刹车了。 “什么情况，这才调来几个月？就又要调走了？” “不要问这些，不该问这些！没点儿政治觉悟吗？你和我就是普通刑警，咱们把自己这样定位就可以了。你这一步把正处级别给我稳住了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我媳妇到点生孩子，你趁着不忙赶紧结婚，结婚以后你的正处才能稳当！” 杜大用这会儿开始把他假若要调离以后的事情赶紧提前说一下，要不然傅诚这个老六，又不知道该瞎折腾什么了。 “一帮队员你去新大队，全部一锅端走，董则我自己带着，帅帅，李泽林，赵幽燕都要带着，沈锐不用担心，那家伙路数宽广的很，随便去禁毒总局还是治安，刑侦都是一把好刀，用在哪里都合适。” “一批新人这次我让老南瓜给忽悠了，所以你得多用心带带，我的笔记本多复印几份，给他们当教材使用，还有这次案件里面我们做的”不足的地方，都要形成文字，供大家参考学习。” “老杜，你这弄得就像交代后事一样，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滚蛋，什么就是交代后事？你看你说话这水平，就是一副欠揍的样子。宁和玮一时半会儿是跑不掉的，最起码要在基层待两到三年，这步路你也是要走的，反过来，你现在的路，也是他将来要走的。” “那你下一步要去哪里？” 傅诚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看我像知道我下场的样子吗？你这家伙是不是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故意在这儿戳我心窝子的？” 杜大用笑着捶了一下傅诚说道。 “你老杜调动的可真快，你能未卜先知，还不知道自己去哪儿？你没猜一猜？” “猜什么猜？好像猜到还能不去一样！就你这样的，我建议你没事看看什么政治学之类的书籍，我们办案有时候也在走钢丝绳，尤其是涉及到一些敏感问题的时候，还有一些涉及纪检方面的时候，都要学会移交，咱们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别到时候让人给坑了就好。” “知道了，看来这次也是这样了！行吧，你杜老板的吩咐我都接下了，但是你要是碰到疑难案件记得招呼我配合，咱们这个可得说好了，别到时候转头你就忘记了。” “老傅，你恐怕以为刑侦总局的老霍局长是请你去喝茶看报纸的吧？你想屁吃呢？我要是跑了，他不把你当成驴一样用，我把杜字倒着写！我说个配合那是宽你心的，你这家伙还以为是真的？幼稚！愚蠢！二傻子！” 杜大用这会儿一边骂着，一边乐的不行。 “你再骂我就撞车去了！德行。去了新单位，我必须带着那几个去你们那儿耀武扬威一趟，到时候我就是部里下去的，你得伺候着！” 傅诚说完哈哈笑了起来，看起来颇为小人一般。 第279章 一问一答 回到双喜总队，这一师二徒总算是相聚在了一起。 进了审讯室，杜大用直接就把老南瓜交给傅诚去审讯了，他准备最后去讯问一下有关于郑双兰的事情。 傅诚在审讯室里面，把哥清和庄翠丽的口供都看了一遍，接着就是开始核实所有的细节。 老南瓜这会儿也是非常光棍，基本都是配合着傅诚的问题如实进行了交代。 原来老南瓜早在八十年代中期就到了闵省，一直在那边从事渔业捕捞的生活，直到他的师兄来找他，才开启了炒茶票的活动，可是炒茶票一开始并没有做起来，直到有本地人加入以后，整个闵省才做起了炒茶票，一开始炒茶票只是单纯的像是股票和期货一般，接着老南瓜的师兄引进了欧洲一些人过来，接着就是下门开始走私家电，轿车整车拆零，这里面就开始充斥着洗钱行为了。 老南瓜至始至终都没有在前台露过面，一切都是由他的师兄找的郑双兰在前面顶着，而郑双兰每年消失的那些时间，其实就是去交账。 到了95年春季的时候，由于走私行业的红火，导致大量的年轻女性，还有毒品开始在下门流通起来，而这会儿的郑双兰开始害怕了。 因为在郑双兰的脑子里，她那会儿的收入和付出已经完全不成正比，所以郑双兰准备开始讹人，利用她手里的一些证据准备提高自己的收入，最后导致了有人要杀掉郑双兰，这才让老南瓜动了手。 傅诚整个审讯用时将近四个小时，才算把瓯山1107案基本过程全部给弄清楚了。 到了这里以后，傅诚才把杜大用给叫进来，因为剩下涉及的问题，就得由杜大用亲自审讯了。 杜大用走到老南瓜的身边，看了看老南瓜说道。 “都交代清楚了？我就想了解一下，郑双兰当年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闵省府州吗？” “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了，那个雇佣我的人，连他老板现在都已经出事了，他也没能好哪儿去，自杀身亡了，这两个人都出了事，我哪儿能清楚的。” “找你的那个人，也就是已经自杀的那个人他的祖籍是哪里？” “好像是赣西那里的！这个有什么牵连在里面吗？你这个脑袋有些天马行空的，刚刚那个警官审讯以后，你知道我现在对你什么评价吗？” “陈南华，没必要对我有什么评价，我就是个小小的警察，你作恶，我惩恶，你计划周密，我一一破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宿命，你的评价对我不重要，我找到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杜警官真的是难得清醒的警察，也是一个正直有情有义的警察，谢谢你对丽丽的承诺，也谢谢你没有把哥清送去她扛不住的地方，最后谢谢你能真正把我这个要死的犯罪嫌疑人当成犯罪嫌疑人对待。” “不用！你们每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不幸和悲伤，但是这不是你们要去挑衅法律的借口，我曾经在抓捕庄翠丽的时候难过了一下，当时觉得她才是这起案件里面最悲惨的人，可是她活下来，把自己的仇都已经报了，那么也就谈不上什么悲惨了。至于你，才是将这些女孩祸害的罪魁祸首，你没有天堂可上，阎罗殿的大油锅正在等着你，希望你来世投胎做个好人吧！” 杜大用说完，冲着傅诚说道。 “将所有人的口供签字画押，和陈局联系一下，让他把闵省那边的材料进行整理，整理结束全部移交到部里。最后我宣布，闵省鸥山1107悬案告破，涉案犯罪嫌疑人除已经死亡的，其余涉案人全部到案。” 杜大用说完就离开了这里，没有一点点留恋，更没有一丝丝喜悦，因为他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人和事牵扯在里面，可能有些人现在根本谁都动不了。 杜大用已经知道了郑双兰为什么会亲自去西赣那边去提亲了，她的目的不是去提亲，而是为了藏东西，藏她认为可以保命的东西。 那会儿她儿子娶什么样的人，其实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个女人是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但是她也没有给其他人带去任何风险，童追凤只不过是个意外，正好碰到了庄青玉那个有些心理变态的杀人者。 这才导致了当时案情在一定程度上的偏离，就连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在闵省和西赣省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第280章 找出最后的秘密 当天杜大用就带着董则奔赴西赣那边去了，邢大哥交给他的纪要，他必须要给邢大哥一个答复。 到达西赣富洲，杜大用带着董则直接就找了一个酒店住下了。 杜大用直到这会儿才拿出富洲地图开始看了起来。 杜大用先是写下了自熙县三个字，然后在这个县城简单看了一下，接着又找到了那个部队里面人的老家，安乐县。 从地图上一比较，这两个地方距离其实非常近的，大概也就是两百公里不到，按照94年的路况，大概也就五六个小时就能到达。 依照杜大用对那时候郑双兰的分析，郑双兰应当是先到的自熙县，再从自熙县到富洲市，经过富洲市才能到达安乐县。 那么一个外地女子，首先不可能把东西放在一个偌大的城市里面，因为这里充满了不确定性，毕竟那会儿随时都有可能被拆了，而且大的城市里面人口也会多一些，万一被人不小心发现了，可能也会当做无用的东西给毁了。 如果是藏在那个部队里面的人老家，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可是杜大用仔细想了想，好像并不是特别的合适，因为那个部队里面的人既然最后能够自杀，说明人家对他的关注度应该还是挺高的，最后杜大用估摸着能够把东西藏在这里应该概率还是挺小的，只能作为备选参考的地方来考虑。 杜大用又把目光放在了自熙县那里，想来想去好像觉得也不太适合，因为距离亲家的距离并不是很长，而郑双兰已经在那里抛头露面，保不齐在自熙县逗留就会被人不小心看到，这对于谨慎的郑双兰来说，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而且藏东西必须要保证藏东西的地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这也是基本要素，纵使不是什么很精明的人，应该也会有这个打算。何况是郑双兰那种人精中的人精。 可是等到杜大用第二天实际跑了一圈以后才发现，找郑双兰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应该会很难。 因为无论是自熙县还是安乐县，富洲市都有很多的古代建筑，还有很多未曾拆迁一直保留的古代民居。 这个发现顿时让杜大用有些麻爪了。 “师父，您可以想想，那个蔡家兄妹俩，他们两个都是在庵庙里面做的文章，这个郑双兰本身就是闵省人，而闵省人对神佛还是有点儿相信的，会不会也是利用了庵庙？” 董则看着杜大用有些着急的样子，不由把他想到的可能说了一下。 杜大用听完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但是从郑双兰做事的风格来看，她不太可能把她认为可以保命的东西放在一个庵庙之中，蔡家两兄妹是把庵庙当成了工具，可是郑双兰是要藏匿东西，而且一旦藏起来，还不会在短时间之内出什么问题的地方，庵庙看起来似乎挺安全的，但是她本身是个女人，而且庵庙之中没有办法让她迅速去藏匿重要的东西。” 董则听完也是有些灰心，他知道自家师父说的是非常有道理的，郑双兰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东西放在庵庙之中，这和蔡家两兄妹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两个人都是有着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才能把庵庙当成工具使用，可是郑双兰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来完成这个。 杜大用不停的翻看着地图，然后又把以前的询问记录拿出来慢慢翻看起来。 看着看着，杜大用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了。 当年为了一辆桑塔纳，郑双兰说是肯定能够借到的，可是直到最后，在陈军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用上桑塔纳，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郑双兰当年是完全有钱购买桑塔纳的，为什么有钱偏偏要借？还有婚礼上的那个大哥大，郑双兰也是在极力隐瞒这个信息。 那么会不会当时的郑双兰已经买了桑塔纳？包括那个大哥大也是她的？ 那么大哥大带到了结婚的现场，可是最后答应亲家的桑塔纳最后却没有出现。 而且最后在郑双兰被杀害以后，无论那几个人都没有在郑双兰家中拿到过大量的现金，根据老南瓜的供述，涉案金额也只有一万多块钱，这里面还包括童追凤房间的钱。 郑双兰虽然没有驾照，可是郑双兰不会开车吗？ 杜大用这会儿开始头脑风暴起来。 杜大用想到这些以后，立刻就给郑双兰的一对儿女打去了电话。 第281章 找的真辛苦 可是电话里面并没有得到杜大用想要的消息，就连林远辉都不知道郑双兰到底会不会开车。 杜大用这下也是没办法了，不过还有一招，就是委托西赣富洲下面的交警支队对94年以后在西赣富洲购买的桑塔纳轿车，却一直没年审的这款车进行查找。 富洲交警支队查了半小时以后，总共只有三辆车符合杜大用的设定，但是这三辆车的车主身份均是非常清晰，而且买来的新车未曾年审是因为抵债用的，并没有作为其他用途。 杜大用只好把目光再次放在地图上，杜大用很快发现，安乐县虽然同样属于富洲，但是离着西赣省的安吉市却是更近。 于是杜大用又开始找西赣省厅找安吉市交警支队进行排查。 可是找到的两辆桑塔纳依然和郑双兰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下让杜大用顿时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师父，为什么不能是武绍市？这里毕竟还是闵省范围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利用其他条件，郑双兰可以选择的机会很多。” 董则这会儿把手指放在了武绍市这个地方。 杜大用这会儿才认真的点点头。 如果真的从武绍这里发现了线索，那说明郑双兰当时应当是反着走了一招。 杜大用立刻就联系了武绍警方，结果很快就查出来了，在94年9月，一辆红色桑塔纳上牌以后，再也没有年审过，而且车主是一个叫陈鸥的女子，年纪比郑双兰小了三岁。 根据车主的地址查询，这个地址现在已经不在了，在02年就已经拆迁，但是经过武绍警方调查，当年拆迁的公司，并没有在拆迁地址发现该车牌的红色桑塔纳轿车。 杜大用和董则又火速赶往了武绍市。 这会儿已经距离结案三天过去了。 杜大用来到当年车主地址的时候，这里和原来未拆迁的照片相比，变化已经非常大了。 “董则，你也开动一下脑筋，想想为什么车主地址在这里，但是车子为什么不在这里。” “师父，会不会拆迁公司的人说谎了？车子被他们发现，他们自己……” “不对，如果他们联系了交警队，应该这辆车就会被拖走的，毕竟那会儿这辆车十几万的，这要是偷了，基本牢底都要坐穿了！” “说的不错，而且当年拆迁，旁边等着捡垃圾的也会很多，那么就可以肯定车子肯定是不在这里的！车子是在武绍买的，但是没有停在武绍，郑双兰挣来的钱也不少，但是这些钱也没了，我想着会不会是郑双兰把车子开回去了，然后放在了瓯海市？” 杜大用想了想先是怀疑了一下。 不过很快杜大用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不会的，应该不会放在瓯海的，那会儿郑双兰和那个部队里面的人关系匪浅，而且那个人似乎也是她的靠山，她不可能把有关她的身家性命的东西放在自己面前，这里面应该还有个人存在的。” “这个部队里面的人在和郑双兰打交道的时候，做到了如此保密，这中间一定有个人给他们之间起到了联络作用！” “师父，会不会是那个部队里面人的通讯员，就是和我这样的，如果是郑双兰找到他，让他给保管着，要是像师父这样对我的情况下，我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董则这会儿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看待这个事情的。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也是觉得有可能。 可是随后的调查立马就让他们俩失望了。 “任姐，他的通讯员全部都被抓了起来，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你小子托我打听的事情，我还不给你查清楚了！肯定和他的通讯员没有任何关系，这都关了十几年了，如果这个算立功，那还不赶紧给秃噜出来了，何况那个人已经自杀了。” 任姐笑呵呵的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不仅如此，只要你小子吩咐你姐的事情，你姐我都给你里里外外都查了，当时他所在的营，都没有符合你说的这种人……你等会儿，有个方面我疏忽了，你等我电话，我再给你查一下。” 杜大用立马只能听着嘟嘟嘟的声音了。 这也没办法，他任姐办事就这个风格。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杜大用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查到了，当年有个兵在他服役第三年的时候残疾了，左腿小腿没了，是西赣的兵，住在自熙县前面一些，西金县！名字叫陈家龙，73年出生，家庭住址是西金县竹府镇郊园村三队四组三户，你记录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让董则记录下来。 第282章 弥天大谎 “这个叫陈家龙的原来是准备担任那个人的勤务兵，在第三年演习的时候，意外摔落在石沟里面，上面石头掉下来以后把左腿砸残疾的。陈家龙和他是老乡，我查的时候，以为会留在部队里面的，但是当年残疾以后，他就退役了。你可以去查一下，如果他也不是你要找的人，任姐就真的没办法了！” “而且查这些，现在也很敏感，我们这里有些材料也要进行封存了，你小子狗屎运还不错，再过上半个月一个月的来找我，我都没办法查了，就算要查，都要写清楚原因和目的，那到时候，我俩的名字得一起记录上去。” “谢谢姐了，等到孩子出世你就是孩子的大姑，任谁来了，你都是独一份的大姑。”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拿着未出世的孩子送人情了。 “这个不是已经说好的吗？大用，你恐怕已经不记得了吧？” “是吗？任姐……没有啊……这信号咋……这么差呢……任姐……信号不好……我……” 杜大用立马挂了电话，然后赶紧拍了拍脑门。 “师父，师姑下次要是见到你，肯定要捶死你的。” 董则低眉顺眼的补了一刀。 “赶紧吧！走走走，这几天在这里打转打的脑子都不灵光了。”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没办法，因为自家徒弟说的可能真的会发生。 两个人又奔去了西赣富洲的西金县。 到了这里一查，这个陈家龙现在是个电焊工，目前在集镇上面弄了一家电焊经营部。 等到杜大用和董则出现在陈家龙的面前的时候，这家伙正在一辆大卡车上面焊着车斗。 “陈家龙，我郊园派出所的，下来，有事找你。” 同行的一个派出所民警冲着正在焊电焊的陈家龙喊了一嗓子。 陈家龙听到以后，撑着一根拐棍从车斗里站了起来。 “啥事啊，张干事。” “先下来再说！” 陈家龙拄着拐棍从车后面埋着的一根铁杆子上一滑而下。 “张主任，谢谢了，我和他的谈话，需要你回避一下。” “没事，没事，那你们谈，我先回所里，有事杜队再来所里找我。” 杜大用和别人握了握手，这才转过身看了看陈家龙。 “陈家龙，这是我的证件，看完以后，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了陈家龙。 “公安部的警察？” 陈家龙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慌。 “陈家龙，我只问一个人你认识不认识，如果你认识装作不认识，所有的后果你要自己承担，我现在只是询问你，我也不想讯问你，你只要如实说就可以，能不能做到？” “可以，谁？” “郑双兰，或者叫陈鸥！” “你们来取车来了？这都十二年了！” 陈家龙这会儿比杜大用还要激动的说了出来，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杜大用手不由自主的就攥紧了。 董则的脸上则是有些扭曲的表情，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想着大笑，反正就是纠集在了一起。 “报告首长，我奉陈鸥中尉的委托，一直守护着那辆红色桑塔纳，不过现在已经给我用铁板焊成一个铁箱给埋在地下了，可是首长放心，我做了防潮处理，保证车子如同陈鸥中尉交给我时候一样崭新。” 杜大用和董则顿时就听傻了。 杜大用赶紧拿出郑双兰的照片给陈家龙看了看。 “报告首长，这就是陈鸥中尉！当年就是她委托我看好车辆的。我现在就可以用挖掘机把它挖出来吊出来。” 杜大用这下算是知道郑双兰的厉害了。 这女的不声不响，竟然撒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弥天大谎，把一个退役的残疾士兵给坑了这么多年。 “不过首长，车牌号码您得报一下！” 陈家龙虽然是一条腿残疾了，可是还是拄着拐棍，腰杆笔直的朝着杜大用敬礼问道。 杜大用随即报出了车牌号码，陈家龙这才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往自家门口停着的一台挖掘机走了过去。 结案过去第四天的晚上七点十分，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出现在了杜大用和董则的眼前。 杜大用和董则戴上手套，穿上一次性防护服，戴上护目镜和帽子，小心翼翼的开始勘察车辆。 当后备箱打开的时候，一块绿帆布掀开以后，立马出现了四个土黄色的帆布袋子。 杜大用打开第一个，里面全部是蓝色一百面值的新钞票，经过清点，正好是一百万。 第二个，第三个依次检查以后，里面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这三个袋子里面总共是三百万人民币。 最后一个袋子打开，这也是放在最里面的一个袋子。 里面是整整五万丑刀，还有五万英镑加十二根标注五百克净重的金条，最后是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三块清澈透亮的玉石。 第283章 过往由来 杜大用在那个装玉石的盒子里面摸了摸，果然这个盒子应当是有夹层的。 “陈家龙，到你屋子里面去吧，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杜大用还是很客气的说了一句。 陈家龙进了屋子给杜大用和董则一人拿了一瓶康师傅绿茶。 “平常店里卖的，拿着喝！” “陈家龙，坐下吧，有些事我们得和你说一下，另外你还得和我们一起走一趟，要不然你后面的麻烦事会很多。” 杜大用指了指凳子让陈家龙坐下。 “以前你的那位领导现在人已经畏罪自杀了，这个是我们要通报给你的第一个信息。” 陈家龙原来高兴的神采一下就僵住了。 “告诉你这个就是让你知道，你在这里坚守的任务其实根本就不是国家给你的任务，这几个人你应该都认识，他们原来都是那位领导的通讯员，现在都在军事监狱里面服刑。而你现在被蒙蔽成这样，其实对你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当时那位领导可能都不知道你在坚守这个任务，你只不过是他情人冒充军官被欺骗的对象。” “这个陈鸥实际是闵省平南市鸥山市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在1995年11月7日被他人杀害，也是当时闵省的重大疑难案件，当时案件成立了专案组，也就是1107案专案组。” “可是当时由于阴差阳错，这起1107案一直未能侦破，直到今年公安部发布了悬案积案集中处理的文件，我们才得以重新开启这起案件的侦破，也是在重新开启侦查以后，一些重要物证才在今年才被我们发现，使得这起案件才得以侦破。” “杜警官……” “陈家龙，你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了我会询问你的。” 陈家龙听完杜大用的话，赶紧点了点头，不过此时的陈家龙已经没什么劲头了，仿佛一朵被放在烈日下暴晒的花一样。 “我们通过军方才渐渐找到你这儿来的，其实杀害这个陈鸥的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抓捕了，整个案情现在也是全部侦破，但是这个被杀害的郑双兰，还有大笔的赃款没有找到，这才是我们真正找你的原因。” 杜大用第一时间必须要把这个观点切入到陈家龙的脑海里。 因为这份名单，他还没有看，也不知道还涉及到什么人，对于后续的处理，他自己现在都没有头绪，所以他现在只能把陈家龙的思维导向引导到其他方面。 “陈家龙，这些情况现在我已经告知你了，我想问你一下，当年这个陈鸥是如何认识你的？” “杜警官，我是在服役第三年演习时候出的事，当时我的老领导……” “就说老领导就可以了，具体的人名你不用提，我们都清楚。” 杜大用赶紧第一时间阻止了陈家龙的叙述。 “知道了，杜警官，当时我觉得自己残疾了，留在部队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就去找了老领导，我们老领导知道以后，还让我继续留在部队里面，说是以后可以装个假肢，还可以留在部队当个老班长。” “当时谈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有陈鸥中尉在场，等到我回去以后，那个陈鸥中尉就找到了我，说部队可以给我一笔安置补贴，另外她那边可以有个任务需要我一直保密完成，不过要做好伪装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她那里接了这个保密任务，哪怕是我的老领导都不可以。” “另外给我发了一枚勋章还有个证书，说只要最后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一定把我招募进秘密部队，给我一个少尉的军衔。” “在整个谈话过程里面，她出示了红头文件，保密协议，还有证书和勋章，还有她的军官证，最后还有一份晋升协议。” 杜大用听着都觉得郑双兰本事真的不小，这个女的真的是哪儿的东西都敢伪造。 “过了一天以后，我主动找的老领导，说是退役，最后老领导对我还不错，这个也和那个陈鸥中尉说的差不多，真的给了超额的补偿。” “首先把我的农村户口转为了城镇户口，另外给了我一个学习电焊技术的机会，只要学会了，就会进县里的国企。最后给了我一套安置宿舍，还有六万块的安置金，五万块的残疾补偿金。” “等到我回到县里，陈鸥中尉来找的我，同样给了我五万的先期工资费用，那会儿是按照五年工资给的！” 陈家龙有气无力的说着，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 第284章 连夜奔走 杜大用听着也是有些佩服郑双兰当时的智慧，这是把她当时能利用的机会都已经利用到了极致。 “回到老家以后，我就开始学习电焊技术，没过多久，陈鸥中尉就开来了那辆红色桑塔纳，告诉我，不准打开这辆桑塔纳的后备箱，而且除了我自己需要移动开动以外，不准任何人接触到这辆车子，接着还让我签了一大堆的文件，最后实际给了我六万块的工资。” “95年的时候，陈鸥中尉还来过一趟，那会儿我已经把车子用铁板焊起来装进去埋到我买的那块地下面去了。就是我们刚刚吊上来的地方，那块地上面是菜地，地下就是埋了车的，车子里面我也做了防潮处理，除了后备箱里面我动都没动过，其他地方我也适当做了防腐蚀处理。” “刚刚吊上来以后，你们也看见了，我用地膜热封了一下车辆的，当时每天夜里都花了很多心思，不过这些开支陈鸥中尉都给我报销了，在95年的时候，支付了买地的钱，铁板的钱，还有现在这个经营部的地都是陈鸥中尉掏钱支付的。” “那一年给了我四万块钱，前后给了我十万，也就是这块地和这个经营部所有的开支。” “董则，带着陈家龙去外面再把车子拍一遍，然后再回屋里把这些现金和黄金，玉石都拍一遍，我歇会儿！” “是！” 董则听到命令以后，立刻就把陈家龙带出去了。 杜大用这会儿打开玉石的那个盒子，接着拿出玉石，掀开底下的衬托和绒布，这才发现了一个光盘和一个牛皮信封。 杜大用迅速把光盘拿进了口袋，然后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被塑料袋包起来的纸，看到第一个名字以后，杜大用差点连呼吸都停住了。 自家顶头上司的名字竟然出现在了第一个。 杜大用一口气就把那瓶绿茶喝的干干净净。 接着慌乱的把那张纸给塞了回去，至于里面剩下的东西，他是一个字都不想看，不，半个字他都不想看。 此刻的杜大用喘气如牛一般，心脏跳的飞快。 脑海里立马闪现出纪要最后一点，先要找出问题，才能对症下药。 杜大用此刻心中是极为慌乱的，这也是他成为一个警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如此之高的秘密，这个秘密他谁都不能说，他看到的现在只能烂在肚子里。 想到这里，杜大用赶紧把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再次找了一个物证袋放好。 “董则！” 杜大用一声喊，董则立马跑了进来。 “陈家龙，你先门口待着，我们在取证，董则，你先把这里拍一下！” 杜大用继续大声说着话，然后突然把声音放到最低朝着董则说道。 “董则，注意听着，你留在这里，必须留到我回来，因为我马上要离开一下，快的话最多到后天晚上回来，你停留在此地的期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里，有人问，就说我去收集证据去了，我的电话暂时由你保管，任何人给你打电话，你都说我说的要保密，说我去寻找一些证据去了。” 董则看杜大用表情从没有过的慎重，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且这件事情应该绝对是马上就要处理的，不仅如此，他这会儿连问都不能问的事情。 杜大用带着东西迅速来到街面上，找到一家卖阿迪达斯的专卖店，从头到尾换了一身行头。 然后拿着买来的双肩包把衣服往里面一塞，反着往身前一放，接着去银行取款机上取了两万的现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让出租车司机往尚桡市去，而且先付了三百块的定金。 对于出租车司机来说，谈好总价，只要顾客先付了钱，啥都好说，将近二百公里的路司机也没有瞎要，五百块。 到了晚上快十一点，出租车才到尚桡市。 杜大用付了余款，随意在街上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东西，接着再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直奔浙省渠州而去。 不过明显的，尚桡的出租车司机就要比西金县的司机心黑了一些。 就一百二十多公里的路，也朝着杜大用要了五百。 杜大用最后还是为了懒得啰嗦，只还到四百块钱，人家司机才不情不愿的拉着他往渠州去了。 赶到渠州，杜大用再次换了出租车，从渠州包车到杭城。 司机夜里开价六百，杜大用直接应了下来，司机立马大着油门往杭城疾驰而去。 杜大用这一刻连一点儿瞌睡都没有。 第285章 终于交接了 到了杭城的时候，已经都快凌晨四点了。 杜大用让出租车开到火车站，然后在杭城火车站广场买了一张二十块面值的磁卡电话卡，接着在广场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邢大哥的电话。 电话第一遍的时候，根本无人接听。 杜大用只能接着打，打到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哪位？” “大哥，是我！我刚到杭城。” “大用？！你在杭城？我在沪市。你怎么突然不打招呼到了杭城？” 邢朝辉这会儿还有些懵的状态。 “大哥，那我马上去沪市，我现在在火车站包一辆车，你给个地址给我，请你明天早晨务必要抽个时间给我，那个东西我拿到手了，里面有纸卷和光盘，还有一些纸质的东西，我动都不敢动，这边拿到手我就来杭城了，从西赣那边不停换出租车来的。” “不用包车，我给你一个号码，你记录一下，直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所在的位置，他会送你来沪市的。回去的时候，也让他送你回去，早晨没有时间，你必须等到中午午饭过后，我才能够腾出时间，这东西只能亲自交给我，不能从其他任何人手里面过。” “知道了，大哥！你给我号码吧！” 邢朝辉很快就报给了杜大用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杜大用赶紧联系了这个号码，人家电话接通，只问了地址，然后让他站在火车站公交总站那里等着就可以了。 只过了二十多分钟，一辆挂着武警号牌的奥迪停在了杜大用跟前。 司机看了看手机里面的照片，然后才落下窗户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处长，上车！邢秘让我过来的。” 杜大用立刻就坐在了车子的后排，然后把胸前的双肩包下意识的就搂紧了。 只不过人家司机根本除了这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和杜大用多说一句话了。 一直到了沪市以后，杜大用被车子带到了一处小楼，那个司机才开口说了话。 “只能在这里等着，有人一会儿给我们送吃的，如果要上洗手间，这个小楼的一层就有，不过我要和你一起，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脱离我的视线范围以外。” 杜大用嗯了一声，反正他现在不会吃也不会喝的，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打定主意，他从现在开始，他就一手搂着包，一手抓着口袋里面的枪，但凡有个什么动静，他就开枪。 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个奥迪司机都对杜大用有些另眼相看了。 中午十二点五十，杜大用哪怕已经一夜没睡，这会儿也是一点儿瞌睡都没有。 直到看到邢朝辉向着车子走了过来，杜大用这才赶紧把枪收好，打开车门下了车。 “书记的警卫说你警惕性非常高，是不是把枪把子都快给攥变形了？” 邢朝辉笑着拍了拍杜大用的胳膊低声说道。 “大哥，东西在包里，你拿着吧！我真的是紧张了一夜。” “你继续背着，和我一起进去吧！领导要见见你。” 邢朝辉拉着杜大用就往小楼里面去了。 “领导，杜大用带来了。” 邢朝辉来到一处门口，敲了敲门说道。 “进来吧！” 邢朝辉带着杜大用就走进了这个房间。 “首长好！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大队长杜大用向您报到。” 杜大用进去一看，一个中年大叔正在笑着看着他，立即立正敬礼喊道。 “这气势看着不错，这要是在战争年代，肯定也是个敢于和敌人白刃战的战士。坐下吧，不用那么紧张的！” 杜大用这会儿就更加紧张了，横竖在沙发上就坐了一个拐角。 “邢……局长，这是您吩咐的东西，我这边找到以后立即就送来了。” 杜大用这会儿才想起来，这背包还在胸前背着的。 于是立马又站起来，把背包里面的衣服掏了出来，然后把那个物证袋交给了邢朝辉。 邢朝辉看都没看，直接就把这个物证袋交给了领导。 领导正要打开看看，杜大用赶紧又掏出一副白手套说道。 “领导，戴上这个！” 结果领导和邢朝辉都哈哈笑了起来。 “朝辉啊，你结交的这个小同志还相当谨慎啊，好，非常好，就凭这个谨慎，就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领导，您先看着，我带着他出去吃点东西，这小子应该还是夜里吃的，刚刚等的几个小时，一点东西没吃，一口水都没喝，直到现在。” “嗯，那带他出去吃个饭，东西我看看。” “好的，领导！” 杜大用赶紧站起来再次立正敬礼说道。 “报告首长，那我先去吃饭去了！” “好，去吧，你这个小同志还真的有些意思。” 领导笑呵呵的朝着杜大用说了一句。 第286章 下一步的安排 这回背着包的杜大用就是一身轻松了。 “大哥，感觉领导非常和蔼啊！我都紧张的要命。” “先去吃饭！这次做的很好。我这个大哥都要好好表扬你一下，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大哥让厨师去做。” “大哥，就阳春面吧！还有什么小笼汤包。” “你这出息的！行，今天你说啥是啥。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把领导安排好以后，我再找你谈谈，谈过以后，我会安排车辆把你送回去的，路上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知道了大哥！” 邢朝辉把杜大用安排吃了饭以后，就由其他人带着吃饱的杜大用去休息去了。 杜大用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才醒。 接着还是由别人给他安排了吃喝，直到九点多，邢朝辉才把杜大用带了出来。 邢朝辉一直把车子开到了江边，这才停了车下来。 杜大用跟着邢大哥后面，坐到一处花坛的旁边，邢朝辉拿出一包烟给杜大用散了一支说道。 “领导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说明你取到的东西是非常有价值的。这里面的情况，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是为你好！” “大哥，我知道，大用是什么人你也清楚，我相信大哥。” “相信我？哈哈……大用，这样说吧，大哥也不知道前程如何，不过大哥一直觉得领导是个非常正直的领导，当年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做了很多为国为民的事情，这里面的艰辛别人可能都不知道，可是大哥跟着领导能知道一些。” “所以，对于大哥我来说，也是在为心中的正义而去坚守着，这也是我跟着领导的最大动力。” “大哥，先把烟点上。” 杜大用看着邢朝辉这会儿有些失神，赶紧掏出打火机帮着邢朝辉点了烟。 “不说这些了，人生嘛，就是这样，谁还不是肉身凡胎的。说说你下面要去哪里吧！” 邢朝辉抽了一口烟，笑着看着杜大用说道。 “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马上调离，可是现在的调离是为了你好，在部里有些案子让你接了，其实对你并不是很好，来浙省，先去省厅刑侦总队干一段时间的总队长，这里经济比较发达，私营经济是主体，所以各种刑事案件也是层出不穷，来这里既可以算是在基层锻炼一下，也可以处理一些以前的积案。” “而且这次不动级别也是为了你好，单纯的总队长，就不需要在杂务中耗费时间和精力，全心全意侦破案件就是对这个职务最好的诠释。” “到了这里的省厅，人际关系也简单了一些，需要帮助的话，我也有些助力，不过目前看起来你也不需要的。” “我想着让厅里给你单独设立一个悬案积案处理中心，这样相对你来说，也会简单一些，正常的案件可以脱手让几个副总队长去处理，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功劳，这个大家都能看的出来，到了年龄，基本就会调离，但是这几年当中都不可能让你从一线中跳出来，因为现在才是你杜大用正式积累资格的开始。” “至于以前的那些功绩，尽量不要去想着给你未来带去助力，而是要从现在开始，把正常的刑事案件侦破，当成你未来晋升的资本。当你资本足够的时候，那才是证明你的时候，那时候你才会有机会去戳破一些脓包，不过那都是下一步的进程，这会儿谁又知道以后呢！” “大哥这样安排，就是让你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够进退自如，都能够凭现在的功劳屹立不倒。” “毕竟你在经济上不会出问题，更不会在立场上出问题，加上你以后的功劳，这都是你以后在什么恶劣情况下都可以安身立命的资本。” 杜大用默默听着，这会儿的邢大哥仿佛是一位对他谆谆教导的老师一般。 “大哥，能不能给个假期啊？淑青怀孕以后，我就跑出来了，这一晃就是快两个月了，这总得给我喘口气，顾及一下家庭吧？”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趁着机会要一些假期。 “你先调过来，职务暂且不安排，只是先在省府里面安排一个过渡职务，比如什么综治办副主任之类的。接着去浙省x校学习三个月，这三个月算是我给你的假期，如果你想要单纯的假期，那就甭想了，除非你现在不干警察了。” “大哥，那可以的，最起码这三个月可以早出晚归啊，杭城买个大房子还是能够买得起的。” 杜大用笑呵呵的朝着邢朝辉说着。 第287章 江边谈话 杜大用说完，邢朝辉也笑了笑说道。 “不用买多大的，你在杭城待不了多久的，就算去了总队，你能在家待几天，你媳妇还是你妈照应着比较好，按你小子破案的劲头，你媳妇得天天在家吃方便面过日子。” “明年不出意外我和sj就要去申海了，以后在浙省这里只能靠你自己拼搏，为难你的人肯定有，但是不一定是浙省的，到时候别炸了毛，你现在正在正处往副厅的关键一步，这一步走扎实了，以后的路也就稳当了。” “sj这次对你印象不错，说你小子是个能挑重担的警察，做事稳稳当当的，让我多多关心你一下。” “大哥，您差不多就是我的亲大哥了，还要怎么关心？这儿反正也没外人，大哥，我就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杜大用说完，掏了两支烟，给邢朝辉和自己点了以后，才开口继续说道。 “大哥，现在也只有你能护着小弟了，桑叔已经在退休的边缘，有些深水，我不能让桑叔跟着我一起踩，我想着让他能够正常退休，颐养天年就行，这次的事情，桑叔也给我打过电话，和我谈了不少，我听出来桑叔还想帮我伸把手，但是我委婉的拒绝了，大哥，我说的意思您明白了没有？” 邢朝辉看着杜大用的眼睛说道。 “是桑书记给我打的电话，可不是我给他打的电话，我不说，还说我不厚道，我只能稍微透露了那么一点点，下次知道了，打死也不会告诉他了，和我说好的，不会和你谈这些，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杜大用听着也是笑了起来。 “大哥，您也信我桑叔的话？他要是撒起谎来，如果是打电话，那语气都不带变的，如果是当面，那脸色同样一丝看不出来的。我这叔啊，我知道是好心，可是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他现在那个位置可以瞎掺和的。” “看来你看到了纸条上的名字？” “嗯，就一个，第一个！” 杜大用无奈的苦笑着。 “目前证据不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知道就可以了，别稀里糊涂的有好奇心！” 邢朝辉语气突然就严厉了起来。 “大哥，我还敢有好奇心？您太高看我了，看到以后气都喘不过来了。我有些好奇的是，案子结束几天了，霍局竟然一个电话没有打给我。” “老霍离着退休也近了，现在是站好最后一班岗，放心，老霍是个有着坚定信仰的老警察。” “大哥，您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我原来那队人马可都是可以的，所以我才有些担心。” “有问题的，到时候我会提前给你打招呼的，你的那些队员，只要认你这个老领导就行，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人心隔肚皮，谁又说得好以后呢！” “不说这些了！明明案子侦破了是个开心的事情。回到总局，估计你的调令也就到了，什么都别想，什么也别做，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接受任何组织安排就可以。” “大哥，我这儿您说了算，我去了只负责破案就可以了，不过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现在的通讯员我要带走，就是送信的那个！” “小董啊！可以。不是你徒弟吗，这次给你徒弟提个副科吧，这小子做事也是稳当的很，你去省x校学习一下，他去市x校学习一下，让这起案子先安全过去，到时候你们再去总队工作。” “全凭大哥安排，我现在可只有大哥您罩着了。” 杜大用笑呵呵的朝着邢朝辉说道。 “什么我罩着？以后不准提这个罩着的词。你是我老弟，我看你看的是人品，脾性，操守，只有这些能够让我看中，我才会认你这个老弟。” “我这已经四十多了，准备跟着领导后面多跟几年，至于以后的前途，咱们谁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我和你都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公心，有这一点，纵使有一天我们都不在当官，最起码也能无悔于我们的初心。” “大哥这当了秘书长就是不一样啊，这个我要向大哥多学学。” “你小子贫的很！回到西赣，通知一下当地的武警部队，让他们负责押运那辆桑塔纳，你回程之前，先把补充侦查的报告写好，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写了，这件事到你这里结束，哪怕小董也不能知道。” “大哥，你放心，我做事肯定周全。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去看我媳妇去了！” 邢朝辉听着一笑，用力拍了拍杜大用的肩膀。 第288章 临走之前安排 杜大用回到西赣这边，立刻就通知了当地的武警中队，联系了他们上级以后，富洲支队马上就安排好运输车辆和押送战士。 杜大用这会儿就开始忙着写补充侦查报告了。 结案第七天，杜大用再次回到了总局。 刚到总局就被霍局叫去了办公室。 “坐吧！这次不错，案件圆满侦破，不过上面说，这是第一起案件，侦破是应当的，给予你今年一个先进个人，倒是跟着的队员也好，还是各个地方也好，都嘉奖的足够分量，你心里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霍局，您知道我这个人的，对功劳无所谓，只要能有案子侦破，我就心满意足。” “心态还不错，不过别在我这儿装模作样了，我一个不小心，就让你给别家摸走了！这是调令，拿着。” 霍局颇为不忿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霍局，我走没事，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以前有个同事，现在在青鹭市局，目前担任金田分局局长的职务，他叫宁和玮，你要是有本事，就可以在今年下半年动手挖过来，到时候你有傅诚和他，我保证你这两员大将会不负霍局众望的。” “给你以前队员铺路，然后得罪人的事情交给我去办，你小子现在猴精猴精的！” 霍局点了一支烟，都没给杜大用散一支的。 “霍局，我这是已经提醒过您了，佟厅那边可是虎视眈眈的，您要是不打个提前量，别到时候给我打电话，那我可真的帮不上忙了。” “还有一个宝贝，您也可以先攥在手里，不过到时候我怕佟厅打电话来骂您。” “谁？赶紧说，狗东西，香烟拿着，要不要我给你点火？” 霍局这会儿立马精神头就来了，他知道杜大用看人绝对有两把刷子的。 “这次从川省省厅下来的雷宇，那家伙是专门研究爆炸物的，不过人家正在读化学方面的研究生，这个对咱们的技术专业肯定是有帮助的。” “雷宇是吗？回头我来找找。” “大用，你那个何师傅能不能带徒弟啊？” “霍局，那您得和东鲁省厅商量了，我这儿说了不算，如果前面您能操心好，何师傅还是很不错的，带徒弟绝对不会耽误事。”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霍局，最后我想告诉您的是，赵幽燕！” “她怎么了？我还想着她去当傅诚的副手。” 霍局有些不明白杜大用想干什么。 “霍局，现在女性犯罪也是越来越多，我这里给您一个建议，我建议您把汤帅帅，李泽林，乔川，赵幽燕单独成立一个组，让他们几个专门负责女性犯罪的案件上，傅诚是有领导能力和决策能力的警察，您只要给他配备足够的老新警察，他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的。而我刚刚提的几个人，都是在卧底，乔装打扮上有相当不错能力的警察，赵幽燕自身的体力和抓捕能力都不用去考察，关键她现在审讯能力大幅度提高了不少。” “他们几个再配备几个女性新警和几个老警察搭配一下，那基本上针对女性犯罪或者是侵害女性的犯罪案件上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霍局看着杜大用的烟快抽完了，再次扔了一支烟给了杜大用说道。 “还算你小子有些良心，这次去浙省好好干，那边和咱们这里完全不同，经济发达，各种犯罪手段也是复杂多样，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次挑战，不过那边的监控设施也非常发达，还有整个警察队伍的装备那真的是没得说，比太多身份都要强很多。” “霍局，这次过去还是以查积案和悬案为主，突发性的案件，先让……” “霍局，你咋知道我下一步去哪里？” 杜大用突然想起来，他去哪儿现在还没定，霍局咋知道的。 “三个月以后，浙省省厅刑侦总队总队长调到京城这边来，你这会儿去学习三个月，人家也要去学习一个月，我是瞎吗？我好歹还是个老警察，这个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下一步要去粤省的，结果你这一溜烟就去了浙省，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霍局，现在可还没定下来，您可不能先把这消息给秃噜了，那到时候是要讲组织纪律的。” “你小子真的是个香饽饽，苏省省厅都来我这里准备打秋风了。” 杜大用还能说啥，只能嘿嘿笑着。 同时这会儿，董则也在接受着组织谈话，董则这会儿还不知道杜大用去哪里，结果他这一杆子就给支到了浙省去了，所以整个谈话，董则都是无精打采的。 第289章 回家之后 2006年4月7日，周五。 杜大用拎着两个行李袋，董则拎着两个手提包，拖着一个行李箱，两个人正在把东西往车子里面装。 “师父，前几天组织找我谈话，我那会儿还不知道师父去哪里，那家伙把我着急的，跟着就是写报告，还是封闭式的，那会儿都觉得是不是要出事了。” “我和你一样好不好，你在写报告，我也一样在封闭地方写，咱们这起案件所有参与的警察都要这样的。对了，回到齐宁别瞎咋呼，我给你的建议，先去杭城，帮我看一下房子，要那种已经建好的，最好带着装修的，我大概在15号到省厅报到。” “知道了，师父。” “这辆车你开着，我一些夏天的衣服到时候你也给带上，我得陪你嫂子几天。” 董则笑着点着头。 7号下午，杜大用和董则终于回到了齐宁。 杜大用回到家里，他老妈和媳妇都在齐宁这个别墅里面。 “小董呢？” 杜妈看着杜大用进来，立刻问了一句。 “在车子里收拾东西在，晚上吃了饭，他还要回家一趟，明天他就要先赶去杭城，我让他先去那边看看房子。” “不用，杭城那边我早就买了房子，一套房子，一套小别墅，那个别墅比这个别墅稍微小点儿，主要我消息知道的太迟了一些，要不然还能买个大的。你到时候就住那套房子吧，那个别墅还没有装修的。” “房子都在湖西区，那里还有四间门面房，就在那套房子的下面，已经被一家银行一起租掉了。” 杜大用听着嘴角都在抽抽。 “那我去看看淑青！” “不用，她现在还在睡觉，现在天天睡觉很多，起来以后，她吃的也和我们不一样，然后她还要做孕妇操，接着就是淋浴和孕妇按摩，她生活现在满满当当的，你现在别把你想的那么重要的，你把你工作干好就可以了。” 杜大用听着他妈叨叨叨一番，顿时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 “师父，东西放在哪里？” “杜大用，你的衣服都要先消毒才能拿回家的，小董你好，你就把他的衣服放在门口那个竹筐那里，到时候有保姆阿姨会帮着清洗的，来，那边是消毒水洗手池，你和大用都去那里洗一洗去。” 董则听着如此繁杂，立刻对着杜大用说道。 “柴姨，师父，我先回去，晚饭就不在这里吃了，师父，记得给我向师娘带个好。” 董则说完，一溜烟的飞快跑了！ “这孩子家住的挺远吗？你去洗一洗啊，戳这儿准备当晒衣杆啊！” 杜妈看着董则跑了，先是问了一句，然后看着杜大用还戳在门口，立刻就骂了起来。 杜大用顿时亡魂大冒，赶紧闪现在了洗手池那里。 接着就是去一楼洗浴房去洗澡，还得换衣服，换鞋子，换袜子以后才能正式在一楼大厅溜达。 “淑青上次起了一次疹子，我这个做婆婆的必须要重视这个问题，所以家里现在几乎不再招待客人，就算你岳父岳母过来，也和你一样的，这是为了淑青负责。” “妈，咱家淑青有那么娇惯吗？”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低声问一下，但凡声音大了，都能招来杜妈的怒火。 “你个小兔崽子一跑就是俩月，没事那是我们娘儿俩一个呵呵两个笑的，万一出点啥状况呢？你个兔崽子，娶了老婆忘了娘的家伙，到时候还不露出你的狗脸和你妈我叫唤两下？” “妈，我是那种人吗？” “是！我自己生的我不知道？生你那会儿家里条件一般，现在条件好了，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得让自己儿媳妇过得舒坦一些？你这天天在外面破案子的，碰不见那种东西吗？天天咋咋呼呼的，也不用脑子过一下？过来，我给你拍一下艾草水。” 杜大用此刻无比乖巧，走到杜妈跟前，杜妈一阵鬼画符一般的拍打。 “在家一天刷三遍牙，你媳妇现在闻不得臭烘烘的味道，只要闻见了，能恶心好几天，也不知道怀的是个啥，感觉要生个妖魔鬼怪一样。” 杜妈这会儿也是不停朝着杜大用吐槽。 “妈，您辛苦了，您儿子穷，也给您买不上啥好东西，要不我给您捏一会儿肩膀？” “我五天做一次spa，不用捏的，就是你媳妇是头胎，这怀孕阶段有时候会情绪化，没事在外的时候，甜言蜜语多说说，昨天晚上听说你要回来，可高兴了，不过到你走的时候，估计又得瞎担心好几天，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杜大用赶紧点点头，这会儿连个大声的话都不敢说。 第290章 度日如年啊 叶淑青一觉睡到五点五十才起来。 下了楼就看到杜大用了。 突然就像小鸟一样扑了过来，这下可把杜大用吓了一跳，感觉这比面对持枪的犯罪嫌疑人还可怕。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动作小点儿，你这一扑，我身上白毛汗都出来了。” 杜大用抱着叶淑青，拍着叶淑青的后背说道。 “高兴啊！再说了，现在是孕期第一阶段，没事的！还有，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吃顿火锅？” 杜大用这回算是知道孕妇的可怕了。 “淑青，我妈要是知道了会怎样？” 杜大用不确定的问了问。 “不会的，妈不会说你的，只要我们悄悄吃，悄悄把嘴擦干净就可以了。” “淑青，我想着会不会吃完了回家，我就被我妈打一顿以后赶出去了？” “那就继续喝鸽子汤吧！” 叶淑青顿时就把杜大用推开，说了一句话，还给了杜大用一脚。 杜大用这会儿第一次觉得人生是如此艰难。 晚上饭菜上桌，果然有鸽子汤，还有一些清炒时蔬。 杜大用吃了几口，顿时觉得这是黑暗料理，一点儿味道没有不说，真的是一点儿辣味儿都没有。 刚准备说话，杜大用就感觉到脚背被踩住了，杜妈恶狠狠的眼神，杜大用感觉都能把他给吃了。 “淑青，再忍上一年多点儿，到时候你想吃啥，妈就带你去吃啥，现在咱们讲究的是营养均衡，多吃时蔬和水果，妈给你买了进口车厘子，随便吃，还有那个水晶芒，那个咱们少吃点儿。” 叶淑青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妈，能不能给点儿薯片啥的？还可以吃点小火锅啥的？” “淑青，你不能趁着大用回来就和妈提条件，他那个猪头什么也不懂的，你信不信，只要妈不在这里，这个兔崽子要是不带你去吃火锅，我都把柴字倒着写。杜大用，是不是？” “妈，不是，我得先请示您才会那样做的。” 杜大用此刻脚上有些疼了，所以说话特别的利索。 “这还像个丈夫说出来的话！医生可是说了，你媳妇有点儿过敏体质，家里现在一朵花你能看见吗？我都给弄走了。要想大人和孩子都是身体健康的，淑青也能正常顺产的，听我的话准没错，咱们家不是吃不起那些东西，而是怕吃了会出问题，淑青，辣的暂时不能吃，薯片我可以考虑考虑，原味的薯片，原则上可以的！” 叶淑青一听可以吃薯片，什么火锅之类的，统统先一边去吧。 “吃薯片之前，咱们先喝点鸽子汤，再吃点蔬菜。” 叶淑青毫不犹豫的开始喝汤吃菜。 杜大用这会儿还能咋办，跟着只能吃这些寡淡无味的菜品。 睡觉之前，杜大用再次被杜妈拉到一边说道。 “坚决不许那个，听见没？忍着！忍不住自己找小画报去看，别去嚯嚯淑青，无论用她哪里都不可以，听见没？我这当妈的不应该和儿子说这些，但是必须得说一下，你媳妇身子弱，不像你妈当年那种身板，别到时候瞎折腾折腾出什么事情出来了，你们年轻人容易擦枪走火的，所以我在你上楼睡觉之前必须要和你说一句，心不心疼你媳妇，你自己看着办。” 杜妈说完眼睛紧紧盯着杜大用盯了一下，直到杜大用非常认真的点着头，杜妈才离开了。 结果杜大用刚进卧室就发现叶淑青早特么睡着了，小鼾声呼呼的。 如此的日子杜大用待了六天，这六天对于杜大用来说，差不多等于过了六十年一般，现在他天天听不到杜妈骂他几句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到了14号早晨，杜大用必须要离开齐宁，奔赴杭城去了。 “不用叫你媳妇了，就这样悄悄地走，没事！你媳妇心大的很。省的这会儿她睡也没睡好，回头真的看到你走了，心里又不开心，你这几天在家里，你媳妇已经很开心了，那是因为天天能混到几片薯片，只要我在和她说一下可以稍微吃点儿特制小火锅，那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她是顾不上你的。” 杜大用伸出一个大拇指朝着杜妈摇了摇。 杜妈把杜大用的衣领给整了整，又把领带给提了提，接着在杜大用头上摸了摸说道。 “走吧，行李箱已经给你放在外面了，记得多打电话，别忙起来，就啥都忘记了，记得和淑青通话的时候甜言蜜语多说一些，赶紧滚蛋吧，看着都烦！” “对了，你卡里我给你转了一些钱，自己买点儿好吃的，裤衩子单位不发，也买好点儿，过阵子，我带淑青去杭城溜达溜达。” 杜妈说完，直接把杜大用推了出去，指了指行李箱，挥了挥手。 第291章 侦查中心 杜大用来到杭城，立刻先去了杜妈购买的房子，这处住宅的面积也不算特别的大，正常的两室两厅，一百多平，当初这里应该是杜妈准备作为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来使用的，装修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装修了一下，没有显得非常豪华。 一会儿董则也来到了这处房子。 “师父，我周一去省厅政治处报到的，周二就被安排去学习去了，说是职务等到学习结束了再安排。” “那就先学习，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你师父我一样要去学习，也是三个月，这三个月就好好充实一下自己，我也同样如此，咱们师徒两个在这里安心学习一段时间，到了七月份也就毕业了。” “学习之余，以咱们的专业方面为主，对自己不足的地方深耕一下，毕竟你以后还是要出去单打独斗去破案的，也不可能一直在我身边当通讯员的。” “知道了，师父，我会努力的。” 董则知道杜大用说的是事实，所以也不会说什么那些听着有些谄媚的话，什么想一直留在杜大用身边做个通讯员，那指定要挨骂的。 4月15早晨八点整，杜大用穿着一身警服来到了浙省公安厅。 杜大用先去了政治处进行报到，接着就去了省厅厅长的办公室。 “你好，请问王sj在不在？” 杜大用来到办公室外面，首先很礼貌的和秘书打了个招呼。 “我叫杜大用，今天刚刚来报道，张主任说王sj要和我面谈一下。” 秘书这会儿立即就笑了起来说道。 “王sj知道杜队要来，特意和我打了招呼，等你来了以后，让我第一时间带你进办公室。” “谢谢！” 杜大用跟着秘书就进了办公室。 “sj，杜大用来了。” “报告，公安部刑侦总局九大队大队长杜大用前来报到，王sj好！” 杜大用立即立正敬礼，目不斜视的朝着眼前这位五十多岁的厅长喊道。 “年轻就是好，来，坐吧，小于，给杜大用泡杯茶。” “谢谢王sj！” 杜大用说完，立刻就板板正正坐在了王厅的对面。 “你调来之前我看了一下你的材料，这不看不知道，看了真的吓一跳，年纪轻轻，战功赫赫。” “谢谢王sj夸奖，您是公安战线上的老警察，也是我们年轻警察学习的榜样，但是我现在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希望能在以后的工作中，得到王sj的指正和教诲，这样才能使自己在行为上更加谦虚谨慎，业务上更上一层楼。” “哈哈……你这话说的，我这个厅长脸上都感觉有光了，是真的非常谦虚。今天和你见个面，就是看看你的精神面貌，目前看起来是精神满满的，非常有朝气。刚刚你侦破的案件，有些上面的人，说你有同情犯罪嫌疑人的可能，说是从你的审讯录像和记录来看，有些不规范。总而言之，对这次你办理的案件有些不满意，说你存在消极主义，认为你目前的精神压力有些大。” “不过目前看起来，精神状态还是非常好的，我这个厅长，也不会听到什么就会人云亦云，我只看你在实际行动中的表现如何，只要表现的好，能够破大案，破悬案，破疑案，我就认为你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也是一个符合你满身光环的警察。” “在上任之前，组织上给了你一次学习的机会，回来以后，省厅决定成立一个疑难案件侦查中心，你到时候去这个中心担任主任一职，我个人认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被繁杂事务给耽误了，这个职务和总队长是平级的，但是要单纯一些，你能不能够接受？” 杜大用这会儿立即站了起来，立正敬礼说道。 “王sj，我杜大用现在就是您的一个兵，您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对于我来说，作为一个刑事警察，只要能侦破案件，那就是王sj对我的厚爱，其他的就没有那么重要。” “好！这也是我衡量过后，给你一个平稳过渡的职务，总队长看起来光鲜一些，但是哪怕你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在总队上耗费一些精力，而这个侦查中心，就是让你能够全身心投入案件的一个地方，并且我可以保证，需要省厅的任何支持，省厅都会全力支持，从设备，人员，经费上全方位的支持。” “不过这次这个侦查中心不允许外调警员，你得给省厅带几个人，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当然了，破案是这些的基础。” “王sj，保证完成任务，就是我那个通讯员？” “董则是吧？他还是在你的侦查中心的。这是去x校学习的报到单，下周一先去学习，到你学习期满以后，省厅肯定已经将你的特别疑难案件侦查中心给弄好了。” 第292章 新的起步 杜大用从省厅出来，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王厅说了那么多，他也知道这次他的任职是有着一些波动的，作为一个总队长，别人侦破的案件，也能给他增光添彩，更加能够让他积累基层工作的一些经验，可是现在没了，变成了一个侦查中心的主任。 听起来两个级别是一样的，可是这里面的难度系数是完全不同的，在这个侦查中心，他不仅要带新人，还要侦破各种疑难案件，还不是普通的疑难案件，这前面是加了特别二字的。 不过杜大用也知道这次他能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总比去什么法制中心，或者是综治中心要强了许多。 这里面出了什么岔子，杜大用也相信邢大哥会给他一个解释的。 到了中午一点十五分的时候，杜大用果然接到了邢朝辉的电话。 “晚上等我电话，到时候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知道了，大哥！” 电话来去只有两句就挂断了。 不过这会儿的杜大用其实也无所谓的，杜大用现在目前对于什么升官真的不是多在乎，现在只要还能给他破案，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至于其他的，杜大用一向来都是靠天收。 晚上吃完饭，董则就拿着杜大用的笔记本去研究去了。 杜大用则是点了一支烟，开始熟悉整个钱塘省（稍微改动一下）的地图，毕竟马上要侦破的案件肯定是在钱塘省这里发生的，那么熟悉这里的地图，还有地理环境，包括各个季节的气候，这都是杜大用必修项目。 钱塘省和东鲁一样，都是沿海大省，但是两省在陆地上就差了太多，一个是多山，一个是平原，两边的气候也是完全不同。 杜大用同样在记录着很多内容，比如钱塘省每个地方的降雨量，台风次数，春夏秋冬各个季节的温度，早晚温差，这些工作进行的越早，在拿到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对杜大用来说，帮助就会越大。 到了晚上八点五十，杜大用才接到邢朝辉的电话。 两个人这会儿还是来到了江边。 “来，抽支烟，解解闷！” 邢朝辉笑着说道。 “大哥，不闷，您可别理解错了，您老弟什么心思，您还能不知道，有些人认为政治前途可能才是我追求的，其实我是那样的吗？” “知道你小子不是那样的！只不过有人确实这般认为的，以为你杜大用可以从总队长的位置往副厅长的位置上去跳跃，却没想你根本不在意这些，那些人拿着自己的心思去为难你，我觉得这倒是成就了你，特别疑难案件侦查中心，不错，这个名称配得上你杜大用。” “大哥，您这是对我的期望值太高了，别到时候我站不住摔下去了。” 杜大用笑着和邢朝辉说道。 “真的你要是在副厅长的位置上，我还真的容易操心，现在到了这个位置，我反而偷着乐了，有些人总以为你以前的破案都是有着很多人的帮助，才如此神勇的，那只能说他们不了解杜大用，不重视你杜大用，才让自己有了这个误区，王厅这次基本就是不偏不倚，他是相信你的能力的，可别让人家失望。” “大哥，我不是让谁去高兴或者去失望，对我来说，被害人是否能够沉冤昭雪，被害人家属是不是对我失望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干警察干到我死为止，还能有多少年，莫过几十年光景，我只想着，每一起案件我能够扪心自问，有没有让那些无辜之人失望就好。” “至于什么升官发财，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论官职，我现在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经是正处级别，论家产，我自己是没多少，但是我父母已经给我许多，我感觉只要我不是胡乱家败，富裕水平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而且我家财产都是正常纳税，经得起任何部门的清查，我妻子的家庭也是个普通的家庭，更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各种其他利益。” “大哥，现在这个位置刚好，是非常符合我状态的，我觉得在这里才是我警察生涯的另一个起点，就像大哥说的那样，忘掉以前的种种光环，把今天的起步当成以后的起步，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其他的就看自己的侦破能力了。” 杜大用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我和sj说了，你肯定就是这个心态，现在一听，比我想的那种心态还要通透，不错，非常不错。” 邢朝辉一边拍拍身上，一边站起来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293章 正式上任 两个人继续说了一下家长里短，就各自回去了。 邢朝辉回去以后，去了sj的办公室。 “见过了？心态如何？” 邢朝辉只是笑笑，拿出一个录音器，开始播放起来。 从头到尾，邢朝辉没有任何添油加醋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把录音器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 “这小子心性不错，得失不惊，知道自己的目标和想要做什么，很难得，是个警察好胚子。先让他在钱塘这边锻炼锻炼，咱们看看他的成绩单如何！” 邢朝辉只是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自始至终没有帮着杜大用说一句话。 杜大用这边周末一过，立刻就去了x校学习去了。 这三个月杜大用就是学习，有空就去京城导师那里一趟，接着就是在家陪陪叶淑青，生活极其安定，弄得叶淑青都要以为他杜大用转文职警察了。 可是到了06年7月14号，杜大用为期三个月的x校学习全部结束，被省厅要求在17号，正式去省厅报到。 叶淑青和杜妈在7月15号离开杭城，董则16号来到杜大用住的地方。 17号早晨，杜大用带着董则，开着那辆奇瑞直奔省厅而去。 “师父，也不知道这次这个中心怎么样啊？”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的，我这个做师父的和你这个做徒弟的一样，都是今天才是报到，最多一个多小时以后就能见分晓了。” 一对师徒叽里呱啦的一路扯着，车子在7点五十到达了省厅大门口。 出示证件以后，车子进去，杜大用让董则去政治处，他则是奔着王厅的办公室去了。 八点十五分，杜大用再次站在了王厅面前。 “报告，杜大用学习期满，前来报到。” “坐吧，这是侦查中心的人员名单，给你们中心配备了法医一名，技术警察两名，网络警察两名，刑事侦查民警六名，通讯员是你带过来的董则！” “侦查中心在省厅集训中心附近的应急管理办公室。四层办公楼，有电梯的，办公室有十间，审讯室有六个，询问室四个，留置管理中心有两处，这处是由杭城看守所抽调的人在这里工作的。还有单独的物证管理处，法医独立工作室，不过要比对dna还是要送到省厅来进行比对。” “中心配备了民用车五辆，其中两辆奥迪a6，两辆三菱越野车，和一辆丰田霸道越野车。刑事技术勘察车两辆，桑塔纳警车两辆，武装押送车一辆。中心有独立的指挥调度中心，这也是由省厅派驻过去的情报指挥中心人员构建的，可以随时和省厅的指挥调度中心以及情报中心协同工作。” “侦查中心有独立的食堂，宿舍，会议室，办公中心，以及枪械管理办公室。” “这些后勤人员也都是由省厅从其他部门抽调过去派驻的，受省厅和你们侦查中心双重管理。” “大概就是这么多，回头你把侦查中心的x支部小组成员进行落实，你是侦查中心x支部sj。” 杜大用在笔记本上开始逐一记录下来。 因为这个中心目前看起来好像是双重管理的中心，所以有些事情，他需要知道他的职责在哪里。 “省厅档案室，拿了95年到05年的四起未侦破特别疑难案件，你回到中心以后，自己挑一个开始，具体的安排你在中心安排。” 王厅把相关事宜是亲自和杜大用进行了讲解和交接。 杜大用看到王厅不再说话，立马站起来立正敬礼说道。 “王sj，我保证尽快投入到案件侦查当中，争取早日破获第一起疑难案件。” 王厅指了指另外一个工作台上的卷宗说道。 “四起案件的卷宗都在那里，回头我让厅里的人送过去，就这样，你的队员都已经到达侦查中心了，现在就等着你这个主任到达了。去吧！希望能给我们省厅来个开门红。” “是！谢谢王sj的鼓励。” 杜大用说完，再次敬礼，然后快速离开了厅长办公室。 董则这会儿已经在车子旁边等着杜大用了。 “师父，咱们中心在哪里？” “省厅集训中心附近。” “那不远，开车也就五分钟的路。” “师父，政治处给了我一个侦查中心办公室副主任的名头，还说了是副科级。” “好啊！现在也算是个副科级的干部了，今天下班可以和你爸妈说一下了，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师父，会不会太显摆了？” 董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第294章 中心第一案 两个人开着车飞快的来到省厅集训中心附近，一眼就看到了旁边有一栋四层楼的院子。 门口有门岗，是两名辅警在值岗。 杜大用出示证件以后，两个人立马就放行了。 杜大用进来以后，才发现钱塘省厅是真的有钱，这个侦查中心的院子全部都是用水泥铺起来的，无论是停车线，还是某个区域都做了标记，整个四层楼也好，还是食堂这一块也好，感觉都是簇新簇新的。 院子里面有个标准的篮球场，还有升旗区域，一切都是显得井井有条。 “师父，看着比我们东鲁的办公地点强多了。” 两个人进了中心以后，办公中心那里坐的人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大家好，我叫杜大用，是这个侦查中心的主任。” 十几个警察立刻全部敬礼说道。 “杜主任好！” 杜大用同样回了礼说道。 “大家好，都坐下吧！咱们之间先相互认识一下，这是我的通讯员董则，也是侦查中心办公室副主任。” 杜大用说完，大家立刻鼓了掌，表示热烈欢迎。 “这里有白板，各自在白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做个自我介绍，擅长哪些方面，从中心的法医开始。” 杜大用说完以后，一个三十一二岁的男子走到了白板跟前，写下了他的名字，吴传恩。 “大家好，我叫吴传恩，毕业于钱塘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硕士研究生学历，法医学硕士研究生学历，1974年出生，现年32周岁，于02年考入省厅物证鉴定中心，一直担任主检法医师。很高兴这次能够来到省厅特别疑难案件侦查中心工作。以上就是我的个人情况，汇报结束！” “很高兴认识你，吴传恩同志，希望我们能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努力，为侦破疑难案件提供更多的贡献。” 杜大用笑着勉励了一下。 “下面让技术民警自我介绍一下。” 杜大用说完，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子站了起来说道。 “杜主任，我叫贺贵超，1970年出生，现年36周岁，92年毕业于钱塘警院刑事技术专业，当年分配到渠州市局下属分局担任侦查员，于99年到02年在公大读了在职的研究生，选的专业同样是刑事技术专业，在03年来到杭城市局刑警支队工作，05年到了省厅刑警总队，目前有中级专业技术职称。很高兴…………” 杜大用听完以后，也是勉励了一番。 贺贵超说完以后，另外一名民警立刻站了起来。 “杜主任好，我叫王学骏，1979年出生，现年27周岁，毕业于刑大，刑事勘察技术硕士研究生学历，去年进的省厅刑总。很高兴…………” 杜大用拿出笔做了一下记录，然后接着勉励了一番。 两个网络民警都是年轻人，只有25周岁，不过都是硕士研究生学历，也是今年刚刚被省厅网警总队弄来的尖子生。 一个叫李志伟，一个叫麦超。 剩下来的刑事警察，有六个，年纪最大的是72年出生的，年纪最小的是刚刚今年从刑大弄来的，84年的。 年纪最大的叫张士平，祖籍和杜大用老家一个地方的，东鲁青鹭人。 年纪最小的叫孙振，钱塘省易乌人。 另外四个都是在三十左右的年纪，分别叫左赟（同运音），张置业，李守浦，尹直。 大家全部介绍完了以后，杜大用才最后说道。 “现在咱们就是在一个地方工作了，咱们这处办公地址的名称叫钱塘省公安厅特别疑难案件侦查中心。这里有四个字，特别疑难，说明咱们这里的工作强度就不会太小，如果想着经常能够回家的，估计有些不太现实，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 “生活上可能是这样，同样在案件上，我们也要做好攻坚克难的准备，这个需要大家的群策群力，共同努力估计才能有所建树，这个同样需要一些心理准备。” “省厅给了我们中心四个案件，目前我还没决定从哪个案件开始，不过最多到明天我就应该决定下来了，所以你们只有今天一天稍微清闲的时间了，大家现在各自把各自的内务整理好，然后是x员的今天下午还要来开个会，现在散会。” 杜大用并没有想在这里长篇大论什么，只有案件看过了，他才能具体做好下一步的准备。 下午时候，杜大用在侦查中心把x员小组也弄好了，这会儿四起案件所有的卷宗全部已经送达。 过了一夜，杜大用到了早晨，正式定下来要启动侦破的第一起案件，是一起青少年失踪案件。 第295章 分配任务 7月18日，周二，阴天。 早晨八点半，侦查中心第一次案情研判会召开。 “这是我选出来的第一起案件，距离时间短，毕竟想要开门红，我们还是找个年份近一些的来进行侦破。” 杜大用说完，底下传来一阵笑声。 “看来大家和我是有同感的，觉得年份近一些可能难度会小一些，不过大家有没有想过，越是年份近的，可能难度也会越来越高呢？好，我现在来揭开谜底。” “这是05年六月发生在钱塘省越州市的一起案件，两个在就读的技校生突然就失踪了，其中一人的尸骨在西山省的通大市被发现，这还是通过dna对比发现的，其中另外一人依然下落不明，初步怀疑是两个人离家出走，在出走过程中，其中一人可能和死者发生了冲突，所以将另外一人杀害，并且抛尸在西山省通大市。” “也有可能是两个人在出走以后，被他人杀害，只不过杀害地点不同，这也是一种可能。” “不过现在已知的就是一个技校生已经死亡，还是属于他杀，但是出走动机不明，如何到达西山通大市不明，为何被杀害不明。” “由于死者父母的阻挠，这个叫李明杰的少年依然没有火化，这也是我们重新验尸的一次契机。” “今天我已经传唤了死者的父母来我们这里，另外一个目前没有消息的少年，他的父母也在明天到来。” “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由张士平带一个小组，去往越州市机械学校，对两个少年的老师先进行走访，对于两个少年的同学，由于他们今年已经毕业，我们只能去找老师问询，当初谁和那两个少年关系不错，然后我们再有目的的去寻找他们当年的同学。” “张士平，至于带谁去，由你自己做主，除了法医以外，董则以外，其他人都可以，加上你三个人，开一辆奥迪过去。” “是，杜队！” 张士平很快就带着尹直和麦超离开了中心。 “吴传恩，再次验尸，对你来说压力会很大，有没有信心？” “杜队，我会竭尽全力找到不同的观点和看法。”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贺贵超，你和吴传恩一起，你们两个互补性比较强，希望你们强强联合，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王学骏，去把询问室的机器设备全部检查一遍，董则，陪着王老师去一下。” “是，杜队！王老师，我跟您后面学学。” 董则客气的朝着王学骏说道。 王学骏笑笑，点着头和董则一起朝着询问室去了。 “李志伟，麦超跟着张志平出去了，中心的网络和电话都要靠你支撑了，有没有问题？” “报告杜队，保证完成任务。” “左赟，张置业，李守浦，你们三个人去把这起案件所有的信息和材料先行录入，形成书面材料，然后复印到人手一本，这个在明天询问过另一名少年的家长以后会用到。” “是，杜队！” “孙振，一会儿做好死者父母的安抚工作，这里你岁数最年轻，而且看着面嫩，在家属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记得让他们喝点凉的东西，尽量穿插一些和校园有关的内容，比如他们的孩子喜欢什么样的运动，平常有什么喜好，或者有没有早恋的情况，虽然以前这些问题问过，但是现在事隔大半年了，他们也会在这大半年里面想了很多，这些话语可能会产生触碰效应，让他们能和你产生一定的共鸣。” “知道了，杜队，那我马上先冰几瓶饮料和矿泉水。” 孙振听完以后，立马就去忙活起来。 杜大用安排结束以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这个尚未火化的李明杰，杜大用已经做了一些材料，还有一个目前失踪状态的，叫杨杰，两个少年05年时候均是17周岁，一个是八八年三月份出生的，一个是六月份出生的。 李明杰是越州柯城区的，而杨杰是越州文山市的。 两个少年在03年的时候，初中毕业，因为学习成绩不理想，就考上了越州机械学校，这个学校也是越州市劳动局和机械局联合教育局成立的，主要就是考虑到一些学习能力比较差的孩子，在这里可以学习一些技术，到时候去厂矿企业工作的时候，还有个一技之长。 可是这个学校在早期还是可以的，随着经济的发展，这种学校完全就属于半放养状态在管理了，老师没有什么负责任的，学生更是良莠不齐，素质差异很大。 第296章 不冷静的家属 受害人父母在原定的时间并没有到，而是过了约定的时间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侦查中心。 孙振刚刚把两个人带进杜大用的办公室，受害人的父亲就开始带着怒气在说话了。 “案子拖了快一年了，你们倒是去西山通大那边去了解了解啊？一个个坐在办公室就能把杀我孩子的凶手找出来？也不知道国家给你们发工资是干什么用的？光拿工资不干事的吗？” “就是！我儿子是被人杀了，你们让我们夫妻两个左一趟跑右一趟跑的，我们夫妻不用工作的吗？儿子现在没了，你们还准备让我们两个也饿死吗？我儿子刚刚死的时候，我们天天去越州市局，可是他们让我们等，说西山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此案，结果呢？我们左等破不了，右等破不了，你们警察都是这样破案的吗？我家明杰……” 夫妻两个，男的是怒气冲冲，女的也是怒气冲冲，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二位先消消气，孙振，给二位拿一些纸巾过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大用，是刚刚上任的疑难案件侦查中心主任，咱们这个中心也是刚刚成立的，主要就是负责侦破……” “你负责？你才多大年纪，去年那么多老警察都破不了案，这回拿个年轻的警察来糊弄我们？我跟你们说，我家明杰这个案子一天破不了，我家明杰一天不火化，这停在火葬场的冰柜钱，你们一分钱不能少，我们夫妻两个反正现在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大不了我就躺在越州公安局门口，什么时候破案什么时候我回家！” 中年男子这会儿非常生气，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把坐的椅子给扔倒在地上。 孙振拿着餐巾纸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个场景。 然后很快的把凳子放好，对着这个中年男子说道。 “叔，先坐着吧，您可不能小看我们队长，这可是咱们部里下来的青年神探，而且省厅给了四起疑难案件，我们队长把这第一起案件就定成李明杰案，也是我们侦查中心挂牌以后，第一个要侦破的案件。” 孙振一边说着，一边把餐巾纸递给了李明杰的母亲，还用眼睛示意李明杰母亲给劝劝。 “李兆强，先坐下，能不能听话听完？如果不能，这对你儿子的案件有什么好处吗？咱们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你就是这样的态度，你会给我们侦查人员带来什么样的情绪？会不会认为你到我们这里来是为了胡搅蛮缠的？李明杰现在已经被害，我们正在想办法给你们家属有个交代，只有你们配合我们公安机关越多，我们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咱们先冷静下来想想，孩子在离家出走之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相信这么久的时间，你们应该也在反复想着你们儿子在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咱们今天就是要心平气和的去回忆过去，而不是吵着闹着说马上让警察给你们找出真凶，我看了李兆强同志就是个技术工人，难道厂里给你一块铁，你马上就能做出一个轴承？” “案子刚刚发生的时候，又不在越州本地，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是咱们警察也不是万能的，李明杰从越州突然一下就到了西山省通大市，这距离近吗？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我们都无法知道他和杨杰两个人是如何到达那里的，在那里他们有什么朋友，还是他们打游戏时候认识的什么人，这两个人受到了什么诱骗才到达了那个地方，我已经看了案情通报和案件侦查记录，这两个孩子从越州这里不知道怎么就到达了通大市那里，而且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可以证明他们有那地方的朋友。” “通大警方和越州警方，连续排查了李明杰和杨杰的同学，老师，甚至连你们家门口的一些孩子都进行了调查，但是始终没有你们孩子为什么离开这里的线索。” “我想着能够重新侦破这起案件，就是觉得作为父母，孩子可能是他们最大的精神寄托，毕竟我也马上会成为一名父亲，我从我妻子怀孕到现在，我整个人每天都是紧张的，生怕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我今天是这样过来的，我想当年的二位应该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挑这样一起案件，来作为我刚调到这里第一起案件的主要原因。” 杜大用这会儿非常严肃认真的朝着李明杰父母慢慢说道。 第297章 从劣处谈起 杜大用说完，孙振这会儿也拿来了两瓶冰好的矿泉水。 “二位，先喝点水，天气闷热，说话难免会有情绪，咱们顺着第一个思维来，李明杰在失踪前，手里有没有一定的现金？我看以前你们说不清楚，我想问问，家里从小到大的存钱罐动没动？” “孩子没有存钱罐，早就给他花了，底下他自己挖的洞，里面放的都是铁片子。” 李明杰的母亲拉了拉她丈夫的衣服，开始回答杜大用的问题了。 “你们是在他失踪以后发现的还是在他没失踪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失踪之前，是我不小心抹灰的时候打掉在地上的，结果发现存钱罐里面都是铁片片，他爸回来还因为这个打了孩子一顿，不过这个离孩子失踪的时间还早着的，还是05年过年前的事情。” 杜大用不停的记录着，然后头也没抬的问道。 “孩子抽烟吗？二位，不要想着隐瞒什么，只有你们现在说的越多，我们才能具体的给孩子为什么失踪找到源头。” “应该抽的，我自己抽的红双喜，我老婆给我一买就是六条，因为我每天大概抽两包烟，但是孩子到了技校以后，我的烟就明显开始少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我自己抽烟又开始增量了。主要一开始少的并不多，三包五包的，我哪儿能在意到的。” “后来到了技校一年级暑假的时候，我的烟就开始少了，是整条整条的少，那会儿才知道孩子开始抽烟，而且他抽的也不算多，那会儿我脾气也不太好，乒乓四五的给孩子一顿揍，后来烟也没偷过了，孩子妈给锁了起来。” “孩子在家偷你们的钱吗？对于他自己的穿戴，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杜大用还是闷着头记录着，只不过问题是越来越犀利了一些。 “偷！” 孩子母亲这会儿说了一个字，立马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没敢告诉孩子爸，我怕他把孩子给打坏了，那次抽烟和他说了，孩子那一顿给揍的，差点腿都打折了。” “我发现孩子偷钱并不是先在家里发现的，而是孩子的外公外婆说的，明杰把他外婆钱包里面的钱偷的一干二净。” “确定是李明杰偷的吗？” “我爸那个人在家里不掌钱，工资都是我妈去拿的，平常喝的老酒，茶叶我妈都已经买好了，那个根本不用我爸操心的，我儿子每个月去外婆家两次，每次去的时候，他外婆的钱都会少一些，一开始只是少一些，到了技校以后，那就是变本加厉，第一次去拿一半，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全部拿走，就剩个几毛钱在钱包里。” “我妈那个人，一分钱都要记账的，平常买菜的钱，哪怕零钱有几分都晓得的，那会儿孩子外婆也就少一些买菜钱，也就当给明杰的零花钱了，去年过完年以后，我爸开始有脑梗了，我妈准备买药的钱也放在她的包里了，结果明杰把那个钱也拿走了。” “张小兰，你怎么不告诉我？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他老子吗？” 李明杰的父亲一下就暴怒起来，把杜大用的办公桌拍的砰砰响。 “李兆强，冷静一些，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态度，你妻子现在正在配合我们问话，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如果再继续这样，我就得给你换一间办公室坐一下了，咱们现在越冷静，对我们警察能找到凶手的帮助越大。”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说道。 李明杰掏出香烟，然后看了看杜大用，见到杜大用点点头，这才掏出三支烟，给杜大用和孙振一人散了一支。 杜大用也没有推拒，自己拿起打火机就点着了。 “李兆强，你儿子失踪之前，你做什么工作？工作性质是什么样的？工作时长是什么样的？” “冲压工，就是冲压机器配件的，工作时长，那个没有准点的，老板业务接的多，我们就忙一些，忙的时候，每天早晨七点上班，到晚上十点才下班，不忙的时候，早晨八点，到晚上八点，中午老板包一顿伙食。” “张小兰，你呢？” “我也是做计件的，织机织袜子的，我早晨是九点去，到晚上五点回家的，因为我还要买菜淘米做饭的，反正基本天天如此，因为孩子一天天大了，总想着给孩子买个房子，以后嘛，也好找个对象结婚的。” “可是挣了钱，现在感觉一点用都没有……心里太难受了……呜呜呜……” 张小兰说不到几句再次哭了起来。 第298章 终于认真回答 张小兰这边一哭，李兆强也跟着开始流泪。 夫妻两个这会儿哭成一团。 杜大用没有去阻止夫妻两个人的伤心和难过，而是任由他们情绪抒发一下。 孙振就在一旁不停的递着纸巾。 不过孙振这会儿觉得这个名声挺大的青年神探也不过如此，问的问题都是一些以前重复的问题，甚至还不如以前问的细致。 杜大用抽完烟，自己掏出香烟给李兆强和孙振一人发了一支。 “现在咱们两位可以想想，当时你们的儿子穿衣打扮是否讲究起来？” 杜大用问完，看着这一对夫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警官，什么是讲究的穿着？” “比如，比以前爱干净了许多，一些你们给他买的衣服，穿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他自己会有一些衣服穿回来，而且会给你们很多的借口，是借着穿的，是同学送的等等。” 张小兰听完以后，立刻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我给他买的衣服他开始不愿意穿了，而且我给他拿的他表哥的旧衣服，他也不爱穿，我觉得那些衣服挺好的，可是他觉得又是什么过时了，又是什么没有什么品来着？” “衣品！” “就是这个，什么衣品的。” “你们给孩子买过什么品牌鞋子衣服吗？” “什么？”“什么牌子？” 夫妻两个顿时看着杜大用问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张照片，这双鞋子是耐克，这双鞋子也是，还有这套运动服是阿迪达斯三叶草，这些衣服裤子鞋子都不便宜的。” “你们如果没有给他买，他是从哪儿来的？你们没注意这些吗？” “孩子说是假的啊！我们这边这种衣服鞋子假的很多的！” 张小兰有些激动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知道这些牌子，但是没有买过，孩子告诉你是假的，你们就认为是假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些鞋子和衣服都是真的，而且这一套衣服的价格，大概在一千五六左右，这两双鞋的价格在一千四五左右，你们觉得你们儿子从哪儿来的钱买的？他外婆买个脑梗的药，应该没有三千块吧？” 张小兰摇了摇头说道。 “就五百多块钱！还是能吃两个月的，我爸是有医保。” “孩子当年的衣裤鞋我想你们都应该没有扔掉的，而且从这些衣裤鞋来看，你孩子的失踪，应该是具有很大突然性的，就是你孩子如果是自行离开家里，那么这些可以让他产生虚荣的衣裤鞋都是会带着的，六月份失踪，就算去西山通大市，最多也就四个月以后，通大市的气温也会比越州低了很多，这些衣裤鞋他没有不带走的理由。” “所以我现在可以先确定一点，你孩子肯定不是离家出走的，下面咱们再谈谈游戏方面的事！” “你家里有没有电脑？” “没有！我和我老婆就是越州本地普通的人家，可不能和那些有钱的人家比，而且我们家里也没有拆迁的，哪里有那些钱给孩子买电脑的，不过他经常会去家门口的一家网吧的。” 李兆强这会儿情绪明显好转了很多，开始主动和杜大用说出一些线索。 “这家星星网吧，之前越州市局专案组就查过，并没有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我想让你们回忆的是，你家孩子在家的时候，有没有附近的人来过？还和你孩子谈了什么游戏上的东西。” 这会儿这对夫妻倒是非常一致的摇了摇头。 “李明杰是不是经常不回家？你们报失踪的时候，是不是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你们对于他经常不回家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习以为常了？这个要说实话，案发时间不同，也可能导致整个案件寸步不前的。” 这对夫妻听完杜大用的问话，再次非常一致的点了头。 “那你们报案说你们孩子失踪，确切的说，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天不在家的，甚至你们给警方孩子失踪的天数，都是你们自己估摸出来的，对不对？” “警官，你说的都对，现在我相信你能找到凶手了！” 张小兰这会儿赶紧承认了他们夫妻之间当时的状态。 “我家明杰有时候回来的很晚，他自己也有钥匙，而且回来以后，也是关着门的，我和他爸两个下了班回来，洗洗也就睡了，他爸起的早一些，我起的晚一些，但是这孩子经常卡在我们之间就去学校了，所以我们对孩子的作息时间并不是很清楚，刚刚你问我们他是不是经常不回来睡觉，我都没办法说，这个孩子他爸也不是很清楚。” 张小兰这会儿终于情绪稳定的开始正面回答问题了。 第299章 前后对比 杜大用一看被害人家属情绪逐渐稳定，顿时心情都好了很多，因为很多细节只能在被害人家属情绪特别稳定的时候才能抠的出来，这大半年将近一年的时间，杜大用相信被害人父母应该是经常回忆儿子在家时候的状态，而一开始痛失孩子的悲痛也会随着时间稍微减轻一些。 “张小兰，李明杰在离开家里之前，有没有找你要过钱？我说的不是数额很小的那种，应该是数额比较大的，比如五百一千的？” “没有，最后一次找我拿钱拿的是一张五十的，这个我记得特别的清楚，当时我身上没有十块的，只有几块和一百，五十的，我就拿了一张五十的给了孩子。” “李兆强，你有没有给孩子钱？” “没有，家里的钱我不做主，都交给我老婆了，平时给我留百来块钱应个急，香烟，老酒，茶叶都是我老婆买好的。”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张小兰问道。 “孩子在不见了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来找过他？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 夫妻两个听完都是摇了摇头。 “看你们儿子好像个头体格都挺不错的，平常你们家孩子锻炼身体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家里有哑铃和拉力器，可是看着灰都挺重的，不像是经常锻炼身体的。” 张小兰这会儿回答问题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那有没有正常的潮裤子？就是晚上睡觉那个了？” 杜大用还是比较含蓄的问了一句，毕竟是青少年的。 “这个有，在15岁的时候就有了，一开始孩子自己不知道，后来不知道和谁了解到了，以后就是自己洗裤衩子了，还特意和我打了招呼，其他衣服让我拿洗衣机洗，只有他的裤衩子他自己洗。” 杜大用立即写下了已经有青春期正常生理现象几个字。 “那么在平时生活中，有没有谈到过什么女孩子？” 夫妻俩再次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俩不知道。 “那孩子从什么时候学习成绩跟不上的？是小学就开始了，还是到了初中以后？” “小学还可以的，经常还能考到全班前十的，可是到了初一下学期就不行了，那会儿他们班五十一个学生，他已经掉到三十七八名了，为了这个孩子爸不知道打了孩子多少次。” “当时他在家里挨打过后有什么反抗行为没有？比如跑出去了，比如和你们夫妻发生冷战，比如和你们沟通越来越少？” 杜大用这会儿问的最是细致，因为青少年的心理改变往往都是从13岁时候开始发生变化，这种变化要是家长引导不好，很容易给孩子带去心理压力，甚至引起孩子对家长的厌恶感。 “警官，确实沟通的越来越少，哪怕和我们一个桌子上吃饭，基本吃完以后就把碗一推，就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小学的时候不这样的，回来吃饭的时候，还和我们说说学校里面的一些趣事，到了那会儿就没有了，甚至有时候一个礼拜都说不上几句话。” “李兆强，张小兰，下面我问的话，可能会不太好听，但是为了孩子的案子能早一日侦破，这些话我又必须得问，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一下。” 李兆强和张小兰听完以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是朝着杜大用点了点头。 “孩子除了在家里偷钱，在外公外婆那地方偷钱，有没有在你的工厂里面偷东西？或者是妈妈工作的单位偷东西？可能这个话问的确实伤人，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去为了维护孩子而去说假话，那是你们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作为父母，你们的孩子现在已经被害，如果是真的想让凶手认罪伏法，那么有关于孩子的一切你们都要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你放心，这里关于孩子的秘密都会进行保存，不会对外进行公布。”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给李兆强和孙振散了香烟。 李兆强点了烟，重重的抽了几口，然后点着头说道。 “确实偷了东西，还是偷的我工具箱里面的东西，因为我的工具箱里面有铜，是要做冲压件的，第一次少了件，我以为是仓管那里点货点错了，我的那种铜片都是纯铜，一片大概有五公斤重，是专门给变压器里面用的。” “第一次是少了两片，十公斤！当时是我儿子来厂里找我有事的，背着书包，让我给什么卷子签字，结果我去找笔的功夫，就是他拿走的。” 李兆强说着都在摇头，烟抽的飞快。 第300章 不愿说的过去 张小兰这会儿也是低着头摇了摇。 “第二次，是被我亲自抓到的，因为第一次我就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第二次孩子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留了一个心眼子，我假装去找笔，其实我直接就躲在我机台后面，结果就看到我儿子打开我的原料柜，从里面拿了四块铜片，但是我当时不敢大声去喊，我还是假装去拿笔，在签字的时候，我一把把我儿子逮住了。” “结果我儿子直接就把书包扔下，人跑了，我也不能去追，只能看着他眼睁睁的跑了。” “当天晚上我家那小子没有回家，我那天等了他许久，这小子就是没回来，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自己跪着向我赔礼道歉的，说是同学过生日，他妈给的钱他实在拿不出手。”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杜大用夹在中间问了一句。 “前一次是05年过年之前，第二次是刚刚开学没多久。” 杜大用听完接着给李兆强散了一支烟。 “警官，这些丑事我都没办法说，你今天不问，我是真的没办法开口，总不能当老子的说自己儿子是个贼吧！这孩子最后一次应该还在他妈厂里偷了钱，现在说起来也不怕了，反正已经丢脸了，小兰，你自己告诉警察吧！” 李兆强郁闷的续上香烟，摇着头对着自家老婆说道。 “警官，主要确实丢人现眼，以前警察问，都不好意思说，孩子爸总觉得我们是父母，不能孩子被人害了，还要背个恶名在身上的，现在听警官这么一说，当时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想的太多了。” “孩子在05年五一劳动节过后去过我厂子里面，说是要什么试卷费，也不算多，就五块钱，我们当时那些女工的休息室人人都有钥匙，当时孩子突然说肚子不舒服，让我把钱放在我衣服口袋里面，把钥匙给他，他上完厕所以后自己拿了以后再把钥匙给我。” “说完，就把书包放下来，放在我那个挂衣服的位置，我想着上厕所要紧，就没多想，就把钥匙给了他，后来钥匙是给我了，但是我同事包里的一千五百块钱没了。” “其实同事是晚上回去才发现的，她以为是半路上掉的，毕竟我们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了，大家都知道大家的底细，也没有往我这儿怀疑，可是我后来想起来，应该就是我儿子偷的，因为我在家里说过，王家美没事就喜欢包里装不少钱，也不知道她防着她家里的谁，可能就是这句话被孩子听去了，所以这孩子才动了歪心思。” “我们夫妻在孩子没了以后，真的想了好多好多，其实还是我们陪孩子的时间太少，给孩子的教育也不够，有时候就是听之任之，在孩子需要我们矫正的时候，我和我家老李两个都是忙着挣钱，可是现在挣多少又有什么用？我们两个还能吃多少穿多少的？” “李师傅，张师傅，你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们现在肯定会努力开展一些工作的，我想问问，那个叫杨杰的经常去你家吗？” 杜大用从安慰就再次转到了询问问题上。 杜大用不会在这方面浪费太多的时间，现在对他来说，成年人的安慰，只能点到为止，剩下的只有他们自己慢慢消化，而案情摆在这里，是迫在眉睫，马上要去面对的。 “杨杰经常来我们家的，毕竟他家里是文山市那边的，有时候就在我家里吃点喝点，有时候还会和我儿子住在一起，他们两个从刚上技校的时候就相处的不错，那孩子看着还不错的，有时候寒暑假从文山回来的时候，还知道给我们夫妻俩带点礼物，平常嘴也挺甜的，来家里非常客气。我家明杰，有时候寒暑假也去文山那边，那会儿他俩关系非常好，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一起去了通大市那边，我后来问了杨杰的爸爸，他也没有通大那边的朋友和亲戚。” “为了杨杰的事，他还问了他前妻有没有通大的亲戚和朋友，但是他前妻说没有。” 杜大用对于杨杰父亲离异再婚的事情是知道的，去年越州警方对杨杰家庭做的背调，从文字上面来看，杨杰的后妈对杨杰还是可以的，不存在什么虐待或者是不理不睬。 “他们俩最后一次出现在你们家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请张师傅回忆一下家里床铺的细节，平常如果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睡觉，床铺什么样子，牙刷，鞋子，这些都会有一些可能的变化，这个你要仔细想想。” 杜大用继续循序渐进的问着。 （各位读者大大，目前先发两章，还有两章要稍微迟一些，请见谅。） 第301章 你去过没有 杜大用把以前的材料打开，看了看以后再次提醒了一下张小兰。 “你们是在05年6月28号报的警，那天是星期二，实际上你们儿子是6月24日是技校二年级最后一天上学，第二天就是周六。可能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孩子是在24号就失踪的，还是在28号失踪的。” “通大市警方是在7月11号在通大市郊北区大河沟排水渠发现李明杰尸体的，当时尸体已经有一些腐烂，但是通过指纹很快就比上了这边的失踪人口信息。后来采集了张小兰的dna做了比对，这才完全确认尸体是李明杰。” “也就是从24号放假，到李明杰的尸体在通大被发现，这中间有一个星期李明杰是存活状态的，具体尸检报告我就不说了，毕竟这是不方便公开的。” “所以我想请张师傅仔细回忆一下，24号那天晚上，李明杰和杨杰有没有回家睡觉？你可以想着你报案那天，再往回倒着想几天，这种问题我都不会让你爱人回答，因为我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的，也是回忆不起来的。” “李师傅，我们给点空间给你爱人，我们出去聊聊。” 杜大用看着李兆强说道。 李兆强看了看自家老婆，最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站起来往外走了出去。 “孙振，出来！” “哦，知道了，杜队。” 孙振这会儿开始觉得杜大用厉害了，这七弯八绕就把这个家庭里面关于孩子的丑事全部给掏了出来。 杜大用一边走着一边给李兆强散了一支烟，接着帮他点火的时候说道。 “李师傅，你是不是一直对孩子都是比较粗暴式的教育？” 李兆强抽了一口烟，点着头说道。 “是啊，学不好打，不听话打，惹事生非打，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很失败。” 李兆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杜大用拍了拍李兆强的后背说道。 “孩子在青春期了，想法是非常多元化的，而且现在社会上的诱惑力也是越来越多。我想问问李师傅，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老婆的事情？比如去洗洗桑拿，比如去哪个背街的小巷里面，比如去一些比较廉价的ktv里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希望你实话告诉我，而且这个话，也就到我这里为止，我也不会追究那些事情，我第一没有录音机，第二没有任何记录，咱们说过就算！”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李兆强就像被狗咬了一样，赶紧急赤白脸的给否认了。 “李师傅，如果真的有一定要说出来，因为有可能你儿子看到过。” “那不……” 李兆强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会儿烟抽的更快，脚下也走的快了一些。 “这里是篮球场，就我们两个男人，孙振，你离着我们远一些，不要靠近！” 杜大用看着孙振要跟过来，赶紧让孙振离着稍微远一些。 “李师傅，不要以为我刚刚说的话是开玩笑，青少年期间的一些性冲动，往往不像成年人那样有着理性思维控制的，一个孩子通过大量的不法手段去获取金钱，这不得不让我会多想，你可能会认为我的想法极端，那我告诉你我以前侦破的一起案件，名字和地点我就不说了，案件是这样的……最后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就这样没了，而那个孩子才多大？最后也转学离开了那里。” “所以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你不能用你成年人的思维去等替孩子的思维，尤其是青春期孩子的思维，我这里可以很实在的说一句话，你儿子和那个杨杰，在我的眼里，并不是什么好学生，很可能还是别人眼里的坏学生，不过这只是我认为，并不是代表就是实际的，但是作为一个警察，我就得多方面，多维度去考虑案件发生原因的多样性，这样才能找出很多种可能，只有这些可能被一一排除，那么剩下来找到你儿子被害的原因就会相对容易一些，有了动机，那么离着破案也就不太远了。” “警官，我确实做过对不起我妻子的事情，可是就是偶尔去放纵一下，并不是我不爱我妻子了，咱们这一代的男人，中规中矩的多，同样女人也是如此，有一次酒喝多了，和同事一起去的，这裤腰带一松，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但是我自己也没什么钱，也不会找什么高档场所的，平时一些加班费，还有自己接点小活干干，不是聚餐喝老酒喝了，就是去那些地方图个方便图了。” 李兆强这会儿脸都涨的通红，极其艰难的说了自己的丑事。 第302章 像被看穿一样 杜大用听完并没有什么责备的话，每个人都不同，对于自己另一半的忠诚度也都是不一样的。 “去的地方在哪里？这个要告诉我，因为我要去找一下这种可能性，别以为17岁的孩子不敢，他们有时候的胆子出乎你意料之外的。” “在柯城区快速路新店村那里，那里晚上热闹的很，主要是女的岁数不……” 李兆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旁边是警察。 “李师傅，以后别去了，现在孩子没了，你爱人心里肯定非常苦闷，你也要好好珍惜珍惜，你们年纪还不算大，我看你爱人才四十岁，完全还是有可能再要一个孩子的，就是养起来会劳神费心一些的，听我的，以后坚决不要去那些地方，好好回家和老婆过好日子，万一要是再怀上了，那才是有所寄托。” “知道了，警官，谢谢你！我其实去的很少，刚刚和你说的，确实是那里去的人很多，也是你刚刚说的那样，我现在都不敢保证我儿子有没有去过那地方，甚至你说的，可能都看到过我的，现在我是真的觉得羞愧。” 李兆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香烟给杜大用散了一支。 “去年的时候，你在家里是不是也和你爱人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你们会不会采取避孕措施？” “警官，这个肯定的嘛，要不然叫交公粮呢！一个月两次吧。” “平常采取避孕措施，东西是你购买还是你爱人购买？” 杜大用在这些问题上依然是非常较真的。 “我爱人购买，一买半年的，刚好一打十二个。”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可能过会儿我会问你爱人这个问题的，或者你可以悄悄问一下，就是这些东西有没有少过？真的有少过，少过几个，你爱人如果没有问你，那就说明她知道那东西去了哪里！” 杜大用说完，李兆强差点香烟都掉在了地上。 “警官，你说我儿子偷了那个东西？” 杜大用摇摇头说道。 “不一定就是你儿子，还有可能是杨杰，因为杨杰在你家出现的次数非常多，而且杨杰看起来好像比你儿子还要成熟一些。” 李兆强听着都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 “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谈这些事情，也是给你爱人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人一多，她的注意力容易分散，而且在有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她的思维很难会独立起来，她会下意识的去询问你一些话，但是我不觉得你能给你爱人提供正确的意见。” “警官，和你谈完，我觉得害我儿子的凶手应该肯定能够抓到，真的，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以前没有警官问我这些极其敏感的话，就算问了我肯定也不会承认，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听了你的话，就觉得应该老实说出来，这样才是对抓到凶手最有利的。” 杜大用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李兆强。 两个人默默的把香烟抽完，杜大用再次拍了拍李兆强，转身就往办公楼里面走了过去。 孙振此刻看着李兆强都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也看出来，李兆强现在走路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沉重，而是显得轻快了许多。 回到询问室，杜大用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微笑着朝着张小兰说道。 “张师傅，咱们不着急，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让你爱人和你说点事，一会儿我再听听你的话好不好？” 杜大用看到张小兰还是有些愁眉苦脸，就知道张小兰被他的那个问题给困扰住了，所以赶紧让李兆强先谈那个问题，也许这个问题，又能让张小兰从其他角度去思考刚刚他提出来的问题。 杜大用拿着茶杯，朝着孙振招了招手说道。我去办公室拿包烟，你给我把茶杯加点水。” “杜队，这里有开水……我给你去倒！” 孙振正想说这里有，杜大用的茶杯已经递了过去，而且直接朝着门外指了指。 杜大用这会儿也走出了询问室，从口袋摸出一包未拆封的香烟给拆了。 孙振把茶杯交给杜大用的时候，脸也是通红的，他知道刚刚他做错了事。 “眼力见还差点儿！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容易骄傲自满的警察，这点要改，要不然以后想要破大案很难。作为一个警察，首先不要去凭自己的观点去判断什么，而是在形成客观事实以后，再给出自己一些答案，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很多次，我让你现在自己去体会，什么时候体会到了，什么时候做事也就有了分寸和尺度。” 孙振听着连连点头，因为这会儿他都能感觉到杜大用已经把他看穿一样的感觉。 第303章 失踪的时间 杜大用和孙振说完，直到把烟抽完才进了询问室。 这边一进去，李兆强和张小兰这会儿都站了起来。 “坐啊，不用这么紧张的，咱们一直聊的都是孩子的不足之处，可能让你们有些心理压力，不过我们做警察的只能这样，如果都是往好的方面去想，就会错判很多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 “告诉你们这些，就是想着，别维护你们的孩子，你们尽量在我的询问中还原你们孩子一个真实情况，这样才是对警察最有利的帮助。” “警官，那个东西确实少过，少过四个，孩子妈知道我不会拿那个东西，所以特意问了明杰，明杰说他看到以后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弄坏了几个，我家老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个方面确实也不好意思盯着孩子说什么，就是让他下次别拿这东西，告诉他这不是孩子用的，孩子也干脆的答应下来了。” 杜大用坐下唰唰记录下来。 “你们夫妻不仅对孩子在教育上有缺失，就是对青春期孩子的一些其他事情的引导上也是有问题的，下面我想问问，你们的孩子在和杨杰一起的时候，是杨杰拿主意多一些还是你们孩子拿主意多一些？” “警官，这个我们夫妻怎么可能知道啊！” 张小兰这会儿有些激动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比如，你们孩子一开始在初中的穿着有没有那么讲究？” “没有！是进了技校第一个学期以后开始讲究起来的，初中时候，我们孩子穿的衣服也不算太差，而且初中的学校离着家里也近，哪怕是中午饭孩子都是回来吃的。” “那么你们第一次见到杨杰是什么时候见到的？那个杨杰最开始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你们夫妻中肯定会有印象的。” “这个我记得，那是孩子上技校两个月左右，孩子告诉我，让我买点仔排，我当时还以为孩子爱吃，最后孩子告诉我，是他同学爱吃，他想带着同学来家里吃饭。” “我是孩子的妈妈，听到儿子认识了新的同学，那肯定是高兴的，第二天就去买了仔排，杨杰是晚上过来吃饭的，那孩子给我第一感觉就是干净，穿着方面我不认识什么太多牌子，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整洁，给人看着感觉就挺阳光的。” “好，张师傅，说到这里，你再想想，那个24号，孩子的床铺，衣服裤子鞋子，牙刷，毛巾等等。如果当时杨杰来到了你家里，那么孩子卧室里面肯定会有一些变化的，尤其是牙刷这些物品。” “警官，我刚刚正想说这个事情，孩子24号晚上应该是回来过的，但是之后就没有回来了，那两天是周末，我和我家老李那阵子都在加班，25号的晚上，我好像还和我家老李说了这个事情，因为孩子那个牙刷缸子里是两支牙刷，一般他们要是晚上还回来住的情况下，我家孩子才不会收那两把牙刷的。” “你的意思就是，24号晚上两个孩子应该是在你家住的，还准备25号也回来住的，但是在25号的时候，牙刷还是两把放在牙刷缸子，但是你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在25号也回家住了？” “是这样的，警官，孩子已经17了，没注意那么多，总觉得已经大了，也不适合去房间看一下的，其实那个房间门我是26号晚上才打开的，孩子当时还没回来，我都没有放在心上，直到27号周一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孩子，我才和我家老李说了这个事情，就是27号那天，我们夫妻还是没在意，直到28号，我们听人说，技校已经放假了，我们这才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以后，才知道老师给我家明杰还有杨杰的实习安排告知书都没去拿，正好杨杰的父亲当时也去了学校，我们这才感觉到是不是孩子出了问题，于是立马向当地派出所报了失踪。” “派出所当时也派人来学校了解了一下，接着就是把两个孩子的指纹取走了，接着我们家长也去了派出所，就是做了一些笔录，问了一些寻常的事情，就让我们回家等消息去了。” “可是最后等来的是孩子在通大市那边，我和老李就赶紧往通大市那边赶了过去，去了以后才知道孩子已经不在了，接着就是抽了我的血，说是做什么比对之类的，最后确认孩子就是我家明杰。” 张小兰说着说着再次哭泣起来。 第304章 关联性动机 杜大用让李兆强赶紧安抚了一下张小兰。 等到张小兰情绪再次平静一些，杜大用才继续问道。 “那你还记得孩子衣服少了没有？我说的不是少很多件，而是只是一两天的换洗衣服，包括他的内裤。” “没有，这个我反映过了，孩子家里的衣服没有少，如果学校里面他没有放衣服的话，那肯定没有少。”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因为当时李明杰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是一点衣物都没有的。 杜大用现在不确定这两个孩子的失踪是主动行为还是被动行为，如果衣物都没有减少，那就意味着被动失踪的可能性比较大，说明两个孩子都没有换洗衣服的准备就失踪了，这是不符合主动失踪特性的。 而且在这两个孩子失踪前后的时间里面，越州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恶性案件，两个孩子完全不用如此仓惶出走的。 杜大用默默记下了几点，青春期有性冲动的少年，有偷窃的习惯，有一定的虚荣心，家庭疏于管教，身上财物状况不详。 “好，今天的询问，咱们先到这里，你们的电话号码不要随意更换，你们两个人不管谁的手机，最起码要有一部是保持24小时可以打通的，如果在案件中我有新的发现，可能会随时联系你们进行询问，最后，这是五百块钱，算是我这个警察随的礼，你们夫妻记住，没有过不去的坎，现在你们也不算岁数大，争取再重新要一个。” “这钱不能要，真的不能要，警官，你是我见过最有责任心的警官，我们夫妻不要你的份子钱，小兰，给警官行礼！” 李兆强拉着张小兰，咣当跪下给杜大用磕了一个头。 这下确实让杜大用有些猝不及防的，毕竟隔着办公桌，这拦都没法拦。 杜大用赶紧跑过来扶起这对夫妻说道。 “算是一点心意，今天也耽误了你们时间，回头拿着给孩子买点什么烧下去，这马上就是一年的忌日了，就这样，咱们不用拉拉扯扯的，以后麻烦你们夫妻的时候还挺多的。” 杜大用最后还是把这五百塞进了张小兰的口袋里面。 “孙振，把李明杰父母送一下。” “是，杜队。” 孙振赶紧把李兆强夫妇给往外带了出去。 杜大用坐下来以后，点了一支烟，开始慢慢思考起来。 因为这个案子发生的让他觉得有些诡异。 两个越州本地的孩子，突然就失踪，接着其中一个在通大市被发现，发现的时候就是尸体，那么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从李明杰第一次的解剖来看，这个李明杰在生前只是遭受过捆绑，并没有什么虐待的痕迹，最后死亡的原因也就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这个死亡原因也比较的明显，因为李明杰脖颈处能够发现很明显的绳索勒过的痕迹。 那么另外一个杨杰，作为李明杰的同窗好友，这会儿却是生死不明，杳无音讯，这就不能排除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有事去了通大，然后在通大市发生了口角或者是不可调和的矛盾，造成了杨杰对李明杰痛下杀手的可能性。 但是杜大用的直觉上觉得这个杨杰应该也是死了，恐怕和李明杰也是同一天死的，只不过这两个人在犯罪嫌疑人处理尸体上有着区别。 去年越州公安机关也对这两个失踪少年进行了背调，也没有发现这两个少年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导致最后案件侦破进行不下去的主要原因就是在这里。 因为李明杰是可以确定死亡的，但是现在谁也不敢保证杨杰就是已经死亡的，万一没死呢？万一就是杨杰作的案呢？ 可是现在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杨杰就是杀害李明杰的犯罪嫌疑人，越州警方几乎把里里外外的情况都查了一个遍，连带着通大警方也是把他们那里里里外外查了一个遍，可是都没有发现杨杰的踪迹。 所以杜大用现在只是在他认为的可能上有些认为，而不是真正确定杨杰就是真的死亡了。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还是抓了抓脑袋，这个案子确实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太多，最关键的就是找不到关联性的动机。 一个17岁的少年，身上无钱，家中也不算富裕，还有点劣迹斑斑，在通大那里被杀害以后抛尸，这个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无厘头。 “杜队，李兆强夫妇已经送上车了，我要用车送他们，他们坚决不同意，最后我送到门口，他们打车离开的。” 杜大用正在想着，孙振进了办公室朝着杜大用说道。 （还有两章，请各位读者大大稍等，这几天事情多，再过几天以后彻底恢复正常。） 第305章 想离开和进来的 杜大用看了看孙振说道。 “孙振，以后来到办公室这里，记得先敲个门，或者是先喊个报告，让你想明白的地方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里好好想想。” 孙振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杜大用对孙振的办事能力这回是真的有些失望的。 他让孙振去送李兆强是有深意的，这一路上孙振完全可以和这对夫妻好好聊聊，不管问到的问题是不是已经重复的，还是无效的问题，这些都不重要，而是在这里面，会增加自己的判断，会有自己认为是问题的问题得到答案，还可以在下次接触的时候，增加警方和受害人家属的熟络感。 这对于一个刑警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可是这种机会就被孙振这样给浪费了。 而杜大用自己的徒弟董则这会儿都在跟着王学骏后面学习，前前后后都喊着王老师长王老师短的，杜大用实在不知道这个孙振是哪儿来的勇气这么笃定他能够轻松驾驭刑警这份差事的。 孙振回到办公桌以后坐了一下，接着又拿着电话出了办公室。 到了篮球场附近，孙振才把电话拿出来打了出去。 “师父，我刚刚被我们主任批评了，事情是这样的…………” 孙振把他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和他的师父说了一遍。 “噢！这么年轻脾气这么大的吗？” 电话那头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师父，我觉得好像他有些针对我的！” “你们之前也没有打过交道，针对你的可能性不大，真的不行，你就来钱杭市局刑警支队吧，虽说你新去的那个地方容易出成绩不假，但是万一不出成绩，那拖你后腿也是拖的住的，你要想好，想好了，我给你想办法调过来。” “师父，我还是不想了，你帮我调过去吧，我在这里感觉一点儿也没受到重用的感觉，他那个通讯员，一来就跟着人家老师傅后面跑着了，而我就在办公室帮着被害人端茶送水，还得送人回去，那我还能怎么参与破案，而且我的一些想法，感觉他应该也不会重视的。” “行吧，那我就给你想想办法，来钱杭市局刑警支队吧，但是这几天你不要和别人顶真了，要保持低调一些。” “知道了，师父，谢谢师父。” 孙振挂了电话，对着杜大用那地方轻蔑的笑了笑，一副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意思。 杜大用此刻哪儿管得了孙振想干什么。 这会儿他正在给省厅王厅打电话。 “王厅，找您有个事啊！” “刚去那里是有什么困难吗？只要省厅能做到的，省厅一定会想办法尽力去帮助一下的！” “王厅，我需要两个女警，年纪可以一大一小，要不然这里有时候来一些受害人家属，这家属中也是有女性的，而且一些问题，我们男性警察确实不太好问，所以我才赶紧向您求救来了。” “哎呀，我这儿还在发愁女警的问题，你这儿就赶紧给我送来了名额，不错，省厅今年招了六名女性警察，其中两个就是刑警专业的，我这儿还在想着往哪儿送。” “王厅，可不能直接给两个年轻的给我，那不行的，老带新，最起码也要给我一个女性老刑警。” “放心，你能给我解决一个，我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个熟手的。下午就能安排吗？” “这么快？我这边没问题的，您尽管安排。” 杜大用应了下来以后，那边也把电话挂了。 吃了中饭，有些队员还以为杜大用要开个碰头会，可是杜大用让大家直接去午睡去了。 杜大用这会儿都没有头绪怎么可能会让大家辛苦的干无用的活，这也不符合杜大用的干活风格。 等到真的要干活了，那基本就是找机会打盹吧。 下午两点半，一辆白色的大众菠萝开进了侦查中心。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男的，两个女的。 进了办公楼里面，问了人径直往杜大用的办公室去了。 杜大用正在记录着材料，听见敲门声音，就说了请进。 “杜主任，我是省厅政治部办公室姚辉，这是省厅给您这里安排的女警。” 杜大用看到两个女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报告杜主任，我叫毛慧慧，今年毕业于钱塘警院侦查学系，84年出生，今年22周岁。” “杜主任您好，我叫卢萍，毕业于沈刑侦查系，74年出生，今年32周岁。”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政治部给他带来的材料。 第306章 女警到来 “姚科长，谢谢你了，我这里签个字，人我就接收下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是，杜主任，那我这边就算和您正式做了交接，那我回去和领导汇报去了，您先忙！” “毛慧慧，送一下姚科长。” “是！” 毛慧慧和姚科长离开以后，杜大用看了看卢萍说道。 “坐吧！我看你材料上面，是离异状态，孩子现在是归你带着还是？” “对方带着，儿子我这边带着不合适，主要还是对方不愿意给我，我没有任务的时候，每周去看一次孩子。” “侦查中心这里一件案子刚刚开始的时候不会那么忙，但是案子只要进入到状态，那可能会非常忙碌，有时候可能一个月都回不去，有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杜大用这会儿只谈客观事实，如果不能满足这样的客观条件，他要做一些合适的调整。 “杜主任，没事的，我以前就在打拐办工作，工作强度也很大，后来我前夫就出轨了，接着我从打拐办调了出来，去了经侦总队，可是经侦那里待着有着不习惯，我就找人调去了禁毒总队，现在从禁毒那边直接来到了这里，这就是我的全部简历。” “所以杜主任不用担心我加不了班，我对刑警这个职业的热爱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现在我觉得我还在黄金年龄的，能出差，能蹲守，反正男刑警能干的活我这里都不是问题。” 杜大用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说道。 “很好，卢萍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侦查中心。” 说完，接着伸出手和卢萍握了握。 “毛慧慧刚从警校毕业，你没事带一带，看着精神面貌还不错，如果苗子确实不错，可以给你当个徒弟。” “是，杜主任。” “不用叫我杜主任，叫我杜队就可以了，这是我早晨的询问记录，你看一下，整个案卷卷宗你也看一下，明天见过另一名失踪少年的家属，明天晚上我们中心要开碰头会的，到时候你要有自己的一些见解和看法，就这样，让毛慧慧进来，我找她谈个话。” “是，杜队，那我先出去看材料去了。” 卢萍说完，一个立正敬礼就出了办公室。 毛慧慧随后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立正敬礼说道。 “报告，警员毛慧慧报到。” “进来吧，找个凳子坐下。” 杜大用一边看着材料，一边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凳子。 毛慧慧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直接笔直的坐在杜大用对面。 “来到侦查中心当一名见习警察，家里长辈是我们系统的？” “不是，是我爸爸的朋友，他是省厅法制总队办公室主任。” 毛慧慧真的不敢不说，因为杜大用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材料就知道她是有人关照的。 “在警院的成绩还不错，你自己个人觉得你擅长哪个方面？” “杜主任，我没有什么擅长的，都是专而不精，我爸说我是半吊子水平，所以让我好好找个师父教一下才可以。” “你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为什么你选择了刑警这个职业？” “杜主任，我从小就觉得警察很有气势，我爸妈就想让我继承他们的事业，让我去当老师，可是我不愿意，后来和我妈讨论半天，这才允许我按照考警院的流程考的。” 杜大用听着只是点着头，并没有在这里做任何延伸。 “一会儿出去看这起案件的卷宗，要熟悉卷宗内容，明天我还要询问相关人员的家属，明天晚上中心要开碰头会，到时候你要拿出自己的见解和判断，我这里没有什么新人和老警察的说法，来了就得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不要想着跟着别人人云亦云的，一旦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肯定要把人退回去的。” 毛慧慧赶紧点了点头，立刻感觉到，如山一般的压力顿时铺天盖地。 “暂且跟着卢萍警官后面，有事听她招呼，就这样吧，出去看卷宗去吧。” 毛慧慧赶紧站起来立正敬礼说了是，接着离开了办公室。 而杜大用接着就把杨杰的照片，材料和他家里亲人的情况，全部开始审阅起来。 当天晚上，杜大用休息的很早，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只是开了一个简会，把人员都安排好了以后，直接带着卢萍和毛慧慧来到了门口，因为杨杰的父亲打了电话，说他马上就要到了。 等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中心门口，车里下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女人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杨荆舟你好，我是李明杰，杨杰两人失踪案件的主侦队长，我叫杜大用。” 杜大用之所以到门口来，可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的。 第307章 杨家的事 杜大用伸手和杨荆舟握了握，和他的老婆则是点了点头。 杜大用之所以亲自到门口来迎接，就是要看看杨荆舟对待儿子失踪的态度，还有杨杰这个后妈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从目前来看，这两口子和李兆强两口子的差距很大，这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在自己儿子生死未卜的状态下，杜大用并没有在杨荆舟的脸上看到任何焦急的神态，更没有看到那种迫切想要了解情况的状态。 而杨杰这个后妈，更是没有一点点的迫切状态，这会儿还在这里东张西望的，好像要了解这是哪里。 进了询问室，杜大用也没有把两个人分开，而是让他们坐在一个询问室里面。 因为从以前的材料上，可以看到这个杨杰的后妈已经和杨杰一起生活了将近七年的时间。 “杨总你好，今天让你过来，主要就是要重新开启李明杰失踪被害以及杨杰的失踪案，去年的时候，越州警方对你也进行了询问，现在由我们省厅下级部门接手，所以必须要重新做一次询问，这个还请你理解。” “警官真的客气，其实孩子到现在没有找到，我也知道警方是尽力了，可是这天下之大，想要找到孩子确实也不容易，我还是对警方非常理解的。” 杨荆舟说话条理性也非常强，接了杜大用的话，还了杜大用的话。 “杨总在文山那里是做什么生意的？毛慧慧，给家属拿两瓶水来。” 杜大用一边打开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一边朝着毛慧慧说了一句。 “知道了，杜队，我这就去拿。” “警官，不用客气的！我在文山就是做玻璃工艺品的，厂子不大，大概有个五六十个工人的样子，平时工作也很忙，所以对孩子的管教这块，确实做的不够好。孩子现在还是失踪状态，其实我内心还是很着急的，但是人活着总得要生活的，再说这后来我又重新结了婚，和我老婆也有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整个家庭就靠我这个小厂撑着，确实在杨杰的教育上，我是有所欠缺的。” “你爱人现在就是在家带孩子？” 杜大用就像聊家常一般，把话题稍微一带，就偏向了杨杰后妈这边。 “对的，我老婆就是在家带孩子，毕竟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正是闹腾的时候，我工作又忙，所以只能这样了。” “王信琴你好，这杨杰没有失踪的时候，你一个人要照应三个孩子应该挺辛苦的。” 杜大用随之就把话题引到了杨杰后妈这里了。 卢萍在旁边听着就觉得杜大用是个高手。 这种询问技巧就是不露痕迹的就在这对夫妻中开始布局了，一下就把重点转移了地方。 “警官，我刚嫁给我老公的时候，那时候杨杰才九岁的，那会儿就是我一个人带着他的，到了他十岁的时候，我才给他添了一个妹妹，杨杰对他的妹妹也很好的，别看他那时候不大，可是帮着妹妹换尿布，喂奶，也能做的很好。” 杜大用听着笑了笑说道。 “那说明杨杰那孩子懂事的还挺早！这老三什么时候出生的？” “02年，今年刚刚四岁，上幼儿园中班。去年时候，杨杰还说要送最小的弟弟去幼儿园，要去告诉他们的小伙伴，他这个大哥可是很大的大哥。” 王信琴这会儿也是笑着，仿佛当时杨杰说的话，这会儿还能让她觉得挺有意思的。 “杨总，王女士，我想问问，当年杨杰在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如何？” 杜大用这句话问完，这对夫妻立马就低下了头。 “看来这初中的学习成绩就让你们堪忧了啊！那说明杨杰生性应该还算好动类型的。” “警官说的没错，我儿子就是好动，从小学就是如此，我这个人文化水平不高，要不就用钱作为奖励，要不就是直接揍一顿，可是那孩子就是好动，上课就是不爱听讲，小学我和孩子亲妈，以及我现在的老婆都去过他的学校，老师找，真的没办法。” “所以从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成绩也就一般，我想着可能有一部分也是我的原因，那会儿刚刚创业不久，和我前妻之间矛盾也多，而我前妻文化水平也不高，还非常宠溺孩子，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脾气差，还喜欢乱花钱，我这不是离婚就说她不好，我相信你们警方也应该要找她询问的，到时候你们可以自己去了解一下。” 杨荆舟这会儿说话明显是有一些情绪了。 第308章 换人询问 杜大用听着只是记录和不时抬头笑笑，等到杨荆舟说完，杜大用才开口继续说道。 “杨杰在初中的时候，是住校还是在家居住？我看以前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回答的内容让我有些不明白。” 杜大用说完，这对夫妻再次同时叹了一口气。 “警官，说到这个我就来气，真的！我家在文山虽然不是住在什么市区，但是离着市区也就两公里的路，算是城市扩建以后的城郊结合部，家里房子都是自建房，孩子那会儿住在家里去读书，应该是一点问题没有的，我还特意那会儿给我老婆买了一辆富康轿车，就是为了接送孩子的，可是我那个前妻就是不同意，说什么她不信我家现在她的技术，这是想着害死她儿子，说是她来照顾孩子，结果最后，让孩子住校去了。” “那会儿只有重点中学有住校的，于是我还花了一万多让孩子读了一个议价班，反正就是类似于读书成绩一般，但是孩子可以在好的学校里面读书，毕竟那里面管的要严格一些。” “现在想起来我都后悔，那会儿真的不应该听她的，钱花了不说，孩子那一个班里，都没啥好学生，孩子就是那会儿就开始学会抽烟的。我前妻一开始说的挺好的，说什么她来照顾，结果到了孩子初二的时候，回头她自己谈恋爱了，就把她那个儿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以前还能给自己照应照应，可是那会儿就剩下带着什么叔叔给孩子乱花钱，孩子一些不好的地方也是从那时候才形成的。” “等到初二的时候，我发现孩子在家里偷钱，我才知道问题严重了。那会儿我也不好，就剩下生气，把孩子那一顿揍的，要不是我家现在的她拉着，我都能一脚踹死他。” “就是偷了你的钱，也不至于这么动怒吧？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吗？” 杜大用还是微笑着和杨荆舟说道。 “确实不止是偷钱，还把我存的茅台给偷着喝了，里面给老子灌的水，害得我请客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尴尬。家里的香烟也少了，平常积攒的压岁钱更是一分钱都没了，关键是偷的钱还不少，六百多块。当时的我真的气炸了！” 杨荆舟说着就掏出香烟，然后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笑着点点头。 这时候杜大用才觉得杨荆舟回到了杨杰父亲的状态。 “警官，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当时我确实打的厉害，可是这样揍了一顿以后，孩子就跑了，跑到我前妻那里去了，其实我不知道我那个前妻给孩子到底灌输了什么思想，我家信琴对杨杰是非常不错的，不说如亲生的一般，但是比起电视上那些坏的后妈，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最起码好了一万倍。” “我感觉就是我和信琴有了儿子以后，孩子才开始变得有些叛逆，有些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到了初三的时候，那个学习成绩我都不好意思说，真的就是七八门课加加起来才到了一百五十分，全班倒数第二，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信琴，那个倒数第一叫什么来着？” “张道清！父母都不在了，奶奶是那个学校的退休老师。” 王信琴还是飞快的给出了答案。 杜大用这会儿对杨杰这个后妈的印象大为改观。 刚刚见到她没有一丝迫切，杜大用对这个后妈还是有些看法的，可是按照现在听来的情况来看，这个王信琴应该当时对杨杰的生活状态还是挺关心的。 “警官，就是那个张道清，那个孩子和我家杨杰两个真的是如胶似漆的关系，钱是他俩花的，酒是这俩喝的，烟是这俩抽的。” “去年越州警方问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到过这个人？” 杜大用写下张道清这个名字以后，朝着这对夫妻问了一下。 “那会儿警察也没问这个啊，主要就是说技校里面的事，而且那会儿那个孩子后来也没有和我儿子一起玩过了。”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卢萍，下面的问题你来问一下，毛慧慧，你来记录一下。” 杜大用说完，把一张纸递给了卢萍。 卢萍看了看以后，笑着点了点头。 杜大用拿着烟就出了门。 卢萍在杜大用位子上坐下来以后，毛慧慧赶紧拿出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二位好，我叫卢萍，是侦查中心的侦查员，记录的叫毛慧慧。” 卢萍很客气的朝着这对夫妻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还有两章，各位大大请稍候。下周末开始，就会恢复正常更新时间。） 第309章 这问的…… 这对夫妻看着卢萍，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夫妻结婚时间应该挺久了，我看了一下以前的材料，是97年下半年登记结婚的。” 夫妻俩都是点了点头说了是。 “下面的问题可能有些敏感，但是我希望你们也能和我们警方坦诚一些。” 夫妻俩这会儿是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杨荆舟掏出烟继续点了一支说道。 “卢警官，你问吧，只要能对找到孩子有帮助，我们都会坦诚的说出来。” 卢萍听着点点头，然后清了清喉咙说道。 “你们夫妻之间产生亲昵行为的时候，有没有特别避讳过杨杰？比如亲个嘴，手上有些小动作。” 卢萍面色如常的说了出来，可是记录的毛慧慧这会儿是有些懵的，因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警察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毛慧慧，专心记录，别想七想八的。” “是，我知道了。” 卢萍扫了一眼毛慧慧，立即就知道这个丫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这个……” 杨荆舟也被这个问题突然给难住了。 “警官，这个可能真的没在意，那会儿我们刚结婚不久，可能确实有时候产生亲昵行为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杨杰会不会在场，会不会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不过大部分这种行为都是在厨房或者我们自己卧室里才会有的。” “你们家里有没有成人录像带？影碟之类的？” 卢萍依然很平静的问了出来，毛慧慧感觉到她字都要写变形了。 夫妻俩哪怕再是淡定，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也是非常尴尬，两个人眼见着脸就通红起来。 “看来是有的！放置的地方明显不明显？有没有发现少了？” 卢萍微笑着说着，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这种尴尬。 “警官，都是我不好，我有时候会去粤省那边出差，那里这种成人片很多，有时候我会带回来一些，不过我们这个是防着孩子的，影碟都在我们自己的卧室，就是想要一起看看，也是把影碟机拿到卧室去看的。” 杨荆舟这会儿说话声音一下就小了八倍，而且越说声音越小。 “你们家里大概有多少张这种影碟？大概数字还记得吗？” “十来张吧，具体数字不记得了。” 杨荆舟这会儿更加尴尬，因为刚刚还说影碟他管着的，现在连个数字都不记得了。 “你们夫妻两个到现在还会观看吗？” 毛慧慧这会儿都脸色通红起来，字写的歪歪扭扭。 夫妻两个这会儿脸色更加红了起来。 “看来近期出差还在购买啊！” 卢萍笑着朝着杨荆舟说道。 “买的少了，现在查的严了一些，有时候就带一张回来，算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吧。警官，我先喝口水，你等会儿再问。” 杨荆舟这会儿都恨不得钻地缝了，王信琴也是一脸通红，低着头愣是一句话不说了。 杜大用在外面窗户那里瞟了两眼，对这个卢萍的印象一下就变得非常好了。 卢萍在询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始终显得落落大方，而且对待这对夫妻始终都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 这是很考验询问技巧的询问内容，既要想要获取到想要的答案，还要准确，还要在里面争取到获取更多信息。 卢萍此刻也是看到了杜大用，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杜大用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杨荆舟喝完水以后，毛慧慧赶紧再次去拿了一瓶水放在了杨荆舟的面前。 “谢谢，谢谢，没想到女警官会问这个，这个是真的没有想到。” 杨荆舟也是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声音不大的朝着毛慧慧解释了一下。 “杨总，王女士，下面的问题可能会更加敏感一些，不过你们说的所有这些，我们都会封档的，除了我们侦查中心，其他地方是不可能调阅今天有关于这些方面的谈话内容，这个你们可以放心。” 卢萍说完，夫妻两个都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的卧室和杨杰的卧室隔着远不远？” “我们在二楼住，最小的孩子在我们隔壁，杨杰和大女儿在楼下居住。” “那杨杰的房间是不是在你们卧室下方？” 夫妻俩再次想到了什么，不过都是点了头。 “现在我想问的是，你们夫妻两个夫妻生活的频率是如何的？而且王女士在夫妻生活中，会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你们夫妻生活的地点是不是仅限于卧室之中？” 卢萍问完，这对夫妻彻底有些傻眼，而毛慧慧感觉她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第310章 尴尬的夫妻 卢萍看着夫妻俩的表情，拿着一支钢笔敲了敲桌面说道。 “青春期的孩子，我们警察要了解很多方面的情况，这些都是为了找出李明杰那个孩子被害的真实原因，只有李明杰被害的原因找到，你们家杨杰是生是死才能知道，如果孩子现在还活着，那么你们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是在给生存的孩子增加更多被找到的机会。” “作为成年人，回答这些问题并不是很难堪的事情，这些都是人伦常理，只不过有些夫妻会含蓄，有些夫妻会张扬，从你们现在还在购买成人影碟来看，你们夫妻生活应该还是非常和谐的，但是楼下住的是你们青春期的孩子，有些时候你们不注意，可能影响到的就是他，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去延伸责怪你们什么，我同样是一名女性，我和我以前的前夫也在荒郊野外有过夫妻生活，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卢萍说着自己的事就像在谈别人的事一般，从容冷静。 但是带给杨荆舟夫妻俩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那是足够的坦诚，也是给了他们足够的安全感。 毛慧慧这会儿听着都目瞪口呆了，从她皮鞋的脚趾部位就能看出，这个年轻女警这会儿是有多么的别扭。 “卢警官，我在夫妻生活中，声音确实很大，这个我知道的，有时候我会下意识控制一下自己，可是有时候又容易忘乎所以，没想到会给孩子带去冲击，这个是我们疏忽的地方。” 王信琴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对着卢萍说了起来。 “警官，我们夫妻俩之间的夫妻生活频率也不算低，也不算高，我毕竟年纪在这里，我又怕我爱人说我这个年纪如何，又怕我爱人怀疑我在外面会如何，所以在一起的频率会高一些，大概一个月除了我爱人生理期以外，一般在六七次左右。” 杨荆舟这会儿也是放下了尴尬，非常认真的朝着卢萍说道。 “警官，有时候孩子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夫妻也不会局限于卧室之中，但是我想了想，好像我们夫妻并没有在孩子在家的时候，在卧室以外的地方有过夫妻生活。” 王信琴这会儿想了想以后，也是朝着卢萍认真的说道。 “你们孩子在家的时候，你们夫妻俩会不会共同洗浴？会不会在洗浴的时候有什么夫妻亲昵行为？” 卢萍依然平静的微笑着问道。 “如果是刚开始结婚那会儿，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可是在我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我们没有共同洗浴过，不过我家老杨在洗澡的时候，有时候会让我帮着擦擦背，有时候我也会让我家老杨帮着擦擦背，但是除了这个，没有什么其他的了，这方面我们还是知道的。” “下面的问题也许会更加尴尬，不过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杨总，还需要你回避一下，可以去外面和我们队长抽抽烟，聊一聊。” 卢萍很客气的朝着杨荆舟说道。 “好好好，你们问我爱人，我出去抽支烟，我和你们队长聊聊。” 杨荆舟这会儿站起来就是跑出去的，最后说聊聊两个字的时候，都已经在询问室门口了。 杜大用看到杨荆舟出来，立刻掏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然后给杨荆舟点了火。 “队长，你们这个女警官太厉害了，问的我都招架不住，问的这些问题，我以前一个都没碰到过，真的太尴尬了，都不好意思说。” “这也是为了找到你儿子必须要询问的，卢警官是个很不错的女警官，她问话还是非常委婉的，而且并不会让你觉得尴尬到想发火。” “这个倒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心平气和的，一直都是微笑着，问起来虽然觉得尴尬，但是没有那么紧张，就像我们夫妻和她认识一样。” 杨荆舟连抽几口烟，尬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而此刻的毛慧慧，真的是坐的如坐针毡，一张脸从涉及到这些询问问题以后，就没有恢复原来的脸色，一直红彤彤的。 卢萍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后把瓶子朝着王信琴扬了扬。 王信琴笑了笑，拿起矿泉水也喝了两口。 “王女士，现在问的问题需要你好好回忆的，我只想听到真实的，不用什么夸大其词或者是刻意隐瞒，我想知道，杨总不在家时候，你洗澡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杨杰偷看过？” 王信琴听完问题，确实一下就更加尴尬起来。 “比如你洗完澡，正好出来，杨杰突然有着从洗浴间门口跑动到其他地方的行为？” 卢萍这回声音放的很低，完全就是一副谈心的样子。 （麻烦各位点点催更，谢谢！很快就要第二次推荐了，麻烦有时间，文笔不错的也在书荒之中帮着牵虎推荐一下，牵虎在这里郑重感谢！） 第311章 怀疑多种可能性 王信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卢萍，然后又看了看外面的杨荆舟，看见杨荆舟正好背对着她，她才低声朝着卢萍说道。 “有过两回，不过我没往那上面去想，现在警官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是这样的。” “那你在家里的时候，尤其是夏季的时候，会在家里不穿小衣吗？” 王信琴顿时脸色更加红润了。 “有时候会这样的！不过我没有什么很透的睡衣，这个我还是能够想到的。” “那你有没有在拖地，弯腰的时候，发现杨杰有在观察你的这里？” 卢萍弓了一下身体，指了指脖子下方这里的位置。 毛慧慧此刻都不知道卢萍为什么要问这么细致的话，她这会儿觉得这些问题不知道和案子有啥关系。 “卢警官，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有时候拖地或者是弯腰做事，我没办法注意到杨杰眼神的。” 卢萍听着点点头，然后朝着毛慧慧说道。 “让杜队进来接着询问吧！我出去抽支烟。” 毛慧慧听着顿时又觉得好像是哪里出错了。 不过叫杜队进来她是听到了。 杜大用一会儿和杨荆舟走进了询问室，杜大用坐下以后，看了看毛慧慧的记录材料。 “你们夫妻在杨杰上技校以后，每个月给他多少生活费？” “技校住校一整个学年是一千八，每个月二百，生活费我每个月给他八百块，反正一年一万块钱，基本就是这样，孩子的衣服鞋子还有其他的一些杂费都是我爱人给他买的和给的。” 杜大用听完杨荆舟的话，转头问向了王信琴。 “王女士，这衣裤鞋，是不是买的品牌衣服比较多？” 王信琴听着赶紧点点头。 “警官，是这样的，一般都是品牌的，我本身就是孩子后妈，如果让孩子穿的很差，我又怕人家说我对杨杰不好，总不能我自己姑娘穿的都不错，到了杨杰这里就是一般的衣服，我也怕我家老杨多想。” “一般买的都是阿迪达斯，耐克，锐步，这些衣裤鞋，一年这上面得花个五六千的，老杨这几年生意都还可以，家里其实也不会缺这点的。” “杨总，现在一年你能挣多少？这里大概说个数字，我们不会在这上面去过多询问的，就是看看后期会不会出现绑架勒索的可能。” 杜大用不得不把所有可能都考虑上。 “现在一年大概挣四百多万吧，一天一万多的收入，我家做的玻璃工艺品基本都是出口的，还有一些单位逢年过节，或者召开会议定制的，主要现在厂子太小了一些，目前我已经买了另外一块地，正准备再开一家这样的厂子，因为有一些白头巾国家让我定制那种一比一的调色玻璃马，这个订单我要是拿下，基本能吃四五年的。” 杜大用听着也是挺佩服这个杨荆舟的。 难怪前妻离婚之后，会不停的找事，难怪王信琴给孩子花点儿钱根本就无所谓的。 “那你们今天打出租过来？这是为什么？” “警官，我们夫妻俩来公安局这边，说起来是孩子的事情，万一要是让熟人看到我的车进来，还不知道会传出去什么话，毕竟我是一个生意人，所以乘坐出租车过来最合适了。” 杜大用觉得这个杨荆舟还是挺谨慎小心的。 “你孩子和李明杰失踪之前，他有没有找你们夫妻俩要过大额钱财？家里的衣裤鞋有没有少？” “这个没有，以前有警官问的，确实没有，衣裤鞋我爱人当时也查了，也没有少，就是不知道学校里面的衣裤鞋有没有少，那个是真的不知道。” 杨荆舟有些无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杨杰会经常去他亲生母亲那边吗？” “初中时候去的多一些，后来就不爱去了，我还问过他，他就说不想去，至于理由也没告诉我，就是三个字，不想去。” “你们夫妻俩在家里有没有放置现金？” “放了，家里肯定要放一些现金的。不过这些钱都没有少！” “那么首饰项链黄金这些呢？” “这个也没少！” “真假全部验了没有？” 杜大用不停的问着细节。 “这个没有！和以前一样的啊，这个还……” 杨荆舟说着突然就不说了，他想起来他的茅台了。 “想起来就好，回去验一下，从我目前已知的情况，杨杰花钱应该属于大手大脚之类的，因为他的好朋友李明杰和他一起玩的时候，有时候都需要去偷盗才能一起去玩耍，可以想象一下，这两个孩子聚集在一起的开支会有多大。” 第312章 教学一下 杜大用说完以后，杨荆舟夫妻俩也是认同的点点头。 “你们夫妻一定要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朋友和客户是西山省通大那边的，这个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方面。” 杜大用说完，这回夫妻两个异常坚决的摇了摇头。 “警官，这个肯定没有，我的客户之中没有西山省的，而我爱人更不可能，她是湘江省筑州人，也没有任何西山省的朋友。” 杜大用听完，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 “杨杰在失踪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是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警官，这个也没有，我天天在家里面，杨杰回家以后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言语和行为。” “那个李明杰经常去你们家吗？” “来过几次，挺懂礼貌的，反正看着不像是个坏孩子。” 王信琴想了想以后，和杜大用说道。 “他们有没有经常去你们住所附近的网吧？” “杨杰家里有电脑的，而且当年那台电脑也让警察查过了，并没有在上面获得什么有用的东西，后来就把电脑还给我们家了。” “至于附近的网吧，我们真的没注意，毕竟杨杰那会儿已经17岁了，也算是一个大小伙子了，我这个做后妈的觉得不应该约束孩子太多，怕约束多了会引起杨杰的反感。而且杨杰对他的妹妹和弟弟都还不错，至少在家里还是非常好的，没看出来他对弟弟妹妹有什么仇视的地方。” 王信琴还是不偏不倚的说了杨杰在家庭中的行为。 “你们回家以后，查验一下家中的贵重物品，无论是什么贵重物品都要复查一遍，如果出现伪造的，记得和我联系一下，因为这些东西肯定会有个去向。” 杨荆舟和王信琴赶紧都是点点头。 “卢萍，送一下杨总和王女士。” 卢萍立马站起来，笑着朝着这对夫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大用看着时间结束询问的，毕竟一会儿过后，杨杰的亲生母亲要过来接受询问，杜大用也怕这对夫妻两个在这里，会导致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这才赶紧结束了这场询问，假如后面需要再询问，杜大用也会带着卢萍再去一趟文山的。 卢萍带着这对夫妻离开以后，杜大用看了看毛慧慧说道。 “是不是觉得有些问题让你很尴尬？” 毛慧慧老实的点了点头。 “卢老师的询问过程你要通篇再看一次的，无论是录像还是你的记录，这个对你很有好处。” “杜队，卢老师问的那个偷看这里，到底和案子有什么关联呢？” 毛慧慧也用手指了指胸口位置。 “青春期的孩子，对于异性的了解是多方面的，由于我们整个教育是缺失这方面的，所以更让很多青春期的孩子，在青春期发育的阶段处于自行摸索的阶段，不仅如此，而且我们这种正规类的书籍也很少，所以就会让一些不良的书刊，影像，钻了这些青少年发育期的空子。” “有的青春期少年能够在懵懂中找到正确的路径，但是有的就不行了，这里面还不缺乏青春期就有着很旺盛欲望的青春期少年，所以每个青春期少年，由于家庭环境的影响，由于父母的影响，包括他们自身学习接受的影响，都会产生不同的思想，以及能够处理自身问题的能力，那么这里面就会有各种类型出现。” “比如，杨杰已经养成偷窥的习惯，那么在其他地方会不会也会产生这样的习惯性偷窥，再从偷窥到渴望得到，那么按照他的年纪，经济条件有限，加上同龄女孩胆小的偏多，那么在这方面产生犯罪的可能性就会变大。”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可能，不代表一定会发生，但是我们警察在询问过程中就要注意这个方向的可能，案件发生快一年了，我们甚至连案件的定性都无法定性，作案动机就更加无从谈起，所以这起案件看起来好像挺容易，但是在实际侦破中，难度是非常大的。” “所以问了这么多的内容，就是要考虑到案件性质多元化方向的可能，找到案件的定性，才能进一步找到案件发生的动机，这个都需要我们一步步整理和排除，现在听明白了没有？” 杜大用还是非常详细的给毛慧慧上了一课，卢萍哪怕送完人了，待在门口也没有进去，也是听着杜大用全部说完以后，才笑着走进了询问室。 “多带带，还不错，主观能动性还是可以的！” 杜大用看着走进来的卢萍笑着说道。 （还有两章，请各位稍等。） 第313章 新人询问 卢萍听着杜大用的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毛慧慧说道。 “我的询问基本都是根据杜队写下的提问纲要来的，这些问题由我们女警询问是比较合适的，尤其在针对女性被询问人的时候，我们要拿出牺牲自己隐私的勇气，我说我和我前夫荒郊野外如何如何，就是为了平缓王信琴的尴尬，让她觉得我和她一样是个正常的女性，而不是让她和我之间觉得格格不入，那样有很多问题对方一句不清楚，不知道就能说过去了，他们是被询问人，不是犯罪嫌疑人，这种询问就需要我们自己调整好方式方法，不能蛮问，只能巧问，不能强问，只能引问。” “当我们和被询问人产生共鸣以后，被询问人才会主动介入到和你一起去探寻真相，她才能给我们警方提供更多的信息，她脑海中的闪光点，很可能就是我们警方产生突破的地方。” 杜大用听完，直接鼓了掌。 毛慧慧这会儿听着连连点头，这可是在学校里面，还有实习时候听不到的东西。 “杜队，来之前临时抱佛脚，看了您登在期刊上的一些文章，确实让我有很多心得，我这里稍微给毛慧慧延伸一下，大部分理论都是来自于杜队您的真知灼见。” “不用这么谦虚，看得出来，你是实干家，很好。” 杜大用笑着摆摆手，然后掏出一支烟扔给了卢萍。 两个人笑着把香烟点了起来，只剩下毛慧慧这会儿有些傻乎乎的笑着。 “都准备一下，这里我立了一个提纲，过会儿让毛慧慧试试，让她先询问一些普通的问题，新人就得多锻炼锻炼，我见习的时候，我们队长对我的帮助很大，一起故意杀人案，直接就让我这个见习的上手，所以他对我的成长非常重要，现在我也这样，多给毛慧慧这样年轻警察一些机会。” 毛慧慧激动的赶紧立正敬礼。 “杜队，卢师傅，我保证会努力的。” 杜大用笑了笑说道。 “这个叫高少芬的可不是那么讲理，你得要有心理准备的，到时候让卢师傅帮衬你一下，回头你要请人家吃饭的。” “杜队，那不是问题，请一年都没事。” 毛慧慧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卢萍。 “提问纲要在这里，你们先研究一下，反正这个女人看面相就不太好说话，不过该刺激她的时候，你们不要心软，我在外面抽烟，不出意外这个高少芬应该会带个男人一起过来的。” 杜大用说完，把手里的提问纲要递给了毛慧慧，毛慧慧接的飞快，拿到手就立马看了起来。 过了有四十多分钟，一辆帕萨特轿车开进了侦查中心。 车子停好以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女人戴着个墨镜，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裙，一双亮光闪闪的平底凉鞋。 男子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衬衫掖在一条灰色西裤之中，脚上穿着正八经的皮鞋。 卢萍和毛慧慧这会儿已经站在办公楼门口，一人拿着一瓶水了。 “高女士，你好，我是侦查中心的卢萍，这是毛警官。” “你们打电话让我来，没让他老子来吗？这鬼天这么热的，我还要从文山赶过来，你们就不能去文山问我？” “高女士，这是冰镇的矿泉水，你先喝着，咱们询问室有空调的，咱们进去说。” 毛慧慧一边把水递了出去，一边客客气气的朝着高少芬说道。 高少芬接过水，把水递给了身边的男人说道。 “给我拧一下，我先进去，你找个地方等我一下，用不了多久的。” “没事，不行的话，我去车里开着空调等着，省的你过会儿上车还热。” 男子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朝着高少芬说着。 杜大用这会儿走过来，对着男子说道。 “这位同志，咱们隔壁坐坐，那里有空调的，一起说说话。” 男子看着杜大用的警衔，又看了看杜大用的年纪，这才点了点头。 高少芬一边喝着水，一边跟着卢萍和毛慧慧进了询问室。 “高女士，请坐，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毛慧慧有模有样的学着杜大用和卢萍，非常有范儿的做着手势。 “抓紧时间问吧，我晚上还有饭局的，下午还要去做个脸和发型。” 高少芬坐下以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高女士，杨杰至今没有找到，不知道你有没有找过他？” 毛慧慧开始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第314章 学习中的毛慧慧 高少芬看了看毛慧慧，又看了看卢萍，才开口说道。 “你们警察都找不到，我一个女人哪里去找的，再说了，我一个月挣多少钱，也没那个钱去让我那么干，我就算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可是这孩子小时候还算听我的话，到了大的时候，连我让他回来看看我，这小东西都不太愿意来了，和他老子一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毛慧慧看着提问大纲，不得不佩服杜大用的厉害，因为这里已经提示到了，如果被询问人有意把问题拉向孩子的父亲，那你要同她站在一个立场上。 “高女士，刚刚我们已经和杨总聊过了，也见到了那个姓王的，我感觉她没有你长得这么端庄。” “唉，这个你还真的说对了，那就是个狐狸精，别看你年纪不大，你这眼光还真的没问题的，刚刚他们来了啊？那个女的现在看起来是不是也老了？生过孩子的女人，和年轻那时候根本不能比的。” 高少芬这会儿明显话就多了起来。 “高女士，我对她印象一般，对你的印象要好多了，问她一些问题的时候，她有时候还爱答不理的，不像你有很好的亲和度。” “对对对，你这个小姑娘真会说话，想问我家杨杰什么，我只要知道的都会说，下午做脸和做头发都可以耽误一下的，和你这样聊着，我就觉得我心里舒服。” “高女士果然就是那种有度量的女士，我这儿先谢谢你了，耽误你今天很多事情，这儿我给你道歉。” 毛慧慧第一次觉得这么神奇，因为这会儿她觉得自己说的得心应手，一点儿说假话不好意思的念头都没有。 卢萍听着也是笑容满面，心里想着这个毛慧慧还真的是个好苗子。 不过这时候，她只能做个绿叶帮衬着毛慧慧。 “你这姑娘可真的会说话！” “高女士，那我就得提问了，你如果觉得我的问题不合适，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虽然你非常大度，但是我也得尊重你一些隐私的。” “没事，没事，尽管问！” 高少芬喝了一口水以后，笑靥满面的说着。 “高女士，杨杰上初中的时候，是你提出让他住校的吗？” “是的，孩子虽然学习不太行，我想着路上就少花一些时间，最起码到时候人也不会因为这个而累一些的。可是，到了孩子真的住校，我工作又忙了起来，我是在厂子里做销售的，厂子里一下就把我给派了出去，只能一星期回来一趟，所以孩子在初中那会儿住校，我也没陪上他多久。” “高女士，那你在文山市区的时候，你是一个人居住吗？” “我自己有个房子，也不算一个人居住，毕竟我也离婚那么久了，有时候有同事介绍相亲的，确实这些年也认识了几个男朋友，但是最后都没成，我那儿他们有时候也会去的，不过不会影响到孩子的，我那个是三室一厅的房子，房子还是挺大的。” “高女士，我下面的问题，可能会涉及到你的一些隐私，可是我们领导必须要让我问，我只能问一下了，还希望高大姐理解一些。” 毛慧慧看着杜大用上面写的话术，这会儿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为上面有着提示写着，当你拉近被询问人关系的时候，首先要抛出一个到两个敏感的问题进行尝试，如果被询问人不反对，也能积极配合，那么后面的敏感问题就可以大胆而顺理成章的问出来，这是询问中的沼泽效应，询问结束以后，自己了解一下。 “高姐，你那时候经常会带着你的男性朋友和杨杰见面吗？” 高少芬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顿时有些红了起来。 “有过，主要我那时候收入低，总想着给孩子能买点东西，所以只能带着孩子了，这样我自己也不用多掏钱了，那会儿我这方面确实考虑有些欠周全，这是杨荆舟那个狗东西说的吧？” “高姐，这是我们队长问的，杨总说他有什么说什么，你和杨总都是为了能够找到孩子吗，所以这会儿肯定都想着说实话的，毕竟你们两个才是杨杰的亲生父母。” “那当然了！怎么着我都是杨杰的亲妈，我那时候只是收入低，孩子有时候看一些玩具，那眼神我又看不得，能怎么办呢？只能想这种办法了，这个我也和杨荆舟那个狗东西说过，可是他认为我这是在溺爱孩子，还说什么没尺度的溺爱，他狗东西也不想想，为什么他不买那些东西？是不是那个狐狸精不愿意出钱的。” 高少芬此刻一脸的愤愤不平，说话的嗓门都高了一些。 第315章 杨杰过去 毛慧慧这会儿是真的在笑，只不过高少芬以为是她听着在乐。 两个人的想法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毛慧慧这会儿是开心的想笑，她可不是觉得高少芬话说的好笑，而是觉得她能够这么顺利的和被询问人沟通，这才是让她高兴的地方。 而高少芬则认为对面这小年轻女警，是为了她骂王信琴是狐狸精而笑。 所以俩人这会儿都是挺乐呵的。 就连一旁记录的卢萍都觉得有些奇怪。 “高姐，杨杰上初中那会儿，有个比他学习还差的小孩你记得吗？他们那会儿来往的多不多？” 毛慧慧可是看着询问提问纲要一步步问的，虽然她目前不能理解问题为什么会有不停的转变性，但是这会儿杜大用在她的心目中，那可真的是宛若神明一般。 “你说那个倒数第一的小男孩？那孩子，见过几次，那会儿我离着学校近一些，所以杨杰那会儿惹了祸，都是我去处理的，那会儿就是那个小孩儿和他一起干的。” “一般都是惹了啥祸啊，还得叫家长的？” 毛慧慧这时候就得靠她自己的能力去追究一些细节上的答案了。 “两个人抽烟，让班主任给抓着了。做什么实验，那个学习更差的孩子，和我们家杨杰，不知道哪里弄得酒精，差点把老师的讲台都给烧了。还有逮上几只蛤蟆，在学校里面吓唬人，老师指定找家长啊！” 毛慧慧听着学着杜大用那般，都是笑笑点点头。 “高姐，那你那会儿给孩子零花钱多不多？比如杨杰找你要什么这个费那个费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个姓王的对他不太好的话？” “那姓王的能对他好吗？这都有了自己儿子了，那会儿她和杨荆舟不是刚生了一个儿子不久，那还能对我家杨杰多好？” 高少芬说到这里，情绪开始有了变化。 “高姐，咱们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正在想办法帮着找孩子的，杨杰在初二，初三的时候，才开始成绩急剧下滑的，这里面是不是和杨总和那个姓王的又添了一个儿子有关？那高姐有没有对杨杰说过一些提醒杨杰的话？” “那当然了！杨荆舟那会儿只有杨杰一个儿子，现在多了一个儿子，那他挣得不得给那个小的多分一些？他以后的那些，原来都是杨杰的，凭啥啊？那个姓王的就是个有心机的女人，拼了命要生个儿子，还不是怕她以后万一再走我的老路。” “这些话，高姐也在杨杰面前说过？” “当然了，事关他以后的问题，我这个亲妈怎么可能不说的。反正他那个弟弟出世以后，我心里就是不舒服的。我高少芬20岁和他杨荆舟好上的，那会儿我可比现在还好看，那真的是一掐都能掐出水来的样子，可是杨荆舟那会儿有啥？我还不是一样跟了他，结婚证没打，我就跟他杨荆舟睡一起去了，那会儿才八几年，我胆子还不够大吗？” “刚结婚那会儿我们有啥，啥也没有，还和他父母挤在一块住着，他单位没几年也就倒闭了，那会儿我带着孩子，他开始从玻璃厂出来自己单干，我哪样没照顾好？” “到了孩子四五岁的光景，我见他生意做的还可以，就让他买了房子，也就是现在我住的地方，他呢？为了生意，不是喝的烂醉就是经常跑外面去，我那会儿厂子里也不算忙，就和一些姐妹打打麻将，一开始学麻将，怎么会不输钱的，输了一些钱就回来吵，从来也不想想我带孩子不辛苦吗？” 毛慧慧只是安静的听着，因为提问纲要上面写着的，当被询问人开始大量自我倾诉的时候，一定要让被询问人倾诉完毕，除非被询问人一直在琐事上停留很久。 “后来就是我麻将打的越来越大，我们争吵次数也是越来越多，到了离婚前一年，杨荆舟开始控制给我的钱，我那会儿才真的生气了，他一年挣个十几二十万的，我一个月打麻将输个一两千不很正常吗，而且也不是天天输，有时候一个月下来也能赢千儿八百的。家务我也没少做，孩子也没少带，他杨荆舟就是那会儿遇到那个狐狸精了！” 毛慧慧听到这儿感觉自己都不太会接了。 “高姐，咱们谈谈离婚以后的事，毕竟在这儿谈打麻将还带着输赢不太好。” 卢萍这会儿笑呵呵的插了一句。 高少芬这才赶紧笑着点了点头。 第316章 杨杰过去(2) 毛慧慧感激的看了看卢萍一眼，接着问道。 “高姐，刚刚还没说给杨杰零花钱的事呢？” “对对对，杨杰初三的时候，也就是02年那会儿，我家杨杰要零花钱的数额就大了许多。” “高姐，孩子偷过你的钱吗？这个可不能说假话的，这也是时隔不久的事情，我们得弄清楚，孩子在那个时候，为什么就会需要大量的金钱，高姐，你说对不对？” 高少芬听着毛慧慧的话，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 “孩子不仅偷我的钱，还把我的金项链给偷着卖了，虽然我知道是他偷的，但是我没有点破，因为那会儿我觉得孩子挺可怜的，项链是我去赎回来的，我以为我自己再戴上，也不去骂他责备他，他自己会心里有数的，可是自从我戴上以后，孩子就不愿意去我那里了，以前还经常来的，一个月我不说多，我二百三百零花钱还是给得起的。” 高少芬说到这里，也是开始哭了起来，这下就让毛慧慧有些麻爪了。 因为高少芬说的话，这会儿也开始影响她的情绪，她觉得高少芬这样做，是应该没错的。 “高姐，我这里插一句，我比你稍微小点儿，也是一个母亲，我和你也是一样，别以为警察就不会离婚，我也是个离过婚的警察，但是高姐这样处理，看起来好像没伤害孩子，其实对孩子的心理冲击是很大的。” “杨杰那会儿会认为你是在跟踪他，监视他，当你赎回那条项链的时候，其实对杨杰的心理冲击力很大的，他当时不会认为你是在维护他的面子，他可能认为你在无声的嘲笑他。” 高少芬很快就被卢萍的话给转移了情绪。 “警官，当时我哪里知道，我觉得孩子那样会不难堪，所以觉得那样做才是最好的，可是没想到孩子后来会那样的。” “高姐，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孩子，这才是咱们的主要目的。” “高姐，孩子到了技校以后，有没有带过那个李明杰去过你那儿？在杨杰读技校的时候，有没有继续偷过你的钱？” 卢萍这会儿已经接替了毛慧慧，开始对高少芬进行提问。 “警官，那个李明杰是我家杨杰带到我那里最多的一个孩子，虽然我孩子那会儿去我那地方也不算多，但是这个李明杰是我知道名字，且和他一起来我那里最多的一个孩子。” “偷钱倒是没有在我那里偷过了，应该是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并不是什么有钱的妈，也许也是孩子长大了一些，知道他爸那儿要钱比我这儿偷的可能还要多，那还偷什么？” 高少芬这会儿的情绪已经明显开始低落起来。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对我儿子不见了无所谓？可是我天天都在家里求菩萨保佑，原来我不去庙里烧香的，但在我家杨杰不见了以后，我每个月初一都去烧香，我是他亲妈，怎么可能无所谓的，我夜里做梦梦到孩子被人害了，整夜都是一个人在床上哭。” “我后来就是睡不着，这头疼的要命，只能去看病，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现在今天带来的这位，他是我们市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妻子前几年生病不在了，家里一个姑娘已经出嫁，我现在和他在一起生活，他对我真的挺好的。” “以前我谈的那些，没有一个有他知冷知热的，但是他真的是好。不过无论怎么样，我都恨那个姓王的，没有她的出现，我那个家就不会散，我的儿子也不会出事，我也恨杨荆舟，他现在是有了儿子了，还有个闺女，是真的儿女双全，事业有成了，可是我呢？唯一的儿子现在生不见人的，那我的心里能舒坦吗？” “其实我现在说话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的我说话会很难听，尤其在儿子失踪以后，唉……又说偏了！对不起，警官。” 高少芬拿着毛慧慧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苦笑着朝着卢萍说道。 “没事的，我是一个母亲，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说说那个李明杰，你对他什么印象？” “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的，那孩子挺懂礼貌的，每次来都是阿姨长阿姨短的，我做菜的水平一般，我自己知道的，可是那个孩子吃起来就说好吃，而且洗碗都不用我洗的，他和杨杰两个分工合作，一会儿就能给我家厨房弄得干干净净的。” 高少芬慢慢回忆着生活里面一些细节，情绪渐渐被卢萍给拉了回来。 （还有两章，请稍等！） 第317章 杨杰过去(3) 毛慧慧看着提问纲要，才明白杜大用的用心良苦，到了这里就开始做了分岔线。 这里已经清晰的标注了，注意两个男孩之间的关系，不排除两个男孩性取向的问题。 “那看来你儿子杨杰和李明杰关系不错的啊，那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让高姐有时候觉得有些过于亲密？” “那没有，就是像好哥们一样的，而且他们来我那里也不是很多次的，可能只是觉得在我那里稍微自由一些，主要我对他们管的也不是很多，有时候他们不回学校住，就在我那儿住着，两个孩子在我那儿也不算闹腾。” “主要还是孩子大了，也管不住。” “高姐，这两个孩子在你那里吃饭的时候，有没有谈过什么女孩子之类的？” “没有，我还问过这个事情的，不过我儿子说没有，我当时看他说话表情，觉得不像是在说假话。我那时候倒不是怕他谈恋爱的，就是怕做了啥出格的事情，万一毁了人家女孩子清白，再让我一下升级当了奶奶，那麻烦就大了。” 高少芬这会儿情绪彻底被卢萍给拉了回来。 而杜大用正在隔壁办公室和那个中老年男子聊着天。 “王主任不着急吧？那边应该还有一会儿的。” “不着急，今天我休息，正好陪着少芬过来，毕竟孩子现在不知所踪，少芬也是因为这个才神经衰弱的，要不和少芬还没办法认识。” “那你们在治疗的过程中，谈过杨杰那个孩子吗？” “谈过，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孩子，但是看过孩子的照片，很阳光的一个少年，就是现在不知道遇见了什么，才不知所踪。少芬这个人，没什么心数，大大咧咧的，刀子嘴豆腐心，和普通女人一样，嫉妒心强，虚荣心也强，这些在我眼里都是正常的，爱她就要多包容一些，总的来说，少芬本质上是个善良的女人，没啥坏心眼，我对她好，她也能对我很好。” “我脾气温和的很，她要想戗戗我，我就一笑而过，凡事多顺着她一些就行，现在她那个神经衰弱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对她前夫以及孩子的后妈还是怨言颇多的。”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靠着时间去慢慢消弭她内心的不平，愤怒。如果孩子能够找到，那对于她来说，可能那些不平和愤怒会消退的更快。” “王主任果然是心胸开阔的，那我能问一下，当时在高少芬同你谈杨杰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一些你认为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高少芬是杨杰的母亲，她说的时候，可能也会带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听的人不一定会认同她说的全部，王主任，你说对不对？” “杜警官要是这样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一件事，那还是少芬和她前夫吵架以后说的事情。” “当时是我和少芬刚刚住在一起不久，杜警官，别误会，可不是在少芬家里，是我家。那会儿是晚饭过后，好像那天也是警察找了他们三个人分别做了谈话，吃了晚饭，我正好在洗碗，少芬的电话响的，不过电话一接，我就知道是她前夫。” “好像当时说什么孩子一身是血的时候，问他在哪里什么的，不过当时话音有些高，还看了看我，我就主动把厨房门给关了起来，后来说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杜大用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不经意的消息一下就让杜大用警惕了起来。 会不会是这对夫妻瞒着所有人把杨杰给弄躲了起来？ 再按照杨荆舟的收入来看，想要把杨杰送出去那也太容易了。 “王主任，这件事我得去问一下高少芬，不过我不会说你说的，你也要保持装聋作哑，当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杜警官，你可以直接告诉她就是我听到的，在我这里，如果少芬真的是为了儿子做了什么蠢事，对于这些。我不会隐瞒她的，于我来说，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会更好，真的她要是觉得我这样不好，放弃了我，那我也只能认为是我和她的缘分没到。” 杜大用对这个王主任的说法也是颇为赞同。 杜大用这会儿很快就来到了隔壁，毛慧慧很快就把询问位置让了出来。 “你好，高少芬！” “刚刚和王主任聊了聊，说是你刚刚和他住在一起不久，那会儿杨杰失踪案还在侦查阶段，有警察找过你和杨荆舟询问，有一天晚上，晚饭过后的时间，在你和杨荆舟通话过后，说杨杰一身是血的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哪里，我就想知道，这句话你应该怎么和我解释一下？” 杜大用此刻的表情那是非常严肃的。 第318章 杨杰过去(4) 高少芬从情绪正常一下就变成了异常惊慌。 “那是孩子和别人打架了，打的一身是血。” “和谁的打的架？在什么时间打的架？最后怎么处理的？高少芬，这些问题你都要说清楚的，你不说，我们也会让杨荆舟说的，这件事应该不是你想隐瞒就能隐瞒的。” 杜大用此刻身上有着强大的压迫气势，这个气势让高少芬一下就变得有些呼吸都急促了。 卢萍和毛慧慧也是感受到了那种气势，那种老刑警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 “卢萍，带人去把杨荆舟带回来，找到他的时候，就开始询问，到了这里看他们两个说的能不能对得上。” 杜大用根本就没有避讳高少芬，直接朝着卢萍就下达了命令。 卢萍立刻敬了礼，直接就从办公室出去了。 毛慧慧这才感受到这里的紧张气氛，那真的是询问是一回事，行动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高姐，有什么就说吧，我们队长人很好的，而且真的有事，藏是藏不住的，高姐，喝点儿水，咱们冷静冷静，有事说事，不管啥情况，我们队长都能给查出来或者帮你解决的。” 高少芬心慌意乱的喝了一口水，然后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是我家杨杰失踪前的半个月左右，具体时间你们可以问杨荆舟去，我记不太清楚了，我那天刚好是还别人和我换的班，所以提前回的家，那天是个周五，应该是这样的，我刚刚到家，打开屋子门，就看到我家杨杰穿着的衣服上面全是鲜血。” “我当时问杨杰是怎么了，孩子只是告诉我他和别人打架了，可是我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不能我儿子和别人打架，自己身上全是血，却是一点儿伤也没看见的，我就是个普通女工，那会儿也知道出了大问题，于是我赶紧给杨荆舟打了电话，可是孩子那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拿着背包就走了。” “我当时拉都没拉住，他已经17岁了，真的只要使点儿力气就能把我推到一边去，我拉扯了半天，孩子的背包拉链给我拉扯开了，接着包也给我扯掉了，里面掉出了一把刀，结果孩子把刀子收起来以后，对着我说，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要不然我就没他这个儿子了。” “后来就把我一把推开，拿着他的东西就走了，在这以后，来过家里一次，就是叮嘱我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如果提了，那他就会去坐牢。” “当天杨荆舟去了以后，只是简单的问了问我，我说儿子一身是血，和别人打架还动刀子了，他只是说杨杰没事就行，剩下的他会去处理，但是怎么处理的一直没有告诉我。” “直到孩子失踪以后，我让他告诉我孩子那天到底怎么说的，他没告诉我，只是让我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而且一定不能告诉警察，无论如何不能告诉警察。” “所以当年越州警察来问我的时候，我没说这件事，杨荆舟就更不会说这件事了。后来我和老王在一起以后，越州警察开展第三次询问，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半年了，接完警察的电话，我只能给杨荆舟打电话，当时心里面有气，又着急孩子的下落，所以就再次问了那件事，当时说的这句应该是被我家老王听到了，不过我看到他把厨房门关了以后，我也就没在意了。” 毛慧慧一边记录，一边佩服着杜大用的能耐，她实在不明白，杜大用怎么就能得出这样的询问结果，而且让这次询问性质急转而下。 “高少芬，现在你说的每句话都是被录音录像的，你得为你说出来的每句话负责。等到杨荆舟带回来以后，我们在询问他结束以后，会和你说的进行对比，如果和你说的没有差距和出入，你们还需要重新做一份询问记录。” “毛慧慧，给她打一遍指纹和掌纹，然后拍个照留档。” “是，杜队。” 杜大用现在可不敢肯定高少芬说的一定就是真的，离婚的夫妻可能没有什么夫妻情分，但是为了孩子绝对能够先把离婚之前那些不愉快放在一边的。 而且这杨荆舟和高少芬别看已经离了婚，但是对于杨杰曾经发生的这件事却是守口如瓶，丝毫没有让任何警察在过去和现在的询问中露出马脚，那么就已经说明，杨荆舟知道这件事的厉害程度，而且已经让高少芬无论对谁都要绝口不提。 第319章 杨杰过去(5) 卢萍出了门就给杨荆舟打了电话。 “杨总，抱歉，你还得回来一趟，有一处地方忘记让你签个字了，真的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作疏忽，你前妻今天可能来不了了，所以我们得先把你的询问记录入档，结果一查，缺了一处签名，给你添麻烦了。” 卢萍接通电话，全部都是客客气气的话，而且口气都是恳求的口气。 “行吧，我和我家老婆还在钱杭这里，正在商场里面逛着，我大概半小时之内过去，有没有问题？” “肯定没问题，抱歉抱歉，真的给你添麻烦了，到了以后直接进来找我就可以了。” 卢萍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提其他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高少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杜大用看了看。 “这是杨荆舟的号码，我给记成了羊畜生。” 高少芬看着杜大用说道。 “接一下，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一口否认，就说你今天没时间，说我们警方打了电话，你明天才过来这边。不要想着任何通风报信，否则你就真的走不掉了。” 杜大用说完，电话已经停止了响铃。 高少芬拿起电话正准备回过去，杜大用没有让她继续打，而是示意让她等着电话再次打来。 没有一会儿，电话再次打来，杜大用拿起电话，带着高少芬来到水池旁边，打开水龙头开始放水，然后说道。 “就说你在洗东西！” 杜大用说完，立刻把电话接通了，不过电话开着免提，没有交给高少芬。 “什么事啊？我在洗脸。那个公安部门联系我了，我今天没时间，明天过去。” “记住，那件事不要说，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先洗脸，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杜大用这会儿直接就按掉了电话。 “高少芬，不错，这样才能有机会找到你的儿子。” “警官，我是怕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高少芬这会儿脸色茫然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半小时不到，卢萍看到杨荆舟和王信琴进了侦查中心，立刻就站在了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些资料。 “杨总，这边，就等着你签字了。” 等到杨荆舟到了询问室的门口，卢萍就拦住了王信琴说道。 “杨总，进去吧，我们队长在等你。” “王女士，你要去隔壁先待会儿，我们队长找杨总还要谈一些事情。” 杨荆舟这会儿看了看卢萍，卢萍用手轻轻推了一把，直接把杨荆舟推进了询问室。 “坐吧！杨总。” 杜大用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说道。 “警官，不是说签了字就可以离开的吗？这是怎么了？” 杨荆舟有些不安的看着杜大用问道。 “高少芬刚刚在洗脸，是我放的水！咱们现在谈谈杨杰一身是血的事情，这可是在杨杰失踪半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 杜大用拿出香烟给杨荆舟散了一支说道。 “杨总，现在我对你依然是客客气气的，不代表你可以继续隐瞒什么，如果你想继续隐瞒什么，那我们现在可是有两个人证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给杨荆舟点了火。 “杨杰在哪里？”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杜大用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因为他能看得出来，杨荆舟没有说谎。 “那孩子犯了错，不过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对方的情况我也了解了，只不过是头部被砍了几刀，我该赔的都已经赔了。” “如果仅仅就是这样，你孩子失踪以后，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杜大用盯着杨荆舟问道。 “对方是我们越州一个小领导的孩子，我赔了对方十五万才解决的这个问题，而且对方说了，这件事任何人不准再说了，如果说出去，我的生意做不成，他家还会把杨杰关起来，在杨杰失踪以后，我就去了对方的家里，对方说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的孩子也转学转去了钱杭市这边。我后来自己查了一下，孩子的失踪确实和那家没关系，当时孩子失踪的时候，那个人正常在上班，孩子也正常在读书。” “你们如果怀疑是对方雇的人，我是不信的，因为对方完全没必要那样的，就是孩子之间的正常打架，不是什么很大的仇恨，实际对方的孩子也就缝了四针，看起来血迹很多，但是实际上就是那么一些，再说，我也赔了礼，对方表示也不追究了。” “但是对方三令五申，不准说出这件事，否则一切后果都我自己承担，警官，你说我怎么和高少芬说这件事？她那个人没有太多脑子的。” 杨荆舟有气无力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320章 杨杰过去(6) 杜大用听完以后问道。 “是越州市里的什么领导？” “区里的街道办主任，孩子是我们那里的重点中学学生，但是具体发生的原因，对方让我不用打听，孩子也没有告诉我，只是说错不在他，孩子当时用的就是普通的西瓜刀，他和李明杰一起去的，现在那个李明杰死了，杨杰不见了，我这边能有什么办法，对方那种条件，肯定不会做那种报复孩子的事情，我只能把希望放在越州警方那里，可是这找了一年，案子也破了一年，也没有头绪，就连李明杰那个孩子被谁杀的都不知道，我也是有家庭的人，我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我不能让我的家庭突然被拖到这种情况里面去，如果杨杰还活着，只要回来，我就把他送出去，如果已经不在了，那就说明他的命不好。” 杨荆舟这会儿说着也是泪流满面的。 杜大用听着都目瞪口呆的，难道这个杨荆舟另外有了儿子女儿就成了这样？ “杨荆舟，你确定你刚刚说的话都可以负责任？” “警官，我可以负责任，如果有任何差错，你随便怎么处理我！” “我孩子和李明杰之间有什么情况，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家杨杰自从上了技校以后，尤其在二年级以后，几乎就不和我沟通了，我那会儿自己做生意也非常忙，也只能给他一些钱，孩子继母也不敢问孩子太多，毕竟孩子也大了，她确实也不好干涉太多，万一是她和我家杨杰产生矛盾，让孩子做了什么离家出走的事情，她又怕影响我和她之间的感情。” “高少芬作为一个母亲，收入不高，还想着以后找到她自己的幸福，她也没办法，并不是我们不想管孩子，而是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好管了，打狠了，真的会跑，有时候惹祸了，我是又气又急，可是我能怎么办？” “杨荆舟，那个领导叫什么名字？他的孩子叫什么？现在不是你调查以后说没事就没事，你的调查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你可以为了你的生意着想，但是我们这里不行，不过我会尽量让对方不会对你生意产生威胁的。” “警官，他是越城区李家塘街道的主任，孩子当时在越州一中上学，和我家孩子一样大，今年高考刚刚结束，应该马上要去上大学去了。家长叫薛乘龙，孩子叫薛俊。” 杜大用唰唰记录下来，然后对着卢萍说道。 “卢萍，通知一下后勤，准备车辆，我们马上去越州，打电话让王学骏和董则回来，让孙振做好准备，跟着我们一起出发。” “毛慧慧，给越州市局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侦查中心的人过会儿到他们那边，另外这四个人全部带去越州市局，提前让越州市局出个传唤手续，安排好询问室，其余的我们到了以后再安排。” “是，我马上去办！”“是，杜队。” 卢萍和毛慧慧接了命令，立马就去安排了。 没有一会儿，卢萍表情有些怪异的走过来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队，孙振说他身体不太舒服，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好的，让他赶紧去医院看一下，让李守浦跟着一趟。” 杜大用这会儿哪儿会管这个孙振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 人员集齐以后，杜大用让卢萍和毛慧慧把材料带着，让董则开车，卢萍和毛慧慧带着王医生和高少芬一辆车。 杜大用带着李守浦，王学骏带着杨荆舟和王信琴一辆车。 一辆奥迪，一辆越野车从侦查中心疾驰而出。 一个半小时以后，车子缓缓开进了越州市局。 越州市局常务副局长特意下来接的人。 不过杜大用这会儿可没有时间多说闲话了。 “李局长，麻烦你赶紧传唤两个人，不过传唤其中一个人可能有一些麻烦，真的对方不配合，那就用我们侦查中心的名义进行强制传唤，两个人的名字我去你的办公室里面给你。” 杜大用考虑到一个是政府公务员，一个是刚满十八岁的青年，所以还是决定稍微避讳一些。 “薛乘龙？杜主任，这个人刚刚在今年上半年升了副区长，而且还是常委副区长。” “那就以我们侦查中心的名义来吧！传唤通知书上最后补我们的章。” 李局长听着点了点头，然后亲自带队去了。 杜大用这会儿把杨荆舟带到询问室最后一次确认了一下。 “杨荆舟，我最后确认一次，你对你在我们侦查中心被询问时候说的话负责吧？” “警官，我百分百负责！” 杨荆舟这会儿也是坚定的回复了杜大用。 （还有两章，请稍候，周末时候开始恢复正常。） 第321章 杨杰过去(7) 杜大用听完以后，这会儿才让杨荆舟在之前的询问笔录上签了字。 因为在这里询问的时候是要录音录像的，杜大用在这里让杨荆舟签字，就意味着杨荆舟在这里说的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到时候如果查证不实，他能够追究杨荆舟的责任，越州市局也会同样对杨荆舟追责的。 直到下午一点四十左右，两名被询问人才被带回了越州市局。 杜大用第一时间看到薛乘龙就觉得这家伙有些深沉。 四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略微有些发福，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件淡蓝色短袖衬衫，穿着一条浅灰色的西裤，一双没有系鞋带的一脚蹬皮鞋，腋下夹了一个手提包。 “薛区长，这里坐！” 杜大用很客气的把他对面的椅子拖了一把说道，接着才自己坐到了这把椅子的对面。 “杜主任，你好！” 薛乘龙在杜大用还没坐下的时候，站着微笑着和杜大用握了握手。 “坐吧，我叫杜大用，省厅疑难案件侦查中心主任，也是厅里今年刚刚成立的部门，上任以后第一起案件就是李明杰被害，杨杰失踪案。” 薛乘龙听完杜大用的介绍，也是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杜主任，当我听说是您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杨荆舟没有按照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样瞒着了，当时让杨荆舟瞒着，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当时组织正在考察我，我不能因为孩子一点事情，让这次考察出现意外，我这样说，杜主任能够理解吧？” “薛区长，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出现这种事情，你没有报警，而且对事情的经过，都没有向杨杰的家长杨荆舟去说明。我希望你能全部按照实际情况和我说一下，我们现在还没有对你的孩子进行询问，我也希望你能和你孩子最后说的一样。” 杜大用根本不会受一个副区长的影响，他现在目前的级别可比这个副区长要高一些的。 “杜主任，我家薛俊在去年的时候，有过一段早恋的历史，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了我家薛俊和杨杰产生了冲突。” “起因是我家薛俊班级里面的一个女同学，这个女同学名叫郑雪妮，而这个郑雪妮又在初中是杨杰的同学，只不过杨杰学习成绩比较差，未能在高中时候和这个郑雪妮成为同学。” “郑雪妮这个女同学，说实话，长相和身材在学校里面都算是出众的，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在郑雪妮这里，可以算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而我家薛俊，也处于青春期，平时我工作挺忙，一般都是他母亲对他管教，但是在孩子高一的时候，孩子母亲工作被调动了，也突然忙了起来，所以薛俊那会儿去爷爷奶奶那里就会多一些。” “我父母住的地方，正好在郑雪妮同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这两个人自然就会在认识以后，成了一起回去的同伴。” “孩子在学习成绩这方面是不用我担心的，一直都是非常不错的，在高中一年级整个一学年之中，薛俊都在他们班里面名列前茅的，真正事情的起因就是在孩子高中一年级暑假的时候，当时是有五个孩子在一起有个学习兴趣小组的，学习之余呢，就觉得要去学习一下游泳，而整个事情也就是从游泳这里开始的。” 杜大用听着这个薛乘龙的话，觉得对方说话的条理性很强，几乎就像是早早做好了准备一般。 “当时那个暑假，这个高一班级的五个学生就一起去报了一个游泳学习班，而那个杨杰和李明杰也正好在那个游泳馆游泳。” “从后来的状况来看，杨杰应当是在初中的时候，就对这个郑雪妮颇有好感，这是我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特意去了解的。” “当时杨杰那一边总共是三个男孩子，其中两个人我认识，就是杨杰和李明杰，另外一个孩子并没有参与到当时那件事当中，所以我没有去了解，因为没必要。” “从那时候起，这八个人算是就是认识了，那会儿我家薛俊还不确定他就是喜欢郑雪妮的，一群少年在那个暑假前期是一点点问题都没有的，听说八个人后来都会游泳了。” “但是到了那个暑假的后期，郑雪妮告诉我家薛俊，说杨杰向她表白了。我后来听我儿子说，那会儿他觉得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的，他才知道他对郑雪妮是有好感的。” 杜大用听到这里拿出一盒烟，朝着薛乘龙扬了扬，薛乘龙也点了点头。 第322章 杨杰过去(8) 杜大用随即散了一支烟，自己拿了一支，然后给薛乘龙点上了。 “不好意思了，杜主任，我的烟一般都是秘书办的人带着的，所以自己身上也没带烟。” “没事！咱们继续聊你孩子的事情。” “杜主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孩子，如果你要是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做父母的难处了。” “薛区长，我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能呱呱落地了，现在我是一个准父亲。目前还没有你这种体会。” “恭喜！祝杜主任孩子健康。” 薛乘龙客气的说了一句。 “谢谢，薛区长，咱们继续说孩子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你工作忙，我这儿也是这样，咱们相互理解一下。” “对对付！能理解。我继续说！刚刚说到孩子们到了暑假后期，在那个杨杰表白过后，郑雪妮同学其实对杨杰的表白属于一种很尴尬的状态，最后相当于让薛俊出来冒充了她的男朋友，婉拒了杨杰。” “在那一年暑假的后期，薛俊和杨杰发生了第一次的冲突，杨杰认为是薛俊威胁了郑雪妮，吵死吵活非要和我家薛俊进行决斗。” “于是两个人打了一架，不分伯仲，最后还是那个李明杰上来拉了偏架，最后杨杰才算是结束了那场他所谓的决斗。” “到了高二的时候，明显的就是学习任务紧张起来了，别说郑雪妮喜欢杨杰了，就是喜欢都没时间去谈那个恋爱，重点中学本身监管的就厉害，而且各种学校来的考试试卷就把这些学生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给占了。” “那会儿就算是我家薛俊有那个早恋的心思，也被那学习上的如山压力给压没了，可是杨杰那个技校根本没有学习上的压力，因为他们那里根本就没有高考的，所以只要杨杰一有空，他就会去一中那边溜达，带着那个李明杰一起。” “不过当时学校管理的非常严格，杨杰也进不去学校，可是事情总有变化的，变化就在高二一次模拟考试以后，当时他们还是五个人的学习小组，考完了以后，其余三个人就先回去了，当时是郑雪妮要去买个什么奶茶还是什么的，就拉着我家薛俊去了。” “结果就让杨杰看到了，随后杨杰就纠缠了上来，但是他们两个没有冲着郑雪妮去，而是冲着我家薛俊去了，当时薛俊就让他们离开，要不就要回学校找保卫处的人了。” “当时我家薛俊的语气可能也有问题，结果就让那个李明杰从旁边拿了一把西瓜刀冲上来砍了一下，杨杰没有让那个李明杰继续砍，而是接过李明杰的刀，砍了两刀，砍中了一刀，当时我家薛俊一把就把杨杰给抱住了，让郑雪妮跑回去学校找人，杨杰当时觉得情况也对他不利，立刻就拿着西瓜刀和那个李明杰跑了。” “我家薛俊应变处理能力还是可以的，并没有马上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在去医院以后，就给我打了电话，和我说了事情的起始到结束，我当时还在开会，毕竟在考察阶段，所以当时会议确实挺多的。” “当时我就让秘书办的小魏先去处理的，小魏叫魏爵宣，当时就是他先去的，等到我去了以后，我家薛俊已经处理好伤口了，只是缝了四针，当时想着都是孩子，要把事情处理好就可以了，所以我就让魏爵宣先帮着处理一下。当时没有选择报警的原因就是，周一的时候，市里组织部门要来对我进行考察，我怕这件事对我产生影响，所以才没有报警。” “可是当天晚上，杨杰的父亲就找到我了，托的是我们街道办一个老同志，当时我们见了面，杨杰的父亲承认了是他孩子不对，我当时作为一个父亲肯定是生气的，所以也有一些口不择言。” “没想到杨杰的父亲提出用十五万解决这个事情，我想着这件事他花这么多钱，也是一种态度，就收下了这笔钱，不过杜主任可以放心，这笔钱我是在当时第二个周二就捐掉了，捐给了越州青少年儿童基金会，这个都是有收据的。” “后来我就告诉杨杰父亲，这件事就这样处理了，让杨杰不要再去学校骚扰薛俊和郑雪妮，否则我一定让杨杰去青少年监管中心待着去。” “杨杰父亲当时千保证万保证，说杨杰一定不会再去那里。可是没过多久，我听说那个李明杰被人在外地给杀了，而那个杨杰也不知所踪了，我当初还以为是什么人要用这件事来找我的麻烦，结果我这儿什么麻烦也没有，不过考虑到这方面，我也让杨杰的父亲再也不准提起这件事。” 薛乘龙一支烟抽完，也把他这边的情况说清楚了。 第323章 被交集的薛家 杜大用记录完毕以后，顺手在笔记本上画了几道线，首先就是两个人的名字，郑雪妮，魏爵宣。 这两个名字都让杜大用画了几道横线。 “郑雪妮现在和薛俊关系怎么样？” “杜主任，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把自己这样的家庭拖到那种情况里面去，我想杨杰的父亲应该和我想的一样，杨杰那个孩子这样做完，其实是把我和他自己的父亲全部拖到了这种局面之中。” “尤其在发生了李明杰被害的事情，其实对我来说，可能要面临的麻烦比杨杰父亲还要多，对于我们来说，那件事已经处理完了，也全部结束了，如果再把拿出来说，我怕有心人会针对我，杜主任，你也知道，我看起来是个副区长，其实咱们只要在位置上，哪个不是如履薄冰的，我连杨杰父亲的赔偿一分钱都不要的捐了，当时就怕出现其他的情况，导致我收的这十五万很被动，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觉得杨杰父亲主动掏十五万解决这个事情，也是非常有诚意的，这才是最终让我放弃了很多想法的主要原因。” “有些情况，其实我就是不说，我相信杜主任也能明白，假如这件事真的扩大化了，有些人只要知道这件事，甚至都能不让我知道，就会给杨杰父亲添麻烦，我当时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我相信杨杰父亲也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才选择悄悄来处理的，而且诚意给的非常大！” 杜大用把自己放在薛乘龙的位置，这会儿也觉得这样处理可能是最好的，但是作为一个警察，他可能第一时间会通知派出所去处理，不过转念一想，这要是自家儿子在读高二，如果这样处理，好像确实又是不合适的。 一旦报警，那么警察肯定要去学校去处理的，那么郑雪妮和薛俊本身之间就算是没有什么问题，也会在学校里面产生风言风语的，杜大用也能理解薛乘龙为什么想办法把自家孩子转到钱杭来读书了。 “杜主任，这件事其实后来没出事情，我和杨杰父亲处理的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而且我也知道，杨杰在失踪以后，杨杰父亲对我和孩子都进行过调查，本身我们就没有做那些事情，他要查，我哪怕发现了，也没有阻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在他调查完了以后，我相信他也不会再提及这些事情，因为当时我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我刚刚也说了，我说过一些口不择言的话。” “杜主任，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您认为不真实，还可以找当年的当事人郑雪妮，以及魏爵宣问一下的。至于我儿子就在这里，你可以问完我以后，再去问问他，看看有什么出入没有。” “最后我还想说一下，杜主任，如果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请您还是要保密一下的，毕竟我现在是个副区长，孩子马上也要去读大学去了，一旦传开了，其实对我们父子来说，对杨杰父亲来说，其实都是不好的。” 杜大用听完，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这件事是这样的。 “薛区长，还请你在这里要待一下的，我马上要去询问你的孩子，而且你的孩子已经年满十八周岁，如果是去年，我们还要提供观察室让你同步观看询问，现在这种待遇是不可能有了，希望你也能理解。” “没事的，我的孩子我还是非常相信的，杜主任可以仔细去询问的，我孩子还是相对来说比较知书达理的。” 薛乘龙也是非常客气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让董则来做了后期的检审工作，他自己则直接去了另外一间询问室。 询问室里面，毛慧慧正在和薛俊随意聊着一些事情，直到毛慧慧看到杜大用，立刻就站起来立正敬礼。 “杜队，你好！” “准备好录音录像，一会儿开始正式询问。” “是！我马上准备。” 杜大用此刻打量了一下薛俊，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而且看着就让人觉得挺舒服的。 “有没有把握？” “警察叔叔，已经录取了，我是提前批次的，考的是陆军医学院，刚刚才拿到录取通知书。” “这是因为你妈妈吗？所以你报了医学院？” 杜大用笑着问了一句。 薛俊也是很阳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的，警察叔叔，我觉得做军医挺好的，救死扶伤那是基本，有一天如果国家发生战争，我还能去战场为战士去服务，我觉得那才是最光荣的。” 第324章 被交集的薛家(2) 杜大用听着也是笑了笑说道。 “看来以后是一个不错的军医，首先这个志向就不错，能想着去当战地军医的，都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你父亲知道吗？” “不知道，我刚刚才拿到通知书，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爸，就被警察带到了这里，原来准备晚上告诉我爸的，顺便给我爸一个惊喜。” 杜大用确实为这个薛俊感到高兴的。 “找你来知道什么事吗？” “大概能猜到，我爸当年把那件事压到最低处理了，也让那件事没有任何地方影响到我，我其实挺感激我父亲的。” “当时被砍了几刀？” 杜大用还是笑呵呵的问道。 “砍了有四五刀，第一刀是那个李明杰砍的，确实没防备，那一刀我缝了三针，后来杨杰砍了几刀，也就砍到了一刀，后来就被我抱住了，他那个刀口只缝了一针。” “当时心里也挺害怕的，多亏那个卖西瓜的喊了一嗓子，杨杰才把我推开跑了，还把人家卖西瓜的西瓜刀给带跑了。” “刀钱还是郑雪妮给的二十块，要不人家就报警了。” “郑雪妮不是去学校喊人去吗？” 杜大用笑着问了一句。 “卖西瓜的不让走，说是他马上报警，郑雪妮当时想着怕事情闹大了，就给了二十块，我当时想着就是赶紧去医院，接着就拿身上的血衣裹着头打个出租车就有了，到了医院那里，我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当时还在开会，接着就是魏叔叔过来帮着处理了。” “后来暑假一个暑假哪儿都不准去了，到了开学的时候，就来到钱杭这边读书了。” “当年在高一的时候就发生过冲突是不是？” 薛俊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当时我们五个前后座，成立了一个学习小组，本来暑假是准备一起学习的，大家把各自的弱点找一下，然后让强的帮一下弱的，结果学着学着就聊起了游泳，这才有了后面所有的事情。” “听你父亲说，当时第一次发生冲突的时候，除了杨杰和李明杰，还有一个人在场？知道是谁吗？” 杜大用看着薛俊的表情就插着问了一句。 “张道清，那是杨杰的初中同学，和郑雪妮也是同学，他们三个都认识。” “杨杰家不是文山的吗？那个张道清应该也是文山的，他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这个我不知道，当时我们是在越州碰到的，郑雪妮是从文山考上来的，当时见面的时候，大家还都相互介绍了一下，但是我没问那个张道清为啥也到了越州。” 杜大用在笔记本上把张道清的名字画了一个圆圈，这个名字在高少芬的嘴里已经听说过一次，那是因为这个张道清是倒数第一，杨杰是倒数第二。 “听说当时在那个暑假就发生过冲突？” “是的，在暑假后期，八月份的时候，我和杨杰打了一架，不过没多大事，当时我的额头被打青了，郑雪妮说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当然得表现一下，因为郑雪妮不喜欢杨杰，当时的我可能也对郑雪妮有着不错的印象。” “现在呢？知道郑雪妮想考到哪里去了吗？” 杜大用还是笑呵呵的问着。 薛俊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道。 “知道，她知道我考陕省安西那里，所以她报的也是陕省的大学。我们虽然高三不在一个学校，但是还是经常写信的，我对郑雪妮印象很不错的，如果她真的被陕省大学录取，我想我们应该会继续交往的。”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说道。 “这个暑假和她见过面吗？” “见过，不过她现在在她外婆家里，回文山了。她已经知道我被军医大学录取了！” “看来女孩子比你父亲还要重要一些！” “警察叔叔，可不是这样的，我爸在政府部门工作，平常工作很忙，白天不方便给他打电话的，我是准备晚上再告诉他的，但是郑雪妮有电话，我是直接打电话告诉她的。” “当年第一次冲突，主要原因是什么？” 杜大用突然就把话题又给拉回了原地。 “可能当时郑雪妮穿的泳衣吧！我知道你们警察叔叔会把郑雪妮叫来的，到时候叔叔你看一下就知道了，我只能说，郑雪妮的身材真的很好，而且长得也好看。那时候我们五人小组还有个同学也很喜欢她！所以杨杰向她表白也很正常的。” “只是那时候没想到，郑雪妮会说我是她的男朋友，所以那会儿就想着应该像个男子汉，应该站在她前面，所以这冲突也就来了。” 薛俊还是有些害羞的，有些脸红的说着话。 第325章 被交集的薛家(3) 杜大用能够想到当时那种场景，只要拿着叶淑青代入到那种情况，杜大用觉得他也会站出来挡在叶淑青的前面，少年时候确实会考虑的很少，更多的会被那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给弄得五迷四道的。 “那你对你父亲后来处理那件事的经过知道吗？” 薛俊点了点头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我爸没有和我说很多，就说让我不要管这件事了，说杨杰的父亲已经找了他，也赔偿了一大笔钱，不过他把那笔钱给捐了，让我尽快忘了这件事，全心全意投到将要开始的高三年级。” “我觉得也是，警察叔叔，在我眼里我觉得杨杰也配不上郑雪妮，抽烟喝酒，成天人混日子，不思上进，他也得从自身反省一下自己，他能配上郑雪妮，最起码也要自正其身的，要不然谁家一个能考取大学的姑娘能看上他？就算他父亲有钱，那能看上他的又是图他什么呢？” “从我和他没发生冲突之前聊天来看，我认为他是一个没脑子的人，那个李明杰比他要聪明许多，我能看出来，那个李明杰对郑雪妮也是有着一些意思的，要不然每次游完泳，那个李明杰为什么总是第一个上去，然后帮着郑雪妮拿浴巾的，只有杨杰看不出来，还觉得那个李明杰在帮着他追求郑雪妮，可是他也不看看李明杰看郑雪妮的眼神，那就是一双恨不得一口吞了郑雪妮的眼神。” “哦？！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还是你看人有什么独到之处？” 杜大用笑着朝着薛俊问道。 “我爸有很多的杂书，我经常也拿着看看，有写曾国藩的，有写历史人物的，还有一些研究心理方面的，我都看了一些，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而是那个李明杰展现的也太明显了，也只有杨杰看不出来，可能他自认为他和李明杰关系很好，他要的东西，李明杰肯定不会惦记着的。” 杜大用这会儿不得不对这个薛俊刮目相看。 “警察叔叔，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不信可以问问我们当年那个学习小组的其余三个人，是两男一女，名字我写给你，你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 薛俊说完，拿起一张纸找了一支笔就写给了杜大用。 “警察叔叔，你可以也把他们找来问一下的。” “当时，我们几个男的对郑雪妮确实印象都很好，尤其是她穿泳衣的时候，那真的让我们在梦里都惦记着。我这样说，都不怕你笑话我。” 薛俊红着脸对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看起来你像个少年，不过听完你说话，我感觉你很成熟，而且情绪还很稳定。” 杜大用对薛俊的印象很不错的，说话很有礼貌，而且说话逻辑性没问题，既不高调，也不算完全收敛，非常有自己的分寸感，这一切都很符合一个官员家庭培养出来的特性。 对于自己有认知的地方，就会有自己独立的看法，也有独立的判断依据，这应该和他的父亲是有一些关系的。 杜大用其实这会儿已经看到过郑雪妮的照片，杜大用确实被这个郑雪妮惊艳了一下，因为从照片上看就是属于那种甜系女孩还带点江南女孩子的那种小婉约的意思，而且身材发育的很好。 不过现在这个真人正在被文山警方带过来，离着越州这边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你们高考是六月份，考完以后有没有出去旅游？” “没有，一直在我妈医院里，既然想去读军医，哪怕就是去不成，我其他志愿报的也是医学院，所以高考结束以后，我一直在我妈那个医院做义工的，也算是提前熟悉一下医院的流程，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两天没去就是因为提前批的通知书可能要到了，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家的。” “那去年受伤以后，有没有出去过？” 杜大用问着后面的事，就把前一年的事给带了出来。 “没有，一个暑假都没有出去过，我爸妈给我找了补习班，从我的伤好了以后，一直从六月底补习到提前开学那会儿。警察叔叔，我肯定不会去找杨杰麻烦的，我爸已经说了，不要再和这样的人发生任何纠集，否则只会耽误自己的前程，我知道我爸说的是对的，再说了，也不是把我弄到了要死不活的地步，那不用我想办法，我爸都能让他关起来的。” 薛俊这会儿说话的时候，明显就有些优越性体现了出来。 第326章 被交集的薛家(4) 杜大用听着也是点了点头，虽然这种优越性不让他很喜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优越性确实不会让薛俊做出一些蠢事。 “警察叔叔，别看我们家庭看起来很风光，其实每次要提拔或者是组织公示的时候，我们家庭里面都很紧张，我爸妈那会儿天天晚上都会说各种可能，其实他们说的无心，我这个听的人，也是能够知道他们的辛苦和不易。” “在我来看，杨杰的父亲能有钱，那是因为他足够努力，也足够知道忍让和谦虚，可是杨杰身上没有他父亲这些优点，能让我看到的就是自私和狭隘，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很多，我能清楚的知道，我得之一二就是运气，我和他也聊过天，他对他的父母总是充满了抱怨，从来没有去认真的思考一下，他们为什么会离婚，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我在他们离婚之后，我应该怎么努力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可是他只有抱怨，只觉得父母给他的钱不够，或者是陪伴他的时间太少，还说了他继母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儿子，他以后会如何如何，说句实话，我没有听到一点点正面的信息，全部都是那种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的负面情绪。他可能不知道，很多家庭里面的夫妻都在外面打工，我们钱塘省有很多这样的外来务工夫妻，他们的孩子难道不是孩子？他们能够有陪伴和那么多零花钱？这也是当时我站在郑雪妮身旁的一部分原因吧。” 薛俊的一番话，让杜大用觉得这个少年确实和别的少年不一样，这种成熟的认知程度，已经超越了很多，不是很多，而是无数的同龄人。 “那你认为，李明杰为什么会跑去西山省？杨杰为什么到现在杳无音讯？” 杜大用笑着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朋友，那只是杨杰的认为，我没觉得那个李明杰把杨杰当成朋友来看。警察叔叔，这是我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认知，那个李明杰虽然被害了，但是我觉得和杨杰脱不开关系。我不知道他们后来这十几天有没有惹祸，或者在打我之前就已经惹了什么祸，要不然我和杨杰只是在争吵，而那个李明杰好端端就拿着刀砍了我，说实话，这个原因我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让我唯一觉得可能的就是，李明杰借着争吵的机会，就是打算伤害我。” “伤害我的理由，可能要不就是认为我这个人很怂，会在郑雪妮面前失分，因为我可能会不管郑雪妮就跑掉，要不就是他和杨杰之间已经有了矛盾，只是用这种方法来转移他们之间的矛盾，毕竟他是帮着杨杰才会用刀砍我的！” 杜大用顿时笑了起来。 “你不应该去考军医，应该去考警院或者公大的，你这个推理的本事相当不小，很有当警察的天赋。” 杜大用听着确实有些心惊，这些理由刚刚也是他想到的理由。 而这种十八岁的少年，就能如此精确的判断出来，那是非常厉害的，说明薛俊在事后确实是做了很多思考的。 “警察叔叔，等我军医大学上完了，万一以后要是退役了，我就去考法医！” 薛俊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好啊，公安机关随时欢迎你！还有什么是你当时事后考虑到的？现在也可以和我聊聊。” 毛慧慧这会儿在旁边尴尬的都快要死了。 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一天警校没上过，一天警察没当过，竟然分析的这么头头是道，而她坐在这里记录，愣是没有分析出一点点有用的，这种尴尬确实让毛慧慧有些坐立不安的。 “警察叔叔，我没有什么再多考虑了，当时只是在伤好的阶段去考虑了一下，后来你查查也能知道，高三阶段，我爸妈怎么可能因为缝了几针就会放过我的？这边拆了线，这边就戴着帽子无缝衔接到了补习班，就是吃的要比平常好点儿，那还是我爷爷奶奶心疼我。” “你爷爷奶奶当时也知道吗？” “我爸就说我摔的，没说那些事，怕爷爷奶奶担心，那个暑假我连外公外婆家都不准过去，因为我外婆就是护士，她只要看到就能知道那是刀伤，我妈一直就说我要补习，直到过年的时候，我才去外公外婆家拜的年。” 杜大用这会儿才觉得薛俊又回到了正常少年的状态。 杜大用也相信自己的判断，这起案件应该和薛俊没有任何关系。 （陆用今天休息一天，各位大大请见谅。） 第327章 还有交集的人 杜大用还准备开口的时候，卢萍在门外朝着杜大用点了点头。 “薛俊，你稍等一下，我一会儿过来继续询问你一些问题。” “好的，警察叔叔。” 薛俊很有礼貌的朝着杜大用说了一句。 杜大用来到另一间询问室，立马就看到了照片中的女孩，杜大用第一个反应就是精致这个词。 “杜队，这就是郑雪妮，小郑同学，这是我们侦查中心的杜队长。” “警察叔叔好！” 郑雪妮甜甜的笑着和杜大用打了招呼。 “坐吧！找你来，主要是要询问你一些情况，只要如实说就可以，别有自己的偏见，按照客观情况来说就可以，有没有问题？” “嗯，我知道了，我会按照警察叔叔说的那样去做。” 郑雪妮非常有礼貌的说道。 “你现在和薛俊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杜大用这句话一出，郑雪妮的脸就红了起来。 “警察叔叔，目前还算不上，目前只能说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我们之间都对对方有一点点好感。”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 “杨杰和你关系如何？失踪以后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杜大用现在的问话让卢萍觉得有些吃不透。 因为杜大用明明知道杨杰和郑雪妮的关系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这个让卢萍确实有些想不明白。 “警察叔叔，我和杨杰就是初中同学，他失踪以后怎么会和我联系？” 郑雪妮也是有些不明白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郑雪妮同学，我呢，首先是一个警察，我得从任何角度去考虑一些可能，就像这起案件发生以后，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询问记录，说明在当时是没有警察找你的。现在我第一次对你进行询问，那么很多问题可能都不会让你听着很舒服，但是没办法，因为我是一个警察，我现在说的这些，希望你能理解。” 郑雪妮这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那么在杨杰失踪之前，他既然做了那种伤害别人的事，我想他终归要给你一个解释，所以我得知道，在那件事过后，他有没有去找过你？我相信他肯定认识你家的，而且也会对你父母的作息时间很了解。” “来找过，不过我没有见他，当时的我很生气，我觉得他不可理喻，我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说了滚，以前的我就算说这个字，那也是和好朋友或者同学之间开玩笑的，但是我那次说的是真的，我不想看见他，我那会儿对他非常讨厌。” 郑雪妮哪怕现在是时过境迁，但是表现出来的讨厌之色依然是非常明显的。 “那么在初中的时候呢？你对杨杰是什么印象？在初中以后，一直到高二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中间可是有好几年的，这中间你是怎么处理他对你有好感这件事的？” 杜大用的询问内容非常犀利。 郑雪妮这会儿的脸色更加红彤彤了一些。 “杨杰对我表白那是初三那会儿的事，还是托张道清向我表白的，那会儿我正想着中考的事情，怎么会考虑别人喜不喜欢我，我只是很委婉的通过张道清拒绝了他。” “我在那时候说的就是我要去考重点中学，表达了我还是个学生，目前要以学习为主要的事情，最后他让张道清告诉我，他只是要表达一下，没想着我同意或者不同意，就是让我知道这个事情。” 杜大用此刻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内容，这个杨杰还挺有意思，竟然表白人家女生，还要委托别人去给他表白，如此看来，杨杰的性格还是有些偏软的。 “那咱们说说这个张道清，你对他什么印象？” “张道清？我对他印象不好，我觉得这个人有些色，他经常会盯着我们女生的屁股还有胸口这里看，而且说话让人听着不舒服，我初三的时候，就听他背后说我是个什么小奶牛，那会儿我还不是太懂，到了高中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意思。” “那你对杨杰是什么印象？他当时和张道清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我听杨杰的母亲说，他们俩在班级里一个是倒数第一，一个是倒数第二是不是？” “嗯，张道清倒数第一，杨杰倒数第二，而且他们俩还是同座位，也是坐在班级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而且我们当时那个班，只有他们俩的位置是一直不动的，从初二开始就那样，他俩一直就坐在那里。” “因为他们俩有时候会出去，老师看到也像没有看到一样，任由他们俩随意怎么样，只要不影响到班级里其他人就可以了。” 郑雪妮整个说话过程都是一脸的厌恶之色。 第328章 还有交集的人(2) 杜大用把郑雪妮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可以感受到，郑雪妮对张道清的厌恶远远高于说杨杰的时候。 “郑雪妮，那个张道清有没有非礼过你，我说的不是那种非常刻意的，而是看起来是那种看起来是无心实际却有目的的那种动作。” 杜大用这会儿尝试着让郑雪妮开始认真回忆三年多以前的事情。 郑雪妮想了想以后说道。 “对我倒是没有，但是对我们班其他一个女同学倒是有过，就像警察叔叔说的那样，张道清会故意问个问题，就把手放在我同学胳膊那里，有时候会和杨杰故意打闹，然后会抱一下女同学，或者顺着哪里扶一下，接着就是对女同学说对不起。” “这个张道清后来还在读书吗？” 杜大用刚刚看了张道清的信息，不过没有发现初中毕业以后的信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最后一次看见他就是高一游泳那一次，自从那一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了。” “至于我对杨杰的印象，我应该怎么说呢，我现在觉得那时候的他，更像是个没主见的人，而且非常容易多愁善感，感觉有些自卑，杨杰虽然让人不太喜欢，可还算有些礼貌的，哦，对了，杨杰写字非常好的，无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那都是写的非常好的。”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郑雪妮能注意到杨杰的优点，那说明郑雪妮对杨杰观感上，至少是能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同学来看的。 “你们在游泳馆的时候，你穿的是很暴露的泳衣吗？” 杜大用看着郑雪妮的身材，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那会儿高一，怎么会穿的很暴露，可是……” 卢萍这会儿接过来说道。 “是觉得自己发育的有些早对不对？哪怕是还一般的衣服也没办法遮挡一部分你的身材。” 郑雪妮害羞的点了点头。 杜大用感激的看了看卢萍，然后拿着笔记本写了一会儿，接着把笔记本递给了卢萍说道。 “卢萍你接着询问吧，我让毛慧慧过来，我去那边。” 卢萍接过笔记本，笑着朝着杜大用点点头。 很快毛慧慧就从另一间询问室过来了。 这时候，卢萍的询问也正式开始了。 “我们队长是男同志，而且岁数也不算大，所以有些问题不适合问，现在只能我对你进行询问了，我和我们队长的看法一致，就是希望你按照客观事实回答询问问题即可。” “知道了，警察姐姐。” 卢萍会意的笑了笑，这莫名就比自家杜队矮了一辈。 “你青春期发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的是初中以后的情况。” 这会儿郑雪妮的状态都好了很多，脸上的红晕都渐渐消退了。 “初二的时候，那个时候突然的发育让我都感觉到害怕，我还和我妈说了这个事，我妈说这是遗传，她说她也是在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这样的，到了初二暑假以后，这儿就和吹气球一样，我当时拿着布条还给自己裹了裹，后来被我妈发现了，我妈把我骂了一顿，然后去给我买的成年女性的用品。” “按照你说的，就是在上初三的时候，你的发育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你的同龄同学了。” 郑雪妮听着卢萍的话，点了点头。 毛慧慧此刻骂人的心都有了，先是在那边，觉得自己智商是不是出了问题，结果换个地方，说身材，竟然在说身材，而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那儿规模不算多大，脸蛋她觉得不输别人什么，可是这身材，真的就是她心里最不得劲的地方。 “那再按照你的意思，也就是到了初三的时候，杨杰才开始注意到你，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杨杰并没有多关注你？” “差不多吧，这个我也不清楚的。” 卢萍听完唰唰记录起来。 写完以后，看了看杜大用的笔记本，卢萍那是真的佩服，因为在这里她同样看到了分岔询问问题。 “当时你去游泳的时候，对方有杨杰，张道清，李明杰三个人，当时你能感觉到李明杰看到你的时候，有没有挪不动眼珠子的状态？” “嗯！这个后来才有，杨杰还真的没怎么看过我，看我的就是张道清和李明杰两个，那个李明杰我也不喜欢，我总感觉那个人看起来有些凶，而且看我的眼神很有那种侵略性。” “听说那一次还是有人代替杨杰表白了是不是？” “嗯，是张道清和那个李明杰，不过我让薛俊出来帮我顶替了一下男朋友，反正那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应该让他冒充才对。” 第329章 还有交集的人(3) “你们八个人听说还一起玩了一段时间，是不是这样？” 卢萍听完郑雪妮的话，另外提出一个问题。 “对啊，游泳班花钱也不少的，他们从我们去了以后，得知我们参加了游泳班，一个夏天都在那里泡着，只要我们去了，肯定能发现他们，就算是想逃避也没用啊。直到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杨杰再次表白，才出了问题，平常在学习游泳的时候，那都是点头之交，泛泛而谈，根本没有说彼此关系多好，要不然怎么后来一戗戗就打了起来，薛俊那会儿额头被打青了，李明杰也被薛俊打肿了眼睛，杨杰打架不行，所以没打到薛俊，薛俊也没有打到他。” “那么在高二寒假的时候，杨杰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那会儿我们学习任务重，快到过年的时候，我们才放假，平常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他就算想找我，我也没空的。” “到了高二那会儿，杨杰是时间多，可是那会儿我们还没有放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我，要和薛俊进行什么决斗，我那会儿都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我那会儿怎么劝，他好像都听不进去一样，好像薛俊就像他的生死仇敌一般，我一边劝着杨杰，结果李明杰拿起人家的西瓜刀就砍了薛俊，我那会儿腿都快吓软了，后来我看李明杰把刀递给了杨杰，我还让杨杰不要砍，可是杨杰还是砍了，不过好像只砍到了一刀，接着薛俊就抱住了杨杰，薛俊让我赶紧去叫人，西瓜摊的老板要报警，薛俊当时没有同意，让我给了卖西瓜的二十块，算是西瓜刀的钱，我给完以后才离开的，后来我来的时候，薛俊已经自己去了医院。” “当时他们发生事情的时候，杨杰是什么表现？因为你当时还在劝杨杰的，我就想知道，当李明杰拿着刀砍薛俊的时候，杨杰是什么反应？” 卢萍把问题一个个的抛了出来。 “杨杰当时的表情是吃惊，应该就是吃惊，而且给我的感觉是没想到的吃惊。那把西瓜刀为什么最后还是在杨杰的手上？砍完薛俊以后，是杨杰自己跑掉的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是他们两个自己跑掉的，西瓜摊老板说先砍人的那个说，赶紧跑，那个后来砍人的小孩拿着刀就跑了。” “在那件事过后，除了杨杰去找过你一次，李明杰有没有去找过你？” 卢萍看着笔记本再次问了起来。 “没有，只有杨杰来找过我一次，那个李明杰没有来找过我，我和他又不是同学，他来找我干嘛！我那会儿恨他都恨不得有刀就一刀砍了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李明杰死了，杨杰失踪了？” “警察找杨杰的时候啊，我们学校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是杨杰的同学，还有好几个男同学的，说是机械技校有两个学生，一个死了，还有一个失踪了，我们班男同学有四个在一中的，那他们知道，我肯定就知道了。” “薛俊那会儿在上补习班，我知道以后，我就告诉了他，只不过我没想到，到了高三的时候，薛俊就转学了，不过后来他给我写了信，我们才又继续来往起来了。” “今年有把握上陕省的大学吗？” “应该没问题，嗯？你怎么知道的？薛俊也来了？” 郑雪妮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兴奋的问了起来。 “来了，正在接受我们队长的询问。他父亲也在这里！” 郑雪妮本来很高兴的样子，突然被这后半句给止住了。 “薛叔叔也来了，他工作那么忙的，他是很严肃的，我有些怕看到他。” 郑雪妮笑着和卢萍小声说道。 “你们都能去陕省读大学最好，我们队长对薛俊的印象相当不错的，我对你印象也很好。” “谢谢警察姐姐！我也觉得薛俊很好，有担当，有礼貌，长得也挺帅的。” 郑雪妮这会儿一副小女孩盘点自家宝贝的样子。 “听薛俊说，你们五人学习小组，还有个男孩对你印象也很好？” “说的莫云松吗？他也很不错的，学习成绩也很好，不过他现在喜欢我们班另外一个女同学了，也很漂亮的女同学。” 郑雪妮这会儿才恢复到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准大学生的状态，说起这些，都是非常兴奋的状态。 杜大用那边其实已经早就询问结束，让薛俊和薛乘龙先回去了，只不过这边的人还不知道。 第330章 还有交集的人(4) 卢萍来到杜大用这边，杜大用正在打电话。 “那边结束了吗？” 杜大用抽着空问了一句。 卢萍点了点头。 “好，那先这样，我们马上过去，到时候麻烦你们所里的片警带一下。” 杜大用客气说了再见以后，朝着卢萍说道。 “薛乘龙和薛俊，我已经让他们回去了，你让郑雪妮一会儿跟着我们的车，到时候绕一下，把她送回家。” “我们马上要去一下张道清的家里。” “好，那我们带着她，车子坐不下的。” “王学骏和董则去干其他的事去了，你们带着郑雪妮，王医生，高少芬一辆车，我和李守浦带着杨荆舟和王信琴一起，你们跟着我后面就可以了。” 杜大用说完，把桌子上的材料一收，直接就离开了询问室。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文山市。 文山市局局长亲自安排了派出所所长到了市局来等着杜大用他们的到来。 “你们要找的人我让片区民警去了一趟，不过房子早就卖掉了，目前片警正在联系张道清的亲属，有了消息会立即通知我们。” 杜大用刚到文山市局，张道清户籍所在派出所所长就开始汇报起来。 “行吧！谢谢宋局长，谢谢肖所长。” 杜大用连忙感谢了一下，这一路过来就几十分钟，人家已经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弄了两间休息室把两对夫妻安排好了，还让一个女辅警把郑雪妮送回了家。 这边客气完以后，肖所长拿着电话再次拨打了出去。 直到电话挂了，才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我们所片警说可以去找原来的邻居去询问一下，他还在联系张道清的亲属。” “那就麻烦肖所长带个路，这里我们不太熟，那个张道清原来的居住地址，我们只知道地址，却不知道往哪儿走。” “好的，杜主任，宋局，我带着杜主任他们先过去，有什么消息我再向您汇报！” 文山市局局长点点头，和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有任何需要尽管提，我们文山市局保证全力配合。” “谢谢宋局这么大力度的支持，那我先去忙，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杜大用现在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文山市局前后待了二十分钟，就立马跟着肖所直奔张道清原来的住址而去。 到了地方，杜大用才知道，文山这里的老宅子很多，一部分是清明两代的房子，很多都是民国时期的房子。 “这里就是张道清的原来住址，是04年出售的，当时他们家中只有张道清和张道清的爷爷奶奶。” “靠近左右两边的都和张道清家当邻居当了几十年，在04年之前的事情，应该不难打听的。” 肖所长站在这处房子面前和杜大用做了详细的解释。 “肖所，先去左边人家问问吧！” “不用那么麻烦的，这左右人家可以一起在一家谈的，这个没有问题的。” 杜大用听着觉得这样挺好，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肖所长很快就把两户人家集中到了一起，其实也就是两对老夫妻，两对中年夫妻。 “今朝有领导想要了解一下张道清那个小孩家里的一些情况，所以麻烦你们一起到了这里，听领导问的，你们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那些捕风捉影的……” “肖所，这个没事，反正就是当做聊天，一些听起来靠谱的传言也是可以拿来说一说的。” 肖所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好，我们是省厅下来的，有些事情想要找张道清了解的，没想到张道清已经搬离了这个地方，能不能知道一下，你们对张道清熟悉吗？” 杜大用刚刚说完，一个中年妇女就开口说了话。 “那个小狗东西，最不是个东西的！我们左右两家哪一家没有被他偷过东西的，小到牙膏，大到家里的钱，谁家没被偷过的。也就是那会儿他岁数小，还搬走了，要不然你让他现在再偷一下试试看。” 杜大用听完笑着说道。 “大姐应该是哪一年丢了不少钱吗？” “我家他有一个月刚发的工资，一千二百块，无声无息的就没了，除了那个小狗东西，还能有谁？” 中年女子一脸怒色朝着杜大用继续吐槽着。 杜大用以为会有什么人出来说个公道话的，结果愣是一个没有。 “看来这个张道清在你们这里颇有点过去四害的意思，你们两家看来这些年也是深受困扰的。” “警官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孩子小时候就不学好，他老子就是个老贼，动不动还教孩子掏他的腰包，那孩子能学到好的？” 中年妇女此刻语气开始平和起来，不过语气当中也是满满的厌恶感。 第331章 还有交集的人(5) 杜大用听着这个中年妇女的话，也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对于张道清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张道清不是跟着爷爷奶奶住的吗？” 杜大用开口问了一句。 “这就是张奶奶的房子啊，张家老爷子在99年过世的，依我说就是被那个畜生儿子给气死的，张老爷子一生都是正直爽快的人，就是从小太溺爱他那个老来子了，八十年代初期张斯慎，也就是张老爷子的儿子，张道清的父亲。” “那会儿刚刚开放，张斯慎就自己背着老爷子辞了职，供电所的班啊，说辞就辞了。” 一个中年妇女说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接着刚刚的话就说了起来。 杜大用听着也觉得有些稀奇，那会儿是流行停薪留职，然后自己出去闯一闯的，可是这个张斯慎为何直接就是辞职了，还真的让人有些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辞职吧？张老头和张老师那会儿也想不明白，不过后来我们大家才知道，这小子借着给人家修电的时候，把人家一个寡妇给那个了。人家要告他，他就把自己的工作给让给别人的儿子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啥姑娘找不着的，偏偏对人家四十岁的寡妇动了心思，这家伙也是有些能耐的，还真的自己辞了工作，把人家儿子安排进去了。” 这个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辞职，着实让杜大用觉得有些意外，确切的说，非常意外。 “辞了职以后，张斯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动不动就和一帮人在一起，结果84年一下给抓了进去，也就是张老师面子大，这才没有关进去，不过也在收审所待了小半年的时间才把人给捞出来了。” “原来张老师以为张斯慎出来会老实一些，结果那小子却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开始在汽车站那里弄什么违法活动，反正三天两头，车站派出所就会来一趟，不过还是张老头面子大，那会儿在70年代保护了不少人，当时我们这里的车站分局的局长就是老爷子保护下来的，所以每次抓了张斯慎就给教育一通给弄了回来。” “到了87年那会儿，张老师想着张斯慎也不小了，就托人给他介绍对象，这对象还是李婶给介绍的，下面让李婶说吧！” 一个老头说完以后，笑着让一个老奶奶继续说下去。 接过这个李婶还没说话，就开始叹气摇头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然瞎了心会给张斯慎介绍对象，不仅害了小道清的妈妈，更是害了小道清。” “当年张老师找到我，让我给想想办法，我那会儿在缫丝厂当妇女主任，厂子里的姑娘是一抓一箩筐，我还挑着拣着给张斯慎找个靠谱的姑娘，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都不该用心的，挑了十来天，我给张斯慎找了小道清的妈妈，沈婷。” “不说其他的，那姑娘身段好，脸盘子好，还是黄花大闺女，就是性格有些内向。” “张斯慎一眼就看上了，这沈婷呢，父亲死的早，跟着母亲一起长大的，家务能力那是没得说，加上我那时候拼命撮合，两个人在87年五一劳动节结的婚，88年的时候，张道清出世。” “那二年张斯慎应该来说还是不错的，张老师给他找了一份合同工，虽然说挣得不多，但是安稳啊！夫妻两个养一个儿子还是一点儿不吃力的，毕竟张老头和张老师两个的退休工资都还可以的。” “可是好景不长，也是改革开放的原因，缫丝厂在90年就开始不行了，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那会儿小道清才两岁，沈婷就优先下岗了，其实沈婷那会儿就算下岗也不算多大事，家里三个拿工资的，张家老两口还能花费多少，养个孩子绰绰有余，可是张斯慎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又开始不安分了。” “老头子，那回张斯慎不干了是干啥去了？” “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放出来了，有人勾搭着，他还能安心上班？说什么去车站旁边开个小饭店，那是小饭店吗？” 李婶的老伴一脸怒容的冲着自家老伴说道。 “警官领导，就是去开什么小饭店去了！下面张家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当时开饭店，张老头和张老师把自己存的，能借的都给借了，这才让张斯慎开了一个小饭店的。” “结果没开半年，饭店就给查封了，说是什么留着那些不正经的女子在饭店里面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结果还让沈婷得了脏病！你说这个张斯慎是个什么东西！唉……张老头知道以后，身体就不如从前了。” 第332章 还有交集的人(6) 李婶一边说着，一边唉声叹气。 “这个事情过去以后，张斯慎就直接从家里面跑了，连当时结婚给沈婷买的金戒指都给带跑了。” “跑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好了？” 杜大用都被张斯慎这些神奇的行为给弄懵了。 “和他店里面一个吉省的姑娘跑了，听说两个人是跑去了辽省还是黑省的，这个我们都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跑了。” “就这样把老头老太太，孤儿寡母的全部丢了下来跑了，我们这些邻居都不知道那张斯慎到底是个什么脑子，这有了媳妇还有个儿子，父母年纪还大了，他怎么就敢这样跑了。” “要说这沈婷还真的是个厉害的妈妈，一个人又找了一份工作，把张老头张老师照应的妥妥当当，把孩子也照应的整整齐齐的，在外面名声还好，有的人都以为她离婚了，还想追她的，结果都被拒绝了，就一个人这样照应着这一家子。” “我不晓得这老天是不是专挑好人过不去一样，老头子，沈婷是哪一年出事的？” “小道清虚九岁的时候，96年！” 老头子拿着手指算了一下，然后告诉了自家老伴。 “警官领导，那就是96年，沈婷就在那年出事的，是厂子里的工棚倒了，把正在干活的沈婷和另外一个女工压在了底下，都是钢筋啥搭起来的，那还有命还在？两个人当场就不在了！厂子里当时赔了三十八万。” “可是谁也没想到，刚刚赔完不久，张斯慎就回来了。” 杜大用这回听着都插了一句话。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家里还块还有谁帮他盯着不成？” “警官领导，我们谁会帮着他盯着，那个畜生，随便给我们这些老邻居什么，我们也不会给那个畜生盯着的。” 最开始说话的中年妇女这会儿情绪有些激动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领导，这96年赔三十八万，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都快小四十万了，当年可是这里的头牌新闻，就两个人死了，地方就这么大，我们这些老实人找不到他，他那些狐朋狗友还能找不到他？” “就是冲着那些钱回来的！回来倒是回来了，沈婷家里拿走了五万，剩下的都在张老头和张老师手里，那张斯慎一开始要钱，没要到，后来就开始装了起来，那阵子可算像个人样子了，家务也会干了，家里又给拾掇了一下，还没事去接送一下孩子，装了有大半年的！” “到了九七年，装不下去了！说是要继续开饭馆，张老头是不愿意拿钱的，可是慈母多败儿，张老师就是再次信了她儿子，拿了十万给开了一家饭店。” “饭店一开没多久，那个当年带着他一起跑的女的又回来了，如果两个人真的好好经营饭店，说句实话，那日子过起来能比别人差吗？结果没多久，那个女的给抓进去了，饭店再次被查封了，还欠了别人四五万的高利贷。” 杜大用听着都觉得奇怪，那会儿如果在车站附近搞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基本都能挣着钱，可是这个张斯慎为什么总是亏本，还能背上高利贷。 “各位老邻居，我想问一下，张斯慎赌博吗？” 杜大用查了一下张斯慎的材料，这家伙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确实没有前科记录，连个拘留都没有。 “那不知道，反正钱就是没了，还欠债！” 中年妇女接着杜大用的话就说了一句。 “张老头那会儿身体已经很差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在99年还没过年人就走了。张老头要是不死的话，后面那些钱，张斯慎还真不一定能动的了，就是张老头一死，剩下的钱也就保不住了。” 李婶接着就说了起来。 “到了00年，这笔钱已经折腾完了，因为张老师还在我家借了一千块，我这才问了那些钱去哪里了，张老师告诉我说，钱让张斯慎去拿去救那个女人去了，说是如果不救，她就会在里面把他吐出来，到时候他就要去坐牢。” “也就是张老师相信她儿子，搁我头上，我肯定把重点放在我孙子头上了，我还管他坐牢不坐牢的，不过老天收好人也收坏人，01年十二月份，张斯慎喝酒喝多了，骑着摩托车一头栽倒河里去了，第二天让人发现，已经冻硬实了。” “到了02年的时候，张老师觉得住在这里她家不兴旺，怕对他孙子有影响就把这个房子开始往外卖了。” 第333章 还有交集的人(7) 中年妇女这会儿总算情绪缓和了一些。 “警官领导，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放在张斯慎和张道清的身上，一点都没有错，张老师那会儿退休工资还可以的，可是那个小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他妈妈身上一点点优点，完全就像是张斯慎转世投胎一样。” “以前我们这里是可以养鸡养鸭的，就是因为这个小东西，现在不准养了，我们当时养点鸡鸭也是为了给自家孩子吃点新鲜鸡蛋，鸭子也可以下蛋，到时候可以蒸个鸡蛋羹给孩子吃一下。” “不过自从这个房子开始挂出去卖了，那个小怪东西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偷鸡蛋，鸭蛋，我们这一排，谁家他没有偷过，后家我们把鸡笼鸭笼都用铁框框上了锁，我们家鸡鸭就开始被毒死了，是下毒，老鼠药啊！搞得后来谁家养，谁家的就会被毒死，那谁还敢养，直到张老师房子卖掉了，我们连养鸡养鸭的心都没了。” “确定是张道清干的吗？” “就是我们左右隔壁没有养了，以前最东头的胡老头在张道清还在这里的时候，也是养一只死一只，后来张道清和他奶奶搬走以后，胡老头又开始养了，他不是想养，就是证明给我们看看，是不是张道清那个怪东西干的事，从小鸡开始养起，一直养到鸡下蛋也是一只都没死，难道不是那个怪东西干的事？” “十来岁的时候，他老子还在世的时候，就让张道清去掏他的兜，而且那个女的也经常过来，只要来了，那穿的花枝招展的，晚上两个人一折腾，在房子外面都能听见，我们还不好意思和张老师说什么，因为她上了年纪，耳朵也不好使，我们要是说的过分，她就说她没听见，我们还能说什么？” “那个女人出来以后还住过这里？” 杜大用觉得这个是一条线索，所以赶紧问了一句。 “住过啊！不过不是那种常住，在张斯慎死了以后才没来过了。” “反正每次来都让我们这里闹腾好几天，等到她不来了，张斯慎那个儿子又开始出幺蛾子了，要说风水不好，这买房子的这家，一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在文山的厂子也是越来越大，所以啊，这人就是不能作，张家要是没有张斯慎那样作，我觉得张家肯定不会比我们家差哪儿去的。” “后来张老师搬走以后不告诉我们，她可能也怕我们还要去她的新家，到时候又要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张老师老了老了，人也糊涂了好多。” 中年妇女此刻情绪开始彻底平静下来。 “有谁知道张道清的小学学习成绩如何？” 杜大用随口问了一句。 “小学应该还可以，张老师经常辅导，反正到了初一就不行了，那会儿他老子在家，那个女的没事还来住一段时间，就他们两个露水夫妻，还能让张道清学习成绩好起来吗？” 杜大用回忆了一下，张斯慎是01年下半年意外死亡的，那会儿张道清应该还是初中二年级上半学年，而张老师在00年就开始有借债行为，说明当时这个家庭也就在崩溃的边缘。 随即杜大用在笔记本把张道清的名字打了几个问号，还写了四个字，重点查访。 接着询问了几个问题以后，并没有获取杜大用想要的答案，正好肖所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电话挂断以后，肖所来到杜大用的身边悄悄告诉杜大用。 “找到了住址，不过您要亲自去一下，情况有些不理想。”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和张道清家这些老邻居打了招呼，就立即离开了这里。 “杜队，住址已经找到了，不过住在一个城中村里面，是租的房子，房租一直付到了今年九月份，房东还在那里等着，那里的邻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张老师，只是听她的孙子说生了一场病，后来行动不便，他给送去养老院去了。”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靠近文山西郊的一处城中村。 就是一个大平房加一个厨房和小院子，房子布局为趴着的7字型，非常简单。 片警看到肖所立刻上前打了招呼，接着对杜大用敬了礼。 杜大用回了礼以后，就来到了院子铁门这里。 “杜主任，我们所长说，您不到场，一切都不要动，所以我只把房东叫来了，这里的任何物品我们都没有接触过。” 片警站在杜大用身旁，用手指着整个院子和杜大用说道。 第334章 还有交集的人(8) 杜大用立刻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了起来，顺手给了卢萍一双。 “和其他人说一下，这里暂时不要靠近，你跟着我到院子门旁边来。” 卢萍一边戴上手套，转头和其他人说了一下，跟着杜大用的脚印就来到了这处院门旁边。 杜大用看了看锁，然后蹲下来看了看门口的落叶和尘土。 “记录一下，这里已经长时间没人居住，看这种落叶情况和尘土堆积情况，至少已经有六个月以上无人居住过。” “肖所，让房东来一下，看看这把锁是不是已经换掉了，如果换掉了，这把锁得砸了才可以，院子围墙不能翻越，因为不确定墙内情况。” 杜大用朝着肖所大声说了几句。 房东很快就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卢萍的身边。 “你好，贵姓啊？” “我姓施，施工的施。” “你好，我姓杜，施师傅，这一户租房的人叫什么？” 施师傅赶紧把租房合同拿了出来。 “张絮雪！警官你看一下，” 杜大用拿过租房合同看了一下，看字迹就像是个老教师写的，工整有力。 杜大用觉得这一家名字都怪不错的，应该不出意外，这张斯慎和张道清都应该是这个张老师起的名字。 杜大用继续看了看其他的方面，张老师30年出生，今年如果在世应该是76岁了。 “房租一年一交？是因为便宜一些吗？” 杜大用朝着房东问了一句。 “警官，这是那个张老师要求的，就是让我便宜一些，原来三个月租一下，一般是三百一个月，但是张老师说，她一年一交，让我一年便宜六百块，最后我们讨价还价是三千二成交的，每年九月一次性付清，我给了她卡号，一般都是她孙子和她一起去存，02年9月开始的，直到现在，房租一分钱没有拖过。” “我看老太太和她的孙子看着都还可以，就一直没有过来看，还是片警找到这地方让我过来开锁，我才知道可能出问题了。” “警官，这把锁不是我原先配的锁，我车上有撬棍，我给你拿过来。” 杜大用点了点头，房东立刻去了他摩托车那里，从摩托车上拿下一根撬棍。。 “警官，我是做房子地基的，所以车子上面有这东西。” 杜大用笑着看了看房东说道。 “被人半夜拦下来过？” 房东无奈的苦笑着点了点头。 “摩托车半道坏了，修好也很迟了，我回来时候，正好碰到治安队，就把我连人带车弄去了派出所。” 房东说话的功夫，杜大用已经用力把这把锁给弄开了。 “谢谢，撬棍先借我用用，这处房子的钥匙也给我，如果正房的门锁也换了，那这就要技术开锁，施师傅，这处房子有后门的吗？” “有的！我不知道门锁换没换！” “东西给我，你退到片警那边去，我和队员进去看看，尽量不会破坏到你的房子。” 杜大用说完，接过东西就来到了正房这里。 接着掏出两双鞋套，递给了卢萍一双。 “你右边沿着房子转一圈，我沿着厨房这边整个绕一圈，窗户没有窗帘的房间看看窗户有没有落锁，最后我们在后门口那里碰头。” “是！” 卢萍说完，干净利落的穿上鞋套，开始顺着房子右边往后走了过去。 杜大用来到厨房这里，这里的窗户没有窗帘，杜大用看了看，收拾的非常干净，而且无论是菜刀，锅铲，砧板都摆放的很整齐，没有一点杂乱的感觉。 沿着厨房，杜大用在房子的左侧开始转悠起来。 房东的房子建设的还是不错的，屋檐伸出来挺多，滴水檐做的也很宽敞。 不过左侧从前到后的四扇窗户都是用窗帘挡着的，没办法观察到里面的情况。 走到后门这里，卢萍朝着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杜队，窗户都用窗帘进行了遮挡，只有一个室内洗澡间的气窗是没有封闭的。” 杜大用再次看了看手里的钥匙，然后朝着卢萍说道。 “从后门这里撬一下吧，这个地方用的是木门，你撬一条缝隙，我踹一下就可以了，力度我可以掌握好。” 杜大用说完把撬棍递给了卢萍，指着门锁的位置，两个人一起用力，撬开了一点缝隙，杜大用对着撬棍发力点的下方就是大力一脚，后门一下就打开了。 杜大用换了一双鞋套，又给卢萍拿了一双，就先往里走了进去。 这里给杜大用的第一感觉就是整齐，什么东西都是归置的整整齐齐。 而且地面除了有落尘，在这之前也是有人认真打扫过的。 （中秋以后开始恢复正常，近一段时间更新不稳定，谢谢各位大大的宽待，牵虎这里躬身感谢。） 第335章 奇奇怪怪的房子 杜大用从口袋掏出一个便携式小型手电，蹲在地上照了照。 “卢萍记录一下，房子是精心打扫过的，从拖布痕迹来看，打扫房间的人是从后门离开的住所，而不是前门离开的。” “从房间里面的积灰来看，这个住所和门前显示的差不多，最少也是半年以上无人进入。” 杜大用关闭手电以后，才开始在地面上走动起来。 这套农家院子很简单，中间是客厅，两侧就是两个卧室，不过有一侧卧室小一些，后面是一个卫生间加洗浴间。 整个客厅是前后通透的，中间靠近后门的位置，除了一个吃饭的桌子，四把椅子，就没有其他物品了。 杜大用来到靠近厨房这一侧的卧室门口，这一侧也是连着卫生间的卧室。 这个卧室门是可以外面打开的，杜大用只是轻轻一拧门把手，门就推开了。 里面有一张老式的木床，还有个竹制的躺椅，一个还算比较现代化的衣柜，还有几口大木箱子，整个卧室里面，床铺上的被褥都被打了包袱一般，有序的放在了木床上。 杜大用蹲下来看了看，木床底下，除了一个老式马桶，还有个木制的木盆。 随即杜大用再次用手电照了照地面，还是拖得干干净净，杜大用看了一下以后，才去把窗帘全部拉开了。 “卢萍，记录一下，住宅左卧室为张絮雪张老师居住，该卧室同客厅一样，都被拖布精心拖拭过，目前没有发现明显的血迹或者其他污渍。” 杜大用说完，就从这个卧室里面退了出来。 来到另一间卧室这里，杜大用发现门锁是不同于另外一侧的，说明这个门锁市应该是被张道清换过。 杜大用蹲下来用电筒照了一下门锁，发现门锁孔里还被牙签给堵了起来。 “卢萍，把撬棍给我，这个锁还只能暴力打开了，也不知道张道清那小子想干什么！” 卢萍把撬棍递给了杜大用，杜大用这次没有叫卢萍过来帮忙，而是接过撬棍自己开始撬了起来。 木质门还是比较好撬一些的，杜大用没费啥功夫就把这道门给打开了。 杜大用打开门以后，立马就掏出手电照了一下。 简单观察一下以后，杜大用才把电灯打开了。 接着杜大用用手电把地面看了看，还是和这处房子其他地方一样，也被拖拭的非常干净。 杜大用走到窗户那里，把窗帘全部拉了开来，整个卧室顿时亮堂了很多。 不过令杜大用失望的是，整个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床上用品一样被打成了包袱，一张书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都是一些初中的课本，夹杂着一些课外读本。 杜大用拉开抽屉，抽屉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整个房间相比较张老师的房间，还要简洁了许多，杜大用这会儿都不明白，张道清为什么要把这种清理干净的卧室锁着干嘛！ 最后一处地方，就是卫生间了。 杜大用走进去以后，就看到一个马桶，一个浴缸，一个淋浴头，外加一个梳妆镜。 杜大用回到客厅打开大门，朝着外面对房东喊道。 “这浴缸是你们家之前买好的吗？” “是那个张老师掏钱让我买的，她说她到天冷的时候，有时候会泡个澡，浴缸买回来以后，还是我给安装的。” 房东朝着杜大用也是说了个清清楚楚。 杜大用这会儿的确有些懵了。 因为这个院子好像就是租来让以后来的人来看的一样。 整个房子干干净净，哪怕就是到了九月没交房租了，房东应该都会饶上一两个月的时间。 杜大用和卢萍拿着撬棍走出了这间房子。 杜大用出来以后，跟谁都没说话，而是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然后找了一棵树靠在那里思考起来。 这处房子看起来干干净净，但是就是让杜大用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可是这处房子什么东西都是简简单单的，房子里面的地面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整个院子里面也没有任何翻土的痕迹，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好像是祖孙两个离开了这里。 但是杜大用就是在心里过不去。 一支烟抽完，杜大用再次进入房子里走了一圈，不过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连带着厨房杜大用都重新再次走了一遍，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杜大用这会儿算是有些灰心了。 “卢萍，用摄像机把这里拍的仔细一些，回去以后这个要反复观看的。” 杜大用说完以后，拿出电话给何无惧打了一个电话。 第336章 这个不是我买的 “何无惧，忙不忙？” “不忙，杜队有啥事让我帮忙的？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抓紧时间查一个人，我马上把人的资料发给你，你把她的账户查一下，看看最后一次取钱在哪里取得钱。” “这个没问题的，就算我这边有难度，找银行的朋友很快就能搞定，这是啥……” “多嘴了！就是心里有些痒。杜队，我先挂！” 何无惧正准备问一下的，这才想起来杜大用还在侦破案件，所以赶紧住了嘴。 二十多分钟以后，何无惧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个叫张絮雪的用户，最后一次被取钱是在今年六月份，取钱的人刻意进行了遮挡，在监控中并没有看清长相，不过身材看起来非常瘦削。七月份的工资已经到账，但是没有人取，取钱的地址在苏省的金陵市。最有意思的就是，这笔钱是从今年一月份到六月份都没动过，而是存到六月才一次性取出来的。” “谢谢了，老何！我这边忙着案子，不能和你多聊，案子中间要是还牵扯到这些问题，我再给你打电话。” “不客气，杜队！那我先挂了，您忙着，有事就招呼。” 电话挂了以后，杜大用这会儿有些着急了。 因为张道清突然在这里卡壳，肯定是有着什么原因的，而且租的这个房子，左右隔壁邻居离着这里还挺远的，卢萍跑了一圈，也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的消息，都是说很久没看见人了，至于什么时候没看见的，有说一年多的，有说几个月的，中间差距还是很大的。 杜大用一直等到紫光灯来了以后，再次走进了这处房屋，而且这一次是让房东跟着一起进来的。 杜大用用紫光灯把两个卧室，客厅，卫生间全部查了一遍，结果没有任何血迹的痕迹。 这次检查完，是真的让杜大用有些灰心丧气的。 “警官，这个浴缸不是我买的那个！” 房东站在卫生间门口，突然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一下把杜大用给劈精神了一样。 “施师傅，你再说一遍！什么情况？” “警官，这个浴缸不是我买的那个，而且这地脚不是我做的，我干了十几年的地基的活，我不会用纯水泥封浴缸边的，这种纯水泥封住会不好的，要不了几年就会容易滑脚。” “施师傅，这里可能要砸了，可能还会发现不太好的情况，我这次尽量给你遮掩住，要不然以后房子会不太好租，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这里用不了多久就要拆了，我就觉得那小子不太像个好人。” 施师傅哪怕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强装着自己还算淡定。 “我来砸吧，这个活我轻松的很，给你还不一定有我干得好。” 施师傅这会儿也算是豁了出去，眼神中竟然还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卢萍，帮着施师傅把撬棍拿过来，让施师傅帮着咱们干一下。” 卢萍偷偷笑了一下，因为这会儿她在杜大用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 别人不知道杜大用的压力大，卢萍还是能感受到的，杜大用身上那种强烈的责任心，对于卢萍来说，那是非常熟悉的，从禁毒这边过来，哪一次禁毒行动不是有着这种强烈责任心的时候。 施师傅果然就是干这个的，三下五除二，他把浴缸给砸了，这一手直接惊呆了杜大用和卢萍。 “警官，浴缸砸了才是最快的，而且这个浴缸我也不打算要了，毕竟再怎么样也是老太太泡过澡的，我不喜欢！原来打算房子他们要退了以后，真的我自己住，我也准备拆了浴缸的。” 施师傅一边说着话，手底下的动作可是不慢的。 “警官，这地下应该不是啥好玩意儿，谁这样在底下还抹上这么多纯水泥的，这除了埋人这样干，我都想不到为啥这样干了，多亏是要拆了，要不然还真的是闹心的很。” 前后十来分钟，破碎的浴缸就被先放到了旁边。 “这个我拿撬棍不行的，我得去前面朋友家借个铁锤，还得是那种竹片做的锤柄，要不然这生砸太费力了。” “卢萍，你赶紧陪着施师傅去一下，快去快回，我拿着施师傅的撬棍先砸点儿是点儿。” 杜大用这会儿精神百倍的朝着卢萍说着，接着就伸手把施师傅手里的撬棍给拿了过来。 两个人离开以后，杜大用还把戴在手上的手套给搓了搓，这才用撬棍砸了起来，结果只一下，震的手麻不说，脑瓜子都震的嗡嗡的。 第337章 一大块蜡油 杜大用只能苦笑着把撬棍放在了一边，这会儿他也得认怂，这活确实他是干不来的。 施师傅很快拿着一个三根竹片缠在一起当做锤柄的铁锤。 “警官，我说的撬棍不行那就是不行，就是实木锤柄或者是钢管锤柄也不行，那些个都没有让劲，只有这个能慢慢砸开，这特么的也不知道弄的多厚。不过走水口那里看了一下，估计得有十来公分。” “你们俩往一边躲躲，要不然让碎渣子容易崩了脸。” 卢萍还是听劝的，立马就闪到了卫生间外面，杜大用只是站在了施师傅的后面。 “警官，你得出去，要不然我挥不了！” 杜大用难得脸红着跑了出去。 “一二三啊来个砸，砸出了裂纹才算好，四五六啊来个砸，砸倒了四分才小成，七八九啊来个砸，砸开了五裂才能撬。” 这施师傅年纪也不算小了，但是砸的时候，还是中气十足的喊着自己的调子，一遍遍的重复着。 砸了有二三十下，施师傅突然就停了铁锤。 “呼……呼……成了，能……拿撬棍……撬了！岁数大……了，以前……最多……不超过二十……锤的。” 施师傅这会儿也是大口喘着气，身上的汗立马就出来了。 杜大用这会儿就像听到圣旨一样，立刻拿着撬棍就窜了进来。 “施师傅，剩下的我来，我要是撬的不好，你指挥一下我，我肯定能干好。” 施师傅就点着头笑着。 卢萍这会儿悄悄地离开了这里，去外面想办法去弄水去了。 杜大用撬的还算可以，等到第一块水泥块拿走以后，杜大用立马就看到了白乎乎的蜡。 而且这蜡里面应该还掺了一些香水进去，问着一点儿都不难闻。 “施师傅，你给帮忙再撬一下，我负责搬这些水泥块。” “行，我这会儿也算歇了一会儿，我撬这个比你内行多了，我撬的快，你速度也快点儿。” “行！” 杜大用这会儿的短袖警服已经完全汗湿了。 卢萍拿了水进来的时候，整个水泥块已经快搬完了。 一大块蜡油块呈现在整个浴缸下方。 杜大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藏尸办法，心里顿时有些惊讶。 “施师傅，你可以出去了，这里的一切你都不能往外说，这是纪律，家里人也不能说，家里人有人问，你就说有人在这里藏了赃物，警察过来取赃的。” “警官，我知道，肯定不会说的，只不过这看着也太瘆人了，我先出去了，要不然心里受不住。” 杜大用接过卢萍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以后说道。 “通知一下文山市局，让他们准备一下法医，现勘暂时就不用了，这里还要做复勘的。” 卢萍听着就点了点头，然后把水递给施师傅，带着施师傅一起出了房子。 杜大用看着这块整块的蜡油，对张道清的本事有些刮目相看了。 如果里面真的就是张老师，那张道清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现在的张道清为什么会跑去金陵市那里？ 一个个问号在杜大用的脑袋里升了起来。 万一这个还不是张道清做的事，那么那个取款人又是谁？ 杜大用这会儿有些魂游天外的发呆了。 毕竟这种诡异的案件，杜大用还真的是第一次经历。 杜大用想了一会儿，接着从里面出来了，点了一支烟，又靠在那棵树那里抽了起来。 这会儿肖所也知道这里出了麻烦事，赶紧让人过来拉警戒线。 杜大用抽了几支烟，卢萍才来到杜大用身旁说道。 “杜队，给我来一支吧，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瘆得慌，这种案子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杜队，那蜡油里面会不会有尸体？” 杜大用发了一支烟给了卢萍，自己捎带手又点了一支，然后才郑重点点头说道。 “应该是有的，等法医来了再说吧！主要我也没有接触过这种全部是蜡油藏尸的案件，我现在也不好说什么。” “杜队，假如真的是尸体，应该就是那个张老师的吧？” “只是有可能，这个我还真的不敢说，可能是我们对于张道清了解的太少，他现在所有的情况，我们连一知半解的程度都达不上，至少能够差不多肯定一点，应该不会是老太太杀的，这个无论如何我是不信的。”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在最大程度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因为按照这样的情况，这也是最合理的，最保守的一些判断。 杜大用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第338章 邻里再询问 直到法医来了以后，两个人才算结束了猜测。 “杜主任，这是我们文山市局的韦彦文法医和何欣法医。” 两个法医朝着杜大用立正敬礼。 杜大用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说道。 “省厅侦查中心杜大用，这是卢萍！多余的客气话也不说了，咱们现在说一下实际情况，情况是这样的…………，请问一下韦法医，何法医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只能弄出来以后，看看物理剥离容易不容易，最终还是得看具体情况，杜主任，咱们进去看了以后再说。” 韦法医还是比较客观的陈述了他的观点。 随即四个人再次进入了现场。 “我去，这怎么找出来的？火眼金睛吗？” 何法医有些吃惊的看着卫生间情况，脱口而出就说了心里话。 “这还是房东一句话提醒了我，要不然我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找得着。” “杜主任，这个可是个细活，首先得敲一下，等到发现人体组织，才能确定这是第一现场。”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后，接着两名法医就下了坑开始工作起来。 小锤，骨凿，手术刀，刀片，解剖锯全部拿出来开始挑着用了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退避三舍，来到外面和施师傅聊了起来，相当于不太正式的询问。 “今天感谢你了，施师傅。” “没事，应该的，反正要拆迁了，也就少一些出租的钱，现在也不好出租给别人了，没发现什么，还能说得过去，这要是发现了什么，人家要是知道了，我该怎么给新租客解释的。” “施师傅，当年这对祖孙来租房子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来帮过忙什么的？哪怕是一些学生都可以。”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把前面的姜老头找来，你问问他，他比我可能还要清楚一些。” 杜大用点了点头说道。 “施师傅，咱们一起去他那边聊聊，正好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问你。” 杜大用说完，朝着卢萍使了一个眼色。 卢萍看到以后，会意的点点头，拍了拍口袋，又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 三个人来到了往里走的一户人家。 “老姜，我施有才，在家吗？” 一个老头，个头不高，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刚刚不是有警察来问过吗？屋子里出事了？” “姜大叔，有人放了赃物在施师傅那里，我们就想着来打听一下其他的细节。” 杜大用提前就堵住了施师傅的口，接着话头就说了起来。 而且飞快的掏出香烟就散了起来。 姜老头这才从屋子里搬出几个板凳，让大家坐在了树荫下。 “就一个老太太和一个破小孩还能往你那个屋子里藏啥赃物？这年头怪事还真多。” 姜老头接了杜大用的火以后，立马就开始说了起来。 “姜大叔，这祖孙俩搬过来的时候，你在不在场啊？” “我当然在，刚刚这位女警官也问了我，但是也没有发现啥问题啊，就是正常搬家过来，后来人就不见了，就这样！” 姜老头马马虎虎的说着，可是杜大用现在可不会心急的。 “姜大叔，那会儿他们搬来的时候，就祖孙俩动手搬的吗？” “那不是，老的那儿有力气干大活的，就那个木床那么沉，她一个老太太哪儿搬得动的，还有一个小男孩，就俩小男孩一起搬的，老太太就拿些轻巧的东西。” “那你看清那个小男孩的样子了没有？” 杜大用赶紧盯着问了一句。 “没有，我哪儿有功夫注意那些的，反正搬东西的肯定是俩半大小子，这个肯定错不了。” “那你后来有没有发现那个小男孩还来过这里？” 杜大用可是逮到一点儿边边就不会松口的警察。 “那还真的没注意过，应该好像是来过，不过就算来过，来的也是很少，如果你们想知道的仔细一些，可以等我儿子回来，他可能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我风湿性关节炎好些年了，也不爱动弹，这个有才也不是不知道，我一般就在自家院子里种种花，打打太极拳，院门都很少出去。” “要不是有才房子租出去了，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以前有才住在这里，没事还能去他家转转，现在他去了儿子家里，我这儿也就没啥人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了，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 杜大用现在已经听出来一些问题了，在张道清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张道清是叫了人过来帮忙的，如果不出意外，十分有可能就是杨杰过来帮的忙。 第339章 邻里再询问(2) 杜大用现在也不是完全肯定就是杨杰，但是从内心倾向性来说，只是觉得杨杰的可能性比较大。 “姜大叔，你儿子是不是和你唠嗑的时候说过一些什么话？” 杜大用继续散了一支烟问道。 “说过一点儿，就是觉得那个孩子有些内向，话很少，显得有些孤僻，而且那个老太太好像也不太爱和别人交流，平常就弄个收音机在那儿听着，而且这家好像没亲戚一样，孩子好像也没有爸妈一样。” “姜大叔，他父母确实都不在了，这孩子只能跟着奶奶生活，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我就不能一一告知了。” 杜大用解释完了以后，姜大叔眼睛里一副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难怪，我有一次主动和那个孩子说话，那孩子没搭理我，只是我说一句，他点点头，连声大爷都没叫我，所以我对那孩子印象不太好。” “你们要是着急，我就让我儿子回来一趟，要不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到我这里来，早说那孩子像孤儿一样，我肯定会让我儿子早点回来的。” 姜大叔这会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那就麻烦姜大叔了，我这边等着没关系的，就是给你儿子添麻烦了。” “没事，你这么客气，这么尊重我，我肯定愿意的。” 姜大叔说完，拿出电话就打了起来。 不过杜大用愣是一句没听懂。 “十五分钟就到！警察同志，你等起一下，我给泡杯茶去！” 姜大叔说了普通话以后，杜大用赶紧就拦住了姜大叔。 “大叔，不用泡茶，我这儿有水，我还想问问，他们家在这里过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来串门的？” 这会儿姜大叔还没说，施师傅突然插上话说了起来。 “警官，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过年时候，我是来过一次的，门对子都没贴的，我去敲了门，没人在家的！” “我想想，应该是04年过年的时候，前年的，是吧老姜？我是不是04年过年来你这里的？” “没得错，就是04年，你同我还说了这件事情，你还拿了移动给的那个福字去贴的，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杜大用听着两个老头用着普通话交谈，就赶紧记录了下来。 “施师傅，确定当时敲门家里没得人吗？” “肯定没有，谁家大过年的黑灯瞎火的，我又不好进去，只能在老姜这里拿了那个福字贴了，不过后来过年以后，我就去工地了，这件事也就忘记了。” “姜大叔，在04年过完年，你后来看见过老太太吗？” 杜大用赶紧盯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 “警察同志，这个真的没注意，我儿子可能晓得，我真的不爱出门的，像有才还有个好身体，出去还能挣点钞票的，我这个老寒腿，想出去挣点钞票都不行，索性也就懒得出门了，省得他们摩托车来摩托车去的，我心里也不舒服。” 姜大叔这会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着杜大用摇头晃脑叹着气说道。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杜大用这中间也没问出其他个子丑寅卯，就听见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我儿子回来了，这摩托声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爸，没事吧？” 一个中年人大声嗓门就奔着姜大叔来了。 “声音小点儿，我能有什么事，你有才叔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警察来找，就是那个老太太带一小孩的事情。” 杜大用发了一支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把自己的凳子让出来，结果这个中年人自己进屋立刻搬了一把椅子出来，点了火以后说道。 “警官是问那个老太太和孩子的事？” “我想知道那个孩子平常就是一个人还是有他的小朋友和他一起玩耍？” “有，两个孩子，总共三个孩子！” 杜大用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把杨杰和李明杰的照片先后调了出来。 “就是这两个小孩，03年夏天时候是两个小孩一起玩耍的，是这个小孩和住在那里的那个小孩，到了04年夏天的时候，就是三个人在一起玩耍着，我是看见好几回的。” “那04年过年以后你看见过老太太吗？” 中年男子被杜大用这一句问的一下就懵了。 “不着急，慢慢想一下，就是……” “就是你有才叔那年来拿福字的那一年，你这脑子还不如我！” 姜大叔这会儿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中年男子看着他爹赶紧点点头说道。 “还是我爸记性好！04年以后的老太太，我想想，我有才叔拿福字那年，我是正月初十出门干活的，好像是没见到老太太，年前腊月的时候，我是见到老太太的，老太太在晒太阳听越剧。年后也是好太阳的时候，要不然不会那么早开工，警官，没有看到了！” 中年男子叨咕半天，最后给了杜大用一个准确答案。 第340章 基本确定了情况 杜大用看着中年男子的笃定眼神，就知道他回忆的情况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姜大哥，是从04年过年以后都没看见了？” “应该是这样的，后来听说是送养老院去了，说什么老太太有些迷糊了。” “这是听谁说的？” “就刚刚俩小孩中间一个！” 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答案。 “是这两个中间的谁？” “就是这个小子！我是打他身边过的，顺口问了一句，这小子告诉我的。” 杜大用看了看，姜大哥指的就是杨杰。 杜大用这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难道是这三个小子合伙杀了老太太？ “这几个孩子关系看起来很好吗？” “看着还行，不过前面玩在一起的关系好一些，后面加进来的那个孩子来的少一些。” 杜大用马上就知道了，这杨杰是先来到张道清这里的，而李明杰是在上技校以后和杨杰认识以后才认识的张道清，这才有了这三个少年的交集。 “对了，04年的春天，我那会儿做工回来的晚，这几个小孩还背着蛇皮袋装着什么东西，我一开始以为是偷了什么东西，还跟着一趟，后来才知道，可能是把有才叔家的浴缸弄坏了，几个孩子夜里把碎陶瓷往外扔，估计应该是怕被有才叔知道。” “当时他们发现你了吗？” “那没有，我骑车回家看到的，回头我觉得他们也背不远，还是往外背的，第二天早起时候，发现了垃圾堆好几个蛇皮袋，估摸着就是那几个孩子背着去的，我就翻着看了看，一看是烂瓷片，我就走了。” 杜大用听着也是心头一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万一真的发现老太太尸体，如果老太太还是他杀的情况，那这三个少年没有一个能摆脱嫌疑。 杜大用从姜大叔家里离开时候，心情是非常沉重的，几个少年如果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那真的是自作孽了。 回到施师傅的这处房子，杜大用换上鞋套走了进去。 “杜主任，里面有尸体，年纪应该在六十周岁以上，女性，死亡时间应该挺久了，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死亡原因，可是他杀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刚刚处理到脖颈处，目前能看到脖颈处有痕迹存在，我和何欣正在全力处理这一块，估计还要十五到二十分钟。” “好的，辛苦了，韦法医，何法医！” “没事，杜主任，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还是你们辛苦，光是把这儿砸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能找到这里更加不容易，没有一点儿丰富的刑侦经验，想到这下面，太难了。” 韦法医按照他自己的经验说出了他的看法。 “咱们都不容易，我在外面等着你们的消息，假如可以确定死亡原因，你们出来一个人告诉我一下，明天就得让现勘过来复勘。” “没问题，其他部位现在没办法处理，我们是先从敲击以后裂纹最多的地方开始的。” “不过处理这具尸体的人还挺厉害的，还知道把腿部那里分开，留了出水口，这样浴缸流水一点儿都不碍事。” 韦法医和杜大用把目前已知的情况大概都说了一下。 杜大用现在是真的心情很不爽了。 他千想万想没想到，这几个少年胆子会这么大，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杜大用来到外面，又躲到那棵树旁边开始抽烟了。 “杜队，情况不理想？您这眉头都快皱成倒八字眉了。” “不理想啊！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老太太，脖颈处有勒痕，从我的分析来看，老太太不可能会自杀的，不管是媳妇死了，自家老头死了，还是唯一的儿子死了，老太太都没有自杀，现在唯一一个孙子还未成年，她没有自杀的理由，一旦真的是谋杀，我不明白，也想不通那个张道清怎么下得去手的！他老子哪怕再混账，最起码还没有对着自家老娘下手的打算，他张道清可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怎么年纪不大，心思如此恶毒呢？” 杜大用烟抽的飞快，脸上全是一副愤怒的模样。 “是三个少年合谋杀人的？” 卢萍跟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老太太就算是死，应该也是死于04年春节期间，那个时间段，杨杰，李明杰都在放假之中，而那会儿的张道清应该是已经辍学了，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清楚，这个需要进一步摸排。” 杜大用说完，继续拿了一支烟续上了火。 第341章 三个人的指纹 两个人在外面闲聊了大概十几分钟，何欣法医走到门口朝着杜大用喊道。 “杜主任，您进来一下！” 杜大用赶紧把烟掐灭了，走到房子门口，换了一双鞋套就走了进去。 “杜主任，可以确定为他杀，到了脖颈处就发现了指纹，大概看了一下，有三组不同的指纹，应该是三个人作的案。可能没想到蜡油可以留存指纹的，外表的蜡油全是手套的痕迹，说明这三个人从一开始是慌乱紧张的情况，到后期从这种状态下脱离出来以后，马上就调整了心态，连反侦查手段都用上了，不过看着脖颈处，以及口鼻处指纹，犯罪嫌疑人的年纪应该不会很大。” “你们经验还挺丰富的，应该没什么意外，就是三个少年作的案，目前只要核对了指纹就知道结果了。” “就是来告诉你这些情况，指纹蜡片我们已经放进了物证袋，也拍了照。我和韦法医继续工作，不过想要全部在今天完成，那是不现实的，除掉部分蜡油以后，我们就得把尸体转移到市局物证鉴定中心去处理了。” “可以，需要帮助吱个声，我们立即进来帮忙。” “就是可以圈住绳子以后提出来就可以，剩下的就是送到车上了。” “那得天黑透以后了，现在不适合，容易造成围观。” “行，那我和韦法医两个处理的精细一些，稍微迟一些弄出去也好，省得到处是人也不太好。” 杜大用从房子里面再次走了出来，让施师傅先回去，接着让肖所再安排几个人来。 直到晚上九点多，物证鉴定中心的接尸车辆才过来，杜大用和肖所以及王学骏，董则把还裹着不少蜡油的尸体取了上来，让车子给拉走了。 “杜队，那两对夫妻有些着急了，一直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董则悄悄对着杜大用说了一句。 “一会儿你和王学骏一起去那个杨杰家里，去他的卧室找他的指纹，采集到以后，回文山市局，再把李明杰的指纹样本拿着，和这里拍的照片进行比对，今天夜里无论如何都要出结果。” “知道了，杜队。” “行，那就这样，我先回文山市局，我还有问题要询问这两对夫妻。” 杜大用安排完了以后，立刻带着卢萍就往文山市局去了。 回到文山市局，杜大用立刻就把杨荆舟带到了询问室。 “杨荆舟，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现在不要隐瞒任何事情，如果你现在还继续隐瞒，很可能会涉嫌包庇罪，这个可是要进去的，不为其他的事情想想，也得为后面两个孩子想一想。” 杜大用说完，杨荆舟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警官，杨杰不在了？” 杜大用看着杨荆舟的神情，心里顿时知道，杨荆舟所知可能也是不多了。 “孩子在04年春节的时候，你在哪里？孩子在春节前后的时间有没有在家？” “04年春节我不在家，我自从开了厂以后，基本春节没在家待过，春节那段时间，正好是发货的时节，也是结账的高峰期，我一个做玻璃工艺品的，肯定要跑一些地方的，这个我不用多说，警官应该也能明白的，一般我都是在初八以后才回到家，没办法，要想生意来年还有的做，只能这样，要不然人家单位比赛的奖杯，纪念品，我来年抢不到单子的。” 杜大用听完，立马就换了人进行询问。 “王信琴，我现在需要你回忆一下，在04年春节前后，杨杰在干什么？这就是两年多之前的事，我请你好好回忆一下。” 王信琴听完以后顿时把头低了下去。 “王信琴，是不是杨杰和你撒谎，你明知道他可能在说谎，却没有告诉杨荆舟？” 王信琴有些尴尬的朝着杜大用点了点头。 “警官，从03年春节的时候，我就会带着孩子回娘家，那会儿杨杰就会告诉我他去一个同学家里，我父母也不是很喜欢杨杰，所以我就给了孩子五百块钱，让他去同学家过年，不过前提的要求就是孩子不能和他爸说，杨杰那孩子也还可以，这个都听了我的，反正一个字都没和他爸说过，03到05年这三年，杨杰都没在家过年，不过每次他都会在他爸回来之前回来。” “王信琴，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是前提就是，04年春节过了以后，杨杰回到家以后有什么变化没有？我请你仔细想想，这里面牵涉了很多的事情，所以你必须要仔细想，努力想，想不出来，我会再去询问他父亲的。” 杜大用现在真的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第342章 年的春节 杜大用说完，王信琴这下可是极其认真的思考起来。 想了一会儿以后，王信琴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警官，04年的时候，好像确实和03年05年不一样的，04年出去之前和之前之后差不多，但是好像只有04年春节回来以后，夜里经常爬起来喝水，杨杰那孩子平常没有这种习惯的，只有那一年是这样的，动不动就是夜里爬起来，我是听见响动出来的，孩子一个人抓着个茶杯发愣，第一次叫他的时候，他还把茶杯给掉在地上了，多亏那是塑料的，要是玻璃的，碎了扎了他，他爸回来肯定要说我的。” “确定是在04年春节以后？” “确定！只有哪一年回来有些不正常，我问了他，他说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心不在焉的，等到孩子他爸回来以后，渐渐也就恢复正常了。” 杜大用再次把要询问的人调整成了高少芬。 “孩子在03年春节到05年春节有没有去过你那里？” 高少芬显然没想到杜大用会问这个问题，顿时先懵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思考起来。 “来过，好像都来过，不过都是白天来的，只有04年不是的，有一天晚上在我那儿过夜的，不过好像一宿都没睡，我以为是爆竹声音太多他睡不着，第二天早晨才睡着，不过没睡一会儿就醒了，然后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接着吃了饭就跑了。” “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还能有印象吗？” “就是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什么以后他要好好孝顺我，什么会挣很多钱给我花之类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用笔记录了下来。 杜大用随后让几个人全部先回家，等候他的电话，不过杨荆舟和王信琴是最后走的。 “已经有警察去你们家提取杨杰的指纹了，你们不要多想，目前还没有杨杰的准确消息，不过有其他事情可能和杨杰有关，如果确定下来，到时候肯定会通知你们的。” 杨荆舟听完以后顿时脸色就变了变，因为他知道，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就会去取杨杰的指纹，何况以前这个指纹已经取过一次了，那么现在还要取的情况，肯定是有什么和他家儿子牵涉到了。 不过这会儿他也不敢问很多，因为这会儿杜大用的脸色也不好看。 等到人全部离开以后，杜大用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资料了。 到了十一点多，王学骏和董则已经赶了回来。 “杜队，已经采集到了，和之前采集到的指纹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次咱们采集的比较齐整一些，比上一次多采集了一枚指纹，目前总共采集到了九枚不同指纹的指纹，这是刚刚让中心的李志伟用电脑比对的。” “把这些指纹上传到文山市局物证鉴定中心去，他们今晚也要进行比对，明天早晨你们和我一起去张道清租住的房屋，我们要亲自采集指纹了，不能指望文山市局派人给我们帮忙了。” 王学骏和董则听着点点头。 等到两个人休息以后，杜大用拿出电话再次给何无惧打了一个电话。 “杜队，这是还在办案吗？我这儿闲的已经睡着了。” “老何，明天早晨一起来，立马给我查一个人的账户，名字叫张根民，钱塘越州文山人，已经过世，过世时间是99年，看看他的账户是什么情况，有难度没有？” “过去了7年，问题不大，钱塘那边的银行系统应该在全国都算先进的，保存时间应该长一些，明天早晨八点半应该就能出消息。杜队，能不能把我调你那儿去啊？” “不能，是真的不能！安心睡觉，明天早晨给我一个好消息即可。” “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个张絮雪的账户，她还有一张当地信用社的银行卡，这个我们没办法查到具体内容，这个还是从她的关联账户查到的账户，我马上把发给你，我还准备明天也给你顺便操作一下的，不过麻烦了一些，这个你在本地还好处理一些。” “好的，你把信用社名称以及账号给我，我明天早晨也去过一遍。” 杜大用说完以后，就挂了电话。 接着就在文山市局安排的休息室去休息了。 早晨五点多，杜大用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杜大用一看，是韦法医的手机号。 “忙了一夜，基本全部慢慢剥离出来，手都是酸的，连带着正式的，实习的，借来的，九个人忙到现在。” “回头把名单给我，我到时候会在案卷记录上记录一下的，你们辛苦了。” “谢谢杜主任，这个感觉像是要来的功劳一样了！言归正传，死者年纪在七十周岁到八十周岁，死者应该有高血压病史，在血管内的残存血液中发现高血压药物残留成分，而且经过解剖，被害人心肺条件不好，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犯罪嫌疑人是三人，一个人捂住口鼻部位，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被害人脖颈处用力拉住绳索，造成被害人机械性窒息死亡。” 韦法医一句玩笑以后，认真的朝着电话这头的杜大用说道。 第343章 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韦法医顿了顿以后接着说道。 “被害人死亡以后，才被穿上的寿衣，从脖颈位置，腰椎位置，大腿位置，两只脚的位置各垫了捆扎起来起来的方木，根据受力不同，捆扎方木大小各不一样，这个应该是在机械厂学来的，属于比较老式陈列机器的方法。总计是大小不同的五块方木，其中脚部都各自放了一块，还和死者脚部扎在了一起。” “其余部位是用胶带缠绕的，只有脖颈位置是没有做任何束缚的。除了垫置方木以外，底下还有和浴缸差不多等长的竹条捆扎铺设，应该是确保尸体下沉以后，不会出现折断的情况。” 杜大用听着都觉得这几个孩子有些吓人，这老太太都被勒死了，这几个小孩还要大费周折的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整块蜡油和浴缸形态相符，倒入蜡油的时候，使用绳子放在了底部，头颈部位置一根绳索勒痕，小腿膝盖部位置一根绳索勒痕，考虑上方应该用了架子，否则这三个人无法抬动这么沉的东西。” “用的蜡油应该是买的红色蜡烛熬出来的，被害人死亡时间在两年以上，目前还无法精确到准确时间，因为生化检查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要到今天中午以后才能出结果。” “包裹尸体的蜡油之中，还用了不少香料，我们鉴定中心怀疑这应该是在寺庙附近集中购买的，处理这具尸体，几名犯罪嫌疑人应当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所有的香料基本都是粉末状的。” 杜大用听着以后，默默记录了下来，这几个孩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杜大用目前根本无法知道，因为死者就是张道清的亲奶奶，这个张道清应该还亲自参与了杀害，这就让杜大用真的不明白其中最根本的原因。 因为目前来看，张絮雪的退休金除了交房租以外，并不会剩下多少，一个月还能剩个八百多块钱，张道清应当不会就是为了这么一点钱去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剩下的动机，也让杜大用有些迷惑，因为在03年到05年期间，整个越州，文山都没有发生什么恶性的案件，就算是有故意杀人案，基本都已经破获，没有破获的，要不时间对不上，要不就是现场痕迹对不上。 最重要的是，这是在04年春节发生的事情，而在04年暑假的时候，这三个人在游泳馆和薛俊他们产生过纠纷，那时候这三个人应该已经杀过人了，为什么没有继续作恶，这也是有些不符合常理的。 随后韦法医说的一些都是很专业的东西，杜大用只是记录下来，最后挂断了电话。 早晨六点的时候，杜大用一个人看着卷宗和笔记本，手里夹着一支烟，一边看着，一边继续做着笔记。 早晨七点半，吃了早饭以后，杜大用带着卢萍，王学骏，董则，毛慧慧一起出发去了现场。 “毛慧慧负责记录，董则打下手，王学骏和卢萍负责复勘，我去现场附近再走动一下，时间紧任务重，九点半之前，必须要把这里的复勘结束，回头准备三勘，再过一遍。” 到了现场，杜大用赶紧把任务布置下去，然后一个人来到了房子外面，开始沿着这条出去的路走了起来。 杜大用计算了一下，从房子里到最近的垃圾堆，大概要走二百米左右，那么当时几个人背东西也就是背到这里就进行了抛弃。 杜大用接着再按照正常步态走了回来，整个过程花了将近六分钟多点儿，如果按照三个少年的背负量，加上步伐幅度小，基本一趟来回就是十分钟左右，也有可能一开始几个人是速度很快的，按照埋尸需要挖出来的土量，大概最少在1.5吨到2吨之间，还有那些砸碎的浴缸碎片，这不是一个晚上加夜里可以完成的量，那么三个人处理这具尸体，最起码耗时在两天或者三天左右。 那么这三个人那几天应该都在这个房子里，杜大用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像就三个人完成的这个事情，总感觉哪儿就像少了一环一样。 因为这里面三个少年不可能突然就这么胆大，杜大用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可是目前也没有实证支持他这个想法。 杜大用回到房子里朝着几个人说道。 “所有的蜡油都要收集起来，尤其是块状的蜡油，昨天晚上法医只是初检，这里还遗落了很多的蜡油块，这些都是要重新检查的。” 卢萍听完就举了举物证袋，杜大用看完伸了一个大拇指。 第344章 还真调走了 早晨八点三十五分，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 杜大用拿出来一看，何无惧打来的。 “老何，咋样？” “杜队，你说的那个张根民，在他过世以后，从他的账户中有一笔十万块的存款取了出来，转移到了张絮雪一个地方上的农林合作信用社，这个我没办法查，你可以去当地的这个信用社查一下。” “另外就是那个张絮雪的账户，从03年开始就一直是半年取一次存款，到了04年变更一次时间，改成了6月份取款，直到现在都是如此，每年的六月取一次十二月份取一次，这个时间一直维持到今年六月依然没变。” “不过只能查到最近的一次监控，其余时间的监控已经没有了。监控内容需要您那里出一份证明，才能保留下来以后给你们那里。” 杜大用听着一边记录，一边不停的嗯着。 挂了电话以后，杜大用把今天早晨九点多要干的事情全部列了一个表。 然后开始给当地市局打电话，让对方和这里的农林合作信用社联系一下，他们会在早晨十点半之前过去。 这边刚刚记录完，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李志伟，指纹全部比对出来了？” “蜡油上面三个人的指纹，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的比对样本，所以无法比对出来，另外两个人的指纹分别和李明杰，杨杰对上了，现在可以肯定，当时处理尸体的人当中，一定有李明杰和杨杰两个人，现在就在等张道清的指纹样本，只要能送来，比对他一个人的，那速度会很快。” 杜大用听完，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杜队，我这边把所有资料全部汇总了一下，回头我发到你的邮箱里面，到时候你可以作为参考资料。” “好，辛苦了，没什么事就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咱们只要不忙就抓紧时间休息，因为一旦忙起来，可能就得加班加点了。” “知道了，杜队，我电话都是响铃状态，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杜大用挂了电话，对这个李志伟印象顿时好了起来，起码这种主观能动性和周如龙比起来，丝毫不差事。 九点二十分，复勘的几个人，拿着一大堆的物证袋走了出来。 卢萍拿着相机调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这是在窗户上方拍摄的，像年轻人的拇指纹路，下一张是窗框上取到的其余指纹，也像是青年人的指纹，不过由于指纹时间挺长了，提取起来有难度，目前只能先拍下来，然后打印出来先比对。” 杜大用看了看以后，把相机还给了卢萍说道。 “传给李志伟，让他先比对一下，我们再从其他地方找一下张道清的指纹信息，只要有两处以上的综合比对，就能确认留在尸体上的指纹就是张道清的，到那时候就可以追逃了。” 卢萍一边点着头，一边拿出数据线和笔记本电脑，开始操作起来。 杜大用看着王学骏说道。 “你带着毛慧慧去一下张道清原来初中的学校，先找到他的班主任，问一下他中考以后的情况，他的个人信息在初中以后就没有了，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职高，或者其他什么技校录取过，借着再去一下文山市教育局，看看能不能找到张道清以前留下的指纹记录。” 王学骏立刻就接下了任务，带着毛慧慧就离开了这里。 “我们三个，立刻赶往这里的农林合作信用社，查一下张絮雪在这家信用社的存取款记录，咱们争取今天把这些事情全部结束，今天晚上回中心去开个碰头会。” 杜大用这边刚刚说完，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杜大用接听以后才知道，这个电话竟然是省厅政治部打来的。 “杜主任，我这边是厅里的政治部，接到领导的通知，你们中心那边要调整一个人，不过是出一个进一个，我们领导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这个厅里安排就可以，可是谁要离开啊？” “孙振！他自己提出来的，说是最近身体不适，怕这样下去他自己跟不上侦查中心的进度，今天向政治部提交了体检报告，也顺带打了转调报告。政治部这边考虑到他的身体原因也同意了，现在就看杜主任您的意见了。” “不用，我服从组织安排，我这边一点意见没有，不过来的人可不能身体再出状况了，侦查中心本身人手就少，希望组织上尽快安排新队员来工作。” “好的，杜主任，我这边会把您的意见转告我们苏主任，打扰您工作了，祝杜主任案件侦办顺利。” 杜大用客气一句就挂了电话。 卢萍听完摇着头笑了笑。 第345章 一笔不菲的钱 “孙振走了？” 卢萍笑完就说了一句。 “看来你心中有数啊！是不是我的工作方式有问题？”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继续摇了摇头说道。 “他师父挺有来头的，带了几个徒弟都是厅里有名的探长，而且现在也在厅里工作，孙振算是他最小的一个徒弟了，我说的就是那种大家都知道的，不是那种什么名义上的。” “这孙振岁数不大，比起他的那些师哥，差距确实很大，有些眼高手低的，这并不是他要调离我才说这样的话，而是确实如此，他的背景其实比慧慧差远了。” 杜大用听着一愣，有些惊奇的看了看卢萍。 “别看我，我在这里待多久了，多少知道一些，你平常也不关心这些事的，毕竟这么年轻就是正处，一般人你也看不上眼的。” “感觉卢姐这是在取笑我啊！” 杜大用笑着和卢萍说道。 “慧慧父亲的身份写的是教师，也确实是教师，但是慧慧的父亲是丹丘市教育局局长，省教育厅副厅长候选人之一。” 杜大用听着就笑了起来说道。 “难怪说什么他爸的朋友是我们厅里的办公室主任，那确实有可能！天赋差了一些，但是可以培养培养，我个人觉得她比较适合去经侦部门，等到在侦查中心期满以后，再跟你一段时间，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杜队果然是厉害的，她去经侦才能如鱼得水，在咱们这种地方，想要出色太难了。” 卢萍也是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小董可以的，有女朋友了吗？要不要卢姐给你介绍一个？放心，肯定是文职警察。” 董则正开着车，给卢萍说的差点踩了刹车。 “不用，不用，”谢谢卢姐爱护我这个小兵，我还想跟着杜队多学习一些经验，目前没有精力去谈恋爱，真的谢谢卢姐。” “杜队，这一句话就给诈了出来，看来杜队在这里也是待不久的啊！杜队，以后有机会带着我一起干呗？” 杜大用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卢萍说道。 “卢姐就是卢姐，厉害啊！行，以后组织调我离开，只要去了好地方，一定会带上卢姐，说到做到。” “杜队，我卢萍有这样的想法，不是为了做官，那对我来说没啥意思，我就是想破案，跟着杜队这样的领导，可以破大案，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仔细研究过的，要不然不会削尖脑袋奔着侦查中心来的。” “卢姐，你可不能这样诈我，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姐来看的。” 董则有些委屈的朝着卢萍说了一句。 “杜队的徒弟情商不会低，智商也是顶呱呱，你以为我说毛慧慧是说给杜队听的吗？年轻人，多个心眼子，你始终要谈恋爱结婚的，家在哪里不要紧，跟着杜队，家属在咱们系统还不是随意动，再说还是经侦部门，和你又不冲突，最后说一下，毛慧慧还是很单纯的。” 卢萍说完，朝着杜大用眨了眨眼睛。 杜大用还能说啥，只能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文山农林合作信用社。 由于提前打了招呼，杜大用进去以后，出示证件以后，人家就把详细材料递给了杜大用，还特意留了一间办公室给了杜大用他们。 “99年1月份到02年1月份存了一个三年定期，02年1月存入十万块的两年定期，04年1月取出的两年定期，这就难怪了！” 杜大用看完材料一下就有些明白了。 “杜队，张斯慎是01年12月底车祸死亡的，说明在这段时间，老太太这十万块动都没动过，这利息真的好高啊，三年定期是七点五，后面这两年的是六点三，这五年利息吃下来都好几万的。” 卢萍看了以后也不禁感叹了一下。 “这可能才是老太太被杀的真正原因！不过也不一定，从04年过年以后，到李明杰，杨杰出事，这中间并没有人反应出张道清花钱大手大脚的情况，难道这家伙用这笔钱干了其他什么事情？” 杜大用这会儿的确有些头疼，因为这三个少年，别看作了案，可是各自在作案以后的生活，还都极其稳定，没有出现什么让人感觉大起大落的感觉。 “杜队，你是不是也认为最后一次打架，张道清其实是在场的？” 杜大用讶异的看了看卢萍，然后点着头说道。 “有过这个怀疑，但是没有证据支撑，就算是在场，应该也是离着挺远的，否则应该会有人看到的，再说了，当时是夏天，戴个太阳帽，墨镜，就算是认识张道清的，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发现他的。” 杜大用这会儿也说出了他自己的看法。 第346章 董则的猜想 杜大用说完，卢萍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杜队，卢姐，我想了一下，会不会有可能就是张道清策划的这起事情？而他们之所以这样，会不会就是拿着薛俊去练手的？师父，李明杰当时是砍了第一刀，然后就把刀递给了杨杰，结果杨杰当时还有吃惊的状态，最后拿着刀随意挥舞了起来，最后也就砍中了薛俊一刀。” “接着杨杰拿着刀好像并不是去汇合，而是跑回了高少芬那个亲妈那里，是不是说明，高少芬那里才是杨杰的安全底线？那么会不会在高少芬那里，杨杰藏了什么东西？” 杜大用伸手就在董则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说道。 “不错，这个联想很可以，高少芬那里就交给你去勘察，咱们离开这里吧！现在先去找这里的几个寺庙，这蜡油这么多，这几个人可不会一次性买齐的，但是就算不买齐，也会一次性买不少的，还有檀香料，那东西在那儿卖的也多，那阵子可是过年，买这些东西还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 三个人从这里离开以后，直奔文山离着施师傅房子最近的寺庙而去。 问了那里一圈摊贩，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三个少年来买过许多的香烛和香料。 杜大用没有跑第二个寺庙，而是让董则直接去了文山小商品批发市场。 果然，刚刚来到这里第二家大型香烛，香料，以及礼佛用品批发商那里就找到了痕迹。 当店家老板看到张道清几个的照片立马就认了出来。 “就是这三个孩子，这个孩子说家里要祭祖啥的，来了两次，第一次买的不够，第二次是来这里补充的，当年我那批香烛是抵债来的，所以那一年我的卖价是这里最低的一年，就是这三个孩子，像小大人一样，骑着一辆三轮车来的。” “还在我旁边的日杂五金店买了木头块，竹片，铁丝之类的东西，说是回去还得扎东西，听起来像是个讲究人家，咋了，这是哪个孩子出事了？” 杜大用摇了摇头，掏出询问记录本就在这家店铺给老板做了一个笔录，然后让老板签了字就离开了这里。 “这下基本可以确定是这三个人共同作的案了！刚刚董则猜想的很有道理。董则，你立即和你卢姐去一下高少芬的家里，必须要彻头彻尾把高少芬家里过一遍，一个死角都不能留。” 杜大用上了车就对着两个人说道。 “知道了，杜队，我们现在就去高少芬家里？” “你们两个去就可以，我还要再去一下案发现场，接着还要去文山市局的物证鉴定中心，你们把我送到现场那里就可以，回头我让肖所送我去文山市局，我最后和王学骏他们回去，你们抓紧时间去高少芬那里，今天务必把高少芬家里的勘察做完，做完以后就回，晚上还要在中心开碰头会。” “知道了，杜队！”“是，杜队。” 两个人很快就把杜大用再次送到了现场，然后飞快就奔着高少芬家中而去。 杜大用和这里维持现场的辅警聊了聊，除了昨天和今天早晨有人围观了一下，到了现在就已经没人围观了。 杜大用拿出手套，穿上鞋套，再次走进了这处案发现场。 此刻的阳光特别充足，导致房子里闷热异常。 杜大用走到了卫生间，卫生间里面的蜡油，碎的浴缸瓷片，以及昨天挖出来的土，都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杜大用抬头看了看天花，没有任何挖洞的痕迹，甚至连个破洞都没有看见，杜大用走到卧室把两处卧室上方的天花板看了看，这才放心下来，目前可以保证天花板没有动过。 接着杜大用拿出手电在墙壁上照了起来。 在浴缸位置的上方，墙壁的颜色有一些变化，确切的说，只有两个点的变化。 “这里应该打过膨胀螺丝的，有过二次涂刷的痕迹。” 杜大用自言自语以后，一只手抓着相机，一只手抓着手电，把这里再次拍了一遍。 接着杜大用开始在卫生间找其他的墙壁有没有问题，发现只有刚刚拍的那个墙面有问题。 杜大用再次来到淋浴头的下方，开始把地面的地漏盖给抠了出来。 接着杜大用拿着镊子在地漏盖下方开始慢慢找了起来。 不过找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可是杜大用拿着粗笔在这里画了一个圆圈。 接着杜大用又在简易盥洗池那里的地漏画了一个圈。 卫生间排查结束以后，杜大用先是来到了老太太的卧室。 第347章 包袱里的怪异 杜大用再次来到老太太的床前，这两个房间的包袱，杜大用都没有去动，因为如果就是勘察，那很容易，可是杜大用当时就是觉得有些问题需要仔细研究一下，于是就停止了这个想法。 杜大用这会儿站在床前，仔细盯着那些被打成包袱的被褥。 整个包袱打的都很紧实，杜大用不由想着，会不会是张道清要扔了这个，但是却因为什么事情没有扔掉或者烧毁。 不仅如此，整个包袱可以说打结打的非常好，左右拉紧的力度很均匀，第二个结还特意从第一个结绕了一圈上来打结的。 杜大用先用相机把这个打结方式给重点拍了一下。 拍完以后，杜大用开始慢慢打开这个包袱，里面只有一些被褥，可是检查过后杜大用就有些吃惊了，整个被褥一根毛发他都没发现，接着杜大用给第二个包袱拍了照，然后打开第二个包袱开始检查了一番，结果同样如此，这床棉花被子同样也是没有发现一根毛发。 杜大用接着拆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包袱，这些用垫单打包的包袱里面，全部找完，杜大用都没有发现一根毛发。 杜大用这会儿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杜大用赶紧再次跑到张道清的房间，房间的床铺上同样有五个包袱打的整整齐齐，打结手法一模一样，杜大用拍了照以后，再次拆开所有的包袱，查完五个包袱以后，再次懵了，老太太是长发还能理解清理起来比较容易，可是张道清的头发应该不会也是留着长发的，至少在薛俊，郑雪妮的口中都没有反映出这个情况。 但是现在这五个包袱检查完了以后，杜大用除了找到几个小的碎头发沫，那种带着毛囊的整根头发一根都找不到。 杜大用此刻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 如果是张道清处理的现场，完全没必要弄成这样的，这完全不符合张道清如此这般收拾现场的可能。 张道清作为本身住在这里的人，这个老太太的尸体只要被发现他就脱不开关系，这个杜大用都不用过脑子的，那张道清难道是傻子？不可能为了这种情况，而把平常睡觉的被褥清理的这么干净。 那么这个现场一定还有人来过，不过杜大用这时候一无所知。 杜大用赶紧来到房子门口，站在门口给施师傅打去了电话。 “施师傅，你这里的下水道，我可能要进行破拆，不过你放心，因为取证对你房屋造成的所有损坏，我们会照价赔偿的，而且这种破拆我还需要你这种专业人士的帮助。” “警官，没事的，到时候你和拆迁公司说一下就可以了，我这个卫生间是有装潢的，只要他们承认就可以，你们赔不赔就没关系了，我现在还在干活，你看中午吃完饭以后，我带我徒弟过去帮忙行不行？我岁数有些大了，一个人可能干不动。” “施师傅，完全可以，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处理的，不过该我们承担的我们承担，你和你徒弟的误工费，我们都会承担。” 杜大用这会儿心里确实有些着急。 因为一旦牵涉到还有其他人的情况，那就说明这三个少年还不一定就是他们自己作案的，也有可能是被威胁，被挟制，这些可能也是完全存在的！ 电话挂了以后，杜大用立即给卢萍打了电话，告诉了这里的实际情况，让她和董则勘察完了高少芬家以后，立即回到这里来。 杜大用出来点了一支烟，还是靠在之前的那棵树那里抽了起来。 虽然抽着烟，但是杜大用的脑子已经飞快的转了起来。 如果张道清在04年一月取出钱以后，和老太太发生纠纷，从而杀害了老太太这个是有很大可能的，可是为什么要三个人来杀呢？目的是什么？是那时候三个人就因为什么事情成了一个小团伙？还是用金钱对其余两人进行了诱惑？ 可是李明杰会缺钱，那个杨杰是不太缺钱的，在04年的时候，杨荆舟已经每个月给杨杰八百一个月了，还是其余东西都是另外花钱的，而那个时候同期的大学生生活费也不过三百到五百左右。 这些都不说，杨杰穿的衣裤鞋，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比起李明杰要好了很多，不仅好，而且还多了很多。 这三个人当中又是杨杰胆子最小，怎么会因为这个钱而去跟着张道清杀害张道清亲奶奶，这些在杜大用这里统统都说不通顺。 第348章 怪异之处太多 杜大用抽完两支烟，并没有闲着，而是围绕这处房子继续开始转悠起来。 从厨房这里绕的时候，杜大用再次从窗户这里观察了一下，窗户外面并没有一个指纹，无论上下一个都没有。 杜大用把所有窗户的外面都仔细再查了一遍，所有窗户的外部均没有指纹，一个都没有。 杜大用转到房子的正门，再次走进厨房，从铁锅生锈的程度来看，这个厨房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可是菜刀的上锈程度却远远低于铁锅，那说明在这个厨房里面，菜刀的使用频率应该是很高的。 杜大用再把碗橱给打开了，筷子上面已经是霉迹斑斑，形成了很多的小黑点。 所有的碗碟都是很久没动过的，说明张道清哪怕后期在这里居住过，也是没有在这里做过饭。 来到烧火的锅灶这里，整个炉膛下面，包括烧火上柴的炉膛口都扫的干干净净。 杜大用再次有些想不通了！因为整个厨房，只有菜刀动过，那是张道清可能要用菜刀砍切什么，只不过这个炉膛为什么要清理的这么干净？难道是这里焚毁过什么东西？ 杜大用又在厨房里面观察窗户，同样厨房里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指纹。 杜大用最后查了查厨房的水缸，米缸和装调味品的瓶子。 水缸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已经呈干涸状态，可是米缸里面还有十来斤的米，这个已经勘察过了，没有发现米缸里面有其他的异物。调味品瓶子上面同样没有任何指纹，至于酱油和陈醋，已经取样去送检去了。 杜大用接着去了老太太房间里面，杜大用仔细又仔细的再次查了所有窗户的内部，还是一个指纹都没有发现。 最后整个房子复勘一遍以后，除了之前发现的那几个指纹，整个房子其他地方一个指纹都没有。 杜大用甚至不放心的把书桌抽屉的底部位置都重新复勘了一遍。 结果就是没有，都是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今天刚开始查到指纹的时候，杜大用还是有些高兴的，可是现在的杜大用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这里面让他觉得古怪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不专业的人可能觉得这个没什么，但是对于杜大用来说，这种清理程度不仅需要极其大的耐心，还要有非常好的观察力，还得花费最少两到三天的时间。 张道清是那种人吗？杜大用脑子里面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杜大用觉得这个张道清的神秘已经远远超过了李明杰和杨杰，因为这两个人最起码还有迹可循，而张道清从04年以后，除了这里，几乎就是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有他的活动轨迹了。 最重要的一点，04年一月的时候，这三个人都是不足十六岁的少年，他们杀人的手法，处理尸体的办法，以及如何伪装好自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完全不像是三个少年第一次作案的状态，更像是三个人已经干了好几次一样，可是在04年之前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恶性的案件，就算是练习过，最起码是有案件发生过，可是并没有，一起和这种类似情况的案件都没有。 而这三个人之中，张道清的踪迹不清楚，但是另外两个并没有离开学校很久的事情，要是有可能也是在04年春节过后才有可能的，在02年，03年的春节期间，杨杰和李明杰那会儿根本就不认识，而且杨杰也没有离开过文山这边，毕竟那会儿岁数更小，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心态做这样的案子。 至于杨杰和李明杰的qq，两个人是好友状态，而且奇怪的是，这两个人只有一个好友，也就是彼此对方而已，除此之外，两个号一切都正常，正常到感觉都没怎么用过，杨杰的电脑上也只有这个qq号，没有其他qq号登录过的痕迹，更没有什么其他的浏览痕迹，似乎这个电脑根本不是他使用的一样。 同样在杨杰和李明杰的手机上也只有除了亲人以外，没有其他联系人的记录，而杨杰和李明杰的手机号，在去年失踪之前除了家人以外，都没有联系过他人的痕迹。 所以张道清从来没有被警方关注过，因为所有的联系方式上都没有他，仿佛他和这两个人一点儿交集都没有，要不是在尸体上发现了三个人的指纹，没人会认为他们在这个年纪就在一起共同杀了人。 第349章 细节出成果 正在考虑着所有的细节，杜大用电话突然响了，差点把杜大用吓一跳。 拿出电话一看，是董则打来的。 “咋了？” “杜队，什么都没发现，我和卢姐连床都拆了，上至天花板，下到角角落落，一点儿死角都没留下，可是杨杰在这里只是留了几件衣服，裤子鞋子，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行吧，这只是尝试一下，没有结果很正常，毕竟去年的时候，肯定也去摸了一遍，来这边吧，顺便带把十字起子。” 杜大用说完就挂了电话。 杜大用此刻收起思绪，继续来到屋子外面的树旁，抽起烟来。 等到董则来了以后，还给杜大用带了盒饭。 杜大用赶紧吃了饭，喝了水，这才重新带着两个人进了屋里。 “我拆一个插座，董则用强光手电照着插座的弹片，卢萍，你负责拍照。” 杜大用说完，就开始在老太太卧室开始拆插座。 两个人完全不理解杜大用这个行为是啥意思，不过他们知道，杜大用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杜大用拆起来很快，老太太卧室五个插座拆完以后，杜大用来到张道清的卧室，同样也是五个插座，杜大用也是拆的飞快。 接着就是客厅的插座，卫生间的插座，但是厨房的插座，杜大用动都没动。 全部拆完以后，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杜大用让卢萍和董则把所有插座拿到了客厅门口。 杜大用经过比对，发现了三个插座的弹片使用频率是最高的。 “这是老太太房间的插座，看见没有，两相插孔很少用，而三相插孔这里只有一个插孔用的多一些，不出意外，这里原来有个电扇的，这个插座是在床铺头部位置的，电风扇插在这里，应该是天气热的时候可以隔着蚊帐吹一下的。” “再看客厅这里的插座，只有一个插座的两相插孔用的最多，如此多的插痕，说明了什么？张道清有手机，这应该是手机充电器使用过的痕迹。” “再看这个客厅里面的插座，看见没有，这个两相插座的插孔有过短路过的痕迹，这是明显的烧灼痕迹。” “不出意外，我们过会儿检查一下进户线的电箱，里面这一路线的空气开关绝对是有问题的，应该有着长期过载的痕迹。” “这是张道清卧室的插座，一个是书桌那里的，一个是床头的，房间里面的空调插座不用管它。能不能看见这两个插座的两相插孔和客厅那个插座两相插孔的磨损痕迹差不多？” 卢萍和董则都在点头。 “这应该都是手机充电器造成的痕迹。所以咱们就能判断和假设一下，张道清这里有几部手机，应该是这三个人使用的。” 卢萍和董则一下就明白了。 “杜队，你说以前警方查的他们手机和电脑都没有张道清的联系方式，而他们另外的手机都是在张道清这里？” “再看看这个三相插座插孔，这是连接书桌那块的。” “咱们再看看书桌那里是不是有个50x40厘米大小的痕迹，当时警方考虑是不是这里为了写字而放的一块用来写字的板，现在你们看看这个插孔！” “这是有磨损的，可是这里没有拉网线啊，光有电脑……笔记本电脑？” “对！应该用的是笔记本电脑，张道清可不是很缺钱的少年。” “师父，您的意思是，这三个人在杀了老太太以后，只要三个人一起出去，就拿着这里存放的手机？” “不是，而是他们的手机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看以前的材料没有，杨杰是在03年买的手机，而李明杰是在什么时候买的？04年2月。他们俩的手机都是诺基亚3100。按照杨杰的条件，当时一千多的手机肯定买得起，但是李明杰买不起。” “根据李明杰父母的回忆，这款手机李明杰当时说是二手机，买的时候，用了他的压岁钱，还找他父母拿了三百，说是花了六百块。” “直到李明杰死亡，这部手机的下落依然不明，原先的号码除了他父母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打过。” “我刚刚想到他们的手机无人拨打过，qq号也从来没有使用过，那就说明，这几个人肯定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和上网可能，所以我让你带十字起子把这里的插座全部拆了。” “现在拆完我就有理由怀疑，当时在这里是有着几部手机的，而且一定和杨杰一开始购买的手机一模一样，不出意外应该都是诺基亚3100。” 杜大用指了指地上的插座朝着两个人说道。 第350章 逻辑问题 杜大用指完了插座以后，来到电源箱这里，这是在正大门窗户的旁边。 杜大用把电源箱的总闸关掉以后，一路路试了起来，最后找到客厅的插座总开关，把这一路的空气开关拆了下来。 “果然过载过！客厅里面没有什么家用电器，家里总共就几样家用电器，老太太房间的老式电视。客厅除了一个150升的老式冰箱，几乎没有大功率电器，冰箱那个插座肯定没问题，因为冰箱那里我刚刚试过了，没有问题，正常启动，插座那里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剩下来这个有烧灼过的插座是干什么会产生过烧灼？我除了想到电炉，电火锅，电瓶车，电暖器等等大功率用电的，其他的应该可能性较小。” “但是整个墙壁看一下，如果使用过电炉，电暖器，那么整个墙壁的有些部位的干燥程度不一样，你们看看有没有？” 董则打开手电把这个插座附近的墙壁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下面我们再来排除电火锅，热得快这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沸腾以后，有没有水蒸气？有没有喷溅痕迹？” 董则再次照了照，不过脸上有一些尴尬之色。 “没有！” “还有一个点，这里连桌子都没有摆放过，靠着老太太卧室墙壁那里可以看看，肯定有那个方桌摆放过留下的痕迹，但是这一面肯定没有，说明这里要是有着长期过载行为，那么就一定有一辆电瓶车存在，只不过可能存在的时间很短，这里墙壁下方的擦痕很少很少，如果是长期在这里充电的情况，那么擦痕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点。” “我个人觉得，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啊，你们俩听着就行，这是一辆外来的电瓶车，并不是张道清他们几个人的。” 卢萍和董则都是有着吃惊的看着杜大用。 “刚刚没看见那些拆散的包袱？” 两个人立马点着头说看见了。 “整整十个包袱，十个！里面没有发现一根带着毛囊的头发，你们说怪异不怪异？” 卢萍和董则再次震惊了一下。 “一根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张道清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儿就是他的住处，他图什么？杜队，会不会为了引导我们判断上犯错？” “张道清多大？作案的时候十六周岁还不到。他不可能这么细心缜密的！否则他就和薛俊和郑雪妮口中的那个张道清不符。给你们看看这样的打结方式，力道均匀，打结方式以稳妥不会散落为主，我觉得这个才是误导我们的所在！这是为了让我们注意打结方式，而去忽略毛发问题。” “难道张道清自己不知道他住这里？弄这些为了迷惑我们就为了证明他不在这里？还是被其他人如何了？可是尸体上的指纹也是别人强迫的？一开始留下了指纹，到了收尾的时候，就知道戴上手套了？要知道不仅在死者面颊部位，脖颈部位，还有缠绕胶带上都发现了他们三个人的指纹，而且作案时候留下的指纹，是符合正常发力时候留下的。” “所以可以考虑，这三个少年在杀人的时候，是慌乱无序的，等到开始处理尸体的时候，这三个人应该才开始警惕起来，我认为应该是先杀了人，再捆缚了尸体，最后才去买蜡烛进行熔化，接着才是浇筑的时候戴上了手套，因为那时候需要砸浴缸，挖土，手要接触吊着蜡块的绳索，这时候是需要大量使用手套的时候。” “但是这个案子又有着逻辑不通的地方！目前我还在考虑之中。” 杜大用先是把他前不久考虑的大概内容说了出来。 “师父，哪里逻辑不通了？” “这处房子已经空了多久了？六个月以上。可是整个厨房里面没使用的痕迹，最起码有一年多的时间，只有一把菜刀上的铁锈稍微少一些。” “在这个期间，只有在六月份的时候，有人用老太太的工资卡取走了这半年的工资，这里我只说了有人，不代表那个人就是张道清！因为整个录像还要薛俊，郑雪妮，包括一些熟悉张道清的人去辨认，而且这个录像清晰度也不是非常高，这些都是我刚刚说有人的主要原因。” “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一些头绪，就是在03年9月到04年2月，哪个地方卖出了四部诺基亚3100手机，最起码他们的手机是有进网记录的，先从这里查，查到杨杰购买手机的地方，向周边手机店进行扩散，拿着几个人的照片一家一家询问，希望能够查到卡的信息，有卡就能查到笔记本的信息。” 杜大用摸了摸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351章 逻辑通顺的重要性 杜大用说完以后看了看两个人笑了笑。 “想法虽然美好，但是不一定有效，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三个少年后面是有人的，有一个有着丰富的反侦查手段，有着一些极其变态的心理。从这个案件来看，张老师对这个孙子应该是极其欢喜的，要不然她如此溺爱她的儿子，在她儿子那会儿日子过得不好的时候，她宁愿找别人借一千都没有动用那笔钱，说明她那会儿已经把这种溺爱转移到了张道清身上。” “而张道清在只有这一个奶奶可以相依为命的基础上，还联合李明杰，杨杰将其杀害，我不能认为张道清的心理是正常的，但是他这样的年纪，又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成了有心理问题的少年。” “这个在他长大的过程中就可以论证出来，比如那些邻居养鸡养鸭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偷那些鸡蛋鸭蛋，到投毒毒死那些鸡鸭，是一种正常的报复心理行为，我说的这个正常，是相对于变态心理来说的，如果是真的变态，可能会把鸡鸭残杀以后，扔到别人家里，会把这些死去的鸡鸭塞到那些邻居孩子书包里面，这些行为我才能认为他有心理变态的可能。” “如果就是仅仅投毒毒死鸡鸭，说明他就是有着你们不让我偷，那你们也别养，你们不养，我就不偷的心理，这个属于典型的置气类报复行为，是人正常状态下，很多有基本作恶心理的人会考虑的范畴。” 卢萍和董则听的都是非常入神的，因为杜大用这些心理判断的论据都是在犯罪心理学上属于比较尖端的。 “我们在走访的时候，无论从施师傅，还是隔壁那一对父子的口中都没有得到电动车这个概念，说明这里存在的一辆电动车是没有出现过在他们眼中的，而在薛俊，郑雪妮的口中，我们也未曾听闻他们三个有什么交通工具，那么我就会考虑，这辆车是不属于这三个人的，而是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的可能。” “再加上后期这些包袱，还有整个房子的打扫……” 杜大用说着突然就愣了起来。 接着就拿出相机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就是这样的，玛德，差点被骗了！” 两个人看着杜大用相机里面正是拍的张道清指纹的照片，顿时有些茫然。 “张道清应该死了！就算不死，他的大拇指应该也是被切掉了，因为这个拇指指纹是被人按上去的，你们看，这个拇指指纹和其他指头不可能形成这样的角度，就算要扶着窗户，想要留下指纹，手掌虎口位置和其他手指位置应当是有距离的，而这个手指印可能吗？拇指印这么清晰，其余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依次下来就是小半枚，半枚，大半枚，而小拇指同大拇指是整枚的，这里更像是张道清用手出力准备抓窗框的痕迹，那时候的大拇指应该是悬空的，而不会留下这么清晰的痕迹，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原来就是这里！” “我琢磨一早晨了，先是插座的问题，但是插座里面的问题找出来以后，就是觉得哪儿还不得劲，刚刚看到那些包袱，再到打扫卫生，加上墙壁上的痕迹，我是一遍遍在脑子里面过，不瞒你们说，门口那棵树都要被我靠倒了，一包多的烟就在那儿给抽了。” “杜队，会不会是张道清自己故意按上去的？” 卢萍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杜大用头立马摇了摇说道。 “这不可能，那张道清图什么？等到尸体被发现，就是让大家知道这是他住这里，还在这里除了这个指印没有留下其他的指印？不说其他的，一开始他们三个在张老师脸上，脖颈，胶带上留下的指纹不就够了，何必在这里画蛇添足？” “在我来认为，在张道清他们作案的时候，他们应该不会认为在面颊，脖颈上留下指纹，可能对他们不利的因素，张道清在告诉别人的时候，全部都已经隐瞒，最后这个人为了让警察在找到尸体以后，不失望，才留下了这个指纹。” “根据我这些猜测来看，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那些包袱打结就不会是张道清打的结，因为那会儿他拇指已经没了，就不可能打出那么受力均匀的绳结。” “那么那一处可能停放电瓶车的痕迹，包括给电瓶车充电却没有考虑到空气开关问题就能说的通，这样才是一个事情发生以后，逻辑通顺的正确性。” 杜大用说完，把相机递给了董则，向着后院走了过去。 第352章 尸体上的新发现 卢萍和董则赶紧跟了上去，这会儿谁都知道，这是个学习的机会。 杜大用来到后院，转了两圈以后，满脸的失望。 “这里没有任何痕迹能够证明还有尸体藏匿在此，说明张道清哪怕是死了，也不是在这里被处理的，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吧！” “杜队，能有这样的发现已经很好很好了！也许回去以后碰头会还有什么惊喜呢。” 卢萍看着杜大用的情绪平静下来，还以为杜大用是有些不开心，想着就安慰了一下。 “我知道的，我没有很在意这个，案件才开始，我们不着急，失踪的是三个人，目前可以证明死了一个，失踪两个，而且在我认为，张道清存活的可能性也不高。” “那杨杰呢？会不会也……” 卢萍接着杜大用的话问了一句。 “不好说，现在没有一点实证可以指向杨杰已经死亡，对我来说，一半一半吧。” “今天开完碰头会，明天再来文山，明天务必要把文山和越州的手机市场跑一遍，如果能够找到手机出售的地方，大概离着买卡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太远，不过也存在着，手机在一个地方，卡在另外一个地方购买，毕竟那台笔记本电脑目前还不知道从哪里购买的。” “走吧，明天事情还比较多，董则，开着觉得困，就和我说一下，咱们到时候换换。” “没事的，就两个小时的事情，您踏实睡一觉就到了。” “卢萍，晚上碰头会，你起个头，咱们这个案子不能耗在钱杭市，到时候我再提一下，形成集体意见以后，我再向省厅汇报，咱们要把精力放在越州和文山两个地方，这样往钱杭跑，时间短还行，案子拖时间长了，大家都会吃不消的，我刚来钱塘省，对钱塘这里不熟悉，有些事情你们来提，比我提要好一些。” “知道了，杜队，你放心，给你办的妥妥的。” 杜大用嗯了一声，就开始进入紧急睡眠的状态，车子开了还没三分钟，杜大用的小呼就打了起来。 到了钱杭侦查中心，已经快晚上五点了。 杜大用回到中心，立马就去了办公室，开始把这两天的工作成绩进行了汇总。 晚上吃完晚饭以后，侦查中心的小会议室已经坐了一大堆人。 “杜队，我先说一下，大家好，我叫卢萍，是刚刚进中心的侦查员，其中有两个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特别介绍一下自己。” 毛慧慧一看卢萍这样说，赶紧在卢萍说完以后站了起来说道。 “各位前辈好，我叫毛慧慧，目前在中心见习，还请各位前辈多多照顾，慧慧给大家敬礼！” 毛慧慧介绍完以后，整个会议室一片笑声。 杜大用拍了拍手说道。 “言归正传，咱们现在长话短说，抽烟的靠着窗户坐，不抽烟的靠着中间坐，下面先请贺贵超和吴传恩介绍一下情况。” 贺贵超站起来赶紧说道。 “我和传恩就传恩介绍就可以了，我这次是打辅助的。” 吴传恩站起来朝着杜大用敬了礼说道。 “杜队，李明杰的尸体我和贺贵超是带去省厅做检验的。” “以前的尸检报告大家应该都看过了，我这次在原先的基础上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 吴传恩说着，就打开了投屏。 “这是李明杰第一次尸检报告，结合图片来看，死者是属于机械性窒息死亡，脖颈处这里有着明显的勒痕，体表没有其余明显伤痕。去年通大警方确实做了详细的检查，死者也确实属于机械性窒息死亡。” “但是我从这里发现了一个可能，就是死者李明杰在生前是遭受过软虐待的，可能有人会问什么是软虐待，就是饥饿折磨，精神折磨。” “我拿到死者生前照片的时候，觉得和死亡后的区别不大，虽然图片上的李明杰尸体有些腐烂，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死者体脂的变化，我们从李明杰的这样照片来看一下，李明杰这会儿的腰腹部位是什么状态？” “挺有型的！” 毛慧慧看着以后说了一句。 吴传恩笑着说道。 “没错，毛慧慧同志形容的很贴切。在我们来看是不是觉得有型？但是我们比对一下电脑还原腐败位置的状态，有没有区别？有，只是有一点区别，所以我查了死者的体脂含量，发现死者的体脂量大量减少。这就说明了一点，死者在死亡之前，是一直被饿着的，最起码连续饿了五天以上，从尸体腐烂部位我们只能得到一个大概数值对不对？” 吴传恩说着兴奋的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 第353章 痴迷的法医 大家还都被他把胃口给吊了起来。 “对不起，说的有点口渴。下面我接着说。” 吴传恩看着大家不善的眼神赶紧赔礼道歉。 “我们已知死者是在去年6月24日晚上还回家的，但是在25号以后就不知所踪，那么死者是在7月11号被发现的，这中间的时长是多少？前后十六天！那么死者生前挨饿的时间最起码有五天左右的时间，最后肠道里面的消化物应该是犯罪嫌疑人欲盖弥彰用的办法，因为死者吃完以后没多久就被杀了，最多不会超过六小时。” “而尸体的腐败程度，根据通大市当时的气温条件，是达不到那种腐败程度的，我前思后想，只能还有一种原因，就是死者在被困住的期间，是被水泡着的，犯罪嫌疑人最后把死者抛尸水中，也可能是为了遮掩这个可能。” “所以我再次检查了死者的脚指甲部位，终于在脚大拇指的指甲里面发现了和河道里面不一样的青苔，这种青苔只能在静态水中长成那样，在动态的水中是没办法长成那样的，这是两种青苔的图片，大家可以看一下，我为了这个，做了五组对比，无一例外，形态就是不一样。” “最后，我们来看看绑缚痕迹，是不是手腕处的绑缚痕迹非常明显，但是脚腕部呢？并不是很明显，这就更加增加了我的判断，死者生前是被泡在水里关押的，而且关押的地方应该空间不大。” “为什么我这样说，大家再来看看李明杰的手指甲部位，有明显的抠东西造成指甲缺损的情况，这是我用高倍放大镜观察的结果，这是照片，两只手的指甲都有折断痕迹，有锯齿状痕迹，且指拇上方有着明显的表皮脱落痕迹。” “所以，我认为死者在死之前是遭受过虐待，只不过虐待的方式和方法不一样，那种让身体有明显伤痕的，对身体进行残害的，可能就是硬虐待，而像这种，我称之为软虐待，综上情况，我认为死者在死亡之前，是有个被虐待的过程，挨饿，狭小空间水泡，持续时间在五日到七日之间。” “那么死者应该就是在25号失踪的，否则时间上来不及，排除公共交通工具，从钱塘省越州市，到达西山省通大市，一千多公里的路，就算是很不错的车，一路不休息，也只能在27号赶到西山省才可以把整个过程连贯起来。” 杜大用听着吴传恩的分析觉得非常不错，不过脑子里面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哪里就是不对。 杜大用看了看地图以后，拍了拍脑袋说道。 “吴传恩，有一种可能你考虑一下有没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让两个少年失踪，会不会在这个中间有个类似中转站之类的地方，否则会不会造成一个人弄两个人有些忙不过来的情况？” 吴传恩听完以后，立即也是拍了拍脑袋。 “对的，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这个青苔我对不上路数，因为北方的静态水青苔虽然有这种青苔，但是不多，而且这种水生类苔藓物种，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但是受到水质影响很大，钱塘省周边省份的水质相对于北方的水质来说要好一些，所以这类静态水青苔很多，但是到了北方就会少了很多，而且颜色上面还有些许差距，我考虑到是夏天的原因，所以觉得应该也是有可能这样存在的。” “就是没想到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是有一个过渡的地方留存着死者，再到杀死死者，最后抛尸到西山省通大市的河道之中。” “杜队，您是这个！” 吴传恩笑着给杜大用竖起了大拇指。 杜大用给吴承恩立刻鼓了掌，然后对着大家说道。 “贺贵超和吴传恩这次是真的用了心了，省厅物证鉴定中心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得让点经费给他们，说咱们家这两个同志在他们鉴定中心，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用人家的，鉴定中心的主任让我们案子破了要送个锦旗给他们，我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贺贵超和吴传恩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还没有其他的内容？没有的话，让给张士平同志！” “没有了，目前还没有在我们这里做二次复勘，我和贺贵超准备明天再去，这次主要再去把脏器好好过一遍。”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无奈的笑了笑，他这回也算是看到了真正痴迷于这个工作的法医了。 第354章 走访来的消息 吴传恩下去以后，张志平赶紧上了台，尹直和麦超两个人赶紧开始摆弄起电脑投屏。 “大家好，我简单汇报一下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杜大用接着拿着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 “我和尹直，麦超三个人负责去越州走访技校老师，以及学校里面和杨杰，李明杰关系不错的学生。” 在尹直点了点头以后，张士平指着投影布上说道。 “越州机械技工学校，一届总共有十二个班，每个班大概在四十人左右，其中男生占比百分之六十左右，女生占比百分之四十左右。杨杰和李明杰同在03届机加工2班。” “大家先看看这张照片，这是他们班级参加合唱的照片，杨杰和李明杰是站在一起的，这张照片拍自于03年十月六号，这是国庆放假后的第一天，也是越州机械技工学校举办的大合唱比赛，这时候仅仅离着入学才一个月的时间。” “由此可见，当开学之际，新生入校以后，杨杰和李明杰在军训过后就成为了好朋友。” “根据我们后期的走访，当时促成两个人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就是，一入学，两个人和另外两个人就因为都吸烟成为了入学时候最早认识的一批人。” “这个是机加工2班的班主任，姓叶，工伤事故以后，左手两个手指缺失，后来去了机械局，从机械局到了这所技校，根据我们对叶老师的询问，这个是询问笔录，大家可以看看，叶老师还算是个比较负责任的班主任，但是年纪比较大了，精力有限，只能在学习上尽心尽力的去教，对于学生生活方面的事情，他自己觉得做的还是不算到位的。” “这家技校处于越州市春晖机床厂厂内，学校并不大，所以在学校内是没有宿舍的，而学校的宿舍在这里，也就是春晖机床厂的青工宿舍第12号楼，总共这个宿舍区也就12栋楼，每栋四层，每层十二间宿舍，而且是半开放式的宿舍区。” “这就是当年杨杰所住的宿舍，宿舍总共是四个人，这属于技校交钱多的那种宿舍，一学期是两百，只有这种四人间是两百，其他的六人间八人间分别是一百五和一百。为什么说是半开放式宿舍，这就得说一下两百的优越性，大家看一下照片，这八间两百每人的宿舍是和青工宿舍的单身宿舍在一起的。” “大家以为可能区别不大，但是我们去走访的时候，才知道区别很大，大到我们都觉得学校过分。” “这种宿舍是没办法隔离出来的，实际上他们和那些青年工人是一个楼道的，而其余的宿舍，是从这里被栅栏栅进去的，必须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虽然管理松散，但是夜里夜不归宿，也会被查寝的人记录下来，可是这八间，从头到尾没有人去查，也就意味着，这八个宿舍根本没人管。” “而且整个03届，也只有一个这样的宿舍，剩余的都是01和02届的，其中01届最多，四间，02届三间，03届只有一间，还在一楼！” “接着再告诉你们一个神奇的消息，这间宿舍实际住的人只有两个人，杨杰，卫志丹，在十月以后，杨杰出了三百，在这个宿舍买了一个床位，从那时候起李明杰会在这里经常留宿。” “而宿舍最后一个床位，自始至终到了三年级，也就是到了今年毕业，人都没来过，我们也去走访了一下，学生家是东温的，一直在家帮着父母做生意，根本一天都没来过这里，为了拿个技校文凭，好去国外读大学。” 底下人听着都觉得有些懵，这拿个技校文凭图啥？ “你们可能不知道，欧洲一些大学，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名牌中学还是普通技校，只要英文不错，表达能力没问题，一封推荐信，解决问题。这个学生帮着他父亲做鞋子出口的生意，学做生意没耽误，学习英语没耽误，文凭一点儿没耽误，今年已经走了，去了希腊。” “所以这个宿舍也就是三个人实际居住的，而下面的重点说说这个卫志丹。” “卫志丹，87年10月下旬出生，也不是越州本地人，他是来自于剡（同善音）州，初中时候中考全部加起来117分，比杨杰，李明杰还差！由于他父亲在当地名声不太好，以前有过盗窃前科，所以花了一些钱，把孩子弄到这里来的，现在来看，他父亲已经改邪归正了，毕竟十几年都没有重新犯罪，而且还有点自己的小生意，但是当地太小了，也没有什么学校能够接受这个分数，只能花钱到了这里。” 这时候，投屏上已经出现了卫志丹的照片。 第355章 会议室里的讲话 杜大用看了看照片上的卫志丹，看着还挺帅，因为男的长两个小酒窝的并不多。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小子长得挺帅？” 张士平笑着问道。 毛慧慧傻不愣登的直接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嗯字。 “你看有人就会先入为主了！这家伙可是被越州市太湖路派出所处理过，当时他是未成年，所以这份档案还是通过省厅批准后调阅的，在03年12月24日圣诞节，这小子在石头街嫖宿给太湖路派出所治安民警抓获，当时是通知了他的父亲过来的，对卫志丹进行了口头教育，对其家长进行了训诫谈话。” 整个会议室响起了一阵笑声，只有毛慧慧脸色通红的低着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们通过对卫志丹的询问，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在04年五月的时候，杨杰和李明杰跟着卫志丹再次去了石头街进行了嫖宿违法活动。” 底下这会儿才一阵哗然。 “所以这三个人住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好朋友”，我这个好朋友可是加了双引号的。在04年的六月，三个人去了越州曼青夜总会，由李明杰出资两百元，杨杰，卫志丹分别出资六百元，在该夜总会找了三个小姐从事了违法活动。” “该夜总会大堂经理，包厢服务经理已经被依法刑拘，实际老板目前处于网逃状态。” “根据卫志丹交代，李明杰和杨杰可能去过其他地方没有带着他，但是他具体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他和他们只有这两次在一起从事违法活动的经历，其余时候，杨杰和李明杰没有带过他去过类似场所，不过倒是经常请他吃饭。” “我随即让卫志丹回忆他们二人的一些其他行为，可是卫志丹所知不详，因为这小子也是经常夜不归宿，由于这些违法行为皆是他尚未完全成年时候犯的，且只有口供，没有任何实证，所以我没有对他进行处理，不过明天早晨他会在他的父亲陪同下，从剡州来我们侦查中心重新接受询问，我想杜队这方面应该有一些经验，所以明天早晨麻烦杜队一下了。” “张士平啊，张士平，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一肚子小九九，你是看我官大一些是真的，可不是看我经验丰富一些。” 杜大用笑着和张士平说道。 听的人都知道是这个理，可是没想到杜大用直接就把这个事情给捅破了。 “我以为你们会笑一下的，结果你们这个脸色，哎呀，不好看的很呐！我作为你们的领导，像这么不能扛事的领导吗？下次有这样的活就交给我，我来干，大不了我还能降级使用，总比你们受处分要好，对不对？” 杜大用说完，大家这回才算乐了起来。 张士平这会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杜队，是我小肚鸡肠了，给您赔礼道歉！” 张士平赶紧立正敬礼，尹直和麦超也赶紧跟着敬了礼。 “没事，不用赔礼道歉，这样最好，还能让大家看到我这个新领导的真面目，最起码不是那种背后会斤斤计较，暗地里戳刀子的领导，在这里，我只强调一件事，我们侦查中心办案，一定要有真凭实据才能做一些事情，毕竟新成立的部门，保不齐就有什么督察部门看着咱们违不违规办理案件。我们只要不刑讯逼供，不诱供骗供，我们就不要怕这些看起来很吓人的规矩，不能因为那时候他没有成年，就觉得询问起来不方便，从而不敢问，不想问，我们要知道，被害人在死亡的时候同样属于未成年，他也有父母亲人，他也有继续活下去的权利，那么不管他是好的少年还是坏的少年，没有人能够私自剥夺他的生命权。” 杜大用知道这个说法在法理上没问题，但是在情理上确实会在某些事情上有失偏颇，但是一个国家的法律是这样制定的，哪怕他知道这样会在一些案件上不合理，但是他却无力更改，这不仅仅是这里的法律这样，大部分国家的法律都是如此。 （你们读者不要吐槽，你们换个位置想想，假如你在警察这个角度，你会如何？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杜大用作为一个执法者，有时候确实会非常无奈，写出来就是让大家理性看待这样的事情，只有大家越理性发出自己的呐喊，才会被国家更加的重视，大家要知道一点，改革开放几十年以来，无论多少国家抨击我们国家的多罪名死刑制度，利用这个说我们人民没有这个权那个权的，但是我们国家直到现在这个制度一直不曾更改过。） 第366章 详细周全的调查 杜大用这段话说完以后，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就松弛多了。 “张士平，继续说下去，我相信你们这几天的收获一定不会只有这个卫志丹的。” “谢谢杜队的理解！下面我接着说，这个班级里面的情况，刚刚前面说到了，机加工2班总共有四十名同学左右，实际人数四十一人，实到人数是四十人，还有一个就是那个为了拿文凭的。” “其中男同学是二十三人，女同学是十七人。这个技校最好的地方就是，女生宿舍完全不在机床厂青工宿舍那里，而是在厂区的厂办幼儿园旁边的一栋楼里面，管理非常严格。” “因为在00届的时候，这个技校出过岔子，同班同学谈恋爱，宫外孕大出血，男的吓得要自杀，女的差点丢了命。所以自从那件事以后，整个技校就把女生宿舍挪到了厂区里面，而且幼儿园就在厂区保卫科旁边，等于上了双保险，但是就是这样，还是没办法有人追求同班女孩子的，李明杰就是其中之一，杨杰不在此列。” “03届机加工2班，有个女孩子很漂亮，叫高乐乐，非越州市区人，户籍所在地，越州虞滨市，中考成绩229分，属于那种长得漂亮，但是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的女孩子。” 张士平说完，投屏上出现了一个面容非常不错的女孩子，而且身段很不错，除了个头稍微低了那么一些。 “这就是高乐乐，这个女孩刚上技校第一学期的时候，就有02届的男生追求过，不过被拒绝了。第二个追求者就是李明杰，李明杰对高乐乐的追求手段，按照我的理解，就是好女也怕赖汉缠的手法，典型的死缠烂打。” “不过高乐乐对李明杰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数次对李明杰说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但是李明杰仍旧是置之不理，还因为高乐乐和他人发生过冲突，冲突对象是高乐乐的原初中同学，现在在虞滨二职高读书的庞骏。” 投影屏上再次跳出一张照片，一个看起来相对成熟的一个男孩子，嘴唇上面已经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胡子了，在这个年龄段属于身高挺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均匀，长相还不错。 “这个人就是庞骏，学习成绩不太好，也是二百多分的成绩，家庭条件一般，所以就留在了虞滨市读职高。在初中的时候，和高乐乐是三年的同座位，两个人关系非常不错。” “高乐乐在遭遇李明杰死缠烂打以后，叫来了庞骏，两个人在04年9月中旬发生了冲突，但是冲突没有进行起来，被同学制止。这些都是以前调查过的信息。” “但是根据卫志丹的交代，事情不是这样的，当时是被人制止了，但是在那天中午的时候，有人刺伤了庞骏，而庞骏和高乐乐没有报警，10月份以后，高乐乐转回虞滨读书，从此离开了技校。” “我和尹直询问了卫志丹，卫志丹说他听别人说的，但是谁说的他不记得了。” “整个技校学习当中，目前调查出来的只有这么多，至于问老师，一个都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说有印象，但是一问具体内容，根本就是不清楚，甚至一些学生的模样都不知道。” “我们随即去了虞滨那里，见到了庞骏和高乐乐，两个人目前都已经工作，庞骏在开出租车，高乐乐在虞滨汽车站从事检票员的工作，两个人目前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庞骏已经有了女朋友，高乐乐正忙着读电大，现在没有男朋友。” “我们分别对两个人询问了当年的事情，但是庞骏说没看清楚对方是谁，高乐乐也说没有看清楚，就是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很突然的冲过来，朝着庞骏的腿部刺了一刀，伤口不大，大概两厘米，缝了两针，当时庞骏不敢报警的原因，是他私自来这里准备和李明杰打架斗殴的，怕报了警被他父亲知道了。” “高乐乐也是如此，都是想着自己处理好这些事情，所以没敢报警！我们随即对庞骏父亲母亲，高乐乐父亲母亲进行了调查，四个人均在05年六月下旬到七月中旬正常工作，没有任何反常情况，接着对他们做了一些背调，也没有发现这两对夫妻有什么过多财产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排除了这两对夫妻的嫌疑。” “同时我们也对庞骏和高乐乐做了调查，同样没有作案时间，至于在经济上那就更不可能做什么雇佣杀人的事情。” 第367章 有人介绍来的 张士平说到这里，让麦超换了下一张图片。 “05年六月时候，庞骏正在实习，实习地点是虞滨大通出租车总公司，高乐乐也在实习，实习地点，虞滨汽车站。这个我们都做了调查，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这两人的父母，庞骏父母分别是大通出租车总公司的驾驶员，金台大厦女装部销售员，高乐乐父母分别是虞滨汽车站大巴车驾驶员，东方园林管理有限公司文员。四个人经查，收入一般，背景简单，没有作案时间，银行账户均没有大额转出记录。” “杜队，这就是我们调查的所有记录，我的汇报结束。” 张士平立正敬礼，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你们三个工作做的很扎实，也很详细，非常好。” “下面让卢萍同志来说说我们这边的收获，董则，去安排播放。” 杜大用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卢萍和董则。 两个人把杜大用做出来的资料全部按部就班的讲解了起来。 结果听的人全部都听的入了神，这可比他们刚刚讲的那些有干货的太多，无论犯罪心理学，到现场勘查学，再到侦查学几乎是运用到了极致。 卢萍洋洋洒洒讲了有二十分钟，只有毛慧慧一个人一边记录一边思考着，动不动还停了笔，其他人都是一边听着，一边迅速记录，哪怕是出现思考，手里的笔也没有停过。 “杜队，情况已经介绍完了，你来说几句吧！” 卢萍把情况让大家了解以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先下来吧，我就坐在底下说。” 杜大用等到卢萍和董则坐下，这才开始说了起来。 “重点人物，张道清。重要事件，围绕张道清的一切社会关系开展侦查。” “去年的监控录像都没有了，那就在张道清租住房屋的周围再扩大一些进行摸排走访，主要查找一个不经常来的人，是一个可能骑着电瓶车来的人。” “吴传恩，贺贵超，今天已经安排了文山市局的刑警陪同施师傅进行了砸地行动，目前应该还没有全部结束，到了结束以后，会有电话给我，你们抓紧时间赶去文山市局，到时候把卫生间的两处下水道的清理物进行检查，尤其是带有毛囊的头发，无论长短，必须全部把dna做出来。” “杜队，那我和老贺现在就走，这样不会耽误功夫，今天晚上拿到我就能立马赶回省厅物证鉴定中心去做。” 杜大用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 “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别为了赶时间出岔子，咱们这里办案，讲究一个破案不在那一时半会儿。” “是，杜队！”…… 两个人回应过后跑的比兔子还快。 “杜队，我觉得我们侦查中心应该先挪到越州去，这样我们起码不用那么辛苦。” 卢萍这会儿顺理成章的就把意见提了出来。 “大家怎么看？我们举手表决一下！” 杜大用说完就举了手，然后全票通过。 杜大用刚刚准备继续说话，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董则迅速过去给开了门，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警察站在门口，肩膀上是一杠二的警衔。 “警员关峰前来报到！请问哪位是杜主任？” 杜大用朝着这个男警招了招手。 关峰走过来朝着杜大用立正敬礼说道。 “杜主任您好！警员关峰受省厅政治部调动，前来侦查中心报到，这是调令，请您查阅。” 杜大用接过来看了看，是省厅刑侦总队调过来的。 “小关，还认识我吗？” “卢姐好，看到您了，领导没说话，不敢和您打招呼。” “杜队，钱塘警院毕业的，原来在市局刑侦支队四大队，后来调到总队去的，他父亲是老公安，因公牺牲了，不过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突发心脏病牺牲的。” 卢萍把关峰的情况，简单和杜大用说了一下。 杜大用听完把调令收了起来说道。 “刚从外地回来？” “杜主任，我出任务刚刚回到省厅，我师父就把调令给我了，我拿着调令就来报到了。” “你师父是不是告诉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让你赶紧来报到，别到时候不要你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杜大用笑着和关峰说道。 “杜主任，您怎么知道的？我师父告诉我，去了要尊重您，这样才能学到真本事。” “你师父太谦虚了，说的就像他那儿学的就是假本事一样。你师父能耐不小，还知道找到我曾经的同事来打招呼，这是我的通讯员董则，你们相互认识一下，这起案件所有的材料，卷宗都在他那里有备份的，抓紧时间通览一遍，明天去越州干活。” “是，杜主任，保证……” “别保证了，赶紧和其他师傅认识一下，刚刚才离开两位师傅，以后再认识一下吧。” 杜大用手一挥，打断关峰那些有的没的，让他赶紧和大家认识才是关键。 第368章 脑子一团浆糊 杜大用和关峰说完，朝着张士平说道。 “那个庞骏和高乐乐，我要见一下，不是说你的询问有问题，而是我们之前交汇的信息太少，有些地方需要补充询问。” “杜队，我也正准备说这个情况的，正好关峰来了。” 张士平看着关峰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你也认识这个关峰？” “认识，他父亲人很好，心口疼了好些日子，为了蹲一个入户盗窃团伙，熬了两天一夜，这边抓人，这边就犯病了，人抓到了，结果……唉……” “难怪我曾经的同事给我发信息，说是新来的队员让我带一带，看来关峰父亲在东鲁还有几个好朋友啊！” 原来杜大用下午回到侦查中心的时候，就收到了甘长征的信息，（第一册82章节）这可是杜大用刚升职在一起工作的老同志了。 信息并不长，只是说了一个老朋友的孩子要去杜大用那里，希望杜大用带一带。 杜大用也没问什么，只是回了知道了，因为要带的人，他必须亲自看看才可以，不能一个信息就让他带一带，那也很不现实的，一开始杜大用还以为甘长征是受了别人的委托，才来发的信息，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不是这样的，关峰的父亲应该和甘长征有着不错的关系，这个消息还让关峰的师父知道，可想而知，关峰的师父在关峰能到侦查中心是想了多少办法。 “关峰师父要退了，这回估计应该是下足了本钱的。” 张士平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行了，咱们还得忙活案子，先让他适应一下节奏，这里头绪摸的差不多，我就先丢给你，中心我不在，你做主，我过几天要带几个人去通大市，那里不走一趟，心里肯定不踏实，从纸面材料看来的，远不如现场看一眼，我要去那里的案发现场走一趟，到时候家里这边就交给你了，不过你放心，肯定会等那批人都询问完了才会过去的。” 杜大用同样笑着和张士平说道。 张士平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去了关峰的身边。 杜大用看着这里没啥事了，就把这场碰头会给解散了。 回到休息室，杜大用关上门，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笔记本打开，询问记录本打开，开始一项一项进行标注。 杜大用现在只抓住一个点，张道清。 无论在技校里面发生过什么，只要在04年一月过后，应该一定和张道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为这时候的三个人已然成为了一个小型团伙。 下一步就是对那些接触过杨杰和李明杰的三陪女做调查，必须要找到一个才可以，最起码要确认，张道清有没有参与一起去做那些嫖宿之事。 从郑雪妮的角度出发，张道清是比较好色的，那么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让大家不知道的关联性，因为目前来看，张道清似乎处处都在撇清他和杨杰，李明杰之间的关系，生怕别人知道他和这两个人有什么瓜葛。 刚刚整理一半，杜大用才接到文山那边肖所的电话。 “杜主任，那个下水道太难砸了，我们怕损坏下水道里面的东西，先把下水道附近的地面用风炮打了，直到下水管道那里全部都是泥土，才去拆的下水管道，施师傅那个下水管道是用水泥砌的，残留的毛发很多，已经全部收集起来。” “谢谢肖所，另外替我感谢一下施师傅，他那里我们肯定会按价赔偿的，不管他那里是否拆迁，我们都要赔付，还有就是我们这边的同志已经过去，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们，到时候你领着他们去文山物证鉴定中心跑一趟，他们拿到手以后就要回省厅这边做检验。” “没事，让他们来了联系我，到时候我肯定给办好。” 杜大用再三客气了以后，才挂断了电话。 把手里的活全部干完，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 杜大用把明早要询问卫志丹的问题摆在第一页，就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七点，杜大用起来洗漱吃喝完毕，就让张士平给卫志丹父亲打去了电话。 等到电话挂了以后，张士平告诉杜大用，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中心这边。 杜大用立马就来到了关峰这里。 结果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小子熬夜了。 “杜主任，这个材料要吃透不容易，我还要自己做一份笔记，工作量有些大，您现在不要问我什么问题，我现在脑子就像浆糊一样，对不起了杜主任。” 关峰非常老实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369章 苦口婆心的师父 杜大用听完关峰的话笑了笑，朝着董则说道。 “把你的笔记拿出来给他看看，他现在分类方面做的差了一些，只要分类做好了，这效率也就高了。” “杜队，关峰说他自己要琢磨琢磨，我想着他可能是想着自己整理出一套办法的。” 董则抓了抓头说道。 “杜队，董则确实准备给我他的笔记的，可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找出适合自己的一些办法，以前在刑警队，虽然也做笔记，但是已经没有这么系统的去做了，一般都是用电脑记录，现在突然又转回来全部用笔记本记录，还有些不习惯。”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在刑警队工作，往往一个领导的风格可以影响到很多警员的风格，就像跟着他的这些人，可能一直都会有着记笔记的行为，但是到了科技发展的时代，有很多警察开始使用录音笔，录像记录，回来整理以后就放在电脑中，或者用u盘进行存储，接着带个笔记本电脑就可以随时调阅。 “行，那你自己看着办，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那样别人学不来的，可能就是你最大的优点。” 杜大用说完，回到办公室，把要询问卫志丹的内容递给了董则说道。 “这是今天的询问内容，我怕时间错不开，那个庞骏和高乐乐的询问内容还要写出来，今天这场询问，你和卢萍一起，我旁边记录，顺便把其他的事情做了，你先把这些问题吃透，再写一些你认为合适的问题，如果临场有什么变化，先找卢萍，等到你们都问完了，我也觉得没问题，那我们就赶紧去越州。” 董则听完，就开始翻看自家师父写的东西了。 而关峰此刻正好出去给他的师父打电话去了。 “你说什么？别人给你笔记你还不要？你还要整理适合自己的办法？我的老天爷，我这收的什么徒弟啊？老关，你听见没有，你儿子出息了，动不动就要想着超越人家警界精英了！” “师父，您这是干啥？杜主任没有责怪我，让我自己先摸索着，也没说我不对啊！” “关峰，也就是你不当面，要是当面，你看我揍不揍你？我先喝口水，和你小子聊天血压有些高！” “师父，您缓点儿！” “关峰，这是那个不识数的孙振离开，师父我才想尽一切办法，老脸贴了一大堆笑脸给你找来的机会，你怎么和孙振一个路数？自命清高的很啊？这不是刑警大队，这是省厅的疑难案件侦查中心，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想着人家对你另眼相看？你以为你是在钱杭市局还是在刑侦总队？” “那是人家给你师父面子，要不然你算老几？让你看看人家的笔记，这叫优化自己，借取别人的经验来丰富自己的不足之处，你盲人摸象摸半天能摸出头绪吗？等到再开案情分析会的时候，你能跟上别人的思路吗？人家的思路已经形成，会听你一个新丁在那儿瞎扯淡？” “去的时候我怎么说的？眼明手快，勤勉刻苦！知道你卢姐一去为啥就会被重用，因为人家手里面有真本事，人家主侦过案件，你呢？你主侦过吗？你们杜主任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大杀四方了，刑侦真的不讲天赋吗？” “你的天赋是不错，那也得有人给你就像那种练武一样，打通任督二脉，什么灌顶，你现在还觉得自己了不得一样，我就问你，你知道在中心的那几个人，哪个在省厅里面不是大拿就是小拿的，张士平，吴传恩，贺贵超，卢萍，王学骏，这几个哪个不比你能耐一些？你不能去和毛慧慧比，人家是见习的！”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谓的能耐，否则一旦被退回，你就完蛋了。你们杜主任都知道警察是个集体发挥的群体，到了你这儿又开始犯老毛病了？想着胜过你领导？你以前那些，可能是有不够专业的警察当了你的领导，可是这个不是，麻烦你看看你们的招牌！” 关峰被自家师父骂的是脑瓜子都嗡嗡的。 “你爸走的早，我这个师父呢，也要退了，这是师父拼尽全力给你重新找的一个有本事的人，那个不懂行的孙振跑了，你才有这个机会，你知道师父花了多大的心思吗？我连你们杜主任的老同事都找着帮忙了！” “你还在这里标新立异，琢磨自己的办法，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不知道吗？想要别人重视你，在那儿你得拿出本事，拿出本事的前提，你得能跟上案件侦破的进度。” 第370章 董则干活 关峰听着师父的话，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一些。 “那我找杜主任通讯员去拿笔记，师父，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再说了，卢姐和张师傅对我都不错。” “臭小子，你还知道不错，前提是，你师父我，给你卢姐发了信息，给张士平发了信息，还给吴传恩发了信息，要不然人家稀罕搭理你这个小刑警？你还真的喜欢高看自己两眼，你才从警两年多点儿的时间，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去接触和学习，你师父我的能力和你们杜主任相比，悬殊太大了。” “师父，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那是你觉得，不是大家觉得，你师父我故意杀人案就破获过一起，而你们杜主任经历的案件，很多都是被封存的，知道封存是啥意思吗？那是异常复杂的案子。师父不如别人没事，但是师父把你送到了有本事的身边，抓住了，你就会知道，刑警和刑警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回头看看你卢姐的样子，是不是很尊重你们杜主任。” “卢萍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没点真本事的，她不会来的，她是天生的女刑警，年轻人有心气是好事，但是不要把心气当成是底气，那就是错的，孙振这一走，以后后悔的日子我敢说伴随终生，所以你真的要想的少，做的多，这是师父给你最大的忠告。” “最后说一下，无论是记笔记还是其他的，都要想办法去参与，把自己定位成为一个刚刚入门的刑警，这样才是正确的态度，我当你师父，时间不长，但我和你爸是半辈子的交情，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能我对你也有些宠爱了，不过现在依然来得及，只要正视自己的问题，杜主任那个人是很不错的领导。” “师父，我知道了，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玛德，按照杜主任的要求去做，我要退休了，你也要跟着我退休吗？” 关峰听着电话那头被直接挂了，苦笑着收了电话。 跟着立即进去找到董则借了董则的笔记本。 等到真的看见董则笔记本的时候，这次才真的打开了关峰的眼界。 因为这里面记录的内容太多了，从侦查学，犯罪心理学，痕迹检验学，法医学，几乎都有涉及。 这个笔记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笔记的理解。 因为有时候一句犯罪嫌疑人说的话，都要被反复推敲，形成一个系列化的推演。 这家伙一下就被干懵了！ 就连卫志丹和他父亲来了，这家伙都没注意，已经完全沉迷到了笔记之中。 董则，卢萍，杜大用三个人走进了询问室。 卫志丹的父亲已经被张置业，李守浦他们拉着去询问去了。 卢萍看着有些很正式的董则笑了笑说道。 “你比你师父看起来认真一些！” “卢姐，不是的，我师父……杜队做什么都非常认真，平常还说我认真程度有些差。” “你不如你师父有趣！准备开始询问吧，卢姐给你打下手。” 卢萍一边笑着说着，一边打开了询问笔录本。 董则这会儿只是看了看卫志丹，然后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了卫志丹身旁。 “卫志丹，喝点水，不喝放这里，万一口渴马上就能拿到，咱们就是简单问问，我年纪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咱们问答，争取两个字，痛快。抽烟吗？” 卫志丹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董则从口袋掏出一包硬中华，拿出一支给卫志丹点了起来。 “你已经满十八了，要不然我这样还算犯错误。” 一句话，董则笑着说的，卫志丹这会儿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你让我第一次觉得警察没那么可怕，和和气气的，说话就让人听着舒服。” “咱们不都属于年轻人吗，容易沟通一些，就是职业不同，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董则明知道卫志丹在哪里工作，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在越州大众车的4s店，我老爸给找的人，还算好，你要买车可以找我。” “我现在可买不起，过几年你要是还在那里工作，我到时候钱攒够了，我再找你。” “这个不是一句话的事吗！想问啥，你尽管问，反正我知道的肯定会说，不清楚的地方，我也会说，就冲你能给我抽这个烟，你值当我愿意。” 卫志丹一副老油子的状态，和他的年纪显得格格不入。 “李明杰死了知道吗？” “那肯定的，去年的时候，我就被拉到越州市局问了好几次，不过没你这么客气，前几天找我的警察也可以，也是客客气气的，这样的警察，我就愿意多说几句。” 卫志丹老练的弹了弹烟灰说道。 第371章 细心的董则 董则继续放了一支烟放在了卫志丹的询问椅上。 “看你这抽烟的架势，早晨应该避讳着你家老爷子吧？” 卫志丹被董则一句话说的笑了起来，连忙点着头。 “我爸就那样，明知道我抽烟，就是不准我当面，说我要抽烟，就过了二十再当面，说他当年是十九以后当着我爷爷面抽烟的。” “警官，你叫啥啊？” “古董的董，原则的则！叫我警官也可以，董哥也可以。” “敞亮！这谈话就让人舒服。” “董哥，虽然我以前不是啥好学生，也做过那些小违法的事情，但是我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卫志丹一边续着烟，一边和董则说着。 “能看出来，我们中心的女警都说你长得很帅。” “谢谢董哥夸奖！想问杨杰和李明杰啥事，你尽管问，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志丹一句话，就连卢萍和杜大用都听着笑了起来。 “卫志丹，你什么时候和杨杰正式住一起的？” “03年九月，一开学我俩就一个宿舍了。我老爸虽然没啥太多的钱，二百还是能掏的出来的！” “那你觉得在03年九月那时候，和04年过完年以后开学，你觉得杨杰变化大不大？” 董则一句话就把卫志丹拉到了回忆的深处。 半响过后，卫志丹吸了一口烟说道。 “好像和李明杰关系更好一些了，不过感觉话变少了一些，人也没有那么张狂了。” “董哥，我说的那个张狂不是说打架闹事的那种，就是不爱吹牛逼了，刚住一起，光听他吹牛逼，其实心里挺烦他的。不过杨杰挺大方的，一般吃饭他买单比较多，所以那会儿也就听着了。” “那会儿都吹啥？说来听听！” 董则这会儿就像个递烟的服务生一样，一边问着，一边给卫志丹继续放了一支烟。 “我们班有两个女孩子长得挺好，一个叫高乐乐，一个叫辛萌。杨杰说这俩女孩都比不过他一个初中同学，我让他叫出来玩玩，他说人家中考考上重点高中了，现在不能打扰。” “反正我也没见着，他还不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的！不过到了二年级开学以后，他那个初中同学就没听他提起过了，当时还觉得挺奇怪的。” “要说还有啥变化，只能说胆子比刚上学那会儿大了一些，以前我让他出去和我一起去玩，他从来不去，能看武侠小说，一看好几天都不挪窝的。” “卫志丹，杨杰为什么和李明杰关系那么好？我听我们前辈说，杨杰在03年十月就花了三百买了一个宿舍铺位，专门给李明杰在那里留宿？” 卫志丹听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 “他俩好是因为军训的时候，李明杰帮着杨杰顶撞过教官的，结果被教官罚了蹲马步，杨杰别看他中考比我好点儿，其实他这个人在我来看，并不聪明的，我觉得他没啥脑子。” “李明杰那小子，还不是看着杨杰穿的不错，这才故意帮忙的，那小子可比杨杰精明多了，不说其他的，住宿舍两年，李明杰最少也得在杨杰那里弄了几千块。” “杨杰那个人感觉没啥朋友，上技校以来，也没看他和过去的朋友来往过，在我来看，性格有些孤僻的很，不像我，没事还有几个剡州的初中同学来找我，杨杰那儿我是一个没见着。” “这个人你看看你认识不认识？” 董则听完以后，拿出张道清的照片放在了卫志丹面前。 “认识啊，不是杨杰的发小吗，不过我不知道他叫啥，这人感觉挺不错的，有礼貌的很，来的时候，杨杰还不在宿舍，问话就递烟，不过就来过一次，我想想是啥时候，好像是04年六月的时候，那会儿应该已经快放假了。” “听你这么一说，杨杰不在，他就走了？” 董则有些意外的问了一下。 “是啊，就让我告诉杨杰，说他发小来找过他，让他到时候联系他一下。走的时候，很客气，刚散了一支烟的那包利群就直接留下给我了，让我一定要说一下。” “那杨杰回来以后，你说了没有？杨杰当时啥表情？” 董则没有想到延伸出这个问题，赶紧学着自家师父教给他的那些，开始自己组织问题内容了。 “说了啊，不过杨杰好像有些惊慌，董哥，这是我觉得，当时我还说了，他发小人还不错，问个话就给了一包利群，杨杰还说什么一包利群就不错，他给我买了什么烟之类的，当时听着挺烦的。” 卫志丹到了今天，说到这个，都是一脸的不高兴。 第372章 满意的眼神 董则这会儿自己也点了一支烟，似乎有着共鸣一般的说道。 “我高中那会儿，也是有个这样的同学，和杨杰差不多，我也觉得挺烦的！” “董哥，还是你懂我。那会儿我带着他俩去找女的，这俩就和做贼一样的，虽然我知道我那种行为不对，但是那会儿越州那里挺多那样的，我爸和我阿姨不是原配，而且我爸这个人也不太忌讳折腾那些事，我自己懂得也挺早的，我初三时候就是一个辍学的复读生带着我去的，董哥，别看我只有十八岁，但是我也是是个男人，那滋味容易让人上瘾，这个我真的不骗你。” 卫志丹这会儿嘴说热起来了，根本就不忌讳这里是不是公安局了，张口就来。 结果让董则被他说的脸都红了。 “董哥，我爸是社会人，三教九流的朋友多，我打小的时候，我爸就经常到处跑，到了我初中那会儿，我爸才稍微好点儿，自己弄点小生意做做，跟着他认识的一些大哥后面讨点儿饭吃，比不上那些有钱的，日子还是可以的，所以我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没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证明我还可以了。” 董则听完，都觉得卫志丹说的好像确实没啥错。 这会儿卢萍咳嗽了一声，然后朝着董则说道。 “董则，你们烟抽多了，把窗户稍微留点儿缝。” 董则立刻就去了窗户那里，把窗户稍微打开了一些。 董则这会儿才明白，卢姐是让他赶紧转移话题。 “卢姐，开了一些，一会儿就会好一些了。” 董则还是很礼貌的回复了一下。 不过董则没准备停止这个话题，对于董则来说，他是十分信奉自家师父的询问方式的，当有新的可能性的时候，不要顾及被询问人的任何状态，在被询问人松散状态中，一般都可以获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卫志丹，那会儿去了那些场所，能说说第一次被派出所抓到，你爸怎么对付你的吗？” 卢萍听完以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董则，又看了看杜大用，不过卢萍发现杜大用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满意之色，并没有打断董则这样继续询问。 卢萍赶紧写了一张纸条。 “今天早晨都要耗在这里了？” 杜大用看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在纸条背面写了一行字。 “董则这样询问，卫志丹状态轻松，可以多点找面，不着急这一会儿。” 卢萍看完以后，立即笑着微微点头。 “董哥，你信不信，我爸根本没揍我？” “那你爸还是对你还是管教的不够严，这要是现在你再这样干，抓到就得拘留的。” “董哥，我爸说在古代我都能去成家了！我爸说如果我用强迫手段做这些事情，那他直接就把我弄死。也就是倒霉，正好碰到大检查，害的我爸丢脸了。” “出来以后，我爸说，哪怕再抓到，都不能用任何强迫手段对人家女孩子做这些事情，一旦他知道，他亲自把我送公安局，等我出来以后，再把我砍成十八截。” 董则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卫志丹的父亲，说他错吧，好像说的也没啥问题，男孩子到了这种年纪，发育早的，确实容易因为这些问题而出现问题。 “董哥，我觉得李明杰可能这样干过！他和我一起去做那个事的时候，杨杰是生疏的，但是李明杰不是，他那个的女人，我认识！这个就是我感觉，也是我第一次告诉警察。” 询问室里面顿时就是一阵突然的安静，因为这个消息听起来没啥，但是夹杂在这个案件里面，那就是一个听着非常让人震惊的情况。 一旦李明杰通过其他手段强迫过什么女孩，那么整个案件的性质都能变换了性质。 “这个女人现在还在那个石头街吗？” 董则压抑着兴奋，朝着卫志丹低声问道。 “反正我上个月还在老酒巷那里看到她的，是不是还在做这行，我就不知道了。” “董哥，我现在可没有做那些事了，我正儿八经的谈了女朋友，而且那些事情，都是在我十八岁之前干的，真的上班了以后，我是真的去谈恋爱了。” 卫志丹赶紧给自己先撇清了。 “这个我相信，现在看着你眼睛，我都觉得你挺干净的。” 董则根本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说完这个，立马继续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个女人的？她多大年纪？老酒巷那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上个月，我实话说吧，你别记录下来就行，要不然我也没办法说。” 董则听完点了点头。 “那个女的就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给了五十，她还还了我十块，但是她没有给李明杰拿十块钱！” 卫志丹有些尴尬的看着董则说道。 第373章 江湖人的家教 卫志丹尴尬着，董则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尴尬。 “那你碰到这个女的还挺讲究，看来你们有过那种事情还不止一次啊？卫志丹，我可不是追究你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说了，咱们就说通透一些，你这个董哥破案还可以，论到这些他不如你，我呢，孩子多大了，待的办案单位也多，别看我是个女警，这事儿没少听说，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对这个女人曾经有段时间比较迷恋过？” 卢萍这会儿笑着就把这事说的和吃饭睡觉一样轻轻松松。 董则则是听完就给卫志丹再次发了一支烟，自己拿了一支点了火，又把打火机递给了卫志丹。 “这是我们的卢姐，说话也直爽的很，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咱们也不勉强，不过这些都不会给你记录的，你都这么配合了，看的出来，你对我还是很信任的，我也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来，先抽烟！” 董则学着自家师父的动作，拍着卫志丹的肩膀，笑呵呵的朝着卫志丹说着。 卫志丹刚刚有些紧张的状态，一下就再次放松下来。 只有杜大用这会儿是最高兴和放松的，董则的成长是他看在眼里的成长，而且成长的速度很快，现在不仅成长速度快，而且开始进入得心应手的状态，这就是杜大用最开心的地方。 “董哥，我信你！我信你肯定不会找我后账的。那个女的原来租的房子在越州桥头村那里，她比我大六岁，姓张，具体名字我不知道，那个楼我不知道多少栋，但是我认识，她和另外一个女的住在一起，202号这个我知道的。” 杜大用随手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卢萍，卢萍看完以后，笑着就朝着卫志丹开口了。 “卫志丹，还记得你口中那个姓张的姐姐有什么长相特征吗？还有就是上次你不是被抓了吗，那个姐姐是不是也被抓了进去？” “嗯，她也被抓了进去，要说她有什么特征，就是这里有纹身，一朵花！” 卫志丹指了指自己的左肩的位置和卢萍说道。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用笔记本电脑查着，没一会儿，内网跳出一个人的照片。 杜大用把电脑递给了卢萍，卢萍接过去看了看，然后拿着电脑走到卫志丹身边放在了他的眼前。 “就是她！你们……对的，你们是警察，她还被你们抓到过。” 卫志丹看到人立刻就惊讶的说了出来，不过很快就笑着抓抓头，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她可不姓张，她叫胡凤美，徽省萱州景德人，今年27岁，年纪可是比你大九岁，有两个弟弟，其中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 卢萍说完以后，把电脑还给了杜大用。 董则听完这些，立马就知道这个女人的下落，现在已经不是关注重点了。 “卫志丹，这个不重要了，咱们还是来谈谈杨杰和李明杰。” 董则一句话就把卫志丹从有些难堪的局面中给拉了出来。 “董哥，你说的没错，你有什么就问。” “你觉得李明杰怎么样？我需要你整体回忆一下，他在和你打交道时候的细节。” “李明杰我们虽然是同学，但是说到关系，他和我关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哪怕他有空就住在宿舍，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他这个人喜欢偷东西，这个是我很不喜欢的，我爸对我这方面管的最严，我小时候也偷东西，我爸那揍起来就像我是捡来的儿子一样。” “后来长大才知道，我爸走弯路的时候，就是因为盗窃罪，所以我爸才对我那么偷东西那么恨，最后一次我是偷了我爸两块钱，去买那种软糖吃，我爸知道以后，一下给我买了三斤，让我一个人坐在医院门口那里吃完，我吃到不到一小半就不行了，吃不下了，但是我爸就是让我吃完，说吃撑了立马送我进医院里面，肯定死不了！” “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我作业写不好不会揍的很厉害，我出去游泳，不会揍的很厉害，我弄坏了家里东西也不会，只有这个我爸不接受，所以我说我上次因为这个也没被揍的很厉害，但是我爸说的我要用暴力做了这个事，他就当没养我这个儿子。” “可能有很多人觉得我爸以前是个贼，可是我爸哪怕就是混江湖，从那次以后再也没偷过任何东西，出来以后，一直都是跟着他那些大哥后面捡一些最苦最累的活干，等到手里有点钱的时候，就去自己做点小生意，我们越州到处都是做纺织品的，我爸就去收人家厂里的布头，自己和雇来的人一起做拼布沙滩裤，然后弄到南海天涯市那里去卖，这样才慢慢把生意做好的。” 第374章 询问过程中的配合 三个人都在默默听着卫志丹的叙述，虽然目前和案件没什么关系，但是三个人都知道目前不能打断卫志丹的叙述，因为仅仅十八岁的卫志丹，他需要一个缓释自己情绪的过程。 从他目前的叙述来看，他对他父亲还是非常尊重的，对他父亲告诫他的很多事情，也是一直不曾触犯的。 “董哥，我是不是又说离题了，主要好久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话了，在4s店上班，天天都要低身下气，阿谀奉承，假话连篇的，还没这儿说的痛快。” 卫志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询问椅上的香烟给自己点了起来。 “李明杰偷过我的钱，但是我没有证据，只有杨杰那个煞笔才会相信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了。那还是03年11月时候发生的事，我爸要去钱杭见一个什么老板，是要去好些天，所以特意给我送来了五百块钱，因为我正好要买一件卫衣，这才多给了一些，平常是没有这么多的，还有，我爸给我钱都是记账的，说是等我以后挣钱了，要我慢慢还他。” “但是我刚出去买方便面回来，我剩下的四百块就没了，我藏钱的地方还是可以的，走的时候还关了门，怎么可能是外人进来把钱偷了，杨杰那家伙也不算缺钱的，怎么可能会偷我的钱，剩下的就是李明杰了，因为没两天他就买了一套新的衣服。” “那会儿我没有抓到，我也不能说就是他偷的，不过从那会儿起，我就开始防着他了，他好像也知道我在防着他，所以我们的关系也就表面看起来也不错，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的。” “李明杰这个人在我心里我认为他不太好，不仅仅是可能偷了我的钱，他和杨杰的脚一样大，动不动穿着穿着就把杨杰的鞋就占为己有了，杨杰还不好意思说什么。” “不过从04年来上学以后，我感觉杨杰有着害怕李明杰一样，就像上次我们一起出去做那个事一样，李明杰就说他只有二百，杨杰带头先劝我，然后他先拿了六百出来，我最后碍于面子也拿了六百出来，以前我们出去，大家都是各自付各自的。” 董则这会儿已经听出来了，这三个少年在学校的时候，没少干一些荒唐事。 “董哥，我也不瞒你们，从技校一年级到二年级，其实是在一年级我们去的最多，不过也就四五次，最后一次就是集资去夜总会，从那一次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出去做过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是他们不愿意带着我，还是他们是真的不愿意去了，反正那一次过后，我再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过。” “杨杰我相信可能真的不会去，但是那个李明杰我绝对不信，至于什么原因，我说不清楚，但是那个张姐她肯定知道的，她也没有告诉我，还让我不要瞎打听什么，后来我们之间不去了，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如果杨杰死了，我觉得我心里可能还会有些难过，但是李明杰死了，我真的心里一点儿也不难受的。” “我和他，以及杨杰虽然相处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杨杰胆子不大，做事还算厚道，可是那个李明杰，别看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可是无论做人做事都不厚道，追不到高乐乐就去追人家辛萌，还学着人家低调起来，杨杰肯定不知道，我觉得整个班上可能就我和辛萌本人知道。” 董则听完以后，就知道这里面有个什么关联在里面。 “辛萌你是不是也追求过？” 卢萍这会儿立马就搭了话问了一句。 卫志丹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追求过，只不过被拒绝了！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对李明杰的关注度比对我要高，我觉得李明杰可能就是在没追求到高乐乐以后，才去追的辛萌。” 杜大用第一次出声问道。 “辛萌是不是越州本地人？” “她是我们剡州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追求她的，不过实习没在剡州实习，好像去了钱杭什么地方，毕业以后也留在了钱杭。反正到了三年级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这些事情，还是听以前其他同学说的。” 杜大用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去了。 董则知道自家师父问话的目的是什么，接着继续问道。 “在你印象当中，李明杰除了杨杰以外，就没有在你们班级里处过一个朋友了？” “还有一个，不过后来好像也闹掰了，叫段正磊，他是外地人，是跟着父母一起来越州的。” 第375章 在模糊中找线头 董则听着以后朝着卢萍看了看，卢萍立马会意的问道。 “卫志丹，你认为的关系不错，我们应该怎么理解？” “就是他找段正磊干什么，段正磊都愿意帮着点，反正在我眼里，段正磊也不算什么好东西，我爸说了，跟好学好，跟狗学咬，他们跟着我去做了那种事，但是我那个是自己花钱去干的，他李明杰没事就偷东西，那段正磊跟着他又没有和我们一起去那个，还能跟他在一起干啥？反正我认为肯定和偷东西离不开的。” 卫志丹对李明杰偷东西这个执念仿佛一直都消退不了。 “李明杰有没有什么初中同学来找过他？毕竟他就是越州本地这里的。” 董则接着卫志丹的话就问了起来。 “那没有，他初中同学能稀罕和他一起玩吗？反正技校两年，我是一个没看见，杨杰还有那个发小来找过他，李明杰没有！” 董则听完，回头看了看自家师父，杜大用立马点了点头。 董则就知道，该问的全部已经问完了，目前里面出现的几个人，应该会相继到位，接着就是让死去的李明杰生前立体化。 “卫志丹，今天很高兴你能和我痛痛快快的说这些，这是我的名片，有啥想起来的，直接给我打电话，不过你小子要是再去做那些事情被抓，你可别给我打电话，其他有啥想起来的，随时找我，真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提前发个信息给我，我只要有时间就和你唠会儿。咱们今天的询问就到此结束，现在你已经满十八了，可别再做稀里糊涂的事，回去好好想想，假如想到了今天和以前没说的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董则这会儿就像个知心大哥一样，笑着和卫志丹说道。 “董哥，你放心，我不会再犯那些错误，再说现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会再去那些地方了，现在我就在等岁数到了就结婚，而且我爸生意现在做的还不错，房子给我买了，车子也给我买了，我肯定要争气一些的，我爸也不容易。” 董则笑着拍了怕卫志丹的胳膊，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带着他走出了询问室。 “杜队，怎么看今天的询问？” “不错，很满意了！该问的都问了，还顺便发挥了一下，得到的消息也是让我们对李明杰有了一个重新评估的条件。” “这里面牵涉到的人，高乐乐，庞骏应该不是重点，我反而觉得那个辛萌才是重点，你马上回去和毛慧慧把这个女孩子的情况摸一下，她如果人真的就在钱杭，看看能不能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让她和我们谈一次。” “还有那个胡凤美，我马上通知越州市局，尽快找到她。下午我们必须赶去越州那边，把这些外围调查摸排结束以后，还要赶去西山省通大市那边。” 杜大用迅速把要做的事情安排了一下。 “杜队，那个卫志丹的父亲想找您谈一下。” 董则这会儿折返回来，探着头和杜大用说了一句。 “行，让他先去我办公室，他的材料都做好了没有？” “李师傅说已经做好了，没问题。” 杜大用说完开始收拾东西，卢萍先一步已经出了询问室。 杜大用回到自己办公室，董则立马带着卫志丹离开了办公室。 杜大用看了看卫志丹的父亲说道。 “坐，不用拘谨！” “杜主任，我叫卫建林，孩子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这点心意你收下。” 卫建林从手提包里拿出两条中华烟放在了杜大用的桌上。 “卫建林，把这个收起来，不用这样，你这不是在感谢，这是在给我找麻烦，一支烟两支烟咱们能礼尚往来的抽抽，这个不用，我知道你这个做父亲想的是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既往不咎，只是询问。”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香烟放在了卫建林的面前。 然后自己掏出香烟给卫建林发了一支，接着给自己点了火继续说道。 “卫志丹现在不是很不错了吗！只要不去做那种事情，我们都不会为难他的，今天他说的这些，以后都是要封卷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除非他以后犯了罪，要不然不会给他以后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 卫建林点了烟，把面前的香烟塞进了自己的包里，有些苦涩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我年轻时候不争气，给孩子的将来带来了很多不好，这当兵去不了，这去一般好点儿的单位去不了，总觉得太对不起孩子了。可是他以前做的错事，还是要自己承担的，我在来之前就告诉他了，错了得认，过了这个槛，心里就会轻松很多。” 第376章 关门话 杜大用笑了笑说道。 “查了你的资料，现在生意做的不小，愣是不敢告诉孩子，是不是怕孩子知道你有钱了会学坏？” 卫建林听着赶紧点了点头。 “我就是靠着拼布头慢慢挣到钱的，而且我也只做两样，拼布头的沙滩裤和比基尼，在咱们这儿卖的一般，可是在欧美卖的还可以，有时候给他们那些屁股后面弄点卡通的，还有裆部和胸部弄点吸人眼球的卡通画，卖的确实不错，我就凭这个赚了不少。” “嗯，确实不错！现在让卫志丹去卖车是不是培养孩子的性子，让他知道赚钱不容易，你这个父亲为了卫志丹也算是操碎了心。” “对啊，就连他女朋友都是我特意安排的，我是真怕那小子脑子一热，又去那种地方，到时候抓了起来，他自己身上就不干净了。等到过几年，性子定下来了，再让他接触我的生意，到时候他老婆有了，孩子有了，想做混账事，自己也会掂量一些的。” “找我就这个事情？” “主要就是怕这事传出去了，对孩子有影响，现在听杜主任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谢谢杜主任！” 卫建林说完站起来给杜大用鞠了一个躬。 “不用这样的，你对孩子的教育方式，有的地方做的不错，孩子至今没有走更多的歪路，说明他对你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以后没事多和孩子沟通沟通，这样会更好，后期可能还会和卫志丹联系，不过你放心，卫志丹现在和我徒弟处的还不错，就算我徒弟去找他，也会便装去的，不会给他添一丁点麻烦。”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杜主任了。要不这两条烟您收着吧！” “不用！自己留着去招待客户。就这样，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多鼓励鼓励孩子。” 卫建林听着就知道，人家这是要忙了，赶紧再次感谢着就出了办公室。 杜大用赶紧拿着电话给越州市局打电话，那个叫胡凤美的要抓紧时间找到，这对于判断李明杰的状况有着很重要的依据。 这边卢萍带着毛慧慧这边查到辛萌的信息，立马就带着毛慧慧直奔钱杭四季市场，因为辛萌和别人合伙在那里做服装生意。 董则送走这对父子，赶紧进了杜大用办公室。 杜大用正在打电话，打了手势让董则先坐下。 直到挂了电话以后，董则立刻拿着烟给杜大用点上了。 “师父，今天的询问有啥问题没有？” “想着让我表扬表扬？那就表扬一下！” 杜大用笑着和董则说道。 “师父，我是想问问有啥不足之处。” “非常不错，不足之处就是别动不动看我，以后我不在场你看谁？所以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尽管发挥，就像今天一样，我对你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不过，回头带着那个关峰去询问，你别看他在刑警大队和总队待过，你就问他做过多少笔录就可以了，从警两年多，能有十五份案件笔录都算是他不错了。现在是不是在啃你的笔记了？” “这是我以前一个老同事嘱咐的，现在看他这样子，还算是个扎实的刑警，还知道知错就改，这就来得及，所以下午到越州带着他，你来询问，他来做笔录，我继续给你们两个撑着。” “是，师父！师父，我以为你上次和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什么有自己的一套也是值得学习的。” 杜大用听着就在董则的头上打了一巴掌，然后笑着说道。 “那就是不适合学习我这些老办法啊！那我能怎么说？必须按照我的来，否则就不行！一个刑警，一个笔记本，一个烂笔头，一包香烟加个打火机，这是标配！这条路没有捷径可走，但是我不能否认他是错的，毕竟拿着那些也能记录下来，回头也能存储在u盘里面，但是你要记住，咱们是刑警，不是回来以后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犯罪嫌疑人接受讯问的时候，会把他回答问题的答案都集中在一个点上，这个点过了，你记录下来，就可以再次询问，那么他说没说谎，有没有前后不搭，立马就能体现出来。” “那会儿你就能判断犯罪嫌疑人的狡猾程度，是不是有一定的反侦查经验，或者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刻意在逃避某个他很敏感的事情，这些都是从笔记上可以立马提醒自己要分析的，记住，什么无纸化办公，和咱们刑警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所以，及时改正可以救一下，置若罔闻，那就随意了，记住，领导不是爹妈，自己要努力，肯用心，才能让领导有机会让你发挥更大的才能。” 董则赶紧点着头，知道这是自家师父说的关门话。 第377章 辛萌 杜大用在和董则说话的时候，卢萍也带着毛慧慧到了钱杭四季市场。 如果不是警察想在这里找个人，那要想找到，确实得费会儿功夫，多亏卢萍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辖地派出所的片警，几乎到了市场没用十分钟就把人给找到了。 卢萍第一眼看见辛萌感觉就是漂亮，而且现在身高也高了一些，身段也变得非常婀娜。 “辛萌你好，能找个地方问你一些事情吗？” 卢萍穿的是便装，但是片警和毛慧慧穿的都是警服。 辛萌看了看卢萍，对着她的朋友说道。 “我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那条裤子25可以卖，哪怕一条也是这个价，这个款式要过了，有客人来，优先推荐，尽量咱们不压款式。” 辛萌的朋友赶紧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辛萌。 “警官，到外面说吧，这里人多嘴杂的。” 卢萍看着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说话做事这么老练，不由笑着点点头。 四个人来到市场外面的时候，片警对着卢萍轻声说了几句，卢萍听完点了点头说道。 “那个辛萌，去市场管理办公室吧，这外面还是挺热的，往前走两三分钟就到了。” 辛萌点着头，和卢萍他们一起来到了市场管理办公室。 很快，片警就给安排了一个办公室，然后轻轻带上门就出去了。 因为卢萍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了，问题会涉及一些当年的未成年人，所以这会儿片警非常自觉。 毛慧慧很快就把摄像机，录音器拿了出来，辛萌看到这些才有些紧张起来。 “辛萌，这是必须的，在询问之前，你曾经的同学卫志丹，高乐乐都要经历这些，这是为了保证我们的谈话你是没有受到威胁，而且也能还原你这时候和我们说的话，真实或者不真实，就看你如何自己把握了。” “知道了！我有什么说什么。” 辛萌深呼吸一下，朝着卢萍点点头说道。 卢萍看了看毛慧慧，毛慧慧点点头，卢萍这会儿才开始提问。 “辛萌，你好，我叫卢萍，这位警官是毛慧慧，我们隶属于钱塘省厅侦查中心，今天来找你，是询问有关于你当年在越州机械技工学校上学时候的一些事情，你听清楚了没有？” “卢警官，我听清楚了。” “前期有关于你姓名，家庭住址等等一些问题我们就不询问了，那个你最后签字的时候，确认一下就好。” “知道了，卢警官。” “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正常的询问，除非你刻意隐瞒，逃避问题，我们才会采取强制传唤的办法。咱们先来谈第一个问题，知道李明杰被杀害了吗？” 辛萌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着头说道。 “知道，后来回越州时候听同学说的，因为去年放假第二天我就已经到了钱杭了，人家有实习单位，我自己想着做点小生意，放假前正好和以前一个发小的姐姐商量了一下，最后她先来这边找门面，门面找好以后，我放了假就过来了。” “这个店铺投资不会很少吧？我看着规模还可以的。” 卢萍和和气气的问着，因为这会儿的辛萌确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三十万，连门面带一开始的铺货，我发小姐姐一人拿了二十万，我出了十万。” “我看你父母好像就是普通上班的，这个十五万从哪里来的？” “是借来的，我发小姐姐借了五万，她家里条件比较好，主要是想让我在这里当个模特，衣服架子，这五万是要从工资里面扣除的，分钱的时候，她拿七成，我拿三成，也是要把这五万先还给她才可以。” “剩下的都是我爸妈他们自己存的，不够的都是找亲戚朋友借来的，目前做了一年多，目前这些债都还了，我现在是拿三点五成的股份。” 辛萌把这个店铺的实际情况和卢萍说了一下。 “听说你在上学的时候，李明杰在追求高乐乐遭到拒绝以后，转头找你去了，我想知道这个是不是真实的？” 辛萌再次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是的，但是我也拒绝了，可是他就是死缠烂打的，高乐乐家里有本事让她换地方读书，可是我家里没有那个本事，反正他说他的，我做我的，他送我的东西我都没要，因为我觉得他有些轻浮，我这种一般家庭出来的，除了长得稍微好看一些，家庭条件就那个样子，就是我那样的家庭，也不会找他那种看着像浪荡子的人。” 辛萌看着卢萍有些感慨的说着。 第378章 辛萌(2) 卢萍听完以后，没有针对辛萌的话发表意见，而是立刻换了问题。 “杨杰和你的关系如何？” “杨杰？他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辛萌听着一愣，愣完就告诉了卢萍。 “杨杰和李明杰关系很好，你们三个没有一起单独吃过饭？” 辛萌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会和李明杰一起出去吃饭的，他那个人喜欢动手动脚的，我没安全感。” “而且杨杰在班级里面并不是一个很活跃的人，不过能看出来他家里条件很不错的。那些三叶草衣裤鞋，耐克的衣裤鞋，价格都是很贵的，说真的，那会儿杨杰才是班上一些女生喜欢的男孩子，平常话不多，而且穿衣打扮都很时尚，平常看他花钱也都能看出来，家里给他的钱应该不会少。” 卢萍听着依然只是点点头，然后拿出张道清的照片递给了辛萌。 “这个男孩认识吗？他和李明杰，杨杰关系不错的。” 辛萌看着照片，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认识！卢警官，我其实和李明杰没有什么关系的，他那个人说话喜欢瞎说，我不知道他在别人面前说了我什么，但是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去年国庆回去的时候，听说李明杰死了，还是死在外地，我都吓了一跳。” “卫志丹和你关系如何？” 卢萍再次转移了话题。 “卫志丹和我关系一般般，他和杨杰住在一个宿舍，人长得挺帅的，不过就是身上的江湖气息太重了，说他像学生还不如说他像社会上的小混混，不过也没见他打架闹事的，就是抽烟，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还经常旷课。” “我和他之间很少说话，我总感觉他有些色眯眯的，因为他看我们女生都是按你脸看到胸，最后才看腰这里。” 毛慧慧听着顿时脸都红了，因为这会儿她也觉得卫志丹有一双桃花眼，再加两个小酒窝，确实让人觉得有些色眯眯的。 卢萍是见过卫志丹真人的，对卫志丹真人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卫志丹看上去是那种样子，但是卫志丹可是有些他自己明确的底线，往往这种人比杨杰和李明杰要靠谱很多。 “高乐乐当年和李明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不太清楚，就知道李明杰那会儿不是给高乐乐送东西，就是到处说他要追求高乐乐，不过我能感觉到高乐乐其实非常讨厌李明杰，那会儿我感觉高乐乐似乎对杨杰的印象是不错的，可能这个印象给李明杰带去了错觉，以为高乐乐对他印象不错，所以才那样追求高乐乐。” “其实李明杰在我们班级里面，我们同学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张扬，轻浮，喜欢说大话，要不是他和杨杰关系不错，很多人都不爱搭理他。” “你的意思是说，杨杰当时在你们班级里面，其实才是大家比较喜欢的男孩子？” 卢萍跟着就问了一句。 “是啊，他有时候带一些吃的，反正你只要不客气去拿点儿，他根本无所谓的，买的多的情况下，大家都能吃点儿，谁对稍微大方一些的人印象都不错，班上抽烟的男生也多，他自己带的烟，反正谁没了，找他肯定是有的，要不然大家怎么会对他印象不错的，也就是因为这个，李明杰才能跟着他沾光，要不然谁爱搭理他。” 辛萌说完以后，卢萍立马合上笔记本，朝着毛慧慧说道。 “慧慧，今天的询问到此结束，把设备关了，我们回中心。” 说完接着朝着辛萌说道。 “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万一有什么情况需要找你了解，我们也方便联系。” 辛萌听完赶紧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随即卢萍就带着毛慧慧离开了四季市场。 回到中心以后，杜大用看着整个询问过程，对着卢萍，毛慧慧，以及董则，关峰说道。 “你们有什么看法？说说看！” 结果四个人全部摇了摇头，表示听完这些都没有问题。 “我说一个点，这个需要查证一下，毛慧慧，我给你一个我以前同事的电话号码，你直接和他联系，就说你是我的队员，查一下去年辛萌的父母账户的变化，以及亲自跑一趟他父母的直系亲属以及好朋友那里，记住不要提前通知任何人，就你一个人跑。” “第二，查一下辛萌的合伙人以及辛萌的账户，看看他们去年的营业流水是多少，然后把这些账目全部报给我给你的那个人。” 毛慧慧一边听着，一边立即就给记录了下来。 第379章 怀疑和探索 卢萍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杜大用。 杜大用看着几个人说道。 “辛萌在实习的时候是多大？按照她家那样的家庭条件，三十万的店铺，她父母一下给她拿出了十万？一点儿生意都没做过，为什么能这么信任她？要知道如果她的生意失败，整个家庭就会被拖到一塌糊涂的境地，如果你们是父母，自己只有几万，还是积蓄很久，跟着自家姑娘说要借钱，那会儿姑娘才17周岁，还在学校实习阶段，你们会不会同意？” “我并不是强调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可是不可能的几率大一些，我们就得去查证，如果是杨杰那样的家庭，我可能会信，可是辛萌的家庭情况，你们有真的去研究吗？” “第一，辛萌的爷爷和奶奶，其中爷爷是退休工人，奶奶是无业的，而在01年的时候，辛萌的奶奶身体就不太好，而辛萌的父亲只有一个条件一般的姐姐，也就是辛萌姑姑家的条件也是一般的。” “第二，辛萌母亲家里，辛萌只有一个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世，其中辛萌母亲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这其中只有辛萌那个阿姨嫁的还不错，不过她那个姨父很少和他们家其他人走动，连带着辛萌那个阿姨也很少和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来往。” “而辛萌的两个舅舅，家庭条件都是一般，买了房子以后，两家都是儿子，所以生活负担很重，尤其是辛萌的大舅的儿子结婚才几年，家中已经是负债累累。” “所以在04年，辛萌的父母的存款多少，他们向何人借贷了这么多的钱去支持辛萌就很重要。” “还有，辛萌那个发小姐姐，毛慧慧要抽个时间单独询问，要有一定压迫感的询问，三十万的店铺，出十万，算三成股份，其中五万是从工资中和后期的分红中扣除，这四季市场是雇不到长相不错的售货员吗？辛萌已经长得国色天香了？我再问你们俩，辛萌店铺里面卖的是少女装还是成女装？” 卢萍和毛慧慧顿时惊了一下。 “好像偏时尚的，少女和成女好像都有！” “毛慧慧，你自己看到的，就要放在心里，你卢姐那会儿估计在想着马上要问什么，所以可能分心了！你作为卢姐的辅助，应该在以后这样的场景下，多注意细节。” “是，杜队！经过这次，我肯定能够记得了。” 毛慧慧这会儿是真的涨知识啊！杜大用这么扣细节，已经把四个人都惊呆了。 “案件里面很多细节都是慢慢抠出来的，以后都要注意一些，我并没有说辛萌一定就有问题，但是咱们刑警就是要有怀疑精神，有探索精神，就这样。” “另外，赶紧准备一下，一会儿去越州，大本营这边，李志伟，吴传恩，贺贵超，张置业留守，其他人先跟着去越州。” 杜大用说完，拿出一张纸，把何无惧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好交给了毛慧慧。 “有关于经济上的问题找他就可以，尊重一些！调查情况随时和我进行沟通，全部调查结束，没有问题最好，有问题，和中心留守的前辈一起先去把人控制住。” “是，杜队，我一定会尊重前辈，好好完成任务的。” 杜大用点点头，直接挥了挥手，除了卢萍，其他人全部出了办公室。 “杜队，为何让一个见习警察去做这样的事情？” “总要锻炼的啊！再说了，省厅办公室主任的关系，我们也得借花献佛用用啊！我只要派出去，肯定有人操心的，会捎带手就会帮忙的，再说了，不是你说的，要往经侦上培养吗？给的那个号码就是老经侦，非常厉害的经侦刑警。” “杜队！你可真能算计。” 卢萍笑着说完就赶紧出了办公室。 这些人出了办公室要说谁这会儿最得劲，毛慧慧无疑。 这丫头现在差点乐的都找不着北了。 杜大用一下给她这么一个独立调查的机会，让她心里的使命感和满足感一下就给拉满了，颇有一点如此大恩，必须舍命相报的意思。 关峰这会儿都羡慕毛慧慧羡慕的不行。 只有董则笑了笑，这笑容都是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 虽然他不知道自家师父为什么这么安排，但是他知道他师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安排的，至少有两三个理由支持着自家师父这么干。 车子出发以后，杜大用笑了笑，然后朝着关峰说道。 “一会儿询问的时候，你和董则负责，到时候工作像开车这样，那我们就不好说了。” “杜队，您放心，我开车很稳的！” 关峰立马就打起十二分精神，脸上的兴奋让董则看着都憋着笑开始搓脸了。 第380章 关峰询问 侦查中心把大本营暂时安置在了越州市局安排的情报指挥中心那里。 因为隔壁单位就是越州内保支队的办公区，里面有现成的审讯室，询问室和留置室。 关键这个支队用这些还真的不算多，所以越州市局和杜大用商量一下以后，就把侦查中心的临时办公地点设在了这里。 杜大用他们到的时候，高乐乐父母，庞骏父母各自带着自家的孩子已经到了越州市局，这两户人家是同乘一辆面包车来的。 “董则，你和你卢姐询问高乐乐，我和关峰询问庞骏，卢萍，你负责记录和辅助，董则负责主要询问。我这边和你一样，关峰负责主要询问。” “这次你们俩都没有给你们准备要询问的内容，全凭你们自己自由发挥，能不能问到点子上，能不能问到有效信息和线索，你们自己把握，这下就看你们对卷宗熟悉程度和整个案件揣摩程度了。” 关峰虽然不是第一次参与询问，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当主询问人，可是这会儿就是紧张。 正如他师父说的，没有和高手比过，就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拙劣。 关峰和杜大用走到询问室门口的时候，庞骏的父母就在离着询问室不远的地方等着杜大用了。 “警官，这都是多久的事了，怎么……” 庞骏妈妈开口就是抱怨的话。 “辅警，将家属带离这里，谁允许他们来到询问室门口的，他们一会儿也要接受询问的。” “是他们非要留在这里，也不好驱赶的！” 杜大用看了看辅警的模样就知道有人打了招呼的，所以也没为难辅警。 “庞骏已经成年，是依法接受询问，你们同样还要接受询问，不要留在这里，我们询问的过程都是全程录音录像的，如果你们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等到询问结束，你们可以去钱塘省厅找督察去投诉。” “将他们带离，马上还有人来对他们进行询问的。” 杜大用和庞骏父母说完，就让辅警把庞骏父母带离了。 “庞骏的脾气可能会不太好，要想一下如何拿捏他，要不然不一定能够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杜大用说完，就先进了询问室，进去以后就开始摆弄摄像机和录音器。 然后才打量了一下庞骏，比起照片上来说，确实胖了一些。 关峰确认杜大用这边都弄好了以后，开始把流程走了一遍，接着开始提出问题。 “根据调查你在04年九月中旬，你和李明杰发生过冲突？” “是的，但是当时没有打起来，被他们同学给劝住了，要不然当时我就能揍他揍到半死！” “随即在当天的中午，你和高乐乐在学校外面吃饭，你被人刺伤，当时没有报警，你说是因为害怕家里人知道，是不是这个情况？” 关峰和杜大用想的有些不一样，关峰更多时候是从正面对被询问人进行询问，而不是利用旁敲侧击的方式。 “是的，警官！当时确实害怕家里人知道，那会儿毕竟自己才十六岁。” 一个问的正经，一个回答的也是正经。 这让杜大用不禁有些着急了。 “当时是吃饭前还是吃饭以后？具体的大概时间是什么时候？” “警官，这个已经回答过了啊，吃饭以后，中午大概一点多一些，这个上次你们那个同事就问过了。” “我核实一下，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当时为什么来越州帮高乐乐？你和高乐乐只是初中同学？就是一个喜欢，就让你来到越州帮高乐乐出头吗？高乐乐在告诉你这些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李明杰对她有什么不当的地方？” “那个李明杰没事就骚扰她，我初中那会儿就喜欢高乐乐，高乐乐告诉我这个，我肯定忍受不了的，于是我马上就打出租赶去了越州。” “那你身上有没有携带凶器？” 杜大用这会儿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乐了一下，关峰这是铺垫了许多，开始拐弯了。 “警官，我没有，我那会儿比现在也就矮一点点，怎么可能会带凶器的。” “那高乐乐有没有提醒你李明杰还有关系不错的朋友？你一个人去了不一定能打赢的。” “没有！我当时听着高乐乐一哭，然后说她班级里面有人欺负她，我就忍不住了，随后我就奔着越州去了。” “当时乘坐的出租车是什么颜色的？司机男的女的？” “红色啊，司机男的，大概有三十多岁，这个和我有啥关系？” 庞骏实在不理解这个警官问的都是什么。 “你能把司机记得清楚，汽车颜色记得清楚，你认为我会信你不知道谁扎伤了你吗？我想在这件事上面，你和高乐乐都在说谎。” 关峰直到此刻才正式露出了凌厉的气势。 第381章 不说的原因 庞骏这会儿看着关峰眼神一动不动。 “说中心事了吗？我们只想知道伤你的人是谁？这个人为什么能做到让你和高乐乐都选择了说谎？” 关峰突然就把询问的口吻缓和了下来。 庞骏这会儿也把头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以后，才闷声说道。 “警官，我是真的不认识，但是高乐乐应该认识，而且事后高乐乐告诉我，不允许我报警，而且让我不要向任何人描述刺伤我的人什么样子，当时的我是喜欢高乐乐的，所以高乐乐哪怕就是没有理由，我也会听她的，何况她还说了，只要报警了，那会对她在学校有影响。” “看看是不是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庞骏，案子不是小案子，记住了，有啥说啥，现在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女朋友，你得多为自己想想了。” “我知道，来之前，高乐乐还告诉我，让我不要再说其他事，警察问什么就说不知道就可以了。” 杜大用听了庞骏的话，写了一张便条给了关峰。 关峰拿过去看了看，立马感激的朝着杜大用点点头。 “到了高乐乐实习期间，你是不是去追求过她？最后被人家拒绝了，我想知道，她给你的理由是什么？” 庞骏听完关峰的问题，有些无奈的朝着关峰说道。 “高乐乐早就知道我喜欢她，后来她回到虞滨以后，在汽车站实习，我没事就去找她，后来确实对她说了我喜欢她，可是她告诉我，她把我一直当做同学来看，当做同学里面的好哥们来看，所以我还能说什么？我觉得她可能觉得我家庭条件一般吧，就凭她的长相想要找个家庭条件好的，应该不难，我后来和我死党也说了这个事，我死党告诉我，强扭的瓜不甜，让我不要再在高乐乐身上花任何心思，那会儿我难过了一阵子，后来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也就慢慢好多了，再后来我就觉得不属于自己的，就应该忘记。” “刺伤我的人不是这照片上的两个人，这个人我认识，他是高乐乐的同学，但是这个我不认识。” 庞骏说完，指着杨杰的照片说他认识，但是张道清的照片他仔细看了看以后，还是确认了他不认识。 “警官，我这儿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打听的，除了这件事以外，我和高乐乐以后的联系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这件事是04年9月中旬发生的，她父母在国庆节以后就把她弄走了，不瞒你们说，她后来在哪儿继续读的书，我都不知道，还是在她实习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去了虞滨汽车站实习。” “就是那年国庆的时候，她告诉我，她需要安静一段时间，因为她在技校里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父母知道了，所以让我暂时不要和她联系，后来我给她打电话，电话已经是停机了，直到她实习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回了虞滨实习了。” “接着就是表白被拒绝，难过一段时间以后，我自己谈了女朋友，后来我自己考了驾照，我父母借钱给我弄了出租车，我就开始开出租车，刚刚干了三个月还不到。” 庞骏说完，杜大用看了看庞骏的样子，再次给关峰写了一张便条。 “庞骏，能不能描述一下那个刺伤你的人，比如他的身高体貌特征，我相信你的记忆力应该是可以的。” 关峰说完，庞骏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高乐乐应该是认识他的，因为我看到高乐乐当时的状态是非常吃惊的。” “她是她，你是你，现在你只要描述就可以，关于高乐乐那边我们会去问高乐乐，这也是你要配合我们的地方，不能为了这件事，我们还要频繁找你，那无论对你还是对我们警方来说，都不太好，你说是吧？” 庞骏仔细想了想以后，大致的开始描述着当时刺伤他的人。 而杜大用的笔记本电脑里面，何师傅正在听审，而且立马开始根据庞骏的描述开始画像，虽然是简易的，但是高乐乐假如要在这里说谎，那就很容易分辨出来。 等到描述完了，杜大用继续写了便条，然后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了关峰。 关峰看完以后，朝着电脑里面敬了一个礼。 接着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庞骏身旁，开始指导庞骏描述。 整个过程大概花了有半个小时，庞骏惊奇的看着电脑里面那个人画出来的头像，然后朝着关峰说道。 “就是这个人！” “确定？” “确定！” 关峰这才把电脑拿给了杜大用，杜大用写了一张字条给了关峰。 第382章 这边不顺利 关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段正磊。 杜大用把自己的笔记本再次递了过去。 关峰看了看以后，立刻调出卫志丹的询问内容，上面果然有着联系，李明杰在技校除了杨杰以外，还有一个关系不错的人，段正磊。 杜大用此刻再次写了便条递给了关峰。 “庞骏，我们暂时就询问到这里，不过你不能马上离开这里，我们还要找高乐乐核实一些事情，等到核实完了，你才能离开，不过要说明一下，我们警方这不是留置你，而是为了最终弄清楚事实真相，还希望你能理解，这样你跑一趟就可以，也不用以后为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再去找你，那样你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 庞骏听完，点了点头说道。 “我爸妈那里，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有些担心我，还在这里找了人，希望警官能够理解一下我父母为什么这么做，毕竟我在家就是独生子，他们就是希望我能平安就好。” 关峰点着头，然后朝着杜大用看了看，杜大用朝着门口歪了歪头，接着关峰让辅警进来待着，他先走了出去，杜大用也跟着走了出去。 “谢谢杜队，没想到您能立刻找人画像，这个实在没想到。” 关峰出去以后，等到杜大用出门关门以后，立刻小声感谢了杜大用。 “不错，一开始的平铺直叙差点让我着急了，没想到你这个铺垫做的还不错，反差性很大，不过这样有很大的劣势，这里简单说一下，你要知道，任何询问和讯问其实对于被询问人或者是犯罪嫌疑人都有个心理适应过程和心理抵抗过程，在这里面，如果你的平铺直叙时间过多，会让对方开始加强自己的心理建设。” “从你的角度出发，你可能会觉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是你慢慢击垮对方心理的筹码，但是对方同样也会慢慢增加他的心理建设，哪怕对方根本没有学过任何心理学知识，但是作为人类的本能，大多数的情况下是趋利避害的，你前期铺垫的时间越长，对于你要接触的对方，他也是有个时间能够进行自我消化的。” “如果在平铺直叙的过程中，切入一两个要点，这样会更加好一些，因为这一两个要点是会给你要面对的对方造成分神考虑，那么你的平铺直叙才能直接有效。” “还好你今天面对的是一个刚满十八岁不久的小年轻，如果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犯罪嫌疑人，这会儿发愁的应该是你。继续努力，很多案件不能当做是什么，敲诈勒索案，故意伤害案来处理，那些案件基本都属于事实清楚，人物清楚，而现在你正在侦办的案件，是要在询问中和讯问中找线头，找线索的。” 关峰听了以后立刻朝着杜大用鞠了躬说道。 “谢谢杜队指教，这一次询问就让我明白了很多，这个和基层不一样的，而且我一直以来经手的案件都是这种事实清楚，人物清楚的案件，没有经历过这种毫无头绪的案件，所以经验很少，不是，是没有，以后还希望杜队多教导教导我。” “走吧，你比那个孙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好好干，以后你会是个好刑警的！走吧，去高乐乐那里，那个女孩不大，不过心理素质应该比这个庞骏强大很多，也不知道董则和卢萍有没有拿下，不过希望不大，如果有好消息，早就发信息给我了。”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来到高乐乐的询问室这里敲了敲门。 “我，杜大用！” 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卢萍的脸色不太好看，董则的脸色也不好看。 “就说时间长了，不记得了，说什么在车站工作，每天见的人太多，实在记不清很多事了。” 杜大用听着笑了笑说道。 “看来这里面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啊！我亲自过一下，你们旁边观察一下，到你给我策应的时候，我想你能够明白的。” 卢萍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庞骏那边应该是拿下了。 “杜队！” 董则看到自家师父，面带愧色的站起来，让出了主询座位。 杜大用没有坐下，而是让董则继续坐在主询位置上，他坐在了董则身旁，卢萍往旁边坐了下来，关峰坐在了卢萍的拐角处。 “高乐乐，你好，我叫杜大用，省厅侦查中心主任。”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高乐乐。 高乐乐不由自主的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刘海说道。 “警官，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年了，我哪儿能记得那么多的。” 高乐乐有些委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383章 抠细节的厉害 杜大用只是笑了笑，声音不算很高的朝着高乐乐说道。 “高乐乐，一个男孩曾经喜欢过你，不代表他现在依然还喜欢你，不代表曾经你说的话可以让他一怒为红颜，现在依然可以让他做到这样。那会儿你们十六岁，现在时过境迁，你们已经都过了十八岁，庞骏是今年二月就已经满十八，你是四月就已经满十八岁，你不能拿着两年前庞骏对你的态度来要求两年后的庞骏，高乐乐，我说的你听懂了没有？” 杜大用说完，高乐乐低着头开始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你和杨杰的关系很不错吗？” 杜大用突然就冒出了一句，卢萍和董则，关峰都是吃了一惊，就是高乐乐都把头抬起来重新看了看杜大用。 “我只是问一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很奇怪的地方在哪里我都可以告诉你，想不想听一听？” 高乐乐这会儿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03年九月，你来到越州读了这个机械技校，当时你的容貌应该和现在差别不会太大，而李明杰是十月份以后开始追求你的，这个有你的同学可以证明的，但是在当年的十月份过后，一直到04年下半学期开始，李明杰对你的追求应该是有个停滞的阶段，但是到了下半学期，这也是你同学说的，李明杰追求你的态度开始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刚开始的时候，还要疯狂一些。” “因为从他们的表述上，总时间段是一样的，但是这中间是有着不同形态的展示，在你来之前，我就在想这个问题，我结合我们警方已知的一些情况，差不多也就猜出来了，你高乐乐是不是在十月份那会儿用杨杰当了你的挡箭牌？” “而且这个人我想你应该也是认识的！” 杜大用把张道清的照片递给了关峰，关峰接过去以后，立马来到了高乐乐的身旁，把照片放在了高乐乐的眼前。 高乐乐只是简单瞥了一眼，然后就把眼神挪开了。 “认不认识？这个人现在涉嫌重大犯罪，如果你高乐乐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那么我想你后面的麻烦会越来越多，你现在隐瞒的情况越多，对你也是极其不利的。你们这几个人，卫志丹，辛萌，你，庞骏，段正磊我们都要采集dna的，科学技术总是做不了假的，一旦到时候被牵连，那不是你工不工作的问题，而是十分有可能被我们警方以涉嫌妨碍公务罪对你进行逮捕。” “我希望我刚刚所有说的话，你都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给你一些时间消化一下，如果你还是开口不言，明天我们会继续传唤你，一旦发现你涉案，那就真的对不起了，就算最后你再说什么，你也得先戴着手铐和我们谈话了，我这个不是在威胁恐吓你，dna只要两天就能出结果，要是加急的话，会更快！” “最后再告诉你，你在04年6月底到8月底，你在哪里打的暑假工？有谁能够给你证明？你父母分开询问的笔录，我们都能够马上调阅，这是他们说的，我现在问你，你该如何证明？证明你的人又是谁？” “刚刚我们对庞骏也进行了询问，在那个暑假，他同样没有找到你，你别说你不记得了，打了两个月的工，你说你不记得，那就有点让我们失望了。” 高乐乐这会儿的状态开始极度紧张起来。 卢萍和董则，关峰这会儿才知道杜大用是有多厉害，几个关联因素就在案卷之中，他就能全部结合在一起，立马找出高乐乐的马脚在哪里，这种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材料大家都有，但是他们抠细节上和杜大用比起来，确实差距很大，这是这三个人目前最大的感受。 “高乐乐，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们，如果你想自误，谁也救不了你！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你还在和我们警察胡扯八道，那这些胡说八道的后果，就得你自己去承担。如果你认为那些事情，是很让你羞于启齿的事情，你需要我们这里谁回避，我们会回避的，但是我不在其中，这位女警官也不在其中。” 杜大用虽然有着自己的一些判断，但是这会儿考虑到女孩子的自尊心，还是做出了一些让步，毕竟这只是询问，而不是讯问。 董则这会儿也明白了自家师父的意思，朝着关峰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同时站起来说有些内急，需要上个洗手间，接着两个人很自觉的就顺理成章的离开了询问室。 第384章 惊呆了 等到两个人出去以后，杜大用给卢萍写了一张便条，悄悄的递了过去。 卢萍看完以后，这才惊讶的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解释。 “高乐乐，一会儿我们会有法医过来，第一，给你采集dna，第二，会检查一下你是不是有过性行为。” “不，不行！” 高乐乐突然就像惊醒过来的母狮一般，朝着卢萍和杜大用大声喊了起来。 杜大用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说道。 “高乐乐，离着五分钟还有两分钟，两分钟过去，你肯定要被采集dna的，这个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事情，所有人都配合了，不能到了你这里就有了意外，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现在说，一切来得及，如果还想着继续隐瞒，那么因此产生的一切后果，你都要自己承担的，我们这里的询问过程都是有着监控和录音的，所有今天的询问过程都要我们省厅法制部门进行审核的，我们卢警官刚刚既然能说，就肯定合乎程序，你觉得你说不行就不行吗？” “警官，我现在只想好好上班，我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请你们相信我好不好？” “如果李明杰不是被人杀害，你觉得我们会去找你吗？我们警察是有那么空闲吗？” 高乐乐这会儿开始哭泣起来，卢萍立即就给高乐乐送上了纸巾，然后轻声说道。 “高乐乐，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们，无论是你曾经受过什么伤害，我们都会给你保密，那时候的你毕竟还是未成年，所有今天你说的话，虽然会被记录，但是除了必要的审核人员，任何人都无法调阅的，就算是调阅，同样要签下保密协议的，我们杜队这是在想办法帮你，而不是要去揭开你的伤疤，或者刻意去打探你的隐私，李明杰被杀这个案子破不了，如果你知道什么却不说，那你造成的后果只要影响了侦破案件，那么一定会涉嫌妨碍公务罪或者是包庇罪的。” “警官，我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也没有要包庇谁，我自己认错了人，我自己承担，我不想我的父母知道我这些事，也不想别人知道我的事，我现在只想好好上个班，我连恋爱都不敢谈，别人以为我想要找条件好的，想要挑三拣四的，那都不是，而是我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他们墙坚我，还把我给关起来虐待我，李明杰就是个畜生，还有那个姓张的，也是个畜生，杨杰就像个没用的太监一样，比畜生还畜生！” 高乐乐崩溃以后说出来的话，一下就把杜大用和卢萍惊呆了。 询问室里面一下就只有高乐乐的哭泣声音了。 “卢萍，你先安抚一下，我出去一下，安抚好了以后，你再叫我。” 卢萍听完，点了点头。 杜大用出去以后抽了一支烟，来到了高乐乐父亲的询问室。 看了一下询问笔录以后，不由有些失望，高乐乐的父亲应该对自己孩子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接着杜大用来到了高乐乐母亲的询问室，同样看了看笔录，还是再次失望起来，整个记录上面，没有一点点发怒的痕迹，和高乐乐父亲一样，都是忙于自己的工作，对自己的女儿非常放心，没有体现出任何的纠结和反复。 杜大用看完以后，出了询问室以后，站在走廊上拿出一支烟，董则迅速过来给自家师父点了烟，然后自己掏出烟给关峰发了一支，三个男人站在走廊之中，开始抽起了烟。 “杜队，这是说了什么？” 董则还是问了一句，因为这会儿他和关峰的好奇心真的被拉到了极限值。 “询问结束，你们自己看，看之前要签保密协议，我这里就不说了，涉及到高乐乐未成年时候发生的事情，情况不理想。” 董则立马就明白了！ 关峰听着也是抓了抓头，虽然猜不透，但是他知道，事情绝对小不了。 杜大用点了第二支烟，刚刚抽了两口，手机震动起来，卢萍发了信息给他，让他再进询问室。 “你们两个再去询问一下庞骏，问问他，在04年9月的时候，他见到高乐乐的时候，高乐乐是什么状态，你们不要引导，而是让他自己去回忆，去吧！” 两个人赶紧掐了烟，立刻往庞骏的询问室走了过去。 杜大用进了高乐乐的询问室以后，卢萍轻轻点了点头。 杜大用坐下给卢萍写了一张纸条，卢萍这会儿也没说话，同样给杜大用回复了一张纸条。 第385章 引导询问 杜大用看了看纸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眨了眨眼睛。 杜大用刚刚进来写的是，能够看出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会按照我的推断来问，这样总比她自己说出来要好。 卢萍回复的是，高乐乐希望我们问那些事不要太仔细。 “高乐乐，现在你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咱们慢慢从你去机械技校上学开始来说，有些话，可能我会从我的判断来说，你认为正确的，你点点头，回答一个是，咱们这样可以不可以？” 高乐乐看着杜大用，弱弱的点了点头，然后嗯了一声。 “高乐乐，你刚刚去学校的时候，在军训期间，杨杰和军训教官起了冲突，李明杰帮着杨杰出头了是不是？” “是的！” “当时那个教官还对李明杰做出了处罚，听说还是蹲马步，是不是？” 杜大用现在如此啰嗦，就是在不停的唤醒高乐乐的记忆，把李明杰受惩罚的状态再次拿出来，让高乐乐可以代入一下，这样高乐乐的情绪会更加稳定一些。 “是的，蹲了半个小时，当时天气热，李明杰蹲的是有些够呛的。” 高乐乐似乎也在回忆中找到了那个场景，脸上这会儿露出了一点点的快意。 卢萍这边就佩服杜大用的询问技巧了，真的是每次跟着杜大用询问，就真的能学到一些本事。 “当时杨杰的状态是不是不好？你认为杨杰那样的男孩肯定有什么原因才会让教官找麻烦的？” “是的！杨杰是下楼的时候崴了脚，只不过不严重，结果还让那个教官那样说，我之前是看到他崴脚的。” “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当时刚刚入学的你，对杨杰是很有好感的？” 杜大用循序渐进的开始敲击着高乐乐的心门。 “嗯！他看着就让人挺舒服的，干净，衣服都是品牌衣服，而且眼睛里面有那种忧郁的感觉，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他看着很舒服，至于是不是喜欢，我自己也不清楚。”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高乐乐说话的语句已经在渐渐拉长，从一开始的简短之言到现在大段的叙述，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 “李明杰当时出头以后，你对李明杰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吧？” “嗯，那时候觉得他还有点儿行侠仗义的意思。” “那么按道理说，你应该对李明杰的印象不错，你们之间一开始的关系应该不会太差的。” 高乐乐听完以后，看了看杜大用一眼。 杜大用试探性的说道。 “难道你发现了李明杰偷你们同学的东西？” 高乐乐顿时就猛烈的开始点头。 “是的，当时我对李明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是就在那天，我就发现了他偷我们同学的钱包，我们那个女同学报名剩下的钱，留着买衣服的，二百多块钱，他拿了人家一百块钱。” “你是怎么发现的？你当时有没有被李明杰看见？” “我们班级在学校的二楼，但是我们班级靠近工厂一部分围墙，我当时是回班级里面是去拿东西的，因为班级的门锁钥匙在我那里，我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好一个人影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我当时以为是什么动物，我就跑去外面看了看，正好看到李明杰从围墙上面跳回到一楼，然后我就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当时他当时有没有看到我。” “等到别人进来以后，我们那个女同学说她丢了一百块钱，不过那时候没人觉得两百多会丢一百的，要不然全部丢了，怎么会丢一百的，可是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那个一百应该就是李明杰偷的。” “李明杰那个座位那里就可以打开那个窗户，那个地方离着围墙不过一米五的距离，我们班级正好和围墙那里离的最近，就像个三角形一样，李明杰往前跑了几步，就从前面跳下来，跳下来以后，就能顺着后面的通道来到前面，跟着同学再一起上二楼的班级，那样谁都不会怀疑他。” “所以那会儿你知道以后，你就觉得李明杰不是个好东西了。” 杜大用立马就站在了高乐乐的立场上说了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根本不会说你会不会看错了那些话，那对于现在状态不错的高乐乐来说，是一种极其大的伤害。 “警察叔叔，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时候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他后来还想追求我，那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小偷去谈朋友。” 高乐乐立刻在言语间就和杜大用拉近了关系。 第386章 高乐乐的叙述 卢萍这会儿不停记录着，而且在不同的地方，卢萍都做了一些标注。 “高乐乐，军训结束以后，你们那个班级总共丢了多少钱？” “大概有六百块钱！后来李明杰就说是不是工厂里面的混混进来拿的，还说他们会开门锁的本事，最后我们班长还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向学校反映以后，才给我们窗户装了铁栅条。从那会儿起，我们班里就没有再丢过一次钱了，好多人觉得李明杰还不错，可是我觉得那家伙真恶心，因为除了第一次，我还看见他偷过一次！” “我不会问为什么不和老师说，这样你会觉得我这个警察有些蠢，而且就会说那些没用的话。” 杜大用这会儿微笑着和高乐乐说了一句玩笑话。 高乐乐立刻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我只是看到，也没有亲手抓到，那样我也不敢，再说，就算我说了，没用，他也不会被学校开除的，最后赔了钱，一个处分最多，那处分到了毕业那会儿，还不是原还原了。” “当时的李明杰应该没有看到你，否则就算追求你，应该也会编个理由来说这个事情。” 杜大用回避了高乐乐这个答案，因为他可以开玩笑，但是绝对不能显示出自己鼓励这种看见做坏事而不举报的行为。 “那我不知道，也许那个畜生就算知道了，他也会当做无所谓的。” 高乐乐这会儿情绪转换的很快，从刚刚有一点兴奋的状态，突然就变得有些木讷了。 杜大用也知道，这是高乐乐目前丢不掉的心理阴影，也是目前她接受询问让警方最难控制的一面。 “下面是不是那个你嘴里的杨太监要出场了？” 杜大用再次调整了方向，把话题再次拉到了轻松的调侃上面。 “警察叔叔，你真的很会说话，杨太监，这个外号，还挺贴切他的。” 高乐乐小女孩的状态再次被杜大用拉了回来。 “军训结束以后，离着国庆节也不远了，快到国庆节的时候，李明杰找到我，和我说他喜欢我，想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当时说自己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些，李明杰说，那他就等着，等到我考虑这些的时候，再来找我。” “可是到了国庆节以后，他就又来骚扰我了，我那会儿没办法，他天天都给我送点儿早点，中午时候又给我打饭打菜，下午放学还要送我回女生宿舍，弄得就像我已经答应了他一样。” “没几天我就忍受不了了，因为这个畜生还到处宣扬我和他已经牵过手了。” “于是到了一星期以后，我告诉他，我喜欢杨杰，而且我会主动向杨杰表白，只要他继续这样下去，我会在全班面前表白，那一刻他退缩了，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能经常看到他穿杨杰的衣服和鞋子，你觉得那个家伙应该和杨杰走的很近，所以你把杨杰搬出来了，而且你那时候心里面对杨杰确实也有好感。” 杜大用还是微笑着和高乐乐说道。 “警察叔叔，你是真的聪明！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因为我对杨杰印象是很不错的，所以他穿的衣裤鞋我都能记得住，加上听卫志丹说，杨杰还给李明杰买了一个宿舍铺位，所以我觉得把杨杰搬出来是有用的。” “看来在那个时候，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李明杰应该在那个学期都没有骚扰过你，而你也没有和杨杰表白，大家相当于一个三角形一样，就稳住了。” “警察叔叔，就是这样的。我也不是没表白，而是杨杰先和我说了，让我放在心里，不要说出来，说他有他喜欢的女孩，他也不会纵容李明杰再去骚扰我。” “结果到了下学期以后，也就是04年2月我们开学的时候，我就感觉杨杰不对劲，李明杰似乎对他不太尊重了，反正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杨杰说话，李明杰能够听进去，可是那会儿开学以后，杨杰有时候说话，李明杰根本就无所谓的态度。” 杜大用虽然知道大概的原因，但是还是看了看高乐乐的表情。 “高乐乐，你知道杨杰和李明杰在过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乐乐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不要说你们好奇，我都很好奇，哪怕到了他们欺负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好奇，我也不知道杨杰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和之前刚入学那个杨杰完全不一样了，从朝气蓬勃的少年就变得了无生气一样了。” 高乐乐这会儿情绪还算好，还能简单的略过自己的遭遇，和杜大用说了自己的想法。 第387章 高乐乐的叙述(2) 卢萍这会儿接着高乐乐的话，开口说了起来。 “乐乐，以前经历过什么不可怕，重要的是如何让自己去面对，让自己去释然，现在你口中的李明杰已经被人杀了，对你来说，可能已经就是一种解脱，我希望你这种自我感受式的解脱感能够让你渐渐回到正确的人生之路上。” 高乐乐抿着嘴朝着卢萍用力点了点头。 杜大用这会儿笑了笑，卢萍这时候对高乐乐进行了有效的心理疏导，卡的时间那是刚刚好。 “高乐乐，在04年2月到04年6月的时候，这四个月期间，我想那个李明杰再次追求你的时候，手段应该比以前过激了很多，甚至会出现动手动脚的情况。” 杜大用再次用自己的判断开始引领高乐乐把她遭遇的事情往后渐渐推移起来。 高乐乐听完以后点了点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警察叔叔，2月份的时候还好，只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他对我是真心的，希望我能给他一次机会，他到时候会给我钱，最少给五千。” “可是他觉得我会同意的，其实我还怕他的钱是偷来的，我哪儿敢要他的钱。” “到了三月份的时候，他就开始和刚上学那会儿一样了，反正我在哪儿他就会出现在哪儿。” “到了四月份的时候，我和他好好谈了一次，我说我以后肯定要回虞滨市的，而且家里面早就给安排好了后面的工作，那会儿为了能够摆脱他的无赖，我说错了至今让我后悔的话。” “是不是说了你喜欢钱，他李明杰太穷了？” 高乐乐再次猛烈的点着头说道。 “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好像当时你就在场一样，我当时就是这样说的，而且说话的时候，有特别鄙视他的样子。” “是不是还说了他借穿了杨杰的鞋子，衣服，还让杨杰给他买铺位，跟着杨杰后面就像一条狗一样？” 高乐乐这会儿眼睛瞪得多大的看着杜大用，然后把嘴巴捂住了疯狂点头。 杜大用看到以后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可能这就是你遭遇后面事情的主要原因。不过你当时认为你说的都是事实，根本没有一点点说错，在你的眼里，他李明杰就是那个样子，你只不过如实陈述了出来。” “警察叔叔，真的就是这样的！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我想着让他知道他在我的眼里是什么样子，好让他知难而退。” 高乐乐有些委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作为一个警察，我能够理解那时候你的心情，说句难听话，那会儿的你，可能他在你面前说话，在你眼里，差不多就像狗吠一般。” “咱们接着往下聊聊，到了五月份，是不是衣服开始穿的少了一些，那会儿的李明杰又开始加剧了骚扰，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出现动手动脚的行为？” “是的，那会儿已经到了五月下旬了，我穿的低领衫，短的牛仔裤，因为我自己买了一条挺好看的银项链，其实本意是给女同学看看的，可是他趁我不注意，在我腿上摸了一把，当时人挺多的，我还没办法发火，只是愤怒的看了看他，然后让他不要挨着我太近。” “到了六月份的时候，天气越来越热，我们班级里面只有吊扇，而且我们还是二楼，那是更加的热，这女孩子一旦出汗，衣服再不透气，就很容易粘在身上，那会儿我们女孩子也都发育了，所以经常能听到班级里的男同学吹口哨。” “而我这里你们也能看见，那时候就这样，这个也不是我想长成这样的。” 卢萍赞同的点点头，对于刚刚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尤其是发育比较好的女孩子，夏天绝对是她们很困扰的季节。 “最后你能被约出来是不是杨杰约你出来的？” 杜大用立马岔开这个略微尴尬的问题，把问题回到了原来的节奏上。 “就是他约的，他说给我想办法解决，不过需要我去一趟文山，还不能是上学的时候，必须要等到暑假的时候。” “那你是先回了虞滨市，再去的文山市，为了就是解决这个让你很苦恼的事情。” 高乐乐听完杜大用的问话，点了点头，眼眶里立马再次盛满了泪水。 “乐乐，咱们坚强一些，记住，李明杰已经死了。” 高乐乐听完卢萍的话，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擦去眼泪说道。 “我回家以后，告诉我爸妈，要去一趟文山同学家里，我爸妈忙着工作，也没问是男是女，就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玩两天就赶紧回来。” 第388章 高乐乐的叙述(3) “我去了以后，杨杰把我带到了一个他的初中同学家里，就是那个姓张的！” “高乐乐，是不是刚去的第一天你就被侵犯了？” 高乐乐眼睛里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然后拼命的点着头。 卢萍站起来拿着纸巾走了过去，一边拍着高乐乐的肩膀，一边给她擦着眼泪。 询问室里面此刻只有高乐乐的啜泣声音。 过了有五六分钟，高乐乐的哽咽状态才好了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才开口说道。 “高乐乐，我下面的判断，对的地方你说个是，不对的地方你摇摇头，说不是！” 高乐乐听着点点头。 “我想你既然骂杨杰像个太监，说明你在知道自己要遭遇侵犯的时候，你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杨杰对不对？” 高乐乐听着赶紧拼命点头。 “所以你的第一次实际是被李明杰给夺走了对不对？” “嗯！当时我……真的想死！” 高乐乐哽咽了一下，前低后高的说了一句。 “他们把你关在了那个房间里面？” “没有关在房间……关在……卫生间！” “李明杰强迫你发生关系的时候，是在卫生间还是哪个房间里面？” “在那个……姓张的……奶奶房间里面，还有那个姓张的在旁边拍……李明杰和我那个的照片……李明杰不停的……打我……差点把我给掐死了……要不是杨杰……我肯定已经被他……给掐死了。” 高乐乐一边哭着一边和杜大用慢慢叙述着。 此刻的杜大用对那个李明杰真的是恨之入骨。 卢萍嘴里不停的说着真的是畜生。 “张道清，就是那个姓张的有没有对你实施侵犯？” “嗯！他也是变态，我的这里都快被他给抓掉了。” 高乐乐看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高乐乐，杨杰呢？” 高乐乐摇了摇头说道。 “他没有，所以……我恨他！他能站在旁边看着，都没有侵犯我，我当时的想法很贱，但是警察叔叔，我当时就是那样想的，我觉得他为什么要那样，哪怕和他们做了一样的事都可以，为什么他宁愿看着也对我无动于衷啊？” “高乐乐，是不是你主动提出来让杨杰第一个对你侵犯的？杨杰当时的回复是什么？” 杜大用知道这个问题必须要问，这也是他没办法回避的问题。 “嗯！当时我觉得自己跑不掉了，因为喝了水以后我就昏昏沉沉了，等我醒了，我就被绑起来了，我当时就觉得完了，我知道自己要被人糟蹋了，当时我还被堵着嘴巴，我只能用喉咙里面的声音喊着杨杰的名字，最后杨杰来了以后，让我不要叫，他就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当时点头答应下来了，等到杨杰让我能说话的时候，我求杨杰让我回家，我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可是杨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说什么我要是走了，谁就会有麻烦。” “是不是叫什么雪妮？” 杜大用特意提醒了一下。 高乐乐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后来我知道我已经跑不掉了，我就告诉杨杰，让他先来，不要便宜了李明杰，可是杨杰直接拒绝了，说他不会的，我当时听他说不行，我就又大喊大叫起来，结果他把我的嘴给继续堵上了。” “接着没多久，那个姓张的和李明杰进来，两个人把我的衣服裤子全部给剪了，那会儿天热，本身就没穿多少，我就那样一点儿衣服没有的躺在那里，那会儿就是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接着就是李明杰对我做了那件事，我连什么是疼都无法感受，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呜呜呜……” 高乐乐说着说着，情绪再次崩溃，再次哭了起来。 杜大用拿出香烟狠狠的咬着过滤嘴，点燃了香烟。 “给我也来一支吧，要不然心里面有些憋闷，我这会儿心里不痛快，那小子也就是死得快，要是落在我手里，哪怕违反纪律，我都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卢萍这会儿脸色铁青的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杜大用伸手要着烟。 “高乐乐，你缓一下，我们两个警察也缓一下，抽烟的情况，你见谅一些。” 高乐乐听着眼泪汪汪的一边哽咽，一边点着头。 “玛德，早知道这样，昨天就应该让吴传恩解剖李明杰的时候不给……” 卢萍看了看摄像机，把缝上两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这段话我会处理的，以后不要在询问的时候说这种话，没意义还容易被督察和检察院找麻烦。” 杜大用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一边吐着烟，一边和卢萍低声说着。 第389章 调节情绪 杜大用和卢萍一根烟迅速就抽完了，结果两个人相互看了一下，杜大用继续掏了两支烟，和卢萍站在了询问室的门口接了火。 “再等会儿吧！让她自己一个人熬一下，说了一些，心里应该也能轻松一点点了，这个女孩不容易，一个人扛着这些一年多了，还是这样的年纪。” 杜大用皱着眉头朝着卢萍说道。 “杜队，她的父母没有问题吗？” 杜大用听完卢萍的问题，摇了摇头说道。 “我已经让很查了，没问题，从两个人的表现来看，应该肯定不知道这件事，从高乐乐父亲的出车状态，还是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差别，而且她母亲在单位里面也是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可能高乐乐在家里平常的表现还是相当自立的那种女孩，学习成绩不一定好，但是从说话来看，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喜欢在外鬼混的女孩。” “她在张道清家中困的时间应该挺久，从一开始的惊恐到无奈无助，到后来就会产生麻木情绪，就是那种听之任之的意思，估计着李明杰还利用她的父母人身安全威胁过她。” “那么从后期被囚禁的状态来看，高乐乐应该是没有再挨打或者遭受了无法忍受的虐待，可能只是继续遭到李明杰的侵害，我琢磨张道清到后期都没有继续侵害高乐乐了！” “最后在快开学的时候，高乐乐应该就被放了回去，李明杰要挟她的无非就是那些照片，在这期间，你要记住，卫志丹还带着几个人出去做了那些事情，说明李明杰对高乐乐实施侵害过后，更多的可能会觉得索然无味，从而在后期对高乐乐的侵害也是不多的，整个过程，更像是李明杰对高乐乐的报复，毕竟高乐乐那些话对于李明杰来说就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 “杜队，高乐乐已经停止了哭泣，还朝着我们张望了几下。” 卢萍扫了高乐乐几眼以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行，抽的也差不多了，掐了进去吧！还有很多东西我要和高乐乐核实，李明杰，张道清绝对不会是只针对过高乐乐的，回头让吴传恩加紧对dna的筛查，那两个下水道里面，那么多长长短短的毛发，应该还有我们想要的其他东西。” 卢萍听着点着头，掐了烟，先进了审讯室来到了高乐乐的身旁。 “乐乐，好点儿了？如果还需要休息休息，就告诉我们，我们也会给你一些缓冲的时间。” 高乐乐艰难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 “警官，没事了，就是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那时候特别无助，特别害怕，就觉得现在的自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卢萍拍了拍高乐乐的肩膀说道。 “听说你在汽车站干的不错，还有不少好小伙找你谈恋爱，说明你高乐乐还是很有市场的，现在你遭遇的这些毕竟已经过去，咱们现在必须要去展望未来，你才多大？十八岁！大好青春刚刚开始，记住你卢姐的一句话，既然已经埋在心底了，就谁都别说了，心里不得劲的时候，给卢姐打电话，卢姐就算忙，也会接个电话，如果空着，我去虞滨，我请你吃饭，咱们也小酌一杯，把过去装在酒里，一饮而尽！” 高乐乐听着以后，看着卢萍点了点头说道。 “卢姐，你真的是一个好警察，如果以前我学习努力一些就好了，可是那会儿一学习，我就像被下了迷魂药一样，我初三那会儿模拟考都能在考试的时候冲瞌睡。” 卢萍听着也是笑了起来。 “杜警官更是一个非常好的警察，他对你的情绪把握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会儿是不是觉得他超级厉害？别惦记啊，他已经结婚了，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所以对你的情况，他真的很用心在对待。” 高乐乐听着卢萍的话，也笑了起来说道。 “没有惦记，卢姐你不能瞎说的，杜叔叔在我眼里就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侦探，很厉害，猜我的那些事情就像他都知道一样，我前面都已经听傻了。他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杜大用哪怕就是听到这些一星半点，也是充耳不闻，只是翻看了一下材料，然后让卢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高乐乐，下面咱们还要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过咱们提起一些勇气，你把当时的情况回忆的越仔细，我们不说找什么杀害李明杰的凶手，我怕还有其他被他侵害的女孩，只是我们不知道。” 高乐乐睁大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390章 问题比想象的严重 杜大用看到高乐乐的状态好了很多，再次看了看眼前的笔记本，然后开口问道。 “高乐乐，在李明杰侵犯你的时候，你觉得李明杰对于侵害你的行为有没有拘谨感？就是他对于要进行的事情，也有着懵懂，害怕，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样子？” 高乐乐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那个姓张的也没有。” 杜大用这会儿写下了一句话几个问号。 卢萍伸着头看了看。 “如果是第一次对熟识的异性实施墙坚行为，为什么会没出现拘谨？何况高乐乐还羞辱过他！难道是累犯？？？” 卢萍看着都点了点头，她颇为赞同杜大用这个观点。 “高乐乐，李明杰和那个姓张的对你实施侵犯以后，有没有让你服用药物？在囚禁的过程中，有没有使用过避孕措施？” “嗯，吃的毓婷！吃了五六次，导致我后来上学很长一段时间生理期都不稳定。李明杰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避孕措施，但是那个姓张的采取过两次，不过他总共和我有过三次，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高乐乐这次没有回避，是非常认真的回答了杜大用的问题。 “当时囚禁你的时候，他们是不是用的都是同一个牌子的手机？他们是怎么让你骗过你父母的？” 高乐乐这会儿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高乐乐才不确定的说道。 “应该是一样的手机，这个我真的没注意，不过我知道肯定是诺基亚的手机。” “至于他们让我骗我的父母，是那个姓张的让我用手机给我爸打的电话，那个姓张的还叫来了一个女孩子冒充我的同学，不过那个女孩看着有些像外面的小太妹，说话说的还挺溜的，先是和我爸说的时候，叔叔长叔叔短的说了我们年轻人要自立这些话，和我妈说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一个月能挣八百多，我妈当时还问了我干什么能挣这么多，那个姓张的告诉我，在沪上那边的机场里面做事情，我当时也不敢不说，因为拍了那么多照片，我怕他们把那些照片散发出去了。” “你父母这样就信了？” 杜大用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 “警察叔叔，我爸就是一个司机，在家的时间就少，他是跑虞滨到深市的长途班线，我妈那个人，从小就对我放养的比较多，后来学习成绩不好，也就慢慢放弃我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听说在沪上的机场里面做暑假工，还能一个月挣八百多，那她肯定先是高兴的，怎么还会考虑到我会被他们绑架了，毕竟我家也没钱什么的。” 杜大用想了想，实在觉得那对夫妻是真的心大。 不过杜大用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倒不是那个小太妹什么的，因为那个女孩就算想找出来，那也不是一会儿两会儿的事情，何况高乐乐嘴里的小太妹，必然会有些浓妆艳抹的，就算形容出来长相，也不具备多大参考价值，除非那个女孩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纹身之类的。 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就让杜大用有些惊奇了。 张道清怎么会编织这样的借口？对于当年的张道清来说，他也就是个17岁的少年，他是怎么计划的这么周全的，从拍照，到要挟高乐乐说谎，再到让高乐乐说谎的内容，还有那个安排出来的小太妹，整个环节似乎完全就是轻车熟路的意思。 “警察叔叔，不过我最后被放走的时候，李明杰和那个姓张的确实给了我两千五百块钱，而且还送了我衣服裤子鞋子各两套，我后来在虞滨打听了一下，那两套衣服加起来最起码要八百到一千二之间。” “而且那些钱，我也给了我妈两千，我自己留了五百。” 高乐乐说到这里，反而觉得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高乐乐，这个不是我关注的内容，哪怕他们就是给了你一万，他们也是先犯了罪，而且那些钱，我也不会有任何追究的意思，我想知道的是，在他们准备放你走之前，他们还有没有侵犯过你？” “没有！这个我记得，在我走之前的一个星期，他们谁都没有碰过我，而且还让我有了自己的活动空间，不过我要听话才行的，否则我怕李明杰还会打我。” 杜大用这会儿更加觉得问题很大了。 “在开学以后，李明杰是不是找你让你主动和他发生关系？” “嗯，还拿了一千块钱给我，不过我没要，我也拒绝了，我那时候就是纯粹的害怕他。” 高乐乐这会儿算是平静的说出了很多内容。 第391章 女人的直觉 杜大用继续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些字，卢萍继续伸着头看了看。 “出现了惯犯痕迹！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做！那么还应该有受害者？会不会是通过什么其他渠道进行了模仿？？？” 卢萍看着以后，也立刻开始沉思起来。 不过杜大用这时候继续问了起来。 “你当时是不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所以你让庞骏来了？” 高乐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 “警察叔叔，我当时就是那样想的，当时想着，让庞骏过来教训一下他，不管后面我是给钱给庞骏还是给他睡一下都可以，我知道他喜欢我。” “为什么会是段正磊扎伤了庞骏？” 高乐乐一听，脸色也是红了起来。 “那个段正磊也喜欢我，他是被李明杰怂恿的，他以为庞骏是我的男朋友，他以为李明杰是帮着他的，就他那个脑子，还想让人家做他女朋友，真的是让人受不了，喜欢还喜欢憋在心里，但是谁还都能看出来，李明杰真的骚扰我，他能信李明杰的鬼话连篇，都不敢和李明杰作对，但是却有胆子用刀扎庞骏，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高乐乐提到这个段正磊也是怨言一大堆。 “这件事你父母知道？” 杜大用问完，高乐乐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我和我爸说，我们那个技校不好，厂子里面的男青年太多，而且经常对我不太礼貌，我爸妈还准备来学校理论，我没有让他们去学校，而是让他们给我换了学校，为了这个，我爸还花了将近两千块钱。” 高乐乐把当年的情况大概描述的还算清晰了。 杜大用从头再看了一遍他的笔记本，接着问道。 “你在学校一年多的时间，对于辛萌你怎么看？” 高乐乐被杜大用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 “辛萌？我和她关系很一般的。平常我们很少说话。” “不过我感觉，警察叔叔，只是我感觉，反正我觉得她对杨杰也挺有好感的。” “从哪些方面你有了这个感觉？比如什么事让你这么认为？还是她对杨杰表示过什么，让你这么以为？” “没有，就是那种女孩子的直觉。因为我那会儿看杨杰的时候，她也会看杨杰，而且我感觉她当时和我的感觉差不多，不过她比我要幸运一些，最起码她没有被那个畜生放在眼里。” 杜大用听完，再次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 卢萍这会儿已经从偷摸看，变成动不动就看一下了。 “李明杰，对发育较好的女孩子有兴趣一些？？？还是对高乐乐这种长相的女孩有兴趣一些？？？” 卢萍不禁对杜大用思考的点很佩服，她作为一个女性，都没有从这两个角度去考虑到这些。 杜大用这会儿想了想又开始写了起来。 “李明杰和张道清之间，是张道清被李明杰蛊惑还是李明杰被张道清蛊惑？？？还是两个人一拍即合？？？杨杰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张道清怎么会认识社会上的女孩子？通过什么渠道认识的？难道是出去嫖宿认识的？？？那么他怎么让那个小太妹言听计从呢？？？钱？？？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再或者是还有什么人在里面？？？会不会当时处理张老师尸体的时候，也有人在拍照？？？” 杜大用写完，卢萍赶紧揉了揉鼻子，因为鼻子是真的痒。 “高乐乐，杨杰对辛萌的反馈是什么？我的意思就是他有没有表现出有兴趣的一面？” “没有！要不我说他像个太监呢！” 高乐乐这会儿对杨杰的恨似乎一点儿也不比对李明杰要少。 杜大用现在才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棘手了。 明面上是两个人失踪，其中一个人被害，但是实际上还有一个失踪，至少杜大用对那个取款的人就是张道清，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卫志丹这个人你怎么看？” “活宝一个，咱们机加工2班的搞笑担当。” 高乐乐对卫志丹的印象听起来还不错。 “警察叔叔，卫志丹喜欢辛萌的，他不喜欢我这样的，而且他好像对李明杰也不太喜欢，我就是那样觉得的，反正你要问我，我还是刚刚那个说法，这是我的直觉。” 杜大用听着以后，对高乐乐直觉的肯定程度开始提高了很多。 因为高乐乐是在班级里面有着长期接触的一个过程，那么她的这些直觉往往不是来自于某些事件的发生而形成，而是对一些细微的细节在脑中进行了累积，最后形成了一种判断意识。 第392章 一再吃惊的卢萍 “今天的询问，我和卢警官会尊重你的意见，要不要和你父母简单说一下？” 杜大用虽然没有结束问询，但是为了调整高乐乐的情绪，还是先把话题岔开一下。 “不用，两位警官就是问我以前一些学校里面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希望警察叔叔和卢姐帮我隐瞒下来。” 卢萍点着头答应下来。 “高乐乐，在你技校一年多的时间里面，你和哪个女生关系最好？” “靳蓉蓉，因为我们两个名字后面一样，都是重字的，虽然她长得一般，但是对我还不错，加上我们两个是同座位，同宿舍，一个上下铺，肯定关系越来越好。” “那么你离开技校以后，你们还有没有联系的？” 卢萍都不知道杜大用为什么会把话题说到这里去。 “有联系的，她现在就在越州上班，不过她没有去什么技校相关的单位，在加油站当加油员。” “那你有她的手机号码没有？” “有的，她上班地方的办公电话我也有，我拿手机调出来你们记一下。” 高乐乐拿出手机，摆弄一下报了两个号码，杜大用记录下来以后，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 “往往关系好的，可能和对方喜欢的也是一个人，从第三者的角度找一下细节。” 卢萍看着都想笑，她都不知道杜大用从哪儿来的这些经验，看着像歪理邪说，可是似乎也很有道理。 “高乐乐，除了你说的段正磊，你们班里还有谁，你直觉认为对你是有一些意思的，我的意思不是那种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而是让你能够明显有些能够感觉到的。” “李文军，他给我送过贴着玫瑰花瓣的贺卡。” 高乐乐想都没想的报出一个名字，但是杜大用连记录都没记录。 “不是这种表现很明显的，比起段正磊来说，他是聪明的，但是也能让你稍微能够感受到的那种。” 杜大用对于这种明显表达的，却没有从口中表示的，是没什么认同的，这种喜欢女同学的男孩，往往比较清高，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属于没有回应，就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杜大用提出的问题，这会儿却让高乐乐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卢萍这会儿是真的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联性了。 甚至对杜大用只问了卫志丹那么一点点，她自己觉得都有些不放心。 可是现在还在询问阶段，杜大用也没有在笔记本上写什么了，卢萍只好把这些疑问放在了心里。 “警察叔叔，按照你说的那样，我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有谁了。” 杜大用笑了笑说道。 “没事的，我就是问问。下面咱们还要谈那个对你有过三次侵犯的人，他叫张道清，和杨杰是初中同学，你在被囚禁的时候，他们俩是一种什么状态？” “我感觉杨杰挺害怕那个姓张的！而且杨杰好像前后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在被那个的时候，我好像在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和我后来一样的眼神，麻木不仁。” 高乐乐想了想，特意组织了一下语言和杜大用说着。 “那么张道清在侵犯你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这个问题还是要问的，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 杜大用绕了一下，还是再次回到了这个点上。 “没事了，警察叔叔，我现在能够接受以前那种情况，今天说了很多，我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还有卢姐姐说的那样，李明杰已经死了，也算是有人给我间接的报了仇。” “那个姓张的在侵犯我的时候，眼神看着很阴沉，我当时看了两眼，就闭了眼睛，反正就随便他怎么样了。可是他手真的太用力了，就像要把我这里揪掉一样，我喊了疼，他只是力气减少了一些，但是还是挺用力的。” “而且他还喜欢掐着我的脖子，不过只有第一次这样，后面他采取那个措施以后，就没有这些了，最后一次侵犯我的时候，时间很短，而且看我的眼神，我觉得是很讨厌的那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样的，但是当时我就是那种感觉。” 杜大用这回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从高乐乐的描述来看，张道清应当属于心理有些扭曲的少年，会不会和他的成长经历有着关系？李明杰是报复性的侵犯，是发泄式的侵犯，受到对高乐乐有着恨意的潜意识支配。” “但是为什么张道清会只侵犯三次？李明杰肯定不会在乎高乐乐是不是和张道清有三次还是五次甚至很多次，但是张道清为何会克制住了？难道张道清当时还有其他的侵犯对象，他是拿着高乐乐做比较？” 杜大用写完，卢萍的表情都是惊骇的，因为这种关联性想法简直太过天马行空。 第393章 如何平复 杜大用写下这么多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从李明杰和高乐乐在那个时间段的表现来看，李明杰应该是和其他异性有着关系的存在，否则依照他的年纪，肯定会天天拿着高乐乐当做发泄物的。 但是这期间并不是如此，说明李明杰更多的是对高乐乐的报复，以一种仇恨夹杂玩弄，轻薄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张道清在高乐乐嘴里反射出来的，就截然不同了，从第一次侵犯的开始，张道清那会儿应该是有些失去控制的状态。 “高乐乐，在那个张道清对你第一次实施侵犯的时候，当时谁在场？” 高乐乐想了想以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人在场，李明杰侵犯我的时候，他在场，但是他第一次侵犯我的时候，好像没人在场。” “那你的意思就是，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有人在场了？” 高乐乐这回点了点头。 “杨杰？” 高乐乐继续点了点头。 “最后放你离开的时候是怎么放你走的？” “不知道，我还是喝了东西以后就被送走了，醒来的时候我在一家小旅馆里面，老板说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送我来的，说我酒喝多了，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们还给了老板一百块钱。” “在我醒了以后，我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新的，几张那种照片后面都写了字，说钱在哪里，衣服都是新的，让我管好自己的嘴，否则这些照片就会在虞滨那里满大街都是。” “照片被我撕了，冲进了下水道。我没有勇气带着那种照片回家。” 杜大用点着头，表示他很能理解当时高乐乐的心态。 “高乐乐，在你在那个房子里面自由活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电瓶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没有！自行车有，电瓶车没有。” “那平常在那里谁看管你的时间最多？” “不知道，因为卫生间有时候门是锁起来的，我只能待在卫生间里面，有时候感觉那个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最起码是留给我吃的东西挺多的时候，他们肯定不在房子里的，不过那时候我也不敢跑，那个照片李明杰已经给我看过了，还有，我被他打的没办法，就说了我爸在哪儿上班，我妈在哪儿上班，后来我也怕他去找我爸妈。” “高乐乐，在晚上的时候，你住在那个房子什么地方？” “李明杰就让我睡在卫生间啊！有电扇，他们弄了块木板放在那个大浴缸上边，我就睡在那上面，和地铺差不多。” 杜大用此时真的对那个已经死去的李明杰恨的牙痒痒。 这个李明杰的报复性心理太强了。 “高乐乐，现在工作应该还算顺心吧？” “还好！反正就是混日子，我就是合同工，在那里检检票，也不用做什么重事，我爸妈对我这样也很满意。” “以前自己想做什么工作的？” 杜大用这会儿想办法把高乐乐往询问之前的状态带一带。 “没有什么想法，学习成绩差，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能有现在这样的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就想一直在这个工作岗位上吗？业余时间可以去上个夜大，电大的充实一下自己，这种文凭虽然不见得全国通用，但是在虞滨本市应该还是能够有点儿作用的，还能多认识一些朋友的。” “警察叔叔，我现在晚上从来不出门，也不会和别人交朋友，主要一点儿都不敢。” 高乐乐有些弱弱的说着。 “电大不用晚上的，如果觉得交不到朋友，可以去当个辅警，虽然工资没有多高，但是对你目前能够走出这样的状态，还是很有帮助的，你现在只不过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内心，这样长时间下去，你自己可能要崩溃的。” 杜大用对于高乐乐是有着判断的，这个女孩本来应该天性还算活泼的，尤其能够在杨杰一入学就能有着朦胧的好感，说明她的天性是外向型的。 可是经历过这些事以后，表面的高乐乐看起来没问题，其实心里面已经是满目疮痍了。 而且她和他的父亲在一个单位，心里时刻都紧绷着一根弦，万一那个姓张的拿着那些照片来散发了，她怎么办？她父亲怎么办？这些都是这个女孩在承担的，所以庞骏去找她也好，还是其他异性找她表白也好，这会儿都不会成功，因为此时的高乐乐，心态完全就是一半是拎起来的紧张，一半就是对任何人缺乏信任感。 所以杜大用才提出让她去当个辅警，去电大去充实学历，只有这样才能慢慢随着时间平复掉内心这些伤痕。 第394章 疏忽的细节 卢萍这会儿是真的佩服杜大用的细心。 从杜大用说出让高乐乐去当辅警，卢萍立刻就明白了杜大用的心思。 而且以杜大用的能力，如果安排一个辅警，基本全钱塘，不是，就是他工作过的地方，哪里都可以。 “我看你的声线也还可以，可以去110指挥中心当个接线员，平常那里都是穿制服工作的，虽然只是个辅警，但是却是在机关工作，那里文职警员还是挺多的，哪怕有时候会上夜班，那单位也有宿舍给你住的。” “而且和警察或者辅警交朋友，相对来说，情况简单一些。” 高乐乐这下算是激动起来了，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 “警察叔叔，真的能让我当一个辅警吗？工资高低我无所谓，就是我的这些经历……” 杜大用听着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没人知道的，除非你自己犯了法，要不然咱们今天这些询问内容，不会被传播的。对你是不是成为辅警没有任何影响的！”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配合检查的，包括一些妇科检查，还有血液检查，还有dna的比对，在这些全部检查结束，我才能确认你说的情况是符合你今天的陈述，否则我不能打包票让你去当一个辅警的，这个我希望你能理解。” 杜大用该谨慎的地方那是一点儿也不会含糊的，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还要受到牵连，虽然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终归也会被人诟病的。 “警察叔叔，你说的那些都没事，只要我能去当个辅警，哪怕就是派出所的，还是那种站在马路上指挥交通的，我都可以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这才点了点头。 派出所的辅警，除了户籍辅警，其他的杜大用根本不会考虑。 至于车管所，或者交警辅警，110接警中心，这些在杜大用来看，问题都不大。 卢萍看着高乐乐的状态恢复起来，这才开口说道。 “那我带她先去采个血，那个妇科检查，还是去钱杭那边做比较好。” 杜大用对卢萍的意见全盘接收，立刻点着头答应下来。 整个询问室只有杜大用一个人的时候，杜大用再次把整个询问记录看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差错，这才开始整理材料。 今天忙好了这个询问，还要等摸排手机和手机卡的队员来这里汇报，接着还要找到那个靳蓉蓉，对靳蓉蓉做个简单的询问。 杜大用现在必须要把这里的情况大致摸上来，才能最后奔赴西山通大市，要不然情况不清楚，就往那边去，虽然那边认识的人不少，能给予他的帮助很多，但是这边没有能够呼应的线索出现，那他去了那里也就能看到一个曾经的现场和对一些当时办案民警进行了解情况，不过杜大用感觉收获不会很大。 李明杰，杨杰，张道清三个人都是这里的人，社会关系都从这里发展的，那么中心点应该就在这里，只不过现在找不到有效的突破口。 可是有效的突破口在哪里呢？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原来觉得这起案件应该难度不大，杜大用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刚开始有些看轻了那两个少年，随着高乐乐的出现，以及高乐乐遭遇的情况，加上已知的三个人合谋杀害了张老师，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杜大用一开始对于这件案件的认知。 现在这起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反而越来越没有头绪，杜大用甚至都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去抓住线头。 光是一个距离上的跨越就已经让杜大用觉得很麻烦了，没想到李明杰还做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其中还包括杨杰，张道清。 这三个少年的交集看起来挺正常，但是这种正常过后就开始往不正常上去走了。 那么张道清为什么在处心积虑杀害他自己的奶奶以后，按道理说那会儿他已经把钱拿到手了。 可是这三个少年为什么还要变本加厉的去继续继续实施犯罪？ 李明杰在初中的时候难道就已经发育成熟，有了这方面的需求？ 看来那个胡凤美还是得赶紧找到，不过到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杜大用突然想到了什么，查了查询问记录，赶紧掏出电话给卫志丹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杜大用根本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直接报了家门，连带着问题就问了出来。 “卫志丹，我只问你一件事，当年你带李明杰，杨杰去石头街的时候，李明杰有没有让你感觉他对那里比较熟悉？” 第395章 盗窃上的问题 杜大用问完，结果让卫志丹那头彻底沉默下来。 “你一定要仔细想想！” “警官，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对了，李明杰说过会不会这时候迟了一些，说什么万一漂亮的女孩被人家先挑走了，我们就很吃亏了的话。” 杜大用瞬间就明了了，李明杰就是越州本地人，那么一定是在初中的时候听说过这里，或者是去过那里，但是他不知道在03年年底那会儿石头街被公安机关打击过一次，所以在他的印象里面，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谢谢你，卫志丹！” 杜大用说完谢谢就赶紧挂了电话。 等到董则和关峰过来，杜大用直接带着他们直奔石头街而去。 此刻的石头街就是很正常的状态，一个个什么足浴店，按摩店门都关着。 杜大用到了这里根本不是看这些场所的，而是来看地形的。 只有看完地形才能断定哪一家可能是李明杰去过的。 找了半天，杜大用终于找到两个按摩店正好在一个拐弯口，而他们二楼的窗户正好可以和一堵围墙拐角形成了一个两米多宽跨度的距离。 “关峰，爬上去，看看围墙那头是哪里！” 关峰把手往裤子上擦了擦，往后退了一些距离，一个加速和几个蹬踏，双手扒住了围墙的檐口，接着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探头看了看。 “杜队，里面是沙石材料，好像正在建设。” “下来吧！董则，从前面绕过去，看看从里面能不能好离开这里。” 杜大用朝着关峰说完，立刻让董则绕进去看看地形。 杜大用虽然现在基本肯定李明杰应该来过这里，但是该做的验证还是要验证的。 李明杰到了技校以后，依然还在盗窃，而且逃离的路径和方法，那会儿听高乐乐说还不觉得如何稀奇，毕竟只有一米多宽，这个跨度是很窄的，但是杜大用当时没有想到，李明杰盗窃可能也是惯犯，而不仅仅就是在家里偷一偷，现在看来，李明杰在初中的时候，就应该在外实施盗窃。 所以到了技校以后，那种围墙对于李明杰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董则在围墙里面爬上了墙头。 “杜队，这里是越州第二建筑安装有限公司，原来这里是堆放工程机械的，后来这块地在改制以后，成了商业用地，现在正在这里盖楼。” “关峰，你从这边爬上去，董则记得接一把，你们找到这家建安公司当年在这里的领导问问，是不是发生过盗窃案，尤其未曾侦破的盗窃案。” “知道了，杜队！” 关峰再次重复一遍动作，上面董则接了一把，两个人这时候一起站在了墙头上。 “过会儿电话联系，我在这里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先把这两家按摩店的老板给翻出来。” “好的，杜队，那我们先进去找人了解情况去了。” 杜大用挥挥手，两个人跳下了围墙，杜大用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了。 等了大概七八分钟，一辆桑塔纳警车就到了这里。 “是杜主任吧？我是新明路派出所所长，我叫房振鹏，这两个是我们这个片区的治安警，张华，刘保平。” 杜大用客气的和三个人握了握手说道。 “房所，还有这两位片区民警，长话短说一下，我来这里只有一个要求，求证一件事情，但是必须要让这两个按摩店的老板和我见面，我有话要询问他们。还有一个，这两家店里面的工作人员必须也要全部带到派出所，不涉及什么治安案件，是需要查找一个人的痕迹。” 前面说的一段，让三个人听着都是有些紧张，杜大用那会儿也是看到了，不过他今天的目的不在这些方面，而是在那后半句。 “杜主任，这个没问题，您给我一个小时行不行？一个小时以后，您去新明路派出所，我保证你要的人全部在所里。” 杜大用看了看手表，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点头归点头，杜大用还是朝着年纪大一点儿的片区民警问道。 “张华同志，你在新明路派出所工作多久了？” “杜主任，90年进所的，已经十六年了！” “那您就是前辈了，我想问一下，你一直在这个片区吗。” “那没有，在这个片区干了六年多了。”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我想想问问这里原来有一个第二建筑安装有限公司吧？” “没错，第二建安公司改制以后，就把这块地给卖了，接着从银行贷了款，就开始盖房子了。” （还有一章，请稍候。） 第396章 他所熟悉的地方 杜大用听完，朝着张华继续问道。 “当年这里停放的工程机械有没有发生过被窃？” “杜主任你怎么知道的？01年下半年到03年8月那会儿这里被偷了十二个电机，还有不少铝块。案子一直没有侦破，在责任区刑警队挂着。” “没有留下指纹吗？” 杜大用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有，刑警队说是戴着手套干活的，而且蹲守过好几次，结果就是没抓到。” 杜大用听完拿出笔记本电脑调阅了越州警方以前在李明杰家拍的照片。 直到看到李明杰卧室的书架，杜大用才放大打开了这张照片。 福尔摩斯探案集，九十年代大案录，等等一些有关于探案和侦查类的书籍都能看的到。 杜大用这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不出意外，盗窃的犯罪嫌疑人应该就是他，当时的足迹照片有没有？” “这个有，就是普通的劳保鞋，这种鞋子保有量大，没什么太多价值，不过脚的码数不是很大，是39码。” 张华一边回忆着一边和杜大用说道。 “麻烦你联系一下责任区的刑警队，我要他们给我提供一下当年的那些照片。” 张华听见以后，立刻就拿出手机拨打了起来。 说了一会儿以后，张华把手机递给了杜大用。 “杜主任您好，我是新明路责任区刑警队的赵守俊。” “你好，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把01年到03年8月在这个第二建安公司发生的盗窃案有关材料给我传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和一个人有关，我把我的qq号报给你，你一会儿发给我。” “没问题，您报一下，我记录一下，一会儿您通过一下好友，我马上给您发过去。” 杜大用报了自己的工作qq以后，说了谢谢就挂了电话。 “张华同志，当年这个案子你过手了？” “杜主任，那会儿刚转到这个片区没多久，所以记得很清楚。” “是不是被盗窃的都是小型电机？铝块也是小块的。” 杜大用估摸了一下李明杰当年的身材以后说道。 “电机都不大，最小的应该有三十多斤的，最大的应该有六十多斤重，铝块的话是那种小铝锭，二十五公斤一锭，本来电机丢了没事，最多在派出所里面挂着，但是那个铝锭是船上专用的，是合金铝，只不过是寄放在这里的，我记得应该是被偷了十八锭。” “当初这里没有人值班的吗？” 杜大用有些好奇的问道。 “给二百块一个月，这么大的场地，谁能顾得过来，再说第二建安公司一直在准备改制，所以那会儿也是乱的很，不改的话，工人没活干，工资也发不出来，争来争去也就是争几块地皮，要不然早就改制成功了。” 杜大用听了就知道有好多话，张华是没有说出来的。 接着杜大用把李明杰家的地址，以及李明杰父亲工作的单位，还有李明杰的初中学校都报给了张华。 “这三个地方都离这儿不远，尤其第一个地方，抄小路过来，离着这儿就五六百米，但是那边不属于新明路所管辖，” “现在这条小路还在不在？这里有没有动过？” 杜大用一边想着，一边问了起来。 “杜主任，这条路没动过，但是这条路也好，还是大路也好，反正这附近的废品收购站全部都被我们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赃物。” “我们这里当时还有几个监控的，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张华还是把当年派出所查的结果告诉了杜大用。 “那个初中是不是穿校服的？” “越州从97年就开始穿校服了，我们当地纺织业这么发达的，校服还不是小意思的。” 杜大用这会儿也算大概猜到李明杰当年怎么盗窃的。 不出意外，和他以前侦破的一个孩子利用更小的小女孩偷自家的东西差不多，李明杰应该用的也是这个办法，就是利用了很多人的心理差。 从张华的口中得知，李明杰上的初中并不是越州很差的初中，所以这种心理差就会更大，哪怕警察都不会例外。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明杰不是一个人实施盗窃的，而是两个人共同实施的盗窃。 加上这里是个拐角的地方，李明杰负责盗窃，底下有人负责处理赃物就可以了，李明杰可以从监控下面路过，销赃的就不一定了。 正好想到这里，笔记本电脑上的qq响了起来。 杜大用打开以后，把照片看了看，心中更加确定，应该不出意外，就是李明杰干的。 第397章 解析盗窃案 照片里面的鞋印一看着力点就有问题。 “你们对于足迹可能研究的比较少，这个鞋印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就能形成的，这是双42码的鞋，但是脚尖部位落地是有空腔效应的，和足跟部位的受力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这块泥土却踩的痕迹很深，看起来像是成年人在盗窃，其实不是这样的，这是故意留下的脚印，而且是在去的途径中留下的。” “这里除了围墙里面有了变化，但是外部是几乎没有变化的，这棵树还是这棵树，也没有变粗多少，从这个树上的勒痕就能看到。” “脚尖朝着围墙方向，泥土湿润，这么明显的踩踏痕迹就是故意留下来让警方误判的，这是个小小少年负重踩下来的脚印，身上特意背着砖头或者其他负重物留下的鞋印。” “再看一下墙上的蹬踏痕迹，鞋子的脚尖部位看见没有，折叠程度不一样，只不过很不明显，砖头或者负重物在这里放下，应该用绳索爬上去的，绳索应该早就被投放在里面的，不出意外是用黑棉纱线捆住绳子的，从围墙这里凹凸部分形成的直角，再顺着垂直线那头放下来的，只要底下有块砖压着，棉纱线都不会被风吹走的，这是来自于八十年代一起盗窃案的作案手法，犯罪嫌疑人是一个侏儒症患者，他就是用这种办法数次逃过警方的追查。” 几个基层民警完全就是听傻了。 “我再说一个我都没看到的地方证实一下，这个第二建安公司的大铁门一定是能防着成年人，却防不着偏瘦弱孩子的，那个铁门之间的缝，成年人钻不进来，但是偏瘦弱的孩子一定能够挤进来。” 张华听着连连点头，然后才说道。 “杜主任，没错，那个铁门孩子能够挤进去，十来公分的距离，确实能挤进去。” 杜大用听着笑着点了点头。 “找当年的门卫一问就知道了，那孩子聪明的很，狼来了的把戏也玩的不错，响一次会从保卫室出去看一下，响两次会出去看一下，响五六次呢？只会在窗户那里张望一下，可能那时候人进来了，就躲在窗户底下了。” “哪个孩子能有那么聪明？” 房所长有些惊奇的问道。 “房所，有些孩子学习不一定行，但是做某些事情的时候，那学习劲头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何况最重要的一点，学习不一定能够带来收益，但是这个学透了，可以带来不法的收益，就算被抓了，能如何？通知家长，批评教育，只要做不到人赃俱获，孩子就敢说他是进来玩的，哪怕就是刑警来了，又能如何？” 几个基层民警一听杜大用这样说，顿时就想到了自己所里碰到的不良少年，也是无可奈何的点着头。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盗窃案，而是这个盗窃的犯罪嫌疑人，是不是有其他的犯罪行为。” “还是年纪不够？” 张华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句。 “张师傅，这就是机密了，这个案子算作你们新明路派出所和我们合作的，房所一会儿签个保密协议，我会把案子给结了，原因你也就知道了。” “谢谢杜主任！谢谢。” 房所一听这个话顿时就眉开眼笑了。 “两位片区民警的名字也加上，能来提供一些当年的情况，应该的。” 杜大用笑着补了一句，房所连忙说着应该的，应该的。 “房所，这两个按摩房的老板，以及里面上班的，都要到位，我们侦查中心只问和案件有关的，其他的交给你们派出所处理。” 杜大用也知道这儿有点猫腻，不过又能如何，别以为是个所长就是坏的，有时候一个所里，往往所里几个辅警就能把所长坑的爹妈都不认识。（这是真的，大家别以为动不动就是那些人出来顶事的，有很多是真的不是，就是临时工胆大妄为，坑的最厉害的，直接把市局副局长给坑了。） “杜主任，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了，谢谢您给我们新明路派出所一些表现的机会，给您敬礼！” 三个人敬了礼，杜大用也回了礼。 “行吧，我跟着房所回所里，我就在新明路所进行询问吧，过会儿去了以后，房所打印一份保密协议，到时候签个字就可以了。” “行，听杜主任的安排，今天我们所任何民警都是省厅侦查中心的兵，杜主任指哪儿打哪儿。” 房所这会儿真的是开心的不行，毕竟杜大用对他来说就是很大的领导了。 第398章 层次上的差距 杜大用刚到新明路所不久，董则和关峰也赶了过来。 “杜队，我和董哥跑了一趟，情况简单摸了一下，偷的电机都是那种送砂石料上三五层的升降梯电机，总重大概在四十五六斤左右，还有电动搅拌机上面的那种小电机，这些设备都是长期停放在里面的，从01年到03年，发现设备电机被盗三次，报了三次警，但是一无所获，铝锭是在运走的时候才发现的，总共少了十八锭，重四百五十公斤，只报了一次警，这才由新明路派出所转到了责任区刑警队。” “董哥在我们走访完以后，提出把李明杰的家，学校，父母工作单位全部走一遍，这一转我们才知道距离不远的，如果从李明杰家走小道，那就是几分钟就能到这个建安公司。” 杜大用听着关峰的汇报，又看了看董则说道。 “里面靠近那一片围墙的地方有没有看一看？” “杜队，看了，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价值了，所有的物品和树木都已经被移走了。” 董则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那你们两个就很不错了，这是我刚刚记下来的笔记，也是我的推断，你们俩看一下笔记，再看一下当年的现场照片，这里面足够能够学习到一些新的知识点。” “你们看完以后，可能会对李明杰刮目相看的。” 杜大用笑着说完，把笔记本递给了关峰，把照片递给了董则。 两个人立刻就像小狼崽子闻到了血腥味一样，开始趴在桌子那里研究起来。 杜大用拿起手机给卢萍发了一个信息。 卢萍的电话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杜队，带着去钱杭了，因为乐乐着急的不行，非要让我带着她去钱杭做那个妇科检查。” “行，告诉她父母了吗？” “已经说了，那对夫妻心真的大，这会儿自己已经先回虞滨去了，高乐乐就这样丢给我了。” 杜大用听着也是摇着头笑了笑说道。 “行吧，多开导开导，那姑娘面子上看起来还行，但是那颗心都快烂透了，多和她沟通沟通，让她对生活有些念想，知道还有人关心着她，这姑娘才能算活过来了。” “知道了，杜队，你真的是个非常好的领导，我这是实话，因为我向来对领导没啥好感。” 卢萍说完，电话就挂了。 杜大用这会儿觉得卢萍比他桑叔挂电话还快。 “杜队，你这个怎么想到的？八十年代的案子您都知道！这太精彩了。” 关峰这会儿估计看兴奋起来了，拍着桌子在那儿喊了起来。 而董则却看的眉头直皱。 杜大用看到董则的神情，这才绽放出了笑脸。 因为董则知道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那么案件的侦破难度就会急剧上升。 同时也意味着，这对他们侦查中心的挑战也会越来越大。 关峰则是看在表面，而董则这会儿已经想的比关峰深了两三层了。 不过这会儿关峰也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董则和他的表现完全就是两码事。 “董哥，你这是习惯了这种精彩？” “关峰，如果李明杰从那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缜密盗窃的思维，那你觉得他都能被杀了，那个杀他的人思维得有多缜密了。” 关峰被董则这一句话就给提醒了，顿时目瞪口呆。 “董哥，你说的我一下汗毛都竖了起来。” 关峰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还有，犯罪嫌疑人不仅杀了李明杰，还能让李明杰被带到外地进行了虐待，最后才杀了他，把他抛尸在离着这里几千里之外的地方，不仅如此，我们直到现在查了好几天，连杨杰，张道清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里，甚至连方向性都没有，这就足以证明，杀害李明杰的犯罪嫌疑人，那智商绝对不会很低。” “杜队，我现在和您的想法一样，高乐乐绝对不是李明杰侵犯的第一个女孩，可能只是第二个，甚至是第三第四个。” 杜大用听着满面笑容的点着头说道。 “很好，能有这样的推断，你进步很快，敢想到第三个第四个，说明你对案件已经有了立体化思维构建，这是非常好的，今天我请客，你想吃啥，我请你。”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乐坏了，案件不说什么样子，就凭自家徒弟能够这么长进，杜大用就是高兴的。 关峰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和董则的差距在哪里了，有些羞愧的看了看杜大用。 “关峰，你现在是学习阶段，不着急，饭一口一口吃，才能好消化，知识是一步一步去积累，才能厚积薄发的。” 杜大用笑着和关峰说道，董则也是笑着拍了拍关峰的胳膊。 第399章 女老板不好对付 直到杜大用他们中饭吃了以后，房所才和张华回到了所里。 “杜主任，两个地方，一个人不少，全部给您找来了。” “那房所和我搭个班，我们过一个，我们两个年轻队员过一个，张华同志给我们记录一下，另外麻烦房所在所里再找一个老民警，笔头快一些的，帮着我们两个年轻的队员记录一下。” “没问题，我找一下老汤，我们所里的文书，是个老笔杆子，记录肯定没问题的。” 房所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杜主任，一家叫一世情，一家叫小不点，咱们询问哪一家？” “那个小不点，他们家二楼窗户离着围墙近一些。”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三个人都要签保密协议的，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了未成年人。” 杜大用必须把这个工作做在前面，毕竟这个案子里面，只要往前推一推，涉及的都是未成年人，不签保密协议，到时候传开了，就是一大堆的麻烦。 “可以，我马上让人打印出来，到时候我们三个人签个字，不过这两家店来的人比较多，可能需要挺长时间才能询问结束。” “在05年7月以后到店上班的，全部让她们集合一下，让她们辨认一下照片，只要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做个登记就先放回去。” “杜主任，那个小不点的老板是女的，是一个已经离异的女人，我们三个男的询问会不会……” “没事的！这个交给我，我主要询问，你旁敲侧击说一下政策。” “好，您这样说我就知道自己如何做了。” 房所说完，赶紧出去让人打印保密协议去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所有字签完，杜大用和董则，关峰各自进了自己的询问室。 杜大用进到询问室，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绰号叫小不点，真名叫连爱英的女子。 65年出生，年纪四十一岁，但是看着在三十五六左右，穿着比较时尚，打扮的也是比较的精致。 连爱英是从十九岁从老家出来的，目前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二十二年，老家是北鄂省额州娘子湖区人，如今住宅所在地是额州额城区大庙街街道滨江新园7栋1201户。 该女子在95年五月因非法容留妇女卖银罪被东瓯市潞城分局依法逮捕，同年九月被潞城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在东瓯市局看守所服刑至96年四月底释放。 98年三月被钱杭市湖西区公安分局以非法容留妇女卖银罪逮捕，同年六月被湖西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半，加了半年刑期是因为重新犯罪。 实际服刑16个月被释放，于99年八月回到额州购买房屋，同年11月份来到越州市办理了暂住证，同年12月底，开了这家叫做小不点的按摩房。 不过至今都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被查处过六次，没有一次发现有女性从事卖银活动，杜大用估计应该是改成了相对“正规”的按摩房。 “连爱英，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警官，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没有再从事过任何不法经营活动，我们每个按摩员都是有着健康证，而且都是经过中医培训的，已经学习了正骨，推拿，拔罐，按摩等相关技术。” 杜大用差点笑了出来，这挂羊头卖狗肉的本事，这个连爱英真的是已经玩出花了。 “连爱英，你这第二次关在看守所是遇到高人了吗？别跟我这儿瞎扯淡，今天不是问你如何经营店铺的，这个少年你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警官，我那里不接待任何青少年，我知道那是违法的。” 连爱英就是简单扫了一眼，立马就是“正气凌然”的回答了杜大用。 “连爱英，你想干嘛？要不要我天天晚上派个民警带个辅警站在你店门口？” 房所桌子一拍，火冒冒的朝着连爱英就说了起来。 “房所长，我店小可请不起您派来的执法人员，不过我刚刚说的是真……” 杜大用这会儿眼睛一眯，看着连爱英非常严肃的说道。 “连爱英，我是省厅侦查中心下来的，这里现在不是辖区派出所在询问你，而是省厅侦查中心在询问你，你要对你说的每句话负责，只要我们查证到了，有了相关证据证明他曾经在你那里出现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肯定比前两次一年多的刑期还要多，我会查你所有的资金来源，你的房子是怎么买来的？那么多的收入，你有没有合法纳税？” “如果一旦有人承认在你的店内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以保证让你后悔不告诉我实话，我这不是在威胁你，而是把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如实告知你。” （还有一章，稍候） 第400章 重新审视 对于连爱英这种女性，杜大用非常了解她们的特性，但凡觉得没有多大的事，这些人能和警察扯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如果一旦知道事情严重，结果甚至比非法容留妇女卖银的结果还要可怕，那这种女子立马就会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警察，直到确定她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她才会把真实的情况吐露出来。 所以杜大用先打个提前量，把这个事情说的非常严重，要不然这个女的保不齐又要开始胡说八道扯得没边。 “警官，我这个按摩店真的没有乱七八糟的，哎呀，警官，那张照片再给我看看，我仔细看看，再仔细回忆回忆，万一要是能帮到警官一些忙，也就不会对我们这种小店如此上心了。” 连爱英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瞟着杜大用，想在杜大用的脸上看到一些表情。 “姓连的，你给我等着！” 房所这会儿是真的急了，真的是目露凶光，一副要生吃了连爱英的模样。 “房所，我这不是答应仔细看了吗，这不是怕给小店惹麻烦吗，不能守法经营还出事情，那我真的就是冤枉死了。” 连爱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了出去。 杜大用面色严肃的把照片再次递了过去。 “刚刚想了想，确实有些面熟的，不过肯定没有在我们店里做那种事，我记着好像就是喜欢在楼上那个偏二楼休息，这个半大小子，别看年纪不大，色心不小的很。” 连爱英说到这里，再次看了看杜大用和房所长，见到两个人是真的非常认真的在听，就知道这个半大小子出事了。 “警官，他来我这里真的就是去那个偏二楼，我家现在真的只是正规按摩，那小子来了以后，只会叫一个姑娘，现在已经不在我这里干了，不过身份证复印件我有，我可以提供给你们警方。” “他在那个房间一般待多久？” 杜大用看着连爱英问道。 “就是找完那个姑娘以后，会待很久，那姑娘岁数不大，那会儿好像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反正下楼以后告诉我，这个小子有些手欠的很，喜欢用手捻她这里的头头，不过这小子加钟很厉害的，十五块钱一个钟，大概也就半小时左右，一加就是五六个钟，有时候是七个钟给一百。” “警官，他来的点都是有些迟的，但是最迟从来都没有超过十点钟，而且几乎都是天气不太好的时候，我以前虽然犯过错误，但是那会儿我心里也嘀咕过，不过最后想想，这小子年纪不大，应该不会闯什么大祸出来。” “连爱英，他一个人在那个二楼里还是带着那个姑娘在那个店里面？那个姑娘是在这个人多久之前来的？” 连爱英这回给杜大用问懵了，因为这会儿她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连爱英这会儿吓得脸色都白了。 杜大用想了一会儿，朝着连爱英说道。 “身份证不一定是真的！那个丫头是不是说的普通话？” 连爱英赶紧点头，然后脸上全是惊惶之色。 “他们是不是一直在那个房间里面？” 连爱英再次点着头，不过现在显着有些麻木感。 “那姑娘的样貌还记得吗？化妆的和不化妆的样子都能记得吗？” “警官，我记得，肯定记得！” 连爱英这会儿态度倒是积极起来了。 “我马上找人画像，你描述的越仔细，我们能够找到她的机会就越大。” “嗯，我听警官的，我会好好配合警官工作。” 杜大用听着以后，立即就给何师傅打去了电话。 接着就是开始忙碌起画像，何师傅用时一个小时十几分钟，才把两幅画像画了出来。 “这警察真的厉害，画的就和照片一样，能不能让他给我也画一幅？警官，我可以出钱的！三百块钱。” “想什么好事呢！不可能的。你这算盘打的太响，是不是回头准备挂在店里说这是警察给你画的像？说不定还真的能给你蒙到一两个的。” 杜大用毫不犹豫就给何师傅拒绝了这个单子。 杜大用说完，把画像拍照，发给了卢萍，接着给卢萍打了电话。 “给你qq发了两张画像，问一下高乐乐，这个女孩是不是张道清带着打电话的那个女孩。” “我马上来找电脑，杜队，您稍等一会儿，我这边弄好以后，给你电话。” 杜大用挂了电话以后，开始重新审视起李明杰了。 从一开始不被太重视的李明杰，现在俨然成了问题的核心。 第401章 意外出现的女孩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李明杰整个人的变化应该在初中二年级下学期到初中三年级上学期，杜大用不知道这个李明杰在这个期间是因为遭遇了什么事才会变得如此这样的。 为什么会在那样的一个年纪就想着去研究侦探书籍，为什么会去尝试着犯罪？难道在那个时候，他本人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者说是他本人青春期的萌动比其他的青少年来的更早，更加的冲动？再或者受到了外界的蛊惑和引导？ 杜大用正在乱七八糟想着，电话突然响了。 杜大用看了看，是卢萍打来的电话。 “杜队，确认了，这就是那个小太妹，帮着张道清说谎的女孩子。” 杜大用听完以后，脑子开始飞快的转了起来，接着走出询问室朝着电话那头的卢萍说道。 “你先带着高乐乐做检查去，做好检查以后，带回越州，我还有些问题要补充一下，等你回来再说吧！” “还有，毛慧慧那边你保持联系，务必要让她仔细一些，所有查证的东西必须要准确再准确，告诉她，从技校出来的孩子可比什么高中生复杂的多，一点都不能等同，他们面对社会的时间也远远超过同龄人。” “杜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卢萍的感觉非常敏锐，杜大用这样一说，立刻就知道杜大用应该是新得知了什么消息，而且得来的消息可能对现在案子的状态有着非常大的影响。 “李明杰在初中时候就已经是个盗窃惯犯，而且那个张道清带着打电话的女孩也和李明杰早就认识，我现在要去梳理一下李明杰在初中时候的情况，这个小小少年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老沉，他的父母可能对这个孩子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李明杰在生长过程中应该是遭遇过什么事，但是他的父母可能没有当做一回事，导致李明杰从那时候起应该就出现了心理异常，回头再查吧，你先把高乐乐那边处理好，尽快赶回越州。” “知道了，杜队，我尽快！”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心里面也是唏嘘不已，这起案件如此复杂，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回到询问室里面，房所长正站在连爱英身边用手指指着连爱英说话，看到杜大用走进来，才丢下一句话朝着杜大用走了过来。 “连爱英，只要配合好，你的店正常开，我刚刚说的那些记住了，但凡你要是再胡扯淡，咱们两个就慢慢走着瞧。” “知道了，房所！那个孩子的一切一切我都如实说，能想起来的一个字都不会放在心里。” 杜大用听着笑了笑，这个连爱英这会儿的压力应该小了很多，毕竟不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觉得现在只要认真配合好，应该就没事。 “连爱英，那个女孩子提供的身份证地址到时候让我们看一下，如果你能记得就更好。” “警官，那个不记得了，我得回去帮你查查，我保证帮你查到。” “连爱英，你店里除了那个女孩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性和这个少年接触过？” “真的没有了，那个少年来了以后，只点那个小女孩的，现在想起来，那个小女孩好像在那小子不来以后就走了，我那儿分成给的挺高，我当时以为她还会回来我这里的，不过后来就没有回来了。” “那我再问问你，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和你聊过天，你的聊天水平应该不差的，有没有套出什么话？” 杜大用想了想还是决定从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警官，那个小女孩又不在我那里吃喝住，说是有个表姐住在附近，而且她还挺挑客人的，除了那个小子，其他年轻的客人她是一概不接待的，反而和那些四十多岁的男人话多一些，我为了这个还问了她，她说什么岁数大点的才有钱，那些小年轻没钱还喜欢占人便宜。” “警官，当时我是真的没想到她和那小子是一伙的，而且很难套出那小女孩的话，因为她来店里也不是天天来的，我那儿基本都是来去自由，想来就来的那种，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和留那种小女孩，是非多，事还多，也就算她还算懂事，要不然我都不会让她留在店里了。” “仔细想想，比如有一些脱口而出的什么话，还有什么突然叫出口的名字，就是你当时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杜大用现在只能采用这种提示性的启导，希望能听到一些意外的东西。 第402章 应该就是本地人 连爱英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过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稍微有用的话。 “警官，我们店里有个长期在我这里做事的，她可能比我知道的多一些。” 杜大用看了看名单，然后朝着连爱英说道。 “是不是赵霞？” “警官，你怎么知道的？” 连爱英这下还真的有些吃惊的。 “不扯这些，房所，让那个赵霞进来一趟，把连爱英带离一下。” 房所还没动，张华立即站起来，帮着自家所长就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没一会儿，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子被带进来了，杜大用看了看，这个女的显得有些紧张。 “赵霞，你在小不点按摩店做什么？” “做饭，打扫卫生，有时候客人多，还会帮着做足疗，还有修脚，我一直在小不点都做这个。” “别紧张，找你来，是为了看一张画像，我们警方现在正在找这个女孩。” 杜大用说完，拿着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赵霞的面前。 “这是小金啊！虽然她陆陆续续待了将近一年，但是来的少，而且平常话不多，不过她和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赵霞，你和你口中的这个小金聊过天，我想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和你聊天？” “她说我做的菜很像她妈妈做的菜，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她妈妈做的饭菜，吃到我做的饭菜，她都以为是她妈妈亲手做出来的。所以我们俩有时候会聊聊天，说说话。” “赵霞，我想你也是个走南闯北很多年的女人了，能听出来那个小金是哪里人的口音吗？” “就是越州本地附近的女孩，我买菜的时候，碰见过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不过小金没有看见我，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而且她来到店里的时候，基本都是化妆居多，而且她们两个和人家卖菜的摊主显得非常熟络，菜市就在越州大西门菜市场，我是觉得那儿的肉新鲜一些，所以会骑车跑一段路过去。” “房所，那个大西门菜市是你们辖区的吗？” “不是，那是西郊派出所的辖区，不过汪所我们很熟悉，我可以找一找他，让他底下管理大西门那里的片警带着咱们过去一下，现在找那些菜贩摊主还是能够找到的。”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然后对着赵霞说道。 “赵霞，一会儿你和我们一起跑一趟，到了那个菜市，你帮我们找一下她们说话熟络的摊贩。” “警官，没问题的。” “赵霞，除了说了你做的饭菜合乎她的口味，你们还有没有聊其他的内容？” “警官，其实小金没有和我说太多她的私事，而且你也知道，我不能和店里小姐妹说那些不合适的话，别到时候反过来还说我把她们如何如何了，爱英妹子对我不错，这几年做这行也不敢越线，毕竟她身上也是一大堆以前那些不好的。” “你和连爱英是在看守所认识的？” 杜大用查了查赵霞的资料，然后抬头问了一句。 “嗯，警官也能看到那些内容，我是东瓯仓南人，以前离过婚，后来重新在东瓯潞城找了一个，结果过了没多久，我感觉对我还不如我前夫，这日子越过越揪心，最后我俩打架，我用刀砍了他，然后就关进了看守所，后来判了一年刑期，那会儿爱英老板比我先进去，我俩得空就聊聊，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出来以后，她在东瓯等我一起释放的，然后就去了钱杭市，她开店我一直帮着她做饭做菜，她也教我做足疗和按摩的手艺。在钱杭出事以后，我一直等着她释放的，她出来以后，咱们歇了一段时间就奔这儿来了，那会儿她在钱杭看守所里面认识一个做这行的，教她像现在这样开店，小姐妹都有下班时间，至于下班以后她不管的，人家想挣啥钱就挣啥钱。” “我们两个到了越州以后，爱英老板一直就是这样干的，所以咱们也不会出事，这石头街里面出事的人家多了去，老板换了一茬接一茬，人家都以为我们有关系，其实我们只挣我们应该挣的钱，其他的钱不想去挣，自然就能长久。” 房所这会儿电话打完以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联系好了，现在就可以带着人过去，汪所已经带着片警去了大西门菜市，我们这会儿过去刚好。” 杜大用把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给董则发了信息，三个人带着赵霞直奔大西门菜市而去。 第403章 不幸的女孩 车子到大西门菜市很快，这边到了，另外一辆警车上面就下来两个人走了过来。 “房所，这就是杜主任吧？” “你个老汪，见到领导也这么称呼我！杜主任，这就是西郊派出所的汪所长！” 杜大用和汪所握了握手说道。 “给你们基层添麻烦了！咱们先工作，案件结束我再感谢各位对我们侦查中心的支持。” 几个人客气了一下，带着赵霞就进了菜市。 来到一家中年妇女的摊位，赵霞指了指说道。 “就是这家！” 杜大用立刻让片警先去沟通了一下，然后才拿出笔记本电脑递给了这位中年妇女。 “这是媛媛啊！这谁画的，可真的像！不过这孩子现在一年多没见着了。” “大姐，能问一下，你知道她大名叫什么吗？” “当然知道，她是我姑娘的小学同学，那会儿经常来我家吃饭，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叫什么的，姓舒，舒服的舒，舒媛，女字旁那个媛！” “再问一下，你知道她家里情况吗？” “我姑娘知道，我看一下啊，我先给我姑娘发个信息，看我姑娘在不在上课，如果不在上课，回电话的时候，我让她告诉你们。” 这位中年大姐拿出手机就开始发了信息。 “大姐，你姑娘今年多大了？” “20整，86年的，媛媛比我姑娘大几个月，她是85年下半年的，以前都在大西门小学读书，家应该也就是大西门的。” 杜大用已经开始在电脑上查阅起来。 很快这个叫舒媛的信息就出来了。 杜大用简单看了一下，果然这是个不幸的孩子，97年的时候，这个舒媛的母亲因为红杏出墙，结果让其父亲抓到了，两个人在发生口角以后，舒媛父亲一怒之下，用尖刀刺死了舒媛的母亲，于98年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再查一下，其父亲现在还在钱塘第二监狱服刑，目前刑期还剩余15年多。 在其父亲投案自首以后，舒媛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但是从初中二年级开始就已经主动辍学。 这时候大姐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大姐和女儿说了一下，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杜大用。 “警察同志，电话给你，你有什么问题你自己问。” 杜大用说了谢谢以后，接过电话先说了他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以及他为了什么找舒媛。 “警官，舒媛其实很可怜的！不过在初中以后我们来往的就不多了，主要那时候她已经没办法上学了，她的同学有些就是她家门口的，知道她家里的事情，所以你应该明白她那时候的处境，杀人犯的女儿，妈妈还是个偷人精，这种不同外号给她带去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但是那时候没有人阻止这样的说法，更没有人给予她很多的关心和呵护，在我眼里，舒媛是个很好的女孩，她父母发生那样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是就有那些无聊的人。” “金曼同学，我知道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咱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想知道的是，她辍学以后，住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那会儿她和谁来往的最多你知道不知道？” “警官，刚刚辍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劝了她很久，可是根本没办法劝得住，她觉得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但是她也不敢告诉爷爷奶奶，说她认识了一个姐姐对她挺好的，也是住在大西门的，大家都叫她二姐，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那会儿她拿着东西从家里出来，就住在那个二姐家里，到了我高中的时候，我们来往的就更少了。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05年过年的时候，她来我家里找的我，从那次过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她有没有和你聊过什么？” “她变化很大，一副混社会的样子，我问她在做什么，她没有告诉我，就是说还行，请我吃饭，还给我买了衣服，送了一个手机给我，我现在打电话的这个手机就是她送的，诺基亚的。” “那她有没有带你见过男孩子？” “没有主动带过，不过去年过年那时候我听到一个男孩子给她打电话的，最后走的时候，她也是急匆匆走的。” “你们没有相互留个号码吗？” 杜大用皱着眉头问着。 “留了啊，但是已经停机，而且是我到了学校以后，就打通过一次，后来再打就是停机了。” “警官，舒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金曼满是紧张的口气问着杜大用。 第404章 得拿住把柄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说道。 “目前不知道，我们警方也在找她，她和一个男孩关系不错，现在这个男孩已经出事，我们是顺着找过来的，你如果能够回忆更多的信息，对我们能够找到她的帮助也就越大。” “那我请假回来一趟，你别告诉我妈，我自己悄悄回来，省的她说我。” “那不行的，还是得让你妈知道的，万一你母亲在越州看到你，会心里更不开心，如果回来也就是这些消息，我给你的建议就是不用回来，如果你回来能够通过你的朋友或者同学找到一些消息，那就请你回来帮帮忙的，你们学校我们也会打个招呼。” “好，我回去，你把电话给我妈，只要你们和我们学校说一下，我妈也就没什么难听话说了。” 杜大用把电话递给了卖菜大姐，大姐接了过去，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最后无奈的把电话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给我家曼曼学校打电话的，她回来可是来帮你们警察忙的。”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电话。 “警官，我们辅导员的电话我马上报给你，你到时候给他打个电话，我这边收拾一下，马上赶回越州。” “那你发过来，我马上把我的手机号码发过去，你到了越州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杜大用忙活一番，才从菜市离开了。 回到新明路派出所，连爱英再次被带进来了。 杜大用拿着笔记本电脑站在她的身旁，页面上正是胡凤美的照片。 “认识不认识？别含糊！今天找你的目的和你的店没啥关系，主要就是辨认一些人。” “这个不是我们店里的，这是我们石头街阿美按摩店的，她和我可一分钱关系都没有的，她是做大项目的，你们要找她？她现在在抚远路那里做事的，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那里有粉灯房子，这个警官可以问问房所，不过那里也不是房所的地盘。” 连爱英瞅了瞅杜大用又瞅了瞅房所长说道。 “连爱英，你直说就可以，什么我的地盘？这是我管理的辖区！” 房所被这个连爱英说的是真的头疼。 “房所，粉灯房子不就是做那些事的地方，我们石头街现在谁也不敢用那个灯了。警官，你们今天晚上九点过去，肯定能找到这个女的，这个女的胆子大的很，那会儿全越州大检查，她都敢接私单，那会儿我们都歇着打麻将了，只有她还在想办法挣钱的。” 连爱英看来对这个胡凤美印象很深。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过瓜葛，要不然她不应该了解这个胡凤美这么多。 “那你晚上帮个忙，带着我们找到她，有没有问题？” “那得迟点儿，你们还要冒充客人，要不然不好找她的，到时候你们不拿一些把柄，这个女的比我的嘴还紧，我肯定到时候你们什么都打听不到。” “好，听你的，不过你暂时肯定不能回去开店的，那个赵霞可以给你回去开店，我们也不会耽误你做生意。” “警官，这个可以，霞姐帮着我开店就可以了，我虽然不做那些行当，但是一天不开门，真的要亏好几百的。” 杜大用结束这边询问以后，董则和关峰他们早就结束了询问。 “杜队，李明杰没有去过那家按摩店，就去过小不点家，这是隔壁那家老板说的内容，你看一下。” 杜大用接过来看了看，最后笑了笑说道。 “平常两家应该关系就不好，我们不是追究那些事情的，管那些自然有派出所和治安大队，这不是我们要忙活的内容。” 杜大用扫了一遍就知道什么是面和心不和的那种。 相对来说连爱英比她隔壁那家老板的人品还要好一些。 “这是我那边的情况，你们看一下，晚上就看你们俩的了，这个胡美凤要找到，我马上去西郊派出所，那边正在帮我们找那个女孩的关联人，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这个，到了今天十二点之前，必须把李明杰在越州的情况摸透，要不然到时候和那个女孩的情况会出现对接不上的情况。” “你们今天晚上把这个胡美凤拿下，要拿住把柄，人家同行都说了，这个女人嘴巴很紧的，让房所派个生面孔陪着你们，拿到把柄，只问和李明杰有关的情况，其余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处理，不要做任何越俎代庖的事情。” 杜大用怕两个人为了这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弄到了尴尬的地步。 第405章 西郊所的消息 （各位，本人吃了一些西南菌子，没想到一吃一个不吱声，直接吃进了医院，不得不承认，那东西的确厉害，吃完没多久就懵，跟着就是人麻了，那会儿以为自己很厉害，结果那会儿其实已经躺平了。在这里再次抱歉一下，实在是对不住各位读者大大，看了那么多评论，才知道有你们关心着我，谢谢，牵虎从心里面感谢各位对牵虎的厚爱和关心，以后绝对不会做这种冒失之事，认真把书写好，这欠下的章节，我会慢慢补上，你们催更也继续点起来，这几天没写，成绩下滑的厉害，唉，现在真心感觉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犹如我） 董则和关峰听着都是认真点着头，杜大用也没有继续和这俩小将说啥，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商议的如何了，具体到下面肯定是有人配合的。 杜大用和房所沟通好以后，两个人开着车直奔西郊派出所去了。 到了西郊派出所，杜大用才知道房所口中西郊派出所规模很大，那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水分。 “这个派出所是不是越州最大的派出所了？” “杜主任，西郊派出所只能排在第二位，第一位是东门派出所，那里居住人口也是最多的，所里正式民警都有六十九个，辅警将近一百名。西郊派出所这里只是地方大，但是人口还是比东门那里少了一些。” 进了派出所以后，接处警中心那里已经站着很多人了。 “老房，你的电话一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杜主任，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就不用自我介绍了，这是所里的教导员张良驹，这是……” 西郊派出所所长汪明贵非常客气，杜大用也是笑着和对方一一握了握手。 “和房所过来叨扰你们了，给你们带来了一些额外的工作，基层派出所本身就很忙，这回算是给你们忙中添忙了。” “杜主任真的太客气了！您和房所说的事，我回来以后就开始安排，目前正在努力查找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刚刚才得来一些消息，杜主任要是再来早一些，我这儿还没个准头。” 汪所笑呵呵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辛苦了，辛苦了！案件侦破了以后，西郊派出所各位参战民警，到时候汪所给个名单，我到时候给上级领导报上去。” 杜大用这会儿说的汪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杜主任，我们西郊派出所真的不是……” “汪所，应该得到的，咱们领导一定会给的，但是现在咱们得先把那个消息落实了。” “杜主任，办公室里面谈吧，人已经知道在哪里了，这边的询问室也安排好了，等到人带回来，杜主任马上就可以开始询问。”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去了汪所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办公室文员立马就把泡好的茶端了进来，汪所也拿出一包利群打开，给杜大用和房所，以及所里的教导员一人散了一支。 “教导员你来说吧，我刚刚可是听你说的！” 张良驹听了汪所的话以后，这才清了清喉咙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让房所把信息传递过来以后，我就让片区民警去摸排去了，两个组下去的，一个组是查社会闲杂关系，一个组是查亲属好友。” “这个叫二姐的全名叫李芳，家中还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以及一个弟弟，李芳的大姐和李芳的关系一般，对于李芳的情况也知之甚少。” “主要原因家里房子多。当年李芳爷爷，父亲在特殊年代是地主成分，大小房子院子没收了十几套，到了七十年代末期，陆续返还了李家九套房子院子，其余的房子由于居住人数过多，最后只能按照市价进行了赔偿，李芳爷爷在八十年代逝世，李芳父亲在九一年因病逝世，所以每个儿女都分到了房子，这就造成了这些子女一到成年以后，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面开始独立的生活。” “其中李芳一人分得了一个小的四合院，占地面积大概有四百多平，而她大姐也是大一些的四合院，占地面积大概有七百平左右，也是李家的老宅院，这个就让李芳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因为李芳的弟弟那会儿还没成年，李芳和她的妹妹李娟一直认为她们大姐李红应该把家里的老宅院给最小的弟弟李勇，所以找着她们大姐吵了好几次，这也是几个兄弟姐妹，都和大姐李红关系不好的原因。” “这个李芳今年多大？” “李芳77年出生的，今年29岁。妹妹李娟，李勇是龙凤胎，79年出生。” “李芳是在93年搬到自己院子里面去的，不过那会儿李芳已经上班了，初中毕业一年以后，就在越州这边的小纺织作坊上班了。” “但是李芳只工作了几个月就没有继续上班了，而是在社会上混了起来，从另外一组摸出来的信息来看，这个二姐当年是和一个绰号叫大斌子的谈起了恋爱，这个大斌子在社会上有些勇狠，所以来钱的路子虽然不正，但是来钱的速度倒是很快，毕竟那会儿三角债很多，这种人出去要债的很多。” 张良驹看着手里的记录本，非常详细的把所有情况开始慢慢告知着杜大用。 第406章 二姐 杜大用听着也是在慢慢记录着，对于张良驹这种教导员，杜大用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基本功非常扎实，对于摸排来的细节把握的非常精准，看似说李芳大姐和李芳关系不好，其实就是在告诉杜大用，从李芳大姐那里应该还能打听一些消息出来。 “杜主任，我这个是不是啰嗦了一些？” 张良驹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问了问。 “没有没有！非常好，这个工作做的非常扎实。我一边记录一边都在感叹基层有能人。” 张良驹这才开心的笑了笑，接着继续开始说了起来。 “杜主任，从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李芳那里就有人经常在那里留宿，一些辍学的学生，一些社会上的闲人，都喜欢叫她二姐，从那个时候起，二姐的外号才流传起来。” “不过经过我们摸排调查，并没有发现这个李芳利用那些未成年做什么过头的事情，有些辍学的学生还被她再次送去读书了，其中不乏后期还考上大学的。一些想早点工作的，李芳也利用在和大斌子谈恋爱期间认识了一些小工厂的老板，给他们找了一些工作，从目前来看，李芳这个人应该不是那种很坏的人。” “从她弟弟李勇那里得来的消息，李芳目前正在住院，我们从医院了解的情况，李芳是得了肾结石，不过已经治疗了一阵子，现在可以来派出所接受询问。” “杜主任，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其余的一些情况，还要让您亲自费心去询问了。” 张良驹说到这里，合上笔记本，表示他已经汇报完了。 “行，谢谢汪所和张教导员了。过会儿还要麻烦你们一下，毕竟我不是本地人，记录的事情，还希望你们安排一个人，另外询问的时候，还要一个人和我配合一下，毕竟在西郊所，房所也不适合陪同我一起询问。” “张教，你陪同询问一下吧，我和老房说说话，需要任何支持，你让人传达一下，我们所里会尽最大能力配合的。” 张良驹笑着点点头。 杜大用这会儿也明白了，这个张教导员应该此时正在考察阶段，这位汪所也是想办法助他一臂之力了。 下午四点二十分，李芳被带至西郊派出所。 杜大用进了询问室，看到李芳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性格应该很直爽。 毕竟女人生就一副浓眉大眼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 “李芳，你好！我叫杜大用，来自于省厅侦查中心。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想向你询问一个人的情况，对于你知道的，你记得什么说什么，对于猜测的，如果是可能性较大的，也可以说一说，对于完全捕风捉影的事，或者无中生有的事，就不用说了。” 李芳也打量了一下杜大用，然后笑着说道。 “难怪不来都不可以，原来是省厅下来的人，我说等几天出院再来，愣是让我们片区的杨警官给劝来了。” “杜警官，你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我晚上还要回医院，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我知道就说，不知道的，我就是不知道。” 杜大用一边记录着，一边点着头。 “舒媛认识不认识？” “媛媛？” 杜大用把舒媛的身份材料调出来，来到李芳身边，指了指电脑上面的照片。 “这就是媛媛啊！我已经好久都没看到过她了，怎么了？这女孩子出事了？” 李芳的表情落在杜大用的眼睛里，杜大用觉得李芳应该是真的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女孩了。 “听说她在你那里住过？” “住过一段时间！她爷爷奶奶我也告诉了，但是她自己就是不愿意回去，她爷爷奶奶就让我多照应一下。媛媛那孩子挺可怜的，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会儿就在社会上飘着了，有学也不去上，结果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认识了，那个女孩也住在我那里，跟着没多久，媛媛也就到了我那里，挺漂亮的一个小女孩。” “李芳，还记得舒媛去的大概时间吗？还有认识她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我们也希望能够找到她，让她来接受一下询问。” “媛媛是99年下半年来我家的，我们还在一起过的千禧年，这个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那个认识她的女孩叫丁燕，我有她的手机号，我马上给她打个电话，她现在在一家布厂干销售，如果还在这边，我让她直接过来就行，如果在外地，你们可以在电话里问一下也可以的。” 李芳这会儿的态度十分上心，在杜大用看来，李芳应该当年对舒媛应该还是不错的。 第407章 我认识 杜大用朝着李芳点点头说道。 “让你带病给我们警方提供帮助，我们首先得谢谢你，其次如果身体有不适，赶紧说，这个不是开玩笑的。” “没事，石头已经排了，现在就是在恢复阶段，主要这两年跑的多，这一累，加上作息不稳定，这才得了这个毛病，不碍事，媛媛的事比我这个马上要好的病人重要。” 李芳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电话，找到号码，打开免提放在桌子上打了起来。 电话响了三四声，就被接通了。 “二姐，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你在越州还是在外地？” “我在深市，要不肯定在医院陪你了！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笑声以及关心足以证明这个丁燕和李芳关系很不错。 “媛媛的事，警察现在在找她，但是没找到，那会儿你和她走的近一些，我想着你应该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现在警察就在我旁边，要不你和他们聊聊？” “等半个小时可以吗？我这边还有点事收尾，事情结束了，我给二姐打电话，到时候咱们再聊，警察同志，等半个小时行不行？” “没问题，我们等你的电话！先忙你的正事要紧。” 杜大用也是客气的朝着电话说了一句。 “二姐，你别太操心，你这身体一半都是操心操出来的！等我电话，记得医生的话，多喝水！” “知道了，你赶紧忙吧，我等你电话，挂了！” 李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丁燕和我话多的很，我要是继续说，她指定还要说几分钟，耽误事！” 李芳笑着和杜大用解释了一下。 “没事！我想让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这会儿把李明杰的照片放在了李芳面前。 “认识！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小白眼狼不说，而且手脚不干净，丁燕也认识，丁燕买的第一条金项链应该就是被这个小子给偷了，只不过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偷的，要不然我早就打的他连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杜大用猛的听到这个信息，记录的笔都顿了一下。 “他是舒媛带过去的吗？” 李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 “要不是因为媛媛，这种小白眼狼还能到的了我家去？我为这个还让丁燕劝过媛媛的，让她离这个小子远点儿，这小子是不是姓李来着？” “李明杰！” “我就记得他姓李，和我一个姓，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子多不胜数，而且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他没来我家之前，我家里从来没有丢过东西，自从这小子来了以后，我家里就开始经常丢东西，一开始还想不到他身上去的，后来仔细一琢磨，除了这小子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干。” “他是什么时候去你那儿的？” “02年！那会儿他好像刚刚才十四五岁。” 杜大用听完不禁有些想着，这个李明杰是不是有着偷盗癖，见到有价值的东西就想着偷走占为己有，可是他偷来的东西换成钱以后，那些钱去了哪儿？ “李芳，我从你的话里面听出来，舒媛是在你那儿待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带来了这个李明杰，那么这个期间舒媛在干什么？” “在人家小作坊里面干活，我给介绍的！我那会儿劝她换个学校上学，媛媛那个孩子别看年纪不大，但是那个性格太倔强了，反正就是不同意，说是如果这里不愿意留下她，那她就去外地闯一闯了，我那会儿已经和她爷爷奶奶见过面了，该劝的已经劝了，但是就是不听，我也只能先让她在我那里住下，要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往外这么一跑，万一被拐卖了，那我这心里肯定不得劲了。” “虽然说媛媛性格倔强的很，但是留下来以后，还是挺听话的，我问她愿不愿意自己去厂子里上上班，这样也能养活自己，还能给她自己存点儿钱。” “警官，我那儿毕竟也不是慈善机构，就是一些辍学的孩子，和一些飘在社会上的孩子，除了住下以外，我没有能力提供给他们长期的吃喝，所以真的不能自力更生的，我那儿迟早也待不下去的，毕竟我要收伙食费的，否则就算我想有心多帮助一些这样的孩子，我在经济上也会吃不消的。” “我那儿多了这些孩子，也就是我和大斌子谈恋爱以后，起因也是因为大斌子的弟弟，那孩子也是上学不上进，学着他哥哥那些不好的，可是他哥哥那是为了能够有了名气去挣钱的，他没那个脑子，成天就是惹是生非，后来大斌子让我留下他弟弟，让我好好给管一管，我那儿才开始有了这些少年的。” 李芳也是一脸无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408章 小白眼狼 杜大用能够理解李芳的实话，这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那会儿大斌子出去要债，他弟弟在我那里，那我是真的动手，那小子生生是被我揍服的，那会儿惹我生气，我真的是抄着什么就用什么打，回来他告诉他哥，结果被他哥打的更惨，那会儿我不带拉着一些，那会儿大斌子弟弟就能被大斌子给打半死。” “现在你和大斌子还在一起吗？” “在啊！中间时候，他出过一档子事，要债时候把人打伤了，判了几年，刚回来时间不长，不过这两年很拼命，今年上半年已经定了房子，咱们准备明年过年时候结婚，他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布厂，天天忙的要命，这会儿去蒙省那里送样品去了，要是能谈下这个单子，够厂子里吃小半年问题不大。” “他家底子太薄了，那会儿他刚出来，我想卖房子帮他，他打死不同意，要不然现在哪儿用这么辛苦的，不过我就佩服他这样的男人，虽然在外面有些逞强斗狠的，但是在我这儿，我揪他耳朵，他躲都不敢躲。” 李芳说到这个大斌子，立刻脸上就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李芳，那会儿你这里留下来的那种孩子最多有多少？” “十三四个吧！一些是家里离异的，一些是夫妻俩一碗水端不平的，还有就是像媛媛这样的，父母哪一方犯罪了，受到的歧视太多，以至于孩子没办法在学校里面待下去的。” “你刚刚说那个李明杰是个小白眼狼，为什么这么说？” 杜大用把话题慢慢再次拉到了李明杰身上。 “杜警官，你应该接触过那个叫李明杰的家长吧？”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那你知道那小子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他说他爸经常打他，打的他都要死了，说他爸不是他的亲老子，但是这小子从来不说他是因为在家里偷东西被打的，而且他妈妈也是非常传统的女人，根本没有那小子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不是小白眼狼是什么？当我知道以后，我立即就把那小子给赶走了！那会儿我才知道，我家里丢的东西应该全部都是这小子偷的。” “如果刚刚那个不算，这小子出去告诉别人，他发现了我有其他男人，被他看到了，所以才把他给赶出去了，杜警官，你说这个李什么来着的是不是小白眼狼？玛德，吃着我的，喝着我的，偶尔还在我那儿住着，竟然回头还造我的谣，要不是看在媛媛的面子上，我都能让大斌子弟弟把他捶个半死。” 杜大用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李明杰还真的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如果相处时间不长的话，一般人还真的没办法发现他的真面目。 不过李明杰的年纪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足够迷惑他人的地方，谁能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坏到这种地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明杰不仅偷盗成性，而且善于观察，且能够通过他自己那些观察，开始编织谎言，或者是直接造谣。 这让杜大用不得不怀疑李明杰被杀肯定还有警方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从调查开始到现在，李明杰的真实情况一步步在打破警方对他的固有印象，那么他被杀的原因，可能就会多元化且复杂化。 刚刚想了一下，李芳的手机突然响了。 “丁燕打过来的，我接通按个免提，杜警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丁燕和我一样，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 李芳一边说着，一边接通电话，按下了免提。 “二姐，忙好了，抓了点紧，怕你那边等着着急。” “你别和我聊天了，这儿有个杜警官，想问问媛媛和那个小白眼狼的事情。” 李芳说媛媛的时候，语气还好，说到李明杰的时候，那语气就是一种极其厌恶的味道。 “二姐，那小子把媛媛怎么了？不是，那个杜警官，媛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杜大用听了以后朝着李芳和电话那头的丁燕问道。 “我想问问，你们两个谁最后看到媛媛的？” “我！05年五一劳动节之后，那是我见到媛媛的最后一次，从那之后，媛媛就杳无音讯了，我回去还告诉了二姐。” 丁燕在电话那头直接就给出了答案。 “丁燕，我想知道，最后一次见到舒媛，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见面以后，你们有没有聊天？” “就在越州，还能在哪里？那次是我刚出差回来，我和王耀，王耀就是我男朋友，我俩正好一起去吃饭时候看到的媛媛，她刚好在饭店门口接电话。” 丁燕说话果然非常直爽，说话利利落落的。 第409章 猜测的点 杜大用记录完以后，电话那头也顿了一下。 “那个杜警官，不好意思啊，提到那个小白眼狼我心里就不舒服，说话都不开心。” “没关系的，你继续说就可以，我不在乎这些，那样我才觉得真实。” 杜大用说话和气的很，也根本不在乎丁燕说话的语气。 “媛媛当时正在接电话，看到我以后就挂了电话，还说请我和王耀吃饭，我想着不太合适，就说还有其他人，当时我对媛媛印象挺不好的，真的，主要媛媛太不自爱了。” “所以也就顺嘴聊了几句，也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反正我是问了她是不是还和那个小子在一起，她也没吱声，我就不想和她多聊了，我问了她在干什么，她说她在等人一起吃饭，说话完全就是那种驴唇不对马嘴。我后来就简单说了几句她现在变得漂亮了，会打扮了这些话，接着我就进饭店了。” “不过没一会儿，媛媛就进来告诉我，说是人家换地方吃饭，她要赶过去，走的时候给我们桌丢了二百块钱，这还是我结账时候才知道的。” “丁燕，你和舒媛是怎么认识的？” “她就住在我家不远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她，我家里当时情况也不好，我爸重新找了一个女人，和我妈离婚了，我妈后来也重新找了人，结果我就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多余人，结果我在租书屋里面看小说，她也跑来看小说，这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我比她稍微大一些，那会儿我已经去了二姐家，所以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就带着一起过去玩了玩，后来她就从爷爷奶奶家搬出来跑到二姐那里去了。” “到了00年那会儿，二姐让她去人家小厂里面上班，那会儿媛媛还不错，干活也挺认真，也能吃苦，可是干了没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突然不干了，说是站的时间太长了，她腿不舒服。” “其实我觉得那会儿她可能就认识那个小白眼狼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俩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一个在小厂子里面上班，一个还在上学的学生，他们怎么能够认识的，我实在想不通。” “那个小厂现在还在不在了？”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突然问道。 “在啊！不过现在规模大了一些。” “李芳，丁燕，我想问一下，当时和舒媛一起工作的人现在还有没有在厂子里继续上班的？” 杜大用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一边问着两个人。 “有！杜警官是要了解什么？” “第一，舒媛有没有听收音机的习惯。第二，舒媛在小厂里面工作的时候有过信件来往。” “杜警官，这个不用打听，我知道，舒媛有听收音机的习惯，也有书信来往，不过她说是她同学写给她的信，有些信还是寄到二姐这边的。” 杜大用这会儿的笔记本上，已经写了一排字。 “通过收音机交朋友，再有了书信来往。” 这在当年确实是很流行交朋友的办法之一。 那么李明杰可能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认识了舒媛。 而李明杰那会儿就已经比同龄的男孩成熟的要早一些，最重要的一点，李明杰非常喜欢看书，而且看的书比较偏门，可能不仅仅有谈情说爱的，还有那些探案类的书籍杂志。 可能李明杰那时候结交的女性信友应该也不止舒媛一个，从李明杰的表现来看，他应该那时候是对异性有些好奇的时候，应该在接触到的那些书籍和杂志中看到了一些和异性息息相关的内容。 而收音机里面的交友栏目，可能也是李明杰在一些杂志获取到的信息，从而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了解异性的途径。 而那时候的舒媛，应该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她应该有着自己的幻想和一些想法，这些东西在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时候，完全可以通过书信来抒发一下，毕竟她的原生家庭给她带来太多创伤累累，这种阴影对当时的舒媛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容易消化的。 那么李明杰如果在那时候接触到舒媛，那么依照李明杰当时的情况，他应该会觉得在不同异性中，舒媛是可以好好接触一下的。 只要李明杰那时候能够做个倾听对象，能够做到和舒媛同频状态，那么舒媛对李明杰的好奇将会远远大于李明杰对她的好奇。 只要李明杰能够做到那种地步，在舒媛那时候的状态，就完全可以把李明杰当做是她的救世主，是她的绝对精神支柱，否则这后期一系列离谱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今日五更，希望能够弥补一下我的过失，欠下的章节会慢慢还上，各位亲们，记得点点催更，三天没写，成绩直接拉胯的吓人。牵虎这里有礼了！） 第410章 围绕展开 杜大用对于李明杰的猜测，主要也是来自于去年越州市局在李明杰家中拍摄的照片。 因为去年越州市局不仅拍到了那些书籍，也拍到了李明杰的房间之中有一个便携式的收音机。 所以在知道舒媛突然之间起了变化，那么必然会有外因导致，而这个外因目前来看也只能是李明杰的出现。 “丁燕，我还想问一下，在舒媛离开那个小厂以后，她不可能无所事事吧？” “杜警官，那会儿媛媛做的事情很杂，但是有一点，就是空闲时间多了，毕竟二姐这里伙食费也不用交很多的，一个月也就百来块钱。” “媛媛那会儿会去发传单，当什么手机促销员，还做那种贴小广告的事情，反正挣钱不会比在小厂里面少的，但是那会儿媛媛很节省，除了伙食费以外，也就买点廉价化妆品，有时候还是捡我和二姐用过不好用的，穿的方面也是如此，如果有人衣服买的不合适自己，她如果厚着脸皮要不到，就会花几块钱或者十来块钱买下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01年下半年，那会儿媛媛才开始真正讲究起来，衣服也穿的好一些了，化妆品也用她自己合适的，而且还开始打理头发，做指甲，戴耳钉以及一些装饰品了。” “其实媛媛那会儿才16岁，但是打扮已经非常成熟，看着就像十八九岁的女孩一样。” “那会儿在二姐那里住的也少了一些，二姐，那个小白眼狼没来之前，媛媛是不是很少在你那儿住了？” 丁燕怕自己记得不对，赶紧向着李芳求证了一下。 “杜警官，丁燕说的没错，在01年的时候，媛媛确实不经常到我这儿来住，不过她伙食费也正常交，而且看着平常也挺忙的，所以我也没有太注意这些，总觉得这姑娘总要慢慢长大的，我也不是她的父母兄弟姐妹的，我做到能让她有地方可以待一待，有口热饭热菜吃，在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杜大用听完对李芳的说法也是非常认同的。 “丁燕，你说你后来觉得舒媛变得不自爱了，是你发现了她的什么还是你自己观察她以后自己认为的？” “杜警官，是发现了！她在石头街那里待过，那个地方还是啥好地方？不仅在那里看到了她，我还在秀山街看到过她。不过警官可别以为我去做什么的，我就是给一些老板娘送布料过去的，因为她们都是晚上上班，所以一般我都是晚上把布料送过去，那会儿媛媛已经染了头发，涂了眼影，整得就像个小太妹一样，我要不是和她熟悉，根本就认不出来那就是她。” “丁燕，那是什么时候？” “03年的时候，不过好像只待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再去送布料，也就没有看见了。她那会儿已经从二姐那里搬出去了，可是我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二姐更不会知道，那会儿大斌哥出了事，二姐心思都乱了，哪儿还能管到媛媛的。” “二姐，小辉……他肯定不知道的。” 丁燕说出一个名字，突然就打住了，杜大用知道，这是丁燕说漏了口。 李芳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杜大用，接着丁燕的话说道。 “杜警官，那个小辉就是大斌子的弟弟，他也认识媛媛，要不我让他来一趟吧，不过他是受过处理的，我那会儿不说，也是怕你们警察会用怀疑的态度来看他，我希望警官能够理解我一下，毕竟我家大斌子对他这个弟弟是真的好，我怕我自作主张说了，到时候大斌子会不高兴。” 杜大用听完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在处理之后，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现在也在认真做事，我这儿肯定不会带有任何歧视目光的，我现在主要就是了解舒媛和这个李明杰的一切信息，询问期间，有关于这些内容的，只要能如实回答就可以，至于其他的无关问题，你们有权利拒绝回答。” 李芳听着点点头，然后告诉丁燕，等她打完电话，再给她打电话。 “小辉，你来西郊派出所一趟，我现在在这里，警察想找你了解一下有关于媛媛的问题，这个警察人还挺好的……对，只问这些事情，你现在都在厂子里干活，怕什么的，省的到时候从其他地方知道你知道一些情况，还不是得去厂子里找你去的…………嗯，抓紧时间，早来早回，我知道你哥厂子里这几天忙得很。” 李芳打完电话，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让李芳再次拨打了丁燕的电话。 第411章 围绕展开(2) 电话接通以后，丁燕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二姐，电话打过了？” “打了，一会儿来！” “丁燕，听说你之前丢了一根金项链是不是？” “杜警官，就是那个小白眼狼偷的，不会有其他人的。” “我好不容易攒了四千多块钱，买了一条黄金链子，才戴没多久就被偷了，当时也报了案，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小偷。” “那会儿那个小白眼狼刚和媛媛没来几天，而且还是个初中生，怎么也没有往他头上去想的，这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这个小白眼狼不是个好东西。” “丁燕，你口中的不是个好东西，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警官，03年刚春节那会儿，那小子偷了人家要送礼的礼品，只不过被我撞见了，他告诉我，他是来帮着媛媛收东西的，以为那些东西是媛媛买的，我当时看东西也没被带走，就说那不是媛媛的东西。可是那小子走了以后，到了第二天就有人说，东西丢了，不过价值都不大，有的是衣服，有的是百十块钱，还有的是一些烟酒，那会儿我们才知道，我们那里丢东西就是那个小白眼狼干的，不过那时候已经没凭没据了，还能拿他怎么样！现在想起来，都让人生气。” 杜大用对于这些只是简单记录一下，他刚刚问金项链的原因就是要确定金项链当时的价值是多少，李明杰盗窃了大量的物品，那些物品肯定要换成钱的，但是从李明杰那些穿戴，还有平时花钱的状态，李明杰盗窃得来的金钱，似乎用在那些方面只是为数不多的一部分。 那么李明杰那些钱用在哪里了，这才是让杜大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报告，有个自称叫什么小辉的到了所里，说要找他二姐，还说是来接受询问的，教导员，我想着是不是您这里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民警来到询问室这里敲了敲门进来说道。 张教导员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点了点头，张教导员才开口说道。 “那你把人带到这里来吧！” 民警听着点点头，一会儿就把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带了进来。 “李芳，你到隔壁坐一下，我们就是简单询问一下，不会耽误太久的。” 杜大用客气的说了说，李芳看了看这个小青年说道。 “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别瞎扯，听见没有？” “知道的，二姐！” 小青年虽然看着有些混江湖的味道，不过对李芳确实是非常尊重。 李芳被带离以后，杜大用指了指刚刚李芳坐的椅子说道。 “坐吧，来，抽支烟。” 小青年立刻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接过杜大用递过来的香烟说了谢谢。 “只知道你的小名叫小辉，大名叫什么？” 杜大用微笑着说了一句。 “警官，我叫蒙晨辉，我哥叫蒙晨斌。我哥在家行老大，所以人家叫他大斌子，我是老小，所以人家叫我小辉。” “舒媛认识吗？” “我二姐说的媛媛？如果是她我肯定认识的，我还追过她的，只不过人家不喜欢我。” 小辉吸了一口烟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为什么拒绝你，你自己知道吗？” 杜大用同样笑了笑问了一句。 “我那会儿喜欢出风头，爱打架，我以为媛媛会喜欢的，哪里知道她特别讨厌我这种人，后来我才知道，他爸和他妈之间的事情。” “警官，我也就是追求了一下，后来知道她家的情况，我当时还认为她配不上我，所以后来对她也就没那么上心了。” “这个男孩认识吗？” 杜大用这会儿出示了一下李明杰的照片。 “认识，叫什么来着？我不太记得了。不过他和媛媛关系挺好的。” “就是认识？” 杜大用笑着问了一句。 “警官，这个是真的，他就是一小屁孩，我跟他玩不到一起去的，要说他想跟我后面玩玩那不奇怪，可是我怎么可能主动去和他那样的小屁孩一起玩的。” “也就算这小子跑得快，要不然燕子说他就是偷她项链的，我指定找他的事。” 小辉这会儿说话还是有些桀骜不驯的味道。 杜大用听到这里，就知道在这个小辉这里问不出什么玩意儿了。 “舒媛平常和哪个女孩走的最近？你当时追求她，肯定能知道一点儿这方面的，舒媛能瞒得过李芳和丁燕，想要瞒住一个想要追求她的人，应该不那么容易被瞒住的。” 杜大用最后觉得还是得问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第412章 围绕展开(3) 杜大用从一开始以为李芳，丁燕和舒媛关系很不错，没有想到的是，李芳其实和丁燕关系很不错，而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两个人明显和舒媛的关系只是一般，并没有过多的深交，哪怕丁燕还是带舒媛来到李芳这里的人。 “警官，媛媛关系好的人不在那里住着，而是她的一个发小，叫孙雅婷，也是住在大西门那里的，当时我追求媛媛的时候，至少见过那个孙雅婷三次以上，都是在周末的时候，不过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搬走。” 杜大用听完以后，用笔记本电脑查了查，接着找到一个和舒媛居住地址最近，年龄也是最为相近的孙雅婷。 “你看一下，是不是她？” 小辉只是扫了一眼，立马就点着头说道。 “没错，就是她！” 杜大用这才把笔记本电脑反过来接着开始查阅起来。 从户籍信息查阅了一下，孙雅婷的父亲原来是大西门街道的一名普通科员，母亲是大西门卫生院的一名护士，一家人现在已经搬离了大西门，居住在越城区香格里拉花园2栋302室。 接着再查了孙雅婷的成长生活轨迹，孙雅婷和舒媛属于一个小学的，如果按照小辉的说法，那可能两个人就是同学校同班级的发小。 初中时候，两个人并不在同一个中学，在杜大用来认为，这应该是孙雅婷的父亲在里面起了一些作用，让孙雅婷去了一所更加好的中学。 “这个越州一中高中部在越州什么水平？” 杜大用看着孙雅婷的资料，问了一下身边的张教导员。 “杜主任，这是越州最好的高中部了，能进去的基本十个里面有七八个都是一本的苗子。” 杜大用看了看孙雅婷读的钟山医科大学确实是惊艳了一下，因为对于粤省杜大用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个大学可不是一般人考得上的。 “张教导员，让他签个字离开吧，还有那个李芳，也让所里派辆车送去医院，不能从医院拉过来，就不给人送回去了，那不合适。” “没问题，杜主任，我马上安排一下，那这边就结束了？” 杜大用点了点头表示结束了。 张教导员这边出去安排事宜以后，杜大用则是坐在询问室里面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概想了有十来分钟以后，杜大用才开始在笔记本上面开始写字了。 写完以后，杜大用到了外面，和西郊派出所的汪所打了招呼，就立马让房所带着他去一下孙雅婷的家里。 房所这会儿一边开着车，一边过一会儿就会瞟一眼杜大用。 “房所，我就是去正常询问一下，别以为我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其实这个案子到现在我都是一脑子浆糊，原先只有一个少年被杀，一个少年失踪，现在目前已知失踪的又增加了两个，而且线头是看起来千丝万缕，但是实质性的线索根本没有，所以现在只能靠着这种笨办法去找线索。” 杜大用脸上有些劳累神色，一边慢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闭着眼睛和房所说着话。 “杜主任，去年这个案子越州市局还成立了专案组，但是到了最后，也是没办法侦破，我当时还问了我一个老同事，老同事说，这起案件看起来简单，但是侦破起来就像杜主任刚刚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头绪，甚至他们还不如你们，连相关联的人都没有摸出来。” “房所这是在安慰我了！我杜大用领房所这个人情。” 杜大用笑了笑和房所说道。 “杜主任，这个真的不是安慰，我当时可是听的真真的，我那个老同事也是个老刑警了，不说破过多少大案要案的，最起码也是破获过不少案件的，能让他说出来没有任何头绪，可想而知这起案件的难度是有多大了。” “房所，现在我们侦查中心只是在侦查，不代表一定就能够侦破，只能说慢慢来吧！至于结果，我相信努力应该是有回报的。” 房所听完，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杜大用这样说也挺无奈的。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这处小区，两个人锁好车，按照地址来到孙雅婷的家门口敲响了门。 没一会儿，大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中年妇女从门缝中看了看杜大用和房所说道。 “你们找我家老孙？” “都可以，如果孙耀江同志在家那就更好。” “老孙不在家的，前几天他们区长带队一起去了苏省，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中年妇女始终没有开门，只是从门缝那里和杜大用，房所说着话。 第413章 围绕展开(4) 杜大用看了看这名中年妇女说道。 “请问一下，您是不是孙雅婷的母亲？” “我就是！你们是来找我家孩子的？她在学校里面出事了？” 中年妇女这会儿才脸色惊慌的问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们是想找孙雅婷了解一下当年她认识一个朋友的情况，现在不正是暑假期间的吗，所以我只能冒昧上门询问一下，毕竟让孙雅婷去派出所接受询问也不太好的，对了，这是我的证件，您看一下！” 杜大用说话从头到尾都是客客气气的。 中年妇女看了杜大用的证件以后，这才把大门给打开了。 “进来吧！孩子暑假没回来，学医的没有那么多的假期，这会儿还在学校里面。” 中年妇女一边说着，一边给拿出两双拖鞋让杜大用和房所换了脚，接着就去冰箱里面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了杜大用和房所。 “坐吧！家里就我一个在家，我也没买水果。”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来询问一些情况，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想让您看看这张照片上的人，您是不是认识？” 杜大用这会儿也不会墨迹啥了，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以后把舒媛的照片调了出来。 “这个女孩我认识，她爸不是那个……” 中年妇女说了半句话以后，感觉说的有些不太合适，就立刻停止了继续说下去。 “您继续说，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些基本情况。” 杜大用把电脑收起来以后，朝着中年妇女微笑着说道。 “这孩子姓舒，叫舒媛还是舒媛媛来的，以前和我们家是街坊邻居，小的时候和我家雅婷在一个幼儿园，后来一个小学，那会儿两个人经常一起上下学一起的。” “到了初中以后，我们家就搬走了，那会儿那个房子是我公公家的房子，由于家里人多，已经不太适合居住在一起了。” “只不过我家雅婷还喜欢没事去她爷爷奶奶那里玩玩，我们夫妻工作都挺忙的，两个老人没什么事的情况下，我们去的也少。” “我把我家雅婷电话给你，你们可以和她联系一下，这会儿应该她不算忙的，毕竟是饭点了。” 中年妇女说完以后，直接就报出了一串数字。 杜大用立马就直接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以后就被接通了。 “哪位？” “孙雅婷你好，我是钱塘省公安厅侦查中心的民警，我叫杜大用，我们今天来到你家，主要是想找你询问一些事情。” “哦！我妈在旁边吗？我先和我妈确认一下好不好？” 杜大用第一感觉就是，电话那头的女生非常警惕。 杜大用只能把电话递给了中年妇女。 两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杜大用愣是没有听懂，只能看了看房所，房所点了点头，表示两个人之间的通话没有问题。 这时候中年妇女才把电话还给了杜大用说道。 “我家雅婷学医的，做事情谨慎的很，警官你可不要多心的。” 杜大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电话放在耳边说道。 “孙雅婷，你好，我们的通话会被录音的，所以对于你知道的，只要如实说就可以了，对于不知道的或者和询问内容无关的，你可以拒绝回答。” “可以，不过还请警官抓紧一些时间，我一会儿还要去观摩实验。” 杜大用回了一个好字，然后打开电话的免提，接着拿出录音器放在了手机旁边。 “孙雅婷，你认识不认识好舒媛？” “认识，我和她从小住在一片，所以我和她是幼儿园同学，也是小学同学，而且我和她关系在以前还是很不错的。” “孙雅婷，在舒媛辍学以后，你们之间有没有联系过？” “联系过，不过那会儿也就是周末去我爷爷家的时候，我们碰到就聊聊天。后来她觉得自己这个家里面过的有些压抑，就从家里搬出去了，搬去的地方就是老宅院那块。” “她那时候就有传呼机或者是手机吗？” “她有一个传呼机，那是她爸的呼机，她爸在判决以后，公安机关就把那个呼机给她的爷爷奶奶了，不过那时候呼机已经停机了。当时我家里是有电话的，一开始打电话有时候接不到，我和她一起凑了一些钱，就把那部呼机给重新开通了。” “不过我到了高中以后，就真的没时间了，那会儿越州一中高中部学习成绩都很好，我也只能努力学习了。” “那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间？” “去年过年的时候，从那时候起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她了，警官，不会是媛媛出了什么事吧！” 孙雅婷的语气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丝焦急的味道。 第414章 围绕展开(5) 杜大用听完孙雅婷的话，能感受到孙雅婷那种焦急是真的焦急，而不是那种故意显露出的焦急语气。 “孙雅婷，当时你们是不是有过什么约定的？” “警官，是的，我那会儿已经告诉她了，我这几年应该都不会回家去的，因为这边的学业太忙了，我让她可以来广大市来找我，她说今年暑假的时候有机会过来，正好你们打电话来找我问媛媛，是不是媛媛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不是，舒媛在去年五月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越州，现在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我们警察也查了她的生活轨迹，同样在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没有发现舒媛的生活轨迹，但是我们从其他地方得知，你们两个是发小，在她辍学以后，你们还经常有着来往，所以这才找到你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警官，那媛媛肯定出事了！是不是李明杰干的？那家伙简直就是媛媛的克星。” 杜大用听到这句话顿时惊了一下。 “你认识李明杰？” “当然了！那个家伙我都没办法说，我实在不知道媛媛为什么会和那个家伙在一起！” “看来你对那个李明杰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能不能和我们警方说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掏出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了。 “警官，你知道什么叫人小鬼大吗？李明杰就是那种人，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他真的太成熟了，媛媛在02年就已经和他有了关系，就是那种关系，李明杰还让媛媛意外怀孕了，最后还是我陪媛媛去的那种私人医院解决的，那个狗东西从头到尾都没出现一下。” “我那时候就在劝媛媛不要跟着李明杰，可是媛媛说她舍不得，她做不到，所以我不知道李明杰给媛媛什么好处了，能够让媛媛那么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能够听出孙雅婷语气中的愤怒和无奈。 “孙雅婷，在你最后一次见到舒媛的时候，舒媛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是说她的一些打算之类的？” “没有！看着很正常啊。我还问她还和李明杰在不在一起，她说还在一起的，当时我确实有些不高兴，可是那是媛媛自己的选择，我也没办法去阻止她的想法，我们聊天也没有聊太多关于李明杰的事情，我就是问她有没有去看过她的爸爸，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剩下就是她问我有没有谈恋爱之类的，还有我学习上的事情，最后我们吃了东西以后，就分开了。” “后来我给她打过电话，可是她留给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停机了，我就一直等着她给我打电话，结果到现在也没打给我，我这两年学业实在太忙了，而且还加入了学校学生会，所以能想到媛媛的时候也少，准备今年过年时候回家再去找她的，现在没想到竟然是你们警察先来找我了，警官，你们就去找那个李明杰，他一定知道媛媛在哪里的。” “李少杰去年时候就已经被杀害了！我们公安机关今年重启了这起案件，才慢慢找到你这儿来的，所以我是想着在你这里能够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李明杰被人杀了？那不可能是媛媛干的，媛媛没有那种手段，而且媛媛对李明杰是言听计从的，哪怕她挣的钱都会给李明杰，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绝对不可能的！” 杜大用听着孙雅婷的话，非常能够理解孙雅婷的心理。 本来以为是自己发小出了事，现在得知是自己发小的男朋友被杀害了，那心理上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孙雅婷，舒媛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一直在越州这里关系不错的朋友？我说的不是像你们这种上大学去的，而是早早就业的，或者是在越州以及越州附近上学的那种朋友。” “警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您可能没有接触过媛媛那种女孩的，其实媛媛的内心极其敏感，不仅敏感，而且她本身的话就很少，像我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在长大以后还有些往来的，我知道的只有我自己一个，其他人就得看媛媛上初中以后的情况了，最重要的就是，我和媛媛在一起相聚的时候，根本不会谈她太多的私事，为什么后来我不愿意说她和李明杰的事情，也是媛媛告诉我，让我以后不要再提李明杰的不好，说她自己知道李明杰好不好，所以我后来就根本不会谈及她一些私事。” 杜大用听完，也是满脸的失望之色。 第415章 围绕展开(6) 对于这条好不容易摸出来的线索，杜大用还以为能够获取一些意外的消息，可是听了孙雅婷的话，杜大用这会儿算是知道，这条路数能够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和孙雅婷结束通话以后，杜大用和房所离开了孙雅婷的家里。 一路上，杜大用都是沉默的状态，房所也知道杜大用的压力非常大，所以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车一路开回了新明路派出所。 而此刻的两个小警都已经换了装，还特意去理了发，董则还把自己的头发给染了一下，俗称混世小黄毛的颜色。 杜大用看着两个人的造型，顿时开心了一下，刚刚没找到有用线索的烦躁心情，也暂时被抛在一旁了。 “你们两个这样一打扮，别说，还真的有那么一些意思，现在不要再等天黑，你们去熟悉那里的地面情况，就在那附近吃饭，当地派出所会在天黑以后，审查一下你们的身份证，到时候你们要吊儿郎当的配合，要有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这样那些地方的人对你们设防的心理就会低一些。” “知道了，杜队！我和关峰肯定能够完成任务。” 杜大用点着头笑了笑，赶紧挥了挥手让这俩滚蛋了，否则在这里这样待下去，还不知道后面让人家非议一些什么。 杜大用吃晚饭刚吃到一半，电话响了起来。 “卢萍，你那边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医院也检查了，没有什么疾病，高乐乐这会儿的状态很不错，我一会儿到新明路派出所，给我们两个留个饭菜，吃完了以后，你来询问高乐乐，这会儿高乐乐这个高兴劲儿，也许能让你有些收获的。” “那就好，我马上让食堂给你们留点儿饭菜，慢点儿，不赶这么一点时间。” 挂了电话，杜大用迅速的吃完了饭，安排了两个人的吃喝以后，立马回到了一间询问室开始看起所有的资料。 过了有四五十分钟，办公室的门才被敲响。 “杜队，我和高乐乐过来了，没耽误你工作吧？” 卢萍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杜大用说道。 “进来坐！高乐乐，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我已经听了卢萍的汇报，身体没问题，这才是最好的事情。” 高乐乐认真的朝着杜大用鞠了一个躬。 “谢谢杜警官！” “坐吧，我一会儿补充几个问题，你保持情绪稳定，辅警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肯定给你安排好，留在虞滨市局里面行不行？” 高乐乐脸色涨红的点着头。 杜大用拿出笔记本，然后看着高乐乐情绪缓解了，这才开口问道。 “这个女孩你已经确认了，就是当时张道清叫来的女孩，是她陪着你打电话，并且冒充你的同学的，这个有没有问题？” “没有，我可以确定是她。” “我想问一下，除了打电话的那些内容，她有没有和你说话其他什么话？比如问你和李明杰的关系？比如问你一些家庭情况？” “没有，就是帮着张道清撒谎往我家打电话了！其他的话都没有说。” 高乐乐想了想以后认真的对着杜大用说道。 “好，那么那个女孩那天和张道清之间有没有什么互动行为？比如他们之间配合的默契度如何？比如她和张道清之间的对话是不是很平等？” “我现在回忆的话，他们之间的配合程度好像是提前演练过的，因为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过多的废话，张道清在那会儿只是提醒我那些照片的事情，而那个女孩就是帮着撒谎，但是那个女孩说谎的时候很镇定，对，就是很镇定，没有一点儿惊慌或者是那种和别人父母说话不自在的样子。” “好！那么我再问你，当时打完电话以后，那个女孩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如果你不记得，你就说不记得，不要把自己现在的以为当成是那时候的状态。” “没有什么眼神，只是朝着我笑了笑，说了让我听话，就离开了！” 高乐乐几乎没有什么迟疑就把舒媛当时的状态给说了出来。 “高乐乐，是不是除了那次以外，你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女孩？” “不是，最后放我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当时让我吃东西的就是她。” “那我再问你，那个女孩有没有对你表现出有敌对的情绪？就是把你当成是她的仇人一般。” “那没有，我觉得更像是公事公办的那种，反正就是那种感觉，因为我后来不是干了检票员吗，就和我检票那会儿差不多，有票放行，无票一边去的状态差不多。” 杜大用听着就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 第416章 围绕展开(7) 卢萍再次仔细看了看。 “从高乐乐的表述来看，高乐乐之前应该还有人遭遇了同等情况，既然已经穷尽了李明杰当年班级的情况，那么张道清呢？从目前来分析，李明杰和张道清最起码有同一个共同点，就是盗窃，如此年纪经常盗窃，说明这两个人的心理都是有些强大的。” 这段话旁边，杜大用打了两个箭头，一个是辛萌这个名字，一个是张道清，杨杰的初中女同学。 卢萍这会儿小声的朝着杜大用问道。 “为什么不是郑？”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符合郑现在的状态，高乐乐现在什么状态？郑什么状态？而且真的要是动了郑，那么杨杰在里面的情绪绝对不是乐乐描述的那样子。” 卢萍听着点了点头，对杜大用这种强逻辑分析能力，她是自认为差距很大的。 “高乐乐，在你转学直到你工作，这些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吗？” “没有！可能也是我没有发现。反正我是真的没有看到过他们几个了。”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立马结束了今天的谈话。 “卢萍，你先事安排高乐乐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我来安排她的事情，今晚董则和关峰还有个行动，你安排好了以后，还要来这里等着，到时候需要你和我一起询问。” “找到那个胡凤美了？”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 卢萍立马就站了起来，拉着高乐乐离开了询问室。 时间慢慢来到晚上九点半，董则和关峰两个就像两个二流子一样，在红灯区转悠着，结果让几个巡警给拦了下来。 沿街的按摩房这时候倒是没啥问题，这会儿灯的颜色都是白晃晃透亮的，就是原来站在路旁边拉客的女子，这会儿是一个都不见了。 关峰这会儿明显就比董则差了许多，毕竟董则那会儿是跟着杜大用在红房子大排档那里锻炼过的。 “警官，我们可没有犯法的，身份证我给你们看，我和我兄弟可是今天刚到越州的，你们别说什么暂住证之类的，我们是在前面那个酒店开了房间的，刚好出来吃个饭，到处溜达溜达。” 董则叼着烟，一边胡扯着，一边掏出了他的身份证。 这俩没乐，差点把几个安排过来的巡警给逗乐了。 假模假样的看了看身份证，巡警就把身份证还给了董则和关峰，还叮嘱让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违法乱纪。 接着几个巡警就上了警车，亮着警灯一溜烟开走了。 这边警车刚刚消失，这条路仿佛一下就活了过来，本来消失的那些站街拉客的女子，突然就布满了整条街，什么三十八什么什么的，五十八什么什么的，反正听着就是我家美女便宜，而且你还可能占到便宜的那种。 有几家心急的店铺立马就把店内灯的颜色换成了粉红色的灯，就连外面的灯箱也是如此。 董则和关峰这会儿抓着诺基亚的手机，开始在这里走动起来，晃悠了一下，这才继续回到了刚刚查证的地方，一家叫开心馆的按摩店门口。 杜大用和卢萍坐在车里，卢萍拍着连爱英的胳膊问道。 “确定就是这家？我们今晚的行动可都是听你安排的，如果有了差错，到时候你可不好交差的。” “警官，我八点多跟你们过来的，我肯定是确认过的，要不然刚刚那些巡警不就白忙活了，肯定不会错的，就是不知道她今天晚上在不在店里的，反正只要她在，肯定没问题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今天她大姨妈来了，那就不一定来了，不过她也不会放过挣那些钱的可能，那个女的，上下都是活儿。” 连爱英一边口不择言的说着，一边看着车窗外，神情颇有些紧张。 杜大用仿佛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卢萍仿佛也是如此，就是前面开车的房所听着有些尴尬。 董则和关峰进了店以后，一个人找了一个包厢，然后开始让老板娘安排服务人员，结果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胡凤美的踪影。 “这位小哥，先敲个小背嘛！店里还有几个台柱子要过一会儿才能到店的，她们可都是有着好本事的，到时候小哥可以和她们谈一谈。” “老板娘，我现在火很旺哦！别到时候让我敲了小背，你说的那些美女还没来，那我可不买单的，大不了你报警，我跟你一起去派出所。” 董则这会儿就是一脸无赖的样子。 关峰在隔壁包厢听着董则的话，黑暗中自己的脸都红了。 “老板娘，我那个兄弟老实，你得给他找个会带着他的，要不然这服务不到位，我钱都给的慢一些，但是这服务到位了，你放心，给的只多不少。” 董则这会儿把治安警教他的话可算是全部说完了。 第417章 围绕展开(8) 老板娘听着董则的话，立马笑着保证她说的都没问题，还答应董则，一定给他兄弟安排一个懂事会带人的姐姐。 杜大用他们在外面直接等到快十一点，连爱英突然说道。 “来了来了！看来这个鬼比现在专门做大项目了。” 杜大用和卢萍赶紧也顺着连爱英的目光看了过去。 几个穿着包臀裙的女子，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了这家按摩店里面。 不仅是这家叫开心馆的按摩店如此，陆陆续续一些出租车也在这里停下，陆陆续续的下来了一些身段好，模样好的女子走进了其他店里。 直到此刻，这条抚远路才算真正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男人明显开始增多。 董则这会儿差点都让人按摩的睡着了。 关峰则是有些身体僵硬的任由人家按摩着，人家和他说话，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小哥，我刚刚说的那些镇店的女孩来了，小哥要不要再看看？” 老板娘这会儿来到董则这边朝着睡在床上的董则说道。 “先让我看看，再不行，我就换一家店了。” 董则躺在那里瓮声瓮气的朝着老板娘说道。 “还有，我兄弟那边的女人，我要掌掌眼的，你别瞎给他安排，他还是个雏，只要会带，价钱不是问题。” “好好好，你说了算，不过价钱先说好了，三百五一次，钱丢店里，我们提供地方，或者是我们附近的酒店都可以，跑太远那就不行了。” “行，到时候好洗澡就行。” 董则按照治安警说的流程，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很快董则就看到了胡凤美，不过董则并没有把胡凤美让给关峰，而是自己留了下来，接着给关峰定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董则直接留下了一千五百块钱，跟着两个女子往这排门面的后方走了过去。 “杜队，现在还不能抓吗？”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等到这两个女子洗完澡不穿衣服的时候才可以抓，董则那个包里有微型摄像机的，只要拍到，就能动手。” “杜队，多亏把连爱英已经送走了，要不然你这些让她听到了，以后只要有人带包去她店里，她都要多长个心眼子。” 房所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那个连爱英是个老杆子了，估计她那个小不点应该就是擦擦边，其他的应该是不敢了，这个女的两次劳改以后，在越州历经六次突击检查都没问题，就说明她已经换了套路来经营这种场所了，想着挣她应该挣的钱，估计是牢饭吃够了，要不然也不敢和你胡咧咧的。” 杜大用也是笑着和房所说了起来。 房所听着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杜队，可以往后面来了，已经取到证据。” 董则电话刚被杜大用接通，董则立马就朝着杜大用说了起来。 卢萍朝着对讲机说了行动两个字，街面上三辆车的车门打开以后，下来七八个便衣，直奔董则刚刚走进的巷子去了。 接着就是街道两头和中间，出现了很多便衣分别朝着这些门面的后面去了。 杜大用要在这里办这些事，越州市局肯定是要通知的，如此一来，越州市局必然要把这工作做出来成绩，至于这里面谁要倒霉，那就没办法了。 没一会儿，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戴着头套押到了杜大用这辆车上面。 “你们两个上那辆尾号26的车，回去以后立即把证据材料弄出来，那个老板娘一会儿也会被带去，她们所有的手机，银行卡都马上会被调查，这些都是证据，你们两个和当地警方配合一下，但是不准过问这里面无关之事，只取她的证据，其余证据碰都不要碰，听见没有？” “是！杜队。”…… 两个小将立马立正敬礼回答着。 房所看着杜大用安排完了，赶紧打方向灯离开了这里。 “老房也怕惹火上身啊！” 杜大用笑着问了一句。 “有些人屁股不正，还喜欢说我这样的爬着同事的身体往上爬，我跑快点儿，省的让人看见以后，在背后议论纷纷的。” 房所很是无奈的叹着气说道。 杜大用这会儿也只能笑笑，没有继续开玩笑了。 到了新明路派出所，杜大用和卢萍换了车辆，直接把胡凤美带去了越州市局安排的讯问室。 杜大用先是在办公室把胡凤美的材料核实和整理了一下，这才走进了讯问室。 这会儿卢萍已经带着一名女性辅警把胡凤美的程序材料做完了。 “胡凤美，找你一些时间了，今天才找到你，知道为什么事吗？” 杜大用上来也没有说清楚什么事，只是先周围绕一下，这样可以让胡凤美心理上产生更大的压力。 第418章 围绕展开(9) 胡凤美看了看杜大用和卢萍，很快就把眼神移开了。 卢萍看到胡凤美这样，这会儿心气儿就不太好了。 “胡凤美，在这儿冒充老油条吗？你可别忘记了，你的手机，银行卡可都在我们这里，很快你住在哪里，我们也能给你倒腾出来，还有，我们还得去你老家好好给你查查底，你是可以在这里一句话不说，那我们对待你这种一言不发的就用不同的态度去对待，到时候你要面临的下场是什么，你自己掂量一下！” 胡凤美这会儿把目光看向了卢萍说道。 “我就是卖银而已，该关就关，我自己栽了我自己认还不行吗？我都不知道你们警察这么闲的吗？就这样的事情，还能把我弄死了不成？你们一上来就问为啥找我？这不是秃子头上明摆着吗？我胡凤美，正在卖银，被你们警察抓到了现行，我认还不行？” 杜大用眯着眼睛看了看胡凤美说道。 “胡凤美，如果就是这个，你觉得我们省厅会特意下这么大的功夫抓你吗？就你这样的，分局治安大队就能给你妥妥安排了，都上不到市局去，所以我才那样问你，我希望你能自己认真想想，看看你自己经历的事情当中，有什么值得我们省厅的警察来找你。” 杜大用说完以后，胡凤美一下还真的被说懵了。 “有我认识的人杀人放火了？还是被人谋财害命了？你们倒是给个方向啊？我这天天都得认识一些客人，我哪儿能记得那么多的。” 杜大用看了看胡凤美的神情，这才朝着卢萍点点头。 卢萍一看就知道了，杜大用这是判断出胡凤美应该没有参与重大刑事案件的可能。 卢萍这才拿着李明杰，杨杰，张道清，卫志丹四个人的照片放在了胡凤美的眼前。 胡凤美看了看以后，神情突然就松弛了下来。 杜大用看到胡美凤的表现，心里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女的应该是以为他们找她是为了某个成熟男人的事情，所以才刚刚那种态度，不过杜大用这会儿已经不在意这个了，这个情况回头和这边市局领导说一下就可以，剩下的就是越州市局的事情了。 “这四个年轻人认识，不过不是在这边，那会儿我还在石头街上班时候认识的，这都好几年了，最起码有两年往上的时间。” 胡凤美这会儿紧张情绪消失以后，说话的态度明显好转了很多。 “胡凤美，那你说说当时的情况，我希望你不要漏了什么关键信息，要不然你也知道我们省厅警察和这些分局警察的手段完全不同的，到那个时候，就别怪自己马虎大意了。” 杜大用还是给胡凤美打点儿预防针，要不然这个女的绝对会避重就轻的说个没完。 “警官，你不用这样说，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说这四个年轻人，把他们的情况说的越仔细越好，我都知道的。” “这个人经常在我们石头街出现，不过不是在我待的那个店里，是在小不点待的多一些，小不点老板娘姓连，她现在店里不做大项目，可能这个小年轻就是喜欢那里的哪个女孩子。” 胡凤美指着李明杰的照片和卢萍慢慢说了起来。 “这个小年轻来过几次，这个来的最多，也是我接待的最多，这个来的最少，好像只来过一次。” 胡凤美接着指的分别是卫志丹，杨杰，张道清。 这个情况顿时有些出乎卢萍的意料之外，就连杜大用也是有些惊讶不已。 “这个小年轻呢？” 卢萍指了指李明杰的照片问道。 “他和最后那个一样，来的很少，不过这两个都是老手，对我们女人那是轻车熟路，这个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新手，不过来过几次以后，也还可以，他还被抓到过一次，老板为了这个小年轻还被判了两年。” 胡凤美先是指着李明杰和张道清的照片说了一番，接着是卫志丹。 “这个怎么是来的最多的？” 卢萍指着杨杰的照片再次问了起来。 “这个小年轻我要怎么说呢，早泄你们都知道吧？这个小年轻就有这样的毛病。第一次来的时候，让人只是摸了摸，就完事了，当时小姐妹还以为这个小年轻是紧张所导致的，结果第二次还是这样，小姐妹这才让我去接待的，我觉得那个小年轻应该挺有钱的，就开始和他聊天，缓和他的紧张，也略微施展了一下本事，这第三次就让他弄成了，我那会儿已经看出来他是个嫩雏，应该是第一次做这个，所以就回了他一个小红包。” “但是这个小年轻，此后来的次数就多了一些，而且和其他的小姐妹都做不了，只能和我在一块的时候，他才能一切正常，哪怕是那天来的第一次，他也能坚持一段时间的，前提是，只能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第419章 围绕展开(10) 胡凤美说到这里，低着头把自己的头发捋了捋，这才接着说道。 “警官，给口水喝一下吧！” 卢萍很快拿着矿泉水就给胡凤美喝了几口。 “谢谢！那我接着说。这个小年轻在04年7，8月份的时候来的特别多，有一次和我提出了包夜，警官，这是那个小年轻主动提出的，房间当时也是他开的，我觉得那个小青年还可以，反正在那里挣钱也是挣，出去挣钱也是挣，就要了八百块钱，去了他说的酒店。” “只有那一次我觉得那个小青年有些不正常，因为他提出了一些要求，要求要用什么姿势，过程之中还有什么掐脖子，说他可以加钱，最后加了我四百块钱，我也就同意了。不过只有那一次，但是在尝试过程当中，他的情况很不理想，又出现了老毛病。” “当时我还问了他，为啥要这样折腾他自己，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我当时以为他是尝试着和自己女朋友想要发生什么，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去追问了，毕竟我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也清楚。” “到了05年过年以后，他再次来找了我，还是提出包夜，不过那回他是去了我住的地方，因为和我同住的小姐妹过年回去还没回来，我想着安全一些，还能把房租给赚一些回来，那次那个小青年没有作妖，和以前一样，顺利的很，但是我觉得那会儿他不算高兴，于是就在家里弄点菜和他喝了两杯，那会儿反正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找个人说说话也挺好的。” 杜大用拿出香烟扬了扬，胡凤美点了点头，杜大用给卢萍和胡凤美都递了一支，自己点了火以后，把打火机给了卢萍。 “胡凤美，说了半天，就为这里做铺垫吧，是不是要提一些要求了？坦白从宽，提供线索从宽。” 杜大用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胡凤美说道。 “还是这位警官厉害，我说半天不就为了图这个吗？家里父母都有病，我妈子宫癌好些年了，没有我这样做，人早就没了，我在家是大姐，底下妹妹不管，弟弟还是要管的，不说其他的，总得忙到他结婚吧！也算还行，到了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也算把他忙出来了，现在出来就是挣个医药费，和自己以后的养老钱，要不然我这么拼干啥？医院不给钱能给治病吗？说句实话，我交个钱都能和别人吵起来。” “警官，你以为我家里人和乡里乡亲不知道我在外做个啥？但是家庭就是那样的家庭，没办法，多亏爹妈还给了一个好身段和马马虎虎的脸蛋，要不然这行饭都吃不上。就我这个小学都没上完的女人，到了外面哪怕就是意外发了财，在别人眼里还是干这个的，这个没必要和你们说谎，几个小年轻我都知道点事，你们如果能够算我立功，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下，我啥都会说出来的，要不然你们最多关我24小时，就得送我去看守所，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总可以的，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只要最后能写我胡凤美有立功行为，我就仔仔细细的说。” 卢萍这会儿看了看胡凤美，又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点了点头。 因为杜大用知道，胡凤美说的都是真的，她老家的妹妹在家开了一家男女服装店，弟弟确实今年刚刚结婚，家里母亲重病有七八年了，父亲也是摔断过腿，重体力活也没办法干，现在家里的地都是她弟弟在种。 “我们队长点头了，他一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提供的消息确实有用，那么不会少那句话的，如果还是特别重要的消息，到时候还能按照你的实际情况，帮着你在检察官那里稍微求点情，不过胡凤美，还是趁早别做这一行了，要不然到老看病，可能都不止你现在能挣到的钱。” “我也准备和连爱英学一学的，就想着自己开家正经按摩，足疗的小店，我手艺也不算差的，以后混个日子还能混的出来的。” 胡凤美说完，让卢萍再次给她喝点水，喝完以后，把烟抽完，扔在地上以后，才朝着杜大用继续说道。 “警官，那个小年轻的朋友应该用强硬的办法糟蹋过其他正经女孩子的，不过这只是我猜的，当时那个小年轻喝了酒以后，说他现在很害怕，说他经常晚上睡觉做噩梦，怕人家女孩子来找他麻烦。” 胡凤美一边回忆着当年的情况，一边慢慢说给杜大用听着。 第420章 围绕展开(11) 杜大用一边不停的记录着，然后头也不抬的问道。 “胡凤美，还记得当年的这个少年提过什么名字没有？” “说过，一个姓乐的，他说的是乐乐，如果不姓乐，我就不知道了。” “除了这个乐乐以外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名字？” “说什么什么清的一个小学同学还是中学同学来着，我想想，是姓于还是后面的名是这个音，反正大概就是这个。还有一个，总共说了三个，好像那个姓邢还是后面名字里面有个星的，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辛萌？” “对，就是这个名字！” 杜大用这边说出辛萌的名字，胡凤美立刻就肯定下来了。 杜大用再次把他的笔记本翻到记录辛萌的那一页，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如果没有太多意外，这是一个递增型的违法犯罪，李明杰和张道清应该都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一系列的犯罪活动。” 卢萍看完以后，也不由点了点头。 从现在胡凤美的口供来看，她目前所说的应该都是真实的，否则胡凤美根本不会知道高乐乐，辛萌以及另外一个身份不清晰的女孩存在。 而且一个于姓或者名中有于读音的这个线索显得极其重要，毕竟现在的辛萌已经在让毛慧慧进行盯守，而且经侦那里还在查辛萌开店的经济来源。 不过对辛萌父母的调查来看，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 “胡凤美，你刚刚说的信息很重要，就凭这个，我肯定给你写上具有重大立功行为，你现在还可以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你觉得有价值的，也能给我们公安机关提供一定线索的地方。” 杜大用必须在这时候要给胡凤美一个明确的说法，否则这种女人哪怕知道什么，只要警察不给她一些承诺，她也不会多事了，毕竟她的犯罪程度就是轻型犯罪，不具备很大的社会危害性。 “警官，这两个小年轻，我小姐妹说，他们俩有些变态，我说的意思就是在做那个事的时候，行为有些变态，下手会很重不说，而且根据我小姐妹的说法就是，有些喜欢作弄人的意思。” “你那个小姐妹叫什么？” 卢萍跟着问了一句，结果被杜大用奇怪的看了看她。 “菲菲，大名我不知道，是哪儿人我也不知道，警官，你问我这样的问题没必要，我说句实话，我今天被抓，和连爱英脱不开关系的，我们俩本来关系还可以的，我老家也是北鄂省的，她以为用老乡的名义就可以让我给她挣钱，但是我怎么可能会给她挣钱的，连爱英是出了名的抠门，她也就对那个赵姐还可以，她底下哪个小姐妹能在她那里干超过半年的？” “是不是她还告诉你们我嘴巴严实的很？我早知道你们问这几个小年轻的事情，我都不会犹豫的说出来，他们和我又没啥关系，我凭啥嘴巴紧？她连爱英就是因为卖了别人换自己坐牢少一些，要不然她怎么在东瓯和钱杭混不下去了？那个女的我真的懒得说她。看哪个老顾客多，她就想办法挖人家，结果说好给的钱，又到位不了，这就是她现在没办法做大项目的原因，是不是还告诉你们，她是学好了，什么坐牢做怕了那些？简直就是放屁。” “警官，做哪一行都要讲究个名声的，我们这一行，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我们自己内里还是有我们自己的名声的，她就是属于名声差的，要不然放着更容易的钱她不挣？那个赵姐要不是她在牢里认识的，能跟她这么久？主要赵姐那个人现在也不图挣多少。不说了，没意思。” 胡凤美很明显对连爱英极其不满意，还是那种业内人士的歧视。 卢萍这会儿才明白杜大用刚刚的好奇眼神。 “胡凤美，我们卢警官只是简单了解一下，你呢，把刚刚你说的小姐妹说的那些情况，能不能说详细一些，比如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共同对你认识的一个小姐妹做过什么事或者说过什么话之类的？” “警官，这不是正准备说的吗，这位女警官问我小姐妹是谁，这我哪儿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很忌讳同行之间问同行，除非是两个人结伴出来的，半路认识的，谁都不会闲着打听这些，因为没人知道说的真的假的，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我按照她说的告诉你们，万一不是那样的，你们警察还以为我在和你们胡说八道，我也犯不上那样给自己招灾惹祸的。” “别扯淡了，说正经事！” 杜大用立马截停了胡凤美的话头。 第421章 围绕展开(12) 胡凤美看着杜大用这会儿神情也不太友好，这才悻悻的点着头继续说道。 “原来和我租房子住隔壁的小姐妹就是一个人服侍他俩的，就因为说错一句话，骂了其中一个人小畜生一样，结果被那个小年轻，就是来的最少的那个，让他差点把她的那里都给毁了，那是真的拿木棒子弄的，还把那个小姐妹的身份证给拿走了，等到那个小姐妹回来，押金都没要，直接就跑了。” “要不是我有她的电话，我都不知道她为啥好好就跑了！那件事没过多久我就从石头街离开了，我觉得那三个小年轻，也不太像好人，正好那边现在钱也不好挣，因为那边那个所长抓的有些狠，刚好就来了抚远路这边。” “胡凤美，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在去年五月份的时候，我就是那会儿从石头街离开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杜大用听完，唰唰记录下来。 “那个小姐妹你们后来还有没有联系？” “警官，你不会以为是那个小姐妹做了什么事吧？那是不可能的。小姐妹也就是有点伤，但对方也给了钱，三千块，可是不少的，她就是怕他们下次还去点她，所以才赶紧跑了。” “卢萍，拿着照片给她确认一下，看看那个伤害那个失足女性的是谁。” 卢萍拿着四张照片又走了过去。 结果胡凤美毫不犹豫的指出了是张道清。 “警官，那四个年轻人，这个别看被逮过，但是他的人品是最好的，有个小姐妹还”对他买一赠一过。” 胡凤美这会儿指着卫志丹的照片笑着说道。 “这个和我在一起的小年轻，也还可以，看起来胆子也不是很大，不过就是对女人太好奇了，和我那个以后，经常还问这方面如果不错，会不会让女生会更加喜欢他，当时我可是告诉他，不是这么一回事的，从我的想法那里，我告诉他，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要尊重和理解，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那么想办法让自己尽量优秀一些，这样才能让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我觉得那个小年轻其实应该活的挺没目标的，不过能感觉到，他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出手确实很大方。” “但是这两个去的少的，尤其就是刚刚指的那个，那个小年轻让人看着就不舒服，总感觉晦气满满的，而且看女人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反正我是从不接他的单。”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这四个人看着好像家庭都挺有钱的，不像有的老男人来了，还能给你讨价还价，这四个小年轻，一个都没有，花钱的时候，手都挺敞亮的。” 胡凤美这会儿完全是根据她自己的经验来判断的，杜大用对此并没有进行辩驳。 “胡凤美，还有没有继续能够提供的信息？” 杜大用知道胡凤美说的差不多了，可是按照讯问程序还是问了一下。 “有，那两个来的少的，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刀，而那个逮过的和在我那儿过夜的都没有。”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要说了，那个在我那儿过夜的小年轻，喝酒以后废话很多，我这会儿着急也想不起来更多，等我进了看守所以后，我再好好想想，万一想起来啥，到时候我和管教干部说一下，警官，你叫个啥来着？” “我叫杜大用，省厅侦查中心的，如果你真的想起来什么，到时候直接和你的管教干部说，我一定及时赶过去。” “行！我这个也不会判多重的，上次被抓已经隔了六年多了，加上杜警官刚刚说了还有重大立功行为，六个月到顶了。” 胡凤美这会儿已经开始给自己掂量着判多久了。 等到胡凤美被带离之后，卢萍看着杜大用说道。 “这种老油条，要不是说了高乐乐和辛萌，我是真的一个字都不信她说的。” “卢萍，不管是犯罪嫌疑人也好，还是已经刑满释放的人也好，我们警察都不应该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对方，我们侦查案件，一旦出现这样明显的歧视感，或者说是厌恶感，我知道你作为女性可能对从事这个犯罪的女性有些不舒服，但是你要明白，他们这种人的心理其实也很脆弱，一旦在和我们打交道时候，他们敏感的发现了这种情况，实际上是很容易造成情绪对立的，那么一些本可以得到的线索或者信息，可能就因为这样和我们失之交臂。” “所以记住，我们只针对案件而去，案件里面的人，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不应该在最初接触阶段表现出倾向性，但是一些十恶不赦的，死不改悔的，我也会忍不住的，但那也是确定了犯罪事实以后，好了，也就是这会儿已经不录音不录像了，我才说一下。” 杜大用想到过去他发怒时候的样子，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422章 围绕展开(13)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她刚刚从禁毒一线下来的原因，现在是把她对贩毒分子的那种痛恨代入了这种类别不同的刑事案件当中。 “杜队，咱们下一步是不是找辛萌好好询问一下？” 杜大用听完摇了摇头说道。 “辛萌现在任何事情都不会告诉我们的，那个女孩非常有自己的主见，再说了，经济账还没弄明白，这会儿不容易打开缺口。” “我们现在先把这个有于字读音的女孩找出来，我们在郑雪妮的口中并没有得知出初中班级里面有张道清和杨杰感兴趣的女孩子，那么这个女孩子只可能是张道清上小学时候存在的，也可能正式因为这个女孩子拉开了张道清的犯罪道路。”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要重视一下，李明杰的同伙，就是那个销赃的同伙，回头我让张士平带人去看守所，以及越州这边关押轻刑犯的监狱走访摸排一下，一般处理这种电机或者那种合金铝锭的，一定是个销赃惯犯，同行是冤家，万一查出来就是对方举报的，还可以减刑，这对于未决犯还是已决犯来说都是会积极参与的。” “顺便再把张道清的小学同学摸一遍，看看有没有和他一起参与盗窃可能的同学。我个人觉得，张道清的性格转变应该是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下手，今晚回去以后我思考一下，这边事情，我们要尽快摸排走访结束，通大那边要抓紧时间过去，因为通大和这里的关联性目前来看只是一个抛尸地，但是这里面必然会有其他的关联性在里面，只不过我现在还不得其窍门所在，这也是我们必须要尽快赶过去的原因。” 卢萍一边听着，一边迅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董则和关峰也来到了这里。 “杜队，我们执法过程的陈述已经做完了，按照您的要求，没有涉及到其他方面，只是针对了胡凤美这个事情。” 董则简单的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休息之前，把案件的进展先梳理一下，明天每个人给我一份前瞻性的建议，不管错对，那不是重点，而是你们单独思考过后的总结。” “是，杜队！”…… 两个小将立马就应声答应下来。 几个人散了以后，杜大用回到休息的地方，把他的一些工作安排全部下达了下去，因为摸排走访这需要牵涉大量的警力，不提前安排好，就会造成警力的浪费。 安排好这一切，杜大用开始埋头苦干起来，因为他现在就是案件的火车头，他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案件侦查方向主向在哪里，分支在哪里，这就需要预判很多线索的方向性。 忙到夜里一点多，杜大用这才洗漱睡觉。 早晨七点醒来以后，杜大用洗漱吃饭，把自己的脑子稍微放空一下以后，这才召开了一个短会。 “张士平，左赟，张置业，你们三个人今天负责走访摸排张道清小学时候的情况，务必要把有于字读音的姓和名全部找出来，而且找出来以后，不管有几个女孩，务必要把每个家庭的情况全部掌握清楚。” 几个人记录下来以后，立马都是点了点头。 “麦超，你赶回侦查中心，李志伟这几天一直在通讯和网络上，估计也是很累的，所以你还是得回去和他一起给我们做策应，以及做好通讯，网络支持，并且对于繁杂的线索，你们俩要全部进行归类和梳理，要让中心每个队员在调阅材料的时候，能够做到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是，杜队！会议结束，我马上动身回去。” 麦超也知道他在这里发挥的作用不算太大，这会儿还不如回去做自己专长的事情。 “李守浦，尹直，王学骏，你们三个一边负责策应毛慧慧，一边策应张士平他们三个，不仅如此，你们还要再次走访张道清家以前的邻居，还要走访摸排杨杰小学同学的一些情况，因为我们不能排除，杨杰的小学同学里面有于字读音的女孩和张道清没有关联性，所以杨杰小学同学也要过一遍，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杨杰在中学和张道清认识以后，会不会在谈及各自小学时候出现了什么瓜葛。” “我和卢萍，董则，关峰，今天分成两组，继续回访李明杰父母和杨杰父母，其中董则和关峰负责杨杰父母，我和卢萍负责李明杰父母。” “会议到此结束！各位出发吧。” 杜大用说完，笔记本一合，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好，带头出了会议室。 第423章 围绕展开(14) 卢萍跟着杜大用就出去了。 最兴奋的就是董则和关峰两个了，因为今天杜大用给了他们两个独立出去询问的机会。 “董哥，这是香烟，您拿着抽，这可不是贿赂啊，这是我抄董哥笔记应该做的事情。” 关峰拿出一包十几块钱硬盒利群，递给了董则。 “拆了以后，咱俩留着抽吧！我自己也有，如果被杜队知道我收你的烟，我就完蛋了。” 董则可是知道杜大用厉害的，自家师父对这个可是三令五申又三令五申的，一旦真收了，那绝对写检查能写到他崩溃为止。 “杜队连一包烟都管？” 关峰看着董则不像是说笑，顿时惊了一下。 “杜队哪怕吃你一顿早点，都会还给你的，而且只会花的比你多，不会比你出的少。最重要的一点，杜队不允许队员之间有这样的行为，你可以拆开大家一起吃，一起抽那没事，但是如果是私下给一个人，那就是不对的。最后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杜队家超级有钱，所以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放在眼里，赶紧拆了，给我来一支就行。” 关峰听着一愣一愣的，赶紧拆了烟递给了董则一支。 “超级有钱？几千万来着？” 关峰低声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按亿算！所以别瞎琢磨了。你看杜队不穿警服时候，穿的衣服鞋子不就是普通的吗，那些高档的衣服鞋子手表，他就是去岳父岳母家的时候穿戴一下的。” “我天呐！亿？我是真的看不出来。” 董则这会儿是真怕这个关峰做一些自讨没趣的事情，那到时候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边卢萍开着车，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眯着眼的杜大用说道。 “杜队，为何让董则和关峰这么快自己单干？” “他们不自己扑棱扑棱，还等着我再手把手？我当年进警队第一天，就被我徐俊师父给拉到了故意杀人案的现场，而且开会的时候，直接就是鼓励着让我说，连个过渡的时间也没给我，我一样不是扑棱起来了，董则和关峰两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到多少，现在不磨炼啥时候磨炼？而且董则也跟了几个大案过来了，经验也有了，虽然不够丰富，但是就是需要这种走访摸排来丰富的，关峰以前在刑警队也就是跑腿的角色，可是这儿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师父让他来这里，可不是让我保护他的，就是让他来长本事的。” “所以该放手就放手，错了也没啥，我这个当领导的，有时候也得替他们背点锅才可以的，咱们警界有些传统还是很好的，瞅准了就用，不像现在，用了还怕担责，导致年轻的警员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一边怕给领导干坏了事情，一边又怕自己干不好自己前途出问题，在我这儿，我还是坚持瞅准了就放手，一点儿错不出，那是神仙，也不对，哪怕神仙都不一定的。” 卢萍听着也是笑了起来。 “张士平他们这些人能够到侦查中心来，那都是省厅把他们作为省厅后备刑警大将来这里锻炼的，我也要懂得放权，让他们去建功立业，不过过一阵子我就得让他们交个人的案件思想总结，然后一对一进行分析和解剖，尽量把我的一些见解和意见和他们融汇起来，这样才能真正的全员开拓思路，真正做到善于思考，敢于有想法，侦破案件时候弯路少走。” “杜队，跟着你干活就两个字，带劲！” 卢萍这会儿是真的由衷而发说的这两个字。 “卢萍，你是老刑警了，毛慧慧多带带，这个女孩子，以后应该也是个好刑警，现在我在锻炼她的摸排走访能力，下一步询问，讯问你就要尽心一些，争取让她也早点能够上手，我不管她爸是谁，只要来到侦查中心，那就得当个有用的兵。” “杜队，你放心，大不了收了当徒弟，这样我儿子以后上学我还能省心一些。” 杜大用听完也是笑了起来，不停的点着头。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柯城区，杜大用这时候才给李兆强打去了电话。 “杜警官，这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李师傅，我希望你给你爱人打个电话，你们回家一趟，我们今天要对你们夫妻两个进行回访，同时也要再次看一下李明杰的卧室。” “可以，可以，那我先请个假，一会儿我让小兰先回去，你们稍微等一下就可以。” 杜大用说了一些客气话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424章 围绕展开(15) 来到李明杰家那里以后，杜大用没有看到李明杰母亲张小兰的身影。 在车里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卢萍才对杜大用说道。 “张小兰回来了！” 杜大用点着头，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就下了车，卢萍随即熄火下车。 “杜警官，卢警官你们好，我家兆强给我打电话，我请了假就往回赶了，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咱们进屋再说吧！” “好好好，家里没收拾，你们多包涵一些。” 张小兰的谨小慎微，实在让杜大用不明白，李明杰为什么会如此叛逆和心理变态。 杜大用跟着张小兰进了房屋以后，就能感觉到这个家庭不是很富裕的状态。 客厅里面只有一套很老式的沙发，一个四方桌餐桌，地面还是过去的那种水磨地，就连电扇还是张小兰从卧室里面刚刚搬出来的，而且看着年代也挺久远了。 “主要这是老房子，我和老李觉得没必要再翻新了，想着以后给明杰买个新房子，没想法孩子没了。” 张小兰对李明杰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会儿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流起眼泪。 杜大用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打开公文包，拿出手套和鞋套，走到了另外一间卧室门口说道。 “这就是李明杰的房间吧？” “嗯，我们夫妻在孩子没了以后，除了让警察进去过，其他人都没给进去。” 张小兰一边说着，一边抹了抹眼泪。 杜大用戴上手套，穿上鞋套，这才打开了李明杰的卧室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张贴画，一张是王祖贤的，一张是周慧敏的，还有一张是刘德华的。 床上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被褥，只剩下床板。 一个床头柜也很老式，上面放着一个带着灯泡的台灯，台灯旁边就是一个小型的收音机。 “张师傅，这床下是你们夫妻整理过的还是原先就是这样的？” 杜大用蹲着看了看床下问道。 “整理过的，是我整理的，我把孩子的鞋子，鞋盒都摆放整齐了。” 杜大用把床下一个木头箱子给拖了出来，又用手电照了照床下其他的部位。 发现除了鞋子和鞋盒以外，并没有其他物品了。 打开箱子，一股浓重的樟脑丸味道扑鼻而来。 里面有铁丝扎成的弹弓，还有一把链条枪，一个拉力器，一副拳击手套，一些子弹壳，以及一些小人书和一些画片。 杜大用把这些物品一一摆放出来，给全部重新拍了照。 然后拿着手电在箱子内部都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刻着的字。 小人书有不少，其中有一套整套的西游记，是湘美1980年出版的，杜大用数了一下，总共是25册。 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水浒传，三国演义，都是在八十年代出版的，这些有三十多本。 “这些小人书是李明杰自己买的，还是他爸爸给他买的？” 杜大用一边看着，一边问着外面的张小兰。 “这是孩子爷爷那会儿买的，去常沙出差时候买的，原来在老爷子那边，后来被我家明杰拿了回来。还有那些小人书，都是明杰爷爷买的，在老爷子过世以后，这些小人书都被明杰拿了过来。” 杜大用快速翻看了一遍，发现小人书里面并没有留下任何字迹。 “这些书是不是李明杰爷爷说过不要在书里面乱涂乱画的？” “杜警官，是这样的，老爷子再三打了招呼，不准明杰在书里面乱涂乱画的，明杰和他的爷爷关系还是很好的。”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些小人书好好留着，以后可能会比较的值钱，你公公还是非常有一些收藏意识的，别可惜了老爷子的一片心。” 张小兰听着也是连连点头。 杜大用刚刚站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李兆强的声音。 “卢警官你好，刚刚赶回来，让你们久等了，杜警官在明杰的房间里吗？” “老李，刚刚杜警官告诉我，孩子那些小人书要好好保管，以后能值一些钱的。” 张小兰这会儿赶紧先把这件事给告诉了李兆强。 “李师傅，确实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你们夫妻应该要保管好一些。” “谢谢杜警官！你要不说，我们夫妻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事。回头我们一定收拾出来保管好。” 李兆强赶紧回应了杜大用的话。 “卢萍，你先简单询问一下，我在房间里再看看。” “知道了，杜队。” 杜大用这才走到李明杰的书桌跟前，这里同样有一个台灯，不过是白炽灯的台灯。 书桌前方和上方就是和书桌连在一起的书架。 杜大用把书桌的抽屉先慢慢打开看了看。 第425章 围绕展开(16) 杜大用看到抽屉里，只有一些稿纸和信封，不过无论是稿纸还是信封上都没有留下有印痕的字迹。 打开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电烙铁，一些松香和焊锡丝，还有一些电器元件，以及一些电路图图纸。 “李师傅，你们儿子还会一些维修小电器吗？” “是的，他以前喜欢听收音机，不过那孩子有时候马虎的很，会把收音机给摔到了地上，一开始让我给他买，我没同意，他就自己开始瞎琢磨了，至于是不是精通这个，那我真的不知道。”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始看起书架上的一些书籍。 除了照片中拍摄到的一部分书籍，还有一些国外文学着作，包括一些技能书籍。 杜大用翻看了一下，可以确定这就是技校发放的书籍，不过看着都很新，几乎没有翻动过，除了一本电工基础以外。 杜大用把这些书籍的横截面都看了看，看看哪本书横截面的颜色更加脏，磨损程度更大。 结果有两本书进入了杜大用的视线。 一本是《如何提高自己的观察力》，一本是《村上春树作品集》。 杜大用把第一本打开以后，果然发现了一些段落被标记了波浪线，都是很细节方面的描述。 接着打开了第二本，杜大用再次发现这本书购买的时间竟然是05年，而且有着明显的盗版痕迹。 其中有些故事根本不是村上春树的作品，也夹杂在这个作品集里面。 但是这里面有一篇《天黑之后》是明显翻动痕迹很多的，最重要的是，李明杰在这个故事上打了几个叉，杜大用不能理解这个叉代表什么，因为这个故事他还没有看。 还有一本杂志叫《国内外犯罪现场启示录》，这本杂志也是翻阅痕迹很多的。 杜大用拿出物证袋，把这三本书全部装了起来，然后来到门口朝着这对夫妻说道。 “李师傅，张师傅，这三本书我要带走，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写一个清单的。” “没事的，杜警官，你觉得什么对你破案重要，你就拿什么，不用写什么清单的。” 李兆强看着杜大用认真的样子，赶紧摇着手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也没有解释什么，反正走之前肯定给他们打个条子，拍个照就可以了。 最后杜大用来到这个卧室的窗户这里，发现这个窗户竟然是和家里其他窗户不一样的。 这个窗户中间根本没有栅上铁棍，就是中间有个可以关合两扇窗户的铁条，只要掰一下，就可以打开窗户出去了。 “李师傅，这个窗户什么时候换掉的，我看也有些年数了！” “没换，就是把中间的铁栅子换了，中间换了一根铁条，这样好开好关，孩子那会儿上小学五年级还是六年级换的，主要就是明杰说他在后面栽了树，他要出去要绕道过去，他自己拿着锯条把那些铁栅子给锯了，我后来拿了铁条在中间铆上去了，给两扇窗户装了把手，这样往铁条上面一压就可以了。” 杜大用把两扇窗户全部打开以后，拿着板凳，一步踩上了窗台，把头伸出去看了看，后面确实种了几棵树，但是只要跳下窗户，两边都是可以离开家里的。 杜大用再朝下看了看，下方有明显的垫过砖头的痕迹。 杜大用瞬间就知道李明杰为什么这么做了。 “卢萍，你继续问着，我从这里出去一下看看。” 杜大用说完，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一米多高的高度，对于杜大用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杜大用跳出去以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看了看窗户底下，和窗户下方的蹬踏痕迹，以及铁条上面的磨损程度，这才先朝着东边去了。 东边到头以后，就有一条小路通往大路的。 不过东头这边是没有其他住户了。 杜大用这才折了回来，往西头那边走了过去。 刚刚走了五六米的距离，杜大用就看到了一户人家的窗户底下有砖块垫过的痕迹，杜大用立即掏出笔记本对这里进行了简单的画像。 再往前走了七八米的距离，再次出现了砖块垫过的痕迹，杜大用看了看两户人家窗户上方，都是有着明显的出气孔，杜大用估计这应该不是厨房就是卫生间。 西头也只有这两户人家，过了这两户人家，就是拐弯地方了，而这里出去就是一条比较宽大的小路了，杜大用目测了一下，通过一辆轿车那是绰绰有余的。 杜大用再次往回折了回去，只不过这次杜大用是蹲在地面先观察了一下，才折回去的。 第426章 围绕展开(17) 杜大用这蹲下一看就知道了，虽然后面有些杂草，但是李明杰的窗户下面，明显有着长期踩踏留下的痕迹，那就是说明李明杰可不是偶尔从这里跳出来的，而是一个经常性的行为。 杜大用没有从窗户那里进去，而是从东头那边绕回了李明杰家的正门，然后直接往西头的第一户人家走了过去。 结果发现家里铁门紧锁，杜大用随即看了看这户人家晒的衣服，看见了婴儿穿的衣服，杜大用就明白了。 来到西边第二户，杜大用看见这家的大门开着，就在铁门上面敲了敲。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里说了一句什么，杜大用没有听懂。 “大姐，你是这儿的租户还是就是这家的房主？” 杜大用立马用普通话问了起来。 “你不是本地人啦？难怪我说你找谁你听不懂的！我就是房主？你找谁啦？” 杜大用这才掏出了警官证递了过去。 女子看了看以后，立马神态紧张起来，有些心虚的把头发理了理问道。 “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也没有犯法的！” 杜大用同样看了看院中晒的衣服，却发现这里没有一件男性衣服的。 “大姐，我们是来调查李师傅家儿子事情的，顺便到这里来走访一下。” 这位大姐听到这里，立马神态就放松了下来，再次把头发捋了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警官，原来这样的啊，去年时候也有警察来找过我的，今年在你之前，也有警察来过，但是我知道的基本都说了啊！”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说道。 “大姐，您爱人不在家？” “离了！好久了，我们结婚两年就离婚了。我没怀上，他在外面乱玩一通，让别人怀上了，那就只能离婚，但是把这套房子留给我了，算作补偿。” “大姐，那您后期就没有再婚了？” “没有了，我两个弟弟结婚生的都是儿子，我还结婚干什么，等我哪天不行了，看我这辈子哪个侄子对我好一些，我就把这套房子给他就可以了，以前嘛想不开的，现在我想得开啦。” “大姐，能问问你离婚大概多久了？” “十年了，96年离的婚，那会儿我24岁，现在已经老了，34岁了。” “大姐离婚以后，有没有谈男朋友的？” “那肯定谈过的，我这样也不算长得丑，长得胖的那种，离婚嘛是我前夫出问题的，又不是我中看不中用的。” “大姐，下面我的问话可能会涉及到你一些隐私，但是我希望大姐还是能如实回答我，这里我不做记录，我只要知道就可以了。”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决定这些问题还是得自己来问，这样最起码能够快问快答一些，不用绕来绕去的。 “警官，你随便问，我还能有什么隐私的。” “大姐，在你离婚以后，你有过多少男朋友？离婚多久以后你就有了男朋友？” 杜大用问完，这位大姐立马就有些尴尬了。 “警官，这个也要晓得嘛？” 杜大用点了点头。 “另外我还要去你家里转一下，但是不是搜查那种，只是看看你家里的居住布局。” “警官，家里就那样的，你进来看吧，还有，我是96年五月份离的婚，我可是97年元旦过后才谈的第一个男朋友的，到现在谈的也挺多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有六七个吧，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来这里，是我哪个男朋友出了问题的。”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进了这位大姐的小院子里面，穿过院子进了房子里面，杜大用第一时间来到有垫砖痕迹的地方，果然，这里就是一个洗浴房。 跟着杜大用来到了这位大姐的主卧室，这里的窗户也是和卫生间一个朝向的，不过这里窗户虽然和卫生间一个朝向，但是这里却是快要拐弯的地方，窗户外面是一个下坡路的，所以杜大用没有后窗那里发现垫砖痕迹，但是不排除李明杰会不会用过梯子的。 “大姐，咱们出去到门口说话吧，下面的问题可能还要更加的涉及到隐私，不过我希望大姐还是有什么说什么，我这边了解结束以后，心中才能有一些判断。” “没事，没事！只要我能说的，一定会告诉警官的。” 杜大用这会儿先一步离开了这处房子的内部，继续来到了院门外面。 “大姐，你后来交的男朋友，你们会不会在你这里的卫生间发生那种事情？” 大姐显然没有想到杜大用会问这个问题，顿时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第427章 围绕展开(18) 杜大用这会儿并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这位大姐自己消化掉这样的问题。 “警官，这个有过，其中有个男朋友就喜欢一边开着淋浴头一边做那样的事情，我觉得也挺好的。” “大姐，非常感谢你能告知我这个，我还想问问，你刚刚说的那个男朋友是你什么时候相处的？” “02年，那会儿还有什么足球比赛的，也是夏天的时候，有时候他喜欢的球队赢了，他就要和我那样的。” 杜大用再次听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你的意思你平常大部分那种生活都是在主卧室，而不是在卫生间？” “也不是，前面也有那种情况，不过比较少，有时候就是擦背的时候，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不过大部分还是在卧室的！” “大姐，那你在经历这种生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有人偷窥的？” “警官的意思就是李师傅家那个小子呗，那我真的不知道的，我这里卧室的窗户还是很高的，一般也爬不上来啊！” “大姐，我听你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你在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你这个窗帘一般都是不拉上的？而且大姐是不是还喜欢开着灯做那种事情？另外，我还想知道，大姐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动静大不大？就是会有比较大的叫声或者是在卧室哪里都可以？” 杜大用所有问题都是问的非常直接，而且都是有关于这个大姐的隐私问题。 “警官，你这些问题，问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了，确实是为了查李师傅家那小子为什么死的吧？” 杜大用非常严肃的点点头。 “那我就豁出去说一下的，警官，我知道那小子偷看过的，不过那会儿他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我哪儿在乎他看不看的。我做那个事情的时候，我不喜欢关灯，更不喜欢拉窗帘的，反正后面也没人住的，而且我想叫就叫，只要我自己高兴就可以。” “我无论是刚结婚来这里，还是离了婚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洗澡的时候，都会开着卫生间窗户一些，有时候会觉得有人在偷看的，就是觉得，但是也没有看到什么黑影子在窗户那里，刚刚你说李师傅家那小子，他经常在后屋种树的，我那会儿离婚以后，他有时候拿着锹就在后面待着，我这里离着他家那里还有十来米远的，他在那里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看看呗。” “大姐，你隔壁住的人你认识吗？” “那当然认识的！不过他们俩来的迟，以前这是王师傅的房子，现在给他儿子当做婚房了，99年重新装修，00年结婚的，04年两个人才要的孩子，现在孩子才两周不到的。” “那会儿听说是因为女方要考什么编制的，所以暂时没有要孩子的，03年时候考上了编制，两个人才要了孩子，生了个闺女，长得很可爱的。” “大姐，今天非常感谢你！你能说这么多，那是对我们警察的信任。” “不要紧的，我一个离婚的女人怕什么的，反正早就被人家说成不正经啦，我现在只要自己活的开心就行了，管别人说什么，反正婚是不会再结的，谈谈恋爱可以的，睡觉也是可以的，其他的就算了，现在我也晓得我这个房子越来越值钱的，守好这处房子，我陪男朋友睡觉，他养我就可以了，我开支也不大的，主要就是图个自己高兴就行。” 杜大用被这个大姐的雷人之言也是给说的有些尴尬的。 再三表示感谢以后，杜大用这才奔着李明杰的家中去了。 进了屋子，卢萍奇怪的看了看杜大用，仿佛在问，去哪儿了，用这么久的时间。 “顺便去了这里的邻居家里走访一下。” “杜警官，你去小吴家里了？那个女人不正经的很，我都不敢让我家明杰去她那里的。” 张小兰立刻就对着杜大用用嫌弃的语气说了起来。 杜大用只是微笑一下，接着说道。 “张师傅，这走访是必须的流程，我不能不去啊！” “对对对，不过那个女人见不得帅哥的，你长得这么帅，小心她对你动心思的。” 杜大用这会儿看了看李兆强是什么反应，可是李兆强这会儿是低着头的，杜大用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 于是刚刚坐下，立马又站了起来，说是还要去后院看一下，让卢萍继续询问。 杜大用出了门，立刻再次来到这位大姐这里，再次敲响了她家的铁门。 “警官，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该说的都说了！” 这位吴大姐出来以后，立马好奇的朝着杜大用问道。 “吴大姐，李兆强和你什么关系？你知道我是去李兆强家里的，所以我刚刚来的时候，你有些紧张，但是我只是提了李明杰的事情，所以你开始不紧张了，因为没有说到李兆强这个人。” 杜大用这会儿口气立马就是严肃了很多。 第428章 围绕展开(19) 这位吴大姐这时候扶着铁门，也是把头低了下去。 “吴大姐，我希望你告诉我的是事实，而不是避重就轻的说一些没用的东西，我的警官证你也看了，我们是省厅下来的，说明这个案子严重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 “警官，往院子里站一步说话吧。” 吴大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可以，但是院门不能关，我就在这门口和你谈话，而且这些谈话也不会被记录下来，我只是要了解一些真实的情况。” “我和李兆强之间有一腿！” 吴大姐看到杜大用站在了铁门位置，这才低着头嗫嚅着说了一句，而且语速很快。 “说说情况，为什么你们之间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离婚以后，经常去菜市买菜，有阵子……” “吴大姐，你离婚以后，这都已经十年了，所以什么时候，你能给个准确一些的时间吗？” 杜大用现在抓的就是时间线，因为现在的每个时间线对于杜大用来说太重要了，这关乎到李明杰自身蜕变的过程。 “99年春天的时候，那会儿我第一个男朋友刚刚结束，正好小王家里在装修，那阵子也睡不好觉，所以我也起早去菜市买点菜，那阵子，李兆强的老婆，小兰姐身体也不怎么好，也不是身体不好，而是干活时候腰扭到了，所以李兆强就得起早去买菜，因为是邻居嘛，所以肯定就会说话的，那半个月我们就天天一起买菜的，有一天我是买腌菜缸，我就让他帮忙了。” “不是买的时候让他帮忙了，而是腌菜的时候，让他帮忙的，那天买腌菜缸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要腌菜，我想让他过来帮我踩一下的。” “那天他下班以后，就直接来到我家里的，我菜都已经晒好了，所以他来了就帮着干活了，正好那年春天热的早，所以踩着踩着，李兆强就脱了衣服，打个赤膊穿个大平裤踩着，我呢那时候也在干活，所以也热的很，家里也没有空调，所以衣服扣子就没有扣严实。” “等到腌菜快好的时候，我就拿了冰水给李兆强喝，结果冰水还给打翻了，正好把我衣服全部打湿了，我那天里面什么也没有，因为穿的是深色的衣服，也是在家里，李兆强赶紧就去帮我擦，这一擦，就把我俩给擦到一起去了。” “那会儿就是在卫生间做的那种事，然后又去了卧室，反正我们俩折腾了好几次，李兆强那天到了十点多才回家的。” “从那次过后，李兆强好一阵子没和我一起去买菜，毕竟这离着太近了，估计也是有些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在里面。不过过了十来天以后，那天李兆强是加班回来，和他的朋友喝了一些酒，就又来到我家里来了，那会儿我反正也是一个人，所以也觉得没啥，开了门就让他进来了，洗了澡以后，我们俩又折腾了几次，他到了半夜才回去的。” “自从有了第二次以后，我们之间就不可收拾了，他说我比小兰姐强太多了，反正那时候我也没想太多，因为他确实也给我带来了快乐。到了00年过年的时候，我才和他吵架了，因为以前谈恋爱，都是男朋友给我一些钱的，我那会儿也找他要钱了，结果他哼哧哈哧的就给了我三百块钱，那我指定不乐意了，那会儿都不知道给他弄了多少次了，就算做那个行当的，一次给三十，这也不止三百啊，警官，我可不是做那个的，就是心理不平衡。” 杜大用听着就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说什么。 “所以到了春节以后，他再来我这里，我直接就给他赶出去了。从那会儿起，我和李兆强就结束了这段关系，毕竟我也没工作的，不能一边给他睡着，一边我还要倒贴他吧，他自己还有老婆孩子的，反正我都和他说清楚了，自从我赶他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了。” “吴大姐，现在咱们来谈谈李明杰！李明杰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事情？根据我们的调查，李明杰可不是那么良善的少年，而且他在这方面成熟的很早，我们不会追究你什么责任，但是我们要弄清楚李明杰生前所有的事情。” 杜大用用锐利的眼光看着吴大姐，而且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有压迫感。 杜大用知道事情不可能就是这么简单的，这个吴大姐，属于是挤牙膏类型的，真的只有这种顶真的询问，才能压迫着让她说出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第429章 围绕展开(20) 吴大姐这会儿明显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警官，那个小子就应该死，他就是个坏种，他不仅墙坚了我，就连小王的老婆也被他墙坚了。” 杜大用听着顿时如同遭到雷劈一样。 他觉得李明杰最多也就是来纠缠了这个吴大姐，用他发现的秘密，来迫使这位吴大姐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是没想到，这位吴大姐说出来的话，这么吓人，而且这种结果也确实没有让杜大用想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03年7月份的时候，那小子趁我不在家的时候，翻进我家院子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开我家里锁的，那会儿我回来以后，也没有发现他，我就是拿着桌子上的凉水喝了，没一会儿就困得不行，醒来的时候，我就被绑起来了。” 吴大姐这会儿真的是满脸的羞色，哪怕刚刚杜大用问她那些问题的时候，这位吴大姐都没有出现这样的神色。 “我就被他绑在我家卫生间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双手用绳子捆起来挂在了卫生间上面的水管子那里，我人坐在马桶上面，一只脚被绳子捆着，拉在门后面那个防撞球上面，另一只脚被绳子捆着拉在卫生间窗户那个把手上面。” 吴大姐现在说起来，脸上还是有些惊恐之色。 “我当时想着他最多就是把我那个了，可是不是这样的，他用打火机烧我，用手不停的掐我，还用皮带抽我，还不准我发出声音，但凡我敢出声，他就会拿着刀抵住我的喉咙，说会扎死我。” “烧了我以后，又用剃须刀给我刮，除了头发没弄，哪里都给他弄了。” “接着就是拿着相机给我拍照，各种地方都拍，我当时真的都不想活了。” 杜大用看了看这位吴大姐，这会儿手扶着铁门的手指，都捏着变了颜色。 “吴大姐，进屋去说，一会儿你要跟我们走一趟，因为我们得对你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的，要确定你身边的人没有对李明杰行凶的可能，还有那位小王的老婆，我们也会根据你的证词，对她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你现在说的，已经涉及到李明杰在实施重大恶性犯罪了。” 吴大姐这会儿有气无力的走进屋子里，刚刚坐下以后，就朝着杜大用说道。 “警官，能不能不让这件事扩散出去？” “这个必须不能扩散的，因为不能扩散的原因是李明杰在实施犯罪的时候，连16周岁都没有到。” 杜大用很明确告诉了吴大姐这个真实原因。 “谢谢，那个小畜生很懂法的，他说什么只要我敢说出去，他就说什么在01年的时候，我就对他做过这样的事情，那我还会犯墙坚罪的！” “李明杰说的没错，只要他说出你身体的特征，而且描述准确，加上你现在这种家庭情况，以及你和他父亲的关系还不清不楚，无论公安，检察院，法院都会倾向于他说的是实话，到时候你可能真的会以那个罪名被判决的。” 杜大用觉得这会儿没必要和这位吴大姐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 “吴大姐，那个小王家的爱人是被弄到你这里来的？” 吴大姐不停的点着头，然后接着杜大用的话说道。 “可不是我去帮忙的，她被带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捆了起来，我是捆着的时候，看着他捆的小王老婆的，就在我家卧室里面，我们俩被捆在一张床上的。” “不过他对小王老婆比对待我好多了，没有那些火烧，也没有那些殴打，就是纯粹为了墙坚，而且还勒索了小王老婆的钱。” “前面拍了小王老婆的照片，还让我吊起来的手抓着相机拍他和小王老婆那个，不过小王老婆醒来以后，比我冷静多了，说放了她以后，她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而且还答应了那个小畜生的要求，给他三千块。只要她做到，她让小畜生把照片底片给她就可以。” “小畜生再次折腾小王老婆一次以后，才放了她，还告诉她，他不怕小王老婆报警的，说他最多也就判个一两年就出来了，只要小王老婆说到做到，他只要钱，其他的他都无所谓的。” “小王老婆真的答应下来了，而且回头还给了我两千块，让我到死都不准说这个事。接着他们夫妻就搬离了这里，直到听说小畜生出了事，才回来住的。” 杜大用这会儿听完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因为这些线索的出现，简直一下就把原来很多的线索都给比下去了。 （麻烦各位大大点点催更好不好？也为牵虎用爱发点电吧！谢谢啊！） 第430章 捋线的开始 吴大姐看着有些发愣的杜大用，还以为杜大用不信她说的话，立马转身进了房间，杜大用这才反应过来。 “吴大姐，一会儿你得和我们一起走的！” “知道的，警官，我拿一下东西！” 吴大姐在自己的卧室里面朝着杜大用说道。 没一会儿，吴大姐拿出一个被压的整整齐齐的信封出来，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警官，这是那个小畜生找我讹钱的时候给我看看的，所以我把留了下来，在小畜生死了以后，我想着只要咱们这里拆迁，就拿着这个准备讹李兆强的，毕竟我当年遭了那么多的罪，现在挺警官这么一说，我有些不敢了，想着还是交给警官更合适一些。” 杜大用戴上手套打开信封，小心翼翼拿出照片，从口袋里面拿出蓝光手电，先是对着照片照了一下，发现了几枚小小的指纹，和另外几个稍微大点儿的指纹完全不同。 杜大用觉得这个指纹留下，应该是当时李明杰觉得这个照片吴大姐不会拿给任何人观看的，这才毫无遮拦的直接无任何防护的用手交给了吴大姐。 照片上吴大姐确实如同前面说的那样，被绑在了卫生间，说明并不是吴大姐记忆深刻，而是这照片是被吴大姐拿出来看过的。 照片上还有一丝不挂的李明杰，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在同样丝缕不着的吴大姐身边站着比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照片中的吴大姐，身上已经有了一些青紫，从伤痕来看，应该是皮带抽出来的痕迹，整个人的眼神是无比空洞的，仿佛一个木头人一般。 杜大用拿出物证袋把这张照片装了进去。 第二张照片，吴大姐被捆在了卧室的床铺上，李明杰躺在吴大姐身边，两个人都是丝缕不着，李明杰一只手放在吴大姐的事业线上，从照片中能看出，李明杰当时的手应当是非常用力的，而且脸上流露出的笑容特别的得意。 杜大用看着不由深深吐了一口气，接着把照片再次放入一个物证袋。 最后一张照片是吴大姐被捆在卫生间丝缕不着，而李明杰是穿着一身校服，正对着躺在地上的吴大姐撒尿。 不过杜大用明显能看出，这身校服已经明显小了一些，穿在李明杰的身上已经显得有些紧绷绷了。 这就说明李明杰在当时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所以这些照片上面他已经显得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照片继续放好以后，杜大用看着吴大姐说道。 “吴大姐，这些照片不会流传出去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你既然能够主动交出这些照片，我们警方就有保护好你的义务。” “吴大姐，这些事李兆强知道吗？” 吴大姐苦涩的笑着，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小畜生知道他爸和我的事情，我不敢告诉李兆强，不是我不想，而是真的不敢，那个小畜生打人的时候是真的狠，我非常害怕他，也就是他现在死了，如果不死，那些话我都不敢说，因为说了，李明杰最多判几年，那等他出来，肯定会找我的，你们办案的警察不怕，可是我是真的怕，我的家就在这里，如果在他没出来之前拆掉了还好，假如没拆掉呢？那依照我的感觉，我肯定会活不久的。” 杜大用这回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这位吴大姐说的没有任何错，如果当年李明杰因为这些事情被捕，确实也判不了多少年，可能二十多就会出来，那到时候住在咫尺之遥的吴大姐就得天天活在惶恐之中了。 “吴大姐，在李明杰对你实施那些行为的时候，他是不是显得很老练？” 吴大姐听着点了点头说道。 “很老练，而且在做那方面事情的时候，让我感觉有那种虐待人的感觉，我后来在小王老婆送钱给我的时候，还和她说过的，可是她没有和我交流这个事情。” “李明杰从你这儿弄走了多少钱？” “大概有三千块钱，还有一个金戒指，十点几克重的。” “吴大姐，在李明杰失踪以后，李兆强有没有来你家问过你？” “那没有！我后来看到很多警察来了以后，我才知道李明杰出了事。那天晚上我买了卤菜，自己一个人喝了三瓶啤酒。” “李兆强那会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儿会有心思在我这儿的，那个小畜生可是他的独宝儿子，也就是他们夫妻俩还以为他们家小畜生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和小王老婆哪个不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吃才好。” 吴大姐此刻也是说着就自己生起了气。 第431章 捋线的开始(2)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道。 “吴大姐，你刚刚告诉我的，有没有再告诉其他的人，比如你之后的男朋友之类的？或者是你家里的兄弟姐妹？” “警官，那没有的，这种丑事，不是你看出来了，我肯定不会说的，我自己也怕惹麻烦在身上，更不可能告诉我后面的男朋友，万一再碰到想学着那个小畜生的，那我不是自取死路，至于家里的人，就更不会了，我这种女人，离了婚已经给家里人丢脸了，家里人再要是知道离婚以后出了这样的事，那可不是给我报仇什么的，肯定比以前还要嫌弃我的，他们可是觉得他们的名声重要多了。” 杜大用听完以后，也能理解吴大姐的想法。 “吴大姐，一会儿你得跟我们一起回越州市局一趟，有关于刚刚你说的那些，你要重新做一份笔录，这份笔录做了对你是十分有好处的，因为在我们调查完你的所有社会关系和这起案件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意味着你是清白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认真想想你在去年六月底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人给你做个证明什么的。这个还请你理解一下，这是你必须要自证的东西，所以不管在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都得一五一十说出来。” “警官，是去年六月底是不是？我想想，当时我是七月份知道那个小畜生死了，六月底那会儿，六月底那会儿，那会儿我和老程在一起，六月底我们俩去了徽省黄山，对，去了徽省黄山。” “吴大姐，现在不用着急回答，到了市局以后，我们会派人专门询问你的，到时候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好好好！警官，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吴大姐，那你知道隔壁是在什么时候搬回来的？” “隔壁？小王他们一家，我想想，好像是九月份的时候，对，就是九月份的时候，那会儿离着中秋节都不远了。” “那么这对夫妻两个搬回来以后，夫妻感情你觉得如何？” “看起来还可以啊！夫妻两个出门有说有笑的，那孩子也挺可爱的，我觉得挺好的，不像是两口子出了问题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这才拿出电话给卢萍打了过去，让卢萍先到这里来一下。 卢萍两三分钟就过来了，不过进了屋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杜大用，因为杜大用这会儿看着就是已经询问过屋子里这位女子了。 “已经询问过了，得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信息，这是物证袋，你先拿着看一下，隔着袋子看一下就可以了，然后通知一下越州市局，派两个女警过来，便装，民用车，把这位吴大姐先带去越州市局，我们过会儿回去再补充一个笔录，等到他们来了把人带走以后，你去把隔壁这个姓王的户籍资料调出来，务必要弄清楚这户人家目前居住人口的信息，我马上去李兆强家里，继续询问一些问题，你把你刚刚询问做的笔记给我看一下，这样我能做到问题不重复询问。” 卢萍看着物证袋里面的照片，表情完全呆滞了，杜大用说的这些，她都是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不过眼睛都没有离开物证袋。 “卧槽，杜队，你太牛逼了！这个拿出来以后，对李明杰案件的定性帮助太大了，我现在毫不犹豫的可以肯定，李明杰十有九成死于报复性被害。” 卢萍这会儿激动的不行，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朝着杜大用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先干活吧！我看完你的笔记就去李兆强家里，我这里还有太多的信息没有告诉你，其实你刚刚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杜大用说完，就开始全神贯注看起了询问笔记。 看了大概七八分钟，杜大用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把笔记本还给卢萍，打了招呼就直奔李兆强家里去了。 这边刚刚进了门，张小兰立刻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杜大用。 “杜警官，天气热，先喝口水，今天你和卢警官就在我家吃饭吧，一会儿我去买点菜，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杜大用拧开水喝了一口，然后摆了摆手说道。 “张师傅，不用了，案情还没有太大进展，我们事情太多了，就不给你们家添麻烦了。那个李师傅，你和我去阳台抽支烟吧，正好有些话要问你一下！” 李师傅听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然后从家里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包软中华拆开了。 第432章 捋线的开始(3) 到了阳台上面，李师傅赶紧掏出香烟给杜大用递了过去，杜大用也没有推辞，直接就给点上了。 “杜警官，屋子里也能抽烟的，我家小兰不在乎这个的！” “李兆强，你觉得我叫你到阳台这里来，是为了抽你这支中华烟的？” 李兆强被杜大用这样一说，明显有些懵逼的状态。 “隔壁的隔壁，那个吴大姐你熟悉吗？” 杜大用眺望着远方，看都没看李兆强的问道。 “杜警官，那肯定认识啊，这都邻居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认识的，她叫吴红花。” “李兆强，我问的是你们熟悉吗？听好了，是熟悉，而不是认识！” 杜大用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窗外问道。 李兆强很快就把烟抽完了，接着赶紧给自己续上了一支。 “杜警官，吴红花都告诉你了？” 杜大用直接就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杜警官，这让我怎么说呢？都是我自己没管住自己，才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吴红花管我要钱，可是我就是个上班的，哪儿有什么太多钱给她的，最后给了她三百以后，她就和我不联系了。” “李兆强，你觉得我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以这样的态度问你，就是让你说这些的？” 杜大用此刻才转过头盯着李兆强问了起来。 “杜警官，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啊？我就是和吴红花有些不正当关系，其他的没有什么啊？” “李兆强，李明杰知道你和吴红花的事情，剩下的你来告诉我，现在不是替你儿子隐瞒警方的时候，而是要把你知道的真实情况全部如实告知警方，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你谈及李明杰的时候，你的眼神里面就出现过厌恶之色，我那时候以为李明杰在家里偷盗成性，学习也是一点儿不上进，所以这才让你有了很大的反感，但是现在我根本不这样认为了，我现在知道你那时候厌恶之色是因为什么了。” 李兆强听着杜大用的话，大口的抽着烟，只要快抽完的时候，立马就会把香烟续上。 “被自家儿子威胁勒索是不是让你有些接受不了？” “嗯！不是……” “唉……” 李兆强这会儿终于一脸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杜警官，这些事，我是真的说不出口啊！其实家里的存折就是假的，我找人做的，五万块的定期存款已经全部没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04年，从明杰拿走那笔钱之后，我几乎就是在加班，而且什么活我都接，就想着赶紧把那些钱给存上，要不然我家小兰要是知道了，那指定得急疯了。”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这个数字，再听着这个年份，不由想到了辛萌开店的那笔钱。 不过目前只是想到，甚至根本就不是这个方面，可是杜大用必须要联想一下的，因为无论时间日期数额都能够对应的上，这不得不让杜大用产生怀疑。 “李兆强，你对你儿子你了解吗？” 李兆强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 “杜警官，当我儿子逼着我拿那个存折的时候，我是真的不认识我儿子了，他那种蔑视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而且当我动怒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对我掏出了刀子，还骂了我，骂我老狗日的，说要是再对他动手，他就亲手宰了我。” “他告诉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妈，他要让我满怀愧疚的活着，用以后的忠诚去弥补我犯下的错误，还说只要再看到我和吴红花，还是其他任何女人不规矩，他就和我拼死一下。” “我去外面找那种女人，他也知道，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可能经常跟踪我的，可是那时候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我能够怎么办？” “当时你为什么相信你儿子说的话？” “他有照片，有我和吴红花在卫生间做那个事情的照片，还有一张吴红花被捆起来的照片，吴红花被打的遍体鳞伤，杜警官，我能不信吗？我敢不信吗？那会儿他不是我儿子，他是我祖宗！” 李兆强说着说着，情绪开始崩溃，大滴的眼泪连着鼻涕都出来了。 杜大用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对于李兆强，他基本上没什么好感，这个父亲的角色让他自己亲手慢慢毁掉了，无论是对小时候李明杰非打即骂，还是他自己去外面找小姐，最后和那个吴大姐的关系不清不楚，这些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这会儿这种无能之怒，只会让杜大用更加的看不起李兆强。 第433章 捋线的开始(4) “一会儿你得跟着我们回市局一趟，有关于你儿子和你之间的事，我们需要全部进行记录，希望你过会儿能够仔细以及认真的回忆，你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要全部陈述出来，而且你在去年六月底在哪里，以及你的好朋友我们都要认真调查一遍，这个希望你也能积极配合。” 李兆强无力的点着头嗯了一声。 随即杜大用开始联系越州市局的民警，到这边来一趟，同样是便衣，民用车过来接李兆强。 “李兆强，你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和你沟通越来越少的？” “明杰在家里话不是很多的那种，平常我们夫妻俩上班也很忙，这些都是真的，对孩子管的也不算很厉害，主要衡量的还是学习成绩上面，一般学习成绩不好的时候，我就会动手打孩子，现在想起来，有时候的确下手没轻没重的，孩子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考试考的很不理想，那一次我打的特别厉害，主要那会儿工作上也不顺心，本身就有情绪，所以用东西砸了孩子，孩子头都给我砸破了，为了这个事情，我家小兰差点都要和我离婚了。” “你家隔壁那个小王什么情况？你对他们家情况了解不了解？” “王中庆的儿子？还是王中庆本人？” “李兆强，现在还有一些时间，你知道多少说多少，都说说，能仔细一点更好！” “我隔壁的房子是王中庆的房子，不过王中庆早就搬走了，应该是97年的时候，那会儿他儿子谈了女朋友的。” “那个王中庆的儿子叫什么？他媳妇你知道叫什么吗？” “杜警官，王中庆儿子的名字我知道，但是他儿媳妇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知道别人怎么叫的。” “小王叫王昭鲲，76年的，今年刚好30岁，在越州柯城区文化馆工作，一手二胡拉的没话说，他老婆我就听着叫什么慧之类的，具体名字我不清楚，不过两个人在一个单位上班，这个我是知道的，小王媳妇是演戏的，是柯城区文化团的，专门演越剧的，长得还是很漂亮的。” “你儿子以前经常去他们家吗？” “杜警官，这个我不知道的，明杰基本不会和我们说他去哪儿的，我们夫妻基本对他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我家小兰虽然对儿子非常宠溺，同样明杰也对他妈挺不错的，但是我家小兰，性子弱得很，有时候说话有些啰嗦，所以明杰和她的话也不多。” “李兆强，你们家只有这一套房子吗？我说的是所有，包括过去乡下农村的房子。” “这个只有一套的！” “李兆强，那你们在农村有没有什么好朋友或者是经常走动的亲戚？” “只有我过去一个同事的，我们两家来往的比较多，可是他家还住在海林那里的，从越州过去是要不少时间的，我和他也不是每年都走动的，一般两三年相互来各自家中做做客，知道明杰出事以后，立刻就赶了过来，还让我们夫妻俩，去他那边散散心的。” “李兆强，他叫什么名字？家庭情况说一下。” “和我一个姓，叫李胜利，他老婆叫吉芳，有个女儿，和明杰一样的年纪，今年刚刚考上大学，我和小兰正准备过几天过去一趟，我家明杰虽然不在了，但是这种老关系肯定还是要走动的。” “这个海林也不是越州的啊？怎么和你当初在一起工作的？” 杜大用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杜警官，我们是八零年一起进厂的，那会儿他父亲在我们在我们越州，原先厂子里那会儿招青工，所以当初我们俩就分在了一个车间，也是同一个师父，住在同一间青工宿舍，后来厂子倒闭以后，我就出来自谋职业，他那会儿本来就要回海林了，因为他父亲那会儿已经调去了海林那里，现在他在海林渔业管理处工作，比我过得可是要好很多了。” 杜大用一一记录以后，正准备再提问的时候，电话响了，杜大用接通才知道，车子已经到了。 和张小兰说明了情况以后，杜大用才把李兆强带走了。 而这时候的董则和关峰两个还在到处转悠着，因为他们俩到达文山的时候，杨荆舟刚刚出差去了，把接待他们的事情交给了他的老婆王信琴。 可是询问王信琴以后，基本还是和以前一样，知之甚少。 接着两个人走访了杨杰家的隔壁邻居，同样没有能够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两个人这会儿只能联系杨杰的生母高少芬了，可是高少芬这会儿还在文山的另一头，两个人只能开着车满文山转着去找高少芬去了。 第434章 捋线的开始(5) 高少芬见到两个小将之后，还特意看了看这两个小将的后面。 “高女士，今天只有我和关警官过来找你，而且今天来，主要也是想去高女士家中看一下，顺便还有些问题要再次询问一下高女士。” 高少芬看看不远处的一个姑娘，然后朝着董则说道。 “两位警官，你们能不能稍微等一下，我今天是来学美甲课的，因为最近也弄了一个小店面，想着自己做点小生意，所以就来这里学习美甲了，我一会儿和老师说一下，不能好端端的招呼都不打的就走了。” 董则点了点头说道。 “高女士，我们现在正在努力找杨杰的下落，有关于他的一些细节事情，我们队长也是做了一些安排，所以还是希望高女士您能快一些，毕竟我们除了您这里还有其他地方要去走访的。” 高少芬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去了那个美甲老师那里，叽里呱啦说了一些以后，这才在那边拿了一个包背上，朝着董则示意她可以走了。 三个人开车直奔高少芬的住处而去。 由于年龄上的差距，三个人在路途之中并没有什么沟通。 到了高少芬家中，董则已经收到了杜大用发来的信息，要求董则或者关峰必须有一个要把高少芬家附近的邻居重新走访一遍。 董则想了想以后，决定他们两个人先把询问的流程走完以后，再做其他的工作。 “高姐，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杨杰当年在你这儿居住房间的情况，虽然之前的警方也来拍过照，但是我们还是得重新再看一下。” “可以啊，他的房间我后来也没动过，想着万一孩子找到了，来这里住，他也能住的自在一些。” 高少芬一边忙活着给两个人泡茶，一边回应着董则的话。 董则听着以后，就自己从口袋里面掏出手套和鞋套出来，接着穿戴好了，又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两把手电筒，一个是强光的，一个是蓝光的，往外衣口袋里面一放。 这些做完，把关峰看的一愣一愣的。 董则这会儿也没有和关峰说这些，直接就走进了杨杰在这里的房间。 董则进去以后，嗅了嗅房间里面的味道，没有想象中那种常年不通风的情况。 “高姐，这个房间你经常打扫吗？” “对啊，小杰失踪以后，我没事就把房间打扫一下，因为小杰不喜欢家里面有那种霉哄哄的味道。” “警官，小杰的箱子在他的床底下，以前的警察也看过，你要是看的话，拿出来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东西看完以后记得还原就可以了。” 董则听着点点头，接着蹲下来，把一个旅行箱从床下拖了出来，董则拖出来以后，就知道这个箱子留给他的价值不会太大，因为整个箱子的重量不是很重，那就说明里面没有什么书籍或者是过多的藏品。 打开以后，箱子里果然就是两三件玻璃工艺品，还有一些塑料玩具，加上一些过去的校服。 董则让关峰拿出相机，接过来拍了一些照片，然后把照片发到了杜大用的邮箱里面。 对于物品上面的判断性思维，这方面董则不得不承认他和自家师父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没想到照片发过去没多久，杜大用一会儿就给出了回复。 “校服只有小学的校服，为什么没有中学的校服？这个你和关峰要思考一下！我这里简单剖析一下，在中学中的杨杰，那会儿是有郑雪妮存在的，但是杨杰并没有留下中学校服，而是留下了小学校服，这就说明了，这个小学校服对杨杰是有纪念意义的。这是一个冒出来的新点，可能关乎到杨杰在小学时候的一些重要事情，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断，你们留个心，回头一定要把这个情况作为重点排查一下。” 董则看完，直接脱下一只手的手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自家师父这种迅速推断的能力，实在是让他羡慕不已。 “董则，你要记住，抠细节，抠细节，要长脑子记住，细节，细节。” 董则拍完脑袋，自言自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关峰再次看的一愣一愣的，实在是有些不理解董则为啥要突然这样做。 董则这边把箱子过了一遍以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杜队，我这边才刚刚开始，您有什么事？” 董则一看是自家师父的电话，立马就脱下手套接了起来。 “看看杨杰的房间里，有没有收音机，如果有，看一下他收音机的调频是多少，这一点很关键，只要证实了这一点，那么有些问题就需要让我重新考虑一下的。” 杜大用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手里的照片说道。 第435章 捋线的开始(6) 董则挂了电话以后，立刻按照杜大用的话，开始在杨杰这个房间里面搜寻起来。 最后在杨杰的书桌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收音机，董则看完上面的调频以后，立刻给杜大用打去了电话。 “杜队，发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收音机，貌似已经不能使用了，上面指针停止的地方指出来的调频是fm101.9，杜队，您稍等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收音机生产的时间。” “杜队，是98年不知道几月生产的，在放电池的里面有个小标签，能看到98年，但是月份没有显示。” “很好，用物证袋给装起来，然后详细情况，问一下高少芬，既然这东西没扔，那说明她肯定是知道为什么没有扔掉的。你和关峰今天要辛苦一下，回头一定要去一下杨杰在他父亲住处的房间，应该那里还有一些不被注意到的东西。” “知道了，杜队，您那边有没有重大发现？” “有，非常重大的发现，你们早点办完早点回越州市局，今天晚上要有很多的询问工作要做。” 董则一听，立马就兴奋了起来，因为自家师父这样一说，那就说明，今晚得要干活了，而且是大量的活。 作为一个刑警，在调查案件的时候，就怕没有线头去捋，那就意味着工作毫无进展，而现在有着熬夜的活要干，那就说明，案件已经开始逐步推进，给他们带来的机会也就越多。 “董则，还有一点要注意，还要仔细查一查杨杰阅读的书籍，两处地方都要仔细查一下，这是个细节，自己想一想，我先不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查到书籍以后，可以自己尝试着胆子大一些的去预判一下，不要总是被表象去限制住。” 董则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知道这是自家师父在提携自己。 “杜队，我知道了，谢谢！” “碰到你觉得有意思的，先拍下来，然后传到我的邮箱里面。” “是！杜队，那我先挂了，我把收音机拍个照，然后也发过去。” “好！询问高少芬的过程不要拖沓，高少芬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从我的判断上面来认为，她还是一个没有太多主见的女人，而且对于我来说，哪怕她这样的年纪，她的性格依然是不成熟的，考虑很多事情都是冲动型考虑的，所以对她的询问，不要过于较真，这样可能会出现抵触情绪，往往顺着她的思维去问一些事情，才能得到一些比较正确的答案。” 董则这会儿真的很感动，因为只有这样的师父，才是真正手把手的把这些经验和知识全部传递给徒弟，且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知道了，师父。” 董则说完，电话那头就挂掉了，董则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此刻心里的幸福感无人能够知晓。 董则收起电话，习惯性的和杜大用一样，搓了搓脸，然后继续戴上手套，开始干活。 不过这里并没有多少书籍，不过有一本医学类的《医学心理学》让董则颇为感觉到意外。 因为这本书显得颇为老旧了，看着更像是在一些旧书摊上淘来的书籍。 不过这本书却独自放在了一个抽屉的最下方，而且书上面还放了很多杂物，看着好像是为了垫在抽屉里面用的。 不过自家师父刚刚可是说了，让他在预判的时候胆子大一些，所以这会儿董则抓着这本书有些发愣了。 就连门外站着的关峰这会儿也是有些发愣。 “董哥……” 董则听到以后，立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关峰这会儿也是羡慕的要死啊！ 虽然不知道董则刚刚电话里听到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是杜队亲自给董则加了餐的，要不然董则不会马上做事情这么有条理性，而且拿了东西就在询问阶段开始思考起来。 “怎么了？警官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就连高少芬都觉得董则有些不对劲了。 而董则这会儿的脑子已经进入了高速运转的时刻，杜大用那句预判可以胆大一些，这会儿这几个字就像几个高速旋转的金字一样，在董则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 “预判的时候胆子大一些，我该如何预判才算胆大一些呢？” 董则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看着手里的书籍，一边想着刚刚的破旧收音机。 “难道杨杰所展现出来的都是他伪装出来的？他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在出现的时候，把所有人都迷惑住？” 董则脑海里这个胆大的预判想法在脑子里面不断的加强。 第436章 捋线的开始(7) 董则最后自己强迫自己停止了这种思考，然后赶紧拿出物证袋把这本书装了起来。 接着董则开始搜查其他地方，但是却没有发现更为让他兴奋的东西了。 董则这才从房间走了出来，把物证袋递给关峰说道。 “把这个放到包里去！” 说完，董则开始脱下手套，鞋套，然后用一个塑料袋装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接着把两把手电筒全部放好。 “高姐，这儿有杨杰的照片吗？就是你们之间的合影，或者是他成长时候，你留下的那些照片。” “这个有的，不过以前警察也拿走了几张，到现在还没有还给我。” 高少芬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她自己的卧室。 没一会儿，高少芬拿出四五本影集，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董则打开影集开始慢慢看了起来。 不过整个影集看完，董则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异的地方，只能把杨杰一些岁数稍大时候的照片再次翻拍了一遍。 做好这些工作以后，董则才开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接着让关峰拿出录音笔，这才对着高少芬说道。 “高姐，这里就不能称呼你高姐了，只能叫你的名字了，我们年纪比你小一些，还请你理解一些。” 高少芬听着董则这么礼貌的说着，顿时笑着说道。 “你这个警官真有礼貌，有没有谈女朋友？没有的话，改天高姐我给你介绍对象！” “高姐，不用不用，我们现在马上要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能知道什么如实陈述就好，有关于案件其他地方的，如果你觉得不想回答，可以直接拒绝，高姐，现在咱们能不能开始了？” 高少芬听着连忙点了点头。 董则这才让关峰打开录音笔，然后拿着笔和笔记本开始询问起来。 “高少芬，我想问一下，以前杨杰在你这里居住的时候，你对他睡着以后的情况了解不了解？” “睡着以后的情况？这什么意思？” “高少芬，就是杨杰在你休息以后，会不会从家里离开，然后再次回到这里，但是这个过程你完全不知道。” 高少芬被董则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就连关峰这会儿都觉得这个问题，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 “高少芬，你回忆一下，当杨杰到你这里来居住的时候，你是不是睡得都比较早，而且基本都是一觉到天亮的那种？” 董则这会儿才开始问的比较直白。 “警官，我想想啊！好像还真的是那样的。” 高少芬这会儿的表情有些吃惊，但是很明显的就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 可是关峰听出来了，杨杰这里有问题。 “高少芬，杨杰来到你这里居住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要和你说一下王信琴对他如何如何不关心或者是杨荆舟对他不够在意的情况？” “这个好像也是的！一般小杰来的时候，都会显得有些难过，我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我儿子心情不好我这个亲妈还是能够发现的，那我肯定会问一下的。” 董则听着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 “这亲妈就是亲妈，杨杰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也应该觉得他很幸福，虽然你和杨荆舟的婚姻没有继续下去，但是我能从你的言谈之中感觉到你对杨杰的关爱和呵护。” 高少芬听着顿时脸上都笑开了花。 “警官，确实只有亲妈才会这样的，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我和杨荆舟没有继续过下去，但是我给我家小杰的爱护和其他的母亲相比只会更好，不会差的。” 董则对于这些话一个字都没有记录下来，因为这些都是为了后面询问做的铺垫。 “高少芬，杨杰在你这里住的时候，有没有经常收听收音机啊？我看这里还有一个破旧的收音机的。高少芬，你还记得杨杰收听收音机在什么时候？” 董则这会儿是深得杜大用询问的技巧，把被询问人的情绪先安抚住，然后再去提出有的放矢的问题。 “你说那个破的收音机啊，那我肯定知道的，那就是我买的，孩子说什么要听一些英语类的讲课，反正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不就一个收音机吗，几十块钱的事情，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是买个学习用的东西，哪怕砸锅卖铁我也会帮着孩子买的。” “至于什么时候买的，那真的不记得了，好几年了！” “高少芬，我看了一下，收音机是98年生产的，你可以想想看是什么时候购买的！” “我想想，那应该就是99年的时候，98年的时候，那会儿正闹着离婚的事情，心思也不顺，后来离了婚也就想明白了，什么都不重要，孩子是我自己的总没错的，所以收音机应该是99年买的，因为离了婚嘛，孩子想要点啥，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满足的。” 第437章 捋线的开始(8) 董则听完，只是在98和99的年份上各自打了问号。 “那杨杰来到这里以后，会经常收听收音机吗？” “警官，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了！一般孩子进了房间睡觉或者写作业，我都不进去的，就是叫着吃饭，洗澡，我都会在门外喊一声的。” “高少芬，我看了你上次的询问笔录，你说杨杰偷过你一条金项链，我想问一下，金项链大概多重？” “二十多克吧？好像是的！我后来把那条项链化了以后重新打了一条链子，就是我现在戴的这条。” 高少芬说完，把脖子上的项链掏出来给董则看了看继续说道。 “化了以后添了一些，现在有三十多克，不过以前那条项链自从我赎回来以后，我家杨杰就和我不太亲了！” “还记得在哪儿赎回来的吗？” “那当然了！当年还找了好几家的，生生让我诈出来的，叫冯记金铺，就在文山小河街那里，不过警官问这个干嘛，我家杨杰拿的，我也没有报警，难不成你们警察还想追究我家小杰这个事情？” 董则听完赶紧摇了摇手说道。 “高少芬，可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着杨杰为什么这么了解黄金的情况，那会儿他年纪也不算大，我们也会考虑是不是有人教唆或者是有人逼迫杨杰这样做的。” “警官，你这就说对了，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就是没什么凭据，而且我家杨杰平常话也很少，我那会儿都不敢问他这件事，我怕他万一不高兴了，那就真的认王信琴那个后妈了！” 董则听着只是笑了笑，立马换了问题问道。 “你们这栋楼我刚刚看了一下，六层高，每层两户人家，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和杨杰年纪相仿的女孩？或者是独居的女孩？我说的那种独居女孩就是那种十七八，十八九的女孩，而且已经不在上学，就是打工的，或者是在一些风月场所工作的女孩。” “警官，我家杨杰可是一个胆子很小的男孩子的，肯定不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这样问问题，我听着心里不舒服的。” 董则依然笑了笑说道。 “高少芬，高姐，我问的这么细致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尽快找到杨杰吗？你想想，就算你没钱，杨杰的父亲是不是经济条件不错？万一这栋楼里面有那样的女孩知道了这个情况呢？我们作为警察，必须要把一切因素都要考虑进去的，可不能完全按照你的思想来侦破案件的，你说对不对？” 关峰在旁边听着，觉得这才是询问的技巧，这才是长本事的机会，从没有结果的结果中，去发现一切有可能的信息，这和他以前办案是有很大区别的。 高少芬听完以后，刚刚不高兴的神色一下就变成了不好意思。 “警官，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个中年妇女，有时候考虑问题没有你们周到，不过你说的那些，你得让我想想！” “高少芬，你不能仅仅想着杨杰失踪前不久的，而是要从杨杰经常到你这里来的时候开始想想，你想想，如果有人企图对杨杰做什么，肯定也是要经过计划的，那么从计划到实施行为，肯定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得让你多往前想一想。” 董则不露声色的顺着高少芬的话，慢慢开始诱导高少芬回忆起来。 接着自己露出一些笑容，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高少芬这会儿正在掰着指头自己算着时间，好一会儿才对着董则说道。 “一楼没有，二楼没有，我家这层没有，四楼401户穆傲华家有个姑娘和我家杨杰差不多大，402也没有。五楼502的房子是出租的，不过租房子的是小两口，夫妻两个是开烧饼店的，他们也没有什么。601是没有的，他家两个儿子，比我家杨杰还小，602的房子也是出租的，好像住的是两个女孩子，差不多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年纪，不过那也挺早了，现在也不住在这里了。警官，好像在我家杨杰过来住以后，这栋楼就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我住在这里也不算多，大部分时间在医院宿舍那边住的，所以对这里现在住着谁，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了。” 董则只是把如实记录了下来，然后调出去年越州市局的调查走访记录，和刚刚高少芬说的那些做了对比。 401户是没有任何变化的，但是602的住户已经出售了，而且到现在依然无人居住，处于空置状态。 第438章 捋线的开始(9) 董则看完信息以后朝着关峰说道。 “关峰，去楼上602去敲个门，看看有没有人在家，如果没人在家，看看门口有没有贴什么水电煤气催费单，如果敲门没人，有这样的单据，就带下来。” 关峰立马应了下来，然后就出门去了。 董则看了看高少芬说道。 “高少芬，你在刚刚离婚多久的时候，开始有了男朋友？如果有，当时的杨杰是否知晓？” “警官，那会儿刚刚离婚哪儿有的，我没事还得去找一下杨荆舟和那个狐狸精的，他们俩双宿双飞的，我形单影只的，凭什么？我那会儿身上也没多少钱，哪儿有什么心思去找男朋友的，我离婚一年多以后，才有朋友给我介绍了对象，但是就是那会儿谈恋爱，我也没把男人带回来啊，那都是01年下半年的时候了。” “我可没有杨荆舟那么不要脸的，这边离婚，这边就把那个狐狸精给娶进门了，我觉得我儿子那会儿是最可怜的。” “高少芬，高姐，那你在第一个男朋友分手以后，正式带到你这儿留宿的，而且杨杰也认识的那个人是谁？” 董则这个问题问出来以后，高少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是不是让你回忆起了不太好的回忆，高少芬，高姐，但是这也是我们警察必须要询问的内容，上一次没有仔细询问你，不代表这些问题不用询问的，而是要随着调查，进一步确定更多的细节，咱们警方找到杨杰的希望才会越来越大，你不冲着咱们警察，也得冲着你儿子杨杰，所以过去哪怕再不好，你也要面对一下的。” 高少芬听着董则的话，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 “警官，你说的没错，那是我不太愿意说的往事，而且也不太涉及到我们家杨杰，可是警官说，一切细节都是找到我儿子的可能，所以我才说的，只不过我希望我的这些事不要传出去就好，毕竟我现在年纪在这里，而且这次谈的对象也非常不错我不想对我现在的生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高少芬，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警察保密工作还是能够让你放心的，我们侦查中心每个警察在侦办案件之前，都会先签好保密协议，谁要是随意往外泄露案情，那是要追责的。” 董则想着杜大用开解被询问人那种非常有耐心的状态，这会儿也是利用的炉火纯青了。 “我02年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是自己和朋友聚餐时候认识的，是一个小老板，那会儿我才三十出头，你们也知道，我生杨杰很早，所以身材也没有走形，模样也还算不错，所以那会儿对方都以为我没有结婚，但是我还是实话告诉了对方，对方也是离异的，不过没有孩子，我当时也是觉得这点还可以，这才在相处后，综合其他方面，和他谈起了恋爱。” “高少芬，能不能把他的名字说一下？” “他叫巩振强，巩固的那个巩。。” 董则听着以后，立马就拿出笔记本查了起来。 很快这个人的资料就跳了出来，不过目前处于劳改状态，在05年11月份，因为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目前在钱塘第三监狱服刑。 “高少芬，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董则把这个巩振强的照片放大以后，给高少芬辨认了一下。 高少芬只是轻轻扫了一眼，立马就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他，他现在好像是在坐牢，这是我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确实在服刑，因为诈骗罪，被文山法院判了四年。” “那还真的是没判错，他还骗了我一万两千块钱，要不是怕名声搞坏了，我都要去报警。” 董则听完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简单做了一个记录，这个人如此的情况，对董则来说，重要程度就要低了很多。 “警官，我和这个巩振强在一起的时候，他和我儿子的关系相处的还不错，当时我还以为杨杰对他印象很好，不过最后我和他分手以后，我儿子也从来没有问过他的。” 董则只是记录下来，对于这种情况，以他目前的能力，是没办法分析出来当时两个人状态的。 董则这边刚刚落笔，就看到关峰从大门走了进来。 “董哥，家里没人，但是有贴了缴费单，最早的是去年十月贴的，还有上个月刚刚贴的，不过我看了一下，进户线应该已经被剪了，电表是动都不动。” 关峰一边说着一边把催缴单递给了董则。 第439章 捋线的开始(10) 董则接过好几张催缴单，看了看以后，才知道关峰为什么没有说名字了。 因为催缴单上面只有住户的楼栋门牌号，要不就是一串编号。 “把这些东西报给中心李志伟或者麦超，等他们回复你，先把这户的信息采集了。” 关峰点着头接过催缴单，拿出手机立刻开始打起了电话。 “高少芬，你和巩振强这段恋爱谈了多久？” “快两年的时间，有一大半的时间，我是住在他那里的。” “是不是这个巩振强和你之间某种生活比较频繁，所以你有些忌讳长时间住在你的家里？” 董则以前若是问出这样的话，一定是脸红发烫的，但是现在问起来，感觉就像顺口而出就能说的非常自然。 “警官，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不是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巩振强在这里有好几个熟人，所以他不喜欢住在这里。” 董则看了看巩振强的户籍材料，然后问道。 “这个悦城园是后来建设的楼房？” “00年建好的，巩振强是第一批购买的人，那里买房子送装修，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是装潢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他以外就是现在这个男朋友了？” “警官，这个上次就说了，我这个男朋友是在小杰失踪以后才谈的，也就是他在巩振强后面。” 董则听完，记录以后，立即就停止了询问，因为一会儿还要赶去杨荆舟的家里。 “高姐，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不过这肯定不是最后一次，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而且这段时间也要多想想杨杰在你这里生活时候的一些情况，假如有什么很重要的细节想起来了，请你立刻给我们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高姐你把收好，有事随时打，我不怕被打扰的。” “警官，你这样说，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有一阵子我在巩振强那里住的，但是那阵子好像小杰也经常回来住，可是我问他的时候，他就说他偶尔来一趟，不是天天去的，可我知道他说谎，因为这里的巡逻保安大叔，和我认识，也认识我儿子，但是我家儿子不认识他，是他告诉我的，这个时间点是03年11月到04年3月之间。” 董则记录下来以后，再三感谢了高少芬，出了门就把所有材料全部传给了杜大用。 很快董则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那个预判意见很好！非常好！我在之前也曾经这样假设过，不过没有实物支撑我的想法，而从其他陈述中，也没有发现有这种可能，杨杰如果真的是能伪装的这么好，那你暂时别回来，明天直接去第三监狱提审这个巩振强，应该能够从他那里获取到一定的信息。” “谢谢师父这么鼓励我，我这会儿感觉自己老自信了！” “有自信是好事，我就怕你不敢想，不去想，那才是最让我觉得没意思的，赶紧去杨荆舟家里去吧！和关峰开车注意一些，安全第一。” “知道了，师父，我肯定会注意的。” 电话挂了以后，董则的嘴巴都要笑歪了，能得到自家师父这样的夸奖，那对于董则来说，不亚于得了一个嘉奖一般。 关峰听完董则的电话，眼巴巴的看着董则说道。 “董哥，你跟着杜队后面学本事，我跟着你后面沾点光好不好？” “什么沾点光的，我们一起共同进步，晚上我把我一些想法剖析给你听一下，另外再把我的笔记给你全部梳理一遍，这样你就能明白这起案件里面有很多看似没意思，实际却很有意思的信息。” “董哥抽烟，一会儿我来开车，你稍微休息一下，我今晚还等着董哥亲自给我教学呢！” 关峰说完，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而杜大用这边正在不断的安排人出去传唤被询问人到越州市局来。 董则和关峰开了二十分钟的车，就到了杨荆舟的家里。 杨荆舟虽然还没到家，但是王信琴这会儿已经在家了。 董则进了杨荆舟的家，基本就是开门见山的要去检查一下杨杰的卧室。 虽然这处卧室已经被检查了好几次，但是都没有从书籍和收音机上面去琢磨，而董则这会儿就是专门冲着这个来的。 戴上手套，穿上鞋套，董则再次拿着两把手电，一头就扎进了杨杰的卧室。 不过杨杰这里的书籍就明显很少了，几乎就是技校发的那些书籍。 可是董则却一本本的打开看着，看到一本技工类实用英语，董则刚刚打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440章 捋线的开始(11) 董则再把这本书，翻到第一页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和外壳是完全不符合的，不能一本技工类实用英语里面一个中文字都没有吧，于是董则非常仔细看了看，这不仔细还好，真的仔细了，董则顿时吓了一跳。 “edwinhardinsuthend！埃德温.萨瑟兰！玛德！他怎么能有这样的书？从哪儿弄来的？” 董则这会儿不停的自言自语起来。 说完以后，董则立刻掏出电话给自家师父打了过去。 “师父，发现问题了！” “埃德温.萨瑟兰，师父知道不知道？” 董则这会儿声音放的很轻的问着。 “在杨荆舟那儿杨杰卧室里面找出来的？” “嗯！不过我就知道这个人，里面的内容我不知道。” 董则如实的向着杜大用说道。 电话那头的杜大用这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下面我的话很长，你可以把电话免提打开，也把录音笔打开，认真听完以后，再自己琢磨琢磨。” 董则赶紧按照自家师父的要求开始做了起来，等到做完以后，才马上告诉了杜大用，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电话那头的杜大用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董则，这家伙是美国近现代最着名的犯罪学家，1939年，在他出版第三版《犯罪学原理》时，首次提出了解释犯罪的“不同交往理论，在1947年第四版的《犯罪学原理》中，他对这个理论进行了一部分的订正，之后，这家伙试图用这个理论来解释广泛的有关犯罪和越轨行为的原因，这个理论及类似原理还被用以解释不同的刑事司法政策。” “这家伙最成功的地方是，在借鉴“符号互动机制”理论以后，并通过一些实际案例，对少年犯罪个性成长经历的研究中，找到了一个可以从社会学角度解释犯罪的一般犯罪理论，即“不同交往理论”。” “具体来说，根据那家伙和他学生所着的《犯罪学》，不同交往理论可以被概括为以下九个方面。 “　第一个方面，犯罪行为是学习得到的。这首先是对那种认为犯罪是遗传或天生的观念的否定，一个人如果不通过学习过程，也不会犯罪。” “　第二个方面，犯罪行为是在与其他人交流的互动过程中学会的。这种交流还包括了通过手势等形体动作的方式进行的交流。” “　第三个方面，学习犯罪行为主要发生在亲密的人群中。这表明了那些间接的，非个人面对面的交流方式，如电影、报纸等，对犯罪只起到了一种相对不重要的作用。” “第四个方面，在犯罪的学习过程中，包括了学习：一、从事犯罪的技能，这种技能有时很复杂，有时却很简单；二、特定的动机、驱动力、合理化的方式和态度。” “　第五个方面，犯罪的特定动机和驱动力，是从对法律不赞同中以及认同这种不赞同人群中得到的。就像你作为警察，你觉得犯罪是恶行，但是在一部分人眼里面，会觉得犯罪是一种高智商的体现，是一种对制度和法律的挑衅，这种优越感以及挑衅可以让实施犯罪的主体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 “　第六个方面，一个人之所以犯罪是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中赞同违法的观念压倒了赞同遵守法律的观念。这实际上就是“不同交往理论”的基本原理。当一个人成为罪犯时，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与犯罪的榜样接触交往过多，也因为他缺乏与赞同守法的榜样接触的机会。” “　第七个方面不同交往也许会随着交往的频率、交往的持续时间、优先级和强度的不同而不同。优先级，一般认为是在早期孩童时期就形成的遵守法律的行为习惯会在今后一生中比较容易地得到保持；反过来，早期形成的违法行为也比较可能伴随其终身。” “　第八个方面，通过交往得到的学习违法犯罪或者守法的榜样的过程，与其他任何学习过程涉及的机制是相同且也可以认为是复杂的。” “因此，犯罪不仅仅是一种模仿的过程，比如一个人被诱使在交往过程中学会了犯罪，但是这个过程不能仅仅被看成是模仿，而是已经真正意义上形成了犯罪事实，同样要承担犯罪实施以后的后果。” “　第九个方面，虽然犯罪是一种通常意义上的需求和价值的表达，但是我们不能通过这种表达来解释犯罪，因为合法行为也表达了这种通常的需求和价值。” 杜大用说到这里，在那头停了一下，董则听到了自家师父喝水的声音。 第441章 捋线的开始(12) 接着董则又听见了打火机点香烟的声音，跟着杜大用才继续说了起来。 “接着刚刚说的，我打个比方，比如抢劫行为是为了得到金钱而抢劫，而诚实的劳动者也是为了金钱而工作。那么在一些实施犯罪的人心里面，他们也会认为他们是在通过自己劳动而证明了其犯罪价值，有这种思维的犯罪嫌疑人他们通常以自我为中心，才会出现一些犯罪嫌疑人实施犯罪以后，出现了理所当然的想法。“ “而这些人一旦聚集起来，首先他们会很团结，其次就是自证有能力去实施犯罪，最后这些人实施犯罪行为的时候，往往是没有什么底线的，所以会对社会秩序破坏力极其强大。” “杨杰这里竟然出现了这种纯英文书籍，那么找一下他身边会英文的人，或者是文山那里有些名气的翻译团队或者是个人，杨杰如果英文这么好，那么考取的技校也不会这么差，那么他很可能和李明杰不是通过什么上技校以及住校认识的，而是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而且不止是认识一两天，一两个月这么简单的。” 杜大用这回真的是把他在他导师张凤英那里得来的知识一股脑告诉了董则，并且通过这种信息，很强力的支持着董则之前提出的预判可能。 “董则，这就要考虑到杨杰这个人的多样性了！这几个少年到底是因为什么能够走到一起的？这里面必须有一起案件是这三个人绝对认可的共同犯罪。而且不会是高乐乐那会儿的事情，更不是张老师被杀的事情，甚至辛萌那里也不是的！应该比这个时间段还要早。” “由此可见，张道清居住地址一定还有其他的地址，只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甚至这个地址就是三个人第一次共同犯罪的地方。那个602一定要查一下，但是我个人不倾向是那个602室，那样对于杨杰来说，显得过于弱智，能没事看这种书的人，绝对不会把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做自己的信条，这完全没有可能。” “三个人里面，现在李明杰更让我觉得是个莽夫的角色，而张道清更像是个跟随者，最后这个杨杰，现在是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一开始他的表现，根本不可能让我们把他纳入到极其危险的人物中去，但是现在我个人觉得，他应该才是三个人之中，最最狡猾的那个人，他做的每一步都应该是想了又想，甚至连他自己都能骗过自己了。” 杜大用说到这里，那边再次响起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董则这会儿已经完全就是听傻了。 “董则，收音机是不是能打开的？” “师父，打开以后没动静，只不过感觉好像电池不太行了。” “问一下那个王信琴，什么玩具里面的，遥控器里面的，只要能用的，先拿来用一下。” 董则立刻打开房门让关峰去找王信琴要电池去了。 等到换上电池打开收音机以后，果然就是调频101.9的电台。 “董则，我估计杨杰和张道清应该也死了。” 杜大用那边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师父，为什么？” “李明杰被杀害，那就说明盯上这三个人的人，应当不是盯了他们一天两天的，而且这三个人之间，应当是很团结的，拿咱们的话来说，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那种样子。” “从三个少年的行动轨迹来看，这三个人并没有出行到很远的地方，那么很可能三个人涉及到以前共同犯罪的时候被人知晓，只不过知晓的那一方不动声色而已。” “我刚刚说了李明杰在这三人团伙之中更像是个莽夫的角色，那么他这个弱点我们现在清楚了，不代表那个不动声色的人不知道，那么李明杰很可能就是那个不动声色的人，抓来李明杰作为诱饵使用的。” “从我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这三个人当中，只有李明杰对金钱，女色的渴望要远远大于另外两个人，至于杨杰，甚至在胡凤美那地方的行为都是伪装出来的，到底如何，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捋清楚，一会儿我再提审一次胡凤美，应该这里面有细节，只不过我们和胡凤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董则听着杜大用说完以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家师父此刻也是真的碰到难题了。 而杜大用此刻拿着手机，确实是在神游天外，脑子里面各种信息和线索都在不停的交织和跳跃着。 第442章 捋线的开始(13) 董则这会儿也想着宽慰一下自己的师父。 “师父，现在不是线索越来越多了吗？咱们应该高兴一些才对啊！” “董则，我并不是为案件而焦虑，而是在为这起案件的背后而焦虑，当年这三个人都是未成年，那么他们涉及的犯罪对象往往也是未成年。说这样一个道理，假如是成年的犯罪嫌疑人，除了绑架勒索之外，很少有犯罪嫌疑人去针对未成年犯罪，那么我们调查起来，受到的局限性就很小，可是这三个未成年形成的小型犯罪团伙，往往不会针对成年人去实施犯罪行为，更多的会把他们侵害的目标定为和他们年纪相仿或者是年纪更小以及一些年纪不大的异性群体上，那么就会给我们侦破案件带来太多的局限性，现在也就是辛萌，高乐乐，郑雪妮，薛俊，等等那些少年已经成年了，我们才在询问中不至于受到阻碍，一旦找到低于十八周岁的，那我们想要询问，那就很不容易了，需要被询问人监护人签字，监护人还有观审的权利。” “而且在询问过程中，不能涉及一点点引导，诱导的词汇，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凭着扎实的证据才能去进行询问，而对李明杰实施杀害行为的人，往往也是知道这方面的情况，所以会让自己的孩子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才是我很头疼的地方。” “师父，那咱们就把证据找扎实一些，小的不行，咱们就冲着大的去。” 董则这会儿颇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节奏。 “你啊，粗暴作风不能有，现在抓这个方面越来越厉害了，别没事瞎扯淡，什么找大的去，现在连小的都不知道在哪里的！” “李明杰的尸体你也听吴传恩分析过，给我们警方留下的信息是少之又少，那么犯罪嫌疑人在对李明杰实施杀害的时候，肯定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明天把越州这边的工作全部先整理清楚，后天中心的人马会有一部分跟着我去通大市，看看在那里能不能找到相关的契机。” “知道了，师父，我这边等着杨荆舟回来，二次询问结束以后，我马上和关峰一起去第三监狱提审巩振强。” 杜大用嗯了一声以后，这才挂了电话。 董则这边说完，打开房门，继续在房间里面搜查起来，不过除了一些杂书以外，杨杰房间就再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王信琴，我想问一下，杨杰有没有什么物品是被你扔掉的？比如一些小学时候的用品，或者是他曾经喜欢的，有些破旧了，在杨杰失踪以后，你自己做主扔掉的。” 董则出来以后，立马看着王信琴问了起来。 “没有！他以前还有一些破旧的东西，都在阁楼上，去年也有警察问了，我也带着他们看了一下，不过那些警察只是翻了翻，然后取了什么指纹和毛发，那些东西也没有带走，还是放在阁楼上面的。” “麻烦你领着我去看一看，关峰，准备好物证袋。” 董则听着王信琴说完，立马就要求上去看看。 来到阁楼的地方，高度确实有些矮，大概在一米五的高度，董则穿戴好鞋套，手套，弯着腰走了进去。 “警官，靠左边的是杨杰的，我都是给放的整整齐齐的。” 董则听着以后只是点点头，然后把几个纸箱全部打了开来。 第一个纸箱里面都是一些塑料玩具，董则还是认认真真的把这些玩具翻了一遍，每个玩具都用手电仔细照了一下，防止上面刻写了什么文字。 结果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董则打开第二个纸箱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一跳，接着小心翼翼的把一副拳击手套拿了出来。 “关峰，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查阅一下杜队上传的物证材料，尤其是李明杰家采集的物证材料。” 关峰立刻按照董则的命令去操作起来。 董则就是觉得这个拳击手套有些熟悉。 当照片呈现在董则面前的时候，董则立刻就笑了起来。 因为这两双拳击手套都是五龙拳击手套，只不过颜色不一样，但是品牌是一样的，下面只要看一下这两双拳击手套是在哪一年出厂销售的就可以了。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两双拳击手套是在同一年销售的，那么关联性就会立刻大了无数倍，最起码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认为，李明杰和杨杰不是在技校时候认识的，而是应该认识时间会更早一些。 第443章 捋线的开始(14) 董则让关峰先拍了照，再找了一个新的塑料袋，把这副拳击手套给装了起来，因为带过来的物证袋没有那么大的。 接着董则就像开发宝藏一样，把纸箱翻得更加小心翼翼。 翻到第三个纸箱的时候，董则再次笑了起来，因为这里面有两个拆的一塌糊涂的收音机，不过这个牌子很熟悉，商标也让董则很熟悉，一个可爱的熊猫。 “关峰，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再把李明杰的物证材料调出来。” 关峰也不知道董则发现了什么，只能按照要求打开了电脑。 “王信琴，你回避一下，你放心，这里我检查完了以后，会给你归位的，你去楼下等着我们，我们一会儿下来。” 王信琴听着以后，立马点着头就下了楼，似乎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都不自在。 “看看这几个收音机是不是都一样？” 关峰这才仔细看了看电脑中的图片和董则手里的实物。 “董哥，这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李明杰这个磨损程度小一些，杨杰这两个磨损程度就大了许多。” “杨杰这两个收音机买的不是新的。而是二手货，这里面有那些东西不见了？看见没有，调丝不见了，旋钮少了，后面装电池的弹簧垫片没了，还有一些其他的小零件也没有了。” “到时候拆了李明杰那个旧的，就知道和这个能不能对得上了，东西虽然不一样，但是我相信总有相同的地方可以找到的。先拍照，再把这些东西放进物证袋，感觉我俩这次有些中大奖的感觉。” 董则说着话的时候，眼睛都笑眯了。 如果这些物证真的有了关联性，那么他这次和关峰的发现，就一定会被自家师父记录下来的，只要这起案件侦破，董则都敢拍着胸脯保证他和关峰指定拿个个人三等功。 “关峰，这些可是宝贝，现在拿出来什么样，咱们到时候交上去就得什么样，你手脚轻一些。” 关峰看着董则说的郑重，赶紧点了点头。 等到其他纸箱翻完，董则再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物品，这才赶紧把所有物品全部进行了归位。 “关峰，你去问一下王信琴，问她有没有把杨杰的一些杂书，比如小人书，还有一些科技类的书籍，一些杨杰以前看的书，放到了其他的地方。” 关峰听完董则的话，立刻下楼去问了。 不过带过来的消息是没有了，王信琴说阁楼加上杨杰房间里面的物品只有这么多了。 董则这才悻悻的从阁楼这里下了楼。 回到楼下，董则出去把身上的灰拍了拍，把手套和鞋套扔进垃圾桶以后，这才回到屋子里继续询问王信琴了。 不过王信琴对于杨杰的关心，明显要低于董则的判断，董则现在也算是知道了，王信琴应该只不过是在杨荆舟面前表现的对杨杰还不错，而真正的事实就是，王信琴和杨杰的关系很一般，只是那种很正常的交流，不过这些在外人眼里来看，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警官，你也问了这么多，其实孩子我没有太多时间去管的，毕竟我和我家老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就这两个孩子已经就够让我操心了，我对杨杰，更像是尽责就好的那种继母，我没有打骂过杨杰，而且他的合理要求，我基本都会满足，他要去他生母那地方去，我也不会阻拦，甚至还会多给一些钱给他，因为我也怕孩子生母那里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对孩子就容易马虎。” 董则一边记录着，一边比较认可的点着头。 “而且杨杰和我说话很少的，有什么事，一般他也是和我家老杨说，几乎不怎么和我沟通，除了说他不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一般会告诉我一下，我也尽量做到很少购买他不喜欢的菜。” “不过，有时候杨杰不回来住，他会特意和我打招呼，不要告诉他的父亲，否则他就要和我闹得不愉快了，所以一般在我哄孩子睡觉以后，我基本就不会出卧室了，他出去也好，还是不出去也好，我就当做不知道，我不想因为这个孩子和我家老杨起了矛盾，这对我来说，很不值得。” “而且那会儿他岁数也是十几岁了，也算是大孩子了，很多方面其实我也不适合管，就是他父亲在家里，有时候他也会说去他妈妈那边，我家老杨也不会说什么，一般也是和我一样，拿点钱给孩子，让他自己喜欢吃什么就买点什么。” 王信琴此刻也是颇为无奈的朝着董则说道。 第444章 捋线的开始(15) 别看董则一边记录着这些，其实内心对王信琴说的话是比较认可的，后妈难当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没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付出，想要和一个陌生的孩子关系处理好，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杨荆舟是在晚上六点四十左右才到家的，而且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警官，让你们久等了！去了东瓯市，听说你们找我，我赶紧就往回赶了，是我家杨杰有了什么新的消息吗？” 杨荆舟到家以后，一边洗手一边朝着董则和关峰说道。 董则听完摇了摇头说道。 “杨荆舟，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只是发现了一些情况，不过目前也不能告知你，这是我们内部需要保密的信息，所以今天才由我和关警官过来进行二次询问。” “行！只要你们有进展就好，不像以前的越州市局，只要去问，就是抱歉，反正就是去一次抱歉一次，后来我听着都觉得没意思了。” “杨荆舟，你就别抱怨了，越州以及文山警方去年为了找你儿子，动用了七百多人次的警力，耗费了二十多万的资金，确实已经非常努力了，警察也不是万能的，这两个地方的警察，几乎已经竭尽全力在找杨杰了，只不过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作为杨杰的家属，你应该把这些看在眼里，而不是一味的责怪他们。” 董则这会儿听着是有些不高兴的，因为杨杰现在暴露出来的情况，可不是像杨荆舟以为的那样，他的儿子是个乖宝宝，之所以失踪那都是被坏人给拐走了。 “警官，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往心里面去，毕竟我也是家长，所以心里有些着急也很正常的。” “杨荆舟，我想问问你，杨杰当年上小学的时候，你知道他和谁关系比较好吗？” 董则问完，杨荆舟是一脸懵逼看着董则，好半天才反问了一句。 “小学？几年级？” “五年级左右吧！”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会儿和高少芬闹得不可开交，哪儿能知道孩子在学校和谁关系好的。” 杨荆舟这会儿想了想以后，朝着董则摇着头说道。 “王信琴，我们这里问话，还请你回避一下，麻烦你了。” 董则这会儿突然朝着王信琴说了一句。 王信琴看了看杨荆舟，杨荆舟点点头，王信琴立马就去了孩子的房间。 “杨荆舟，我们想知道，你和高少芬在没离婚之前，你们之间发生纠纷的时候，杨杰是不是经常就在旁边？” 杨荆舟想了想以后，确认的点了点头。 “那会儿我和高少芬经常发生口角，毕竟我们俩也不是什么文化人，吵架是那种黏黏糊糊的，就像谈话一样那种，我们俩一旦吵架，就是大嗓门，砸东西，最后我摔门而出那种，现在说出来也不怕你们两个年轻的警官笑话我。” “杨杰在你们吵架的时候是什么表现？” “我儿子？什么表现？这个怎么说呢，一开始小的时候还哭哭闹闹的，后来到了大点儿，好像就习以为常了，经常就是把他自己的房门一关，然后把音乐声音开的很大，基本就是这样了。” “你和王信琴有没有在家发生过类似于和高少芬那样的争吵？” “那没有，王信琴最起码讲道理啊！高少芬有时候根本就不是讲道理，动不动就是泼妇三件套，有时候不是什么上吊，是真的拿菜刀架自己脖子上，有一次还把刀架在我家小杰脖子上过，所以我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董则听完，觉得这个信息非常重要，和他师父一样，把这里做了波浪线标注。 “杨杰在上技校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宿舍吗？” “周末回来，不过没一定的，看他心情吧，我也不知道我家儿子随了谁的性子，我和高少芬都属于咋咋呼呼的性格，但是这孩子就是话少，而且经常看人都是斜着眼睛看人，就为这个我还说过他几次。” “杨荆舟，上次回来以后，家里金子检查了没有？” “查了，纯金变成了金包银，王信琴和我的手镯，项链都是这样的情况，可是这孩子也不会很缺钱的啊，对了，还有家里一个老物件也让这孩子掉包了，我检查金子的时候，顺便把老物件也让人看了一下，做旧做出来的。” 董则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几个孩子似乎个个都在想办法搞钱，而且他们所有的钱现在都不知道去向在哪里。 第445章 捋线的开始(16) 董则可是记得自家师父也在紧盯这个问题的。 “那个老物件大概价值多少？” “那会儿我买来是为了感谢一个外国客商的，警官，那可不是限制出境的文物，价值大概六七万块钱，是一个清代的民间菩萨像，现在基本还是这个价位的。” 董则听完，大概也知道这个老物件出手不过在三四万块钱左右。 “杨杰平常的兴趣爱好你知道不知道？” 杨荆舟再次被董则给问懵了。 “好像没什么兴趣爱好，听音乐算的话，这个就算爱好了。” “比如拳击呢？比如练习钢笔字呢？” “拳击？钢笔字？有吗？” 杨荆舟这会儿反过来有些愣神的问起了董则。 “不是买了拳击手套吗？难道你不知道？” “警官，你说那个啊，那个买的好早啊！还是我家小杰小学时候买的，原来买了一双白红色的拳击手套，结果还让人给偷了，后来我给他买了一双黑红色的拳击手套，不过我也没看他用过啊！” 董则顿时想到了李明杰的那双拳击手套，正是白红色的。 “至于写字，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学习就那个样子，我也没指望他能考上大学什么的，想着技校出来，能跟着我一起做点儿生意，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荆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香烟给董则和关峰散了一支。 董则也没有拒绝，直接自己拿出火机就点上了。 “杨荆舟，我想问你一些隐私的问题，现在你老婆也不在这里，而且你的任何回答，我们都不会泄露出去，但是我只希望你能说实话，要不然我们队长就得对你做全面的调查了。” 董则吐了一口烟，突然把声音压的很低的朝着杨荆舟说道。 “什么隐私？” “你在没有和高少芬离婚的时候，除了王信琴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你在和王信琴结婚以后，你还有没有过其他女人？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要不然真的对你实行全面调查，我们肯定也能够翻出来，只不过需要耗费一些时间的。” 杨荆舟听完以后，脸上立马露出了纠结的神色，然后看了看家里孩子房间的门，才低声对着董则说道。 “警官，我是个生意人，难免会有些应酬，这应酬肯定就就离不开喝酒，找女人的，那会儿确实有过女人，不过都是露水夫妻，没有那种长期稳定的关系，这是真话，哪怕你们警方调查也就是这样的。” 杨荆舟说完以后，神色也就轻松了，董则看了看，觉得应该没有说假话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当初杨杰有没有跟踪过杨荆舟，这个董则就不敢确定了。 “杨荆舟，你们父子谈过心吗？” “中考那会儿算是谈过一次吧，其他的时候，我家小杰也不爱说话的，那次也就是希望他能临时抱佛脚，争取多考个几分的，毕竟一些中专还是比技校要好点儿的，可是说了就和没说一样，他一样我行我素，从那次以后，我和小杰就没有过多交流了，打算刚刚也告诉警官了，确实不是读书的料，那我还指望什么。” 董则知道大概情况以后，跟着又问了收音机的事情，可是这个情况，杨荆舟根本一无所知，连他儿子什么时候有的收音机他都不知道。 接着董则就把那本书籍，拳击手套，还有收音机等物证列了清单，让杨荆舟和王信琴签了字，临走的时候，哪怕这对夫妻再客气留着吃饭，董则和关峰也是婉言拒绝了。 “董哥，现在去哪里？” “先把这些物证交到文山市局去，让文山市局物证鉴定科送去省厅那边，我们俩送完吃点饭，跟着就去第三监狱，晚上就在监狱附近休息。” “第三监狱还在渠州的，为什么关押到了那里？” 关峰有些好奇的问了问。 “当初巩振强涉案的案子在渠州，他不关渠州关在哪里？” “那家伙本事还挺大的！害得我今天晚上想学习一下都没时间了。” 董则也是无奈的笑着说道。 “学习时间很多的，不在乎这一晚两晚的，假如去了第三监狱，提审巩振强的时候能够获取到有价值信息，那今晚的学习算个啥，横竖不说，希望咱们两个继续好运气。” 关峰一听，也是点着头傻傻乐了起来。 而杜大用此刻也是忙的外焦里嫩的，因为传唤的人比较多，杜大用到现在连口晚饭都没有混上，不仅晚饭没有混上，还连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可是没办法，现在只有这样大范围的把相关联的人再次筛查一遍，他才能踏实的奔赴通大市。 第446章 狱中询问 董则和关峰办好物证交接，立刻开着车就奔赴去了渠州。 第二日一早八点两个人就到达了第三监狱，办理好提审手续，在八点半多点儿，巩振强被带到了提审的地方。 董则看了看巩振强，精神头还不错，长相也是非常端正的，就是目前显得有些拘谨。 “巩振强，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你诈骗的案件，而是要找你询问一些情况。” “报告干部，你们问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老实交代的。” 董则笑了笑以后，给狱警递过去两张照片。 “巩振强，这两个人看看你认识不认识？” 狱警把两张照片分别给巩振强看了看。 “报告干部，这是高少芬，这是高少芬的儿子杨杰。” “看来你对他们记忆还挺深刻的！你和高少芬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报告干部，我是在02年时候和高少芬认识的，当年认识当年就谈起了恋爱。” “这会儿你就不用再喊报告了，我们提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知道了，干部！” “我们今天来，不是问高少芬如何，而是问杨杰的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在杨杰和你相处的时候，杨杰有什么让你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或者说是不对劲的地方？” “我和高少芬认识的时候，那会儿杨杰刚刚上初二的，不过那孩子挺懂事的，就是话少，礼貌也还算礼貌，但是感觉就是不容易亲近的那种感觉。” 董则再次给狱警递过去两张照片，分别是李明杰和张道清的。 “这两个人你见过没有？分别在什么时候？” “见过，那会儿杨杰刚刚初一暑假，这俩孩子我都见过，不过那会儿我身边有其他的女人，我没上前去打招呼，他们不是在文山见面的，而是在钱杭的肖山那里，我那会儿在那里还有个女朋友，说我对他们记忆深刻，那是因为他们三个在那里待了好几天的，我反正是连着碰着三次，不过他们也没干啥啊，就在肖山那里瞎转悠转悠，后来到了杨杰上技校的时候，我又看见这三个人了，我那会儿还以为他们三个是同学来着，当年是去肖山那里玩的。” “为什么一直没有和杨杰提起这件事？” 董则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那哪儿能提啊，高少芬本身那会儿就怀疑我在肖山有其他女的，那我还能和杨杰提这档子事，人家两个可是亲母子，我算什么啊！” “巩振强，那你可以确定这三个人在02年的时候就已经认识？” “对啊！那肯定能确定的。三个人在麦当劳里面有说有笑，这要是说三个人不认识，那只能说我认错了人，而且我第二天去洗车的时候，还看见了这三个人正在街上晃悠着，三个人正好去一家超市里面，第三次是我去药房买东西，正准备停车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杨杰站在外面，我没有下车，接着没一会儿，这两个小孩从药房出来了，三个人还是有说有笑一起走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有这么深的印象。” “你是在05年11月份因为诈骗罪被羁押，在这之前知道杨杰失踪吗？” “不知道！我在和高少芬分手以后，就去了钱塘渠州，而且一直待在渠州的。” “巩振强，现在情绪不算紧张了，咱们再聊聊你和杨杰相处的时候他的表现如何？” “警官，我可没有对杨杰做什么事情的，我和高少芬分手之后，就一直在渠州这边的，而且我还欠着高少芬一万多块钱，我想躲着高少芬还来不及的。” “巩振强，我只是让你和我聊聊你和高少芬在恋爱期间，你和杨杰相处的情况，并不是追查你和杨杰失踪之间有什么关系的，在来监狱之前，我们就已经把你的卷宗调阅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关联的地方，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我们对话了。” “对对对，政府，警官，我真的没有做什么那种事情，就是渠州诈骗这件事，都是我自认倒霉的……” “巩振强，你的这起案件你不用和我们叙述，如果你要申诉，你可以找驻监检察官，或者是直接向你的管教干部反映，我们今天来只是来询问你，有关于杨杰的一些事情，现在你听明白了没有？” 巩振强听着赶紧点了点头。 “巩振强，你和高少芬在02年几月份认识，又是在什么时候结束这段感情的？” “02年5，6月份，04年下半年11或者12月份。” 巩振强想了想以后，给了董则一个大概比较准确的时间。 第447章 提到的过往 董则看了看摄像机正常工作，继续问道。 “巩振强，在02年5月到04年11月，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面，杨杰有没有向你提出过什么要求？或者让你帮着做过什么事？” “警官，要求没有提过，但是让我帮着他做过事情的，让我帮着他跟踪过他亲生父亲，还有他的继母，后来只是跟踪到了他父亲有一些外遇，他的继母没有任何问题。” 巩振强这会儿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就开口告诉了董则。 “那你是否知道，杨杰除了他父亲那里以及他母亲那里，杨杰还有没有其他的住处？” “这个不知道的！但是我觉得和肖山离不开关系的，因为他有一次打电话，我听到他说前所镇的，我那会儿肖山那个女朋友就是前所镇的，所以杨杰一提到，我当时还惊了一下，不过后来我看到，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我的那个事情的。” “巩振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杨杰让你觉得有些怪异的？” “警官，能不能给支烟抽抽，都说提审有烟抽的，这个我需要认真的想一想。” 董则听完巩振强的话，看了看狱警，狱警微微点了点头，董则这才让关峰拿出香烟点了火，递给了狱警。 巩振强拿着烟抽了几口以后，才开口继续说道。 “杨杰他们三个当中，有一个肯定会开车的，因为杨杰找我借过车子，我当时和高少芬谈恋爱的时候，我是有一辆捷达车的，杨杰找我借过那辆车，借了三天，车子还给我的时候，洗的干干净净，而且手套箱里面还放了五百块钱，只是告诉我，让我不要和任何人说他借了车，还告诉我，主要他怕他妈知道了以后，会担心他的安全。” “我当时想着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车子一块漆都没少，还洗的干干净净的，另外油加的满满的，还给了五百块钱，我当时还觉得这孩子做事情很体面的。” “警官，这是03年夏天时候的事情。” “如果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04年过年的时候了，他问过我，老人的寿衣哪里做的比较好的，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奇怪的，反正当时我推荐了越州一家专门做老人寿衣的店铺给他的，但是我没有问过他要干什么。” “剩下的就是我刚刚说的，他让我开车跟踪他父亲的事情，他父亲去了哪里，和哪些人喝了酒，然后又一起带着女人出了ktv开了房，不过那会儿我看那个孩子脸色不好看，我晓得他心里肯定不舒服的，我还劝了他一下，我说成年人的时候，要赚钱养家的，所以有时候要想做事，就必须要有这样的应酬，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他听不听进去，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要不是因为高少芬，我都懒得说这些话的。” “而且我和高少芬那两年多的时间，算是断断续续的，分分合合好几次的，她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我那边房子里的，也就是她有些地方能够吸引我，要不然我哪里会和她交往那么久的时间。” “巩振强，我听高少芬说，你们在高少芬家里也住过一段时间，高少芬说有时候会特别的瞌睡，我想知道一下，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警官，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还真的有的，有过好几次的，我还以为是我和高少芬之间那几天累了，所以瞌睡特别的大，现在听警官这么一提问，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 “巩振强，那你平常去高少芬那里的时候，你都是开车过去吗？” “那当然了，就是现在有辆捷达车子，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那会儿谁还没点虚荣心的，车子肯定停在楼下的。” “那你回忆一下，你的车子停在楼下，你睡熟了以后的第二天，你去动车的时候，车子有没有挪动过的痕迹？” “警官，这个我真的没有在意过，当时好高少芬那个小区到处都能出去，停车的地方也是多的不行，我又不是固定停在一个地方的，那我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的，而且我这个人，对这些都是马马虎虎的，有时候晚上过来，随便一停，我不能还在轮胎那里画一道白线的吧。” “巩振强，那你认识杨杰父亲一起应酬的人吗？” “那不认识，这个你就得去问杨杰的父亲去了，听高少芬说他前夫是做工艺玻璃的，还有什么艺术玻璃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毕竟不是干这行的，所以不可能认识的。” “不过有几个看着也像是当地的小干部，至于是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 巩振强很无奈的朝着董则说道。 第448章 捋线的开始(17) 董则这边在询问的时候，杜大用这边也是紧锣密鼓的加紧着询问。 今天早晨一早来的就是李兆强口中提到的好友，李胜利夫妻。 至于吴红花口中提到的小王夫妻，因为出去演出的原因，要到今天中午才能到达越州市局这边。 杜大用和卢萍立刻就把李胜利夫妻两个分了开来，分别进行了询问。 可是经过询问，这两个人感情很好，女儿现在也很好，在去年的杨杰失踪的时候，这家人还带着孩子在南越芽庄旅行，根本没有任何作案的时间，而且夫妻两个都是属于很本分的人，说话都是非常的周全和真诚。 “杜队，我也了解了他们俩女儿的情况，非常阳光可爱的一个女孩，而且在中学，无论初中，高中，没有长时间请假过，只有一次是装牙套的时候，请过假。综合以上情况，完全不符合被侵害过的那种可能！” 杜大用听着也是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情况，杜大用也是倾向于没有问题的。 因为此时董则和关峰的询问正在进行着，杜大用目前还没有获取到那边的信息。 “中午那个王昭鲲和他的妻子要过来，他妻子我也做了调查，叫曾慧，78年出生，大专毕业。” “曾慧，从小受家庭影响，爱好越剧，所以在高中毕业以后，就考了艺术类的院校，在学校里面学习很认真，长相也不错，所以后来回来以后，家里人出了点儿力，进了区里的文化馆，现在在柯城区文化馆担任越剧团的副团长。”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昭鲲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夫妻两个感情很不错。”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蹙着眉头和卢萍把情况通报了一下。 “杜队，没想到这三个少年惹出了这么多麻烦，这个真的是在接手案件时候没有想到的情况。” “昨天晚上董则和关峰送过来的物证看了没有？杨杰竟然看《犯罪学》还是纯英文的，结果找到的翻译竟然是高中生，只收了一百五十块钱。” “高中生？这么厉害的吗？” 卢萍有些吃惊的问了一句。 “高中生的父亲是专职做翻译的，从小那小子就是中文，英文同时学的，翻译这个虽然难度大了一些，但是只要查词典，还是能够翻译出来的，估计原始文稿应该被丢弃了。” 杜大用不得不承认钱塘学生的厉害。 “杜队，那些物证还不能说明杨杰和李明杰早就认识了吗？”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省厅物证鉴定中心连夜鉴定的，并没有在各自的手套中发现其他人的皮屑，毛发，留下的指纹也就是各自的指纹，所以这个无法证明，目前那两部损坏的收音机，正在和李明杰家中那部破收音机做比对，要到傍晚才能做出来结果。” “杜队，你赶紧来一下，快快快，董则和关峰那俩又立功了。” 麦超这会儿拿着笔记本电脑，兴奋的冲出来朝着杜大用喊着。 杜大用迅速接过麦超递过来的笔记本电脑看了起来。 “肖山？还真的是认识的，这回总算有人证可以证明了，卢萍，你通知一下吴传恩，他正好在省厅物证鉴定中心那里，你告诉他，让他和贺贵超同中心的人商量一下，尽量把收音机这块的物证检验做的详细一些，说我们这边不是很赶时间了。”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打电话。” “干得漂亮啊，干得漂亮！回来好好奖励一下这俩！” 杜大用此刻的嘴咧着多大的笑着。 “肖山那地方私人住宅可是非常多的，而且我刚刚查了，前所镇那里同样也是城乡结合部，私人住宅也是特别的多，而且大部分建筑都是非常豪华的，在钱杭属于比较有钱的地方。” 麦超指着电脑中的列表项目和杜大用说道。 “麦超，把这三个孩子的照片传到肖山那边，让肖山那边的局，所帮着咱们摸排走访一下，争取能够找到突破的地方。”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去办。” 杜大用看着手里笔记本电脑里的内容，真的是非常兴奋的，因为这个点来的太及时了，整个案件现在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一般，而这个新的线索，一下就像打开了另外一条通道，让杜大用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不过高兴归高兴，杜大用也知道，这只是一个通道，至于结果如何，还得以调查结果为准。 案件侦破到现在已经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侦查中心现在的士气已经大大不如以前那样了，因为排查的线索越来越多，可是带来的好消息远远少于坏消息。 第449章 捋线的开始(18) 毕竟在文山，越州获取的新信息很多，但是却没有任何信息具有明确的指向性，只不过在验证着这几个少年之间的关系，却没有一条能够让警方能够为之一振的线索。 杜大用在昨天都能感觉到有种原地打转的感觉，直到这会儿，杜大用才觉得打转也是有成果的。 中午刚刚吃饭的时候，王昭鲲夫妻两个来到了越州市局。 张士平和王学骏一组搭配询问王昭鲲，杜大用和卢萍继续搭配着询问曾慧。 两个人一进询问室，就被曾慧给惊艳了一下，确实这个曾慧有种古典美，而且体态婀娜，笑容动人。 “曾慧你好！我叫杜大用，这位是卢萍警官，我们是来自于省厅侦查中心的民警，这是我们的警官证，现在依法向你出示。” “两位警官，你们好，刚刚回到团里，听说有警察传唤我们夫妻，我们夫妻都是一头雾水，不过考虑到我们夫妻有配合警方工作的义务，所以我们夫妻扒拉两口饭就来到了这里。” 曾慧说话声音不大，不过说话条理清晰，表述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很不错。 “曾慧，今天的询问，我和卢警官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所有询问内容不会外传，哪怕是你丈夫王昭鲲也不会知道的，因为会涉及到你的一些隐私，我们这里提前告知你一下。” 曾慧听到卢萍这样一说，脸色立刻就变了。 “吴红花说了我的事？” 卢萍听完，没有看曾慧，而是看了看杜大用。 杜大用这会儿压低着声音说道。 “吴红花已经把实际情况全部如实告知了我们，这才是我们传唤你来的原因，因为李明杰已经被杀害，所以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这个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会儿我们也不对你进行有必要的隐瞒。” 曾慧牙齿这会儿咬了咬，整个表情迅速的阴冷下来。 “那个小畜生，死有应得，死了还来祸害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要来遭这个报应。” 曾慧说的是咬牙切齿，阴冷的表情中，夹杂着无尽的憎恨之色。 “曾慧，我们已经对你和王昭鲲做了背调，去年这个时候，你们两个都在外地演出，有人证，所以我们并没有怀疑你们夫妻俩有作案的可能，毕竟你们的工资收入就在那里，而且关联的人也就那么多，我们几乎已经穷尽手段对你们夫妻进行了背调，值得高兴的是，你们夫妻俩同样没有存在雇凶杀人的可能，但是我们需要了解当时李明杰的状态，这才是我们传唤你来的根本目的。” 杜大用这会儿只是适当安抚着曾慧的心情，而刚刚说的那些背调，目前其实还没有做完的，但是现在说出来，可以极大程度上，让曾慧不会产生抵触心理。 “谢谢你们警方能够做这么多，我们夫妻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做那些事情，假如我老公知道了，我不敢保证，但是从头至尾，这件事我就当自己吃了一个烂苍蝇，除了吴红花知道以外，我没有再告诉任何任何一个人，而且我还为了封住吴红花的口，特意回娘家拿了两千块钱给了吴红花，让她一个字都不要往外说。” “曾慧，这些情况，吴红花都已经如实和我们陈述过了，我们警方现在不知道的是，当年李明杰是怎么把你弄到吴红花家里去的。” 卢萍这会儿也是把声音放的比较低的问了起来。 “那个小畜生是个天生的坏种，他一开始来我家的时候，只是说碰到难题了，需要找一下我老公问问，当时我们都觉得这就是邻居家的孩子，哪儿会想到那么多的，就因为这样，他来过几次我们家，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很礼貌，还给我带过两个苹果。” “后来我才知道，也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那会儿是来复制我们家钥匙的，因为前两次配的不准，他外面的铁门都没有打开，所以他才多来了几次，还说我老公就像个傻逼一样，还热情的给他解题，说看不出来他的书就和新的一样的。” “曾慧，所以李明杰请教功课是假，复制你们家钥匙为真，接着呢？”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保持询问的连续性，这样才能把整个询问按照曾慧的思绪进行下去。 “接着就是去我工作的地方，看我老公什么时候演出，看我什么时候演出，不过我从来没有在单位那里看见过他的，真的有些神出鬼没的。” 曾慧这会儿哪怕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脸上还是有着一些不解的。 第450章 捋线的开始(19) 杜大用随即拿出杨杰和张道清的照片，以及其他的一些男孩照片，一下全部递给了曾慧。 “这些人当中，你看看在你们单位附近有没有看到过？” 曾慧拿着照片仔细看了看以后，指着杨杰说道。 “这个小孩有些面熟，应该出现在我们单位附近过，因为这孩子衣服穿的不错，显得有些干净，看着有些少年英姿蓬勃的意思。” 杜大用对于曾慧一眼能够辨识出来杨杰，并不是很吃惊，因为杨杰也让巩振强跟踪过他的父亲，所以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他是有一定经验的。 从曾慧在十来张照片中能够辨认出杨杰，那么说明杨杰和李明杰应该是早就认识的，杜大用不得不怀疑李明杰的一系列犯罪行为，都是由杨杰来指导的，比如发现李兆强和吴红花的关系，这都需要有一些跟踪的行为，那么李明杰一开始可能并不是具有偷窥他人的这个习惯，而是在跟踪其父亲以后才产生了这种偷窥行为。 “曾慧，李明杰和你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是清醒状态还是昏迷状态？” 卢萍按照既定的询问内容开始继续询问下去。 “清醒状态！只不过当时的我，身体也确实有些乏力，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状态，应该最怕的不是他和做那个事情，而是怕他杀了我！” “因为李明杰身上是带着刀子的！他那种年纪，我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所以不管他是在做那种事还是拍照的时候，我都是积极配合的，对于我来说，当时的李明杰并不是一个少年孩子，他更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他不是那种对法律有着敬畏的人，他就像那种只是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面的恶徒。” “所以有了第一次以后，我们事实上发生了三次这样的事情，直到最后他要钱，我才真正的放下了心，因为那会儿他要钱，就说明他对我的杀心只会减少，我当时觉得只要给了钱，他应该是能够放过我的，最后的结果也确实证明了我这个想法。” “你们警察可能不知道李明杰那种变态，我其实并不怕他仅仅杀了我，他还有可能杀了我以后，杀了我老公，还有我公公婆婆，我爸妈，我觉得他能够做得出来，所以我宁愿给钱破财消灾，最后拿了照片，底片，我给了八千块钱，我随后就搬走了，带着我老公去我爸妈那边住着去了。” “不是三千吗？怎么现在是八千？” 卢萍看了看资料以后问道。 “还有我的金子啊！价值五千多的金手镯和金项链，我后来给自己重新买的，那是我结婚时候，我婆家给买的，我不能给了李明杰以后，就不管后面的事情吧？他死了活了不重要，但是我得维持住我的体面活下去啊！” 曾慧说到此刻，怒气再次爆发出来。 “后来钱给了，金子给了，李明杰就再也没有来骚扰你了吗？” “没有！那会儿我已经搬到我父母那里去住了，我父母住的小区里面有人值班的，所以我搬过去住，也是有着这方面考虑的。” “两位警官，李明杰的死，绝对和我没关系的，我绝对不会为了那个畜生搭上我们夫妻两个人的命，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就当自己被恶狗咬了一口，我和我老公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我们两个在区文化馆里面也算是过得还算体面的，在我给李明杰钱和金子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钱给了，金子给了，如果再去找我，那我就和他拼命，我和吴红花不一样，她在李明杰眼中是一个让他轻贱的女人，而我仅仅就是李明杰想要睡一下的女人。” “他只是对我这个唱戏的充满了好奇心，也觉得我们家条件看着不错，这才是他侵害我最大的理由，哪怕他和我做了那种事，还嘲笑我在那方面一点都不如吴红花，所以对我有过三次以后，就直接开始提钱了。” 曾慧此刻虽然怒气满满，但是说话还算是条理清晰的，杜大用认为，曾慧是个相当理性的女人，而且在和李明杰打交道的时候，对李明杰的心理状态判断的也是比较准确的。 “曾慧，那李明杰在对你实施侵害的时候，除了提过吴红花，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名字？” “提过！除了吴红花，还提过一个叫媛媛发音的女孩，说我不如媛媛就算了，竟然连吴红花的一半都不如，那会儿李明杰已经让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嫌弃，所以我才提到了钱这方面的事情。” 卢萍听着点了点头，因为曾慧这个陈述是能够和李明杰真实状态呼应上的。 第451章 捋线的开始(20) 杜大用在笔记本上也记录了一些，然后开口朝着曾慧问道。 “曾慧，你觉得你丈夫王昭鲲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告知你？” “那不可能的！我老公其实比我要简单很多，如果你说他排戏，演出这方面经验很多，那我不否认，如果你说他对于女人这方面，我敢说，他不是一个对于情感和身体敏感的男人，说句难听话，哪怕我现在有十个情人，他都不会知道的，他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们更多的方面是在戏剧上会有很多的共鸣，而不是在我的长相，我的身段，或者更加直白的说，就是我们俩那种事情，他相对于我来说，他还是被动一些的。” “我老公其实生活里并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一般男人就算和我结婚没多久，就跟着我回娘家住着了，那肯定有些不高兴，或者是说要询问一下原因，而我只是告诉我老公，我需要回家创作才有灵感，他立马就和我一起搬到我父母那里去住了，有了孩子搬回来住，同样还是这个理由，甚至提都没提孩子的事情。” “那你的父母有没有发现你的不正常或者是私下询问过你一些？” “我父母听说我搬回去住，心里都乐开花了，还能问我那些吗？两位警官，你们难道没有察觉到，我才是一个有主意的女人，一个能够把控住我们家庭的女人？你们以为我和那个小恶魔谈判容易吗？三千块钱在那会儿不少的！何况我还另外拿了两千块堵吴红花的嘴。如果真的要宰了那个小恶魔，我不需要忍受那么久，可能在没有照片拿到手的时候就宰了他。” “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在我的眼里，我和我老公，以及我的家庭那是瓷器，我为什么要和李明洁那个瓦砾去做磕碰？说一千道一万，无非就是我被一个小孩子给墙坚了，最起码不会闹出一大堆人命问题吧？” “你们是警察，你们可以怀疑我，这个没错，但是那个家庭是我的家庭，我得想到我那个家庭为了我这个事，是否值得鱼死网破！如果名声坏了，还有人要在这里面失去性命，而他当时才多大？哪怕杀了我全家？我就想问你们，他会判死刑吗？哪怕我家还剩几个，你们能保证监狱一定把他改邪归正了？那个孩子是坏到了骨子里的，只有你们这些警察还相信他能够改好？要不要让你的老婆，让你这个女警亲自去经历一下我和吴红花的遭遇，你们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曾慧的话把杜大用和卢萍一下就说沉默了。 “我曾慧惹不起躲得起的！那会儿我还在考事业编，我没有那样的时间和精力去周旋这样的事情，我只是希望钱给了，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的第一次我自己知道是给了我家老公的，这个就足够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没办法去告诉他，他是一个经常扮演贾宝玉的演员，他的心理比我还要脆弱，我的家庭里面，你们是真的了解了吗？” “所以我曾慧最后一次说一下，那个小畜生不是我杀的，更加和我们家人没有关系，我已经让他对我产生了很大的阴影，我不需要在他死后，还给我再带来麻烦，一点儿都不想，如果你们查出来和我以及我的家庭有关系，到时候你们直接开枪打死我，我一句怨言没有。” “否则这种传唤只有一次，只有这一次！你们不要三番五次的来找我们，我们还要体面的活下去的，你们随意一传唤，我们就得和别人解释半天，哪怕解释了，还有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你们知道吗？麻烦你们也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这个曾经的受害人想一想好不好？” “那个小畜生，我最后给了钱，给了金子，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至于他是不是有同伙观察我也好，还是等等其他的也好，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要的是我生活安宁，去年被询问一次，今年又要被询问一次，我知道我有义务要配合，但是麻烦你们以后不要去我们单位好不好？那是个存在着竞争的团体，而且我现在还是个副团长，我是要脸面的啊！” “曾慧，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在这里我向你表示诚恳的歉意，今天我们会把所有要问的争取一次性问完，就算有下一次，我也会让这位女警官和你先打个电话，再便装和你碰面。” 杜大用此刻也知道曾慧是把压在她心头上的苦闷一股脑的全部责怪在了他们头上，但是此刻他和卢萍必须受着。 第452章 乍思出关联 询问室里面暂时陷入了安静的状态，过了大概有五六分钟，曾慧拿出纸巾擦了擦她的眼睛和额头，然后朝着杜大用和卢萍说道。 “两位警官，抱歉，这件事压在心里太久了，去年的警察问话没有涉及到这些方面，这也是你们警察第一次和我提起我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想平静的和你们谈谈，可是说起这件事，我就感觉又有人知道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哪怕我知道那个小畜生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们也会替我保密，可是我就是觉得知道的人又多了，我心里那种恐慌就不容易控制住了。” “很抱歉刚刚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你们也是为了调查案件，我不能带着这种情绪去无端的责怪你们，对不起！” 曾慧中途深呼吸一口气，把她致歉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杜大用通过这段话，对曾慧的理性认知更加的深了一些，能做到如此理性的女人，你说杀一个李明杰，杜大用会怀疑一些，但是如果是还要解决杨杰，张道清，那对于曾慧来说，肯定她不会做的，因为这明显不符合她自己的利益，杀李明杰她有足够的理由，但是杨杰和张道清和她没有发生交集，如果她杀了，那么肯定就会是死刑，能够这么理性考虑问题的女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的。 从她说出瓷器和瓦砾这种对比之词，就说明曾慧对于得失看的很重的，她绝对不会为了别人的痛苦去做大快人心的事，因为她是那种在算计着人生过日子的女人。 “曾慧，那你有没有在你同李明杰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听过他和你说过什么？” 杜大用想了一会儿以后，决定再从头捋一下当初的情况。 “那个小畜生话不多，而且颇有那种俯瞰人生的意思，说我们这些大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和我谈到了他的理想，说什么他要当个警察或者法官之类的，当时我只是听着，我知道自己不能反驳，在我心里我知道他学习成绩很垃圾，但是我不敢说。” “在这些话里面，他除了提及那个媛媛发音的女性以外，还有没有提及到什么人名或者是什么地址？” “人名肯定没有的，你想知道人名，我那会儿其实比你还想知道，最起码那样他再来找我，我也可以找他的软肋，可是没有！不过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他说过钱杭的美女更多，说他以后要去钱杭待着，就是这样说的，我反正就是装死，装哑巴，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越这样，他对我的各方面的兴趣才会越小。” “曾慧，你当时处理的方式是很正确的，是不是因为不说话还挨打了？” “也不算挨打，就是用力揪了我这里，不过我都不敢表现出疼或者是其他表情，反正就是一副装死的样子，一副随意他如何的样子，当时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我已经成了刀俎之身，我觉得能做的就是那样了，毕竟他那样的年纪，只要我有表现，才有可能勾起他的好奇心，我那会儿时刻警告自己，不要让他对我产生好奇心。” 就连卢萍听到这里，都对这个曾慧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不过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明确了一个很明显的信息，李明杰能够说出要去钱杭，那就说明他们在钱杭应该打算落脚了，如果打算落脚，肖山就是一个过渡的地方，距离钱杭不远，而且经济发达，周边有钱人比较多，这都可能是为了后期犯罪开始有了打算的。 那么从董则审讯巩振强的结果来看，在03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三个人出现在肖山，那么这三个人可能想着就是大量的弄钱，在肖山那里有个落脚地。 可是这个落脚地应该不会是他们三个人的名字，那么又会是谁呢？ 杜大用顿时陷入了思考中，想了一会儿，杜大用再次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开始慢慢看了起来。 卢萍这会儿也知道杜大用应该是有了一些想法，赶紧朝着曾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曾慧也是很理解的点了点头。 杜大用再次翻到了有关于李明杰盗窃的内容，突然心中一跳。 假如这个共同盗窃且帮助销赃的，并不是在本地进行销赃呢？如果是把赃物运送到钱杭去销赃呢？那么这个帮助销赃或者就是李明杰共犯的人会不会就是肖山的人？ 第453章 对盗窃方面的延伸 杜大用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了想，因为在越州这里也好，文山那里也好，如果李明杰是盗窃的惯犯，接应李明杰的如果不是销赃的，那么这两人销赃的地方却没有找到，警方第一个反应就是流动收破烂的把赃物收走了。 可是现在看起来，极有可能是李明杰有个一起盗窃的同伙，而这个同伙似乎也不是这地方的人，甚至同样年纪不大，那么赃物藏起来以后，再拿去这个同伙原来生活的地方进行销赃，这对于警方来说查起来就会很麻烦，甚至会连头绪都找不到的。 如果还是一个孩子的住处，哪怕就是走访，也会把这个情况给疏漏掉的，因为这不符合警察对孩子如此精明的判定，接着这两个人等到赃物够多的时候，集中处理。 杜大用再次想到了巩振强的那辆捷达车子，杨杰借来车辆，假若这个李明杰的同案犯会开车呢？ 那么这一切都能够串接起来了，逻辑性也明显增强了许多。 杜大用这会儿立刻在笔记本上开始写了起来，一个个剪头不停的延伸着，而旁边的卢萍则是看着眼睛越来越亮。 等到杜大用写完，杜大用看了看曾慧说道。 “曾慧，你今天提供的信息很重要，还能不能想一想，当时李明杰用的是什么通讯工具吗？” “有手机！这个我可以确定，但是那个牌子好像并不多见，是nec的，看着有点像现在家里电话子母机那种差不多的，他和我做那个事的时候，他的手机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面，所以我记得特别特别的清楚。” 杜大用赶紧用电脑查阅了一下，然后把这个牌子的手机款式全部调阅了出来。 曾慧很快指着其中一款手机说道。 “就是这款手机！” 杜大用看了看型号，这是2001年nec出产型号为988w的手机。 随即杜大用立刻把这个信息发给了李志伟，让李志伟查阅越州以及文山当年有没有这款手机失窃的案子，一直到现在并未侦破的。 很快李志伟的信息就回复了过来，在2002年的时候，文山市农业局宿舍被盗窃了一部手机和七百六十八块现金以及一块老梅花表，其中手机就是这个牌子的，而且至今这起盗窃案也就是挂着，一直未能侦破。 杜大用让李志伟继续查阅这两个地方在00年到03年之间，寒暑假期间发生的盗窃案，且一直未能侦破挂着的案件，然后把这些案件做个归类，看看失主有没有共同点，再看看案值大小。 “曾慧，那会儿在李明杰对你实施侵害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李明杰在那方面非常老练？我知道我这样问有些不好，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也是没办法，必须要询问清楚，因为不论是谁杀了李明杰，这可能对你来说是快意恩仇了，但是这也是在公然挑衅国家的法律，你作为一个在编人员也应该清楚，如果放任这样的行为，那么社会上这样的事情，就会层出不穷，往往能为一点小事就能上升到相互仇杀的地步。”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要照顾一下曾慧的情绪，因为曾慧是个很理性的女人，对于她的遭遇，她的记忆力也是有着重点刻画的，这方面对于现在的案件来说，是有着重大帮助的。 “警官，我可以确定他是个老手，至少比我老公那方面要强了许多，不过哪怕我兴奋我也不敢表现出来，我怕会给我带去更大的灾难。” 曾慧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些脸红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曾慧，麻烦你再想一想，李明杰有没有和你打听过什么人？比如问你的朋友，你的领导中谁家比较有钱？” “问过，不过我说了我这样年纪的，要不刚结婚，要不就是谈恋爱，身上家里都不会有太多的钱，至于领导那里，我没有提及，我只是说了我不清楚。” “当时我也怕他会祸害我的朋友去，我说了我的朋友都是外地的同学，他才无所谓的说了什么，那就算了！” “如果我现在问你，当年你在遭遇这样情况的时候，你们单位里哪个领导家你感觉最有钱？”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的，如果那个小畜生知道什么是品牌，我感觉当时文化馆里，只有姚副主任家里应该算吧！但是没看出来姚副主任家里发生过事情啊！” 杜大用和曾慧的判断肯定不会一样的，吴红花对于李明杰来说，更像是被报复的对象，而不是索取财物的对象，而曾慧如此直白的谈了钱，可能就会造成李明杰觉得文化馆里面的领导应该很有钱，毕竟那会儿曾慧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这哐哐拿出八千块的财物，绝对会对当时的李明杰有着思想冲击的。 第454章 准备出发通大 杜大用低着头问了一句。 “你们那个姚副主任男的女的？” “女的！年纪大概在四十三四左右，不过直到现在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心事的那种啊，一直以来都是笑呵呵的工作，对我们都很热情，这次我们团出去演出，也是她带队的。” “曾慧，你的意思是，你就能让别人在单位里面看出你的异常？你连你的丈夫家人都能瞒的严丝合缝，我也不信你能在单位里面会让别人看出来你心事重重。” “这位女警官，我不是说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最起码还有一段时间是心神不宁的那样，毕竟那会儿我的照片没拿到我手里的时候，我那几天上班时候确实状态不太好的。” “你和你们那个副主任相差的年纪你也得算在内，你们副主任历练的事情可能要比你多太多，你现在把她的名字告诉我，回头我们去便装走访一下，没有事情那是最好，万一有事，我们也能多一条线索出来。” “随便你们吧，我们副主任叫姚真萍，她老公是我们去文化局的办公室主任。” 曾慧这会儿只能无奈的把这些情况如实告知了杜大用。 跟着杜大用再次问了几个问题，不过曾慧都没能够说出有效的信息，杜大用才朝着卢萍说道。 “你过会儿跑一趟，亲自送一下他们夫妻俩，不要提及任何以前的事情，就说打扰他们夫妻了，能送去单位就一直把他们送去单位，哪怕装也要装作你和曾慧关系不错，你们女人都挺会演的，这个我就不参与了，反正就是要让曾慧的同事感觉到，她曾慧是和你认识，曾慧才会过来帮着你解决问题的那种。卢萍，如果那个姚副主任在的话，就说我让她来一趟，你不用跟着她一起，让她自己尽快赶过来。” 卢萍听完只能笑着点了点头，而曾慧的眼中则全部是感激的眼神。 “曾慧，你今天已经算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我代表我们省厅侦查中心向你表示诚挚的感谢。” 杜大用站起来朝着曾慧认真的敬了一个礼，卢萍看着杜大用如此，跟着杜大用也笑着敬了一个礼。 送走这对夫妻以后，杜大用长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没时间在这里瞎磨叽时间了，明天务必要出发去通大市那边，否则在这边耽误的时间越长，两边情况摸的又不对称，那就会出现信息倒挂，就是这边的信息太多，可以验证的太少，甚至有些信息可能就藏在通大那边。 等到董则和关峰赶回来以后，杜大用先开了一个小会。 “明天我带队去通大，这次去的人不多，时间不会太久，家里暂时由张士平同志和贺贵超同志负责，我带走关峰，卢萍，吴传恩，麦超四个人，其余剩下的都在这边跟进其他线索，那个辛萌暂时不要动她，看看她在我们警方的逼迫下会作出如何的反应，这点让毛慧慧务必注意。” “张士平，你负责对越州，文山两地盗窃案的串并，尤其是00年到03年期间，你交上来的重点关注人物，先把他们的背调全部做出来，尤其是张道清这个叫裴小瑜的小学同学，把她列为重点关注对象，因为只有这个女孩现在混迹社会，还是那种长相漂亮，身材很好的女孩子，最重要的，她在上小学的时候不仅取笑过张道清，而且她的名字里面还有一个发音和于字一样的字，从多方面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三个少年的心理明显都是不正常的，所以要考虑到长大以后合伙犯罪，或者报复的行为。” “另外，明天舒媛的朋友金曼回来，由董则去接触一下，争取在金曼那里扩展一下信息，虽然希望不太大，但是把舒媛这部分的工作要做扎实，要非常仔细的扎实。” “知道了，杜队！” “贺贵超，你的任务最重，因为你一直在和吴传恩配合，对这里的情况要再次熟悉一遍，要能做到重要线索能在脑子里面迅速记忆起来，你负责的方向，肖山！务必在所前镇那里细致再细致的摸排，对肖山那里所有的废品收购站结合辖区派出所进行一一走访，要做到不漏一户，不漏一人，这里面应该隐藏着重要的信息，很可能能找到三个人或者四人在肖山的落脚地。” “杜队，我会竭尽全力的，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我前面刚刚点名的同志，做好出差准备，尤其是吴传恩，到了通大以后，你的任务会比较重，法医是你的基本项，但是痕迹方面你也得抓起来，要做到一人多能的程度。” “杜队，放心，我痕迹方面也不错的。” 吴传恩赶紧回应着杜大用。 第455章 还真有问题 下午两点整的时候，一个穿着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来到了越州市局，杜大用接了电话，才知道是曾慧的领导，姚真萍来了。 卢萍从里面出来到门口把姚真萍接了进去。 “卢警官，你们主任找我到底什么事啊？你都不知道，我中午回去吃饭，和我家老恽说了，是我家老恽让我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我下午才过来的。” “姚主任，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杜主任做事基本就是吩咐下来，我们队员就是跑腿干活，所以他找姚主任，我是真的不知道的。” 卢萍这会儿一推二五六，问啥都是往杜大用那里一推。 等到卢萍把姚真萍带到询问室，杜大用才后一步进了询问室。 “姚真萍同志你好，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主要中午工作忙，就让我们卢警官通知姚主任了。” “杜主任，我是副的，不像杜主任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省厅科室主任了。” “姚主任，今天请你过来，咱们先辨认几张照片如何？” 杜大用这会儿不会再绕来绕去，而是直接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摞照片给了卢萍。 卢萍拿着照片，一张一张铺在了姚真萍的面前。 当张道清的照片出现的时候，杜大用就敏锐的观察到姚真萍的脸色开始不自然了。 “姚主任，这里面有你认识的吗？” 姚真萍尴尬的笑着摇了摇头说她没有认识的。 杜大用也没有说其他的，继续让卢萍放第二组照片，随着一张张照片铺在姚真萍的面前，到了李明杰的时候，姚真萍的表情似乎就像凝固了一般，后面卢萍放其他照片的时候，她连看都没看了。 “姚主任，这里面有你认识的吗？” “没有，没有！这些照片上的人，年纪都这么小，我哪里认识的！” “姚主任有个儿子目前在香江读研究生？” 杜大用没有继续追问照片的事情，而是换了一个方向询问起来。 “杜主任，我儿子从东华师范大学毕业以后就去了香江读书了，他说他需要深造一下，我们做父母的肯定希望他能够多多深造的，所以就让他去香江读书了。”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姚真萍的面前轻声说道。 “姚主任，你工作体面，儿子体面，老公也体面，但是在我们这里你说话不够体面的。” “杜主任，我哪里这里说话不够体面的？” 姚真萍有些慌张的朝着杜大用看着说道。 “姚主任，既然叫你过来，而且我们也没有派人传唤，肯定是希望你能到了这里和我们说一些实话，你主动说一些事情，和我们调查出来再去找你，那性质可是不一样的，如果知情不报，影响我们公安机关侦破工作，其实对你，对你家爱人，对你儿子都不太好，所以我请姚主任三思一下，姚主任如果还是说不知道，不认识，我们这次也不会为难姚主任的，我让卢警官亲自送你回去。” 杜大用说的和风细雨，一点儿都没有为难姚真萍的意思，不过话里话外，都明确了知情不报的后果。 “杜主任，那你让我好好想想，可以的哇？”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姚主任，我们是省厅的，我们保密工作一向做的都是很好的，一旦涉及到你的个人隐私，我们都会进行保密，除了我们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相关办案人员能够看到这些内容，不会再有其他人看到的。所以姚主任要对我们有一定的信任程度！” 杜大用说到这里，直接就出了询问室，然后朝着卢萍丢了一个眼色。 杜大用出去点了烟，几乎脑子都不用动的，就知道姚真萍肯定在这三个少年手里出过事。 一个四十多岁的最基层的女干部，这会儿到了越州市局，还不够低调，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经济条件不好一样，背的包还是香奈儿的包，手表戴的还是卡地亚的。 杜大用知道姚真萍父母条件很好，要不然都要怀疑她老公是不是违法乱纪收受贿赂了。 一根烟刚刚抽了一半，卢萍就在门口喊着杜大用了。 “杜主任，姚主任有话要和您谈谈。” 杜大用这才掐了烟，转身进了询问室。 “杜主任，刚刚第一摞照片里面就有我认识的一个，这第二摞照片里面还有一个，不过那件事好几年了，而且我的经济损失也不是很大，所以当时的我也就息事宁人了。刚刚，真的不好意思啊！” 姚真萍有些尴尬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456章 魔幻的陈述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说道。 “姚主任只要能配合我们说出来就好，至于我刚刚说的，我们肯定能够做到。” 姚真萍再次听到杜大用肯定了一下，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杜主任，其实这个包和这个表已经在我家里算差的了，我现在算是已经很低调了，就怕出现以前那些情况的。” “我父亲原来在那个时期就被打倒过，家里毕竟开纺织厂的，到了八十年代，一切还原以后，我父母就继续开厂了，后来越州土地征用，当年还给我家的土地就有两百一十七亩地，政府让我们家调整地方，我们家里都同意了，后来才来到柯城区的，给了我父亲工厂三百亩的地，还给了一部分的拆迁款，我父亲才真正把生意重新做了起来。” “我今年46岁，我父亲今年才65岁，也是正在干事业的时候，我下面就一个弟弟，现在也在开厂，几乎家里就是不缺钱的。” “前几年的时候，父亲就给了我两千万的钱，让我存着，说是给我留着的养老钱，所以那会儿我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就不说这个了，而且我和我小弟关系也很好的，这些包包，手表，化妆品，贵重首饰，都不是我买的，都是我小弟去国外或者香江的时候带给我的，我这样说，杜主任能够理解了吧？” 卢萍在旁边听着都有些咋舌，不过杜大用只是平静的笑着点点头。 “所以有些事情，我真的不好意思开口的，在03年的时候，我被这两个小子给骗过，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争气。” “那会儿我已经四十出头了，女人一到这个年纪，就开始操心自己的脸蛋和身材了，所以那会儿越州大小美容院我办的卡都有十几张，可是没什么效果，结果有一次听一个给我做脸的小姐妹说，有时候需要多做那种事情才行的，说什么能刺激身体分泌什么什么，俗话说，言者无心，我这个听者有意。” “结果和我爱人折腾几次，我爱人就受不住了，我两个差点为这个都要分居了，这会儿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老公有点儿胖的，和我忙活了一阵子，血压都变高了。” “可是我这个职业虽然不错，但是在这单位里面，我又是个领导，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单位里面，也不敢多想。” “结果有一天下班，就是第二摞照片里面一个少年叫了我，说他知道哪里有个新开的美容院效果很好的，只要到时候办卡的时候，提一下他，他就能挣到钱，我想着这么小就知道出来挣钱，也是不容易，杜主任，当时真的就是那个想法，所以我就鬼使神差的跟着那个少年去了。” “那会儿天气也挺热的，那个少年就给我喝了一瓶水，结果我越来越困，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空房子里面了，身上衣服也没了，嘴巴也给堵上了，我当时以为我遭到了绑架，那会儿真的吓得要死。” “我呜呜叫了一下，心里想着，给钱就好，别害了我就好，可是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这样的，那个少年听到我醒了以后，立即就进了房间，也是一件衣服没有，接着就发生了那种事情，我当时说实话很迷惑，我以为那个小姐妹说的那个办法就是这样的，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当时真的莫名其妙。” “姚主任，当时只有这个少年和你之间发生了关系吗？” 卢萍拿着李明杰的照片朝着姚真萍问道。 “是的，只有他，另外一个只看到过两回，第一次是帮着我们拍照片的，第二次是去找我拿钱的。” “杜主任，卢警官，当时的我真的就像鬼附身一样，我对他们勒索我钱财根本无所谓的，几万块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我还惦记着那个少年能够帮我美容。” 杜大用和卢萍听着也是面面相觑，着实有些尴尬。 “你和这个少年有过几次不正当关系？” 卢萍还是替杜大用把问题接着问了下去。 “不知道，反正他后来也不捆我了，就是下手有些重，不过我也能忍得住。” “那阵子我还经常照镜子，也觉得自己好像水色好了很多，所以他拿照片威胁我的时候，我根本都不在意这个，因为他说给钱就把照片给我，而且就要一万块钱，我那会儿在香舍利美容中心办张卡都花了十万。所以我直接就说给三万，我怕给多了，他反而不和我那个了。”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听着都觉得有些魔幻了。 “杜主任，卢警官，真的不怕你们笑话我那样的，因为那时候钱对我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的，那会儿我爸刚给我两千万不久，而且只是第一次给，以后肯定还会有的，所以什么几万块对我来说，真的是不多。” 姚真萍这会儿说话显得有些忸怩。 第457章 从什么时候不缺钱的 可是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真的觉得三观炸裂。 “杜队，你来询问吧！” 卢萍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了。 杜大用难得的抓了抓头，半天才开口继续问道。 “姚主任，第一次给了三万？说明还有第二次了？” 姚真萍立马红着脸点了点头。 杜大用这会儿心里已经很清楚，肯定第二次都不止了。 “姚主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关系一直都有存续的？” 姚真萍再次低着头点了点头。 杜大用第一次觉得被询问人点头点的他有些晕乎乎的。 “能知道一直到了什么时候吗？” “04年过完年以后，大概在四五月份左右，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了。” “姚主任，这期间你给了这个少年多少钱？你是怎么告诉他你有这么多钱的？” “15，6万吧！他说他要去钱杭那边，我还寻思着他这点钱能去钱杭干什么。不过至始至终我没有告诉他我父亲是开工厂的，我只说我以前做过一些生意，自己有一些积蓄，大概挣了有二三十万，然后供自己儿子读大学以后，还剩了一些。” 姚真萍这会儿说话声音都是越来越低。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都明白曾慧为什么看不出这个姚主任不像是遭遇过什么事的，因为这个姚真萍简直把这次勒索当成了享受美容的过程，甚至最后和李明杰都不用捆绑的，两个人就能发生那些事情，那谁还能看出来她有啥问题，哪怕就是杜大用假设当时他和她姚主任在一个单位，那他也是无解的。 “姚主任，除了给钱以外，你还有没有给他提供过什么帮助？” “那没有，我买给他的东西，我反正一次也没看见他用过，后来我去问了一下，他都给退了换成钱了。” 杜大用这会儿明白了，这个小团伙为何到了04年以后就不是很缺钱了，甚至李明杰在03年刚上技校时候还要去偷同学的钱，到了第二年都能直接和高乐乐开价谈那种事情了，而随后不久舒媛的经济状况也是发生了很大改变。 从现在这些情况来分析，结果很显然，这三个人杀害张道清奶奶那肯定是另有原因，在这个期间，这些人明显不是很缺钱的，那么张老师那五万的定期存款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要不然杨杰还问过巩振强哪里的寿衣手艺最好，杜大用可是了解过的，越州这里上好的寿衣好几千块钱的多的是。 由此说明这三个少年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被张老师发现了，而张老师可能为了自己孙子好，准备举报杨杰或者是李明杰，这才遭到了杀害。 “姚主任，这个少年后来没找你，你有没有主动找过他？” “找过！不过找到了也没用，他不爱搭理我了，哪怕给钱都不行，我还赌气丢给他一万块，我以为他会来找我的，结果到了05年，我就知道他死了。” 杜大用听到这里，知道有些问题已经不适合继续问下去了，他也知道，这个姚主任现在保不齐还坚持着她那一套办法，可能就是换了人而已，如果再这样问下去，也不适合出现在笔录里面。 “杜主任，今天我说了以后，明天去单位就辞职了，毕竟我现在这样也不符合待在单位里面了，我只想让你们知道，我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另外，这件事到了你们这里就可以，希望不要再扩散。” “姚主任，你刚刚说最后一次找这个少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而且我还想问一下，你知道他真实的姓名吗？” “他叫李明杰，越州劳动局技校的，88年出生的，就住在我们单位王昭鲲家的隔壁，我最后一次找他是04年的冬天，后来赌气给了他一万，也没见他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他是彻底看不上我了，到了05年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死了，因为当时有警察来我们单位找过曾慧，这么大的事，肯定能够知道的。” “所以我最担心的不是我和他的事情，而是怕你们警察查到我和他有关系，怀疑是我害了他，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们，我不会那么做的，就他那样的，我养得起。” 杜大用看着姚主任这会儿的表情竟然显得有些落寞。 “好了，这个事情，我已经说完了，这里面的错对我也说不好，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女人，但是我没有亏待过这个李明杰，加上买东西，给的钱，我也花了将近二十万，他得到他应该得到的，我也没觉得自己被他绑架勒索了，我和他之间，在我认为，算是一场交易吧。” 杜大用和卢萍听着也只能点点头，因为目前按照姚真萍说的这些，她要杀害这几个人的动机太低了，至于她丈夫，杜大用更加觉得不可能，至少姚真萍无论在家还是在单位，那真的是没有一丝端倪露出来的，何况姚真萍为了那种事情，已经让她丈夫都逃避的不行了。 第458章 通大侦查 杜大用让卢萍亲自把姚真萍送回去的，主要目的是让卢萍在路上告诉她，不用辞职，只要在单位上对工作还是尽职尽责，她这些私生活和工作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们也不会把有关于她的这些隐私泄露出去的。 第二日一早五点多钟，杜大用带着几个人出发直奔通大而去。 到了下午两点二十，几个人来到了通大市局大门口。 这边联系了通大市局以后，通大市局派了一个副局长下来接洽了杜大用他们几个。 一阵寒暄过后，来的几个人立马就开始工作。 在通大市局给的一个办公室里面，杜大用对着吴传恩说道。 “李明杰的尸体是在通大成坪区元屯镇元屯水库和彩山公园之间发现的，这里虽然是通大市的市区，其实已经属于城郊结合部，抛尸的地方距离元屯水库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吴传恩你负责在元屯水库采样，务必要对比出苔藓类的相同之处或者是不同之处，这个对于关押李明杰在什么地方非常重要。” “杜队，这个我可以的，您放心。” 吴传恩认真的点着头回答道。 “麦超在这里继续负责两地的沟通和信息传递，由于是你一个人在这边，所以工作量会比较大。” “杜队，我这边没关系的，肯定不会耽误大家的工作。” 麦超这次能被杜大用带出来办案，那可是高兴了一晚上的，这会儿表态积极的不行。 “关峰，你的任务也很艰巨，你得在当地辖区派出所的配合下，把靠近水库位置的居民全部走访到，一户都不能少，另外，把以前通大市局，成坪分局分别走访摸排的记录全部打印出来，对于已经提问的要再次问一遍，另外就是结合我们已知的信息，照片，结合询问。” 关峰这会儿听见自己的任务这么重，脸都涨红了。 “杜队，我保……一定完成任务！” “不用保证或者一定，作为一个刑警，烂笔头，笔记本，加上一双铁脚以及细致的询问才是看家本领，只要你把这些做到了，哪怕没有出线索和信息，对我们来说，也是给我们排除了一些无用线索和信息，这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杜队！我鞋底走烂了都会用心工作的。” 杜大用听着就笑着说道。 “还鞋走烂了也要用心工作，那会儿你得重新买双鞋接着去走！” 大家听了顿时都笑了起来。 “我和卢萍同志也要去走访，我们是从城区往水库位置去走访，顺便再去接触一下当初报警的群众，我们人少，需要当地市局，分局，派出所的支持力度很大，大家要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风，要做到谦逊有礼，不急不躁，这个案子没有限期侦破那种框框，所以把工作做扎实细致才是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队员听完都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到达当日的下午三点半，侦查中心几个人就开始了自己各自的任务。 下午四点十分，杜大用和卢萍见到了当时的报案人，张顺风。 杜大用看了看材料，这才知道这是一个年纪在六十出头的大爷，但是从面相上面看着就和五十出头差不多。 “张大爷，您这保养的不错，有什么秘笈没有？” 杜大用开场白就是一通夸赞。 “抽烟不喝酒，喝茶不熬夜，早晚锻炼一会儿，不吃十分饱，要留两分饿，什么大鱼大肉我都吃，蔬菜和水果我只吃应季的，其他的就没啥了！” 大爷接过杜大用递过来的香烟，熟练的点着火以后说道。 “大爷，去年发现那个年轻人的尸体，有没有把你吓一跳？” 杜大用用关心的语气问了一句。 “那可不！那会儿也是天气热的时候，不过咱们这儿早晚还是有些凉的，我每天早晨来回慢跑八公里路，这刚刚跑到河道那里就看到一个人光溜溜趴在那里，我一开始寻思着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就搁那儿睡了，因为那会儿那孩子的脸是朝着岸上的。” “大爷平常跑的路线都是一样的吗？” “是啊，不过那天是特殊情况，我那天是因为闹肚子，才跑去河道边杂草里面准备方便一下的，结果到了那里就看到了这个情况。” “大爷，咱们现在能不能再去一趟现场，您给我们指一指发现的具体位置好不好？” 杜大用这会儿尝试着问了一句。 张大爷看了看手表，然后点着头说道。 “现在还早，这夏天吃饭也迟一些，你们有车子吧？” 杜大用和卢萍立即点了点头。 第459章 通大侦查(2) 杜大用来了通大，这边还是认识几个朋友的，所以通大市局一下就给了三辆车，两辆桑塔纳，一辆三菱帕杰罗。 从市区往李明杰的抛尸地，路程并不是很远，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到了地方以后，杜大用明显能感觉到这里已经和去年照片上不一样了。 “今年春上雨水还不错，所以河道旁边的草长得特别的高，你们跟着我走，这里我熟得很。” 张大爷看着杜大用看着的方向，朝着两个人说道。 “大爷现在还天天锻炼吗？” “我以前就在井下工作，55就退了，这都退休8年多快9年了。退休以后第二年就从这里开始跑，这儿跑了也有七八年了。” “大爷，你觉得不熟悉这里的人，会不会把尸体抛在这里？” 杜大用用着探讨的口吻和大爷聊了起来。 “杜警官，这个可是你们警察判断的事情，我一个老百姓哪里知道那么多的。” “张大爷，咱们这不是随意聊聊吗，今天你也来当一回百姓侦探。” 杜大用笑着客气的说道。 “好嘞！那我今天也过一下当侦探的瘾，其实去年出了这个事，我们几个认识的老头也讨论过这个事情，尤其案子没有破了，我们那会儿都在瞎猜着，反正我这会儿就相当于把我们那几个闲聊说的总结一下，对不对我不管，反正就是瞎猜的，杜警官，我这丑话可是说前头了，我可不包我说的就是对的。” “张大爷，咱们不就是闲聊吗？发现尸体的时间，地点您都说的清清楚楚的，要说聊这个，咱们最多说几句，也就聊不下去了对不对？” 张大爷一听笑着连连点头。 “这南方的警察就是客气一些，我那会儿报了案，我们本地问我的时候，那感觉……唉……就像我杀了那孩子一样，我心里就不高兴。” “大爷，出了这样的案子，在现场的人都是有嫌疑的，而且那会儿躺在这里的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通大警方那会儿压力也大的很，而且我是东鲁出来的，可不是大爷口中的南方人。” “但是你这态度好啊！大爷叫着，香烟散着，我就愿意和你唠唠，那要是甩我脸子的，我能搭理几句那是对警察这个职业的尊重，哎呀，人老话多，你看我又扯远了，言归正传，杜警官，我们几个老头当时认为，这个把小孩扔在这里的家伙，肯定不是我们本地人。” 杜大用笑着饶有兴致的听着张大爷说着。 “你们不是我们本地的警察，你们对这里不了解，就咱们这个河道，十年最起码有五年光景都是干的，要不然也不会建啥水库的。只要河道干了，这里草也长不高的，去年那会儿我们几个老头唠嗑还说，弄死这孩子的，应该就是看到这里水草不错，就把那孩子扔在这里了。” “可是扔的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儿只要河道不干，那夏天来这里游泳的人特别的多，就抛在这里，夜里保不齐都有在这儿游水的，那要是撞见了还了得？指定被抓住了啊！” “最主要的就是，咱们这个河道也是刚刚扩宽没多久的，要不然扔孩子那地方下去都不好下去，过了这里就快到了，到时候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张大爷一边扒拉着野草，一边和杜大用有滋有味的说着。 到了地方以后，杜大用才知道张大爷考虑的没错，这一片荒草地如果是熟悉此地方的人，应该不会作为首选之地的，因为整个荒草地面积并不是很大，而且这会儿这里游泳的人还真的多。 “杜警官，这里没修之前，这儿其实是光秃秃的，这是把这个河道的污泥从河里挖上来堆在这里的，然后还重新在污泥上堆了土，要不然过去这里，一脚踩下去，都能陷到小腿肚子那里。” “大爷按您这么一说，似乎应该是对这里很熟悉才敢抛尸在这里啊？” 杜大用这会儿都觉得应该熟悉这里才能知道这里的深浅。 “不是，熟悉这里的哪里会抛在这里，彩山公园那里，去年那会儿，草密林高的，抛在后山，那指不定啥时候才能发现的，我们几个老头就认一个死理，这里游泳的人太多，怎么可能熟悉这里的，会黑天把尸体抛在这里，这不是脑子有病吗？真的以为这里是荒草地就没人来吗？我敢说，那就是那家伙走运，正好那天来的时候，可能那天天气比较凉，晚上这里没人游泳，而且白天这里锻炼的人也多，我就是那天不闹肚子，最多再隔两三个小时也会被别人发现的。” 张大爷这会儿说话是一脸笃定的表情。 第460章 通大侦查(3) 杜大用听完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不过肯定不会强烈反驳大爷这些话的。 “杜警官，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就这个河道，你看看宽度才多少？我说多点儿，十五米左右了不得了，原来市里还准备在这里弄什么景观河的，结果通了河以后就没钱了，原来看着图片上花里胡哨的那些柳树成荫，灯光明亮，一样都没有！所以本地人那会儿还喜欢到这里来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动静，这个咱们本地人都知道的，只有外地来的人，才会以为这里黑灯瞎火的，还有荒草多高，就以为这里没人来的。” “你们再看看这里，这就是当年我发现那孩子尸体的地方，你们再看看现在游泳的人离着这里多远？这得胆子多大，就往这里扔的！” “我们几个老头一致认为，这家伙把那孩子尸体抛在这里，一定就是路过这里，以为这里没啥人来的，因为河道往上跑的话，那就是奔着查哈那里去了，要不然从查哈那里奔着北河那边去了。” 杜大用对这里也是非常熟悉的，当年那起间谍案他可是把蒙省乌兰察，西山通大，北河张口，津市这几个地方跑了一个遍。 “杜警官，现在季节和那会儿差不了多少，就是今年草还高了一些，不过也没高多少，你们可以晚上，夜里，凌晨都来这里转转，只有那样你们才会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不是让你们就要一定相信我，我只是觉得你们要听劝一些。” 杜大用听着就乐了，掏出香烟给张大爷递了一支说道。 “张大爷，听你这样一说，是不是去年你也给通大警方这样反映过？” “唉，我反映算逑！确实反映了啊，人家说这是他们警方的事情，说我提供的信息很不错，可是我也没见他们破案啊！弄得去年八月这里都没啥人来游泳了。” 杜大用总算是听明白了，张大爷当时就是心里有些着急，觉得案子没破，通大警方应该就是没听他的意见。 “张大爷，您歇会儿，我这里走动一下，观察观察，不过您的意见我可是听进脑袋里面去了，我一定会很重视的。” 张大爷这会儿笑的就像个小孩一样，连忙点着头。 杜大用走过去年尸体抛弃的位置，来到河道的旁边，从河道这里往回看了看。 接着杜大用再次走出这片荒草地，到离着河道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再次看了看。 最后走到离着河道最近的马路上再次看了看。 杜大用认定，这位张大爷说的是有道理的，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就是路过此地，看到这里的荒草地，以为这里是来人不多的地方，所以就把李明杰的尸体抛在了这个地方。 从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出发，当时的温度，加上李明杰在水中已经浸泡了好几天才被杀死，如果这里好几天没人发现，那么尸体腐烂的程度就会非常快，最多也就四五天的时间。 因为夏天河道旁边的蝇虫量是非常大的，按照正常的逻辑，在这里弃尸其实是非常恰当的，可是这里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想的那样，等于是刚刚弃尸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尸体，而且迅速就查清了尸源，杜大用甚至觉得，当天弃尸过后，犯罪嫌疑人根本就没有离开通大这里，而是在尸体很快发现以后，才立即离开了通大这里。 不过刚刚大爷提到的几个时间点，杜大用认为也是非常重要的，这几个时间点带去的视觉效果也是不一样的，如果犯罪嫌疑人当初真的就是在产生视觉效果以后做的决定，那么肯定留下这一条线过来的蛛丝马迹。 杜大用想着这些，立马掏出电话给麦超打了过去。 “麦超，你辛苦一下，和通大的技侦部门合作一下，把通大市局，成坪分局去年保存的所有监控资料再次查验一遍，重点在乌兰察到查哈再到通大的抛尸地，另一个方向是北河境内张口市到通大抛尸地，这两个方向，找车辆通过通大的时间节点，犯罪嫌疑人去年的时候，应该是在抛尸地即抛即走的那种，所以还要查在第二日发现尸体时候两个方向回程的车辆，如果是具备一致性，先作为重点记录下来，接着咱们再一步一步进行排查。”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就联系，争取明天出结果。” 杜大用挂了电话，再次慢慢走回抛尸的地方，又把抛尸地那里的荒草地全部走了一圈，哪怕身上已经被叮的全是包，也没有阻止杜大用在这里不停的转悠。 第461章 通大侦查(4) 卢萍看着杜大用这样转圈，也想跟着转转，结果被杜大用阻止了。 “这位警官，你是领导吧？你们这个年轻的警察知道这里蚊虫多，故意不让你转悠呢！以后你提拔干部就得提拔这样的，我看他做事认真的很，还能照顾到你这样的女领导，说明这小年轻眼睛里面是有活儿的，是个做事心中有数的小年轻！” 张大爷看着杜大用阻止卢萍以后，颇为老成持重的朝着卢萍说道。 卢萍听着差点就笑了出来，不过这会儿她可不敢戳穿大爷的以为，否则就容易尴尬了。 杜大用转悠几趟回来以后，立马朝着卢萍和张大爷说道。 “咱们走吧！这里蚊虫可真的不少，再转悠几圈我回去血都得少三分之一。” 杜大用说完，到处挠了挠，奔着车子就去了。 上了车以后，卢萍和张大爷以为杜大用立马就会开车掉头走了，可是杜大用直接把车子开到了荒草地那里，还在那里开着前进倒退了几次。 “张大爷，去年那会儿，这地面上的情况和现在有区别吗？” 张大爷听着立马摇了摇头说道。 “没区别，咱们这儿的土，两年一过，板板实实的，荒草地那里原来是有个水洼的，所以污泥基本填在那里，接着还堆了土，你刚刚开车转的这里，这儿基本就是以前啥样现在啥样的，这条河道沿线都堆了土，其实依着我们老百姓来看，就荒草地那儿用的上，这儿就是闲的钱多才再次堆了土，简直就是多余，这后来没钱弄景观河，十有八九就是这堆土堆的没钱了。” 张大爷那是毫无顾忌的说着，杜大用听着只能笑着，连点头都不能点。 不过杜大用转了这一下，就知道这里车子下来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只要不是头天下大雨，这里真的随便开。 “大爷，去年你发现尸体的时候，那几天下过雨没有？” “没有！我们这儿本身雨水就少，真的雨水丰沛，我们通大那有名的石窟还能存到现在？就是潮湿气也给它弄没了。” “张大爷别看六十多了，这记忆力还真的可以的。” 卢萍接着话就赶紧捧了一句，把张大爷说的笑容满面。 “这位女领导，记忆力也就一般，要不然去年瞅见那孩子的模样，那真的容易做噩梦的。你们警察也拍了照片的，就这么光溜溜的扔在那里，还是个孩子，这害人的家伙心思得有多毒。那孩子身体挺壮实的，模样也不错，这人家父母知道了以后，那日子也过不下去了，要是我是这孩子的爷爷，那家伙让我抓到，我不咬他一口，我都不姓张。” 张大爷说完，卢萍和杜大用只能尴尬的微笑了一下。 “张大爷，去年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在尸体周围发现什么拖拽痕迹啊？”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把话题给岔开了。 “拖拽痕迹？没有！反正草丛里面没有那种一条道一条道拖人的情况，当时我自己也给吓懵了，我跑出来的时候，自己闹肚子都给忘了，就想着赶紧喊人，我那会儿出来锻炼身体，我也没带手机啥的，还是另外一个来这里锻炼的蒋老头拿手机报的警。那会儿也有其他人在河道边听到了，好像也跑过去看了看，我还让他们不要过去，喊了要保护现场，可是警察来的时候，还是说现场破坏的厉害。” “但是我可以肯定，那里没有拖人的痕迹，河道旁边就更没有了，当时我就在那里做的笔录，我可是仔细看了的。” 张大爷这会儿侦探风又冒了出来。 “张大爷，平常来这里游泳的都是什么人比较多啊？尤其是晚上来这里游泳的？” “那人可就杂了！不过晚上来游泳的都是年轻人，年纪大的那肯定不能够的！这里刚弄好的时候，一年就淹死了两个，都是二十左右的，以为这里水还像以前一样浅，结果污泥一挖，现在水能有五六米深。” “后来政府在这里竖了牌子，可是逑用没有，游泳的还是多，不过淹死人这二年倒是没听说过了。”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杜大用之所以要问的这么仔细，就是要了解这里的人文环境，虽然去年的时候，通大警方已经在电视和报纸上悬赏了，但是并没有有效信息的出现。 那么杜大用就得了解当初未能出现的原因，会不会当初那天晚上游泳的人并不是本地人，可能就是晚上游了，第二天早晨就走了，那么警方哪怕再悬赏，那也只能在通大范围这里，哪怕西山都不太可能，就别说什么再扩大范围了。 第462章 通大侦查(5) 对于杜大用来说，每个细节都是值得他推敲的地方，所以杜大用的每次询问或者讯问都是极具个人色彩的，往往就是通过一些别人不重视的细节或者是无心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找到一丝契机，从而对案件进行突破。 “张大爷，去年发现尸体以后，在通大这边有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 杜大用一边开着车，一边随意的问着。 “也不算轰动吧，毕竟咱们这里是矿区，而且私人的又比较多，所以不说出什么大事，小灾小难的肯定不少的，这人一死多了，这个也就不算稀奇了。” “张大爷，我看这河道对面好像要比这边热闹一些啊，河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啊？” 杜大用看着河道对面明显的就是高层建筑多了一些，而且还没到正式的晚饭时间点，已经有一些霓虹灯开始闪亮起来。 “对面也不是多热闹，比这边肯定人要多一些，原来对面也是像农村一样，五六年前开始规划河道那头，等于是河道那头建设好了，可是到了这边就不行了，拖拖拉拉的到了现在还是没有跟上进度。” “对面也就靠着河道那块稍微好点儿，看着热闹，但是那里也是鱼龙混杂，什么都有，不太适合我们老头子过去。” 杜大用只要听着就明白了，对面是有着红灯区的，而且听起来规模还挺大的。 “张大爷，按你这么一说，就是这边的房子都是偏老一些，对面的都是比较新的那种？” “杜警官，这个你说的没毛病，对面那些老房子基本都给拆了，不过那边面积小，好拆，不像咱们这边，都是矿区宿舍，老国营单位的宿舍，还有成片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小平房，不好拆。” 杜大用听完以后，没有再提任何问题，直接加速开车就把张大爷送回去了。 送到以后，卢萍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杜大用。 “卢姐这样看着我干啥？觉得还应该问什么吗？” “不是，就是觉得杜队询问结束的有些突然。” “今天晚上我们可能连正点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一会儿到河道对面看看，我看对面有好几栋十几层高的高楼，我们去那里观察一下对面抛尸地的情况，然后我会把你丢在对面，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个时间点都要在不同方向去观察一下这个抛尸地。” “犯罪嫌疑人既然能够有地方囚禁李明杰，不至于穷到连一个望远镜都买不起的地步，到了对面以后，我们先去辖区派出所借望远镜，务必在这里多观察观察，如果犯罪嫌疑人是路过这里，看中这里，那么犯罪嫌疑人一定也观察过这片荒草地的，案子接手马上就要到二十天的时间了，可是我们连犯罪嫌疑人的头绪都找不出来，你可以想象一下，犯罪嫌疑人是不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我是这样想的，犯罪嫌疑人既然决定抛尸在这里，说明在到达这里的时候肯定有个停顿，这个停顿可能是一天，可能是半天，我们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犯罪嫌疑人一定是在河道那头观察的。” “第一，河道这边没有高大的建筑物。第二，这里虽然人流量不大，但是间歇性过往的人却不少。第三，这里不适合做短暂停留，张大爷已经说的很清楚，这里都是这个那个的宿舍，以及一些自建的小平房，那么这种邻里关系可不是那种新大楼单元户的情况，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的样子。” “从去年通大市局和成坪区分局摸排走访的情况来看，明显这边没有摸出任何有效信息，哪怕摸出来不正常的，也是和这起案件毫无关系的，由此可见，这里不是观察地。” “第四，我刚刚上去看了看，从上方平向看往荒草地，是没有一个好视角的，也就意味着，这里观察条件太低，结合犯罪嫌疑人的谨慎小心，犯罪嫌疑人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第五，犯罪嫌疑人应该不是本地人，这里就是一个随机的抛尸地。” “啊？为什么？” 卢萍听到杜大用最后一个意见，一下就懵了。 “刑侦学上有过远抛近埋这个理论，但是随着交通工具的发展，这个理论有时候反而会给我们警方带来错误的判断，犯罪分子的手段也是随着科技的发展而进步，不可能单一的去按照理论去实施处理尸体，所以现在对于很多以前的一些理论，我们要去辩证的看待。” 卢萍听着连连点头，因为杜大用确实说的很有道理。 第463章 通大侦查(6) 车子这会儿有些堵，杜大用看着前方的桥，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接着才说道。 “通大这里别看城市不是特别的大，可是在西北这边地理位置真的很重要，这样说吧，出了通大，就是地广人稀了，如果是反过来，那就是从清冷的地方，开始往热闹的地方去了。” “犯罪嫌疑人也是懂这个的，记得我说过张道清家里有过一辆电瓶车吧？” 卢萍听着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电瓶车和这儿有着什么关系吗？” “我们在文山张道清那里，始终没有查到电瓶车的信息，那时候我就怀疑那是外人的电瓶车，然后张道清卧室窗户上的拇指印，就更加让我确定了有外人去过张道清的家中。” “你可以想象一下，那是在04年之后的事情，那么那个就是犯罪嫌疑人，那应该是什么时候接触到这几个少年的？我最近常常被这个思路所困扰，在我来说，案件的症结点就在这里，就是让我觉得不通顺，找不到这起案件真正的动机点在哪里。” “这起案件的让我最大的困惑就是，几乎所有关联人我们都已经做了工作，但是穷尽手段，却发现所有关联人都没有足够的动机去做这样的案件，何况那些人连作案的时间都不具备，哪怕是雇佣，但是财务账也查了，也是没有问题。” “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预谋很久很久的案子，犯罪嫌疑人似乎早早就在策划着这起案件，步步为营，步步设计的在做这起案件，尤其看完这个抛尸地，我心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卢姐，你信不信，如果杨杰死了，张道清也死了，他们两个的尸体绝对不会出现在通大，而且地点也是这种看着像这里人做的，其实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地方。” “杜队，我感觉你现在有些魔怔了！” 卢萍听着杜大用说的有些散乱，就觉得杜大用会不会是想的太多了。 “魔怔？没有！卢姐，我干刑警已经六年了，不说破案多少，但是各种各样的犯罪嫌疑人我遇见了很多，我不怕那些仓促犯罪的，我就是担心这种蓄谋犯罪的，你别以为这种犯罪嫌疑人心理健康，其实这种犯罪嫌疑人和这三个少年心理状态是差不多的，都是在扭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不知道卢姐有没有接触过这种未成年人的案件以及心理问题严重的犯罪分子，如果你接触过，你应该就能够知道，这些实施犯罪的人，往往他们在实施犯罪之前，他们想的和一般犯罪嫌疑人都不一样的。” “如果你以正常的思维方式去考虑这些的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就会步入到越州市局，通大市局那个怪圈里面，咱们能说通大市局和越州市局不认真吗？他们不够努力用心吗？这些他们都有，而且不会比其他任何市局做的差，可是为什么破不了这个案子？在我认为很可能就是掉进了常规犯罪嫌疑人的路数里面去了。” “对于这种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作案时候，行为乖张冷僻，思想另类发疯的犯罪嫌疑人，我只能像你说的那样，魔怔一些，卢姐可能觉得我说的话，乱七八糟的，可是这是我在给自己提问，在给自己梳理思路，这不是我要告诉你的，而是在告诉自己的，默默想着，可能让自己还不够清明，说出来以后，反而会觉得思路会更加清晰一些。” 杜大用侃侃而谈，卢萍也是越听越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杜大用的真实思维逻辑，这种跳脱果然是和她平常见到的不一样，所以她才会觉得杜大用有些魔怔了。 “卢姐，有时候一个案子，只要一个节点通了，可能整个案子就顺理成章的破了。就像这起案件一样，我还敢肯定，犯罪嫌疑人一定在钱塘省是有落脚地的，而且对于钱塘的情况非常熟悉，因为犯罪嫌疑人无论有几个中转站，但是最基本的一条，李明杰一定是被犯罪嫌疑人从钱塘这边骗走或者或者绑架走的，这个必然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我个人不会主张李明杰，张道清，杨杰会自己主动来到西山通大的，这些少年，他们也有自己的心理安全范围，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最大的心理安全范围不过就是在钱杭市那里，他们哪怕在小学时候就认识了，但是他们的活动半径一直就在越州，文山，虞滨等等这些地方。” 杜大用这会儿说话的语气极其坚定。 第464章 通大侦查(7) 车子这会儿一直在缓缓移动着，卢萍这会儿也是听着频频点头。 “杜队，还有没有什么高见？杜队能不能多说一些？” “我们这是在探讨，哪儿算什么高见，卢姐这是在捧杀我了。我今天就是和自己强调，不要被通大这个现场给困扰住了，并不是我有了什么新的方向。” “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一大半都是我自己要告诉自己的，我对犯罪嫌疑人的勾勒和那几个少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犯罪嫌疑人明显就是成年人，而且犯罪嫌疑人做事非常精细，善于算计。” “就是这个抛尸地，你想想，一旦刚刚那个荒草地就是荒草地，那么李明杰抛尸在那里，几天功夫，就能腐烂的干干净净，如果是等到荒草真的枯了，那得到九月下旬的时候，那会儿别说什么腐烂的尸体，可能就是枯骨一堆。” “李明杰死后身无寸缕放在抛尸地，犯罪嫌疑人是想让他就这样臭下去，那么张道清，杨杰如果要是死，估计比这个下场可能还要惨，我们现在再来回顾一下这个案件，从一开始认为李明杰是主导案件发展的人物，可是查着查着，我们知道了张道清竟然伙同杨杰，李明杰杀害了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奶奶，可见张道清在这起案件里面，狠辣程度要远远高于李明杰。” “李明杰在这三到四人的小团伙中，最多只是个被利用的人，只要李明杰稍微聪明一些，他根本无需再次盗窃，也根本无需继续做那些墙坚勒索的案件，只要他能把握住姚真萍，姚真萍会管他的私生活吗？不会！姚真萍给他的钱财，已经足够李明杰小小挥霍，我们可是十分清楚明白的知道，姚真萍只要安安稳稳，以后资产过亿，那是一点儿不难的事情，那么不说多，给李明杰一千万，两千万，对姚真萍来说，数额很大吗？” “李明杰却一去不回头，还是和这些人纠缠在一起，为了什么？卢姐能不能想明白？” “被裹挟吗？毕竟他们在一起杀了人，墙坚了高乐乐。” 杜大用听着摇摇头说道。 “刺激！李明杰从盗窃开始，就是为了刺激，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金钱，但是更多部分就是为了刺激。他很喜欢那种肾上腺素急促升高的感觉！卢姐，你不要以为青少年犯罪的动机很单一，他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们会很好奇，就是想着体验一下，因为没有死刑，所以就造成了心理上的有恃无恐，那么在实施犯罪的那一刻，可能那种冲动会远远胜过对牢狱之灾的恐惧。” “而杨杰更像是一个少年老成的犯罪嫌疑人，他已经知道如何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我相信就连李明杰，张道清，甚至还有一名同伙，他们都没有看出来，那么一旦东窗事发，杨杰清楚的知道，他问题不会太大，甚至我能想象到，杨杰在策划做什么事的时候，也是话说一半，重要的点都让别人去说，最后计划制定出来，往往他就是最后那个迫不得已，只能无奈接受的那个人。” “那么现在杨杰都失踪了，你也能想象一下，能让这个少年都被犯罪嫌疑人掌控了，那么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是个什么状态！” “所以犯罪嫌疑人肯定不是西山通大的人，对于这里，也是一知半解，或者是天气炎热，到了这里发现有变化以后，不得不抛尸在这个地方。” “会不会这个犯罪嫌疑人有意诱导这些人过来这里的？” 卢萍这会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杜大用还是摇了摇头。 “不对，不会这样的！最起码杨杰和张道清肯定不会被诱导到这里的，咱们换个角度，杨杰的家庭在这个社会上算不算比较有钱了？” 卢萍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了算。 “杨杰对于金钱的渴望并没有那么大，他们如果真的在肖山买了房子，那个地方就是脱离在越州，文山之外的一处住宅，也是几个少年梦寐以求的心理安全屋。可以认为，居住的意义远远小于心理安全的定位。” “从这个角度出发，你就可以发现，杨杰不可能主动把自己的安全交出去，这不符合他的心理状态。” “几个人当中，看起来杨杰和李明杰似乎关系很好，但是我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杨杰和张道清，甚至李明杰那个未知的销赃同伙都和杨杰的关系好一些，因为在他们眼里，杨杰不具备侵害性，也不具备脱离掌控性。” 杜大用看着路通了以后，立马一边加速一边说着。 第465章 通大侦查(8) 车子很快来到了河道对面的一处商务酒店的门口，因为这个酒店也是荒草地对面最高的一栋建筑。 两个人停好车，杜大用带着卢萍直接来到了楼顶。 杜大用只是简单观察一下，就让麦超联系当地辖区派出所，让他们送一个望远镜到这个商务酒店的楼顶来。 接着杜大用就从酒店楼顶下来了，开着车来到了荒草地的正对面。 杜大用下去用几个角度观察了对面的荒草地，这才再次驾车离开了这里。 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卢萍给杜大用打去了电话。 “杜队，从这里用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河岸情况，但是荒草地里面是看不见的，因为荒草从这里观察，是向着坡上长去的，没有角度可以观察到内部。” 杜大用叼着一根烟，此刻也在河道对面的荒草地里面，这会儿他已经在这荒草里面待了有半个多小时。 “现在我马上走出来，你用望远镜看一下，看看能不能看清楚我。” “杜队，你刚刚就在荒草丛里吗？那不得给蚊子咬死了？” “我是刑警，我有那么蠢吗？我买了五瓶风油精撒在了我蹲的旁边，而且把车子没有放在坡上，而是放在了这边坡的坡下。” “就是为了看看我能不能在草丛中被你发现吗？” “卢姐，可不是仅仅这样的，我还在看来游泳的人，待在这里不动，我想着犯罪嫌疑人当时会不会也会这样，冒充游泳的在这里待着，现在感受完了以后，感觉不可能，这里就算用了风油精也不行，蚊子还是很多很多，除了蚊子，还有其他的一些昆虫，这里不适合长期待很久的。” 卢萍是真的佩服杜大用，一个正处级干部，穿个短袖衣服，一个人躲在这样的荒草丛中，就是为了验证他的一些想法，这是很多这种级别的干部做不到的。 等到杜大用出来以后，卢萍就在望远镜里面发现杜大用不停的这里抓一下，那里挠一下的，然后还朝着对面挥了挥手。 “杜队，不用挥手我都能看见你了，现在天还没有黑透的，不过此刻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我卢萍作为一个警龄十几年的老警察，在这里向您致敬！” “卢姐，你这就让我这个队长尴尬了，你是让我给你加工资好呢？还是给你发补贴好呢？” 卢萍被杜大用这句玩笑话一下就逗乐了。 “杜队，你还要在那里待多久？” “夜里两点以后，你也是这个点，我已经让辖区派出所民警给我们送盒饭了，另外还让他们带点驱蚊草过来，要不然到了两点，我得胖两斤，你最起码也得胖一斤。” 挂了电话以后，杜大用抓抓挠挠以后，继续点了烟，就在这里转悠着，等到派出所民警送来盒饭以后，杜大用立马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时间就这样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 每过一个小时，杜大用就要观察一次，然后和这里来游泳的人聊一聊，不过来的人只有很少几个听说过这里的事情，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就是抛尸地。 到了夜里两点，杜大用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给卢萍打去了电话。 “杜队，有人从这里经过，或者去游泳我都做了记录，今天晚上七点到现在的两点，那里总共有九十一个人出现过，最后两个人是在夜里十二点二十出现，十二点五十离开的。” “对的，我这里记录的数字和你一致，说明如果有人观察过，可以准确的知道这里什么情况，不过我们不能只以今天一天为准，明天还要再来一次，没有比对，就不能论证，明天再吃苦一天，后天我们在这里总结情况。” “我马上开车过去接你，通大市局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处，一会儿我们去那里休息。” “杜队，去年的登记住宿记录还在不在？” “去年通大市局，成坪分局都已经全部查了，没有任何结果，没有符合的对象。不过我们肯定还要核查一遍，尤其是由南往北在这里居住的人，一定要再次核查一遍。” “杜队，为什么不是查哈或者是乌兰察的人？” “那两个地方的居住人口不多，犯罪嫌疑人如果是那儿的，那肯定不会选择在这里抛尸的，如果是由南往北来这里倒是刚好合适。” “再说了，你不了解乌兰察那里的情况，那里小矿区更多，比这里抛尸要明显容易的多，最重要的就是，越往查哈和乌兰察去，检查站也是越多的，那么风险也会逐渐增大，所以我让麦超查两个方向的原因，并不是为了确定是哪儿的人，而是怕犯罪嫌疑人和我们警察故意兜圈子。” 杜大用想了想，还是给卢萍释疑了一下。 第466章 通大侦查(9) 第二日早晨，杜大用没有起那么早，因为今天晚上还要熬夜，所以一觉睡到了九点多才起床。 昨天夜里睡之前，用了辖区派出所民警送来的蚊叮药膏涂了涂，今天醒了以后，身上已经好了很多。 洗漱早饭过后，他和卢萍一起来到了麦超工作的地方。 麦超看到杜大用，刚准备站起来，就被杜大用拦住了。 “在外地办案子，不用那么多礼节，随口一声招呼就行，忙活了一天，有没有出点小花小果的？” 麦超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 “杜队，没有比对出来有问题的地方，我根据您的要求，对去年监控里面出现过的车辆全部进行了二次筛查，可是所有车辆信息正确，尤其是对面包车，箱式小货车进行了三次筛查，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期间我还打电话给了吴传恩法医，根据他描述尸体的特征，比如尸体的腐烂程度，尸体的弯曲和平整程度，还有尸体没有受到过挤压的情况，我都做了认真的筛查，可是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杜大用听着以后也是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没有筛查出来才是对的，犯罪嫌疑人不可能能够让我们那么轻易的发现他的踪迹，要不然轮不到我们来找他，通大，越州警方在去年就能找到他了！这个只是一个方向，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够出成果的。” “对面宾馆入住信息查了没有？” 杜大用扫了一眼电脑屏幕问了一句。 “杜队，正在查，不过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这里看起来确实挺繁华的，但是从开房率来看，这个开房率太低了，有一个三星级宾馆的开房率就在百分之三十三左右，但是昨天派出所去检查了以后，这家宾馆实际的入住率在百分之九十左右，那就是意味着这家三星级宾馆都没有认真执行公安机关关于入住登记信息记录的条例。” “所以我也和一些民警打听了一下，在这里登记住宿根本管理的不严格，毕竟北方不像南方那样，外来人口本来就少，大部分都是本地或者周边的，而且这一块基本就是通大市的红灯区，所以一些老板为了挣钱，那些条例也就视若无睹了，甚至我这里都能查到宾馆服务员自己用自己身份证开了钟点房的记录。” “杜队，还有几个大楼上面有一些桑拿洗浴中心。有两家洗浴中心休息的地方，就是可以直面对面的地方，但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登记信息。综合以上这些情况，这些登记记录，可能对我们来说，价值很小，甚至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杜队，这还是在北方，就算在南方，除非是景区或者是辖区派出所查的特别严的地方也才能做到入住必须登记这一条，要不然随意拿一张身份证，前台服务员都是给登记的。” 杜大用没有反驳麦超说的话，因为麦超说的就是现在酒店宾馆业存在的实际情况。 “杜队，其实这些登记记录，不仅通大市局，成坪分局查过，越州市局也来查过，我昨天到今天已经开始过第三遍了，可是根本筛选不出任何有价值的关联信息。” “行，那就停止继续筛查，看来这个方向是徒劳无功的，犯罪嫌疑人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差劲，哪怕就是在这里存在过，应该也把自己包装成了小透明一样的普通人。” 杜大用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队员的不努力。而是这个犯罪嫌疑人的狡猾已经不是一般的狡猾了。 “杜队，那我现在都不知道筛查什么了？” “那就关闭电脑，和我们一起去走访走访，不过在这个之前，我先打个电话给吴传恩，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好的消息。” 杜大用说完，麦超也是苦笑了一下。 “吴传恩，你那边有没有进展？” “杜队，没有任何进展，除了河道这边的苔藓我能够比对上，剩下这附近采集到的河水苔藓，水库苔藓，无一能够和李明杰囚禁期间沾到的那种苔藓比对上。” “杜队，我觉得通大这里就是个抛尸地，就像您当时提醒我的那样，应该犯罪嫌疑人在杀人，运输，抛尸这三个环节之中，一定有着自己的落脚点，估计和您预判的一样，李明杰被诱骗到了某地，在某地被囚禁，囚禁被杀害以后，犯罪嫌疑人在运输的途中可能还有停留的地方，不过我们目前根本不知道。” 吴传恩这会儿也是极其气馁的和杜大用说道。 第467章 通大侦查(10) 杜大用听完以后，并没有在苔藓上面继续关注，而是开始问起了其他问题。 “吴传恩，李明杰在死亡过后，直到抛尸在这里的时候，尸体是平整度很高的吗？有没有明显的弯曲程度？” “杜队，这个我已经告诉了麦超，确实是这样的，相对于其他抛尸的尸体，比如用行李箱盛放的，那么尸僵以后形成的态势是不一样的，除非犯罪嫌疑人也懂得尸体在尸僵过后有个舒缓过程，特别挑了……” “杜队，假如真的是那样，那才是很大的麻烦，那很可能抛尸地就是犯罪定好的范围之内，是趁着这个尸体在舒缓尸僵以后立即对尸体进行了处理，按照去年这里当时的气温情况，不会超过36小时就会出现尸僵完全缓解软化。” “杜队，犯罪嫌疑人难道是学过医学的人？不过看着处理尸体的手段来看，这和学医出身的仿佛没有任何关系啊！假如我要是杀人抛尸，我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杀人抛尸方法，我肯定会在死者死亡之前……” “不用说了，看来这里面问题还越来越多了，我只是向你考证一个问题，你还这儿说起了自己杀人抛尸该如何如何，以后这样的话不要瞎说，专业的东西只能放在你的脑袋里面，别人如何学会那是别人的事情，重要的是，不是由你宣传出去的。” 杜大用对这种埋头做学问的专业人员保护欲望是很强烈的。 “知道了，杜队，这不是您在听着吗！” 吴传恩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既然李明杰在被杀害以后，平整度依然很高，我想说的是，在运输的途中犯罪嫌疑人是没有为难这具尸体的。” “也充分说明李明杰的尸体在运输途中是没有受到外力影响的，这个才是我们要考虑的点。” “杜队，可是李明杰的尸体被抛弃在这里的时候，也受到了二次受力的影响，就是在尸僵缓解之后，他被放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要受力的，那么第一次的受力点如果和第二次保持一致的情况下，其实是很难分辨出来的，我想告诉杜队的就是这个，从犯罪嫌疑人把尸体抛弃在这个地方，就能够知道犯罪嫌疑人是有步骤的去解决尸体的，而不是非常慌乱和随意去处理尸体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脑子里面虽然有了想法，不过这会儿条件还不够成熟，所以也没有继续和吴传恩讨论这个话题。 “既然水样已经对比结束，就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好好休息一下，把去年通大市局物证鉴定中心的尸检记录多研究研究，对相关的检验法医多进行沟通和询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闪光点，毕竟法医对他不确定的东西，只会放在心里，而不会出现在尸检报告里面，所以请别人吃吃饭，如果抽烟就买点香烟，你们这些专业的人在一起多聊聊，也许在这种切磋中就能找到我们没有掌握到的信息，放心，自己先垫着，留好发票，回头给你报了。” “知道了，杜队，我今天问问，中午不行就晚上，晚上不行就夜宵，反正今天一定要请客成功。” “有这个劲头就好，咱们警察就得相互沟通无虞才是最好的，别弄成了小山头主义，总觉得自己那些经验或者理论怕被别人听了去，到时候就成了别人的学术论说，不过我还是再次正告你一下，别满嘴跑火车，说什么之前，先要考虑一下自身立场，觉得有必要讨论，可以试试别人的态度，如果大家都很谨慎，那你也得收着点儿。” “知道了，杜队，您放心，我也就在您这儿说说的，其他地方我的话很少的。” 吴传恩还是和杜大用好好解释了一下。 “请客吃饭的地方选好点儿的地方，你可别抠门，标准高一些，到时候我会在报告上面写我也参与了，别让通大物证鉴定中心的法医觉得我们钱塘这边的法医不值当交往和交流，你有诚意，别人才会对你有诚意，还有，所有谈话内容都得用脑子记，这个一定要在吃饭前说好，你们这些专业人员，那要是谨慎仔细起来，那说话能绕百十里地去。” “杜队，您这与人沟通方面可真的是行家，我听您说的，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儿问题了。” “这就是南北差距，北方这边更喜欢唠闲嗑，因为生活节奏没有那么快，而南方生活节奏快，而且方言体系多，有的地方哪怕隔着十几二十里地说话都相互听不懂，所以南北方说话的方式，聊天的方式都不太一样的。” 这会儿别说吴传恩听的在电话那边连连点头说着对，就是卢萍和麦超都是深以为然。 第468章 通大侦查(11) 电话结束，麦超也跟着杜大用，卢萍一起出了通大市局信息化管理中心。 “杜队，这会儿去哪里转转？” “我一会儿先给荒草地对面的辖区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提前把那些桑拿给惊一下，还有那些靠着河道旁边的酒店旅馆业主都聚集一下，别人可能对死个人是一般感觉，他们不一样的，因为当时李明杰抛尸在他们那里，他们肯定要被检查和询问的，可是那些人嘴里的实话少，我今天让他们聚一下，就是准备问一些无关他们宾馆旅馆涉及登记入住方面的问题，而是要有个勾勒性描述，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些印象，现在只能是有当无的去试试，我们下一步的试验还要从晚上开始，这会儿还有些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杜大用这儿一说完，立刻就拿出电话一番拨打，接着立马到了一个烧饼店那里，买了几个烧饼。 “中午不一定能够准时吃饭，我昨天看这儿排队的人挺多，想着当地人喜欢吃的，应该不会太差，咱们先趁热吃两个，万一中午吃饭不准点，不至于到时候饿得慌。” 卢萍和麦超一听，赶紧一人拿了两个，这一吃，果然味道很不错。 杜大用让麦超去买几瓶水，要不然这种干咽着吃，实在容易噎着。 杜大用这会儿就是充分给辖区派出所一些时间，别自己到了一个地方，就逮着一些小治安问题惹出一堆麻烦，那以后再出去办案想要人家配合，人家都能敷衍到死为止。 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随意说点工作上的事情，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以后，才到达了辖区派出所。 这下一去，人家所里的所有领导都出来欢迎了一下。 很快就有片警带着杜大用去了几处桑拿的休息房间，杜大用观察以后，让麦超朝着对面的荒草地拍了照，接着和这里的大堂经理聊了聊，结果这里的人员流动性太大，聊了一会儿以后，杜大用就放弃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思。 接着回到了辖区派出所，这会儿这一片经营旅馆宾馆的业主和去年还在店里工作的前台，以及打扫卫生的都来了，在派出所会议室里面坐的是满满登登的。 先是由辖区派出所的教导员和这些人介绍了一下情况，杜大用这才走到台上和大家打起了招呼。 “大家好，我们是来自于钱塘省厅的，大家也都知道，去年这个时间点往前一些，有个少年的尸体在你们宾馆旅馆对面的河道旁边被发现了，当时应该大家都接受了询问，我们今天来，可不是谈什么登记入住的问题，那个毕竟是去年的事情，我相信今年大家应该都已经进步了很多，我们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问一些去年在案发之前的情况，我们不管登记的时候是不是出示了身份证，这个不是我们今天的重点。” 杜大用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粉笔在背后的黑板上，写下了一排字。 “去年在发现尸体之前，有没有人在那一两天之前，到达你们宾馆旅馆是开车过来的，车辆应该是面包车，或者是小货车，进来住宿人的年纪大概是在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或者女性？” 杜大用写完看了看底下，发现没有人去认真去想，就知道这些人是有顾虑的，是怕当地派出所会找他们后账的。 “我们钱塘侦查中心，对于积极提供线索的人或者是单位都是有着明确奖励的，这个案件只要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们起步奖励两万元整，如果是极其重大的线索，五万元。而且我们保证不追究去年没有做登记信息的事情，教导员，你说是不是？” “杜主任说了算，只要杜主任认为不用追究，我们就给一次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机会。” 教导员非常配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看来我这第一句写的还有些笼统，我下面开始写第二句，第三句，有心的人一定要仔细看看，万一这脑海里突然蹦跶出这么一个人有些符合，只要最后确认就是这个人，那恭喜你，肯定是有奖励的，这可是意外之财，还不用缴税的。” 杜大用这种调侃，底下那些人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顿时让会议室一开始有些紧张的气氛散去了不少。 杜大用说完，转身在黑板上继续写了起来。 “这个入住的男人或者女人，口音不是当地口音，一开始可能说是开个钟点房的，说是休息一下就走，所以没有出示身份证。最后很可能从钟点房变成了延长时间的房间，而且可能没有计算钟点房的费用，直接再次交了整天房间的费用，这期间涉及到身份证问题，应该也是给出了足够的理由。” 杜大用说完，看到底下有两个还算年轻的女孩子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的不追究和奖励政策起到了作用。 第469章 通大侦查(12) 不过杜大用并没有马上询问她们两个，而是继续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这个男人或者女人，穿着得体，并不是那种看上去着急赶路的司机，随身携带的行李很少，谈吐方面应该很有礼貌，说话应当比较客气。” 杜大用转过身，这会儿只发现只剩一个年轻女子有些跃跃欲试了，而另一名年轻女子的脸上则是有些失望的神色。 “大家不用着急，我接着会继续写，你们也要认真想，也许这笔奖励就和你有了关系，只是需要认真就可以，哪怕说错了，我们也不会追究，所以大家尽管放心的去认真想。” 杜大用说完，再次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这个男人或者女人虽然穿着得体，但是可能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有着风尘仆仆的味道，还有下意识的看着外面的行为，可以理解成观察车的情况，可以理解成观察是不是有警察的情况或者是观察入住时候身边的情况。” “这个男人或者女人说话的节奏很快，但是目的清楚，表达自我情况的时候非常明确，可是在说话的过程中，可能有重复性的话语，比如有提示，就是入住休息一下，眯一会儿就可以。或者是强调了自己为何没有身份证的原因，如果不能入住，她会换一家居住。” 杜大用写完再次回头看了看，不过心却咯噔沉了一下，这回连那个最后跃跃欲试的年轻女子都开始轻轻摇了摇头。 “各位，我写的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我只是在勾勒一下可能的情况，你们可不要完全对号入座，这些内容只是作为参考的方向，但是不是必须要参考的。下面我接着写，你们再多看看，用心看，认真想，在这里，我先提前感谢大家一下。” 杜大用说完，朝着底下的群众认真的敬了一个礼。 接着才转身继续在黑板上面继续写了起来。 “这个男人或者女人入住以后，房间里面非常好打扫，应该不会出现非常凌乱的情况。对于房间内的毛巾，牙刷，拖鞋应该是没有使用过的，而且离开的时候，很可能朝向河道对面的窗帘是拉起来的，电视遥控器应当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原先在哪里，后来就在哪里。” 杜大用这次写完以后，继续写了起来，根本都没有转身继续看下面。 “这个男人或者女人入住以后，有个最明显的特征，这个需要房间清扫人员有心才能观察到的情况，这个房间在居住人离开以后，任何桌面都是异常干净的，不会留下任何指印，那会儿天气正热，可能是打扫卫生的服务人员觉得最好打扫的房间。” 杜大用写完这个才转身看了起来，这会儿刚刚跃跃欲试的那个年轻女子和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交谈了起来，而且两个人脸上明显有了一些兴奋的痕迹。 “看来这里有人应该觉得自己能够套的上了！咱们不着急，我继续写，你们需要沟通的就认真沟通，咱们希望你们其中有人能够最终得到奖励。” 杜大用微笑着看着底下的群众说道。 不过这会儿最激动的不是那个年轻女子和清扫服务员，而是麦超。 麦超还是第一次被杜大用这样给冲击到，这种直面群众找线索的方式方法，他也是第一次见识，最让他不能理解的就是，自家杜队是怎么勾勒出这个犯罪嫌疑人画像的，仿佛这个人就是那样存在着，在去年这个时候，就是按照这样步骤和节奏在做着这些事情。 卢萍则是在拼命的记录笔记，她得想办法跟上杜大用的思路才可以，因为这种勾勒犯罪嫌疑人画像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本事，这是非常考究立体化思维的，而且还能准确细致的描述出来。 “这个男人或者女人应该是佩戴墨镜或者茶色眼镜的，若是男人应当可能是平头，若是女人应当是短发，或者是头发已经盘了起来。在这里居住以后，没有过多和前台接触，除了必要的对话以外，最大的可能就是会说，通大这里变化还真大。” 杜大用写完以后，这次是放下了手中的粉笔，也就意味着，杜大用已经把所有他判断勾勒的画像内容全部用文字刻画结束。 “现在有没有有些印象的了？如果有，不用着急，这里不用表态，可以在中午吃过午饭以后，拨打我的手机号，我写在黑板上，如果有谁愿意和我面对面的沟通一下，我欢迎之至。” 杜大用拿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号码和卢萍的号码。 第470章 通大侦查(13) 这个小型会议结束以后，麦超赶紧来到在外面抽烟的杜大用身边。 “杜队，你刚刚说的那个能不能教教我？” “还有，杜队是怎么能够说出那么多分项的？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想不到？” 麦超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杜大用说道。 卢萍这会儿也来到这里，从杜大用口袋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小麦，先把笔记做扎实了，这是第一要素。” 卢萍抽了一口烟，朝着麦超笑着说道。 杜大用听着也是笑了笑说道。 “他现在就是好奇，他的专业技能可不是在这里，你要问他电脑如何如何，他能比我刚刚说的还多，不过麦超，你卢姐说的没错，这需要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没有捷径可走。刚刚我说的那些，在国外叫做犯罪行为以及逻辑分析学，在我们这儿可以称作侧写，就是通过对一个犯罪嫌疑人实施犯罪的某些行为去刻画他的其他行为以及犯罪逻辑。” “既然我们已知犯罪嫌疑人谨慎小心，善于算计，那么我们就要以旁观者的态度进行客观的分析，因为对于犯罪嫌疑人来说，他的所有行为主要是来自于自身的主观行为，一部分是通过自身学习以及别人灌输以后产生的非主观主观行为。” “比如你在没有实施犯罪行为之前，自身没有任何违法犯罪记录，那你心理状况就是相对来说健康的，因为你有着自我自律性和自我强制约束自我性，但是一旦在实施犯罪行为的时候，你的心理状态和之前的心理状态那是有着巨大转化的，那么在实施犯罪行为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往往就会用自己认为可以合理逃避打击，被捕的方法去实施犯罪行为。” “看起来是没有留下痕迹，但是人不是空气，不能做到那种隐形，所以在实施犯罪行为的过程中，实施人是要去完成这个行为的，那么无论如何隐藏也好，遮蔽也好，从过程到目的达到，这中间是需要产生无数个行为形成整个过程的，直至目标实现，目的完成。” “我刚刚做的就是通过犯罪嫌疑人实现犯罪目的以后，去反推犯罪嫌疑人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存在的可能性行为，这些推论不一定准确，但是这里面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刺激目击证人的记忆，可以从多个角度找到可能的目击证人。” “但是你知道吗？就算我们知道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也不一定就能给我们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我对这种侧写只能说是有研究，也不是很精通，我个人认为抛去无动机犯罪，恶性案件的犯罪动机才是案件根本，这种犯罪行为的分析帮助很大，同样也有毛病在里面，当犯罪嫌疑人是两个人的时候，且一人是实施犯罪的，另一人是为了帮助实施犯罪的同伙，而去和实施犯罪进行同一行为帮助遮掩的，就会导致案件侧写出很大的问题，我的导师曾经研究过丑国一些实际犯罪案例，除了我刚刚说的那种，还有多重人格的犯罪嫌疑人，也会让这种犯罪侧写出问题。” “听到这里是不是明白了一些？我的意思就是告诉你，所有犯罪行为的侦破工作，都需要各方面的叠加才能立体化案件和犯罪嫌疑人，就像你这个技侦的技术一样，吴传恩法医的技术一样，卢姐的蹲点观察，关峰的摸排走访，我的询问技巧等等，这些全部加起来，才能有机会侦破案件。” “所以，专业去精，非专业去究即可，你可别为了这个丢了自己精通且擅长的方面，那样反而得不偿失。这些侧写，痕迹，法医学等等，只要不明白，可以在某个点上弄个究竟就可以，而不是为了一个点去究竟一个面，那是本末倒置。” 杜大用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这才把麦超一颗按捺不住的心给摁住了。 杜大用是生怕他自己好端端的把一个精通计算机以及计算机信息技术方面的人才给弄偏了，那对于他来说，是真的不划算。 麦超听完，也知道了杜大用的心思，赶紧点着头谢了杜大用。 等到麦超去弄笔记本电脑以后，卢萍才开口说道。 “杜队，你这个人格魅力太大，小麦这种坐办公室的，心都快野了。” “我是真怕他这样的心野了，如果是关峰，那我肯定详详细细的给说明白说透彻，但是麦超，李志伟这样的技侦人才，我可不敢，但凡他们偏一点儿，我都得想办法往回拉一拉，因为随着计算机网络化发展，他们以后处理计算机信息的重要性会越来越大，所以我说他们可涉猎，但绝不能沉迷其中。” 杜大用这会儿颇有一些语重心长的说着。 第471章 通大侦查(14) 卢萍一支烟抽完，再次伸了伸手，杜大用有些意外，立马就重新拿出一包烟塞给了卢萍。 “杜队，我想听听你的那些侧写由来，可不是你刚刚说给麦超那些，虽然有用，但是那是相对很多案件的通用之法，我想听一下杜队对这起案件的侧写，是怎么构建出来的？” 卢萍一边不客气的把香烟塞进自己的口袋，一边一副求知满满的样子说着。 “卢姐，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确定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是一人，两人，三人，或者是更多人。就连犯罪嫌疑人在通大这里是一人还是两人，我都不敢确定。” 卢萍听着差点连香烟点火都忘记了。 “杜队，这是什么原因？” “卢姐，在张道清家中，有电瓶车的痕迹，在这里肯定有汽车的痕迹，处理尸体还会一些医学常识，从犯罪的手段来看，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有些女性化思维，比如李明杰真的要折磨死，那么泡水挨饿这种烈度真的是很低的，可是荒草地里面没有任何拖拽痕迹，李明杰身高一米七五，体重是68公斤，尸体被抛尸以后，平整度高，没有明显毁坏痕迹，又说明犯罪嫌疑人最起码负重力是很强的。这些都是有些相悖的地方，就像我刚刚说的那些有关于车的方面，其实我觉得不仅仅是面包车，小货车，还有可能是商务车，犯罪嫌疑人如此精心准备的抛尸，说明家庭条件不一定差的，所以这一次再次模糊了我之前肯定的动机，报复杀人。” “啊？！为什么啊？” 卢萍再次惊叹着问道。 “因为没有头绪，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其实一直在围着受害者这里打转，实际上对犯罪嫌疑人根本一点边都没有摸到？” “知道我为什么不动辛萌吗？” 卢萍摇了摇头，表示她确实不清楚。 “因为辛萌的电话已经被实时监控了，她的每天行踪全部都要记录，她的每笔进出账，我都让人开始查底细，我让毛慧慧明面上对辛萌产生压迫感，就是看辛萌有没有在这种压迫下有什么秘密，可是这都几天了，一点儿动静没有。” “还有张道清那个叫裴小瑜的小学同学，我一样给上了一些手段，只不过目前时间短，还没有实质性的信息。” “这个案子有时候我犯迷糊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一个成年人的犯罪团伙，无意知道这个少年的犯罪团伙，然后他们这个成年人犯罪团伙就开始替天行道清理这个少年犯罪团伙，我自己想着都觉得有这种可能，现在在通大这里，我再次出现了这种感觉。” “你信不信，下午的时候，就算有人来反映情况，可能只能说一下大概模样，那模样可能都形容不准确，男的可能戴着眼镜，有胡子，年纪看不出来。女的可能是什么颜色的头发，戴着眼镜，妆化的很浓，年纪看不出来。” “可是这假胡子，假发真的是太容易购买了，尤其在钱塘这个省份，你今天说一火车的，信不信两三天就给你弄全乎了，价钱给好点儿，保不齐早晨说，晚上就给弄全乎了。” “你可能以为我今天这么说是为了找人，这只是一方面，其实我最本质的目的，是看看有几个类似于这样的人，在李明杰抛尸前一天两天出现过，这才是我的根本所在。” “至于长相身高，特征，我都没有考虑过这方面有什么建树，一点儿都没有！我考虑的就是有几个这样的人在这个范围里面出现过。” 卢萍这会儿听着烟灰都忘记弹了，她刚刚那会儿在下面不停的疯狂记录，以为杜大用要找的人是具象化的，可是这会儿才发现，杜大用根本不是这样想的，而且和她想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 “卢姐，我越来越感觉，这不是一个单个人能完成的案件，不过我这会儿还不知道我这个想法有没有错，如果犯罪嫌疑人足够聪明，甚至比我们一个团队所有人加起来还要聪明，那这个犯罪嫌疑人就是真正的高手，他能极大左右我们整个集体的思维，比如我刚刚说的，我不认为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可是从某些地方会让我们不少队员就会认为这是一个人完成的。” “当我转回来跟着大家的思路去走，走着走着我的思维开始倾向于一个人完成的，但是一些队员又会认为不是一个人完成的，而且这种情况下，动机如何又不能确定了，那我们整个团队就已经分崩离析，最后大家一起一头扎进死胡同，导致案件未能侦破。” 杜大用直到此刻才把他的担忧全部说了出来。 第472章 通大侦查(15) 杜大用说到这会儿才苦笑了一下。 “杜队，你现在做的就是在试探和验证？” 杜大用伸出一个大拇指朝着卢萍摇了摇。 “对！就是在做试验。因为无论哪个结果，必然有一个是真实的，这是必然的，你看我这两天提到过什么吗？我只是在安排任务，为的什么？起底！” “起底？这个应该怎么理解？” “卢姐，这趟回去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了也没用，还得看整个任务完成度如何，我也在等下午的时候，有人来和我说什么。关峰那边，只要走访摸排还没有结果，其实是一件好事情，这样才能确定，犯罪嫌疑人十有十成不是这里的人，那么通大这里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我现在最怕反而是摸出来那种似是而非的线索，最后只能说十有九成九不是，可是谁又敢保证那千分之一的几率呢？” “卢姐，我这会儿其实比谁都急，我媳妇离着生孩子没多久了，可不能一直拖到我媳妇孩子都生了，我还在外面办案，那我真的得郁闷死。” 杜大用说完，卢萍哈哈笑了起来。 “原来我们杜队这会儿心思都在这里，这前面说的我是云里雾里的，这后面说的我是清清楚楚，看来在杜队这里，媳妇比案子重要。” “卢姐，媳妇都要生娃了，我要再不出现，就真的对不住我媳妇了，从谈恋爱到结婚，几乎就是聚少离多，这会儿生孩子务必要陪在她身边，要不然我孩子以后叫我爸，我都得惭愧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让卢萍感受到了一些烟火气，毕竟杜大用这会儿的表情显得特别的憨。 “杜队，那咱们一起努力，下午有人开找你，能不能让我多询问询问？” 卢萍这会儿赶紧趁着杜大用心情不错提了自己的小要求。 “可以！提前做个询问标题内容给我看看。” 卢萍立马做了一个ok的手势，烟头一掐，直接奔着麦超那里就去了。 杜大用深呼吸几次，搓了搓自己的脸，走进了办公室。 到了下午两点四十之前，杜大用和卢萍相继陆续接到了三个电话。 来的第一个人，杜大用立马就认出来了，这是第一个脸上露出兴奋表情的，后来脸上又出现失望表情的女孩子。 “坐吧！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家宾馆的？” “警官，我叫王玉，是天河宾馆的前台。” 杜大用来了开场白，剩下的就看了看卢萍。 “王玉你好，我叫卢萍，咱们之间客气一些，你叫我一声卢姐就可以，卢姐这里先问一下，05年7月10号星期几？” “9号星期六，10号星期天，对岸发现尸体的时候，我正好连着上了三天班，和我对班的家里老人过世了，这个我可记得很清楚。” 王玉一副笃定的样子，让卢萍心里面顿时感觉很不错。 “卢……警官，不会错的，我对班12号来接我班的，我真的连着上了三天班的。” 王玉看着卢萍正在记录，立马再次强调了一下。 “王玉，你说的很好，但是你卢姐要记录啊，万一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我这儿得能反映出来是你王玉说的啊！” 卢萍笑呵呵的朝着王玉说道。 王玉顿时脸红了起来，赶紧低着头喝了一口矿泉水。 “好了，继续说，你说我来记录，只要不是长篇大论，你卢姐我就能跟得上。” “卢姐，9号那天是我的正班，我是在10号那天才遇到没用身份证登记的，就是和这位警官说的那样，找了理由说她没有带身份证，忘了说了，是个女的，短头发，戴着一副墨镜，就一个行李包，还有一个小的坤包。” “这个女的什么年纪？开车来的吗？” “那看不出来，三十以上应该有的，开了一辆大越野车，不过没有这位警官说的那么有礼貌，没带身份证登记，比我还要凶。” “你们店内为何当时没有装监控？” “那一片都没有，这不是刚刚改造好，当时要从对面通过来一条网线，结果对面拆迁没有拆好，当时我们那边只有一些政府办公单位和银行通了，我们一直到06年五一劳动节以后才通的网。” 杜大用和卢萍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这个必须要在询问时候提到的，所以卢萍才明知故问了一下。 也是防止有的老板自己装了监控，因为怕酒店涉案，所以在当时谎称没有通网就没有安装。 目前看来，这个酒店的老板应该就是真的没装的那种。 第473章 通大侦查(16) 不过杜大用这会儿对这个前台服务员嘴里的女子已经是不太感兴趣了。 因为任何一个抛尸的人，避讳的就是让自己能够被别人特别注意到，一个女人开着一辆越野车，打扮时尚，到了酒店没有携带身份证，还和前台服务员颐气指使的，这完全不符合抛尸犯罪嫌疑人的特征。 卢萍这会儿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个女人居住的房间也非常整洁吗？” “那没有！浴巾都是铺在地上的，还在房间剪了指甲。不过卢姐，我说的只是第一个，当天可是有两个的，还有一个男的没有带身份证，他是开小货车的，说他的身份证和驾驶证被交警给扣了，说话很客气，戴着一副老式的眼镜。” 杜大用的精神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王玉，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驾驶员的皮肤是不是黝黑黝黑的那种？” 杜大用随即插了一个问题问了出来。 王玉随即被杜大用这个问题给带入她的回忆里面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玉才摇摇头说道。 “不是特别的黑，但是也不算白啊！” “当时他就是开的钟点房，说是开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还没到时间的时候，下来又给了全天房的钱，而且到了夜里我就拿着凳子在吧台后面睡觉了，所以有没有人出去，我根本不知道。” “杜队，还是你来问吧！我这会儿找不到问话的重点了。” 卢萍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给杜大用看了看。 杜大用随即点了点头，朝着王玉继续问道。 “王玉，我就想知道，这个男子有什么行为特征，比如和你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显得有些紧张？” “那没有，就是正常的说话样子，不过口音肯定不是我们本地口音，也不是我们西山人口音，听着像是南河那边的口音，但是我不确定就是，反正听着像，因为店里面也住过南河人，我感觉挺像的。” “走路的状态呢？是快速的走还是速度不快？” “这个不记得了，没觉得他很慌张啊，就是正常速度走路的。” “和你在前台的对话内容多不多？” “这个不多，就是说了他身份证和驾驶证被交警扣了，问我能不能住，而且说了他就开个钟点房，先睡会儿。” “那么房间住宿完以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早晨四点多，当时我还在睡觉，他办的退房，当时大英姐还没来，查房还是我查的，房间里面只有睡觉的样子，钟点房那会儿他就洗了澡，后来交后续房费的时候，洗浴间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天还没亮，人就走了。” 杜大用看着卢萍记录下来以后，又问了一些其他不重要的问题，就让卢萍把这个王玉送走了，并且给了一百块的辛苦费。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来的第二组人就是在会议室里面有交谈沟通的两个人，一个岁数大一些，一个岁数年轻一些。 卢萍先是把程序走了一遍，知道岁数大的叫李美霞，岁数小的叫张芸。 “你们的宾馆叫什么名字？” “当时我和霞姐在喜家商务酒店。不过我们现在不在那里了，我和霞姐现在在乐满宾馆，离着喜家酒店不是很远，一条街上面。” 年轻的张芸立马就先说了起来。 “05年7月10号星期几？就是对面发现尸体的前一天。” “星期天！”“星期天！”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能让你你们记得这么清楚？” 卢萍看着两个人问道。 “警官，那肯定记得住的，第二天对面发现尸体的时候，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我们那里可都是知道的，而且第二天我们宾馆所有前一天当班的都被带去了派出所，可是老板说，有事也得说不知道，要不然就滚蛋。” “那时候喜家酒店才刚刚营业一个多月的，老板凶得很，还拖工资，所以到了过年以后我们好多人都辞了不干了。” “那时候我在前台，霞姐是做客房服务的，我们两个现在在乐满还是一样的。” 张芸的年纪轻一些，所以说话的主动性比这个年纪大的要强多了。 “当天是什么情况让你们来到我们这里汇报的？” “一个女的，就和这个男警官说的一样，从头到尾说话很少，而且说话轻声轻语的，来了就是问，她的身份证丢了，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晚，说如果不行，她就换一家，当时我们那里还没联网，所以登记不登记，在你们警官眼里看着重要，其实在那会儿一点也不重要的。” 张芸说完，那位霞姐也是肯定的点着头。 第474章 通大侦查(17) 卢萍听完以后，拿着笔在桌子上顿了两下说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看着黑板上面写的那些套着来这里的？” “警官是真的，霞姐给那个女的打扫房间的时候，也和这位男警官说的一样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没有用的。” 卢萍看着杜大用刚刚之前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这两个女人过于镇定，不符合去年能够观察仔细的状态。 “那我问一下，那个女的当时住在哪个房间？你们能知道她那个房间干净，应该对她的房号比较清楚吧？” 卢萍这句话问出来，顿时让这两个人有些接不上话了。 “张芸还有这位霞姐，我知道你们应当是有一个记忆深刻的人出现过，现在的你们应该只记得那个人就在那个时间段出现的，你们并不能保证就是在有了抛尸案之前的前一天发现的，根据我们队长描述的情况，你们觉得有可能是，所以你们觉得把日期精确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够获取到奖金，这个很正常，但是在我们这里不能擅自改动自己模糊的东西，否则对我们警方来说，可能就是个浩大的工程，我们需要围绕你们这段话，开始大量的走访摸排，调阅沿途监控，如果还是查不到，那会浪费很多的国家资源。” “我只是需要你们的实话，并不是要追究你们的责任，哪怕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出现在案发的前一天，可是对我们来说，这个线索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个线索。” 卢萍说完，两个人一起把头低了下去。 “小芸，我就说不是那天，你说就是那天，这位警察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碰到过，但是肯定不是在那个事情的前一天的，房间是306，我肯定知道的。” 这个霞姐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实话。 杜大用听完以后，看着这个霞姐说道。 “这位大姐，你来说一下，我听听那天你打扫房间有什么感受。” “警官，那是六月底的时候，具体日子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肯定是六月底，那会儿喜家刚刚没开多少时间，来了一个女的，开着一辆灰色的商务车，停在了我们店门口。” “那天也是我和小芸一起搭班的，刚开的酒店生意也不好的，你可以问问小芸，我们就是把日期改动了一下，其他的都没有改的。” 这位客房服务的让霞姐，这会儿是老实的说了。 张芸也是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杜大用和卢萍。 “没事的，张芸，知道你们想拿奖金，这个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说话，希望你能坦诚一些，拿不到奖金没关系，最起码首先要做个诚实的女孩子。” 张芸听着立马点了点头说道。 “卢姐，除了日期我们说的不对，其他的都是真的，那个女的，看上去很讲究，说话是典型的南方口音，虽然听着很礼貌，但是给我的压迫感很厉害的，就是那种说话让人觉得你好像必须要那么做的感觉。” 杜大用听着以后，立即用几种南方方言开始打了招呼。 不过张芸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来有什么区别。 “张芸，你能不能大概记得她说话时候的那种态度，和你自己当时感受的那种感觉，你能不能仔细描述出来？” 杜大用这会儿态度明显也是好了很多。 因为这个女人是在05年六月底出现的，而李明杰也是在那会儿就已经失踪了。 张芸想了想以后，站起来让卢萍站在她的面前，接着朝着卢萍说道。 “卢姐，你现在是前台的我，我试着模仿一下，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模仿的好，只能说试一试。” 卢萍站起来笑着说道。 “没事，有些偏差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前台的你，可不能让我这样模仿，你得先把你当时说什么告诉我们队长，这样我们之间对话的时候，你才能纠正我模仿当时你不正确的地方。” 张芸听着立马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告诉杜大用她当时说了哪些话，用了什么语气。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杜大用才把这份记录做好，放在了卢萍面前， 卢萍先尝试着读了一下，然后又用标注的语气和态度和张芸沟通了一下，两个人之间这才开始了对话。 “这位女士您好，欢迎您入住喜家商务酒店。” 卢萍学着张芸当时的状态，很礼貌的说了一句。 张芸这会儿把不存在的眼镜扶了扶，接着把一本书当成行礼放在了桌子上。 第475章 通大侦查(18) 只是放完以后，张芸并没有说话，而是装作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四周，然后才低声说道。 “你好，身份证我没带的，来的时候太匆忙，这一路麻烦死了，你这里能不能居住的？不能居住，我就换一家的，这个鬼天气，真热！” 杜大用看着张芸的说话还有动作，立刻问道。 “张芸，在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有没有观察其他地方的行为，还是只是盯着你说了这些话？” “警官，就是盯着我说的这些话，就这样直勾勾看着我说的。”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这边当时没有通网的？” 杜大用继续提问问道。 张芸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道。 “说了，因为刚开的酒店，客人也不算多，肯定想着留下客人的，这个和我们前台的奖金也是有关系的，所以我当时就说了没有通网，可以不登记的事情。” 卢萍听着，看了看纸上记录的，也是摇着头笑着说道。 “张芸，刚刚不是告诉你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细节是实话就可以了，下面这些话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没有了！我怕这个会给我自己带来麻烦的，所以……” 张芸还是有些怯懦的说了原因。 “那就行！” 卢萍并没有再次计较这个，而是按着张芸说的话继续问了下去。 “这位女士，您准备入住多长时间？是今天入住明天离开吗？” 张芸听完卢萍的话，接着卢萍的话说道。 “看情况吧！只要能入住就可以了。” “女士，您有没有车辆停在门口的？如果有，请您留下车牌，到时候有挪动，我给您房间打个电话。” “车子没有停在这里的，不用联系我，也不要给我的房间打电话，我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就那个豪华套间，有没有折扣的？” “女士，现在是新店开业，可以八折的。” “行了，小姑娘，谢谢你，押金多少的？” “女士，押金两百元，豪华套间一天的费用打完折以后是二百九十八元，您现在支付五百元就可以入住了。” 整个对话到此就已经全部结束。 “到这里，那个女的就直接付了五百块钱，我就把306房间的门禁给了她，她拿了门禁就直接从电梯那里上去了。第三天我来接班的时候，她是住了两天的，身份证信息是我用其他人身份证信息登记的。” “第三天是早晨十点左右离开的，两天的房间打扫都是霞姐打扫的，关于房间里面你们可以问霞姐的。” 张芸好不容易才把她经历的这个事情给全部说完了。 “当时她入住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离开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卢萍跟着就问了出来。 “入住和离开的时候，穿的都是连衣裙，一件是嫩绿色的，一件是淡紫色的，那个女人个头不算高，可是鞋跟很高的，而且那种鞋子一看就不会是在我们通大能够买到的那种，款式很新潮，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碎钻的样子。” 张芸想了想以后，仿佛记忆清晰了一般，把那个女人整个穿着都描述了出来。 “按你这么一说，那个女人的皮肤还是不错的？和你的皮肤相比，谁的白一些？” 卢萍指了指张芸的胳膊问道。 “嗯，她的皮肤白一些的，我的皮肤不如她的白。” 张芸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朝着卢萍回答道。 “杜队，你来问吧。” 卢萍说完以后，就坐了下来。 “张芸，你也坐吧，咱们现在来仔细回忆一下她一些肢体动作，我来问，你来回忆好不好？这位霞姐，你稍等一下，我这边询问张芸结束，再和你谈谈。” 两个人都是赶紧点了点头。 “张芸，对方和你说话的时候，有没有遮挡面部的行为，或者是不停的扶正墨镜的行为？” 张芸想了想以后，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有，有捏眉头还是眉间的动作，至于扶正眼镜，我没有留意。” “对方和你说话的时候，是依靠在前台那里，还是有着一步的距离？” “一步的距离，因为到给钱的时候，还是把钱包递给我，让我自己拿的五百，好像还说了什么钱是最脏的东西。” 张芸这会儿的记忆也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张芸你觉得她的头发是那种很自然的头发吗？” “警官，这个不知道，我们这边戴假发的很少，而且款式和南方比，也少了很多的，所以我没有什么经验能够分辨这个出来。” 杜大用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让张芸和那位霞姐换了一个位置。 第476章 通大侦查(19) 李美霞有些紧张，杜大用一眼就看了出来。 “李美霞，不用紧张，当做平常聊天就行，只要能把那天的情况回忆出来就可以了。” “嗯，我不紧张，我回忆，能回忆的。” “咱们先谈谈你对那个女人的看法，你年纪比张芸大一些，见到的人也比张芸多一些，就随意说，不用考虑我会怎么想。” “有钱人！看着就是有钱人，我没来宾馆之前给别人家当保姆的，她那个包我认识的，和我以前待的人家那个女主人包包一样的，不像是假的，我看那个做工就能知道，叫什么奇来着。” 杜大用听完拿着一张白纸写下了一个商标（gi），然后递给了李美霞。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以前那个女主人背的就是那个包，她说好几万的，我那个女主人肯定不会说谎的，她老公是煤老板，家里有的是钱，后来一家全部搬去国外去了，我才离开她家的。” 李美霞指着纸上的商标朝着杜大用激动的说着。 “而且刚刚小芸说的那个鞋子，也是不便宜的，小芸说的没错，那种鞋子我们通大商场里面肯定没有卖的，而且那个女人那种样子就是那种有钱人家女主人才能有的样子，这个装不出来的，我这个人话不算多，所以看出来什么，也没有和别人八卦，毕竟这里是宾馆，不是左右隔壁邻居，我怕说多了，让老板知道了，会不要我了。” 杜大用笑着点着头说道。 “大姐这世面见得不是挺多吗！而且大姐说话也是有条有理的，哪个老板开除你，那可是老板的损失。” 李美霞被杜大用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摇了摇。 “大姐，那个女人的房间都是你打扫的？” 李美霞赶紧点了点头，语气非常坚定的说道。 “警官，她开了两天房间，第一天我准备进去打扫卫生，她没有让我打扫，说不用。” “那你当时看她的房间里的卫生情况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注意她穿什么鞋子？” 杜大用这会儿问的就要细致了很多，因为他要从细节上去判断这个女人是不是和前期这些人眼中的样子是否一致。 “穿的是她自己带的拖鞋，没有穿我们酒店里面的拖鞋，不过我们酒店里面的拖鞋确实也不太好，当时想着人家可能是嫌弃我们酒店的拖鞋不好，所以就穿着自己带去的拖鞋。” “看出来是什么拖鞋款式还是那种一次性的拖鞋？” “一次性的拖鞋，这个可以肯定，不过在她离店以后，我没有看见那双拖鞋，整个房间里面几乎都没有用过，就连被子都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杜大用听着以后，朝着张芸说道。 “张芸，那个女人来入住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她带的行李包多大？” “不大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登山包那种，还挺大的，那会儿来通大很多人都背那种包的，所以当时没觉得那个包很奇怪。”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随笔记录了一下。 “李美霞，你当时第二天在她未离店的时候准备打扫卫生的时候，她开门时候穿的什么衣服？门锁是不是上了链条？” “紧身衣，还戴着手套，就是交警指挥那种白手套，我当时觉得她可能有洁癖，因为只有那种有洁癖的人才会那样去做的，这个在之前我也遇到过，特别讲究，那会儿她给小芸钱的时候，不也是觉得钱脏吗。” “还有那个门链子也是拴着的，要不是她扶着门，我还不知道她戴着手套的。” “李美霞，那么房间的窗帘是拉着的还是关着的？” “那个不记得了！不过离店的时候，窗帘是拉着的，不过那也正常，毕竟白天那会儿太阳又大，拉着窗帘很正常的！不过她浴室里面根本没有用过，因为每次卫生间拖最后一遍的时候，我要用加了水的消毒液喷一下最后拖一遍的，用过水的地板砖和喷了消毒液的地板砖是不一样的，这个我天天做卫生我很清楚的。” “但是那会儿真的没有多想，我就是觉得那个女的有洁癖，觉得酒店里面的东西不干净，哪怕像那种新开的酒店，那种人也会不放心的。” 李美霞并没有肯定那个女人就是坏女人，而是根据她自己的经验，非常客观的给了那个女人客观评价。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在笔记本上唰唰记录着，李美霞怎么想那个女人不重要，重要的他去怎么判断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 第477章 通大侦查(20) 写完以后，杜大用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紧跟着再问问题，而是在心里盘算起来。 目前按照这两个女性说的话，杜大用觉得那个女人不像是有洁癖的，因为那个女人是开车过来的，但是并没有把车停在酒店门口，而是把车停在了其他地方，如果是有洁癖的女人，这点也是不能接受的。 不过万一这个女人说的这个话就是个谎言，也许她根本没有车，或者就是乘坐出租车过来呢？ 杜大用刚这样想，立马就否定了，因为出租车这种交通工具对于有这种洁癖程度的人，那是根本不可接受的，如果就是来踩点的人，那也不会乘坐出租车，那样对她来说就存在不可控的风险因素存在，那对于踩点来说，是根本不适合的。 那么那名女子说有车停在其他地方，是符合正常逻辑的。 “那个喜家酒店的306在什么位置？从窗户那里看对面河岸，借助望远镜能不能看到河对面的情况？” 杜大用朝着李美霞问了一句。 “就在正对面的，这个我知道的，哪怕不用望远镜，只要天是亮堂的，直接就可以看过去的。” 李美霞说起这个立马就有些较真的模样了。 “警官，是真的，天光亮真的能直接看到对面的，那会儿下午有人在对面游泳，有的小子光溜溜的，我都能瞅的一清二楚。” “李美霞，你说的我都是相信的，我就是把情况问的仔细一些，这是我们警察应当要做的基本工作，可不是针对你的。” 杜大用笑了笑，朝着李美霞认真的解释了一下。 “警官，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因为喜家现在我不在那里干了，但是那里哪个房间我都一清二楚的，306看对面放尸体那地方绝对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如果用望远镜的话，那就和在眼巴前看着一样的。” “李美霞，现在我想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凭着你的经验，做个自己的判断就可以。” “我想问一下，那个女人在你认为，大概在什么年纪左右？” 杜大用问了以后，李美霞立刻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警官，若是以我的眼光来看，一般这么精致的中年女人，我都会给加上五岁的年纪，虽然她看着像三十四五岁，但是我琢磨着应该在四十左右，这和我以前那个女主人差不多的，看着像三十出头，其实都已经四十出头了，可是那个女人没有我以前那个女主人看着精致，还差了那么一些火候。” “张芸，李美霞，现在等于你们除了不知道她的眼睛什么样子，对于嘴巴和脸型你们是知道的对不对？”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杜大用接着就把高少芬，王信琴，张小兰，等等一些相关人的照片拿了出来，接着一个个捂着眼睛的部分，让这两个人观察起来，不过正一圈下来，接着打混一圈下来，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让这两个人觉得相像的。 最后让这两个人签了字以后，由卢萍把这两个人送走了。 最后一个人来的是一个保安，男保安。 这个男保安比前面三个女人都要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酒店的？” 杜大用没有开口问，而是让卢萍开口问了起来。 “郝来宝，莱茵酒店的保安，我以前被劳教过，劳教了一年零三个月，偷窃。” “这是你亲戚开的酒店？” “不是，我那个虽然是犯罪，但是又不是犯罪，只有劳动教养的记录，没有那种案底的，所以能正常当上保安的。” 卢萍这边问完，这个叫郝来宝的立刻和卢萍解释了一下。 “这个莱茵酒店也是在河道对面的，我们酒店在粮食局大厦的六楼，是六楼到十楼，都是我们莱茵酒店。” “那个警官，我就是来说个情况，我一会儿七点得上班去，我不是冲着那个奖金的，我是怕万一我知道的我没说，以后万一查到我头上，我要倒霉，所以想着还是打个电话给你们，我这种的，真的就怕那种万一，虽然这个莱茵酒店看起来属于私人，但是和粮食局还有点关系，所以工资给的还可以，万一要是和我牵扯上了啥，那我真的就得换工作了。” 这个郝来宝说了一会儿话，紧张情绪也慢慢消除了。 “说说看，什么情况让你给我们打了电话？” “有个男的，在死人前几天来的，就和这个男警官说的一模一样的，口音也不是我们这里的，听着就是南方人的口音，咱们北方人说普通话和南方人说普通话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郝来宝说话比较急促，夹杂了大量的当地方言在里面。 第478章 通大侦查(21) 杜大用笑着朝着郝来宝说道。 “郝来宝，说话不用着急，咱们慢慢说，你这一着急，说的可都是你们当地的方言，我们听起来就会很困难，你七点上班，现在还早，如果还早回家吃晚饭，咱们这里也是可以请一顿晚饭的。” 郝来宝见到杜大用如此客气，立马笑着挠了挠头说道。 “警官，我不是为了上班啥的，我就是怕和警察在一起打交道，我小时候没学好，动不动就喜欢偷点东西，也没被联防少揍过，到了劳教的地方也经常被管教揍，所以现在只要和警察都交道，就怕时间长，总觉得心里不得劲一样。” “郝来宝，你现在不是已经学好了吗，正常上班，遇到可疑情况能够想着和警察进行汇报，这都是你人生的转变啊，再说了，咱们两个警察也是客客气气的，怕啥？抽根烟，咱们好好唠唠！” 杜大用拿出香烟，随手扔了一支给郝来宝，接着还亲自给郝来宝点了起来。 “谢谢，这还是第一次抽烟是警察点的，我一会儿尽量说慢一些，如果方言多了，你们提醒一下就行。” 郝来宝的紧张情绪这会儿是彻底消失不见。 “结婚了没有？” 杜大用随口笑着问道。 “没有，现在也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住的还是父母留给我的小平房，年纪也大了一些，不想结了，一个人挺好的。” “那就先少少存点儿，以后找个老伴，只要自己身体健康，安安稳稳，也挺不错的。” 杜大用并没有着急马上就往他关心的事情上去询问，因为郝来宝的状态越轻松，对于能回忆起来的细节就会越多，也会对他看到的细节有着连续的连贯性。 “警官，警察都像你这样就好了，我小时候要是真的碰到您这样的警察，应该也不会继续偷偷摸摸了。” 杜大用只是笑笑，接着说道。 “现在好就行，能在粮食局下属单位当个保安，不也挺好的，通大这里虽然工资不算很高，但是生活压力也不算大。去年你看到的男人保不齐就是个坏人，那你哪怕以前不算太好，现在却成了正义的化身，这就挺好的。” “警官，去年那个男人真的不像是好人，可能我自己蹲过劳教农场，那会儿里面其实也有不少坏人的，我的意思就是虽然大家都不算好，但是里面还有劳教两三次的那种屡教不改的人，也有从劳教农场转到监狱里面去的。” “我那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就让我感觉上不是个好人！那张脸虽然戴着眼镜，看着那个人也算是文质彬彬，但是就是让我觉得有些凶光目露的意思。” “郝来宝，记得准确的时间吗？” 杜大用随手再次扔了一支烟过去，自己也续上了火。 “警官，说起这个，我是真的记得，我是六八年七月五号生人，虽然我知道是农历，但是现在都是按照阳历过生日的，所以这两个日子我都给自己过一下，阳历那天吃一次蛋糕，阴历那一次拜祭一下我老娘，我看到那个人就是我阳历生日前一天来到酒店住宿的。” “因为我们酒店是从六楼开始的，和一般的酒店不太一样，我说起来是保安，但是我感觉更像是个防火员，那会儿酒店刚刚弄好不久，那些什么喷淋东西的，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去年那会儿，消防水管是外面还没全部弄好，网络也是那样，所以我就得向过去巡更的一样，在酒店里多转悠转悠，也是想着表现好点儿，让老板赏识一些。” “那天7月4号，我刚刚上班没多久，我是早晨八点接班，一般我们都是七点四十就换班了，晚上也是七点四十换班，大概也就换班十来分钟，那个男的就来到了酒店。” “来了以后就说他身份证没带，问能不能住？” “那会儿网都没通，那指定能住的，可是我还多了一句嘴，我说得报一下身份证号和地址，这样我们就算登记了。” “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拿起包就准备走了，我也知道自己多嘴了，赶紧说随意瞎写一个都成，这才让那个男人留了下来。不过那个男人看着很讲究的，登记给钱的时候，拿着一个zippo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 “而且他手腕上的手表那是好东西，警官，我以前就是……” “没事，那是以前，只要以后见着这些别心动，别动手，你这辈子保证安安稳稳的。” 杜大用觉得这个郝来宝挺有意思的。 第479章 通大侦查(22) 这会儿郝来宝和杜大用两个人之间仿佛就像是一对朋友一样了。 “警官，那是一块积家表，一般人估计还不认识的，但是我认识，因为我当年一个朋友在太玄市偷了一块这样的表，判了十七年，就一块手表和五百多块的现金，其他的啥也没有，手机我那个朋友都没偷，怕顺着线找到他，后来他宣判的时候，我特意去旁听了一下，我才知道啥是积家手表，好家伙，就那一块表十几万，我朋友就卖给人家六千块，那个销赃的被判了八年。” “所以那次旁听回来，我就赶紧开始研究手表，警官，我也不瞒着你，那时候我也有点儿小偷小摸的，我怕我万一偷着和那种手表差不多的，那真的就得牢底坐穿了。” “不过后来我发小去了粮食局工作，他爸和我爸关系挺好的，因为我爸妈都不在了，所以还算照顾我，让我在粮食局干了临时工，就是帮着粮库码放粮食，虽然有些辛苦，但是也算是生活有些着落了，后来表现不错，那儿的领导就让我在粮食局下面的粮库看粮库，再后来就到了这儿当保安。” “说跑题了，我当时瞅着那块表，我就觉得那个男的不是一般人，那手表最起码也得好几万块的，按道理说，最起码也得去通大宾馆那地方去住，也不至于跑这漫天浮灰的地方来住的。” “我认为他奇怪的地方可不是就这样的，他拿了门禁，因为就在六楼，所以我就在拐弯口偷着看了一眼，那男的让我觉得有些谨慎，进门之前还看了拐弯口这里一下，我当时帽檐朝后的，还在标牌旁边，所以不容易看到我，接着那个男的拿出手套戴着，穿上了鞋套，这才打开房门进去的。” “对了，原来他那个行李箱是拖着的，不过他进房间的时候，是拎着进去的，吃力的样子倒是没有。” “那会儿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人家是顾客，住的房间也是最好的一间房，所以我也不敢瞎咧咧，毕竟我这个工作也是好不容易来的，最后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他是6号离店的，住了两天，因为我5号过生日的时候，给前台吃蛋糕我还问了601房的事情，前台说没有离店，补交了一天的房费。” “所以6号那天我是特意早点过来的，我不是为了什么交接班，我是来和对班说早晨有点事，中午过来交接班，下个班来还他，我们之间经常有这种事，但是我就是在楼下等着那个男的退房的，到了早晨九点多的时候，那个男的退房离开的，当时我就在楼下，因为离开莱茵酒店只有那一个出口，我只要在那儿守株待兔，指定能够等到他的。” “那个男的下了楼，一直拖着行李箱顺着河道旁边走的，直到走到咱们这个河道的弯口，才过了马路，来到一个临时停车场，上了一辆无牌照的银灰色别克商务车，这个车我也认识，我们粮食局就有两辆。” 杜大用这会儿才算真正听到了有价值的信息，一辆没有牌照的银灰色别克商务车。 “那辆车的新旧程度你看到没有？” “看着挺新的，我没敢上前去看，但是车子转到马路上的时候，我看到是那个男的开的车，还有一个女的坐在副驾驶，戴着一副墨镜，其他的我都没看着了。” “警官，听到这里你们以为就没了吧？其实不是的，我最后见到这辆车是三天过后的晚上我去上班的时候，是9号的晚上七点二十，那会儿我正家里往莱茵酒店去上班，刚刚和你们说了，我七点四十交接班的，从我家到莱茵酒店刚好十五六分钟的骑车路程。” “我不是在这边见到的，而是在河道对面的老城区一家饭店门口见到的，那个车当时我就觉得眼熟，后来一看就是那辆没牌照的银灰色别克商务，我记忆力不说多好，最起码那辆车拐弯下道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前面挂了一个平安符的，我绕到前面一看，就是那辆没牌照的别克，因为前面驾驶室挂的那个平安符是一模一样。” “车子还是没有牌照，可是车子前挡玻璃上，有一张反过来的通行证，警官，我可以保证那是一张闵省什么地方的通行证，当时我想仔细看看的，结果饭店正好出来一批人，加上正好要交接班了，我只好马上就离开了。” “第二天下班以后，我还去看了那辆车在不在的，结果车子已经不在了，隔了一天知道河对面那个荒草丛里面被扔了一个男孩子的尸体，不过那会儿真的没有往那个男人身上想。” 郝来宝有些悻悻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480章 通大侦查(23)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心中那种兴奋是无法表达出来的，杜大用赶紧从包里拿出两包烟直接塞给了郝来宝说道。 “拿着抽，不管这个情况是不是有用，最起码郝师傅是用心了，来来来，再点上一支！” 杜大用这会儿真心客气的要命。 不说其他的，就凭郝来宝能够提供这么有效直接的线索，杜大用就得认真感谢别人，奖金那是另外一回事，但是这些可能对案件起到推动作用的线索，很可能对案件的侦破起到关键性作用。 郝来宝推着没要，结果最后愣是让杜大用塞进了他的口袋。 “收着，咱们别磨叽，哪怕你这条线索对案件没用，最起码你这么用心的和公安机关认真汇报，就说明你郝来宝已经是个有着自我清醒认知的好公民，有着对他人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的敏感性，一旦你提供的这些成了案件重大线索，奖金肯定有，而且还有奖状，你们单位我们还会给锦旗，必须让你有这份该得的荣誉。” 杜大用对于这种曾经犯过错，但是现在能够回头是岸，重新认真做人的人，是非常有好感的。 郝来宝这会儿被感动的差点眼泪都掉了下来。 “谢谢警官！我就是希望我说的这些能够对你们破案有帮助，我不是冲着奖金来的，我是害怕自己牵连到，自己饭碗没了。” 郝来宝这会儿的憨厚让杜大用和卢萍都笑了起来。 最后走之前，杜大用同样给了郝来宝一百块的辛苦费，毕竟这也是人家业余时间主动来到公安机关配合警察侦查的，所以适当的补偿都是应该的。 等到郝来宝走了以后，杜大用立刻给麦超打了电话，让他把一辆银灰色无牌或者有牌的别克商务车列为重点。 杜大用暂时没有把闵省这个通行证因素加进去，因为这个只是个通行证，不代表这辆车就一定是闵省的车辆，如果在去年的监控之中能够找到这辆别克商务车，再去查验车牌以及前挡上面的平安符，那才能把郝来宝说的和这辆车相结合起来。 不过就是找这辆车，也得花一些时间，所以杜大用和卢萍趁着晚饭时间，直接来到郝来宝说的那个饭店去了。 第一，要查一下附近的宾馆，看看有没有入住的可能性。第二，要去饭店问一下，看看这家饭店有没有人记得这辆车是什么人在这里吃的饭。第三，在车辆停放的区域，看看有没有短租房。 于是杜大用立刻和通大市局联系了一下，通大市局立刻安排了成坪分局，以及当地辖区派出所和杜大用进行对接。 其实对于通大市局来说，这么一起案件挂在这里，他们压力也很大，一年多的时间，案件一次立即开展侦查，一次重新调查，皆是无功而返，这也让通大市局，成坪分局颇有些灰头土脸，要不是这起案件侦查重心在钱塘越州那边，估计早就要吃排头了。 现在案件稍微出点眉目，那肯定是竭尽全力的配合，最后案件如果能够侦破，最起码也是两家省厅和地方市局通力合作侦破的。 有了当地警察的协助，杜大用和卢萍立马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尤其成坪分局，很快就将这里设置成为中心扩散点，开始对周边进行了大规模的摸排走访。 而杜大用和卢萍则是找到饭店老板以及当时在外迎宾的服务员进行了询问。 不过这些人可就没郝来宝那么好的记忆力以及有心了，对于杜大用询问提出的问题，几乎就是一无所知。 不过杜大用也能理解，这家饭店生意确实不错，正好吃饭的点，整个饭店的大堂已经坐满了人，包厢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杜大用和卢萍决定先去荒草丛那里继续昨天的事情，把这里先交给成坪分局去处理。 于是两个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奔赴荒草丛那里去了。 关峰这会儿已经把这周边跑了一圈，结果还真的如同杜大用所猜想的那般，毫无结果，寸功无有。 所以关峰只能跑到杜大用这里陪着杜大用在荒草丛这里蹲着。 不过虽然是蹲着，这几个小时等于是杜大用给关峰开了一些小灶，直到夜里两点以后，杜大用是困得不行了，而关峰这会儿还是化身问题宝宝一脸兴奋的朝着杜大用在发问。 “杜队，这种蹲守虽然被蚊子咬，但是从记录的人数来看，这里明显在夜里十二点半以后，完全就是无人来这里了，我看了您昨天的记录最迟来游泳他们走也就十二点五十，过了这个点也就没人来了，说明犯罪嫌疑人肯定是用心观察过这里的。” 第481章 通大侦查(24) 杜大用听着脑瓜子都嗡嗡的，然后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关峰同志，我都已经记录了，回头你看我笔记就知道了，这一晚上你都问了不下八百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个杜百度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杜队，主要这两天我都在这附近转悠，可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获取到，跟着我一起的派出所警员，那本事比我还差，我是真的连个问的人都没有，现在您在我身边，我肯定要多问问的，董哥告诉我，有问题就要问，别自己瞎琢磨，最起码对自己的问题要有一点了解再去认真思考。” 杜大用听着在心里恨不得把董则爆锤八百次。 “董则说的没错，好在这是在蹲守查验，如果真的是静默蹲守，你这样的，回去就得处分，我笔记本几十上百本，没事多看看，法宝都在里面。现在赶紧去开车，一会儿还要去接你卢姐，她天台上的蚊子也不少的。” 关峰这才赶紧跑了，杜大用摇着头叹着气奔着停车的地方去了。 第二天早晨九点二十，成坪分局这边经过摸排走访，并没有取得任何有效线索，目前还在继续扩大范围摸排走访。 而麦超这边确实有找到这辆无牌银灰色别克汽车，可是到了查哈那里，这辆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保留的监控只保留到了去年七月十九号，在这以后的监控都已经无法保留了。 而在案发过后，这辆车确实是朝着查哈方向去的。 郝来宝来到市局经过认真辨认，只能大概确定驾驶员和他看到的那个住宿人员很像，因为像素低，拍摄出来的照片确实很模糊，能够当做就是那个住宿的人，还是那个平安符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但是最后一次拍到这辆车是去年七月十二号，在七月十二号进入查哈市那里以后，这辆车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道路监控之中。 通大市局和查哈市局联系了一下，结果查哈市根本没有留存去年的任何监控资料。 这也不能怪人家查哈市局，因为去年根本就不知道这辆车是奔着他们那里去的，所以人家也不可能把监控视频留存这么久的。 何况在当时那个时间，查哈市也没有发生什么案件，一切平静如旧，那就更加不可能进行留存的。 而从倒查的结果来看是更加的糟糕，这辆车进入通大留存的监控视频也就是七月九号那天，甚至这辆车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 因为高速道口是七月六号就把之前的监控视频覆盖了，同样是因为一切平静如旧，所以没有任何留存价值，只能进行覆盖。 这样一来，整个这条新的线索就这样没头没尾的断了。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也是有些气馁啊。 可是气馁归气馁，该思考还得思考的。 “杜队，你说为什么会在查哈市那里就突然没了呢？主要公路的监控视频留存到了七月十九号，可是在七月十二号以后，在主要公路上就再也没有这辆车的信息了，难不成这辆车的车主知道监控视频留存时间吗？” 卢萍手里夹着烟，有些灰心丧气的朝着杜大用问道。 杜大用抓了抓脑袋，搓了搓脸说道。 “有这种可能的，但是其他的可能性更高，比如我上一起案件办理的时候，就涉及到了车辆分解然后走私出去，查哈市以前就是个往外蒙以及大熊国走私汽车零部件的市，屡禁不绝，别克商务车别看是我们国内的合资车，但是到了外蒙和大熊那里，依然是高档车，而且是非常高档的车，如果犯罪嫌疑人知道这种情况，在那里就可以轻易处理掉，甚至直接故意被人偷了却根本不会报警。” “你得注意张芸，李美霞，郝来宝说的几个重要信息，这一男一女可都是有钱人，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这点投入算什么？假如你有几千万的家财，你觉得一辆别克商务车算什么？那可能就是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商务车。” “而且这辆车如果真的是犯罪嫌疑人的车辆，这么显眼的车辆，他们必然会觉得是烫手山芋，那么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那也从侧面证明了一点，犯罪嫌疑人对李明杰，杨杰，张道清以及未知的一个人，是通过精心策划以后，才实施的犯罪，只不过目前不确定犯罪动机是什么！” “所以对于通大市的梳理就到这里，我现在基本都可以确定，成坪分局哪怕是扩大范围，应该也是收获不到多大的线索，因为我们了解过的几个人，都是近距离接触过这些疑似犯罪嫌疑人的人，就是他们这么近的距离都没办法获取到犯罪嫌疑人的真实面目，更没有说出犯罪嫌疑人的主要特征，可想而知犯罪嫌疑人的准备是有多么周全。” 杜大用这会儿直接把困难和他的预见性都铺出来说的明明白白。 第482章 通大侦查(25) 卢萍听完以后朝着杜大用继续问道。 “杜队，那咱们是不是要去查哈市走一趟？” 杜大用听着摇了摇头说道。 “一会儿我会让几个人再次来到这里，对几个人进行画像，画完像以后，由麦超发到查哈市局，由查哈市局去进行走访摸排，因为这是一个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的事情，我们几个就算去了，其实也是效果不大，比如真的在查哈市那辆别克商务被偷了，小偷会主动坦白吗？二十多万的价值，哪怕就是坦白，七到十年的大牢得蹲着。如果是被犯罪嫌疑人主动出手处理，那么更加不会有人和公安机关去说明。”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只要出手，那些做零部件生意的，立马在接手以后，就会处理掉车架号，发动机号这些关键信息，别克商务可是热门车辆，零部件只要一拆出来，加上生产编号磨了去，那基本上就是无处可查。”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郝来宝那里得来的消息，从闵省全范围之内查起，哪一辆别克商务莫名其妙消失了，不过这个缺口也不容易找到，因为可以套牌，比如两辆一模一样的别克商务车，被出手或者盗窃的本身就是自己主动套牌的车，而原先购买的车辆也是一直正常使用，那么就不会查到车辆上面去。” “但是，我琢磨了一下，既然郝来宝说，有一张闵省某地的通行证，那么必然和闵省有着什么关联性，我脑子里面有个想法，不过这个需要回去以后，由李志伟和麦超联合省厅的技侦进行梳理，我必须要等到梳理出来，才能证明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确，所以现在说了没什么用处。” “最后一点，关峰对周边进行了回访和进一步的走访和摸排，依然没有有效线索和新的反馈，从这点上面也能够证明，犯罪嫌疑人在本地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和走动来实现抛尸这个目的的。” “至于倒查这辆银灰色别克商务车，我相信这辆车在上路前是有牌照的，只不过犯罪嫌疑人应该对高速留存监控视频的时间是清楚的，再结合这里几个人对那几个行为反常人的反映，犯罪嫌疑人不是我们想的那种无所事事，经济不太宽裕的群体，不仅如此，甚至可能还是体制内，或者是和体制内人员经常有接触的人。” “通行证，别克商务，积家手表，gi包，男女入住以后均有戴手套行为，住宿时间短促，说话直截了当，善于观察，对这里的情况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么抛尸在那里，应当是犯罪嫌疑人故意为之的一个行为，犯罪嫌疑人明知道那里会有人游泳，有人散步，有人锻炼身体，还故意抛尸在那里，一方面可能是故意让人发现李明杰的尸体，这样可以误导警方把通大这里当成是案件中心地。二方面可能是对李明杰有着一些仇恨，或者不排除的其他动机。” “从一方面来分析，诱导警方把通大作为案发中心地，可能趁此机会对杨杰，张道清，以及未知另一人实施进一步的转移，侵害。从二方面分析，李明杰被犯罪嫌疑人报复性抛尸，那么动机性会增加很多，这个目前未知，原来可以假设成仇杀，现在出现这么多情况，还是再次把动机待定一下，防止这是犯罪嫌疑人故意给警方设置的方向，由此误导我们警方走入歧途。” 杜大用说完，卢萍立刻明白了杜大用为什么破案非常厉害了，因为杜大用是一个善于改正错误的警察，不拘泥于自己认为正确的就坚持到底的思维，而是在侦破工作中，能够积极发现自己的错误，改正侦破路线，避免案件主观上的单一化方向发展。 “杜队，那咱们画完像就回去了？” 关峰立马问了一句。 “你想留在这里？” 杜大用笑着回了一句。 关峰赶紧摇了摇头。 “画完像立即就回去，回去以后接触一下那个裴小瑜，还有查找舒媛的下落。辛萌那里继续让毛慧慧进行跟踪，蹲守，明面上压迫力度再大一些，再看看效果。” “杜队，为何到现在不动辛萌呢？这个我是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我怕辛萌是犯罪嫌疑人留在外面的“窗口”，更怕辛萌带给我们的都是假的消息，换个角度想一想，辛萌那笔钱来的不明不白，如果我们查紧了，辛萌可以说她把自己第一次给了一个什么不认识的男人换来的，如果是这个理由，怎么查下去？” 杜大用说着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 第483章 通大侦查(26) “再说了，我们明面上看到的是五万，而且五万这个数字已经不算少了，可是万一不止这个五万呢？是十万，二十万呢？这些钱足够辛萌铤而走险，或者是被利用以后，得到的全部是假的信息，犯罪嫌疑人远远比我们想的要精明了许多，能够这么远大费周章的抛尸通大，那么这起案件从发案那一刻起，所有后续都已经在犯罪嫌疑人的计划之中，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是真的担心这里面有警察参与其中，尤其还是和咱们一样的刑警，因为从目前来看，这些手段，计划，实施过程简直太精细了。” 杜大用把他最不愿意说的也如实告诉了卢萍和关峰。 果然，这两个人听着确实有些懵。 “杜队，那李明杰和犯罪嫌疑人绝对是有天大的仇恨，要不然不会有刑警拿着这种不涉领导要求，无缘无故亲自去做了这桩刑事案件，那他图什么？证明一个刑警的犯罪能力？那简直也太离谱了。” 卢萍这一刻觉得仇杀的动机还是最大的。 杜大用听着也是点着头。 “万一真的有呢？也许就是心中意难平呢？可能曾经被这种案件伤害过呢？咱们刑警也是人，比如你卢姐现在是在职的刑警，假如，就是假如自己孩子出了问题，但是这会儿你能够冷静，但是处理的结果让你很不满意，那么哪怕这件事过去了，你能保证你以后碰到这种案件能心理平衡吗？这要是有着前后累积呢？卢姐，我们是刑警没错，但是我们首先前提是个人，不管男人，女人，我们也有自己的情感诉求，也有自己的狭隘之处，这就是我目前不敢百分百确立动机的最大原因。” 杜大用此话一出，卢萍和关峰顿时真的傻了。 因为杜大用说的没错，他们俩可能不一定会极端，可是真的自己家庭遭遇了呢？某一时可能是能控制住，如果到了杜大用说的那种累积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们可能也会心理发生变化，杜大用说的没错，首先他们得是人，才能说他们是警察，甚至于是什么警察都不太重要的，因为无论哪个警察，只要稍微用心，对于警察办案的流程，如何展开侦查几乎都能学到一些，而且学艺不精还能去找大把善为人师的老师去请教。 杜大用这会儿看着两个人再次说道。 “现在想明白了没有？犯罪嫌疑人应该是那种有钱，有闲，有经验，没有经验还可以取得经验范畴的人。” “这也是我越查越迷糊的地方，因为如此规模的抛尸，还不是那种顺着河流，应该还有着中转地实施惩处被害人的犯罪嫌疑人，我杜大用也是第一次遇见。” “其他的不说，就连杨杰，张道清，未知人，舒媛这些人的下落我们侦查到现在都一无所知的，别说是你们，就是我，也是头一遭。” “此案最大的难点就是，查着查着，线索就断了，哪怕换一条线，结果还是这样，我们不说越州，文山，通大，这几个地方，甚至是要求协查的查哈，可能都是这样的结果，犯罪嫌疑人在关键点的时候，就很自然的利用规则，利用漏洞把线索切断了。” “我们自以为查到了高乐乐，辛萌，舒媛，那位吴大姐，文化馆的曾慧，姚真萍，应该是能够打开缺口的，可是现在呢？到了通大，还是在打转，最后的结果，我们又得回越州，文山再次去侦查其他的可能，是不是从起点回到了起点？” “接着你们就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犯罪嫌疑人好像在领着我们发现李明杰，杨杰，张道清，未知人做过的那些不为人知，人神共愤的犯罪行为，会让我们自己都会产生什么心理？觉得这几个人应该死，哪怕案件没有侦破好像也不是那么急促了。” 卢萍和关峰听着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尤其卢萍更是一副你说的全对的样子。 “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们一旦接触裴小瑜，我们就会开始揭露出张道清这个人的犯罪行为，而且肯定还不会小，而且犯罪手段肯定还会十分恶劣。” “就像我们现在从憎恨李明杰到发现李明杰只是这个犯罪小团伙中可能最没用的那个，是不是就是转一圈调查出来的结果，犯罪嫌疑人似乎在有意引导我们这样去做，而在通大这里，他们就算来了，他们也是完美的遮盖了他们的行踪，目前除了一个闵省的通行证，我们有其他的线索吗？没有！” 杜大用这会儿一一剖析着整个案件的诡异之处。 第484章 通大侦查(27) 关峰这会儿已经听傻了，脸上一脸的呆滞表情。 卢萍这会儿表情也是很尴尬，不过还是朝着杜大用问道。 “杜队，突破口在哪里？” 杜大用两手一摊，笑着说道。 “卢姐，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媳妇都要生孩子了，我还在这里打转，有突破口我还不立马就像饿了一个冬天的狼一般冲了上去？回去再说，先让李志伟和麦超证明我一个想法吧，如果证明不了，这个案子，就会陷入到这种循环之中，等到我们把未知人查到是谁，信不信接着就会查到未知人作了哪些恶！不过这个人必然还是杳无音讯，根本找不到。”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苦笑着说话的。 “好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我们刑警的调调，听我说的那么难，但是只要能找到一个口子撕开，那就能找出最有价值的线索，这里只有吴传恩留下，我们几个把手里工作结束，准备回钱塘。” “为啥吴传恩要留下？” 卢萍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吴传恩自己要求的，他要顺着这条线自己慢慢开着车找水里的苔藓，反正我已经给他弄了十几张协查函，他一路从这里往回查，他说他回去也不知道干啥，准备请教他的老师先帮着分析一下大概区域，然后就他自己一个人往回慢慢走着，我想着万一无心插柳呢，我已经让省厅再派一个法医过来，正好带一辆勘察车，他俩一起做个伴，一路这样查回去。” 卢萍听着也是笑了起来，她还真的想不到吴传恩有这个劲头的。 接着就是请何师傅画像，这边画完像，四个人立马和西山省厅，通大市局打了招呼，直接奔钱塘回了。 侦查中心的队员也没有想到杜大用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他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展一点点，董则那边由金曼带着跑了几天，结果也是无功而返，杜大用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刚刚把那个金曼送上车回学校去了。 张士平见到杜大用回来，立刻就来到办公室和杜大用汇报情况了。 “杜队，怎么样？” 杜大用听着就笑着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进展，只是有个点有些疑惑，目前正在让李志伟和麦超进行筛查，你这边呢？裴小瑜什么情况？肖山那边什么情况？” 张士平也是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裴小瑜根本就不配合，一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好言好语劝过了，思想工作也做了两次，甚至隐隐约约都有点威胁了，可是就是不清楚，不知道，咱们又没有证据，怎么办？我都不好意思和你汇报。” “能理解，这种早早出社会的女孩子，戒备心理比一般女孩子最起码高好几倍的，她家里人的情况摸了没有？还有她的社会关系？” 杜大用扔出一支烟，朝着张士平继续问道。 “家里已经摸了，没用，她的父母基本管不到裴小瑜，毕竟有了儿子，而且裴小瑜每年也给家里一些钱，所以这当父母的，也就听之任之了，能把她怎么办？打一顿骂一顿？连叫回来都不一定给面子的。” 张士平点了烟，继续摇着头说道。 “肖山那里的情况更不理想，肖山每个所几乎都已经尽力了，可是没有摸到符合几个人出现过在哪里的情况，这让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肖山那里落脚了。” “你把最近的工作记录拿给我看看，我看看症结出现在哪里，这几个小子应该就在肖山有落脚地的，为什么这么多警力撒出去都没有效果，这也不符合前期调查出来的结果啊？” 杜大用这会儿着实有些纳闷，自己跑出去几天，侦查中心几乎一点儿进展没有，似乎这好端端的线索又要断了一样。 张士平把包里的工作笔记拿了出来，杜大用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整个工作都是按照他离开之前嘱咐那样开展的，可是到他回来，确实是毫无进展。 “这个裴小瑜的社会关系我看了一下，几乎就是没有朋友的意思？彻查了吗？” “查了，电话记录都已经调了，可是都是无用信息，这小丫头还真的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平常联系的人都是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我们几乎都过了一遍，没有人能和那几个发生关联性的，而且裴小瑜也不是那种靠着出卖身体赚钱的小丫头，她做的生意还真的让我想不到，凭着她和那些小混混关系不错，找了一家大点儿的批发部，好赖的香烟，槟榔，白酒她都会弄一些，弄个电动车给那些小混混送这些东西，一天能挣二三百的，这个还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这比我的工资都要高几倍的。” 张士平叹着气抽着烟苦笑着说道。 第485章 重新再查 杜大用也被这个裴小瑜这种有意思的赚钱方法给惊艳了一下。 “那些小混混咋就那么听她的？” “不是听她的，而是保真，价格也不高，再说了她其实是送整条的烟，整箱的酒很多，那些槟榔也是在她经常活动的区域投放到人家便利店的。再说了，裴小瑜人还很仗义，如果欠账的，只要在外面名声不错，信誉挺好的，赊账她也敢赊，一般就是赊账的也没人会赖她的账，要不然在外面混都没法混，加上人长得也漂亮，身段也好，那些小混混那还不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有时候晚上在越州几个舞厅门口，她都能卖五六条烟出去，那可是散包的，不过听说性格也是烈的很，一个人卖货，身上也带着刀子，有人敢和她耍无赖，这小丫头那是真的敢拿刀扎的，所以有人吃了亏以后，这名声也就出去了，凭着这些，她少的一个月我估计能挣六七千，碰到节假日，过年什么的，一个月一万多不成问题。” “那个批发部老板有个儿子，应该挺喜欢这丫头的，所以裴小瑜拿货价格几乎就和烟草专卖发给商家的价格差不了多少，酒也是那样的，甚至那个槟榔都是那小子帮了不少忙，不过裴小瑜还不爱搭理那小子。” “可是我们查了她的社会关系好几天，没发现一个和那几个有啥关联性，而且越查越觉得这是两个世界两条线上的人，所以这个消息的正确性可能都要存疑。” 杜大用听完，也是颇为认可的点点头。 因为从这些调查记录来看，裴小瑜现在和她小学那会儿的生活完全就是割裂的，完全套不到一起去。 “杜队，肖山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到了那边好像这几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剩下的就是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可是那些地方人口稀少，如果真的在那里活动，几乎一查就是一个准，我主观上不相信他们会在那里买房，何况那里还买不到房，都是村子里自建房，我查了一下记录，打了电话，没有查到任何买卖和租赁信息。” 杜大用把张士平的工作笔记合上，把桌上的电脑打开，开始看起肖山附近的地图。 “江边区找了没有？” “杜队，就是肖山到现在还没有全部找完，您就出去这几天，可不是出去了很久的。” 张士平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哈哈笑着说道。 “着急了，着急了，我的错！看来我这个领导给大家带来的压力很大，我现在才看到张师傅的眼睛红的和兔子一样，抱歉抱歉，大家辛苦了。” “杜队，我还好，贺贵超这会儿还在肖山乡镇里面跑着，几个人就带着一箱泡面，饿了就在附近要点开水，吃完就走访排查，几个人困了就睡在车里，按照尹直的说法，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一股子泡面味道。” “这么节省干嘛？咱们侦查中心的经费非常充足啊！” “杜队，四个字，节省时间！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案子非常难啃，大家也都在想办法节省时间，争取多跑一些地方，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关联性的线索，张置业他们已经都快成破烂王了，几乎把肖山整个废旧回收点都踩了，就连五年之内因为销赃罪蹲监狱的，都已经跑过去摸了一遍，可是就是没能摸出来结果，您说奇怪不奇怪？” 张士平这会儿解释一番以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师傅，我们会不会忽略了什么？我想想。” 杜大用再次扔了一支烟给张士平，然后自顾自点了烟开始思考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杜大用开始在电脑上面查询起来。 “张师傅，咱们可能有疏漏，这肖山的大小金属企业太多了，如果，我说如果这个销赃的是通过厂子里把赃物正规化给卖了呢？我们可不能小看那个未知人的，千万别以为他盗窃就是为了钱，有问题的少年聚集在一起，那么第一就是寻找刺激，能找到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得意的地方。” “所以不能保证那个未知人家庭就是贫困家庭，我们可以假设一下，杨杰家不穷的，张道清也不是那种穷的家庭出来的，就算是李明杰的家庭，在越州算穷吗？只能归类为普通家庭，至少还谈不上贫穷的地步。” “那么这个未知人家里就不能有小的家庭工厂？而且这里面还有个问题，我们思维会不会有些固化了一些？” “杜队，为何说是固化了一些？” “我们总想着他们会买一套房，这难道不是固化的思维吗？万一他们还有其他的经济来源，你想想，这李明杰一个人就弄了多少钱了？杨杰我们知道在家里就弄了不少了？还有张道清，我们到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除了他奶奶那些钱，就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了？何况还加上这个未知的人？”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电脑上面肖山的工厂登记数字。 第486章 重新再查(2) 张士平听着杜大用的话，也随之问道。 “杜队，这肖山这里的小工厂太多，都不能用多如牛毛来形容，而且做钢构件的还特别的多，还有合金构件，金属冲压，都不用说什么其他行业的，就这些小厂，我一点儿不夸张的说几百上千家。” 杜大用听着张士平的话，也是一愣。 “这么多？” “不仅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家族式的小厂，一个厂里往往都是亲戚，团结性强，这几天的排查，也就是派出所的同志很用心，要是凭着咱们侦查中心的人去，可能到现在连五分之一都没办法弄完。” “如果到了江边区，那里同样也是小厂多如牛毛，还有个弊端就是，那里的工服都差不多的，这和钱杭市政府也有些关系，要求不管什么大厂小厂，都应该有个不错的精神面貌，这个要求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对我们警察的排查和走访不太友好，因为这里做这种服装的也是家族式的，所以工服采购的布料基本一样，而且款式也都差不多，最多就是颜色上有少许差别，大部分也都是以灰，蓝为主。” “所以如果几个少年一旦换上工服去了房子里，就算有心人看到，这个也很正常，不算突兀的，那么摸排就没办法摸排出来。” 杜大用听着张士平说的这些实际困难，确实也让他觉得有些麻烦。 “小厂也好，大厂也好，最起码房子那是一户人家吧，这个也没有办法找出可疑的？” 张士平听完，苦笑着摇着头说道。 “杜队，如果有人是他们明面上的房主，比如就是那个未知人的，但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未知人是谁，什么年纪，我们怎么判断那里有问题？肖山也好，江边区也好，这种二十多岁有房子的太多太多，但是这个明面上的人，本身可能就和越州，文山不发生关系，那么轨迹在哪里找到？” “只要有一个人隐瞒，那么那里还有这么多穿工服的年轻人，他们几个就是混迹其中，只要明面上的人不说，我们哪里知道这几个穿工服的没有做登记？” “杜队，你可能对钱杭这里不太了解，就肖山，江边区两个地方，一台几百块的二手冲压机，真的就可以开个小加工厂的，夫妻两个勤快一些，吃饭，看病，孩子上学没得问题的，关键就是价格便宜的，而且不像其他地方，还举报什么扰民的，这里不存在的。”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知道这里和东鲁相差的太大了。 “杜队，在肖山这里，家里只要勤快一些，家里没个几十万的，都要让人笑话的，你可以看见肖山这些地方的照片，哪一家住户，不是修建的就像个别墅一样的，哪怕穷一点的，最起码都是三层楼尖顶洋房的那种，那种房子地下室可能就是加工厂的。” “杜队，这样子说吧，肖山这里，江边区这边，如果找几个小少年，真的是有人有心帮忙藏着，你说大海捞针，我反而觉得容易一些，但是实际情况就是，那就是一个针堆里面找个有一丝特别的针，这种难度就会大了很多。” 张士平苦笑着拿出香烟给杜大用递过去一支。 “贺贵超在那里的废品收购站，同样遇到了和我们摸排走访一样的问题，因为这里都是这种小厂，每天的废料很多的，而且数量非常大，如果同样出手的人就是那种想着隐瞒的，那么收废品的哪里知道的，都是一手交钱一手给废品的。” 杜大用听着脑门子都觉得大。 “杜队，我不是强调困难，这里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太多，还有一点我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人，几乎没时间八卦的，想打听人，几乎没人清楚你家来了什么人，他家来了什么人，关起门来干活，都是在抢时间多做一些，这样单价就会低一些，这样才能多赚钱的。” “张师傅，我捋了一捋，发现我们好像走到一个误区里面去了。” 杜大用听完张士平全部的话以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和张士平说了起来。 “张师傅，工程可能要大一些，但是笨办法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杜队，您这是有什么高见？” “我们查不到源头，我们可以查那些小厂的销售方啊，每个小厂必须得卖东西出去才能赚钱的吧？那么你想想，销售额少的，为什么会销售额少？这样我们就能从针堆里面挑出那个有一丝特别的针。” 张士平听着就是双手猛的拍在了一起。 第487章 重新再查(3) “杜队，这个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先把销售额低的收集到一起，再把销售额低的查验是不是出售废品得来的，再查销售额低的是不是和越州，文山的厂子有关联的，多条线筛选，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的，杜队，我先走了，再见！” 张士平说完，立马把帽子一拿，手一挥，就和杜大用再见了！ 杜大用这会儿比张士平还要懵，这说走就走的速度也太快了。 杜大用跟着掏出电话给贺贵超打了过去，让他立即联系张士平，两边通力合作落实刚刚张士平说的方向。 跟着让董则叫来了卢萍。 “杜队，什么事这么着急的？” 卢萍风风火火的进来就朝着杜大用问道。 “我们四个出去一下，你和我去裴小瑜父母家里，董则和关峰去找一下裴小瑜批发烟酒的那个批发商，咱们再把裴小瑜的信息过一遍。” 卢萍立马点着头，跟着出去就开始拿东西了。 很快四个人一辆车，直奔文山就去了。 “杜队，您让李师傅，麦师傅在查什么啊？我看他们两个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关峰这会儿还没改回好奇宝宝的状态。 “现在别打听，好好开车，到时候需要你出差的时候，你别叫苦就好。” “杜队，您到时候只管安排，我关峰哪怕腿跑细了，也不会说一个苦字的。” 关峰刚刚说完，就被董则在脖子上打了一巴掌。 “看把你能的！你小子现在学坏了！你这么一问，杜队估计还以为我准备问的，但是我根本没准备问这个，再说了，你关峰天天哪儿来的这些问题？看个笔记，我给你数了一下，问了我九十三个问题，下次你要是再不自己思考一下去问，你看我捶不捶你！” 董则这会儿也是一脸幽怨之色的朝着关峰说道。 杜大用和卢萍在后座都笑的呵呵的。 “知道了，董哥！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关峰说完，董则伸手就捏了关峰的腮帮子。 “就你俩应该去天津说相声去，真的是活宝一对。” 卢萍哈哈笑着说道。 “董则，带着关峰去询问的时候，不要纠结于那个店铺老板儿子和裴小瑜之间的感情问题，而是看他对什么人比较讨厌，这种男孩现在讨厌的人，可能就是同样对裴小瑜感兴趣的人，还要询问一下裴小瑜最经常出现的地方是哪里，这样你们的询问内容才有延伸性，扩容性。” “知道了，师父！一会儿我会做个询问问题分类的，像您那样，交叉着询问，这样我觉得效果会更好。” 杜大用这会儿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董则哪怕成长一点点，对于杜大用来说，比他自己破案还要高兴。 杜大用也瞥见了关峰开车扶着方向盘的手，这会儿明显握紧了许多。 到了裴小瑜父母家以后，董则和关峰立马开着车就奔着批发部去了。 杜大用还没进去之前，先是打量了一下裴小瑜的居住环境。 “这里比张道清那里的居住环境还要差，看来裴小瑜对于父母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激之情，一年给一些钱，应该就是觉得她自己在偿还父母的养育之恩，其他的应该都没有了。” 杜大用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杜队，万一裴小瑜和张道清没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最好，你以为我为了破案就希望他们之间有关系吗？不是那样的，就那几个少年，我希望和他们打交道的女孩越少越好，高乐乐，舒媛那种悲剧我不希望在其他女孩身上再看见，否则真的就像犯罪嫌疑人想的那样，我看到越多，我连破案的心思都没了。” 卢萍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杜队，裴小瑜父母资料你也看了，裴旭军想要个儿子的念头有多强大，为了能生二胎保证是个男孩，带着老婆跑到外地躲着生，为了确保是个男孩，根据同志们调查来的情况，不知道给那种检查性别的医生塞了多少钱，甚至当年连国营单位的工作都不要了。”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不过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裴旭军家的门这会儿开着，透过一道木制纱门看进去，一男一女正在家里堂屋捡着什么东西。 “请问这是裴旭军的家吗？” 里面一对男女同时把头看向了纱门外面。 “你们都来几次了，烦不烦啊？我已经说了，小瑜不在这里住，你们非要到这里来找她干什么？这左邻右舍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纱门里面的男人，说话嗓门很大，话语之间满满的排斥感。 第488章 重新再查(4) 卢萍正准备说话，被杜大用拉了一下。 “裴旭军，你女儿刚满十八岁不久，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问？而且你这是什么态度？” 杜大用的嗓门比裴旭军还要大。 隔壁的门这会儿都打开了，看着是警察，尴尬的笑了笑，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裴旭军听到隔壁的动静，这才把纱门打开了说道。 “别在家里说，孩子还在睡觉，就到那棵树底下说吧，要了解什么赶紧了解，不过丑话我说在前面，我对我们家小瑜没那么了解。” 裴旭军自己点了一支烟，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家门前不远的一棵树去了。 “卢萍，你去敲一下隔壁的门，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杜大用说完，就跟上了裴旭军的脚步。 来到树下，裴旭军转身看到卢萍在敲他家隔壁的门，正想说话，却被杜大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是我的警官证，我今天来找你询问，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更多的情况，先看看这个小男孩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直接一上来就把张道清小时候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裴旭军。 “我看过，上次来的警察也给我看了，我不认识。” 裴旭军接过去就是扫了一眼，一边说着，一边就把照片还给了杜大用。 “裴旭军，这是实话？” “实话啊！怎么了？难道我不认识还不行？” “想清楚再回答，看清楚再回答，别给自己身上堆事情，到时候影响了你儿子前程。” 杜大用再次把照片递了过去。 “真的不认识！你拿走吧。” 裴旭军这会儿都没有接照片，直接摆着手就拒绝了。 “那你回去吧，我不找你询问了，就这样，到我知道你认识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杜大用一边把照片往包里塞，一边和裴旭军说道。 裴旭军也没想到杜大用会这么刚。 “我叫杜大用，来自于钱塘省厅侦查中心，也是侦查中心的主任，你刚刚说的我都已经记录，麻烦你签个字。” 裴旭军这会儿连着抽了几口烟，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警官，小瑜从小跟着我爸妈长大的，并不是跟着我们夫妻俩长大的，我和小瑜妈在小瑜上初中以后才回到文山这边的，你们警察也去过小瑜爷爷奶奶那地方了，他们不是也问了很多吗？” “裴旭军，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个男孩当年你有没有见过？如果没有，其余的问题我就不会再问了。” 杜大用明明在裴旭军看张道清照片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狠戾，这家伙却一点儿都不认账。 “不认识，你走吧！” 裴旭军狠狠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闷声和杜大用说道。 “裴旭军，签字，只要你确认下来，白纸黑字写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杜大用把询问记录本和手里的钢笔递了过去说道。 “签了字就要负法律责任的，一旦以后你说的不是事实，我们可以以涉嫌妨碍公务对你进行刑事拘留。” 杜大用这会儿冷冰冰的朝着裴旭军说道。 裴旭军拿过笔，想了想没敢签字，然后把询问笔录本和笔又还给了杜大用说道。 “见过，不过你不能告诉小瑜我说了这个事情，要不然小瑜以后不给家里钱了，你也知道，我儿子现在刚刚上小学三年级，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家里少了她这笔钱，确实影响很大。” 裴旭军再次点了一支烟，低着头朝着杜大用闷声说着。 “裴旭军，为什么会对这个男孩有印象？实话实说就可以。” “我和我老婆每年过年时候都会回来一趟，在小瑜上五年级的时候，这个小子就在我们家附近转悠过，我问过小瑜认识不认识，小瑜说她不认识，等我出去找的时候，这小子已经不见了，后来我了解了一下，那小子就是小瑜的同学，不过那会儿我都已经要出门了，这件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到了小瑜六年级的时候，这小子又在过年时候，在我们家门口转悠，那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没上我们家门，我不能动手打他，我只让小瑜说认识不认识，结果小瑜还在和我说谎，我就动手打了小瑜，那小子当时想冲过来的，我看的清楚的很，不过不知道怎么最后就没冲上来。” “过完年以后，我和我老婆要出门去了，那小子一直跟着我们夫妻到了车站，趁着我上厕所的时候，直接拿刀子就抵在了我的腰上，告诉我说，以后我要是再敢打小瑜，他就一刀宰了我，说完直接在他胳膊上自己划了一刀，不过那小子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凶狠，非常凶狠。” 裴旭军有些郁闷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489章 重新再查(5) 杜大用听着也是心里非常震惊，按照张道清当时的年纪，他不过才12岁刚刚到，那时候的张道清就有这种心性，这是让杜大用还真的没想到。 那些张道清当年的邻居说张道清毒死鸡鸭，但是杜大用认为那更像是一种很恶劣的恶作剧，毕竟那些只是家禽，可是这会儿裴旭军口中的张道清，给人呈现出来的情况，那是绝对敢拿刀子扎人，甚至是杀人的状态。 “我家小瑜非常恨我们夫妻两个，这个我们都知道，包括她的爷爷奶奶，小瑜其实也很讨厌，因为我妈就是想着让我和我老婆要个男孩子。我老婆生小瑜的时候，只有十九，因为我在国营单位上班，当时是没有那个心思的，可是单位效益越来越差，我自己在外面接了一些活，拿着单位的机器干，也能多挣不少，我妈那会儿就说，养个丫头挣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媳妇是没工作的，所以听多了就心里不舒服了。” “小瑜一直以为是我想要一个儿子给裴家传宗接代，其实和我真的没关系，上面有妈数落着，下面有媳妇撺掇着，加上自己那时候确实有些技术，想着厂子里不干外面也能活，就带着我老婆出去了，我这个儿子也让我们夫妻遭了很多罪，先前怀了两个都是女儿，我老婆为了儿子两次引产，打工一两年挣的钱，都不够医药费的。” “第三次的时候，终于确定了是男孩，但是却又要保胎，每天花钱真的和流水一般，我妈知道以后还给我汇了五千块。” “后来长期不去厂子里上班，我也被单位开除了，并不是外面传的那样，我为了躲什么计划生育而自己辞职的。那是我曾经的师父，为了我体面一些，给我交上去的辞职报告。” “我老婆怀孕的时候，只能高价躲在人家医院里面，生了以后听说回家户口上不了，上的话就得罚款三万，那会儿到哪里弄三万去，只能带着孩子一边打工一边想着办法。” “到了孩子快到上小学的年纪，我妈说只要罚款三千就可以上户口了，我这才带着老婆儿子回来的。” “可是回来以后才知道是骗我妈的，我吓得又带着老婆儿子跑了，也就是那时候才敢过年时候回来的原因。” “那会儿小瑜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像她妈一样，年纪不大，但是人长得像大人。” “那次这小子威胁我以后，我没有回去，因为和东瓯一个老板说好了时间，只能带着怒气去了东瓯，其实也是为儿子着想，毕竟那个老板能够帮我搞定我儿子上学的问题。” “到了小瑜上初中以后，我们这里才真的是罚款三千给超生的孩子上户口，我这才彻底回来了，可是那会儿的小瑜学习成绩已经非常差了，而且经常不上学在社会上溜达，那我肯定不放心的，可是越管越叛逆，小瑜已经完全不听我们这对夫妻的话了。” “当然了，这方面我们夫妻的错误更大，毕竟为了我儿子我们夫妻吃了那么多苦，所以回来以后，我们为儿子忙前忙后的，而且我老婆和奶奶明显偏心偏的厉害，这可能也让小瑜当时的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当时的我，根本想不到这些，我妈的话不能不听，我老婆口口声声给我生了儿子，我那会儿确实对小瑜的关心也很少，有矛盾基本也是以打骂的方式去处理。” “不过那个男孩，我在小瑜初中以后，没有看见过，跟了小瑜几次也没有发现她和那个小子混在一起。警官，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记录着，最后写完问道。 “裴小瑜为什么不准你说这个男孩？要不然你肯定早就说了，这已经牵涉到可能你会留下污点，可能对你儿子以后不利，你才迫于无奈说出来的。” “我不知道，但是小瑜回来告诉我们夫妻两个，谁要是说了那个男孩用刀威胁过我的事情，她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给家里的。现在的我也是遭了报应，我妈现在重病，我老婆为了生这个儿子也把身体弄亏了，稍微重一点的活根本干不了，而且还经常出现头晕。” “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出去打工，只能在家里弄蚕茧，这几年蚕茧生意也是下滑的厉害，所以挣钱不算多，这才是小瑜给家里钱让我看重的地方。” 杜大用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裴小瑜和张道清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也不是一开始猜测的那样，张道清会对这个同学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而是这对少年应该是因为家庭状况产生了惺惺相惜的状况。 第490章 重新再查(6) “裴旭军，最近裴小瑜见你是在什么时候？我希望你现在既然说实话了，就要如实说，这不是裴小瑜给不给你钱的事，而是你们整个家庭会不会受到影响，生意不好做，可以多想想办法，一个家庭不能给一个才刚刚十八岁的女孩这么大的压力，我们警察上次询问过你的父亲，裴小瑜一年最少也要给他五千，还要给你们两万左右，这加起来都已经超过平均月两千的工资了。” “挣不到什么大钱，就让自己生活水平低一些，你家孩子一年的营养品花费就在七八千上万的样子，鞋子都是两三百一双的，我不知道你们如此溺爱孩子，又不能给孩子带去更加优渥的生活，还偏偏把自己家庭弄到这么局促的地步，你爱人的话要听，但是得分话去听，世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营养品吃多了以后，对孩子的成长并不是很好，正常饮食，荤素搭配，保证牛奶喝的上，水果只要不是非常高档的能吃得起，这就足够。” “我看了以前的一些询问记录，你爱人对你们这个儿子，已经宠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家庭如果富裕，穿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们家庭现在这样的情况，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动不动就是几百块的鞋子，你们扪心自问，如果你女儿每年不给这两万块，你们至于这么大手大脚吗？” 杜大用确实想吐槽一下这对夫妻，说的人话，不干人事，裴小瑜不愿意回家，这对夫妻从来不反省他们女儿为什么不愿意回来，裴小瑜风里雨里去送烟酒，带着刀子去卖香烟，这回到家看到如此偏心的父母，那心里能得劲？ 裴旭军嘴上说上有妈压着，下有老婆念叨，都是一种在把责任向外推的说法，从前对自己女儿的教育成问题，现在对自己儿子的教育也是成问题，表面看起来是受了夹板气，其实在杜大用眼里，裴旭军就是个没担当，骨子里极其懦弱的父亲。 “就在你们警察找过我家小瑜之后，小瑜回来的，说话的态度非常坚决，就是那种只要说认识那个男孩的事，还有用刀子逼着我的事，就再也不会送钱回来。” “我和孩子妈现在不太挣钱，不听她的，我们都认为她是真的能说到做到的那种，所以任何警察来，我们都不敢说，要不是你今天拿我们儿子说事，我也不会说的。” 裴旭军一脸郁闷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让你说出来，不仅对你的家庭负责，也是对裴小瑜负责，裴旭军，钱能挣得来，但是亲情却不一定的，当你女儿有一天成熟一些以后，也许还会为你今天的实话实说高兴一下，因为在她的眼里，也许会偏于认为，你不是冲着那两万块钱去的，而是怕她会受到伤害，你才选择了实话实说。” “家庭里面的事情，自己要学会量力而行，而不是听老婆那些无理溺爱孩子的话，我不说什么好听的话，我只想告诉你，孩子懂事一些，明事理一些，总比孩子穿着几百块鞋子在外面炫耀来的强一些。” 裴旭军这会儿才感受到杜大用说话的真诚，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刚刚你说你跟踪过裴小瑜，每次跟踪你都确定她不知道？” 杜大用对裴旭军刚刚如此笃定的话，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因为裴小瑜这种社会上跑的女孩，尤其还和张道清这种人打过交道的女孩，身上那种谨慎可不是天生就有的，绝对是在生活里磨炼出来的。 果然，裴旭军被杜大用这样一问，赶紧心虚的说道。 “这个我……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不知道吧！” “裴旭军，你跟了多远？二里路还是三里路？是一晚上还是就那一会儿？” 杜大用有些讽刺的朝着裴旭军问道。 “就一会儿……我看她去批发部了，就没有跟了……反正几次到了那里都是她一个人的……” 裴旭军现在说话声音都低了八度。 杜大用问到这里其实已经不想问了，因为除了之前那个拿刀子的情况，之后说的都太没有价值了，几乎就是没有太多交集的生活。 看起来是一家人，但是这已经是完全割裂开的生活，裴旭军以及他的老婆，儿子是一个家庭，而裴小瑜则是完全独立在这个家庭之外独自生活的一个人。 “裴旭军，还有没有你认为不对劲的地方或者你心存疑惑的地方？” “警官，我就想知道，小瑜一旦出事，她存的钱我们能不能接管的？” 杜大用真的想扇这个裴旭军一巴掌，但是纪律不允许，只能铁青着脸把刚刚的询问笔录递给裴旭军说道。 “那也得看那些钱是不是非法所得，看一下，签字！说人话人能听懂的。” 第491章 重新再查(7) 裴旭军看着杜大用脸色不好看，赶紧看了一下，接着就拿着笔签了字。 “再有什么情况，我们还会来找你的，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了。” 杜大用说完，看着卢萍刚好也走了过来，就站在树下没动了。 裴旭军赶紧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杜队，邻居说话比较含糊，和以前的询问情况差不多，不过我留下了她的电话和工作单位地址，回头等她上班的时候去一下她的单位。” 杜大用听完摇了摇头说道。 “从这里出去的路上等着，她要不很快就会出门，要不就是快到接孩子放学的时候出门，我比较偏向于很快出门，从她刚刚的表情来看，她对裴旭军这一家三口的印象应该很不好，裴小瑜的母亲应该很快就会敲门打听或者嘱咐什么，这个邻居应该也是比较烦她的。” 卢萍笑了笑，伸出一个大拇指说道。 “队长就是队长，这判断力果然比我高出好几个段位。” “卢姐，走吧，上外面等着，必须等到再说！” 两个人来到这处居住地出去必经的路上，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一人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杜队，裴小瑜这边有戏吗？” 杜大用听着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道清应该和这个裴小瑜关系匪浅，而且开始的阶段应该也是从小学五年级或者六年级开始的，那会儿他们更像是有家却像无家的孩子一般，想要有依靠的时候，却没了依靠，想要有家庭温暖的时候没有温暖，那时候的他们应该是敏感而又脆弱的，他们对以后的生活没有充斥着希望，更多的是憎恶，讨厌。” “孩子的心理一旦产生扭曲，后期如果不加以干涉和疏导，那绝对是一种极其难恢复的病态，他们没有榜样的时候，就会参照家庭中最为恶劣的一部分，认为家庭最为恶劣的部分就是解决矛盾的所有办法。” “比如父母亲之间的暴力问题，无论是男人打女人或者是女人打男人，最后矛盾看似解决，只不过是因为暴力掩盖了真实问题和矛盾，但是在孩子的眼里他们会认为暴力就是可以解决问题的，就算没有产生这样的想法，那么大多数的孩子，在长大以后，会产生性格会比一般孩子偏激一些，缺乏理智一些，考虑事情全面性差一些的结果。” “张道清的家庭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暴力和道德感低下的状态，裴小瑜的家庭里面充斥着满满的冷漠和视若路人的状态，杨杰家庭里面充斥着满满的冷暴力和相互背叛的状态，李明杰家庭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抠搜，暴力教育和父亲背叛的状态。” “如果这些家长还能自我纠正，再引导孩子一些，再或者通过外因使得家庭里面责任感增强，也许孩子扭曲的心理就会慢慢恢复，但是这几个家长直到现在还在认为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理念都是为了孩子好，这就导致了孩子心理状况几乎没变或者是变本加厉，那位大姐出来了，你看是不是她？” 杜大用正说着几个少年的情况，突然看到了那位邻居大姐骑个自行车就往这边来了。 “没错，姓陶，我去把她拦下来。” 卢萍扔掉烟头，露出笑脸，直接奔着那位邻居大姐就走了过去。 杜大用看着卢萍说说笑笑的把那位大姐带了过来，对卢萍的亲和力也是挺佩服的。 “陶姐，这就是我们队长，年轻吧？不过就是他说的，在这儿指定不超过十分钟半小时的就能等到你。” “卢警官，确实年轻，这么厉害的，想不到！” “陶大姐，你好，我叫杜大用，小队长一个，在这儿等你，冒昧了，不过怕在你家里说话不方便，所以只能到这里等你了。” “哎呀，说话真客气啦，结婚了没有？我看你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没有谈恋爱，我可以介绍的。” 杜大用听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 “陶大姐，不劳您费心，我还有几个月就要当爸爸了，今天这儿等着你，可不是为了我的什么终身大事，而是有一些问题，我知道不适合在你家里谈，还有一个，上次我们来这儿的警察，你好像都是为了怕麻烦，没有说的很仔细，就是模模糊糊的，我这不是怕他们工作作风有问题，又特意不想让那个裴旭军老婆多心，只能在这里等你了。” 杜大用先给自己这边打几十棍再说，要不然真怕这次谈话会和上次一样。 因为别看这样的大姐笑嘻嘻的，她们这种的，要不就是很热情的给你解疑答惑，要不就是给你绕来绕去，能绕到你永远没办法知道真正的东西。 第492章 重新再查(8) 这位陶大姐这会儿也知道自己碰到真佛了。 “杜队长，我就是个小老百姓，一些问题实在是不清楚的，再说了，我和裴旭军家就是邻居，又不是亲戚什么的，关起门来那是两家人，我不能偶尔听几句，就把那些话当成全部来听的，这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以前来的警察，工作作风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也都像卢警官这样热情大方的。” “陶大姐孩子上小学还是初中啊？” 杜大用赶紧绕开正八经的问题，从其他地方开始穿插起来。 “我家小孩已经高一了，马上高二，还有两年我们家就算出头了。” “那比裴小瑜就小了两三岁啊！看陶大姐这般乐观，你孩子应该性格也很好的，学习上应该没有让陶大姐很操心的。” “杜队长别看年轻，这是会看相吗？我孩子就是这样的，我没心没肺的活着，我那孩子也是这样，随我。”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子，不过我们家不觉得女孩子不好的，孩子爸爸不知道多宝贝他女儿。” “和裴小瑜的关系如何？你们毕竟就住左右隔壁的。” 杜大用这会儿才把话题拖了回来，从孩子上面开始引导这位陶大姐说话。 “小瑜是个好女孩，不过我家那位不喜欢，所以我女儿其实到了初中是在越州读书的，这是暑假的时间，我女儿正好在补习班补习，我待在家里也没事，还要出电费开着空调，还不如出去早点去她那里的。”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了，陶大姐的女儿和裴小瑜没什么交集。 “陶大姐，为什么你们两口子一个觉得裴小瑜不错，一个觉得不喜欢呢？” “个人原因，这个就是自己的一些观念，邻居多年，直觉吧！” 陶大姐只要听到杜大用这种正八经问题，绕的比杜大用还快。 “陶大姐，咱们现在就是聊天，你看我一个字写了没有？我想听听陶大姐说点真话，我觉得陶大姐应该是个信佛的人，也是讲究因果和缘分的人，陶大姐，有时候渡人就是渡己是不是这个理？” 杜大用一眼扫到这位陶大姐脖子上戴的一块绿度母佛像，而且是用黄金包了边的，立马就换了一种说法。 陶大姐这会儿看着杜大用，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么年轻当队长是有原因的。小瑜那孩子是个好姑娘，我嫁到这里的时候，她才刚刚出世没多久的，那会儿裴旭军的父母都住在这里，他父母和我公公婆婆关系挺好的，那会儿都相当于是亲戚一般。” “可是等到小瑜出世以后，裴旭军母亲重男轻女的本质就出来了，那真的是动不动就给小瑜妈一大堆脸色，我那时候说实话，也怕生的是姑娘，那到时候我婆婆如果像她那样，我就得气死了，不过好在我有个不错的老公，还没等我阴阳两句，先给我婆婆打了预防针，可是说到底，还是我公婆比裴旭军那个妈要开明一些的，最后我生的也是姑娘，可是那个差距太大了。” “这也是我和廖慧丽关系一直处不好的原因之一，所以以前你们警察来问她家的事，我肯定不会多说的，到时候你们警察离开了，廖慧丽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指定会和我阴不阴阳不阳的说几句屁话，我是闲的替你们警察受那些气？” “现在能和你杜队长说这么多，那是你杜队长说了渡人就是渡己这句话，在我这里就是认为小瑜那孩子应该摊上事情了。” “既然摊上事情了，那你问，我肯定要说实话的，否则自己信奉的佛祖也会说我心不诚的。小瑜那孩子，前几天继续回来几趟，我看着她表情是不太好的，我以为是她卖烟酒出了什么事，后来才知道，是为了不说哪个小子的事情，杜队长，这个可不能怪我，那两口子嗓门大的很，家里说话就像打机关枪一样，我不能在家里也要拿个棉花球堵耳朵吧。” “陶大姐，你继续，我听着呢！这张照片你拿着看看，看看你有没有印象？” 杜大用一边笑着和陶大姐说道，一边就把包里张道清的照片拿出来递了过去。 “原来就是这小子啊，以前经常看到，这几年还真的没看见了，怎么，就是他让小瑜摊上事了？我就说呢，这小子看人的眼神就是让人感觉不舒坦，他那会儿在这里等小瑜，我去扔个垃圾，他看我那眼神就是很警惕的。” 陶大姐拿到相片就是一副原来是他的样子和杜大用说道。 第493章 重新再查(9) 卢萍听到陶大姐这样一说，眉毛都跳了两下。 “看来陶大姐不止看到这个男孩一次了？” 陶大姐点着头说道。 “这个小男孩在小瑜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来的，我那会儿孩子也是和小瑜在一个小学的，那会儿就能够经常看到这个男孩送小瑜回来，不过到了前面就不送了。” 陶大姐说着就顺手指了一下前方的丁字路口。 “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小男孩的，因为在他脸上看不到那种孩子的味道，更像是是个老沉的成年人一样，小瑜介绍我的时候，这个小男孩也没有叫一声什么阿姨好的，就是点了点头，顺着小瑜的话嗯了一声，我个人觉得有些没家教的。” “陶大姐，那会儿寒暑假的时候能够看到裴小瑜和这个男孩经常在一起吗？” “杜队长，你要不提醒，我还真的忘记了，寒假的时候看见那个男孩有些少，但是暑假的时候，还是经常能看到的，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的，知道我老公为什么不喜欢裴小瑜吗？就是因为觉得裴小瑜这孩子跟着这个男孩子一起学坏了。” “小瑜那会儿好像是六年级毕业，马上要去上初中了，我老公正好回来路上碰到这两个孩子，当时我老公是去批发雪糕的，想着就一人给了一支，裴小瑜说了谢谢，我老公当时骑在自行车上，就顺手摸了一下小瑜的头，说不用客气，结果那个男孩立马就把雪糕扔了，然后把小瑜的雪糕也扔了，朝着我老公瞪了一眼，我老公当时那个生气啊，以为小瑜最起码会道歉的，结果小瑜没道歉就和那个小男孩走了，从此以后我老公对小瑜的印象就极其恶劣起来。”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但是对于杜大用来说，张道清这么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张道清那会儿就已经有了浓烈的占有欲，任何男性对小瑜的肢体动作对于张道清来说，就是不可以的，是有着企图的，哪怕是小瑜的邻居也不行。 第二种可能就是张道清认为裴小瑜应该和她的邻居交恶，从而让邻居对裴小瑜弃而远之，不再具备关心之情，邻里之情，最好像个陌生人一般。 那么无论哪两种情况，都说明了一点，在张道清的眼里，裴小瑜是属于他的，在裴小瑜眼里，张道清这么做是对的。 “杜队长，你说气人不气人？” “陶大姐，听你这么一说，到了初中以后，应该裴小瑜有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了你对她的看法？要不然你老公回家说了这个事，按照陶大姐的性格，不说裴小瑜的坏话就不错了，刚刚你还能说小瑜这孩子不错，那就说明裴小瑜有什么事还是让你夸赞的。” 陶大姐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队长，你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那会儿小瑜大概上初二还是初三的，我姑娘那时候六年级，因为那会儿我公婆已经搬到另外的地方去了，所以没人给我做中午饭了，我妈就过来给我做个中饭。” “我家里有煤气灶，还有液化气灶，结果我妈把液化气灶关了以后，却把煤气忘记关了，结果我妈再进厨房做饭，刚打开煤气，煤气就爆燃了，事情倒不是很大，也没有烧起来，但是我妈有高血压，禁不住吓啊，直接就被吓倒了，多亏有小瑜在家，给我妈又是拿药，又是掐人中，抹胸口顺气，最后还打了120，等到急救车来了，不仅人跟着车去了，就是急救车的钱和住院的两千块都是她垫付的。” “那会儿我知道的时候，人都是懵的，我一个大人当时都那样，可想而知，那会儿的小瑜是有多厉害的，所以这也是我一直念着这个孩子好的地方。” “就是那孩子上初中的时候，经常逃学，学习成绩又差，老师上门上了几次，可是没什么用，但是我知道，那会儿她还是和那个男孩子混在一起的，不过那会儿看到这个男孩子的时候，我对他印象更加不好。” “也不是看着，我承认当时偷看两个孩子干什么了，杜队长，我也是当母亲的，而且小瑜是于我陶家有恩情的，我总想着……唉……” “陶大姐，发现了什么？” 杜大用语气平缓的问着。 “那个男孩子摸小瑜的这里，就在那里摸的！” 陶大姐说着，指着斜对面的一棵树，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那会儿他们才多大啊！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件事我也就和你们说了，我都没敢告诉我家老公。” 陶大姐摇着头叹着气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494章 重新再查(10) 杜大用听完陶大姐的话，立刻就知道裴小瑜和张道清的关系远远比之前想的要牢靠，这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应该也是比之前想的要多了很多。 “杜队长，我知道的其实就这么多，小瑜上初中以后，回这边的时间已经很少，而且我们家这边的老人，和小瑜的爷爷奶奶那时候都已经搬走，到了我家女儿上初中，我那会儿每星期都要去越州，在文山待的也少。” “陶大姐，这个男孩一直都是非常没有礼貌的吗？” 陶大姐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过那个小男孩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有说有笑，脸上那些老沉完全没有了。” 杜大用一听，立马就把李明杰和杨杰的照片拿了出来。 陶大姐接过去看了看，最后指着杨杰的照片说道。 “像这个孩子，但是我不能肯定，只能说有些像，那个孩子我肯定没见过，这个孩子很像是我看到的。” “陶大姐，你认真想一想，这两个男孩你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在裴小瑜上初中的时候还是上小学的时候？” “要是抛开让我确定认识这个男孩，那见到这两个男孩的时候，是小瑜六年级毕业准备上初中的那个暑假。我是带着孩子上街时候买东西看见的，因为小瑜要去上初中那年，我孩子放暑假之前的时候，把脚崴到了，所以暑假上半截的时候，我姑娘都是在家静养的，直到我姑娘八月的时候脚好了，我才带着姑娘出门买东西的。” 杜大用听到以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现在基本能确定，这几个少年在12周岁的时候就已经相互认识。 “谢谢陶大姐，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假如有一些细节方面再需要麻烦你，到时候我们再联系你，卢萍，把陶大姐的号码存下来，有事咱们先电话联系。” 杜大用说完，陶大姐有些不情愿的和卢萍交换了号码。 离开这里以后，杜大用立即联系了董则。 “你那边什么情况？” “杜队，情况不理想，这个叫冯朝顺的有些不配合，我们准备把他强制传唤到当地辖区派出所去。” “行，哪个派出所？我和卢萍马上过去。” “杜队，这里属于棋子河派出所，一会儿我们在那儿见吧。” 杜大用挂了电话，随即和卢萍就打车奔着棋子河派出所去了。 这边到了以后，董则他们已经提前到了，目前正在派出所的询问室里面。 等到杜大用和卢萍进去，才看到一个染着头发的少年，一脸的桀骜不驯之色。 “跟你们说了，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凭什么让我坐在这里？” 杜大用和卢萍进去，丝毫没有影响这个少年的怒不可遏。 杜大用来到少年身边，看了看这个少年。 “冯朝顺，不想给家里惹麻烦就不要大呼小叫的，你父母做生意不容易，我们警察找你来，肯定是有事情需要找你，要不然我们是闲得慌找你，好好说话，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的，你这儿这样不配合，只会浪费你的时间，也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就算你现在不说，我马上让你离开，我明天再去传唤你，你也得为你父母的脸面想一想。” “他们问我裴小瑜的事，我哪儿知道？我就是给她拿一些便宜的烟酒，还有我认识的一些便利店摆卖一些槟榔，这些我都说了，问我裴小瑜和谁关系好，这个我哪儿知道的？我说和我关系不错，他们又不信，那我怎么办？” 冯朝顺见杜大用说话和气，赶紧朝着杜大用解释了起来。 “那咱们两个聊聊，咱们先看三张照片，看完以后，看一下你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出现过这三人，或者是一个两个都可以，如果只有一个，保不齐还是情感之路上的劲敌。” 杜大用一句话就把这个冯朝顺的兴趣挑动了起来。 随即就把三张照片拿出来，慢慢放在了冯朝顺的眼前。 结果冯朝顺看到张道清的照片，立马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看来这个人你是认识的！要不然你这脸子我都以为是甩给我们警察看的。” 冯朝顺指着张道清的照片说道。 “以前就是这小子保护小瑜的，我肯定认识他，不过这狗日的心狠手辣，我不敢动他，而且小瑜也不准我动他。” “可是近两三年我都没有看见他了，我问过小瑜，不过小瑜没有告诉我，让我不要再提他。” 冯朝顺看着照片，手不由自主的就攥成了拳头。 第495章 重新再查(11) 杜大用饶有趣味的拍了拍冯朝顺的肩膀说道。 “看来不止认识一个，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不准你说？我想问一下，裴小瑜什么时候在你们家拿烟酒做跑腿买卖的？你不说我可就找你爸来问了，还得说你不说我才叫他来的。” 冯朝顺被杜大用问的有些拘谨起来了。 因为杜大用和董则他们问的完全不一样，董则把冯朝顺定义为少年，而杜大用定义他为孩子。 杜大用看到这家伙发型，颜色，以及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家里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但是说话哪怕乖张一些，但是没敢指手画脚的，说明他哪怕发怒都是有尺度的。 所以想想也就能知道，他家里父母应该也知道自家孩子的德行，最多也就这样了，小麻烦能惹点儿，但是惹大祸应该不敢惹的。 现在杜大用这样一说，要叫他老爷子来了，杜大用知道，这家伙心里就容易吃不住劲了。 “警官，你可别叫我爸来，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不就可以了。” “冯朝顺，你看你这儿大呼小叫的，我说你什么了没有？说了叫你父亲来吗？你现在说裴小瑜的事情，那是等于在帮助她，你以为隐瞒不说那是在帮助她吗？裴小瑜越不让你说的，你应该更加积极的说出来，假如她是要保护那个男孩子呢？那个男孩子还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呢？那么裴小瑜不就被那个男孩给坑了吗？我不管你以后和裴小瑜能不能成为恋爱关系还是其他的关系，但是你作为关心她的好朋友，知道什么才是对她好吗？” “警官，这三个人我都认识，不过和小瑜来往最多的就是他。” 冯朝顺想了想，指了指三张照片，接着特意指了指张道清的照片。 “还有，小瑜是01年下半年来我家批发部批发烟酒这些东西的。” 杜大用合计了一下，这个时间应该是在裴小瑜上初一的时候。 “你比裴小瑜大一岁不到，那会儿你上初二？” 杜大用微笑着问道。 “嗯！初二，不过学习成绩很差。那会儿小瑜来我家批发烟酒，我还以为她家里是开小店的，结果后来我爸拿她说事，我才知道小瑜是自己批发那些东西然后去跑腿的，那会儿就是这个男孩给她撑腰的。” “不过那会儿我对小瑜没啥意思，虽然我大她一岁，但是还在上学，哪怕学习成绩差，我爸也不准我不去学校，那要是不去真的要挨打的，直到初三毕业以后，我爸还让我去读书，我就不干了，因为是真的读不进去。” “所以在03年夏天的时候，我就在店里帮忙了，那会儿我已经十六岁了，虚岁十七，那会儿小瑜也经常来，和我也成了朋友，我觉得她长得挺好，身材也好，性格又好，可是我爸看我看她眼神不对劲，再三打招呼，不准我和小瑜谈恋爱，如果他发现，就送我去读书。” “所以就是一直暗暗喜欢，到现在也没有表白过，属于单相思那种？” 杜大用笑呵呵的朝着冯朝顺说道。 “嗯！我爸那个人脾气犟的很，他说的不行，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所以我确实也不敢。小瑜那会儿就经常和这个男孩子一起过来，不过那个男孩从来不进我家批发部，都是在外面等着。” “后来我和小瑜越来越熟，这才问了小瑜，不过小瑜让我别打听，说她的那个朋友不喜欢交朋友。” “小瑜在街面上卖烟酒，也是她自己趟出来的路子，加上这个男孩和这个男孩给她撑腰，还有她自己薄利多销，所以她跑腿生意一直做的挺好的，有些社会上的大哥，送个东西，买个饭菜，也都让她跑腿。” “小瑜做这行是真的能吃苦，哪怕人家半夜要买什么，哪怕偏僻一些，她带把刀子就去送东西去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想打那些主意的，后来也不打那些主意了，真的就是让她送东西。” “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有些事情都是听别人说的，在我心里就想让小瑜过的好点儿就行，她爸妈对她一点都不好，我是真的不希望她有事。” “不过你刚刚说的有道理，我不能让那个男孩子的事害了小瑜。” “一般裴小瑜什么时候去你家那里？” 杜大用看了看手表问道。 “这个可没一定的，有时候一阵子是天天去，有时候一阵子是隔三差五去，正常来说，夏天生意好一些，要去的话，一般在下午五点左右。”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第496章 重新再查(12) “卢萍，一会儿咱们去找她，董则，关峰，你们俩继续问一些有关于张道清的细节，冯朝顺现在应该会配合了，咱们毕竟是为了裴小瑜好的。” “冯朝顺，这两位警官都是相当于你的大哥哥一样，好好配合就好，等到裴小瑜没事，你还可以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 冯朝顺听着有些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卢萍上了车以后就朝着杜大用问道。 “为什么不多问一些周边？”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没必要了！裴小瑜可比这个冯朝顺不知道精明多少倍的，而且就算找到她，不一定能够打开缺口的，我有着很强烈的感觉。” “那咱们掌握她更多的周边，不是能够找到她更多的信息？” 卢萍还是有些不解的问着杜大用。 “卢姐，裴小瑜这种女孩子，那内心是封闭的，除非是张道清本人或者是张道清的朋友，要不然裴小瑜绝对不会拿一般人当朋友的，她做的生意就是跑腿，价格便宜，话不多，嘴扎实，一个小女孩，上初一就自己出来忙着这样的生意，你可以想象一下，她的起步会有多难！就那些香烟，酒水，哪怕现在的你我各自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盘，怎么张口卖可能都会成问题的。” “而且这里还有个非常关键的信息，无论是那个陶大姐还是这个冯朝顺，都是说近几年没有发现张道清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近几年最起码是两年以上了？” 卢萍听着点了点头。 “卢姐，我刚刚说了，哪怕找到裴小瑜，我们都不一定能够打开她心理设防的。因为现在的她几乎没有任何软肋可以让我们利用。” 杜大用说完，脸色也是有些无奈。 到了冯朝顺家的批发部，两个人把车子停好地方，离着冯家批发部隔了一条马路。 “一会儿你便装在批发部外面等着，我便装沿着来批发部必经的路上晃悠着，只要发现裴小瑜，你立刻就逼上去，直到和我们一起上车为止。” “杜队，你是不是要观察裴小瑜来批发部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说道。 “那肯定的，现在我们对真实的裴小瑜几乎就是知道这些表面存在的东西，她现在所有的一言一行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你在靠近她的时候，务必要表明身份，要不然这丫头带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可不是去抓捕，而是找她了解情况的。” 杜大用非常慎重的朝着卢萍说着。 卢萍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到了五点刚刚过去，杜大用就发现了裴小瑜，这会儿的裴小瑜骑着一辆蓝色小型电动三轮车，要不是头盔没有遮严实，杜大用还不一定能够发现她的。 发现裴小瑜以后，杜大用立即就朝着她的身后搜索起来，不过没有发现任何人跟在她的后面，杜大用这才顺着路往前急走起来。 卢萍远远看到一辆电动三轮车过来，立马就转身进了批发部，装着买香烟的顾客。 等到裴小瑜进来以后，卢萍才买好了香烟，往店外走了出去。 杜大用这会儿也跟着到了批发部的门口，看了卢萍一眼以后说道。 “卢姐，你也来买烟啊？” 卢萍不知道杜大用准备干什么，不过反应很快的说道。 “小杜，你也来买香烟啊？你和我说一声啊，我不给你带回去了吗！”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杜大用使了使眼色，两个人把批发部这里的通道给堵了起来。 “硬盒的？” 卢萍笑着朝着杜大用说了一句。 “卢姐，我就抽这个硬盒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批发部里面走着。 这会儿裴小瑜正在给批发部老板钱，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来到裴小瑜身边。 “冯老板，我们找她有点事，东西先放在你这里。” 杜大用这边抓住裴小瑜的胳膊，这边朝着冯朝顺的父亲亮了亮警官证。 接着卢萍也是一只手掏出警官证，一只手抓住了裴小瑜另外一只胳膊。 “裴小瑜，不要拿出你的刀子，我们是钱塘省厅侦查中心的刑警，找你就是为了了解情况，如果你现在激动的拿出你的刀子企图从这里脱离，那我们只能对你动粗了。你今天拿的这些烟酒，先放在冯老板这里，咱们先把咱们这边的事情弄完，你可以接着过来拿，现在我们的女警会慢慢摸出你的手机，你也不要趁此机会想着做什么，既然来找你了，肯定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离开的，配合的话，点个头。” 裴小瑜听完杜大用的话，还没点头，眼泪就流了下来。 第497章 重新再查(13) 裴小瑜最后才是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 卢萍的动作飞快，立马就把裴小瑜的手机，钱包还有一个手提袋全部给拿走了。 批发部老板这会儿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接着杜大用的话说道。 “小瑜，货在这里，不拿也没事，我先给你记着，这笔货款你先拿回去，有什么事和警察好好说。” 批发部的老板，很快把刚刚收回的货款又拿出来，放进了卢萍拿走的手提袋里面去。 “冯老板，裴小瑜的三轮电动车，麻烦你给照应一下，一会儿我会让其他的警察过来拿走，在这个期间，你不要动这辆电动三轮车。” “我知道，我肯定会照应好，也不会动它的。” 冯朝顺的父亲态度很好，非常配合杜大用和卢萍的整个行动。 随即裴小瑜被杜大用和卢萍一左一右的带到了车子这里。 上了车以后，杜大用立刻给董则打去了电话。 “董则，放冯朝顺离开，一会儿你和关峰来批发部，把冯朝顺家批发部门口一辆蓝色电瓶车，以及店铺老板冯喜林带回文山市局，接着你和关峰把整个三轮车上的指纹提取一下，如果人手不够，找文山市局的帮个忙。” “知道了，杜队，马上就开始。” 杜大用发动汽车，直奔文山市局而去。 整个行车过程，裴小瑜一句话都没说，哪怕卢萍故意搭讪了几句话，裴小瑜也是没有接茬。 杜大用一边开着车，一边心也在往下沉。 到了文山市局，这边知道杜大用马上要询问，立马就给提供了一间独立的询问室。 在询问室里面，裴小瑜除了把前面程序走完，就不再吭声了，只要问，就是不记得了，不清楚。 “裴小瑜，张道清你不记得了？从什么时候你不记得他了？” “警官，就是从不记得的时候不记得了，你问我我哪儿知道什么时候不记得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隔壁陶阿姨看到的那些情况？” “她岁数大了，可能看错了，你们要是有证据说我和张道清之间有什么，你们就拿出证据，而且你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也没有违法犯罪，你们是不能传唤我很长时间的，希望你们警察也能遵守规矩。” 杜大用差点被这个裴小瑜给气乐了。 “警官，你不用笑，警察不守规矩的太多，这个你应该比我这个小姑娘知道的多。就算我认识张道清又怎么了？他是我的小学同学，后来我们偶尔有些来往，不能因为他和我偶尔有些来往，我就是个罪人吧！而且我送货挣钱才能吃饭的，你们这样把我带来这里，我那边生意都没办法做的。” 裴晓旭不喜不悲，除了一开始流泪以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情绪，而且说话条理性非常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我们一开始带你来，你为什么哭了？” “你们弄疼我了，还不允许我流眼泪吗？尤其是你，我又不是逃犯，你那么用力干什么？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受不住你那种力道。” 杜大用这边问完，裴小瑜就把杜大用噎的差点透不过气来。 “裴小瑜，我们找你来，不是为了和你闹什么对立情绪的，而是想要找到张道清，杨杰，舒媛的，至于李明杰，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他死了，我们现在正在侦破李明杰的案子，而张道清和这起案件有着不小的关系，你这么抵触我们警察，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找你的初衷就是为了查清这起案子。” “警官，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我自己一个小姑娘一直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做着小生意，也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不知道你们找我问这些干什么？那张道清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他的小学同学而已。” “他用刀逼迫过你的父亲，还在批发部外面一直等着你批发烟酒，裴小瑜，我们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你？我们警察查案也是慢慢捋着线索找到你的，你现在一句话不记得了，你是想包庇张道清吗？” 卢萍这会儿有些着急了，开始有些急迫的朝着裴小瑜说了。 “警官，张道清用刀逼迫裴旭军，你们去抓他不就行了？找我干嘛？他在批发部外面等着我，那是他张道清的事情，你们找到他以后，你们直接问他不就可以了？你们找到我，问我这些东西，我已经说了，我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姑娘，我就靠这个小生意养活自己的，而你们正在打扰我的生意，让我今天没了收入，你们觉得我应该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吗？我就那句话，有证据你们就把我抓起来，没有证据赶紧让我离开。” 杜大用这会儿在裴小瑜的眼睛里发现了极度厌恶的神色。 第498章 重新再查(14) 裴小瑜这会儿说话几乎就是斩钉截铁，态度也是异常的坚决。 杜大用这会儿同样觉得有些棘手，因为他在裴小瑜这里发现了裴小瑜根本就不信任警察的迹象。 “裴小瑜，是不是曾经有警察做出了什么伤害你的行为？我们只是和你了解情况，你为什么这么抵触我们？张道清牵涉的事情，远远比你想的要多，要严重，你觉得你这样维护他，甚至你自己可能都要付出代价，值得吗？” “警官，有证据拿证据，没证据就不要再说了，我裴小瑜只要没有违法犯罪就可以，至于别人如何，那是别人应该去承担责任，而且我和张道清来往并不多，他怎么对我，你们都是道听途说，最起码我自己知道，他没有怎么对我如何如何，如果有的话，我肯定早就报警抓他了。” 裴小瑜说完，卢萍的脸色已经是气的铁青了。 杜大用却就像没事人一样，因为他知道，这会儿的裴小瑜根本不会开口了，哪怕他就是再苦口婆心的掰碎了揉烂了，裴小瑜也不会接受任何意见，这个姑娘的执拗不是那种天生的，而是在后天中的生活里锻炼出来的。 “裴小瑜，有没有警察伤害过你？这是我问第二次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当没有这回事了，如果愿意说，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查查，但是前提你得有证据。” “没有，我好得很，我现在唯一希望就是你们赶紧让我去做生意，我这里能配合你们警察的已经配合了，除非你们想故意整我，把我放在这里二十四小时，那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们有这样的权力呢。” 裴小瑜表情很平静很平静，都让杜大用恍惚了一下，觉得这不是一个刚刚年满十八的女孩，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世故女人。 “卢萍，把她的通讯录查一遍，账户查一遍，如果没有问题就放她离开。” 卢萍脸色不好看的点点头，戴上手套把裴小瑜的手机和钱包里面的银行卡都拿了出来。 “裴小瑜，目前你还不能离开，因为你的三轮车我们正在勘验，包括手机通讯录，银行卡都需要进行核查，这些做完了以后，没问题的话立刻放你离开，假如有问题的情况下，我们还要重新对你进行留置，如果这些里面涉及到了张道清和杨杰，李明杰，那么你想离开就不行了，现在告知你，就是让你明白，机会已经给过给你了，真的你想一条道走到黑，谁也拦不住你。” 杜大用客客气气的把要进行的流程和结果都认认真真告诉了裴小瑜。 “警官，你说的我知道了，手机通讯录，银行卡，还有什么三轮车查什么的，你们尽管去查，查到，按你说的那样，查不到，我就希望能早点出去做生意。”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明白，在裴小瑜这里任何信息都是得不到的，而且她的手机卡，通讯录，银行卡，以及三轮车肯定都是干干净净的。 那么张道清在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应该已经避免了他自己和裴小瑜产生过多的交集，在裴小瑜的生活里也应该适当保持了距离。 这两个人之间的经济账，联系方式，肯定不是常用的银行卡或者是目前这部手机的手机卡，张道清可能从懂得一些反侦查知识以后，就开始了他抹除痕迹的行为。 那么由此推断，张道清应该是没有死亡的，或者是张道清的死亡，裴小瑜是知道的，但是裴小瑜有着她迫不得已的原因，不能说出这件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裴小瑜亲自杀了张道清，所以对于这件事肯定必然闭口不谈。 “张道清是不是已经死了？” 杜大用还是尝试着试探了一句。 “那是你们警察应该证实的事情，警官，你不用这样试探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裴小瑜还是异常平静的说着，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裴小瑜，你的心理真的很强大，仿佛特意为这些问题训练过一样，我现在不知道案件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牵涉到你了，我只希望你能记得今天所有说过的话。”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如果你为你的感情负责却抛却了最基本的法律意识，那我只能说，你很可悲，我可以承认你对感情的忠贞，但是你毁掉的却可能是你整个后半辈子的人生，我说的这些听起来像是大道理之类的，在我个人心里，却是我作为一个警察能给你最大的劝慰，从我的内心来说，我希望我们可以永远不见，真的！” 杜大用同样心平气和的说着，丝毫没有因为裴小瑜没有说出任何信息而去恼怒。 第499章 重新再查(15) 事实上调查银行卡，手机卡，通讯录，三轮车，结果已经在杜大用预料之内，可是这个过程还是要经历的。 但是杜大用这会儿已经不想在裴小瑜这里浪费时间了。 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裴小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社会经验非常丰富，且对警察缺乏信任，还对任何陌生人都有戒备心理。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大用想要急于求成，那根本就是不合适的。 当天晚上九点二十，杜大用亲自送裴小瑜到了文山市局门口。 “好好做生意，希望咱们不要再见面，但是你要是再看到我，那一定是我给你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裴小瑜，三轮车都给你检验了电瓶，还给你充了电，路上小心。” 裴小瑜听完愣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回去仔细想想，那个女警官给我留了电话号码，如果真的能够想到什么，到时候我会给她打电话，但是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和我谈话，我站在这里，才知道警察也有好的，而且好的还挺多，杜警官，谢谢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我先去做生意，没这个生意活着都难，如果你们需要烟酒，只要在文山都可以送过来的。” 裴小瑜说完，罕见的笑了笑，还朝着杜大用挥了挥手，说了再见，最后骑上三轮车消失在黑暗之中。 卢萍这会儿来到杜大用身边说道。 “冯喜林也没有提供很多的线索，但是他对裴小瑜的人品那是夸赞不已，他的批发部只有三个人他会赊账在一万块以上，裴小瑜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为什么不让他儿子和裴小瑜谈恋爱，他不是担心什么裴小瑜的家庭，而是担心他的儿子和裴小瑜走不到头，说他对自己儿子了解，三天热度三天新，真的要是得到了以后，那么现在裴小瑜的一切，可能以后都是他儿子抛弃裴小瑜的理由，与其以后十有七八成这样，他认为那就不要开始，省的到了最后，他儿子反而会害了人家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卢姐，你今天激动了！” 卢萍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是这样，我自己有孩子，对于我印象不错的孩子，如果出现了裴小瑜这样的情况，我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在我眼里，这个丫头那么小的年纪，就能这么自强自立，这是让我非常钦佩的，所以我有些情绪失控，是因为我怕她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让自己掉进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大坑里面。” “卢姐，她不说，有时候就等于说了一些。我们且不管裴小瑜和张道清是什么关系，张道清现在是失踪状态，或者是已经死亡状态，否则依照张道清的性格，他一定会守护裴小瑜的。那么张道清不管失踪或者死亡，对于裴小瑜来说，是有预期性的，或者说是张道清已经和裴小瑜说了他可能要离开的情况，并且给出了一定的期限，只不过目前还没到达张道清给出的期限。” “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认为裴小瑜对张道清，以及杨杰，李明杰的情况也仅仅是略知一二的，这个和那个舒媛的情况相比，悬殊很大的，因为裴小瑜整个生活轨迹是清清楚楚，不管有没有张道清的存在，她还是一直坚持着在做着自己的生意，这个从冯喜林的账本上就可以反映出来，从01年10月到现在为止，这中间裴小瑜从小批量到大批量的批发记录都是一清二楚，最长时间是间隔过八天，是在04年年末的时候，根据冯喜林的说法，裴小瑜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但是我们未能从裴小瑜口中证实，不过就算问了，应该也是这个说法。” “杜队，那么现在咱们就等于毫无突破进展的状态了。” “还有辛萌那边我们还没动，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能够出成绩的可能性不大，包括高乐乐，裴小瑜，辛萌，以及那个吴大姐，曾慧，姚真萍，这些活着的人，似乎对于几个少年的情况都是表现在表面之上，并没有达到很深层的地步。而随之失踪的舒媛，可能就是对三个人或者四个人熟知情况的，甚至是这几个人出事的关联人，舒媛也是熟知的，那么舒媛失踪就成了必然情况，因为犯罪嫌疑人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这起案子里面，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法如此精细，这让我不得不考虑很多其他因素，这也是我让李志伟，麦超目前在做的一项工作，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具体的结果。”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慢慢和卢萍说道。 第500章 重新再查(16) 卢萍很好奇杜大用让李志伟和麦超查着什么，不过杜大用没有主动说，卢萍也知道不适合问，因为她觉得杜大用要查的东西可能是涉密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她相信杜大用早就会对她进行说明了。 “吴传恩还在每一处查找水源苔藓情况，目前还没有任何结果，不过他已经发现有一些类似的苔藓出现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这样也可以让我有着更多的方向可以进行探查，否则漫无目的的去找方向，那这起案件的侦破将会变得遥遥无期。”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明天去接触一下辛萌，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如果找到新的线索，那就让张士平他们去跟进，我要按照既定计划去一趟闵省富洲，寻求闵省省厅帮助，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让李志伟和麦超做什么了。” “知道了，杜队！虽然不知道杜队在做什么，但是我就是莫名觉得有信心了，刚刚裴小瑜的事情，让我确实有些着急了，在这里我要承认一下错误。” 杜大用扔掉手中的烟头，对着卢萍说道。 “这个没事，你想办法查一下前年裴小瑜休息那八天的事情，她的通讯录已经调取出来，在里面找一些有前科的人员，有行政处罚的人员打听一下，态度和蔼一些，这八天没去做生意，从今天裴小瑜对这个生意的重视程度来说，那肯定是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咱们不能正面突破，那就从她的周边去探查一下，不过不要惊动裴小瑜，她那边我已经安排人去悄悄监视了，这不是我们侦查中心的队员，而是从钱杭市局抽调过来的几名老刑警。” 卢萍对于杜大用的仔细那是真的无话可说。 “辛萌那里打算怎么接触？从经济上打开缺口吗？” 杜大用听着卢萍的话，摇了摇头说道。 “不传唤，淡淡的提一下经济账，剩下的就盯着李明杰，杨杰来问，哪怕问什么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让她紧张起来，否则这波澜不起的，会让她误以为，我们这边不再很重视她了，现在可能她就是有着这样的心理，所以一直都没有动弹，那我们就加点压力给她，让她知道我们正在调查她的周边，目的是让她能够主动去做什么。” “杜队，万一还是和现在一样呢？” “那就把经济账再细致的和她梳理一下，她摸不透我们警方的节奏，就会自己在自己的弱项上去补充，到时候看她怎么补充吧，如果还是和现在一样，那就说明，可能当时的她就是付出了自己的身体，或者被利用着做了什么，但是这几个少年并没有和她说明什么，真的到了那一步，就只能指望吴传恩以及李志伟，麦超这边了。” “好了，回去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的工作就这样。张士平他们明天把肖山那边企业的经济账梳理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动向，如果有，那对咱们应该还是有着很大助力的。” 杜大用现在确实有些一筹莫展的状态，因为犯罪嫌疑人如果真的对这几个少年进行了侵害，那犯罪嫌疑人的收尾就处理的太好了，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给警方。 不过杜大用现在还有点信心，毕竟还有个闵省没有跑，如果这个地方已经跑完，还是没有任何线索，那么这起案件能不能侦破就真的要打问号了。 这会儿的杜大用也给自己规定了期限，最多还坚持侦查这起案件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超过这个期限，说明目前已经没了侦查条件，只能暗中留人去观察已知的人，看看能不能在时间的加持下，出来新的线索了。 “杜队，如果案子侦破不了怎么办？” 卢萍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破不了就破不了呗！换一个案件继续来过，咱们又不是厉害到了每个案件都能侦破的地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亲自去省厅和厅长说，有责任我来背，最多一年两年不能晋升，对我来说能接受，只要不把这起案件移交就好，那样咱们就还有重启侦查程序的机会。” “杜队，你这心态是真的好！” 卢萍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卢姐，不是心态好，而是我知道，我可能也有认栽的时候，不是每个犯罪嫌疑人都是笨的，有些厉害的，把我们甩一条街也正常的。只不过这个案子就算没破，也会被部里很重视的，不会被沉没掉的，只要有这样的结果，才能我破不了，还会有更厉害的来破，卢姐，你可是老刑警，别神话我这个刑警，那捧起来多高，摔下来就多惨的。” 杜大用语气平和，仿佛这起案件对他的影响几乎没有。 第501章 重新再查(17) 第二日一早，杜大用，卢萍就奔着钱杭去了。 看到毛慧慧的时候，杜大用差点没认出来。 “你咋成这样了？你这是不眠不休的蹲守吗？” 毛慧慧此刻是眼肿如烂桃，头发也是枯燥的很，整个人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卢萍不由摸了摸毛慧慧的脸蛋说道。 “你这个傻丫头，蹲守也不是你这样的啊，该交班交班，你怕别人盯不好吗？” 毛慧慧赶紧点了点头。 “好好睡一觉去，以后交班过后就休息，你这样可能还没等找出问题，你自己都要出问题了，刑警可不是这样当的，对战友的信任是最基本的，你不能有那种错觉，当你不在盯守的时候，你盯守的人就会有所行为，这个理念是完全错误的，你得想着，万一你这样下去，在你倒下的那一刻，被盯守的人会做什么。好好去休息一下，你这八个小时的班都快让你上成了一天二十个小时了。” “杜队，我不困的，我还能蹲下去！” 毛慧慧这会儿还理直气壮的很。 “卢姐，把她拖到外面的车子那里，让她自己在后视镜那里照一下自己，先让她看看自己的模样，她自己这会儿最多认为是脸色差一些，实际是眼神都对不上，另外，她还不知道她嘴里已经是一股味儿了。” 卢萍听着也是笑了起来，立马把毛慧慧给拖走了。 杜大用想着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毛慧慧这会儿和所有新警一样，恨不得一头扎在案子上不眠不休，只要还能扛得住，就生扛，到时候一问，就是红牛不知道喝了多少，方便面不知道吃了多少，如果案件没进展，最后倒下的一定是这样的新警，而不是被盯守的人。 过了一会儿，卢萍才摇着头走了过来。 “在车里安慰了一下，两边窗户给她留了缝，没说一会儿，那呼噜就打了起来，这丫头性子和我当年刚当警察一个德行，恨不得用牙签把眼睛撑着去蹲守，那会儿我们人少还情有可原，这会儿换班的都有五个，这丫头还真的较真。” “主要就是心理作用！不是大问题，干上几年，保证到点就撤，撤下来只要不饿，立马就会睡。” 杜大用笑着和卢萍说道。 “走吧，去接触一下辛萌，先不要上去询问，在其他地方观察一下她，现在这几个青少年打过交道的人，我都不敢轻视他们，他们可远远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 杜大用把公文包一夹，手往兜里一揣，直接就奔着辛萌的摊位去了。 不过就算观察也没用，两个人看了将近十五分钟，几乎没有发现辛萌有任何问题。 等到两个人出现在辛萌面前，辛萌明显愣了一下。 跟着辛萌就急忙招呼着店铺里打工的帮一下忙，她自己赶紧从摊位里面出来了。 “警官，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有事去那边说好不好？” 杜大用和卢萍都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辛萌的担忧。 来到市场后面仓库的一个角落，辛萌有着拘谨的样子才慢慢褪了下去。 “辛萌，我们查了一下，你开店时候那笔五万块钱的本钱好像就是凭空出现的啊？会不会是李明杰，杨杰或者哪个借给你的？” 杜大用没有用给的词语，而是用了借。 “警官，真的是家里凑的，还有一些我认识的朋友凑的。” 辛萌有些急赤白脸的说着。 “那你给我们一份名单，我们是查了你的亲戚，只有三千块有了着落，承认有这么一档子事，其余的亲戚都说没有出借过给你钱的。” 卢萍这会儿接着杜大用的话就挑明了一下。 “我上次不是说了是亲戚朋友吗？有些确实是我朋友借的，不是，应该是大部分确实是我朋友姐给我的。” 杜大用随即翻了一下笔录，然后把辛萌当时说的那段指了指说道。 “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这说的可是前后不一致的，所以你现在要给一下谁借给你钱的那个人，这要是说不清，那你当时开店的钱从哪儿来的，还真的说不清楚了。” 辛萌看了看自己的笔录记录，直接低下了头说道。 “是我认识的两个男朋友借的，虽然现在钱都已经还了，但是当时他们俩是都在和我谈恋爱的，而且他们俩都是那种年近三十的，所以我这些钱，就相当于我和他们有了那些关系得来的吧！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和警官这样实话实说的。” “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 “我是在qq上认识的，后来钱还了，我也不想和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就删除了。” 辛萌给出的理由果然和杜大用之前的判断那是一致的。 第502章 重新再查(18) 杜大用笑了笑，把曾经的询问笔录一收说道。 “你的qq上面已经删除的一个好友都没有，而且就连删除记录也都是清理的干干净净，辛萌，这些都是谁教你的？要不要现在咱们找个电脑，你加我成为好友，咱们随意聊几句，然后你把这个好友删除，并且把所有的聊天记录，以及上网痕迹全部清除干净试试，你能做到，我马上就走，一个问题都不会多问你的，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想知道，谁帮你做到的？” 辛萌这会儿的脸色有些变色了，先是红的厉害，接着就是有些发白了。 “能不能做到？不能做到的话，我就想知道，你的那些聊天记录，你的那些好友一个个都怎么被你清除那么干净的？你开店的费用真的就是欠缺五万吗？你现在可以打打你合伙人的电话，看看有没有人接听，如果没有接听，那你应该猜猜她此刻正在哪里，有没有勇气一直替你兜下去！” “知道为什么我派一个新警盯守你吗？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发现，让你产生压迫感，现在你把那些首尾处理好了，觉得自己就天衣无缝了？我给你想看到的就是你想看到的，不想给你想看到的，你就看不到，你以为我们网警都是吃干饭的？” “辛萌，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杜大用这会儿是看着辛萌的状态加上何无惧给他的反馈结合起来询问的。 因为根据何无惧查出来的资金来源，和辛萌说的可是有着很大出入的，辛萌口中的合伙人发小姐姐，家庭条件还算可以，按照何无惧的计算，绝对不足以拿出二十万的资金，而且就算拿出来二十万的资金，这间店铺刚开始的投入也远远不止三十万可以做起来的。 何无惧从这家店铺的进货渠道倒查过，一些厂家根本不会为一家新店去铺货的，如果辛萌这家店从开店伊始就是自己全资进货，那么最起码连带房租，管理费，加上挂架衣服的全尺码，没有四十五到五十万是很难做到的，因为这个市场，如果你的挂架衣服很少，几乎就不会有客商在你的店铺里面挑货，这个何无惧根据整个市场里面大多数店铺做出来的对比数据。 最重要的是，辛萌以及她合伙人分红得来的利润，这些资金有一部分的实际去向不明，看起来是通向了一些公司账户，而且这些公司实际经营项目也是服装类，可是规模很小，甚至都有作坊类的公司。 不过由于这些公司不涉及案件，何无惧没办法一家一家去核实，只能查到这些公司的总账，却没办法继续调查分账，因为银行需要公安部门的文件，但是杜大用此刻不能出示这些文件，否则容易造成违规执法。 而麦超在查阅辛萌以及其合伙人qq号的时候，同样发现了很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好友，没有聊天记录，都是删除的干干净净，这完全不符合两个人有qq却不用的状态，因为最起码有些款式明明就可以通过qq视频来解决浏览款式的问题，但是在这两个qq上，除了这一对合伙人是彼此的好友之外，却再也没有一个qq好友，由此可见在删除所有好友以及聊天记录以后，这两个人应该都重新使用了新的qq号。 这也是杜大用重启触碰辛萌的主要原因。 至于毛慧慧的蹲守，杜大用知道肯定会出破绽的，可是在这一段时间，辛萌都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一切都是照常照旧，丝毫没有偏差性。 这种被蹲守还能不出偏差，那就说明了辛萌这边应该是有了一定的心理设防能力，对于杜大用来说，你越规矩，就越有问题。 卢萍这会儿已经听傻了，因为杜大用做的这些部署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杜大用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部署。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杜大用在和辛萌的问话中，实际是采取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询问模式。 杜大用并不是很清楚辛萌是如何处理qq上那些好友以及记录的，但是杜大用直觉上，辛萌应该是不会的，因为辛萌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每天这个市场人那么多，她服装铺子生意也不会差，如果一个技校毕业转头做了服装生意，却在电脑上面的技术如此厉害了，这就说不过去了，天才可能有，但是杜大用不相信辛萌会在此列之中。 至于抛出毛慧慧这个，其实也是杜大用对辛萌的试探，因为辛萌现在的情绪很紧张，这会儿她越紧张，杜大用就必须要采取这种心理战术。 第503章 重新再查(19) 而辛萌的合伙人这会儿是被带去了交警大队，这也是杜大用安排的，违规行车，接受批评教育，这会儿正在马路旁边举小红旗。 通过毛慧慧的蹲守，以及另外一组对辛萌合伙人的蹲守，杜大用就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一人一个早晨起早过来店铺的，但是另外一个人一般也不会超过十点来到店铺的。 这会儿辛萌合伙人正在马路边举小红旗，电话也被留在交警执勤岗那里，哪怕辛萌再拨打也是没用的。 辛萌这会儿脸色也是越来越白。 “辛萌，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的新qq号是什么？你的启动资金到底是多少？” 杜大用也在赌着辛萌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可以开口今天就算有了收获，如果继续一口否认，那么就是无功而返，因为现在对辛萌，杜大用是没办法实施太多手段侦查的，也没办法多次传唤，辛萌充其量就是个关联人，但是没有犯罪事实以及她的任何犯罪证据。 至于开店的资金，qq这些，只能作为辅助材料，而不能作为犯罪证据来使用的。 这也是一开始杜大用为什么会对卢萍说那些话的原因。 杜大用还是小看了辛萌的心理承受能力。 “警官，我没有新的qq号，我就是找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处理了我的电脑，人家只收钱，其他的任何都没有告诉我，而我的两个男朋友，也确实借了钱给我，都是现金，我所有的资金账目你们都可以查的，如果你们有我违法犯罪的证据，你们直接来抓我，至于你说的什么人盯着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普通的服装批发商人，没有欺骗顾客，也没有不缴税。” 杜大用听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辛萌，你做个生意不容易的，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因为某件事被涉案，你今天所有辛苦取得的成绩将会在那一天都灰飞烟灭，而且很可能都能让你身陷囹圄，回头想想你会发现一点儿不值得。” “辛萌，我作为一个警察，言尽于此，任何企图挑战法律威严和严肃性的公民，在我这里认为，通常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而且你现在非常年轻，才刚刚十八岁，正是人生刚刚开启的时候，如果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试图掩盖，试图包庇，那是最不划算的，你今天所说的，麻烦我记录好了以后，你签个字，这上面每个字都是你认识的，也是你亲口陈述的，所以你得为此承担任何的法律责任。” 杜大用说完，开始拿着询问记录本写了起来，然后最后一次说道。 “希望你落笔无悔！看一遍以后签字，这里写下，本人已经观看，内容属实，和本人陈述的情况一致，最后这里签下你的名字。” 杜大用把询问笔录本递给辛萌，指了指记录本上的内容，以及把辛萌要签字的内容全部都说了一遍。 辛萌这会儿拿着笔开始犹豫起来，两次准备落笔签字，想了想又把签字笔攥紧了放在手里。 “三思而后行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辛萌，你要考虑清楚，慎重一些。” 卢萍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感慨的朝着辛萌说着，她可是知道杜大用厉害的，一旦辛萌这个字签了下去，那么杜大用肯定会按照今天辛萌的情况，对上级机关申请，对辛萌进行全方位的调查，那到时候程序一旦启动，就不是杜大用能够控制住的了。 辛萌看了看卢萍，最后叹口气说道。 “两位警官，找个办公室说话吧！” 辛萌到底是没有把字签下去，而是像解脱了一般，朝着杜大用和卢萍说道。 杜大用随即让卢萍和市场方说了一下，要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店铺里面帮工的能忙过来吗？” 卢萍回来以后站在辛萌身旁问道。 “能，已经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帮工都还可以的。” 杜大用进了办公室，把微型摄像机，录音笔，全部调整好了以后才开口说道。 “辛萌，现在我们对你的询问是要全程录音录像的，这也是为了能够证明你的陈述是有效的，后期如果案件侦破，这些都是可以能给你提供很大帮助的。” 辛萌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卢萍很快就把前期程序全部走完。 “辛萌，你开店的钱来自于哪里？” 杜大用这会儿的开场白就是直指问题的核心部分，因为在杜大用这里，现在第一个要清楚的不是辛萌曾经遭遇过什么，而是由这个问题，让辛萌有了陈述的方向。 第504章 重新再查(20) 辛萌想了想以后，把自己的头发捋了捋，再次吐了一口气说道。 “来自于杨杰，李明杰的朋友谭梓清。” 杜大用有些意外，卢萍也有些意外，因为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案件当中。 “谭梓清家是钱杭江边区的，家里有一个很大的金属加工厂。”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这个谭梓清住在哪里？是不是有他自己独立的住处？” 辛萌听着杜大用的话，也是非常吃惊，因为她也不知道杜大用怎么知道这个谭梓清会有自己的独立住处。 “他住在肖山和江边区结合部，家里父母和姐姐在江边区有个资产千万的金属加工厂。” “他年纪多大？谭梓清几个字怎么写的？” 杜大用一边问着，一边把他的笔记本电脑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 “86年的，今年20岁，谭嗣同的谭，桑梓的梓，清明的清。” 杜大用随即查了起来，结果这么一查，立马就查了出来，谭梓清的住处果然在肖山和江边区的结合部，而且住宅地址那里还挂了一个加工厂，只不过法人不是谭梓清，而是一个叫谭依婷的女子。 “你和这个谭梓清是怎么认识的？” 卢萍这会儿看着杜大用正在查资料，立马接着问了起来。 “我上技校一年级的时候，就被李子杰带出去了，接着就是被这个谭梓清给睡了，谭梓清来过我们学校，是他一个人来的，他当时是在一家机械中专读的书，和李明杰是好朋友，他来找李明杰的时候，看到了我，觉得我漂亮，所以就对我动了心思，然后让李明杰通过诓骗的手段在技校一年级寒假的时候，把我约出去的，随后他趁我昏睡的时候，把我那个了！” “哪个了？这个情况你要说清楚。” 杜大用特意提醒了一下辛萌。 “墙坚！第一次最起码是这样的，后来我们再有关系，那就是我自愿的，因为谭梓清对我很大方。” 杜大用接着看了看谭梓清的资料，这家伙在去年九月就已经出国，到了西班国。 杜大用这下再次升起了一种无力感。 西班国和我们这里是没有建立引渡条约的，如果谭梓清那边还投资了什么，那就更加没戏，几乎不可能因为这种没有确定的证据，仅凭口供就想着把谭梓清弄回来，那真的哪怕杜大用打一万份报告都没用。 “我去年准备做生意的时候，谭梓清问我需要多少钱，我说二十万到三十万，谭梓清二话没说，从家里拿了五十万给我，所以我和我发小姐姐开的这个店实际投资是六十多万将近七十万。” “但是没多久，我听说李明杰死了，还是被人给杀了，随后谭梓清就出国了，出国之前，谭梓清再三告诉我，不要说到他，否则后果让我自负，你们以为我和李明杰，杨杰有什么关系，其实根本没有的，我知道杨杰家条件也很好的，但是和谭梓清家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么谭梓清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有没有聊过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杜大用这会儿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开始从辛萌这边问了起来。 “谭梓清，李明杰是最早认识的，他们是通过收音机交友认识的，你们查一下就知道，谭梓清的外公外婆是越州的，小时候每年暑假的时候，他都会去他外公外婆那里，他就是在越州认识的李明杰，这些都是谭梓清告诉我的。” “没有了吗？” 卢萍接着辛萌的话继续问了起来。 “杨杰和李明杰，还有一个看着有着阴冷的人，姓张，名字我不清楚，反正他们是两杰，两清的，号称清洁四人组。” “谭梓清有着偷窃的癖好，就连我的内衣内裤他都偷，偷了还不承认，他觉得那样他很舒服，我不知道他这个习惯什么时候有的，我问过，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但是他确实有这样的癖好，我觉得他家里不缺钱，可是他一谈他和李明杰一起盗窃的事情，就特别的兴奋，而且每次盗窃过后，他和我做那个事情，状态就会特别的好。” 杜大用和卢萍也是听着有些发懵。 “他告诉过我，这就是一种成功的成就感，不是因为被偷窃的东西价值多少，而是那种不被人发现的感觉。有一次他陪我去买化妆品，他就顺手牵羊摸走了人家一个口红，其实那个口红也就四十八块钱，就算是我还还价，老板都能送我一个，可是他偷了以后就会特别的高兴，还认为我掩护他有功，给了我五千块钱，所以别说你们不理解，我也不理解他是什么心态。” 辛萌这会儿的脸色开始渐渐正常，说话的状态也是渐渐有了条理性。 第505章 重新再查(21) 杜大用知道这会儿也是获取这些过往秘密最好的机会。 “除此之外，他还有没有谈及李明杰，杨杰以及那个姓张的事情？” “警官，你们可能搞错了什么，谭梓清是个极度自恋的人，在我眼里好像他除了对偷盗特别有兴趣，好像其他的并不能让他有兴趣，就算他第一次是那样的办法睡了我，后来哪怕我很主动，他也不是那种很好的状态，但是如果我反抗，或者不愿意那天有这样的事，他反而更加的来劲。” “他无论对李明杰还是杨杰，以及那个看着阴冷的人，都是这样，他们带着他偷窃，盗窃，甚至是偷香窃玉，他都可以，但是什么杀人，抢劫他肯定不会去做的。他能带着这三个人其中的哪一个去盗窃自己家的东西，警官，这种行为，你们认为离谱不离谱？他还让李明杰，杨杰偷窥我洗澡，你们认为离谱不离谱？”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他突然离开这里去了西班国，在这之前没有告诉你吗？也没告诉你具体的原因吗？” “警官，告诉我了啊！走之前还给了我二十万的封口费。具体原因，他就说了一句，觉得不安全了，说李明杰死了，杨杰不见了，还有谁不见了，他觉得要出事，所以赶紧得跑！” “没说因为什么事吗？后来到了西班国，没有和你联系吗？” 杜大用这会儿的问题连珠炮一样的问了出来。 “没说，走之前问我和不和他一起，我没同意，他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让我管好自己的嘴，让我打了一张借条，只要我不开口，说他那张借条就会永远用不上，我还特意把这句话写了上去，不过警官今天说的那些话，让我一下子有些害怕了！我现在能够还的起他这么多钱，我不用为了那七十万把自己辛苦挣来的所有搭上，哪怕我重新开始，用不了一两年我可以挣得回来，如果我被牵连进去了，我就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他去了西班国也是和我有联系的，不过没有联系多久，大概是半年多之前，我们就失去联系了，而且他联系我的那些内容，都是一些让我寸缕不着的跳舞给他看，或者让我拿着我的丝袜蒙着我的头做一些挑衅他的动作，所以我只能找专业的人彻底给删除了。” “在这期间是不是他提出这些要求，他都会给你钱？” 卢萍立马就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辛萌脸色再次红了起来，然后还是看着卢萍点了点头。 “每次给一万，我想着我和他之间就是那种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这个又算什么！就连我发小姐姐，也挣了他不少的钱，谭梓清让我偷偷拍，那我肯定不能的，我就和我发小姐姐说了，后来我们俩故意演戏给他看，看着像偷拍，其实根本不是的，每次这样他给的也不少，都是两万，我拿八千，我发小姐姐拿一万二。” 杜大用和卢萍再次听的有些发懵。 “后来他不联系我了，那我还留着那些聊天记录干嘛？我发小姐姐那会儿也挣不到这个钱了，也让我赶紧销毁所有的群，还有好友，以及聊天记录。” “看来你们俩还在他的群里还有他的好友那里表演过？” 卢萍有些吃惊的问道。 “警官，这个属于个人隐私，之所以告诉你们，是我不想掺和在李明杰被杀这件事里面，并不是我要把这些都要告诉你们，我和我发小姐姐现在生意做的也还好，并不是不挣钱完全靠这个，说出来只是让你们了解真正的谭梓清是什么人，我们并没有传播这些内容，更没有拿这些内容在咱们这里获利，这些我们都咨询过律师的。” 辛萌这会儿有些不高兴的朝着卢萍说道。 “辛萌，你别激动，卢警官就是觉得你们这样会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印象，并不是有意去探查你们的隐私，这些内容都是你以前的事情，我们不会追究的，我们只是想从你的口中获取更多杨杰，李明杰，以及你说的那个阴冷之人的信息。” 辛萌听了杜大用的话，才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说道。 “警官，我是真的对杨杰，李明杰以及那个人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李明杰和谭梓清的关系一直不错，可是我问过谭梓清，谭梓清却从来没有仔细和我谈论过这个事。而且在谭梓清离开这里之前，至少有三次提及到，千万别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他和李明杰之间的关系。” 辛萌这会儿是很认真的朝着杜大用说着。 第506章 重新再查(22) 杜大用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着辛萌说道。 “对于杨杰这个人你怎么看？和你在学校里面认识的杨杰是一个样子吗？” 辛萌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把学校内的杨杰比作一个正常人，那么学校之外的杨杰就是个精神病，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杜大用对辛萌这个说法倒是有些意外。 “辛萌，在你眼里什么样的情况才能称之为精神病？” “无端的发怒，而且发怒的时候会杀小动物，比如兔子，狗，猫，还有一次发怒的时候，出去买了很多小鸡崽，大概有五六十只，杨杰把那些小鸡崽的脖子全部一个个拧断了。而且他处理那些小动物的时候，都是先把那些兔子，狗，猫的绑好，在逐一砍去这些小动物的脚，最后在小动物血快流的差不多的时候，一点一点把那些小动物给勒死。” “如果你们觉得这个还算好，他比你们想的还要恶心，他会再把这些小鸡崽，兔子，狗，猫全部清理好，再煮熟了吃了，还说他做的很美味，让大家尝尝，结果没有一个人吃，他一个人也把吃完了。” 辛萌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极其嫌弃，极其憎恨，极其恶心的不停交换着。 “我那会儿看了两次以后告诉谭梓清，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叫我过去，我肯定不会过去的，后来谭梓清就没有再叫我过去了。” “那是在谭梓清住的地方吗？” “不是，在谭梓清住的附近，不是很远，是谭梓清找了人给他们几个人买的，不过他们把原来上楼的地方改到了后面，前面租给别人开了一个小的加工厂，听谭梓清说，原来刚买的时候，是一个框架的，他们几个共同出钱建造好的，房子挂在一个腿不好的残疾人那里，这是谭梓清的一个亲戚，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李明杰第一次约你出去以什么理由把你约出去的？” 杜大用想了想问道。 “说媛媛找我，那会儿我还不认识媛媛，就是那次以后认识的媛媛，上次看了照片，我也认出来了，但是我不敢承认我认识她，毕竟她和李明杰关系那么好的，我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她现在在哪儿？我去那处房子找过她好几次，都没有发现她。” “这个女孩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把裴小瑜的照片放在了辛萌面前。 结果辛萌摇了摇头，说她不认识。 杜大用不由想着，张道清可能并没有把裴小瑜带入到那几个人当中，至于辛萌和舒媛应该都没有和裴小瑜见过面。 “警官，媛媛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她为李明杰做了很多很多，在我心里，李明杰配不上她。” “辛萌，他们这四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干什么？你知道他们四个认识的具体时间吗？仔细想想你和谭梓清交往过中他说的一切，我觉得这个应该是他和你说过的。” “他们聚在一起干什么？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真的要做什么，其实大部分时间我都不在那里的，也就是媛媛在那里的时间多一些。” “要说他们认识的具体时间，应该在他们小学的时候，相互就认识了，只不过各自住的距离有些远，那会儿可能在周末，或者寒暑假的时候，他们会在一起聚一下，在我和谭梓清交往的时间里面，他们哪怕相聚，也不会让我参与的，因为那个阴冷的男生觉得我不可靠，这还是我偷听见的，我可以肯定就是他说的。” “而且谭梓清和我在一起，也就是拿我取乐，还有陪着他偷东西，还有那个的时候，喜欢作弄我，不过他家是真的有钱，我那时候以为我开店他根本不会拿多少给我的，但是几十万，随意装在一个布袋子里面就扔给我了。有一次我和他去过他家，他爸和他姐姐去外地去了，他妈妈在厂子里，他家那个地下室里面一个金属箱，都没有锁，里面就放着大半箱子的钱。”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查到谭梓清的父亲和姐姐是谁了，确实这个家庭不差钱，因为谭家在肖山这边有一个金属加工厂，一个钢结构公司，一个大型废旧金属回收利用中心，其中谭依婷还在肖山这边有个原铜进出口外贸公司。 整个谭家家产目前估值最少两亿到三亿之间，不过真正的家产膨胀期也就在这一年的时间，因为太多地方建设开发区，使得谭家的钢结构公司业务几乎就是以几何数字在增加。 那么家里有个几百万现金，确实对谭家来说，是一点儿问题没有的。 第507章 重新再查(23) “辛萌，想一想，谭梓清有没有说过那三个人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还是在和谭梓清认识之前或者是认识不久之后做的。”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再次调整问题的方向。 “警官，这个你们得从杨杰小学查一下，我自己觉得谭梓清和他们其实是两路人，谭梓清更像是那种拎得清的人，很多事情在他那里，他是有底线的，前面我说了，他可能会去偷什么，会让我做一些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情，或者他让我去偷拍我发小姐姐洗澡，但是在偷东西的方面，他不会去偷价值非常高的东西，比如他给我买黄金饰品的时候，他就不会去偷，可是一到那种价值不大，比如几十，一二百的东西，他就会忍不住想去偷。” “他同样也不喜欢杨杰和那个阴冷的男孩，但他和李明杰关系又特别的好，他经常和李明杰去偷东西，偷来的东西他又不卖，就给他自家厂里用了，然后自己贴钱给李明杰，给出的价格还远远高于卖废品的价格，就像他自己说过，他和李明杰去偷什么工地上的电机，铝合金块，还有什么电线，自行车，铜锭，几乎都是按照原价给李明杰的，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价值多少，就是偷的那会儿他会觉得他特别的开心，刺激。” “所以谭梓清你说他偷了什么我信，但是他肯定不会和李明杰去做其他的事情，谭梓清这方面还是非常拎得清的，哪怕李明杰找他偷人家老人家的钱，他都不去，但是李明杰和人家有那个的时候，他敢去偷拍，反正我是真的不理解他那种心理，家里已经明明那么有钱，他为什么还要去做那样的事情。” 辛萌这会儿也是有些纠结的表情。 “谭梓清就没有说过一点什么关于那三个人的事？” “警官，真的没有，只有一次他家里好像是长辈聚会，他那次喝了酒，但是他不胜酒力，和我说了杨杰小学时候就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说他自己要离着他远点儿，就说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要不然我刚刚说你们去查一下杨杰小学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和谭梓清之间其实就是这些事情，真的没有其他的，而且谭梓清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大奸大恶之徒，他有时候把偷来的东西，就送给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我都不知道他图什么。” 杜大用这会儿总算知道了大概的情况，现在立马要去的就是谭家，辛萌这里看来对谭梓清了解还算可以，但是对那三个人几乎就没什么太多了解了，毕竟只是技校一年级的时候认识李明杰的，从而进一步认识谭梓清，接着在技校二年级暑假就出事了，她自己也就开始做生意了。 而且辛萌现在所说的，也符合她目前的经济体量，时间线。 “这里签个字，如果我们联系上谭梓清，到时候你帮我们做做工作，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和他进行沟通一下，我们不追究他那些偷盗之事，我们只想要了解当时他们几个人在一起时候，他所了解那三个人以及媛媛的情况，行不行？当然了，你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追究的范围，那毕竟是你和谭梓清之间的事情，这个也需要你们自己去私下解决。” 辛萌听完以后，点了点头，然后飞快的在笔录上签了字。 离开市场以后，卢萍上了车才说道。 “都听傻了！唉，我现在都不知道孩子该怎么教育好才可以了。这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是这样，没钱人家的孩子也出问题，这案子还没破，我这心里就开始有些杞人忧天了。” “卢姐，这些家庭里面都有个通病，就是父亲这个角色出了很大的问题，无论这几个人当中，你可以纵观一下，杨杰，李明杰，张道清，舒媛，裴小瑜都是父亲这个角色出了问题，现在我都能肯定谭梓清的父亲一定也是有问题的。” “在大部分家庭中，看起来母爱很伟大，但是父亲在孩子的眼里可能更像是个支撑力的角色，当支撑力出了问题，孩子就会开始陆续出现问题，你可以想一下张道清小时候，他母亲在世的时候，相当于一个人挑起了两个角色，那会儿张道清一切正常，后来张道清母亲意外过世，父亲这个应该接力成为支撑力的角色，反而成了崩塌这个家庭的外力，那么对于张道清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大。” “杨杰的母亲，无论是高少芬还是王信琴，对于杨杰都是不错的，但是这个家庭主要支撑力就是杨荆舟，在原生家庭破裂以后，杨荆舟迅速成立了新的家庭，和王信琴有了子女，这对于杨杰的打击其实也是非常沉重的。” 第508章 重新再查(24) “咱们再看看李明杰，李明杰家庭是原生家庭，但是李明杰从小是在其父亲暴力管教下长大的孩子，而且我估计，李明杰父亲哪怕到现在可能都不知道，可能他在年轻某时候第一次做出背叛妻子事情的时候，就可能被李明杰知道了，要不然李明杰怎么在长大以后，能够迅速知道他父亲和那个吴大姐的事？能够知道他父亲去过哪个红灯区？” “所以李明杰心里的支撑力应该也已经早就崩塌了，只不过李明杰那会儿可能还没有自我意识到，这些情况就是在他遭遇杨杰或者张道清之后才开始逐渐有的。” “再去反观李明杰和舒媛的关系，李明杰为什么会对舒媛好，因为舒媛的父亲在李明杰眼里，是个父亲应当有的样子，为什么杨杰和张道清都能接受舒媛？他们会觉得舒媛的父亲敢于杀了那种不好的母亲才是父亲该有的样子，那么就可以推断出，在他们那会儿的心理中，他们所理解的背叛比杀戮更加的让他们憎恨。” “由此可见，这四个少年都有一种什么性格？偏执型人格，但是听完辛萌刚刚说杨杰那些行为，你可知道我对杨杰的性格是什么判断？” 卢萍摇了摇头，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这是一种典型的反社会人格！表面上看起来，杨杰是相信大家的，其实他的骨子里是任何人不信任的，所以他才要去伪装自己，在外人的眼中，他更像是个被人利用，被人主导，可有可无的人。” “可是实际上，杨杰的城府远远超过和他一起实施犯罪的人，我现在都怀疑，主导杀害张道清奶奶的人可能就是杨杰，而不是张道清，而那会儿的裴小瑜应该就是张道清的软肋，张道清几乎在他自己长大的过程中，把裴小瑜保护的很好，那么张道清肯定和裴小瑜说过什么，只不过裴小瑜不敢说，怕因为她说了，她自己会有危险。” “那谭梓清呢？他应该是什么情况？” 卢萍这会儿听着杜大用认真的解析，立马问了延伸性的问题。 “谭梓清应该在这些人的眼中，是个被利用的角色，但是谭梓清同样也是这般对那四个人的，他和李明杰应该认识的更早，否则辛萌刚刚说的那些盗窃案，就不会和疑似李明杰盗窃案能够相互呼应起来，但是从目前看，肯定就是李明杰，舒媛，谭梓清三个人实施的盗窃案，但是李明杰和舒媛都知道，谭梓清不差钱，甚至都不用销赃的，就可以得到比销赃后更多的钱。” “那么李明杰，舒媛就会成为谭梓清和杨杰，张道清之间的润滑剂，几个人共同利用谭梓清买了一处房屋，成为他们自己的落脚点，而谭梓清不仅可以继续偷窃，还上升到了偷窥，偷拍这种方式，这就更加能够满足谭梓清这种偷盗癖，这个偷在谭梓清这里就不仅仅是偷东西，这些偷窥，偷拍都成了他的兴趣点。” “如果没判断错的情况下，杨杰小学时候，应该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件事只不过被掩盖了，这种掩盖可能不是杨荆舟去掩盖的，也不是杨杰去掩盖的，而是被害人家属自己掩盖的，因为如果不掩盖，就算把杨杰在当时绳之以法，最终的结果就是马上释放，监护人赔偿损失，监护人加以监管，这件事就会烟消云散，这是被害人家属可能不会接受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我刚刚说了杨杰还有那种反社会人格，那就还有一种可能，他利用别人去实施了杀害李明杰，张道清，舒媛，而他自己却躲在了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而谭梓清知道李明杰，舒媛失踪，直到李明杰被杀害，谭梓清觉得他自己和李明杰关系那么好，这几个人突然失踪，还有他关系最好的被杀，自然会觉得有很大风险，所以立马就跑了。” 卢萍听着杜大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判断，差点嘴都合不拢了。 “卢姐，以上只是推断，并不是事实真相，因为闵省那边的情况让我无法理解，如果按照这种判断，一旦杨杰这边和闵省那边没有任何关系，那我们又得转圈了。”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颇为无奈，因为这起案件就是有个什么梗阻在这里阻挡着案件的进展一般，在能够理清动机的时候，找不到犯罪嫌疑人，在有了犯罪嫌疑人的方向以后，又找不到动机所在，这才是让杜大用觉得最不通顺的地方。 第509章 重新再查(25) “卢姐，所以我正在等李志伟和麦超查闵省的一些情况，应该最多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只要能让我找到一丝关联性，我就大概可以找到真实的原因了，那么这些夹杂在案件中不通顺地方也许就能够通顺起来了。” 卢萍已经不下几次听到杜大用这样说了，可是杜大用就是不说查什么，这也让卢萍内心真的着急。 “卢姐，最多两三天揭开谜底，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一些未成年的事情，所以必须要先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只有我和李志伟，麦超知道，还有厅长知道，就连闵省那边都不清楚我的意图。” 卢萍这才理解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这会儿立马岔开这个话题，直奔谭梓清家而去。 按照谭梓清的住址，以及亲戚的名字，两处房子的地址已经被当地辖区派出所查了出来。 但是杜大用目前只是让辖区派出所把这两处住址的房屋进行查封，并没有马上去勘察。 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想办法找到谭梓清，那么就必须找到他的父亲和姐姐。 杜大用和卢萍来到合正钢构，这边由前台通知，这边就被来人带上了楼。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杜大用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朝着他和卢萍走了过来。 “杜主任你好，我是合正钢构的谭合正，谭梓清的父亲。” 杜大用和对方伸出来的手握了握。 “谭总，今天来这里，主要想找你儿子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让你儿子出来和我们聊聊？” 杜大用明知道谭梓清不在国内，但是依然装作不知道的问着。 “我儿子去年就已经出国了，目前已经定居在西班国，你们警察找他有什么事？” “谭总，根据我们的调查，谭梓清和几个少年关系匪浅，而这几个少年目前牵涉到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所以我们才要找谭梓清了解一下情况，不知道谭总能不能帮着联系一下？” 谭合正一边把杜大用和卢萍招呼坐下，一边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我给我家大女儿打个电话，我家梓清和他大姐来往很多，和我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好，我呢，目前也只能给他在经济上一些帮助。” 谭合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解释了一下。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立即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谭合正立刻就拿起老板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依婷啊，有两个省厅的警察来找你弟弟了解情况，我对梓清的情况也不清楚，他出国都是你办理的，你来说一下吧！” “…………，好好好，那我们在我办公室等你，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到，行行行，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以后，谭合正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也听见了，不过要稍候一下，你们喝茶还是咖啡？” “矿泉水吧！谢谢谭总。谭总，我们趁着这个时间聊一下谭梓清。” “我想问一下，谭总为什么和谭梓清之间的父子感情不好？” “我现在的夫人是离异后找的，并不是梓清的亲生母亲。” “依婷倒是能够理解我的，可是我家儿子就不行了，因为毕竟从小就是他亲生母亲带大的，到了十岁以后才到的我身边。” 杜大用一听就明白了，果然是事出有因的。 “我家大女儿和梓清之间年龄差的还是比较多的，七岁的差距，我和前妻离异是在梓清三岁的时候，当时我前妻必须要梓清跟在她后面才可以离婚，所以当时只能先把梓清放在她那边，可是我前妻本身就是个不事劳作的女人，哪儿能把孩子带好。” “离婚的时候，我大女儿已经十岁了，她已经懂事了，可是那会儿的梓清还不懂事，他根本不知道跟着他妈妈后面要吃很多苦的。” “那你是知道谭梓清有那些偷盗习惯的？” 杜大用问完，谭合正点了点头。 “我离婚时候给了我前妻一套住房，结果让她给卖了以后，不知怎么就糟蹋没了，后来我在钱杭又给她一套房，她一年不到又给卖了，等于四年之间，卖了两套房，结果孩子跟着她还吃不好穿不暖的，那就只能去小偷小摸，她对于孩子的教育也是成问题的。” “我和她结婚以后，我前妻一味的就知道扶着她的弟弟，结果弟弟的生意也没做起来，我和她之间就散了，那两套房，我给她的，结果后来又没了，我问她是不是卖了给她弟弟用了，她打死也不认账，就说她自己做生意弄没了，现在她住的房子还是我给她的，只不过是我家依婷的名字，而且依婷从来不认她那个舅舅。” 谭合正说的时候那是一脸的苦恼之色。 第510章 重新再查(26) 杜大用听完，对照了一下辖区派出所的汇报，谭合正说的这些事是真实有效的。 根据辖区派出所的汇报，谭合正的原配妻子是越州人，谭合正是最后一批知青，当年下放去了越州那边，两个人于78年结婚，并且在谭合正父亲的帮助下，两个人78年一起回到了钱杭肖山这边，谭合正的父亲原来是钱杭钢铁厂的销售科科长，当时可谓是位高权重，由于谭合正当年在乡下没能管理好裤腰带，这才让谭合正原配妻子带着身孕和谭合正一起来到了肖山。 随着大女儿生下，谭合正也在钱杭钢铁厂的小厂工作的有声有色，在83年的时候，被提拔为轧钢车间的主任，不过在85年的时候，由于车间发生了重大事故，正好谭合正老爷子退休，导致谭合正生生背了一个锅，撤销一切职务不说，还被记了大过，同年的时候，谭合正觉得厂子里已经不适合发展，加上老婆怀了二胎，这才从厂子里辞职下来，做起了钢材生意。 由于背了锅下来的，所以厂里一些领导对谭合正还是略有愧疚的，于是在那时候对谭合正采买钢材数量上卡谭合正就没有卡的那么近。 加上当年是计划经济，所以谭合正确实是在那个年代赚了一些钱，第二年的时候，谭梓清出世，到了八九年的时候，谭合正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却被他原配妻子坑惨了，由于谭合正原配妻子，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家里只有她一个姑娘，所以在当年家里日子是很难过的，谭合正生意做的还可以的时候，谭合正原配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拿钱支持娘家。 不过谭合正并没有计较许多，不过在谭梓清三岁的时候，谭合正最小的小舅子因为要盖新房，但这家伙当时连买砖的钱根本都没有，在谭合正小舅子的撺掇下，谭合正原配拿了谭合正刚刚结算出来的十七万货款给了她的弟弟。 导致谭合正原先签订的合同无法全额支付货款，当时由于房子还未全部开工，谭合正要求他前妻回家赶紧有多少拿回来多少，可是最后一分钱都没有拿回来，说是已经全部预付了，谭合正因为违反合同一下亏损了将近四十万，等于这一两年赚的基本都打了水漂。 如果仅仅这样，谭合正还不一定离婚，因为家里当时还存了有六万块钱，结果等到谭合正去银行一查，哦豁，账户上面就剩了几块钱，后来回家一问，才知道是自己妻子拿给两个大舅哥去做生意去了。 谭合正这会儿才开始发怒了，结果这边一发怒，就被自己的二舅哥和小舅子上门警告了一番，至此，谭合正心灰意冷，选择了净身出户，家里所有东西丢给了他的原配。 但是就是这样的情况，谭梓清却被留了下来，这也是谭合正原配家的父母以及三个兄弟出的主意，让谭梓清成为了要挟谭合正的筹码。 谭合正在九十年代开始考虑到做钢材生意不是挣钱的路数，而是开始研究金属深加工的路数，经过一两年的沉淀，谭合正开始正式进军金属加工的行业，由于谭合正做生意比较方正，为人也非常不错，加上价格实惠，工艺质量又好，所以很快就在这一行站稳了脚跟。 于93年的时候，开了这家合正金属加工厂，同年和招聘来的会计结了婚，于94年的时候，谭合正再次有了一个儿子。 而这会儿的谭梓清过的日子却是最凄惨的，老子有钱，给的生活费也不少，结果自己老妈不仅一句实话没有，还天天说谭合正的不好，还一边把家里的钱贴给了自家哥哥弟弟，最后连房子都给卖了。 这也导致了，谭梓清在95年三年级的时候，被迫转学转到了越州。 谭梓清在越州的时候，由于他的母亲基本就靠谭合正给钱过日子，而且贴补娘家又厉害，这才让谭梓清在那会儿染上了偷盗的习惯，且越发不可收拾。 好在谭合正还不错，发现情况赶紧在钱杭又给他的前妻买了一套房子，97年的时候，谭梓清五年级又回到了钱杭继续上学了。 不过由于在越州待的时间比较长，谭梓清对越州那是相当的熟悉。 在寒暑假的时候，谭梓清依然会去越州，一方面是为了偷盗财物，一方面大概就是通过广播认识了李明杰，和李明杰在越州成了朋友。 99年的时候，谭合正前妻再次卖掉了居住的房屋，又准备带着谭梓清回到越州居住，这会儿已经长大的谭依婷阻止了其亲生母亲的行为，并且把自己名下的房子让给了其母亲居住，结果没多久，小舅舅就来找谭依婷，结果双方大吵一架，从此谭依婷和其母亲娘家人断绝任何往来。 第511章 重新再查(27) 谭梓清在初中毕业以后，由于学习成绩非常差，其母亲也没有能力继续负担谭梓清上学了，这才让谭梓清回到了谭合正的身边。 谭合正就给谭梓清找了一家中专，让谭梓清继续读书，可是这种中专，几乎就是花钱学不到任何本事的学校，04年6月谭梓清从中专毕业，开始了无所事事的阶段。 “谭总对谭梓清是不是也觉得头疼？” 杜大用看完辖区派出所的汇报，随口和谭合正聊着。 “杜主任，怎么可能不头疼，这孩子在他妈那边沾染了太多的坏习惯，抽烟喝酒打牌，偷盗，观看那些见不得人的黄片，而且到我这边来的时候，岁数也不小了，还对我特别的仇视，认为他到了今天这步，都是我对不起他，我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的，要不是他大姐厉害一些，梓清那孩子可能早就被抓了起来，他以为偷自家的东西就没人知道一样，那只是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还有他弄来的那些什么废旧金属，电线，铜锭，铝合金，我都单独给他放着，到现在都没用，但是我也不会举报，如果有一天真的人家找上门了，我就认赔一些损失，目前也只能这样，毕竟确实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 “他大姐对他还算可以，就是他的小弟也不知道比他争气多少倍，所以我又怕他心里不平衡，特意给他在肖山和江边区弄了一套大房子，只要他不出去瞎玩瞎闹，偷盗什么的，我就算养他到死也是能够养得起的，至于让他接班什么的，那是一点儿都不敢想，说句难听话，他这辈子我就派着给他花三五千万的，多了也没有，毕竟依婷和梓明才是能够接我班的人，至于他们以后怎么对他，那是他们姐弟，兄弟之间的事，我这会儿就算是尽量弥补一些了。” “这个女孩认识吗？” 杜大用把辛萌的照片递给了谭合正。 “认识，辛萌，在四季服装市场开服装店的，梓清的一个女朋友，前后在她身上花了上百万，那我能怎么办？他也对不住那个女孩，他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都清楚，那能怎么办？唉……杜主任，没有梓清这孩子让我操心，那我真的都能多活五年十年的。” “而且这孩子，哪怕我对他再好，比如家里的现金就是给他留的，比如他想买车，我都是眼睛不眨一下，那个什么宝马m3，说买就买。可是这孩子就是暖不到他的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就是来还他债的。” “平常除了提钱，几乎和我没有沟通，倒是去他妈那边勤快的很，也就是给他妈没给多少钱，他还算知道轻重，他那几个舅舅，他也知道惹不起，平常给他妈也就三千五千的，我知道也就当做不知道，不是看在他谭梓清的面子上，而是看在我家依婷的面子上，我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和她舅舅不来往，但是对她亲妈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给钱，其他的都给操持的妥妥当当。” “爸，什么都往外说，杜主任，你好！” 这边两个人正说着，一个穿着一身工服的女子就走了进来朝着谭合正和杜大用说话了。 “这位女警官，贵姓？” 谭依婷很礼貌的先来到卢萍面前，伸出双手和卢萍握了握。 “谭经理，我姓卢，叫卢萍，应该长你几岁，叫卢姐和卢警官都可以。” “卢姐保养的不错，先坐。杜主任，你好，厂子里有事，耽误了一些时间，让你们二位久等了。” 谭依婷这才走过来和杜大用握了握手。 “谭经理，坐吧，我们正好来了解谭梓清的情况，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可以让他来和我们聊聊吗？” 杜大用也是非常客气的回应着。 “杜主任，那可真不巧，我弟弟去年就已经出国了，到现在马上都快一年了，而且在西班国已经结婚，目前定居在西班国了。” 谭依婷笑着和杜大用解释着，至于是不是知道杜大用知道，就连杜大用都看不出来。 “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情况杜大用是真的不知道。 “找了一个西班国什么落魄家族的姑娘结的婚，就今年上半年的事，到现在已经半年了，还有几个月就要当爸爸了，不知道杜主任找我弟弟有什么事？如果我知道的情况下，我可以先和你们说一下，如果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可以在傍晚的时候和他联系一下，把你要问的问题和他说一下，让他务必给杜主任一个准确的答案，杜主任，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谭依婷此刻说话情商拉的满满的。 第512章 重新再查(28) 杜大用笑了笑说道。 “我们可以傍晚过来和你弟弟亲自聊一聊的，这样我们也方便问一些问题的。” “杜主任，你们是警察，我弟弟这个人不太喜欢和警察打交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从中间给你们转个弯的情况，如果你们直接询问，我怕说不到几句话，他真的可能会挂掉电话，那么下一次我再想和他沟通，那肯定就没这次这么容易了，哦，对了，我弟弟现在已经是西班国合法的公民，名字叫做弗朗西斯科.爱德华.谭。” 谭依婷不软不硬的给杜大用吃了一颗钉子。 杜大用确实没办法，只能生吞这颗钉子，人家已经把该说的说的明明白白的，而且根本不像是假话，因为这个只要在出入境管理局一查就能查到，所以这会儿只能接下弗朗西斯科.爱德华.谭这个茬，还得捏着鼻子不吱声。 “杜主任，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表达其他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弟弟在他小时候在家里做了很多的糊涂事，去年的时候，说他一个朋友突然被人杀了，他当时是想着去国内哪里去避避风头的，可是我不同意，我爸在这里，我也不怕我爸听到，我就这么一个一奶同胞的弟弟，虽然我不会纵容他犯罪，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有危险，却视而不见。” “而且我也不会让他和你们警察打交道的，因为我也怕这里面信息会泄露，我弟弟现在在那边很好，而且找的老婆也算是个曾经的贵族，我这边虽然花了一些钱，但是心里踏实多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贵族虽然家里没钱，但是家里房子大，就算国内有人有想法，想进去人家，那就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的事情，我们谭家本身就是人丁稀薄，他现在还能帮着谭家开枝散叶，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而且我觉得去年他去了西班国以后，整个人状态也变化了不少，还帮着家里联系了一些业务，这对于我这个大姐来说，是非常值得和划算的，所以我希望我来问，但是一定会按照杜主任的问题让他如实回答的，这个我可以保证。” “去年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就问过他，手里有没有人命，或者是重大的犯罪行为，他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他没有，我也托私人侦探给我查了，确实没有发现他做过或者参与过什么重大犯罪活动，他就是觉得他认识的几个人，突然就不见了，而且很快其中一个就被人杀了，他有些害怕，这才让我帮帮他的。” “杜主任，我不会为了我弟弟就会罔顾国法，毕竟我和我父亲还在国内做着生意，我们谭家三个人都不会离开我们的国家，我也是x员，也是市政x代表，市三八红旗手，区里的优秀企业家，我们做生意都是积极纳税，响应国家号召，多吸纳下岗工人，残疾人就业，这方面我们谭家几家企业都做的很不错。” “我弟弟因为个人原因，才导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现在他能够知道回头是岸，我这个做大姐的，必然会给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也给我们区里拉来了一千万丑元的投资，也算是为国家招商引资做了一点微弱贡献。” 杜大用听着谭依婷娓娓道来，顿时就明白了，谭梓清这个大姐和她的母亲一样，是非常爱护弟弟的，想要从她这里获得一些信息，肯定是不容易的，就冲着人家名头这么多，说明人家早早就为这些后来之事做好了一切铺垫，那么去年谭梓清走的时候，一定是和谭依婷说了什么。 “谭经理，听你说了很多，我想在谭梓清走之前，一定告诉过你一些什么，这里只有两个警察，以及谭梓清的父亲，姐姐，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和我说一下，按照目前我们的能力，可能确实没办法追究你弟弟的一些行为，但是不代表别人就一定会放过你的弟弟，从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如果真的是有动机的报复，犯罪嫌疑人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强，可能在你认为没事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就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而且根据我们的侦查，犯罪嫌疑人当中的某个人应该也不是在经济上匮乏的人，可能不仅不匮乏，可能不一定比你谭家的家业就少，这一点我也是稍微透露一些案情给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得到你的重视，如果按照现在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我们不排除犯罪嫌疑人在未能到案的情况下不会去国外，这个也希望你能重视。” 杜大用这会儿也得让自己的措辞严重一些，这样才能让谭依婷重视并且能够开口。 第513章 重新再查(29) 杜大用一番话说完，谭合正和谭依婷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杜大用也没有着急，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因为这不是着急就能得到结果的事情。 “杜主任，能不能移步一下？我父亲这里有个小的会客室，不过这次谈话，只能在你我之间，不能录音录像，你的所有通信设备可以都不用带，因为进了小会客室，我就会开启屏蔽措施，哪怕你用也是没有用的，不过我知道我弟弟的事，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就像杜主任说的那样，我需要的是稳妥，杜主任需要的是破案，我和杜主任共同的愿望是将杜主任口中的犯罪嫌疑人抓获，这样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至于卢姐，可以在外面和我父亲聊聊天，或者是看看杂志，报刊，我估计最多半个小时就足够我和杜主任达成共识，并且让杜主任可以满载而归。”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点了点头，因为这已经是目前能够争取到的最好办法了。 如果谭依婷现在不配合，那杜大用就算打无数报告，几乎也是没用的，经济先行的政策下，一起刑事案件，是不够资格挡在前面的。这个情况，谭依婷清楚，她知道杜大用也清楚。 杜大用把公文包交给了卢萍，和卢萍说道。 “你稍微等下吧！和谭总多聊聊。” 卢萍听着点点头，杜大用这是暗示她，看看能不能从谭总这里获得一些补充信息。 这边谭依婷起身在前面领着杜大用来到一处通道，在墙壁上打开一个盖子，按下几个密码，通道之间一个门就自动移开了。 “杜主任，请！里面有茶，有矿泉水，饮料，抽烟也没关系，空气是循环的。” “还真高级！看来这是你们谭家商量大事时候才用的。” “杜主任，明人不说暗话，杜伯父和伯母的家世可比我们谭家大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我弟弟的事情，杜主任要是上谭家来，谭家也会把杜主任当做超级贵客的。” 杜大用呵呵笑了一下说道。 “那都是我爸妈自己的生意，我从来不掺和，如果谭家有生意能和我父母合作，谭经理可以自行去找我父母，不过不能提我们认识，否则我父母一旦问我，我立马就会让他们拒绝和谭经理合作。” 谭依婷听完，笑着说道。 “杜大用的名号果然不是白来的，部级青年神探，杜主任，坐吧！” 杜大用听着连忙摇着头苦笑了一下，立马坐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这会儿功夫，谭依婷就能把他的家底摸得这么清楚，难道他杜家名声已经这么大了吗？ “杜主任没有多久就要当爸爸了，我这里提前恭喜一下，到时候如果杜主任看得起谭家，到时候谭家也会略备薄礼上门去叨扰一下。” “谭经理，咱们还是聊一下谭梓清的事情，我的家事，如果谭经理感兴趣，咱们放在后面说一下，这个也是无伤大雅的。” 杜大用这会儿觉得这个谭依婷果然很厉害的，赶紧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杜主任，你想问什么，你尽管问，如果需要打电话，我可以马上联系我弟弟，这里有个电话可以直接拨打国际长途的，只要杜主任不开口，写下来，我亲自来问，我弟弟绝对不敢和我说谎的。” 杜大用这会儿对这个谭依婷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谭经理，去年你弟弟离开国内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出了什么事？” “有，当年他在这边有几个朋友，不过都在他住的附近，而且我放的人也盯了一阵子，没有发现我弟弟做什么重大违法犯罪事情，我只知道被杀的那个人叫李明杰，这是后来找人打听才知道的，另外还有两个男孩，两个女孩，看着都是学生，一个女孩叫媛媛，一个是我弟弟的女朋友辛萌，那会儿他们在一起玩耍的比较多，因为那几个都是学生，我对他们的关注力度并没有那么高。” “谭经理果然掌握的很清楚啊！” “杜主任，如果你有这么一个弟弟，你会不会多关心一些？抽烟喝酒小赌怡情就算了，但是那个偷盗的习惯，还有偷拍人家女孩的习惯，这都会让谭家丢脸的事情，他可以不要脸面，但是我爸和我要的，所以我听完他说的，就必须让他趁此机会离开，丢人也给我到国外丢人，别在家里丢人，以前我怎么劝，他都不会离开的，正好趁着他自己觉得害怕的时候，我必须送他离开。” 谭依婷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姐亲弟恭的样子了，而是一脸的不满意。 第514章 重新再查(30) 杜大用知道这种子女多的大家庭，一旦家庭的风评出了问题，确实会对整个大家庭有些影响，所以从谭依婷个人角度来说，她对谭梓清的做法是没问题的。 “谭经理，咱们说一些你知道的吧，这样我想对大家都有好处。” “杜主任，在我弟弟去年和我说了他要出去躲躲，我就知道不是他闯了纰漏就是他的那些朋友闯了纰漏，但是我找人查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我弟弟和他们去干什么重大违法犯罪活动，这是我弟弟去年走之前拍的视频，你可以看看日期，这都是原版拷贝下来的，可能涉及到一些不雅，但是你是警察，应该见得也多。” 谭依婷说着，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又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个u盘，非常熟练的播放起来。 杜大用看了一下，的确是04年开始拍的，上面有辛萌和谭梓清发生那种事情的视频，日期是八月份的，随后谭梓清不停的打开一个个u盘内容，杜大用可以看到李明杰和舒媛之间的，还有李明杰和曾慧，姚真萍的，但是整个视频播放结束没有发现张道清和杨杰的。 最后定格的时间也是在辛萌合伙发小姐姐洗浴时候拍的，那会儿的日期是七月九号了。 “我弟弟是在七月中旬到下旬的时候找我的，说是要出去避避风头，那一次我和他之间摊牌了，我告诉他，要不出境，要不就待在钱杭，哪里都不要去，如果要出去，他的偷拍，偷盗内容都要交出来。” 谭依婷说完，再次拿出另外一个u盘，等到播放以后，杜大用才知道里面是谭梓清偷东西之后记录的心情，杜大用感觉谭梓清这家伙是真的难以理解，自己拍自己的日记，或者说是随笔记的东西，都拍出了偷拍的感觉。 “杜主任，对于一个这么热衷于各种“偷”的人来说，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他要是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或者是做了了不得大事的情况下，他能不记录一下？你再看看这个！” 谭依婷继续拿出两个u盘说道。 “他和李明杰的关系好一些，和这两个应该关系一般化，这是那两个男孩中的一个，你看看！” 杜大用看到了张道清和裴小瑜的照片，不过就是偷拍的那种，两个人笑靥满面，裴小瑜正用高兴的眼神看着张道清，张道清正在挥着手说着什么。 后面就是张道清个人的特写，比如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在叠着什么，一个人在喝酒，一个人站在路灯下，每张照片都有着日期，谭梓清还特意备注了具体的时间。 最后一个u盘是拍摄杨杰的，有杨杰尾随郑雪妮的照片，有盯着薛俊的照片，还有一个人抽烟的照片。 当播放到杨杰正在写什么东西拍的照片的时候，杜大用立即让谭依婷暂停了更换照片。 “什么薇，你赶紧从我的睡梦中……三点水旁，应该是“滚”字比较贴切一些。” 杜大用把照片放大以后，仔细看了看，接着小声念叨了一下。 “谭经理，继续播放吧！” 谭依婷对杜大用的严谨不由暗自赞叹了一下。 放了几张正常的日常照片以后，一张看着挺恐怖的照片放了出来。 “杜主任，这张照片是我那时候看着最害怕的一张照片。” 杜大用现在不是佩服谭梓清的偷盗本事，而是真的对谭梓清的摄影水平刮目相看。 这张杨杰的照片，拍摄时间是05年五月二十一号晚上十一点三十一分，当时的杨杰背对着窗户，坐在一个书桌上，上身是打着赤膊，窗户外面正好是一轮圆月当空挂着。 杨杰的胸口贴了一张黄纸，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在割自己的手指。 “我弟弟告诉我，当时他偷拍了这张照片，差点杨杰用刀捅他了，他觉得杨杰那一刻特别的恐怖，而且让我弟弟立刻删除了，否则就要砸了我弟弟的相机，我弟弟说他是连拍的，后面还有杨杰坐的地方的窗外，所以这才保留了两张，不过最终还是只留下这一张。” 杜大用并没有看杨杰那一刻的表情，而是看着那张黄纸符，经过不断放大再放大，纸符左下角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字，玄云观，玄虚子灵符。 “谭经理，继续播放！” “后面还有几张，都是生活照！” 谭依婷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播放起来。 杜大用（更改了，原来写成陆用的）看了看，确实和谭依婷说的一样，都是很普通的生活照，并没有其他怪异的照片了。 第515章 线索乍现 看完这些照片，杜大用立刻和谭依婷说道。 “所有这些照片，我必须要带走，这里面牵涉的内容和人物比较多，谭依婷，这东西不适合放在你的手里，如果你偏要放在你的……” 杜大用话没说完，谭依婷就把所有u盘推到了杜大用的面前。 “杜主任，不用你开口，给杜主任看这些，就是希望杜主任能看得中，只要杜主任看中，就拿走，我也知道不适合放在我的手里，但是我不信其他人，可是杜主任，我信你！” “因为我刚刚在前台了解到杜主任名字以后，立刻就开始对杜主任进行了信息汇总，在我来的路上，我们法务，以及我的朋友，就已经把杜主任大致资料全部告诉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杜主任是什么样的家庭，是什么样的警察，是什么样的人品。” “我们这种无权无势做生意的生意人，只能谨小慎微一些，我不知道我那个弟弟能给我们谭家带来什么灾祸，所以有关于他的一切，我必须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我曾经想过交出这些东西，第一，没有人在案发以后找到我这里来，那我肯定不会多事，对我们生意人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第二，就算找到谭家来了，我也得看谁来找的，如果趁着办案，对我们谭家产生威胁的，那我肯定也不会交出来，杜主任，别说我自私自利，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能因为这一片小雪花，引发自家企业的雪崩。” “我谭依婷可以这样关起门来说，哪怕就是一个厅长，我都不一定敢交出去，因为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禁得起诱惑，能不能架得住金钱攻势，但是你杜主任不一样，全国所有的警察，我可以说，没有一个比你家有钱，而且你年纪不到三十，已经身居高位，而且你的口碑非常非常非常好，杜主任，我用了三个非常，因为我找了东鲁的朋友打听了，在我听到的消息中，没有一个说你人品差的，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是和你共过事的警察，所有人都说你就是生来的警探，一个几乎只知道破案的警察。” “没有这些闪亮点全部相加，你杜主任哪怕是我亲爹，我都不会把这个交给你的，因为我怕人家会以为，我弟弟会去其他企业偷拍别人的隐私，这样和我们合作的企业，就会对我们谭家非常忌讳，一旦这种忌讳产生，我们谭家生意必然会一落千丈，甚至是万劫不复，我父亲几乎就是白手起家的，所以一旦挣了钱，眼红的人多的是，想取而代之的也多的是，我谭依婷必须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杜大用听着谭依婷的肺腑之言，确实很有同感的，因为当年他自己老爸在青鹭何尝不是如此，哪怕桑叔当年给他撑着小腰，他自己在体制内也算风生水起，最后的结果，他老爸还不是要暂避其峰，退避三舍。 “谭依婷，这些照片来源我会进行匿名处理，这个你可以放心，只有我知道这些照片的来源，任何人问，都是匿名者提供的。” 谭依婷郑重的站起来，朝着杜大用鞠了一个躬，说了谢谢。 “杜主任，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进密室来谈这些的主要原因，一开始我是很有顾虑的，因为毕竟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所谓道听途说不过如此，而且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正式接触过杜主任，但是杜主任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如果在来这里之前，我谭依婷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杜主任多多包涵。” “谭家有你这样的，是你们谭家的幸事！我现在能不能提一点点小小过分的要求？” “杜主任无非就是想亲自和我弟弟通话，这个没问题，我谭依婷就这样，信了就是信了，不过在杜主任和我弟弟通话之前，我先给杜主任打个预防针，我那个弟弟，有时候没大没小的，说话百无禁忌，您担待一些就好，但是我会提前说一下，让他按照事实说话，不准没大没小，就是这伸手不可及，若是真的有失礼的地方，还是请杜主任多原谅。” 杜大用对谭依婷这种情商体现是真的佩服的。 明明这个女人已经做好了这手准备，却偏偏在开始的时候，说话特别强硬，最后这个坡她用失礼下了，而让杜大用也能非常高兴她有这种态度，这就是她处理事情的价值所在，也难怪谭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第516章 线索乍现(2) 谭依婷是说做就做的女人，这边说完，这边立马去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个卫星电话。 杜大用这会儿看着都有些懵。 “杜主任，说了屏蔽就是屏蔽，除了这个，无论手机还是座机我都怕出问题。”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 电话打通以后，杜大用根本没太听懂谭依婷说什么，反正就是几句话以后，谭依婷就把电话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你来问吧，我弟弟打电话的耐心时长大概在十分钟左右。” 杜大用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你好，我是谭梓清，我姐说你是警察，正在查李明杰的案子，说你非常可靠和靠谱，你赶紧问吧，我这边是夜里快两点了。” “谭梓清，你知道杨杰，张道清，舒媛的下落吗？” “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跑了，李明杰被弄去西山杀了，他们三个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谭梓清，你认为谁有可能杀害李明杰？” “警官，你是智商……我忍……警官，我要是知道我能不去报警吗？李明杰是我好哥们儿，如果是杨杰还是张道清死了，我都不怕，就是因为李明杰被杀了，我才害怕，我才要跑，因为我和他关系最好。” “那你认为你和李明杰得罪了谁？” “没有！我和李明杰只会去偷点东西，还是那种不值钱的东西，而且我也就和辛萌之间有点那种一开始不愿意的事，其他的只要我花点钱，都是没问题的，李明杰手段要差一些，但是没听他说得罪哪个大家庭的女儿啊！” “那你认为李明杰被杀，和你们之间谁的关系最大？” “警官，肯定是杨杰！我一直就认为他比张道清还不正常，张道清最起码还有个裴小瑜，而且他对裴小瑜那是真的好，从来不让裴小瑜掺和到我们这里来，虽然我知道他们俩肯定有那种关系，但是我从来没有拍到过，张道清看着有些阴森森的，可是在我这儿，他心理绝对比杨杰要健康一些，我觉得，警官，我那个偷东西是毛病吧？可是到了杨杰那里，我都能感觉我是天使了。” “你都不知道，杨杰杀那些小动物的表情，一看就是个变态，在我姐那里看到我拍的照片了吧？他那张坐在窗户那里的照片几乎就是我拼了性命才保存下来的，那会儿要是让他发现，我感觉我可能早就死了。”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在谭梓清的描述中，明显发现杨杰才是他们中间让人比较忌惮的人。 “知道杨杰和李明杰失踪之前，还和别人打了一架吧？” 杜大用赶紧把问题绕了回来。 “当然知道了！当时我和张道清离着也不远，也就是杨杰不准我带着相机，要不然我肯定拍几张的。” “谭梓清，你的意思是要告诉我，这场打架是杨杰安排和策划的？” “对啊，李明杰该出手出手，杨杰该装就装，如果那个姓薛的叫人来了，才是张道清带着刀子去上去的，而我就是个开车的，负责接送他们就可以了。” “谭梓清，李明杰在失踪之前就没有一点点征兆？”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要不然我能害怕？我能偷拍那么多东西，警官，你觉得我胆子小吗？是李明杰，杨杰，张道清，舒媛在一天失踪的！去年6月25号晚上他们还回到钱杭这边的，26号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吃的饭，但是我27号就没见到他们了，一个都没见到。” “我去了李明杰家门口看了，没看到人，他爸厂里我去了，他妈厂子里我去了，都没有发现李明杰，杨杰和张道清我可能没那么熟，可是李明杰无论家里，还是他爸他妈厂子，我都熟悉，我去他们家偷过李明杰爸的香烟，还有他妈厂子里的钱，不过那时候李明杰很讲义气，就是没有说我的事情。” 杜大用这会儿才恍然大悟，难怪李兆强说05年他还丢了香烟，还整条整条的丢，还有张小兰厂子里的那笔钱，敢情就是这家伙下的手。 “谭梓清，你的意思是，在05年六月二十六号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四个人？” “对，就是那天以后没有见到了，我和李明杰还约好了在七月五号偷东西去的，结果李明杰还是没有出现，我那会儿就知道有问题了，因为在偷东西上面，李明杰从来没有和我爽过约，到了九号我都开始慌了，结果过了几天，我去李明杰家那里，才知道有警察去了，后来才知道李明杰被人杀了，当时我就很害怕了，我赶紧找我姐，我那会儿想去香江或者麦考躲一躲的，但是我姐说，要出去就出去远一些，接着就安排我来了西班国，后面我的事情都是我姐给我安排的，走之前，我姐让我把我所有东西交给她，还让我和辛萌打好招呼，一个字不要往外说，说了就威胁辛萌，让辛萌还钱。” 此刻的谭梓清可能是因为害怕，说话还是非常一五一十的。 第517章 线索乍现(3) “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抓紧时间，我接电话时间长了，人就容易烦躁，要不是我姐刚刚和我说，让我忍着，我早就挂电话了。” 谭梓清这会儿确实有些不耐烦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还有几个问题，谭梓清，你忍耐一下，你想想，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抓杀害你兄弟的犯罪嫌疑人，你这样想着，你就不会烦躁了，除非你们俩感情就是假的，你从来没有拿他当做兄弟过！”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激将法用的呼呼的。 “李明杰就是我好兄弟，我忍着，肯定忍着！” 谭梓清这会儿在那边一边拼命地深呼吸，一边和杜大用说着。 “你和辛萌说过，杨杰有个什么小学同学还是什么的，辛萌也没有说清楚，能不能你说一下？” 杜大用现在赶紧挑着重要的问题问，要不然这家伙真的说挂电话真的挂的，毕竟也就二十岁，心性就在那里。 “有这回事，那还是杨杰酒喝多了，无意说出来的，是他小学时候的一个朋友，他好像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还是什么的，他也没说那么清楚，我第二天提起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承认，说我可能听错了，可能是李明杰告诉我什么，我记错了人。” “可是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打小就偷我爸的酒喝，后来偷我外公以及舅舅的酒喝，我酒量比他可强了太多，他和李明杰醉了，我那是一点事没有的！” “那杨杰有没有说过一个叫什么薇，草字头薇的女孩？” “这个没听过！但是我知道，那个什么小学什么朋友，是和他妈妈那边有着什么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当时听着好像就是这个，不过现在我不敢确定。” “谭梓清，你知道张道清奶奶吗？” “不是走丢了吗？张道清说他去报过警的。” “那咱们说说张道清，他给你的印象是什么？” “警官，张道清有啥可说的？阴森森的一个人，我不喜欢他，我也不知道那个裴小瑜为什么会看上他，张道清弄来的一些钱都给那个裴小瑜拿去当做生意的本钱去了，后来杨杰好像给他找到了什么路数，让他能够挣到一些钱的。” “那李明杰和那个姚真萍的事你知道吗？” 杜大用为了继续交谈，这会儿迫不得已开始往谭梓清感兴趣的八卦上面聊着了，因为只有这样穿插着问，才能让这个不定性的家伙稳住。 “那肯定知道啊！我还偷拍了，你没看见照片吗？你刚刚说了啊！” 谭梓清这会儿果然兴趣来了。 “我现在听你说说，为什么那个女人挺有钱的，李明杰没有继续在那个女人身上找钱呢？” “不能再找钱了！李明杰忙几个女人到哪里忙的过来，而且那个老女人给钱没有你想的那么顺顺当当的，尤其做那个事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李明杰其实不知道多烦她。” “那李明杰没有和你说过杨杰小学那个什么朋友吗？” “那肯定没有，他要是告诉我，刚刚我肯定告诉你了啊，我姐都说了，一切都要说实话，现在李明杰都死了，我知道还不告诉你！”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以为那天喝酒杨杰无意说漏了，李明杰会接着说的！” “警官，那天李明杰早就醉倒了，也就是我在和杨杰聊着，李明杰那会儿睡得和猪一样了。” “那你看到杨杰打个赤膊在胸口贴纸符的时候，你没问问杨杰？” “对了，说起这个我还真的想起来了，当时是李明杰和杨杰一起去的什么地方求的那个符，李明杰说他不信那个，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信这些有的没的屁用没有，当时我问了他什么事，李明杰说杨杰不准说，说什么说了他们俩之间就要出问题了。” “当时你怎么偷拍到的？我看你那张照片几乎就是正对着杨杰拍摄的。” “警官，我厉害吧？我告诉你，我听李明杰说，杨杰要在二十一号月圆之夜烧符，我晚上就躲在杨杰房间了，趴在床底下趴了有六个小时，因为李明杰说是十一点半杨杰才开始，我怕他关门，所以我特意先躲进去的。” “等到十一点半不到，我先从床底下慢慢爬出来的，然后就站在了门口，在杨杰转身之前，我悄悄把他的房门打开了，拿着相机站在门口就拍，我还告诉杨杰，他真的酷，杨杰那会儿把手割破了以后，把血放出来以后，涂在符上，他才过来找我麻烦的，我看他那样子有点像要吃了我，我赶紧对他说删除，其实我已经把之前的照片挪了一些到前面去了，最后只有两张最开始拍的没被他发现，其余的都被删除了，而且特别的愤怒，也是第一次我见识到杨杰的力气有多大！” 杜大用这会儿就是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谭梓清对那时候的杨杰有些害怕之意。 第518章 线索乍现(4) 谭依婷听着杜大用的问话，对杜大用这种问话方式觉得非常有意思，因为这会儿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这也是她弟弟这一年多以来，在夜里时候，第一次能够通话这么久。 “谭梓清，还有几个小问题，你稍微耐心一点点，保持这样的状态，我想知道，你对李明杰具体的印象！” “李明杰？警官，如果你真的抓到杀李明杰的凶手，一定要告诉我姐，我一定回来一趟，顺便告诉他父母，到时候我会给李明杰挑个好点儿的坟墓。” “行，这个没问题。” “警官仗义！我谭梓清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就是到现在也是没朋友，亲人的话，除了我姐，没有其他人对我好了，朋友，除了李明杰也没其他人了。” “我虽然比李明杰大两岁，可是这两岁的差距几乎可以在我们之间忽略不计，与其说朋友，我们俩更加像兄弟一般。警官，你知道吗？我和李明杰真正认识，是因为我们俩偷东西时候认识的，而且偷的是同一样东西，一部照相机，那会儿我跟着我妈去了越州，可能你在我姐那边也了解到了，我家到底什么个情况，我是三年级去的，五年级回钱杭的，但是每年寒暑假我都去越州的。” “六年级暑假的时候，我也去了越州，我早晨路过李明杰上学的地方，那地方有人家正在搬家，看样子家庭条件还不错，当时我看到男主人身上有个照相机，但是他走的时候是没有带走的，我就开始留心那个房子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个男的就是李明杰的数学老师，于是我在那儿看了几天，后来才知道，李明杰那个老师不是本地人，找的老婆是越州的，那儿是两个人准备结婚的房子。” “所以我觉得新婚房子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但是我觉得还是只偷一个照相机就可以了，于是我等了一个下雨天的晚上就冲着房子去了，结果我偷完了，刚好要出去，和李明杰顶头碰上了。” “后来我们认识以后还经常说起这个事情，当时他害怕，我也害怕，因为那会儿还不认识啊，他问我是几班的？我说我是2班的，他说我说谎，说他就是2班的，说那个老师只带一个2班和一个二年级一班。那会儿我就知道，我被他给诈了。” “不过李明杰转头就说我偷了什么？我说照相机，结果他说他也准备来偷这个的，既然我先下了手，就是我的，然后他就去翻他们老师抽屉去了，最后在抽屉里翻到三百多块钱，我们俩一起离开的。” “后来他请我吃东西，我给他拍照，说起这个，我还挺后悔的，因为那些照片被心虚的我给全部烧了，要不然留下来真的觉得挺有意思的，警官，我不是觉得我们那种行为正确，就是单纯的觉得，那些照片可惜了。”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他叫李明杰，他知道我叫谭梓清，我们还约好了下一次偷什么，怎么去偷，那会儿李明杰是四年级。” “李明杰和我偷东西，他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也不是，可能是他爸的原因吧，管的厉害，经常李明杰被他爸打的挺惨，他爸那会儿喜欢喝几杯，喝多了就喜欢拿李明杰出气，只要李明杰考的不好，作业没做，都是挨打。我呢，纯粹就是无聊，其实我很恨我父母的，我爸这个人性子软的很，遇事都是别人嗓门大一些，他就让一些，我那三个舅舅也不是好东西，包括我外婆，我外公还行，不过不顶事。” “我妈那个人性子倒是强，可是就是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家里有点好的，架不住我外婆念叨，就开始把自家好的往娘家倒腾，他们离婚的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哎呀，不说这些了！” “警官，李明杰和我相处的时候，我们更像兄弟一些，所以后来偷东西，我都是积攒在我小舅的老房子那里，到了有不少东西的时候，我就让我爸厂子里的小货车来拉一趟，至于卖多少钱，无所谓，就是我们一起偷东西的时候，那是真的很刺激。” “李明杰失踪以后，其实那会儿我还没有想太多，因为他有时候会和杨杰，张道清去做点什么事，我去年七月九号还偷拍了辛萌的姐姐，可是到了十三号，我就知道李明杰死了，还是被人杀死在西山那边，那会儿我哭了一夜，真的，那是我长大以来最伤心的一夜，我后来说什么找辛萌偷拍，不是为了偷拍，而是打听舒媛的消息，杨杰和张道清的消息，我让辛萌随意打听的，我也是假装随意问的，我知道辛萌要什么。” 谭梓清这会儿在电话那头竟然隐隐啜泣起来。 第519章 线索乍现(5)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理解了谭梓清，这家伙是真的把李明杰当成好兄弟的。 “警官，我打听消息就是为了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我也不敢告诉我姐，打听了小半年，我姐让我移民，而且迅速给我安排了女朋友，然后就是结婚，我姐怕我再重蹈覆辙，说谭家已经不是以前小小的谭家，我如果再像以前那样，谭家是经不住一场风风雨雨的，而且说我小的时候做糊涂事，可以让人家认为父母离异早，我那是叛逆，可是我现在二十了，不能再给谭家丢脸以及惹祸了。” “李明杰的死，让我也明白了很多，所以我听了我姐的话，按照她要求的，全部都做了，因为我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对我好了……呜呜……嗯嗯……” 谭梓清一边说着，一边放声哭了起来。 “谭梓清，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机会认识新的朋友，这件案子真的破了，一定会让你姐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你得保持好冷静，得缓和你的情绪，我们还有一个舒媛没有谈，我没有发现你给她拍照片。”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擤鼻涕的声音，过了十几二十秒以后，才传来谭梓清的声音。 “舒媛不准我拍！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和那个裴小瑜差不多，只不过裴小瑜最多就是家里重男轻女，舒媛不一样的，父亲坐大牢，母亲被父亲给杀了，她自己还背着杀人犯女儿的名声，如果没有李明杰，可能那个女孩早就死了。” “我们偷东西，她帮我们掩护，而且她也不在乎李明杰有什么女人之类的，给我的感觉，舒媛好像已经觉得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我觉得她心理也有问题，李明杰有个同学叫高乐乐，对李明杰那种态度，就是舒媛撺掇李明杰对那个高乐乐进行诱骗和墙坚的，她还亲自录了像，不过这段录像带被她后来给烧了。” 杜大用听着也是一脸懵逼，他是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就连辛萌，也是舒媛鼓励我的，要不然我还真不一定有这样的胆识，偷东西我胆子大，但是做那种事，我还是有些害怕的，可是舒媛告诉我，高乐乐不就收了钱，吱声都不会吱声的，辛萌应该也是，后来还真的是那样。” “张道清和舒媛关系不错的，这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就算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这个原因是什么原因。” “当时他们买房子加装修花了多少钱？” 杜大用这会儿先调整一下问题，因为杜大用知道，不能一味的让谭梓清沉溺在这样悲痛的状态中。 “四十一万六千块！这个账我是清楚的。其中李明杰拿的钱最多，我第二，杨杰第三，舒媛第四，张道清最少。” “谭梓清，张道清有没有朋友？男性的朋友，我指的是你们这些人以外的。” “好像有一个，是金陵人，他们之间有过书信来往，好像听舒媛说过，是张道清妈妈一个亲戚的孩子，和张道清年纪差不多大的。” “那裴小瑜知道张道清和高乐乐之间发生过那种事吗？” “不知道，张道清能够和我们玩在一起，肯定是要做一些能够互相之间抓住把柄的事，他和高乐乐之间就是如此。” “不过张道清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所以在和高乐乐发生那个事的时候，张道清是非常恨高乐乐的，而且那个主意也是杨杰出的，只不过是从李明杰嘴里说出来的，要说咱们中间几个人，李明杰反而是最没有心计的人，我觉得我都比他强点儿。” 杜大用对于谭梓清这些话信任度是很高的。 “警官，我现在不想说话了，我心情不太好，如果你还要问，我现在脑子也乱的很，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的情况我回忆起来，我会打电话给我姐的，到时候让我姐转告给你，对不起。” 杜大用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直接被挂断了。 杜大用把电话从耳边拿开的时候，谭依婷说道。 “杜主任，您今天已经很好了，我弟弟和您通话通了十七分钟左右，就算是我，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先写下来，等到我和我弟弟再通话的时候，我帮着您再问问。” “谭经理，谢谢！目前不用，你弟弟也说了，他如果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会打电话告诉你，再让你转告给我，我觉得他说的很真诚，应该想到会给你打电话转告的，我今天就到这里，非常感谢谭经理的配合，这些u盘我必须带走，这些是不是都是原件？” 谭依婷点了点头，把几个u盘放到了桌子上。 第520章 线索乍现(6) 从密室出来，谭合正已经不在办公室了，只有卢萍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报纸。 看到杜大用和谭依婷出来，卢萍站起来朝着杜大用看了看，杜大用轻微点了点头。 “谭经理，你父亲去市里开会去了，让我转告你一下，你这边结束，也早点赶过去。” 谭依婷笑着点点头说道。 “谢谢卢警官了！杜主任，如果没什么事，咱们今天就这样，这是我的名片，您拿着存一下，咱们有事随时联系，我谭依婷必然竭尽全力。” 杜大用同样客气了一下，接着谭依婷就把两人送到了车上。 车子离开以后，卢萍看了看杜大用刚刚给她的几个u盘说道。 “这里面有秘密？” “一个姓名后面是草字头薇的女孩，不排除男孩。一个道观的名字，一个道长的灵符。” 卢萍听着都笑了起来，接着杜大用的话说道。 “就是那种天灵灵地灵灵的那种？谁弄的？” “杨杰，就是类似于那种，不出意外，那应该是杨杰埋在心底最深的一件事，可能也是和这起案件有着重大关联的线索。” “而且谭梓清告诉我的很多内容，也是和我们当初的判断有差距的，可能杨杰才是这起案件里面最大的导火索，现在也能告诉你李志伟，麦超在做什么了，不过你听完得签保密协议，有没有问题？” 杜大用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卢萍说道。 “杜队，我现在签这个保密协议，纯粹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其实最多过两天我还是要签，但是早点儿听到，我觉得我很开心。” “我让李志伟，麦超在调查整个闵省别克商务车的情况，所有涉及到的家庭，厂矿企业相关的家庭成员，尤其是其子女未成年时候的经历，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目前由钱塘省厅，闵省省厅，西山省厅，三个厅的网警，七个地级市的网警，给我们汇总资料，而李志伟和麦超则是利用部里网络管理中心的超级电脑，进行逐一筛选，钱塘省厅，只有厅长，我，李志伟，麦超知道具体原因，部里只有网络管理中心的主任知道，还有闵省和西山两个厅长知道。“ 卢萍听的瞠目结舌，她没想到杜大用会动用这么大的手笔来进行这么大规模的筛查。 “为了筛查这个，我私人得搭进去两顿大餐，欠下三个人情，要不然就算是筛查，那也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可是我要当爹了，没办法，唉，我这娃给我的见面礼是真的足够大。” 杜大用苦笑着和卢萍说着。 “杜队，确实！不管您爱人生的是闺女还是小子，这孩子还真的让他爹给足了面子。” 卢萍这会儿很想大笑两声，可是想到杜大用终归还是为了案子，只能和杜大用打个趣了。 回来越州的时候，毛慧慧也被带了回来，因为蹲守辛萌已经成了毫无意义的事情。 结果毛慧慧是一路从钱杭睡回了越州，哪怕到了越州市局，毛慧慧还是没有睡醒，最后还是卢萍好不容易叫醒了，接着把她弄回休息室继续睡觉去了。 杜大用回到越州，首先就开始查玄云观在哪里。 结果人家这个道观名气不小的很，在东瓯市南沧县，号称小龙渊道观。 通过电话联系，确定了玄云观里面确实有个叫玄虚子的道长，原名叫丘灏仑，现年六十七岁，未曾婚娶，两岁时候，就在道门之中，迄今为止已经六十五年。 在建国初期五十年代丘灏仑和他的师父就被打击过，因为他年纪不大，所以没有作为重点打击对象，到了特殊时期，再次被打击，被送到湘省山区看护山林十二年，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才回到改名后的玄云观，在九十年代初期才开始渐渐有了名声。 中午吃了饭，杜大用带着卢萍，董则关峰毛慧慧直奔东瓯南沧而去。 张士平，贺贵超带着队员直奔文山开始清查杨杰小学时候的情况，以及高少芬老家的情况，尹直和张置业则是去支援孤身一人在外的吴传恩去了。 “董哥，你说这些道长是不是真的会算卦？” 关峰坐在副驾驶朝着开车的董则问道。 “你去了以后，让杜队找的那个道长给你算一卦，如果准，你赶紧多要几张符带回来，我看见都当做没看见。” “你们两个多亏不是一男一女，慧慧，你怎么又睡着了？” 卢萍刚和董则，关峰说完，就看到最后一排的毛慧慧已经躺在座位上发出细微的鼾声了。 第521章 线索乍现(7) “卢姐，我眯会儿，太困了！现在不睡，到了地方我人都没精神了。” 毛慧慧听见卢萍说她，闭着眼睛嘀咕了一句，然后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扯了扯，继续睡觉了。 杜大用也没管这些，闭着眼睛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在放松着自己。 案子进行到这一步，看似前方明亮一片，可是杜大用知道，可能这只是刚刚开始，而不是已经在破案的边缘了。 就算解开了杨杰小时候的谜底，那么犯罪嫌疑人又是如何把这几个少年诱骗的？除了李明杰以外，剩下的几个少年这会儿到底是死是活呢？ 杜大用考虑问题可没有车上几个人轻松，部里加上三个省厅的筛查，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果，让杜大用知道，想要筛查出来，那会很难很难，如果匹配的人多了，还要各个地方的警察进行逐一摸排走访，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金钱。 人情可以用一次两次的，用多了也会不好使。 到了南沧县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杜大用立刻安排了酒店住下，决定明天早晨再去那个道观。 最起码今天晚上听当地辖区派出所把一些情况汇报了，明天去了以后也好走流程。 吃完晚饭，辖区派出所就给杜大用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早晨在道观早会过后，大概在七点多，就会安排玄虚子道长和杜大用见面。 于是几个人晚上早早就休息了，第二天早晨六点就起床吃了早饭，六点五十，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教导员都来到了酒店这里，一番寒暄过后，两辆车直奔玄云观而去。 到了地方，还得爬半小时的山路，七点四十，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玄云观。 “这个道观并不是很大啊，不过看着挺精致的。” 卢萍打量一下朝着杜大用说道。 “卢姐，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这边说着，辖区所长带过来一个道长把几个人引了进去。 “各位，师父说了，最多两人，且只能是男人，还请各位自行调整一下。” 这个道长行了礼以后，朝着杜大用这帮人说道。 杜大用带着关峰就进去了，而董则，卢萍，毛慧慧则是在外面了解一些情况。 杜大用进去以后，一尊道家供奉的塑像那里盘坐着一个老人，正在打量着杜大用和关峰。 杜大用赶紧是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玄虚子道长，今天来叨扰道长一下，打扰了道长清修。” “没事没事！贫道不过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已经谈不上什么清修了，不知两位居士来找贫道何事？” 杜大用把一张有着灵符的照片递了过去。 “这是贫道的“解厄符”，不过解不解掉，还得看得符之人有没有说实话，否则不诚不灵。” 杜大用听着玄虚子说完，没有搭话，而是再次递过去两张照片才开口说道。 “道长，这两位少年道长可曾记得？” 玄虚子拿过来看了看，指着李明杰说道。 “他来过一次，这个少年居士来过三次，贫道是看着他是短命之相，才给了两个人“解厄符”，并且教了两人解厄的时辰，解厄如何去行，不过贫道还是那句话，言不诚，则心不诚，因则成，果则生。哪怕就是听了贫道的话，按时辰，行了阵，诚则成，不诚亦不成。” 杜大用听着脑瓜子都嗡嗡的，不过却也没敢擅自打断人家道长的话。 “这位居士，贫道知道你们是警察，可是道家就有道家的言语，二位别在心里生了厌恶就好。” “道长，麻烦问一下，这个少年来了三次，道长记得大概在什么时间吗？” “前年五月，前年中秋，去年五月！第一次来了就给观里捐了钱，不过让贫道给退了回去，因为不干净。” “第一次求了“清净符”，第二次求了“安神符”，最后一次和这个少年居士一起来求的“解厄符”，不过这个短命之相的少年居士，是断然不信的，而这位少年居士则是不诚的。” “三次来的少年居士，说是年幼之时，做过一件害人之事，他为主，另外一个为辅，辅者无噩梦连连，而他却是一直噩梦连连，诉一年四季，不可终日之时时常在梦中出现。” 道长看着杜大用没有丝毫隐瞒的说着。 “道长，除此两个少年，你看看这几个少年可曾来过？” 杜大用再次拿出照片递了过去。 分别是张道清，裴小瑜，舒媛，谭梓清，辛萌几个人。 玄虚子看了看之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印象，就算来了，也没有来到贫道面前，这两个是肯定在贫道面前出现过的。” 第522章 线索乍现(8) 房间里面的香薰，雾雾袅袅，关峰这会儿都觉得这道长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仙气儿。 结果被杜大用给踩了一脚。 “这位居士定力很好，贫道用的是安神香，闻着时间长了，容易让人产生慵懒之意，但是不会困顿。” “道长，那个来了三趟的少年，当真没有和道长说过什么吗？道长，案情重大，你可不能因为你是道中之人，就想着遮掩一些的，这个案件，目前动用的警力就有三千多了，道长，你当我是个居士，我这里也说一句，知惑不解，道困于心，行大道者，不困于道，为道中道。” 玄虚子看了看杜大用，眼睛顿时亮了亮。 而听着的关峰，此刻是一脸懵逼，因为听不懂，但是又觉得自家杜队超级厉害。 “居士，让你这位同僚出去吧，贫道同居士说一说，不过哪里说了哪里了，犹如这浮香一般。” 老道长手轻轻一挥，雾雾袅袅就立刻散了，香薰这会儿猛的烧了一下，最后成了一缕青烟。 “关峰，出去吧，和你董哥去探查一下其他人。” “是，队长。” 关峰这会儿来不及的跑了，因为待在这里，他感觉特别的压抑。 房间剩下老道和杜大用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笑了笑，又同时开口说道。 “你先开口！”…… 两个人再次笑了起来。 “道长先说，毕竟我是晚辈。” 老道这才从打坐的状态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拿出两个紫陶杯子，给自己和杜大用各自斟了一杯茶。 “这里坐吧！喝点山野之茶，清清心头之火。” 杜大用也没有矫情，笑呵呵的坐了过去。 “居士贵气逼人，应当年少有为！” “丘灏仑，咱们就别绕圈圈了！我叫杜大用，钱塘省厅侦查中心主任，谈不上什么年少有为，只不过喜欢专心破案，还算得了上级领导的赏识，咱们言归正传，说说那个少年吧！” “杜主任，那个少年来了三次，第一次是跟着别人来的，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因为根本没有进到观里来。第二次是他一个人来的，而且一看就是久久没有睡好的样子，我也点了迷神香，一会儿他就睡着了，梦里叫着一个叫读音为池静薇的名字，至于什么池，我不清楚，不过那个少年哪怕就是睡着了，也没有说出是什么事，由此可见，应该是深埋心底的。” 杜大用这会儿立刻就把名字给记了下来。 “那个少年第三次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煞气，不是杀人的杀，而是凶神恶煞的那个煞。你可能不懂这观气之说，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一二，那个少年本性主恶，看似软弱，其实不然，实乃大主意人。” 杜大用听着这些玄学，也是半知不解的。 “丘灏仑，咱们能不能通俗一些？” “那孩子身上最少三条人命以上！反正这是我算出来的，真不真不知道，我按书上来的，说错了不负责。” 老道喝了一口茶，立即大白话说了。 杜大用听着也只能摇头，难怪这老道长要把别人赶出去，这纯粹就是来搞迷信活动的。 “反正杜主任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反正那个少年给的钱我一分未要，我怕伤了自己的道心。另外一个少年在我这儿我同样用了迷神香，结果那个少年呼呼大睡，我引着问了问题，可是没有搭理我，弄了我一个无趣。” “杜主任，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再多就是瞎编了，你是警察，我也不敢，这动不动办案三千多人，一人一口唾沫我也能洗把澡了。” “至于观里的其他人，问了也没意思，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奔着我来的，我要是从这里跑了，这家道观就得倒了。” 杜大用对于能知道一个名字，就已经非常的心满意足了。 “道长，谢谢你，坏了你的规矩，我个人捐个人情钱，只为修缮道观所用，不做香火之源。”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万块钱，放在了老道的跟前。 老道毫不犹豫就给收下了，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贫道刚刚算了算，案破主南不主北，女子为首男子为从，无量天尊。” 老道说了，一口茶喝完，再不言语。 杜大用也是一口喝完，朝着老道拱拱手，毫不犹豫的拉门而出。 “收队，收队，走了！” 杜大用出去以后，立马朝着远处几个人喊道。 几个人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不过都看了看杜大用的额头。 “咋了？有字？” “有光！”…………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523章 线索乍现(9) 出了门上了车，卢萍才问了起来。 “那个老道长感觉挺神的，应该找他算一卦的。” 几个人还都配合着点了点头。 “案子破了，如果他有一半说的对，我到时候弄个字条写给你们，你们自己来，开你们自己的私家车来，而且大家不要扎堆。” 几个人听着哈哈大笑起来。 “杜队，说正经的，老道说了啥？” 卢萍用胳膊肘杵了杵杜大用问道。 “说了一个人名，不过就是那个读音，我已经发给麦超他们了，应该很快就能回复。” 杜大用笑着和几个人说道。 可是事实很打脸，麦超查到的人，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符合这个年纪，要不大了一些，要不小了一些，小一些的女孩最大才9岁，大一些的女孩最年轻的已经快三十，其余的都是三十多，四十多，最大年纪的已经六十三岁。 “杜队，会不会死了查不到？” 毛慧慧扫了一眼消息以后，大着胆子问了半句。 结果卢萍毫不犹豫的就说道。 “不可能，真的要是销户了，应该在销户记录里面弄够查到。最大的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帮着抹除了记录，更改了姓名。杜队，这个池读音的，有水池的池，迟到的迟，还有尺度的尺，牙齿的齿，赤道的赤，蚩尤的蚩，敕令的敕等等，因为还有的少数民族还是以翅膀的翅作为姓氏开头的。” 杜大用这会儿皱着眉头，眼神有些深邃的看着窗外。 “董则，打个电话给张士平，让他以这个姓名开始在文山做仔细的筛查，尤其把高少芬家周围的情况弄清楚，务必做到一户不落的查出这些人家所有的姓氏和亲戚，这个女孩名字可能就藏在这里面。” 董则立马掏出电话给张士平打了过去。 “我们赶紧赶去文山，务必把文山所有小学全部翻一遍，年龄放在87年到88年之间，这个年龄段每个小学，每个班级最起码要过三个人以上，必须在文山把这场攻坚战打好。” “我们四个换着开，这样到了地方就能开始工作，把简易警报器拿出来用，争取早点到达，不开车的人抓紧时间休息，毛慧慧负责和开车的人聊天，必须分成四段，现在不是什么领导小兵的时候。卢萍，你开最后一段。” “是！” 几个人看着杜大用严肃起来，知道杜大用这不是在开玩笑，立刻答应下来。 一辆本田奥德赛在高速上飞快的奔驰着，只不过上面还有一盏警灯正在闪着。 下午两点多一点，几个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文山市局。 杜大用这边下车，文山市局局长就来了。 “杜主任，已经开始全面排查，我命令所有辖区派出所民警今天全体加班，务必做到全面排查87-88年出生，就读于文山每个小学，每个班级的学生，必须询问五人以上，确保做到一个不漏的情况。” “谢谢，谢谢，感谢文山市局做出的每一分努力和贡献。”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很感激，这次文山市局为了这个案子已经数次出动大量警员协助配合侦查中心了。 不过杜大用这会儿也只能稍微感谢一下，因为马上他就要去网警大队进行现场调配。 所以这边寒暄结束，杜大用立马带着几个人就去了文山市局的网警大队。 这会儿网警大队忙的是鸡飞狗跳，人来人往的是抱着一大堆资料，坐在电脑那里的，电脑旁边就是一大摞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个消息出来，一个个被查否，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张士平打来一个电话才打破了这种僵局。 “杜队，娄乌小学，是娄乌小学，迟到的迟，草字头加个青草的青，薇是蔷薇的薇。” 张士平此刻兴奋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张士平，她的父母叫什么？爷爷奶奶叫什么？外公外婆叫什么？无论涉及到这个迟菁薇的任何人，务必要查的彻底，查的毫无保留。” 杜大用此刻也是压抑住自己兴奋的思维，沉稳的下达着命令。 “是！今天不眠不休，也要查出个子丑寅卯。” 电话挂了以后，杜大用朝着网警大队所有的民警说道。 “人找到了，谢谢各位今天的所有努力，不管是我们查到的，还是你们查到的，都是我们大家查到的，我在这里给你们敬礼！辛苦了。” 杜大用挺直腰杆，虎目熠熠生辉，非常标准的朝着大家敬了一个礼。 整个网警大队所有民警全部站起来，回了杜大用一个标准的敬礼。 第524章 线索乍现(10) 杜大用把这里安顿好以后，由文山市局副局长，刑警大队大队长亲自带领着他们直奔娄乌镇而去。 到达娄乌镇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娄乌镇派出所这会儿是灯火通明，外面停了七八辆警车。 杜大用这边走进派出所，张士平和贺贵超就迎了上来。 “杜队！”…… “杜队，今天娄乌派出所可是帮了大忙，这个娄乌小学其实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经和郑乌小学合并到了兴隆小学去了，所以很多的原始档案和原来的民办教师都已经不在了，这个还是娄乌所的一个副所长提供的信息，接着就是开始一家一家的询问，找到了这个叫迟菁薇的，不过我们已经没办法找到她的爷爷奶奶了，已经过世了，在这个迟菁薇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两个老人因为争吵，喝农药自杀了。” “而这个迟菁薇的外公外婆根本不是这边的人，而是北河鑫泰市光枞县箭止镇安宛村人，其生父迟长荣于99年死于车祸，后来不知道回了北河那边用了什么手段改了名字，原先这个名字被抹除了，现在这个女孩随母姓，全名印蔷薇，其生母叫印燕红，查了老家的情况，老家已经没人，但是户籍还是挂在那里，目前查询不到印燕红的实际居住地址，不过我们让当地公安机关通知了当地的镇政府办，告诉那个村委会要进行人口核准，看看能不能得到消息。” “另外，我和贵超准备明天动身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地派出所摸出一些门道出来。”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张士平的做法。 “你们去北河那边，了解一下当年的交通事故方面，看看什么个情况，最终的结果必须要找到当年那个女孩，而且鑫泰市那边的人，如果人口流动一般就是京津郑三个地方比较多，一会儿我会把协查通报发到这三个地方，看看当地人口暂住信息能不能找到这一家人。” “另外，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上，明天继续扩大范围询问，这个叫迟菁薇的女孩，应该不是从小就在这边读书的。” “对的，杜队。这个迟菁薇确实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转学过来的，不过当年的转学记录已经没有了，目前不知道从哪里转学过来的，以前带班的那个民办教师现在已经去外地打工了，我们正在想办法联系他，明天应该能够有消息。” 贺贵超立马就和杜大用把情况补充了一下。 “对于这个迟菁薇，只要当年是她的同学，必须全部询问到位，明天你们俩去北河，我们这边全方位的查找这个女孩的同学。” “还有她的爷爷奶奶为何吵架？什么时间自杀身亡的？” “98年8月，目前根据听来的消息，是老两口为了什么家庭琐事，一个喝了药，另外一个跟着也喝了药，送去当地卫生院，人就已经不行了。” 杜大用问完，张士平调出材料看了看，立马就给出了初步调查结果。 “那个迟菁薇是87年还是88年的？” “87年10月的，所以和88年9月前的是一批学生。”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略微思考一下以后说道。 “你们俩抓紧时间在车上休息一下，一会儿让所里派辆车，把你们送机场，另外把你们手里的材料转给董则，关峰他们，最后说一下，估计你们两个人应该人手不够，把李守浦，卢萍带上，带上一个女刑警比较适合开展工作，毕竟对方都是女性。” “如果摸出准确消息，不管下一步去哪里，你们四个直接过去，如果是两个地方，就分成两组侦查，外面带队，以张士平同志为主，女性询问尽量交给卢萍同志负责。” 杜大用说完，朝着卢萍招了招手。 等到卢萍过来，杜大用简单说了一下，就立即安排车把几个人往机场送了。 杜大用一刻不停的安排着董则，关峰，毛慧慧开始审阅询问材料，并且要挑出重点进行重新梳理。 第二日一早，睡了几个小时的几个人立马爬起来继续投入工作。 娄乌派出所今天已经在其他所调了民警和辅警，目前撒出去的民警辅警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 到了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叫潘家莹的女孩在被找到以后，说出了一些重要信息，不过事关重大，杜大用还是让人赶紧带回所里亲自询问一下。 下午一点五十，这个叫潘家莹的女孩被带至了派出所询问室。 “你好，不用紧张，就是简单的问话，我们耽误你的时间，会给你一些适当的补偿，就是咱们之间的谈话，你只要保持实话实说就可以。” 杜大用说完，笑着拿出了印蔷薇的照片递给了这个潘家莹。 “认识吗？” “迟菁薇！认识。” 杜大用一听对方立马报出名字，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525章 线索乍现(11) 拿出现在印蔷薇的身份证照片，这样这个女孩还能认出来，说明迟菁薇改名印蔷薇以后，前后容貌上，应该是没有太大差距的。 “能说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我们俩同学，同座位，她爷爷奶奶没死之前，住的离我家不太远，不过我家现在搬到虞滨市去了。” “她是什么时候和你同学的？你知道她从哪儿转学过来的吗？” “三年级的时候，好像是北河什么地方转过来的，当时迟菁薇说话是满口的北方方言，她说话我能听懂，但是我们说当地话，她是听不懂的。” “你们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是同学吗？” 潘家莹听完以后，赶紧摇了摇头说道。 “五年级开学她就没来了，说是她爷爷奶奶在家喝药死了。” “当年她和你一起上学，同座位，你有没有见过她父母？那个暑假你们有没有在一起玩耍？” “我见过她爸爸，妈妈没有，暑假没有在一起玩的，我们这边放假一般要不去补习，要不就去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的，我当年就是去了虞滨的外公外婆家里。” “那么你在那年放暑假之前，这个迟菁薇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记得了！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啊，放假之前还给我一些吃的，是什么饼，这个真的不记得了。” 杜大用这会儿把整个北河的各种饼都搜了出来。 然后挨个挨个的报着，直到报到缸炉烧饼的时候，潘家莹喊了杜大用一下。 “好像就是这个，什么缸什么炉的，我当时还说了是不是司马光砸缸的那个缸。” 杜大用立刻记录下来，这个缸炉烧饼可是正八经石庄市的传统糕点，后来才传到京城的。 继续问了几个问题，这个潘家莹再也没有提供什么有效信息。 下午三点四十出头，当年迟菁薇的班主任，民办教师张革联系上了。 不过由于对方现在在广大市打工，只能通过qq和对方进行视频询问了。 同样杜大用在出示迟菁薇现在的身份证照片的时候，这位曾经的班主任也是立马就认了出来。 “这是迟菁薇，不过我就带她带了两年，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她就突然转走了，连学校都没有打招呼，学校不知道，我那时候知道的，她爷爷奶奶两个在家吵架，两个人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 “张老师知道她当年转学从哪里转过来的？现在那些转学记录都已经没有了。” “北河石庄那边，学校我也不太记得了，但是我能肯定是那边转过来的，毕竟是省会城市的。” “张老师，那她的父母你见到过没有？” “见到过啊，她妈妈长得很好看的，而且特别年轻的，当年看着都像迟菁薇的大姐姐一样。” “她的父亲我没有见过，不过看迟菁薇的模样，她爸爸应该也是挺帅的那种。” 杜大用随即拿出何师傅根据西山通大市酒店服务员画出来的画像让张老师辨认了一下。 “这个肯定不是，她妈妈是典型标准的鹅蛋脸，这个哪里像鹅蛋脸的，而且嘴巴也不像的，她那个嘴角是向上的，按照我们钱塘人说话，那是讨喜的样子。当年她妈妈来我们办公室，好几个老师都看到过的，就是女老师也都羡慕的要紧。” 杜大用立刻让董则联系上了何师傅，结果何师傅很肯定告诉杜大用，通大那边服务员反映出来的那名女子嘴角和这个张老师描述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类型的唇角，从而判定这应该不是一个人。 “张老师，这个迟菁薇在你的印象当中，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文静，内向，不过学习成绩很不错的，尤其是语文，作文写的是非常不错的，经常被我当成范文在班级里面朗读的。” “张老师，刚刚听说，你对她爷爷奶奶喝药自杀的情况是知道的，麻烦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郑乌的人啊，我们郑乌，娄乌和下乌就是个三角形的，住的那么近，还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吗！当时的卫生院可是在我们郑乌的，人喝了药肯定第一时间往我们这边送的。” “也怪迟菁薇爷爷奶奶家是独门独户的，发现的又比较迟，来不及啦！两个老年人，有些岁数了，怎么能架得住农药的厉害。” “张老师，听说是吵架，麻烦问一下，当时是谁发现的？又是谁送医的？这个吵架的说法来源于哪里？” 杜大用一连串的问题，把这个张老师问的有些懵了。 第526章 线索乍现(12) 这位张老师半天没吱声，杜大用也知道自己问的可能有些急了。 “警察同志，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给她打电话，她肯定知道的，当时好像就是她抢救的。” 这位张老师在那边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报了一组数字和一个名字给杜大用。 “毛慧慧，给这位席卫红打电话，了解相关事宜，如果住的不是很远，和她约个时间，我们碰面谈一下，如果住的很远，务必要把那对老夫妻自杀的情况弄清楚，一定要问清楚，是谁送的医，这点非常关键。” 毛慧慧接过纸条，立刻就离开了杜大用身边。 “张老师，我这里还需要你回忆几个细节，咱们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如果提供的线索对案情有着很大的帮助，我们这边都是有一定奖励的。” “没事，没事，我不在乎那个，我现在在广大这边的培训学校挣得也不少，你问了以后，我尽量多思考，确保说的都是我记得的真实情况。” “谢谢张老师，张老师，我想问一下，你觉得迟菁薇父母之间的感情如何？” “警察同志，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和迟菁薇的爷爷奶奶打交道反而是最多的，因为当时的迟菁薇应当是放在爷爷奶奶那地方暂时抚养的，我也和迟菁薇奶奶打听过，不过她奶奶并没有告诉我，所以迟菁薇到底为什么从北河转到娄乌小学来，我真的不知道。” “警察同志，那两年都说要合并，我们那些民办老师，都在想着能不能转正，所以对学生家庭方面的关心确实少了一些。”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这位张老师说话还是非常客观的。 “张老师，你是接触过迟菁薇母亲的，能大概说说她的穿着，打扮，还有和你说过她是做什么的吗？” “打扮和穿着看着还是挺时髦的，和我们市里那些妇女比起来不遑多让。做什么的？我想想，好像是提过一嘴，那还是有一次迟菁薇数学考的太差，我和迟菁薇母亲联系的，对了，那会儿她传呼机和大哥大都有的，不过我早就删除了，现在已经记不得了。” “好像我记得，警察同志，我不是很确定，反正我就那么一点印象，你只能作为参考，我记得好像是和家具有关系，因为我确实好像记得她说有机会送我一个拼装的书桌，我当时好像客气的时候，她说的她好像就是做这个的。” “张老师，能再回忆一下，迟菁薇在学校放学的时候，她的爷爷奶奶会有一个人去接送吗？” “没有，没有，从学校到她爷爷奶奶家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事，而且放学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都是一大群人一起的，那时候娄乌那里也没什么太多的汽车，上下学基本都是走路的，不像现在动不动就是电瓶车，小汽车接送的，学校门口一堵一大堆。”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知道，这位张老师所知道的应该也是有限了，而且杜大用也明白了，迟菁薇如果真的出过事，那么一定不是在学校这边，应该是在四年级暑假那会儿，不出意外迟菁薇可能是出了事以后，才导致她的爷爷奶奶吵架的。 “张老师，你还有什么想起来的没有？” “警察同志，先这样吧，如果我想起来什么，我有你们同志的电话号码，到时候我给他打电话，要不警察同志给个号码给我，到时候我联系你也可以。” 杜大用随即就把自己的工作电话给了张老师。 挂了视频以后，杜大用看着毛慧慧站在那里问道。 “那个席医生联系上了没有？” “杜队，联系上了，半小时之内就能到。另外送医的人是两个，席医生也认识，说是带着一起过来。” 杜大用听完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 “印燕红的照片我们有，现在从张老师的反映中，可以勾勒一下98年的印燕红大概什么情况，经济条件不错，要不然不会手机和传呼机都有，穿着打扮时髦也能从侧面上反映出来，还有，可能是从事家具生意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鑫泰或者石庄做家具生意的应该是能够认识她的。” “董则，打电话给张士平，把这个消息通报过去，让他们先抓一个方向去查。” “打完这个电话，给麦超再打个电话，让他联系一下北河石庄，鑫泰两个城市的工商，查一下这个印燕红有没有注销过营业执照，如果有，务必查一下曾经的经营地址和经营范围。如果这方面没有，再查她的税务问题，看看是不是注销过税务登记证。” 第527章 线索乍现(13) 董则记录下来以后，正准备打电话，杜大用却继续说道。 “还有她那个已经死亡的丈夫，叫迟长荣，把他生前的信息也都过一遍，看看他在这里的生活信息是什么情况，也让钱塘这边的工商，税务都查一下，看看他生前有没有注册或者注销过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 杜大用说完挥了挥手，董则立刻就去打电话了，杜大用随手掏出香烟点了一支。 案情到了这一步，颇有一些快要临门一脚的意思，不过杜大用知道这是假象，因为两个女人对不上，这就意味着，另外一个女人现在还是石沉大海的阶段，这个还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寻找的。 连着抽了两支烟，直到毛慧慧咳嗽一声，杜大用才掐灭了烟。 “杜队，您抽着，没事的，我不是因为烟味，这个早就习惯了，而是这里开着空调，有点凉嗖嗖的。” 毛慧慧赶紧朝着杜大用解释了一下。 “走吧，出去等着席医生，别怠慢了人家，就是怕过会儿问话忍不住，所以提前先抽了。” 杜大用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就往外走了出去。 在外面站了十分钟不到，一辆帕萨特朝着派出所来了过来，看见门口一大堆警车，就把车停在了警车旁边。 很快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两个女的岁数看着都不小了，有五十岁左右，男的要年轻一些，大概有三十出头的年纪。 派出所门口的辅警，对其中一个女人很熟悉，这边女人过来，辅警就指了指杜大用说了什么。 杜大用看着就知道了，这位应该就是那个席医生。 于是立马快几步走了过去。 “席医生你好，杜大用，钱塘省厅的，给你添麻烦了。” “杜警官你好，有人通知我我就过来了，没耽误你们事情就好，这两位就是当年送迟保昆和张彩云到卫生院来的，这位是张大姐，这位是她儿子赵军。” 杜大用依次和对方打了招呼，接着就把三个人带进了所里的小会议室。 “席医生，张大姐，还有这位赵大哥，空调刚刚才开，一会儿才能凉下来，咱们艰苦一下，还有，咱们之间的谈话需要录音录像的，这个要和你们说一下，因为我们办案需要这些程序。” 席医生听完，立刻就把这些大包大揽下来了，都没给那两位说其他话的机会。 毛慧慧和董则立刻就把摄像机，录音笔准备好了，两个人同时也打开了笔记本。 “席医生，还记得迟保昆和张彩云夫妻俩是哪一天送去抢救的？” “98年8月25号，来之前我查了我的笔记本，下午一点二十八分，我宣布两人死亡的。” “这是当年我的日记本，我都带着的，你可以拿去看看。” 席医生说完，从随身带的包里面拿出一个蓝塑料壳的工作笔记递给了杜大用。 不过打开以后，杜大用看了看席医生，满脸的尴尬，因为字写的太潦草了，他不认识。 “对对对，你看我这上了岁数，脑子都不好用了，我翻到那里说给你听。”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 席医生拿回笔记本，熟练的翻到其中一页，指着内容说道。 “一九九八年八月二十五日，晴。早晨这些我就不说了，中午吃完饭，我正在休息，卫生院送来两个喝农药的，我认识，一个是迟保昆，一个是张彩云，送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没气了，但是本着人道主义，我还是抢救了一下，但是回天乏术，愿他们来世安好。” “农药品种，甲胺磷，服用剂量大于300毫升。死亡时间下午十三时二十八分。” 席医生按着她的笔记本把当时整个情况说明了一下。 “杜警官，喝的太多了，送来的时候，人就没了，也不知道置了多大的气，真把农药当成饮料喝的。” 席医生这会儿说起来还是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席医生，后来你和当地派出所的警察还去了他们家里，家里一切正常吗？” “家里除了一大堆农药味道，其他的都正常，一分钱也没少，没有其他人出入的痕迹，因为当时市里的公安局也来了法医，还有几个人拍照的，看完家里情况以后，最后认定为自杀。” 杜大用听完以后点了点头，朝着那位张彩云开口问道。 “张大姐，是你先发现的还是你儿子先发现的？” “我！我儿子是我叫来的，因为我儿子有三轮车，那会儿想着就是赶紧救人，老头子应该是先喝的，那会儿已经没动静了，老太太那会儿还在抽抽，不过到了医院也没动静了。” 这位张大姐这会儿说起来脸上还有惊恐之色。 第528章 线索乍现(14) 杜大用看着毛慧慧和董则记录好以后，才继续朝着那位张大姐问道。 “张大姐和那个张彩云关系很不错吗？” “还可以，要说多好也不是，那会儿我才四十多岁，张婶已经满六十了，我们都是在家闲着的，那会儿地里也没什么事，就约着一起打打纸牌，输赢也不大，一下午几毛钱的那种。” “那天本来是约好打牌的，可是我在家左等右等，张婶还没来，这才上她家去看看的，因为她儿子早晨回来一趟，不过没听张婶说要在家吃饭，我那会儿还以为留在家吃中饭了，正好离着也不远，就过去了。” “到了张婶家一看，张婶已经说不出话了，家里就像席医生说的那样，一股子农药味道，我顿时就知道坏事了，赶紧跑回去叫我儿子拿三轮车铺稻草，等到我和我儿子过去以后，老太太就躺在那儿抽抽了，嘴里连应个话的动静都没有。” “赵军，当时是你抱着老人上三轮车的？” 杜大用转头朝着这个赵军问道。 “嗯！迟伯已经没动静了，我拿着毛巾给他擦了擦嘴，先把迟伯放三轮车上去的，接着把张奶嘴擦了一下，抱着上了三轮车，我一路就是拼了命蹬过去的，到了地方，席医生说已经来不及了，然后还帮着席医生送了进去，没一会儿，席医生就出来告诉我们，人没了。” 赵军叹着气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张大姐，确定那天迟保昆的儿子迟长荣早晨回家了？” 杜大用再次把话题转到了这位张大姐身上。 “当然了，这个不会错的，我买肉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张婶，不过那会儿张婶脸上脸色就难看的很。”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迟保昆？” “没有，那个老头子平常就爱听个收音机的，话也不多，我就是过去的时候和张婶搭了一句话，张婶说儿子回来了，我问张婶，她儿子是不是中午在这儿吃饭，接着就问了她，那今天打不成打牌了？张婶说她儿子一会儿就走，她吃了中饭过去。” 杜大用立即关注到这里面一个点，迟保昆喜欢听收音机。 “听张大姐的意思，张婶的儿子好像夫妻感情一般的很啊。” 杜大用故意把话题岔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只要这个张大姐一辩解或者一八卦，应该立马就会有新的信息出来。 “我可没有这样说！张婶儿媳妇来的少倒是真的，而且来了基本也不会留在这里吃饭的，基本就是过来转一圈，哪怕过年都这样的，我看着就是这样的，要说人家夫妻感情好不好，那我是真的不知道。” “张大姐，那个张婶就没有和你聊过这方面？” 杜大用笑着说了一句，接着看了看赵军的手指，这才拿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 “不聊这个，张婶和她那个儿媳妇关系好像不好，所以我们一般也不提，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都是左右邻居，容易生是非。”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朝着赵军说道。 “那会儿你可是大小伙儿，听说那个迟菁薇的妈妈，也就是你张奶的儿媳，非常漂亮是不是？” 杜大用这句话出来，意外的是三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看来这是你们大家公认的情况了！” 杜大用笑着朝着席医生说道。 因为这里席医生算是一个高知人士了，而且见的世面应该也挺多的。 “杜警官，我是看到过两三回，确实是真的漂亮，张婶那个孙女儿也漂亮，看着就像个洋娃娃一样。” “是真的漂亮，在咱们娄乌这里，没有哪个姑娘比得上张婶媳妇的。” 那位张大姐也是非常肯定的说道。 “赵军，你怎么看？” 赵军脸哄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我妈说的没错，当时长荣哥把媳妇带回来的时候，和我差不多大的，都说找老婆找这样的，估计地都种不成了。” 杜大用想了想身份证照片，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些人嘴里的漂亮应该怎么去判定。 “为什么那个小女孩不在家呢？” 杜大用继续朝着那位张大姐问道。 “接走了，八月头就接走了，对了，孩子还丢了两晚上的，后来孩子她妈找到的，直接就给带走了。张婶为了这个事，念叨了好几天！” 杜大用再次听到一个重大消息，迟菁薇有两到三天是没有消息的，但是这对老夫妻为什么没有去报警呢？ “当时丢了也不着急吗？我看张大姐说的轻描淡写的。” “找了，后来来了一个女孩，说是她的同学，到她家去玩了，过两天就回来，还给了张婶一封信，张婶让迟大爷看了一下，这才没有去报警。” 张大姐说完，杜大用还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女孩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第529章 线索乍现(15) 难道是舒媛？不应该啊！那会儿舒媛还没有到什么崩溃的地步啊。 杜大用突然惊出一身冷汗，立刻站起来走出去给那个张老师打去了一个电话。 “杜警官，我这儿还没回……” “张老师，不是这个，当年在那个暑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女孩子出了意外？” “杜警官怎么知道的？有啊，隔壁班一个女孩子掉到河里淹死了，我们学校开学以后，隔壁班的班主任职务就被下了。怎么了？这个也有问题？我们这儿河汊太多了，每年都会淹死几个大的小的，这个很正常的。” “张老师，那个淹死的女孩和迟菁薇关系怎么样？” “那个小女孩姓张还是王来着，和迟菁薇回她爷爷奶奶家是一条大路，不过到了村子那里就不一样了，一个左边一个右边。” “张老师，那个班主任你认识吗？” “认识啊，他是有正式编制的，现在好像在兴隆小学当老师的，叫孙德昌。不过我没有他电话，但是我能给杜警官打听到，一会儿我问到以后，我给杜警官发信息。” “谢谢谢谢！那我等着。” 杜大用感谢过后，立马挂了电话，然后马上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现在事情远远不是杜大用想的那么简单的，杜大用刚刚惊出一身冷汗，就是出于对杨杰恶的一方面考虑的。 杜大用不得不考虑杨杰求神拜佛的原因，因为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迟菁薇应该是没有死亡的，杨杰写下那段话，包括在道长那里说出的名字，可能都是因为迟菁薇导致出来的情况。 如果动不动做梦就做到一个淹死的女孩，加上迟菁薇站在那里说就是你杨杰，哪怕杜大用自己做这样的噩梦，他也会说迟菁薇，而不会说那个被淹死的女孩。 加上这个女孩应该和迟菁薇关系不错，在迟菁薇丢了过后，去了迟菁薇爷爷奶奶家，给了一封信，就能让迟菁薇爷爷奶奶不怀疑，那充分说明那个女孩一定是迟菁薇爷爷奶奶认识的。 抽了两支烟以后，杜大用手机震了一下，杜大用拿出来一看，孙德昌，还有一组数字。 杜大用回复了一个非常感谢以后，立马就拨通了这个号码。 “你好，我叫杜大用。” “就是你找我是不是啊？张老师和我说了，当年是有这么一个情况。” “孙老师，我现在在娄乌派出所，如果你离这里比较近，能不能来一趟，我们当面谈一下好不好？” “好好好，那我先给我爱人说一下，一会儿过去，我家到娄乌派出所骑个自行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到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 “孙老师，来了以后让辅警带你去所里小会议室，我在那里等你。” “行行行！那先这样，一会儿过去。”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马往小会议室走了过去。 “正好想起来一个情况，出去打了电话，让你们久等了，抱歉，抱歉！” 杜大用一进去，赶紧双手合十的朝着三个人说着。 “没事，你是领导，自然忙得很，我们也就等了十来分钟，没关系的。” 席医生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谢谢各位理解！张大姐，我想再问一下，你们平常打牌会不会去张婶那里打牌的啊？” “都在我家，我家里宽敞，所以特意弄了一个打牌的房间，一楼，三个窗户，开个吊扇就可以，冬天一个取暖器就行。” 听到杜大用说起这个，张大姐来劲的很。 “那张婶那个孙女，会去你们打牌的地方吗？” “那不去的，我们家里的孩子都不去的，张婶孙女儿乖得很，会烧大灶，会淘米做饭，学习成绩又好。” “张大姐，那张婶的孙女儿突然被她妈带走了以后，张婶的情绪怎么样？” 杜大用现在就是一铺一垫再换着问，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让这些被询问人没有压迫感。 “就停了一天的牌，不过也没见怎么样，好像被她儿媳妇骂了还是说了，气的一天没吃饭，第二天也就好了。” 杜大用此刻就能断定，如果迟菁薇真的发生了什么，印燕红在得知具体情况以后，一定是选择了隐瞒，而且从头到尾应该都没有告诉她婆婆发生了什么。 “张大姐，听你说到现在，好像都很少提到那个迟大爷的。” “你让我儿子说吧，他们年轻人喜欢那个老头子，我们不喜欢，家里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我反正在我们村就发现他一个。” 张大姐提及迟保昆，那是一脸的嫌弃。 第530章 线索乍现(16) 杜大用看着张大姐的表情，就知道迟保昆这个人在家里几乎就是不管事的，估计除了劳作田间之事，剩下的都是那个张婶操心了。 “张大姐，这个迟保昆家里几个子女？听了半天好像就听到迟长荣一个儿子一样？” “就一个儿子，张婶生完长荣以后落了月子病，后来一直怀不上，所以只有长荣了。不过长荣还算是孝顺的，哪怕在北河工作，也经常回来，碰到大的节日，都能见到长荣回家来。” 杜大用听完，立马就开始勾勒起迟长荣在生活里的形象。 “村子里知道迟长荣在北河做什么吗？” “长荣哥是考大学考去北河的，毕业之后就留在了那里，反正是我们村里前十个大学生。” 赵军这会儿接着话茬就补充了起来。 杜大用已经查了迟长荣的资料，不过迟长荣只在鑫泰市一家国企工作了半年，就自己辞职了，后来就一直自己做着什么，对其周边查了以后，几乎没人知道他做什么，不过都说应该赚到钱了。 所以在杜大用的判断中，当时的迟长荣应该是被某个领导嫁接出去的触手，要不然好不容易进了一家国企工作半年，在当时那个年代，他还是个非常吃香的大学生，不可能轻易辞职下海做生意的。 对迟长荣的调查，正在由张士平和贺贵超接手，目前还没有传来更新的信息，所以杜大用这会儿只能在这里搜集一些零散信息，看看能不能反过来对张士平他们有什么帮助。 “张大姐，你们在打牌的时候，张婶有没有特意和你们聊过她的儿子以及媳妇？” “没有，张婶不太愿意说她儿子和她媳妇，总觉得是那个媳妇把她儿子留在北河那边的，要不然长荣肯定会回到钱塘这边来的。” “杜主任，外面来了一个孙老师，说是跟您约好了。” 杜大用正准备问问题，门口站了一个民警朝着杜大用说道。 “我马上出来！席医生，张大姐，赵军，你们稍微再等一下。” 杜大用说完立马就出了小会议室。 见到这个孙老师，人家说话比杜大用还快。 “警察同志，我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你尽快问，问完了我就得回家，我媳妇今天加班，我还得给她送饭过去。” “那我们找个办公室简单聊几句，然后孙老师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给孙老师递了一支烟。 “不会，你自己抽，我也能闻得惯。” 孙老师手摇了摇，客气的说了一句。 “孙老师，98年发生的事情，隔了八年，孙老师一样记得很清楚啊。” “警察同志，哎呀，就别说了，就因为这个事情，当年我的班主任给下了，当年优秀教师没能弄上，职称调整整整延迟了两年，那个王萍萍可真的把我给害惨了。以前都是觉得那种事很平常的，等到真的发生以后，就真的会有人那这个在评选上面做文章的。”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朝着孙老师歉意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跟警察同志无关，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八月头出的事情，到了年终评选的时候，还能让人惦记着，那些人才是小人。” 孙老师摇着头有些书生意气的说着。 “那个王萍萍和隔壁张老师班的迟菁薇关系怎么样？” “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两个人关系挺好的，我和王萍萍家住的离的不太远，经常能看到三个人一起，还有一个我们班的张琴，她们三个经常一起上学来学校，一起放学回家的，不过看起来王萍萍和那个迟什么来着的关系好一些。” “孙老师有王萍萍家的地址吗？那个张琴是哪里的？” “张琴是张家桥村的，我们这里一条大马路，中间左边是张家桥村，右边是石口村，往前就是左边就是我和王萍萍住的村，右边就是那个迟什么的住的村子。” 杜大用听着以后，立即拿出笔记本把路线简单标注了一下。 “警察同志，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孙老师这会儿看了看手表，脸上一片焦急的神情。 杜大用只能让对方留了号码，让这个孙老师赶紧回家弄饭去了。 进了门以后席医生就笑着开口说道。 “兴隆小学的孙老师？” 杜大用点了点头。 接过席医生和张大姐都笑了起来，就连赵军都跟着笑了起来。 “整个娄乌，下乌，要说谁最怕老婆，孙老师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对他老婆那是真的好，事事巨细，那可是整个娄乌这边出了名被各家媳妇放在嘴里夸的老公。烟酒茶不来，还能做一手好菜，过日子那是抠搜的不行，但是工资全交，补课费全交，从来不在外面吃饭，做饭做菜都是掐着点，必须保证鲜爽可口。” 席医生笑完以后，和杜大用慢慢说道。 第531章 线索乍现(17) “你让他打电话都舍不得，家里水龙头长期都是滴水状态，他会中午回家换个桶，晚上回家换个桶，他冬天洗脸水都用他儿子洗过的热水，出门可能穿着还算体面，但是最多就两套，多了没有，你现在去他家，他那件汗背心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还说这样才凉快，夏天睡觉之前要先拖地，拖完地把两桶凉水放房间，电风扇得对着两桶水吹着，说那样会更加凉快。” “家里夏天的竹席都是他自己编的，还有坐的椅子，板凳都是他自己去山里砍的毛竹自己做的。” 席医生几乎对这个孙老师是如数家珍一般。 杜大用听的目瞪口呆，刚刚还有点怀疑的心思，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董则和毛慧慧都已经完全听傻了。 “孙老师要是上心的事情，哪怕十几年的事情都能给你说出一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赵军好像颇有感触的补充了一句。 杜大用知道真的要去王萍萍家里，一定要带上那个孙老师，哪怕出个五十块都肯定值得。 “张大姐，在迟保昆，张彩云死亡之后，那个迟长荣怎么就出车祸了，你们知道事情大概吗？” 张大姐立马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就知道隔了一年长荣就出了车祸，骨灰送了回来，安葬他父母坟的旁边，想着都觉得长荣有些可怜的。” “估计着应该也是想到父母那样死的，心里有些过不去，可能自己没注意到路上车子的情况，唉，这就是命啊！” 张大姐说完，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么迟长荣在出车祸这一年之间回来过吗？” “回来过，第二年清明的时候，回来给迟伯和张奶上过坟，我亲眼看见的，因为是头年，还给扎了灵。” 赵军一脸肯定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他那个媳妇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没有！就是迟伯和张奶下葬的时候，好像来了一下，不过没觉得她有很悲伤的样子。” 赵军想了想以后，点着头告诉了杜大用。 “那他们再村里办喜酒的时候呢？当时席医生和张大姐参与了没有？我的意思是，那会儿看着他们夫妻俩什么状态？” 席医生想了想以后才看着张大姐说道。 “张大姐，那会儿好像看着挺好的啊，都说长荣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媳妇，而且长荣媳妇那会儿看着也挺高兴的，没觉得他们俩哪儿不对劲的，是不是啊，张大姐？” “没错，我和席医生都去了，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都挺高兴的，尤其是长荣，忙里忙外的，哦，对了，那次办酒长荣媳妇的父母是没来的，来的好像是她本家哥哥，是长荣安排的酒店，从酒店接亲接回来的。” “张大姐，席医生，赵军，听你们说到现在，我是不是能够判定，在迟长荣和印燕红结婚之前，到迟长荣车祸死亡过后，你们能看到她的次数都没有十次？” 三个人听完杜大用的话同时点了点头。 “好！谢谢你们，张大姐，回头我们还要去你们村里进行走访，希望张大姐到时候能帮帮忙，到时候咱们就在张大姐家里安排一下可以不可以？” “这有啥事啊！尽管来，我安排吃饭，不能上家里来，不安排吃饭的，小军，把你电话给警官，到时候他来之前，给你打电话，我安排。” 张大姐立马爽快的答应下来，而且都把饭局给安排好了。 杜大用再三感谢以后，让董则和毛慧慧把三个人送走了。 杜大用一个人把笔记本拿出来，开始慢慢把对话中的线索捋出来。 杜大用现在不确定当时是那个王萍萍和杨杰先认识，还是迟菁薇和杨杰先认识的，现在只有找到迟菁薇才能知道。 如果当初就是杨杰把那个王萍萍推到河里淹死，那么作为迟菁薇应该是知道的，按照杨杰当时的年纪，十一虚岁，就做了这样的犯罪行为，他的心理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而这个迟菁薇，当时的杨杰为什么没有杀死呢？ 杜大用一边想着，一边调出了迟菁薇现在的材料。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看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士平他们了！” 杜大用合上笔记本电脑，有些怅然的自言自语道。 “杜队，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个孙老师？” 毛慧慧进来以后，立马就朝着杜大用问道。 “这里查一下王萍萍当年落水死亡的情况，必须要摸清楚王萍萍的情况，才能到了王萍萍家里有的放矢的问一些问题，毕竟对于王家来说，已经承受了一次痛苦，我们不能雪上加霜。” 杜大用把材料递给毛慧慧，指了指材料上的人名说道。 第532章 线索乍现(18) 晚上六点四十，三个人吃好晚饭，和孙老师联系好了以后，这才让一名派出所辅警开着车带着他们奔去了孙老师的家里。 因为杜大用在联系孙老师的时候，提到五十块的费用以后，孙老师的态度立马就变得超级积极起来。 等到三个人来到孙老师家里的时候，这才知道什么是乡间住宅的整洁干净。 弄得三个人都不好意思跨进孙老师的家门。 孙老师看到三个人以后，也没有邀请三个人来家里，直接拿上钥匙锁了门就和三个人一起出了他家小院。 “不用开车，就几分钟的路，还能省一些油钱。” 孙老师一出门，赶紧朝着几个人说道。 这会儿就连杜大用都无力说啥，只能立马应声答应下来。 “看来听说我孙某一些事情了，我妈那个人有洁癖，别看她是农村的，可是就是一辈子爱干净，而且我家在我娶媳妇之前，永远都是整齐干净的，我也是受了我妈的影响，我爸这个人一辈子都对我妈很好，我也是受了我爸的影响，我媳妇虽然为这个也嫌弃我，但是从来不像外面人想的那样，什么打我骂我的，而是理解和尊重，所以我也愿意背着那个妻管严的外号，妻管严就妻管严呗，外号他能影响我们家庭吗？我媳妇听完都一笑了之，我还能斤斤计较？” “至于抠搜，那没办法，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只能靠抠着过日子，但是我儿子考上了钱塘大学，我们在钱塘已经给他首付买了房子，这里没有几个不做生意的人能做到我这样的，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苦过来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当时考不上大学吗？不是。我只想早点工作，好让我父母少辛苦一些，所以中学毕业我就考了师范学校，不仅学费便宜，还有补助，离家又近，我接着自己自学考了大专，本科学历，没有为学历多浪费一分钱。” 孙老师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杜大用他们三个此刻真的和小学生差不多，都不敢对孙老师说的这些给予一点点置评。 “孙老师，其实我觉得我挺敬佩你的。” 杜大用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不用敬佩！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们警察知道，当年这个王萍萍给我带来了多大的损失，我怎么能不记得她！班主任津贴一个月四十块，优秀教师有奖金，还能继续评先进，当年什么都没了，第二年也是，让我损失多少？往少了说，两千多块的，心里能不心疼吗！” 杜大用觉得孙老师对这个事情真的是耿耿于怀。 “就是这样，孩子做白事的时候，我和我媳妇还给了二百的份子钱，那会儿大家也就五十一百的，但是我媳妇说，没尽到的责任，就得心中有愧，所以份子钱得多出一些，那可是九八年的两百块。” 杜大用三个人这会儿第一感觉，那五十是不是给了少了一些。 到了王萍萍的家里，王萍萍父母对孙老师的态度格外好，这是让杜大用没有想到的。 “怪不上人家孙老师的，我们家里当时都去了学校，说孙老师做了家访，也说了夏天孩子要离着河塘远一些，不过那会儿我们哪儿会觉得老师说的那些很重要，就是让孙老师受了委屈。” 杜大用刚刚提及这件事，王萍萍的父亲就一脸愧色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我们听说王萍萍给迟菁薇爷爷奶奶送过信的，当年迟菁薇确实留在你们家待了两三天吗？” “我们不知道，我们当时去亲戚家里了，我老婆弟媳妇生孩子，在吴兴市只里那里，我们是接到萍萍出事以后，我老婆弟弟安排的车子回来的，那会儿萍萍已经没有了。” 王萍萍父亲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个女孩你们认识吗？” 杜大用拿出迟菁薇的照片问道。 “这就是经常来我家的那个姑娘啊！姓迟，小名叫静静。” 王萍萍父亲抹了眼泪，拿起照片看了看说道。 “经常来你家？是周末还是平常？” 杜大用赶紧问了起来。 “那没一定的，两个人都喜欢听流行音乐，我那会儿在文山一个电子厂工作，内部价买的录音机，两个小女孩也买了一些磁带，喜欢没事在我家听听。” “录音机带不带收音机的功能？” 杜大用接着问道。 “那肯定有的，那个录音机可以听收音机，可以放磁带，可以录磁带，我家萍萍唱的歌，还有她们俩合唱的磁带，家里现在还留着的，那就是个念想，我当时想烧了，可是孩子妈不同意，这才留了下来。” 杜大用听完，心里恨不得喊一句天助我也。 第533章 线索乍现(19) 董则和毛慧慧听着眼睛里面都能放光了。 “王师傅，当年那个录音机还在不在了？” “不在了，被萍萍的弟弟给弄坏了，为了这个，那小子还挨了他妈一顿揍。” “当年王萍萍落水以后，她弟弟多大年纪？” “那会儿她弟弟才五岁，我们夫妻一起带着过去的，萍萍留在家里，吃喝可以去她爷爷奶奶家里的，可是没想到这么一去，回来孩子就没了。” “王师傅，别伤心了，能不能把那些磁带给我们？不是那种给，是借给我们一下。” 王师傅这会儿才算回过味来了。 “警察同志，你们不是追究孙老师的责任？难道是我家萍萍当年落水是有其他的原因？” “王师傅，这是我们侦查的案件，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够理解，因为当年一起案件牵涉到了那个姓迟的小女孩，我们这才找了过来，不过具体的案情我们是不能透露的。” “王加林，我说的没错吧，我就知道有问题，我家萍萍那么怕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跑到河边去玩水的，一定是那个姓迟的……” “萍萍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乱怀疑，乱猜测，姓迟的那个女孩子可能也是受害者，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不可以在外面说，一点一毫都不可以，最后案件如果侦破了，到时候真实的情况，我一定会亲自上门告诉你们，所以我请你现在保持冷静，能够积极配合我们就好，在这里我代表我们侦查中心所有参战民警向你表示感谢。” “好，我不会说的，我听你们警察的话，我去拿磁带，如果真的不是意外，希望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个害我女儿的凶手。” 王萍萍母亲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杜大用鞠了一个躬。 孙老师和王萍萍父亲这会儿也听懵了。 “孙老师，萍萍父亲你们也要守口如瓶，目前案件我们只是在推断之中，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能够证明王萍萍就是死于被杀，我们也是在调查中发现了有这种可能，所以也请你们积极配合。” 孙老师和王萍萍父亲都是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警官，这是当年萍萍留下来的所有磁带，我准备在萍萍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烧给她，没想到这留着留着倒是用上了。” 王萍萍母亲很快拿来一个用胶带封的严严实实的纸盒，一边递给杜大用一边抹着眼泪说着。 杜大用让董则收好以后，才朝着这对夫妻说道。 “当年在王萍萍出事之前，你们说，王萍萍是在爷爷奶奶家中吃饭的，我们现在合适不合适见一下王萍萍的爷爷奶奶？” “我妈已经过世了，我爸还在，就住在我家隔壁的隔壁，我去叫来吧！” 王加林听完以后，马上站起来说完就走了出去。 “孙老师，在王萍萍三年级，四年级的时候，都是你当的班主任吗？” 杜大用转过头朝着孙老师问道。 “嗯，都是我当班主任，从一年级跟上来的。” “那么在王萍萍三年级到四年级暑假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过那个迟菁薇经常和她在一起玩的？” “看见过的，要不然我怎么说她们两个关系挺好呢！”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董则说道。 “让派出所的辅警找两个能播放磁带的录音机过来，你和毛慧慧一人一个，就在这里听。” 董则立马点着头，出去找那个帮着开车过来的辅警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头跟着王加林走进了家门。 看样子王加林应该提前和他父亲说了什么，所以老爷子一进来就朝着杜大用说道。 “两个孩子就在加林走的那天来吃过饭，随后就没来过了，萍萍说去那个女孩家里玩一下，会在她爷爷奶奶那地方吃饭，可是隔了一天就说萍萍掉河里淹死了，当时把她奶奶就给吓昏过去了。” “大爷，这个情况你和你儿子媳妇当时说过吗？” 杜大用看着大爷问了一句。 “没有啊，当时外面人告诉我们萍萍掉水里人没了，哪儿能想起来那些啊！而且是在傍晚发现的，青天白日的，谁能想到啊！” 王萍萍爷爷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孙老师，当年你得到消息以后，当天有没有来过？” “没有，我带我儿子去钱杭补习去了，那会儿我儿子已经初中了，而且奥数我也不太懂，我只能带着我儿子去钱杭那边找好一点的老师，我这边做完暑假家访，就去了钱杭，所以王萍萍出事那会儿，我不在家里这边。” 孙老师只是略微想了想，立马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第534章 线索乍现(20) 杜大用听完孙老师的话，把目光放在了王萍萍的爷爷身上。 “王大爷你好，当时来你家报信的人是谁？来的时候是怎么告诉你的？孩子当时落水溺亡的地方在哪里？” 王萍萍爷爷听着杜大用的问题，立马开始思考起来。 “傍晚时候我正在家喝酒，大概有六点多了，村里前段的老夏的儿子，夏长江和他的媳妇来的我家，告诉我萍萍落水了，人已经没了，我当时还以为他们跑错了地方，他们一再告诉我，肯定是萍萍，当时我老伴一听就昏了过去，我酒都吓醒了，赶紧跟着他们夫妻俩就去了长生桥那里，萍萍就是在那里被桥洞挡在那里了。” “那个夏长江是做什么的？他们夫妻是怎么发现的？” 杜大用紧跟着就问了起来。 “他们夫妻是河道清理的工人，负责清理河道里面的垃圾，那会儿天气热，他们一般太阳下山或者是早晨起早干活，他家住的离我家不远了，我可以把人叫来的，加林，你跑一趟，去你夏叔家把人叫来！” 王萍萍爷爷一边和杜大用说着，最后冲着自家儿子说道。 王加林听着飞快的就跑了出去。 “孙老师，你说的那个张琴住在哪里？她现在在上学还是上班？” “在上班，就在镇子上的袜子厂里，不过不清楚是哪家袜子厂，我们镇上袜子厂有几十家的。” 孙老师说完，看了看王家的座钟，接着说道。 “现在这个点应该下班了，要不就去上夜班了，不过她家我认识的，我去帮着你们叫一下。” “董则，等着辅警拿录音机回来，跟着孙老师跑一趟，抓紧时间，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早了，孙老师，这不是省不省油的问题，而是我们时间很紧迫。” “警官同志，能理解！” 王加林媳妇这会儿朝着杜大用说道。 “警官，我也有车的，不用等着别人回来，我亲自带着孙老师和警官跑一趟，这样更加不耽误时间。” 杜大用听着赶紧点点头，三个人立马就出了屋子。 人都出去以后，杜大用才拿出照片给王大爷看了起来。 “大爷，这女孩认识吗？” “认识，就是这姑娘和我孙女儿一起玩的，后来说她家长已经把孩子带回北河了，我们当时没想着那么多，那会儿就是想着赶紧操办我孙女的后事，警官，难道和这姑娘有关？看着也不像啊，她和我孙女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的，她俩关系很不错的。” 王大爷有些不信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这个女孩以前经常去王大爷那里？” “也不算经常吧，但是还是能常看见的，在我那边吃过好些回饭的，两个人在一个学校，上下学经常一起的。” “警官，我们那会儿确实有些疏忽，这也是孩子奶奶为啥心里总是过不去的原因，萍萍就是她奶奶一手带大的，先带着她，后来带着她弟弟，但是她弟弟还是加林夫妻两个带的多，所以可想而知那感情有多深了。” 杜大用听着王大爷这样一说，也就知道当时这对老夫妻对王萍萍应该是很溺爱的。 没一会儿，王加林带着一对岁数挺大的夫妻走进了屋子。 “警官，这就是夏师傅夫妻俩。” 杜大用站起来和对方握了握手，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就让对方坐了下来。 “夏师傅，当年你在那个长生桥那里发现孩子的，这个有没有问题？” 夏长江听着赶紧摇了摇头说道。 “没问题的！肯定是在长生桥那里发现的萍萍，因为长生桥那里有一边长了一棵小树，所以那儿经常淤积东西，我们经常去那里清理的。” “而且长生桥那是大拱带小拱的桥，虽然不是很宽，但是水流不是很急，所以才用了小拱，因为那会儿这座桥在古代的时候，小拱那地方是有水车的，岸上以前是磨坊。” 杜大用听着就开始画图了。 “王萍萍就是在那个地方落水的吗？” 夏师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不可能的，应该是从上一座桥那边落水的，长生桥这里住的人多，不可能有人落水，没人看见的，而且那会儿这个桥哪怕就是夏天，人也是不少的，因为这里两边都算比较热闹的地方。” “只不过当时淤积在萍萍那地方，也不仅仅只有萍萍的人，还有编织袋，塑料袋在萍萍身上，所以哪怕人来人往过去的，也不会注意到那些东西底下会有人在的。” 夏师傅这会儿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把当时的情景慢慢给还原出来了。 第535章 线索乍现(21) 杜大用听完以后，再次朝着夏师傅问道。 “夏师傅，那么上一座桥在哪里呢？那个桥又是什么情况？” “那座桥那年在维修，桥拱有些地方的条石已经裂了，所以在98年春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工维修了，不过还是有一些孩子喜欢在那里玩跳水，那里河道深一些，大概有三点五六米左右，因为维修就要疏浚河道，所以那里先清淤的。” “等到清淤结束以后，那里就成了孩子喜欢跳水的地方，六一放假那天已经淹死一个了，所以后来那里加了栏杆，不准其他人翻越。” “所以在我想着，当时萍萍可能也是觉得好奇什么才过去的，结果后来就掉了下去，那种水深，只要不会游泳，扑腾几下呛了水人就会沉下去，而且那条是内河，流速不快，人只要不出力游着，只能往下面沉。” “夏师傅，上一座桥到这个长生桥有多远的距离？” “一千六百三十三米，这个我知道的，因为以前都是丈量过的，我们这些清理河道的河工都是有工作距离的，上一座桥叫培元桥，再往上是上马桥，以前叫下马桥，后来有人觉得不吉利，就改成上马桥了。从上马桥到长生桥这里就是我的工作段，总长是3759米。” “看来夏师傅对自己工作还是非常尽责的，这距离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杜大用笑着和夏长江说道。 “警官，经常有人来检查，没办法，不背下来，出了问题要扣钱的。” “那么夏师傅对溺亡的人应该有一定的判断力了，我想问问，王萍萍按照夏师傅的经验，大概在当天什么时候溺亡的？” “最多不超过下午两点，我发现的时候是五点多，到了老王这里是六点出头，那会儿老王还在喝酒，老王，我说的没错吧！” 王大爷叹着气点了点头。 杜大用记下了王萍萍大概的死亡时间。 这个时间点对于别人可能不重要，但是对于杜大用来说，这个时间节点非常重要，因为只要后期能知道杨杰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那么王萍萍之死，一定就是和他有关的。 送走了夏长江夫妻，辅警正好开着车回来了，车上下来两个人，分别一人拎着一台录音机。 进了屋子，杜大用简单寒暄一下，立刻就开始和毛慧慧听起了磁带。 刚听了没一会儿，董则他们出去的几个人也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个头不算高，长得挺小巧玲珑的姑娘。 “杜队，这就是张琴，路上我没有询问。” “那你先收听录音机，务必从头到尾。” 董则点着头，去了杜大用听录音机的地方，开始听起了录音机。 “张琴你好，找你来，有些小问题想问问你，咱们先看几张照片，看看上面的人，你认识不认识，行不行？” 张琴有些拘谨的看着杜大用，接着看了看王萍萍的妈妈。 “小琴，警察同志问你话，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知道你和萍萍小时候关系还不错的，你自己多想想，想想那时候你们曾经一起经历的事，别紧张，慢慢说。” 王萍萍的母亲轻声细语的和张琴说着。 张琴这才神色缓和下来，朝着王萍萍母亲轻轻点了点头。 “张琴，先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首先拿出迟菁薇的照片递了过去。 “警察叔叔，这是迟菁薇，我们以前放学时候经常一起回家的。” 张琴看到迟菁薇的照片，想都没想的说道。 杜大用随即把杨杰的照片拿了出来。 “他叫李明杰！和萍萍是好朋友。” 杜大用听着顿时一愣。 “他叫什么？” “李明杰啊！” 杜大用和董则，毛慧慧同时愣住了。 因为张琴讲的非常肯定，眼神中没有任何觉得大家为什么奇怪的意思。 “这个人呢？” “姓张，和迟菁薇奶奶和我都是一个姓，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是姓张肯定没错的。” 张琴再次非常肯定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张道清？” “好像是这个名字，应该有清这个字。” 杜大用看着手里李明杰的照片，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个人呢？你看看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拿出张道清的照片再次递了过去。 张琴只是多扫了几眼，然后继续很肯定的说道。 “这个人我不认识，没见过。” 接着杜大用拿出舒媛等等其他人的照片，张琴都接连否认她认识。 杜大用把杨杰和李明杰的照片放在手里，再次看了看，此刻照片里面两个少年，从来没有让杜大用如此厌恶过。 第536章 线索乍现(22) 杜大用深呼吸两口气，想去摸香烟，但是很快就放弃了。 “张琴，你在98年暑假的时候，知道王萍萍出事吗？” 张琴听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知道，萍萍没出事之前还告诉我，她有朋友会从文山市里面过来找她玩。” “是这两个人吗？” “不知道，那会儿我正在家里帮着我妈做袜子，我没有时间过去的。” 杜大用再次抖动着两张照片问着，不过张琴没有回答出有效的信息了。 “张琴，这两个人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98年暑假刚刚开始的时候，那天是王萍萍碰见了我，我刚好去帮我妈去买东西，这两个人是跟在王萍萍后面的。” “当时没有迟菁薇吗？” “没有，好像他们正是去找迟菁薇的，萍萍就给我介绍了一下，但是隔了一个星期我去萍萍家去找萍萍，萍萍那会儿正好和这个李明杰一起走着，接着我们才算熟悉起来，李明杰说了很多他在学校里面的趣事，当时我们都挺高兴的，李明杰还让我们去文山市里去玩，可是那会儿我没时间，只能答应下来，可是根本去不了。” “那你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吗？” 杜大用跟着就问了一句。 “杜队，你来听听，快，赶紧来听一下！” 杜大用这句话刚刚问完，毛慧慧突然朝着杜大用说了起来。 杜大用赶紧对着张琴点点头，马上去了毛慧慧身旁。 毛慧慧把磁带往回倒了一些，再次按下播放键，里面这会儿是一阵歌声传了出来，一直到了这首歌全部唱完，才传出来次次啦啦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出来了。 “李明杰，你为什么给迟菁薇买花，没有给我买？我和你还是先认识的，为什么？绢花虽然不值钱，为什么你不多买一个？是不是迟菁薇比我长得漂亮？以后我不会再理你了。” 一段话夹在音乐中途，说完以后，音乐再次响了起来，这段话也戛然而止。 “声音大一些，张琴，王加林，还有萍萍母亲，爷爷你们都来一趟，听听这是不是王萍萍的声音。” 杜大用说完，一屋子人立马全部围了过去。 杜大用让毛慧慧再次把这段话播放了一遍。 “这就是萍萍说的！”“是我家萍萍说的！” “这是萍萍说的，没错。” 几个人连忙陆续肯定着这段话是王萍萍说的。 杜大用这会儿第一次不想查这个案子了。 因为杨杰这会儿在他的心里已然成了一个小恶魔，不，是一个极度恶劣到极点的恶魔。 “张琴，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你知道迟菁薇有没有出事？” “是萍萍听广播那个交友节目认识的李明杰，两个人是先写信的，是萍萍先写给那个李明杰的，因为她觉得李明杰那个交友内容写的特别好，不过我不知道内容。” 杜大用这一次终于弄到了确定的人证可以证明这些孩子当年是通过广播交友认识的铁证。 那么李明杰被杀害，是不是因为杨杰冒充他名字导致的结果？ 杜大用心里这个疑问在心里越放越大。 这个杨杰从一开始就学着隐匿了自己的真实姓名，那么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会多单纯在哪里。 在他那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意识，说明杨杰远远比杜大用一开始认为的成熟，还要更加成熟一些，不仅成熟，而且还可能善于伪装自己。 “杜队，你再来听听这段录音吧！” 毛慧慧过了会儿再次朝着杜大用说道，但是整个人的神色并不是多好。 杜大用也是深呼吸一下，来到毛慧慧身旁，在毛慧慧一番操作下，一段音乐再次响了起来，接着又是那种次次啦啦的声音，最后就是王萍萍的声音。 “王萍萍，那个李明杰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会那么在意他和迟菁薇之间的小动作？为什么？迟菁薇，你为什么要去和李明杰说那么多话？为什么还要说我的一些糗事？为什么要说我在班上喜欢和盛然斌打打闹闹？为什么？难道说我那些就是为了让李明杰多注意你吗？想让他给你买东西吗？你的生日贺卡就那么重要吗？我开始有些不喜欢你了。” 一段话播放完毕，音乐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杜大用在王萍萍这段话里面听到了那种不忿，听出了那种挫败感，感受到了那种霸占的欲望。 对于王萍萍这段话，杜大用不觉得她当时说的哪里有错，因为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最真实的懵懂情感表达。 第537章 线索乍现(23) 董则这会儿看着杜大用，也开口叫了起来。 “杜队，这里也有录音，你来听一下。” 杜大用过来以后，发现这段录音还是和毛慧慧那边一样，从磁带的中间某个部分开始的。 “张道清比李明杰活泼多了，这个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虽然没有李明杰那么帅气，但是他喜欢的东西，有些竟然和我一样的，而且我和张道清说话，李明杰竟然也会露出不高兴的样子，真的挺有意思，迟菁薇，你觉得你漂亮就能让李明杰什么都听你的吗？这是不可能的，李明杰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不像张道清那种没主意的，什么都听李明杰的。我今天心情不错，今天我还要继续听广播，我要认识更多的朋友，萍萍，你以后一定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电台主持人的。” 这段话结束以后，音乐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三段录音听下来，杜大用基本肯定，王萍萍收听收音机的初衷，更多的可能是想着以后自己成为一个电台主持人，这可能就是她的一个梦想。 那么按照她能购买如此多的磁带，那么当时王萍萍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在王萍萍的经济上应该对王萍萍很大方。 “王萍萍父亲，母亲，还有爷爷，当年你们给王萍萍的零花钱很多吗？就是这么多磁带，也要花不少钱的。” 结果几个人这会儿才愣住了。 杜大用这会儿也愣住了。 “你们当时给王萍萍的零花钱并不多吗？你们不知道这种磁带在当年很值钱吗？” 王萍萍三位亲人这会儿都是摇了摇头。 “加林，是不是孩子当年说买什么磁带学英语还是学音乐来着？” 王萍萍的母亲看着王加林问道。 王加林这会儿才回忆起来一样，连忙点着头。 “杜队，你再来一下！” 毛慧慧的脸色这会儿更加的难看。 “另外，还请在这里的其余人全部回避一下，董则，你把人都带出去。” 毛慧慧这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丝正八经刑警的样子。 杜大用朝着董则点点头，董则关闭录音机，然后立即把王家屋子里面几个人全部带了出去。 “李明杰，你为什么要伤害迟菁薇？为什么？明天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要去报警，我没想到李明杰是这样的人，是我害了迟菁薇，我应该怎么和迟菁薇家里人交代啊……呜呜……呜呜……” 录音随着一阵凄惨的哭声也停止了。 杜大用听着这段录音，心情变得无比的沉重，这应该就是王萍萍最后一段录音，而董则那里就算发现了什么，应该都是这段录音之前的。 王萍萍能对着录音说上这段话，说明她一定会在杨杰面前说这段话，那么按照杨杰的狠毒，能够伤害迟菁薇在先，而王萍萍还要威胁报警，那么王萍萍的命运应当也就被杨杰终止了。 而且从整个录音来看，58盒磁带都用白胶布写了编号，而这份磁带的编号也是最后一个，而且和前面的也是不一样，这是一份英语磁带，而不是像其他录音那样，是音乐磁带。 杜大用不由想到王萍萍当时的想法，在她认为英语磁带比音乐磁带要重要，万一她父母舍不得毁了英语磁带，拿给他的弟弟继续使用，那么就会让他的弟弟听到的。 可是王萍萍也没有想到，她父母对她的“意外”死亡会那么痛彻心扉，把她这些东西竟然全部封存了，和她眼里她对父母的认知产生了很大的不同。 “把这些录音全部听完以后，整理好，转到录音笔上面，再发到麦超那边，让麦超进行清晰化处理，你继续听着董则那边的录音，如果有发现，先整理，暂时不要让我听了。” “另外你通知一下卢萍，让卢萍他们尽快找出迟菁薇的下落，这个姑娘既然没死，那肯定是被其母亲给藏了起来，从录音上判断，当年迟菁薇受到的伤害不会小，否则印燕红不会连个面都不和她的公公婆婆见，还要告诉卢萍，让他们尽快把迟长荣的事故记录，事故现场照片全部传给我，我要仔细看一下，可能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毛慧慧一边听着，一边不停的记录着。 “杜队，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 “没了，先把这些事全部嘱咐好，我们这边既然已经理出来线头，揪着这根线头，一定能够打开新的局面了。” 杜大用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此刻杨杰的样子格外清晰。 第538章 线索乍现(24) （我老爷子昨天手术，所以从昨天一直忙碌到现在，这几天更新时间会不太稳定，大家多多包涵一些） 杜大用说完以后，让董则把所有人叫回了屋子里面。 “首先很感谢今天大家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刚刚里面有些录音确实不适合你们听，所以只能让你们暂时出去一下。下面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逐一的询问，麻烦大家再多给一点点耐心，谢谢大家。” 王家所有人都是迫不及待的点了头，只有孙老师这会儿有些着急的神态。 “孙老师，家中有事吗？” “主要是一会儿我得去接我老婆去了，她今天加班，不过快到点了。” 杜大用听完，朝着王萍萍母亲说道。 “王萍萍母亲，麻烦你送一下孙老师，我们这里人手少，还有一些录音没有听完，你辛苦一下？” “没事，没事！孙老师我送，用不用再带着一起回来？” “不用，不用，主要是孙老师跟着我们一起来的，我们该和他了解的已经了解结束，这会儿主要是留一辆车在这里备用，要不然肯定就安排送孙老师了。” 孙老师这会儿看了看手表说道。 “不用送，我走路过去也来得及，都在一个镇上的。” 不过王萍萍母亲很快就把孙老师给劝走了。 董则跟在后面，拿出一个红包悄悄塞给了孙老师，孙老师这会儿是真的不准备要，可是想还的时候，董则已经跑了回去。 杜大用此时正在和张琴进行询问。 “张琴，你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和你说的一些话你还记得吗？不管什么内容都可以，只要你记得的话。” 张琴听着点点头，然后仔细的开始回忆起来。 “警察叔叔，这个男孩子，和萍萍的话比较多，和我说话比较少，不过送过我东西，我刚刚没敢说。” 杜大用听了以后，温和的朝着张琴说道。 “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只管说，我们只是记录一下，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找你的。” 张琴听着，明显松弛了一些，毕竟这个女孩现在也就十八岁，还是那种非常内向安静的女孩。 “他给过我五十块钱，还有一个小的随身听，可以放磁带，还可以听广播，说是哪天让我和萍萍和他一起去文山市里玩。不过我说了我没时间，然后他把那个随身听骂了回去，可是那五十块钱给我了，还让我不要告诉萍萍。” 杜大用听着就知道，这是杨杰一开始准备下手的对象，相对于迟菁薇来说，可能这个张琴是杨杰最开始准备实施侵害的对象，可是当时杨杰和李明杰侵害或者伤害迟菁薇以后，把迟菁薇放在了哪里？他们又是如何联系到印燕红的？ 如果是找迟菁薇要的印燕红的手机号，那么当时的迟菁薇应该在行动上是被受限制的。 “张琴，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些事情，我需要单独问你一下。”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张琴的肩膀，把张琴带到了王家的外面。 “张琴，我想问问，这两个男孩当时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实话实说就好，这里我不做记录，只是了解一下。” 张琴低着头点了点头说道。 “那个姓李的男孩，脱过我的裤子，就是给五十块钱的那时候，还用手电筒照着让我撒尿，他看着，然后五十块钱就不要回去了。” “然后还摸了我这里，不过那时候，我这里没有这样的，最后才说，让我去城里玩，我说我没有时间，我妈要让我帮着做袜子。” 杜大用听完，顿时心中一片恶寒。 “你父母那时候不给你零花钱吗？” “没有，我爸爸赌钱输了好多钱，家里那时候一直在还债，我和弟弟都没有零花钱，我拿了那五十块钱，主要就是给我和弟弟偷偷买糖吃的。” “张琴，另外一个男孩子有没有做这样的行为呢？” 张琴摇了摇头，否认了真正的李明杰做了什么不轨行为。 “那两个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谁听谁的话？” “第二个男孩听第一个男孩的，而且很听话，我看到第一个男孩给第二个男孩钱的。” 张琴想了想以后，非常认真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王萍萍有没有和你一样？我的意思就是你刚刚说的那样的行为。” 张琴继续点了点头，然后四周看了看以后才朝着杜大用说道。 “迟菁薇好像没同意过，我听王萍萍说的，我没敢问迟菁薇，因为迟菁薇比我凶多了。” 杜大用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539章 线索乍现(25) 杜大用此刻认为，可能正因为迟菁薇做出了抵抗才被实施了更大的伤害。 “张琴，除了你们三个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女同学加入了你们一起吗？” “没有！萍萍的好朋友只有我和迟菁薇。而且萍萍不喜欢我们和其他人在一起玩的，如果我们两个要是和别人玩，萍萍就会不高兴的，会和我断交的，我那时候也没有朋友，如果萍萍不和我来往了，那我就更加没朋友了。” 张琴这会儿声音弱弱的，生怕自己声音大了一样。 “张琴，王萍萍欺负过你没有？比如你不听她的话，她有没有打过你，或者揪过你？” 杜大用听着张琴这种谨小慎微，还带着一些害怕的意思，立刻就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没有，真的没有！” 张琴还是低着头小声和杜大用强调了一下。 “张琴，现在王萍萍已经死了，你可以什么都告诉我，任何事情都可以的，但是我希望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一个有勇气面对过去的人。” 张琴听完已经暗暗的啜泣起来。 杜大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连连拍着张琴的肩膀。 “张琴，有委屈就告诉警察叔叔，叔叔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做主，因为只有破了案，假如叔叔能找到那个男孩，一定会亲自给你做主的。” 张琴一边小声的哭泣，一边弱弱的点头，直到情绪平缓了以后才说道。 “警察叔叔，萍萍经常打我，但是她不打我的脸，那会儿经常会捏我的腰上面，拽我的头发，如果我敢喊出来，她就会用脚踢我底下，只要我听她的话，就什么事没有，但是有时候她不高兴也会拿我出出气。” 杜大用这会儿听完以后，不由想到了那些磁带中的话，王萍萍确实说话都是不忿的态度，而且显得有些好强。 那么王萍萍不说和杨杰属于同一种人，最起码也是有些欺凌别人的行为。 从张琴在王萍萍已经死了八年时间，还这么害怕她，说明当时的王萍萍确实是有些霸道的味道，只要张琴稍微不顺从，就会遭到王萍萍的欺负。 那么这个王萍萍很可能就是在和杨杰，李明杰认识以后，从原来的霸道，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欺凌。 在这个期间，杨杰就应该和王萍萍认识，并且有过通信的行为。 “张琴，还记得王萍萍在什么时候开始对你进行那些行为的？” “四年级下半学期，在这个之前，最多也就是断交，或者和我吵几句，但是有一天她和我吵架，直接就动手了，样子很凶，打完我还用那种削铅笔的小刀说我要是告诉我爸妈，他就拿刀子把我的脸划烂了。” 张琴两个手不停的绞动着，话语之间明显流露出一些不安的情绪。 “在王萍萍淹死以后，那两个男孩有没有继续来找过你？” “没有！在王萍萍淹死了以后，我就和我表哥一起上下学了，因为迟菁薇也不在了，我有些怕的慌，所以只能跟着我表哥他们一起上下学了。” 张琴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才逐渐恢复正常。 “张琴，以后有人欺负你，直接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只要有人敢对你像以前那样，一定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收拾那些人。” “谢谢你，警察叔叔！不过你不能把这些事告诉萍萍妈妈，她在萍萍没了的时候，特别的伤心，尤其到了我们开学以后，萍萍妈妈会经常在路上像等着人一样，我想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如果不是警察叔叔你这么和我说话，我肯定不会告诉警察叔叔这些的。” “张琴，你今天做的很不错，说完了，今天你的心情都会好一些，说明对于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你已经能够正确面对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自信一些，勇敢一些，生活里就不会有人敢莫名其妙的欺负你。” 张琴听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杜大用没有继续再让张琴进屋，而是直接让辅警开车把她给送回家了。 回到屋子里，杜大用再次询问了王萍萍父亲和爷爷，在没有获得更多信息以后，等到辅警回来，就离开了这里。 回到文山市局，杜大用的心情有些沉重，案情进展到现在，暴露的问题，已经让杜大用一再破防，这些孩子当年不仅自己出了问题，还利用这种极具传染力，蛊惑力的思想以及行为，对其他孩子进行了渗透和误导。 第540章 线索乍现(26) 晚上九点，杜大用收到了迟长荣车祸全部的资料。 杜大用打开看了看，事故发生在99年的五月三号，周一。 事故发生的地方是鑫泰市度相区，经首南路位置。 当时这条马路正在施工，因为地面沉降，所以马路只有半边是通行的，印燕红和迟长荣两个人骑着电瓶车由南向北，经过中间路段的时候，由于道路上有些泥泞，所以两个人从骑行，变成了由迟长荣骑行，印燕红下了电瓶车从人行横道进行步行，当一辆装渣土的卡车，经过这段路，减速不够及时，造成了马路上的泥水飞溅。 他人为了躲避泥水的下意识的歪了歪电瓶车方向，导致迟长荣被撞击后，跌入行驶中的卡车后轮下面，遭到碾压致死。 经过法医鉴定，迟长荣是胸部遭受碾压，当场死亡，渣土卡车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并且该卡车驾驶员还因为交通肇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从现场的照片来看，杜大用可以确认是迟长荣本人无疑，不过杜大用还不敢轻易下结论，特意给铁师傅和何师傅都发去了迟长荣生前和死后的照片，两个人和杜大用意见一致，都认定死者是迟长荣本人。 杜大用随后把这些照片又传给了东鲁那边一个他认识的老交警，让他也判断了一下，结果人家告诉杜大用，事故勘察数据正确，死者确系交通意外导致身亡。 杜大用还是有些不信邪，最后连着托了两个人找了其余老交警，最后大家的判定都是事故现场勘察数据正确，迟长荣就是车祸意外死亡的。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懵了。 如果说迟长荣不是本人假死，又不是车祸意外死亡，杜大用觉得还能再在这里面抠点什么出来，结果现在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 杜大用决定亲自跑一趟，必须要去查到那个当年撞死迟长荣的人，也必须再把当年那条路走一趟，这样才能让他自己心中放心，而且张士平和贺贵超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印燕红，这让杜大用实在是有些着急了。 “董则，准备买机票，有今天夜里飞石庄的机票就定今天夜里的，如果超过十一点半的没有，那就订明天早晨第一班飞石庄的机票，就我一个人的，你在这边等我的消息，我那边需要和这边对接的，由你在这边负责。” 杜大用说完，董则立马开始联系票务公司，最后确定十一点四十分，还有一班钱杭飞石庄的飞机。 杜大用直接让文山市局派车送他去钱杭肖山机场。 一路警灯警笛，从文山赶到肖山机场已经是十一点十分，杜大用是一路优先再优先，终于赶上了这班飞机。 上飞机之前，杜大用联系了北河省厅，让他们安排一辆车，连夜把他送往鑫泰市。 而鑫泰那边，卢萍已经帮着杜大用定好了房间，而且已经开始查询当年的肇事驾驶员。 杜大用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下了飞机就被警车给接走了。 到了鑫泰市住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杜队，张士平和贺贵超去了石庄那边，目前看起来，那个印燕红并不是做家具类生意的人，因为我们今天已经把这里和石庄那边大的家具商和中等规模的家具商几乎都走访了，结果没有人认识印燕红，在印燕红老家那边，哪怕放出了消息，目前也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反馈。” “还有那起有关于迟长荣交通事故的事情，杜队，这次我也找人帮着看了，但是答案都是和你的一样，问了四个我熟悉的老交警，答案如出一辙。” 杜大用刚到，卢萍立刻就和杜大用一一汇报起来。 “卢萍，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奇怪吗？” “印燕红在98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手机，传呼机，而且她在95年的时候，就已经取得了驾照，在98年的时候，这本驾照还年审了，那么你让我想着她和迟长荣一起骑着电瓶车去哪里，且那条路没有大型商场，两个人在鑫泰市也不是住在那里的，为什么偏偏要从那里走？而且那条路我查了一下，才刚刚施工一周不到，而且还挑在那么人多的时候，实在让我觉得有些蹊跷。” “杜队，可是一切数据都是实打实的，这个可是经过我们多方询问的。”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虽然有些同感，但是实打实的数据也让她觉得特别无力的地方。 “明天早晨去那里看看，哪怕就算修好了，凭着照片，应该也能想到当时的情景。” 杜大用扔了一支烟给卢萍，接着给自己点了一支。 第541章 线索乍现(27) 杜大用随意眯了一会儿，到了早晨七点，和卢萍来到了经首南路这里。 七年的时间，已经让这条路和之前照片上看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会儿隔离带都是用矮冬青隔离出来的，人行道，非机动车道，双车道的机动车道一应俱全。 杜大用站在当年发生事故地点的人行道上看了看。 “骑行的人车把手摆了摆，撞到了迟长荣，迟长荣在这里倒下，随后被大卡车后轮碾压致死，最后只找到大货车的驾驶员，但是那个车把手摆了摆的人却没有找到，而这一幕还刚好被印燕红看到了，真的很有意思。” “杜队，咱们在这里已经看不出来当年的任何情况了，我个人觉得还是按照你昨天晚上说的那样，去印燕红的老家再走一趟，看看你能不能发现什么奇怪的点，从而找到那个印燕红。”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说道。 “没那么容易的，给我的感觉，印燕红在老家这边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活跃，更多的可能，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然后就是按照你走访来的消息一样，16岁出去打工，一直就很少回来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挣了钱，家里人也跟着就印燕红一起走了，接着就是迄今未归，只不过走的时间节点，现在才能让我们知道，很奇怪。” 杜大用眼睛眯着看着马路说道。 “杜队，印燕红就是为了有意这么做的，可是我们现在就是查不到她在哪里啊，那还能怎么办，所以才要去她的老家多跑跑啊！” “估计没用，印燕红既然能刻意躲避，那么她老家的首尾她应该是处理好了，与其这样，不如查迟长荣生前的一切一切，这里面应该才是真正能找出印燕红踪迹的可能。” “杜队，可是迟长荣已经死了这么久，几乎已经把生前的所有信息都弱化了。”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走吧，去查迟长荣，不如印燕红的老家，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是杀害李明杰的女人，那么以她这样的能力，是不会在老家给我们留出太多的线索。” “迟长荣不一样的，因为迟长荣在和印燕红没认识之前，或者是刚刚认识的时候，他的生活轨迹一定是清楚的，那么从这些未曾交集，或者是刚刚交集状态中找一点瑕疵出来，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杜队，你可不要忘了，迟长荣可是上班没多久就辞职下来了，然后就自己开始单干了，但是从他单干的时候，我们也查了他的社会关系，那可真的是有些复杂的。”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上车让司机往迟长荣最早工作的地方去了，鑫泰市橡胶厂。 这一路上杜大用都没有再说话，卢萍这会儿也不敢打扰杜大用，因为她也能看出来，杜大用不仅心情不美丽，而且脑子里面应该也在考虑很多很多东西。 到了中午的时候，杜大用和卢萍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除了厂里一些老师傅对迟长荣还有点儿印象，不过也没有说出什么道道。 杜大用站在橡胶厂门口，开始四处眺望，然后让司机开着车在橡胶厂附近开始转悠。 “杜队，这是在找什么吗？” “看招牌，找一些很旧的小饭店，而且一看老板就是有了年纪的人，这会儿正是饭点，那种老而小的小馆子，往往就是当年那些刚入厂青工常去的馆子，你要清楚一点，迟长荣不是北河人，而是一个钱塘人，娄乌那个地方才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吃咸甜口的，吃辣很一般，所以找这种老而小的，不能去找当地人，也不能找厂子里那些人，他们往往认可的，不一定是迟长荣认可的。” 卢萍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杜大用这种推理是真的厉害，每次找关键点，总是能出人意料找得到不同点。 不过很可惜，两个人转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这样的小馆子。 所以只能下车，开始准备找人问问。 “杜队，这大中午的，找谁问？” “开五金店的，他们当中钱塘人会多一些，这样问起来才会了解到真实的情况。” 于是两个人就在橡胶厂附近开始步行着找着五金店。 连着问了三家，在最后一家终于问到了一个钱塘人知道这么一家小馆子。 “离着橡胶厂还有些距离的，一站多路的，叫江南饭店，在这里开了将近二十五年了，娶了老婆是当地的，所以就留了下来，就他做菜还真的有点我们钱塘菜的意思。” 杜大用和卢萍感谢完之后，立马就按着这位大叔说的地方直奔而去。 第542章 线索乍现(28) 两个人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江南饭店，听着名头挺大，结果看到招牌的时候，杜大用和卢萍都愣了一下，就是一块普通的木板，上面用红油漆写了四个字，而且红漆已经脱落了不少，有些地方还是后来给补上去的。 “还真的是有年头了，这就是过去老平房改的大排档，只不过名字起的有些大。” 卢萍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进去吧，这会儿假如人多的情况下，就吃点儿东西，等人少了再唠。”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大厅只有四张桌子，还有两个房间，一个里面是一个大圆桌，一个里面是两张方桌，这个点以为人很多，结果也只有两桌人正在喝酒吃饭。 老板年纪大概有五十岁左右，胖乎乎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喜庆。 “俩人？想吃点啥？” 老板一口的鑫泰口音，已经完全听不出来钱塘那边的口音了。 “老板，你哪儿人啊？” 老板听着卢萍用钱塘口音说的话，顿时眼睛亮了一下，立马就用钱塘话和卢萍说了起来。 “我老家钱杭的，你哪里来的？听着我们钱杭口音啊！” 老板瞬间就热情了许多。 卢萍并没有马上问什么有关于迟长荣的问题，而是和这个老板拉了拉家常，然后点了两菜一汤。 到了一点左右，食客渐渐都没了，卢萍和杜大用吃饱喝足之后，卢萍才让老板过来坐坐。 “袁老板，来这儿吃饭，不是冲着你的手艺来的，而是来找你打听事情来的。” 饭店老板听着一愣，接着卢萍的话问道。 “我这儿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不一定能知道啊！” 杜大用拿出警官证放在了袁老板的面前说道。 “袁老板，我只想打听一下这个橡胶厂你认不认识经常来吃饭的人？” “以前那些年有，现在没了，我这儿开着就是闲着没事干，反正也是闲着，孩子都已经成家了，我和我老婆感觉还能干的动，就一直把这家店开了下来。” 杜大用听完，才把迟长荣的照片放在了袁老板的跟前。 “这是以前橡胶厂的，老家在钱塘文山的小迟啊，以前经常来吃，不过后来出了车祸，人没了。可是他在我这里吃的还不算多，在范大姐那边吃饭吃的多，范大姐十来年前就不干了，岁数大了，炒菜呛的慌，她也是我们钱塘人，还是地道的文山人，她做的西施豆腐，干菜扣肉，文山三鲜炖，那都是地道的文山菜，而且粉蒸肉，盐焗鸡做的那是更加不错，我现在做的盐焗鸡还是范大姐教给我的。” “袁老板，那个范大姐现在还住在鑫泰这边吗？” 卢萍穿插着问了一句。 “在的，住在公路局宿舍楼那里。” “袁老板，咱们先谈谈你眼中的迟长荣如何？”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一支烟给袁老板。 “小迟那个人挺不错的，一直做的都是轮胎生意，以前他不是在橡胶厂的吗，干了半年，说工资不太高，就从厂子里辞职下来了，然后就去卖轮胎去了。他的情况我知道的并不多，他就是应急来我这里吃个饭，大部分吃饭的时候，他都会范大姐那边吃饭的，而且范大姐对他就像自家儿子一般，我让我老婆带着你们去找一下范大姐，这会儿她应该在家里的。” “阿香啊，你领着两位警察去一下范大姐家里，打个车过去，店里我照应着。” 杜大用赶紧拿出电话，把车子安排了过来，没一会儿，四个人一辆车往那个范大姐家中去了。 到了地方，袁老板老婆这边敲了门，门就打开了。 “咦，阿香，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这是？” “范大姐，这是来找你的，我们对一些情况不了解，所以特意带过来让你来说的，那会儿你不是说长荣不是车祸死的吗？现在有警察上门了，问起了长荣，我家老袁赶紧让我带了过来。” 范大姐看了看杜大用和卢萍，立马把大门全部打开了。 “进来吧！终于有人和我一样，觉得长荣的死不正常了。” 范大姐叹了一口气说道，眼神之中满是悲怆之意。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还不能说什么，因为来这儿的目的和目前这个范大姐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范大姐到冰箱拿了三瓶矿泉水，分别递给了三个人。 杜大用也没有客气，吨吨吨的一口气就把一瓶矿泉水喝完了。 范大姐这才笑了笑，接着去冰箱里又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杜大用。 第543章 线索乍现(29) “你喝水和长荣一样的，一口气就喝完，生怕喝的人不爽快一般。” 范大姐朝着杜大用笑着说了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范姨，打小就这样，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杜大用明知道范大姐在看他喝水的时候有种回忆的意思，才立刻把剩下的水全部喝完了，因为这样很可能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感。 “这称呼好，以前长荣就是这样叫我的！” 范大姐这会儿笑容满面的开心说道。 “范姨，我们是钱塘省厅侦查中心的，工作证您看一下，接着咱们的谈话可能要被录音，您介意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这有什么可介意的，阿香带来的，不用看什么工作证，有什么想要问的，你就问，我能想起来的，都会告诉你们。” 范大姐非常客气，一点儿让人生分的感觉都没有。 “范姨，我们想了解一下迟长荣到这里工作以后所有的情况。” “长荣要是还在，今年刚好是四十四岁，六三年生人，属兔的。二十二岁，八五年到橡胶厂参加工作的，八六年元旦就辞职了，八七年农历年初六结的婚。” “范姨，这当年大学生也不是很多，为啥这迟长荣只是工作半年就辞职了？” 杜大用必须这样问，才能引导范大姐继续把话题深入下去。 “那年头，橡胶厂领导贪污成风，长荣举报的，那举报完了还能继续工作吗？这以后不管谁来当领导，还能放心一个举报领导的人在单位，长荣自己心知肚明的，那还不趁早自己下来自己闯一闯，我们钱塘人，不缺这个心性。” 范大姐说完，一脸的不忿之色。 “刚刚听袁老板说，这迟长荣辞职以后，去做轮胎生意去了？” 杜大用试探着问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这个信息可能不太靠谱。 “没有，哪儿有本钱去做什么轮胎生意，就是帮着人家弄轮胎，那会儿轮胎可是紧俏货，长荣工作的时候，认识一个石庄市轮胎厂销售科长，两个人都是钱塘人，所以一直关系处的不错，所以在人家那里挂了一个临时工，计划外的轮胎，人家也会给长荣一些，那会儿长荣就靠着这个日子才能过下去的。” “八六年那会儿，干了一年这个，和印燕红认识了，印燕红你们应该知道吧？” “不太清楚，找她一阵子了，不过老家没人，就连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老家的。” 杜大用还是如实说了真实的状况。 “印燕红，以前是橡胶厂隔壁棉纱厂的女工，也是临时工，那会儿棉纱厂有那种联谊晚会，每周六周日在棉纱厂工人文化宫都要举办两场交谊舞会，长荣那会儿跑业务回来，就被原来同事给拖了过去，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 “长荣那会儿就托我找房子，想在鑫泰这里成家立业，于是我就帮他在十四铺那里找了房子，两间平房，当时要价三千五，我给还价还到了三千二，那是当时最低价格了，长荣找我借了七百，自己拿了两千，让他爸妈在老家给凑了五百，这才把这两间平房拿下来的。” “到了八六年冬天，两个人嫌天冷，约会以后，送来送去太麻烦，于是印燕红就留在长荣那边了，一开始一个人睡一个屋，后来睡着睡着就睡一个被窝去了，等到印燕红在八七年五月怀了菁薇以后，那只能赶紧结婚。” “那会儿大家都穷，加上小两口结婚也匆匆忙忙的，所以整个婚礼办的也就两个字形容，寒酸。” “不过长荣还是很能吃苦的，那会儿委托我多照应一下印燕红，他自己一个人去跑市场，这跑着跑着，长荣就觉得他自己可以做一些翻新胎的生意，就是把一些单位上用的不太狠的轮胎进行收购，收购以后，他重新弄新橡胶进行贴面和硫化处理，为了这个他回老家信用社借了一笔三万块钱的债，接着就是到处找单位，又去联系橡胶厂给他做贴面的那种轮胎皮，反正那会儿是欠了一屁股债。” “直到九零年的时候，那时候橡胶厂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才把长荣当成了自己的大客户，长荣那会儿才算赚到钱了。” “可是好景不长，九二年的时候，翻新轮胎接二连三出事，才让长荣知道，橡胶厂给他提供的贴面橡胶偷工减料了，在原胶中开始掺橡胶粉了，所以成也橡胶厂，败也橡胶厂。” 范大姐摇着头叹着气说道。 第544章 线索乍现(30) 杜大用这会儿并没有继续问问题，而是喝着水，静等范大姐继续往下说。 “到了九四年的时候，这个生意才算渐渐缓了一口气，那会儿菁薇刚刚开始上小学了，说实话，印燕红那几年确实也跟着长荣吃了不少苦，自从嫁给长荣，印燕红也就从棉纱厂出来了，没有再上过班了。” “从九五年开始，夫妻两个共同经营着一家轮胎翻新厂，不过那会儿用的是印燕红表哥的名字，夫妻两个本身开始的时候想着万一再出岔子，印燕红表哥是轻微弱智的人，最起码不会因为出事让他能够出事，他们还能躲在后面帮着处理。” “没想到原材料控制好了以后，那翻新轮胎的生意却是越做越大，夫妻两个忙的不行的忙，在菁薇上三年级的时候，长荣和印燕红决定把菁薇送回长荣老家去读书，夫妻两个那会儿就一门心思开着轮胎翻新厂。” “范姨，这轮胎翻新厂就在鑫泰市吗？” 杜大用得把这个问题问清楚才可以。 “没有，在苍市光东县那边，那时候听长荣说，那儿地便宜，而且县里给的政策也不错，离着海边也近，二手轮胎过来成本低。” “可是到了九八年的时候，长荣和印燕红突然就把轮胎翻新厂给卖了，到了九九年春节时候，那是长荣最后一次给我拜年，而且那会儿长荣才多大，九八年过年时候，我看见他还是满头乌发，可是仅仅隔了一年，长荣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小半了。” 杜大用听到这里，终于听到了有用的信息，迟长荣和印燕红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出问题了，虽然不是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但是孩子出问题，对他们的打击会更大。 “而且每年春节，菁薇都要来我这儿拜个年，可是从九九年开始就没有再来过我家了，而且九九年只有长荣一个人来我家拜年的，印燕红也没有来，我当时就知道出事了，可是我问了长荣，长荣就是没有告诉我，过了五月劳动节，我突然听人说长荣在鑫泰市出了交通事故被车给撞死了。” “那会儿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信的，因为那会儿长荣已经不住在鑫泰这边了，原来十四铺房子在九二年就拆迁了，夫妻俩拿了三万六千块钱的拆迁款，并没有在鑫泰这边买房子，而是在苍市买的房子，而且为啥好端端的跑去经首南路去了？那地方正在修路，长荣这个人本身就不喜欢下雨天，而且特别不喜欢去泥泞的地方，因为他告诉过我，他小时候上学，就是泥巴路，冬天只要下了雨，上冻走路还行，一旦化冻或者根本没有上冻，几乎就是一路踩着泥泞去上学的。” “还有，长荣在九四年就有了一辆桑塔纳轿车，怎么好端端的去骑电瓶车？就算不开他的桑塔纳，还有印燕红的那种大切诺基，我后来了解了以后，我觉得长荣就是被人给害了，可能十有九成就是印燕红，你们别说我没有根据，九九年过年时候，长荣来我家拜年，虽然我没有问出来什么，但是长荣说了一些我没有听懂的话，我就觉得有问题。” “范姨，这些话还记得清楚吗？” 杜大用这会儿手都攥紧了一些问道。 “那当然了，长荣从进厂开始在我这儿吃饭，八五年到九九年，整整将近十四年光景，那是一般的感情吗？我就一个闺女，我爱人在我四十岁的时候就过世了，闺女九零年去了香江以后，也没有回来了，我就是拿长荣当儿子看的。” “要不是我后来有些肺气肿，我饭店还能开不下去吗？那会儿只要我去医院，哪回不是长荣陪着我一起去的。” 范大姐说到这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范姨，别难过了，现在迟长荣已经不在了，咱们就是要找出一些真相出来才可以。” 范大姐听了以后，含着泪点着头，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 “九九年春节，长荣还是和以往一样，初八来我家拜年的，因为以前我春节以后开店都是初八，以前他是去我店里给我拜年，后来我店没开以后，他也是这一天来给我拜年的，除非他回老家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才会给我打电话说改时间的。” “那年他来了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看着就比九八年那会儿老了很多，我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说没有，就说厂子里有点事。” “晚上的时候，我陪他喝了一点儿酒，其实以前的长荣是不喝酒，不抽烟的，可是那会儿是既喝酒又抽烟的。” 范大姐说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杜大用哪怕着急，但是却丝毫不敢催促。 第545章 不了解的 “我年纪大了，说话容易颠三倒四的，你见谅一些。那天喝了酒以后，他就说，他胆子太小了，他做不到燕红说的那些，可是我问他，他就是不说，我只能绕着问他，但是没用，长荣一直重复来重复去，就是那几句，不过我能感觉到长荣有一种很恐慌的情绪，当时我着急死了，结果长荣酒喝多了，没一会儿就醉倒睡着了。” “长荣第二天走的时候，那会儿我就觉得他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了，平常很少说什么要我自己照顾好身体，假如身体不好，就让我赶紧去香江那边，还说钱不够他有，只要我去香江，费用都是他的。” 杜大用听到这里，赶紧插了一句。 “范姨，为什么没有听到迟菁薇的消息呢？” “菁薇？菁薇咋了？” 范大姐这会儿还是一脸惊奇的看着杜大用了。 “不是不是，我想问的是，迟长荣竟然从头到尾没有提到过他女儿？” “咦？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 “那会儿长荣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我还问了长荣菁薇为啥没跟着一起来，长荣说菁薇眼睛近视，说印燕红带孩子去京城看眼睛去了。” 杜大用听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难道迟菁薇当年被杨杰是伤害到了眼睛？ “范姨，你仔细想想，那会儿迟长荣说迟菁薇眼睛的时候，是什么语气？又或者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警察同志，难道真的是菁薇出了啥事吗？你可别吓唬我的，那孩子长得那么好看，而且那么天真无邪的，不是吧？” “范姨，说实话就是我不知道，因为我们正是因为在调查迟菁薇，才最终找到你你这儿来的！而且我们是一路从西山，钱塘找到北河来的。” “调查菁薇？她才多大？今年刚十八，查她什么？” 范大姐这会儿比杜大用还要着急，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范姨，实际情况是，自从98年八月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迟菁薇的消息，迟菁薇最后一次办理身份证是在北河这边办的，而且是04年三月份，但是目前不肯定就是迟菁薇本人，这里是她的身份证照片，你对于迟菁薇应该是非常熟悉的那种，你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迟菁薇？” 杜大用最后才把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 虽然其余人都是一口肯定这张身份证照片就是迟菁薇，但是杜大用是保留一定怀疑程度的，因为一个是十一虚岁的时候，一个是十七虚岁的时候，那些人能够辨认出来，说明那是印燕红可能按照迟菁薇小时候模样给设定出来的。 因为哪怕是在04年，同样会有很多一些地方，只要在公安机关户籍那里有熟人，一样可以利用照片去办身份证的，而不是本人亲自去照相的。 范大姐听完杜大用的话，第一次去了房间，拿出了自己的老花镜戴上了。 戴上以后，范大姐看了许久，最后又回到房间拿出放大镜看了半天，才看着杜大用说道。 “这不是菁薇，我可以肯定！因为菁薇在出生的时候，左眼里面有一个红色的点点，我们那时候都以为菁薇在长大以后能够长没了，可是到了菁薇小学那时候，眼睛里面那个红色小点点还在的，我那时候还和菁薇开玩笑说她多亏不是生在八七年，要不然家里又会多一只有红眼病的兔子。” “范姨，印燕红，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敢想敢干敢拼的女人！而且我说的这几个方面，丝毫一点不带夸奖的！” 范大姐在杜大用问完以后，毫不犹豫的就给了一个非常直观的评价。 “印燕红只比长荣小一岁，但是进厂可比长荣要早，长荣八五年进厂，她是八二年进厂的，当年鑫泰棉纱厂可不是国营企业，而是小集体企业，所以才会招了临时工，印燕红十八岁就进了厂，而且特别能吃苦。” “长荣生意能够做得起来，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长荣这个人做事讲原则，一般原因是印燕红不讲原则。听起来是不是很对立，但是这是实际情况，如果没有印燕红，我敢说，长荣绝对不会涉足这个轮胎翻新的行当，而在经营中，长荣自己都说，他不如印燕红会做生意，如果没有印燕红，他绝对不可能把轮胎翻新厂做起来的。” “印燕红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她还很内敛，是个非常不喜欢张扬的女人，她当时那辆大吉普车，就是她要债要回来的，否则她肯定不会买那种车子的，所以我后来听说长荣出车祸死的，我才是一万个不信的，不能家里有两辆车，还要去骑电瓶车，这个理由让我没办法相信。” 范大姐说到这里，再次强调了她怀疑的原因。 第546章 不了解的(2) 杜大用听完以后，看着范大姐问道。 “范姨，能不能把迟长荣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尽量多回忆回忆，这样我们最起码知道那时候的迟长荣是什么状态！还有他们在苍市买的房子你知道在哪里吗？” “我先把长荣给我写信的地址给你，长荣那会儿让我去苍市的，可是我这身体不行不说，而且认识的朋友基本都在这边，所以我就没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苍市帮着他看看孩子，有可能长荣还不会死的。” 范大姐说完，抹着眼泪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没一会儿从卧室里面拿出一沓信件，放在了杜大用的面前。 “警察同志，这就是长荣给我写的信，不过从九八年夏天以后，就再也没有给我写信了，就是打电话，而且电话那头好像兴致也不太高，我以为他生意上出了问题，还问他缺不缺钱，他说不缺钱的。”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拿起信件一封封看了起来。 不过所有信件看完，杜大用并没有在信件中发现什么。 范大姐这会儿看着杜大用看完，再次进了卧室，拿出三本影集，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菁薇的照片这里面有不少的，还有长荣和燕红的。” 杜大用再次翻看了这三本影集，经过仔细的比对，确实在迟菁薇的左眼里面发现了一点红斑。 “警察同志，我最后一次见到长荣的时候，长荣好像夜里哭过的，我不敢确定，是因为我是怕我做梦梦到的。至于长荣说了什么，那是真的没有说什么，反正让我感觉，就是有些害怕的感觉。” 杜大用知道在范大姐这里应该收获不到新的线索了，只能记录下信件上的地址，准备和卢萍赶紧赶过去。 下午两点半，杜大用和卢萍开始往苍市光东县出发，因为迟长荣和印燕红不仅在苍市市区买了房子，还在光东县这边也买了房子。 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个人才把车开到了光东县局。 由于杜大用和北河省厅，苍市市局关系相当不错，所以到了光东县这边，那几乎就是超高规格接待的。 毕竟冰箱藏尸案，杜大用在这里可是奋战过的，所以在案子结束以后，北河这边有不少人是沾了光的。 可是再高规格，杜大用现在是一点儿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光东县局没办法，只能让杜大用随意吃了一些，立马就安排了十二名刑警跟着杜大用和卢萍一起去赶紧走访摸排。 杜大用把这部分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他带队，一部分卢萍带队，去走访迟长荣以前开的正荣翻新轮胎厂。 结果杜大用到了迟长荣在光东县居住地址以后，才知道印燕红早就在99年七月把这里的房子给卖掉了。 卢萍到了以前正荣轮胎厂以后，卢萍才知道，这个厂也是早就卖了，而且是在98年年底卖的，现在这个厂已经换了两次名字，两个老板了。 卢萍通过光东县局刑警的帮助，这才了解到，正荣轮胎厂在98年11月就已经连带地皮厂房设备全部卖了，价格是七百一十六万。 于是到目前为止，杜大用和卢萍就算到了光东县，也是彻底扑了一个空。 回到光东县局，杜大用让北河省工商局通查了一下原来正荣轮胎厂法人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另外开厂，不过查完整个北河其他地市，没有发现这个原先的法人在其他地方继续注册登记开厂。 而从苍市市局传来的消息，也是让杜大用和卢萍遭遇了迎头重击，印燕红早在99年九月卖掉了她和迟长荣在苍市购买的房屋。 而光东县局这边的刑警，带过来几个原先在正荣轮胎厂工作的老工人进行了询问，不过同样没有取得任何有效线索。 从那些老工人的询问中，只能得出，迟长荣在厂子里并不是经常待的，待的时间更多的反而是印燕红，不过由于印燕红是女的，所以这些老工人和印燕红打交道很少，几乎都是车间主任和他们打交道，可是这个车间主任后来也离开了这个厂，目前在哪儿干活，没人知道。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在光东县局给的办公室里面面对面坐着，一人点了一支烟，墙壁上的石英钟显示着，此刻已经晚上十一点十分了。 “杜队，这个印燕红的嫌疑太大了，而且这个首尾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自己的一切信息全部遮掩住。” “卢姐，印燕红和印蔷薇两个人，应该此刻都不是这个名字，而且印燕红家里人，现在基本也是去了外省，且印燕红已经不再和他们联系，所以就算找到他们，估计作用也不会太大。” 杜大用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烟说道。 第547章 不了解的(3) 卢萍听着以后，心烦意乱的把烟给掐了，拼命抓了抓自己有些油腻的头发。 “杜队，如果李明杰是那种你都恨不得死了最好的，这个案子你会继续查下去吗？” 杜大用听着卢萍的话，目光显得有些空洞。 过了好一会儿，杜大用才开口说道。 “如果杨杰，李明杰，张道清他们属于罪大恶极的少年，哪怕就是我抓到了真正杀害他们的犯罪嫌疑人，我想我也会帮着犯罪嫌疑人一些的，哪怕我费尽心机侦破的，我最后都会在案卷结尾部分写上犯罪嫌疑人有自首情节，有主动坦白情节，有部分立功行为，争取让犯罪嫌疑人不会因为这些人的罪恶，去承担死刑的结果。” “我想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但是若是有无辜之人因为蒙受欺骗而遭受了犯罪嫌疑人杀害，那么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会写上那些的。” “而且这个案子一定有公检法人员参与的，否则不能够让印燕红能把首尾做的这么干净和整洁的。” 卢萍听着也是颇为感同身受的点着头说道。 “如果我的儿子被这些人杀害或者遭受了不可恢复的伤害，我可能也会和这起案件里面的犯罪嫌疑人一样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不说其他的，首先我得是个人，再是一个母亲，最后才是我这个警察职业，我不能让我的孩子闷在骨灰盒里面，或者是无法再次面对于人世，而对方仅仅是因为年纪就去忽略它本质的恶，让它没办法为它的罪恶去承担责任，这是我首先作为一个人不能够接受的，我宁愿用我的余生去为孩子报仇雪恨，至死不悔。” 卢萍说完，再次看了看杜大用。 杜大用笑了笑，发了一支烟给了卢萍说道。 “卢姐，这会儿是母性光辉映满了这间办公室啊！” “不过，我可以说一句，假如我和你遇到了一样的事情，可能我也会很疯狂，但是，我的亲卢姐，你不能这么激将我，让我这个马上成为父亲的警察去代入这个犯罪嫌疑人状态之中去的，因为我曾经试图代入过自己，我发现我会很不理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甚至会更加恶毒，以至于我后来想着想着，都觉得那个自己会让这个自己不寒而栗。” 杜大用这是第一次因为这起案件，谈到了假设自己是犯罪嫌疑人的状态。 “杜队，有时候跟你一起破案，觉得很有意思，有时候又觉得你这个人高高在上，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很没意思，现在我才知道，我以前可能从来没有了解透真正的你，而你刚刚那段话，让我明白了，如果你要是犯罪，那真的是悬案中的悬案了。” “杜队，知道那个某某大侠吗？你怎么认为的？” “我怎么认为？” 杜大用听着以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来看，应该就是和我们职业相关的人或者是曾经的自己人作的案，最不济也是熟悉枪支，且胆大心细的知识类型犯罪分子，至于作案动机我不能确定，抢枪以及实施犯罪，在我来认为，可能只是必备因素，因为犯罪嫌疑人知道，枪支才会对他产生最大的威胁。” “从整个案件来看，可以首先排除侵财的可能性，第一感觉我认为是仇杀，且这个仇杀很可能来自于八三年或者八四年打击犯罪时候引发的仇恨，其余有可能是因为关系不和，有可能是因为情感问题，职务问题等等，最后才是心理问题，可别小看这个心理问题，这可能才是让犯罪嫌疑人真正没有落网的主要原因，谈到这个，我认为犯罪嫌疑人就是和杨杰一样，具备反社会人格！“ “既然说起来，首先不说其他的原因，犯罪嫌疑人从第一现场到第二现场，甚至更多现场，都说明了一点，犯罪嫌疑人能够对民警住址了如指掌，甚至那些牺牲民警的所有生活行为犯罪嫌疑人都很清楚，哪怕是外来办案的民警，犯罪嫌疑人也非常清楚对方行动轨迹，不仅如此，犯罪嫌疑人作案且仅限于一地，并没有无限制扩大范围，就说明这个人是在某个范围之内，且极度有把握的情况下才开始实施犯罪行为的，在整个过程当中，犯罪嫌疑人可能从最开始阶段单纯目的为了什么，因为心理问题产生了变化，导致案件逐渐升级。” “但是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就是因为心理扭曲，为了杀害某一个人，而首先从无目的到有目的实施的犯罪行为，我个人认为，所有已经牺牲的警察或者家属之中，必然有一个是犯罪嫌疑人必须要杀的人，且如果认为是仇杀，这可能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深仇大恨，而不是犯罪嫌疑人认为的深仇大恨，因为犯罪嫌疑人一旦有了反社会人格，再由这种人格导出的心理问题，那么他的所谓仇恨，可能就是我们认为很一般的情况，这也是研究不透作案动机到底为何的一部分原因。” “至于最后未能抓捕犯罪嫌疑人，可能不仅有一定的巧合因素，更加让我觉得犯罪嫌疑人不像是突然收手，更像是因为疾病死亡，或者是突然意外死亡了，但是话说回来，是不是真的意外，谁又真的知道呢！” “至于什么用的什么某某大侠，更加是用来混淆视听，阻碍群众主动揭发和提供线索的办法，第二，犯罪嫌疑人应当不是某某地的人，如果让我猜测，犯罪嫌疑人应当是哈市本地人，且在某某地生活过一段时间，且这个人记忆力非常好，所以这个某某什么应当是一个明显具备误导性质的标语，说明犯罪嫌疑人对人性心理把握的非常精准，这种强化性的引导诱导能力，说明犯罪嫌疑人可能对于犯罪心理学有一定的研究。” 杜大用笑着和卢萍说道。 第548章 不了解的(4) 杜大用简单说完，卢萍鼓了鼓掌，然后促狭的看了看杜大用。 “卢姐，你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啊！你为了能够破案，真的是想办法在开发我的脑袋，就连这样的案件都要拿出来刺激我一下。” “杜队，因为我感觉你有些气馁了！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可能这和你马上要成为父亲有一定的关系。你这种气馁并不是代表这个案件你不能侦破，而是带着一丝不太愿意侦破的倾向，因为杨杰目前的表现已经刻在你的心坎上了，这让你觉得花这么大的精力，去抓捕这些惩罚极度罪恶的犯罪嫌疑人，有些和你的底线有些偏差，而这种偏差，可能也是来源于你将要成为父亲的意识。” 杜大用听完，再次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一口吐完，朝着卢萍说道。 “抓是肯定要抓的！但是确实如同卢姐说的那样，我现在的确已经出现了倦怠状态，如果这几个少年不是极度罪恶之人，只是偶发性质犯下的罪恶，那么我可能会比现在抛出更多的人情，来更加抓紧这个案件的侦破进度。”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心累，这个案子现在真的让他有些纠结的，哪怕就是侦破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任何喜悦感。 如果没有侦破，杜大用又怕这些人会继续扩大他们的犯罪行为，那么又会不可收拾，迟早会把小恶也会当成极恶进行处理，那么一定会有无辜的人被卷了进来，所以这也让杜大用觉得非得侦破不行。 “杜队，其实你心里已经算计好了，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别让犯罪过犹不及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写你应该写的，至于其他的，交给法院吧！”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杜大用知道，这是卢萍作为过来人的指点，她是不想杜大用在这些问题上产生犹豫。 “卢姐，迟长荣是弄销售的，而印燕红是管理生产的，印燕红如果要继续带着迟菁薇生活下去，那么必然不会坐吃山空的，就算卖房子卖厂，一千万顶天，但是她的各项开支也很大，那么从98年到05年，如果真的在筹备犯罪，可想而知，她这七年的开支，应当也不会少。” “所以我们回过头来看，从迟长荣接触橡胶行业之后，我们可以关联一下橡胶行业里面迟长荣的熟人，这只是其一！因为保不齐，印燕红也在从事着这个行业，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橡胶行业。” “其二，就是二手轮胎的生意，这可能也是印燕红能够接触到并且能够迅速入行的生意，而且你看看我们今天获得的资料，苏省，钱塘，沪上，京城，他们那里的二手轮胎质量明显高于这里，所以也是具备很大的利润空间。” “其三，二手废旧轮胎还可以炼油的，虽然在一些发达地区这是明令禁止的，可是经济不发达的地区，往往环保抓的没有那么严格的，这也有可能成为一条生财之道。” “杜队，你这心态一放下，立马就出来三个方向，我想问问，闵省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该用的人情估计还得用上，要不然你担心的那些，是真的有可能的。” 卢萍这会儿是真的怕杜大用心态出问题的。 “目前发现有可能的目标对象有五十多个，还在进一步进行筛选，这是没办法的情况，现在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杜队，那光东县这边呢？” “迟长荣肯定有自己的领路人，要不然不会这么突兀的就因为举报而去辞职，从接任橡胶厂的领导来看，那家伙虽然经营能力差了一些，但是个人在经济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并且迟长荣在离职之前，这个下一任厂长已经就职了。” “改革开放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眼光的，我只能说部分钱塘人有魄力，大部分钱塘人也就是普通百姓，也是过那种安稳日子的人。迟长荣就属于那种有魄力，但是在那个时候，没有指路以及领路的，迟长荣难道不会停薪留职？而是选择了一杆子辞职到底的办法。”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在和范大姐询问的过程中，范大姐从来没有提及到这个人，那说明这个人在迟长荣心目中的地位一定是高于那个范姨的，且对方应该还禁止让迟长荣提到他。”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笔记本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内容。 第549章 不了解的(5)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就知道杜大用可能又有了什么想法。 “杜队，你这又是从哪儿准备开口子？” “明天回鑫泰那边，既然迟长荣一切都是从鑫泰开始的，那么我就要在鑫泰把他的根找出来。” “你可以想想，当年是八五年，八五年的大学生毕业就是自带光环的，那么迟长荣又是学什么的？化工产品专业毕业的。这种大学生当年都是很多单位抢着要的，为什么会去橡胶厂？而且从我们了解到的迟长荣来看，他做事的魄力甚至不如印燕红，难道那会儿还能性情大变在前？”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那么他进橡胶厂之前，应当是有个伯乐相中了他，咱们再往后捋捋，会不会牵涉到当年的化工局呢？如果化工局当年有领导存在竞争呢？还有，迟长荣是钱塘越州文山人，怎么就能在辞职以后，凭借在橡胶厂工作半年时间就能在石庄市认识轮胎厂的科长？咱们要清楚的知道，举报领导，那也得靠真凭实据，那迟长荣那半年既要找真凭实据，又要结交很多关系？可能吗？” 卢萍这会儿笑的十分开心，因为杜大用只要一旦动起脑子，那真的是一般警察赶不上趟的。 这种曲里拐弯的反复推敲，从而找出问题的症结，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卢姐，我这儿一点儿想法已经掏空了，准备休息，明天回鑫泰，到时候只要这么轻轻一捋，肯定能理出来线索的。” 杜大用说完，拿出笔在笔记本上唰唰写了起来。 次日一早，杜大用和卢萍在感谢完光东县局以后，立马赶回了鑫泰市局。 从鑫泰市局往下一捋，杜大用还再次联系了范大姐，两边一结合，杜大用看到一个人名就笑了。 “卢姐，这个齐长春应当就是当年迟长荣的伯乐，八五年的时候，齐长春四十岁，鑫泰市工业局副局长，那会儿正好化工局局长退二线，和他一起竞争的人，看出来没有，正好是提拔原来橡胶厂厂长的化工局常务副局长，再看看这个，当年分配到鑫泰市的大学生，谁负责他们的政审和组织关系的，就是这个齐长春。” “九零年，齐长春从化工局调往鑫泰计委担任常务副主任的职务，九三年，齐长春担任鑫泰市计委主任，九四年，齐长春调往苍市担任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零二年，齐长春去了苍市x大，担任常务副主任至今。” “现在一比较，迟长荣的路数也就清晰了。” 杜大用说完，喝了一口茶，记下这个名字，打了一个波浪线， “走吧，继续去苍市，那里好歹有熟人，找北河省厅的领导再帮帮忙，应该今天就能知道一些什么。”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又风风火火的奔着苍市去了，路上卢萍开车，杜大用打了几个电话，就一路睡了过去，原以为卢萍会叫他换着开车的，结果卢萍是一口气开到了苍市才让杜大用接管了方向盘。 下午四点四十分，杜大用和卢萍来到了苍市x大里面，齐长春这会儿正在里面等着两个人。 杜大用看到齐长春的时候，齐长春开口第一句就让杜大用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 “顺着长荣找来的？当年长荣车祸的时候，我让熟悉的交警查了两遍，没有问题，我这才放心的让印燕红办理了丧事。” “齐主任您好，我们也是没办法，请您理解一下。” 齐长春摇了摇手说道。 “长荣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就是命太薄了一些，本来想着让他成为一个不错的青年企业家，没想到他却英年早逝了。” “你们这次来是为了查车祸还是为了什么？” “找印燕红和他们的女儿。” 杜大用见齐长春说话直白，他说话也非常直白，直接就把话题引到了印燕红和迟菁薇身上。 “印燕红？她现在不是在西山省发展吗？怎么了？是长荣孩子出事了还是印燕红出事了？” 杜大用和卢萍听到西山省三个字，心头开始狂跳起来。 “齐主任，我们现在只是想找到她这个人，其他的情况只有在找到她以后，才能进一步继续下去，还请您在知道的情况下，给帮个忙。” 杜大用这会儿压制着兴奋，朝着齐长春慢慢说道。 “在长荣离世以后，她来找过我的，不过就说长荣孩子的事情，让我帮着找个分局局长，想把孩子户口弄一下，我就帮了这个忙，给当时的云河分局赵汝东局长打了电话，后来我也问了，就是办理了一个户口，没有其他的，具体的情况，我可以让赵汝东过来告诉你们，只要是长荣家的事情，我肯定会帮着你们搞清楚情况的。” 齐长春非常客气的朝着杜大用把当年的情况说了一下。 （今天陆用更新不了了，这两天实在没有休息好，只能先更新大用了，各位陆用书粉，这里抱歉一下，明天继续两本同步更新。） 第550章 不了解的(6) 齐长春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起来。 “汝东啊，我齐长春，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好，我一会儿不走，等你到了再说。” 电话挂了以后，齐长春朝着杜大用说道。 “小杜啊，赵汝东还有半小时左右到。和我说说你们查长荣的情况，我看看还能什么帮助？” 齐长春说完，散了一支烟给杜大用。 杜大用这下可没点，只是夹在了手上，然后朝着齐长春说道。 “齐主任，我想问问，当时您是因为什么查迟长荣车祸死亡原因的？” 齐长春点燃香烟，想了想才说道。 “小杜，主要太奇怪了，在我眼中，长荣很少会骑什么电瓶车的，他自己有车，燕红有车，而且基本也不在鑫泰生活了，为什么好好骑个电瓶车出现在经首南路？就算骑吧，为什么隔壁的道路刚刚修好，他们不去骑，偏偏要去那条路？那条路扩建也是为了去钢厂方便一些，没道理走那条路。” “那印燕红告诉您什么原因？” “去取钱，说是长荣有笔账账号给错了，给了以前一个老账号，然后两个人怕开车堵在那条路上，就找熟人借了电瓶车，两个人骑着电瓶车去的，当时路况不好，燕红说她去了人行道上走路，长荣骑着电瓶车的，结果后来就出了车祸。” “我当时已经不在鑫泰工作了，但是毕竟在这里工作过，所以就找了当时的交警支队支队长派人去查了查，结果查了两次，各种数据也是核对了好几次，确实符合正常车祸死亡的状况。” 齐长春说完，烟抽完，一把把烟头掐灭了，然后靠在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长荣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从毕业分配的时候，我就看中了他，还找他谈过话，这孩子一般家庭出来的，说话做事都很谨慎，我就随手留了一个号码给他，没想到这孩子做事和一般人想法真的不一样的，当年我和老任存在竞争关系，他在他以前学校学生会主席那里取了经，直接把橡胶厂领导举报了，我当时是很吃惊的，我还以为这小子要在我这里索取什么，结果根本不是那样的，我后来才知道，就是我留的那个电话，让他觉得身处异乡，还能有人关心他，他以为我是桃，所以还了一个李给我。” “这还是后来找他谈心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说他那时候本身就是热血青年，有时候脑子一冲动，就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杜大用听着也跟着齐长春笑了起来。 “后来这小子辞职了，我就给他放到石庄市工业局一个朋友下面的单位去了，而且还是临时工。” “随着改革的力度越来做大，在他回了老家以后，应该是受到了感染，回来就开始自己创业了。” “齐主任，那他和印燕红谈恋爱，结婚您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带去我家给我爱人看过，印燕红和我爱人很轻松就能沟通无虞，等我回去以后，我爱人一说，我当时也认为可以的，说起来这小子也是倔的很，当年买房子钱不够，我还打了招呼，他愣是一分钱没找我借，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待他如同子侄辈一般了，但是这小子就是倔。” “后来自己做生意也是这样，要不是暗中给他联系了一些我的老朋友，这小子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不过这孩子心性就是好，他那个二手轮胎翻新厂，其实在北河这边，信誉很不错的，真正做到了价格低，质量好，这边很多小钢厂的短途大货车，都愿意用他家的翻新轮胎。” “后来我来到苍市这边，他也跟着过来了，虽然厂子规模还不算大，但是纳税还是可以的，说句公道话，我这个人虽然是个高级领导干部，但是从来不曾以权谋私，我两个孩子，一个目前在邯钢，就是个车间副主任，一个在石庄机场里面做地勤，所以我对长荣也没有做什么以权谋私的事情，他那时候能有自己的成绩，更多是靠着他们夫妻努力得来的结果，和我们家走动更多也就像亲戚一般走动，就是这人说没就没了，当时心里确实不太好受。” 齐长春说到这里，情绪明显差了很多。 “那么在迟长荣过世以后，印燕红有没有继续走动下去？” 齐长春听完以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99年春节时候，也就是长荣一个人来我家拜年的，当时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是那阵子我也很忙，几乎前脚到家，后脚就离开了家里，所以也没来得及和他谈一谈，哪儿知道，仅仅几个月以后，就天人永隔了，现在想起来，真的有些后悔。” 第551章 不了解的(7) 杜大用能够体会到这种忘年交的感情，有时候真的不是因为什么权力或者金钱方面，就是一种那种能够说到一起去，然后长者还能给晚辈一些指点的意思。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长荣，接着就是他在殡仪馆的时候，我去送了，而且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全家都去了。” “后来就是印燕红找我办菁薇户口的事情，来找过我一回，至此以后我再也没见印燕红了。” “我爱人因为这个还生过气，还私底下给印燕红打过电话，可是印燕红以前的电话已经是空号了，接着我查了查，发现厂子，房子都卖了，回去我告诉我爱人，可能是印燕红心里也是足够难过，这才放弃了这里的所有。” “主任，赵处来了。” 齐长春刚刚说完，他的秘书接了一个电话，朝着齐长春说道。 “让他直接进来吧！” 没一会儿，齐长春的秘书领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警服，肩膀上面是两杠三。 “主任，这是有什么指示吗？这么着急的。” 这位赵汝东一进来，连杜大用和卢萍看都没看，直接朝着齐长春说道。 “小杜，这位就是赵汝东同志，目前是苍市出入境管理处处长，汝东，这位是钱塘省厅侦查中心的杜大用主任。你们认识一下，然后杜主任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知道了，老领导！”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这个赵汝东和齐长春关系应该是非常不错的。 杜大用和卢萍很客气的和对方握了握手，接着坐下来以后，杜大用给齐长春和赵汝东一人递了一支烟，这才开口朝着赵汝东问道。 “赵处长你好，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找印燕红和迟菁薇，不过现在迟菁薇改名叫做印蔷薇。” 赵汝东被问的一脸懵逼。 “谁？我认识吗？” “汝东，记得我有一次给你打电话说是长荣的遗孀找你办件事，就是那个女的。” 齐长春立马就提醒了赵汝东一下。 “老领导，你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了，长荣的妻子，这猛的听到这个名字，还隔了这么久，确实把我说懵了。” “我想想，当年长荣妻子找我的时候，我是托了谁办理的，好像找到我的时候，并不是办理北河这边的，应该是西山那边吧？我给打电话问问。” 赵汝东说完以后，立刻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万儒林，前些年我和你说的一个女的，说是带着孩子准备在你们那边落户，是你安排的吗？……噢！那你问问什么情况，我这边等你消息……等退了以后，我一定过去找你，就这几年了，发光发热就结束了。……行，那我等你电话。” 赵汝东把电话挂了以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当年那个印燕红来找我，说是想落户到西山那边，问我有没有朋友在那边，我当时还觉得挺巧的，因为我当年就是从西山退伍回来以后到苍市公安局的，这个万儒林是我战友，那会儿他留在了西山省全阳市公安局，后来找他是因为那会儿他在全阳市局担任治安支队支队长了。” 杜大用听完，就觉得印燕红应该是提前做了一些工作的，包括齐长春和苍市这边和公安部门哪个人熟悉，那么这个赵汝东应该就是其中之一，而赵汝东的情况，这个印燕红应该也做过了解，所以当时印燕红找到赵汝东的时候，才能够直接提出去西山落户的请求。 “赵处长，我想问一下，印燕红和你提出落户的事情，你和齐主任说过吗？” “没有，这也不是多大事情的，我还要和齐主任汇报什么？就连那个印燕红送我的香烟我都没要，长荣我还是认识的，这点儿忙帮一帮应该的。”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明白印燕红当时投机取巧的地方了。 “赵处长，那你的那位战友，后来有没有打电话和你说什么？” “好像打过，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打过的，对对对，我还提过是长荣遗孀的事情，不过当时我说长荣的时候，是告诉他，长荣是我一个老领导挺喜欢的人。” “杜主任，难道办个户口有什么问题吗？” “赵处长，那个印燕红应该重新办理了一个户籍姓名，我们查了半天，印燕红只有老家保留的信息，而印燕红的任何银行卡自从99年以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万儒林绝对不会给她这样办理的，万儒林那个人做事非常谨慎的，那个印燕红……不好，可能她会打着万儒林的招牌，让底下人干了这件事。” 赵汝东一下就惊了。 第552章 不了解的(8)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赵汝东才接到了电话，而且按下了免提。 “赵汝东，你上次让我帮忙的人是不是出事了？” “目前不知道，你怎么这么问？” “我安排的人告诉我，以前他找的那个人在03年就出事了，判了五年，涉及的案件就是有两个犯罪嫌疑人，是通过他改动的户籍信息，直到那两个犯罪嫌疑人再次落网以后，这个事情才被捅出来，然后那个人陆续交代了几个，再问也是没有了，市局当时想着大事化小，就没有继续紧追不放了。” 杜大用听完以后，默不作声的朝着赵汝东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电话。 “万儒林，这儿是有一个同行找了过来，我让他和你聊聊？” “可以！” 万儒林那边倒是干脆的很。 杜大用这才开口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万前辈你好，我叫杜大用，来自于钱塘省厅侦查中心，我们目前侦查的一起案件和这个原名叫印燕红的有一些关系，我们现在只想知道，当年这位渎职的民警，给她办理了什么项目，如果是更改了人口信息，那请你务必帮帮忙，一定要帮着查一下，我们马上把这个人所有信息发过去，你们进行筛查一下，只要把那个渎职民警在98年之后办理的户口信息，进行筛查就可以，谢谢万前辈。” “行，既然可能涉案，我给帮帮忙，也算是弥补自己当年的错误，原以为是一个普通户籍落户的事情，没想到成了这样的情况。你给我一个qq号，我马上加你，加完之后，我们在那上面进行沟通。” 电话那头的万儒林一听是杜大用，立马就知道案子不会小，毕竟他现在可是全阳市局常务副局长的，以前还担任过全阳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就凭着杜大用好些次来西山办案，哪怕他就是道听途说也听过杜大用名字的。 齐长春这会儿已经开始让秘书安排晚饭了，因为这会儿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案子应该不小，看来这位小杜今天要在他这里办公了。 “小杜，不用着急，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办公，什么时候事情办完，什么时候再离开，至于吃住，你们两个不用考虑，这儿都不算外人，我想说一下，这既是公事，也是让我能在退休前，弄清楚长荣车祸死亡的最后真相。” 杜大用朝着齐长春点了点头，因为齐长春说的是实话。 赵汝东看着自己老领导这么真诚，拿起手机给万儒林发了信息。 “万儒林，今天麻烦你了，请务必帮帮忙，事有轻重缓急，案情为大。” “知道了，没事的，都快退休了。” 万儒林迅速回复了一条信息。 晚饭过后，万儒林就和杜大用联系上了。 “杜主任，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两个人的人口信息？” 杜大用看了看照片，虽然印燕红已经改了发型，还特意给自己皮肤变了一点颜色，但是杜大用可以肯定，这个叫霍燕的一定就是印燕红。 可是看到名字叫霍颖颖照片时，杜大用立马就感觉呼吸不畅了。 因为这个叫霍颖颖的一双眼睛一看就是一双假眼睛。 随即杜大用开始让麦超查阅霍颖颖的资料。 等到杜大用看到以后，心里就更加堵了。 “霍颖颖，88年出生，98年因为意外，导致双目失明，舌头割裂，左手无名指和小指缺失，右手小拇指缺失，一级伤残。” 杜大用现在都不用怀疑，这应该就是杨杰作恶做出来的事情。 齐长春看到迟菁薇的样子，整个人突然就掩面而泣了。 赵汝东这会儿也看傻了，因为这要是牵涉到刑事案件，那么绝对就是一出复仇引发的案件。 麦超的信息还在不断的发过来。 “霍燕，目前在西山省兴洲市府兴区经营着连锁的汽车快修，名称为宝车快修。经查，没有霍颖颖的信息，几乎霍颖颖这个人没有生活痕迹。” 杜大用看完信息以后，往椅背上一靠，这个案子被害人被伤害的惨烈程度实在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这种作恶的程度甚至比杀害被害人还要残忍，因为活着的人要用一辈子去接受她被这种伤害带来的后果，难怪印燕红要如此隐姓埋名，难怪要把迟菁薇藏的严严实实的，因为如果对迟菁薇保护不好，那么社会上的歧视会给迟菁薇带去更大的伤害。 卢萍这会儿看完以后，目光呆滞，整个人都是傻的，一双手攥的青筋暴露。 第553章 不了解的(9) 万儒林过了一会给杜大用再次发来信息。 “需要抓捕吗？” “不用，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印燕红涉嫌犯罪，我要亲自去一趟兴洲那边，到时候麻烦万前辈能把当年那个涉嫌犯罪的民警带过去，这个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传唤印燕红的理由。” “那杜主任定个时间，明天可以吗？我个人觉得很多事情宜早不宜迟，这样也可以早点把案子进一步进行下去，我刚刚已经问了省厅的朋友，虽然他没有明着告诉我，但是我大概也知道杜主任是为了什么案子去了西山的。” 杜大用看完，苦笑了一下，看来万儒林应该是对这个案子有一点了解的。 晚上吃完饭以后，杜大用立刻就和卢萍开车奔赴兴洲去了。 四百多公里的路，两个人开了将近七个小时才到。 这边到了兴洲这边，杜大用立刻先找地方睡觉，因为现在只能等着万儒林先把那个渎职民警带过来。 早晨十点多点儿，杜大用的电话上出现了万儒林的名字。 “万局，人已经带来了吗？” “没有，我们已经提审了周方宇，现在口供已经拿到了，我可以先把口供给你，这样最起码可以先传唤一下对方，人要到下午的时候，才能提出来去兴洲那边。”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觉得可以先接触一下印燕红，这样在时间上也来得及。 所以在拿到口供以后，杜大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兴洲市局，兴洲市局马上安排府兴分局派出民警支援杜大用。 十一点四十左右，杜大用和卢萍开着车去了宝车快修的总店。 进了总店以后，杜大用一眼就看见了隔断间里面的印燕红。 杜大用和卢萍笑着就朝着这个隔断间走了过去，仿佛和印燕红这个老板娘认识一样。 “修车先找外面的师傅看看情况，这里是财务室。” 印燕红看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隔断间的门口，随口问了一句。 “你好，老板娘，我们是钱塘过来的，找你有点事情，这是传唤证，你先看一下，然后签个字。” 印燕红这会儿才正眼看了看杜大用和卢萍。 “钱塘的？传唤我？” “印燕红，认识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有范大姐，有齐书记，有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迟长荣家的左右隔壁邻居。” 印燕红听完笑了笑，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请问一下，我犯了什么法？” “通过行贿更换户籍信息，而帮着你更换户籍信息的涉事民警已经在03年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现在用这个传唤你印燕红可以不可以？” 印燕红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现在的警察还真的有用，为这个事情竟然一找就找到我这里来了，传唤证拿过来，我签个字，去哪儿？” “府兴分局！我们要对你进行问话。” 卢萍此刻说话，并没有声音很大，相反反而是客客气气，就连是询问还是讯问都全部过滤不提了。 杜大用把传唤证递了过去，印燕红看了看传唤证，眼神突然就暗淡下去，然后随手签上了印燕红三个字，签完以后，如释重负一般的靠在了椅子上。 外面几辆车看到杜大用和卢萍平安把人带了出来，只留了一辆车跟着，其余车辆立马全部驶离了这里。 到了府兴分局以后，杜大用没有用审讯室，因为这会儿不合适，毕竟印燕红无论是用印燕红的名字还是霍燕的名字，都没有任何违法记录，而且杜大用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证印燕红涉嫌犯罪。 “印燕红，我叫杜大用，这是我的同事，卢萍。我们现在传唤你，是想看看你的女儿迟菁薇。” 印燕红此刻的脸色终于变了，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 “休想！我女儿犯罪了吗？我就是让别人修改了户籍信息，我最多就是行政拘留，我没有利用霍燕这个身份去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要行政拘留就赶紧，别和我谈什么我女儿的事情，况且我女儿根本不在国内，你们自己可以查一下，霍颖颖去了哪里。” “印燕红，那个不是霍颖颖，我已经查过了，只不过是个像霍颖颖的女孩，霍颖颖的手部是有残疾的，而那个“霍颖颖”，十指健全，一个不少的。” “我们想见你的女儿，并没有本质上的恶意，我们已经调查这起案件很久了，最后再告诉你一下，死的人叫李明杰，但是真实伤害迟菁薇的不一定是他，从目前我们的侦查结果来看，应该是一个叫杨杰的。” 杜大用盯着印燕红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 第554章 不了解的(10) 杜大用说完，感觉自己的话，有那种非常无力的感觉，从一开始他们带来印燕红之前，印燕红就说了，需要找她的时候，一找就找到了，这句话乍听是嘲讽事实，但是在杜大用那会儿听来，那是满满的失望，失望到极点的失望。 “这位杜警官，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我的女儿已经非常悲惨了，我相信悲惨这两个字你一定会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女儿现在是个残疾人，我是她的监护人，你们想见她，也得得到我的同意，请问你们想见她干什么？好揭开她的伤疤为你的肩膀上面增加一道杠还是一颗星？” “你们这些人为了升职，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绞尽脑汁，用别人的伤痛去成全你们的人生，凭什么？” 印燕红非常平静，说话慢慢吞吞，让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突然有种没了底气的感觉。 “印燕红，我们只是……” 卢萍想着去辩解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了，因为她的年纪在这里，假如别人这样对她的儿子呢？当真作为一个警察能够站着说话不腰疼吗？谁还不是爹养妈生的。 “印燕红，我想知道，你爱人迟长荣为什么会出车祸？” 杜大用决定换个问题缓解一下现在的状况。 印燕红的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死死盯着杜大用看着说道。 “为什么要说长荣？你们没有资格提他的名字，因为你们不配。当年的车祸，你们可以自己去查啊！为什么来问我？你们自己查！你们不是喜欢揭露伤疤吗？去啊，赶紧去，你问我的，在交警那里都有记录，你们是眼瞎吗？” “至于我两个身份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要拘留赶紧拘留，行贿户籍民警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找了他，他高兴他乐意给我那样去办，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可以去查账啊，看看我有没有给他钱啊，不能他说收了我的钱就是真的，那我还说，我给公安局长也送了，给市长，省长也送了，你们去抓啊！现在我律师很快就会到，我这边剩下的问题都交给她了，从现在开始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你们有证据抓人，没证据放人！” 印燕红说完以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杜大用和卢萍此刻都有一种无力感。 “行，等你律师来了，咱们再谈。” 杜大用说完，让卢萍陪着印燕红，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来到外面，杜大用掏出香烟，点燃以后，拿出电话给自家媳妇叶淑青打去了电话。 “咦，案子破了吗？前几天听说还没有眉目，大神探这么厉害的！” 电话那头，叶淑青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两个妈照应着还能出问题，不对，听你口气不像是破了案，说话情绪不高的。” “嗯，还没破，但是突然有种想法，不想破了，感觉心里不得劲。” 杜大用此刻情绪非常低落。 “不破就不破吧，你既然说了心里不得劲，那就说明这个案子一定让你难受了，大不了咱们不干了，来个眼不见心为静，你辞职回来我养你，到时候你当个全职奶爸，专门带孩子，我负责和咱妈一起赚钱养家。” 叶淑青说完，杜大用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我得认真想想，看看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 “你只要回来，指定比你现在工资开的多，就是抽烟没那么自由了，从此你就得在家开展户外自由抽的活动了。” “淑青，谢谢你开导我，也感谢你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工作，其实我真的不是一个尽职的丈夫和未来孩子的父亲，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这么煽情的话可不是杜大用能够说出来的，我都怀疑是个假的杜大用和我在打电话。” 叶淑青在电话那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了，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你自己保重好身体，案子结束，我立马第一时间回去。” “这下杜大用算是回到正常状态了！在外注意安全！另外，作为一个警嫂，我可是始终牢记舍小家温馨，保大家平安的精神，回头你得记得找钱塘省厅给我颁发一个优秀警嫂奖状。” 杜大用听着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停的答应着。 挂了电话以后，杜大用心情回到了平复状态。 刚刚印燕红和他说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里翻腾起来，说为什么不去查车祸，说他们喜欢揭伤疤，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第555章 不了解的(11) 回到这间办公室，杜大用看到卢萍眼神是暗淡的，印燕红还是低着头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印燕红，给你看一张照片吧，我不知道这起案件到底如何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这会儿的心情和你一样的，我也没有想通过这起案件给自己增加什么仕途上的砝码，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侦破案件就是我的工作，这起案件，我是一步一步推进到这个地步的，没想到这里面的罪恶已经超乎我的想象。” “我从警的生涯里面，为很多女孩抓到了杀害她们的凶手，也抓获了无数毒贩，解救过数名被拐儿童和妇女。那些案件曾经给我带来过荣誉，也带来过震惊，但是远远没有这起案件带给我的震惊程度要高，当我看到霍燕照片的时候，我的心同样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而且我也是一个马上就要做父亲的人，如果我的孩子和你家孩子遭到了同样的伤害，我应该和你是一样的状态，因为我也只是个吃五谷杂粮的普通百姓，我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给我什么答案，我只是单纯的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另外，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李明杰，是去年被杀害抛尸的。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有个叫杨杰的，他曾经冒充过这个人的名字，按道理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毕竟你目前应该不会被收监的，但是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我就是怕这个真正祸害人的人没有出事，那样就会给社会带去更大的危害，别以为他很差劲的，一个在小学就知道看犯罪学的孩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印燕红这会儿抬头看了看杜大用，声音有些嘶哑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警官，你说的什么？我不清楚！一切都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说吧。” 杜大用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印燕红说道。 “迟长荣的车祸，我会重新调查一下，但是你的律师哪怕来了，你24小时才可以离开这里，且你的律师因为这起案件的特殊性，也要签保密协议的，无论你请了多大牌的律师，这个都是必须要经历的。” “卢姐，咱们走吧，一会儿我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清楚。” 杜大用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卢萍跟着出来以后，立刻朝着杜大用问道。 “杜队，这里怎么办？” “我先查迟长荣的车祸，你查一下迟菁薇可能被藏匿的地方，印燕红在这里不是待了一天两天的，先把她的社会关系捋出来，应该会有一些眉目的，最重要的一点，杨杰可能不在他们手上。” “啊？！”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大吃一惊。 “刚刚我特意拿了李明杰的照片，那一刻印燕红出现了一丝高兴，但是更多是思考的现象，所以我推断了一下，杨杰可能比我们想象的狡猾还要狡猾，这种反社会人格，他是不会信任任何人的，不仅不会信任，而且谁和他走的越近，他就会防备的更多。”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打开桌子上的台式电脑，开始查阅起材料来了。 杜大用首先查了一下当年的肇事司机，结果一番调查下来，这个司机的家庭还不错，儿女双全，且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 肇事司机这会儿在驾照吊销两年以后，没有继续考驾照，而是考了叉车证，目前在鑫泰一家私营机床厂担任叉车工。 杜大用查完这些资料以后，不由有些纳闷了，这怎么看迟长荣都是一起正常的车祸死亡事件，和肇事司机没有太大的关系。 “难道是那个车把手歪了歪的人故意杀人？这也不对啊！” 杜大用这会儿还真的是有些迷糊了。 毕竟印燕红和迟长荣那会儿还是临时起意借了电瓶车去的银行，人家就算跟踪迟长荣，和迟长荣有着仇恨，也不可能在那么凑巧的时候，把迟长荣能怎么样啊！因为迟长荣也不是别人确定轻轻一撞就能躺在车轮底下被卡车碾压的。 “印燕红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呢？” 杜大用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起来。 “按道理说，印燕红现在不可能把迟长荣车祸有问题再拎出来说一下的，可是为什么要在这里说呢？当初齐主任也问过她，为什么那会儿她在熟人那里反而不提，现在却要在我的面前提起来这件事呢？” 杜大用此刻是真的摸不准印燕红的目的了。 第556章 不了解的(12) 杜大用这会儿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突然脑袋里一个惊人的念头闪现了出来。 “卧槽，不会是那几个少年中的谁跟着过来杀了迟长荣吧？” 杜大用都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到了。 可是这个想法却在脑海里越来越具备可能性。 难道迟长荣在98年时候，看到自家女儿遭遇了这样的状况，接着就是自己父母因为孙女儿被害成这样发生争吵，最后导致相继自杀，于是在女儿身体好转以后，选择了自己开始调查复仇，有可能在查到什么眉目的时候，被杨杰或者李明杰知道了，然后杨杰最终却先下手为强了？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印燕红要去隐姓埋名，从熟悉的地方跑到了兴洲这个地方。 难怪一听到警察要见自己的女儿，印燕红就会失态。 杜大用此刻心中波澜起伏，实在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那么印燕红当时应该是看到了那个少年就在那里，所以那时候的印燕红也做出了和她丈夫一样的选择，自己调查复仇，复这场血海深仇。 若是一般人，杜大用绝对不敢这么去想，但是杨杰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敢把迟菁薇伤害成那个样子，还把王萍萍推入水中溺水而亡，就可以说明这个少年的恶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那么在迟长荣发现端倪以后，杨杰或者李明杰发现以后，开始对迟长荣进行了反跟踪，直到摸到了这次看是不是机会的机会。 当时的印燕红应当就是知道这个事，应该还没有了解事情的全部，否则报复不会来的那么迟，或者有其他的原因，让她一直静静等待着机会，最后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才最终开始实施报复。 杜大用想到这些以后，马上就去了印燕红待的办公室。 “这位律师，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说的事情，可能涉及到一些案件上的，但是我不会威胁你的当事人，只是有些问题需要了解一下。” 律师看了看杜大用，又看了看印燕红，见到印燕红微微点头，律师也没有说什么，拎起公文包就走出了办公室。 等到律师出了办公室，杜大用看着印燕红说道。 “这些问题，只是我的假设，我只是说给你听一下，你不用回答。迟长荣也是被一个孩子跟踪之后杀害的，可是当时你没办法举证，而且就算举证了，你知道法律对于那样的孩子，也是毫无办法，所以你才进一步选择了藏匿。” 印燕红这下才正眼看了看杜大用，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惊讶之色。 杜大用看在眼里，接着说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会复查这起交通事故，不过你还得留置到24小时满了以后才能离开，我不是多想找到你的一切，但是我怕你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替天行道的思想，这句话就是我送给你的最大忠告。” 杜大用说完，吐了一口气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外面，杜大用觉得胸口特别的堵，这种堵和那种气堵住是不一样的，是一种替这些被害人觉得心塞的堵。 卢萍这会儿也走了过来，朝着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已经把霍燕和霍颖颖的主要社会关系穷尽，但是没有获得有效线索，印燕红远远比我们想的要周全很多，她甚至已经对要出现的这一天做足了一切准备。” “迟长荣可能也死在杨杰手里！” 杜大用深呼吸几口，艰难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卢萍。 卢萍听的是目瞪口呆，整个人似乎都灵魂出窍了一般。 “这只是我的推断，不过我从印燕红那里看出来，应该就是这样的情况。” “杜队，这个案子能不能以侦查失败而告终？” 卢萍看着杜大用非常认真的说道。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我是怕我们停了手，那个印燕红停不下啊！你到现在还没觉察到，她已经将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就怕这种本身是复仇的事情，最后会演变成，只因为一些未成年有了一点小恶，却会被印燕红无情的杀害，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十分有这种可能。” 卢萍听完，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杜队，案件走向真的是让我措手不及，我为我的不理智道个歉。” “没有必要，如果不是有这种可能，我都不想查下去了。毕竟有些孩子只是因为宠溺，会做出一些无知好奇的事情，他们和杨杰是有着本质不同的，杨杰那就是在肆无忌惮宣泄着自己的极度罪恶，和那种无知好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做出的每件事情仿佛都如同成年人一般思考，会像一个犯罪老手一般策划犯罪并且实施犯罪。”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和卢萍做出了他的解释。 第557章 不了解的(13) 卢萍听着非常认同的点着头。 “卢姐，我不希望印燕红最后也会成为像杨杰那样的人，这种人一旦最后控制不住自己，就会朝着她认为正确的事情上去做，那么就会给很多家庭带去更大的麻烦。” “印燕红进了办公室以后，我就觉得她哪里状态已经不对了，尤其我们在问到迟菁薇的时候，那会儿我都觉得她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最后她竟然压制住了！这才是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前兆，她应该已经承受了太多她不能承受的东西，现在可能还能控制的住，一旦控制不住，她一定会在死亡之前做下惊天大案。” 杜大用这会儿情绪开始慢慢恢复，说话也开始逐渐条理性增强。 “现在围绕着迟长荣的车祸查一下，尤其是那个车把歪了歪的人，他应该最清楚什么情况，我们先把他找出来吧！当时现场人都被交警给留置了下来，做了一个简单的登记，如果交警那里还有遗漏，我想一定是个学生，咱们分两头查一下，你去询问一下当年在现场的交警同志，我尽早把那个人给翻出来。” “知道了，杜队！杜队，为什么一定要留置印燕红24小时？难道在闵省查那辆别克和印燕红有什么关系吗？” “是也不是，现在应该算是查霍燕是不是和那边有着什么关系。” 杜大用对卢萍说完以后，立刻再次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进去以后，立即就联系了鑫泰市局，再由鑫泰市局，直接联系了鑫泰交警支队，把当年这起事故全部资料调了过来。 杜大用把现场照片开始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一张张照片用放大镜开始看着。 看到第七张照片的时候，杜大用发现了一个身材消瘦的孩子背影，杜大用把这张照片剔除了出来，接着开始往下观察起来。 看到第十九张照片的时候，杜大用的心一下就冰凉冰凉，因为他看出来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明杰。 难怪印燕红看到李明杰的照片，没有什么涟漪，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确实不会有，而且只会显出来有一丝高兴的神色。 杜大用继续往下看了起来，看到第二十六张照片的时候，杜大用借着放大镜已经能看到李明杰的半张脸了。 “完蛋了！” 杜大用看完以后，长叹一口气的说道。 杜大用知道印燕红应该也注意到了，可能一开始并没有这样想，应该是迟长荣留下的什么，让印燕红知道了这个情况。 可是印燕红在当时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这个情况，只能咬着牙把这个仇恨藏了下来。 过了三个多小时，鑫泰市局交警支队把当时那个中年男子找到了，并且带回了交警支队。 杜大用开始连接视频对这个中年男子进行了询问。 “骆天祥，99年五月三号你是不是在鑫泰市经首南路目睹了一起车祸？” “嗯！有人说是我车把子动了动，可是不是那样的，我说了有人好像在我旁边推了我一把，但是没人信啊，警官，当时我就是骑个自行车，速度能有多快？” “当时那个人突然就摇摇晃晃的，接着就好多人一起乱了，接着那个人就倒在了卡车轮子下面，从我眼睛余光那里，我都感觉他是自己撞过去的，可是那会儿人太多，我根本看不清，接着路上的交警马上吹着哨子就来了，但是那时候那个人已经被车子轮子碾到了，当时就断了气，我那会儿腿都吓软了，都不知道怎么就出了那个事情，后来交警把我的名字留下来了，我还被人问过好些回，结果越问我就越糊涂，我和那个人八竿子都打不着，也不认识他，我怎么会故意歪一歪车把害人家，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那样说我的。” 杜大用做了如实记录以后，并没有再去过多询问那个人，而是去了卢萍那里。 “你说当时有个戴眼镜的小孩告诉你那个中年人车把歪了歪，接着就离开了那里，你接着就忙着赶紧去让人拿相机来拍照了是不是？” 卢萍的视频对面是一个穿着一身警服，警衔为两杠二的交警。 “卢萍同志，当时就是这个情况，我当时第一时间是要考虑被碾压人的生命安全，看看能不能第一时间抢救一下，可是我蹲下来一看，被碾压人的胸部已经全部塌陷，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那也救不活了。” “后来我就看到一个孩子说一个中年人车把歪了歪，说那个被碾压人以为人家要碰过来，就自己歪了歪，结果就倒在了车轮子底下。” 交警这会儿一边回忆着，一边很严肃的朝着卢萍说道。 第558章 不了解的(14) 杜大用站在旁边想了想以后问道。 “当时那个戴眼镜的小孩，是不是站在那个骆天祥和死者的中间位置？而且说完这些话，人就跑了？” 这个交警想了想以后说道。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因为我是迎头走过来的，当时那个小男孩确实是在两个人侧后方，而且是我一到就说了那些话，说完指了指自己的书包就走了，我看到还有个小男孩还在等着他，我就没叫住他了。” 杜大用听完再次来到印燕红这间办公室。 “印燕红，你们是不是连着去过那家银行？为什么没有开车？” 印燕红看着杜大用，这回目光稍微有些友善了。 “是的，除了一号那天没去，2号和3号连着两天过去的，当时我的车在那条路上没办法停，而长荣的车是被人借走了，所以才临时借了电瓶车去那里的，第一次去的时候，少一个章，营业员让我们明天那个时间点再来，我们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还有一点，你们不要找我的女儿，因为她现在好不容易精神状态恢复了一点点，这是我用了六年的时间才做到的，这种千辛万苦得来的结果，我不希望任何人去打破，否则就是我印燕红的生死仇敌。”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证据来找我，我认罪伏法，没有证据，就不用来打扰我正常的生活，你们拿工资吃饭，我也要挣钱吃饭的。” 印燕红说完，立马就不再说话了。 杜大用随即默默退了出去。 现在杜大用想的就是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从学校里面无声无息跑出来的，就算五一有假期，这俩孩子怎么通过手段跑出来的，就算学校那边可以蒙蔽住，那他们家里怎么能够蒙蔽住的？ 最起码在99年弄假条不难，打算学校那头能够对付过去，那家里怎么对付过去的？如何能做到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在外地呢？鑫泰离着越州，文山可都是不近的地方。 杜大用想着以后，给李兆强打去了电话。 “李兆强，我问你一下，你家李明杰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没有一段时间不在家？” “有啊，小学参加过一个什么拳击比赛活动，是体校一个老师来的，我和他妈还填了一大堆的表格，说是在北河那边比赛的，不仅全程有体校老师进行护送，在那边的吃喝住都由体校提供，而且拿了名次还可以在小升初那会儿加分的，当时好像比赛用了将近一个月，明杰那会儿经常打电话回来，还说在那儿吃的好住得好，不过最后没有拿到名次。” 杜大用这才想起来从李明杰家里看到的拳击手套。 挂了李兆强的电话，杜大用给杨荆舟也打去了电话，接过杨荆舟说，高少芬应该知道的，他只是知道要去参加什么比赛。 杜大用只能再次打给高少芬，结果高少芬和李兆强说的一模一样，就是有个体校老师说杨杰可以去参加拳击比赛，说是拿了名次，可以加分，哪怕对方都是吃喝住全部由体校提供，她还给了杨杰三百块钱，而且同样和李兆强说的一样，杨杰也会经常打电话回来，和她报平安。 接着杜大用让麦超查了当年越州体校有没有这样的活动，这一查，还确实有，不过就是在石庄市举办的，而且都是由各个地方的体校自主自愿推荐来参加比赛的。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对杨杰的心思缜密有了新的看法，这个孩子在那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路数都摸的那么清楚了，家长需要什么，学校需要什么，他都是门清的，最后只要没有获取名次，一切都可以掩盖过去。 那么那个所谓的体校老师，应该也是杨杰雇来的，那些表格应该也是杨杰按照真实的比赛要求去做出来的表格，最后让他和李明杰就能轻松离开学校，家庭，到外面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杜大用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电话突然响了。 杜大用掏出来看了看，是李志伟打过来的。 “杜队，我把印燕红的照片发到了疑似车辆车主调查组那边，从五十七个调查组那里，有两个调查组有了信息反馈，根据这两个车主社会关系摸排人员反映，这个印燕红他们看着比较的面熟，不过都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 “我这边争取再找一些印燕红过去的照片，然后你把提取出来进行放大，让他们调查组带着这些照片去进行二次辨认。”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觉得还是稳妥一些，别这时候打草惊蛇了，反而容易出问题。 第559章 不了解的(15) 接着杜大用打电话给齐主任，从齐主任家中的相册中，找到了一些过去的照片，还有范大姐这边收集的一些照片，全部一股脑的传给了李志伟。 这时候卢萍对于当时现场处理的交警询问也做完了。 “杜队，李明杰这会儿让我觉得真的死有余辜，那么小的年纪，竟然真的敢下那样的黑手。” “李明杰被关在水牢之中，应当是被人进行了问询，从李明杰被害时候的状态来看，李明杰在生前并没有遭受过什么虐待，说明犯罪嫌疑人本人应该不具备那种恶毒心理，只是在李明杰没有交代的情况下，对他进行了软虐待，那么李明杰有没有说出杨杰，张道清，我们不曾得知，但是从我的角度出发，舒媛和张道清一定落在别人手里了，而杨杰却不一定的。” 杜大用说完，把他刚刚在李兆强和高少芬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和卢萍简单说了一下。 “玛德，这个杨杰，我现在都没办法用合适的语言去形容这家伙了，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杨杰还真的是天生的罪犯，你说怎么就能让他变成这样的呢？我感觉他父亲，继母，亲妈，哪怕他亲妈找的人不得劲，也没有对他进行过什么虐待之类的啊？” “杨杰的性格扭曲应该不是通过长时间形成的，应该是某一件事情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刺激，从而迅速扭曲了他的心理，我们目前不知道是什么事引发了他的这种心理产生，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杨杰是个容易纵容自己的人，不过他的纵容又和我们普通意义上的纵容不一样。他是在犯罪思维上去纵容自己，可是对于如何实施犯罪行为，他又是极度的自律，他可能比对待他的学习还要认真。” “我在他的那本书上，看到了很多的波浪线，那就说明，他是认真揣摩以后，是十分认可那些犯罪逻辑的，而且我可以十分肯定，这个杨杰应该有他自己认为的避难所，这个地方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明杰，张道清，舒媛，包括其余的那些人都是被他利用的角色，杨杰这个人最信任的就是他自己，他似乎在利用这个规则，十八岁之前无论实施多少犯罪都不会对他执行死刑，所以他这种反社会人格，会给他带来一种犯罪优越感。” “在他十八岁生日以后，可能他就会停止作案，甚至等着以前的罪行被发现，最后他得到法律的惩处，甚至他可以为之付出十几年的牢狱生活，但是那会儿就算他释放，他才多大？不过三十出头而已。而且在牢狱生活中，可能他还会找到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犯罪人员，这家伙一旦出狱以后，会对整个社会实施更大的报复行为，最后会以他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满意的离开这个世界。” “他已经把自己不当成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这种反社会人格，不是因为他仅仅就会因为我们的体制让他产生，我敢说，如果他在国外，实施犯罪的恶劣程度一定比在国内还要高，因为在他的眼里，混乱才是正确的，杀戮才是有意思的，社会秩序对他而言，就是束缚他的枷锁。” 杜大用非常详尽的把他的想法和判断告诉了卢萍。 “杜队，那就是他所要的恶根本就是我们常人无法理解的恶？” “不仅仅是常人，哪怕就算是警察，也不一定理解的。” 杜大用听着卢萍的话，摇着头和卢萍说道。 “我让张士平他们还在石庄那边寻找线索，我相信印燕红或者是迟长荣在那里一定有一个可以嫁接的地方，否则他们获取信息，查证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在鑫泰，苍市这边，我们对这两个人的社会关系都已经穷尽手段，剩下来应当只会在石庄那样的大城市，因为无论是出行，还是查证什么，那里可以方便太多的。” “下一步，我们还要去闵省富洲，下门这两个地方，其中这两个地方分别有一辆别克车主疑似和印燕红有过来往，目前这三个方向是我们侦查的重点，但是在钱杭，我们也要做好一手准备，就是把杨杰的照片散布到钱杭大小各个派出所里面，只要这家伙把他的“避难所”放在钱杭，我就不能不给他机会乱窜。” 杜大用这会儿对杨杰到底死没死是真的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为了防患于未然，杜大用现在必须采取这种笨办法，对可能出现的可能进行严防死守。 第560章 不了解的(16) 印燕红到了二十四小时以后，立马就被放走了，杜大用没有继续申请继续传唤，直接就放了，但是却给印燕红开始放了盯守人员了，而且是全方位盯守，不管是手机，座机，来往的客户，还是居家外出，都必须全部盯守到位。 而杜大用和卢萍已经从北河回到了钱杭这里。 因为有大量的情况，杜大用要向自家厅长汇报的。 否则这个案件进行了一个多月，眉目不大，钱花的流水一样出去了，他再不来照照面，他都怕厅长突然打电话把他骂的头皮发麻。 结果进了厅长办公室，王厅长倒是挺乐呵的。 “坐吧，没想到杜大用为了破案，这自己的私人人情也能搭出去呼呼的，我原来还想着给你打电话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给你打了。” “王sj，没办法，这个案子他就不是钱的问题，没有这种大范围的情报收集和排查，这个案子别看是未成年案件，可是……唉……您自己看吧！” 杜大用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王厅。 王厅接过去慢慢看了起来，脸上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继而开始拍起了桌子。 “简直无法无天！这家伙死了没？” “王sj消消气！这是保密协议，麻烦您签一下。” 杜大用此时有些苟。 结果王厅拿过去苦笑着就签了名字。 “马上要当孩子父亲了，争取早点破案，媳妇真的快生的时候，假如案子还没破，那就停一阵子，或者交给副手去办，好几个领导都给我打了电话，我还特意查了你的假期，结果每个地方都是欠着你的假期的，我这儿也欠了，但是你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我必须还你，案子能进行到这一步，说实话，我对你们侦查中心很满意了！” “谢谢王sj，我们会抓紧时间的。您不要着急，我们办案经费会压缩的，尽量不给组织上添麻烦。” “办案经费不用考虑，该花的就花，钱塘省厅不缺这点三瓜俩枣的，只要把案子办的漂漂亮亮就可以，在这里，我有个意见单独说一下，这种反社会人格的犯罪嫌疑人，在抓捕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如果遇到反抗，直接击毙，现在他已经年满十八，是成年人了，你们不能用你们的伤亡去为他的心理问题付出任何代价，那样是极其不划算的事情。” “是，王sj！我会告诉所有队员这个信息的，如果遇到抵抗，务必击伤击毙。” “行了，这些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没事就少来这里，先把案子破了，我放你们侦查中心一个长假。” 杜大用知道王厅工作很忙，立刻站起来敬礼告辞。 晚上六点半，杜大用，卢萍，左赟，王学骏，董则，毛慧慧，关峰，麦超出现在了闵省富洲机场。 “董则，你麦超和关峰，毛慧慧，一个组，马上奔赴下门市局，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麦超和那边的网警很熟悉，可以立即对接起来，关峰和毛慧慧要听董则的命令，外勤方面由董则负责，其余问题出现以后，由董则和我进行沟通。” 几个人立马立正敬礼，应声答应下来。 等到富洲市局安排的车子来了以后，两辆车立刻分道扬镳，一个直奔富洲市局，一个直奔下门市局。 富洲市局和杜大用对接的是市局直属大要案侦查大队的大队长粟臻英，一个四十出头的女性大队长。 “杜主任，您好！” “粟师姐，上次来就是相互认识了一下，没想到山不转水转，这回轮到咱们相互学习相互帮助了。” “还是杜主任会说话，我们局长说了，务必要配合好钱塘省厅的侦查中心，以你们的破案战略为主，以你们侦查中心的破案主导思想为主。” “粟师姐，您可别！我杜大用什么人你还不清楚的，只要能够破案，吃喝住用都可以马虎凑合，至于案件方面，咱们商量着来，只有百家争鸣才能使案件侦破的进度更快。” 杜大用一番话把这个粟师姐说的哈哈大笑，连连用手指指了指杜大用。 “先吃饭！看看你粟大姐怎么招待你第一顿饭的。咱们饭桌上把几位同志再相互介绍认识一下！” 杜大用一听粟臻英自称大姐，心里就舒坦多了，只要能够打成一片，这样才能合作无间。 晚饭确实弄得很不错，大家一起在饭桌上相互认识了一下，到了晚上七点五十，所有人已经坐在大要案大队的会议室里面，开始介绍起案件情况。 第561章 不了解的(17) 粟臻英拿着指挥棒，朝着投影图上说道。 “我们通过你们侦查中心李志伟传来的情况，结合我们省厅传下来的材料，以及我们大要案大队自己摸排来的信息，通过两天的社会关系摸排，发现这辆闵a0xxx5号车牌的别克商务车车主疑似和这个印燕红认识。” “随即我们对该车主的社会关系进一步排查，这辆车是于03年购买，挂在一个叫同跃商贸有限公司的名下，实际使用人叫朱银灿。” “朱银灿，40年出生，今年66周岁，退休之前在闵省第三监狱工作，现今改名为苍家山监狱。不过由于其本人身体状况欠佳，朱银灿在96年就已经处于病退状态。” “曾经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期这十年期间，荣获过两次司法部颁发的省级优秀司法警察称号，92年的时候，还被评为富洲市司法系统先进个人。” “我们对其社会关系进行了摸排，这才发现，他的小孙子是在96年10月8号被人用利器刺穿喉部造成颈动脉破裂死亡，直到今天此案依然没有侦破，目前已经是省厅挂牌悬案。” “而且朱银灿此刻已经是胃癌晚期，生命已经所剩无几。” 粟臻英介绍完以后，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目前就是这个情况，我们对朱银灿退休以后的生活进行过梳理，发现他经常奔波于各地，说是为了治病，但是实际目的不详。” “他的车上有一张通行证，是出入富洲某军医医院的通行证，现在还放置在车内，我们的侦查员已经对那张通行证进行了拍摄，就是这张照片。” 粟臻英随即更换了一张图片，一张红色的通行证，底下是闵省军区总医院的字样。 “朱银灿的儿子媳妇呢？他们有没有照片？” “今年已经移民去了比利国，而且只有他们的证件照，没有任何生活照，就连他们朋友家里，都没有他们夫妻两个留下的生活照。” 粟臻英随即再次换了图片，上面是一男一女两张照片。 “出入境管理部门有没有他们去年的出入境记录？” “去年十一月以后出境的，至今未回！”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说道。 “粟师姐，能不能查一下，在去年十一月份之前，有没有这对夫妻生活区域的少年失踪案，务必要查的仔细一些。” 粟臻英一听就知道大概情况如何了，立刻点了点头，把杜大用要求配合的内容传达了下去。 这边董则和关峰，毛慧慧，麦超到达下门以后，同样是吃了晚饭以后，立马就去了下门市局刑侦支队的会议室。 下门市局这边和董则对接的是，下门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闫小军。 “闫队，我们主任说给你们添麻烦了，让我这个徒弟给你们说一声感谢。” “杜队是你师父啊？那敢情好，我和你师父认识，只不过上一起案件我没在，只是见过一两次面，探讨过一些关于案情上的事情，看来这次你师父能够让你独当一面，对你的期望那是很高啊！” “谢谢闫队的夸奖，我只要不给师父丢脸那就是阿弥陀佛了，我得多向你们这些前辈学习，我师父说了，你们这些前辈的经验和知识都是值得让我们这些年轻刑警认真学习和揣摩的。” 闫小军听着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咱们马上开始会议，我把这里摸排来的情况，和你仔细介绍一下，你们先做个参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支队配合的，我这里只说五个字，无条件支持！” 董则这会儿才知道自家师父的人情那是真的人情，是真的能够让别人非常愿意支持和帮助的人情。 要不然就他这么一个小萝卜头兵来了，没有自家师父，那估计待遇就是天差地别的，最多一个中队长接待。 闫小军站在幕布那里，投影仪播放了第一张照片，是一辆银灰色的别克商务车。 “我们根据你们侦查中心麦超发来的协查信息，还有省厅网警总队发来的信息，以及我们自己摸排来的信息，这辆闵c1xxx3的别克商务车车主符合信息主体人物，根据我们摸排来的消息，有人曾经反映过，这辆别克商务车曾经有过套牌行为，当时泗铭区的交管大队去查了，但是没有发现该车有套牌行为。” “但是我们经过进一步排查，从一个做婚恋调查的人手中得到了这张照片。” 闫小军说完，另一张图片被放了出来。 照片上是两辆别克商务车，一模一样的颜色，一模一样的车牌，只不过一看，是在一家私人院子里拍到的。 第562章 不了解的(18) 董则一边看着图片，一边飞快的记录着，关峰和毛慧慧这会儿也是迅速记录着，因为来之前，董则已经和他们说了记笔记的无数好处。 闫小军指着图片继续说道。 “这两辆车，目前只有一辆，我们悄悄做了调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另外一辆车已经没有了，我们根据周围邻居，以及相关社会关系，都说只有这一辆车，而那个婚恋调查人员，说他这张照片是拍自于04年的时候，之后他再也没有接过那个小区的单子，所以未曾拍过其他照片。” 闫小军说完，董则看着图片说道。 “闫队，这辆汽车的所有人是谁？他们的社会关系查通透了没有？” “这辆车的所有人很奇怪，是个将近八十岁的老人，名字叫刘秋亭，目前一个人独居在郊区一处大平房之中，门口种满了鲜花。” “闫队，男性女性？” “女性！她爱人是00年过世的，老太太以前解放前是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哪怕到现在梳头发还是一丝不苟，不过我们去正面接触了一下，说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老太太根本都不搭理我们去的侦查员，我们问她，照片上的车子为什么是两辆挂着一个牌子，她说我们智商有问题，说有人拿着前车牌挂了一下，看看挂车牌以后好看不好看难道不行？” “我们问她那辆车，有没有出借给谁，她说就借给了停在那里的人，是她的孙子孙媳妇，问我有没有问题？接着还谈起了车辆登记的条例，一条条的说，那会儿我们都接不住。” 闫队这会儿也是苦笑着和董则说道。 “回来拿着录音一查，一个字不带差的，我们就知道问那个老太太已经一点儿作用没有了，接着我们就找了这对年轻一些的男女。” “男的叫唐伟，是老太太的孙子，女的叫许玥，是唐伟的妻子。” “不过他们都说车辆一直就是一辆，上次那个拿着车牌用的人就是借来的车，是他爱人好奇，两辆车还留了影，还把照片拿出来给我们看了，比我们千辛万苦得来的照片拍的还要清晰一些，就是这张。” 图片一张张切换着，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后面挂着的车牌也是一模一样。 “我们接着查了借的这辆车，确实和这辆车一模一样，而且借的时间也确实是04年的时候，和那个婚恋调查员拍的时间是一致吻合的。” “那对夫妻看着挺年轻的，家庭条件看起来也不错啊？我看这个房子像是别墅一样。” 董则指了指车子后面的背景说道。 “唐伟他们家不算有钱吧，这个是老宅子，算是下门开放以后，第一批别墅，是他们家老爷子买的，现在他老爷子和母亲都去世了。” “都去世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97年夏天的时候，碰上人家小孩抢劫的，两个人一喊，结果两个小孩一慌，把这一对夫妻给杀了。” 董则脑子嗡的一下，立即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朝着闫小军说道。 “闫队，我要和我们杜队汇报一下这个情况，这里先暂停一下，抱歉！” 董则说完，赶紧拱拱手，立刻就出门而去打电话去了。 杜大用这头说了那个查失踪少年的情况，粟臻英安排人去调查以后，立刻再次播放了下一张图片。 “杜主任，这张照片是朱银灿儿媳去年的一张照片，我们是从一段墓地宣传片中截屏截出来的，这是唯一一张去除墨镜以后截出来的，就是像素差了一些。” “粟师姐，有没有戴着墨镜的影像，我想看一下。” 粟臻英立马点了点头，让播放投影仪的侦查员重新换了一个u盘上去。 很快，一张戴着墨镜的女人照片就投在了幕布上。 杜大用顿时呆了一下，因为这张照片和那张何师傅画出来的画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立马给西山通大警方发过去，我一会儿让他们连夜找人辨认，朱银灿儿子的照片也发过去，先让那边的网警ps一下，用墨镜，改变发型，不行，一会儿存储下来，发给我们侦查中心的李志伟，他知道怎么弄。” 杜大用赶紧和粟臻英说道。 粟臻英立刻安排人按照杜大用的要求开始操作。 接着粟臻英继续播放起图片。 “杜主任，这个是当年朱银灿孙子被害的现场照片，你可以看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站起来，朝着幕布走近了一些，接着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伤口看起来就是普通水果刀形成的伤口，当时这个孩子多大？” “87年12月出生的，96年死亡的时候是九周岁不到的年纪。” 粟臻英调出一张户籍记录，指着图片和杜大用说道。 第563章 不了解的(19) 杜大用看完以后，回到自己位子上说道。 “那会儿朱银灿的孙子最多上二年级，这么小的年纪，极低可能会因为口角和别人发生矛盾，查了朱银灿和他儿子媳妇吗？有没有可能是迁移型犯罪？就是朱银灿或者他儿子媳妇得罪过什么人，但是犯罪嫌疑人却没有办法对这三个人实施报复，从而转向了朱银灿的孙子，或者是这对夫妻，对他们的孙子，儿子实施了报复？” 粟臻英把下一张图片也播放了出来，指着图片说道。 “杜主任，这是当年的调查报告，这里就不一一详细展示，我已经让人编辑成册，一会儿会议结束以后，你可以仔细看一下。”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这个就是杜主任说的印燕红和朱银灿，以及他儿子儿媳共同认识的人，我们就是通过她，把目光放在了朱银灿的身上。” “这个女人叫李早霜，70年出生，今年36周岁，从事汽车配件行业。” “这个女人和朱银灿的儿媳吴慧敏存在着一些社会关系，我们对她进行走访询问的时候，这个印燕红被她辨认出来的，不过只是说了非常像，并不能完全确定。” “当时这个李早霜是去找朱银灿儿媳，也就是同跃商贸有限公司实际负责人去要发货清单的，这才看见了这个印燕红在她的公司里面。由于印燕红属于长相非常漂亮的女人，这才让这个李早霜留下了印象，不过这都是03年的事情，所以李早霜并不是非常确定。” 粟臻英介绍完了以后，杜大用说道。 “明天白天能不能让这个女人和我见一面？” “可以的，我们已经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另外还有一个曾经在同跃商贸工作过的女性，叫付婉玲，在吴慧敏不曾出国之前，相当于是吴慧敏的秘书，可是我们接触过以后，人家不买账，动不动就是带着两个律师一起来，我们都不用录音录像，人家就主动要求录音录像，咱们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家违法，只能简单问几句，就得让人家走，问多了，我都怕我们自己侦查员出纰漏。” 粟臻英也是很无奈的朝着杜大用说着。 “明天继续传唤一下，我来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问点儿什么出来，你们对保密协议的概念还没有打开，明天多准备几份，让她带来的律师签，不管有用没用，先让他们签了再说。” 杜大用笑着和粟臻英说着。 “还是杜主任有办法，还有一些消息我们正在侦查中，毕竟这个案子拿到手的时间太短，原来都是在省厅里面的，只有具化到某个城市中，才会把案情放下来，所以我们这边目前得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 “粟师姐，这个就已经非常好了，我们是兜圈子兜了一个多月才兜到你们这儿来的，整个侦查中心的人，都已经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了。” 杜大用正在说着，电话突然响了，杜大用看了一下，是董则的电话。 “杜队，下门这边有个案子我要和你汇报一下。” “你说，说完以后让那个闫副支队长把案件相关信息传到我这边来，你们继续把那边的案情通报会议开完。” 董则听完以后，立刻就把闫小军说的案子和杜大用说了一遍。 杜大用听完以后，立刻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让闫副支队长把那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资料全部传过来，另外排查一下，如今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在哪里！我看完以后再给你电话。”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去安排，不过您得注意休息啊，现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知道了，赶紧去安排吧！” 杜大用笑着挂了电话。 “这么开心啊？有啥好的消息？” “我徒弟，我让他这次在下门那边带队，这小子表现的还不错，这不是一发现有问题了，立马就来汇报来了，我听着觉着靠谱，那指定高兴啊！” 粟臻英跟着杜大用也笑了起来说道。 “看来杜主任这个徒弟是非常让杜主任满意啊！什么时候放出来的时候，让他来这里锻炼锻炼？职务能保证，案件管够！” “粟师姐，你这个话我可是记下了，到时候真的放出来，你可不能不认账的。” “杜主任，我这刚刚接管大要案大队，没个几年肯定不会调离，除非是碰到了特别疑难的案件，如果在限期内破不了，那才有可能被调离，其他的情况，应该暂时都不可能让我调离的。” “行，粟师姐的话我听进去了。真的有那种案子，咱们可以互通无虞，到时候需要我的时候，必定略尽薄力。” 粟臻英这会儿立马笑容满面的点着头。 第564章 不了解的(20) 董则挂了电话，进了会议室和闫小军说了自家师父的意思，闫小军立刻就安排人开始干活。 不过该进行的会议，还是要继续进行。 “这个唐伟和许玥，在今年过完年以后，已经移民出国，这是他们当时办理移民的全部材料。” 闫小军指着幕布和董则说道。 “我们通过给他们办理的移民的人，发现了你们通报的这个印燕红，不过对方并没有非常确定，因为毕竟只是照片，和真实的本人肯定有差距的，我们对这个叫张如云的移民中介老板也做了社会关系排查，不过这里面涉及到的人物太多，实在是没办法跟下去，这个到时候你和杜主任说一下。” 董则听完以后，让麦超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把这边的信息和富洲的信息，以及西山通大，兴洲的信息进行了比对。 “这个倒是挺有意思的，如果真的是三辆别克商务车的话，竟然购买的日期是如此相近，那么印燕红是不是同样也购买了一辆？麦超，一会儿联系一下吴师傅，让吴师傅去兴洲那边的一些水域去采集苔藓样本，这样最起码还能先排除或者先确定一些什么。” 董则这会儿颇有杜大用破案的风范，看着关峰是满满的羡慕，而此刻的毛慧慧看着董则也是眼中小星星一片。 “我想到的，我师父应该也想到了，如果没猜错，这很可能就是一起交换杀人的犯罪，abc三组，a去c地，c去b地，b去a地，他们应该同样都是牵涉未成年人犯罪，可能因为得不到法律的正常惩处，这几户人家在认识以后，这才共同策划起来，而且相当有耐心的去实施犯罪，难怪查起来会这么的麻烦。” 而此刻的杜大用也在重复着同样的话，只不过这些话他是对着卢萍说的。 “我敢说，我徒弟董则应该也有大致的判断了，只不过这徒弟还是嫩了一些，这起案子里面应当还有def等等，卢萍，你信不信，董则这会儿一定开始联系法医吴传恩了，绝对会让他奔着兴洲去，但是我敢肯定，吴传恩只要去了必定还是一无所获的，这就是他经验上的不足，根据吴传恩的检验结果，我个人觉得不太符合西山地下水形成那种苔藓。” “这个叫张如云的移民中介老板，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你可以看看朱银灿的儿子朱铜骏以及儿媳吴慧敏移民的路数，是不是和这个唐伟，许玥的移民路数基本一致，而这个张如云同样在04年就已经移民海外，在04年刚刚移民出去以后，跟着就回到了国内，开始在下门经营起这家移民中介服务公司。” “而霍颖颖目前也是移民状态，霍燕的材料可能还压在这个张如云的手上，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我会查这起案件，而且用时不到两个月，我还追到了印燕红这里，我个人觉得，他们应该还有不曾杀害的人，而且正在准备实施杀害，而可能已经完成任务的，比如唐伟，许玥，张如云，朱铜骏，吴慧敏基本都已经出去了。” 卢萍这会儿有些惶恐的盯着杜大用看了看。 “杜队，按照你这么说，这个印燕红很可能就是接着要杀害别人的人？”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我们只是快了一步，但是我们还得考虑到杨杰不曾死亡，这可能才是印燕红一直不肯离开的主要原因，那么就算现在有人找到了杨杰，那必然也不会是印燕红找到的，这里面还有个很厉害的朱银灿，别看他胃癌晚期了，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是我们真正没办法对付的，他如果真的参与了这起案件，他就已经做好了为这个案子最后收场的准备。” “杜队，你的意思是，我们找到了他们，他们就会加速实施犯罪行为，而且这里面还有你假设的def直到什么xyz？” “不会那么多的，在我的推断中，最多不会超过七个家庭，而且这些家庭，往往是经济条件不会很差的家庭，或者是普通家庭也敢孤注一掷的家庭，而且他们之间联系应该也是交叉状态的联系，不会是简单的那种单线联系，那么他们一定有一个通性，就是需要一些机会能够让大家坐在一起讨论后面的犯罪该如何进行，包括如何设计让被害人能够听他们的话，进入他们布置好的圈套。” “我们得查一下朱银灿在96年他孙子被害以后的行踪，因为作为一个长期和已决犯打交道的司法警察，他能够学到本事的机会太多了，一个监狱里面，最起码有一半以上都是有着歪才的人。” 杜大用看着资料和卢萍一一剖析着。 第565章 不了解的(21) 卢萍听完，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朱银灿知道自己生命所剩无几，而且他肯定还是一个长期做已决犯心理工作的司法警察，咱们想要在他的身上打开缺口实在太难了，而且我觉得那个杨杰真的出事也挺好的，杜队，你说对不对？” “卢姐，只能说你想的比较好，别忘了，杨杰那是个从八九岁就开始研究犯罪学的孩子，他的成熟可能都不是我们这种警察能够理解的，甚至已经完全超出常人以及大部分警察的预期，所以他要是还活着，别以为他斗不过朱银灿，毕竟他现在已经十八岁，而不是你记忆里面那种小孩子状态。” “卢姐，印燕红这会儿也会变成我们明面上的目标，所以她现在越正常，我们就得越小心，因为他们肯定有办法让她莫名其妙就能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中。而且她的女儿应该也不在这里，而是已经离开了这里，刚刚我回想了一下印燕红在我们提到她女儿时候的状态，未免有些过于应激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情况，就连我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个情况，就是迟菁薇出事已经8年，迟长荣出事已经7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磨，印燕红应该不会那么激动，更多的应该是沉稳应对，那么她要显得那么应激我就得考虑她是为什么会展现出那副模样。” “杜队，你这个考虑的是不是太复杂了？” “卢姐，你看见没有，朱银灿的孙子被害的时间，96年10月，唐伟的父母被害的时间97年夏季，迟菁薇被伤害的时间98年夏季，迟长荣被害的时间99年五月，这里面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时隔很久以后才开始实施报复的？而且报复的手段肯定也是各不相同，而当时处理李明杰这个人的时候，一定是其中某某人实施的，可是真的到了那种直接面对杀人的时候，实施犯罪的时候，他们不会和杨杰一样，肆无忌惮，极度狠毒，而是他们有着良好的道德以及法律底线，要不然你以为李明杰会死的那么容易？” “如果换成都是朱银灿杀害这些人，我相信被害人绝对不会是这么容易死的，而且死的惨烈程度一定高于李明杰的程度。而且李明杰被杀害以后，我现在更加感觉是一种极其慌乱之后的抛尸，所以杀害李明杰的人，真正心理素质和他们自己一开始对自己预期的心理素质应该是相去甚远的。” “别看很多人满怀仇恨的时候，会假设自己在杀害仇人的时候，会如何如何，往往真的在下手的时候，其中大部分人，是承受不住那种杀死别人给自己带来的恐惧。” 卢萍听着点了点头，因为杜大用的推断几乎是有理有据。 “杜队，那我们现在的重点在哪里？” “查张如云的那些移民资料这是其一，其二，小心朱银灿突然消失。他如果想要消失，一般人不一定能够盯的住他。其三，大范围收集钱塘，闵省，西山，北河四个省的未成年侵害他人的案件，查清这些未成年人在案发后的所有动态。” “其四，这里面还有个规律，我不知道我的推断是不是准确，如果这些人需要讨论什么，聚会的地点是哪儿？印燕红是做汽车轮胎翻新产业转行到汽车快修，而朱银灿的儿子儿媳是做什么的？汽车配件。咱们再看看唐伟和许玥做什么的！汽车租赁，以及汽车美容行业。” “所以我怀疑车展或者是有关于汽车类交易会才是他们正式碰头的地方，那种展会或者是交易博览会，首先就是人多，隐蔽性大。其次传达消息方便，介绍新人容易，定制后续计划容易。那么就得查询这些人都曾经参加过哪些这样的展会，或者交易博览会。” “既然他们要商量，必然会有当地人参与，再结合张如云那里的准备移民或者已经移民的名单，我们应该能够找到端倪的。” 杜大用说完以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继续说道。 “这个案子办过以后，大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能都会心里不舒服，因为随着真相一步步被揭开，我们可能要面对更多血淋淋的事实，还不得不强制自己去面对的事实。” “杜队，咱们就当成抓杨杰吧！这个家伙是我目前见过最为歹毒的青少年，也是心理最为变态的青少年。” 杜大用听完，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眼神中却出现了一抹狠厉。 第566章 不了解的(22) 夜里一点，富洲警方就把富洲从97年到05年这八年报的16-24周岁男性失踪案找了出来，总共有九个人，这样一列出来，杜大用看完以后，就指着其中两个人说道。 “这两个人不出意外就是在少年时候将朱银灿孙子杀害的人。失踪时间是04年夏季，而且两个人是不同区报的警，但是现在看起来，当初两个人的家在没拆迁之前，是住在同一个区域的，只不过是后来拆迁以后，两个家庭拿了拆迁款以后，去了不同区域购买了房屋。” “而且两个人曾经就读于一所小学和中学，而且失踪的时间就是同一天，由于没有找到尸体，所以一直被当做失踪人口挂着的。”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地图旁边，指了指朱银灿孙子被害的地方，然后用铅笔轻轻画了一个圈，再朝着粟臻英问道。 “这两个人年纪明显大于朱铁明，两个人是84年出生，一个是三月，一个是七月，原来他们和朱银灿居住的地方，你看看距离多少，再算算他们能够相遇的几率有多大！” 粟臻英接过杜大用手中的铅笔，开始非常认真的在地图上作业起来。 过了一会儿，粟臻英看着杜大用说道。 “有一条路是这三个人每天的必经之路，从朱铁明上学的小学回家，其实路途并不远，只有六百多米，不到七百米的距离，而这两个人分别去学校的距离也就是一点二公里和一点四公里左右，两个小学分别呈左右分布，但是这中间有一条巷子是必经之路，而这条巷子的一条分支，就是朱铁明被害的地方。” 粟臻英说完，把铅笔落在了一个点上。 “粟师姐，这条巷子的这条分支，对于一对已经走了六年的学生来说，他们熟不熟悉？而且当年调查朱铁明被害的时候，往往还是围绕在朱银灿工作过的地方，而没有对周边的学生进行过摸排，因为在九六年那会儿，很少有人会往这方面去考虑，加上朱银灿工作的特殊性，考虑的方向一定就是出狱的犯人对其家属进行的报复。” “我敢说，朱银灿一开始自己都会往这方面去考虑的，可是一个苍家山监狱有多少犯人，每年进进出出的不计其数，所以哪怕就是调查，那也是大海捞针的情况，当时还不能排除偶发性行凶的可能，那就会更加增加侦破的难度。” “就算是朱银灿估计也是以后有人这样告诉他以后，他才换了思路进行考虑的，他之所以什么病退，我觉得一直就是在自己调查这起案件，那么应当是有什么契机让这些人认识了，从而他们自己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复仇团体，开始对当年的凶手进行复仇。” “而且这两个人在失踪的时候，信不信朱银灿一定是有迹可循的，这里面的许玥，印燕红，哪个不是很漂亮的女性？这种年满二十周岁的，就她们这样的，假如有钱有颜，那掉进她们设置的圈套里，只有分为一次不行，两次即可的结局。” “相比较起来，其余七个人，就和这个朱铁明没有任何相交的地方，甚至从未生活过在一个区域，但是我不敢保证，朱银灿有没有杀错人的可能。” 粟臻英听着就是一呆。 “杀错人？” 杜大用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有个成语叫做什么？利令智昏。朱银灿一旦开始怀疑这方面的时候，并不能像我们这么精准的定位出来，只能像是盲人摸象一般，他是碎片化收集信息的，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这其余七个人当中就没有一个不符合朱银灿认为的状态。” “而且你可以看看，这个叫谢双峰的男性，是04年七月二十六日报失踪，接着才是这个叫徐争硕的在七月二十八日报失踪的，两个人还是间隔了一天，那么这一天可以问出太多太多的东西。” “并且这两个人应该在杀害朱铁明以后，家里人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这个看现场照片就知道了，朱铁明的喷溅血迹大部分都在这面墙上，额头部位是偏向墙壁这一面的，而且也能看出来，当时的朱铁明是比较瘦弱的，没有出现强烈的抵抗，身上也没有其他的殴打痕迹，如果作为当时的侦查员，那么很可能认为这是一个成年人控制住了这个孩子，对这个孩子下了毒手。” “加上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现场其实已经遭到了大量的破坏，有无数围观群众在现场，那就会更加增加破案的难度。” 杜大用说完，在粟臻英画的点上用手指戳了戳。 第567章 不了解的(23) 董则这边的情况就容易一些了，当年杀害唐伟父母亲的那对少年，因为两个人出生年月都是84年上半年，所以当时实际岁数只有十三周岁多，两个家庭在赔偿了唐家一万三千块以后，就已经无力赔偿其余部分了，最后两个少年都是被送进了工读学校，关到了十六周岁释放出来，其中一个是在03年十一月失踪，一个是在04年一月失踪，当年警察也怀疑是报复，可是查了唐伟夫妻以及刘秋亭，但是这几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证，而且还都是有很多人证明的。 当地警察后期考虑到这两个人本身在出了工读学校以后，也是不务正业，社会关系比较复杂，可能也因为其他可能造成两个人失踪，就把这两个人的失踪案给挂了起来。 “董则，还是你师父厉害，愣是通过一起这样的案子，查到了这种地步，这一旦破案就是一连串的案子，这是真的厉害。” 闫小军是真心佩服杜大用的，这种侦查思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而且查阅董则他们前期的工作，这一看就知道，工作做的是极其扎实，几乎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出来。 董则听完笑了笑说道。 “我师父马上也要当父亲了，这种案子查起来，我师父也是有一些不舒坦，可是没办法，职责所在，我师父也挺心累的。” 闫小军听着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真的，如果让我这样查，估计查到那个杨杰那样，我基本就会绷不住了，我自己女儿已经十来岁了，我要是想着杨杰把我女儿伤害成那个样子，我绝对不会很理智的，你师父现在只是快当父亲了，像我这样的女儿奴，只要碰到这样的案子，很容易玻璃心的。” 闫小军给董则散了一支烟，站在外面的楼道里说着。 “闫队，这边的情况我已经整理好发给我师父了，他那边应该在明天早晨就会派任务下来，今天晚上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的工作任务应该更加艰巨。” 杜大用这边也是把情况大致清楚以后，在夜里两点就睡觉了。 早晨七点半，杜大用起床开始洗漱，吃东西，准时八点出现在了会议室。 粟臻英这会儿已经到达会议室，看到杜大用进来，立刻朝着杜大用说道。 “看样子是睡扎实了，精神头看着很足。” “粟师姐，那个李早霜今天早晨能不能到位？因为她是看到印燕红的目击证人，我现在要确定她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还有那个张如云，我昨天睡觉之前调阅了一下她的资料，很有意思，她的前男友和他的妻子也是失踪状态，而且失踪的时间也很巧合的，是02年五月的时候，她在老家也很有意思的，她可是辗转几个地方才来到富洲这边的。” “她原来是湘省相滩市人，十九岁时候出来到深市，在离开相滩市之前她谈过一次恋爱，有一年多的时间，后来分手以后，才去的深市，而她在深市才算真正发展起来，具体怎么发展的，我目前不知道，于是我找人查了一下，02年五月的时候，相滩警方来找过她，因为对方家长提出可能就是她和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以及他妻子失踪案有关，可是张如云向相滩警方提供了她根本没回相滩的记录，因为那段时间她根本不在国内。” “于是我又让人查了一下下，结果还真的让我很震惊，张如云在从相滩出来之前就已经生过孩子，也是她和第一个男朋友的小孩，而这个小孩却在00年时候，因为她这个前男友结婚以后和他的妻子照顾不当，导致这个孩子高烧死亡。” 粟臻英再次听的一呆。 “杜主任这朋友是满天下啊！我们当初也做了张如云的背景调查，但是没有发现她的这些事情。” “对，她切断的很干净，而且给钱或者是去看孩子，根本就是静悄悄的，而且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张如云生的，对外一直说是捡来的，根据了解他们家庭的一个退休老片警说，失踪夫妻俩，其中一个人不工作，而失踪男性工作收入也就一般，但是这户人家的家庭收入却明显不符合他们的收入，这是在失踪者失踪以后，当地警方查的，结果一直没有弄清楚经济来源。”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把所有的情况提前说了一下。 “杜主任，李早霜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到达，你这边要不要做个准备？” “时刻准备着！” 杜大用笑着和粟臻英说道。 第568章 不了解的(24) 八点三十五分，富洲大要案大队的询问室里面，杜大用和粟臻英左右坐着，左赟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 杜大用对面坐的是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看着还挺风姿绰约的女人。 “李早霜你好，这位是钱塘省厅疑难案件侦查中心主任杜大用警官，我是闵省富洲市局直属大要案大队大队长粟臻英，记录员是钱塘省厅侦查中心的侦查员左赟。下面就你之前提供的线索，由我们三个对你进行询问，以上我所说的你是否清楚？” 这个李早霜深呼吸一口气，点着头说道。 “知道了，粟警官，我来之前您就已经告诉我一些了。” 粟臻英点了点头说道。 “提前告诉你一下，就是让你不用那么紧张，按照事实回答就可以。” 杜大用看着前面的程序走完，这才看着李早霜说道。 “李早霜你好，咱们先来辨认一些照片，咱们这些照片分成了三组，总共有三十位女性，你认识的，就把这张照片放在你的右边，不认识的就把照片放在你的左边，我说的，你清楚没有？” 李早霜点了头以后，杜大用这才把第一组照片拿了出来。 这里面有印燕红，吴慧敏，张如云，许玥的照片。 李早霜第一组挑完以后，吴慧敏，印燕红，张如云三个人的照片被挑了出来，放在了她的右手旁。 杜大用把第二组照片拿出来，里面只有印燕红的照片，结果确实只有这一张被挑了出来。 第三组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张张如云的照片，结果张如云的照片也挑了出来。 “李早霜，这为什么会认识这个人？” 杜大用先把吴慧敏的照片拿了出来问道。 “警官，这是我的合作商，她叫吴慧敏，在富洲经营一家叫做同跃商贸的公司，我是和她谈汽车机油时候认识的，我本身就是在壳牌机油富洲总代理那里工作，所以必须要去认识一些经营汽车配件的老板，这个吴慧敏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她后来把公司卖掉了，和她爱人已经出国了，我就没有和她再打过交道。” “那这个人你怎么认识的？是在哪里认识的？” 杜大用再次把印燕红的照片拿了出来。 “警官，我上次回去想了想，好像这个女人姓霍，好像不姓印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杜大用这会儿才立刻兴趣高了很多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姓霍的？” “警官，我当时是去吴慧敏吴总那里拿销货清单的，当时我进去她办公室的时候，是没有敲门的，因为我们私交关系还不错，她去我们那里，也会同样如此，去我办公室都不用敲门的。” “我进去以后，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不认识的人，我都会先握个手，缓和一下不认识的尴尬，当时好像吴总就说了这是霍总，不过这个女人看到有人来了，和我握了手，点点头，接着和吴总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而且我也没有打听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这在我们这边是很忌讳的，除非对方主动告诉我，否则我要是自己问就会很失礼。” “而且这两张照片明显要比第一张照片清晰多了，这样也非常好辨认一些，而且我第二天去吴总那里的时候，也再一次见到她了，只不过我怕说多了，我自己又认不准，我爱人昨天还为这个说了我，与其能够认出来，只要我们自己没做亏心事，就得配合警察说清楚，说这样反而会对自己更好一些。” “你爱人说的没错，因为有些事情，有时候说不清楚，确实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 “警官，我可以肯定我只见过她两次，其余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她了。”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张如云的照片问道。 “她叫什么你知道吗？” “张总，做移民中介的，和吴总关系很好的，她们俩可比我和吴总的关系好太多了，我还找她问过孩子出国留学的事情，她还给我推荐了好几个适合我家孩子出国留学的地方，而且我后来也问了其他人，确实属于性价比很不错的地方。” “你们之间打交道很多吗？我的意思是那种私下的。” 杜大用跟着就问了一句。 “那没有的，我就去找过她一回，我现在孩子还小，才十几岁，刚刚上高中，那会儿去找她，主要是想混个脸熟，也想让别人增加对我的认识程度，所以后来和吴总又一起和她喝了几次下午茶，谈不上什么私交关系很好，但是我感觉还是能给我，在孩子出国留学的事上有着很大帮助的，毕竟他们这种做移民出国中介的，在国外也能认识很多人，这样孩子哪怕有一天要出国留学，他们也可以帮着孩子介绍一些关系的。” “李早霜，那你除了和吴慧敏做一些生意以外，她有没有给你介绍过其他的客户？比如不在本省之内的。” 第569章 不了解的(25) 杜大用问完以后，李早霜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做富洲市内的或者周边的，其他地方都有其他的代理商，我们不能跨区域去做这个销售的，不过吴总倒是说过可惜了之类的话，不过那天咱们是给她过生日，她可能是酒喝多了一些，才和我说话说到了区域的事情。” “不记得为什么说可惜的内容吗？” “不记得了，我当时酒喝的也不少，而且我的重心就在富洲这边，所以不可能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的信息。” “那么这个吴总有没有提过她孩子的事情？” “这个我去和吴总做生意之前就了解过，所以吴总不提，我肯定不提的，不过吴总后来和朱总也再添了一个宝宝，以前那些事还提着干什么！警官，我们做销售的可以在自己内部八卦，但是我们一般很少会和自己的客户八卦，除非是那种关系已经处到了非常要好的地步，要不然想把一个销售做好，那是不可能的。” 杜大用知道这个李早霜知道的情况是极其有限的，所以只能询问到这里就结束了。 送走李早霜以后，杜大用立刻对粟臻英说道。 “粟师姐，富洲这边你盯一下，有什么事和我徒弟董则相互沟通一下，我马上带着队员要奔赴相滩那边，你这边只要把朱银灿盯好，把那个张如云盯好，务必不要惊动他们，等我从相滩回来以后看情况以后再说。” “咱们这边盯着是一回事，还得派人去再查一下那两个失踪者的信息，这里就需要抠细节了，我路上也会琢磨一下的。下门那边，我也做了同样的安排，我这边就不留人了，因为你这边人多一些，闫小军那边的人少一些，我只能给他补贴补贴人了。” 粟臻英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杜大用说道。 “那我可得和闫小军说好了，要敢打你徒弟的主意，我就和他拼了。” 杜大用听完哈哈大笑了一下。 早晨十点二十，杜大用和卢萍，左赟，王学骏直飞湘省沙常市，中午时候下的飞机，下午的时候，一行四人已经到达了相滩市局。 杜大用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一起失踪案让他觉得很有意思，整个案件推进到现在，出现了第一个可能是交叉杀害成年人的案件。 不说其他的，这个张如云对于这些人来说，至关重要，很可能张如云利用自己能够让众人移民的能力，对她这个前男友一对夫妻进行了交叉杀害。 所以一到相滩市局，杜大用就把可能存在的可能简单汇报给了相滩市局的局长。 相滩市局局长一听是这种情况，立即就重视起来，因为这起失踪案子已经挂了四年之久，也是成了相滩市局的一个很头疼的案件，因为失踪人家属动不动就会跑过来问一下，得不到结果就会给省厅写举报信，相滩市局也是被弄得有些不堪其扰。 现在杜大用突然冒出来，说出案件有这种可能性，可想而知动力有多大。 不过杜大用没给相滩市局成立专案组的机会，否则一旦案件的走向和张如云那帮人没什么关系，那就容易闹笑话了。 杜大用在这里只是挑了五六个刑警，还要了一个当地派出所的配合，其他的要求一概没提。 失踪夫妻两个住在唐岳区城郊结合部，其中张如云第一任男朋友的父母住址也是这里。 杜大用没有先去其父母家中，因为从以前得来的消息，这一对老夫妻并不是很好相处的老夫妻，尤其自家儿子儿媳失踪以后，更加的蛮不讲理，遇到事情极其的不冷静，杜大用此刻不会给他们任何希望，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去查一下这起失踪案件。 到了当地辖区派出所，杜大用如愿见到了他托人找到的那个已经退休的老片警。 “樊师傅，给你添麻烦了！” 杜大用一看到这位满头灰白色的老民警，立刻上前双手和对方握了握。 “不麻烦，不麻烦，就是中间转的弯有些多，还不如直接给我原来的派出所打电话，我还能耽误事吗？” “樊师傅，就是来找你问问当年这个陈宽真的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在02年五月失踪了，而且还是一对夫妻丢下孩子失踪的！” 杜大用想着加快一些速度，只能简单寒暄过后，立马就开始询问起来。 “你们奇怪，我还奇怪，那会儿我离着退休还有两年，这也算是我警察生涯当中觉得最离谱的一件案子，我当时是那片辖区的片警，我是在他们前几天失踪之前，还见过那对夫妻的，结果过了两天，陈宽真的父亲就跑到派出所来报案了。” 樊师傅接过杜大用递过来的烟，点了火以后，一口气把前面情况说了一下。 第570章 不了解的(26)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朝着樊师傅问道。 “樊师傅，我想问一下，陈宽真的父亲找到你的时候，是怎么告诉你的？” “怎么告诉我的？就说陈宽真母亲去幼儿园接孩子以后，送陈宽真家里，结果第一趟送过去，夫妻两个就不在家，一开始以为这对夫妻出去有事去了，接着送第二趟，结果夫妻两个还没回来，陈宽真父亲这才着急起来，接着找别人借了手机给陈宽真打电话，结果陈宽真的电话是关机状态，那老头这才跑去派出所报案去了，当时我是那一片的片警，自然这个事就落在我头上了。” “不过因为那会儿还没有到48小时，我肯定不能给列为失踪的，那万一回来了，不是闹了笑话嘛！我就让陈宽真父亲先回去，看看是不是去了他们亲戚家或者是临时去了女方的家里，亲戚家里的。” “结果老头第二天跑来，把我茶杯都摔烂了，说是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还要让我负责，我那会儿都快退休了，我还怕他那个老家伙，我拿出报失踪的条款给他看了，还让他把我的茶杯赔了，要不然我真的给那个老家伙办拘留的，简直太不讲理了。他儿子儿媳都是成年人，也没听说和别人有啥纠纷的，这突然去了哪里，谁知道的！” 樊师傅说到这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我听说他们以前有个养女是不是？” “是陈宽真母亲捡回来的，在00年时候，发了一场高烧，死了！平常就对那个小女孩不好，我也不知道为啥要收养的，后来儿子儿媳失踪了，又说那个孩子是他儿子和第一个女朋友生的，当时孩子都火化了，他们家又拿不出证据的，我们为这个事，还跑了一趟，找到他们说的那个姓张的女人，结果陈宽真失踪的时候，人家还在国外没回来的，就把这些东西拿回来，这两个老人还是不信，后来又去上级机关大吵大闹。” “他们这样大吵大闹，谁还敢接他们的案子？原来还有人想着查一查的，可是这边刚动头，老家伙说查不出来就要继续去闹，那谁还敢去查？这破案子也不是说破就能破的，而且我们经过调查，这对夫妻在别人眼中的口碑很差，夫妻两个曾经做了一点小生意，硬是自己缺斤少两把自己口碑毁了，结果生意也就黄了。” “我并不是有意说他们夫妻俩不好的话，而是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我已经都退休了，我这些话我就敢说，以前说的话，还怕他去闹，现在你让他和我闹一下试试，他敢往地上躺，我就敢往地上躺，他六十还不到，我已经六十多了，我还能怕他不成。” 杜大用听着都乐了起来。 同时也对这家人的看法有了些许变化，因为一个已经退休的老警察，如果这家人稍微还可以的话，一般都会说的比较客观公正，甚至会想着能伸把手帮一帮就帮一下的，可是现在看来，这陈宽真父母确实在做人做事方面有所欠缺。 不过该去接触还是要接触的，只是在接触前，杜大用还得把陈宽真的社会关系摸清楚，还有当年查这起案件的卷宗也要仔细研读一番。 “王学骏，左赟，你们俩把陈宽真夫妻失踪案的卷宗在相滩市局全部调出来，咱们先留一份底，然后你们俩认真研判一下，我和卢萍跟着樊师傅再去摸一下陈宽真当年的社会关系。” 王学骏和左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杜大用却没有马上和樊师傅去摸陈宽真的社会关系，而是第一时间和樊师傅说道。 “樊师傅，我们想去接触一下当年给陈宽真那个养女验尸的法医，不知道您认识不认识那个叫黄容欣的法医？” “认识，也是个老法医了，比我退的还早，她02年退的，我是04年退的。不过她年纪比我小一些，今年好像六十还不到。” “我其实对那个陈宽真已经查了不少了，我前面告诉你的那些，都是我用了心去查的，只有那个老家伙不领情，想着我就心情不好。” “樊师傅，来，抽烟，咱们先去找那位黄法医，有些事情我需要找她了解一下。” 樊师傅接过香烟，上了杜大用的车，三个人连忙往那位法医家里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樊师傅都不用杜大用操心的，随便找人打听了一下，就告诉杜大用，人在家里。 杜大用拿了一些钱，让卢萍买了一些水果，这才和樊师傅上了这个黄法医的家。 第571章 不了解的(27) 这边门一打开，一个老太太看着樊师傅说道。 “老樊，你今天怎么跑我这儿来了？稀客啊！这两位是？” “黄老怪，这两位是钱塘省厅侦查中心的，这位是杜大用杜主任，这位叫卢萍，有事找你，你家老施呢？” “先进屋，老施还在外面下棋，到了饭点就会往回跑，是找他还是找我啊？” 黄法医客客气气的把几个人迎进了屋子里面。 “杜主任，你来说吧，黄老怪人还不错的，就是年轻那会儿脾气古怪的很，所以我们这批老人都叫她黄老怪，这一叫就叫了二三十年了。” “黄老师您好，很高兴认识您，今天来这里，主要想请教一下，当年那个陈宽真养女死亡以后，您去验尸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杜大用问是问完了，不过这位黄法医听着是一脸懵逼，然后看了看樊师傅。 “就是那对不讲理的老夫妻，你们俩老施都知道的，从分局吵到市局，还跑去省厅闹的那户人家，当年他们家儿子不是有个养女，高烧死了，当时不是你验的尸吗？” 等到樊师傅说完，这位黄法医想了一会儿，才拍了拍脑袋说道。 “我想起来了！不过当时我只是验尸了，没有解剖，因为那孩子是濒临死亡的时候，送去唐岳区医院的，等到我去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死亡了，我只是做了一个体表检查，毒性检查，无他杀可能，我就在死亡报告上签了字。” “当时就是觉得那孩子好像有些营养不良，并没有什么殴打痕迹，或者是有着其他伤痕，做了毒理试验，也没有发现孩子是中毒死亡的，根据抢救医生的报告，孩子高烧最高的时候，已经是44度，加上体质羸弱，才没有救回来的。” 黄法医一边和杜大用说着，一边自己努力想着当年的情况。 “黄老师，当年抢救那个孩子的主治医生，您知道是哪一位吗？” “罗巧婷！和我是好朋友的，一直是区医院急诊科的大夫，当天就是她过去的，因为夜班医生是她的徒弟，她徒弟感觉抢救不过来，赶紧给她打的电话，她才赶了过去，不过赶去也没用，孩子一样没保住，我是第二天早晨才过去的。” “你们要找罗巧婷吗？我有她电话，她住的离我也不远的，现在也退休了，自己开了个诊所，现在这个点也不知道她忙不忙的，我先给你们打个电话问问，如果她有空，我让她上我家来，有些事情在家里好谈一些的，那地方人多，说的还是当年没抢救过来的事情，多少会让人不高兴的。” 黄法医说完，看了看杜大用。 “黄老师，您这算是帮了大忙了，您要不说这些，我们年轻一点儿的，还真的想不到那方面去，难怪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老话说的真的一点儿没错。” 黄法医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这边就去拿电话本坐在了电话机旁边。 不过后面电话通了，杜大用就听不懂了，真的是一句听不懂。 直到电话挂了，看到黄法医笑呵呵的，杜大用就知道，应该是个好消息。 “马上一会儿过来，最多十五分钟，她那里离我这里近的很，你们稍微等一下，我给你们泡点茶，家里好久没人来了，茶叶不会太好，两位小同志将就一下。” “黄老师，您客气了，我们不喝茶，随意一点白开水就行！” 杜大用赶紧说了一下，可是黄法医几乎就没搭理杜大用了，直接去忙着烧水泡茶去了。 “黄老怪就这样！你不喝，她会不高兴的，所以你们看我多说一句话吗？以前她和老施谈恋爱的时候，愣是把她法医的身份给瞒住了，然后和老施去约会的时候，故意让老施摸了她的手，那会儿老施不从了她都不行的。” 樊师傅掏出香烟给杜大用散了一支，给自己点烟之前朝着杜大用说笑道。 “黄老师的爱人也是警察？” 杜大用没敢像这位樊师傅一样，直接把烟点了，而是绕了一个话题。 “不是，检察院的！那会儿我们三家情况都不好，黄老怪以为她要挟成功了，其实老施告诉我们，他那会儿已经知道黄老怪干啥的，还怕黄老怪看不上他是检察院的，毕竟那会儿他还在干校劳动的。” 樊师傅说到这里，自己都乐的不行。 杜大用对于这些前辈，是真的觉得他们很厉害的，那会儿三家几乎都是一塌糊涂，他们硬是挺过了那个年代，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重新打造了新的法治体系。 第572章 不了解的(28) 茶泡好以后，没闲聊几句，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音响了起来。 卢萍赶紧抢先一步去开了门，门口站了一个挺精神的大妈，还特意看了看卢萍，才走进了屋子。 “樊警官也在啊！” “罗医生好！” 樊师傅很客气的和来人打了招呼。 “赶紧坐吧，两个小同志，为了当年那个孩子，我刚刚电话里不是告诉你了吗？现在想起来没有？” 黄法医一边说着，一边端了一杯茶给了这位罗医生。 “刚刚来的路上想了一会儿，你说的事情，我肯定得认真想的，你们要问什么啊？” 罗医生和黄法医说完，就朝着杜大用和卢萍问了起来。 “罗医生您好，我们这趟来，就是想问问，当年那个小女孩高烧的程度是急性的高烧还是拖出来的高烧？” “肺部积液太多，拖出来的高烧，那对夫妻说他们两个工作忙，就给孩子吃了药，是真的没在意，然后觉得烧的不对劲了，这才送到医院来了。” “那您当时接诊以后，您的判断是什么？” “我的判断？只能说家长太过于马虎，而且那个女孩体质也很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在我们这边有这种马马虎虎的夫妻，出去打工，把孩子交给父母去带，结果孩子发烧以后，就按照土办法去治一下，但是他们哪里会知道，这种发烧可以高一会儿，低一会儿的，觉得低的时候，就以为没事了，结果再等到高烧不退的时候，他们可能都已经睡着了，最后孩子出了事，他们可能都不知道的。” “那孩子也就是体质弱了一些，但是我也看了，不像是遭受过虐待的样子，就是听我徒弟说，孩子濒临死亡的时候，一直在叫着妈妈，确实挺可怜的。” 杜大用听完，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问道。 “罗医生，在我们来找您之前有没有什么人过来找您问过这方面的事情？” 罗医生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这种事在我们这里会有一些的，那会儿我是急诊科科室主任，但是已经快退休了，如果就算来问，也问不到我这里来，毕竟我不是第一处理人，而是我徒弟，现在他在市二院普外科工作，就算有人要问，也会问他的，当时签字的人是他。” “那您能联系他一下吗？我们有些事想要找他了解一下，您看可以吗？” 罗医生听完以后，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然后拿出手机，打出了电话。 这会儿两个人再次听不懂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挂了以后，罗医生朝着两个人说道。 “你们去一趟市二院吧，他这会儿还没下班，普外科，曹绅副主任。” 杜大用立马感谢了几个人，带着樊师傅直奔市二院去了。 到了市二院，曹绅的名气应该还挺大，一问就知道，等到杜大用来到科室的时候，医生大办公室里面，好像正在说着什么手术方案，杜大用这么一问，坐在正中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朝着杜大用点点头，然后交待一番，就把三个人带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听我师父说了，刚刚回忆了一下，当年和第二年都有人去那里找过我的，就是问了那个小女孩的情况，和你们刚刚问我师父的内容差不多，我基本都是按照事实告诉对方的。” 杜大用没想到这个曹绅这么开门见山的。 “警官，我这边太忙了，所以和你们交谈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杜大用听着赶紧感谢了一下，然后赶紧拿出了张如云的照片给这位曹绅看了起来。 “不是女的来问的，是男的来问的，岁数还挺大了，说是孩子的外公。” 曹绅看到是女人的照片，立刻就否决了这张照片。 杜大用听着心里一个咯噔，难道那时候，就是朱银灿来的？ 于是立马再次拿出了朱银灿的照片递了过去。 曹绅仔细端详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人，他和你们一样，他也是个警察，还和我出示了证件，我不会记错的，不过就是简单的问问，我按照孩子当时的实际情况，都一一如实告知了他。” “第二年来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子，说是孩子的大舅舅，也是问了这个孩子的情况，我还是全部告诉了他，因为人家态度也很诚恳，也提到了他父亲去年来过一次的事情，说是回去以后说的有些含糊不清，所以特意再来问一下的。” 杜大用这会儿把朱铜骏的照片递了过去，不过被曹绅一口就否定了。 “不是这个男人，那个男人口音像是北方的人，我当时还特意问了，他说他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和他父亲的口音有些不一样的。” 曹绅再次很肯定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573章 不了解的(29) 杜大用的脑子立刻转了起来，可是转了半天，发现没有可以衔接的对象，只能把何师傅那会儿按照服务员描述后画出来的画像给拿了出来。 “曹医生，您看一下，和这个人像不像？” 曹绅接过画像再次看了起来，接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好像不是很像，首先眼睛和鼻子都不太对，你说说这个人个头多高吧！” “一米七几的个头！” 杜大用按照服务员描述的个头说了一个范围。 “那不可能，那个人的身高最多一米六五左右，属于男性当中个头不高的那种，而且那个人的眼睛是内双，这个画像之中的人是外双，不过两个人的嘴巴有些像，脸型有些像。” “曹医生，只有这两个人来过吗？” 杜大用赶紧得把这个情况问清楚。 “只有这两个男人来找过我，问过那个小女孩的事情，没有女性过来找过我，如果对我了解的，都知道，我爱人就在二院工作，只不过她是影像科的，可能来的人应该打听过吧！” 杜大用一听就明白这位曹医生的意思了，这位是有些惧内的。 随后杜大用告辞了这里，带着樊师傅找了一家饭店，请樊师傅吃个晚饭。 “让你们上我家去吃，你们偏要这么客气，一会儿吃完了以后，我再带着你们跑两个人家，不是，跑一家就可以了，让老张直接去王队家里去，到时候你们再问问他们，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有些内情你们可能还是要去接触那个老家伙才能了解到的，我就怕你们被他家人给缠上，那一对夫妻属于典型不讲理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要不到时候你们不怕暴露案情，你们也可以带上我，到时候他们要是敢撒泼耍赖的，我和他们一样，反正我已经退休了，我也不怕他们这样的。” 杜大用只能苦笑着点点头，能把一个退休老民警都能逼成这样，可想而知那对夫妻是有多么的难缠。 樊师傅吃饭时候也没客气，还给自己要了一瓶半斤装的浏阳河，一个人喝的干干净净。 “不会喝多的，以前上班都是偷着喝，现在终于有胆子光明正大的喝了，这当警察的规矩越来越多，多亏我退休的及时，要不然想要喝口酒，都要多掂量一下的。” 一餐饭吃完以后，樊师傅脸色红扑扑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我给王队打电话，以前这个案子就是他办的，现在他已经二线了，我也不敢找他喝酒，再等几年，就能一起出去没事喝点儿了。” 樊师傅出了饭店的门，拿出自己的电话就翻了起来，接着就是杜大用和卢萍听不懂的话了。 “去吧，我领路，我让他把茶都泡好了，他也会给老张打电话的，到时候就在他家说就行，王队人还是不错的，我比他大几岁，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三个人开着车，一路开到了一个挺破旧的小区。 “就这儿，把车子放外面吧，里面停不下，这里是分局第二批宿舍楼，九十年代初期的房子，当时大家还都集了资，我那儿是第一批宿舍楼，还是老平房，也不知道啥时候政府能把拆了，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几年，还没拆了。” 樊师傅一边吐槽着，一边下了车。 杜大用和卢萍就一路听着樊师傅吐槽着，跟着他来到了一栋六层楼的跟前。 “六楼，爬上去这顿酒就没了！” 樊师傅打着趣说道。 到了六楼，樊师傅这会儿确实有些气喘吁吁了。 不过一点儿也不影响他拍了拍人家的大门，喊着王队开门。 “你哪儿蹭了一顿酒的，大嫂子知道吗？” 门开了以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开了门就朝着樊师傅笑着说道。 “老张来了没有，牛皮我可是吹了出去，别看人家年纪小，一个正处，一个正科，不像你这把年纪还是个副科的，还内保大队副大队长，能提前退了赶紧提前退了吧！多那一二百块一个月的，还不如退下来，没事钓钓鱼，喝喝酒去！” 樊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就自顾自的往屋里走了进去。 “跟着你们喝的？他可是老高血压，你们给他蒙了，还让他喝酒，真喝出个好歹，你们俩就完完了！这老家伙，为了一口酒，真的也不为你们年轻人想一想，你们先坐下来，我让樊师傅静一会儿，先给他量个血压，真的高了，还得给他补半粒药。” 这位王队摇着头苦笑着朝着杜大用两人说道。 杜大用和卢萍听着，头皮都有些炸。 第574章 不了解的(30) 这位王队给樊师傅量了量血压，看着血压还可以，这才放下心来，又赶紧招呼他的老婆给杜大用和卢萍拿了矿泉水。 “樊师傅，你在我这儿醒醒酒，要不然大嫂子指定绕不过你的。” “没关系的，今天心情不错，偶尔为之，偶尔为之，我家老婆子肯定能理解的。” 樊师傅这会儿笑呵呵的说道。 “王队，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反正我现在基本二线了，天天也就是去报个到，我爱人说我现在才算回归了正常生活，以前干刑警的时候，和你们一样，天天在外待着，回家就是换洗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王家成，人家可是来让你发挥余热的，老张怎么还没来？” “樊老板，张老板在下路灯棋，估计这会儿得一盘棋结束才能来的。” 王队打着趣和樊师傅说着。 “杜主任，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他，等到老张来了再补充一下。” 樊师傅帮着杜大用就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杜大用赶紧拿出烟散了散。 “王队，当年你们查陈宽真的时候，有没有获得过什么明显的线索，我说的就是那种纸面以外，没有证据的那种线索。” 王队听完杜大用的问题，眯着眼睛，抽了两口烟说道。 “当年查这起案子的时候，也是我干刑警最后一年，但是哪怕工作做的很扎实，可是取得的成果却很不理想，尤其我们查陈宽真的经济来源的时候，那是真的查不出来，陈宽真和他老婆的所有银行卡我们都仔细过了一遍，可是和他们的家庭相比就差了许多。” “不过自从那个小女孩死了以后，我们就发现，陈宽真的生活状态都起了变化，花钱从之前的大手大脚，到蹩手蹩脚，真的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所以当时我们考虑到是不是有人长期给他们夫妻俩现金，那会儿我们还怀疑这对夫妻是否吸毒贩毒之类的，可是这方面全部都查否了。” “而且最让人难以理解的就是，夫妻俩都是突然失踪的，几乎是毫无征兆的那种，我们在这方面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也是刑警，应该能够明白，当失踪人的社会关系被穷尽以后，却发现所有人和这起案件都是一点儿关系没有，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我们也查了陈宽真父亲说的那个女孩的生母，叫张如云，可是人家那段时间根本不在国内，而且她在国内用的银行卡也没有大额支出，都是一些正常开支，加上她那会儿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国籍，我们没办法对她的其他银行卡进行侦查，所以也没办法真正了解她的实际经济情况。” “那会儿查了张如云所有直系亲属，旁系亲属的银行卡，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们最后只能判定，张如云是没有作案时间，更加没有作案动机，毕竟孩子已经火化，生物检材早就没了，还有那个小女孩在那会儿已经死亡两年了，我们觉得关联性太小，所以最后把她给排除了。” “后期由于陈宽真父母闹腾的太厉害，我们哪怕用心去办这个案子了，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那我们只能逐渐脱手这起案件，说实话，那会儿手里案子本身就多，碰到这样的家属，谁愿意去承担那种不知后果的风险，最后分局直接给挂了起来，当做失踪人口，且再也没有重新启动过。” “案件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况，至于杜主任刚刚说的那些，我们其实怀疑过一个人，可是这个人现在是消失状态，我们找了他半天，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和陈宽真之间是债务纠纷，在02年过年的时候，两个人发生过冲突，在陈宽真夫妻不见了以后，这个人也随之消失了，直到现在，我哪怕经常在内网上查询，也没有发现过他的生活痕迹。” “金额多大？” 杜大用问了一个关键点。 “一千五百块钱！” 杜大用听完以后，在心里就否决了这条线索。 陈宽真如果一个人失踪，那可能性还会比较大，但是一对夫妻失踪，又不是直接杀害，那么这一千五百块的金额让犯罪嫌疑人绑架两口子，再直接杀害的理由是不充分的，如果是当场的激愤行凶，那是有可能的，若是花费不菲的钱，再去绑架两口子，为了一千五就把人杀了，这种概率不是没有，只是非常非常低。 “王队，这个人的照片你看一下，看看是否认识？”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朱银灿的照片递了过去。 第575章 渐见的真相 王队拿着照片，立马去拿了眼镜，然后打开茶几上的一个台灯，特意把照片放在了台灯下面看了起来。 “看起来面熟！这个人是不是姓朱啊？如果姓朱，那我就认识，如果不姓朱，那和我说的就不是一个人。” 杜大用听完以后，立马接着说道。 “王队，这个人正是姓朱，您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们当年启动案子的时候，查张如云时候认识的，那会儿他已经病退了，对了，他是一个司法警察，是闵省那边的。” “当年我们查到张如云的时候，张如云是让他出面的，因为张如云在国外嘛，我们只能找她的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所以他就来和我打了交道，挺不错的一个老司法警。” “那您知道当年那个小女孩死亡以后，他曾经来过这里吗？” 杜大用看着王队问道。 “不知道这个情况，那会儿陈宽真夫妻俩也没有失踪啊！我们不可能把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往陈宽真夫妻俩失踪的案件上扯啊。当时的状况，就是他帮着张如云来处理和我们说明情况的，而且对方还是病退的老司法警，我们是不可能往那方面去联想的。” 杜大用非常理解的点着头，就算是他，如果单独是这一起案件，他可能也不会往这方面去联想的。 “而且这个老司法警，在我们在富洲的时候，一直很客气，但凡需要了解张如云的情况，他都是和张如云联系以后，按照张如云的安排，帮着我们找张如云的亲属，做张如云亲属的工作，我这才对他印象很深刻的。” “人家不仅在富洲帮了我的忙，而且在这边也是帮了很多忙，因为他说他儿子和儿媳和张如云的关系很不错，他把她当成亲闺女来看的，所以这边张如云的一些亲属调查，都是这位老司法警帮的忙。” 杜大用听完，顿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能当时的陈宽真夫妻还没死亡，朱银灿可能还通过来这里，帮着警察以后，接着把人转移走了的可能性很大。 等到了富洲以后，可能一直囚禁到张如云回来以后，才让张如云亲自解决了这两个人。 不过目前杜大用只能这样猜测，手里是一点儿证据都没有。 这边想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这会儿一句话没说的樊师傅立马起身去开了门。 一阵杜大用听不懂的话过后，被樊师傅称为老张的人向着杜大用走了过来。 杜大用赶紧站起来和对方握了握手，打了招呼。 “王家成，问以前那个失踪案？他们准备启动这个案子？你怎么不劝劝？” “没说启动的，我怎么劝，反正我刚刚都已经夹在话里说了，他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两个人这回没用家乡话，而是用了普通话沟通了一下。 “后生，别查这个案子了，那陈宽真的父母可不是好惹的，就那一对无赖一样的夫妻，当时我都有掏枪把他俩崩了的心思。” “谢谢张师傅提醒，可是我们一个案子转到这个陈宽真这里了，这才来到这里，想着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打开缺口。”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香烟散了出去。 张师傅听完杜大用的话，点着烟，摇着头朝着杜大用说道。 “那一对老夫妻俩，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们是想怀疑谁就怀疑谁，而且怀疑上了，就得让我们抓人，只要抓不回来，就去闹，简直就是一点儿道理都不讲的。这案子02年查了以后，到现在没人敢碰，那对老夫妻绝对功不可没的。” 这位张师傅一开口全是吐槽，杜大用把王队手里的照片拿过来递给这位张师傅说道。 “张师傅，这个人认识吗？” 张师傅把照片同样拿到茶几台灯那里看了看，然后点着头说道。 “认识，富洲一个监狱的老司法警，当年我们去富洲他帮了不少忙的，后来还过来相滩给我们做了那个张如云一些家属的工作，老头挺仗义的！” “王队，张师傅，你们看看这几个人的照片，看看有没有你们认识的？” 杜大用再次拿出唐伟，许玥，朱铜骏，吴慧敏，印燕红的照片。 两个老警察立刻就坐在茶几那里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陪老司法警过来的，就是这个，还有这个女的也来过。” 张师傅看了一下，立刻指着朱铜骏和吴慧敏的照片朝着杜大用说道。 “没错，张师傅说的没错，这两个人我只听说过，不过都是张师傅接待的，那会儿我去出外勤了，回来时候，张师傅告诉我的。说实话，当时都没有当一回事的。” 王队笑着和杜大用强调了一下。 第576章 渐见的真相(2) 杜大用这会儿也开始深思起来，从这两个经办老刑警的话语中，杜大用已经知道，这里如果有案子，一定是和朱银灿有关，可是听着那一对老夫妻如何如何，杜大用想着都有些头大。 “小杜……主任！” 张师傅喊了一个小杜，觉得不合适，赶紧加了主任这俩字。 “张师傅，叫我小杜是一样的，咱们这儿不论职务，你们都是我的前辈，张师傅叫我是想起了什么事吗？” “还真的有，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个失踪案有关，当年办这起案子的时候，我见过这个老司法警见过一个人，不过看到我以后，立刻就把那个人支走了，这个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因为我当时是以为他在这里认识的朋友，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但是看见我来了，那个老司法警立刻就嗓门大了许多，说话就像吵架一样了，接着他对面那个人就像不认识老司法警一样，赶紧赔礼道歉就离开了。” 杜大用听完，赶紧把画像拿了出来。 张师傅看了以后，就是一呆。 “就是这个人，这谁画的？这么像的！” 杜大用听完，心里突的一跳。 “张师傅，这是东鲁省厅画像师画的，这张画像是来自于西山通大市一家宾馆服务员口述出来的。” 杜大用一边解说着，一边想着朱银灿的谨慎，这个男人要是没猜错的情况下，一开始就是朱银灿安排来的，由于被人看到了，立刻就被换了地方，而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手软一些的犯罪嫌疑人。 那么这里的犯罪嫌疑人应当就是出手比较狠辣的，因为从照片上来看，陈宽真的身体并不是非常瘦弱的。 “王队，张师傅，这个老司法警来过几次相滩？” “四次！”“四次！”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给了杜大用答案。 杜大用听完以后，再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朱银灿如果真的就是犯罪策划人，那么他的策划几乎就是稳扎稳打，算无遗策了。 从富洲两个少年失踪，到下门同样是两个成年青年失踪，到了相滩这里也是两个人失踪。 杜大用不由想着，如果对这几个省双人失踪进行对比，会不会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毕竟少年犯罪，基本都是两人以上，或者是多人实施犯罪行为。 而朱银灿能够调动的人应该远远高于这些双人团伙，或者是多人团伙。 那么从跟踪到实施犯罪计划，朱银灿应该都在案发前做了详细的研判，一直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利用合适的人去处理那些少年犯罪者。 那么朱银灿是主导的人，会不会在其余地方也留下了痕迹？ 杜大用这会儿在别人眼中就是眉头紧锁，一副出神的样子。 几个老警察一看就知道，这小伙子应该有了一些思路。 想到这里，杜大用立刻给谭依婷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以后，杜大用立刻对着谭依婷说道。 “谭总，麻烦你一个事，我们一会儿加个qq，我发几个人的照片给你的弟弟谭梓清，你让谭梓清赶紧帮着辨认一下，如果能够认识，请你务必让他和我联系一下，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 “行，杜领导既然开口，我谭依婷必然竭尽全力的，我的qq号是……” 杜大用让卢萍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迅速加了谭依婷为好友，接着就把几个人的电子照片全部发了过去。 这边传了过去以后，杜大用再次给辛萌打了电话，接着把几个人的照片在视频里面一张张让辛萌辨认了一下，结果辛萌没有辨认出来。 这边还没结束辛萌的辨认，杜大用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谭总，怎么样？” “我弟弟认识那个老头，说他带着一个穿辅警衣服的去过他那边走访的，说是找一个抢劫犯，还问了我弟弟一些内容，不过没有涉及到那几个人。还有，过五分钟左右，你准备接个电话，应该是我弟弟打给你的！” “谢谢，谢谢！” 杜大用说完谢谢以后，立即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几分钟，杜大用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杜大用都没看号码，直接就接通了电话。 “警官，我是谭梓清，那个老头我认识，来过我们这里，05年过年前来了一趟，过完年以后又来了一趟，穿着一身警服，还带个年轻的辅警，那个辅警和另外一个人非常相像，但是他帽檐压的低，我不敢确定就是他，不过看着很像。” “说是分局刑警大队的，抓一个晚上在这边抢劫的中年人，让我要是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中年人，一定要及时报警。” 谭梓清这会儿声音非常清晰，杜大用听的真真切切。 第577章 渐见的真相(3)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可以肯定，朱银灿第一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份，第二就是他的疾病。 如果这个案子侦破了，那么朱银灿可能都会全部扛下来，反正对于他来说，已经彻底的无所谓了。 从王队家里出去，杜大用决定还是去接触一下陈宽真的父母，哪怕这一对老夫妻再难缠，但是他们的邻居，还有他们自己，应该都有可能接触过这个朱银灿的。 杜大用回到休息的地方，让左赟和王学骏和李志伟赶紧联系，一定要把朱银灿在苍家山监狱里面可能处的不错的已决犯给摸出来。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和卢萍就奔去了陈宽真父母那里。 杜大用并没有要求樊师傅陪同，而是带了几个刑警过去，主要杜大用怕这对老夫妻万一撒泼耍赖，还有人进行摄像和作证。 到了这里以后，刑警先是联系了当地居委会的治保主任，再由治保主任带着，几个人才上了陈宽真的父亲家里。 治保主任是最先进的陈家，结果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的咆哮声。 “我说你今天为啥还提了东西进门，你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我儿子给我找回来！” 杜大用挠了挠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两个刑警分别拿着微型录像机抓在手里，跟着杜大用一起走了进去。 杜大用进去一看，老头看着非常邋遢，一头头发已经全部白了，整个人让人感觉都已经瘦脱形了。 “陈春耕你好，我是来自于钱塘省厅侦查中心的刑警，我叫杜大用。” 杜大用非常严肃的报了自己的出处和名字。 结果陈春耕听着一愣，接着杜大用的话问道。 “你哪儿的刑警？钱塘的？钱塘省厅的？怎么不是相滩公安局的？我家宽真在钱塘找到了？” “陈伯，咱们能不能坐着说？而且您千万别冲动行不行？要不然我都不敢和您多说话了。” 杜大用赶紧掏出香烟，给这个陈春耕散了起来。 陈春耕接过香烟，朝着一个卧室里面喊道。 “老婆子，你出来，把宽真的孩子也带出来。”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太太，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走了出来。 杜大用这会儿真的是眼明手快，立刻从口袋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说道。 “陈伯，我是东鲁人，咱们东鲁那边，见着小孩总得包个红包的，我来的匆忙，这红包也没带，只能给孩子现钱了，陈伯，您多包涵。” 两个摄像的刑警顿时也愣住了，就连陈春耕，以及老太太都愣住了，只有小孩眼睛盯着杜大用看着。 “拿着，小朋友，叫声叔叔好！” 杜大用主动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把钱塞进了小男孩的口袋里面。 这下让陈春耕就是有怨气，一会儿也是发不出来了。 “老婆子，愣着干啥，给人家泡点茶啊，就是不好，也是礼数。” 老太太听完以后，赶紧拉着小男孩就往房子后面走了过去。 杜大用这会儿把一包刚拆封的芙蓉王，拿出一支，剩下的一股脑放在了陈春耕的面前，然后故意朝着陈春耕说道。 “陈伯，来的时候匆忙，打火机没带，借个火！” 陈春耕拿出一包火柴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你还像个警察的样子，我家人丢了，我能不着急吗？我嗓门大，就说我态度不好，我现在态度不好吗？” 杜大用一边用火柴给自己点了烟，一边把火柴架在了那包烟上，往陈春耕那里再推了推。 陈春耕这才拿起手中夹着的香烟点了起来。 “陈伯，今天来呢，主要是想问问以前的一些情况，您老别着急，想说就说，不想说的，您一概不说，我是刚干这个刑警没多久的警察，好多地方做的都不好，不过上面给了我任务，我也得来干对不对，还希望陈伯您多担待一下我这个小警察。” “我听着呢！你问！就按照你说的办。” 陈春耕老气横秋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陈伯，眼神怎么样？咱们先得看几张照片，您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您瞅着眼熟的。”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几个人的照片递给了陈春耕。 “这个老头看着有些面熟，其他的不认识。” 陈春耕很快看完，把朱银灿的照片放在了最上面，用手指着对杜大用说道。 “陈伯，有些问题可能问的不合适，但是还是必须要问您的，我想知道，您儿子爱不爱贪点小便宜之类的？或者儿媳是这样的？” 陈春耕听完就准备开口大骂，结果刚说了沃日两个字，就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朝着杜大用看了看，最终点了点头。 第578章 渐见的真相(4) 卢萍此刻一颗心都提嗓子眼去了，这不讲理的人太多，每年都能碰到几个，可是听着陈春耕这样的，那还是很少见的，尤其陈春耕那骂人的话刚出来俩字，卢萍那会儿是真的担心。 “小警官，你呢，做人还算敞亮，我就多说几句，我儿子还不算特别贪小便宜的人，但是我那个儿媳，那真的是一头掉进钱眼里面去了。” “本来家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偏要作妖，这就么得办法了。” 陈春耕虽然普通话不标准，但是方言夹杂的也不算多，杜大用还是能够听得懂的。” “陈伯，当年听说一个小女孩生病死了，是不是真的啊？” 杜大用此刻一副我是一个呆萌警察的样子。 陈春耕听完还认真的点了点头，抽了一口烟才和杜大用说道。 “那是宽真和那个张如云谈恋爱时候，意外有的孩子，那个张如云到了四个月才知道她有了身孕，那会儿我儿子19，张如云十六七吧，她具体好些岁数我也不清楚，两个人那会儿小，也没带回家，后来知道有了身孕，两个人才回家来的，你们过来时候，看见一个装着蓝色玻璃的小二楼，那就是我家宽真房子。” “陈伯，当年那个小女孩听说是发高烧人才没的，那陈伯怎么想到张如云身上去的呢？” 杜大用这会儿壮着胆子，装作有些虎的意思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陈春耕这会儿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好像是我们家一家人都是犯法的一样。” “陈伯，您一边要找儿子儿媳，一边您什么都不说，我好不容易在钱塘那边查了一点儿消息，就算我去找，总得要点线索的，陈伯，您这会儿说的越多，对我们来说，可以提供的信息也就越多，您老自己思量一下。” “陈伯，您如果真的不愿说，我喝点您家的茶，我也得走了，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您老也不说点儿有用的，又想让我这个小警察出什么奇迹，陈伯，那是不可能的。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的！”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以退为进的先说了一些酸酸的话，这样最起码先可以把陈春耕的难过话堵回去。 “要我说也可以，但是只能你一个人听，那个东西也不准录，这样要是可以，你跟着我去宽真家，就我们俩，你问什么我知道的都说。” 陈春耕看着杜大用年轻的面孔，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了他的要求。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点了点头。 “老婆子，拿那个新杯子给这个小警官用，我马上和他去宽真房子里面说事。” 杜大用趁着这会儿，对着卢萍低声说道。 “一会儿去附近的小超市给孩子买点零嘴，附近有卖小孩的衣服，你看着买个一套两套的秋装，这是五百块钱，你拿着去用！这个家庭看着已经摇摇欲坠了，陈春耕火气大，更多的是在争取一点点小小的利益。” 卢萍接过钱，点了点头。 因为来了看见了才能知道，这个家庭确实已经有了很大问题。 杜大用夹着烟，先一步去了屋子外面。 没一会儿，陈春耕出来端着一个新茶杯递给了杜大用。 “我活不久了！要不然有些事真的说不出口。” 杜大用没有摇头，而是十分理解一样的点了点头。 “陈伯，查出什么毛病了没有？” “肺上面长了瘤子，还扩散了，医生说的药，根本用不起，就算用得起，也就能拖个一两年的，没意思了。” “陈伯，抓点中药吃吃，剩下的看命了，我觉得您呢，现在真的得多说一些情况，万一我案子破的快呢？咱们不管好歹，也许还能听到个什么消息。” 杜大用按照最实际的话去和陈春耕沟通着。 “还有，您这烟还能抽吗？” “小警官，真的不能抽了，那我离着断气也就几天功夫了。”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往陈宽真的家去了。 陈春耕到了这个小二楼，站在门口定了一下，抹了抹眼泪，才拿出钥匙开了门。 随着门打开，一股子霉哄哄的味道扑鼻而来。 地上也是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灰。 陈春耕随手开了窗户，把堂屋的正方桌以及两把靠背椅给擦了擦，这才对着杜大用说道。 “坐吧，咱们先抽支烟，我借花献佛一下，你这小伙子，真的有眼力见，你看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身体出了毛病吧？” 陈春耕一边递着烟给杜大用，一边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第579章 渐见的真相(5) 杜大用只能笑笑接过香烟，点了火，等着陈春耕继续说话。 “姓杜是吧？” 杜大用继续沉默着点点头。 “小杜警官，你人不错，我不是冲着那两百块钱才说这样的话，而是只有你把我们的困难看在了眼里，一开始派出所也好，还是什么分局也好，来人我也好好说话过，老太婆还给别人下过跪，可是没有一个人把那个孩子看在眼里，我和老太婆都没有工作，就剩一点儿地和这两个房子，这几年，我得打散工去，老太婆得种点菜去菜市门口卖卖，日子勉强能过吧！” “到了今年我就不行了，年后干活，一下就栽倒了，看病一下就把家里掏空了不说，还欠了我弟弟妹妹一些钱，他们也不是有钱人家，能力就那么大，能帮的都已经帮到位了，我知道我家宽真没有那么好，可是我在外人面前不能那么说，说了只会让人家更加不重视这个事情，我们一对老夫妻吵来吵去，还到处上访，其实就是想着政府帮着一下的，可是每个月只给三百块不到的补助，我们一家三口哪里够吃饭的。” “吵吵闹闹也是为了提醒政府，能多给一些是最好的，哪怕再多给个二百三百的，最起码孩子还能吃点肉喝点奶啥的，主要我现在一点活都不能干，也没人敢用我了，想着我和老太婆在家都愁。” “我家宽真和他媳妇，我估计着也不在了，真死了也算是报应，死有余辜，尤其孩子他妈，她真的要是死了，那是一点儿不亏的。” “那个小女孩，相当于间接被我儿媳给害死的，按道理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是那个张如云不是傻子，我那个儿媳做的事情，只要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关键还是我那个傻儿子，自家媳妇管不住，还想着贪别人的钱，结果让人家弄来的女的三骗两骗就把什么大实话都告诉了别人，那个张如云不缺钱，人家要出口气的，那会儿她那么想着要那个女孩，给她不就得了。” “我和他妈劝过宽真的，可是这孩子他不听我们的话，光听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话，让他把孩子留下，以后万一孩子大了还能挣一些彩礼钱，再不济孩子看着养就可以，还能找孩子妈要钱。” “张如云来找过我们，可是我们上门帮着张如云去偷，都没有偷着，我那个蠢货儿子还把孩子送去人家那边放着了。” “外面人是不是都说我们老两口贪财，给儿子出的主意，那就是我们老两口自己往外说的，我们离死不远了，要名声没啥用，可是宽真还年轻，孩子还小，我想着不能让他们去背那样的骂名，所以有啥脏水，就往我们老两口身上来就行。” “事情永远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那会儿还想着帮着张如云再偷回去的，可是想不到的是，我家宽真竟然就和他媳妇不知道怎么搅和到一起去了。” “他媳妇叫钱小敏，那也是个读书不让进，到了十六七就在街面上瞎溜达的姑娘，好吃懒做，我当时是不同意宽真娶回家的，但是那个钱小敏也怀了，我们只能帮着让宽真赶紧结婚，毕竟他那个妻舅可不是善茬，劳改过几次的。” “后来结了婚，生了这个男孩，那个女的才在我们陈家神气起来了，那会儿张如云又来找我们，结果孩子没要回去，还让这对夫妻报警把张如云给弄到派出所去了，不过事情说清楚以后，人也放了出来，那会儿张如云回来的时候，也是不好，你混得好就混得好，为什么要回来显摆的？结果让钱小敏知道以后，就把张如云当成了金口袋，那会儿一个月让张如云给六百的抚养费。” “而且一付就是半年，还给张如云签了个协议，必须要出所有的学杂费，衣裤鞋的钱，这又是每个月得出二百，还有一个监护权保证金，还让张如云交三千。” “可是那个孩子哪里能用这么多的钱，还不都是被我家那个蠢货和他媳妇糟践了。” “陈伯，我想问问，那会儿张如云为什么离开你家陈宽真的？” 杜大用捡着空赶紧问了一个问题。 “小杜警官，这狐朋狗友一多，喝多了打打骂骂不说，还在外面找女的被捉奸在床，而且不是第一次，抓到三次以后，张如云才离开的，要不然张如云能那么恨我家宽真吗？以前来的时候，还客客气气的，后来只要在家里吵起来，哪一次不是骂着骂着就恨不得有刀在手里就砍死对方的。” 陈春耕说着都连连摇头。 第580章 渐见的真相(6) 杜大用想着张如云的长相，看起来年轻的时候，应当也算漂亮的，他都不明白那个陈宽真为什么这么作。 “小杜警官，为什么我一直说是张如云把宽真给绑走了，就是这些不经意的小事，我这个人大道理不懂多少，但是一般这样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最起码张如云在孩子死了过后曾经说过，害她孩子死的人，她一定会替孩子报仇雪恨的，这是深更半夜跑到我家来说的，你说吓人不吓人？” “陈伯，那会儿是什么时候？” “孩子死了肯定要告诉她的，我家宽真那会儿和他媳妇连个通知电话都不敢打，还是让我去打的通知电话。” “张如云第二天夜里就到了，你是不知道的，那张脸黑的比包青天还要黑，就是在那天晚上说的，所以处理丧事的时候，宽真和钱小敏都没敢出现，张如云一个人把骨灰领走的，一年过去以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那会儿我们都以为没事了，哪儿知道到了02年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就失踪了。” “等到失踪以后，我去找他们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这两个人竟然还用孩子的骨灰讹了张如云两万块钱，那张条子被我收了起来，我没好意思交给警方，我只是告诉警方张如云就是绑走我儿子儿媳的人，可是警方也去找了张如云，还到这里进行了勘察，结果这里动都没动，他们两个的电话都打不通，查了张如云那会儿人都在国外，根本就没回相滩这里。” “那会儿我到处打听，几乎把我家宽真的朋友全部跑遍了，可是没有人知道宽真得罪了谁，更没人知道宽真被谁弄走了。” “小杜警官，我一个要死的人，一句假话不会说的，就那一对夫妻，好吃懒做，你让他们出门打工干活，那都是屁话，想都不要去想，而且他们肯定已经死了，我不是为了我儿子去想着什么沉冤昭雪去，只是希望能够收回我儿子的骨灰，我想着张如云再狠，也不会把他们挫骨扬灰的。” 陈春耕说着，眼泪不停的流过布满皱纹的脸庞。 “陈伯，你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死的吗？我想在你这里求一个真相。” “吃冰瓜吃的！钱小敏干的事情，为这个事，就连家里那个小的都被钱小敏拿出来威胁了我家宽真，冰冻的西瓜，孩子两顿吃了一个十几斤重的西瓜，一下就吃倒了，他们那会儿没钱了，想着把孩子弄生病，再去找张如云讹钱，可是那会儿张如云刚刚给他们拿了五千块钱，接着可能人就去忙了，他们俩还了债，没钱了，只能想办法去讹张如云的钱。” “孩子那会儿发烧，两个人竟然还把小的放在我们这里，两个人出去打牌去了，回来给孩子吃了药，他们觉得好了一些，喂米汤也没喂进去，就没管孩子了，第二天孩子烧的抽抽了，他们才知道去叫我们，我那会儿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往区医院送，可是送到那里孩子就已经不行了。” “所以我说这一对夫妻，哪怕被张如云害了，我都觉得他们死有余辜，尤其那个钱小敏，真的是没人性的女人，不是我们看家里那个孩子看得紧，她都敢把她自己儿子卖了。” “小杜警官，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诉诉心里的难受，这里面有我们老两口的错，可是这个孩子他没错啊，我心里大概知道他的爹妈没了，那我肯定会想着为孩子能够多弄一些，那些警察难道不知道我家那两个死了吗？他们心里也清楚，可是找不到，他们也能帮着我哼哼啊！我们都已经提出我们的要求，可是不是这个政策就是那个政策，但是我们天天得三顿饭啊！” “还有一件事，我怀疑也和张如云有关系的，就是钱小敏的大哥，我刚刚说的劳改几次的人，他是04年3月份人不见的，不过也没人在乎他就是，但是我就是感觉和张如云有关系，因为当年让死去那个孩子吃冰瓜，就是他出的主意。” 杜大用听着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什么能够这么恶！一个小女孩就因为她的母亲有钱，就被利用成了筹码，还是拿不走的筹码，可以反复利用的筹码。 “陈伯，钱小敏的哥哥叫什么？” “钱小军！没老婆，没儿女，从04年三月底就不见了，那会儿我们日子也难，准备问他能不能给他外甥凑点钱买点衣服，因为孩子那会儿长了个头，长了脚，实在没办法，可是我去的时候，钱小军就无影无踪了，最后还是他们村里给报的失踪，不过最后连个查的人都没有。” 陈春耕把这个新的情况，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杜大用。 第581章 渐见的真相(7) 杜大用拿出手机给卢萍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查一下这个叫钱小军的人。 挂了电话以后，杜大用朝着陈春耕问道。 “这个钱小军平常干什么挣钱？打零工还是做什么？” “屁！还打零工？那家伙也不是啥好人，属于有时候挺有钱，有时候穷的饭都吃不起的那种，而且偷鸡摸狗，酒一喝还喜欢惹是生非！” 陈春耕刚刚说完，卢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杜队，你赶紧回陈春耕老屋这边，你来看看这个钱小军的照片，还有，这家伙吸毒，03年元月被送去强制戒毒一年，03年年底释放的。” 杜大用听着心里就咯噔一下，如果朱银灿能弄到毒品，那控制钱小军这个人就太好控制了，那真的是非常有可能让他干啥他就会干啥，只要有毒品给他用。 “陈伯，我需要回您家里一趟，有一张照片我要看一下。” “回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还希望小杜警官能在这边警方帮着那个孩子说说话，以后靠着他奶奶一个人养活那太难了，别稍微长大一些，这个孩子又废了，那真的是可惜了。” 陈春耕说完，摇摇晃晃站起来，杜大用帮着把门锁锁，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搀扶着陈春耕，两个人往老屋去了。 到了老屋外面，杜大用接过卢萍递过来的笔记本电脑。 看了看钱小军的照片，然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卢萍，至少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粟师姐那边传过来的信息，说是有人看到过有人跟踪过疑似杀害朱银灿孙子的那两个人，就是分别叫谢双峰，徐争硕的两个人，这里是富洲警方根据目击证人画的图像，您再看看钱小军的模样，而且最显着的特征，你可以看看钱小军最后一次在戒毒所拍的照片，尤其手腕和手背这里的纹身，和那份目击证人的描述是不是极为符合。” “杜队，你再看这两个人失踪的时间，一个是04年七月二十六，一个是七月二十八，你刚刚说钱小军是在04年3月就失踪了，而钱小军是有着吸毒史的，我想着，只要他出了戒毒所，有人故意拿着毒品去诱惑一下他，那他分分钟就能被人利用，而且朱银灿要是弄到毒品可比一般人好弄多了。” 杜大用看着笔记本电脑，听着卢萍的话，不由点了点头。 “我估计这个钱小军可能没死，这种几进宫的人，哪怕就是有人用毒品诱惑着他，他也知道如何保命的，可是这里面有个很麻烦的问题，我们能够想到的，朱银灿同样能够想到的，这个钱小军真的被他诱惑，那么原先的身份必然就已经被抛弃了，套用他人身份证，别人可能难度很大，但是这个难度对于朱银灿来说，并不大！” 杜大用想了想说道。 “朱银灿是什么时候病退的？我记得是96年的时候，我们和他们监狱联系一下，看看在后期他有没有去过监狱，有没有监狱里面找他以前的同事或者徒弟打听过什么，尤其是和钱小军差不多年纪差不多容貌有些相像的，在04年3月以后出狱的人。” “只要这种身份正常的，很可能就会被朱银灿利用起来，到了钱小军毫无利用价值以后，朱银灿一定会给钱小军恢复他的正常身份，但是那会儿的钱小军一定已经是个死人了，当我们警方对比上信息以后，肯定能和富洲那两个人的情况对上，只要对得上，对于这种人作案，咱们警方是根本不会怀疑的，首先和那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关联，不仅没有关联，就连发案案由也只能定为流窜作案，动机可以是侵财，可以是激愤杀人，绑架勒索等等。” 杜大用说完，卢萍接过笔记本电脑，又拿出电话和李志伟联系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脑子已经飞速转了起来，现在一根主线已经非常明显，杨杰到印燕红，印燕红到朱银灿，接着是朱银灿儿子，唐伟等已经出国的人。 那么突然出现的钱小军，包括一些其他未知的涉案人，应当是朱银灿用来实施犯罪行为的人，最后再让这些人给他们这帮涉案的直系亲属去顶罪，最后朱银灿自杀或者是病死，导致案件哪怕查到这里也是无法再进行下去。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杜大用他们突然启动的这次查案，打乱了朱银灿他们的计划，导致朱银灿他们之间开始出现脱节现象。 第582章 渐见的真相(8) 杜大用想了一会儿，把钱小军的资料全部再次看了一遍。 “离得不远，走一趟吧！我感觉钱小军躲在哪里，应该是不受朱银灿安排的，但是应该不会离的很远，否则那些毒品也会不容易给的。” “去一趟钱小军老家，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我有种直觉，钱小军应该不会一个人去富洲的，最起码会带一个他认识的人，甚至毒品都是他的朋友给他去拿的，他和朱银灿应该更像是相互制约的关系，朱银灿有钱小军的犯罪证据，钱小军有朱银灿的犯罪证据，他们之间是相互利用，又相互掣肘的关系。” “如果猜的不错，印燕红，朱铜骏，吴慧敏，张如云，唐伟，许玥等等那些人，最多就是跟踪，提供经济来源，交通工具，假的身份，这和我刚开始猜的自己上手杀人可能是有出入的。更大的可能，朱银灿汇总信息，剩下的动手事宜，应当也是朱银灿的安排。” “卢萍，给越州文山两地警方打电话，所有越州和李明杰，张道清，舒媛走的近的，还有杨杰的父母，李明杰的父母，甚至谭家都要派人进行布控蹲守，谨防杨杰杀回马枪，对这些人进行侵害，那个家伙脑子已经不是正常脑子，保不齐可能朝着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孩子下手。”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恐惧之意。 “别愣着了，去吧！印燕红的安危不用考虑。” 卢萍赶紧拿出电话开始打了起来。 打完电话，杜大用来到老屋里面，走到陈春耕面前轻声说道。 “陈伯，你这儿的地址我记下了，以后孩子每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我都包了，也不用我再去和当地政府说什么，当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不管陈宽真夫妻两个如何，就像陈伯说的那样，孩子是无辜的，假如你不在了，你把你老伴的名字给我，或者是你极其信任的某个人名字电话给我，我会按照季度来汇款的，直到孩子不上学，或者是大学毕业。” 陈春耕听完以后，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我信你，这样我就能放心的走了，就是再求小杜警官一件事，能不能每年给孩子在寒暑假的时候，各写一封信，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我怕孩子没有爹妈以后很容易走歪路，毕竟你一个警察给他写信，我想着对他应该还是有着很大意义的，谢谢你，小杜警官。” 陈春耕低声说完，不停的给自己抹着泪。 杜大用没有再说话，用手轻轻拍了拍陈春耕的胳膊，拿出纸笔递了过去。 陈春耕在纸上写下了地址，邮编，姓名。 杜大用接过去看都没看，自己在一页纸上写了一个电话，姓名，撕下来递了过去，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怕折小杜警官的寿，要不就给你磕个头了。” 陈春耕说完，佝偻着腰给杜大用轻轻鞠了一个躬。 “陈伯，最后问您几个问题，钱小敏和她的哥哥关系如何？” “还可以的，至少钱小敏还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之间走动还是有的，他们两个父母死的早，钱小军从小照顾的妹妹，到了钱小军劳改以后，就是钱小敏弄钱去看钱小军去了。” “那么钱小敏失踪以后，钱小军什么状态？” “他那会儿不在家，去了外地，回来以后知道钱小敏失踪以后，找了一阵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抽大烟了，以前钱小敏还在我家的时候，那会儿也没听说她哥哥抽大烟的事，好像就是钱小敏失踪以后才开始的，第一次被逮到是拘留了，第二次送去劳改去了。” “那你有没有听钱小敏说过钱小军和谁的关系最好？或者钱小军来你家这里，有没有带过人过来，而且看着他们俩关系很好的样子。” 陈春耕听完以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没听说过不说，从来没有带朋友来过这边，估计是怕他那些朋友看着不像正经人。” 杜大用问到这里，就结束了今天的走访，临走之前，杜大用只是嘱咐了一下，没有再丢钱下来。 “杜队，电话都打好了。” “那咱们一会儿出发，你先和当地的刑警聊一下那个地方的基本情况，让他们再给当地警察联系一下，等到他们安排好了，我们再走。” 杜大用在卢萍说完以后，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看。 钱小军钱小敏兄妹俩户籍地址是相滩县谈山镇常住人口，且也居住在谈山镇那里。 杜大用又让卢萍和其他刑警简单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个谈山镇所在的位置还真的是四通八达的，而且几乎都在丘陵地带。 第583章 渐见的真相(9) 杜大用和卢萍大概了解以后，飞速和几个刑警就奔去了那里。 到了谈山镇派出所，所里立刻派了钱小军辖区派出所民警带着杜大用他们就去了钱小军的住址。 “刘师傅，这个钱小军应该算是你们辖区重点关注对象吧？” 杜大用坐在副驾上，朝着开车的刘姓片警问道。 “人不见了，好几年了，我们查了监狱信息，首先否了他再次犯罪的可能，然后捋了他一些经常待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到了04年的时候，我让所里把他挂在了失踪人口名单上。” 片警和杜大用简单说了一下当年的工作情况。 “之前吸毒是怎么被抓到的？我看着是有人举报的，是实名还是举报的？” “匿名举报，去了以后，钱小军刚刚抽结束，人意识都不清醒，就被我们带走了。” “第二次也是匿名举报，刚刚开始吸就被抓了，这次还搜到了毒品，所以报去了县里禁毒大队，后来判了一年强制戒毒。”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 来到钱小军家的时候，杜大用到了院子门口就知道来这里就是看运气了，。 这会儿房子门口已经是杂草丛生，四间红砖屋看着都觉得松松垮垮的。 刑警这会儿联系到了镇上的居委会，在居委会的陪同下，全程录像，依法对钱小军住宅进行搜查。 正屋里面的四方桌上已经都是霉迹斑斑了。 而且地面铺的也是红砖，里面还有一些杂草都长了出来。 杜大用看了看整个正屋的环境，心里面是非常失望的，因为这里几乎就没有什么物件，没有物件，那就说明，这儿能让钱小军藏东西的地方都不一定有。 可是刚刚进卧室，杜大用差点就窒息了。 床上打了几个包袱，而打包袱的手法和张道清家中的那些大包袱手法如出一辙。 卢萍这会儿也看到了这几个满是灰尘污渍的包袱，一下也愣住了。 “杜队，这包袱？” “麻烦哪位拍个照！一定要把包袱打结的地方拍出来，另外，刘师傅，你打电话给县局，让县里的刑警队立刻派痕检和法医，这里所有的指纹都要提取，还有生物检材，现在大家按照来的路全部退出去，不要再对这里进行踩踏。”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按照脚印慢慢退出了这处房子。 出来以后，卢萍的整个人都是兴奋不已的。 “杜队，这才是真正的拨云见日，太不容易了！” “找到人就好办了一些，钱小军和其他犯罪嫌疑人不同，他是有吸毒成瘾的犯罪嫌疑人，有些犯罪嫌疑人可能犯了案一躲就再也不会找到，他这个不一样的，一定能够把他翻出来的。” “现在咱们第一时间在这里对钱小军开展社会关系的排摸走访。另外还要去他强制戒毒的地方，也许他的什么好友就是那里认识的，甚至一些老毒虫的胆子可能比钱小军的胆子还大。” 门口站了有半个多小时，两辆刑事勘查的车子来到了这里。 简单寒暄以后，杜大用立刻下达了任务。 杜大用这会儿让片警刘师傅陪着在钱小军居住地址范围开始走访。 “刘师傅，钱小军出生于六六年，今年刚好四十岁，一直未婚，这附近居住的人你都熟，有没有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且也是一直未婚的单身汉？” 杜大用最起码在陈春耕那里了解到，钱小军是喜欢喝酒的，那么在家里应当也是喝酒的，而喝酒的对象肯定也会有，成家立业的附近人，应该不会和钱小军多走动的，毕竟一个劳改犯，加上吸毒，还是单身，如果经常来往，那自己家中的风险都会大了许多。 “杜主任，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一个，不过这两个人，只是在某一时间段关系还可以，后来钱小军找他借了钱没还，两个人就闹掰了，我怕他会夸大其词，到时候会影响你的判断。” “没事，先聊着，那个人叫什么？抽烟的情况下，带一条几十块的香烟，酒不能买，万一喝出问题，我们自己还麻烦。” “抽烟的！真要买的话，拿一条软白沙带着就行，那家伙老烟鬼，一天三包烟起步的，贵的肯定抽不起的。他名字叫宣怀忠，有过盗窃前科，六五年出生的，比钱小军大一岁，单身。” 杜大用听着刘师傅的话，立马就去找便利店买了烟。 “这个宣怀忠这会儿在家吗？” 杜大用有些不确定的问着刘师傅。 “在家的，现在晚上帮人家看陵园，也不是看陵园，是这里正在建的一个陵园，所以这会儿一准在家的，早晨躺着，下午会有人到他家里打牌，晚上在家喝酒以后就去陵园了。” 刘师傅如数家珍一般的把情况说了一下。 第584章 渐见的真相(10) 到了地方，果然这户人家的大门开着，四个人坐在一个小桌子那里，旁边还围了几个人，各种脏话从那里传了过来。 “宣怀忠，找你有个事，把牌先撂下！” 刘师傅根本都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那里喊了一嗓子。 “刘科长，有事找我，来了来了，你来接我位子……” 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男子穿个大裤衩，一件汗背心，踢啦着一双拖鞋就快步走了过来。 “刘科长好！找我什么事？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 “到你家屋后面说话，这里人多嘴杂的。” 刘师傅也不磨叽，直接背着手就往宣怀忠家里走了进去。 宣怀忠瞅了瞅杜大用，赶紧跟着刘师傅后面就走了进去。 杜大用知道这是刘师傅给他留了观察宣怀忠的机会。 到了后院，杜大用没想到这后面还挺大，有个葡萄架子，而且打扫的非常干净，有一盘蚊香点在那里，一个竹制躺椅旁边是个方凳，上面是烟灰缸，还有个小收音机放在那里。 “宣怀忠，你自己拿把椅子过来，咱们坐下来聊会儿。” “刘科长说了算！” 宣怀忠客客气气的说着，转身又回到正屋拿了一把竹椅回到了后院之中。 “杜主任，这就是宣怀忠，宣怀忠，这是外地来的警察，有些事要问你，你就老实说就行，别吹牛比，要不然这个活结束了，你别去所里找我。” “是是是，刘科长最好了，这位警官，你尽管问，我保证听刘科长的，不吹牛。” 宣怀忠说完赶紧朝着杜大用那里坐好，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拿着抽，空着手来问你，也不太好意思，和刘警长说了一下，就给你带了一条烟，别嫌弃差就好！” 杜大用这一手还让这个宣怀忠有些愣住了，在杜大用说完以后，赶紧看了看刘师傅。 “拿着吧！看我干什么？你准备分我五包吗？” 刘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包芙蓉王，给杜大用散了一支，不过没给宣怀忠散。 “你拿你自己的抽！我这个就装装门面的，抽一支少一支的。” 宣怀忠赶紧笑着点了头，自己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了起来。 “宣怀忠，你和钱小军关系如何？” “卧……” “别用方言，别说脏话！” 宣怀忠刚说一个字，就被刘师傅给打断了。 “是，知道了，保证不会。” “警官，我和钱小军以前关系还不错，后来狗……他，他借了我六十块钱没还我，我和他就闹掰了。” “你觉得钱小军身体素质如何？” “啥？身体素质？他还是有把力气的，我这样的肯定打不过他的，要不然那六十他也不敢不还我啊。” “听说他一阵子有钱，一阵子没钱的，他那时候在做什么？02年之前。” “他赌博会出老千，杀猪杀到了就有钱，没杀到，那就没钱。他不像我，还想着找点正经事做一做，刘科长知道的，我和他都是两劳人员，我第二次出来以后，就去找了我的监督警察，也就是刘科长，刘科长就给我介绍了工作，虽然是零工，也要吃苦，那也比待在劳改队要好的，所以这些年我都没犯过错，不像他狗……他那样抽大烟。” “你知道钱小军吸毒？” “知道，那会儿他经常去市里，就带回来那种小塑料袋包，那会儿他还让我一起……” “不准吹牛比，宣怀忠，你又忘记了？他那玩意儿那么费钱，他能给你抽？是你想试试，人家不给你机会我信，要不然现在的你，估计还在劳改队改造。” 刘师傅直接鄙视了这个宣怀忠。 宣怀忠笑着抓了抓头，赶紧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杜主任，我也实话说了，就是这家伙举报的，当年人家不给他抽，他记恨别人，跑去我那里举报的，回头就让我给他找工作，你别听他在这里瞎扯淡。” 杜大用听着就笑了起来，因为他自己就当过所长，刚刚他看到这个宣怀忠和他这么熟悉，就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 “刘科长，他比你官大？” “比我们县局局长官还大，你想这些干啥？人家是钱塘那边的，你现在掏出去钱塘的路费，我立马给你向杜主任说道说道，让他给你介绍个工作。” 宣怀忠立马就低下了头，因为确实掏不出来这个路费。 “宣怀忠，我想知道，钱小军有没有人经常到他这里来？尤其看着身体素质还相当不错的，按你说的那种，看着就有把力气的。”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把心中想问的问了出来。 第585章 渐见的真相(11) 杜大用问完，宣怀忠想了一会儿说道。 “钱小军这里来人比较少，而且他住那里也不多，他不像我，我宁愿待在家里不愿出去，他是到处跑，要不有钱回来，要不没钱回来，有钱的时候会找我过去喝两杯，我一般买点卤菜带着，也不会亏着他。他那里除了我以外，要说经常去的，还真的没有，如果算上那种一般人，也就大麻子了，名字叫麻勇。” “这个麻勇能经常去，是因为他有个寡妇姐姐，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结婚没几年丈夫就死了，也没个小孩，后来自己领养了一个女儿，结果又养不活，只能做一些勾勾搭搭的事情，不过我是没有去过的！” 杜大用只是笑笑，对于这些话，他是不会较真的。 “钱小军和麻勇姐姐，对了，他姐姐叫麻芳，他们两个关系有些好，反正这个好，警官知道就好，所以麻勇才能经常去钱小军那里，不过麻勇胆子小，身体素质也没多好，不过那小子偷东西倒是一把好手，和我一样，盗窃罪关进去过，只不过我是两回，他是一回。” “麻勇和钱小军一样吸毒吗？” “那没有！麻勇不敢，第一没钱，第二怕死。而且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镇上的，都不是一个市的，他是株市山门镇那边的，只不过是他姐姐嫁到我们这里来了。” 杜大用听完，看了看刘师傅，刘师傅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宣怀忠刚刚说的是认可的。 “警官，我这样一说你就明白了吧！真的想找钱小军什么的，还得去山门镇那边，不过估计也没戏，自从钱小军跑的无影无踪，刘科长也去那边找过，但是根本没有找到什么消息，刘科长，我说的没错吧？” 刘师傅这会儿才来到杜大用身边，朝着杜大用耳边说道。 “走了形式，所里当时没经费那样到处找的，而且杜主任也知道，这个钱小军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会儿不在我这边，我发案率都低一些。” 杜大用听完就明白了，在钱小军失踪以后，谈山镇派出所这边是没怎么下力气找的，只是按照正常查找的流程走了一遍。 “杜主任，这里希望应该不大，那个麻芳其实也在那边多一些的，钱小军胆子大，还能挣点儿不正经的钱，我之所以带杜主任到这边来，就是不好意思把所里的实际情况说出来，你们经费充足，我们这里，有时候奖金都要拖一拖才能发下来的。” “杜主任现在自己找到了线索，就可以去那边了，我们这边就可以移交出去了，而且我们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做好，杜主任，抱歉了。” 杜大用听着就苦笑着点点头，这位刘师傅确实有些难，大包大揽，没经费，不配合呢，一旦这边有问题，又要背锅，所以只能借着别人的口说出来，这样对所里和他自己都有了交代。 “基层确实太难了！给你添麻烦了，刘师傅。” “杜主任，县局那边来的人，还希望杜主任对接一下，还有一个事，我个人可以告诉你一下，这也是我当年找钱小军意外得来的消息，杜主任做事厚道，我也就厚道一些，不过这个消息是道听途说的，杜主任只能听着，剩下来要查证只能靠着杜主任自己了。” “刘师傅，你告诉我就可以，剩下的我们自己来。” “杜主任，当年在摸排钱小军毒品来源的时候，我听说是一个叫侯继禄的人提供的，不过县局禁毒大队查了一下，没有证据，就把人放了，王侯的侯，继承的继，福禄的禄，当时也给他做了尿检，血检，双检都没有问题。而那个人也是住在山门镇那边的！”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把那些包袱图片放在了宣怀忠的面前。 “钱小军这个包袱打的挺有特色的，你会不会啊？” “不会，这是钱小军在劳改队学来的本事，因为偷东西偶尔用的上，打这种包袱，有活结有死结，还有扣结，这个就是扣结，这个结打出来提好提，背好背，不过现在用得少了，钱小军也就是学来玩的，用来打自家被子，杂物包袱用的。” “宣怀忠，会打这个结的人多不多？” “警官，现在谁学这个啊！过了九十年代，我敢这样说，一万个小偷里面，最多一两个会这个，而且基本都是年纪大的，钱小军学这个，主要就是帮着麻芳收拾换季衣物用的，要不然他闲的慌学这个！” 宣怀忠这会儿是急赤白脸的给杜大用“科普”着。 第586章 渐见的真相(12) 杜大用也没想到，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人，现在竟然和两起案件有着关联，而且关联度不是一般的高。 从谈山镇这里离开以后，杜大用留下了刘师傅的号码，因为有些目前没想到的细节，可能还要找那个宣怀忠继续了解一下，杜大用估计找其他人不太行，那个宣怀忠不一定买账，但是找这个刘师傅，那肯定手拿把掐的。 杜大用知道这两个镇子就是左右隔壁的，不过近归近，却是两个地级市下面不同的地方，但是最让杜大用没想到的就是，这两个派出所之间的距离那是真的远。 杜大用来到山门镇派出所，这里情况看起来和谈山镇派出所情况也就是大差不差，让省厅联系了以后，这边市局联系了辖区分局，山门镇派出所派了辖区两个民警，一个是片警，一个是治安警。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边派出所根本对钱小军一无所知，就算是麻芳，麻勇姐弟俩当地的片警也了解的很少。 因为山门镇中间有些地方隔着湘江的，麻芳和麻勇其实住在山门镇靠近相滩县这边的水库村，而山门镇派出所还在江的另一边，所以对这边的管理基本都是依靠村上的治保组，但是当地的治保组哪里知道钱小军在谈山镇那边是什么人。 而且那个麻勇也不是派出所重点关注对象，所以杜大用在派出所这边问辖区片警，几乎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只是给出了麻勇的基本材料，其余的都没有了。 最后几个人又折了回来，来到了距离谈山镇很近的水库村。 到了村上，意外的情况再次出现。 “那对姐弟早就出去打工了，都有两年时间了，04年那年晚稻收了以后，麻勇就把家里的地租出去了，中秋节附近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还和我打了招呼，说是让我帮着看着房子一些，买了两条烟，两箱酒给我，他们一般过年时候，才会回来的。” 村里的治保主任见到几个警察，直截了当的就把事实情况说了出来。 “主任，你有没有他家房子钥匙？” “有的，不过在家里，你们跟着我一起吧，我们两家离着也不是很远。” 治保主任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几个人出了村委会。 这个村子并不是很大，五六分钟以后，治保主任拿着钥匙就打开了麻勇家的大门。 “他父母呢？都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住在下坡口，下大雨房子塌了，多亏是麻芳带着麻勇睡的，要不然两口子带着麻勇睡，麻勇都会没了。那会儿麻芳大概也就十六七左右，后来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着，后来老两口也没了，麻芳就把塌的房子重新建了起来。” 杜大用穿着鞋套，戴着手套就走了进去，并且阻止了其他人入内。 房子里面除了浮灰，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杜大用直接来到了卧室，进去一看，床上果然是打包整整齐齐的包袱，而且包袱上面的打结和钱小军那里一样。 杜大用把整个房子里面全部走了一遍，这才退了出来。 “这是有准备的离开，两个卧室之中打的包袱应该都是钱小军打的。” 杜大用和卢萍简单说了一下。 “主任，这个房子你家里人来打扫的？” “是啊，我和我老婆有时候闲的，就会来帮个忙，除除杂草，把屋子里面的积灰擦擦，毕竟人家过年的时候，都会给我带点烟酒啥的，咱们也不能一点儿事不做的。” 杜大用理解的点了点头。 “除了带一些烟酒，麻勇有没有和主任聊过在哪里打工啊？” “我问过，他就说在南方，对了，过年时候给我带过什么富洲特色老鼠糕，我问他是不是在闵省那边，麻勇说不是的，说是路过的时候带回来的。” 杜大用拿出笔记本记录了下来。 别小看这个什么特色糕点，如果真的在富洲是很有名的，那么只要麻勇真的在富洲，那就肯定离着这家有名糕点店居住的不会太远。 这种感激乡梓之情的方式，可能当事人买的时候都不曾注意。 “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给主任？” “那没有，也就是过年那会儿回来一下，平常都不回来的，再说了，麻勇家里哪儿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无非就是这个房子。” 治保主任接过杜大用递过来的香烟，一边点着，一边回答着杜大用。 “我看主任很少提及麻芳，是不是这个麻芳很少在这里住着？” 杜大用明明知道麻芳在这里住的时间比较多，但是却反着问了这个问题。 第587章 渐见的真相(13) 治保主任被杜大用问的愣了一下，接着就开始说道。 “麻芳回来基本不出门，要不出门不回来，我们村子里很少有人看到她，而且她还是个寡妇，我们也不好打听人家什么，原来还养了一个孩子，后来她又把孩子放到别人家养去了，反正我们对她了解的很少，除非说她小时候，不过那会儿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啊。” “孩子送走了？” “对啊，我听大勇告诉我，送去山门镇她姐一个朋友家里去了，有时候会接着回来住一下的。不过麻芳确实在这里很少露面的，她有个男朋友，好像是相滩那边的，就是她嫁人嫁过去的地方。” “主任知道麻勇为什么会参与盗窃吗？” “那会儿大勇年轻，好吃懒做，跑去相滩市里和别人鬼混，结果什么没混到，混去劳改队去了，他也不是缺钱的，麻芳挣钱还是有点儿本事的，这个房子就是麻芳拿钱出来翻新建造的，而且平常她给麻勇零花钱都比得上一个上班的。” “那主任知道，她做什么赚钱的？” “她是做板栗的，好多人不知道，以为她一个寡妇还能做什么好事的，可是别人不知道，麻芳是一年只做一季的板栗，她负责收，价格也还可以，至于卖到哪儿去，我们不知道，但是我听大勇说，一年挣六七万块钱左右。” 杜大用听完，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麻芳为什么会和钱小军搅和到一起去了，钱小军一穷二白的，而且还是几进宫的两劳人员，按道理说，哪怕麻芳就是个寡妇，凭她的长相和挣钱能力，这两个人相交的可能性也很低啊！ “主任，你见过麻芳的男朋友吗？如果见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见过！” 杜大用这边说完，就把钱小军的材料给调了出来。 “就是他！长得很壮实，看着有些勇。” 杜大用也查了钱小军和麻勇是否在一起服过刑，可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有在一起服刑过。 杜大用这会儿对钱小军被吸毒利用的想法越来越弱，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是他没有发现的，要不然这个钱小军和麻芳不会这么久还能在一起，难道麻芳也吸毒？难道是麻芳吸毒，钱小军帮她扛下来的？ 杜大用不得不想的多一些。 “主任，你最后一次见到麻芳，你感觉麻芳胖瘦以及精神状态如何？” “就是06年过年的时候啊，不过看着人挺瘦的，精神头还算凑合。” 杜大用立马就把记录了下来。 那么假如麻芳是吸毒的，宣怀忠看到的一些就是钱小军故意展示的。 麻勇不吸毒，说明麻芳又是有底线的，让钱小军去帮着她掩护，就是麻芳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给相滩县局的禁毒大队打去了电话。 杜大用经过一了解，这才知道，相滩县一直有人贩卖毒品，直到04年下半年以后，这个贩卖毒品的就突然消失了，所以这起案件一直没有侦破，现在还挂在县局禁毒大队那里。 杜大用不得不从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出发考虑一下，假如麻芳是贩毒的，那么钱小军就是被他利用的。 杜大用再次给相滩县局禁毒大队打了电话，让他们把钱小军两次被抓以后的笔录全部调出来传给他。 等到杜大用收到以后，看了笔录，立刻就有些明白了。 因为钱小军也被讯问过在哪儿购买的毒品，结果钱小军说是在相滩市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还描述了贩毒人员特别清楚的人物特征。 看到这里，杜大用不由想起了刘师傅说的那个侯继禄。 “主任，侯继禄你认识吗？” “你说的是不是二禄啊？” 杜大用只能把这个人的资料调出来，再次让主任看了看。 “这就是二禄，我就知道他姓侯，小名叫二禄，现在也出去打工去了，一年还能给家里寄回来一万块钱，谁也没想到，一个智力不太好的，竟然比一般打工的挣得还要多。” “他智力不太好？” 杜大用不由惊了一下。 “是啊，不会算数，人很笨的，那会儿还有警察说他卖大烟，简直就是笑话。” 这个话一出来，杜大用真的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那么钱小敏和陈宽真还真的不一定死了，那个张如云的报复远远可能不是让他们死了，而是要让这对夫妻活的生不如死。 可能在张如云在孩子死后，还给了这对夫妻一些钱，目的就是让这对夫妻去吸毒。 第588章 渐见的真相(14) 杜大用赶紧看起了这边的时间线，结果越看越心惊。 难道那个朱银灿竟然是和张如云后面学的报复手段？ “主任，麻芳家的房子什么时候开始翻新的？” “01年的春天，这儿有标记的，你们可以看看的。” 治保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把杜大用带到了房子后面，在房子东面的滴水沿上方，写着2001年9月几个数字。 “春上开始的，秋上全部弄好的。” 杜大用赶紧再次联系了刘师傅，让刘师傅找宣怀忠问一下，那个钱小军和麻芳什么时候好上的。 结果刘师傅都不用问宣怀忠的，直接给了杜大用答案，00年下半年。 杜大用挂了电话，这才真的有些傻了。 他查到的张如云情况，才知道陈宽真，从陈宽真到钱小敏，再到钱小军。 那么张如云这是在报复这一家人，是准备把这个陈家和钱家两家人全部给报复一遍，要让他们两家人过得生不如死。 只要把钱小敏和陈宽真弄到离不开毒品的地步，那么这两个人铁定就废了。 再让麻芳设计钱小军，钱小军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吸毒不吸毒没人知道，但是妹妹吸毒，他就要想办法搞钱给妹妹，再加上麻芳设计他，里面还掺杂着爱情，麻芳的身体，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不中招。 那么麻勇就是麻芳的软肋，还有那个被寄养在麻芳朋友家的孩子，这个也就是听麻芳自己说出来的，没有人验证过这个消息的真假。 那么整个案件的导火索是来自于张如云的报复，那么张如云和朱银灿肯定是认识的，会不会张如云当时的发家致富来自于朱银灿的帮助？ 杜大用这会儿的脑子比啥都转的快。 毕竟张如云从这里跑出去，怎么赚到钱的，还能迅速赚到钱，这都是道听途说。 那么应该是赚到钱以后，张如云才开始有能力去实施她的报复计划，而朱银灿那会儿一直都在查着杀害他孙子的真凶，后来可能知道了张如云有了这么一个报复计划，或者是张如云正在实施的计划被朱银灿知道了，导致朱银灿在找到杀害自己孙子凶手以后，想法开始产生裂变。 杜大用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方向是不是正确，因为这些只能是推测，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他的推测。 那么至关重要的就是，找到麻芳，麻勇，钱小军三个人才是整个案件重点。 而麻勇曾经带回过一些糕点给这个治保主任，说明有可能麻勇就在富洲用另外一个身份进行活动，当时回来的时候，可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才带回了这些糕点。 而侯继禄的参与，就是不让钱小军再去给麻芳背锅，而利用钱小军去做其他的事情。 那么张如云又是怎么发现麻芳是贩毒的？ 难道是之前就已经偶然发现的？不对不对。 杜大用赶紧否认了这一点。 杜大用很快和卢萍告别了这里，并且立即带着卢萍直奔陈春耕的家而去。 陈春耕看着再次来到他家的杜大用，也是有些懵的。 “陈伯，我就想让你看看一个人，看看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麻芳的照片。 “这是小芳啊！你们怎么认识她的？她和宽真媳妇的关系很不错的。” “陈伯，是不是陈宽真结婚以后，他就经常来他们家里玩？” “是啊，小芳就是嫁到宽真媳妇家那边的啊！她们之间认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杜大用此刻真的对张如云佩服了，弄不来监护权，张如云就让麻芳充当了监视人的角色，那么那个病逝小女孩的死亡，一定就是个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迟早都有可能发生。 张如云为了拿回监护权，肯定是展示了她自己的经济实力，而这对夫妻在看到以后，就想着将张如云当成摇钱树，所以对监护权越抓越紧。 当时孩子的高烧可能两边都没有在意，毕竟孩子也是吃了药的，那么可能就是在讹钱的时候，双方都忽略了这个孩子，导致本来就体弱的孩子高烧引发身体其他器官失常，最终孩子死亡。 可能这个打击对张如云来说，她自己都不会原谅她自己的。 在她当时的状态，她就是为了讨价还价才导致她女儿命都没了，那么对这一对夫妻的恨那就会更加的大，这就是一个不断积攒，最后一次性爆发的报复。 “陈伯，我再问您一句话，希望您知道一定要如实告诉我，那个麻芳在原先那个孩子病逝以后，会不会来这里接济过钱小敏，有没有带着钱小敏说去赚钱？” 杜大用问完，紧紧盯着陈春耕看着。 第589章 渐见的真相(15) 陈春耕点了点头，最后低着头说道。 “那个小芳不仅给宽真媳妇有一些接济，也会带着宽真媳妇去赚一些钱，我家宽真还和那个女人睡过觉，我亲眼看到的，可是我不能说这些啊！孩子一天天变大，我怎么好开口为这样的事在家里吵，我私底下和宽真说过，宽真告诉我，就是一次酒喝多了，出了问题。可是我不是看到一次啊，只不过每次宽真媳妇都不在家的时候，那个小芳才会来的。” “陈伯，钱小敏和陈宽真刚结婚那会儿有没有打骂过那个小女孩？” 杜大用不由延伸着问了一下。 “没有！最多就是骂几句，几乎没有打过，而且那个孩子本身身子就弱，当初张如云怀她的时候，能吃到什么好的，加上那会儿我家宽真还不懂事，趁着她怀孕还去外面做那种事，所以这孩子在娘胎里，就没有养好，最后到了九个月时候，张如云就生了下来。” “当时我们老夫妻也不好，就这个儿子，什么地方都护着他，就是宽真出去做了对不起张如云的事情，我们都有些帮亲不帮理的，这也让我家宽真越来越过分，最后他们两个一拍两散，我们老两口是有责任的。” “陈伯，当年不让张如云带走孩子，你们是不是也告诉了陈宽真一些什么？” 陈春耕再次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觉得小两口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用不了多久还能在一起，这要是把孩子弄走了，就不一定回头了，一开始我家宽真是不准备要的，我们答应帮着看着，还有他那些狐朋狗友带劝着，他才留下的，后来找了钱小敏结婚，添了这个小子以后，我们又给他们带这个小的，只能把张如云生的送到他们那里，毕竟那会儿那个孩子大了一些，也好养一些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再次离开陈春耕家里以后，杜大用没有开车，因为心情确实非常差劲。 “卢姐，回到富洲，我们不能把目光全部放在朱银灿那里，而是要把张如云这个女人也要放在重要位置上，我已经给李志伟发了信息，也给富洲市局打了电话，要把张如云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社会关系查清楚。” 卢萍此刻还不知道杜大用刚刚想的那些，所以听着杜大用这个决定是有一些懵的。 接着杜大用把他的猜想和判断全部说给卢萍听了，结果卢萍听完就把车停在了路旁边。 “杜队，我觉得这次听完以后，我脑子里面通顺了许多，所以你这个判断和推测是极其有道理的，当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朱银灿那里的时候，可能还会有其他案件继续发生，一个常年做出国移民的人，她能接触到的人和事太多太多，甚至她根本不需要去做什么行贿的事情，只要有人想出去，她就能利用别人很多很多，而且不会是那种让人明显犯错误的错误。” 杜大用听完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卢萍这会儿就是把他心里面想的都说了出来。 “卢姐，这里面一定有个非常重要的契点，找到这个契点我们这个案子基本就能水到渠成，这个案子如果水到渠成，假如杨杰没死，也能从他们那里找到顺藤摸瓜的线索。” “现在正在全部整理类似的案件，看看这几个省有没有可以串并案的可能，他们能想到的办法也很多，只要找到已经出国移民的，家里孩子还出问题，或者是家人被孩子侵害过的，就一定能够找的出来。” “赶紧开车吧，这个数据一两天出不来的，我们先回富洲，这里面还有个智力有些问题的，我让麦超查了他的信息，他家里人收款的信息并不是来自于富洲，于是我让山门镇派出所去了他家一趟，做了她家里人工作以后才知道，侯继禄的工资，是麻芳回来时候给的现金，那个治保主任得来的消息，是麻芳让侯继禄家里人故意说的，就连那个邮寄的东西，都是他们家人自己去邮局自己寄给自己家的。” “他们家里人正是看到侯继禄跟着麻芳麻勇出去，还能挣到钱，就任由侯继禄跟着出去了，哪怕一年一次不回都没关系，因为在侯继禄之后，那家人又生了一个姑娘，一个儿子。” 杜大用说完，自己抓了抓头，又搓了搓脸。 “杜队，这个案子办完，真的要休息一下，整个中心的侦查员都要去做心理辅导，因为这个案子当中，全部都是负面的东西，我这个老侦查员这会儿心里都觉得压抑的很。” 卢萍扶着方向盘，眼睛看着车辆前方，非常黯然的说道。 第590章 渐见的真相(16) 杜大用听完卢萍的话，也是有些愣神，可是愣了一下以后，杜大用开口说道。 “先把案子侦破了吧！咱们先回富洲，我来通知王学骏，让他把机票买一下，这两天他们在这里帮着调度和整理资料，也挺辛苦的。回了富洲，先把张如云的关系理出来，对于麻芳，钱小军我不敢说他们的下场如何，但是麻勇和侯继禄应该不会被杀害的，尤其是侯继禄，他如果被杀害了，那么整起的案件性质都会有了很大的变化。” “杜队，我想张如云应该不会这么蠢的！” 卢萍重新启动车辆，一边开车一边和杜大用说道。 “卢姐，别那么乐观，恶性刑事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要不被大量利益驱使，要不被极度仇恨所驱使，而且这起案件整体的走向是三个方向，一个是张如云在相滩的布局，一个是朱银灿主导的布局，一个是杨杰为了满足自身反社会人格实施的一系列犯罪行为。” 杜大用说完，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董则，在下门工作开展的如何？” “杜队，你发过来的照片我们对失踪人社会关系调查以后发现，这个叫钱小军的接触过其中一名失踪人，但是另外一个失踪人口目前没有发现钱小军有和他接触的迹象。现在我们正在拿麻勇和侯继禄照片进行走访摸排，看看能不能得出什么消息。” “那你继续，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你争取赶紧把走访排摸搞结束，然后赶紧回富洲。” “知道了，杜队，我们正在努力，两天时间应该是够了。” 杜大用挂了电话，再次给省厅网警总队那边打去了电话。 但是现在并没有好的消息给杜大用，对几个省类似案件摸底还在甄别中，网警总队告诉杜大用，最起码还要40个小时左右。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杜大用和卢萍几个人到达了富洲。 “大家都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八点准时去富洲市局小会议室。” 几个人都点着头应了下来。 杜大用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刷牙洗脸以后躺在了床上，把自己脑子全部放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杜大用就起床了。 起来以后，洗漱吃东西结束，杜大用就站在了地图面前。 “当时带了烟酒，还有一些糕点，那个糕点是闵省那边的，这个我还能记得的，叫什么老鼠糕，有一个什么丰的字印在上面。” 杜大用此刻回想着治保主任说的这个信息。 杜大用回忆过后，看了看地图后，自言自语道。 “古楼区的三坊七巷，这地方太热闹了，那应该不是居住在这里附近的地方，但是距离应该不会太远。麻勇本身就不是富洲本地人，会不会一开始是在做这个糕的其他店吃到过的？” “在富洲这种糕点小店应该也是能做的，那么肯定在其中有口碑相当不错的，但是店铺小了当做礼品送出去又不太合适，那么会不会利用了包装盒之类的？那么目前就得找一些老富洲人打听一下这个糕点做的地道的小店。” 杜大用把思路记录下来以后，开始把案件整个进程梳理了一遍，到了七点五十五，杜大用把东西收好，朝着小会议室直奔而去。 进了会议室以后，除了吴传恩，董则，毛慧慧，关峰，麦超，李志伟不在，其余人现在都在小会议室。 “大家最近辛苦了，今天我把所有信息汇总的说一遍，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完以后，我来下达任务。” 杜大用说完，让卢萍打开投影仪，开始一一讲解起整个案件中的细节。 “最后，我们要注意，先把做这种老鼠糕做的好的店铺找出来，再去找当地辖区派出所进行配合。” “所以咱们把整个富洲分为四个区域，东南西北，以市中心为基点，四个方向摸排，大家两个人一组，张志平，李守浦一组，贺贵超，左赟一组，尹直，张置业一组，我和卢萍一组。需要情报支持，找李志伟！没有问题，就按照我刚刚说的顺序来，咱们四个组分别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行摸排走访。” 会议正好一个小时，没一会儿，四辆警车从富洲市局出发了。 杜大用刚刚出去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杜大用拿出手机一看，陌生号码。 “喂，哪位？” “杜主任，我是富洲清口镇派出所所长，我们今天早晨接收到消息以后，立刻就安排所里的外勤进行了排摸走访，其中你们公布的一张照片，被这里一家服装店老板给认出来了。” “编号几的照片？” “2号！” 杜大用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麻芳照片的编号。 杜大用随即让卢萍负责北面方向的摸排工作，他自己一个人打车奔去了清口镇派出所。 第591章 渐见的真相(17) 到了清口镇派出所，所长立刻就迎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 “杜主任，您好，我叫杜双河，咱们是本家，这是我们所里的片警焦丽丽同志。” 杜大用伸手和对方握了握说道。 “感谢感谢！咱们就这儿说吧，是不是这位焦丽丽同志排摸上来的消息？” “杜主任，是的，我们所得到市局的协查通知以后，立刻就开始安排起来，焦丽丽对镇上的服装店，美发店，美甲店，按摩店进行了走访排摸，结果就出了成绩。” 杜大用朝着焦丽丽笑着说道。 “还是巾帼不让须眉，火眼金睛啊！看来焦丽丽同志平常的基层工作做的很扎实啊！我代表钱塘省厅，向你表示敬意。” “谢谢杜主任夸奖，我给杜主任介绍一下情况吧！” 杜大用赶紧点点头，这个女片警的干练还是让他很欣赏的。 “杜主任，我是昨天得到分局下派到所里的任务，从昨天下午四点开始排摸工作，我是按照先按摩店开始，最后到服装店的模式来摸排的，今天早晨我开始对服装店排摸，到了八点多，镇上唯独一个卖时装类的服装店在我出示2号照片的时候，告诉我，这个女人来过几次。” “对方有没有和那个店主互留个电话之类的？” “没有，但是我问了，对方每次都是走路过来的，而且每次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并没有他人陪同，最重要的是，不是我们本地口音，普通话说的也不算好，不过出手比较大方，老板说，她也不敢赚太多，说这个女人买东西还是比较舍得的。” “杜所，我还要带着焦丽丽同志跑一趟，能不能借辆车给我用一下？” “杜主任太客气了，车子还说什么借的，让焦丽丽开车带着你过去一趟，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您就给我打电话，要什么支援，随时联系我。” “杜所，我这里还得麻烦你一下，让所里的民警辅警把这里附近的住宅区能不能再摸排一下，这样我们双管齐下，一边在服装店了解信息，你这边万一还出了消息，咱们可以先把人带回来。” “这没有杜主任授权我们可不能擅自行动的，万一破坏了整个行动，杜主任您也知道，我们这儿实在有些扛不住。” 杜大用笑笑，拿出笔记本唰唰写了一会儿，然后签了名字给了这个杜所长。 “谢谢杜主任了，没您这个，还真的不好使！” 随即杜大用就和焦丽丽一起去了那家服装店。 到了店铺里面，服装店里这会儿一个顾客都没有，老板娘看到焦丽丽再次折返回来，赶紧走了过来。 “焦警官，人找到了？” “李老板，这是我的领导，他有些事想要来找你了解一下，给你添麻烦了。” “这会儿又没人，没事的，早晨都不算很忙。” 老板娘很客气的说完，就让两个人坐了下来。 “老板你好，咱们再确定一下如何？这里是几张不同的照片，需要你仔细看一下。” 杜大用随即把麻芳的几张照片调了出来。 “老板，你确认是她吗？” “确认，我来店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我一个月跑一趟广大市，去那边朋友那里拿一些尾货或者是去年的货，到这里已经很好卖了，但是好卖归好卖，可是消费的群体就那么大，所以来我这里购买的人，基本我都认识，其中有五个外地人，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杜大用随即把张如云的几张照片也调了出来。 老板娘看了看以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认识，而且她的衣服可比我这儿有档次多了。” “那这个你认识的女人，一般多久来一次？每次来这里的时间大概什么时候？有没有和你闲聊的时候说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杜大用问完，老板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我看到这个女人都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总共到我店里来了大概有五六次，不过每次来消费的金额都不小，少的大概五六百，多的就是一千多，在这样一个镇子上，算是消费能力相当不错的。” “要说聊什么，其实也没有聊什么，问过她是哪儿的，但是人家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她已经定在这边了，我听完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人家不想和我聊这些方面的东西，那么我只能和别人聊衣服款式，她的长相，身材，肤色，聊这些东西的时候，她还挺喜欢的，所以在她每次来店里的时候，我都不会问她关于衣服，长相，化妆以外的问题。” 老板娘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说道。 第592章 渐见的真相(18) 杜大用也知道人家做生意的难处。 “老板，注意过她每次从店铺哪边来吗？” “我店门的右边，出店门以后也是顺着右边出去，我一般都会送顾客到门口，所以这些还能记得，反正从来没有看到谁和她一起来，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有。” “刚刚焦警官离开以后，我还出门再看了看，我自己觉得她应该住的离着这里不是很远，因为她走路的时候，让我觉得很放松，没什么那种很警惕别人的感觉。” 杜大用考虑问题可不会和这些老板以及焦丽丽一般的。 “这里前面有没有停车场，或者是好停车的地方？你最后一次见到她，离着现在大概多久了？” 老板娘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在前面二百多米右转，有个小广场，那里有个停车场，不收费的那种，平常来这里的，一般都是把车停在那里。最后一次看见她还是两个月之前了，那会儿我这里正好上新夏装。”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随即把公文包里的地图拿了出来，仔细看了一下。 “这个女人不会住在这里的，肯定不会，只有在极其陌生的地方，她才会显得非常放松，因为这里没人能够认识她。” “老板，这里往德宁方向走，我看了一下，要不就是往纬马区，要不就是往占守镇，这个占守镇有没有比较好的服装店或者卖鞋子的店？” 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警官，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的，你们可以自己跑一跑看一看的，在我这儿我就知道这么多。” 杜大用听完，把地图收起来，向老板告辞以后，出了店门来到那个停车的地方，果然这里停了很多的轿车。 不过这里并没有太多监控，而且停车收费的都没有。 “焦丽丽同志，能不能开车往占守镇跑一跑？” 焦丽丽想了想，然后拿出电话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挂了以后，立刻说道。 “杜主任，市局已经有领导到了我们所，我们所长说了，今天就让我当司机，您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杜大用点点头说道。 “那就去占守镇，速度快一些。还有，你这个警服不能再穿着，得换个便装。” “那我就在这里买一套吧！省的还要往回跑。” 焦丽丽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随即拿出钱塞给了焦丽丽。 “工作需要，我们能报销，记得有发票就好。” 十几分钟以后，焦丽丽就穿着一身便装来了。 两个人很快往占守镇去了。 路上杜大用和富洲市局联系了一下，让他们在占守镇那里再给准备一辆民牌车辆。 到了占守镇以后，两个人很快就换了一辆民牌的丰田皇冠。 “焦丽丽同志，我想问一下，那个江联县是不是出国的人很多？” “杜主任，这个让我怎么说呢？我只能说那是个传说，至于真假，我就不清楚了。” 杜大用让焦丽丽开着车，自己一双眼睛不停的向着窗外看着。 经过一家很大的精品鞋店的时候，杜大用就让车子停下了，然后让焦丽丽进去询问一下，结果转了三家店铺，都没有有用的信息。 直到杜大用再次看到一家招牌是“香江精品女鞋”的招牌，再次让焦丽丽下车去询问了一番。 很快焦丽丽就带着欣喜的神色回到了杜大用这里。 “杜主任，您真的厉害，有人认出了这个女人。” “焦丽丽，你拿出警官证，然后按照我刚刚问那个李老板的那些问题，去问看见这个女人的人，一定要记得她出门后的状态。” 焦丽丽赶紧点了点头，接着就再次回到了那家女鞋店铺。 过了十五分钟，焦丽丽一脸兴奋的朝着车子跑了过来。 “杜主任，有一个男人的照片被认出来了！就是1号照片。” 杜大用一听，恨不得攥着手挥上一拳。 “这是因为店家有赠品送，当时这个女人离开的速度比较快，所以店员停了一会儿才追了上去，结果那会儿看到这个女人和一号照片上的那个男子走在一起，女的是挽着那个男子胳膊的。” “而且平常离开这家店铺的时候，店员回忆说，会有回头或者左顾右盼的情况存在。” 杜大用立刻笑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几个人应该不出意外就躲在江联县这里。 张如云既然做出国移民的中介，必然在国外需要一些担保人，而这里的一些江联人属于早早就出去的那种，甚至很多人都在异国他乡留了下来，有了身份。 第593章 渐见的真相(19) 杜大用立刻拿出电话，给卢萍打了过去。 “你打电话给队员，让所有队员全部到江联县县局，我马上联系江联县县局，他们会负责协调，从现在开始，外紧内松，所有离开江联县的车辆，船舶都要检查，只不过会让他们找个由头出来。” “知道了，杜队！人在江联县？” “应该差不多的！而且那里沿海边，适合有动静就能跑的快的地方。” “先去那边，我已经往那边去了。” “好的，杜队！” 电话挂了以后，杜大用让焦丽丽加快速度往江联县疾驰而去。 富洲市局在得知情况以后，迅速让江联县局，江联海关，江联海警做出准备，并且通知了江联县武警中队，等候通知，随时准备行动。 中午时候，杜大用和焦丽丽抵达江联县局。 江联县局局长亲自把杜大用迎进了县局会议室。 “宋局长，还要稍等一下，我的队员这会儿都在路上，咱们可以先让武警中队先在高速出入口设卡，在国道设卡，以缉毒的名义。另外在江联县比较高档的小区，别墅区先进行排摸走访。但是所有的行动都要显示出外紧内松的状态。” “好，一切听杜主任安排。” 宋局长听完以后，立刻按照杜大用的要求下达命令。 杜大用吃了午饭以后，队员们也跟着到了江联县局。 下午一点五十，江联县局把能够撒出去的民警辅警全部撒了出去。 可是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所有撒出去的民警辅警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消息。 杜大用不停的看着地图，然后开始把自己当成犯罪嫌疑人。 考虑半天以后，杜大用给闵省省厅打去了电话。 杜大用要求把德宁市的鸾妃镇纳入到走访摸排范围。 于是整个德宁市局一下也开始了紧急状态，开始全力查找目标人物。 直到晚上九点二十，在德宁见江镇发现了2号目标人物的踪迹。 这是一家卖臭豆腐的店铺提供的信息，说是照片中的女人经常来到她家店铺买臭豆腐，还有小炒肉，最关键的信息是，麻芳经常是穿着睡衣前来购买的。 晚上十点四十，整个见江镇几乎就已经被全部围住了。 到了十一点十分，更加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 经过社区治安办的摸排，在见江镇望江城小区发现了目标人物的实际住址。 7栋二单元102室。 十一点四十分，整个小区已经全部戒严，不准出，不准进。 “锁匠是不是已经到位？” 杜大用站在楼道里面，低声问着当地派出所的所长。 “已经到小区门口，马上就到。” 当地所长也是低声回答了杜大用。 “所长，已经到了。” “外围人先观察一下屋里有没有动静，如果没有动静，马上开锁，如果还有动静，咱们就用个计策，让人在楼道里砸了他家玻璃，然后不停的骂人。”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朝着所长再次低声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让人看看。” 杜大用现在只能用这种办法，因为目前不确定这几个人会不会住在一起，万一这里只有麻芳一个人住着，而钱小军另有住址，那真的就是一个按键打一个电话，就完蛋了。 “屋里还有电视的声音。” “所长，你来冒充醉汉，焦丽丽就在旁边大声劝说，这样可以降低里面人的警惕力。” 黑暗中，两个人都是点着头嗯了一声。 一会儿，贺贵超拿着一块砖头，一下就把102室的窗户玻璃给砸了。 “你要死啊！你砸人家玻璃干啥？” 焦丽丽用着当地方言不停的朝着破损的窗户那里说着。 “我砸我家玻璃的，这是人家玻璃吗？你是不是傻了？” 所长也是经验丰富，立刻嘴里打着啰嗦就开始大声喊叫起来。 “你酒多了就喜欢这样，明天去离婚，老娘不跟你过了……” 这会儿杜大用和卢萍都蹲在门打开位置的下方。 客厅灯这会儿终于亮了起来。 门锁一响，防盗门慢慢打开了一条缝隙。 卢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门，焦丽丽立刻蹲下去就抱住了门口女子的双脚往外拖了起来。 随即杜大用，贺贵超他们全部冲进了屋子里面。 结果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刚刚门口被放倒的那个女人。 杜大用把枪一收，随即来到门口。 仔细看了看被铐着的女人，这就是麻芳，一点儿错都没有。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 麻芳有些恐惧的看着这些人，没有底气的小声问着。 “你叫什么名字？” “林广芳！” “身份证呢？你这把你名字拆的还算可以啊！” 杜大用朝着麻芳冷峻的说道。 第594章 渐见的真相(20) 贺贵超这会儿从屋子里面拿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杜大用。 “这是真实的身份证，很不错啊！林广芳。” “贺贵超，让门口的人撤去大部分，放一些人放在屋子里，准备全面搜查，留几个眼线放小区外，门口，这栋楼这里，有人只要往这里来，先把人留下，直接送去德宁市局。” 杜大用连续安排完以后，看了看客厅，然后让卢萍把麻芳带去了卧室。 “麻芳，我叫杜大用，来自于钱塘省厅，我现在没功夫和你扯淡，什么身份证冒用，还是麻勇，侯继禄都不是我关注的，我只问你，钱小军在哪里？” “你的通讯记录现在正在被调取，还有你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我们同样在调取，你的家里正在被搜查，所以我希望你在这里和我们就交代你的问题，到了这个时候，你如果还想替别人着想，那咱们就只能换个地方慢慢聊了。” 杜大用低着头看着麻芳说着。 麻芳没有说话，杜大用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直接去了冰箱那里，把冰箱门给打开了。 然后又把冰箱旁边的储物柜打开看了一下，最后才来到厨房看了看，看到左赟已经在搜查箱柜，就对着张士平说道。 “张师傅，你把这里的碗筷收拾一下，先让德宁物证鉴定中心把这些餐具上的dna信息采集出来。” 说完以后，又对着尹直说道。 “尹直，李守浦，采集这里所有的指纹信息，足迹信息。” “张置业，你带几个当地的刑警，你们几个去隔壁的101室敲门，如果是正常居住人家，你们就进行询问，觉得不正常，立刻采取强制措施。101结束，去201-202，一直到楼顶！” 一众人全部接到了杜大用的命令，都是点着头以后，就开始各司其职。 杜大用还没回到卧室，在厨房里面搜查的左赟，这会儿戴着手套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罐奶粉走了出来。 “杜队，奶粉罐有夹层，小罐贴在大罐上，用的焊锡封起来的。” “拿试纸，破开一个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毒品！” 左赟立刻就去勘察箱里面找试纸和工具去了。 杜大用安排好以后，才来到麻芳所在的卧室。 “冰箱里面的蔬菜，肉类，都不是你一个人吃的分量，你麻芳是准备等着他们一个个落网才准备和我开口吗？至于想跑，那肯定跑不掉的，整个见江镇，占守镇，江联县，都已经被盯的扎扎实实，任何人想要跑，都已经跑不掉。” “还有，那个奶粉罐里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还有，麻勇现在已经是你家唯一一个亲人了，我希望你不要自误，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请你争取给你自己机会，至于你能宽大多少，就得看你麻芳是准备全部告诉我们，还是你挤牙膏一样告诉我们了。” 卢萍看着麻芳的表情，也跟着劝道。 “我们队长一向来都是对坦白交代的人很不错，这不是我故意和你这么说，而是真的就是这样的，麻芳，你还有个抱养的女儿要养，所以真的要好好想想。” 可能是卢萍的话起到了催化作用，麻芳看了看卢萍，又看了看杜大用，这才哽咽着开了口。 “毒品不是我的，是钱小军放在我这里的。钱小军也不住在这里，一般他都是来我这里比较多，他是住在江联县县城的，我和我弟弟，侯继禄住在见江镇。” “后天还有一盒奶粉要到，到时候钱小军一定会来我这里。” 杜大用听完，看着麻芳说道。 “麻芳，钱小军住在江联县哪里？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毒品问题，你可能理解错了，我想说的是，今天夜里我们必须抓到钱小军，这才是我们主要的事情，至于牵涉到毒品的问题，是德宁市局禁毒支队的事情，到时候你可以向他们积极检举揭发，这个也能算在你立功范围之内的。” “警官，关键钱小军不一定住在他住的地方啊！要不然我不说干什么？” 麻芳这会儿显得有些焦急的和杜大用说着。 “那你先把他在江联县的地址告诉我们，另外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如果有，你只要告诉我们名字就可以，剩下找那个女人就是我们的事情，但是这个线索，我可以把算在你身上。” “钱小军住在江联县万海花园6栋601号，他那个是电梯房。他确实在江联县有个新的……也不能算新的，今年上半年他们就在一起了，女的叫叶曼樱，名字我可以写给你们，我只是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麻芳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卢萍递过去的笔记本。 第595章 渐见的真相(21) 这边麻芳写好名字，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立刻给李志伟发了信息，让李志伟立刻把这个叶曼樱的资料查清楚。 “你弟弟在哪里？我们找他不是为了其他目的，而是要知道其他的一些问题，麻勇和侯继禄越快和我们见面，他们自身的安全性就越高，这个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的，钱小军和一部分人一定是在利用他们的，一旦……” “没有一旦了，他们已经被钱小军拉下水了。” 麻芳拼命摇着头看着杜大用大声说道。 “麻芳，看看这几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把张如云，朱银灿，朱铜骏，吴慧敏，唐伟，许玥，印燕红的照片全部一一放在了麻芳的面前。 “她，我认识！张如云。” “他，我认识，老朱头。” “其他人不认识。” “钱小敏和陈宽真呢？” “他们只有钱小军知道，钱小军吸毒很厉害，钱小敏和陈宽真也吸毒，我也吸毒！” 麻芳指完照片以后，低着头小声和杜大用一问一答着。 “毒品由谁提供给你们的？” “一个女人，照片不在这里面，就是她让我吸毒成瘾的，然后拉着我，再让钱小军，我弟弟，侯继禄慢慢下水的。” 杜大用听完，觉得这里面哪儿不对劲，可是想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你在哪儿认识的？麻芳，你可不要逃避你自己的责任！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那个领养的女儿在人家手里，所以你不能告诉我？还是你怕你说了，你觉得这个人是我们抓不住的，而人家又答应以后给你继续提供毒品，所以你才不说的？” 杜大用不得不把麻芳顾虑的东西全部考虑进去，因为牵涉到贩毒，那谁都知道是重罪，嘴里不吐实话是正常的心理反应。 至于刚刚说的领养女孩，那只是杜大用故意放在中间，起到一个过渡作用，来加重麻芳的负罪感，最后才是重点，点出来麻芳觉得她这次是可以逃脱过去的，那么替人遮掩毒品的结果，就是为了准备让自己复吸不愁毒品来源。 “警官，你说的没错，我那个女儿在人家手里。” 麻芳这会儿赶紧接着杜大用的话说道。 杜大用没有搭理麻芳的这句话，而是把杨杰，张道清，李明杰的照片再次拿了出来。 “有认识的吗？” 杜大用一边问着，一边盯着麻芳。 “没有，真的没有？” 杜大用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看着麻芳说道。 “麻芳，你自己要作死，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杜大用看着麻芳只是简单扫了两眼，就立刻说不认识，杜大用就知道麻芳这会儿已经开始想办法在隐瞒她的犯罪事实了。 不过杜大用这会儿还在几个城市的县和镇上拉网，那个麻勇和侯继禄，应该很快就会被找到。 卧室里这会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杜大用的电话这会儿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一下就打破了这种安静。 杜大用拿出来看了看，是李志伟打过来的。 这边接通电话，杜大用就出了卧室。 “杜队，查无此人！我查了这个人名，包括读音相同的，至少在咱们这里人口检索以后，我发现年纪，身份均不符合我们的条件。” “辛苦了！不过还要辛苦查一下闵省麻姓的人，尤其看看00年到02年时候新更换身份证的麻姓男子，年纪在28-32之间，如果就是德宁这边的，务必让德宁警方进行再次确认身份信息的真伪。” 杜大用现在已经知道，麻芳现在是纯粹的胡说八道。 那么钱小军的下落应该也是假的，可能那里只是钱小军曾经居住过的地址，而不是现如今的地址，从今年的时候，在占守镇还有人看到钱小军和麻芳出双入对，那就说明，钱小军和麻芳一定是捆绑式的情人关系。 而钱小军只要找不到，那么在麻芳的思维中，她就不会有很大的事情，毒品可以推给钱小军，只要抓不到钱小军，她就可以一口咬死，那些毒品就是钱小军的，至于她刚刚承认的吸毒问题，那肯定也是推给钱小军的。 杜大用只能在心里认定，麻芳是个法律意识淡薄的女人，甚至对于法律上的了解，可能都是来自于钱小军或者是张如云，朱银灿等人。 所以想了一会儿，杜大用决定再去看看地图，因为在杜大用认为，钱小军一定不会离着这三个人太远的。 第596章 渐见的真相(22) 目前整个德宁靠近见江镇的所有镇子都已经在进行排查。 可是到现在这些地方都没有线索，杜大用现在也有些望图兴叹的意思，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查到麻姓的消息。 回到卧室以后，杜大用朝着卢萍说道。 “先把麻芳送去富洲第二看守所，不要送一看，那里朱银灿的熟人多，二看是他退休以后建设好的，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朝着卢萍说完，杜大用才对着麻芳说道。 “麻芳，机会我们已经给你了，但是从目前来看，你好像没有和我们警方合作的迹象，不仅不合作，还故意在浪费我们的警力。” “我相信你弟弟今天夜里肯定能被我们翻出来的，从他那里我们应该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还有侯继禄，我们只要找到麻勇，就一定能够找到他，所以你麻芳现在说不说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给出钱小军的地址，我们查了，已经没人住了。”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麻芳。 果然，麻芳这会儿好像放松了一些。 “还有你说的那个叶曼樱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确实是查无此人。” 杜大用看似说的漫不经心，但是麻芳哪怕一点点微弱的表情他都放在了眼里。 当麻芳表情再次显得放松一点的时候，杜大用这会儿才突然惊了。 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突然就在杜大用的脑海里出现了。 朱银灿应该用什么办法，把这几个人可能都送去监狱了，而且是换了名字待在监狱里面工作的，并不是里面的犯人。 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那真的太容易掩人耳目了，监狱里面可不是只有犯人的，还有普通的工人，对于别人可能难以安排进去，但是对于朱银灿来说，那是真的不难。 杜大用都没有等麻芳回答什么，直接就出了房间，立刻给闵省省厅打去了电话，要求核查富洲市，德宁市监狱的工人，而且必须人人都要身份清晰。 这一下，消息反馈的很快，去年成立的德宁监狱里面有一个麻姓工人，叫麻昌运，负责一监区垃圾处理，户籍身份是由西江省迁至闵省德宁的，而且户口迁移的时间是02年12月。 当照片传过来以后，杜大用立刻就挥了一下拳头，这个人就是麻勇。 有了这个开头，杜大用立刻开始寻找侯继禄，侯继禄一定是不会离着麻勇很远的。 果然不出杜大用的意料之外，在德宁的椒城区垃圾处理四站，发现了侯继禄的照片，不过这会儿他的名字叫谈三山，也是这个垃圾处理站的一个合同工。 杜大用把这些资料全部找齐以后，又把监狱工人照片和钱小军照片让人进行了比对，不过这回没有把钱小军给翻出来。 “这个朱银灿还是比较谨慎的，并没有把钱小军放在监狱之中，可能也是出于对钱小军的不信任，或者是钱小军根本不屑于做那种垃圾清运的工作。” 杜大用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看了看手表，来到贺贵超这里说道。 “贺贵超，一会儿叫上尹直，李守浦，张置业，我们四个兵分两路去抓人，我和尹直，李守浦负责抓捕麻勇，你和张置业负责抓捕侯继禄。” “知道了，杜队！大家都在等着你发布命令。” “今夜只要先把这两个人拿下，然后就地突审，争取突破他们，找出钱小军在哪里，现在朱银灿在医院住院，我们还没办法对他马上进行抓捕，只能先把这些证据固定住，才能和他面对面一下。” 杜大用说到最后，神情还是有些无奈的。 夜里两点半，杜大用和尹直，李守浦，以及两个德宁刑警支队的民警，一起来到德宁一处宿舍区楼下。 “杜主任，上级已经让值班监狱长联系了麻勇的直管领导，让他通知麻昌运赶紧来监区打扫卫生，说明天要检查。” 德宁一个刑警悄悄和杜大用说着。 “我们楼道出口两边各站两个，还有一个人躲在门口那棵树后面，务必在我们没有扑倒的时候，拦住麻勇的逃跑路线。咱们不能再把他当成别人口中胆小怕事的人，一定要另眼相看一下，别到时候我们五个人都没抓到一个人，还让别的同志给抓了，那我们就是笑话了。” 几个刑警都是点了点头。 看着五楼那里灯光灭了，几个人都按照一开始说好的位置站好了。 杜大用这会儿都能听到麻勇下楼梯的速度很快，还能听到麻勇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第597章 渐见的真相(23) 等到麻勇出楼道口的时候，楼道口的感应灯亮了。 不过这时候还不是抓捕的最好时候，一直等到麻勇整个人全部出了楼道。 “麻勇，要出去啊？” “嗯……” 麻勇答应完就知道出问题了。 不过这一个愣神的机会，就意味着麻勇已经走不掉了。 德宁两个刑警手持手枪已经对准了麻勇，杜大用和尹直已经分别抓住了麻勇的左右手。 李守浦这会儿已经掏出手铐在往麻勇的腕部卡了。 “不管你是麻勇还是麻昌运，你都别挣扎了，你姐姐麻芳已经落网。咱们先去车上聊一聊，咱们也要看看你的态度如何，态度好，咱们也会态度好的。” 李守浦一边给麻勇戴手铐，一边非常严肃的朝着麻勇说道。 “知道了，终于被你们警察找到了。” 麻勇叹了一口气，朝着五个人微笑着说道。 “侯继禄这会儿应该也被抓获了，你配合还是他配合，就看你们之间谁会说真话了。” 杜大用说完，随即把麻勇带到了警车上面，这是一辆警用依维柯中巴。 “钱小军在哪里？” “在青富市洗鱼镇，有一家叫南湘宾馆就是他开的，那里是个中转毒品的地方。” 麻勇说的非常平静，杜大用能看出来，这家伙应该是老实交代的。 “朱银灿认识吗？” “认识！我和小军哥杀人就是朱老头安排的。” “钱小敏和陈宽真呢？” “跟着我姐的，但是我最近没见过。” 杜大用心里突然跳了一下。 “钱小军也没有见过？” “不知道，我只是在监狱做清理垃圾的工作，老朱头给安排的，侯继禄也是老朱头给安排的，如果需要我们解决什么人，我和侯继禄就会去和小军哥汇合，我们两个负责杀人，侯继禄负责挖坑埋尸。” “张如云认识吗？” 杜大用问着以后，立马拿出了照片。 “认识，她和我姐，小军哥关系不错，毒品就是她弄来的，我和侯继禄都吸毒，都是从她那里拿来的，她还让我不要告诉我姐，一旦我姐知道了，她就会停止对我们毒品的供应。” “这两个人认识吗？” 杜大用把李明杰和舒媛的照片拿了出来。 “这个男的不认识，女的是我和侯继禄处理的，这个女的也是侯继禄唯一一个睡过的女人，差点就因为这个，这个女孩子差点跑了。” “你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代表着已经杀害了这个女孩吗？”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要问清楚。 “没错，就是我杀的，杀了给了五万，我三万五，侯继禄一万五。” “尸体埋在哪里？还能不能记得？” 杜大用同样还要明确尸体的埋藏位置，要不然光凭口供供述是没有用的。 “垃圾填埋场！我和侯继禄忙了半个晚上埋下去的，现在有些难翻，大概位置记得。” 杜大用立马让尹直联系外围，准备挖掘机。 “这个男孩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 杜大用刚刚把张道清的照片拿出来，麻勇立刻就承认他认识。 “这是小军哥处理……杀的，这小子到死眼睛都没闭上，还算一条汉子，要不是先给他吃了药，小军哥不一定弄的过他。” “尸体是我和侯继禄掩埋的，不过不在垃圾场，我觉得这家伙还挺有性格，埋在垃圾场有些对不住他，所以把他埋在了外坑首那里，那地方我还看了风水，还不错，配他绰绰有余。” 杜大用不禁对麻勇的镇定有些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麻勇，别人不都是说你胆小怕事吗？” “那是我姐教我的，说哪怕让人占一点便宜，自己吃点小亏都没什么，但是如果在外面显得自己胆子大不怕事，那么很多人就会找你干架，来让他们出名，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无论是我厉害，还是别人厉害，对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杜大用听完，对麻芳的认识更加加深了一些。 “这个人呢？” “照片见过，不过没有逮着他，让这小子跑了，这个小孩是个人精，非常精明。” 杜大用把杨杰的照片拿出来刚给麻勇看完，麻勇立刻就给了杜大用答案。 杜大用不由有些头疼，这个让他始终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这两个人呢？老朱头应该告诉过你们他们干了什么事吧？” “我们三个分成两次动的手，老朱头给了我们十五万，我得了四万，侯继禄得了三万，剩下的都是小军哥得的。” “这两个人尸体是埋在侯继禄堆放垃圾的小填埋场，那里都是集中处理一些动物尸体，骸骨的地方，埋下去还要经过石灰覆盖，地方我认识，随时带你们过去。” 麻勇这会儿是索性放开了说。 （这两天我老爷子身体状况有些不好，天气骤然降温，对他身体影响很大，所以这里更新很迟，陆用那里根本没有时间更新，各位读者大大，还希望你们多包涵。另外，天气已经开始进入冬季，大家要做好保暖防寒的措施，尤其是我读者中，年纪较大的朋友。等这两天忙完，会继续保持更新速度和调整好更新时间，不周之处，牵虎这里抱歉一下。） 第598章 渐见的真相(24)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佩服朱银灿，杀害他孙子的两个人，他应当也是付出了无数心血才找到的，然而最重要的就是，他可能明知道是这两个人，但是却苦于没有证据，对方年纪当时又不大，所以才一直隐忍下来，直到出现张如云这个女人出现，可能才勾起了朱银灿报仇雪恨的心思。 “你们总共几个人和朱银灿合作杀人的？为什么你姐姐麻芳要把钱小敏和陈宽真扣下？” “我和侯继禄，小军哥三个人一起杀人的，我姐把钱小敏和陈宽真扣下是为了绑住小军哥这个人，我们这些人没有小军哥不行，只有小军哥……” “麻勇，你这是在为你姐开脱吗？有些事情不是你这样说，我们就会信的，侯继禄马上也会落网，你不说，他不会说吗？打算他智力是有些问题，既然能听你的话，能听你姐，钱小军的话，他父母的话他不听一些？他的钱可都是拿了回去，他父母还是要给他说媳妇结婚的，所以你这会儿别隐瞒什么，有事说事，按照实话来说。” “你现在让我们了解的越多，我们在钱小军和朱老头交代的时候，也就有了参考价值，就不会偏听偏信他们说的话，麻勇，你也蹲过大牢，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了一些年，应该能知道，这会儿不是你想隐瞒就能隐瞒的时候，哪怕你姐最后的结果并不好，那也不能怪你，我这样说，虽然不近人情，但是你知道目前从你姐那里已经搜出来多少毒品了吗？二百九十多克！” “她不仅在奶粉罐子那里面藏了，还有一些营养品的罐子里面藏了，就连家里一个油漆桶底座都让你姐藏了毒品。” “我们从你姐的手机通讯录里面，通话记录里面已经找到她贩卖毒品的其余关联人，你姐在江联县，德宁市一些乡镇通过一些异性引诱他人吸毒，今天一个晚上加夜里不是仅仅抓你们几个，整个闵省的禁毒系统都在忙碌着，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明白，那些毒品问题，就已经让你姐枪毙几回了，那可不是冰毒，而是纯度很高的海洛因。” 麻勇听着杜大用的话，眼神一点点灰暗下去，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她为什么啊？为什么？咱们自己拿点儿抽抽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贩卖？我们也不是很缺钱，我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不能贩卖毒品，她还是走了这条路。我们杀人，那是替天行道，那些被杀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那是罪有应得，可是一旦贩毒，那是怎么都过不去的坎坎。” 杜大用看着声泪俱下的麻勇，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警官，我姐肯定是受那个张如云鼓动的，也只有她能弄来毒品……玛德……玛德……毒品是陈宽真弄来的，这个女人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想到了啊……” 麻勇说着说着，人的状态就有些癫狂的样子了。 “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对夫妻的，小柳絮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对夫妻的！” 麻勇这会儿喃喃自语着，仿佛在竭力回忆着什么。 “麻勇，你对那个小女孩怎么死亡的很清楚吗？” 杜大用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情况。 “钱小敏和陈宽真在一起以后，后来怀了孕，生了一个男孩，那会儿钱小敏又不上班，小军哥天天在外面混着，也没啥钱，他们夫妻就靠那个张如云给钱过着日子。” “我和小军哥认识的早一些，因为我原来也是在外面飘着的混子，陈宽真能够认识钱小敏，我在其中还出了不少力，那会儿我们都没有什么钱，陈宽真出手还挺大方，所以当时介绍成了，我想着还能蹭陈宽真一些烟酒和饭局，可是陈宽真那会儿完全就是靠着那个张如云给钱才能过的体面一些的。” “后来他俩是结婚了，可是养两个孩子，陈宽真也就做个散工，钱小敏根本不挣钱的，那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有一次是小柳絮生病了，那次陈宽真怕孩子出问题，那还真的借了钱给孩子看病，小柳絮那会儿很快就好了，就是那次，那个张如云一下就给陈宽真报销了三千块，后来还给了两千块的营养费。” “陈宽真那会儿总共才花了一百四十多块钱，也就是那会儿我们都知道，小柳絮就是那个张如云的软肋，后来他们夫妻俩就各种理由找那个张如云要钱，可是那个张如云也不傻，想要抚养权，可以一次性给钱，陈宽真和钱小敏知道以后，还请我喝了酒，商议这个事情！” 麻勇这会儿一脸后悔的样子说着这些以前的事情。 第599章 渐见的真相(25)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给麻勇，麻勇说了谢谢以后，立马抽了几口，才接着继续说道。 “其实那会儿我也没啥好主意，我回去以后就和我姐说了这个事情，我姐就告诉我，让孩子生病不就得了，我想着说的也对，于是第二天就告诉了陈宽真，钱小敏夫妻两个。” 杜大用现在才明白了一些，原来当初他判断的那些，有一些是错误的，这些人认识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是张如云利用麻芳来勾引钱小军的，而是这些人本身就是通过其他渠道和方式已经认识。 到了00年过完年，陈宽真那会儿过年打牌输了不少，就连那个张如云给他的生活费，他都已经全部输了。那会儿陈宽真和钱小敏在家天天吵架，有时候还会打架，这钱小敏打输了，自然就会叫她哥来，小军哥因为和我认识，就让我把陈宽真叫了出来，反正就是一顿揍，揍完了找陈宽真要钱，说是给他妹的赔偿。” “可是陈宽真那会儿哪里有钱，口袋里只有一百多，剩下的只能说欠着，这还是我在中间打了圆场，才没让陈宽真出更大的丑，要不然小军哥那会儿就得上陈宽真父母家里。” “小军哥那会儿拿着一百多，说是请我吃饭，我那会儿自己就是飘着，哪里好意思的，就把小军哥带到我姐那边去了，我原先的姐夫死的早，我想着小军哥能和我姐成一对，那也不错的，所以就相当于顺水推舟了一下。” “那天在我姐那儿喝了酒，我们吃饭时候谈了这个事情，我姐就老话重提了一下，说是让陈宽真利用小柳絮身子弱，多生生病，这钱也就来了，小军哥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因为小军哥没钱的时候，也会找钱小敏拿钱的。” “所以只要陈宽真利用这个要来钱，那钱小敏就会有钱，那会儿我姐想着拿下钱小军，她就能在小军哥那里弄点钱，所以我们三个就定下了这个办法。” “可是我们也没办法直接让小柳絮吃什么药的，那毕竟是犯法的，后来我们知道侯继禄和小柳絮还能玩到一起去，就想着让侯继禄给孩子吃一些冷的，冰的东西，然后我们会带着侯继禄吃点饭，喝点酒之类的。” “后来确实也没错，小柳絮生了好几次病，陈宽真都是告诉那个张如云，孩子体质弱，容易生病，那会儿那个张如云是真的大方，只要找村里干部证实了，真的就是一给两三千的，那会儿两三千在大城市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我们这些地方，两三千真的就是一个家庭几口人一年的生活费。” “所以那时候，小柳絮就是频繁的生病，但是这种频繁生病，也让小柳絮的身体越来越差，后来给小柳絮吃冰西瓜，就是我姐出的主意，小军哥告诉钱小敏夫妻的，我让陈宽真放心大胆去做，冰西瓜是侯继禄给小柳絮吃的，在孩子发烧以后，我们还是只给孩子吃了一点药，以为孩子吃了药就会好，为了让孩子病情严重一些，我们还拉着陈宽真夫妻去打麻将，结果回来以后，发现孩子死了，那会儿我们都觉得问题搞大了。” 杜大用听到这里，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 一只手举起来又落了下去。 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腿上，杜大用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你继续说，后来这个张如云怎么和你们打交道的。” 杜大用压制住自己的愤怒，面色难看的问着麻勇。 “那个张如云来找了我姐，问了小柳絮生病的原因，还有孩子的一些情况，原来张如云就是让我姐没事带看看孩子的，小柳絮出了事，我姐肯定要给那个张如云一个交代的，但是我姐有些害怕那个张如云，只能把陈宽真和钱小敏说的一无是处。” “接下来，那个张如云好像也没再去纠缠这件事，而是找陈宽真要孩子的骨灰，结果钱小敏那会儿还在打着孩子骨灰的主意，夫妻俩最后拿着小柳絮的骨灰又去讹了那个张如云一笔钱。” “那个张如云那会儿也是大方，并没有计较那些，钱给了，还给了我姐一笔钱，说是托她看着孩子的，只是没想到孩子身体那么弱，说我姐也算是尽力了。” “所以在那个张如云拿走骨灰以后，以后张如云来，都会叫上我姐出去吃吃饭，出去耍一耍，她们两个那会儿关系确实很不错，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张如云这是在报复我们，她是要我们这几个人全部去死。” 麻勇前面还能平静的说着，可是说着说着就再次有些发狂了。 第600章 渐见的真相(26) 杜大用现在已经非常清楚张如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张如云的报复可比一般人来的狠辣多了，从头到尾她一个人没有去杀，甚至这里面的毒品都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最多只是牵了线，这种牵线可能还不是那种刻意的，她可能就是利用一些手段，不断在放大这些人的潜在之恶，贪婪。 “我姐在01年的时候就开始吸毒了，就是张如云每次来的时候，对她都不错，后来我姐去了张如云那里，张如云就带着她出去一些娱乐场所，带着我姐认识一些人，那些人都喜欢抽大烟，跟着我姐慢慢也就学会了，可是那个东西一旦抽上瘾，那是真的买不起，一小包几百块，就是怎么挣也架不住那样抽的。” “不过张如云那会儿和我姐姐妹相称，给我姐花钱去抽，还让我姐带回来一些，然后带着小军哥一起玩，最后又让他们带着陈宽真和钱小敏去玩，而那会儿的陈宽真说什么做生意，说什么找了班，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张如云说哪里可以买到毒品，还让陈宽真和别人一起去贩毒。” “所以陈宽真和钱小敏才是吸毒量最大的两个人，那会儿我还没有弄这个玩意儿，直到有一次我姐带毒被盯上了，我姐只能把毒品塞到了钱小军的身上，结果钱小军先被人家举报一次，蹲了十几天，那次已经躲不过去，直接被抓了进去。” “原来陈宽真和钱小敏还有我姐和小军哥帮着，那会儿没人帮了，顿时就没办法了，因为陈宽真一个人打水不浑，只能听我姐的，想要一边吸毒一边贩毒就只能去南方，这也是张如云告诉我姐的，我姐觉得张如云说的也没错，所以就把陈宽真和钱小敏一起带来了这里。” “我姐觉得来到这边生活才算是生活，于是就把我也带来了这边，不过过来以后，很快我也开始玩那个东西了，可是我没钱，很快就干起了老本行，开始偷窃扒拿，结果没多久就被抓了，最后还是张如云托了关系把我弄出来了，接着张如云就给我介绍了老朱头，她告诉我，就是老朱头把我弄出来的，而我出来老朱头也花了不少钱。” “这些事我姐都不知道，最后老朱头让我写了借条，说是一码归一码，救我出来是是他和张如云的情分，但是给我花的钱必须要让我自己来解决。” “接着张如云说，如果继续玩那东西也可以，她可以借钱给我，老朱头也可以借钱给我，前提是我得帮着老朱头报仇，得去杀人，只不过是杀坏人，那时候我才知道老朱头竟然是一个警察。” “一边是毒瘾，一边是唾手可得的钱，我那会儿没有选择，于是张如云又告诉我，杀人就我一个不行，还得要个帮我顶罪的，说我不是有个朋友叫侯继禄的，就让我把她带过来。” “后来那个张如云告诉我姐，说她一个朋友在监狱工作，可以把我弄去监狱当个工人，只不过要换身份，先开始去做监区垃圾清理的工作，一旦有转正的机会，说到时候保不齐还能成为正式的狱警，我姐听着肯定是动心的，于是我就改了这个名字，也把侯继禄弄到了这里来，侯继禄让老朱头安排去了垃圾处理站，也是一个工人身份，不过工资还挺高的。”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侯继禄竟然也玩那些东西，那会儿也想不到今天这种地步，因为毒瘾又大，那个张如云还动不动送几个女人让我开心一下，除了这些，还有钱拿！” “我姐那会儿在这里也是换了身份，张如云还送了我姐一套房子，就是见江镇上的那个房子。” “其实朱老头后来没让我们杀人之前，我都已经忘记朱老头说的那些事了，直到小军哥释放以后，一切就开始变了，陈宽真和钱小敏那会儿已经吸毒很厉害了，我们几个都还好，因为平常还有工作要干的，等到小军哥出狱以后，我姐就把小军哥也带了过来，于是我带着小军哥玩了几次，结果小军哥玩起来比我厉害多了，很快小军哥抽的我就没办法负担了。” “这时候，小军哥才想到他的妹妹和妹夫，于是让陈宽真弄毒品给他，他也去参与贩毒，有几次小军哥都被人盯上了，最后又是老朱头出面把问题给解决了，后来和我们一样，需要给他报仇，他才能保证我们安全，另外还能给小军哥一个正当的营生作为贩毒的掩护。” 第601章 渐见的真相(27) 杜大用听到这里，心中一片寒意，张如云为了复仇，那真的是一步步把这些人诱惑到了如此地步，而且还让朱银灿的仇恨，印燕红的仇恨，都基本上给报了。 而现在的朱银灿几乎就是随时会死的样子，而这里面被牵连到的人，几乎都是枪毙的下场，无一例外。 “麻勇，你是真的不知道陈宽真和钱小敏什么情况吗？” 麻勇看了看杜大用，然后突然笑着说道。 “那个张如云真的太狠了，真的是太狠太狠了！陈宽真和钱小敏得了艾滋病，还是晚期的，已经活不了了！现在只能被我姐关在了一处地下室，我姐不敢放他们出来，我姐也怕他们会害了她，只能给他们两个一些吃喝，还有毒品。” “麻勇，陈宽真先得的那种病？” 杜大用刚刚皱着眉头问完，麻勇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警官，要不然我说张如云狠呢，陈宽真管不住自己裤裆里那玩意儿，张如云非常清楚，所以那会儿陈宽真找的女人都是张如云有意无意介绍给他的，至于那些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只有张如云清楚，只要陈宽真管不住自己，找了那些女人，陈宽真就一定会中招，等到陈宽真中招，那么钱小敏就会中招，加上他们俩吸毒厉害，就他们夫妻俩的身体素质，怎么扛得住这种病毒的。” “小军哥后来也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夫妻回去，只能任由我姐把他们关着，我最后一次见到陈宽真的时候，陈宽真已经瘦的就剩一副骨架了，整个脚都开始烂了。” 麻勇说完，杜大用下意识的就搓了搓脸。 “你们几个除了杀了这几个人以外，还杀过什么人？” “还有两个人，去北河那边杀的，我们知道杀人的人不止我们一伙人的，应该还有，不过朱老头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我们只有听他的安排去做每一件事，如果不做，没有毒品用，没有工作，还有我们杀人的事他都敢去举报，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已经是晚期癌症病人，那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 “我这儿就这么多了，那两个人也是埋在小填埋场的，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你们去挖一下，那是我们在05年过完年以后杀的。” “刚刚那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死在西山通大市？” “我不知道！你给我看的那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都是杀完人，用装垃圾的车装回来的，没有任何人怀疑我们，因为白天我们不跑，就停在城市垃圾站附近，只有到了晚上我们才会跑，本身那种车味道就大，里面还混着一大堆垃圾，有时候我们还会故意放一些死狗，死猪的。” 杜大用不由佩服朱银灿的智慧，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拖尸体，不得不说这种方法，他还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如果不是麻勇告诉他，这方面他是真的想不到的。 “我们每经过一个地方，垃圾车的车牌一定和当地的垃圾车挂着一样的车牌，而且行驶证，垃圾转运证，所有的证件都是老朱头提前准备好的，过了地方只要换上车牌，把车牌折了以后，扔进水里，行驶证，垃圾转运证都烧了，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人给我们准备好这些东西，一直到我们回到闵省这里。” 麻勇说到这里，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 “杜队，侯继禄已经被抓捕了，我们已经抓紧时间讯问，讯问结果马上传给你，还有，张如云明天要出境了，我们能不能留住她？” “留不住，没有实质证据，只有口供，而且她只是介绍别人认识，哪怕就是暂时留置下来，到时候最多也就是遣送出境，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就是一个华侨。” “你稍微等一下，我联系一下闵省省厅禁毒总队，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关于贩毒方面的证据。” 等到杜大用联系结束，心里冰凉一片，所有涉毒的关联人中，并没有提到张如云，连她出现的痕迹都没有。 杜大用现在只能抢时间，看看能不能先把陈宽真和钱小敏给找出来，只有找到他们，可能还有一点儿希望，不过杜大用知道，这种希望只是希望，往往伴随的一定是失望。 “麻勇，你知道陈宽真夫妻俩被关在哪里吗？” “你们去问我姐吧！自从我那次见了陈宽真以后，我姐就把他们夫妻俩送去山里关着了，至于关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小军哥可能也知道，毕竟他的妹妹就在其中，我不关心这个，他不可能不关心的。” 麻勇毫无惧意的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第602章 渐见的真相(28) 麻勇说完，看了杜大用一眼继续说道。 “那个张如云，利用我们没错，我们几个确实该死，小柳絮死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她，侯继禄那会儿哭的就像他爹妈死了一样，报应吧！这就是报应。” “小军哥在天普那边有个女朋友，在仙友那里的ktv谁都认识她，叫小玉姐，小军哥的毒品基本都是她帮着散出去的。” 杜大用正听着，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电话。 “喂，哪位？” “杜主任，我是闵省禁毒总队副总队长尧琨，张如云向我们实名举报了三个涉嫌贩毒的毒贩，我们刚刚行动结束，目前已经抓获三名毒贩，查获毒品六千七百余克，之前没有通知杜主任，是出于保密，还希望杜主任能够理解。” 杜大用听着再次脑瓜子嗡嗡的。 他还真的没想到张如云会做的这么通透，这个女人几乎把所有的线头都放在了手里，就等着这里出问题以后，把那些线头慢慢抛出来，而且是一抛一个准，还绝对能让警方非常满意的。 “杜主任，张如云的律师都已经来了，希望我们能够保护举报人的生命安全，所以杜主任要询问张如云的话，我们禁毒总队是有义务保证张如云在询问过程中不受威胁，诱供。” 杜大用这会儿都能听出对方语气中满满的无奈之意。 毕竟张如云现在就是一个华裔，已经没有咱们国家的国籍，这种涉外的案件，当事人还实名举报他人贩毒，且能够一抓一准，那就意味着，她本人一定是没有参与的，那么出于对举报人的保护，尤其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外国人，外事办一定会干涉的。 杜大用从对方的语气就能听出，外事办的工作人员一定就在旁边。 “行，我们这边目前没有张如云确切的涉案证据，需要询问的时候，我们会按照正常手续走的，而且会让外事办和禁毒总队监督的。” 杜大用这边口一松，对面的人，轻轻吐了一口气。 “谢谢杜主任理解！那先这样，张如云现在在我们这边，如果杜主任需要询问，我们这里可以提供问询室。” “好的，谢谢你们。” 杜大用说完就挂了电话，脸上也是苦笑的笑容。 麻勇很快就和侯继禄，麻芳被同时送到了德宁市局，现在必须先在德宁市局过渡一下才能送去闵省省厅那边。 杜大用现在只是在等钱小军落网，现在整个天普市，仙友县的市局，县局都出动了。 再次见到麻芳的时候，麻芳也看了看杜大用。 “麻芳，你弟弟比你聪明，该说的都说了，也勇于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聪明个屁！我们麻家算是绝了。” 麻芳一声怒骂以后，下一句话说完以后，整个人精神就垮了。 “当年你们算计小柳絮的时候，你们可能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我不说张如云对你们如何了，因为你们说了不算，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她，最后你们能够给出来的证据，一定是和朱银灿有关的，而他又是癌症晚期病患，离着死亡仅仅一步之遥。” “刚刚前不久，张如云实名举报了三名毒贩，我看了案件相关内容，根据那三名毒贩交代，你林广芳是德宁见江镇，鸾妃镇，山都镇的毒品分销商，你们之间有交易记录，有录像视频，这些犯罪嫌疑人人人都在想办法检举揭发，只有你在这里一味死扛，二百九十多克毒品，还是海洛因，你麻芳是必死无疑的。” “所有奶粉罐，营养品罐，包括油漆桶底部都是你一个人的指纹，不存在他人指纹，而且你的下线都已经被捕，纵使你说到天上去，你的贩毒罪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情况，你还提供假的信息给我，哪怕我给了你立功宽大的机会，你也没有去珍惜。” 麻芳听到这里，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我知道我肯定得死，我还说什么信息给你？再坦白，能宽大到不枪毙吗？大道理我听多了，可是能改变事实的，就凭我说了我弟弟的事？说了钱小军的事？还有那个张如云，我连她马脚都抓不住，想说都不知道从哪里去说。” “麻芳，陈宽真，钱小敏在哪里？” “送山里去了，祭兰山里面，一个小度假村，你们去解救吧！那两个生不如死，正等着你们去解救的。” 杜大用刚刚问完，麻芳就一点儿没犹豫的告诉了他。 第603章 渐见的真相(29) 杜大用听完，立刻通知了德宁市局。 “你们是怎么查到我这里来的？” 麻芳这会儿突然平静下来，朝着打完电话的杜大用问道。 杜大用拿出几张照片一一摆在了麻芳的面前。 “这个少年叫李明杰，是去年六月失踪，尸体在七月中旬在西山通大市出现的。这个叫张道清，这个女孩叫舒媛，他们都是被你弟弟，侯继禄，钱小军分别杀害的。目前只有钱小军不曾到案，你弟弟，侯继禄，朱银灿都已经到案。” 杜大用说完，继续拿出照片，放在了麻芳面前说道。 “这个人叫做谢双峰，这个人叫做徐争硕，根据你弟弟的交代，这两个人也是被他们三个杀害的，另外他们还在05年的时候，在北河杀过人，接着利用垃圾车把尸体装回来，再掩埋到这里的垃圾填埋场。” “现在我们正在安排设备准备对你弟弟说的这些地点进行挖掘，还在对北河石庄市氏原县的失踪人口进行调查，到了早晨应该就会有很多结果。” “我们查这起案件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从钱塘到西山，北河，蒙省，闵省，这样一步步查到这里来的。” 杜大用这会儿一点都没有隐瞒，把案件概况和麻芳说的已经算是比较清楚。 “从一个我们案件中的关联人那里，让朱银灿进入到我们的视线，再到张如云，再由张如云找出来你们，而你弟弟，侯继禄，钱小军，他们不仅吸毒，还帮助朱银灿进行杀人，朱银灿为了报他孙子被杀害的仇，前后应该耗费了将近六十万块钱，还让他的很多前同事，好友纷纷受到了牵连，就是为了报仇。”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我这里只能说，可能是张如云为了报仇，把你们这些原本她要杀死的人，换了一种方法让你们去死，还让你们跟着朱银灿一起给别人报仇，我就想问问，你当年那些板栗都是卖给谁的？卖到了哪里？” 杜大用说了一大通，既不是关注毒品问题，也不是关注朱银灿，张如云问题，而是为了把这个话题引到了这儿。 卢萍和麻芳都是听着一愣，就连记录的左赟也是一愣。 “这个生意是不是张如云介绍给你的？或者是朱银灿介绍给你的？要不然你在相滩也好，还是珠州也好，那些山里的板栗还能少了？这个生意你为什么以前不做，为什么后来又做的还不错？” “而且我相信这笔生意你也没做多久，应该时长在两三年之内，朱银灿也好，张如云也好，他们不会给你这么好的机会做这种正八经生意的，我就是想知道这个板栗你卖给谁了？” “苏省金陵田园食品，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人家可是正经食品厂的。” “麻芳，我没说这家食品厂不正经，谁介绍给你这笔生意的？” “张如云啊！这个你已经猜中了。” 杜大用听完，立马让李志伟开始调查这家食品厂。 杜大用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着其他事情的，只不过目前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麻芳，你没有感觉到张如云在利用你吗？” 麻芳听完以后，看着杜大用大笑了几声以后说道。 “利用我什么？那是你们觉得她在利用我！我和你们在同一个层次吗？我以前就是个寡妇，一个随意让人欺负的寡妇，管我家那片派出所的联防队长，到了晚上就敢上我家门，不让睡都不行，要不然我就是卖银女，你好意思说张如云利用我？我能让她利用什么？我这个寡妇的身子？还是我有着其他的本事？” “张如云错就错在她太有钱还让别人知道了！陈宽真那个怂吊，他能干什么？张如云不比我漂亮吗？不比我年轻吗？他一样花钱睡我这个老女人，还说跟我睡舒服，真是他么的贱！” “钱小敏漂亮吗？除了那两坨肉还有那么一点分量，她还有什么？也不对，她能给陈宽真生个儿子，但是还不知道那个儿子是不是他的种，钱小敏可是出了名的好泡，要不然陈宽真那么容易能把她睡了？” “利用我？我有了钱，我才能像个人！才能认识县公安局的小领导，才能让那个联防队长乖乖滚蛋！我到了这里，张如云让我贩毒了吗？没有！但是贩毒挣钱啊！我这个年纪了，那会儿已经让那些畜生搞得我生不出孩子了，我还图什么？我那个弟弟，看起来聪明，实际上蠢的和猪一样。” “他告诉你们这些干什么？以为可以不枪毙吗？活该麻家要绝后。” 麻芳一脸不屑的朝着杜大用说着。 第604章 渐见的真相(30) 杜大用听完，面无表情，因为他知道，麻芳已经对人生没有什么希望，更多的就是得过且过的心思。 “那个孩子呢？” 杜大用最后问了麻芳一句。 “给张如云了啊！她还给了我五万块的抚养费，现在那孩子已经出国了，你们去找啊！张如云，最起码还让我过了一些年的好日子，还让我当了几年的人上人，要不然这会儿我可能还在被那个联防队长随意睡着，还得低声下气，问他明天早晨吃什么，还想着找他要个十块二十的。” “好了，不想说这些了，我求求你们别拿你们那一套来和我说了，我听不进去，因为在我心里，最特么坏的就是你们这帮人！最后，爱枪毙枪毙，说的好像啥时候不死一样，就希望我在临死前，你们别来我面前再说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话，我听着犯恶心，我们特么的男盗女娼，你们也是一样的货色。” 麻芳说完，眼睛一闭，一副爱谁谁的味道。 杜大用这会儿知道麻芳已经不愿意再说话了。 所以就径直出了审讯室，来到外面，看着外面黑色的天空，给卢萍递了一支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杜队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张如云挺会挑人的！” 卢萍听完，抽了一口烟笑了。 “天快亮了！咱们的案子也快了，就剩下一个恶魔了，抓到那个恶魔，我们的案子基本也就能结案了。” 卢萍笑完，继续说了一句只有杜大用明白的话。 “琢磨他琢磨好些天了！你说那个恶魔最想杀掉谁？” “别说什么郑雪妮，那根本不可能！那个女孩只是他做出来的假象，事实上他不喜欢任何一个女孩，他做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要满足他自己的恶，是要装作他是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恶，他怕在他年纪小的时候就被抓住，他已经为我们警察找了太多的理由，也为那些检察官，法官找到了可以宽宥他的理由。只不过他没想到，他自己差点没能逃出生天，现在只能靠着隐匿来过他自己的日子。” “知道我为什么问麻芳那个板栗卖去哪里了吗？” 卢萍听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远方说道。 “杜队，在破案方面，我非常佩服你，但是这起案子之前我办的很不开心，可是我现在又有点小小的高兴，我知道你能抓住那个恶魔，我也希望他真的能反抗，到时候好让我们把他给收拾了。” “杨杰是个聪明人，也许他觉得朱银灿这个游戏还挺好玩的，至于张道清，李明杰，舒媛死了，他无所谓的，我相信朱银灿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朱银灿最不怕的就是杨杰来找他报仇，也很希望杨杰来找他报仇，甚至那个张如云都是如此，他们应该给他设置了种种陷阱。” “但是唯有一点，他们可能低估了杨杰的智商，没觉得杨杰能怎么样！” “而杨杰现在可能只是在蛰伏，他很可能在等朱银灿自然死亡，等张如云离开，他这会儿应该清晰的知道，警察已经盯上了这里，而且正在找朱银灿的麻烦，所以他可能一点儿都不着急，当这些结束以后，可能就是他大开四方的杀戮。” “而他的杀戮，我敢说，一定是接着朱银灿未做完或者张如云没做完的事情去做。他可不是为了什么赎罪，而是为了自己那种恶可以换个方式出现，还能让后来之人对他加以评判，说他在年少的时候是为了以后这样替天行道准备的。” “所以我问了那个板栗的事情，我得走在他的前面，天亮以后去接触一下朱银灿，这会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想着他应该会和我摊牌的。” “杜队……” 卢萍刚刚准备说话，杜大用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杜大用看了看，是李志伟打来的。 “杜队，苏省金陵田园食品厂，曾经在01年三月生产的一批米饼因为生产的黄曲霉素超标，导致一名叫张胜煜的孩子，因为服用了过多该产品，导致食物中毒身亡，孩子死亡的时候，刚刚十岁。” “孩子的父母分别叫张福勇，于克萍。该食品厂的法人代表叫廖赛凤，其丈夫叫王大文。廖赛凤在01年4月因为涉嫌生产事故罪，被依法逮捕，01年7月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罚了两万，赔偿张福勇夫妻俩七十万。其公司在02年换了名称，03年三月再次因为亚硝酸盐过量，导致一名孩子变成了植物人，这次进去的是廖赛凤的丈夫王大文，同样的罪名，不过这次判的重一些，判了有期徒刑三年，罚了五万，赔偿了这名孩子九十三万。王大文于去年11月份出狱，夫妻两个再次用他们侄子的名义开了一家食品厂，名称为金陵桃花源食品有限公司。” 李志伟把调查来的情况，全部和杜大用汇报了一下。 第605章 终见恶魔 杜大用听完以后，不由眉头皱了皱，因为他现在有一种被张如云牵着在走的感觉。 虽然这对夫妻都已经经过判决和赔偿了，但是受害人家属却不一定能够冷静面对这个事情，因为对这对夫妻来说，孩子死了只不过是一起事故，可是对受到伤害的家庭来说，可能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家庭的全部。 这对夫妻目前没出事可能还是因为两个人是先后出了事，这才导致张如云让麻芳给他们供了几次货，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探查这对夫妻的底细。 “杜队，这对夫妻目前还不在金陵这边，而是在姑苏那里，因为这对夫妻两个人的账户开户行都在姑苏这边，且数额非常大，王大文的账户余额为一千七百多万，廖赛凤四张银行卡，账户余额总额为三千三百多万。不过从今年的五月开始，这两个账户就没有使用过，目前金陵警方正在联系他们的侄子廖辉煌，不过目前还没有联系上。” “同时金陵和姑苏警方也找了两个人的身份证住址，但是无论是挂在王大文名下金陵的房子还是挂在廖赛凤名下姑苏的房子，都没有发现这对夫妻的踪迹。” “杜队，这是两地网警刚刚传达过来的信息，这边信息到了，我马上就和您说了。” “行，辛苦了！如果有新的消息，且非常重大，一定要记得及时通知我。” “对了，上次查张道清家金陵亲戚的时候，有没有查到有效线索？” “没有，张道清那个亲戚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会不会也出了什么意外？” 李志伟听完杜大用的问题，立刻就和杜大用谈及了这方面的可能。 “有可能，但是应该不会是死亡，十有九成是被杨杰给控制了，说不定还成了杨杰的帮凶，你让省厅和金陵警方打个招呼，麻烦金陵警方做一次精细梳理，争取把张道清那个亲戚的社会关系，过去以前全部查到一丝一毫。” “知道了，杜队！那我先忙着，有新的消息再马上通知您。” 杜大用挂了电话，再次点了一支烟，卢萍也继续要了一支烟，两个人抽着烟，却沉默了下来。 因为这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队，等到钱小军落网以后，我们应该能够获取到一定的信息，我看了麻勇的供述，他对杨杰逃脱这一块说的比较模糊，我个人觉得应该是从钱小军口中得来的消息，而钱小军在描述的时候，可能也存在夸大其词的可能。” 卢萍打破沉默，朝着杜大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杜大用点点头，然后接着卢萍的话说道。 “可以这样想象一下，那一对夫妻如此有钱，会不会让钱小军也动了心呢？我假设一下，张道清，舒媛，杨杰都被逮住了，张道清和舒媛是交给麻勇和侯继禄杀害的，而钱小军则是负责杨杰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杨杰用什么办法说服了钱小军，从而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共识？” “另外就是，印燕红会不会和金陵这两对受害夫妻中的一家人认识，从而想着帮助印燕红杀了李明杰，为迟菁薇这个小女孩报仇？而印燕红实际上是错杀了李明杰，因为真正伤害迟菁薇的人是杨杰，可是当时杨杰说自己是李明杰，到了早晨我这种猜想才能得到证实，李志伟这会儿已经把金陵那两对夫妻的照片都传到了西山通大警方那边，明早西山通大警方就能根据照片核查出来是不是这两对夫妻去了通大那边。” 杜大用这会儿一边看着已经出现一丝鱼肚亮的天空，一边和卢萍把他的假设说了出来。 “杜队，只等钱小军落网就好，咱们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相信咱们的付出应当是有回报的，不过我倒是觉得杨杰真的把那对……” “不用说了！这话我听到就行了。卢姐，有些事放在肚子里，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卢萍此刻突然就笑了起来，不停的朝着杜大用点了点头。 早晨八点半，通大警方传来消息，那两对金陵夫妻，果然就是服务员看到的人，不过这两对夫妻竟然都已经移民了，竟然也是在张如云这里办理的。 杜大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因为就算知道，可能就是他们杀的李明杰，警方目前并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可以找什么国际刑警组织，按照张如云和朱银灿的作风，他们一定会帮着这些人把首尾处理的干干净净。 “去医院！必须要和朱银灿好好谈谈。” 杜大用朝着卢萍严肃的说了一句。 第606章 终见恶魔(2) 虽然目前知道朱银灿已经涉案，但是这种危重病人也是没办法收监的，而且朱银灿住的医院还是那家军区医院，这间病房虽然不是很新，但是却只住了朱银灿一个人。 杜大用走进去以后，一个男护工走到杜大用身边说道。 “警官，你们好，我想告诉你们一下，朱老爷子也就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了，所以麻烦你们谈话时候控制一下，别让朱老爷子情绪过于激动，我挣几个钱也不容易，回头要是有点儿问题，那我真的是白天黑夜都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了。” “我会注意这些的，你出去吧，就在门口待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招呼你。正好出去以后，我们的人也会找你谈谈，你只要按照实际情况来说就可以。” 杜大用微笑着和这个护工说着，护工点了点头答应下来，这才走了出去。 “来了啊！没办法招待你们了，随便找椅子坐一下吧！这里有苹果，香蕉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拿，别客气。” 朱银灿满面笑容的朝着杜大用和卢萍说着。 杜大用看了看已经瘦脱形的朱银灿，帮着他掖了掖被子。 “朱老，这个案子你策划的时间很长，让我们这些晚辈兜了好多圈子啊。” “小同志，没办法，报仇就不是一件着急的事情，得慢慢来，毕竟我一个人干活，也不容易，这中间还让一些老朋友受了点牵连，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打听点消息，安排了一个合同工，不会让他们丢了饭碗，再说也到了年纪，都快退休了，升职也没指望，最多脸皮放厚一些，挨年轻领导几句难听话。” 朱银灿显得很是乐观，好像他做的那些事一点儿都让他没有负担一般。 “小同志，你很厉害啊！竟然兜兜转转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我作这个案子的时候，遗书都写好了，就等着我死了以后，直接把遗书寄给省监狱管理局的，让他们帮忙一下。只不过没想到我还没成灰，你都坐在我这病床旁边了，你是真的挺牛比的。” 朱银灿普通话说的非常好，一点儿闵省口音都没有，而且说话思路特别的清晰，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朱老，这个少年跑了，印燕红知道吗？” 杜大用开门见山的拿出了杨杰的照片，放在了朱银灿的手上。 朱银灿看着照片把嘴一揪，仿佛喝了一口很辣的酒一般，最后吧唧一声，点着头说道。 “我知道他，杨杰，冒充的李明杰，真的李明杰已经死了，被我抛尸在西山通大那里。我去抛的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朱老，到了这个份上，你也别在我们这些晚辈身上找乐子了，我想问一下朱老，这个杨杰现在在哪里？他对我们很重要。” 杜大用言辞还算恳切的朝着朱银灿说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他在哪里，那你们早就知道他躺在哪里了。” “真的，别这么看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处理李明杰的时候，我的病犯了，要不然不会处理的那么草率，实在没力气了。” 朱银灿说完，杜大用只能无奈的点着头。 “朱老，犯病可能是真的犯病了，只不过那具尸体是不懂行的人帮着你处理的，我想着你应该要处理的话，应该是准备在卖车那地方处理尸体的，最后顺流而下的尸体也泡烂了，你的车也处理了，结果到了通大那里，身体受不住了，只能让跟着你的人处理了，结果就弄成了一起抛尸案，还让李明杰那么容易就被辨认出来了。” “小同志，就我一个人，哪儿有什么跟着我的人？不能人家来通大旅游也不行吧？这里还是有不错的风景和人文历史景观的。” 朱银灿赶紧笑着否认了杜大用说的话。 “朱老，我叫杜大用，这位是卢萍。” “我知道你，部里的青年神探，立功无数，要不然想在我嘴里听见我说别人厉害，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刚刚不是在夸你，而是在向你陈述我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说的都没错，李明杰最后的结果不是这样的，但是由于我走了大半道，身体实在是绷不住了，只能这样处理。” 朱银灿虽然脸上还有笑容，但是神情已经郑重了许多。 “有两对金陵夫妻，其中一家一个孩子吃死了，另外一个孩子吃成了植物人，于第二年死亡。我已经让我们的队员去金陵采集水中的苔藓进行取样，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李明杰被关在哪里了！就朱老这个身体，想要从钱塘一路开到西山那是不可能的，那么中间歇一歇很正常的。” 杜大用这会儿仿佛说着两个不同话题一样。 第607章 终见恶魔(3) 朱银灿这会儿的表情已经渐渐的凝重起来了。 “杜大用，你想破这个案子达成你升副厅的级别？” 朱银灿一句话，把杜大用说的一愣，接着杜大用立刻笑着摇了摇头。 “朱老，如果我想升为你说的级别，我不用这么辛苦的，我的导师叫张凤英，公大的博导！那你可以想想，我完全可以先去公大镀个金，再去省团x转一圈，或者去支援边疆法治建设，用得着这么拼在一线吗？” 朱银灿听完，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个案子落在你手里，我觉得非常不错，有些不想说的，你就不用问了，我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苟活一阵时日，前面也说了，也就是你厉害，要不然你只能找我骨灰盒谈谈了。” “朱老，你和张如云什么关系？” 杜大用决定还是单刀直入比较好一些。 “张如云？她和我儿子媳妇关系还不错的，平常来我家就是来玩一玩，叫我一声朱叔叔，基本就是这样的，你要联系我儿子媳妇估计有些难，他们现在在国外已经定居下来，而且也拿到了他国国籍，你看我重病成这个样子，他们都没有回来，可想而知他们有多忙了。” 朱银灿这会儿真的就是非常一本正经了。 杜大用听完以后，把手机，录音器，摄像机全部拿了出来，也让卢萍把这些设备都拿了出来。 “朱老，除了我的手机以外，这些设备我统统关了，放在一边。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的手机无法录音，我的身上也不会再有其他可以录音的设备，我的同事也不会有，我只想朱老和我们谈谈实话，而且我想告诉朱老的是，我关心的问题，不是朱老关心的问题，我们两个人的出发点是完全不一样的。” 朱银灿仔细看了看杜大用，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和我谈话之中，只能用李某某，王某某这样的代称，我的意思你应该懂，但凡像钱小军那样的，我都会说名字，还有什么李明杰，张道清等等，你都可以直接用名字和我交谈。现在你先把身上那些设备除了，我相信你这个小同志一次，只有一次，你如果办砸了，那我就再也不会开口了。” 杜大用听完，除了把自己的手机开着，其余设备真的统统关掉了。 杜大用确实很无奈，因为哪怕这时候部里来了预审大佬，也是没辙，毕竟朱银灿的实际情况就在这里，他儿子媳妇已经在国外，万一审讯中途死了，那不管是谁都怕承担里面的责任，所以根本不可能动用那些什么手段的。 “朱老，你和那个女张某某怎么认识的？” “小同志，你说张某啊，那可不是什么女张某某，我岁数大了，也记不得男的女的了！” 朱银灿根本就不接杜大用的话茬，而是按照他自己的话术来回答问题。 杜大用只能微笑着点点头，不然还能咋办。 “她那会儿出来打工，正好在我们监狱对接的一个单位里面，具体哪个单位，我岁数大了，又得了病，记不清了！反正小同志只能当成是一个单位就可以。那会儿她还是个销售，肯吃苦，能受累！那会儿我已经病退，不过年轻时候还算认识了一些朋友，我也就帮衬了一些，加上她自己也很努力，所以我们就成了忘年交，正八经的忘年交，我老婆子，我儿子，媳妇都认识她的。” “就是这么一个过程，没有其他的。” 朱银灿一段话说完，瞥了瞥杜大用的神情。 杜大用只能点点头表示认可朱银灿说的话。 “朱老，当年杀害你孙子朱铁明的凶手你是怎么找出来的？” “张某帮了很多忙！那会儿我们和你现在一样，抽丝剥茧，一步步查出来的，可是花费了不少，要不然一些关键线索，谁会告诉你。” 朱银灿同样在这里一笔带过，并没有透露出很多的信息。 “那麻芳，钱小军，钱小敏，陈宽真，麻勇，侯继禄怎么和你认识的？” “小同志，有钱能使磨推鬼，这话你要认可，我就当你听懂了，如果你不认可，那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听懂了，别人怎么说，我不管，那是别人的事情，在我这里，我就认一条，有钱才能办好事，既然一个愿意花，一个愿意接，那就没什么问题。” “你刚刚说的那些人，我承认我利用了他们，但是他们也是成年人，也知道哪些事情是违法犯罪的，我只不过是个病退的司法警，除了征地给了钱，我房子也没了，我儿子媳妇公司也卖了，我就是为了给我孙子报仇，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朱银灿说的非常淡然，而且一副理所当然。 第608章 终见恶魔(4) 杜大用和卢萍听的是面面相觑，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是对朱银灿的态度觉得感观很不好。 “我这个老头子知道你们讨厌我，可是你们没有经历过我的痛，那种痛是一种呼吸不上来的痛，我一向来对我的孙子比较苛刻，严于教条，所以我的孙子一直很乖巧，懂礼貌，知道善恶是非。” “可是当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就碎了，孩子母亲两天没吃没喝，就一直看着孩子的照片，我儿子和我坐在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那会儿就希望孩子突然一下能够坐起来了，哪怕就是鬼都可以，最起码还能和我们说说话，哪怕一句都行，可是就是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请问我们做错了什么？需要用这样的事情来惩罚我们？” “我朱银灿这一辈子不贪不占，对每个在监狱改造的犯人，不说全心全意，也是尽职尽责了，带着孩子的家属，来探视我监区犯人的时候，我每次都会多给一些时间，因为我觉得犯人犯了天大的错误，但是他的孩子没有错，我希望他能告诉他的孩子，不要走歪路，我希望孩子能够在那个短暂的时间里，更多享受到父亲给予他的爱。” “我错了吗？我曾经帮助过的犯人，知道我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单身一个人的，自己找上我的家门，告诉我，只要找到杀孩子的凶手叫他一声，可是我不敢！因为他们的杀戮一旦开始，就意味着后面的无法控制。” “而钱小军他们不一样，他们要靠着我才能体面一些，才能活的像个人一样，他们的假身份，办起来很容易，我都没有利用我司法警察的身份，只是花钱就搞定了，他们还以为我神通广大。” “小同志，不说很多是为了少一些无辜之人被牵连其中，我所杀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至于钱小军他们，也必须为他们的恶去买单，我哪怕死了也不会放过他们，你们可以打开那个柜子，里面他们几个人的犯罪证据一应俱全，至于那对夫妻，更是活该，吸毒不说，男的还要利用毒品去睡吸毒的女人，他还真的不怕事，结果现在人都快烂透了。” “朱老，那钱塘几个少年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把他们骗出来的？” 杜大用听完朱银灿说的那些，不置可否，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开始问问题。 “小同志，你的厉害果然不是白来的，一点儿都不会被我这个老头所共情，不错，不错，以后绝对是个有名望的侦探。” “几个小孩，除了那个杨杰，还是因为我的身体不好，要不然他跑不掉，那四个孩子，最聪明的就是他，然后是那个女孩，让他跑了，是因为钱小军没想到一个三米多高的围墙竟然没有拦住那个孩子，哪怕墙头还有玻璃渣，都没有拦住。” “而那个女孩，则是非常会利用她的身体，差点让侯继禄放了她，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几个人当中，其实最听话的人就是侯继禄。” “我亲自去钱塘越州那边骗的，除了那个杨杰以外，那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弱点，张道清有裴小瑜，李明杰和谭梓清，舒媛三个喜欢偷盗。杨杰只要利用李明杰就可以了，只不过没想到那中间最讲义气的反而是张道清，没有张道清趁着昏昏沉沉的时候最后一声喊，那个杨杰跑不掉的。” “看来朱老跟踪那几个少年也是花了很多时间啊！那会儿朱老身体好像挺好的。” 杜大用这会儿说话有些嘲讽的意思在里面了。 “小同志，迟某薇的样子你们是没有看到，如果你看到了，还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那我无话可说，一个小男孩怎么可以那么恶毒？恶毒到我看到迟某薇的时候，我从脚底板都冒了寒气，一双眼睛生生给戳瞎了，胸这里被刀片划的不像样子，舌头给剪了一截，两只手还有指头缺失，那都是砸烂了。杜大用，我问你，如果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样？但凡你敢说你无所谓，我临死之前都会让人盯着你的孩子，直到把你的孩子弄成这样为止！” 朱银灿看着杜大用的面容，眼神中的厌恶之色似乎都要把杜大用淹没了。 杜大用没有想到朱银灿会这么说，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一个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有点儿恐慌。 “那个杨杰必须死，而且必须死的极其惨烈，不瞒你们说，只要让我捉到他，我必将他那身人皮给扒了，因为他不配当个人。” 朱银灿说到这里，满身的戾气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第609章 终见恶魔(5) “朱老，我确实没有见过那个杨杰，但是我和你之间不存在为他发生任何冲突，我并不是怕你对我的孩子如何，更加不担心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想我说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我和你之间不存在任何冲突，任何！但是我问询必须这么问询，这是我身为一个警察的职责！”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有些火大，因为杨杰的恶毒可不是仅仅这一件事的。 “那就好，别把我收监，他一定会供述出来的，谈到对付人，你们肯定不如我，他到时候所有的供述，我都会录像，你们只要知道他做了什么就好，但是你们要是想要让我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为了找到他，我花费了比其余人都要多的时间，比其余人都要多的精力，那个杨杰，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法律只要给他一丝活命的机会，他那种人只要出狱，就会让更多的无辜之人遭遇惨绝人寰。” “我不会为难你们，我能不能收监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但是我敢肯定，我不会被收监，因为我打定主意，谁批准我收监，我就死在那里，而且我的儿子，媳妇会在国外大肆散布我是因为什么而死亡的！对付那个小子，我不能用常理去对付，我只能比他想的还要坏，想的还要绝，才能让他跟着我一起去阎王爷那里，哪怕去了阎王爷那里，我就算要被油锅炸上几百遍，我也会带着他一起炸！” “为了迟某薇，他把人家一个小女孩推到水中淹死了，你们查没查出来，我不知道，但是我有李明杰的供述，这两个人间恶魔，他们必须得死！至于那个舒媛，那就是个小小年纪有着变态心理的女孩子，从张道清奶奶的死，到一个虞滨女孩的死，她都脱不开关系，小小年纪，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纠结在一起的，又为什么敢做那些事。” “李明杰告诉我，因为他们哪怕罪大恶极，他们最多也就是无期徒刑，他们不会比他们杀害的人先去天堂或者是地狱，我就是被他的这句话给气晕的，要不然能那么便宜的弄死他吗？顺流而下，尸体泡烂？哈哈……那也太便宜他了！” 杜大用和卢萍这会儿听着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感觉到了，朱银灿的心理也发生了极大的扭曲，而且还是不输杨杰的那种扭曲。 “朱老，看来你已经有了杨杰的下落了？” “没有，我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杨杰这个人我不认识，你们别在问我了，否则就是自取其辱了。” “你们放心，这里面还有一对人，那也是要抓起来枪毙的，还有几天你们就能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他们会在哪里抛尸，哪里拿钱，你们只要按照时间去做就可以了！这样还能给我省点儿。” “你们看看，只要不录音录像的，咱们的谈话是不是就轻松多了，到时候我就会给你们要的答案，一切你们想要的答案。” 朱银灿这会儿再次恢复到那种风轻云淡的状态。 弄得杜大用这会儿都不知道如何去开口问一些问题了。 卢萍这会儿看了看杜大用，又看了看朱银灿，才开口问道。 “朱老，我们能不能先拿到那几个少年的“供述”？这样我们也可以让上级知道那个杨杰做了哪些恶毒的事情啊！” “哈哈……卢同志，你刚刚说的，你认为你们领导不知道问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不问这个吗？因为他比你聪明，他比你更加懂得分寸。我们是什么关系？警察和犯罪嫌疑人之间的关系。你们可以抓到钱小军，可以从钱小军嘴里得到一些零碎的供述，但是这些口供，我会在我死后，让人告诉你们在哪里。” “因为我死了，我不能让活着的人替我承担什么不该承担的责任，他们活的已经很辛苦了！他们为了和我一起弄清真相，付出了太多太多，房子房子没了，工作工作没了，而我能给他们的只有一点，报仇雪恨！张某为了这个事情，你们知道她付出了多少？还有迟某的母亲，你们又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在她爱人倒在车轮底下的时候，你们知道她那会儿尿都吓了出来，整个人坐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所有这些人为了大家的仇恨，付出了将近三千万的财产，不是三千块，而是三千万！真的以为移民出国就是张某的一句话吗？你们知道那里面是有多难吗？要不然那些人还能活到今天？都出去了，才是他们真正的死期。” 朱银灿说完，整个病房里面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十度。 第610章 终见恶魔(6) 杜大用和卢萍听到这个数字各自都震惊了一下。 别人不清楚三千万什么概念，杜大用还是非常清楚的，就是他父母做一笔这样的买卖可能都要衡量一下的。 “我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多心思，只能到最后才能和你们揭晓谜底，这个你们领导已经猜出来了，可是你还在和我说这些，小卢同志，这就是差距。” “我这个病其实如果早点做手术，活的时间可能还长一些，但是我活到那么大，有什么用？到了那会儿，我可能连走路都费力气，而且我的朋友，同事都会退下来了，那会儿能给我提供什么小小便利？” “所以我那会儿就想明白了，只保不治，尽量保持身体良好状态，把力所能及应该要去做的都做完，像这种少年以后还有，但是像我这样的人也还会有，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熬着熬着也熬了这么多年，最起码我解决了十几个以后可能会成为人间恶魔的孩子，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只后悔没能多杀一些那种祸害。” “知道为什么我要等着吗？一边是我们的人要出去，一边是等着他们长大，他们的父母无力再生的时候，哪怕就是还能生，经过这一次，他们也会带着阴影去抚养孩子，所以他们要不绝后，要不就是培养一个被别人继续欺负的孩子出来。” 朱银灿毫无顾忌的把他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且说的从容无比。 “朱老，你的心态出问题了。” 杜大用非常平静的说了一句。 朱银灿竟然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你刚刚说的，我儿子媳妇都这样说过，他们也劝过我，可是我没办法和自己和解，我家铁明从呱呱落地，到我亲手捧着他的骨灰，那八年多的时间，是和我最亲的，哪怕他爸妈都不行，这十年多的时间，我每次只要做梦，那一滩鲜血最后就会定格在梦醒的时候，哪怕那两个人渣都已经烂成了渣渣，我还是会做这样的梦。” “好在很快我就要下去陪他了，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这也是我只保不治的原因之一，他一个孩子在底下也孤单啊，我现在剩下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算出来了，挺好的，以前我是个模范的时候，我不怕死，现在我是个罪犯，我也不怕死，因为我心里还有念想，所以心态好坏已经不重要了，我这辈子大半辈子对得起国家和单位，余生对得起自己和儿孙，足够！” “再说了，我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那个谭梓清，辛萌，裴小瑜，我都没有动他们，他们只是遇到了恶人，但是他们自己不是恶人，那个谭梓清我也不会因为他有个偷窃癖我就杀了他，那也不符合我的原则，要不然纵使他跑去国外，就安然无恙了吗？” 朱银灿微笑着和杜大用说着。 “王大文和那个廖赛凤一对夫妻是必死无疑的！你们知道的仅有金陵两个家庭受到了伤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实际受到伤害的远远不止，所以他们必须死，明知有问题，几千万的家势，却舍不得浪费几万块钱，死有余辜！” “别来做我的思想工作，没用的，我这大半辈子都在做犯人的思想工作，改过自新的自然听得进去，想着重新犯罪的，不过就是唠唠叨叨的耳旁风。每年经我手的犯人几百人，涉及的案件不计其数，所以我会的永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等着看吧，那对夫妻最终什么都剩不下，他们的儿女就连一片瓦都拿不到手的。” 朱银灿说完，看了看墙壁上的钟，然后笑了笑。 “那对夫妻的手术马上开始了，能用的还是有一些的，不能浪费了，手术结束，他们应该还能挺两天，最后再全部利用了，这两天就是让他们回忆一下他们这辈子作的恶，你们别想着找了，找不到的，毕竟咱们国内是不允许这样的，不要觉得我残酷，这个世界中比我残酷的人不知道多多少！” “不过拍摄下来的情况，必然会有两个成年男子的样貌，他们两个也是曾经的作恶少年，现在长大了，也该还债了，他们杀人，贩毒，涉嫌绑架王大文，廖赛凤，还有帮助国外非法组织贩卖人体器官，足够他们死几回了，杜大用，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抓他们？证据一应俱全的！” 杜大用这回听着，心里异常平静，因为他已经知道，很多事情是他根本无法挽回的了，现在朱银灿告诉他的一切，都是他这些年以来慢慢计划出来的，每一步几乎都是步步为营，根本无解。 第611章 终见恶魔(7) 最终杜大用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朱老，这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已经知道了，我等着朱老把那两个人的犯罪证据交给我，剩下的交给法律。” 朱银灿也跟着笑着点点头说道。 “没毛病，交给法律去处理！现在的法律能处理他们了！明知死刑，还要惶恐的活个半年大半年的，多好！” “朱老，我现在只想问朱老最后一个问题，杨杰万一还是逃脱了呢？朱老，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你的所有通讯都已经被监听了，而且你的床位医生，护士，护工都会被监视起来，你能保证杨杰就一定逃脱不了吗？” 杜大用这会儿说的非常平静和自然，仿佛就像在和朱银灿商量一样。 “朱老，杨杰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上次一次的吃亏，他就能蛰伏很久，我个人觉得朱老可能会低估了他一些，我可以告诉朱老，他是一个从小就在研究犯罪学的人，并不像李明杰和张道清他们一样。” “我们在刚开始调查的时候，我自认为我还算是个挺不错，挺聪明的警察，但是我一样被迷惑了，从一开始认为他是个被胁迫对象，到最后他是主导实施犯罪，对我的冲击力是很大的，我不知道朱老的自负来自于哪里？但是我相信朱老现在根本没有抓到他，如果你已经抓到，我相信杨杰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最少被大卸八块，不是，应该是八十块都有可能！” “朱老，还有最重要的地方你可能都没有考虑进去，杨杰的伪装性很强，他的鼓动性和蛊惑性也很强，你可能在给他布局的时候，他可能正在想着利用你的局去做他能作的恶！” “我这不是在和朱老你夸张的去描述一个人，而是我作为一个职业刑警的判断。反社会人格，缺点我就不说了，重点我要告诉朱老一下，他们这类人，不会相信任何人，在他们眼里只有他们认为想做的事，就像朱老之前告诉我，杨杰是通过张道清的一声大喊才逃脱的，不知道朱老有没有想过，他就算没有那声提醒，他也会逃脱的。” “人的声音传播速度多快？人的反应能力多快？我相信你们应该已经在当时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你们只是给你们的失败找了一个理由，但是实际上，杨杰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脱逃的准备。你们只是不愿意相信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会那么厉害，可是我可以告诉朱老，杨杰可能真的就是那么厉害！” 杜大用说完，朱银灿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眼神中的不自信神色也是越来越多。 “杜大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朱老，我怕有人会在他最后的疯狂中受到伤害！我还可以告诉朱老，杨杰和你一样，他并不畏惧死亡，他的世界观里面，只要他作的恶足够恶就好，至于会不会死，那是下一步他才会考虑的问题。” “你说的那个被他推下河的女孩子，姓王，我通过走访了解，那个女孩子应该也被她蛊惑了，否则迟菁薇不会受到那种伤害，或者说是伤害程度没有那么大的。” “朱老，我都能猜到，张道清在杀死他亲奶奶的时候，其实是万分纠结的，但是就算是亲奶奶，他同样被杨杰给鼓动了，甚至当时的李明杰，舒媛都是如此的！” “而刚刚我们提到的谭梓清，辛萌，裴小瑜，为什么没有被鼓动和蛊惑？因为杨杰还不够信任他们，就连这个信任我都要加上双引号的！” 朱银灿这会儿是非常认真的在听着杜大用的话，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朱老，我在大胆猜测一下，最后要杀死杨杰的人，应该就是迟菁薇和印燕红，至于朱老刚刚说的迟菁薇已经出去，我是不信的，迟菁薇之所以还一直生不如死的活着，可能就是这个报仇雪恨在支撑着她，否则我想她应该是坚持不下去的，无论印燕红对迟菁薇多好，可是迟菁薇那颗心早就死了，出于对自己的恨，出于对她父亲的愧疚，她才允许她自己不死。” “朱老，请你认真想一想！这次如果继续让他逃脱，那么印燕红，迟菁薇都会坚持不下去了，而你那会儿可能已经去陪你的孙子去了。我说的话可能很不中听，但是我觉得我在告诉朱老实话，如果朱老觉得我还算个正义的警察，朱老，听清楚了，我说了正义这个词，希望朱老能给一些机会让我分享一些信息。” 杜大用此刻的态度无比认真，也非常真诚。 第612章 终见恶魔(8) 朱银灿难得的长长吐了一口气，接着就沉默了下去。 病房里面此刻的安静，让三个人心头都觉得沉甸甸的，卢萍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手心不断在冒着汗。 “杜大用，你非常厉害，确实没有对不起你的外号，青年神探！你抓住了我唯一的缺陷，就是我现在已经没办法亲自做很多事情了。你知道我如果有机会的话，哪怕就是不行，还有着同归于尽的一招，但是现在我没有了，不是你们困住了我，而是我的身体不允许，而你刚刚说的那两个，确实是让我很担心的。” “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正好是打在我的软肋上，能不能请这位女警察先出去，就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杜大用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卢姐比朱老想的还要正义，朱老，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直接说，我们听着，但是我可以提前告知朱老最有可能的两个结果，杨杰被抓捕，且一定会被枪毙！第二，杨杰在被抓捕的过程中，因为反抗而被击毙。从我的判断上来看，杨杰出现第一种的可能更大。” “杨杰那样的人是不会安于他不作恶的状态，那么他一定会有着在成年后的犯罪行为，只要涉及到伤害程度较高，我可以保证他一定有几个特别在判决书上，纵使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最重要的是，我们对于这类犯罪嫌疑人研究的太少，朱老，预防这种犯罪才是最最重要的，而杨杰正好可以提供给我们足够的参考。朱老，你可以放心，无论他杨杰关在哪里的看守所，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我杜大用不说人缘多好，但是还是能够认识很多分管看守所的领导。” 朱银灿听完杜大用的话，一双眼睛瞪着天花板，眼泪慢慢流了出来，最后深呼吸一口过后说道。 “杨杰在钱杭那里，我们查到他可能藏在临安潜鱼镇那里或者是徽省萱洲林国紫霞镇，但是实际住址无从得知，具体谁在那里，你就不用知道了，只要你们出现在那里，我的人就知道我已经告诉了你们，在那里的人就会离开，可是杜大用，你要记得你保证的这一切，如果你做不到，哪怕我到了地下，我都不会原谅你，而且一直会诅咒你！” “还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在萱洲集喜县有一起案件绝对和杨杰离不开关系，这起案件最后被定为了失踪案，你可以去仔细查一查，我觉得关联性很大。” “最后，我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和你单独说一句话的机会！” 朱银灿看着杜大用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些恳求之色。 杜大用看了看卢萍，卢萍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管杜大用同意不同意，就走了出去。 “朱老，我知道你这是在送信，卢姐也知道，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杜大用也是低着头叹着气说道。 “这里面应该有人和你相当熟悉，但是外人却不知道，我们来你已经知道，只要我们有单独相处的空间，你的人也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谈妥了，朱老，你研究人研究了一辈子，要不是你孙子的事情，你的成就应该会更大。” 朱银灿听着把手摇了摇说道。 “你们是真的聪明啊！现在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杨杰就在林国市附近，印某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我希望你能以私人的身份劝劝她，她承受的太多太多了！只要不录音不录像，你去了她安排的地方，我想你应该先听她说一说的！她的电话我告诉你，我希望你能记在脑子里面，而不是用纸笔去记，她的姑娘也在那里，我也希望你能亲自看一看迟菁薇，那么我相信你一定能够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 杜大用听完点着头，朱银灿则是报出了一个手机号码。 “记住了吗？记住以后，出去打个电话给她，她现在已经被你们的人给盯死了，具体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 “你们见面以后，告诉她，就说我说的，银子可以交付了，只要说这句，她一定会和你好好谈一谈的。” “还有，很多证据我都没有放在国内，你拿笔记下另外一个号码，杨杰被捕以后，你可以打这个号码，到时候你就能收到很多证据。” “当然了，杨杰没有被你抓起来，那这个号码你就别打了，即便打了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个卡肯定已经被弃废了。” 杜大用拿着纸笔记下这个号码，再次看了看朱银灿，朱银灿摇了摇头，朝着杜大用做了一个剪刀手的手势，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第613章 终见恶魔(9) 杜大用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了，而且在这里的报告还得自己亲自写，否则来见了，结果什么都没有记录，这也不好交差的。 上了车以后，杜大用先打电话给了张士平，通知所有人全部撤到钱杭和徽省林国那里，就连在下门的董则都让杜大用给召回了。 到了闵省省厅，杜大用来到厅长办公室。 “邓sj，您好！” “我这刚刚调来不久，你杜大用就给我拉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大幕，接着都有些费劲。” “邓厅，朱银灿那里没办法录音录像，要不然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杜大用赶紧把话题就引跑了。 “这个我们心里有数，你们王sj也有这样的心理预期。” “邓厅，这些日子感谢邓厅对我们钱塘省厅的支持，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开展，到时候可能还要过来麻烦闵省省厅，只要邓厅不嫌我们烦就好。” “不会的，赶紧回吧，知道你们任务重，时间紧，这里我也不多说什么，只说一句，需要闵省省厅以及各地市民警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邢秘书长对这个案件也非常关心的。” 杜大用听完，心中了然。 杜大用和卢萍并没有回钱杭，而是直接飞去了西山太玄市。 再次来到兴洲的时候，印燕红看着杜大用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杜主任，接到您的电话，我很吃惊！朱伯是个很难听进去别人话的人，真的没想到。” “印燕红，我和卢姐没有带任何录音录像设备，所以这次谈话，我希望我们能够开诚布公一些。” 印燕红听完杜大用的话，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女儿在哪里？” “萱洲林国！详细地址我一会儿给您。” “朱老说的那起案件我研究了一下，看着不太像杨杰的手段。”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份卷宗拿了出来。 “案件发生在05年12月30日，居住在林国城关镇新安小区3栋二单元202室的于倩补习过后就音讯全无，目前林国警方是按照失踪处理的，因为没有一点点有关于这个于倩的消息，所以只能这么处理。” “杜主任，你看一下这几张照片。” 印燕红从她的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了杜大用。 照片中一个体型和杨杰差不多的人，戴着一顶帽子，一个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接着其余的几张照片，陆续都是这个样子的照片，把杜大用看的一头雾水。 印燕红这才拿出了最后一张照片，眼神中露着极度憎恨的眼神。 杜大用接过来一看，立马就站了起来。 这就是杨杰，一点儿都没错。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略微胖了一些。 “于倩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们白天对这里所有学校都进行了监视，就在这里远距离拍到了这组照片。” “印燕红，你们怎么知道杨杰来到了这里？” “李明杰说的！如果李明杰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杨杰会去那里！” “李明杰能死的不受罪，也就是因为他说了这个消息，要不然朱伯安排的人哪怕再心软，他也不会那么便宜死的！” 印燕红说的咬牙切齿，从说话的语气之中都能感受到那种极其不甘心的味道。 “李明杰告诉朱伯的人，杨杰曾经带着他去过潜鱼镇，我们当时就在潜鱼镇那里找了，可是根本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地方能够供杨杰作恶的学校。” “于是朱伯提出了扩大范围，我们这才沿着潜鱼镇，往林国，集喜，间德，同陆四个地方扩散的。”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迅速拿出了钱塘省的地图。 看着这些地方的集镇和城区，杜大用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花三千万出去了。 就这一片地方，还是在山区，那得需要不少人和车辆以及设备才能进行这么大范围的寻找。 朱银灿和杜大用那可是有着本质的不同，一个是全部靠私人的经济，以及朱银灿个人的判断力来支撑的，而杜大用这边都是集体行为，而且经费是能够由不同单位去承担的。 “朱伯为了找到杨杰，在闵省，粤省，湘省请了十五个婚姻调查员。我想要参与，朱伯没有允许，朱伯就是让我做好我的生意就可以。” “我们历时六个多月时间，才在林国这里发现了杨杰的身影，不过那个孩子太精明了，几乎没有给我们任何机会，我们通过朱伯的人脉，利用了当地的公安机关，可是依然没有找出来杨杰的藏身之地，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躲在林国哪里，这个不可能出错的。” 杜大用一听就明白了，这帮人在这里一定是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否则印燕红不会如此自信的说出这样的话。 第614章 终见恶魔(10) 杜大用拿出香烟扬了扬，印燕红点了点头，把手也伸了出去，结果卢萍也把手伸了出去。 于是三个人一起点了一支烟，印燕红安排的房间顿时有些烟雾缭绕的。 “现在你们看我是不是显得很正常，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正常了，我指的是我的思想。本身一个挺幸福的家庭，被一个人弄得支零破碎的，这种压抑还得天天跟着自己，那是真的很累很累。” “菁薇被伤害成那个样子，我准备报警的，但是我老公没让我报警，他说报了警也没用，最多也就赔一些医药费，干了坏事的孩子，最多也就被批评教育，让家长加强监管，剩下就是谈钱的事情，他问我，我们家缺钱吗？” “当时我无言以对！觉得万念俱灰，等到女儿好转以后，菁薇就自杀了，多亏发现的及时，没有自杀成，而我呢，那会儿活的也很压抑，看着我女儿活的那么痛苦，我也不想活了，于是我也打开煤气，准备和我女儿一起结束生命了，最后天不遂人意，我老公那天就回家了，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就是不停的哭，我老公第二天就动身去了他父母那里。” “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老公其实是个非常孝顺的人，每次我那个婆婆喜欢搬弄是非的时候，我老公都说让我尽量忍着一些，我觉得我和我老公成为夫妻也是不容易，所以就尽量避免去公公婆婆家，这样矛盾就会少一些。”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老公那次回去，是去发泄的，他骂了他的父亲，说他天天只知道听那个收音机，家里大小事情从来不知道多关心一句，也数落了我的婆婆，说她为了打牌，对自己的孙女儿一点儿也不上心。” “其实他就是去宣泄一下情绪，因为在家里他不敢，我们两个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菁薇的心情，生怕她再次想不开，那种小心翼翼不是一般做事上的小心翼翼，而是要处处注意的那种，真的很累很累！” “结果我公公脾气上来了，直接就喝了农药，接着我婆婆也喝了农药，后来应该你们也知道了，老两口就这样没了！” “我家老公就是那会儿决定自己报仇的，他给菁薇请了两个护理，告诉菁薇，他一定会给他报仇，让菁薇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接着把所有生意交给我，他出去开始调查这个事情。” “那时候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我很高兴他那样去做，我老公以前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男人，可是这次他就是钻了进去，而且是不可自拔的那种。”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老公其实已经遭遇过一次危险，那个李明杰是真的敢用刀子的，这个还真的让我老公有些意外的，因为他认为他是成年人，他还没有使用刀具对那个孩子如何，那个孩子就能用刀对付他了。” “于是我老公回来以后，就准备买猎枪了，那天我们不是去什么银行，目的就是去买猎枪，可是对方不让我们开车，只准骑自行车或者是电瓶车去拿货，但是我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孩子已经跟了我们夫妻俩四天，所以我们是去经首南路第二次的时候，才出的事。” “当时的我看到那个小孩朝我看了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嘴巴笑了笑，那一刻，我人都吓傻了！” “后来这些事结束以后，我找到了我老公的日记本，才知道我老公调查的人和事不止这一件，我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从那一刻开始，我决定接过老公要做的事情，继续去复仇。” “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一个人根本无力去完成这个事情，为了这个事情，我也不瞒你们，我还被骗了三万块钱。” “于是我按照老公前面的设想，准备继续请人帮忙，没想到就通过要干活的人认识了朱伯，朱伯了解了我的事情以后，废弃了我老公那些没用的做法，只是让我先把孩子带好，把生意做好，多挣钱，他来负责调查和找机会。” “只不过我们谁都不知道，这就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根本没有什么捷径可走。首先我不敢杀人，哪怕我女儿的仇深似海，但是真的让我拿着刀子杀死那些少年，我没有勇气，所以这中间也错过了一些机会，那会儿觉得自己很没用！” “所有的转机都是在01年元月份开始的，张某和朱伯认识了！” 印燕红说到这里，摁灭了手中的香烟。 第615章 终见恶魔(11) “张某的设计和我们原来的思路根本不同，她说我们本都是良善之人，不应该为那些该死的人去让手上沾满鲜血，她让我先把仇恨放一边，先把要挣的钱挣到手，才能谈以后报仇的事情，因为按照她的计划，整个实施起来，需要耗费的金钱不计其数。” “最后包括朱伯都非常同意张某的计划，一个以恶制恶的计划，而且这里面不仅仅只有我一个这样的家庭，而是有六家这样的家庭，这些家庭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杜大用和卢萍只能听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忙着挣钱，张某让我办理移民的手续，我和菁薇商量了，菁薇不同意，说是什么时候仇报了，什么时候再谈这件事！” “所以我们……” 印燕红正在说着，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 杜大用掏出电话看了一下，是闵省那边的电话号码。 “杜主任，我是天普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张从军，告诉杜主任一个好消息，钱小军被抓到了！我们这里就简单讯问一下，立即就把人押送去钱杭那边。” “谢谢张队，麻烦你和我们这边的张士平对接一下，我把他的电话号码报给你，你记录一下！” 等到杜大用报完号码，寒暄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印燕红，钱小军已经被捕了。” 印燕红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显出很高兴的样子。 “印燕红，杨杰肯定离着被抓不远了！请你相信我，只要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了。” “杜警官，卢警官，真的希望你们能早点抓到他，那个人和别的人不一样，他就不是人，甚至畜生都比他要好！这里还有集喜县的一起失踪案，我觉得和他应该也有关系，虽然我们的人没有拍到他的照片，但是我们感觉那起失踪案一定是他干的。” “因为我们虽然没有拍到他的照片，但是我们知道他去了集喜县，而且是在集喜县待了有几天的。” “我没有证据证明什么，但是他去了以后，就失踪了一个小女孩，这肯定和他离不开关系的，而且我们找的婚姻调查员，没有一个敢对他下手的，就连钱小军都说，那小子身体素质很好，他一个人不一定能够放倒那小子，你们可能不知道，钱小军能这么谦虚的情况，事实就是他根本没有任何把握，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对那个杨杰产生威胁。” “而这时候的朱伯，身体已经不行了，已经经不起这么长距离的奔波和劳累。”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这次破案的速度太快了，这个已经远远超过张某的预料之外，原来张某准备从境外找人来杀了杨杰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已经做不到了。” “朱伯目前还有几个人没有惩治，也是因为你们破案速度太快了，快到朱伯的儿子媳妇，唐伟和许玥都不敢回来了。” 印燕红微微摇着头，无奈的看着杜大用和卢萍说道。 “杜警官，这是集喜县那起失踪案的资料，你看一下，既然你已经和朱伯谈妥了，我相信朱伯，也就相信你们，如果你最后没能让杨杰枪毙，我和菁薇就会卖了所有家产，去国外待着，直到我能拿的出买杀手的钱，让他过来杀了杨杰！这个我都没必要瞒着你们，杨杰不死，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这是菁薇的地址，她有两个护工，已经用了五年多了，你们去了以后，不要在菁薇面前谈什么法律，谈什么责任，那她会很排斥你们，她爸爸，爷爷奶奶的死，对她的打击非常大，这么些年，也就是这些仇恨支撑着她活着，要不然早就活不下去了。” “印燕红，我知道了，我和我们领导，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击毙杨杰的准备，我和你一样，都是孩子的母亲，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们只是看看迟菁薇，并不会和她沟通很多，就算是沟通，也不会谈及你刚刚说的那些，如你所说，这个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不该她这个年纪承受的东西。” 卢萍看着杜大用正在看着印燕红给的资料，只能和印燕红先接着话茬继续聊着。 “这个小女孩也是喜欢听广播的，应该没错，杨杰应该还是运用了他以前那个办法，说明他一直对这个方法还是颇为有把握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会从这方面去下手，只要他还用这样的办法，我就肯定能够把他翻出来。” 杜大用看完印燕红给的资料，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第616章 终见恶魔(12) 杜大用这会儿确实挺佩服这帮人的，他们调查的东西虽然片面性很强，但是找一些点却找的很准。 比如这个集喜失踪女孩在失踪之前就喜欢听广播，他们竟然还找人家家长花钱给复印了那个女孩的日记，这就是这帮人的厉害之处了。 “印燕红，需要我们暂时对你解除监视，你和我们一起去萱洲林国吗？” 杜大用看着印燕红问道。 “不用，我得赚钱，我几个快修厂，天天忙得要死，我目前还有一些负债的，所以要想以后过得好点儿，现在就得拼命挣钱，你们说的做不到，我也拿你们没辙，但是只要我挣够了钱，总有人会为这些钱铤而走险的，这个仇，到了今天，已经成了我死之前的执念，哪怕朱伯和你们谈妥，那也是朱伯确实有心无力了，朱伯为我们扛起了太多太多，我信他多过你们很多。” “我按照朱伯的意思，已经把能交给你们的都交给你们了，我也没什么心思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去做，做的满意，我给你们捐款捐物，做的不满意，我就继承朱伯的遗志，用我的余生去做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印燕红说完，站起来，朝着杜大用和卢萍鞠了一个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大用和卢萍带着那些材料，回到太玄，从太玄直飞钱杭，再从钱杭直奔萱洲林国。 到了地方，杜大用简单开了一个会，接着就是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在林国侦查，一路去集喜县开展侦查。 杜大用让张士平和贺贵超负责林国这边，他带着卢萍，董则，关峰，毛慧慧直奔集喜县。 到了集喜县，整个集喜县局都开始忙碌起来。 “杜主任，我们已经让整个县区以及所有的大队，中队，所全部出动了，另外对所有村级以上的组织，只要有治保组的，我们都已经印发了通知下去，确保人人登记，人人下落明确，人人信息透明。” 集喜县局局长一边和杜大用握着手，一边和杜大用汇报着现在集喜县局所做的工作。 “感谢李局长了！” “这是徽省省厅和钱塘省厅联合行动，我们也必须无条件配合，所以杜主任这声感谢，真的是愧不敢当。” 杜大用听完就知道，这个从军队转业下来，干了十来年升到局长的，一定是凭着自己努力得来的。 “李局是个非常务实的局长！我能和李局合作，那是我的荣幸。” 杜大用笑呵呵的朝着李局说道。 “杜主任，我们从广播电台了解过了，筛选出来几个疑似对象，这是这几个人在广播中留下的地址，杜主任先看一下。” 杜大用立刻就接过李局手里的材料看了起来。 看完以后，杜大用来到地图旁边，一个地址一个地址的在地图上寻找起来。 “李局，我看了一下，这几个人都是用了笔名，并没有用真实姓名，你们已经对这些地址收件人进行核实过了吗？” “杜主任，其实一开始疑似人员不止这些的，这些都已经是我们筛选过的，就是可能存在转交可能性的人员。” “我们根据杜主任对犯罪嫌疑人特征的勾勒，充分考虑到了犯罪嫌疑人本身具备的鼓动性和蛊惑性，这才筛选出这几个人的。” “李局，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女孩子转交的可能性？这里的人名我看了一下，好像应该都是男性名字，另外我按照地址进行了分析，似乎和集喜县，林国市距离都挺远。” “如果作为一个女孩，对超出她认知和熟悉的地方，她一定是具备警惕心理的，因为现在失踪的女孩可不是十来岁的女孩，而是在读的中专生，她应该具备一定的防范意识，而这些地址，你可以看一下，明显是超出这个女孩熟悉程度的范畴。” “犯罪嫌疑人从一开始接触这个，一开始是利用那时候通讯不发达的情况，这才有了男女通信居多的情况。” “现在随着通讯技术的发展，手机对于孩子来说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更像是家庭里面应当具备的电子产品。” “那么这时候的犯罪嫌疑人会不会换一种策略，伪装成女孩，或者是利用其他女孩和这个女孩进行着联系？” “现在的集喜县也好，还是林国市也好，相对于钱杭，越州这样的城市，不管成年人还是孩子，在一些认知上的差距还是有的，我这不是歧视的说法，而是只针对这种案件发生起因的一种判断。” 杜大用这会儿不是全盘否定了集喜县局的做法，而是给集喜县局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第617章 终见恶魔(13) 李局听完杜大用的话，不由轻轻点着头。 “杜主任这种思维散发性还是很厉害的！” “李局，这会儿不说这个，我们应当更多考虑到，一个居住在山区的小女孩，肯定会对外界充满着一定的好奇性，那么和她通信的人，一定要能够说一些她认知以外的事情，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不知道李局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家里并没有找到她和关联人通信的信件，那么那些通信呢？”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犯罪嫌疑人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把这些信件通过借口拿走了，从这一点也能侧面反映出，失踪女孩对犯罪嫌疑人是非常信任的。” “那么咱们再回头看一下，目前已经筛查出来的，有谁能够达到那样的标准？” 李局这会儿连连点头，因为杜大用说的这些非常有道理。 “找出和这个女孩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尤其是以前关系好，后来却翻了脸的朋友，在我们眼里的失踪，可能在她的眼里并不是这样的。” “杜主任，给我们两个小时时间，肯定能把失踪女孩所有信息摸清楚的。” “麻烦李局了！只不过这样的调查，幅度要小，尽量不要惊动太多人，个人建议，便装查访，当地民警查访。” 李局听着立即肯定下来，随后开始安排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还是伫立在地图跟前，不断的计算着各个地方到各个地方的距离。 记录好数据以后，杜大用立即把这些数据给了李志伟，让李志伟结合这里所有的高速，国道，县道建立起一个立体的模型。 在杜大用思维中，无论是两个失踪女孩去往杨杰那里，还是杨杰要和这两个人接触，都必须要空间要求，总不可能是一个筋斗云从这里到那里的。 那么杨杰真的要藏在这里，一定会是藏在一个交通便利，出入方便，还可能有个保护壳的地方。 想到这里，杜大用立即来到集喜县的网络侦查大队。 “能不能收集到全县女性孤儿，且有自己独立住所的信息？这个住宅可能是独门独户，但是必须交通便利，出入方便的，且出入还不会引人注意的。” 杜大用还是决定两条腿走路，一路以人找人，一路是通过以特征化找人。 同时他也把这个想法告知了张士平那一组。 跟着杜大用开始把自己记录的东西全部进行了整理。 整理以后，杜大用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在集喜和林国都发生了失踪案？为什么杨杰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印燕红会那么笃定杨杰就在这里？ 无数的为什么一下就涌入了杜大用的脑子。 难道杨杰在这里已经重新认识了一个共犯？难道两个失踪女孩都是杨杰为满足共犯而特意给共犯提供的？难道杨杰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注意他的目光全部放在这里？ 杜大用可没有简单的去考虑杨杰，但是来到集喜县这里，杜大用从一开始考虑李局的话，就觉得这还是在常规路数里面打转的，等到把这些信息全部都整理出来以后，杜大用就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杨杰应当也在给朱银灿，印燕红，甚至是来抓捕他的警察布局。 这种案发地这么明显的地方，杨杰既然用了，那就是真真假假的，那么他一定在集喜县，林国市都有居住地址，但是按照这家伙的反社会人格，这家伙又不会信任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那么这家伙必然还有个自己的退路，或者远远都不止那一条退路。 想到这里，杜大用顿时有些冒汗了。 杜大用立刻把几个队员叫来，然后让卢萍领着董则，关峰，左赟，尹直他们几个在这边做常规调查，他带着毛慧慧直奔宁国去了。 他要去和迟菁薇好好谈谈。 杜大用之所以回来不见迟菁薇，主要是想着摸到杨杰的信息以后，再去和她谈谈的，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得再多去了解一下杨杰的这种反社会人格，而不应该十分顾忌迟菁薇对以前事情的态度。 当迟菁薇听到杜大用来的时候，第一句问杜大用的话，不是什么杨杰的事情，而是问了杜大用，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 “我妈已经和我说了，一位姓杜的警官要来找我，而且说了你的一些判断，我觉得你这个警官应该是很有能力的，所以觉得你应该很快就来找我，可是直到现在你才来找我，难道是警官顾忌我的心理状态吗？” 杜大用这回还真的是没法回答。 “迟菁薇，我们杜队来到这里就开始布置工作，布置工作结束就来找你了，我感觉我们杜队都快成为飞毛腿了，你知道侦查一个这么大的案件，需要调动多少警察吗？” 毛慧慧可没有惯着迟菁薇，噼里啪啦的就说了起来。 第618章 终见恶魔(14) 杜大用看了看迟菁薇，声音放低了说道。 “我们无论从你知道的朱爷爷那里，还是你的母亲印燕红那里，都得知了你很多事情，你妈妈怕我们很快接触到你，和你谈话，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加上我们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查找那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这才来迟了一些，我这名队员也就比你大几岁，你叫声姐姐不为过，她刚刚所说的话，并不是刻意针对你，而是来自于工作之中对我的担心。” 迟菁薇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自顾自的说道。 “杜叔叔，我听朱爷爷说了，你很厉害，我自己的仇恨，我已经能够放得下了，可是我爸的仇恨我放不下，我不时的闹一些情绪，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爸爸！” 迟菁薇说话并不是很清晰，但是还是能够让人听得懂的，这说明她为了这个说话，应该是下了很大力气。 “杜叔叔，其实我一直想见见警察的，因为我觉得朱爷爷他们不一定能够抓到那个坏蛋，那个坏蛋几乎就是没有人性的坏蛋，朱爷爷他们再想着他那种的坏，应该都不会想到的。” “迟菁薇，能说说当年的事情吗？” 杜大用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迟菁薇的对面，伸手抓着迟菁薇的一双手看了看，又抚摸了一下。 “你很坚强，如果我是你，可能我做不到你这样的！” 迟菁薇这会儿眼睛里流出了泪水，肩膀也开始耸动起来，不过没有任何哭声，无声的哭泣压抑着杜大用和毛慧慧的心灵。 “迟菁薇，对不起！刚刚是我的态度有问题，我还是在工作中有些毛躁，易怒，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 毛慧慧这会儿看着迟菁薇那张脸，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着疼。 迟菁薇一边哭着，一边摇着头。 杜大用拍了拍迟菁薇的手，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再让迟菁薇的手放在了警徽之上。 “迟菁薇，摸一摸，这就是警徽，叔叔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在八年前，我们的法治建设确实没有现在好，这才让犯罪分子对你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别人会说时间会抹平一切伤口，可是没人说这个时间是多久？一个人一辈子可能就几十年光阴，所以在我认为，说这句话的人，是个混蛋！假如一个人的伤口需要这个人用一辈子去抹平，那这个时间又有什么意思？” “而你能用八年多的时间，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这一点绝对值得我非常钦佩。你仇恨杨杰是正确的，谁要是说这个是错的，那他几乎就是和杨杰是一样的人。” “这枚警徽已经陪伴我六年有余，今天让你摸一摸，就是让你知道，杜叔叔，我，正在不遗余力的去抓那个伤害你的人，杀害你父亲的人，你可以和我说所有的曾经，不管有对也好，有错也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作为一个警察，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迟菁薇一边听着点头，一边抹去眼泪，一边用手不停摩挲着杜大用警官证上的那枚警徽。 毛慧慧这会儿眼泪也是不争气般的落了下来。 “好了，咱们坚强起来，那个坏蛋看着你落泪他才会更加高兴，咱们不必要让他高兴什么，因为我很快就会让他尝尝痛到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时候。” 杜大用此刻说话，满满全是极其狠厉的。 “杜叔叔，谢谢你！我不希望我的妈妈再因为找那个坏蛋付出代价，我怕失去她，我现在是支撑她活下去的人，同样她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人，我不一定能够找到爱人，可是我也在广播上听到了人工怀孕的技术，我还想给妈妈生个外孙，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最起码还有个她的亲人能够陪着她。” 杜大用听着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杜大用迅速低着头，咬着牙再次拍了拍迟菁薇的手，然后迅速抹去了自己眼角将要滴下的泪水。 杜大用能感受到迟菁薇那双手在颤抖着，再次轻轻用力握了握。 迟菁薇可能知道杜大用已经流泪了，赶紧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用一双毫无光彩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正前方说道。 “杜叔叔说的没错，我应该听你的，毛姐姐说的也没错，就是我太长时间没见妈妈了，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有些情绪，给杜叔叔，毛姐姐笑话了。” 杜大用听着迟菁薇小大人一般的话语，毫无顾忌的伸手摸了摸迟菁薇的头发，然后又在迟菁薇的肩膀上捏了两下。 第619章 终见恶魔(15) 在迟菁薇调整好情绪以后，杜大用才继续问道。 “迟菁薇，咱们现在能不能保持好情绪了？假如能保持好，杜叔叔再开始问问题，如果还没有，咱们就休息一会儿，等到你自己觉得可以了，我们再开始行不行？” “杜叔叔，没事的！不过我只能说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妈妈因为我再出事。” “没错，就是这样的，你就算说后面的，也不会被采信，还有可能让叔叔背一个诱供的名声。” 杜大用尽量把语气调节到比较欢快的路数上面，因为迟菁薇马上要开始说的，全部都是苦难无比的事情。 “杜叔叔，你真的是个非常好的警察！” “看来我还能成为迟菁薇的朋友！我这个警察很高兴啊！回头结束，我给你留个qq号，还有我的手机号，等你想我这个朋友的时候，只要我这个朋友不忙的状态下，咱们还可以唠唠嗑，说说话，当时候等叔叔孩子大一些的时候，叫你一声姐姐。” 杜大用说完，迟菁薇非常认真的点点头，然后笑了笑以后开口说了起来。 “我是98年8月初被那个李明杰，后来才知道他叫杨杰，伤害成这个样子的！和杨杰认识来自于王萍萍。” “而王萍萍和杨杰认识是来自于收音机交友，当年很流行这个，毕竟我们每个孩子那会儿都希望能够认识更多的朋友，更希望能够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 “我能够和王萍萍成为朋友，是因为在我刚刚转学来到这里的时候，王萍萍对我的帮助很大，毕竟我当年是在北河长大的，所以转到这里来，几乎是一点儿都听不懂地方方言的，哪怕在爷爷奶奶家也是听不懂的，只有和王萍萍放学回家的时候，王萍萍会很有耐心教我当地的方言。” “整个三年级我们相处的很好，第一个寒假的时候，她来过我爷爷奶奶家，我也去了她的家里，三年级毕业那个暑假，我们也会经常去对方的家里待一下，所以那会儿我们就有相互带信的情况，有时候是口信，有时候是小纸条，有时候会写上一大段话，不过写上一大段话的，基本都是我。” “因为我爸从小就告诉我，上学以后，任何时候写作文，都要保持字数足够，乃至超越，这样才能把一件事说透彻，说明白，这也是作文拿分的技巧，虽然不一定多拿很多，但是三五分肯定的，我爸说，这样高考的时候，就可以凭着这几分甩下很多考生。” 毛慧慧这会儿还跟着点了点头，似乎学到了什么一样。 “很多人都以为我爸爸是一个不如我妈妈的人，我相信范奶奶都说过这样的话，可是那只是我爸故意的，我爸这个人一向来做事都很决绝，而且喜欢以退为进。” “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导致他最后被杨杰害死的，当年我出了事，我妈是主张报警处理的，可是我爸不同意，他说杨杰最后告诉我的话，就是想刺激我们家报警，所以不能让杨杰得逞。” “杜叔叔，那会儿我爸还不知道李明杰就是杨杰，而杨杰伪装成了张道清的。” “迟菁薇，我能略微打断一下吗？” “没事的，杜叔叔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的。” 迟菁薇这会儿都是笑容满面的朝着杜大用说话。 “我想知道，在杨杰伤害你之后，杨杰是打电话给谁的？当时的现场又是什么情况？最后他又说了什么？” 杜大用知道自己有些残忍，但是没办法，这种问题是必须要问的，所以这个问题，杜大用的语气是非常温和的。 只不过迟菁薇却根本不在意的说道。 “杜叔叔问的问题，其实在我心中已经设想无数遍了，因为那时候我也怕别人问我这样的问题，现在过去八年时间，而且我这样的情况，有足够的时间去让我回忆当年那些经历。” “杨杰当时给我一边输液，一边打电话给我的妈妈，想不到吧？那个男孩会的东西真多，而且对我也好，对我的父母也好，心理掌握的非常好，以至于我前几年想起来，都觉得是我命中欠他的一样。” “你们可能想象不到，他一直等到我妈妈来才离开的，我当时浑身是血，而且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我的眼睛是他弄得，我的舌头不是，是王萍萍弄得，有一根小拇指也是王萍萍弄得，只有最后这双眼睛对我的伤害最大，王萍萍在割裂我舌头的时候，并没有下狠手，要不然我可能早就失血过多死了。” 杜大用听的是毛骨悚然，但是迟菁薇却依然如故。 第620章 终见恶魔(16) “也不能全怪王萍萍，她当时如果不做，她可能当场就会死在那里，而且那会儿我也看出来了，王萍萍的刚强只不过是她装出来的，骨子里面她是个很懦弱的女孩子。” “杨杰打了她几巴掌，然后几乎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连杨杰的脚指头都舔！可是我虽然内向文静，却没有那么软弱，只不过是真的打不过那家伙，那家伙只用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我就睡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喊救命，那家伙用砖头直接就把我几颗牙齿砸掉了，我现在的大门牙还有旁边的几颗牙都是假的，我的舌头也短一小截！” “砸完以后，我根本就没办法呼救了，因为根本不能张口，太疼了！疼到麻木的那种。” “可是那家伙再让我自己脱裤子，我都不脱，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不知道在坚持什么，也许是对灾难能够这么大想不到吧。” “迟菁薇，王萍萍当时在你受到伤害过后，其实后面还回去了一趟，我听有盘……” “那就是在现场录制的！那会儿我的眼睛还没瞎呢！王萍萍当时也吓坏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我的家人交代了，毕竟舌头也烂了，手指也给切了，那会儿她只能拿着录音机录了一段，好像是为了证明不是她干的。” “那家伙还让她去卫生所买了纱布，消炎粉，至于输液的东西都是那家伙自己从包里拿出来的，所以你们听到的那盘磁带才能被她带回家的。” “只不过最后她还是死了！那家伙极其狠毒的，我现在才能觉得，当时的杨杰，比一般成年人还要恶毒，他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墙坚，也不是为了什么金钱，我感觉他就想看看人在痛苦的情况下，会不会做到他提出的所有要求。” “现在的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愚蠢，但是当时的自己觉得自己很贞烈，就连他用刺瞎我眼睛的事情来威胁我，我依然就是不肯自己脱裤子，最后没想到，那个家伙还真的敢！” “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吗？” “真的李明杰那个傻比给他在外面放哨呢！” 迟菁薇说到这里，还微微笑了一下。 不过杜大用离着近，能看到迟菁薇是在咬着牙笑的，而且迟菁薇手上的血管这会儿也是充血的厉害。 “迟菁薇，需要平复一下情绪吗？” 杜大用有些担心的看着迟菁薇说道。 “不用！现在我恨的是自己，有一阵子也恨过我妈，因为我妈很多时候在家的时候就和我说，女孩子要如何如何洁身自爱，如何这个，如何那个，可能因为我长得漂亮吧！现在想起来，我妈那会儿说那些，没错的，错的只是自己的执拗。” “眼睛瞎了以后，其实那会儿我已经是万念俱灰，恨不得立刻就死，可是根本没有力气去死，所以杨杰给我输液，打针，抹消炎粉，我都知道。” “杜叔叔，我得告诉你，杨杰给我输液的时候，橡皮带一捆，一针就扎成功了，就一针，非常熟练。” 杜大用听着捏了捏手，因为感觉有些痒痒。 “杨杰那会儿还和我聊天，不过说的很多名字我都没有听说过，都是一些外国人的名字，不过福尔摩斯我还是知道的。” “他给我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他叫什么，多大岁数，说他等着家里赔钱，然后只要不关进去，他一定会杀了我，杀了我全家。” 毛慧慧这会儿已经把椅子扶手都捏的嘎嘎响。 “我妈妈和我爸爸是一起来的，接着我爸找了人，弄了一辆救护车，把我接去了石庄市的一个私人医生那里，无论我爸怎么哭，怎么哀求别人，人家都十分肯定我的眼睛是保不住了。” “我爸妈来的时候，他们就在我躺着的地方争吵起来，我爸说不准报警，说他要亲手弄死杨杰，我妈不同意，但是我爸说，那样的孩子不弄死，以后一家人全都得死，我妈应该是听我爸说的很认真，这才同意了我爸的想法。” “也许很多时候不信命都不行，杨杰当时留的名字是李明杰，而且他和王萍萍之间书信收信地址也是假的，我爸真的在越州找李明杰，才发现叫李明杰的有十四个，我爸就为了这个名字，耽误了太久的时间。” “而且这么大范围的打听李明杰的名字，肯定会被杨杰知道的，那会儿哪怕杨杰当我爸面，他可能都不知道伤害我的就是他。以至于我妈后来接棒我爸做的事情，她一度以为杨杰背后是有人教唆的。” 迟菁薇说着都摇着头了。 第621章 终见恶魔(17) 摇头停了以后，迟菁薇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可是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这些都是杨杰自己和我聊天的时候说出来的，估计他那会儿应该以为我会死的，可是你们永远想不到杨杰说的那些，你们知道他的爷爷天天和他的孙子说什么！一个在文化运动中害死过六七个人的坏人，在杨杰刚刚懂事的时候，就和杨杰说那些他的“英雄事迹”，都是怎么整人，怎么害人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杨杰的爷爷那会儿已经疯了，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就会告诉杨杰那些事情。” “杨杰是自己用刀把他爷爷捅死的，那会儿杨杰才六岁，因为杨杰的爷爷疯病犯了，要掐死杨杰，杨杰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扎死了他的爷爷。” 杜大用不由想起了调查杨杰家的情况，只不过查到杨荆舟的父亲死亡记录是不慎落水死的。 而且按照迟菁薇的说法，那杨杰爷爷死亡日期也对不上啊。 那么在这段尘封的历史中，肯定有人在这里面做了很大的手脚。 杜大用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里没有做详尽调查，真的是工作上的失误。 “杜叔叔，杨杰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我相信杨杰的父亲都相信那致命一刀是他父亲自己扎进去的。” “我爸那个人还是小看了那家伙的！在他调查的时候，杨杰就已经知道我爸在找李明杰了，他才找到李明杰告诉他，有人找到他要杀了他，就因为换名字的事情，要不他们一起去跟踪那个人，李明杰那个脑子到了杨杰那里，几乎就是猪脑子。” “所以两个人就开始反跟踪我爸，最后我爸都不知道他被人跟踪了，还一门心思的在找李明杰，最后快要找到的时候，杨杰也准备杀了我爸了，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我爸没找到李明杰的时候，我家住在哪里，我爸干什么的，我父母的手机号码，传呼机号码，已经让杨杰全部掌握了。” “所以我爸买枪的信息是杨杰安排人联系的，要去哪里是杨杰安排的，要骑车过去是杨杰安排的，最后李明杰趁着人多，直接把我爸推到了车轱辘底下去了，李明杰后来对朱爷爷招供说，车轮离着我爸只有一米多远，他只是踩住我爸的车轮，叫了我爸的名字，说了他自己的名字，随后轻轻一推，我爸就倒在了大货车的车轮底下。” 杜大用和毛慧慧已经完全听呆了。 “杜叔叔，你信不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计划杀人的时候，连路线图都画好了，那条路什么时候大货车经过，在哪个位置，连李明杰站在哪里显得不突兀，他都已经计算好了，恐怖恐怖？” “我妈被吓尿了！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我爸倒在车轮底下的时候，他对着我妈说，下一个就是你，最后才是你女儿，让我妈记住，他叫张道清，你就说这个家伙坏不坏？” 杜大用听着毛孔都竖了起来。 “我妈随后就开始卖厂，卖房子，换名字，而且就算想着给我爸报仇，也没敢那么急迫，她怕和我爸一样，最后仇没能报了，最后她先死了，最后留下我一个残废，那那个家伙还不是想怎么糟蹋我就怎么糟蹋我，最后我们一家人，都会死在他的手上。” “后面的事情，我想朱爷爷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再说了，那会儿我妈已经不准我接触这些事情了。” “杜叔叔，我妈一开始告诉朱爷爷这些的时候，朱爷爷是一点儿都不信的，但是朱爷爷耗费了多久才弄死了他们几个？四年的时间！就是那会儿都没有人怀疑到杨杰头上，因为我看不见啊！加上他们怕我回忆太多，会增加我的心理负担，所以他们就自己慢慢摸索，别看朱爷爷也是个警察，但是他和杜叔叔不一样的。” “直到抓到李明杰，张道清，舒媛，最后一审才知道杨杰才是真正的元凶。但是那会儿哪怕张道清不用喊叫，我相信杨杰已经知道有人在抓他了，还是仇人在抓他，所以那会儿他其实早就做好了跑的准备，可能张道清不那样想吧，因为张道清哪怕到死，也没说杨杰什么，包括那个舒媛，只有李明杰说了很多，而且是从头到尾，只要他记得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所以他吃的苦头最少，不过这些都是朱爷爷告诉我的，我妈妈并没有参与其中，这个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真的爱莫能助。”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对着迟菁薇说了一句。 “你说的没问题。” 第622章 终见恶魔(18) 此刻的杜大用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应该是最合适的，这个小女孩曾经体会到了人间至恶，那么现在最起码也要让她知道，他作为一个警察，是对她们母女毫无恶意的。 “迟菁薇，你为什么会待在这里？是觉得那个杨杰会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这是朱爷爷安排的，因为这里还有女孩失踪，而且从朱爷爷安排的人那里得知，应该就是那个杨杰干的，其实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朱爷爷安排的人，几乎都已经把这里找遍了，可是没有发现他。” “但是我妈却相信他一定就在这里，可能查的时间太久，我妈应该有些焦躁，最近她情绪经常有些失控，而且性子也执拗了一些。” 迟菁薇这会儿情绪有些失落的说道。 “那你和我聊聊你能看见杨杰时候的状态，我相信你应该回忆了很多次很多次，这些记忆应该都已经固化在你的脑海之中，那么他当年展现出来的状态，应该也会被你反复的揣测，不过，杜叔叔想告诉你，这个我才是专业的，所以咱们再谈谈这方面如何？” 杜大用对于反社会人格研究的虽然不多，但是他相信杨杰从一开始就有的状态，可能会放弃一些，可是一些杨杰认为可取的方面，杨杰必然不会放弃，不仅不会，而且一定会琢磨的更加透彻。 “杜叔叔说的状态代表什么意思？” “举止行为方式，说话方式，思考方式，判断方式。” “他那会儿岁数也不大，感觉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啊？” 迟菁薇有些不理解的问着杜大用。 “你只要客观描述就可以，比如他在和王萍萍打交道的时候，他是怎么去和王萍萍沟通的？又是和你如何沟通的？当他气急败坏的时候，他是冷静的很快，还是通过什么方式去发泄情绪？他让李明杰帮他放哨，又是怎么安排的？就是这些方面的内容。你不用管有用没用，只要按照客观状态去描述就可以。” 杜大用做了详尽的描述，因为这样就可以让迟菁薇能够多回忆起一些细节。 “杜叔叔，杨杰做什么事之前，是非常有计划的一个人，我听说王萍萍是被淹死的，我知道他在石桥那里转悠过，还问了王萍萍这河水深不深，每年淹死没淹死过小孩之类的话题，就连那一年那条河疏浚他都了解了一下，这是我知道王萍萍淹死以后，不停在脑子里面想了以后才知道王萍萍应该是被杨杰推到河里淹死的。” “还有，杨杰会随身带刀，还有一个包，包里有绳子，还有透明胶带，手电筒，碘伏，紫药水，纱布这些，反正感觉他准备东西很全的，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坏事。” 杜大用听着一愣，毛慧慧感觉汗毛都炸开了。 “真正的李明杰似乎很怕杨杰，我反正感觉他很听杨杰的话，而且杨杰手里的钱很多，经常一拿就是很多钱，对李明杰也很大方，有时候经常会给几十块给他的。” 杜大用这会儿不禁在脑子里面想到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是前不久并案之前，杜大用无意之间看到的，在98年过年的时候，文山有个收旧货的老头被人杀死在家里，家里所有值钱的物品都被洗劫一空，不过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指纹，足迹。 想到这些，杜大用立刻就把当时的案卷在笔记本电脑上调了出来。 “迟菁薇，你稍微等会儿再说，我查个资料。”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电脑上的卷宗打了开来。 看了一会儿以后，杜大用就隐约感觉到，这个有点像杨杰动的手。 因为现场是典型的熟人作案，而老头又是收旧货的，李明杰有着偷盗的习惯，那么会不会是李明杰和那个老头认识，从而提到了老头有钱，这才让杨杰动了杀人的念头，第一可能为了钱，第二可能就是这个老头没有亲人，而且容易让人觉得这是为了抢劫而来的。 可能当时对于李明杰是这样的，但是对于杨杰应该不是。 杜大用继续调阅着现场照片看着。 整个住所的所有门窗是完好无损的，而老头的邻居是晚上七点包新闻联播以后，还看到老头倒洗脚水的。 当年就是从这里认为是熟人作案 老头是被铁锤之类的钝器多次击打后死亡的，并且老头的头颅位置还有两条枕巾包裹着，当时判断这是凶手怕击打时候产生血液飞溅才裹上的。 在被害人死亡以后，现场翻动的很乱，就连床上也被翻得一塌糊涂。 但是最关键的就是，凶手在离开现场以后，是用扫把扫了地面的，而且扫的异常干净，离开时候还给外面的木门上了锁。 第623章 终见恶魔(19) 杜大用看完以后，把电脑关上了，朝着迟菁薇问道。 “那个杨杰和李明杰有没有提过什么旧货之类的话题？” “旧货？没听说过。也不是，李明杰好像提过什么一幅画，不过被杨杰骂了一句，李明杰就没提了。” 迟菁薇抓了抓头，仔细想了一会儿以后，慢慢说道。 “他们俩说了他们在哪儿上学？还是其他的什么？” “没有，王萍萍问过，杨杰说就在越州，离着通信地址不远的小学，而且他们俩很少提及他们的学校之类的话题，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吃的和小玩意儿给我们三个，除了我，王萍萍，还有一个叫张琴。” “李明杰在死亡之前，有没有死之前的录音？” 杜大用顺嘴就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如果有，那只会在朱爷爷那里，我这边肯定没有。杜叔叔，我妈是真的没有掺和在里面的，后期的事情，都是朱爷爷在操作。” 迟菁薇赶紧和杜大用说着，目的就是把她的妈妈赶紧撇出去。 “没事，我就是问问。” “杜叔叔，我有些累了，有什么问题，明天你再来问我吧。” 迟菁薇这会儿低着头说了一句。 杜大用也没有为难迟菁薇，立刻就把东西收收，客客气气的和迟菁薇告辞了。 “杜队，刚刚我的工作作风有问题。” “毛糙了一些，心急了一些，其他的都没问题。” “回去以后，我发个东西给你，你到时候和董则，关峰空的时候研究一下。” 杜大用想着把那个收旧货老头被害案交给这几个小将研究研究。 回到地方以后，杜大用把资料发给毛慧慧以后，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面。 几张地图拼接在一起，摊在地上。 杜大用席地而坐，手里拿着一把手电，开始慢慢看起地图。 林国，集喜，同卢这些地方应该是被朱银灿过了一遍又一遍，而且持续的时间还长，这样过筛子都只能得出大致判断，杨杰应该可能在这个区域之内。 那么杨杰是灯下黑利用了新的同案犯，还是继续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样，跳了出去，这就需要仔细研究一下了。 杜大用看了看这一片区域，目前只有金德县是没有发案的。 那么杨杰为什么会把这个空白留出来呢？ 杜大用用手电照了照金德县这个县域开始思考起来。 杜大用开始把他自己代入到杨杰的世界。 刚刚迟菁薇说到了一幅画，那么那个老头会不会有一幅很不错的好画落在了杨杰手里？ 假如这个画已经变现，那么会不会杨杰手里根本不缺钱？ 如果杨杰在不缺钱的情况下，那么他能够活动的地方就比较的宽广了。 不过这个宽广还是有限度的，可是金德留出来是为什么呢？ 杜大用这会儿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会不会还是太正常了一些？” 杜大用看了一会儿以后，自言自语的笑着说了一句。 “但是往那种想着作恶的地方去想，还真的不容易，尤其是杨杰这样的年纪，还真的不好弄。” “我如果是杨杰，手里有钱，我应该有个交通工具，否则不利于我自己的出行。不仅有这些，我应该还有个合适自己的身份，否则我就算有了交通工具，万一被查了怎么办？那么我的交通工具又是什么？电瓶车不适合跑远，摩托车查的又严，那么燃油助力车呢？” “我此刻刚刚十八岁，骑个燃油助力车，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又不会跑不远，不对，不对，加油站加油会被加油员认出来我的样子，如果被认出来，我的藏身地址就容易被发现。” 杜大用此刻犹如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起来。 “那么我应该怎么避免这些问题呢？” “假如我有个同案犯，那么这些问题就能够解决，这个同案犯离我的距离还不能太近，并且我的同案犯能够知道我住的地方，我可不能给他真实的地址。” “那我应该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具备一些隐形的人呢？” “同案犯有了，还缺个正常一些的家庭，那我该怎么有个正常一些的家庭呢？” “怎么又能使我的身份合法化呢？” 杜大用念念叨叨的没停，脑子里面却在飞快的转着。 在杜大用认为，杨杰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把他的身份正常化了，而且一定是利用了什么来让他自己有了遮蔽，十有九成还让人不觉得有问题。 可是怎么能够做到这些呢？就连杜大用这会儿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头疼。 第624章 终见恶魔(20) 难道在金德这里？杜大用不由用手电再次照了照金德这个区域，不过杜大用很快就摇了摇头。 “不对，这里的语言和杨杰说的语言不同，杨杰要想隐身下来，必然不会选在这个地方，那么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留着迷惑朱银灿那些人的，只要朱银灿的人开始再金德找，那么必然会扩大到皇山，可是皇山太大不说，而且外来旅游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就这个查找的功夫，就能浪费朱银灿那些人无数的功夫，况且杨杰不一定不知道朱银灿的身体状况。” “那么我会在哪里最合适呢？” “肯定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杨杰对集喜，林国应该都比较熟悉，这就决定了他活动范围应该就在一百公里之内，这一百公里的范围哪里最适合杨杰待着呢？” 杜大用突然把目光放在了恒店影视基地这里。 这个地方就像一道闪电一下就把杜大用给惊醒了。 杨杰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文山人，对于这个恒店应该是非常熟悉的，而且距离非常近，只有七十公里左右。 假如杨杰在恒店这里作了什么案子，利用了别人的身份，那么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毕竟这里外来人口太多，且他这样的年纪，有一点钱，想认识朋友很容易的，假如再套个戏装在身，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听别人的底细，还不容易让人设防。 杜大用想到这里，赶紧站了起来。 立刻联系起了李志伟。 “通知一下锦华市局，冬阳市局，就说我们一会儿到，让他们先联系恒店影视那边，查那儿的暂住证，以及去年七月开始到至今为止进场地拍过戏的剧组，务必查到每个临时演员的信息，以孤儿为主，年纪在16-22岁，哪儿的人不重要，但是前置条件必须是这个前置条件。” “知道了，杜队！可是这个工作量会很大，没有两三天拿不下来，而且那么多剧组进场，不一定所有剧组的都会登记的，这里面可能误差也会很大的。” “这只是第一步，另外结合钱杭复阳区，鱼航区，看看有没有外来人口购买房屋的信息，购买人的身份一定是孤儿的身份，且购买日期应该就在05年七月以后。” 杜大用一步步把他的心中所想的假设变成了命令，开始往迟菁薇说的路数上去靠拢。 在杜大用认为，杨杰这个人租房的概率不会很高，因为房东会有钥匙，这个他自己应该知道的，而且租住的房屋可能随时会被房东赶走，这对于杨杰来说，都是不确定因素，那么处于不安全状态中的杨杰，必然不会把这种不安全因素加在自己身上的。 如果是个恶人，那么这么多外来人口中的某个人应该就是他的侵害对象，而这个被侵害的对象，一定是无人问津的人，一个从来不会让人太关注的人，那才是符合杨杰冒用他人身份最合适的。 而且在杜大用心目中，杨杰这种人必定是谋定而后动的一个犯罪分子，那么他最初在潜鱼镇出现，那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以为他会往徽省境内隐藏，当朱银灿这么以为以后，这家伙立马就跑去了冬阳那里。 还有迟菁薇告知杜大用的那些信息。 杨杰他们在杀害王萍萍的时候，就开始有目的的在王萍萍居住的地方进行过走动和观察。 那么从一开始杨杰冒充李明杰就是有目的的，李明杰可不是文山人，而是柯城区的，但是王萍萍她们所在的地方，却是属于文山这里的。 甚至有可能一开始，杨杰就已经利用着李明杰，李明杰那些信，可能都是杨杰从文山寄给李明杰，再让李明杰拿去外面的信封，把里面的信件寄给王萍萍。 而当时的两个人，杨杰是比李明杰有钱的，那么李明杰就会听杨杰的话。 杜大用现在想起这些，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个杨杰难不成是个恶人转世的？这些人都是通过他慢慢凝聚起来的，逐渐又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犯罪团伙。” 杜大用不由自主再次自言自语的念叨起来。 杜大用一边念叨着，一边一个女孩的身影一下就占据了她的脑海之中。 裴小瑜！ “会不会裴小瑜知道一些什么？还是裴小瑜被张道清勒令不准说一点儿关于杨杰的信息？再或者裴小瑜和杨杰的关系不一般，而张道清就是杨杰推出来的傀儡，让所有人都知道张道清，其实他躲在后面的？” 杜大用此刻思维真的是不停的跳跃着。 第625章 终见恶魔(21) 杜大用想完这些，身上的冷汗又出了一层。 “还是得查证一下，否则一旦漏过去了可能就真的漏了。” 杜大用再次嘟囔了一句话。 “张师傅，你带两个人，再次去跟一下那个裴小瑜，不能是常规监视，而是要加强监视，另外把张道清已经死亡的消息给她，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必须带着dna检测报告，不过只字不能提杨杰的问题，只说张道清的死亡地点，是什么情况下死亡的，说你们想着她和张道清关系不错，才把这个消息给她的。” 杜大用现在是想到哪里就赶紧把哪里衔接上，剩下的就看这里面的点会不会动了。 张士平领了命令就立即去干活了。 整个侦查中心的队员再次忙碌起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苏省金陵市局通报给杜大用，廖赛凤和王大文的尸体被找到，两个人均死于食物中毒，两人生前被人捆缚过，服用大量亚硝酸盐过后死亡，犯罪嫌疑人为两名，身份明确，已经被抓捕，尿检血检过后，两人都是吸毒者。 而这两个人经过一查，在98年四月时候，在北河石庄市某中学初一年级期间，欺凌过一个男孩，造成该男孩膀胱破裂，一只肾脏破裂，双睾切除，事后，警方也抓捕了这两个孩子，最后要求两人家庭共计需要赔偿三十三万元，可是两个家庭在三年内实际支付是一万零五百，自从01年以后，再无赔偿一分钱，两个当事少年，因当时不满12周岁，被释放！ 同年八月份，该男孩因为思想负担过于沉重，割腕自杀，其父亲一病不起，于01年十二月份逝世。 该男孩母亲找到当时给自家孩子带去伤害的家庭，讨要剩余钱款的时候，和对方发生过纠纷，导致左手骨裂。 02年过完年，男孩母亲用刀刺死其中一位孩子的父母后跳河自杀，02年夏天，被伤害孩子的爷爷用斧头砍死另一位孩子的父母，随后用尖刀自杀身亡。 两个孩子都分别由爷爷奶奶抚养到16岁，分别出去打工。 直到此时案发，涉嫌罪名，绑架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贩卖毒品罪，敲诈勒索罪。 两人作案过程被人全程记录，证据链完整，证据充分，几乎都没有任何可以宽大的理由，这是一个必死无疑的结局。 杜大用看完以后，心情是非常沉重的，等到把相关资料一调取，杜大用就只能苦笑了一下，因为在这一起案件当中，被伤害小男孩的亲姐姐，在今年七月刚刚移民出国，一切手续都是在张如云的移民中介办理的。 而这两个曾经伤害过别人的人，依着杜大用来看，不要多久，就会被执行死刑。 杜大用和金陵警方简单沟通了一下，对方听完也沉默了，因为他们也知道，杜大用说的是真的，他们目前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将朱银灿收监，最重要的就是，朱银灿哪怕就是承认，最多也就是提供了这两人的毒品，其余的应该也不会承认的。 最后只能是按照现有的证据链，将这两个人按照法律法规送去法场枪毙。 杜大用又看了看那个母亲用尖刀杀人的照片，哪怕最后从河里捞出来，那把尖刀还是用绳子牢牢绑在手上的，可见那种仇恨已经到了什么一种地步。 而被伤害孩子的爷爷，作案手段就更加的残忍，几乎都快要把两个人用斧子砍烂了。 这些现场血淋淋的照片，杜大用看完以后，心理极其沉重而悲哀。 杜大用知道，肯定还有一些孩子的父母也在遭遇着这些，但是不一定所有的家庭都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可是这里面存在的可能性只要发生，那么准备做极端事情的家庭，就已经做好了两个家庭共同覆灭的准备。 想到这些，杜大用再次对杨杰恨的咬牙切齿起来。 可是恨归恨，抓也得继续抓。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 杜大用拿出来一看，是张士平打过来的。 “杜队，我和贵超已经接触了裴小瑜，裴小瑜的状态没有我们预期的那样，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我知道了这种意思。” “目前我们已经对她进行了全面的监视跟踪，可是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的电话也被监控了，所有打出去的电话，接听的电话，都会随时进行分析。而且她现在的住所，车辆我们都已经安装了定位器，监听设备，只要她有任何异常的行为或者是电话，肯定能够掌控到。” “那你们辛苦，继续盯死，警力不够就要支援。” “杜队，杨荆舟那边，高少芬那边我们同样让越州市局，文山市局进行了全面监控，按照你的要求已经让李守浦，张置业，尹直过去盯着了。” 杜大用听到这里，觉得希望应该就在眼前了。 （今日再次降温，忙老爷子身体了，陆用无法及时更新，明日会正常更新，这个月陆用只能这样了，下个月会恢复正常连续更新。） 第626章 终见恶魔(22) 下午五点十分左右，杜大用接到了冬阳市局打来的电话。 “杜主任，我们这边经过一天多的排摸走访，有两个人比较符合杜主任给出的特征，杜主任要不要亲自过来一趟？这边一个副导演可能认识照片上的人。” 杜大用这会儿一听这个就来劲了。 “麻烦你们招呼他一下吃喝，我马上带人赶过去。” “杜主任，不用着急，他晚上有个晚场戏要拍，不到半夜结束不了，杜主任路上慢一点没事的。” 杜大用再三感谢以后，立即带着卢萍就出发了。 几个小将这会儿正在查收旧货老头被杀的案件，正忙的不亦乐乎，杜大用也不好带着他们的。 晚上八点左右，杜大用赶到了恒店镇，这里可是有分局架构的地方。 这边刚刚下车，这边的分局长就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杜主任，您好！” “王局，您好！感谢感谢。” “杜主任这么客气干什么，分内之事，你这一客气咱们可就见外了。” “杜主任，咱们先随便吃点儿，一会儿我带你去影视城，咱们争取今晚能打个胜仗。” 几个人一起吃了饭以后，迅速就直奔影视城去了。 有王局这样的人带着，在影视城这里几乎就是一路绿灯。 到了明清宫苑那里，已经有两个民警站在那里等着杜大用他们了。 敬礼寒暄过后，其中一个民警对着王局说道。 “王局，那个副导演正在安排演员，场务什么的，说是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那咱们就进去找他，案情重大，刻不容缓，现在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王局这会儿表情严肃的说道。 “是，王局！” “杜主任，咱们只能自己动动腿了。” “王局安排的这么周到，大用这里真得感谢感谢，这可不是什么生分，这是王局的情分。” 王局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人立马进了明清宫苑。 进去几拐几拐的，就来到一座院落旁边。 这会儿哪怕天黑了，这里也灯火通明的。 “先走一遍，找找感觉，什么手机香烟高跟鞋统统都放好了，别到时候拍了进去。” 摄像机旁边一位年纪挺大的男人冲着一群群演正在喊着。 辖区派出所民警趁着这功夫，赶紧去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旁，对着中年男子说了一些话，中年男子一边点着头，接着就去了人最少的地方，朝着一个老头说了一会儿，老头点了点头以后，中年男子这才朝着杜大用和王局走了过来。 “这位是刘导，刘导，这几位都是我的上级领导，这位是省厅的杜主任，这是我们恒店分局的王局。” 这位中年男子马上和杜大用和王局分别握了握手。 “刘导，找个灯光亮一些的地方，有照片需要你辨认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直奔主题，要不然人家待会儿忙起来，可能真的就没时间了。 这位刘导立马找了一个那种仿造的厢房，让照明拉了一个灯，杜大用立马就从包里拿出了杨杰的几张照片。 结果这位刘导看完以后，愣了一下。 “两个人有些像，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人，我可以肯定！” 刘导一边说着，一边把几张照片拿着仔细看着。 “那个小男孩是群头康振海带过来的，我给他打电话，他就住在这里。” “刘导，你说的那个群头带来的小男孩，最后一次和你合作是什么时候？” “去年年底，来了两次，我觉得还挺上镜的，年后又叫了一次，就这三次。” 杜大用问的快，这个刘导答的也挺快。 而且答完以后，立马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振海，就你介绍的那个小男孩，在这儿吗？” “没有，过完年那次过后，说是回老家一趟，到现在都没来了。” 刘导这会儿开着免提，杜大用听着电话内容，头就昏了一下。 “那孩子哪儿的，知道吗？” “你等会儿，我翻一下，啥事啊？大戏吗？我这儿有好几个十六七也不错的，给你送来试试镜？” “不是，以前一个镜头要补拍一下，要不然我这急赤白脸的找你！你刚刚说的我听见了，心里有数。” 刘导看着杜大用摇了摇手，立马就脱口而出。 “那孩子姓鲍，鲍鱼的鲍，全名鲍尚泉，和尚的尚，泉水的泉。徽省林国人，知道的就这么多。那孩子电话停机了，我上次有个剧，想着那孩子还挺上道的，就准备叫他的，可是一打电话，那小子的电话已经停机了。” 没一会儿，随着对面翻动纸张的声音，那个群头说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 第627章 终见恶魔(23) 杜大用听完这个名字，立马让卢萍通知李志伟进行全面的信息核查。 然后对着这个刘导耳朵旁边说道。 “问问知不知道这个鲍尚泉的住在哪里。” 刘导立刻心领神会的问道。 “振海，那小子住这边吗？以前他住哪儿，你去过没有？” “去过的，我这儿还有他三十块钱没结的，上次电话打不通，我就去他原来住的地方去找过他，不过已经搬走了，我听房东说，着急走的，有些衣服被子啥的都没要，让房东检查一番以后，拿了押金以后，就直接搬走了。” 杜大用听着对方这样说，赶紧继续耳语说道。 “让他来一趟这里，我们需要和他聊聊。” 刘导听着立马点着头继续说道。 “振海，那你来一趟吧！我在明清宫苑这边的c区，来了看招牌，打我电话，我出去接你。” “好，那我一会儿到，用我给你带点儿冰啤酒不？” “不用，抓紧点时间就行。” 刘导说到这里，听了对方说了一会儿见以后，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谢谢刘导了！就你这反应速度，干这个副导演都觉得委屈你了。” 杜大用不由夸奖了一下对方。 “谢谢领导夸奖，我就是在剧组里有个承上启下的作用，谈不上什么厉害，熟能生巧就这样的。” “各位领导，我先忙一会儿去，你们这儿待一会儿，我让人送点矿泉水来，振海过来，我立马给你们带这儿来！” “好，非常感谢。” 杜大用感谢完了以后，这位刘导立马就出了这个厢房。 这边出去以后，卢萍立刻就拿着笔记本电脑给杜大用看了起来。 “还真的和杜队猜的一样，这个鲍尚泉是个孤儿，86年11月出生，离着二十周岁还有一个多月。徽省林国市溪霞镇洪坞坑人，父母爷爷奶奶都是茶农，98年夏季连日暴雨，导致房屋坍塌，就他一个活了下来。” “这是鲍尚泉的身份证照片，看着和杨杰是有一些相像的，杜队，我个人感觉，这应该是杨杰在这里物色好的人，他可以取而代之的人。当年鲍尚泉家的房子坍塌，说明住的地方应该是在山上或者是山边比较偏僻的地方。”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表示认可卢萍的猜测。 “朱银灿他们调查的人，应该是查到过这个鲍尚泉的，后来可能还经过证实，这个鲍尚泉不是杨杰，这才没有继续在这里调查。” “由此可见，杨杰还真的就是灯下黑，躲在了恒店这个地方，可能他不一定会选择拍戏，当什么群众演员，更多的就是在这里物色和他长相接近，年龄相仿的青少年。” 王局听着也是不停点头，接着杜大用的话说道。 “毕竟恒店这里最早是火于谢老师的《鸦片战争》，接着在02年时候，因为电影《英雄》也是在这里拍的，那会儿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过来，还有05年贺岁片《天下无贼》中王宝强演的那个傻根演出名了，一个曾经的群演突然这么出名，这对于长期担任群众演员的那部分人，实际上激励性很大，于是从05年过完年开始，陆续就开始有更多年轻人去往各大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而我们这边也是那时候开始大量的进入外来人口。” “王局对这里的历史可是清清楚楚的，难能可贵啊！” 杜大用笑着和王局说道。 “杜主任，用不用再挤一些警力出来，看看你们关注的那个杨杰，有没有在这里居住过？这一块地方，我们分局到所，基础工作做的非常扎实，最多两天时间，只要那个杨杰在这里居住过，我一定能够捞出来消息。” “王局，您这份心我领了，但是那个杨杰不会长期居住在这里的，更多的是居住在旅馆这样的地方，而且他一定不会以真面目出现在别人面前的，肯定是带着戏妆之类的临时短期居住一下，然后利用这些短暂的时间，开始接触不同的人，年轻人在一起，说话必然是口无遮拦的比较多，杨杰的狡猾程度可不是那些年轻人能够赶得上的。” “有人曾经雇人对这个杨杰都追查过，可是依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可想而知他的警惕性是有多高！” “他既然能够来到这里，必然就会提前开始做准备，没有足够的准备，对于他那样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到这种地方来的。” 杜大用对于一些基本情况是一点儿都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就告诉了王局。 （还有两章稍微迟一些，这两天忙老爷子的身体，各位书粉，抱歉。） 第628章 终见恶魔(24) 王局听着是一愣一愣的，最后压低声音说道。 “这杨杰这么厉害吗？十来岁就开始作恶了？” “应该是比这个年纪还小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开始了，所以我们对他不得不非常上心一些，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狠手毒，还善于观察，隐匿。作案之前计划性很强，很强都不够，应该用上非常两个字才能配得上他。” “如果他冒充鲍尚泉，那么就必然会有一个新的同伙，这起案件侦查到现在，我们不能以常理去分析这个杨杰的，既然他准备冒充鲍尚泉，那么必然就还会有个人挡在这个鲍尚泉的前面。” 王局听着不由抹了抹嘴，然后摇了摇头。 “杜主任，这个怎么推断出来这个挡在杨杰前面的人呢？” 王局这会儿真的是满满好奇心啊！ “王局，这得等那个叫什么振海的过来，还得依靠冬阳市局，还有王局的恒店分局，恒店所了。” “那没事，只要杜主任说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全力配合，不会留下任何死角。” 两个人正说着，那个刘导这会儿走了过来。 “康振海来了，我出去接一下，然后简单告诉他一下原因，要不然怕吓着他，毕竟私下里我们关系还不错的。” “卢萍，你带个人，在刘导接到这个康振海以后，不要说话，挂在他们身后就行。” 卢萍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叫了一个便装民警，跟着刘导就出去了。 “王局，再狡猾的犯罪嫌疑人，都会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的，就看工作中细致程度如何了，细致程度越高，出线索的可能也就越大。”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闲聊着，因为脑子里面还得构思马上要提问的问题。 “杜主任，过会儿我可以旁听一下吗？” 王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了，王局支持力度这么大，大用也不能厚己薄彼啊！不过，听完以后，保密协议还是要签一份的。” “那没问题，这个是程序，我知道的，主要想听点儿有用的，到时候我这边还要做材料写报告的，杜主任能够理解就好。” 杜大用心照不宣的点着头笑了笑。 话音刚落，刘导带着一个穿着人字拖，一件大t恤，花沙滩裤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康振海看到王局穿着警服，立马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然后掏出香烟赶紧散了起来。 杜大用也没有拒绝，直接接了下来，王局看着以后，也顺手接了下来。 “康振海，不用拘束，咱们就相当于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你别一紧张，到时候明明能够想起来的，却忘记了，那就是我们不对了。” 杜大用一边随和的说着，一边掏出打火机递给了康振海。 康振海赶紧先给杜大用点上，接着又给王局点上。 刘导点了烟以后，立刻自觉的离开了这里。 “康振海，看看这几张照片有没有印象，不着急，仔细看！” 杜大用随即拿出鲍尚泉和杨杰的几张照片递给了康振海。 康振海拿着照片，在灯光下面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是小鲍！我可以肯定。这个看着有些眼生的很，不过我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的。” 康振海看完以后，拿着杨杰17岁时候拍的照片朝着杜大用说道。 “有时间概念吗？” “肯定是在过年以后，我和小鲍最后一次见面就是过年之后，好像是看到了这个小子，可是我又不太确定，因为我这天天见的人太多，脑子里装的人也就多，所以有时候感觉人会在脑子里面串掉。” “我认识小鲍原来租房子给他的房东，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一下，对了，我还认识一个小男孩，好像和小鲍也认识，到时候我让他也过去一趟。” 杜大用赶紧点点头，让康振海带着他们一起前去鲍尚泉之前租住的房屋。 几个人来到门口，上了几辆警车，很快就开到了不远处的街镇上。 康振海带着杜大用他们在这一片村镇中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小二楼的旁边。 “这就是小鲍原来住的地方，房东姓江，长江的江，还有个小男孩和刘导一个姓，就在前面一点儿，我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康振海，别说是警察找。” 杜大用特意嘱咐了一下。 “那不会的，我就说找他有事，肯定没问题的，五分钟之内必到。” 康振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电话打了起来。 打完以后朝着杜大用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小二楼喊了一声老江。 第629章 终见恶魔(25) 没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叔跑出来了。 “李所？振海，你们有事？” 老大叔先是看见了王局身旁的辖区派出所所长，接着就问起了康振海。 “江老板，我们领导有些事问你，你只要如实说就可以。” 李所上前两步，朝着这位江大叔说道。 “都进来，外面有蚊子，家里空调开着，凉快些。” 江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把人引进了这栋小二楼。 杜大用进屋以后，立马拿出照片递给了这位江大叔说道。 “这个人认识吗？” “认识，小鲍，今年三月份搬走的。好些东西都没要，平常看着那孩子抠门的要紧，没想到走的时候倒是挺大方的。” “江大叔，再看看这张照片上的人，看看你有没有印象？卢萍，你和康振海去迎一下那个小男孩去。” 杜大用一边递着照片，一边和卢萍说道。 江大叔接过照片愣了一下，然后把照片放的远远的再次看了一遍，放下以后说道。 “看着身形像，来过这里，不过穿着那种民国时代的衣服来的，眉眼看着也有些像，是来找小鲍的。” “江大叔还记得什么时候的事吗？” “就是小鲍搬走之前的时候，看着和小鲍关系挺好的。” “对了，他们总共是四个人，还有一个我能看得见，但是这两个加另外一个没看见过了。” 杜大用听完就笑了，那种悄悄挂在脸上的微笑。 如果没有意外，这两个人应该一个是杨杰，另一个就是杨杰的同伙。 “杜队，康振海说的那个小伙子来了。” 杜大用转身看了看刚刚进门的小伙子，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这小伙见到屋子里好几个警察，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小鲍认识吗？鲍尚泉！” 小伙子赶紧点了点头，准备说认识的时候，估计因为紧张，嗓子卡住了。 连着齁了齁嗓子，这才说道。 “认识，不过现在没见到过了，说是去京城那边去了，我今年过完年来的，他过完年就走了。” “本来我也是准备回去的，这里钱不好挣，我准备去粤省进厂上班去了，正好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特邀，我就又留了下来。” 小伙子紧张归紧张，但是还是把他知道的情况，认真的说了一遍。 “听说你和鲍尚泉关系还不错，那么看看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把杨杰的几张照片递了过去。 “这是高英杰，还有一个成伟，我们四个人住前后的。” “成伟，什么成什么伟？” “成功的成，伟大的伟！” “知道这个成伟是哪里人吗？” “成伟和鲍哥老家离的不是很远，好像是徽省萱城金德县的人，高英杰说他是钱塘东瓯那边的，我是南河省丰登人，我叫刘火顺。” 卢萍一边听着，一边开始查了起来。 先是把这个刘火顺的人口信息查了，一切都能对得上，卢萍朝着杜大用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把刘火顺提供出来的成伟信息进行输入，很快出来两个符合年纪的男子。 杜大用把笔记本电脑接过，让刘火顺看了看，结果第一个就是刘火顺说的那个叫成伟的。 “卢萍，通知一下省厅，查找这个叫成伟的，有没有在复阳，林安两个区购买房屋的记录。再让省厅联系徽省那边，让徽省省厅查一下这个成伟有没有在林国，集喜，金德购买过房屋。” “刘火顺，你确定这个叫高英杰的人就是照片中的人？” 杜大用这会儿问的很严肃。 “确定！他平常都是戏妆过来的，只有两次不是戏妆，不过都带着眼镜和帽子，我虽然是个跑龙套的，但是看人还是能够看出来的，指定没错，这个人肯定就是高英杰。” “一开始他们还带着我玩，后来他们就不带我了，那个成伟很有钱的，感觉他就是来这里玩人家小姑娘的，说的体面一些，就是来体验演员这个职业的。” “那个高英杰就是跟在成伟后面跑腿的，鲍哥跟他们处的好，我也不知道为啥，按道理说，鲍哥就他自己一个人，又没钱的，但是那个成伟就喜欢带着鲍哥一起玩。”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杨杰还是用以前的路数，把那个成伟和鲍尚泉推在了最前面，他自己又躲在了这两个人的身后。 现在看起来，这个叫鲍尚泉的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刘火顺，你去过那个鲍哥的家里吗？” 刘火顺赶紧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我一开始是和鲍哥住一起的，后来鲍哥对我说他想一个人住着，那我只能重新找人合租一间房了。今年我也是刚来不久，之前我回老家去了，我爸骑车摔断了腿，现在刚刚才好，我到恒店才一个星期不到。” “刘火顺，今天你先去辖区派出所待一晚上，你放心，我们不是找你什么问题，而是为了保护你，明天要是没事，就在派出所吃喝，就是有工作要干，我们也会派人跟着你的。” 杜大用不由有些担心这个刘火顺的安危，因为这个刘火顺已经是杨杰最后一个不在一起的知情人了。 第630章 终见恶魔(26) 杜大用现在都觉得朱银灿确实做了一件好事，没有人去调查杨杰，这个刘火顺估计到了恒店，应该就会被杨杰找到，接着就是立马杀了，像杨杰这种人绝对不会是那种心慈手软之辈，对于了解他底细的人，下场就是必死无疑。 别看杜大用在这里还显得风轻云淡一般，其实这会儿内心的压力无比大。 因为杨杰的不确定太大，杜大用都怀疑在这里有落脚点以外，杨杰还应该有个距离这里超远距离的落脚点，这一点现在还无法证实，但是一旦找到那个成伟的尸体，杜大用就敢断定，杨杰已经跑了，而且跑的地方绝对让人不好判断。 可是现在只能这样一步步走下去，所有的线索排摸，都是需要时间来解决的。 “刘火顺，你仔细回忆一下，高英杰在这里有没有认识女孩？或者是那个成伟，鲍尚泉有没有在这里找过女朋友？” “高英杰和鲍尚泉应该是没有的，至少我没见过他们两个带过女孩子，可是成伟就太多了，虽然他长得不好看，但是他有钱，还能说会道的，在这里认识不少女孩子，我知道的都有两三个女孩和他同居过。” “那个成伟你是先认识的还是鲍尚泉你先认识的？” 杜大用现在要把这里面的顺序先理好。 “我和鲍哥先认识的，成伟和高英杰他们两个是和鲍哥认识以后，我才认识他们两个的，高英杰那个人傻乎乎的，而且胆子小的很，话也不多，不像成伟，胆子大，人还精明，而且特别能吹，也不能算吹，他是真的有钱，就他那个小夹包里面动不动就放几千上万的现金，不像我们几个，有时候一百块都拿不出来。” “刘火顺，听你说的意思，高英杰也和你们一样，经常拿不出钱出来不说，而且他在你们背后是不是还说过成伟什么事？” 杜大用现在要把这会儿杨杰的真实心态给扒出来。 刘火顺听完以后，立马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高英杰也穷得很，不过还算大方，有时候我钱不够用的时候，他还会借我二十三十的，倒也没说成伟什么坏话，不过说起成伟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反正看着觉得他挺羡慕的，其实我也很羡慕，包括鲍哥也是这样的。”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女孩子和成伟交往了一段时间以后就突然回老家去了那种？如果有，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迟菁薇受到的那种伤害，让杜大用不得不把杨杰的恶时刻放在脑海里，那个成伟应该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 “好像是有一个，小名我知道，住在镇子上，叫丽丽，至于什么丽我不知道，那个女孩长得真漂亮，身材又好，也不知道怎么看上成伟的，反正我们都知道，成伟已经把她给睡了。” “那还是05年年底的时候，那会儿成伟和那个丽丽正好相处没多久，后来就换了一个女孩，是鲍哥问的，成伟说那个丽丽回老家去了，说是家里有了急事，大概过完年以后再来了，还说他不能空着等她什么的。” 杜大用听着都觉得那个女孩应该是凶多吉少的意思。 “那个丽丽是哪儿人你知道吗？多大岁数左右？” “桂省那边的，具体哪里我不知道，听过一嘴，不过刚刚说个开头，就给成伟打断了，我们都觉得成伟对她管的太严了。丽丽的年纪最多十八九岁吧！” “王局，让分局和所里忙一下，把去年到今年所有桂省来这里办理暂住证的全部找出来，年纪在17-22岁之间的。” 杜大用听完刘火顺的话，立刻就开始安排起来。 “刘火顺，那个丽丽当年住的地方你是否认识？她有没有群头带？她当时是合租还是单独租住的房屋？” “住的地方我知道在哪里，她的群头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问振海哥，他对这一行清清楚楚，租住的房子是一个人住还是合租，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会儿高英杰和成伟说，让丽丽给他也介绍一个女朋友，被成伟给拒绝了，说丽丽在这里没朋友，我看丽丽当时也是点了头的，所以大概是一个人租的房子，不过这里都是一家一户出租房间的，丽丽怎么都不可能一个人租一栋楼的，你们可以去问问她那儿的房东。” 刘火顺一五一十的把杜大用所有问的问题基本都按照他知道的说了出来。 “卢萍，去问一下康振海，看看他知道不知道，这里女孩的群头一般都有谁的，让他给打几个电话问问，看看有没有谁手底下有个丽丽，从去年年底就回家了，接着就再也没来过了。” 杜大用这会儿朝着卢萍说了一下。 第631章 终见恶魔(27) 杜大用现在已经不敢想很多了，这个杨杰是不是在这里还做过什么恶，谁都不知道。 从鲍尚泉租住房屋的房东家出来，一帮人又去了镇子上，刘火顺还算挺给力的，直接给指到那个丽丽居住的地方。 这会儿辖区派出所的能力就能充分发挥了，别的人房东不一定买账，但是当地辖区派出所的人，房东必然买账。 结果问了半天，这个房东才想了起来。 “那个女孩去年年底就不在这里住了，房子里面东西都没拿走，我还怕她又来，都给整理好了放在地下室，你们要看的话，我给你们拿上来，不过有些回潮了。” 房东这句话一下就让杜大用兴奋起来了。 “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没有，我没看……好像有个什么化妆盒里面有张大头贴之类的照片，一会儿拿上来你们自己翻吧！我还和我老婆说，那个女孩要不攀了高枝，要不就是红颜薄命。” 房东一边说着，一边吐口痰就去了家里的地下室。 几个民警迅速跟着房东就下了地下室。 其实东西也不算多，也就一个行李箱，一个大纸箱。 “被子，床单，被套我都用了，那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的。那些牙刷，牙杯我都给她留了下来，有些小女孩子被子什么的可以不要，但是这些东西加上化妆品什么的，有时候会过来拿的。” “一般都是跟了一个男人一段时间，人家睡腻了，再回到这里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拿的，所以她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扔。” “那她的身份证在你这里登记过没有？” “拿走了！她那个小男朋友把那张登记的纸拿走的，还给了我一包烟，说是不想让那些群头找他女朋友，而且押金二百就要了一百，说是麻烦我处理东西了，我当时寻思着，这小女孩也没来，所以只处理了被子这些床上用品，其他的东西我就多了心留下了。” “那个女孩的名字和是哪儿的人还能记得吗？” “叫什么丽来着，名字真的不记得了，我这儿人来人往的多，是真的记不清了，我不能瞎咧咧一个名字，到时候管片民警还得来找我麻烦不是，家好像是桂省色百那边的，具体的地方不记得了，我就知道咱们有个什么起义的地方，那个准没错。” 杜大用简单问完，开始戴手套查验行李箱了。 把行李箱翻了个遍，也只发现了衣裤之类的东西，不过倒是提取到了几根头发和其他类型的毛发。 纸箱打开以后，确实如同房东说的那样，有一些回潮，闻着有些霉哄哄的味道。 杜大用把牙刷装了起来，还有一个卷梳也装了起来，里面还有一个红色封壳的小本子。 杜大用先把放在了一边，接着就是看化妆品，果然如同房东说的那样，在一盒快用完的粉底盒里面发现了一张大头贴，是一个小青年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拍的。 杜大用用手电仔细照了一下，原来是里面一块镜子裂了，这张大头贴就相当于一块胶贴一样，贴在了裂缝的地方。 “刘火顺，你来看一下，这一对人你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朝着刘火顺招招手，刘火顺立刻就来到了杜大用身边。 杜大用这边用电筒照着，刘火顺立刻就说道。 “这就是成伟和丽丽！” 杜大用把东西递给了王局说道。 “我马上拍个照，上传到qq上面，一会儿王局把你们网警中队的qq号给我，我加一下，然后发过去，找桂省色百市的外来人口，这样好比对一些。” 王局立刻点着头，开始打电话。 在房东家操作好以后，杜大用这才打开了那个红色封壳的本本。 里面就是一些记账的内容，不过还是能够从账目上有所反映出来，在05年年底的时候，这个笔记本主人收到了不少钱，杜大用简单计算了一下，数额大概有一万三左右。 不过在笔记本最后封皮的夹层里面，杜大用发现了一张名片。 “桂省色百市坡纳县农机种子公司，销售经理，王学起。” 杜大用一边看着，一边念着，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照着这张名片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是能够打通的，但是第一次打了没人接听，杜大用继续拨打起第二个，快结束的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另外一头传了过来。 不过说的话，杜大用没有听懂，杜大用只能用普通话问道。 “您是不是王学起经理本人？” 第632章 终见恶魔(28)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停了几秒才试探着问道。 “你是谁？我就是王学起本人。” 卢萍这会儿已经把这个叫王学起的身份材料给调了出来。 杜大用看了一下对方的年纪，是68年出生的，今年刚刚38岁，已婚状态，家庭地址就是在坡纳县县城一个小区。 “王经理你好，我是钱塘省公安厅侦查中心的，我们在找一个案件关联人的时候，在她的笔记本最后封皮里面发现了你的名片，我想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丽丽的女孩子吗？以前在恒店影视城这里当过群众演员。” “我有个外甥女叫邓达丽，目前在钱塘那里当演员，不过今年到现在都没回，说是在一个剧组里面，要封闭培训，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卢萍立刻就把名字输入进去。 很快邓达丽的人口信息就跳了出来。 “杜队，照片能对得上，可以让王局那边的人停下来了。是坡纳县茶油屯熊巴山村的人！” 杜大用听完以后，瞟了一眼，才继续开口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你外甥女是不是住在熊巴山村的？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是的，警察同志，是不是达丽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紧张的问着杜大用。 “王经理，这是一个正在调查的案件，只是有其他人涉案，不过涉案人和邓达丽认识，我想知道，你最后一次和邓达丽联系是什么时候？她家里今年有没有收到过她的汇款？” 杜大用没有提及出事或者没出事之类的。 “一月份的时候，达丽告诉我，今年过年回不去家了，给我转了五千块钱，每次她汇钱回去，都是汇到我卡上去的，我姐和我姐夫都不识字，就是那时候告诉我，她要跟一个剧组，时间比较长，短的话都要一年多，长的话可能要两年，还是什么封闭式的剧组，这个我也不清楚，达丽做事一向来稳妥的很，从17岁出门到现在从来没有惹过事的。” 杜大用听完朝着康振海招招手说道。 “有剧组封闭式管理，一管一年多的吗？” 康振海赶紧摇了摇头，急忙否定了。 “刘火顺，这张是邓达丽的身份证照片，你看一下，是不是你口中的丽丽？” 刘火顺看了看以后，赶紧点了点头，确认了这就是他说的那个丽丽。 杜大用和这个王学起说了保持联系以后，挂了电话，朝着王局说道。 “王局，安排一下车，我马上赶去徽省那边鲍尚泉的家里，他那儿应该有事，这边你把这个刘火顺安排好了，务必不要让他在外出现。那个刘火顺，可能这几天你要暂时休息几天，等我们进一步的消息，这是我们为你着想。” 刘火顺连忙点着头，目前他也知道，事情好像不会太小了。 杜大用接着把这里所有的物证让王局送去省厅物证鉴定中心，这才和卢萍赶紧奔去了林国那边。 “杜队，感觉不太好吗？” 卢萍一边看着笔记本电脑，一边和杜大用说着。 “何止是不好，是很不好！假如成伟没死，那么杨杰可能还未离开这一片，一旦成伟死了，那杨杰应该就已经换地方隐匿了。至于那个鲍尚泉，估计也是悬得慌。” 杜大用一边开着车，一边叹着气说着，眼神中满是疲惫。 “杜队，你说咱们现在去鲍尚泉家里干什么？杨杰会在那里吗？” “不可能的！杨杰应该在那里待过，但是不会是长期待的那种，那里更像是杨杰处理知情人的地方。” “这个杨杰真的是无恶不作，感觉他在这里好像又是在复制一个李明杰一样，那个成伟估计也很难独善其身。” 卢萍听完杜大用的话，也是唉声叹气的说道。 “先去鲍尚泉家里看看，如果没有发现那个邓达丽有什么意外，那我反而会高兴一些，那能够让我有些猜测就能得到验证，我已经把我自己快逼疯了。” 杜大用这会儿说话都把方向盘攥的非常紧。 这边两个人赶到林国，林国警方立刻带着杜大用和卢萍去了溪霞镇洪坞坑那里。 到了地方，村里的治保主任已经提前等着了。 “常所，这鲍尚泉家住的很深，明天早晨去还方便一些，这山里蛇多的很，万一要是被咬了，那才是麻烦事，这会儿离着看天亮也没多久了，先去咱们村委休息休息，那里凉快，我还提前烧了艾草，一个蚊子都不会有的。” 被称作王所的听完治保主任的话，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立马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第633章 终见恶魔(29) 杜大用主要听到蛇咬，顿时就打消了连夜工作的准备，人家当地人说的轻松，可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确实会很麻烦的。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放亮，杜大用和卢萍就在治保主任的带领下，和林国刑警大队的四个刑警一起往鲍尚泉家去了。 鲍尚泉的家，确实非常偏僻，从村子里出发，翻了一个山头，走了好几条小路，这才到了地方，杜大用看了看时间，用时将近四十分钟。 到了鲍尚泉的住处，杜大用只是用眼睛一扫，就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因为通向房子大门的小径这会儿都是杂草丛生，正门门口的青石条门槛缝隙里也钻出来一些零碎的杂草。 “主任，能领着我绕这个房子转一圈吗？” 杜大用看了看这四间大瓦房，还是提出让治保主任陪着走一趟的请求，毕竟这是山区，有很多民俗和忌讳都是他不了解的。 “行，领导跟在我后面就可以了，这里要是有蛇，不会在屋子外面的，基本都会跑去房子里的，毕竟房子里面凉快许多的。” 主任向导一边说着，一边用一根竹竿打着草。 外面一圈转下来，这处房屋总共有十二扇窗户，但是所有的窗户都是严丝合缝的紧紧关闭着。 “主任很少来这边吧？” “领导，这个洪坞坑总共住户就四户人家，而且四户人家都是这样的，前年还好点儿，还剩一对老夫妻在这里，后来儿女觉得来回不方便，就把接走了，所以这里基本没人待着了，除了过年时候，有人来这里山上祭一下祖先，其余时间这里看不到一个人的。” “主任，鲍尚泉家的门是要打开的，这个锁肯定要砸掉的，到时候还要麻烦主任再去买把新锁在我们工作完成以后给鲍尚泉家门上挂上。” “没事，警察同志，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尚泉那孩子出了啥事啊？” “主任，不是鲍尚泉出了事，而是鲍尚泉身边的人出了事，我们正好顺着线索查到这里来了，而鲍尚泉现在也是音讯全无的，这不就上他家里来看看了。” “主任知道鲍尚泉家里的老坟在哪里吗？” 杜大用回答完主任的话，立马就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肯定知道的，咱们这是先进这屋子里还是先去尚泉家老坟那边？” “先进屋看看，有主任见证就可以了，我这边把门撬了，也就一二三的事情。” 杜大用得到主任肯定的答复，立马就开始对鲍尚泉家的门锁进行了破坏。 等到杜大用打开大门以后，只是简单扫了几眼，就知道鲍尚泉家里有问题了。 因为这个房子里面显得太干净了，除了一点儿积灰以外，整个客厅里面所有物品都是摆放整齐的，房子的木梁上面，没有太多的蜘蛛网之类的。 杜大用穿上鞋套，戴上手套，慢慢走进了这处房屋。 由于在深山之中，整个房子的采光并不好，杜大用也没有开灯，一些地方都是打着强光手电去看的。 正屋和其余几个房间看完以后，杜大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整个房子里面的生活痕迹最起码也是半年之前留下的。 “主任，鲍尚泉家的老坟离这里大概多远？” “一百多米吧！最多也就这样了。” “那麻烦主任带我们过去一趟。” 杜大用暂时从房子里撤出来以后，立马就让这个治保主任带着他去鲍尚泉家的老坟。 治保主任确实说的没错，老坟离着正屋的距离其实真的是一百米不到，就在房子左手一个小上坡，上了小坡再左拐就到了。 到了地方，杜大用只是转了转，然后就找一名刑警从勘验箱中拿出了一把小铁铲。 顺着地面的草势不同的地方开始挖了起来，接着把挖出来的泥土看了看，然后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捻了捻，这才对着卢萍和其余几个刑警说道。 “这一块是新填土！主任，今年你们这里是不是失过火？” “领导，你怎么知道的？” 治保主任有些惊奇的反问了一句。 “没事，就是问问，我看这里也不是只有鲍尚泉一家的老坟，但是这祭祀的痕迹明显不是今年的，所以觉得这附近可能失过火。” “没错，过年时候，是东面那头失过火的，后来春天市里打招呼，要文明祭祀，所以这里封了一段时间，祭祀的时候，就让两个人上去祭祀，还不准烧纸放炮。” “主任，找几个胆子大会挖地的人来，这里需要挖掘一下，工钱肯定有的。” 杜大用这会儿虽然有些兴奋，但是情绪并不是很高。 （这个故事已经快结尾，大家不要催促，一个狡猾的罪犯，不是那么容易就抓到的，就这两天，也就结束了，大家稍安勿躁。） 第634章 终见恶魔(30) 杜大用之所以情绪不高，是因为每一次这种挖掘，可能带来都是其他家庭的灾难。 一个多小时以后，就连杜大用这会儿都在拿着铁锹挖掘着。 等到挖到九十公分左右的时候，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骸骨被挖了出来。 跟着来的林国市局法医，只是简单看了看小臂的尺骨，就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死者为年轻男性，死亡时间最少在四个月以上。”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用铁锹继续往前方挖了挖，接着说道。 “可能不止这一具尸体，往上再挖一挖吧。” 到了中午，在这一片老坟旁边，总共挖出两具高度腐败的尸体。 法医经过简单的勘察，认定两个死者都是已经死亡四个月以上，而且均是被勒死的。 “杜主任，两具尸体都不具备女性骨骼特点，应该是两个成年男性，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一个在一米七左右，两人应当都是被勒死的，我初步怀疑是先投放安眠药，从而再进一步对被害人实施了绳勒致死的犯罪行为。” “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机会再找出这种填土痕迹，如果没有的情况下，你先把两个人的生物检材提取，送钱塘省厅进行dna检测，尸体就留在林国市局物证鉴定中心，做进一步检查。” 林国市局法医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主任，这鲍尚泉有没有直系或者旁系亲戚？如果有的话，我们需要提取一下对方的dna样本。” “鲍尚泉现在只有一个奶奶在世了，这个有没有用？” 治保主任立马就回答了杜大用。 “可以的！主任，还有件事得需要你留心，就是今天这里的一切，告诉来这里的人，暂时不要说出去，因为案件现在还没有侦破。” “这个可以的，村子里来的人，只要往外说，我说查出来要去蹲局子，肯定就不会往外说了。” 杜大用听着也只能点点头，至于消息能不能外传，那是根本阻止不了的，只不过杜大用希望外传的时间能被这些吓唬控制一下就好。 把周边再次搜索一遍以后，杜大用回到了鲍尚泉的房子里。 “杜队，这里已经打扫的这么干净，还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死者如果是鲍尚泉和成伟，那么我之前一个判断就是正确的，说明杨杰也是在变化着，想着都有些头疼，我得赶紧先想想！” 杜大用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内容，只是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卢萍听着都是云里雾里的。 “卢姐，你别这样看着我了，我得等尸检报告出来，得确定死亡的是谁！” “杜队，你怀疑有一具是杨杰的尸体？” 卢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了一个问题。 “不可能的！杨杰若是那么蠢，还能活到现在才被杀吗？反社会人格，他们这种犯罪分子，是不信任任何人的，我现在担心的是邓达丽的安危，这个女孩可能也被杨杰给利用了。” “我担心的是邓达丽是杨杰的女人，成伟所有表现出来的，就是为了替杨杰和邓达丽遮盖这个事实，而事实上邓达丽是杨杰的帮凶，这些人都不过是杨杰为了金蝉脱壳而用的计策。”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邓达丽的家乡坡纳县是和南越接壤的，那么从杨杰的角度出发，完全可以利用邓达丽的目的就是在这个地方，那个刘火顺只不过是家中有事，否则这会儿应该也是埋在地下的。” “杨杰能够操控人性的弱点，却没办法改变突然发生的事情，否则刘火顺听到邀请，能不来鲍尚泉家里吗？” “杨杰应当是想让我们警方哪怕知道了一些情况，也要去认定邓达丽和成伟之间的关系，那么成伟假如正是其中一具尸体，那么作为警察，在各种旁证都能证实成伟就是邓达丽男朋友的时候，我们会不会考虑到邓达丽会不会也同样遭遇了杨杰的毒手？” “只要我们这样一认定，就会排除掉杨杰可能前往桂省色百市坡纳县的可能，因为邓达丽已经被证实了，她就是成伟实际意义上的女友。” “那么在杨杰知道这里已经被朱银灿的人围住的时候，他肯定要找一条能够让他可以逃出生天的路径，而无论是鲍尚泉，还是成伟，刘火顺，邓达丽，都只不过是杨杰手里的筹码，而这些筹码，对于杨杰来说，咱们可不要忘记了他的凶残，为了能让他自己干干净净的，这些筹码是完全可以抛弃的。”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还是决定对卢萍通盘说出他的判断。 第635章 终见恶魔(31) 杜大用说完，卢萍也是点了点头。 “先把这里仔细勘察一遍，其实打扫好了也不错，最起码已经打扫仔细的地方，咱们也就不必费心勘察了，主要看看打扫的人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杜大用知道可能是无用功，但是这个勘察现场的工作必须要做一下。 事实上也确实如同杜大用所想的那般，鲍尚泉的家已经被打扫的异常干净，一处疏漏的地方都没有。 “玛德，打扫的还真干净，真的是一丝一毫疏漏都没有。” 卢萍打扫完了以后，不由骂了一句。 “杨杰这会儿应该已经跑掉了，而且跑的地方一定是那个邓达丽的故乡，我们在争取时间，我想他也在争取时间，很快我们就能在复阳，林安两个区发现鲍尚泉的买房或者租房信息，这应该就是杨杰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用的迷雾弹。” “他这么不遗余力的捧着成伟，和鲍尚泉成为好朋友，这些都是为了摆脱朱银灿安排的那些人，朱银灿还以为他的聪明足够对付杨杰，但是他不知道杨杰残忍和狡猾的程度已经到了什么地步，这个家伙已经没有任何一丝人性在身上。” “杜队，那咱们马上要出发去坡纳县那边？” “是的！到了地方才能知道他想从哪儿出去，没出去的时候，他会选择在哪里躲藏，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等到他摸熟悉边境的情况下，他应该会在他出境相反的地方继续作恶，目的就是引诱坡纳县县局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开这里。” “想一想朱银灿安排了多少人，能从朱银灿手底下跑掉了，首先就是他的身体素质应该绝对没问题，第二个就是他的判断力也是非常厉害的。” “我们这次等于是突然抽到这起悬案来侦破的，要不然再等上一段时间，只要朱银灿没有弄死杨杰，而他自己先一步离开了人世，那么我们以后再侦破这起案件几乎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杜队，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只要杨杰跑了，朱银灿死了，剩下该出国出国，还有一点，朱银灿在死之前，一定会把钱小军，麻勇，麻芳，侯继禄全部杀了，等到我们过上几个月大半年的再启动这个案件侦破，那我们想要侦破这个案件，几乎是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有了。” 卢萍说完，杜大用点着头出了房子，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林国警方，而他和卢萍直接就往钱杭回了，至于比对的消息，可以随时告诉他的。 当天晚上七点五十，杜大用，卢萍乘飞机直奔桂省宁南市，出发之前，杜大用就委托钱塘省厅和桂省省厅联系了一下。 下了飞机以后，两个人直接就在桂省省厅附近酒店开了房间，洗漱睡觉。 第二天八点整，杜大用来到了桂省省厅，拿到了桂省省厅给的配合协查通知书，而且桂省省厅还专门给杜大用配备了一辆三菱越野车。 杜大用拿了车以后，和卢萍再次奔赴色百市，下午一点四十赶到了色百市局。 在色百市局，杜大用只耽误了半小时就继续出发了，不过这次出发是由六名刑警跟着的。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杜大用和卢萍才赶到坡纳县局，而这会儿的坡纳县局已经全副武装的做好了准备。 “赵局长，谢谢你们的配合。” 杜大用在这点上是由衷感谢的。 “没事，杜主任说什么时候开展工作，只要在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下，需要坡纳县局做什么，尽管开口。” 杜大用听着却摇了摇头说道。 “赵局，毫无目的性的把人撒出去，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先去这里的边境之地走一走，而且这两天一定要让坡纳县这里内紧外松，谨防犯罪嫌疑人利用这个时机作案，还把警力拖到了其他的地方。” 杜大用知道自己说了其实效果并不大，因为杨杰要是作案，绝对会思量再思量，确保他作的案能够引起警方注意，并且能够转移警方这种注意力的。 或许在来之前，凶案可能就已经发生过了，只不过杨杰到现在还没开始利用这起凶案来布局。 坡纳县局的赵局听完，都感觉杜大用是不是有些过度紧张了。 “杜主任，这个是不是过于敏感了？我们巡查力度在所有县局当中已经是力度最大的一个了，犯罪嫌疑人就是作案，我想也应该先看看这里的情况吧，就这样的巡查力度，会不会值得他冒险都很难说的。” 第636章 终见恶魔(32) 杜大用听完只是笑了笑说道。 “赵局，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这样吧，我给你稍微看一点内容，不过仅限于你，看完之后咱们再去讨论。” 杜大用说完，把迟菁薇一家的文档调了出来。 赵局看的时候，一开始就嘴巴张多大的，接着就是挠头，再挠头，那个眉头皱的就像脸上多了两颗肉瘤子一样。 好不容易看完了，赵局已经完全呆滞了。 “沃日……这狗日的这么丧心病狂的？那会儿真的就这么大的年纪？太吓人了！我这看完以后，背后全是汗。” 赵局回了神以后，把声音压的很低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赵局，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告诉你了吧！” “理解了，我会坚决按照杜主任的要求完成任务。” 两个人正说着，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 杜大用一看是吴传恩的，立马就接通了。 “杜队，水源地找到了，在苏省余洲市，我在金陵那边并没有发现同类水质，但是在余洲市这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苔藓。” “吴传恩，现在你抓紧时间回省厅，我准备昨天给你打电话的，结果贺贵超告诉我说，你找关押李明杰的水源地有眉目了，我就没打那个电话，先让你在那儿落实这个事情，现在既然已经找到，那就先放下，赶紧赶去省厅，尽快配合物证鉴定中心把两具新发现的尸体比对出来。” “杜队，你倒是打啊！哎呀呀，这个贺贵超，真的不知道哪头轻哪头重的！我马上就回，我马上去火车站，这里的水样，苔藓我都已经采过样了，也做了两次比对，都对得上。” “就这样，杜队，我挂了，这个贺……” 杜大用听着也是哑口无言，这个吴传恩是真的为了工作毫无顾忌的一个人。 “杜主任，我马上安排一下，联系四处地方的武警中队，他们对那里非常熟悉，我们虽然是县局，但是边境那里的巡查都是边防武警中队执勤的。” “主要我们坡纳县和南越两个省交界，交界总长有二百多公里，最麻烦的就是，我们这里几乎就是四面环山，虽然大小口岸只有三个，但是贸易点却多达九处。” “所有在这里执勤的武警中队，都是由加强班，加强排组成的，比起一般市级的武警支队那真的丝毫一点不逊色。” “而且这里离着彩云省的福林县也是非常近，可以穿过福林县就是彩云问山州，那里同样口岸很多，边境贸易点也很多，如果继续往我们桂省荆溪市走，那么又能到了其他口岸，这里我都不说重左县了，难就难在这里山林之中小路很多，而对面的南越边防只要舍得给钱，真的什么事都会做的（06年的时候，确实如此，那会儿南越江北，平高，山谅，宁广四个省当警察的都敢参与人口买卖）” 杜大用听完赵局的讲解，脑瓜子也是嗡嗡的，因为这些情况虽然他之前了解过，但是这会儿这个赵局说的可比他了解的要详细了很多。 “不过重左县和城港市这两个地方不太容易走的过去，毕竟那些地方地势已经平缓很多，检查站的密集度以及巡查的难易程度要好一些，可是我们坡纳县这边，荆溪市，还有彩云那边的福林县，因为都是四周环绕着大山，所以偷越国境线相对来说要容易一些。”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说道。 “赵局联系一下当地的林业局，他们的护林员对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可以让他们来这里帮着咱们评估一下。再说了，犯罪嫌疑人不可能从他不熟悉的地方去偷越国境线的，这个犯罪分子对于他不熟悉的地方应该不会轻易去尝试的，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一定是对他熟悉的地方更加信任一些。” 杜大用不说其他的，对杨杰的个人习惯以及他的性格还是有一定判断力的。 和赵局商议好了以后，杜大用就开始在这里不停的跟着护林员到处跑动着，连着转了三天，杜大用才跑了一半的地方，要不是有护林员，杜大用觉得他自己最少会被蛇咬上几口了。 第三天早晨的时候，吴传恩打电话给杜大用，确认了两名死者身份，分别就是鲍尚泉和成伟。 刚刚到了第四天，坡纳县局接到群众报警，在坡纳县野定乡山区发现一具无名女尸，且尸体面部已经全部损毁，而且这具尸体还正好就在彩云福林县拉谷乡附近。 这具女尸是由架线的电工发现的，可想而知抛尸的地点是有多偏僻。 但是杜大用很快就发现了这里面的端倪，因为只要隔上一天时间，福林县林业局护林员就要从这里巡查，而且抛尸地点是拉谷乡护林员的必经之地。 第637章 终见恶魔(33) 该具尸体的dna标本迅速就被送去了桂省省厅物证鉴定中心，而杜大用也把之前邓达丽父母的dna采集了，而且已经把dna排列做了出来。 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桂省省厅物证鉴定中心就向杜大用传达了准确的消息，尸体的dna和邓达丽父母的dna存在亲缘关系，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杜大用在得到消息以后，立刻在坡纳县局召开了专案组临时会议。 此刻坡纳县局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因为侦查中心的队员也陆陆续续赶过来五个人，只有董则和关峰，毛慧慧几个人没来，他们目前还在侦查那个收旧货老头被害的案子。 杜大用把坡纳县局拍的现场照片播放了出来，然后对着底下的人说道。 “死者叫邓达丽，以前在钱塘省冬阳市恒店影视基地做临时演员，于今年的四月在恒店失踪，初步怀疑是和这个男子一同失踪的。” 杜大用根据恒店那边走访出来的消息，有人曾经在今年四月看见过一回邓达丽，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恒店那里见过邓达丽。 杜大用这边说完，幕布上出现了杨杰的照片。 “这个犯罪嫌疑人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经过我做了一个关联犯罪嫌疑人的工作，这名犯罪嫌疑人的体格现在已经非常强壮，而且从小练习过拳击，想必现在的攻击力会更加厉害，最后一点，不排除这个家伙有枪支的可能。” 杜大用再次给朱银灿打了电话，把杨杰可能会在坡纳县利用一个女孩偷越国境告诉了朱银灿，朱银灿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才告诉杜大用，杨杰的体格已经相当健硕，而且他们那边根本不知道杨杰已经离开了林国和集喜。 至于枪支，那是林国警方在鲍尚泉家老坟埋尸附近的地方，通过大范围搜索，发现了有两棵树上枪弹痕迹，顺着这个痕迹，在不远处的泥土里挖出了子弹，再从子弹上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把手枪应该是非制式五四手枪。 杜大用至此已经知道了杨杰的打算，但是目前不敢保证的就是，杨杰是什么时候来的坡纳县，在坡纳县用的是谁的名字待了下来，不过杜大用可以肯定，这个能够帮助他们两个人的人，一定是邓达丽的朋友，绝无可能是杨杰的朋友。 “这是死者生前的模样，我们已经知道她的住址，还有她生前上学的地方，可是没能找出来能够帮着她在县城这里落脚之人的痕迹。” “那么我们现在唯一的重点就是，务必要赶紧排摸走访邓达丽在这里所有的社会关系，尽快找到帮助她的人。” “赵局，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坡纳县局了！” 赵局听完杜大用的话，立马点了点头。 “还有福林县，坡纳县两个地方的林业局护林员，无论是谁，必须人手一张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我们同样提供了，犯罪嫌疑人戴眼镜，贴胡子，戴帽子的模拟画像照片。” “接着就是问山州武警支队，福林武警中队，色百市武警支队，坡纳县武警中队，荆溪市武警中队，在这个范围加大巡查力度，县局还要组织人员对所有能够离开坡纳县的高速，国道，县道进行设卡，还必须是一路三卡，绝不能让犯罪嫌疑人有跑出这里的机会，否则他一旦跑了，想要再抓他，估计就得难上加难了。” “还要加大对县城所有娱乐场所的监控，谨防犯罪嫌疑人再次利用金钱的方式，来诱惑他人对他的行踪进行遮掩，犯罪嫌疑人已经多次使用这样的办法，且屡试不爽，那么在他的固定思维里面，就必然会存在着侥幸心理，不过这个只能是悄悄开展工作，我怕的是，犯罪嫌疑人早就到达了这里，一边和邓达丽之间有着联系，一边已经物色了新的目标。” “在确定新目标已经能够完全信任他，且能够一定程度上帮到他，他才动手杀害了邓达丽。我刚刚说的可能性很大，因为犯罪嫌疑人已经非常熟悉福林县林业局护林员的工作路线，这就从侧面说明，要不新认识的人和林业局某个护林员有着关系或者是熟悉他们的工作路线，要不就是犯罪嫌疑人已经早就来了，自己亲自去做了调查，这才自己完成了故意杀人和杀人毁尸抛尸的犯罪行为。”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让大家知道，这个犯罪嫌疑人，没有想的那么好抓，而且他并不会很怕死，一旦我们把他逼急了，他可是会想着同归于尽的。” 杜大用说完，双目如炬的看了看底下的参战民警和武警领导。 （今日陆用来不及写了，明天会更新，从十二月一号开始，只要我家老爷子身体无恙，我都会及时两本书全部更新的，目前只能这样答应各位书友了！最后说一条好消息，《小警大用》目前已经在谈出版实体书了，如果谈成了，到时候会告知各位书友！） 第638章 终见恶魔(34) 杜大用说完，底下一片沉寂，连个讨论的声音都没有。 “这几天我都在边境的地方转悠着，结果转悠半天，我发现对我们的部署非常不利，因为犯罪嫌疑人能跑出去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不夸张的说，除非得用上一万多的人力，才能把坡纳县这里封的严严实实，可是这种人力投入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现实，那我们就得琢磨出什么办法，得想办法让我们的犯罪嫌疑人按照我们的意图进行脱逃，而不能按照他自己的意图进行出逃。” “所以我们得在查的不严的地方，开展禁毒打击专项活动，目的不在于他走不走，而是在于让犯罪嫌疑人知道，我们现在对于越偏僻的地方反而抓的越来越严，几乎是没有漏洞可以钻，只有在这样的高压下，才能让犯罪嫌疑人开始进行自主活动，或者是想其他办法在正常口岸进行出境。” “现在，我传达一下三地省厅的命令，坡纳县，福林县两个地方的护林员必须要在两地县局以及森林公安民警，辅警的带领下，进行为期十天的边境禁毒专项整治，同时两地要对各旅馆，酒店，洗浴中心，ktv等地方进行高频次的检查和突击检查，一方面是真正的打击毒品犯罪，一方面就是逼着这个犯罪嫌疑人开始进行活动。” “我们现在查的越紧，其实对于犯罪嫌疑人来说，他产生的心理压力就会越大，这样才能让他自乱阵脚，加快他个人的主动行为。” “以上就是这次临时会议的主要内容，下面由坡纳县县局赵局长给大家做个动员。” 杜大用说完就下来了，底下掌声一片，接着赵局上台噼里啪啦说了十来分钟，这次会议就结束了。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在这里等着排摸走访的信息，因为排查邓达丽的社会关系可不是一会儿就能出成绩的，最快也要一天左右的时间。 不过杜大用也相信，杨杰一定是蛰伏在坡纳县附近的哪里，否则他在这时候抛尸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 在杜大用的认知里面，杨杰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在明面上的他们，而且对于信息的了解也只可能是片面的，那么他能做出的判断就会很有限。 到了晚上七点多，坡纳县局收集到了两条看起来挺有用的线索。 一个是邓达丽的那个舅舅提供的线索，说邓达丽一开始就是去的坡纳县，在坡纳县帮人家卖衣服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然后才和那个女孩一起去的恒店那边，最重要的一点，那个女孩现在也是没有和家里联系，杳无音讯。 另外一个线索是邓达丽一个中学同学提供的线索，说邓达丽在县城卖衣服的时候，她看到邓达丽和她的一个女同学相处的挺好，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吃饭和玩。 “这两个女孩的信息都已经查找了没有？” 杜大用看着手里的材料问着赵局。 “都已经查找，第二个女孩现在人在色百市，正在带回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第一个女孩目前没有查找到相关信息，我们正在做扩展性查找。” “为什么没有让色百那边询问一下？” 杜大用有些疑惑的问了赵局。 “这个叫陈蕊的女孩自己说要回这边接受询问的，我们过去的侦查员说她说话有些语焉不详的，所以才决定把人带回来的。” “行吧！人带回来先问一下，如果有重要的情况，咱们再进一步仔细询问，我就是怕这个女孩本身想回家了，正好搭着顺风车回家，好让她省点儿路费的。” 杜大用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杜主任，还真的有这个可能！山里人家的孩子，节省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 晚上九点二十，这个在色百工作的陈蕊被带到了坡纳县局。 结果一开口说的就把侦查员吓了一跳。 原来这个女孩在色百已经成了失足妇女，但是她还不一样，她是被人威胁控制起来以后才做了这个事情。 但是对于邓达丽的事情，几乎就是没啥可以说的，她也就知道邓达丽和别人一起去了钱塘的恒店，后期两个人联系就少了很多。 等了一天也就等来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其实对所有人的信心还是有一些打击的。 可是有时候转机就是在一瞬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查房的时候，却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一个女孩认出了照片里面的邓达丽，说是在半个月之前还在坡纳县看到了邓达丽，结果很快这个女孩就被带到了县局里面。 第639章 终见恶魔(35) 杜大用到了询问室，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好，我姓杜，听说你在半个月前看到这个女孩的？” 杜大用坐到这个女孩对面，把邓达丽的照片放在了她的面前。 女孩抬头看了一下杜大用，然后看了看照片说道。 “看见过的，有半个月时间了。” “你叫王琪，户口也不是坡纳县的，为什么会对照片上的女孩记忆这么深刻？” “我是福林县的，离这里很近，我认识她，是因为她曾经找过我，问我要不要挣钱，那会儿我在这里的凯撒夜总会卖酒。” “今天晚上和你居住在宾馆的男子是谁？” “我男朋友！” 女孩说完就低下了头。 “王琪，你是不是和我们隐瞒了什么？我们民警虽然说了提供线索有奖励，但是你可不能为了奖励就去乱撒谎。” “警官，这个真的没有，她真的在半个多月前来找过我的，这个我绝对没有说谎。” 杜大用知道这个女孩应该是没有撒谎的，因为邓达丽的尸体已经做完了检查，现在可以确定邓达丽死亡时间是八天到十一天之前，那么这个王琪半个多月之前看到是正确的，可是杜大用觉得这个王琪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一样。 “王琪，当时在ktv是她一个人找你的还是有其他人陪同的情况下找你的？” “就她一个人，没有看见其他人和她一起的。” “那么这个照片上的女孩，告诉你去哪里才会给你挣钱的机会？或者当时她什么理由告诉你可以让你挣钱的？” “她也没说怎么去挣钱……” “王琪，你是不是拿了人家什么定金之类的，然后自己躲了起来？现在看到我们的提供线索有奖励，你才想着说认识，从而拿到我们警方的奖励？” 杜大用这会儿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可能，因为这个王琪似乎对邓达丽找到她以后发生的事特别忌讳一般。 “王琪，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女孩现在已经被害了，如果你不说实话，那对你可能非常不利。” 杜大用盯着王琪把事实说了一点儿。 “啊？被害了？公安不是说家里有人找的吗？” “那是对外公布的信息，实际上这个女孩已经被人杀害了！” 杜大用这会儿说话已经非常严肃了。 王琪这会儿才慌乱了起来。 “那可不是我害的，我就收了她五百块钱，约好了下班以后和她一起走的，可是我还没下班的时候，我就从后门溜了，我本来就不准备在那里卖酒了，因为我男朋友要回来了。” 王琪说完，想了想以后继续说道。 “那个女的找我，是让我冒充一下人家的女朋友，就一天的时间，给我一千二百块，接着给了我五百块的定金，我当时是想着挣这一千二百块钱的，可是一会儿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所以我就想着跑了。” “这五百是你找她要的还是她主动给的？这个我希望你说实话。” 杜大用必须了解是要的还是给的，如果邓达丽是被索要才给的，说明杨杰并不觉得目前态势能够让他紧张，如果是邓达丽主动迫不及待给王琪的，那么就说明杨杰应该是感觉到了他现在应该挺危险了。 “主动给的，这个是真的！那个女的直接就数了五百给我，说在ktv门口等我，让我下了班以后跟她去一下她老板那里。” 王琪这会儿赶紧把当时的情况照实和杜大用说了。 杜大用立刻和旁边的赵局轻声说道。 “赶紧在坡纳县，福林县两地的娱乐场所找一下最近突然没来上班的女孩，我觉得杨杰应该是找到女孩以后才对邓达丽下手的。” 赵局听完点了点头，立刻拿出手机发了信息。 “王琪，在这之后你有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孩？” 王琪赶紧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我当时跑了以后，直接就躲在家里没出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色百市，因为我男朋友要先到色百才能来我这边。” “后来回到这里以后，我先让人打听一下有没有来我这儿找我，结果我也没有打听到，所以我就和男朋友去了宾馆，才住了一天就遇到了警察查房，警察拿出她的照片，说提供重要线索，可以给三千到两万不等的奖金，我才说了认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 王琪说完以后嘤嘤哭了起来。 “你不用哭了，我们目前不会追究你拿了五百这件事情，但是这五百你必须要退还出来。” “嗯，我退，肯定退！” 王琪说完赶紧点着头说道。 第640章 终见恶魔(36) 虽然在这个王琪这里没有得到准确的信息。但是王琪说的这个信息还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经过昨天夜里和今天上午的摸排，终于出现了一个很不错的好消息。 “这个女孩叫邓风玲，是福林县富江夜总会的一个服务员，就在那个王琪说的时间范围内请了假，而且请假请的特别的突然，请的时间也很长，我们通过做工作，在半个月之前，这个邓风玲给了家里三千块钱，说是因为工作要去宁南一趟，接着就离开了。” “当时她家里人看到她是和一个女孩一起回家的，不过那个女孩带着墨镜和帽子，我们拿出了邓达丽的照片，对方也没有辨认出来。” 杜大用听完赵局得来的消息，顿时眉头皱了皱。 “这个女孩在福林县有没有租住房屋？” “目前还在侦查，还没有准确的消息，我们只是摸排出了这个女孩是谁，但是对她的住址不是很清楚，福林县局那边目前正在查找邓风玲的社会关系。” “赵局，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杜大用听完以后，立马在心里过了一遍以后，对着赵局说道。 “杜主任，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总感觉这是杨杰在给我们警方设套一样，让那个邓达丽这般出来找风月场所的女孩，明摆着就是让我们警方注意到这些方面，从而在这方面去下功夫，那么会不会他目的就是如此，从而让我们又把注意力挪到福林县那边，我感觉那个王琪如果真的是去了，应该这会儿也会躺在福林县哪个犄角旮旯，等着别人发现以后通知我们警方。” 赵局听着以后也是一脸的惊骇之色。 “杜主任，我感觉那家伙杀人就像杀着玩一样，我们坡纳县还真的没出现过这么大的案件，哪怕我干了二十年警察，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凶残的犯罪嫌疑人。” “赵局，就杨杰这样的，可能也是我遇到最凶残的一个犯罪嫌疑人，至少到目前为止肯定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样，哪怕杨杰在给我们设套，我们也得装个样子去钻一钻，否则依着那家伙的性格，估计又会马上重新换地方的。” 杜大用这会儿确实很无奈，因为杨杰这家伙也确实非常厉害，主要这家伙的思维一般人实在不好揣测，就像他现在已经找到了这里，但是两个县局几乎已经把这两个县翻的底朝天了，可是就是没有把这个家伙给翻出来。 要不是邓达丽的死亡，还有邓达丽生前还在帮着杨杰的忙，杜大用都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判断上出了问题。 不过还有个方面也让杜大用非常担心，就是邓达丽那个消失的朋友，会不会也被杨杰利用了，目前杜大用都不敢确定的。 在杨杰经济状况不出问题的情况下，杨杰真的可以不停的给警方设置圈套。 不说其他的，就说朱银灿已经算是本事不小了，在林国，集喜投入那么大，结果还是让杨杰跑了，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赵局离开以后，杜大用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发着呆。 接着再次来到地图面前不停看了起来，然后开始给省厅打电话，让省厅帮助自己找了军方，等到军方回复杜大用消息以后，杜大用指着地图一块地方说道。 “周地镇！周地镇！这家伙一定在这里。这家伙一直在想办法让我认同他在坡纳县或者是福林县，还不停的给我增加这种认定，可是荆溪市的周地镇就在边境附近，还有驻地部队，这狗日的还真的是胆子大的厉害，我都不得不佩服这家伙了。” 杜大用接着给任姐打了一个电话，挂了以后立刻出了办公室，直接赵局那里。 “赵局，咱们有疏漏，周地镇，十有九成在周地镇！而且这家伙一定就躲在驻地部队附近。” “驻地部队附近？那附近已经过了一遍啊。” 赵局不由呆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会儿告诉杜大用。 “营地那片过了吗？” “营地？怎么可能？那个杨杰怎么能够混到营地里面去？” “赵局，我说了是营地里面吗？营地附近有个什么地方？”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那营地外面有什么？” “一个确实容易让人疏忽的地方！咱们仔细想想，那里驻地部队附近会有什么？那儿离着南越平高省，山谅省多远？再往下想想，过去两边打仗的时候，那里可是留下了无数的坑道，散兵坑，由于那里是军管区，我们对那里的搜查力度肯定不会太大，同样驻地部队也不会认为哪个人会胆子大到那种程度，会悄无声息的躲在那里。” “赵局，杨杰的疯狂可不是我们常人能够理解的！” 杜大用这会儿神采奕奕的朝着赵局说道。 第641章 终见恶魔(37) 赵局跟着杜大用回到办公室地图旁边，杜大用指着地图上面画了一个圈说道。 “我刚刚在看地图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想着杨杰会不会故意在和我们兜圈子，抢时间，那么他总要出去的，这家伙又是早早就认识了邓达丽，那么肯定来过这边进行踩点，要不然也不会让成伟对他和邓达丽之间进行遮掩。” “那么这里能够躲藏，且让一个心理不正常还疯狂的犯罪分子考虑的话，我觉得只有越靠近边境才越有可能，而这里我想起来，还有个驻地部队，这就让我想起了过去发生自卫还击战的时候，那会儿这里可是兵家重地，那么必然会有坑道，散兵坑之类的，只要在这里留存物资，那么就能够真正做到灯下黑。” “我们警方和军方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而且军方也不会擅自因为一起案件就会让我们警方在边境这里肆意妄为的，那么这里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半真空地带，我们搜索力度小，军方也不可能把重点完全放在这里，毕竟边境安全才是他们主要考虑的方向。” “我们想的是军方会搜索，但是后来我想着，军方应该不会在这里大动干戈，因为这里是边境，一旦让对面误会这里发生了什么，可能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算搜索，应该力度也不会太大，那么杨杰只要把物资留好，再撤到非军事管理区，你觉得军方会扩大范围进行搜索吗？” 赵局听着摇了摇头，这个他确实也不会想到的，因为军方如果说了搜索，那么他一定会认为军方肯定仔细搜索了，那么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刚刚我已经和军方联系了，军方现在应该也联系了驻地部队，现在驻地部队还没有给我打电话来，我想他们应该也在考虑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过我认为他们一定会同我们合作的。” 杜大用刚刚拜托任姐就是想着任姐给帮帮忙，要不然军方认为可能性不大，他们还真的进不去的。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杜大用的电话响了起来，杜大用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是不是杜大用？” “是，请问您哪位？” 对面的声音一听就是中年以上年纪男人的声音，而且听着极其严肃。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么，我姓张，隶属于某集团军某独立师一营营长，你只用知道这个就可以了！我们营部从现在开始，只给你们警方今天，明天，两天时间，我们可以派出一支侦察连配合你们进行搜索，但是只有这一天半的时间，这已经是我们极限了。” “谢谢张营长，谢谢，非常感谢！” “你找了挺厉害的人啊！竟然还能让师部先通知南越方面，我们这个营有个小型山地演习。” 杜大用这才知道任姐算是给他下了大力气。 要不然就对面这个不曾谋面的营长，通过刚刚自我介绍，杜大用就知道，如果这次是他自己联系，那指定得吃一鼻子灰。 “杜大用，我不管你找了什么人，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对军事管理区这里戒严，任何人只要待在了里面，就不可能再跑的出去，但是你记住，到了明天夜里十二点，我们这次配合就彻底结束，我不管你们什么人有没有抓到，没有上级进一步命令，你们也不准擅自进入军事管理区。” “知道了，张营长，谢谢！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命令行事，直到明天夜里十二点，无论是抓到没抓到，我们肯定离开军事管制区域。” “行！提前祝贺你们能抓到犯罪分子。” “谢……” “嘟嘟嘟……” 杜大用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只能无奈的苦笑一下。 “赵局，联系色百武警支队，荆溪市武警中队，坡纳县武警中队，重左县武警中队，让他们支援我们一下，要不然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够在山里散开搜索的。” 杜大用转手就把这个功劳让给了赵局和武警部队，现在对于杜大用来说，抓到杨杰才是最最重要的。 周地镇附近的军事管理区中，一对男女躲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老坑道散兵坑中，不过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医疗服务点，比别的地方要深了一些。 “只要你听话，你也看见了，这里还有六十多万，足够我们去南越那边好好享受一番了，现在邓达丽和邓达丽找到的那个女人也都死在了你的手里，你和我只能逃亡到南越才能活下去，否则只能一起死在这里。” 一个健壮的青年朝着一个女孩说道。 第642章 终见恶魔(38) 女孩有些瑟瑟发抖的朝着这个青年说道。 “张道清，你必须带着我出去，否则我做鬼都不会饶过你的。” “你说话声音小一些，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你如果扛不住，那我们两个才会被抓住的，这个洞我已经做好了伪装，是不会让人从外面看见的，这儿吃的喝的，足够我们生活半个月左右，没有这么久的时间，是不容易找到机会过去的，现在警察应该都在林国，集喜，坡纳县，福林县那边，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里的。” “不过这都亏了你，不是你那个叔叔说这里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这里可以躲一阵子跑出去的。” 此刻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杜大用这会儿是有些气馁的，因为驻地部队告诉他，目前经过第一轮简单搜查，还动用了军犬，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人躲藏在这里的迹象。 “杜主任，这里不仅仅是杨杰能够走动的地方，而且当地的边民有时候也会在这里走动，毕竟咱们这儿和平的时间已经很长，现在和南越那边对边界也进行了多次确认，现在边境线清晰，所以一些边境山民也会在这里采集一些木耳，蘑菇之类的东西，今天才只有半天的时间，而且还是黑天的时候多，等到天亮以后就会好很多的。” 赵局和卢萍站在杜大用身边，赵局开口劝慰着杜大用。 “如果杨杰真的躲在这里，应该是有人告诉他如何躲好，如何避开检查，否则这个半天的搜查，应该就能把人给找了出来。”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杨杰离着边境其实非常近，只要我们一点点疏忽可能就会让他脱逃，如果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说句良心话，跑了也就跑了，可是这家伙跑出去，那才是祸害，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他的手上。” “杜主任，目前这里已经动用了六百多名军警，剩下的无非就是找到或者找不到，找不到的原因可不仅仅就是他在这里我们没有找到，也有可能那家伙根本就不在这里，因为目前确实不知道他会躲在哪里，杜主任也是按照他的性格来分析他在这里躲着可能性很大，所以咱们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赵局也是有些气馁的，毕竟这么大的阵仗也是他从警以来最大的一次，抓到犯罪嫌疑人前途一片光明，抓不到的话，前途也不错，但是心里面的遗憾还是很大的。 杜大用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电话震动了起来。 杜大用掏出来一看，是任姐打来的电话。 “大姐，人还没找出来！” “这个我知道，这会儿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心态别坏了，不是每个坏人就一定能够被绳之以法，破案子要有最坏的准备，才能在面对崩坏局面的时候保持脑袋清醒。” “你也算是个老警察了，虽然你很年轻，但是大案要案破了很多，现在只不过是你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可能你觉得一个十几岁的青年，还是如同恶魔一般的青年，如果这次抓不住，对方会如何如何，可是你也要想一想，对方此刻会不会也在利用着你可能出现的心理状态。” “那地方我已经了解了，属于坑道多，各种大大小小的散兵坑更是不计其数，我让驻地部队给你弄了一些烟雾弹，如果碰到较大的坑洞直接扔一个进去，一般人扛不住的，你大姐我能做的就这么多，边防部队是不可能因为一个罪犯就会在边境大动干戈的，否则一些境外势力又会对我们指手画脚的，等到部队撤回去以后，我看看能不能再给你们警方争取一天的时间，好歹事不过三嘛！”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眼睛都发酸，任姐能够这样帮他，这是需要对他有多大信任的。 “大姐，如果麻烦就算了，我对这个犯罪嫌疑人是不是一定躲在这里，只有六七成把握，而不是有九成把握的，别最后人没有躲在这里，还让大姐搭上那么多人情，那就太不合算了。” “好好干活，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这里面还有其他人给你帮了忙的，你原来那个属下，赵幽燕，人家可是给游副司令员打了电话的，否则你姐面子大，毕竟在上面的，不像游副司令员，他那代人在军中是有传承的，比我好说话，所以我就联系了赵幽燕，人家可是立马就给打了电话，要不然这个速度没有那么快的。” 杜大用听完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件事情。 第643章 终见恶魔(39) 想着这些，杜大用心情也恢复了不少，朝着电话那头的任姐说道。 “还是大姐有心，这种关系都能用得上，就是这个烟雾弹花钱多不多？我们侦查中心侦办这个案件已经花费太多了，现在是超支又超支。” “那玩意儿卖出去贵，生产起来就不算贵了，我既然答应你小子了，还能让你掏钱不成？不对，你这小子，还真的是满身心眼子，这会儿还在找我套话呢？合着就是如果价格不高，多给你弄一些呗！” “大姐，你看，我就这么一点小心思，还分分钟让你识破了，还是大姐道高一尺啊！” “去去去！不和你小子瞎扯了，我是看在我未来侄子侄女的份上的，如果你是一个光棍汉，你看我会不会这样帮你！早点把案子破了，早点回去，淑青就快要生孩子了，我这会儿都比你还紧张，我前后都给淑青打了五六次电话，你呢？” “别说你工作忙什么的，你呀，一进入到案件之中就这样，这次就算了，以后真得改，因为以后你不仅有丈夫的身份，还有孩子爸爸的身份，不说其他的，出门在外，没事多打打报平安的电话，有几个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不说了，说了来气！” 电话随之而来就是嘟嘟嘟的声音。 也就是这会儿夜色漆黑，否则谁都能看出来杜大用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了。 杜大用确实被任姐骂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而且人家说的句句是实，实在是让他现在有些羞愧难当。 “杜主任，没事吧？” 赵局看见杜大用停止了说话，这才赶紧问了一句。 “没事，明天准备上烟雾弹，我大姐找人弄来的。” 赵局听着嘴巴都在抽抽，合着你说烟雾弹就好像在说送几根警棍到这里来一样。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刚放亮，杜大用就接到了张营长的电话。 “杜主任，果然有些神通啊，昨天我脾气不太好，这里道个歉，不过一码归一码，边境驻军是不可能长期做这种事的，今天我把应急侦察班都抽调过来了，但是仅限于到中饭之前，如果再找不到，这个应急侦察班就得撤回了。” 杜大用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赶紧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谢谢张营长，昨天您就是公事公办，是我投机取巧给您带来了麻烦才是真的，案子破了，我一定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没事！昨天晚上彩云省武警总队总队长也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你这个人，我听了以后，觉得很不错，你很对我胃口，要不然想都别想我拿出我的心肝宝贝，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咱们一起努力吧！” “谢谢！” 杜大用并没有继续长篇大论，一切感谢之情，目前也只能用这两个字代替。 早晨八点半，驻地部队送来了十二箱催泪烟雾弹，整整六百枚。 接着就是找好风向，从境内往边境开始投放。 一颗不多，但是一次性几十颗的投放，顿时这一片地方开始出现了大量的烟雾。 到了早晨十点半，烟雾弹已经投放了一半，而距离边境的地方也只有两点二公里了。 但是到现在依然没有发现有人跑出来的。 杜大用决定再次把刚刚投放过的地方进行搜索，于是十条军犬，警犬开始再次对这片区域进行嗅查。 杜大用此刻还真的有些怀念他的二腿子和二娃子了。 心里也是暗暗想着，这一趟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把二腿子，二娃子全部接到侦查中心附近去。 到了中午，投放地二次搜索全部结束，还是一无所获。 张营长派来的应急侦察连这会儿开启撤离这里。 中午吃了饭以后，开始对剩余地方进行投放，直到全部投放结束，还是没有人跑出来。 杜大用这会儿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杜队，是不是咱们的判断上有问题？杨杰根本不在这个区域？” 杜大用听完卢萍的问话以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局在不远处点着烟，目光有些游离。 杜大用这会儿蹲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会儿的杜大用，确实有些心灰气丧的，为了抓捕一个犯罪嫌疑人投入这么大，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第一回，但是就是投入这么大，到了现在却一无所获，这就让杜大用实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是按照杨杰的思维方式来的，杨杰只有往这儿躲，才能证明他的疯狂到底有多疯狂，而他杜大用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这么来找，也是足够疯狂的。 第644章 终见恶魔(40) 杜大用点了一支烟，看了看同样在休息状态的军警，顺手抄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抽打起来。 不过打着打着，杜大用就盯住了一些毛竹看了起来。 因为这些毛竹当中有些毛竹是被砍伐过的，留下的只有小半截在地面上。 杜大用这会儿心里猛然一惊，如果躲在地下，只要有这样的毛竹被挖通了，那就是天然的呼吸口，那么不管他投入多少的烟雾弹，那基本也是白瞎，而且军犬，警犬很少会跑进这种一簇毛竹群里面转悠，因为去了用处不大，毕竟那里腐烂的竹叶太多，几乎是没办法嗅出来太多的其他东西。 “卢姐，大家休息好了以后，开始有目的的去找这种一簇一簇的毛竹生长地，务必查一下那种砍伐过后只留下小半截在地面的毛竹群。” 卢萍听着满脸的懵逼状态。 “毛竹可以通到地下去的，有的毛竹根能扎到地下几米深的地方，而且毛竹根是能够撑开石头缝的，我们对这里根本没有那么了解，哪怕就是驻地部队也不可能，只有那种过去打仗时候，帮着部队挖坑道，藏身洞的人可能才会知道，我们能保证杨杰不知道那种人吗？能保证杨杰找不到那样的人吗？” “所以，现在就这么办，只有这些地方找完了，我才能死心！” 杜大用一边朝着卢萍说着，一边也是在对自己说着。 于是第三遍搜索再次开始，而这次主要就是找一簇一簇的毛竹群，先做好标记，再让人进行细致检查，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把所有标记全部做完，而这会儿周地镇派出所也紧急送来了六十多根铁钎，这些铁钎是周地镇派出所把镇上人家几乎搜罗个遍搜罗来的。 杜大用看着太阳渐渐西下，拿起扩音喇叭喊道。 “抓紧时间，还是从境内往边境处开始，边境附近的武警负责守好可以快速穿越国境的地段，其余人三到四人成一个组，开始检查，发现可以通气的毛竹，立刻挖开一个洞，投入烟雾弹。” 命令下达以后，几百武警，民警，辅警开始忙碌起来。 而守卫边境的就是驻地部队和部分武警狙击手和突击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快到边境之处一公里左右的时候，一声凌厉的哨声响了起来，两条军犬和一条警犬在一处洞口处开始狂呼乱叫起来。 “里面的人出来，否则我们将会继续投入烟雾弹。” 一名武警少尉冲着挖开的洞口大声喊了起来。 这会儿杜大用已经飞奔过去。 “救命啊！救命！” 地下传来一个女人尖叫声，这下让所有人一下就有些懵了。 杜大用来到这里听到这个女人声音也是有些发愣。 “咳咳……咳……咳咳……”…… 地下传来的咳嗽声，明显是一男一女的咳嗽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正在搜捕毒贩，如果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会进一步对这里实施催泪瓦斯攻击，到时候给你们带来其他伤害，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杜大用拿着电喇叭对着地下洞口喊道。 “我手里有人质，你们……咳咳……退到一旁，等我……咳咳……跨过边境以后，我就释放人质，否则就……咳咳……大家一起死了，我身上还有……咳咳……雷管，你们可以用枪打我，我倒要看看我死了，这次有多少人……咳咳……陪我一起去死。” “你们抓毒贩，你们倒是去抓啊，干嘛抓我们两个苦命鸳鸯，我们只是谈恋爱对方家长不同意跑出来的而已！” 里面的烟雾这会儿已经慢慢减少，而这处毛竹群一侧有大量的烟雾涌了出来。 杜大用看了看方向，心里顿时了然。 这个杨杰果然是找了熟悉这里的人，否则已经检查搜索几次的地方，怎么可能没能找出来这个隐藏起来的坑洞。 要不是他灵机一动，想到毛竹可以通气，那这次还真的让这个杨杰就溜走了。 “里面的人，你先到那边的洞口去，我们首先要确定你不是毒贩才可以，否则一切都是免谈，涉毒几十公斤的毒贩，我们是不可能轻易被你几句话就吓退的。” 杜大用此刻还在忽悠着，他必须得让杨杰不能狂躁起来，否则这家伙真的会在临死之前把这个女孩一起给杀了。 “出来到洞口，把你们俩的身份证扔出来，如果你们俩不是毒贩，就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没必要针对你们什么的。” “我数到十，你们俩到洞口，洞口会有武警战士等着你们扔身份证，只要身份证没问题，你们去派出所一趟，把情况说清楚，婚姻问题又不是什么父母做主的年代，只要自由恋爱就是合法的。” 杜大用这会儿还是循循善诱着朝着地下说道。 第645章 终于见到 过了好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地下才传来男子的声音。 我们俩到洞口，把身份证扔出去，我们现在也没有偷越国境，我们自己回家就可以了，你们想抓毒贩，你们可以往边境那边去一些，我今天好像听到有人说要从靠重左那边出去，你们赶紧去吧！” 杜大用听完以后，立刻吹响了哨子。 然后趁着大家集合到一起，赶紧大声朝着武警说道。 “一，二，三中队，立即前往靠近重左的地带进行搜索，四中队留下核实身份。”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卢萍的手电光做着手势，让集合起来的武警战士分散到坑洞两侧，一定要让里面的人看不见正前方有大量的武警，跟着让狙击手爬到树上，做好狙击的准备。 接着这些武警开始按照命令执行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和一个体态相近的武警战士换了衣服，穿好防弹衣，来到了坑洞的旁边。 “里面的人，把你们的身份证扔出来，然后你们俩手抱头慢慢走出来。” 杜大用话刚刚落音，里面就射出来一道手电筒的光芒，直接照在了杜大用的脸上，然后趁着杜大用一眯眼一侧身的功夫，从里面扔出来两张身份证。 杜大用看到身份证，这才让其余两个武警战士枪口往下压了压。 杜大用往旁边移了两步，绕了两步过去把身份证捡了起来。 一张是鲍尚泉的身份证，一张身份证名字叫郁少梅，杜大用看完以后，心头狂跳。 因为这个女孩子就是一起和邓达丽去恒店影视城的女孩。 “就是谈恋爱逃家也不能躲在这里啊，这里是军事管理区，人先出来，去派出所把情况登记一下，回家好好和父母说一下，里面只要没有毒品，我带个人和你们一起去一下派出所。” 杜大用尽量把语气放的很轻松的说着。 “我们这里只带了钱，你们不能把我们的钱拿了，而且我们一男一女，你们只要派一个人跟着就可以了，抓毒贩才最重要。” 男子的声音从坑洞门口不远处传来。 “人先出来，这天色已经黑了，你这不出来也不行啊，我们基层小领导在这里还能心平气和说说话，你们俩年纪也不大的，和我们小战士都差不多一个年纪，等到我们领导来了，你这又是说雷管啥的，他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杜大用这会儿是想方设法先把杨杰骗出来再说。 “不，我们两个到明天天亮再出去，现在出去我们这里有钱，我怕你们给我拿走了，明天早晨天亮以后，我们保证出去。” 男子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你这小子怎么不听劝呢？非要我们难做是不是，我这是看着你年纪小，还准备照顾你一下的，你还和我这儿瞎几把扯淡的，一班，准备继续投放烟雾弹，爱出来不出来！” 杜大用这会儿满满的东鲁口音，而且听着痞味儿十足，一副老兵油子的味道。 “好，我们出来，不过我身上真的有雷管的，我是防止路上出现坏人才带了一些。” “一班长，把灯亮一下，给人家俩孩子照照路。” 杜大用继续用东鲁口音朝着卢萍那边说道。 很快，几个枪灯和帽灯就朝着这个洞口照了过来。 这会儿从这个坑洞口出来两个人，只不过是女的在前，男的在后，不过两个人都是有些蓬头垢面的，不过杜大用一眼就认出了杨杰，恶魔一般的杨杰。 “雷管要放下的，身上如果有其他违禁品也放在地上，比如什么刀具之类的东西，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一会儿你们去了派出所，有什么问题和当地派出所去说。”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试着往前走了两步。 “别往前走了！往后退。该放的东西我会放下，你不要再往前了。” 杨杰站在女孩后面大声朝着杜大用说道。 “好好好，你们两个是情侣，我扔过去一副手铐，你们俩自己戴上，然后你把物品放好，这样对我们都好，我们是武警，只要你不是毒贩，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那句话，配合好我们就行，咱们相互不给双方添麻烦。” “我们不戴手铐，你们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就引爆炸药。” 杨杰说着，拿着一个起爆器攥在了手里。 杜大用看着心里就一沉，别人可能不一定相信杨杰会真的按下起爆器按钮，但是杜大用绝对相信的，这家伙也就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暴露，如果真的知道他已经暴露，这家伙肯定会比现在还要疯狂。 （杨杰这个人你们认为应该怎么死才好？大家给意见，什么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就别说了，还有陆用那边的酷刑也别说了，在这儿不合适。） 第646章 恶魔的结局 杜大用这会儿也没有一味的显着自己好说话，毕竟杨杰的态度就在这里，于是立马声音放低说道。 “小子唉，我特么就是个当兵的，你别拿这些吓唬老子，大不了你把你自己和那个女的炸死，你以为部队还能给老子处分？你特么想的太美了！” “通知下去，狙击手做好准备，目标我眼前的男子，我只要挥挥手立刻击毙。” 杜大用朝着身边的武警声音挺大的说道。 杜大用此刻就是要让他自己显得比杨杰还要猖狂，否则这家伙没有那么容易就范的。 杨杰听完杜大用的话，也是眯了眯眼，仔细瞅了瞅杜大用。 “瞅尼玛个淡啊！你当老子不敢吗？玛德，死你又不是死老子的！赶紧给老子放下那些玩意儿，老子没时间和你狗日的在这儿瞎耽误功夫，你别拿你女朋友吓唬老子，真的炸了，你和她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打结婚证去。” 杜大用说完，立刻转身离开了杨杰一段距离，接着才大声喊道。 “老子数到三，后果自负！” 杜大用喊完，就把手举了起来。 杜大用知道，这就是一场心理战，杜大用就在赌杨杰还不知道警察查到什么地步了，只要杨杰认为他伪装成鲍尚泉没被发现，他就有可能蒙混过关，哪怕坐几年牢，他出来还是一样能够再次作恶。 “一……” 杜大用刚刚喊出一，杨杰立马就把起爆器放在了地上，也迅速把身上那些看着像雷管的东西取了下来。 “这是假的，我现在配合你们，你们别开枪，我就是想带着女朋友出去的，不想惹事！” “那你举起手，往我这边走，只要你配合，一会儿送你去派出所，年纪轻轻的，路还长着，别跟我们这儿较劲，要不然真的死了就是白死了。” 杜大用不耐烦的说着，还特意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才朝着杨杰招招手。 杨杰这会儿站在女孩的侧面，和女孩一起举起了双手，开始往杜大用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杜大用哪怕是心头狂跳，还是若无其事一般催促着杨杰。 “你倒是走快点儿啊！怎么就碰到你们这对活宝的。” 等到杨杰已经远离那个类似雷管的东西，杜大用把烟往地上一扔，立马从杨杰身后就窜出来四个武警，直接飞身往杨杰那里扑了过去。 就在武警战士扑过来的时候，，杜大用却看到杨杰这会儿手已经摸到了腰上，立马掏出手枪对准了杨杰的腿部喊道。 “卧倒！” 随即杜大用就直接射击了，二十米的距离，杜大用一枪命中杨杰的脚部。 杨杰刚刚掏出一把手枪，随着一声枪响，就一个趔趄摔倒了。 手里抓的一把手枪也随着趔趄摔在了他的正前方。 杜大用和其余武警赶紧一窝蜂冲了上去，把两个人全部铐了起来。 卢萍一把揪住杨杰的头发，非常用力，接着才恶狠狠的说道。 “为了抓到你，我们真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还不止！听出我的口音是哪里的吗？我先告诉你，我是钱杭的警察！” 杨杰这会儿还在不停的叫着疼，可是这根本不会影响卢萍下手的力度，杨杰叫的越厉害，卢萍手上揪的力度就越大。 杜大用这会儿对杨杰主观上的恶真的是刷新了三观，刚刚杨杰掏枪就是准备要了他的命，至于后果是什么，这家伙根本就无所谓的。 两个人很快就被押上了警车，车子也迅速的赶往了医院，因为杨杰的左脚背前部分被杜大用用枪给打伤了。 这边刚到医院，杜大用电话就响了。 “杜主任，雷管是假的，但是枪是真的，是仿制的手枪，坑洞里面发现有现金六十多万，还没有进行进一步仔细清点，里面的生活用品还能维持两个人最少十天以上的生活时间。” 赵局根据底下人的汇报，立刻给杜大用打了这通电话。 “赵局，一会儿那个郁少梅先去坡纳县局，先把审讯室收拾出来，要两间，杨杰这边只是处理伤口，我们不会安排他住院的，今天连夜都要审讯。” “好，我马上安排，那我等着你们过来！” 杜大用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押送郁少梅的车辆，在岔路的时候就和押送杨杰的车辆分开了，一个奔向坡纳县，一个奔向荆溪市医院。 这边到了荆溪市医院，急诊大夫立刻就开始给杨杰清理创口，至于骨头想要恢复，那是不可能了，这里医疗条件也达不到那种水平，所以最后只是清创，缝合，消炎，包扎，输液。 第647章 恶魔的结局(2) 这会儿杨杰是用束缚衣固定在病床上的，杜大用可不会给他什么机会乱动的，至于他杨杰难受不难受，已经根本不在杜大用考虑范围之内。 当时那一枪要不是想着审讯这家伙，杜大用绝对会连开几枪，恨不得把这家伙脑袋都打成筛子才好。 杨杰躺在病床上面，眼睛盯着天花板说道。 “我要你们通知我父亲，母亲。我还要让他们给我找律师，我精神有问题，我要求做精神鉴定。” 杜大用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没问题！你父母肯定要通知的，至于他们请不请律师我不知道，精神鉴定这是需要评估的，你把鲍尚泉，成伟都杀了，还借用了鲍尚泉的身份证，估计有些难，假如你挨我一枪，子弹还能反弹回来崩着我，那估计能行！” “杨杰，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历史书上经常有个词，叫罄竹难书！原来我对这个词只有概念上的，但是在你这儿，我是深深体会到了。” “鲍尚泉，成伟不是我杀的！你们有证据吗？就凭我用了鲍尚泉的身份证？” “杨杰，郁少梅这会儿正在接受审讯呢！邓达丽的尸体被抛尸那是郁少梅能做到的？还有你在恒店也不是隐形人啊，还有个叫刘火顺的，有印象没有？” 杜大用这会儿轻松了许多，说话句句里面都夹杂着嘲讽。 “杨杰，咱们才刚刚开始，也就是你落在我们警察手里面了，要不然追着你的那些人抓到了你，那你才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其实我真的不想抓到你，知道我为啥这会儿说话的声音这么低吗？因为我很后悔，超级后悔。我觉得他们要抓到你，不把你用油锅炸上好几遍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很后悔很后悔。” 杜大用虽然恨的牙痒痒，但是此刻杨杰的表情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杜大用让看守把杨杰看好，自己一个人出了病房，来到急诊室以外，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迟菁薇那张脸此刻不停的在杜大用眼前晃悠着，仿佛一直朝着杜大用说着，杜叔叔，帮我报仇。 “杜队，给我也来支烟吧！刚刚去找了医生，吊两瓶水就可以先审讯了，明天到了坡纳县，只要继续吊消炎的药就可以了。” “杜队，现在每一分钱花在杨杰的身上我都觉得不值得，到了病房里面，我看你不在，还在他脚踝上捏了一把，看着那家伙痛苦的表情，我就觉得心里那么舒服的。” “卢姐，我刚刚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我忍着跑了出来，主要我手里多了一个这个东西。” 杜大用苦笑着拿出一根大号注射针管给卢萍看了看。 卢萍看着也笑了起来。 “我刚刚揪他头发的时候，拽了七十多根头发，我亲自数的，我不着急，他到了坡纳县还要采血，到时候就拿你这根针管，我也学学他杨杰的手艺，看看自己能不能一针见血。” 杜大用这会儿都听的笑出了声。 “杜队，杨杰被抓到，你说那个朱银灿会不会知道？” “朱银灿昨天已经抢救了一回，我现在都不敢告诉他，我不是怕违反纪律，而是怕朱银灿一高兴命都没了。” “杜队，那个杨杰到了这种地步，脸上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杨杰根本没有那么不怕死的，这个还真的让我有些意料之外，可能以前了解反社会人格都是书上了解来的，和真实情况相比来说，还是有出入的。” “杜队，准备怎么让杨杰开口？这家伙嘴巴应该不是一般二般的紧。” 杜大用听完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说道。 “肯定会开口的！他就是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他自以为他自己的心理抗压能力会很强，等到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卢萍听着心里就是一颤！ “杜队，你不会刑讯逼供吧？” “不会的，不用刑讯逼供的！我只要把杨杰已经被捕的消息告诉该告诉的人就可以了，最起码印燕红一定要知道的，只要她知道了，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那么杨杰还能舒服的活到上刑场吗？那也太便宜了他。我虽然是个警察，但是最起码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警察，对于这种丧心病狂，毫无底线的恶魔，我不会有一丝丝的怜悯，哪怕他受到过多大的刺激也不行，他现在于我，连个臭虫都不如。” 杜大用这会儿声音是冰冷冰冷的，散发着满满的寒意。 第648章 恶魔的结局(3) 一个多小时以后，杨杰被抬出了医院，上警车之前，直接束缚衣一穿，塞在了警车后面的铁笼子里面，至于他那个脚怎么样，根本无人关心。 晚上十一点不到，坡纳县公安局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这里是一片灯火通明。 杜大用一下车，不管是侦查中心的队员还是坡纳县的民警，全部都在热烈鼓掌。 四个辅警直接把杨杰葱车子里面拖了出来，然后立刻就在县局门口给杨杰砸上了脚镣，不仅如此，还给上了一副手脚一体式的手铐，脚铐。 接着就是四个人连拖带拽的把杨杰押到了审讯室里面。 整个审讯室里面这会儿最起码有三盏两百瓦的灯泡，全部围绕在审讯椅周围。 杜大用和赵局负责审讯，卢萍负责记录，张士平，贺贵超是设备操作，其余人只能在会议室看着同步审讯。 这也是赵局利用了两个qq开着视频做到的。 杨杰这会儿被灯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姓名？年龄？户籍地址，家庭住址？籍贯？” 杜大用还没开口，赵局就先问了起来。 杜大用只能笑笑，他知道这是赵局在为他走流程。 杨杰一问一个不吱声。 旁边看守的辅警，一个人挡着，一个人就拿着电棍子悄悄抵在了杨杰身上。 “啊……” “是不是脚痛啊？还企图用枪袭击警察，这会儿知道痛了？你就是活该。” 杜大用看着六名辅警在杨杰周围，就知道赵局准备收拾一下这家伙，不过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姓名？年龄？…………” 赵局继续朝着杨杰重复问了起来。 杨杰牙齿这会儿咬的是吱吱响。 赵局把帽子下了抓抓头。 这会儿是左右两根电棍子抵在了杨杰身上。 “我叫杨杰，今年18周岁，户籍地址是钱塘…………。” 杨杰这会儿看着架势不对，赶紧就开始往外秃噜了。 “知道我们公安机关为什么带你来到审讯室吗？” “我私藏了枪支弹药，还有妨碍公务。” 赵局把桌子一拍，差点把帽子都扔了过去。 杜大用在底下伸手拽了一把赵局，赵局这才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主要杨杰这家伙确实有些气人，就这会儿说话还是死犟的不说，那种说话阴不阴阳不阳的腔调让人听着就恼火。 “杨杰，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这儿承认不承认都没问题，真的不说，我们也算是尽力了，可是我还要提醒你一点，那些想抓你的人和你是一样聪明的，除了他们的主谋，我们对其他人都没办法，因为证据不足，且那些人几乎，这里你注意听一下，是几乎都移民去了国外。” “我这儿最后一次问你，你因为什么被我们公安机关带到了这里？” 杜大用这会儿根本不在乎杨杰说还是不说，只要杨杰还是这种态度，杜大用今夜就敢把杨杰丢进坡纳县局看守所暂时关押起来。 况且，杨杰在年满十八以后，故意杀人的证据是铁板钉钉的，他杨杰再怎么想耍赖，那也是耍赖不掉的，大量的人证，物证，都是明确指向他的。 “杜主任，他爱说不说，今天夜里把他丢进我们县局的看守所，让他好好反思一下，也许到了明天就会态度好不少。” 赵局看着杨杰阴恻恻的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我非法持有枪支，妨碍公务，还有故意杀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杜大用听着嗤笑了一声说道。 “杨杰，在我没抓到你之前，我那会儿觉得你如果真的被捕了，应该会把自己犯下的罪行炫耀一般的说出来，但是此刻我看到的是个什么东西？懦弱，胆小，毫无担当，就知道躲在女人后面的家伙。” “你既然有胆子作恶，却没胆子去承认你的作恶，我们没有十足的证据，怎么可能辗转无数地方一直在找你？从收旧货的老头，到王萍萍，迟菁薇，迟长荣，张道清奶奶，鲍尚泉，成伟，邓达丽，邓风玲，以及在林国，集喜的案件，还有一些我们可能不知道的，这哪一桩哪一件我们不知道？” “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真的是那样吗？给你机会并不是想着让你从宽，你这样的罪行，哪怕就是古代天下大赦，也不会和你有一丝一毫关系，我只是想让你当个人去赎罪，而不是这会儿还像个臭虫一样，散发着阵阵恶臭。” “以前我还真的是觉得哪怕你作恶多端，最起码应该还能有一点儿担待。” 杜大用一脸厌恶的摇着头说道。 第649章 恶魔的结局(4) 杜大用随手拿出香烟给赵局递了过去，两个人点了香烟以后，默契的没有吱声，都是选择了安静的抽着烟，整个审讯室里面顿时寂静下来。 一支烟抽完，两个人继续续上了香烟。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你们问，我来说！” 杨杰突然就说了一句出来。 赵局刚想开口，杜大用用腿碰了一下赵局，赵局立刻继续开始抽烟。 “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问啊！你们倒是问啊！” 杨杰开始出现了一点儿癫狂的模样。 “别叫唤！你要像个人一样，有点儿担待，我也不会问，就你自己说，你随意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杜大用说完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我都懒得看你折腾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哈哈……问的好！我那个死去的爷爷，他就是死的早，如果不是他，我能变成这样吗？他差点把我掐死了！要不是被人看到了，我早就死了。我那会儿才是幼儿园大班，还没上一年级，他让我杀鸡我杀了，还让我杀了我养的兔子，还要杀了我爸养的鸽子，如果我不杀，只要我爸不在家，我奶奶不在家，他就会拿着针扎我，说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告诉我爸，我爸说我爷爷已经疯了。” “那是他们以为我爷爷疯了，可是我爷爷那是疯了吗？他一直在装疯！他是装的，他怕别人报复他，怕别人上门来用药毒死他，他天天身上都备着一把刀，就是为了防止别人找他报仇。” “最后没人找他报仇，我让他不要再装了，可是他不信，天天和我说他是如何整人的，如何糟蹋别人老婆的，如何逼着别人家人上吊的，他不信人家不找他报仇，最后我把他说恼怒了以后，他以为我要去和别人通风报信，他还要杀了我，我那会儿也藏了一把剪刀，我也怕他会再次用手掐我脖子。” “最后他还是掐了我的脖子，我就用剪刀扎了他的脖子，他把剪刀取出来的时候，那个血喷了我一脸一身的，那会儿我才知道血是咸的，而且很腥！但是我那时候很开心，非常开心，我看他在地上抽抽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我觉得我那时候比过年放烟花还要兴奋。” “我爸回来，我说是我爷爷自己扎的脖子，说他说别人要害他，反正那会儿他经常挂在嘴上的就是那些。” 所有观看审讯的人，这会儿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这会儿的杨杰才算真正露出了真面目，阴翳，邪恶，乖张，恶毒，狠辣。 “也不能说我的爷爷没有教会我什么，比如他整死人，会怎么布置起来，让人以为是自杀，他会怎么威逼利诱别人乖乖就范，我那会儿虽然年纪小，不代表我听不进去啊！我爷爷还有他记录的东西，还有抄了别人家东西自己留下来的，那些有关于犯罪的书籍，就是他弄死了那会儿文山法院一个副院长以后，从他的家里抄出来的，还有很多东西，有的让我给卖了，因为我爷爷藏的东西只有我知道，哪怕是我奶奶，我爸都不知道的。” “因为他天天和我说那些，但是我也没见过他说的那些东西，我就说他吹大牛，所以他才告诉了我，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掐死我的原因，他真的怕我拿着他的那些东西去举报他。” “自从那一剪刀扎过以后，我觉得杀兔子也好，杀鸡也好，哪怕杀人家的牛，我都敢，而且以前杀的时候，我还有些害怕，可是后来我不怕了，反而越杀越开心，我不仅杀，我还要帮着它们开膛剖肚，那些小动物只要不砍脖子，只是慢慢切开肚子的时候，你们不知道肚子里面那种温热，还有那种滑腻，还有它们的那种抽搐，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这会儿就连杜大用和赵局都赶紧打了个摆子，然后用手交替擦了擦手臂上竖起来的汗毛。 “你们听着可能会觉得恶心，可是我不是，你们没有尝到那种快死的感觉，仿佛人都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有种飘起来的感觉，我想那些小动物应该也有吧！” “我第一次杀害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只有四岁，我像我爷爷一样，用手掐她，可是怎么掐都掐不死，我看过那些书上写的能用东西勒住脖子，然后用我的背把人背起来，就可以勒死，我就脱下了长裤，用一条裤腿勒住那个小女孩，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对了，那个小女孩是跟着她奶奶一起出来要饭的，我看着那个老奶奶找来找去的，我心里很兴奋，很兴奋，哈哈……” 杨杰这会儿整张脸都是扭曲的，给人的感觉特别恐怖。 第650章 恶魔的结局(5) 赵局这会儿拿出香烟，直接递给了杜大用一支，两个人再次点火抽了起来。 其实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压制着心里的愤怒，如果折磨人不犯法，现在可就不是抽烟环节了。 “那个小女孩你埋在哪里还是怎么处理的？” 杜大用抽了两口烟，平缓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问了一句。 “用铁丝捆着石块沉河塘里去了，我是把她衣服全部脱了以后沉的，泡两天人烂了，也就给鱼吃了，二十多斤的人，五六十斤的石块，漂不上来的，再说了，那个塘已经给镇了，现在上面就是几家袜子厂，你们也找不到了。” 杜大用听着手攥成拳头攥了好几下。 “后来我也害怕，于是就想着不能总在家门口做那些事，于是就开始听广播，我爷爷以前就喜欢听那些，我也听过的，那上面有征友的节目，我也听到过有学生征学生朋友的，所以我也写了信过去，只不过留的地址不是我家的，而是我家门口一个厂子的地址，那个看门大爷我也认识，告诉他我有信就可以了，名字也是我爷爷以前经常念叨的人名。” “你们别看我学习成绩一般，那只是我不想学，我不愿学，信不信我买点儿化肥，我都能做出来简易炸药？我那会儿就想着杀人的滋味，虽然比我大一些的我杀不了，可是比我小的，我杀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我四年级开始的时候就能够做三十个引体向上，三十个标准俯卧撑，他们以为我在锻炼身体，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杀人不仅需要胆识，还是需要一定体力和力量的。” “四年级的时候我认识了李明杰，其实我一开始是准备杀了他的，不过李明杰竟然和我还挺投脾气的，所以我才没有动手。而且我们关系玩得还越来越好，那会儿他没钱，我有钱，我爷爷抄别人家的时候，还留下不少的钱，珠宝，黄金，袁大头，还有些过去的铜钱。” “那种十块的大团结大概有三四百张，袁大头有五十多块，你们以为我的钱是卖那个收旧货老头的吗？那个只有一部分，卖了三十五万。” “只要李明杰来文山，我请他吃喝玩，打游戏机随便买游戏币。” “接着我让李明杰听收音机，让他留地址，留的是越州的假地址，让他交往我们文山这边的小女生。” “当时让李明杰收信，到了周末的时候，他就把别人写的信交给我，我就是这样认识王萍萍的，我当时认识王萍萍以后，才认识的迟菁薇，张琴。” “而我当时并不是想着去杀人，我只是想着作弄她们，让她们听我的话，王萍萍还算听话，基本上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我就让她去打张琴，我就喜欢她们这种自己人折磨自己人的样子，当时张琴挨打的时候，那种表情我就是看着很舒服，可是那个迟菁薇，她不听话，我让她脱衣服她不脱，我让王萍萍去想办法让她去打张琴，她也不干，哪怕我动手威胁她，她还是一副她不怕的样子，那我还能放过她吗？” “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自找的，她似乎有些高傲的很，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她继续高傲下去，后来我又看到了迟菁薇的妈妈，说实话，没有杀了那个女人才是我的错误，如果当初杀了她，才是我应该做的。” “杨杰，为什么？那会儿你才刚刚十周岁，迟菁薇的妈妈她和你更加没有交集。” “因为我觉得迟菁薇说她不愿意就是她妈妈对她说的啊，她阻碍迟菁薇成为听我话的女孩，那她还不应该去死吗？” “可是迟菁薇的妈妈很漂亮，在哪儿都是男人的焦点人物，那些大人都喜欢她，所以我没办法，也没机会对她下手，要不然她活不到现在。” “所以我只能折磨迟菁薇了！她不是也漂亮吗？那我就让她没办法再漂亮，让她永远看不到自己的漂亮，也就是王萍萍下不了手，割一个舌头就割了那么一点，真的是一点儿大事都不能干。” “我听迟菁薇说，你会的很多，还会消炎，给人输液，你从哪儿学会的？王萍萍的尸检报告可没有什么扎过针的痕迹！” 杜大用看着杨杰，咬牙切齿的问道。 “看着人家护士学的啊！这个很难吗？不就是消炎，输液，扎针，李明杰给我练习了很多次，扎一次给两块，李明杰很高兴这样的。至于消炎，不是有兔子吗？表皮毛刮干净以后，切一个口子，我还会缝针，这些有什么可奇怪的？” 杨杰这会儿还反过来用一副大惊小怪的语气问着杜大用。 第651章 恶魔的结局(6) 杜大用听着，气的是捏紧了桌角，要不是还指望杨杰继续交代，他绝对会把杨杰送看守所去。 “警官，你没事吧？不会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吧？” “滚尼玛个淡！你个小畜生，你妈生你下来就应该把你这个小畜生给掐死的。” 赵局气的是用方言直接开始骂了起来。 “你随便骂，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特么早就够本了，现在死了也好，早点下去投胎重新来一次，来完成我这辈子没完成的事情。” 杨杰朝着杜大用和赵局轻蔑的笑着说道。 杜大用再次阻止了赵局的愤怒。 “说说你为何杀了迟菁薇的爸爸！” “他？呵呵，傻比一个！做生意可能是个好手，但是做坏人他还差得远！只凭着一个李明杰的名字就敢到处去找人，他以为我是傻子吗？我那是为了准备杀迟菁薇妈妈的，结果那个傻比跑来了！” “你怎么就认定他们不会报警的？” “你以为他们夫妻俩说话我不在场吗？我就躲在天花板上面啊！迟菁薇都已经瞎了，她还能看到我在哪里吗？他们俩但凡敢报警，我就会下来杀了那对夫妻，只要不报警，那我就会找机会杀了迟菁薇妈妈！” “结果迟菁薇的妈妈倒是没什么胆识，她爸爸倒是有些胆识，只不过想报仇还那么冲动干什么？报仇就是凭着嘴巴喊出来的？那个傻比就连我故意挑出来的法制报纸丢在他车旁边他都不知道，还捡起来看，那上面是有人买枪杀人的，他看了能够不动心吗？” 杜大用和赵局，以及观看审讯的所有民警这会儿都是汗毛再次炸裂。 “他看到买枪贴的条，就是我贴给他看到的，他打的电话也是我的电话，我要不是觉得和他玩的挺有意思的，他早就死几十回了。” “我和李明杰带着比赛的证明，哪怕是假的，上了火车找到列车长，一样会照顾我们，列车上的乘警和我聊过天，还请了我吃饭，我住在那里还是他朋友介绍的，根本不用登记什么名字，也不比别人贵，而且吃饭还是在人家旅店老板家里吃的，这才叫有计划性！我那些书是白看的吗？” “还有一个姓高的拍的那个电视剧，你们没看过吗？那个安西大追捕也好还是封开918大案也好，那个导演拍的很好啊，你们警察的路数不就那么多吗？还有国外的一些小说，录像带，我都看过啊！” “所以我会骂迟菁薇的爸爸是个傻比！就想凭借一腔血勇就想着报仇。我就用了一些周末，还有骗了一次家里人，就把他给处理了。也就是迟菁薇妈妈躲得快，要不然他还能活着？” “我和李明杰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这才观察到那条道路的情况，为了这个我和李明杰还买了一辆自行车，哪辆渣土车是每天最准时的，我都要观察清楚，因为高峰期就那么一点时间，而且在哪里车子哪辆车子要顿一下，我都要看好了，从车子到车轮只有一米四的距离，迟菁薇的爸爸倒下去要不在头部，要不在胸部，绝无活命的可能。” “李明杰推到迟菁薇爸爸的地方，我们俩提前就做好了标记，就连他落脚的地方都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因为那里的泥巴正好被我们挖走了一块，只要一推他，他必然落脚，那就会倒的更快。” “第一天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第二天，我用弹弓打泥巴，影响那个司机的视线，李明杰负责推，只不过没想到迟菁薇妈妈没有和她爸爸一起骑一辆车，我们只好先杀了迟菁薇的爸爸，想着回头再杀了迟菁薇的妈妈，可是我们警告了她妈妈以后，没想到迟菁薇妈妈那么胆小，直接一直叫着人陪她，还把迟菁薇给转移了，我那时候就以为她要报警的，结果她还是没报警。” “那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让我爸赔钱的准备了，算上李明杰我都做好准备了，别以为我十岁就很弱小，所以我之前说了，杀人不仅是个体力活，更加是个细致活，还需要足够的胆量，以及一颗足够狠辣的心。” 杨杰说的非常冷静，仿佛杀害迟菁薇爸爸就是一件他正要去实施的案件一般，一一把当时所有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说者这会儿已经无所顾忌，可是听的人这时候已经不仅是恐惧，同时也在反思着，他们固有的心理是真的有问题的，因为除了杜大用当时灵光一现猜到了这种可能，几乎没有人会往这方面去猜测，一个都没有。 第652章 恶魔的结局(7) 赵局这会儿轻声朝着杜大用问道。 “听卢萍说，这个是杜主任判断的？” 杜大用微微点了点头。 赵局暗戳戳的伸出一个大拇指。 “杨杰，为什么要杀害张道清的奶奶？她都已经风烛残年了，你们几个为何还要下那样的毒手？” 杜大用盯着杨杰问了起来。 “老太太神经兮兮的，偷听我们说话不说，还让张道清赶紧离开我们，否则她就去派出所说了我们的事。” “那你们三个在一起还做过什么案子？这会儿就别瞒着了，咱们痛快一些，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03年年底绑了一个男孩弄死了！” 所有人一听，全部都惊了。 因为这个案子目前根本没有任何冒头的地方。 “什么地方？被害人叫什么名字？” “外来人口，打他的时候说了一个名字，反正要弄死的，也就没记，好像姓李。” “尸体呢？是怎么处理的？” “埋了啊！就埋在文山绿辉花圃里面，那个地方大，还经常翻土，埋一个人埋的深点儿，没人会知道的，那么多鸡粪鸭粪猪粪的，味道也闻不出来的。” “为了什么杀了那个男孩？” “和舒媛有关！好像对舒媛动手动脚了吧，李明杰是这样说的，那还有什么不能杀的？以为留个小黄毛就是混混了？就江湖朋友多了？舒媛把他一约，乖乖就跟着舒媛来到了文山，然后让舒媛告诉他，要带着他一起粤省打工，但是先让他和家里人说好，已经到了粤省这边，然后要了一个汇款地址，这些都是我让李明杰办的，所以李明杰在04年寒假过年的时候是不在家的，自己一个人去了广大市，托人给那家伙家里汇款去了。” “而且到了暑假又去跑了两趟，找人给他家里汇了两次钱，这样他家里人也只会怀疑他在粤省最后不见的，我们托人去汇的，地址留的也是假的，后来我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了。” 杨杰无所谓的说完，让在座的各位民警再次呆滞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杰怎么能够这么狡猾，这种案件如果查不到监控，杨杰不说，那这起案件就是一起悬案中的死案。 因为杨杰只要不说，那么犯下这起案件的所有犯罪嫌疑人最后又已经全部死亡，那还怎么查？根本就没办法侦破。 杜大用赶紧打开粤省在04年报的失踪案。 这么一查，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赣省江九市一个失踪男子的材料非常符合杨杰刚刚才说的情况。 该男子出生于87年，跟着村里人来到越州这边工作的，后来嫌弃工厂太苦，就在越州和一些外来人口混世的不良青年混在了一起。这些情况都是由这个青少年的同村提供的。 杜大用判断了一下，随即把笔记本电脑拿着放在了杨杰的眼前。 “还记不记得？是不是他？” 杨杰就是扫了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这个家伙，他的腿是我打断的，舒媛用铁锤砸死的，你们要是把骨头挖出来就能知道，他的脸这块全部都被砸烂了，舒媛开始还害怕，后来越砸越兴奋，当时我就觉得她应该是和我差不多的那种人，后来也没错，她应该就是那样的人。” “当初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找你们？” “感觉！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我才能跑得掉，而他们就不会有那么走运了。你是怎么甩掉他们的？” “打120去的钱杭，再从钱杭打的120回文山的。” 一帮民警再次听傻了。 “不很正常吗？120是付费的，只要给钱，信不信京城他们都送的？” “我到了地方就说肚子不疼了，因为文山还有我的东西，我等到天黑以后，再次打了120，装成自己的腿不好，要求他们把我送回文山，剩下的就是付钱的事情。” “拿好东西，我买了一个坛子，装了一些灰土，说是我爸的骨灰，叫了一辆殡仪馆的车，把我送去恒店那边，因为在恒店那边我早就踩过点了，算是轻车熟路的那种。” “剩下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鲍尚泉和我长得有些像，家里还是没有父母的，而成伟就是我故意放在我们中间的人，成伟和鲍尚泉在我的引导下，两个人先成为了好朋友，我才和鲍尚泉慢慢成为朋友的，成伟那里我只要给钱就行，让他变成有钱人就可以了。” “邓达丽和郁少梅是一起来到这里的，邓达丽胆子大一些，郁少梅就是胆子小的那种。” 杨杰说到这里咂吧了一下嘴。 第653章 恶魔的结局(8) 杨杰想了想又说道。 “也不是这样的，邓达丽是那种胆子大，但是没什么脑子的，郁少梅虽然胆子小，可是比邓达丽要聪明一些的。” “成伟就是明面上的人，实际上邓达丽和郁少梅都是我的女人。” “别看她们一起出来的，如果邓达丽过节回去拿了钱给家里人，而郁少梅没有，那就会遭人笑话，所以郁少梅虽然没有邓达丽漂亮，但是比邓达丽聪明，为了钱她也会跟着我的，这样最起码比回去手里没钱好吧？” “真正让我觉得有危险的并不是什么那些人，那些人在我眼里也就那样了，我能从林国，集喜那地方出来，说明我就已经摆脱了他们。” “真正让我觉得危险的是，我觉得有危险了，因为这里有民警开始走访了，所以我必须得杀人抛尸，一个不行就两个，必须把你们的视线转移到那边去，做完这些我就来到了这里，这里也是郁少梅的叔叔告诉郁少梅的，说这里有很深的猫耳洞，是当年打仗的时候，作为医疗点使用的。” “不过人是我绑起来郁少梅杀的，我们俩要逃亡，她必须手里有人命才可以，而且万一闯边境的时候，她还可以当成我的人质，我手里还有一把枪，那也是我爷爷弄来的，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我一直也没有用过，还是在杀了鲍尚泉和成伟之后，在鲍尚泉家里练习的，他那儿一个人都没有，正好也是练手艺的地方。” “还有林国，集喜的两起案子都是我干的，也不能说都是我干的，邓达丽和郁少梅都参与了，她们要是不参与，我也信不过她们的。” “好了，现在能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脚估计也是废了，我知道你们是故意的，但是我肯定是个死了，按照你们说的话，我是罪有应得！” 赵局这会儿笑了笑说道。 “去看守所好好休息一下，至于受不受苦，你得想想你曾经害死过的那些人，她们有没有受苦。” 杜大用只是听着，然后让杨杰签字，按手印。 “杨杰，明天早晨我们会通知你的父母去钱塘省厅，同时明天早晨我们从这里出发，往机场去，大概明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到达肖山机场，这只是第一轮审讯，明天到达钱塘省厅以后，还要接受第二轮审讯，这几天你会非常忙碌，因为你还要指认埋尸的地方，作案的现场，等到这些忙完了，才是你好好休息的时候，赵局刚刚只是在和你说着玩的，别害怕。” “赵局，今天夜里就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凌晨我们往机场出发，赵局需要和我一起去一趟钱塘省厅，因为对杨杰的抓捕，很多工作细节还要赵局进行补充，赵局，你先和你们市局，省厅通个气，看看还有哪些人要和赵局一起前往。” 赵局一听杜大用的安排，顿时手都抖了一下。 “杜主任，这个合适吗？” “合适的，因为我的报告就是这样写的，我和我们领导也是这样汇报的，难道赵局这点面子都不给的吗？” “杜主任，这怎么可能，通过这次合作，我还想着有机会请杜主任来我们这里做客，给我们一线侦查员讲讲课，学习一下大城市刑警的办案思路，还有一些大城市民警的工作作风是如何培养的，这些我都想找杜主任取取经的。” “赵局，让人把他看好了就行，现在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另外，把他那个铁镣给缠点布条，省的到时候指认现场的时候，腿脚不方便。” 杜大用这会儿还不打算为难杨杰，必须要把这家伙所有的事情榨的干干净净才可以的，至于后面杨杰如何，那杜大用就不用操心了，只要朱银灿，张如云，印燕红不管谁知道了，他们应该是有办法的。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几辆武装越野车停在了坡纳县局院子里面。 早晨九点缺点儿，几辆车到达了宁南机场，这架飞机后面的座位几乎全部给包了下来，坡纳县只有赵局一个，但是色百市局有两个，桂省省厅两个，还有押送武警四个，加上杜大用这边的队员，机尾部分坐的都是警察。 杨杰被戴上了耳塞，面罩，嘴巴也给封了起来，坐在两个武警战士的中间。 十点十分，这架飞机腾空而起，直奔钱杭而去。 而钱杭肖山机场这会儿就已经开始有钱塘省厅安排人进去了，同样是几辆武装越野警车，在一处停靠飞机的场地中静静等待了。 第654章 恶魔的结局(9) 中午时候，这边飞机降落以后，其余乘客离开，杨杰被两个武警架着从飞机上下来了。 紧跟着七八辆车坐满人以后，立即朝着钱塘省厅去了。 由于有些案件牵涉到未成年人的案件，所以这次省厅并没有让合作记者上门进行拍摄，而是非常低调的把人带进了省厅里面。 省厅让杨杰父母过来签字，结果杨荆舟不愿意前来，只是在家中签了通知书。杨杰的母亲高少芬，还是亲自来的省厅，并且一直等到杨杰被带了回来，还给杨杰找了一个律师。 不过这个律师也就是象征性的收了一部分钱，因为杨杰的案卷只是挑了一些给他看了看，他就明确告诉高少芬，死刑是定下来的事情。 律师还算尽责，首先查验了杨杰是否受到了虐待，其次把一些犯罪嫌疑人应知的权利告诉了杨杰。 整个过程，杨杰都是一言不发，只是到了签字结束以后，杨杰才对律师开了口。 “让我妈以后注意身体，别挂念我，过好她自己的日子就可以，真的要是日子不好过，就去找杨荆舟去，就用一个理由，说她儿子就是在他那里待出问题的。” 律师见杨杰说完了以后问道。 “只有这些了吗？因为你是特殊犯罪嫌疑人，所以我每次见你都很麻烦，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你就赶紧告诉我。” 杨杰摇了摇头，接着闭口不言了。 观审室里面，省厅几位大佬都在看着整个案件的卷宗，看着看着几个人都是眉头直皱。 王厅看完最后一点，把卷宗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整个案件下一步要认真梳理，做到证据链完整，然后尽快交到检察院，争取年前给受害人以及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是，王厅！” 杜大用立刻立正敬礼回应了。 几位大佬这会儿都笑了笑。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部里来了通知，对你们这次的侦查工作提出了表扬，也对一些配合的案辖地机关提出了表扬，最重要的就是，毛慧慧，关峰这次有了明显的长进，这些省厅都看在眼里。” “谢谢省厅领导关心！我们侦查中心一定再接再厉。” 王厅说完，几位大佬随着王厅走出了观审室。 剩下的这些小卡拉米这会儿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杜大用拍了拍巴掌，对着众位队员说道。 “现在开始，每个人熟悉一部分案件，依次进审讯室进行审讯，我和卢萍主审，张士平，贺贵超第二梯队，剩下来自由组合，抓阄决定前后顺序，放心，肯定都有，这个案子不是今天一天就能审讯结束的。” “审讯过程中，不得打骂，侮辱犯罪嫌疑人，因为对于一个肯定是死刑犯的犯罪嫌疑人，咱们尽量收敛一些，我知道一些同志心里怎么想的，这里我再次提醒一下，不要被愤怒挡住了自己的理智。” 杜大用说完，就带着卢萍进了审讯室。 “来了啊！” 杜大用还没坐下，杨杰倒是先开了口。 “怎么？没休息好吗？” 杜大用看着杨杰问了一句。 “休息的还行，很快就要长久的休息了，所以这会儿还是多看看这个世界口比较好。” “裴小瑜和你什么关系？她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吗？” 杜大用坐下来以后，第一个问题就换了方向。 “裴小瑜和我没什么关系，她是张道清的女朋友，两个人好了好些年了。她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得去问张道清。” 杨杰看着杜大用平静的说道。 “裴小瑜和张道清是男女朋友关系？我觉得她应该和你关系更好的。郑雪妮和那个薛俊呢？” 杜大用这会儿问题又开始散乱起来。 “郑雪妮？你们以为我真的喜欢她吗？你们还挺有意思的。薛俊那家伙就是个伪君子，总是试图挑起我的怒火，然后在郑雪妮面前表现一下的。” 杜大用在杨杰说完以后，等了一会儿，杨杰这时候没有继续说话，杜大用心里就咯噔一下。 因为杜大用刻意提到的裴小瑜，杨杰还是再次回避了。 “杨杰，现在你已经落网了，这个消息目前我们还没有告知裴小瑜，也不知道裴小瑜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杰。 “你们随意，爱告诉谁就告诉谁，裴小瑜只是张道清的女朋友，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你们有她的犯罪证据你们就抓她，我和她之间确实没什么关系。” 杨杰回答的还是很平静，似乎杜大用说的一切他都无所谓一般。 第655章 恶魔的结局(10) 杜大用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对杨杰说道。 “杨杰，朱银灿他们可不会像我们这么讲道理的，如果他们一旦找到裴小瑜参与了什么，你也知道他们的手段是什么了，之前是埋在了垃圾场，现在还真的不一定又会做出什么事了，我们可以保护裴小瑜一阵子，但是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放人在她身边的，你个人觉得你们关系一般，那我就当成一般来处理了。” 杨杰听完以后，眼睛眯了眯，然后看着杜大用说道。 “他们杀人难道不犯法？” “犯法啊！但是杀人的凶手已经抓到了，都是和你一样，伤害或者杀害过其他人的未成年，或者是一些做了坏事的成年人，而主使他们的我们也抓到了，不过目前是癌症晚期，已经没有多久就要死亡了，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而其中一些可能涉案的人，早就移民出去了，我们目前也没有确凿证据对他们发起国际通缉令。” 杨杰安静的听着，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警官，她罪不至死！好吧，我承认，她和我关系不错，不过我从来没有让她帮过我的忙，她感激张道清，但是她喜欢我，张道清自己争取过的，没有争取到，她做生意的本钱是我出的，我也从来没有让她参与我的一切，哪怕她要求我宰了她爸，我都没有同意。” “她是一个让我尊敬的女孩，你们没有听错，就是尊敬，虽然我杀了很多人，但是裴小瑜不一样，她不贪自己能力以外的财，一个人去要债，自己只带一把刀子去，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她都是正常干活，从来不会因为天气变差，恶劣，就想着不去挣钱了。” “她不像舒媛，舒媛性格上有着很大的缺陷，喜欢挣一些轻巧的钱，而且绝对的心狠手辣，和我比起来虽然有差距，但是差距不会很大。” “哪怕那些人去找裴小瑜的麻烦，我相信裴小瑜也不会害怕的，我只是希望她不会受到你们的干扰，我们这几个人其实在别人眼里都不正常，但是裴小瑜绝对是正常的，我们做什么她从来不会过问的，哪怕她心中可能有数，她也没有那样的好奇心，我刚刚说了，她只挣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我刚刚说的所有话，你们可以找来裴小瑜问一下，我在她那里还放了日记，锁你们可以撬了，我做的一些案件我都有记录。” “还有谭梓清，辛萌，都没有参与我们的案件，我们四个人才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了。” “我们这几个人，每个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是有着很大问题的，我那个爸爸，其实很早就背叛了我妈，李明杰是爸爸背叛了妈妈，张道清也是爸爸背叛了妈妈，只有舒媛是妈妈背叛了爸爸，所以我们四个才能谈到一起去，所以李明杰和舒媛无论做什么都会一起，张道清属于那种非常讲义气的人，我不喜欢在幕前做很多事情，所以就会把李明杰推到前面去。” “其实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也想着早点去死了！对于我这种的，逃不掉肯定就是死，我自己心里有数。” 杜大用听完，立刻朝着杨杰说道。 “杨杰，下面我们需要重新开始第二遍正式讯问，我还是希望你能配合好我们其他的警官，这样也让自己少受一些罪。我要去找一下裴小瑜！” “好！我会配合好的，希望警官不要为难裴小瑜。” 杜大用这会儿站起来，带着卢萍走了出去。 “杜队，那个裴小瑜真的没有参与吗？” “应该是没有参与，因为他们几个作案的时候，和裴小瑜的时间线对不上，这个我们都已经在裴小瑜的社会关系中证实了。我们去找裴小瑜，我就是看她是什么态度。” 到了晚上，杜大用和卢萍就站在了裴小瑜面前。 “抓到杨杰了？” 裴小瑜看到杜大用和卢萍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杜大用震惊了一下。 “你们这次来，没有上次那么急迫了，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抓到了。来取他的东西吗？你们跟我来。” 裴小瑜骑着她的三轮电车，杜大用和卢萍开着车跟着她后面。 只不过这会儿裴小瑜的脸上已经多了两道泪痕。 裴小瑜并没有回到她的房子，而是来到了一个厂区宿舍里面。 停好车，三个人来到一栋楼的二单元，一直爬到最高层五楼。 杜大用只是打量了一下，就看出来这里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人了。 第656章 恶魔的结局(11) 裴小瑜从一个绣花荷包里面掏出两把钥匙，一把是门外的铁栅栏钥匙，一把是防盗门的钥匙。 杜大用跟着就戴上了手套，穿上了鞋套，同时递给了裴小瑜一副。 三个人穿戴好以后，杜大用跟着裴小瑜来到一处卧室，里面只有一个木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警官，我曾经想撬开过的，但是我忍住了，我怕我撬开了就回不了头了。铁棍我这里有，就在这处房子的厨房之中。” 卢萍听完以后，迅速就去了厨房之中，进去就看到一根撬棍放在了灶台之上。 等到撬开以后，里面有价值的东西就太多了。 火车票，汽车票，鞋子，衣服，杀人用的绳索，日记本等等。 “杨杰说过，要不他自己来拿，要不等着警察来拿！在我最难的时候，是他拿了钱给我做小生意的，本钱在另外一个房间。” 三个人来到另外一间卧室，打开以后，只有一个书桌，书桌上面有两个木盒。 “这个木盒是杨杰的，说是他爷爷留下的，另外一个就是他借我的钱，我已经一分不少的放在了里面，他那个箱子我也从来没有动过。” 杜大用打开以后，里面还有一封信，杜大用看了看信封，拆开以后，看了看信纸，发现确实是很早就放在了里面。 “小瑜，明杰出事了，我和他约好的地方，我没有看见他，我再去找张道清，张道清也不见了，舒媛也不见了，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已经开始准备找我们报仇了。和你遇见的时间不长，可是你坚强独立的性格，让我非常欣赏，其实我早就走上了绝路，我一直在这条路上没有准备放过我自己。” “你是一个好女孩！就像我和张道清，李明杰谈起各自妈妈的模样，认真，勤劳，坚韧，执着，善良。一直把张道清放在你的身边，就是为了保护你，让别人穿着你的衣服，扮成你的样子，和张道清那样，就是不想别人认为我们之间有着任何关系，你让我要了你，那是愚蠢的，等你年纪再大一些吧，自然会找到一个能真正让你托付终身的人，而我不是！” “就连舒媛都认为你有着他爸爸的品质，这就是我最不愿意让你和我们一起做事的最大原因，因为如果你以后也是逃亡的人生，我们几个人心中妈妈也好，爸爸也好，那些我们认为好的一切，统统都会崩塌掉。” “留下这封信，要不我自己烧了，要不就是被警察看到了，如果被警察看到了，好歹这封提前写好的信，还能给你当成证据用一下。” “好了，好好保重身体，我马上要出去找他们去了，如果我死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如果我杳无音讯，那就说明我已经离开这里，你万勿挂念。” “杨杰，2015年6月29日书” 杜大用第一次在这里觉得杨杰还有点人味。 “这些东西我们都要带走的，有没有什么话让我们带给杨杰的？” “你们告诉他，不管他杨杰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最起码他杨杰对得起我裴小瑜，所以我裴小瑜这一辈子都会给他烧纸钱的。” 裴小瑜说完，眼睛再次泛红，不过还是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没有了？” 卢萍赶紧还多问了一句。 “没了，谢谢两位警官。” 裴小瑜说完，朝着杜大用和卢萍鞠了一个躬。 三个人散了以后，杜大用立即让文山市局来这儿勘察现场。 “杜队，这一点还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 “杨杰之所以不动裴小瑜，那是怕他的小团体散了，尤其是张道清，可能这也是他最后一丝人性吧！” 杜大用对杨杰从来没有什么好的看法，按照杨杰的反社会人格，这个裴小瑜只要犯了错，杨杰哪怕再喜欢裴小瑜，他也不会不杀的，只不过碍于张道清，他不仅要压制自己的情感，还要顾忌到其余几个人的想法。 “我们查处他05年案件的时候，我们就能找出很多漏洞，可是你发现之前的案件，我们找到的这种漏洞多吗？所以杨杰非常清晰的知道，他的那几个伙伴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他们的加持合作，可能早就被抓住了。” “综合上面来看，杨杰还是一个具备很强目的性的领导者，比如那个邓达丽，郁少梅，我们能认为仅仅就是喜欢杨杰的钱吗？可是杨杰利用她们以后怎么做的？又是准备怎么做的？别看他写了这封信，在我来看，就是为了增加裴小瑜的恩德感，哪怕死了也在他和裴小瑜之间的道德层面绑架了裴小瑜。” 杜大用并没有对杨杰有任何好一些的评价。 第657章 恶魔的结局(12) 对杨杰的审讯工作，整整进行了两天整，从木箱里面搜集到的证据，加上所有案件中的证据，全部整理清楚，杜大用才给迟菁薇打去了电话。 “迟菁薇，我是你杜叔叔，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杨杰已经被逮捕，目前所有的证据材料都已经搜集好了，还希望你能和你的妈妈来一趟我们钱塘省厅，你们还要进行录像，不过这些不会在法庭公示的，只会由法官进行内部确认的。” “之所以给你打电话，我就是想让你劝劝你的妈妈，做什么都要适可而止，不要为了仇恨去伤害到了自己，我们没有证据支持我们去找你的妈妈，那是因为朱银灿把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部扛了下来，否则你妈妈肯定也会麻烦很多。” “最后，让你妈妈带着你爸爸当年得到的一些证据，加上你，一起来我们钱塘省厅这里。” “顺便告诉你们，朱银灿今天早晨又在抢救了，目前刚刚抢救回来，我已经让那边的人通知了这个消息，希望还能给他的精神提供一些助力，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他离世之前也能带着一些高兴离开。” “谢谢杜叔叔！谢谢！” 迟菁薇这会儿带着哭腔在电话那头感谢了杜大用。 电话挂了以后，杜大用的心情还是沉重的。 董则这会儿来到杜大用身边说道。 “师父，杨杰临刑前三天开始。” 杜大用只是点了点头，因为很多事情是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临刑三天之前，杜大用就不准备给那家伙吃饭了，就喂点水和糖水，临刑之前必须要架着离开，最重要的就是，法医一定要认识，因为必须要补枪。 这已经是杜大用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第二天上午，印燕红用轮椅推着迟菁薇来的，迟菁薇戴了一个大大的太阳帽，戴着墨镜。 忙活了一早晨，才把两个人的材料做好。 这会儿印燕红才让人把杜大用给叫到了自己身边。 “我女儿给你织了一条围巾，说是对你的感谢，而且我也要感谢你，在这里给你鞠躬了，我把我以前骂您的话，全部收回，是我太无知了，还请杜领导多多原谅。” 迟菁薇听完以后，从轮椅旁边摸出一个塑料袋，举起来说道。 “谢谢杜叔叔！您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毛慧慧在不远处，眼泪开始哗哗的流了下来。 杜大用接过这个塑料袋，和迟菁薇握了握手说道。 “谢谢你！以后和妈妈一起好好生活，真的想实现你那个计划，我可以让我岳父找他熟悉的医生帮帮忙，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好！我会联系杜叔叔的。” “迟菁薇，我和你妈妈说点儿话，毛慧慧，过来推一下迟菁薇，陪她聊会儿，我和她妈妈说点事情。” 毛慧慧听到以后赶紧跑了过来，把迟菁薇推走了。 “印燕红，把你的手机拿出来关机，我的手机我也会拿出来关机，只谈五分钟。” 杜大用说完，拿出手机关了机，印燕红把手机拿出来也关了机。 “印燕红，告诉你们所有的人，希望他们不要再回来，只要回来，我们知道了，必然会留置，而你们也尽快离开吧！我不希望你们还在国内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是一个警察，能这样告诉你，我已经算是有点儿小错误了。” “我们只是没有证据，而且朱银灿的身份也特殊，所以他的后事只交给警方处理就好，到时候骨灰你们派人来取走，同样，你带着迟菁薇也离开，不要再待在国内。” “你们看似公平正义，但是和法律之间是冲突的，你们所有人记住，杨杰枪毙以后，我不想再在国内看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否则我这脾气上来了，保不齐就会追查到底，我历时两个月才把杨杰从边境揪了回来。你们到时候别逼着我去做追查到底的事情。” “杜警官，朱叔只要人不在了，其实也就散了。这中间看似是我们团结，可是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没有朱叔的约束和管理，朱叔那里早就忙不下去了。” “我今天能来作证，我也准备和杜领导说这个事情的，因为我确实想带着闺女去国外了，她的那个想法，目前国内的技术还是差了一些。” 杜大用听完点点头，和印燕红握了握手，然后让毛慧慧送走了母女两人。 一个星期以后，朱银灿在富洲军区医院溘然长逝，不过是面带笑容离开的。 同时，这一天，杨杰案正式移交到了检察院。 交接完毕以后，整个侦查中心除了杜大用以外，其余队员全部去做心理疏导去了。 而杜大用这会儿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回到家中。 第658章 回到京城 不过想回去是想回去，但是杜大用暂时还脱不了身，其他队员去做心理疏导去了，可是他还得去亲自感谢一下任姐去。 所以杜大用来到京城以后，首先去了桑叔家里。 冯姨一见到杜大用，立刻一张脸就铺满了笑容。 “告诉你叔来家里了吗？” “没有，想着到了中午再联系叔，他那个单位私密性太强，还是下班联系最好。” “你说的没毛病，以前在东鲁当厅长回来还能扯扯闲篇，现在回来，都不太方便说工作上的事情，只能和我唠唠家常了，这样也好，咱们不求什么进步，但求安稳退休就行。” 冯姨开心的和杜大用说着，接着就是赶紧拿冷饮。 “这会儿秋老虎，喝点儿冰汽水，把最后的一点儿暑气给去了。” 杜大用接过汽水，一边喝着一边问着。 “姨，最近身体还好吧？我姐和我小侄女都好吗？” “都好，都好，就是看你晒的有些黑了，这是来京城办案子？” “不是，案子刚结束，到京城感谢一个大姐给出的人情，想着好久没来看您和叔了，就趁着他们工作的时间来家里一趟。” “淑青是不是马上要生了？来京城生还是在青鹭生？” “来京城生，孩子户口想落在京城这边，以后教育资源方面也会好点儿，这是我妈的主意，我做不了主。淑青还有半个月到二十天来这里，我自己有一个月的假期，差不多刚好孩子出世，我能陪在身边的。” “你呀，天天就是忙案子，和你叔当年一个样，你姐出世的时候，你叔就不在家，我当时那会儿，肚子一痛，羊水破了，直接就在厂子医务室里面生的孩子，你叔那会儿回来露个脸，接着又跑了，也就是那时候我身体素质好，要不然还不知道被你叔气的落下什么毛病。” 杜大用听着冯姨的吐槽，只能憨厚的笑着。 像他这样没啥“家庭地位”的人，哪怕生孩子不在淑青身边，最多也就是被骂一通，至于淑青会不会被照顾的好，那根本就轮不着他操一点儿心的。 “一会儿我给老头子打电话，让他中午回来，要不然指定到晚上下班你才能看到他的，其实单位离着家里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中午想吃点啥？昨天炖了一些羊肉，我今天准备放点儿萝卜的，能吃吗？” “姨，我啥都吃！做啥吃啥！中午要是能吃点儿手擀面，那才是有了口福。” 杜大用赶紧朝着自己想吃的东西说了出来。 “好，一会儿我去做点儿手擀面，正好老头子也喜欢吃。” 等到冯姨去弄面条的时候，杜大用拿出笔记本开始看了起来，因为全部看完整理完，这个案子的笔记就要收起来了，通过笔记整理出来的关键地方，会形成案件侦破记录，留着给队员一起参考，或者让其他同行借阅。 中午十一点五十，桑叔拎着个公文包回到了家里。 杜大用赶紧拿了拖鞋给递了过去，一边接下了桑叔的包。 “叔，还没到点呢！” 桑叔一听就笑了，伸脚就踢了杜大用一脚。 “多亏你小子不在督察部门上班，要不然你比京城时间恐怕还要准。听说案子办结束了？” “刚刚在整理笔记，您看一下。” 杜大用来到单人沙发这里，拿出笔记本递给了桑叔。 桑叔看了一会儿以后，脸色就变了，看到最后整个脸都是铁青色的。 “这个杨杰必须要严惩！简直就是魔鬼投胎的，这从啥时候就开始坏的如此之极，实在是让我想不到。” “叔，一个案子结束，我们队员都去做心理疏导去了。” “那你咋不去？你也要疏导疏导，要不然这心里面装的负面东西太多了，对你也不好。” 桑叔说完还是心疼的看了杜大用一眼。 “叔，负负得正吧！我觉得自己不用了，以前办理的案件也不算少了，有些只是比这个差一点儿，那些都扛过来了，这些也就没事了。” “你小子就是心大！在那边工作强度肯定很大的，真的要有情绪，一定要及时的排除掉，这个和你之前在京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会儿兜底的单位大，现在可没有！所以真的想请假会很难，因为你手里的案子转不出去，这个和京城这边就完全不同了。” “叔，我就是天生破案命，除非是强制转走的，否则什么案子只要一直在我手上，我都会想办法侦破的。” 桑叔听完也是非常认可的点着头。 第659章 回到京城(2) 杜大用随手掏出香烟给桑叔散了一支，然后朝着厨房看了看，接着点了点头。 “现在回家有标准，最多五支烟，所以别看了，点上吧！” 桑叔看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杜大用嘿嘿一笑，拿出火机就给桑叔点上了。 “叔，最近忙不忙啊？” “我那边你别打听，淑青还有多久生孩子？” “快了！到了预产期我提前告诉您。” “你啊，有时候得把心思放在家里一些，尤其孩子出世以后，看看你刚刚侦办结束的案件，你就应该知道，培养孩子是需要费心费力的，别以为富养孩子就是对孩子好，你父母经济条件都非常好，这一旦宠溺起来，我都不敢想。” 桑叔摇着头笑着说道。 “淑青不会的，我爸也不会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 “不错，现在还知道自己夸自己了，不过没用，不到年纪，白衬衫就和你没啥关系，在基层再待一年就差不多了。” “叔，我对那个无所谓的，您应该知道我喜欢干啥的，要不是这个案子大家需要心理疏导，我这会儿都已经开始准备下一起案件了。前期准备好了，正好淑青也生了，这样也不会耽误工作。” “主要我就算回家了，其实能起的作用也不会太大，按照淑青说的，我妈几乎已经是把她生孩子当成里程碑一样的事情了，您想想，我回去还能干啥？估计也就说说话的份，真的”要做什么，指定被各种嫌弃。” 杜大用也是无奈的笑着说道。 “来京城就是来看我的？我觉得怎么好像不是这回事呢！” “叔，看破不说破不好吗，不过我可是先奔着来看冯姨的，本来要去任姐那边一趟的，想着应该先从您这儿过一下，顺道买点东西就过来了，好长时间没有当年听您教诲，还真的有些想听您唠叨几句。” “找我有啥唠叨的，我现在就是混日子等退休，不过目前想退组织还不给机会，过了年我可能要换地方待一下了！” “啊？哪儿？有小道消息吗？” 杜大用这会儿才吃了一惊的问道。 “可能去人x法律委员会当个副主任吧！级别动一下，再干个几年就彻底退下来了。” 杜大用听完还是有点儿小小失落的。 “你个兔崽子还想着我再去一线吗？你也不看看我年纪多大了！能去当个副主任已经是组织上对我最大的照顾了。” “叔，我知道您对什么级别也是无所谓的，要是真的给您再当一届sj兼厅长，我还不信您不去了！” 杜大用知道桑叔是喜欢做什么工作的人。 只有这种冲锋在一线的工作，才能让桑叔这样的干部兴奋，哪怕这个职务会比之前的职务要低一级，杜大用都觉得桑叔一定会甘之若饴。 “不说这个，最起码你小子有些案子还是能告诉我的，我可以帮着一起看看，这样最起码也不会得老年痴呆的。我就准备干这几年了，到点立刻下来，看看能不能记录一些东西，不说什么扬名立万，就想着可以让一些年轻警察少走弯路。”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他只是希望桑叔有事可做就好，要不然太闲了以后，反而会让桑叔有些无所适从。 中午吃完饭以后，杜大用立刻就奔去了任姐那地方。 不过杜大用可不愿意进去，只是打电话让任姐出来。 “你小子来感谢我，还让我跑出来见你，怎么着，身上带了啥违禁品吗？怕进我们单位进不去？” “姐，好歹我也是有证的好不好！这是给你带的东西，钱塘那边的零食，主要不知道买啥好，只能瞎买了，爱吃的留下，不爱吃的，就给别人吃。” 杜大用随手把一个纸箱交给了任姐。 “你给我送执勤处那里，我一会儿让人带进去。” 任姐都没接，直接指派杜大用送去了门口执勤岗。 “淑青啥时候生？提前告诉我，这阵子我任务不多，应该能够在家的。” “姐，就在京城生，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好！这次是来感谢我，这个我知道，还有啥事？” 任姐看着杜大用问道。 “姐，不是你说有个什么案子需要我去处理的吗？我现在有空，正好想问一下，如果不麻烦，我就上手查查，反正淑青还有一些天才去医院待产的。” “来不及的！明年吧。今年就算了，一些资料我现在还在整理中，等到明年五一节过了，我到时候看你空不空，空了的情况下，我再打报告，重新开启。” 任姐谈到这个，立马说话时候表情严肃起来。 第660章 回到京城(3)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这个案子应该是不简单的案子，任姐到现在还在整理资料，说明这起案子是一个尚未有结果的案子。 “明年交给你，现在别打听了！好好做好你目前的工作，从那边的省厅打听来一个消息，有人给你挑刺的，不过你那个邢大哥确实护犊子，把人家怼的差点气吐血了。” “姐，我知道肯定有人在这起案子过后说一大堆废话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证据就在模棱两可之间，抓了就是不严谨，不抓又会说我有徇私枉法的倾向，这些我都知道。从这个案子交检察院以后，我就做好了这种准备，反正证据都在那里，谁要是有本事谁就去抓呗，那个人也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真的让他上手，信不信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来你清楚的很啊！你们那个厅长也挺不错的，直接就把事情给结束了，那个朱银灿临死之前，应该也找了人。主要还是功劳太大，想伸手的人很多，哪怕让你升一级都可以，回头他们操作一下，让检察院打回补充侦查，最后卷宗可能就把几个的地得使用不当改一下，但是却能多好几个名字，也真的是难为那些人了。” 任姐笑着和杜大用把情况说清楚了。 “姐，没事的！那我明年等你消息，我这阵子去公大上上课，让我老师给我安排一下心理辅导的学习，省的以后碰到类似的案件，还要跑出去做心理疏导。” “杜大用啊杜大用，你这个领导当的真的是让队员们“高兴”的，我告诉你，注意劳逸结合，不是每个人都如同你杜大用这般强大的。有些事情，就得让别人来干，别想着什么事你都干了，其实那样对你自己也不好。” “知道了，姐！那我先去公大！噢，对了，最后再说声谢谢。” “赶紧滚蛋！不是看在那些吃的份上，我特么早就一脚把你踹多远了，我走了，有事记得赶紧给我打电话。” 任姐说完，转身就奔着执勤岗去了。 杜大用只能再次奔去公大那里，找一下自己的导师，看看有啥新科目能够让自己学习一下。 结果到了学校，张凤英导师直接就把杜大用扣下来了，让他无论如何要说出这起案件所有的内容，哪怕签保密协议都可以。 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张教授看到一半，就生气到不停的拍了桌子，弄得杜大用不停的收拾桌子，生怕自家导师把茶杯给拍翻了。 “这个杨杰你有没有让人收拾一顿？别和我说就打了一枪把脚打跛了，他这个小畜生关在哪里？” “老师，这个就不劳老师您费心了，快临刑之前我已经有了安排。” 杜大用此刻也是苟了起来，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凤英教授这么暴怒的情况。 “要是没安排，你就是个软蛋，这种天杀的恶魔，一点儿都不用客气，还想舒舒服服的去死？这要是放在民国之前，没有三天死不掉的，看着我是真的生气，这么样的年纪，怎么就能这么恶毒？你把他的关押地址给我，我不是去教训他，我得研究研究，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再收拾他！” “老师，您要研究什么？” “犯罪心理啊！还有这种反社会人格我们的活例也很少，以前可能有，但是我们那会儿还没有研究这种体系的犯罪嫌疑人，这次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让我也见识一下，是不是在钱杭看守所？哪个看守所？” “钱杭一看！老师，他是固定号，有八个在押人员进行看守，直到他执行死刑的时候。” 杜大用可不敢不说的，毕竟自家老师的人脉那是很广的，就连很多省厅厅长都是极其给面子的存在。 “那我明天就动身过去，你来公大干什么……对对对，给这个小畜生气的不行，进修心理疏导是不是？” 杜大用很苟的憨厚笑了笑，接着赶紧点头。 “我一会儿给你安排，不过这个心理疏导课程很少，最多也就一周啊，要不你加个心理判定吧，两个课速成班各十节大课，半个月就可以有个不错的收获，需要住在学校吗？” 杜大用赶紧摇头，什么住在学校，这分明就是自家老师挖的坑，那真的就是想啥时候打扰就得打扰，一点儿都不会收敛的。 “那你早晨接到我电话和信息的时候，告诉一下授课老师，就说是我的电话信息，有重要的事情，你出教室再和我联系，省的你们授课老师心动我那儿的活例。” 杜大用只能不停的点头，话都不敢多说。 第661章 回到京城(4) 杜大用在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以后，他老妈带着叶淑青准备来京城了，杜大用这会儿精神头也算是养足了。 到了日子，杜大用老妈和叶淑青两个人是下午四点到京城，于是杜大用中午下了大课，就直接奔去菜市买了不少菜，回家那是在厨房忙活了好一会儿，这才算配好了菜，跟着开着车又奔机场去了。 路上想了想以后，最后还是半道上找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带上了。 从青鹭飞来的飞机准点在京城机场降落了。 等到杜大用看到叶淑青的时候，杜大用虽然很高兴，但是又不敢冲上去，只能拿着一束玫瑰花慢慢靠近了叶淑青。 “大用！” 叶淑青看到杜大用，立刻高兴的喊了一声，随即就像个大企鹅一样，晃着身体冲着杜大用跑了过来。 杜大用这会儿都捏了一把汗，直到抓住了叶淑青才松了一口气。 叶淑青赶紧用手套住了杜大用的胳膊，满脸都是傻乎乎的笑容。 “你慢点儿啊，破案没破出一身冷汗，这会儿给你吓了一身冷汗的，这马上都要当妈了，别这么着急忙慌的。” 杜大用赶紧搂着自家媳妇的肩膀，化身碎嘴大叔开始叨叨起来。 “咳咳……嗯……！” 柴妈这会儿故意咳嗽两声，看见杜大用还没反应，恨不得立马就上脚伺候了。 “妈在旁边呢，赶紧打个招呼！” 叶淑青笑着小声朝着杜大用说道。 “妈，你也看着点儿，她这一身虎劲儿，真吓人！” 杜大用赶紧朝着自家老妈叨叨了一句。 “你这狗东西还真的没良心，没看见我拖了行李箱，手里还拿着包吗？你来拿着，看看能不能看住你媳妇，她这撒手就和小肉球一样，我能拦得住？” “是是是，妈，您辛苦了，让您受累。” 杜大用赶紧赔礼道歉，这要是不赔礼道歉，亲妈都能变成“仇敌”。 三个人好一番折腾才算回了家。 “你们先洗漱一下，我去厨房做饭做菜，桌上是刚买的水果，我都洗干净了，妈，你床上的被套我没给你换，因为不知道要换哪一床。” 杜大用到家一边穿围裙一边朝着两位女“大佬”笑着说道。 柴妈挥了挥手，叶淑青还准备和杜大用一起去厨房，结果被柴妈给拉跑了。 晚上六点半，四菜一汤端上了桌子。 “特意学的临产孕妇餐，芹菜炒里脊肉，三文鱼，西红柿炒鸡蛋，高汤西兰花，清炖乳鸽汤。” 杜大用笑着给介绍了一番，柴妈这会儿才笑着说道。 “还真的是用心了！淑青，这是献爱心餐，你可得多吃一些。” 叶淑青赶紧笑着点点头，小眉头这会儿都能让人感受到笑意。 叶淑青这会儿还是很能吃的，几乎一个人就扫荡了二分之一，杜大用这会儿都感觉他菜是不是做少了一些。 “现在淑青胃口越好，到时候生孩子就有力气，明儿菜再丰富一些，我感觉你这手艺好像也没生啊，都赶得上人家月嫂的手艺了。” 叶淑青赶紧跟着柴妈的话点着头说道。 “真的好吃！我今天吃的最多了。老公，谢谢你！” 叶淑青一句话，就让杜大用这个刑警铁汉差点泪崩了。 “行，从明儿开始我亲自下厨，直到咱们孩子出世。” 收拾好以后，杜大用帮着叶淑青洗了澡，接着自己也冲好以后，回到了房间里面。 “老公，辛苦你了！” 叶淑青半靠在床头，傻呵呵笑着朝着杜大用说道。 “亲爱的，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打你怀孕到现在，也就这会儿陪在你身边，这还是正八经第一次给你做一顿饭吃一下，我还辛苦什么，倒是你跟着我，算是辛苦了。” “没有，妈就差把我当成熊猫一样了，我一点也不辛苦，整个孕期我基本把所有菜系的菜都吃了一遍，你看我这个身材，我都不知道生完孩子以后该怎么恢复了。” 叶淑青苦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没事，咱胖点儿就胖点儿，这叫福气，只要身体健康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老公，你说孩子叫啥好？你们家是不是有啥辈分之类的？” “亲爱的，你还真的猜对了，我爸是家字辈，我是大字辈，下一个是业字辈，再往下是安字辈，这是我听来的，我爸那会儿就说随口起的，他一直就是骗我的，要不然我能叫杜大用！” 叶淑青一听就乐的不行，嗤嗤笑了起来。 “反正杜业两个字已经确定了，剩下的你想着吧，这个可千万别再让我爸做主了，我宁愿让你爸去想想都行。”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和叶淑青强调了一下。 第662章 娃儿出世 叶淑青忽然就傻笑起来了。 杜大用给叶淑青笑的直接懵了。 “亲爱的，啥情况，你笑成这样？” “老公，我突然想起来，要是你爸当年正好去了有熊的地方，会不会给你起名杜大熊。” 叶淑青说完，杜大用不由抓了抓头，这孕妇脑子是不是都喜欢瞎寻思什么的，两个人说着孩子的名字，竟然突然就转到自家老爸取名字的事上了。 “老公，如果是女孩子，咱们就直接谐音吧，直接叫杜叶，正好音能够合得上，而且我们俩的姓都在孩子的名字上。如果是男孩，咱们就叫杜业宁，反正咱们孙子辈是安字辈，最起码这个安宁肯定不会用了。” 杜大用想了想，觉得这个意见貌似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俩现在说的算不算数。 杜大用就这样再次过了一周，算是把他之前的亏欠稍微补了那么一些。 不过叶淑青这会儿一点儿都没有生孩子的迹象，这让杜大用都有些着急了。 于是赶紧去请教自家老妈去了。 “妈，这淑青的预产期不是就在这几天的吗？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着急啥？这女人准备顺产生孩子，那是说生就生的，谁还能手拿把掐准时准点的？我生你那天还去上班了，哪儿知道你在肚子里待不住，就想着出来见见世面，这不库嚓一下就生了。” 杜大用听着只能点点头。 结果第二天一早，叶淑青就觉得肚子里面动静有些大了，三个人急忙开着车直奔预定好的医院住了进去。 可是住进去以后，这肚子又消停了两天，到了医院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叶淑青的羊水开始破了。 9月20下午，叶淑青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名女婴。 这下可把杜大用乐的不行，一下午就忙着到处打电话。 来的最快的就是杜大用老爸，这边得知消息，三个小时就赶到了医院。 “好好好！我现在可是有孙女的爷爷了！” 杜家伟这会儿一边恋恋不舍的把孩子还给护士，一边美美的笑着说道。 “大用，我现在准备退休了，把精力多放在我孙女身上，你呢，好好工作，孩子的事情，我多操心。淑青和你妈还有生意要做，我现在手里就放一些股票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我也交给职业经理人了，我肯定能把孙女带好的。” 杜家伟嘿嘿笑着和杜大用继续说道。 “爸，这个都不用问问淑青的意思吗？” “我早就和淑青，还有你妈说好了，所以那会儿我们买的别墅都在一个别墅区里面，你侯阿姨的女儿也去了国外，我们两个闲下来，帮着照应孩子，你妈和淑青两个回来就把孩子接回去，这样也很方便的。” 杜大用听着以后，突然觉得好像这个家就没有他啥事一样。 “你放心，我们在钱杭也是这样的，一个别墅区我们买了一栋双拼的别墅，你和淑青住在我隔壁，你妈自己在我们隔壁一人买了一栋双拼，什么保姆之类的都住她那边，到时候孩子去哪边都方便的，你们小两口，一个去忙你妈那边的生意，一个是去忙国家大事，只要你们回来，孩子就和你们玩一玩，晚上睡觉再送随便哪一边去。” 杜大用听完，看了看自家老妈，自家老妈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大用，这是为了你们好，孩子还是你们俩的，但是我们年纪已经大了，你从事的又是警察这个职业，而老妈这边的生意，淑青也做的不错，你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业，空了就回来自己带带孩子，平时没空，孩子就交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什么后顾之忧。” “爸，妈，等淑青回到病房咱们问问她的意思怎么样？” “早就谈过了！你天天不着家，在外忙着，我们犯不着告诉你这些，就像淑青说的那样，说你杜大用真的不给破案子了，那估计整个人的魂都没了，说她自己不想看见一个围着家庭转，但却毫无精神的警察，她更希望你是一个有活力，有正义感的警察。” 杜大用这会儿顿时一脸羞愧之色。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多了，你要说我这个当妈的啰嗦。我和你爸，以及侯阿姨就是你们两个的坚强后盾，我们绝对不会宠溺孩子，让孩子在成长中形成不良的习惯，这也是你爸再三告诫我们的，富养不忘穷困，精养不忘原则。” 柴妈此刻是非常郑重的朝着杜大用说的。 杜大用此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因为自家老妈说的没错，他确实亏欠于他自己的小家。 第663章 出院就搬家 等到叶淑青回到病房以后，桑叔和冯姨，霍局，还有任姐都亲自来了这里。 杜大用对于霍局的到来是真的颇感意外的。 “霍局，今天不忙吗？” “收到信息，看了看日程表，正好有事要从这里过，所以就想着上来看看了，这是红包，收着，不要推来推去的，不过你满月酒得提前和我说，要不然我这红包就得亏本了。” 杜大用一听就笑了起来。 “到时候一定通知霍局，就怕霍局自己没时间。” “肯定有时间！你总不能中午办满月酒吧！就这样，我就是来送个红包，马上就得走，马上陆陆续续还要来人，你还得有的忙。” 杜大用知道霍局说的是真的，真的就是顺路要过这里，赶紧准备个红包送了就走。 没一会儿，桑叔也走了出来。 “叔，你今天也不忙吗？” “下午要开会，我正好路过，想着把你冯姨带过来，我马上就得走，老霍和我一个会，我先去开会，满月酒听你爸说，在京城办一下就行，我认为这样也挺好，你这边熟人少，要是在东鲁青鹭办的话，怕又要有人在后面说闲话了。” “知道了，叔！那您先去忙，我这边事儿还有一大堆。” “高兴也要注意休息，就这样，我先开会去。” 桑叔说完就离开了医院。 结果到了傍晚六点时候，杜大用都不知道怎么一下来了那么多人。 杜大用这会儿才算知道有个董则的重要性。 到了七点的时候，杜大用接到了邢大哥的电话。 “刚刚忙完，祝贺你喜得爱女！” 电话一通，邢朝辉低沉而喜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大哥，谢谢！回头去钱杭我给您带糖和鸡蛋过去。” “可以，这个必须得收着。不过不要在钱杭办酒席，通知到了就好，然后准备一些红鸡蛋和糖发一发，礼金不要收，一分钱都别收，你们厅里有一两个歪嘴和尚，仗着自己有些老资格，在你们厅里生活会上，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我知道以后，立马开会纠正了这种不良的风气，并且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对你说，别认为破了案就是好事，有些人总想着不劳而获，利用自己的职务，贪图占据他人功劳，你没有小辫子，哪怕秃头都能想办法给你戴上假辫子，所以不要掉以轻心，在这种小事上给自己添一些麻烦。” “知道了，大哥！我听您的，指定不会错的。” 杜大用对于邢朝辉的话，那是深信不疑的，这一路走来，邢朝辉对他的帮助比起桑叔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年以后，我也会跟着离开钱塘，所以过年时候，我会回京城，到时候你手里不管有案子没案子，你也来一趟京城，跟着我走动走动，这是必须的，要放在心上，知道吗？” “大哥，肯定来！到时候先带着淑青和孩子去大哥家拜个年。” “这个好！行了，这会儿你电话多，记住我说的话就好，最后，代我向你媳妇和家里人问个好。” “谢谢大哥，您也保重好身体。” 杜大用说完，那边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果然，到了八点多，杜大用电话就没停了。 傅诚，宁和炜，汤帅帅，李泽林，常敏，赵幽燕，沈锐等等等等，都给杜大用打来了电话表示祝贺，然后杜大用的女儿顿时就多了无数的干爹干妈。 等到十点多的时候，这会儿就剩下杜大用家里人了。 “大名刚刚淑青说了，叫杜叶，我觉得也还行，小名我想着叫静静。” “不行！” 杜大用立马一口就拒绝了，因为迟菁薇的小名就叫静静，杜大用一想到迟菁薇的样子，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 杜大用一声不行，让家里人都看着他了。 “不行，这个不好听，哪怕叫其他的都可以。” 杜大用这会儿也只能利用自己父亲的权威来压制这个小名了。 最后杜家伟起了个小名叫薇薇。 虽然杜大用觉得不太理想，可是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决，这样下去，他爹可能就要揍他了。 第二天中午，叶淑青就能下床活动，随即杜大用就安排出院了。 等到回去的时候，杜大用被柴妈指着不停的换着道路，最后来到了一片别墅区才算到了。 “你自己记好名称，别以后回家不知道家在哪里，这是新房子，在你们婚礼之前就开始装修，一直散味道散到现在，虽然用的都是好的环保材料，但是想着还是多放了一阵子，这夏天过去了，味道基本也差不多了，索性这次就直接住进来了。” 第664章 回归工作 杜大用听着以后，只能默默听着，他还能说啥，合着自己就是个工具人。 “一会儿进去拿三把钥匙给你，你爸家，我家，你自己家，上面都标记了数字，1是你家，2是你爸家，3是我家。” 柴妈噼里啪啦的一番话，杜大用听着头昏脑涨，赶紧点着头，闷头跟着叶淑青走进了自己家。 接着杜大用就开始为期几天的宝爸生活，因为假期时间也是越来越接近结束了。 可是这姑娘他是真的舍不得放啊！ 于是杜大用赶紧召集一家人开了家庭会议。 “爸妈，侯姨，我现在是休假期间，这假期眼看着就到了，我闺女我是舍不得了，咱们得去钱杭去住着，这京城到了秋冬季节本身就干燥，对于新生儿来说，也不太好……反正必须得去钱杭那边，最起码我出任务一回来，立马就可以见到我闺女，你们要是不同意，我马上就带着淑青和我闺女直奔钱杭。” 杜大用这会儿说的可是坚决的不行。 “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这儿瞎咋呼啥？我们准备后天就走了，你不就是大后天要去钱杭吗？这种事还用你专门来和我们说？我的助理都已经过去检查水电煤气，供暖设施去了，等到你这会儿说，黄花菜都凉了，赶紧歇着去吧！” “另外，你媳妇还在坐月子期间，我们特意找了一辆保姆式大巴，全程四个司机轮换开车，还有两辆车开道，这些都不用你操心的，你要是着急上班，就赶紧自己先走，我们一路停停走走的，别到时候耽误你工作了。” 柴妈一脸霸气的说完，杜大用只能灰头土脸的结束了家庭会议。 回到卧房里面，杜大用苦笑着和叶淑青说道。 “亲爱的，家里还是不能有钱，尤其不能是咱们爹妈有钱，你看看，我现在感觉，你还算孩子妈，闺女有爷爷，奶奶，姨奶奶，好像就我这个亲爸存在感最低，我就感觉心里那么不得劲呢！”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老公，没他们我就得辛苦多了，你到时候跑案子的时候，闺女要是有个冷呼热呼的，咋办？现在把你过滤掉，那就是爸妈不想让你为家里的事情操心，想让你能够在职业上多有所作为，你这是刚刚当上父亲，这要是天天在家，其实也就是那样子，等到你每次破了案，你闺女都长大了那么一点点，尤其在快会叫人的时候，你那会儿一定要抽空多回来，咱们就在关键节点上掐准时间陪着闺女就可以。” 杜大用听着狗头直点，刚刚那种不得志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 “老婆，还是你厉害！这个关键时间节点，你说的很好，我难道当了父亲以后，就抓不住重点了吗？” 杜大用这会儿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变得低下了。 “老公，就凭咱爸说的富养不忘穷困，精养不忘原则，你放心，错不了的！你现在能这么正义，勇敢，良善，不都是咱爸培养出来的。” 杜大用听着觉得好像是那么一个理，不由狗头再次点了起来。 叶淑青这会儿心里偷偷乐着，因为对付杜大用别人不知道如何，她还能不知道吗！ 两天以后，杜大用腆着脸跟着保姆式大巴一起奔向了钱杭。 国庆过完，所有队员全部回到了侦查中心。 杜大用拎着一个竹篮，一个塑料袋进了会议室。 “大家好，各位都知道了，我呢，已经当爸爸了，这宴席就不摆了，礼金也不收，这里每个人十个红鸡蛋，两袋喜糖，我都已经分好了，董则，把东西拿给大家，说过了啊，不准随礼金，否则下个案子我就让他待办公室了。” 杜大用说完，底下一阵哄笑声音。 “杜队，孩子叫啥啊？” 卢萍赶紧起哄问了一句。 “杜叶，正好取我和我老婆的姓。” “小杜爷，不错！听着长大以后就能接班杜队的职业。” 卢萍一说，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杜大用也是哈哈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闺女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大家这次做了心理疏导，也放了假，应该也能收收心了！现在咱们言归正传，准备开启下一个悬案侦查，李志伟，准备播放。” 李志伟立刻来到会议室的投影仪那里开始操作起来。 所有人这会儿都把目光放在了幕布上。 随着第一张图片出来，上面出现了一个警察的照片。 所有参会的人员这会儿都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杜大用。 第665章 新的悬案 杜大用拿着指挥棒指着幕布上的照片说道。 “宋世春，63年生人，原先是天台市善门县巡防大队四中队副中队长，于01年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涉嫌故意杀害他们四中队队长黄森而被捕。” “在被抓捕以后，宋世春在善门县局刑警大队的审讯下，如实承认了他的杀人行为，可是，到了检察院起诉审查阶段，宋世春对检察院声称他是遭遇了刑讯逼供，因为受不住刑讯逼供，这才不得不承认他杀人的情况，并且向检察院的同志出示了他受伤后的痕迹，最重要的一点，他故意把宋世春的春字下面日字写成了田字，以此来证明他是被刑讯逼供下，无奈做出的招供。” 杜大用说完，李志伟开始播放一张张笔录签名的地方。 所有宋世春的春字，确实如同宋世春说的那样，底下是日字写成了田字。 “你们再看看，01年4月27日宋世春这份笔录，是不是所有的27都写成了什么？21。我查了一下日历，4月27日是周五，但是4月21日是周六，那天还是宋世春值班的时间。” “咱们现在再回头看看案件发生的时间，01年4月23日，我查阅了他们当时的值班记录，宋世春是22号值的夜班，23号休息，24号早晨正常上班，25号被刑事拘留，26号取证结束，27号审讯结束，送往看守所。” “那么我们再来看看，黄森的死亡时间，01年4月23日的晚上十点左右，此刻的黄森在哪里呢？我们来看看现场图片。” 李志伟立刻换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就是遇害身亡的黄森中队长，通过照片可以看到，黄森是俯卧状态，致命伤口是背部肾脏部位。” 李志伟再次换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法医拍的。 “犯罪嫌疑人是从背部挑刺进入黄森身体内部的，这第一刀基本就可以让黄森死亡，除非黄森当时就在医院里面，还得是医疗设备非常先进的医院里面，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但是犯罪嫌疑人在捅刺第一刀以后，用手勒住黄森的脖子，在其腹部肝脏部位，再次捅刺一刀，且这一刀在内部还有划动走向，随即第三刀捅刺心脏部位。” “黄森倒地以后，用残存意识在右手部位写了两个字半字，宋世，以及春字的上半截。” “当时善门县局刑警大队对这处笔迹做了鉴定，可以确定这就是黄森的亲笔字，随即对宋世春进行了刑事拘留，并且在宋世春房子外面一处水塘里面发现了被抛弃的凶器，经过dna检验，凶器上面存在黄森的dna信息，后来经过比对，这把凶器在模拟状态中留下的伤口和黄森尸体上形成的伤口是一致的。” 杜大用一边说着，李志伟一边换着照片。 “现场这里还有烟蒂，这几个烟蒂经过dna检测，可以证明是黄森和宋世春两个人所抽的。” “说到这里，你们都应该觉得这应该就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但是这里面有个环节很蹊跷。” “案发现场在善门县的城东村这里，而这里是监控盲区，最起码在当时是属于监控盲区，后来善门县局刑警大队也无法通过监控来举证宋世春出现过在这里，不仅如此，宋世春所居住的地方正好在张家山附近，而这里到东城村只有一公里的路，两个人当时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处树林旁边，从当时的笔录来看，是宋世春提前和黄森说好了时间和地点以后，黄森一个人开着车来到现场这里的。” “两个人在这里有过交谈不说，而且还抽了烟。” “李志伟，播放足迹照片。” 李志伟点点头，动了动鼠标，幕布上面显示出好几组照片。 李志伟一张张点开播放起来。 “当时的刑警大队也不能说工作不认真，为了这个足迹鉴定，还请了省厅里面的专家，经过鉴定，这一片总共有两个人的明显足迹，其中一处是黄森留下的，而另一个足迹经过鉴定，可以证明的身高，体重和宋世春体重，身高几乎没有差距。” “下面咱们再来看看宋世春到了检察院的时候，是如何翻供的。” 李志伟立刻调出第一张笔录的照片。 “宋世春告诉检察院的同志，他当天晚上一直处于沉睡之中，对于所有发生的事情真的是一无所知，而且他和黄森之间并没有矛盾，只不过有时候两个人说话时候嗓门会大一些，所以让别人以为他们之间有着矛盾。” 杜大用指着页面说完，李志伟立刻换到了第二页。 第666章 案子有些难 第二页笔录上，是宋世春家庭情况的调查。 “这段供述是宋世春对于他的家庭情况供述，根据善门县局刑警大队侦查，宋世春于99年底和其妻子离婚，离婚的原因可能就是宋世春前妻姚雨和黄森之间有着不正当关系。” “姚雨和宋世春之间育有一女，01年时候其女儿14周岁，那会儿就读于善门第二中学初二，住校状态。” “也就是说宋世春在当年黄森被杀害的时候，没有人证，其余佐证皆是对宋世春不利的。” “这里面还有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宋世春在和姚雨离婚以后，姚雨自从00年后春节以后出去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期间也没有同其父母联系过，更没有和宋世春，黄森联系过，目前被善门县局列为失踪人口，且一直未能找到姚雨。” “宋世春01年被捕以后，其女儿宋怡美，由宋世春父母接手照顾，目前就读于钱塘省钱杭市某大专。” 李志伟把几页笔录一一播放以后。 最后来到检察院给宋世春录的口供。 杜大用再次指了指幕布说道。 “宋世春在检察院的供述中，只是强调了他当时是休息状态，白天睡了一会儿以后，下午去了哪儿都可以还原出来，但是傍晚回家以后，他承认他喝了一些酒，可是喝完酒以后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才知道黄森已经死了，所以对于案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根本一无所知。” “根据他的供述，我们可以看到，在24号宋世春正常工作以后，并没有什么慌乱的状态，得知黄森被人杀害以后，还去了解了一下相关案情，由于他当时手里还有一起盗窃案，所以只是了解了一点以后就没有继续关注了。” “到了25号的时候，由于得到的证据和宋世春相关，善门县局刑警大队对宋世春进行了刑事拘留，取证全部结束以后，当所有证据都指向宋世春的时候，宋世春还在矢口否认，所以当时的审讯人员应当实施了一些刑讯逼供的手段，最终也是获取了宋世春杀害黄森的供述。” “案件在02年由天台市检察院提起公诉，经过天台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宋世春杀害黄森证据确凿，证据链完整，考虑到因为感情纠葛，最终判处宋世春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同年，宋世春被送达钱塘第一监狱服刑，在这期间每年都会提请申诉，但是在04年申诉过后，依然没有得到响应，于05年年底越狱潜逃，但是潜逃一星期以后，就被发现了尸体，属于他杀。” “但是在越狱之前，宋世春留下了亲笔血书，写出了他是被冤枉的，他必须逃出监狱为他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志伟，播放下一组照片。” “这就是宋世春潜逃后被杀的现场照片，这里是许州市龙溪水库辉山一处偏僻的地方，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当时正值初冬时节宋世春的穿着，除了发型还是短寸之外，有没有脱逃人员的迹象？” 众位队员全部摇了摇头，因为照片中的宋世春是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不仅如此，宋世春的携带的包都是新的。 “经过法医鉴定，宋世春是被钝器击打后造成颅内出血死亡，犯罪嫌疑人只用了两铁锤就将宋世春击打致死。” “唯一遗憾的就是，在宋世春被发现之前的两天，龙溪水库那里降雨量很大，几乎让现场没有遗留下任何痕迹。” “李志伟，继续！” 杜大用话刚刚落音，幕布上再次更新了图片。 “现场遗留物品非常丰富，宋世春越狱之后，不仅外面的衣裤鞋是新的，就连内衣也是新的，刚刚上一张照片中的新包里面，还有压缩饼干，矿泉水，糖盐水，以及炒面。除了这些物品以外，还有三件一次性雨披，一套保暖内衣，两条内裤，两双棉袜，一双运动鞋。” “最重要的就是，还有伪造的身份证，以及不到两千七百元的现金。” 随即李志伟把伪造的身份证照片放在了幕布上。 “这张身份证不能说它是完全假的，这是一张九十年代的身份证，只不过照片和宋世春本人有相像之处，但是人口信息是对不上的，身份证上的人是吉省百善市二江区常住人口，身份证是在99年遗失过的，但是并未办理遗失登记，其本人身份证丢失以后，出门都是用其哥哥的身份证。” 杜大用指着这张身份证图片朝着众位队员说道。 第667章 案子有些难(2) 底下众位队员这会儿都知道这个案子比起刚看的时候要艰难了许多。 这首先就是一起案中案，宋世春这起案件是悬案不假，但是查这起案件就要查黄森被害案到底有没有问题，这是一个没有办法规避的事实。 杜大用看大家笔记记的差不多了，立刻拍了拍手说道。 “我将这起案件列为侦查中心第二起悬案大案，就是要先把年限近一些的全部解决掉，省的越近时间的案件，到了最后也和之前的案子一样，被压了下来。” “但是这起案件明显难度看起来更大一些，也更加的敏感一些，可是我们侦查中心怕吗？” “不怕！”………… 底下队员这会儿都是笑着回答道。 “看来这次的心理疏导不错，大家已经将压抑的心情转换成了对嘉奖的期盼了！” 底下队员再次哄笑起来。 “咱们不怕归不怕，但是，我说但是的时候很多，这也没办法，不转折一下，你们恐怕就会开始盲目自信了，因为这起案件绝对不会像我们想的或者看到的那么简单，因为这起案件你们已经看到了，这是一起案中案叠加的案件，那么我们侦查中心就要分成两部分对这起案件进行同步侦查。” “现在我命令！” 杜大用说完，底下人全部立马严肃起来。 “我和贺贵超负责黄森案的复查，张士平和卢萍负责宋世春案的初步侦查。” “李志伟，麦超还是坐镇侦查中心，其中李志伟对接我们这一组，麦超对接张士平那一组。” “我这边以带新队员为主，董则，关峰，毛慧慧，到我这边来，还有左赟。其余人到张士平，卢萍那一组。其中我担任两个组的总组长，贺贵超，董则担任第一组的正副组长，张士平为第二组的正组长，卢萍为副组长。吴传恩负责两具尸体再研究，如果得出什么新的结论，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所有案件的相关内容，都会由李志伟，麦超整理好手册发给每位队员，除特殊情况以外，我们每两天交换一下侦查情报，要做到互通无虞。” “这起案件不仅省厅拨付了专项资金，省司法厅也拨付了三十万的专项资金，所以在资金上，我们这次比较充足，那么我们就要更加勤快一些，要不然也对不起组织上对我们的信任。” “好了，再说我就是啰嗦的奶爸了！最后说一句，大家开始准备，跟着我这组的，去检查车辆的情况，一会儿准备直奔天台善门县，其余人准备奔赴许州市那边。” 杜大用说完，再次拍了拍手，示意这次会议结束。 杜大用这次有意调整了卢萍的位置，因为在杜大用心里，卢萍现在充当张士平的得力助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他之所以带着贺贵超，是因为贺贵超年纪也不算大，但是现场勘察那是人家的专业。 到了中午吃完饭，杜大用第一时间给家里打了电话，结果众口一致，让他该忙啥就忙啥去，最后只是告诉他，他岳父岳母明天过来。 可是杜大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让叶淑青告诉一下岳父岳母他出差去了，结果叶淑青回答一句，他们是来看孩子的，他在不在不重要，杜大用气的差点把电话给咬碎了。 下午一点四十，两组人马，四辆车从侦查中心出去以后，立马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傍晚五点十分，杜大用带着组员来到了善门县局。 这次前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热情，虽然是县局局长亲自接待的，但是让杜大用感觉到了一丝排斥的味道。 杜大用对此心知肚明，这也是他来这儿的主要原因，如果让张士平他们来这里，那难度会更加大。 因为这起案件当年就是善门县局刑警大队侦办的，当年参与侦破这起案件的相关人员，目前有的都已经到了基层领导的岗位上。 而之前负责此案的刑警大队大队长，这会儿已经是县局常务副局长，还负责刑侦这块。 杜大用他们下来虽然挂着省厅的名义，但是到了基层还是要靠基层民警给予帮助才能得到更多信息的。 可是现在要办的案件就是针对黄森案件的复查，而当年办理这起案件的又因为这起案件有功，陆续提拔了一些，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抵触侦查中心的办案人员。 善门县局甚至都没有给杜大用他们提供专用的办公地点，最后杜大用迫不得已，还是去了善门县检察院借了一处办公地点。 第668章 案子有些难(3) 杜大用也没有生气，毕竟这种让基层认为枪口对内的复查，有情绪那是很正常的。 可是该公事公办的时候，杜大用一点儿也不会惯着对方的，比如三个小时之内必须交出当年所有案件侦办信息，原有卷宗全部原件和复印件必须全部一致，不得差页漏页。 所有参与黄森案件侦破的人员资料也必须全部整理出来，哪怕是当年签了字的看押协警。 这个命令杜大用没有自己下达，而是委托省厅对天台市局下达的命令，且要求无论是谁，出现阻拦，干扰侦查中心复查案件，一律先停职，后处理。 对于当年参与审理案件的民警，一律要求主动避嫌。 杜大用不得不用大力出奇迹的办事方法去打破这种地方平衡，否则后期的复查工作必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到了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善门县局把当年黄森案件相关的材料复印件全部交了过来，就连审讯期间仅有的一些录像录音材料也复制交了过来。 善门县局局长亲自带着督察大队送过来的，因为这会儿他的压力已经无穷大了，市局局长今天给他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几乎有二十分钟都是在批评他的。 杜大用并不愿意做到这样的地步，可是没办法，不这样做的情况下，那他们想要在善门县这里打破僵局，那基本没有可能。 到了晚上十二点半，杜大用开始要求所有队员休息。 因为目前的卷宗太多，根本不可能一晚上啃下来的。 第二天早晨七点整，所有队员起床以后，就在检察院门口的早点摊子买了一些吃的。 杜大用在吃早点的时候，就有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喂，哪位？” “杜主任你好，我是天台市局的于伟，这不是刚刚得知杜主任来到善门县这里复查黄森的案件吗，听说和善门县局的龚志福副局长之间有些小小的误会，我想着大家都是公安系统内的，杜主任能不能把动静弄得小一些，这样也能让龚副局长的压力小一些，现在杜主任你们的复查还没开始，就开始有人写龚志福的黑材料了，这才是你们之间误会的开始。” “于伟同志，请问你在天台市局担任什么职务？” 杜大用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平静的问着。 “副局长，正好分管善门县局的，所以龚志福同志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和杜主任谈一谈，我个人觉得，杜主任，咱们可以在复查的时候，轻手轻脚一些，谨防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杜主任复查的时候，做一些破坏安定团结的事情。” 杜大用听完以后，笑了笑说道。 “于局长，本身其实没有什么事情的，我们下来复查案件，并不是去针对谁的，而是为了把宋世春被害案侦破的，只不过宋世春那里遗留了太多的信息都是和黄森案有关的，所以我们只能从黄森案复查了，我们侦查中心办案，从来不会刻意去针对哪个人，但是善门县局对我们侦查中心的到来似乎极其抗拒一般，我不得已才让省厅给天台市局打了电话。” “至于龚志福同志是不是有其他问题，那也不是我们复查案件才会导致的，这个还请于局长不能算在我们头上的。当然了，现在善门县局对于我们的工作支持已经回到了正轨上，该递交的材料都已经递交，我们也只会在这起案件上下功夫的，至于其他的方面，那不是我们侦查中心的事情，这一点还请于局长仔细了解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以后，于伟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这样说，我就了解了，毕竟杜主任的成绩在那里的，那我提前祝贺杜主任早日侦破宋世春的案件，我也会对龚志福同志提出批评，让他尽全力配合好杜主任这边的工作。” “谢谢于局长理解！我这边吃了早饭就要开早会，咱们改天继续聊，再见！” 杜大用说完以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杜大用迅速吃完早饭，对着队员们说道。 “压力还会继续增大，咱们办案时候一定要遵章守纪，一切按照办案程序来，不要做一些过激的行为，所有的询问，必须要多角度录像，不能让别人能够挑出刺来。” 贺贵超听完以后，压低声音对杜大用说道。 “杜队，有人开始膈应人了吗？” “没有，目前还没有，毕竟我们的复查还没开始，只有发现问题才能谈到那些，目前肯定不会有的，现在有的人应该把工作做在了我们前面，不过，没用！” 杜大用摇着头笑着说道。 第669章 案子有些难(4) 早饭吃完，杜大用带着队员开始继续复查材料。 一天下来，杜大用总算是理清了黄森案的大概。 在侦查中心阅卷的那些内容，现在看起来只是这起案件的冰山一角。 因为现在看起来，宋世春当时被刑讯逼供的可能性太大。 当年25号审讯宋世春的笔录，只有寥寥几语，似乎在那天只是过了一遍程序一般，按照善门县局刑警大队给出的答复，当时是因为正在调查取证阶段，证据尚且不能完全固定，所以他们只是做了基本讯问。 可是根据当时的审讯时长，这个基本讯问和实际审讯时长完全合不上。 最重要的一点，杜大用发现了签名不一致的地方，宋世春25号在第一份笔录上的签名，明显能看到笔迹清晰有力，书写工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地方。 但是到了第二份笔录签字的时候，杜大用就发现宋世春的签名出问题了，笔迹开始出现了扭曲状态，而且签名不再是非常清晰，而是显得有些潦草。 到了25号第三份审讯笔录，是没有完整视频的，只有最后部分的几句问答，而这会儿的宋世春的状态已经不是很好，人看着非常疲倦的状态。 “杜队，你来看一下这份笔录，这是宋世春说的，他当天就是在家睡觉了，可是这份证人笔录是怎么说的你看看。” 贺贵超拿着两份复印件交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仔细看了看以后说道。 “让毛慧慧多复印一些，这些笔录中的问话以及回复，我们是要做标注的，争取每人两份复印件，一份是标注用，一份是再次询问证人以后对比用，这一份复印件全部都不要标记任何字迹在上面。” “证人证言，以及他们的询问笔录，全部重新造册，按照证人出现的时间顺序，以及他们和案发现场的距离重新排序，我们按照这个秩序，重新开始进行我们第一次询问。” “让吴传恩过来一趟，把这起案件相关的证据，进行复检，把握不准的让他送去省厅物证鉴定中心再检。” 贺贵超听完杜大用的话，立刻开始安排起来。 杜大用则是来到办公室外面，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刚抽两口，董则来到了他的身边说道。 “师父，我通读了整个卷宗，总感觉里面有些不对劲，24号那天，宋世春还正常上班的，我看了所有证人证言，并没有人指出宋世春那天有什么反常表现。可是现场出现合乎宋世春的证据又那么多，如果宋世春真的是杀害黄森的犯罪嫌疑人，那他的抗压心理得多么强大？就是师父您都不一定能够做到这样的。” “别下结论太早，你也要想一想，01年4月下旬，宋世春就已经被关押进了看守所，直到05年的时候，还能够越狱潜逃，可想而知，宋世春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你可能不知道，想从监狱越狱那是多么难的一件事，而且还能顺利逃脱监狱方面以及许州市局的追捕，这里面的难度就会更加的大，所以宋世春的心理抗压能力应该原来就不错的。” “提到这样的心理抗压能力，我就想到了刚刚结束的案件，你能说杨杰的心理抗压能力就是后天培养的吗？从他几岁的时候，就有所准备的应对他爷爷的侵害，那会儿他的心理抗压能力从何而来？” “这起案件里面蹊跷太多，我们现在是站在客观角度来侦查的，在没有明显的证据支持下，一些结论不要过早的做出来，否则太容易出现思维的偏向化，这对于案件复查的推进，其实百害而无一利。”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你觉得存疑的地方，先记录下来，当你的存疑越来越多，那么这么多存疑之中一定有关联性在里面，这种关联性出现以后，你再去找证据去证实你的存疑是不是正确。” 董则听完以后，立马点了点头。 “师父，我只是觉得，24号宋世春正常上班，如果真的是他作的案，那么现场遗留下的证据他为什么不清除呢？” “假如这中间出了什么其他状况呢？你有没有仔细看那些足迹？” 杜大用看着董则提出了他的问题。 “足迹？” 董则有些惊讶的说了起来。 “足迹有正常的地方，但是同样有着突然凌乱的状态，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到这中间会不会出了什么其他状况的，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董则听完赶紧点了点头。 第670章 案子有些难(5) 杜大用想着指点一下就指点一下吧，于是继续和董则说道。 “你应该看过黄森和宋世春交谈的地方，足迹去往黄森的方向是整齐有序的，说明当时宋世春是不急不躁的状态靠近黄森的。” “当时黄森应该是坐在车上的，而宋世春的脚步是在车尾那里的，而且距离车尾是有将近两米的距离，这两米距离的形成，我不知道你注意没有，是靠近以后再折返到空地的。” “黄森的车停在一棵树的旁边，照片上面的细节你要看到，黄森停车的地方，正好车尾在那棵树伸出的枝丫下面，但是这棵树伸出的枝丫是需要行人蹲下去才能通过的。” “那么回过头咱们再想想足迹的问题，黄森当时留下的脚印，是从车门位置绕过车头来到车尾部分的，而宋世春则是根本没有接近车头过，甚至没有超过车尾部分，这个由于当时发现尸体的人有三个，而黄森是倒在车尾部分死亡的，所以现场的脚印可能存在覆盖。” “黄森来到车尾，应当是同宋世春谈了一段时间的话，两个人共同抽了四支烟，这个是经过法医鉴定的四个烟蒂，分属黄森和宋世春。” “黄森在转身准备往车上去的时候，这时候宋世春应该是突然袭击了黄森，车尾部分几处宋世春足迹明显发现有蹬踏痕迹，说明当时宋世春是有个发力的行为，但是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之后了，按道理说宋世春在行凶之后，应该是比较从容离开现场的，但是宋世春离开的足迹就显得有些凌乱了，似乎特别想急于离开现场。” “从法医的报告中，应该能够看出，黄森的尸体是在其死亡大概六个小时左右才被发现的，宋世春完全有足够的时间离开那里，为什么那么匆忙的离开？这个还真的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最后咱们回到凶器的抛弃地，到了那里，宋世春的足迹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行走痕迹沉稳有序，并没有慌慌张张的，非常凌乱的迹象。” “这才是让我觉得非常蹊跷的地方，宋世春如果已经决定杀害黄森，就应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从地点的选择，到时间的选择，以及用什么方法杀害，杀完以后的脱离路线，抛弃作案工具的地点，应该都会井井有条的，可是这中间就出现了这种凌乱，这是让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董则听着顿时就懵了，他就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小疑虑，结果他师父直接来了这么多干货，还是这般的突然，弄得他连记笔记的准备都没有。 “师父，您刚刚说的这些是不是有思考记录，回头让我看看呗！” “有，不过有些笼统，我也画了图，你自己再琢磨琢磨。” “谢谢师父！我一会儿找您去拿。”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继续给自己续了一支烟。 这边刚刚点上，贺贵超也走了过来。 “杜队，烟抽完了，给我来一支。” 杜大用掏出一包未拆封的香烟，直接扔给了贺贵超说道。 “干刑警如果要是抽烟的话，就整条整条的买，兜里多装几包，车上多塞几包，办公室里多留几包，要不然一头去了鸟不生蛋的地方，那烟瘾犯了，还了得。” “不过，你这瞅着不像是来要烟，好像是来和我唠唠嗑的架势，所以我先借包烟给你，着烟得还的。” 贺贵超听完立马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 “第一次跟在杜队后面，卢姐说跟着您学了太多，我这刚套近乎就被杜队您发现了，这弄得我就有些小尴尬了。” “想说啥就说啥，跟我套啥近乎，我是领导中最不像领导的，是不是心里存着啥不得劲的地方？” 杜大用看着贺贵超说道。 “杜队，着笔录里面太多的破绽，我们真的要是找那些当年办案民警询问，估计询问起来会比较难。” “先说说谁做的笔录破绽最多！” 杜大用听完，立马就提出了问题。 “吕永兵和刘辉。26号的第一场审讯就是他们俩审的，不过里面的破绽真的太多了。” “第一，目击证人说的时间线有些混乱，似乎就是在套着案发时间推算出来的，可是咱们都知道，目击证人一般只会再某一个时间节点发现或者看见了犯罪嫌疑人，但是这两个目击证人，似乎都让我怀疑是不是跟踪宋世春的。” “第二，宋世春的凶器竟然还掉落过两次，从犯罪现场到抛弃凶器的水塘，有将近六百米的距离，宋世春不能一直拎着一把刀，就这样沿途行走一般，那也太肆无忌惮了。况且善门县四月底的气温也不至于冻手冻脚啊。” 第671章 案子有些难(6) 贺贵超说到这里，拿出香烟取了两支，递了一支给杜大用继续说道。 “杜队，你要说掉落一次，我还能往手滑上面想一想，可是这几百米的路，宋世春还是一名警察，都准备去抛弃凶器了，还能犯下这般低级的错误不成？” “第三，现场足迹问题！从一开始的行走有序，最后变成凌乱，接着抛弃凶器又是行走有序，就这样还能掉落凶器两次，说句实话，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方面让人觉得太过于刻意了。” 杜大用听着是不停的点头，然后看着贺贵超说道。 “看来你用心了！明天咱们先接触一下吕永兵和刘辉，你带着关峰过一下吕永兵，我带着董则过一下刘辉，左赟跟着你们记录，毛慧慧跟着我们记录。” 杜大用现在并不急于求成的去核实笔录，因为笔录这东西已经形成了，这是不可能推脱和改变的。 现在最重要的反而是核实证据的可靠性，一切按照证据来倒推，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还有什么？全部说出来，咱们关起门是一家人，我相当于这个家的大家长，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大家长。” 杜大用觉得贺贵超应该还有些事情压在心里，所以立即以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了起来。 贺贵超想了想，猛的抽了一口烟吐掉以后说道。 “杜队，我感觉宋世春的案子可能真的就是刑讯逼供出来的，而且是上下一心的按照宋世春就是犯罪嫌疑人做出来的案子，而不是破出来的案子。” “有这个感觉挺好的！刚刚董则跟我这儿旁敲侧击的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被我批了一顿，知道我为什么批他吗？因为无知！你也是！” “别以为我这是在骂你，还真的不是，我就是单纯的讽刺你们俩，一个正组长，一个副组长，出门好像都不带脑子一般。” “咱们刑警办案讲什么？证据！你俩在我这儿吐槽可以，但是别在我这里先入为主，就算我和你们一样的想法，可是我不会提出来，我肯定会先找出证据，我再去进一步判断，而不是极具倾向性的去引导自己的思维逻辑。我现在这样告诉你，如果真的就是宋世春杀害的，他故意做了很多就是不合适在现场发生的事情，那么你们俩会不会掉进了他的思维黑洞？” “宋世春是一名巡警，他不是什么坐办公室的文职警察，也不是毫无经验的户籍，内勤民警，他一直在基层工作，面对的也是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他抓过十一名吸贩毒人员，盗窃犯罪嫌疑人六十二人，故意伤害十六人，协助过两次重大刑事案件，亲自参与一线侦查的重大刑事案件一次，还有处理应急警情无数次，我都不说他还抓过，赌博的，诈骗的，敲诈勒索这些等等的。” “所以他也是一名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警察，如果真的要去杀人，要不就是极其小心，要不就是和现在一样，处处是破绽，只不过他以为这些破绽是可以帮着自己脱罪的，可是这中间可能出了其他问题，最后导致他无法脱罪。” “我们侦查案件不能往最好的方向去考虑，就像当初我考虑到迟菁薇父亲死亡的事情，哪怕询问了那么多交警，有些都是干了十几年的一线事故勘察的，没有一个认为那起事故有人为迹象，可是最终的结果呢？就是杨杰和李明杰精心策划的杀人手段。” “结合后面宋世春越狱以后被杀，我们更不能单纯的考虑他就是被刑讯逼供的。张师傅去的地方距离比我们长一些，而且查证的地方，路况也不是很好，他这会儿还没有给我准确的消息，所以咱们别着急，你考虑的有道理，但是不能让这种思维产生偏向性，我没有说你思考的不对，而是你作为组长，更应该从全面的角度去考虑，而不仅仅是片面化的，这对你以后从事领导工作非常重要。” 贺贵超听完，赶紧扔了手中的烟蒂，毕恭毕敬的给杜大用敬了一个礼。 “谢谢杜队，您这样一说，我就茅塞顿开了，主要还是没有带过组员，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我自己倒是没事，要是耽误了大家，我心里就真的不开心了，所以越在乎，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患得患失。” 贺贵超这会儿真真切切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因为他这会儿确实感觉自己压力挺大的，毕竟一个小组，需要调查什么，取证什么，都是要他先决定的。 第672章 案子有些难(7) 晚上时候，杜大用见张士平还没有传达过来消息，就让贺贵超安排大家看笔录，而他自己也同样把笔录看看，接着就早点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让贺贵超联系了吕永兵和刘辉，通知他们俩来检察院这边的办公地点。 早晨八点半，吕永兵和刘辉来到了杜大用他们这边。 贺贵超负责吕永兵，杜大用负责刘辉。 刘辉今年四十一岁，六五年生人，二十七岁退伍，九二年到了天台市善门县造船厂工作，两年以后造船厂改制，造船厂保卫科并入到善门县水上分局，同年刘辉到善门县条建镇派出所担任外勤民警。 96年的时候，刘辉从条建镇派出所调往县局刑警大队四中队，99年再次调整到县局刑警大队重案队工作，02年担任县局刑警大队一中队队长，06年3月调整为县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 杜大用把履历再次核查一遍，确认无误，这才让董则开始走了程序。 刘辉这会儿十分配合，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把程序走完了。 走完以后，还拿出香烟给杜大用和董则散了两支。 “刘辉同志，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你应该知道，我们只是职责所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过会儿有些问题可能比较尖锐，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也要对上级领导和这起案件都要有个交待，这里提前说一句，就是希望你能够理解和配合。” 杜大用挂着微笑的脸，不疾不徐的朝着刘辉说道。 “杜主任，能理解，肯定配合，实事求是也是我们一贯的工作方针。” 刘辉也是笑容满面的朝着杜大用说着。 “刘辉同志，我们查询了当年的笔录，先确认一下，这份笔录是不是你和吕永兵一起讯问宋世春记录的？这是电脑记录，这是复印件，你看一下是不是一样的。” 杜大用把笔记本电脑反过来给刘辉看了看，接着又出示了复印件。 刘辉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再三确认没问题以后，这才点着头说道。 “杜主任，电脑里面的讯问笔录和复印件讯问笔录是完全一致的，这个我可以确认。”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张表格，指着第一排空格说道。 “这里需要你写一下，“确认笔录一已经经过本人确认”，写完这句以后，后面空格签名，最后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这里有五个监控，没有任何死角，而且我们之间的询问，必须是五个监控走时一致才可以的。” 杜大用说完，又指了指整个询问室的周边和中间。 “杜主任，你们想的可真周到，我们当时办案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就是讯问时候，有时候那种内存卡满了，都不知道，还以为录着的，其实根本也没有录下来。” 刘辉一边笑容满面的朝着杜大用说着，一边按照杜大用的要求在表格上写了字，签了名。 “刘辉同志，当年你和吕永兵审讯宋世春的时候，有没有协警在审讯室里面？” “有，不过现在好像就一个人还在干了，其余的人都已经辞职不干了，毕竟杜主任也清楚，这协警工资不高，待遇一般，也没机会进一步晋升，所以有很多干着干着就走了，实在留不住。” “就是剩下那个人，现在也不在刑警队了，好像去了基层派出所担任协警队副队长。” 杜大用只是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刘辉同志，我们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有协警在审讯现场，其次就是想知道，当时在现场参与审讯的协警有几个？” “这个还真的记不清了，好像有两个还是三个的，杜主任，真的对不起，市真的不记得了，我不像你们这么年轻，这岁数越来越大，记忆力也是越来越差。” 刘辉这会儿依然是笑容满面的，说话还略带自责的态度。 杜大用知道这种老刑警哪个都是有自己两把刷子的，所以他现在对于刘辉的态度是这样，也觉得很正常。 可是另一边的贺贵超这会儿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吕永兵比刘辉岁数还大一些，动不动就是血压有些高，一会儿又是头也有些疼，接着签名的时候，不是看不清，就是写错了地方，贺贵超和关峰两个人现在等于啥也没问出来，自己还闹了一肚子气。 如果单单就是这样，贺贵超最多也就是有点儿生气，可是吕永兵一旦觉得他和关峰情绪有问题，就又开始和这俩讲政策，讲询问中的法律规范，说的还头头是道。 第673章 案子有些难(8) 杜大用这边是以太极对太极，反正你不着急我也不着急，咱们慢慢说，慢慢聊，只要你一直说，必然会出问题。 “刘辉同志，咱们看看这份笔录中的讯问内容，这句问题是提问的还是吕永兵同志提问的，我说你听听，“宋世春，你是不是用刀先捅了黄森的后腰肾脏部位，再搂着黄森的脖子，捅刺了黄森的肝脏部位，接着最后一刀才是捅刺黄森心脏部位的？”刘辉同志，你要仔细想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笑容比刘辉脸上的笑容还要多，仿佛两个人正在讨论啥非常开心的事情。 “这个问题谁提出的？我们签名不是有先后的吗？我的名字不是在后面吗，杜主任你说是不是？”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说道。 “刘辉同志，这可是你的笔迹，这个咱们说的没错吧？咱们把这个问题，放到上一个问题的回复上，上面一个问题宋世春的回复是，“我整晚都在想着如何处理好尸体，可是到了天亮我还没有想好，我后来又怕有人已经发现了，就更加没敢去处理尸体，最后想着随便吧，然后我就去上班了。” “刘辉同志，这前一个问题和后面一个问题，是不是顺序有什么问题？不是应当先问宋世春是如何杀害黄森的吗？我想问问，你和吕永兵开始审讯宋世春的时间是早晨八时四十五分，按照讯问的节奏，问到上一个问题，到宋世春给出答案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九点半的，刘辉同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杜大用还是笑眯眯的朝着刘辉说着，不仅说着，杜大用也掏出香烟给刘辉递了一支，还让董则帮着刘辉点了火。 “刘辉同志，宋世春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和吕永兵讯问内容可都是和案情没什么关系的，这四十五分钟的时间，不能宋世春用了四十分钟去回答这一个问题吧？” 刘辉这会儿还真的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提问的时候，他是接到了龚志福的电话以后才问的。 “杜主任，我这年纪大了，确实不太记得清楚，本身我和宋世春就认识，虽然不是多好的关系，最起码也是认识的，彼此知道对方的名字，那我肯定会想着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不定就是做思想工作那会儿耽搁了一些时间？你看我，天天忙于工作，事情那么多，对于这些细节肯定不一定能够记得如此清楚的。” 杜大用这会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杜大用知道，26号那天早晨九点三十五分，天台市局物证鉴定中心才把初步尸检报告出出来，那么吕永兵和刘辉两个人提出的这个问题应当就是在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才进行提问的。 董则这会儿手机突然震了震，看完以后，把手机递给了杜大用。 “董哥，麻烦让杜队来我们这边一下，贺组长差点就和吕永兵吵起来了。” 杜大用看完立刻起身，然后朝着董则说道。 “看着我写的和刘师傅沟通，刘师傅是我们的前辈，要保持尊重的态度，我马上让关峰过来，你们两个年轻人和刘师傅取取经，多学习学习。” “知道了，杜队！我肯定会和刘师傅好好聊天的。” 董则听完立马就应了下来。 杜大用朝着刘辉点了点头说道。 “有点儿小事，刘师傅多担待。” 刘辉赶紧让杜大用先去忙，说他这里肯定好好配合的。 杜大用出了门，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这种表面配合，但是内里却根本不配合的态度，其实是让杜大用十分讨厌的。 来到吕永兵的询问室，对着关峰说道。 “找董则去！” “是，杜队。” 关峰吓得赶紧一溜烟跑了。 杜大用脸色平静的坐了下来，拿起询问记录看了起来。 贺贵超这会儿看到杜大用进来，情绪立刻平静了许多。 杜大用看完以后，瞟了一眼吕永兵说道。 “摆老资格吗？就你事儿还挺多的。以为岁数大就可以在询问时候这样那样的，连对小同志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还想着处处别人尊重你？你以为你是谁？仙姑老太？还是太上老君？血压高，尽快退休，四十多岁的年纪，动不动就血压高，是不是平常伙食太好了？以前还在治安干过挺长时间，难怪了！” 杜大用坐下来，根本就没有惯着这个吕永兵，就这种体格，怎么混到刑警队来的，能干啥用？一米七出头的个头，最起码二百多斤，人都快胖成球了，这善门县刑警大队不用考体能的吗？ 第674章 案子有些难(9) 吕永兵听完杜大用的话，捂着心口，就是一副痛苦之色。 “吕永兵，别来这套好不好？信不信我把你送京城医院去检查，只要没毛病，你就是对抗组织调查，你自己掂量一下。我现在已经是好好和你谈话了，别动不动就捂着胸口，说心跳快，喘不过气，头晕之类的，你如果想好好被查一下，那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我还有大把时间对你做背景调查，你随意。” 吕永兵这会儿听完，胸也不捂了，脸上的难受表情也退的一干二净，仿佛刚刚那些毛病刹那间就被治愈了一般。 “杜主任，不是我不和小同志好好走这个程序，而是我也很难啊！因为案件过去都五年多了，而且我从02年就在刑警队负责后勤工作了，宋世春的案子看起来是我的名字在前面，可是那会儿我是负责预审这块儿的，我的名字必须放在前面，事实上很多讯问笔录，我连看都没看过，有些事情杜主任应当找龚副局长去了解一下的。” “吕永兵，你别和我在这儿兜圈子，刘辉说的可是和你不一样的，再说了，我们省厅下来办理这起案件，并不是查什么刑讯逼供的事情，而是要了解当年这起案件发生过后的所有细节，你们当时按照证据来审讯这没有毛病，但是你们审讯笔录上有太多的顺序颠倒，证据不足的情况。” “我不是刻意去针对什么人，我来这里之前，和你们善门县局刑警大队一个人都不认识，都不曾谋面，哪儿来的什么针对，但是现在这起案件在当年审讯时候，确实存在一些事实不清，讯问内容颠倒无序的情况，我们只是要还原一下当时审讯时候，宋世春说了哪些话，不是那种审讯中引导性的问题，也不是那些事实不清还继续追问的问题。” “你们这样隐瞒下去，对你们自己是非常不利的，尤其像你这种老同志，有时候只是挂个名，一旦这起案件最后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怕到时候你这身衣服都穿不上，还得和宋世春一样去蹲监狱的。” “杜主任，当年不是我和刘辉主审的，是刘辉和殷宝明主审的，而殷宝明是临时借调过来的，最后只是挂了我的名字，这个在案件审讯的时候，你应该也知道的，是经常有的事情。”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情况他丝毫不否认，因为有些案件确实因为领导打了招呼，就只能这样操作。 贺贵超这会儿已经把殷宝明的信息调了出来。 殷宝明，70年出生，现年36岁，目前在善门县局治安大队担任副大队长。 01年侦办这起案件的时候，殷宝明还在法制大队工作，当年也是从法制大队借调过来侦办宋世春案件的。 这起案件结束以后的三个月，殷宝明从法制大队调往了县局经侦大队，04年的时候，再从经侦调去了治安大队二中队担任中队长，06年调整为副大队长。 “贺贵超，通知一下天台市局，让那个殷宝明尽快来这里接受询问。” “吕永兵，刚刚你说的，我可是都采信了，一会儿你这里签个名，按个手印就行了。年轻同志都是慢慢成为老同志的，我知道你的难处，不代表你能为难年轻的同志，我们下来办案不是为了整人，而是宋世春的案件是部省级挂了号的积案，我们只是要查清楚这起案件的真实情况。” “杜主任，其实我夹在里面也挺难受的，这趟回去，我就打转岗报告，去国保或者内保待着去，省的这天天跟着担心操心的。” 吕永兵这会儿态度非常好，杜大用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其他的方面，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吕永兵同志，你当年和宋世春，黄森认识不认识？” 杜大用口气这会儿一缓，接着扔了一支烟递了过去。 贺贵超也赶紧给吕永兵点了火。 贺贵超这会儿才知道杜大用的厉害，并不是杜大用利用他的职务去做了什么，而是把省厅和天台市局的虎皮拉的厉害，对付这种万金油，上来几乎就是火力全开，一下就把吕永兵给烧的面目全非，赶紧想着迅速脱身。 “认识，善门县就这么大，何况还都在一个局里工作，而且黄森和宋世春两个人不仅仅是在刑警队共过事，宋世春当年借调到底下去的时候，就和黄森共过事，两个人也认识了不少年头了。” “你个人认为宋世春会杀害黄森吗？” 贺贵超赶紧跟着问了一句，结果他被杜大用和吕永兵同时看了一眼。 第675章 案子有些难(10) 杜大用只能帮着打起了圆场。 “这是小贺，是省厅搞技术的，有时候问话会有所欠缺，你包涵一些。我想他问的本意是想着了解一下这起案件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 “吕永兵同志，你也是老同志了，我不会问你自身是什么感受，我想知道，当年这起案件发生过后，那些认识这两个人的同志，他们是什么反应？” 杜大用立刻就把针对到个人的方向，换成了大家怎么看的方向，这就比贺贵超问话的水平高明了太多。 吕永兵这会儿脸色才从阴转到了多云，朝着杜大用说道。 “大部分人是比较吃惊的，一部分认识这两人，且相互经常走动的，认为不太可能，剩下的都是众说纷纭，我当时就是挂着预审科副科长的名头，当时这个科长职务也是现在龚副局长兼任的。” 杜大用再次笑笑不语，因为吕永兵这句话的含义就太广了。 这会儿吕永兵就差不多说明白了，他不是龚副局长那边的，当时这个笔录上的签名怎么来的，以及现在他是迫不得已才来接受询问的。 “听闻黄森和宋世春妻子之间有着一些关系？我不能说不正当关系，因为我还没有核实。” 杜大用笑着再次散了一支烟递给了吕永兵。 “传闻而已，反正宋世春的妻子已经失踪了，具体的情况也没人知道。” “吕永兵同志，你是局里的老同志了，有没有听说黄森和谁的关系特别不错，宋世春又和谁的关系特别不错的？你想会儿，别说不知道，那咱们一老一小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良好氛围可就被破坏了。” 吕永兵这会儿对杜大用真的是刮目相看了，因为他觉得杜大用这种在询问中和被询问人拉近关系的话术是真的无孔不入那种。 “杜主任，这个不记录，权当做我和杜主任聊天无意间说出来的。” “没问题，低着头小声说一下。” 杜大用嘴里打个滚，立刻就把录音器的收音音量关小了。 “黄是曹亮，宋是李济威，一个是县局出入境的，一个是县局底下派出所的。至少我听到的，还是别人认为的，好像他们各自在县局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两个人。” “杜主任，我是真的有肥胖症，今天咱们的谈话希望杜主任能帮着做一些删减，真的想问什么，其实不必要这里询问，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最后说一下，我的户籍地址和家庭住址是一致的。” 吕永兵说完以后，才把头抬了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才算知道了吕永兵为啥和两个年轻的不对付，因为吕永兵不想给他自己惹麻烦，哪怕多一点儿事都不愿意。 “行，我个人还是非常尊重老同志意见的。咱们今天的询问就到此结束了，你先回去吧！” 杜大用同样给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至于后面应该怎么去了解，能了解到什么，才是最后他笔下如何记录的关键因素。 等到吕永兵离开以后，贺贵超关了所有监控和录音器以后才对着杜大用赔礼道歉起来。 “杜队，是我工作没有做好，该利用好的地方没有利用好，对于询问策略也是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没错！这确实要批评一下。当询问中出现对抗的状态，首先是要判断一下，是否是利益共同体，当利益足够一致的时候，必然会出现攻守同盟的状态。其次就是询问中的引导节奏如何把握，要从每个人的履历中去斟酌和判断一下，吕永兵当年可能就是想着进一步才被牵着鼻子走了，现在出现了倒查情况，他自然会产生对抗，但是他的对抗并不是那种坚决性的，而是想着办法曲里拐弯七绕八绕的绕开。” “你从他一开始走程序的时候，就应该要做出判断，如果出现了连贯性的推脱，那么想要保证这种连续性和一贯性，那么说明从一开始被询问对象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对抗性思维。可是吕永兵不是这样的，他是对于能够回答的部分干净利落，不想回答的部分一直是绕来绕去，也不对抗，也不松口，目的就是想着装糊涂应付过去。” “所以你一开始大旗拉好，只要强调省厅，市局如何如何，像他这种万金油式的老同志，大毛病不会有，但是小毛病一定有，那么点一下就可以了，比如我之前提到了他在治安干过，就是点了他。” “他这样的年纪，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到了四十多岁快五十的年纪还是个副主任科员，说起来负责后勤，可是县局刑警队的后勤那叫后勤吗？穷的叮里咣啷响的地方，还能比治安那里好？说明这位老同志就是被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的。” 贺贵超听着是恍然大悟。 第676章 案子有些难(11) “所以询问也好还是讯问也好，前期的背景调查一定要做好，我说的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有你自己进一步的理解和判断，这里面不仅需要智商，还需要情商，还有对整个体制的了解，这些都不是坐在办公室就能够得到的，以后多跑跑基层，多听听基层民警的吐槽，多看看体制内职务的升迁变化，只有这种多元化的观察，才能让你的理解力和判断力更加敏锐和准确。” 贺贵超听着两眼都在放光，这些知识可不是书本上就能得来的，这些都是来自于杜大用的经验。 “你是个好苗子，看了你的履历，一路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对于你的专业，我足够放心，但是现在你作为一个刑警，就必须要把你学专业的那种细致分配到其他一些方面，而且只要一点点就够。” “是，杜队，谢谢杜队的帮助。” “走吧，我去刘辉那里，那家伙才是不好对付的，你给省厅汇报一下，再给天台市局打电话，让那个殷宝明尽快赶过来。” 杜大用说完笑了笑，转身就出门了。 回到刘辉的询问室，杜大用看了看董则，董则立刻就把关峰给赶走了，把他坐的地方给杜大用让了出来。 杜大用坐下以后看了看材料，然后笑着对刘辉说道。 “吕永兵那边已经结束询问了，刘师傅这边还是和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样啊！看来刘师傅的记忆力确实差了一些，差到已经忘了很多很多，刘辉同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杜大用合上材料，笑着和刘辉说道。 刘辉看着杜大用的表情，略显有些尴尬。 “杜主任，我记忆力现在确实差了许多。” “那就申请转岗嘛！刘师傅，你说对不对，记忆力这么差，那么你审结的案件，我可以向省厅做个汇报，让省厅的督查总队下来进行复核一下，这也是对刘师傅的负责态度，刘辉同志，你说是不是呢？我们毕竟都是刑警，记忆力差了许多，办案子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现在进行纠正也是对案件当事人的一种负责，咱们今天的询问就到这里结束，不过刘辉同志要等一等，我们先看一下省厅和天台市局是个什么处理意见。” 杜大用说话的时候，满脸笑容，不听他说话，怎么看都是一派如沐春风的样子。 可是加上那些话，那就马上变成了倒春寒。 刘辉听完以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刘师傅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我给刘师傅叫一辆救护车，刘师傅可不能在这里有啥问题的，万幸我们准备了五部监控，两个收音器，两台录音器，我们一直在询问过程中都很尊重刘师傅的。” 杜大用还颇为关心的不停和刘辉说着。 “杜主任，当初审讯这起案件不是我和吕永兵主审的，主审的民警是殷宝明，之前没有说，是考虑到对领导的影响不好，所以未能如实和你们专案组说清楚。” 刘辉这会儿终于开始朝着实话去说了。 “刘师傅，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你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一路走来也是不容易，不能因为考虑到领导的影响问题，就去忽略案件当时的真实情况，现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当时是不是只有你和殷宝明在审讯室？协警暂且咱们不谈，我相信肯定能够找到的。” “是的，对宋世春的审讯是殷宝明主审，我负责程序部分的询问以及当时的笔录。协警当时一共有六人在场，但是我认识的只有一个，其余协警都是抽调上来的，当时还给协警排了号，真实姓名我不知道，至于殷宝明是不是知道，我不清楚。” “刘辉同志，当时你们审讯的时候，宋世春神智是否处于清醒状态？” “属于清醒状态，在前面的基础内容上，宋世春没有回答错误，和他的具体事实情况完全相符。” “在你们审讯之前，你或者殷宝明有没有检查过宋世春的身体状况？” “没有，因为宋世春当时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没有明显外伤存在。” “好的，刘辉同志，我希望我们现在的询问过程中，你就保持这样的态度。下面的问题可能会比较尖锐，你听好了问题，按照事实回答就好。” “你们有没有对宋世春进行疲劳审讯？有没有在审讯过程中使用刑讯逼供的方式？” “杜主任，这个应该怎么说呢？审讯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中途我还缺失了四个小时不在场，当时宋世春是不太配合审讯的，殷宝明提出了暂时停止审讯的要求，接着我们俩离开了审讯室，直到四个小时以后，殷宝明给我打电话，说宋世春通过协警向他传话，说他愿意交代所有的犯罪事实。” 第677章 案子有些难(12)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殷宝明和刘辉当时就是玩的明修栈道的把戏。 至于这四小时之中会发生什么，殷宝明和刘辉都不会承认什么的，因为他们当时就是不在审讯室中，而他们暂停审讯过后，审讯室里面的监控都会关闭，那么宋世春当时遭遇了什么，应当就是和当时六名在场的看押协警有关系。 “刘辉同志，你再次到达审讯室的时候，有没有检查宋世春的身体状况？” “没有，当时宋世春的样子只是有些疲倦，没有在其面部四肢发现明显的伤痕。” “殷宝明有没有检查呢？” “没有，我们两个都没有检查。” “那么你们俩随后的审讯是由你主导还是由殷宝明主导的？” “殷宝明主导的！我负责记录。而且整个讯问问题都是由殷宝明准备的，当时殷宝明递给我的笔录记录本是空白的，而殷宝明的笔录本上面都是已经设定好的讯问问题，这个是我亲眼看到的。” “你和殷宝明对宋世春审讯的时间总共多久？” “十六个小时半，其中暂停审讯四小时，中间宋世春吃饭，上厕所用去了一小时左右，实际审讯时间为十一个半小时。不过之前一开始的三个半小时审讯时间大部分为无效时间，在这之后就是暂停审讯了，直到四个小时以后，殷宝明通知我，让我去接着一起去审讯，我这才再次和殷宝明开始了当天第二次审讯，这一次审讯时长很长，将近用了八个小时时间，这期间所有的证据提供，还有讯问问题都是由殷宝明主导，我只负责记录和举证。” 刘辉一口气把当时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董则和关峰两个人不停的记录着，几乎是听到什么就记什么。 杜大用这会儿指了指询问室中的监控设备说道。 “刘辉同志，这里总共是五个监控设备，还有两个录音器，这些是我们省厅侦查中心的侦查员所记录的内容，你拿起来对着监控展示一下，接着请你认真核对一下，看看这些记录是否和你刚刚说的那些相符？” “如果一切相符，一会儿请你签名，按手印。我们整个过程，没有威胁打骂，没有言语攻击以及对你的身体进行侵害，一会儿我们还要给你拍照，并且请你做一些正常的运动，比如弹跳，蹲起，伸展，弓步等动作，接着会再次给你测血压心跳，这些都会被全程记录。” 杜大用这会儿是谨慎又谨慎，他也怕自己万一哪里做的不对，到时候让别人倒打一耙就不好了。 刘辉这会儿也是对杜大用这一套佩服的要紧，因为这样一来，几乎就把后患全部给扫清了。 这些工作完成以后，杜大用继续开口朝着刘辉问道。 “刘辉同志，在你们当天第二次审讯的过程中，宋世春有没有提出中止审讯？” “提出过，不过被殷宝明拒绝了，殷宝明明确要求宋世春在交代完犯罪事实以后才能停止审讯。” “在审讯期间，宋世春有没有要求协警离场？” “没有！宋世春只是说了他有些累，想中断那天的审讯，但是殷宝明说，案情重大，需要给当地老百姓一个交代，不能引发当地百姓的恐慌性情绪。” “刘辉同志，以上我问的问题，你是不是如实回答的？” “是，以上陈述都是我如实陈述。” “刘辉同志，后期需要对当时的协警进行辨认，你对当天在场的六名协警有没有具体的印象？” “当天在场的六名协警，我只认识其中一个，其余五人均不认识，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五年多时间，我不能保证我再次见到那五名协警还能准确辨认出来。”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才让董则和关峰把后面收尾的事情做了。 全部做完以后，刘辉签名按手印，杜大用这会儿才关闭了监控和录音器。 “刘师傅，感谢你的配合，后期可能还有更多的事情要麻烦你，希望你能在回去以后仔细想一想。” “还有有关于黄森和宋世春的一些社会关系，我们会在下一次的询问中询问你，这个你也要提前做好一些准备，今天这次询问，并不是针对当时的刑讯逼供，而是要还原当时这起案件的真实情况，否则我们侦查中心无法对案件后期形成的结果进行查证，这一点请刘师傅明白就好。” 杜大用这会儿放下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转成平和的语气和刘辉进行着沟通。 第678章 案子有些难(13) 刘辉在杜大用说完以后，看了看杜大用，随后又欲言又止了起来。 “刘师傅，咱们边走边说，你心理压力不要太大，来，抽支烟，回去时候多想想。” 杜大用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直接和刘辉站成了一排，这边出门，这边递烟，然后低着头压着嗓子说道。 “刘师傅，有什么想要说的现在说，低着头点了烟，话也就说了。” 刘辉这边低着头接着烟点了火，同样压低声音说道。 “杜主任，我和吕永兵就是配相的，有功没我们的份，有错就是我们的，要不是我比吕永兵会吵吵，我现在一样在后勤和吕永兵作伴。审讯不是集中在26号，是在25号傍晚，那天殷宝明就提前去审了，没有人和他搭伴审讯，只有一个协警传了正式民警的衣服陪着他一起审的，那会儿正好是评副局的时候，龚志福那会儿还不是最优人选，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而且宋世春有腱鞘炎，很严重的腱鞘炎，你们多去了解了解。” 刘辉快走到走廊尽头，这才停止了继续说话，然后朝着杜大用招招手，直接就奔着检察院大门出去了。 杜大用看着刘辉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杜大用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案子一开始就这么难了，里面夹杂的东西太多，宋世春前妻失踪，黄森被杀，接着宋世春越狱以后被杀，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正常。 “师父，香烟烧到头了。” 董则走到杜大用身边，看着香烟已经快烧没了，赶紧提醒了一声。 “董则，回头你给贺贵超开开小灶，他对于人情世故方面的把控力很差，这起案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侦破，所以会出现大量的询问和讯问，而他目前这种状态和基础，灵活度太差。” “一会儿跟我回办公室，你自己写一下如何询问殷宝明的计划，过会儿你和贺贵超两个负责主询，我负责观察，关峰和左赟负责记录，毛慧慧调整设备。” “知道了，师父，我马上就去写。” 杜大用点了点头，继续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张士平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杜大用，杜大用是真的觉得有些奇怪的。 杜大用掏出手机给卢萍打去了电话，结果对方还给挂断了。 杜大用只能随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结果卢萍信息倒是回复了。 “宋世春分监区队长昨天被纪检控制起来了，我们正在接触中。” 杜大用看完以后，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消息还真的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忙好，让张士平赶紧第一时间汇报。” “收到，提审刚刚开始没多久，结束让张组长给您汇报。” 杜大用把手机装好以后，径直去了办公室。 这里只能今天再使用一下了，明天他们就要去县政府综合办提供的场地去工作，所以有些东西马上晚上还要去布置。 杜大用回到办公桌那里，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了起来。 调出宋世春前妻姚雨的信息，杜大用慢慢审视起来。 姚雨，六四年出生，于99年十一月和宋世春离异，离异之前在善门县血吸虫治理办工作，离异后半个月从该治理办辞职，在00年三月头出去打工，至今未归。 杜大用此刻也在怀疑是不是宋世春或者是黄森杀害了姚雨，因为从目前已知了解的情况来看，有风传姚雨和黄森之间有着不正当关系，那就有可能宋世春找到了两个人苟合的证据，先是杀害了姚雨，结果被黄森知道，宋世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杀害了黄森，还故意留下很多破绽，目的就是让人认为就是他杀的黄森。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黄森和姚雨有关系，属于姚雨不情愿的那种，比如有什么把柄被黄森抓住，最后是由姚雨杀害了黄森，而姚雨又是非常憎恨宋世春的，所以嫁祸给宋世春。 这期间姚雨一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策划这一起案件。 杜大用这是看了姚雨毕业的学校，姚雨可是正八经医学院临床医学毕业出来的，只不过没有去医院，而是选择去了什么血吸虫治理办。 姚雨会不会在宋世春入狱以后，利用了什么手段，让宋世春有了脱逃机会，最后安定好宋世春情绪以后，才对宋世春突下杀手，这样一个失踪的人，就算以后她自动回归社会说她是有些厌世躲哪儿去了，或者利用什么精神失常来掩盖她的失踪，都是非常合理的。 第679章 案子有些难(14) 杜大用这会儿看完姚雨的履历开始乱七八糟的想着，结果电话一下响了起来，把杜大用给吓了一跳。 杜大用赶紧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李志伟打过来的。 “杜队，你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查好了，一会儿我发到你邮箱里面去，你到时候查收一下。” “好！还有这个姚雨，一会儿你把她的信息调出来，拉一下她的社会关系，找出和她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 在李志伟应了下来以后，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刻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曹亮，六五年出生，现在在善门县局出入境管理科工作，副主任科员。同黄森在善门县局流沙镇派出所一起工作过，两人曾同在一个治安组。八十年代末期，两人同时调入善门县局治安大队三中队，在同一中队，搭伴一起管理一个辖区治安。九十年代中期，黄森担任治安大队二中队副中队长，曹亮调往敖陆镇派出所担任居委联系民警。98年黄森调入县局巡防大队四中队担任中队长，曹亮在99年调入县局出入境管理科。） 杜大用看着邮箱里面的材料，对于吕永兵说黄森和曹亮关系不错，是能够肯定的，这两个人的青中年期几乎都在一起工作。 （李济威，六三年出生，目前就职于善门县局安竹镇派出所，担任副所长。同宋世春一年进入善门县局，两个人同时分到林寺乡派出所担任驻村片警，直到91年两个人同时调出林寺乡派出所，李济威前往渡口镇派出所担任外勤民警，宋世春调往刑警大队二大队工作，97年时候，李济威调往浦里镇派出所，在所里担任治安组组长，同年宋世春调往县局巡防大队四中队担任副中队长，李济威在02年调往安竹镇派出所，担任副所长职务至今。） 杜大用把几个人任职的时间线给列了一下。 那么就可以得出黄森是后一步进入巡防大队四中队任职中队长的，而宋世春是先黄森一年进四中队担任副中队长的，那么两个人实际共事的时间只有三年左右。 “笃……”的几声敲门声，把杜大用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杜队，殷宝明到了，我让董则已经把他带到询问室去了，其他队员都已经到了，就等您了。” 贺贵超站在门口和杜大用说道。 “走吧！去会会这个殷宝明。那位看起来精神头如何？” “看着还行！挺精干的那种。”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询问室。 杜大用走进去，所有队员下意识的就坐直了身体。 贺贵超和董则分别坐在主位上。 董则很快就把前面的程序走了一遍。 杜大用看着殷宝明说话的节奏，以及面对询问时候的态度，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打交道。 “殷宝明，在01年4月26号，是不是你和刘辉同志两个人审讯的宋世春？你是受谁的指派去审讯的？为什么在审讯结束以后，没有签你的名字，而是写了吕永兵同志的名字？” 贺贵超上来就是三连炸。 “这位同志，询问时候要心平气和一些嘛！” “回答询问问题，在这儿装什么老资格？你身为县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级别最多也就副科级别，而正在询问你的同志，你别看人家年轻，人家是正科级干部，你还要求别人心平气和？他哪儿不心平气和了？你倒是说出一个一二三出来，合着你这样的说法，干脆你来当我这个侦查中心的主任好不好？要不要我和你们天台市局商量一下，让你们常务副局长主动让贤，让你来担任好不好？” 杜大用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冲着殷宝明大声斥责着。 殷宝明被杜大用一顿斥责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 “殷宝明，你来这里是来接受询问的，不是来这里对着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的，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我再和你说一遍，就算你们善门县局局长来了，也不像你这般有腔调的！简直不知所谓。现在，我请你认真回答贺组长的询问问题，如有不实，一切法律责任由你自行承担。” 杜大用对这个殷宝明有这种莫名的优越感，是十分厌烦的。 “杜主任，我殷宝明只是过来接受询问的，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我让侦查中心的同志注意一下说话的语气怎么了？” 殷宝明这会儿也是怒火横生，冲着杜大用语气不好的大声说道。 “殷宝明同志，这里是有五个监控，两个录音器，两个收音器，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询问，你有拒绝接受询问的权利，贺贵超，让他签字，明天发传唤通知书去他们单位，直接传唤，假如不接受传唤，再发强制传唤通知书，给他戴上手铐过来。” 杜大用站起来朝着贺贵超说道。 第680章 案子有些难(15) 贺贵超立马就在询问笔录上开始记录起来，然后递到了殷宝明跟前。 “殷宝明同志，你签个字就可以离开了！明天我们侦查中心会直接去善门县局治安大队同你们大队长进行对接。” 殷宝明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会儿真的是进退维谷了。 “杜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回答还不行吗？01年4月26号，是我和刘辉同志一起审讯的宋世春，当时是接到了时任善门县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龚志福的命令，去审讯宋世春的。当时审讯结束以后，龚志福大队长告诉我，不要签我的名字，到时候他会让吕永兵签名就可以。” 殷宝明这会儿算是老实了，立马就如实回答了贺贵超的三连炸问题。 贺贵超看了看记录的两个人，左赟和关峰都是点了点头。 “殷宝明同志，时任县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龚志福为什么让你过去参与审讯？另外，4月26日，是你第一次审讯宋世春吗？” “当时让我过去审讯，是因为我在法制那边还算有一些小名声，龚志福大队长怕其他同志在法律条文上有所欠缺，这才让我过去审讯的。在4月25号傍晚时候，我去接触过宋世春，但是没有审讯，那天的审讯记录都有，只有一些正常的讯问笔录，也是由县刑警大队其他同志做的审讯笔录。” “殷宝明同志，是01年的4月25号吗？能说下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你刚刚说的接触代表了什么意思？” 贺贵超这会儿看着董则写出来的问题，直接就是压迫式的询问。 “是01年。4月25号那天傍晚的时候，我接到县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龚志福的电话，让我先去了解一下宋世春这个人，所以我在傍晚六点左右的时候去了关押宋世春的审讯室。” “当时去了以后，我就是看了一下材料，顺便看了一下宋世春的状态，大概待了有半小时左右就离开了，在这期间，我就是简单和宋世春聊了一下，并没有涉及到案情相关的地方，主要就是说了一下有关于法律法规的方面。” 殷宝明这会儿状态渐渐平复起来，说话条理性也是越来越好。 杜大用听着心里就是一惊，这个殷宝明确实挺厉害的，几乎就是把他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殷宝明同志，当初在审讯室的时候，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叫什么名字？另外，看押宋世春的协警有几个？是哪几个？” 贺贵超看了看董则的字条以后，突然就把语气放平缓了，而且立马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和起来。 因为董则不仅写了问题的内容，还写了几个词在问题旁边，放缓自己，语气平和，戒燥戒怒。 殷宝明听着贺贵超的语气突然变了，心里也是惊了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脸上的笑容开始若隐若现了。 这种共同成长，共同进步就是杜大用最希望看到的局面，至于什么殷宝明这会儿什么心思，此刻在杜大用眼里比不上这个的。 “有一个民警，但是我不认识，因为我只是去接触一下，也没有正式审讯，只要有一个民警在场就可以，至于看押的协警，我更加不认识了，那都是临时抽调来的，我不能一个个去问他们叫什么吧？” “殷宝明同志，那么在01年4月26号的时候，你同刘辉同志审讯宋世春的时候，有几名协警在场？负责记录的人都有谁？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内存卡不够用了？” 贺贵超顺着原来计划好的问题继续问了下去。 “当时好像是有六名吧！应该是的。记录好像也是一名协警记录的，不过那几个协警我都不认识的，我就是来讯问一下，在讯问结束我也就归队了。” “那你们在审讯中途有没有暂停过审讯？如果有，是什么原因？” “暂停过审讯，大概暂停了四个小时左右，后来我和刘辉同志再次审讯的时候，还是宋世春通过协警来通知我们的，接着我和刘辉同志就接着继续审讯去了，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开展的比较顺利，宋世春对他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没有再去想着办法去逃避他的犯罪事实。” “侦查中心的同志，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就按照当时的情况去说的，不会添油加醋，也没有任何缺漏。” 殷宝明这会儿说话的态度也是显得非常诚恳，仿佛那两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这般一样。 第681章 案子有些难(16) 杜大用听完，朝着董则轻轻摇了摇头，董则立马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写了一张便条给了贺贵超。 “终止询问，这家伙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个龚志福应该和他一样，对好了两个人的说辞，杜队要求我们今天就这样。” 贺贵超立马让殷宝明对着摄像头做了简单的运动，又让毛慧慧给殷宝明测了血压和心跳，确认殷宝明身体无误以后，才让殷宝明在询问笔录上签了他的名字，最后等到殷宝明按完手印以后，才对着殷宝明说道。 “殷宝明同志，今天只是第一次询问，以后必然还要再次询问的，希望以后能够多理解一下我们工作的状态，我们侦查中心下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刑讯之类的事情，而是要还原宋世春在接受审讯时候，有没有遗漏过什么信息。” 贺贵超说完，伸出手和殷宝明握了握，然后亲自把殷宝明送到了询问室门外。 等到贺贵超回来以后，杜大用拍了拍巴掌说道。 “今天你们配合的不错，你们今晚分成两个组，贺贵超一组，带着左赟，董则一组，带着关峰和毛慧慧，你们要在过去的审讯笔录中做个游戏，这个游戏叫做大家来找茬，明天早晨把你们找出来的茬交给我。” “最后，今天咱们所有的工作全部结束，明天要搬去县政府综合办提供的场地，早晨安装好设备，我再给询问名单。” 杜大用说完，立马就出了询问室。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收到了信息，张士平他们那边已经结束，现在杜大用要和张士平先把电话给通了再说。 贺贵超这会儿拍了拍董则的肩膀说道。 “谢谢你！案子结束，大餐我来请！” “贺组长，这还用客气什么，简直就是拿我当外人，到时候咱们有成绩，咱们俩一人出点儿钱，请所有人吃。还有，你欠杜队一包烟得还上，我看你抽的那个烟就知道是杜队的烟，告诉你一句话，欠杜队的钱他能忘记，但是欠他的烟，他时时刻刻记得住的。” 董则笑着压低声音和贺贵超说道。 贺贵超听完以后，一脸惊恐之色，看着董则一副你说的真的的意思。 董则立马点了点头，一点儿犹豫没有。 杜大用这边回到办公室，立刻给张士平打去了电话。 “杜队，耽误时间了！” “张师傅，说正事，这些不重要。” “杜队，宋世春的脱逃没有那么简单的，02年三月的时候，宋世春被送达第一监狱，于04年就改判为有期徒刑十八年，在宋世春服刑期间第一年，宋世春就帮着第一监狱弄来了外加工业务，不仅有金属件加工业务，还有塑料加工业务。” “02到03年期间，经过宋世春的介绍，第一监狱完成代工获得的经济利益为一百六十二万多，03到04年期间，经过宋世春的介绍，获得代工经济收入二百三十多万。” “能耐这么大？” 杜大用有些吃惊的问道。 “嗯！来料加工，还先付的一半加工费，只要产品质量过关，后面拿走多少结多少，一分钱不差的。不仅如此，逢年过节，还送来了一些慰问品，不过我们查询了这家企业，却发现是个中介公司，在05年就已经注销，法人代表是个代理人，一年给一万的那种。” “那么04到05年呢？什么情况？” “分监区队长出事也就是因为这个出事的，同样是宋世春介绍的业务，不过分监区队长在中间吃了回扣，大概有二十多万三十万左右，我们调查之前，分监区大队里面一个司法狱警因为收受贿赂被查，拔出萝卜带出泥，分监区一下倒了四五个。” “所以我们刚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看到省纪检拉走了好几个。” 张士平这会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着。 “我们只能先在监狱里面找了当时和宋世春一起关押的服刑人员，可是并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的信息，感觉有些让人讳莫如深的意思。杜队，我这个级别还是低了一些，正科人家瞧不上，说话都太官方了，所以我只能去找了纪检商量，没想到纪检还挺给面子，给了我们讯问的机会。” “这样我们才算了解了一些，不过我感觉好像是给了卢萍的面子，好像卢萍认识纪检里面什么人，才给了这次机会。” “说正事！我的张师傅唉。” 杜大用这会儿都开始哭笑不得了，这位张师傅还真的是啥都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好像才能把事情进一步说下去一样。 第682章 案子有些难(17) 张士平这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接着刚刚的话说道。 “杜队，我和卢萍去见了那个分监区队长，名字叫窦胜骁，今年四十七岁。” 杜大用那个急啊，可是没用，张师傅就这样，事事仔细，条理必须要清晰。 “杜队，这个窦胜骁原来因为宋世春脱逃已经受了处分，只不过是警告处分，副队长因为玩忽职守罪判了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两年，监管宋世春的两名带班狱警今年就因为受贿罪，玩忽职守罪分别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七年和有期徒刑五年。” “我和卢萍找窦胜骁好好谈了一下，这才知道他当年只是收了分区监管科科长和副队长的钱，实际上分区监管科科长和副队长收的钱也不算少，只不过那时候正好有宋世春的脱逃事件，所以这些收受贿赂的事情才没有马上全部曝光，曝光的只是两个监管狱警，而这两名狱警也是直接向副队长行贿的，所以他当时把副队长行贿的事压了下去，只让副队长认下玩忽职守罪。” “张师傅，现在这个窦胜骁和宋世春有没有直接关系？” “没有，两名监管狱警和监管科科长，以及副队长和宋世春之间有经济关系，我们这个组就是在这儿耽搁了时间，不见到窦胜骁就没办法知道这些细节，今天等于好不容易弄清了细节。” “明天我们准备去坪石监狱，两名狱警都是在那里服刑，好在还在许州范围内，明天找了他们俩以后，再回来给纪检打申请，目前纪检已经在抓捕那名副队长了。” 杜大用听完以后终于知道张士平他们的进展了，只不过这点进展实在是来之不易，杜大用可是知道，从纪检那儿弄点消息是多不容易的。 “张师傅，你们辛苦，我给个建议给你吧，你让卢萍去坪石监狱提审，三个人足够，你呢，就坐镇许州那边，等着纪检抓到人以后，先申请讯问，因为我们和他们进行的方向那是不一样的，应该能够允许我们先介入的，胆子放大点儿，毕竟咱们也是省厅直属部门，多少会给点儿面子的。” “知道了，杜队，有您这句话我胆气都足了一些，那我们这边有其他的消息，会马上给您汇报的。” 杜大用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以后思考了起来。 宋世春在工作阶段是明显没有这般能力的，但是让他感觉宋世春自从进了监狱以后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这个情况怎么都让他不能理解。 不过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目前他这边的进度也就这样，仿佛蚂蚁啃大树一般。 下一步就要接触龚志福这位副局长，但是杜大用知道，目前接触了也是没用，这位副局长和殷宝明肯定已经做好了说辞一致的准备，哪怕就是问当时的看守协警名单，杜大用都不用想答案的，一定是临时抽调，为了个人安全问题，没有记录，而且这些看押人员也存在不断更换的答案。 杜大用想完以后，出了办公室，来到大办公室朝着贺贵超和董则说道。 “贺贵超，董则，晚上跟我走一趟，去吕永兵家里做个家访，你们谁去买点水果，别买太贵的，二十块以内。” 贺贵超这回跑的倒是快，这边杜大用刚说完，他就打了招呼出去买水果去了。 晚上吃了饭以后，三个人开着一辆车就出去了，但是开了没一会儿，杜大用就对贺贵超说道。 “去那家大一点的超市，把车子停好，咱们去逛一逛，水果就放在车里面，看来是带不去了，只能咱们自己吃了。” 贺贵超看了看后视镜说道。 “杜队，看来有人对咱们还挺上心的，我刚刚还觉得有些奇怪，那两辆车为什么总是一会儿他前一会儿他后的。” “善门县局一把手原来就不是警察出身，是原来天台市精神文明办的副主任，今年刚刚调下来，而龚志福不一样，他是土生土长的善门人，而且一直在善门公安系统工作，所以能安排几个人关心咱们的业余生活，那是绰绰有余的，又不用绑架的，只要跟着就可以，到时候咱们去了哪里，估计还没上楼他电话可能都已经打给别人了。” “所以咱们去超市转转，先去买点儿衣服，再去买几副平光眼镜，还有假发，再买点儿化妆品，虽然没得到铁师傅真传，最起码照葫芦画瓢我还会点儿。” “杜队，不怕他们跟上来吗？” 贺贵超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第683章 案子有些难(18) 董则看傻子一样看着贺贵超说道。 “贺哥，你还是不是个警察？” 杜大用笑而不语，随便这两个人在那儿瞎白话。 “怎么说？” “人家盯着车就行了，跟人不敢的，万一被咱们看穿，咱们只要围起来查他的证件，那才是麻烦，咱们杜队可是正处级干部，一旦倒查起来，这一路跟踪过来的，他们咋办？等着开除不成？” 贺贵超这会儿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朝着董则拱拱手说道。 “杜队那里我先不学了，我最近可就盯着你，你可不能藏着掖着的。” “你俩别贫了，赶紧把车倒好停好，就停个车的功夫，你俩一副兄友弟恭的，别在我这儿演戏了，这是生怕我让你俩谁留下打掩护的，一个明知故问，一个还答疑解惑，这心思都用在哪儿了？” 杜大用哭笑不得的朝着两个人笑骂着。 两个人听完顿时蔫头耷脑起来。 心里都很无力，只有一个想法，杜队太精了。 “现在是六点五十，超市是九点关门，这期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会儿把车钥匙存起来，解码数字一会儿打电话告诉毛慧慧，让左赟和毛慧慧来取车，一定要在七点半以后取。” 两个人顿时有些懵，因为这个七点半绝对是有讲究的。 “你们俩化完妆以后，赶紧一人找一辆出租车包下来，分别跟踪这两辆车，他们见不到我们三个人，一定会汇报的，那么龚志福现在最怕什么？怕我们找到当年的看押协警，而看押协警应该已经被打过招呼了，但是依着我对龚志福的判断，他肯定还要派人过去盯着的，到时候咱们就借他的手，找他看着的地方，明天只要一筛查，人就能够找出来。” “而我还是静悄悄的去吕永兵家里，一会儿我在超市买一辆自行车，就这样慢慢骑过去，你们负责你们应该做的，我负责我应该做的，大家都不耽误事。” “你们俩记住，千万别暴露，不一定要确定他们蹲在哪个具体的地点，只要有个大致地点就好。” 董则和贺贵超这会儿才知道杜大用的厉害，这反手立马就能利用这个局势做个局出来，而且还这么的顺理成章。 “保证完成任务！”…… “赶紧下车吧！保证个啥，暴露的人写检讨，抄守则，请中心侦查员吃三顿大餐。” 两个人听完，立马点起了头。 三个人下了车，晃晃悠悠的进了这家大超市。 杜大用通过玻璃，不锈钢等具有反射条件的东西不停观察着。 确定没有人跟着以后，立马就进了服装区开始挑衣服，这边挑完衣服，就去了假发区，接着独自买了一些化妆品，而贺贵超和董则已经买好了平光镜。 三个人买完立马结账，跟着就奔去了卫生间附近。 “董则先在洗手间外面稍微盯着，我带贺贵超先进去。” 杜大用说完，董则立刻就去了洗手间对面的地方开始转悠起来。 贺贵超跟着杜大用进了洗手间，十来分钟以后，一个三十出头左右的西装男就出现在了杜大用面前。 “出去吧！让董则进来。” 贺贵超赶紧就出了卫生间里面的隔断。 这一出来，立马惊了一下，因为这眉毛修了一下，假发一戴，眼镜一套，西装一穿，就是他亲妈来了，还不一定一下认得出来是他。 不过这边一出去就被董则识穿了。 贺贵超都没有到董则身边，董则就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接着学了贺贵超的走路姿势，最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贺贵超立马脸就红了，这些细节他还真的没想到的。 董则进了卫生间，等到没人的时候，立马咳嗽一声，杜大用拉开隔断的门，董则立马就进去了。 十来分钟过后，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年轻人，穿着一个九分裤，一件薄卫衣，耳朵上面戴了一个耳机，一副无框眼镜，背着个大挎包就走了出来。 杜大用这会儿才开始给自己化妆起来，打了一些粉底，涂了一点儿淡黄色的粉扑在脸上，接着拿起一套大叔穿的睡衣，戴上了一个灰白色的假发，跟着换了一双皮凉鞋，最后平光镜一戴，杜大用撕了一些透明胶带，把一个眼镜腿这么一裹，来到外面，把一个沾着水渍的旅行包放在了自行车上面。 三个人立马前后出了超市的一层，只不过杜大用是直接骑着自行车走了，而董则和贺贵超则是散在了出租车等候点。 第684章 案子有些难(19) 杜大用这会儿蹬着自行车直奔吕永兵家而去，虽然不识路，但是还有一张嘴，从这个大超市骑了将近二十五分钟才赶到吕永兵住的地方。 杜大用可不会盲目的进去，他也怕龚志福万一放着人在这里蹲着吕永兵的。 骑着自行车，杜大用在吕永兵楼下垃圾桶那里转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以后，杜大用才把自行车停好，上了锁，这才一跛一跛的上了楼。 杜大用可不指望他这一会儿能把可能用望远镜观察的人给找出来。 吕永兵家住在三楼，杜大用到了二楼就直接开始敲门了。 门打开以后，杜大用看着开门的是一位大姐，立马压着声音说道。 “大姐，我找楼上的吕师傅，但是脚伤了，到了二楼实在有些受不住了，能不能找你家爱人扶我一把？” 大姐立马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拘谨的笑着点了点头。 这位大姐才喊了一嗓子，然后让她男人扶着杜大用上了三楼。 杜大用敲了敲门以后，里面传来一声问话。 “谁啊？” “老吕，是我啊？我老杜啊，特意来看你的。” 这句话说完，吕永兵家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不过吕永兵看到杜大用就懵逼了，因为不认识。 “老吕，我杜大用啊，不能变老了你就不认得我了吧？” 吕永兵看见杜大用眨了眨眼，立刻就把杜大用迎了进去，还感谢了二楼的住户。 “老吕，客厅窗帘拉上，然后我们俩去你家阳台抽根烟，再回客厅。” 杜大用拿出香烟给吕永兵散了一支，接着站起来一跛一跛的就奔着阳台去了。 吕永兵赶紧拉上窗帘，跟着就去了阳台。 两个人香烟一点，仿佛多年好友一般。 “杜主任，有人盯着我？”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可能，我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杜主任，你是真的厉害，我站门口愣是没看出来是杜主任。” 吕永兵这会儿真的是一脸佩服之色的说道。 “吕永兵同志，本来准备开车过来，还特意买了水果，但是半道就发现有人盯着我们了，只能弃车化妆过来，特意打扰二楼的目的就是怕有人盯着，我这样就可以让对方以为我和二楼的人也很熟悉，一点儿麻烦不给你增加。” “谢谢，谢谢杜主任。” “你摸摸我的腿，我会笑着拍打你的胳膊几下，这样哪怕有人盯着，也会觉得我们之间就是老朋友了，假如有人后面问你，你还得说我是个特别抠门的朋友，到哪里都喜欢捡瓶子。” 吕永兵听完，立马拍了拍杜大用的腿，杜大用单腿跳了一下，然后笑着在吕永兵胳膊上拍了几下，最后让吕永兵扶着他进了客厅。 吕永兵家斜对面六楼一处窗户的窗帘夹缝里面，一个望远镜慢慢收了回去，然后朝着黑乎乎的房间外面说道。 “这应该是吕永兵的老熟人，和二楼的人也熟，和吕永兵之间还能开玩笑，记录一下。” 杜大用和吕永兵回到客厅，吕永兵准备给杜大用泡茶，让杜大用给拒绝了。 “吕师傅，我长话短说，当年参与审讯的看押协警，有没有你认识的？” “有两个，现在已经不干了，去了物业当保安队长，一个在长风物业，一个在吉星物业，还有一个不太熟的，现在还在派出所当辅警，不过是派出所的辅警队副队长，这个人不太好打交道的，他是龚志福的人。” “吕师傅，那两个你熟悉的人叫什么名字？” “长风物业的叫张杰，吉星物业的叫古安全，古代的古。” 杜大用迅速就给记录下来。 “杜主任，当年我确实没有参与审讯，真的只是用了我的名字，这个请你一定要相信。” “吕师傅，我不信你，我就不会来你家里了。当年的事情，我想听听吕师傅什么看法？” “吕师傅，别有压力，这个都不会记录，我只想听听真实的想法，你说的不一定对，但是我想，肯定会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你不会胡说八道。” “那肯定的，我吕永兵虽然谈不上是个十分好的警察，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会干，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轮不上咱们，我就怕以我名字签字的案件出纰漏，可是家里你也看见了，我老婆去我儿子家了，就剩我一个人，我这种刑警内勤，虽然没啥高收入，但是加班费还是比一般单位好点儿，到了我这个年纪，我也不求上进了，每个月多拿个一两百，我就是高兴的，再说了，也怕人走茶凉的，好歹这会儿在这里，逢年过节还能有人惦记着点儿，真的退二线，谁还往家里跑啊！” 吕永兵也是无奈的对着杜大用说起了实话。 第685章 案子有些难(20) 杜大用这边是离开了，而贺贵超和董则其实还留在大超市附近的，只不过这两个人这会儿也就是坐在出租车后座上，谈好了包车价格，也出示了警官证。 到了七点四十几分，左赟和毛慧慧来到停车场取了车，直接一溜烟就开跑了。 这下跟着这辆车的两辆车一下傻眼了。 其中一辆桑塔纳上，下来一个人立刻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领导，出问题了，人飞了。” “人飞了？怎么飞的？怎么没派人跟着？”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斥责声。 “进了超市我们没敢跟进去，因为超市里面都是监控，到时候要是反过来发现我们，我们就很被动了。所以我们一直盯着两个出口和停车场，但是没有发现三个人的踪迹，现在突然来了人，就把那辆车给开走了，这个确实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领导，可能他们做了简易装扮就离开了超市，领导，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你们真的是废物！这是离开了警队就没了那股子劲了吗？赶紧去最重要的两个人家，看看他们有没有摸过去！” “如果没有摸过去，立刻上门打好招呼，告诉他们，谁敢乱说，以后就不用待在善门县了，连天台都不用待着了。” “知道了，领导。我马上去安排，这次肯定不会让领导失望。” 挂了电话以后，这个男子又打了几个电话，两辆车先后离开了大超市这里，而两辆出租车也跟了上去。 到了进大超市的四岔路口，两辆车就开始一个直道，一个右拐分开了。 贺贵超和董则也分别跟了上去。 而杜大用这边正在拿着笔记本迅速记录着。 “杜主任，都说宋世春杀了黄森，可是我不信的，宋世春这个人平常就不是一个张扬的人，自从离了婚以后，他也不是找不到女伴的，而且我听我老婆说，两个人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吕师傅，能不能给大嫂子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女的哪儿的吗？” “不用，培训班的一个老师，也是离婚的，孩子在男方跟前，培训班在环城路人民医院那里，叫什么睿智培训，有个招牌在那里的。” “至于老师叫什么我们不清楚，我家那位知道也是因为曾经到那里帮着她同事问什么的时候看见的，所以我是不信宋世春杀黄森是什么为情杀人。” “还有人说什么两个人工作之中的矛盾，那就是鬼扯淡，一个巡防大队有什么太大权力的，黄森那个职务只不过是过渡用的，这个县局里面的人一清二楚，而且巡防大队听起来不错，实际上能捞油水的可能很小，都是查到什么治安问题，再交给辖区派出所处理。” “碰到突发的恶性案件，还得第一时间往上冲，所以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对基层民警的吸引力很低，也不过就比特警大队好点儿。再说了，中队长才是啥职务？说句难听话，芝麻绿豆官都算不上，这个杜主任应该也知道的。” 杜大用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吕永兵发生纠缠。 “吕师傅，宋世春的前妻你认识吗？” “认识，善门县不就这么大，宋世春还是我们一个系统的，我们都属于底层小干部，都不能算干部，这样说都是往脸上贴金，也就是过去一个小差头而已。” “不过也没啥交道，单纯认识，长得还行，看着还挺文静的，没听说过有什么是非。” “黄森也是有媳妇的，而且他的媳妇也不比宋世春媳妇差劲在哪里的，一个在什么治理办公室，一个在什么镇上的司法所，都看着挺文静的。” “杜主任，后来听说宋世春还越狱了，结果也被别人杀了，我那会儿就觉得很奇怪了，我们善门县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落在了巡防队手里的，所以不可能时隔几年再去杀宋世春，我觉得宋世春可能得罪了什么人，不过我后来想着，宋世春脾气还挺好的，做人也还算踏实，也不会得罪啥人的。”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问道。 “黄森的妻子呢？现在还在司法所上班吗？” “这个不清楚的！我哪儿会关心那么多的，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我们一些老民警的看法，我们没事也坐在那里聊聊的，一开始谈的还算自由，但是自从龚志福担任副局长以后，这起案子就不准讨论了，最近谈起这个案子，还是因为杜主任你们下来的原因。” 吕永兵说完以后，递了一支烟给了杜大用。 （各位粉丝大大，记得点点催更，谢谢！） 第686章 案子有些难(21) 杜大用接过吕永兵的香烟，立马给吕永兵点了烟，想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问道。 “吕师傅，我想问一下，当年这起案件一开始就是龚志福主侦的吗？” “对，一开始就是龚志福主侦的，不过开始的时候，是刑大的副大队长陆涛准备接手的，后来让龚志福给换成了贾成坤侦办去了，当时还成立了专案组，原来的县局局长任总指导，龚志福担任副总指导兼专案组组长，贾成坤担任副组长，我，刘辉，还有几个人担任组员，不过我就是挂名的。” “贾成坤现在已经调往天台市局黄崖分局去了，具体职务我不清楚。以前的县局局长现在已经退二线了，从县局局长退下来以后就到了人x，好像是去年退休的。” “杜主任，听说这个贾成坤还是有些道道的，反正这个就是听说的，杜主任放在心里就好，毕竟我这样的芝麻绿豆肯定弄不清的，杜主任应该没问题。” 杜大用只是记录下来，对这些情况，他现在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随即杜大用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不能够多待了，立马对吕永兵说道。 “吕师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被监视的，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大，你呢，千万别说我来过，别人问就是一个老朋友，小心别被别人套了话。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我会再找机会让你和我碰头的，今天你提供的消息非常重要，我代表我们省厅侦查中心所有人向你表示感谢。” “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实在是没办法把买好的水果带过来，只能这样空着手来，这里抱歉一下。最后说一句，窗帘今晚不要再拉开，明早再拉开。” 杜大用把里外的话一说，吕永兵点了头之后，立马就站起来了。 接着就是一跛一跛的出了吕永兵的家门。 杜大用扶着楼梯栏杆，慢慢的跛了下去。 出了楼梯口，杜大用还哼着小调，骑上自行车，又把吕永兵家楼下的垃圾桶看了看，然后还真的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子，接着杜大用一拧，接着盖好盖子，把车后座的旅行袋打开，扔了进去。 六楼上面的望远镜一直在盯着杜大用，最后看见杜大用摇头晃脑的把瓶子捏瘪扔进了旅行包才放下了望远镜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老头没毛病，我故意扔了一个瓶子，就看这老家伙是不是真的喜欢捡瓶子。记录一下离开的时间就行，明天让人套一下吕永兵的话。” “组长，吕永兵家客厅的灯黑了，卧室灯亮了。” “行，知道了！今晚就这样，没事就好。” 而杜大用这会儿已经骑车出了小区，一直骑到无人跟在后面的时候，杜大用才拿出了手机看了看。 而董则和贺贵超两个人这会儿已经离开跟踪他们的人了。 所以杜大用看到的信息是，等他回电。 杜大用立刻就打了电话给贺贵超。 “杜队，我现在是这样回住的地方还是怎么办？他们停下来的地方我记住了路牌，标记性建筑物，这个肯定我能还原出来的。” “去这里的汽车站，找个里面有隔挡的厕所，把妆卸了，然后光明正大的从汽车站发一辆出租车回来，假装上车和司机聊天，说你接一个人过来的，只不过那个人先去办事了。” “然后你给董则打电话，让董则也去汽车站，按照一样的方法来，随后你们就回我们住的地方，我马上也往要去的地方赶。” 贺贵超立刻就应了下来。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刻就朝着善门县城区骑了过去。 到了城中以后，杜大用并没有回住的地方，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的武警中队，说明情况以后，这里的中队长经过核实，立马把杜大用的自行车停放好，又让杜大用去了他的住处卸妆换衣服。 接着杜大用立刻离开了这里，还让武警派了一辆车，把他送到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就丢下来，最后让送他的这辆车在城区绕一下，再随便找个消防队进去待一下再回去。 而杜大用自己则是有意识的避开监控，最后来到一处比较豪华的宾馆走了进去，还实名制开了一个房间，杜大用进去洗了澡，待了一个多小时，就退房打车走人了。 杜大用之所以做这么多，就是在莫名的干扰着跟踪他们的人，因为这些人肯定会返回头查问这些出租车司机的，结果两个是从汽车站回去的，而他这里更是在宾馆待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住着就退房回去了，这些都会让想查清他们行踪的人增大排查力度，而只要增大排查力度，那么李志伟就可以找到谁安排的这件事，这也是杜大用想找出来的人。 第687章 案子有些难(22) 回到住处以后，所有队员全部来到了杜大用这边。 “杜队，我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董则立马关心的问道。 “我澡都洗过了！一会儿给李志伟打电话，对善门县局的网警大队的数据进行实时监控，看看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们的行踪，只要揪住这个尾巴，那么主张这个事的人就落在我们手里了，针对上级机关进行调查，干扰上级机关正常办案，这就够这个人喝一壶的，到那时候我看他是保自己还是保别人。” 董则听完，立马就给李志伟打去了电话。 毛慧慧瘪着嘴看着杜大用说道。 “杜队，能不能安排一些任务给我啊？我和关峰在这儿就和二傻子一样，都不知道干什么好！” 关峰听完，脸色都煞白一片，赶紧冲着毛慧慧说道。 “毛大美女，那是你啊，你可别捎上我，我这会儿看董哥的笔记都看不过来，你说我像二傻子一样？我能干的事情不要太多，你别扯上我，我其实很忙的，我现在恨不得睡觉就每天睡五六个小时，我做了那么多的电子版文件，到现在才啃了二分之一还没有，你竟然说我没事干，我有事干，你别拉上我啊！” 关峰这会儿真的是急了，好不容易弄点儿笔记心得来，竟然还被毛慧慧这样说了，那心里还能得劲不成。 “马上会有女性相关人员要进行询问，都会由你和贺组长共同询问，不过在询问每个人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好询问准备，尤其是涉及到一些私密问题，要敢于问的出口，要敢于问的细致，听到没有？” “杜队，请您放心，这些卢姐都教了我一些，我现在感觉自己应该没问题的。” “那就好，到时候出纰漏，写检讨，抄守则，请大伙吃三顿饭。” 杜大用可不会怜香惜玉的，这种事情得留着让董则去干，目前这两个年轻人还是有些黏黏糊糊的。 等到董则电话打完，杜大用看着队员们继续说道。 “案子刚刚开始，工作量不会太大，而且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阻挠我们复查黄森被害案的力度很大，所以我们要学会沉默，要在不声不响中找到线头，这起案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容易的，我现在连基本的缺口都不知道从哪儿打开，无论是我们这边还是张士平张师傅那边，都没有确切的缺口可以让我们切入进去，那么我们现在只能自己去找缺口，找这起案件之前的疏漏。” “目前根据已经得来的各种报告，我们都无法推翻宋世春杀害黄森的事实，我查可能存在的刑讯逼供，不是为了追究刑讯逼供中那些人的责任问题，那个只是次要问题，我们要关心的地方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宋世春对当初审讯他的民警说了什么，他有没有一些证据被那些民警给毁了，就是为了把这起案件迅速侦破。” “这里面有几个关键人物，姚雨，这是宋世春的前妻，也是我们要想办法找出下落的一个人。还有宋世春后来的女朋友，在善门县环城路靠近人民医院的一个培训机构里面担任老师，目前还不知道姓甚名谁，这个线索明天白天由毛慧慧和董则去翻出来。” “左赟和关峰去接触善门县长风物业的张杰，这个人以前是看押宋世春的协警之一，明天早晨咱们搬完家之后，你们在中午吃完饭，去长风物业管理的小区里面，找一户人家，给予一定的奖励，把那个张杰想办法拉到那户人家进行询问。” “贺贵超和我去吉星物业，去接触那个叫古安全的协警，我们也会用同样的办法，记住，最好找小区里面体制内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不会张扬出去。” “剩下的时间，你们赶紧在笔录里面找茬吧！明天早晨每个组各交一份出来。我已经联系了检察院的同志，今天晚上会给我们拆除我们的设备，然后进行封箱，明天早晨搬过去以后，省厅的技术组会下来人，给我们开始安装调整设备。” “就这样，你们继续忙去吧，我这儿得干我自己的活了。” 杜大用说完，就开始赶人走了，因为要打电话给家里。 这会儿杜大用可不像以前，一出门打电话都少，现在只要有时间就会打电话回去，哪怕时间短，听自己闺女哭几声，杜大用心里都是开心的。 所以队员一离开，杜大用立马就拨通了电话。 结果只能和叶淑青聊几句，因为叶淑青告诉他，他闺女这会儿已经睡的和小猪崽一样了。 第688章 案子有些难(23) 杜大用最后挂电话的时候，都没听见自家闺女哭一声，只能让叶淑青给他听了听闺女的呼吸声音，这才满脸笑容的挂了电话。 接着杜大用调出手机里的照片，又看了看自家闺女的照片，才心满意足的去干活了。 写写画画到了十二点多，杜大用立刻关灯睡觉。 早晨一起来，杜大用就按照县政府综合办给的地址奔去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一处老派出所，这是这块马上要拆迁了，所以原来派出所已经搬离，正好这会儿借给杜大用他们用一用。 除了毛慧慧和董则不在以外，其他队员都跟着一起来的。 “杜队，地方不算大，可是就我们几个人也用不到这么大的地方啊！” 贺贵超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错了，最起码留置室，审讯室，询问室一应俱全，窗户栅栏都没有问题，剩下的房间应当就是给我们的宿舍，小食堂也有，这地方离着城区也近，回头让技术组在门口附近的电线杆上放两个监控，院子里面放两个，这里暂时就是咱们办案的地方，不用嫌弃条件好坏，只要功能齐全，出入方便就好。” “咱们出来不是享福的，能把案件侦办好才是目的，别以为我这个正处到哪里都应该受到尊重的，只要一些案件不是有求咱们的，那就不一定给面子的，所以你们不要有高高在上的心理，不要有养尊处优的心理，要做到好日子能过，吃咸菜的日子也能过的准备。” “一会儿技术组到了，咱们打扫一下卫生，该换的锁换掉，一些生锈的地方，买点儿自喷漆喷一下，院子里有深点儿的坑洼外面挖点土填一下，再找点砖块铺上，今天早上必须干完，中午在这儿开伙吃饭，吃完饭开始出去干活。” “贺贵超，等技术组来了以后，你告诉他们，一定要拉个备用电源，最少能维持我们正常用电两小时以上的用电量。” 杜大用说完，就带着几个人开始干活了。 上午九点整，省厅派下来的技术组到位，开始安装监控，拉线，还去买了一台柴油发电机给这里专门备了一组线。 忙到中午，结果啥火也没开，直接去外面买的快餐，吃着味道还不错，杜大用索性就定了这家快餐店的盒饭，食堂暂时只烧水用。 下午一点的时候，杜大用和贺贵超一组，左赟和关峰一组，各自开始往目的地去了。 结果两边一出门就让人给盯上了。 杜大用立马就让左赟停止了前进，安排他们去粮油店买了粮油和面条，杜大用则是和贺贵超去买了鸡蛋和一些土豆。 接着杜大用和左赟都回到了新的办案地点。 四个人一碰头，左赟明显有些生气了。 “杜队，这个实在太过分了。简直拿我们当成了阶级敌人一样在对待！” “性子别急！沉稳一些！我们哪怕着急都要展示出我们不着急的样子，不出意外，这个办公地点也不是县政府给出来的，而是有人故意给出来的，今早到了这里我就琢磨出味道来了，所以出去的时候也就做好准备马上再回来的。” 杜大用笑嘻嘻的说道。 “这里只有两条道进出，所以盯着我们的人也不会太多，最多六个人。” “我们先让他们盯着，下午咱们继续干活，早一点把这里收拾出来，毕竟没监控不好说话的，我们让技术组再往前延伸一些，多安装几组监控，到时候他们就得往后退，不退都不行的。只要我们的范围越大，他们盯守的人也会越多，下午弄好之后，咱们就休息，到了今天晚上咱们再试探几次，如果还是盯得紧，明天咱们就让省厅下来几十人，带个十几辆车，我看他们还怎么去防。” “对付这样的盯守，我们只能这样去破解，否则又会让人说我们不配合善门县局的工作，人家来这里，可不会说什么盯守，只会说他们考虑到我们的安全问题，防止一些什么拆迁的人肆意妄为。” “借口还有更多更多，最后都能倒打一耙，还都能站住脚。” “那我们还那么被动干什么？只要省厅调动一下辅警，穿个正式民警的衣服就可以了。”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别急，着急的应该是对方，我们就等着对方自己出纰漏，我们只要抓住小辫子，我们就可以做文章，这不是一个出蛮力的地方，而是需要斗智斗脑的地方。” 杜大用这会儿虽然笑嘻嘻的说着，但是话语中的寒丝丝的味道，队员一听就听出来了。 第689章 案子有些难(24) 技术组按照杜大用的要求，进行了一点五公里的扩展，由原来的两个通道出口，一下扩展到五个进出口。 杜大用他们四个下午忙完以后，立马洗了一把澡就眯糊去了，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董则和毛慧慧回来。 一帮人来到杜大用在这里的办公室，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说着话。 “杜队，那个睿智培训机构今年夏天过了就没开了，疑似宋世春女朋友的培训老师叫张美娟，在今年四月份就离开了这家培训机构回老家去了，我们查了一下她当时的档案，这个张美娟老家是苏省彭城山泉区人，现年37岁，于97年离异，和其前夫育有一子，现在归其前夫抚养，98年经人介绍来到睿智培训工作，是绘画方面的培训师。” “我们通过她以前同事简单了解到，宋世春认识张美娟是在00年夏季的时候，好像是宋世春让其闺女宋怡美去那里培训什么的时候认识的张美娟，两个人在这之后有过频繁来往，不过没人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有那种关系，这个我们需要和宋怡美进一步确认。” “另外我已经和彭城警方联系了，彭城警方明天会联系我，把张美娟的情况告知我。” “最后就是毛慧慧利用她的亲和力套了不少话，要不然今天还没有这么顺利。” 杜大用听完笑了笑说道。 “多亏你们今天出去的早，没有和我们一起，工作开展的不错，同志们给鼓鼓掌。” 董则倒是没什么，毛慧慧这会儿脸明显的红了。 “今晚咱们依次出去，董则和毛慧慧一组，第一个出去，就是开车在县城乱逛一圈，随便买点儿吃的就回来，你们俩吃完了以后，就抓紧时间各自休息。接着就是左赟和关峰一组，在董则和毛慧慧回来以后，你们俩过一个小时以后开一辆车再出发，还是这样，出去乱逛一通，回来以后，也抓紧时间休息。” “贺贵超，你和我在左赟和关峰回来以后，停两个小时再出发，到时候我们俩一人一辆车，从不同的出口出去，不过你要赶去汽车站那边，我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你们不用管什么人跟着咱们，只管开自己的车，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董则，出发之前，通知李志伟，接管我们这边的监控，我们现在就要拿点这样的把柄。” “明天晚上八点的时候，省厅会派十二辆车，十八名刑警，十八名辅警过来，到时候我们全部跟着这些刑警辅警出去，把这里的办公室暂时放弃，去往善门县武警中队，那里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然后集中在明天晚上对张杰，古安全，以及现在在右海镇派出所担任辅警队副队长的夏军进行传唤，明天晚上在武警中队对这三个人进行询问。” “既然都不讲武德，我就让那个不讲武德在先的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不讲武德，让你们找茬的笔录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张士平他们也会临时赶回来，接着会在夜里集中传唤所有当年参与宋世春案件的民警，无论是现场勘察的，还是法医，或者是有关的领导，除了那个龚志福咱们暂时不动以外，其余参与宋世春案件的民警必须全部到位。” 杜大用这会儿才露出了他的獠牙，语气中充满了恶狠狠的味道。 因为这些试探全部做完了以后，杜大用就开始做准备了，而且只要一动，就必须是一击必中，彻底打破这里的相互关照的环境，让以前所有参与宋世春案件的民警人人自危起来。 同时省厅的督察组明天晚上也会和杜大用侦查中心的队员一起办案，这也是杜大用主动要求的，而那些督察则是明天下午就会到达武警中队，提前开始阅卷。 杜大用对于这种工作环境是极其讨厌的，因为有些人已经为了掩盖什么，把权力全部用在了歪门邪道方面，而且一点儿不顾忌，一点儿不收敛。 “现在会议结束，大家各自准备，我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在麻痹他们，想办法在找机会去见宋世春案件相关联的人员，最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要的是这些被某些人驱使监视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会议结束以后，杜大用立刻给王厅长打去了电话。 “王厅，杜大用向您问好！” 电话一通，杜大用立马就大声说道。 “别问好了，我这儿头痛！我这个兼任的督察长职务算是给你小子利用起来了，还能非常合适的用在刀口上，你这本事可真的厉害。” 王厅笑着和杜大用慢慢说着。 第690章 案子有些难(25) 杜大用听完王厅的话，嘴角也是抽了抽，不过杜大用心态好啊，反正装着糊涂继续说道。 “王厅，您毕竟是我们侦查中心的总舵主，我这小堂主有点儿事，肯定还是要找总舵主的，没有您这个总舵主发话，我这里也不成事啊！” “好家伙，连我喜欢看金老爷子书的底牌都摸到了，估计应该你还知道一些什么底细，就等着以后再麻烦我的时候抛出来，你说我要不要灭口？” 杜大用听着就笑了，王厅能够这样开玩笑，说明目前对侦查中心的做法那是很满意的。 “动一动也好，这马上就要年底了，对底下敲打敲打也是要做的，要不然这工作作风只能落在口头上，对我们整个队伍的影响也很大，不要太过了，要不然又容易打击基层的积极性，这个火候你要把握好，能让督察总队下去，说明你是个成熟的干部，考虑问题很全面，这方面我很高兴。” “谢谢王厅夸奖，您这一夸，我这骨头都快酥了，所以王厅还得多鞭策我，小心我得意的飘了。” “哈哈……你小子！好好干，有麻烦再汇报。” “是，谢谢王厅支持。” 杜大用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那是满满的，王厅能这么支持侦查中心，这才是杜大用最开心的地方。 第一拨就是董则和毛慧慧，两个人上了车，董则那是加着油门就窜了出去。 “你开这么快干嘛？都注意不到那些蹲点人的长相特征了。” “毛慧慧，就这灯光你能看到蹲点人的长相特征？你也太高看你了！以后还要多看笔记，知道我为啥这么快的速度冲出去吗？那是因为我得看看他们盯的有多紧，一辆车盯着，我这样的速度，他们来不及反应，只有几辆车分开距离盯着，才能跟得上我的车，那就说明他们对我们这里的盯守已经不是一般盯守，而是严防死守。” 结果这边话刚刚说完，就被毛慧慧捶了两下。 “那你不知道提前告诉我？故意吓我吗？” 毛慧慧气呼呼的说道。 董则顿时心中一片我超。 因为毛慧慧说的没毛病，他这会儿就把毛慧慧当成关峰一样对待的。 “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忘了，下次一定提前说，还请慧慧同志不要生气。” “那你回头把你笔记中那些划波浪线的地方给我说一下，有些地方的思路我不知道怎么关联到那儿的。” “好好好，一定，一定！” “这还差不多，把我教好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董则顿时连连点头，毛慧慧也是嘿嘿笑了起来。 果然出去没多久，一辆面包车就跟了上来，不过没有跟多久，就是一辆摩托车跟了上来，接着又换成了一辆轿车，最后又变成了一辆摩托车跟着。 不过董则和毛慧慧只是去了一家蛋糕房买了一点儿蛋糕，接着又风风火火的开了回去。 整个晚上到夜里，除了董则和毛慧慧，其余人又跟着出去了几次，不过每次都是有人跟着，而且对方根本没有什么疲倦之态。 杜大用最后在凌晨两点多停止了外出。 第二天早晨八点，杜大用才起床，大家吃完早饭，就开始对所有参与宋世春案件的民警材料进行了收集。 下午的时候，苏省彭城警方给董则打来电话，张美娟并没有回到老家，不过帮着董则，从她老家父母那里要来了她的联系方式，以及得知了张美娟现在在申海的消息。 杜大用立刻让李志伟把这个号码先进行了信息处理。 结果让杜大用意外的是，这个号码只是张美娟用来联系她老家的家人和朋友的，与整个申海是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 杜大用赶紧让李志伟对张美娟的手机进行定位，以确定这个手机号确实是在申海使用的。 李志伟在半小时以后回复，确认这个手机号确实在申海东浦区使用，如果需要进一步定位，则是需要和申海东浦警方联系。 杜大用让李志伟暂时放弃，等到明天他来安排。 晚上八点的时候，临时办公地点突然来了十几辆警车，这一下就让盯守这里的人懵逼了。 到了八点半，里面陆续开始出来警车，这下连盯守都已经没办法盯守，因为刚刚车子一动，就被两三辆警车给逼停了，接着人就被带离车辆，手机也被没收。 九点不到，张杰，古安全以及那名辅警队副队长都被带离了家中，直接送到了善门县武警中队。 第691章 案子有些难(26) 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原先一些人的布署立刻就出了问题。 杜大用带领贺贵超询问张杰，张士平带领卢萍询问古安全，而那名辅警队副队长目前空着，杜大用没有让人接触。 “张杰，我叫杜大用，这位是贺贵超，我们都是省厅侦查中心的民警，负责调查宋世春被害案的，我说了这些，今天再把你带来这里，你心里有没有数？” 杜大用上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杜领导，我……” “张杰，想好了再说，如果还想着掩饰什么，之前没后果，这会儿谁也没胆子敢说没后果，所以我给你的建议就是，知道什么说什么，而且我们现在只是了解宋世春当年因为黄森被害案在被审讯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他本人被杀害那是另外一起案子。” 杜大用声音放的非常低沉，仿佛一张网一样开始束缚着张杰。 “杜领导，当时我没有动手，我也不敢动手，我就是负责抓着宋世春的胳膊，我是真的一下手都没动。” 张杰看杜大用和贺贵超非常严肃，知道当年那件事肯定要被翻起来了，这会儿赶紧想办法撇清自己。 “张杰，古安全就在隔壁的隔壁，到时候说法不一样，我刚刚说的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杜领导，真的，我和古安全都没有动手，我俩就是一左一右抓着宋世春胳膊的，动手的是夏军，罗栓保，武映泉，这是第一拨，还有第二拨，分别是武映河，段磊，王成。” 董则听到名字以后，立刻开始写了起来，接着向张杰核准了真实名字以后，立刻就在笔记本电脑上查了起来。 查完以后，左赟带人立即去请人去了。 “贾成坤认识不认识？” “认识，当时他是主办民警之一。” “张杰，当时宋世春怎么回应审讯民警提问的？” 张杰听完杜大用的问话，立马摇了摇头说道。 “宋世春一直说他没有杀黄森队长，说他是冤枉的，可是那些证据都是和他息息相关的，而且过一会儿就能取证来一个，过一会儿就能取证来一个，宋世春就是始终不承认。” “当时的主办民警贾成坤有些不高兴，一开始是劝说宋世春认下罪行的，但是宋世春无论贾成坤怎么劝他，他都一口咬死，他没有杀害黄森队长。” “后来把贾成坤惹不高兴了，贾成坤就出去了，接着就是我刚刚说的第一拨人来了，夏军让我们把宋世春吊在了审讯室屋顶的大梁上面，就允许宋世春脚趾能够沾到地面上，不过挂了将近十几分钟，宋世春就是说他是冤枉的，后来夏军又把绳子的高度调节了，那会儿就是悬空挂的，然后让武映泉和罗栓保拿着大头针戳宋世春脚大拇指盖里面去。” “但是还是没用，夏军又让我们把宋世春放下来捆起来，用四个钝头的钩子把宋世春的嘴巴拉开，接着夏军用小的高压电棍放在宋世春嘴里放电，宋世春只要舌头一动，那就会被电击的更厉害，只断断续续打了三次，宋世春就开始翻白眼了。” 杜大用和贺贵超听着都有些头皮发麻。 “那一次过后，宋世春缓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就那一下，宋世春就不敢再大呼小叫了。” “可是只要夏军一问，宋世春还是说他没有杀人，夏军再次撬了宋世春的嘴，这次时间打的更加长了一些，直接把宋世春用电棍打的小便失禁了。” “这次还是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才让宋世春缓过劲了，我和古安全那会儿都怕宋世春命都保不住了，没想到没多久，宋世春就再次好了起来。” “估计是怕影响不好，贾成坤在宋世春这次醒了以后，该和宋世春谈了心，不过我们都被赶了出去，我不知道贾成坤和宋世春谈了什么。” “可是我们再进来的时候，我发现贾成坤的脸色是非常难看，只不过这次没有马上继续对宋世春用刑，而是让我和古安全，罗栓保三个人看着就行。” “不过那会儿宋世春虽然精神头不错，可是人的身体却是很疲倦的，我和古安全扶着他出去撒尿，他站那里撒尿，腿都在发抖。” “到了半夜以后，夏军再次来了，还是和前两次一样，这次是直接把宋世春给打昏迷了，真的是大便都给打了出来，还是我和古安全，罗栓保给擦的身体，换的衣服。” 张杰说到这里，也是不停的摇起了头。 第692章 案子有些难(27) 杜大用掏出香烟，默默递了一支过去，张杰伸手就接了过去，跟着说了一句谢谢。 “先缓一下，缓好了以后，咱们再继续往下说。” 杜大用这会儿没有催着张杰，反而放缓了询问的节奏。 两支烟抽完，张杰才露着难看的笑容开口说道。 “杜领导，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一直也不敢说，我和古安全在宋世春判刑以后就辞职不干了，我怕我会有报应，古安全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俩就一起去了人家小区当保安，后来成立物业以后，我俩就在物业待着了，负责的也是小区安保。” “罗栓保和段磊则是去了人家厂子里当了保安，反正在哪儿都是混穷，但是这个事情，我们几个都不想再干了，不出事还好，出了事肯定就是我们几个的，我们四个没有夏军，武映泉，武映河兄弟俩胆子大，后来想想都有些害怕。” “张杰，你刚刚说的应该是宋世春第一天的情况吧？是不是01年4月25号晚上到夜里发生的事情？” 杜大用必须要把这些口供先固定住才可以。 “杜领导，就是25号晚上到26号凌晨的事情。” “张杰，确认一下，是01年4月25号几点到4月26号几点？另外，这一次参与刑讯逼供宋世春的人，有哪几个？” “杜领导，我确定是01年4月25号晚上十点多到26号凌晨三点多。参与审讯和刑讯逼供的人有夏军，我，古安全，罗栓保。” “张杰，你目前说的这些只是第一部分？还有没有你知道的情况？” “在26号的时候，一开始是民警刘辉和殷宝明审讯的，但是审讯到半途，殷宝明叫停了审讯，刘辉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审讯室，随后就是段磊，武映泉，武映河来到了审讯室，这次对宋世春动手的是武映河，武映泉，我，古安全，段磊我们四个还是做着固定宋世春身体的事情。” “那天武映河用的办法就更加阴损，他是用细铁丝把宋世春那里的小兄弟拴住，然后细铁丝的另一头放在了水盆里面，然后用三根电棍打在放在水盆里面的铁板上，那一下就把宋世春打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宋世春那里都给打的抖了起来。” “可是就是这样，宋世春还是说他是冤枉的，武映河那家伙就让我们不停的给宋世春灌水，然后把嘴巴封上，又用导尿管把宋世春那里给插上，接着又把导尿管给封了起来，接着就是等着宋世春小便有了，在这期间，武映河动不动就用电棍子捅宋世春脚板底几下，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宋世春就憋不住了，宋世春只能拼命的眨眼，武映河问他愿不愿意招供，只要愿意，他就把导尿管放开，如果敢耍他，那么他就会让宋世春那里报废。” 杜大用和贺贵超听着身上就像过了电一般，其余旁听记录的人，每个人这会儿都是抓了抓头，表情都不是很好。 “等到民警刘辉，殷宝明再次进来，宋世春就按照武映河交待的话，全部一一做了认罪供述。” “张杰，在第二次审讯的时候，民警殷宝明就在宋世春交代罪行的时候有没有接到电话？” “是的，杜领导，民警殷宝明总共接了两次电话，但是接电话的时候，殷宝明都是出去以后接的，并没有在审讯室里面接。” “张杰，01年4月26号，针对宋世春的审讯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 “杜领导，肯定没有超过十二点，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审讯结束以后，宋世春就被送去看守所了，我和古安全给宋世春砸的脚镣，随后我们俩回家路上还吃了夜宵，那会儿才刚刚过十二点没多久的。” “张杰，整个审讯过程中，宋世春说他没有杀害黄森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他的理由？或者他有没有单独和你亦或其他人谈及过他为什么是冤枉的？” “这个不知道，宋世春说他整晚都没有出过门，他怎么可能去杀黄森，还说就算他杀黄森，也不会蠢到到处留下痕迹，这些话是第一次审讯时候，朝着民警贾成坤说的。” “对了，杜领导，我和古安全在给他砸脚镣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句，到底是谁和他过不去，要这么害他，最后还说了什么难道是姓姚的之类的，应该是这句，你们还可以问问古安全，他记忆力好，那些一战，二战的历史，他是倒背如流，还有咱们的很多历史知识他可是非常熟悉。” 杜大用听完，慎重的点了点头。 第693章 案子有些难(28) 杜大用接着问了张杰几个问题，在没有得到有效答案以后，立马就让张杰签名按手印，接着做了基础运动，然后让监督询问的省厅督察也签了名，按了手印。 做好这些，杜大用才对着张杰说道。 “这是一份刑事拘留通知书，麻烦你签个字，按手印。这是一份取保候审通知书，也请你签个名，按手印。最后准备好三千元保证金，你有没有？如果没有，让你父母进行担保。至于你的工作，不会出问题，我们暂时不会通知你的单位，因为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你应当承担的责任也不会太大，可能会解除刑事拘留和取保候审。” “张杰，别以为我们这样做是在找你麻烦，而是对你更加负责，只要你的陈述是事实，你放心，我一定会对检察院说明情况，建议对你免于起诉，毕竟你是听从命令执行公务，这个是无法逃避的一个事实情况，只不过在取保候审阶段，你要保持联系通畅，不得离开居住地，假如有重要事情离开，一定要联系你户籍所在地派出所的片警，让他给你做好备录。” 张杰无奈的点点头，可是他不知道，杜大用提前准备好刑拘通知书和取保候审通知书，那真的是特意打了报告的。 杜大用不得不给这些当年没有办法的协警一些出路，否则真的上纲上线，这些人的家庭立马就会陷入困境之中。 让张杰暂时留置以后，杜大用来到了古安全的询问室，拿着古安全的口供陈述看了看说道。 “你和张杰两个应该都说了实话，相互的陈述能够对应起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和张杰在给宋世春砸脚镣的时候，宋世春说的那句话，你还能还原出来吗？” “对对对，还真的是说了一句话的，我想想，肯定能够想出来的，砸脚镣过后我和张杰去吃了夜宵，还说了这个事情，宋世春好像说了到底是谁在害他，会不会是那个姓姚的女人！就是这句话，肯定没错。我后来还了解过的，那个宋世春的前妻就是姓姚，不过那会儿我已经快辞职了，后来辞职以后，我也就没关心这件事了。” 古安全这会儿神情有些激动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古安全，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宋世春在整个审讯过程中，还有没有提及到其他的人名？” “其他的人名，我想想，我想想，领导，你别着急，我一定认真想。” 杜大用听完笑了笑，然后给古安全递了一支烟过去。 古安全在点着烟以后，立马吸了两口，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杜大用也没有打搅他，而是把古安全的陈述再次看了一遍，接着又把张杰的陈述拿了过来，再次比对了一遍。 “我扶着宋世春上厕所的时候，就是第一次宋世春被夏军电惨了以后去的时候，那会儿我感觉宋世春的意识是有一些模糊的，好像是说了张老师怎么办，后来我还轻轻问了一下，结果宋世春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汇报这件事，因为在我眼里，宋世春还是挺够种的警察，电的那么惨，愣是不说，反正就是冤枉的，我琢磨着应该真的是冤枉的，所以就没有汇报这个，我就当自己没听见。” “古安全，我看你的陈述中，还说了你家里有那两天的日记是不是？放在哪里了？我派人去找一下，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家人担心什么的。” “领导，你们不会把我关起来吧？我和张杰，罗栓保，段磊真的没有动手的，一直就是固定着宋世春，我还让夏军缓一些，也让武映河缓一些的。” “古安全，一会儿会有刑事拘留通知书让你签字，同时也给签一份取保候审通知书，今天的陈述结束就能回家，还有，我们尽量给你们这些接受命令没有动手的人解除这些，不过这都需要一些时间，你如果信任我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日记本放的地方就好。” 杜大用还是对着古安全实话实说了。 古安全听着就是一脸的苦涩，不过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取保候审需要钱，我自己有五千多块的私房钱，和我的日记本放在一起的，就藏在我房间书桌左边抽屉里面，我把两边都加了一块木板隔了起来，但是放东西的地方在左边抽屉里面，你们拿的时候，得背着我老婆一些，要不然就算回家了，我也完蛋了。” 古安全一脸担心的看着杜大用说道。 第694章 案子有些难(29) 杜大用听完笑了笑说道。 “这个不难的，难的是在你家取走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全部给你老婆看的，否则这是违反纪律，可是你这日记又是和钱放在一起的，我们队员过去，能不能找你媳妇要三千，尽量保住你这个小金库？” 古安全想了想以后，一副恳求的样子说道。 “领导，能不能你们带着我回去一趟？我是从物业被你们带走的，我老婆估计还不知道我出事，呸，呸，呸，是不知道我来这里，你们跟着我回家，我就说单位里面有急事，需要回来拿东西，我肯定交了这三千，日记本你们拿走，什么时候还我都可以。” 杜大用想了想，让关峰和尹直跑一趟，帮这点儿小忙，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古安全好不容易攒点儿私房钱，不能让他家里不安，那到时候再想起一点什么，估计积极性都不会很高了。 杜大用最后带着贺贵超，董则，张士平，卢萍来到了夏军的询问室。 夏军看到杜大用他们，眼神明显开始躲闪起来。 杜大用坐上主位，翻了翻夏军的材料，开口问道。 “武映河，武映泉，认识吗？” “认识，但是不熟，平常来往不多，他们现在都在天台市那边当辅警，所以很少碰面。” “看来是和贾成坤脱不开关系了？对不对？”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一切都是组织上安排的。他们能够去天台市那也是组织上同意才能去的！” “夏军，看来你对政策和组织了解的还挺透彻的，就是不知道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是你自己回忆呢？还是我们帮着你说出来，不过那就享受不到政策了。” 杜大用这回并没有马上就传递出信息，因为夏军能够继续留在公安系统之内，还转身就去了派出所当了辅警队副队长，而且是善门县的中心镇派出所，所以这个职务别看是辅警队副队长，那真的不比一般的偏远派出所民警差的，干的长久一样可以干到退休为止。 那么对付夏军的询问，肯定不能和张杰一样，因为杜大用他们已经查了张杰的材料，张杰是找你辞职以后，并没有太多和公安系统之内的人打过交道，无非就是辖区派出所的片警。 “请问一下领导，我这是算询问，还是算讯问？如果是询问，我是真的不知道领导在说什么，如果是讯问的话，我现在也就是接受传唤过来的，县局并没有对我采取其他措施，而且我还是x员，在组织没有对我采取措施之前，我是可以拒绝回答领导问题的。” 杜大用看着这个夏军冷笑了一下说道。 “我叫杜大用，来自于省厅侦查中心，现在侦查有关于宋世春被害案的案子，现在我们已经依法传唤了，张杰，古安全，段磊，罗栓保，至于那个王成，我们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不过你可以放心，武映泉，武映河兄弟俩肯定会被传唤到位的。” “而且同你共事的辅警，我们目前也在进行传唤，你这样的刑讯逼供老手，应该不会只针对过宋世春一个人的，咱们不着急，现在你先把这份刑事拘留通知书签了，看一下涉嫌的罪名，刑讯逼供罪。” “我不签，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就听几个人的口供就把我刑事拘留了吧？” 杜大用突然笑了，指着夏军说道。 “夏军，你懂不懂法？我们现在是以你涉嫌刑讯逼供罪对你进行刑事拘留，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会在刑事拘留期满以后释放你，并对你进行合理的补偿。我们是省厅侦查中心的，不是来和你在这儿讲道理的，我们目前最起码有两个人指证你涉嫌刑讯逼供罪，且口供都是在两人自愿的情况下获取的。” “为了防止你进行串供，可能逃跑，我们才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并且会异地关押，你如果不签，我们会送达你父母那里，这和你实际被采取强制措施一点儿关系没有，懂了没有？” “董则，给他挪到审讯室去，戴上手铐，专人看管，没有我的签字，任何人不得靠近他。” 夏军此刻顿时傻了。 “夏军，如果你拒不配合，那你还会涉嫌妨碍公务罪，我这里已经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理智一些，别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今天晚上可不止你夏军一个人的，还有看守所的人，还有驻看守所检察室的人，你别以为就你聪明，宋世春他是傻子吗？人家可是正八经的警察。” 杜大用鄙夷的看着夏军说道。 第695章 案子有些难(30) 杜大用说完，朝着张士平说道。 “张士平，卢萍，这个犯罪嫌疑人交给你们，如果他拒绝交代问题，你们务必注明这一点，以后量刑的时候可以顶到位判的。” 杜大用说完就离开了这里，今晚这个夏军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当年收宋世春进看守所的医生，一会儿也要给带了过来，杜大用不信一个看守所医生会这么蠢，这会儿还想着帮人顶雷。 杜大用之所以现在才动，就是化被动为主动，否则这边下来，就利用职务开始这样大动干戈，那以后他让基层帮忙，人家是真的害怕的，估计最多就是出工稍微出一丁点力。 只有他自己工作在这边受阻，还拿到了被盯守的证据，这样才能让别人心服口服，最起码不会基层民警认为他杜大用是凭着职务到这里来耀武扬威的。 再次回到询问室，询问室里面的被询问对象已经换了人。 “张勇飞同志，你好！我是省厅侦查中心的杜大用，也是那儿的主任，今天晚上这么迟传唤你到这里来，是因为宋世春的事情。” “毛慧慧，把张勇飞同志的程序先走一下，张勇飞同志，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如实陈述我们对你的询问问题。” 张勇飞脸色有些难看的点了点头。 毛慧慧很快就把程序走完，杜大用这才看着张勇飞问道。 “2001年4月27日凌晨，善门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刘辉，民警殷宝明，协警武映河，协警武映泉四人将犯罪嫌疑人宋世春送至善门县公安局看守所，这个情况你是否记得？” 张勇飞吐了一口气说道。 “记得！送达以后，宋世春暗示让我对他进行验伤，但是我从宋世春的体表并没有发现有明显伤痕，在我检查过后，当时刑侦大队的民警有些催促，所以我先给宋世春办理了入监手续，不过那份手续注明了我对宋世春的体表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异常，如果需要进一步检查，我会在工作时间对宋世春进行进一步检查，如果宋世春确实遭遇了刑讯逼供引发的内伤，我会把宋世春退回办案单位。” 杜大用听完以后，拿出一份复印的回执，朝着张勇飞递了过去。 张勇飞看完以后，立马确认了这份复印件的真实性。 “驻所检察官当天晚上有没有到达你那里进行过拍照？” 张勇飞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摇头好还是点头好，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当天夜里，在县刑侦大队民警离开以后，宋世春要求我对他的xx器官进行检查，否则他拒绝去入监号房。于是我让驻所检察官刘亮亮过来，可是当天刘亮亮并不在监所里面，我只能电话里面告知了宋世春的情况，刘亮亮要求我对宋世春指定的地方拍照，并且让我写出具体伤情。” “当时我拍完照以后，发现宋世春的xx器官有明显的肿大，口腔内部以及脚底部有明显电击痕迹，接着宋世春对我进行了陈述，陈述内容我也进行了录音。” “在宋世春陈述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县局时任刑警大队大队长龚志福的电话，要求我立刻将宋世春收监，并且明确告知我这是组织命令，我只能按照命令对宋世春进行收监。” “不过当时的电话我录了音，第二天我要求龚志福大队长出具说明，没有得到许可。所以当年那些证据，我都进行了保留，连带龚志福大队长的录音，总共有十一张照片，以及宋世春当时的陈述录音和我打电话告知驻所检察官刘亮亮当时情况的通话录音。” 杜大用听到这里，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深感无奈，不出意外，这还是因为宋世春本身就是警察，如果是一般社会人员，根本不可能懂得这么多，哪怕懂得这么多，张勇飞也不会这么干的，毕竟这种事情留着别人把柄，也等于给自己埋了雷。 “这些证据我都进行了妥善保管，但是我只会保管二十年，到了年限我就会销毁，万幸现在只过了五年多的时间。” 张勇飞这会儿才算是如释重负一般。 “张勇飞同志，这些证据在哪里？现在能不能让我们拿到手？” “不行，因为证据根本不在善门县，而是在钱杭我女儿女婿那里，你可以让省厅的同志去我女儿家里去取，告诉他们俩，就说我寄存的那个箱子要用了。” “我马上把他们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写给你，但是我希望杜主任能够委婉一些通知他们，别让他们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一样，我年纪也不小了，不想让他们担心。” 张勇飞看着杜大用缓缓说道。 第696章 得找突破口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示意张勇飞先把这些工作做好。 等到张勇飞把纸条递给杜大用，杜大用递给了董则说道。 “给李志伟打电话，让他汇报省厅，再让他和麦超亲自跑一趟，记得说一声，态度好一些，不要让张医生的女儿误会。” 董则立马接过纸条，出了询问室。 杜大用这才继续对着张勇飞说道。 “张勇飞同志，你的配合我们都看在了眼里，我想清楚的知道，龚志福是怎么知道宋世春在你那儿做了什么？” 杜大用这会儿明知道可能的答案，但是这会儿必须要在张勇飞的笔录中看见这个问题。 “杜主任，当时我只把那里的情况告诉了驻所检察官刘亮亮，从马上得到的录音中就可以证明，整个过程我都有记录时间，在宋世春提出要求的时候，我给刘亮亮打电话的时间，我拍照以及检查宋世春身体的时间，一直到龚志福大队长给我打来电话的时间，我全程全部记录下来了。” “因为我和宋世春也认识，而且关系还算一般，但是我一个朋友也认识他，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他叫李济威，他和我说过宋世春这个人的，是比较谨慎小心的一个警察，最重要的一点，宋世春并不想当官，就连他那个副中队长的职务，都是领导安排下去的，而不是他想要的。” 杜大用听到这里，顿时愣了一下，因为这个李济威目前还没结束，当时考虑的是，必须这边有进展以后，再去分别见一下黄森的好朋友曹亮，还有这个刚刚提到的李济威。 “杜主任，所以我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我不能因为命令我就盲目遵从，就算是遵从了，我也得给自己留下自证清白的东西，否则这里面一旦出问题，别人太好往我身上推了，真的没有准备的这些，我会比当时的宋世春还要百口难辩。” “而且这些证据我也不敢留在这边，我总共两份，还有一份在钱杭湖西区某个工商银行的保险柜里面。” 杜大用不得不对这个张医生佩服的要紧。 “看来张医生当时的判断是和刑讯逼供有着关系的。” 张勇飞这下没有抗拒的点着头。 “杜主任，这关起门来不说外话，尤其是咱们内部人，这个坑太大了，我是真的踩不起，一旦真的踩中，最倒霉的那个人一定是我，还有那些协警。” 杜大用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 “杜主任，当时宋世春整个裤裆都是湿的，因为根本控制不住尿液，当时我听完宋世春的陈述，我是真的吓了一跳，这种阴损的主意真的是有伤天和，一般人憋尿憋到一定程度，最多就是在身上撒出来，可是那种办法是真的想撒你都没地方去撒，人到了那种时候，什么都会说，因为那种尿涨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就相当于要原地自我爆炸的感觉。” 张勇飞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 不过杜大用今晚的时间确实有限，在这里已经取得成果，就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 “张医生，今晚我时间紧任务重，不能和你过多探讨这样的事情，当我们中心的侦查员在查验证据材料确认无误以后，我们肯定有人送你回家，今晚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事，这件事在我心里总算是了了，否则一直放在心里，我自己也过不去，我承认我有些软弱，但是没办法，这个只有杜主任这样的部门牵头才能交出来，否则一旦让人知道，我自己风险就大了，这个事我也告诉了宋世春，我让他不要指望我会做什么，否则我可能会和他一个下场，所以宋世春直到判刑也没有把我这里的情况说出来，从这方面来说，我还是很感谢他的，这也是我今天晚上痛快拿出来的部分原因。” 杜大用点了点头，让毛慧慧在这里等着李志伟和麦超的消息，一旦确认下来，立刻安排人把张勇飞送回家。 杜大用出了审讯室，直接来到了刘亮亮的询问室，只不过刘亮亮这里，已经多了两名检察官。 杜大用和两个旁听的检察官自我介绍以后，然后把两个检察官请出了询问室。 接着把张勇飞那边提供的证据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其中一名检察官立刻拿出电话给他的领导打了过去。 十分钟以后，这个检察官才来到杜大用身边说道。 “杜主任，如果证据到手，还请省厅侦查中心给我们县检察院复制一份，我们检察长说了，一会儿他亲自来一趟，和杜主任亲自面谈。” 第697章 得找突破口(2)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县检察院这次能够提供地方供他们办公使用，这份人情杜大用必须要还的，毕竟刘亮亮就算通风报信，也不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问题，让县检察院自己解决也许会更好。 “行，这个事我答应下来了，让你们检察长这会儿别来了，他年纪也不小了，这样半夜跑来跑去，人太吃亏了。” “谢谢杜主任，不过我们检察长说来的，我可是不敢像杜主任这样去说的，这个只能杜主任亲自打电话给我们检察长了。” 杜大用只好掏出电话打了过去，结果也没用，因为这会儿人家已经准备出门了，杜大用也只能听之任之。 “姜检察官，材料来了以后，这个刘亮亮你们自己过一下吧，我就不安排警员在这边了，到时候你把询问笔录发一份给我就好，咱们留个qq邮箱，我那边证据到了，也发到你的邮箱中去。” 说完，两个人交换了邮箱和电话号码，杜大用立马就离开了。 来到夏军的审讯室，夏军这会儿的嚣张气焰已经一点儿都没了。 杜大用走过去看了看材料，这家伙现在什么都撂了，哪怕还没有掌握的一些刑讯逼供的案件，这家伙现在也给吐露了出来。 杜大用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夏军其实是殷宝明的人，而武映泉，武映河兄弟俩其实是贾成坤的人，在贾成坤审讯的时候，用的是殷宝明带着的协警，而到了殷宝明审讯的时候，则是用的是贾成坤带的协警。 “夏军，你说的这些是否有证据？我看你说话井井有条的，应该也不算傻，这个殷宝明让你做的事，你应该有点儿材料在手上吧？” “没……” “打住，夏军，你可别说早了，到时候你不交，你会黑锅越背越多，我们不仅掌握了书面证据，还有照片证据，录音证据，一应俱全，如果你还想留着那些你就留着，到时候只会给你加刑不会给你减刑的，所以我劝你，早拿出来早好。” 夏军这会儿是真的纠结啊，他这时候已经看出来了，这次可能龚副局长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自己了。 可是万一要是真的保住了呢？那他的末日就会来临。 “怕有人不会倒霉，到时候你觉得在看守所度日如年了？不用担心，没有证据我们不会动手的，既然准备动手，那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夏军这会儿找杜大用要了一支烟，杜大用还亲自给他点了火。 夏军连着抽了几口，仿佛就像在下什么决心一般。 一支烟抽完了，杜大用继续帮他点了一支。 “慢慢抽，想好了再说，如果还是抗拒，那就不用交代问题，继续保持沉默就好。” “领导，我有殷宝明安排给我干活的录像，就是他让我干那种活之前对我提出的要求，另外还有一个我送钱给他的录像，在我一个女朋友的家里。” “痛快说出来啊！这会儿还想着我们去猜你哪个女朋友吗？你媳妇那里你不放，还女朋友？哪个女朋友啊？住在哪里？” 杜大用用打火机敲着审讯椅前面的木板说道。 “香园街芳嫂便利店，在她家后面的游戏室里面，在两台斗地主的机器靠左边的那台机器屁股后面，钥匙在芳嫂那里。” “游戏室你罩着的？还有什么你罩着的？一起说出来，省的纪检到时候问你，那时候就不是你想的那么轻松了。” 杜大用知道这种辅警副队长搞钱的方法五花八门，还能给所里一些管片民警带去足够的经济利益。 “香园街那里的赌场，还有按摩房，游戏室，老虎机，台球都是我罩着的，另外还有前站街的按摩房，洗浴中心，游戏室，花桥巷那条足浴街都是我罩着的，不过我只能得一两成的收入，那些管理费都用来买购物卡了。” “你这管片是整个善门县最繁华的地方，看来这管理费也是没少收，一会儿给你几张纸，一支笔自己好好写，这也算如实坦白，但是别瞎扯淡，我不信所有人都能下水的。” “没有那么多，只有七八个，还得加上巡防，治安那边的。” 夏军这会儿真的是什么都开始秃噜了。 “张师傅，他用笔的时候看着点儿，别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杜大用说了一句以后，就立刻离开了，因为电话已经响了起来，杜大用看了看，正是县检察院检察长打来的。 “刘检察长，我马上出来，马上！” 杜大用接了电话，立刻就往刘亮亮那间询问室去了。 第698章 得找突破口(3) 来到刘亮亮这边的询问室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花白头发老头主动伸出手朝着杜大用伸了过来。 “杜主任，你这比我这个老家伙还能熬夜。” “刘检察长，这么迟您还跑一趟，这个刘亮亮和您是……” 刘检察长赶紧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杜主任，那可不是，姓刘的多了，还能都是我家人不成？主要心里不得劲啊，去年还能拿个优，估计今年是没戏了！” “刘检察长，一起进去问问吧！” 杜大用这会儿可不会讲人情的，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而且善门县也很小，这要是讲起人情，那真的会太多太多了。 当刘检察长进了询问室以后，包括刘亮亮全部都站了起来。 “检察长！”…… “我就来旁听一下，刘亮亮，有事说事，态度诚恳一些，别这会儿还说那些有的没的。” 杜大用听完只是微笑一下，然后看着刘亮亮说道。 “刘亮亮同志，只问你一件事，在01年4月27日凌晨时候，宋世春被收监的时候，你是否知道宋世春已经受伤？” “知道！那天我应该是早晨八点的班，那会儿我还没有在岗的。张勇飞医生和我说了宋世春受伤的情况，我让他对宋世春的伤情进行拍照了啊！” “我说了以后，接着龚志福大队长就给我打了电话，告知我问题不大，说第二天可以去复检一下，让我先把人收进去，要不然这二半夜已经送过去了，办案民警也已经回家去了，我寻思着龚志福大队长应该不会说谎的，所以我就没太在意了，当时我确实告知了龚志福宋世春的伤情，让他第二天一定要做好退回办案单位的准备。” “检察长，我可没有做什么通风报信的事情，我刘亮亮什么人您应该很清楚的。正是龚志福告诉我，问题不是很大，他也说了，支持到了白天我上班进行复检，那我还能说什么？” 杜大用这么一听算是明白了，这刘亮亮应当是那天被龚志福给忽悠了一下。 “刘亮亮同志，第二天你工作时候，你去找了宋世春吗？” “找了啊！我有会见记录的，不过那会儿宋世春告诉我，暂时不用检查了，他等着检察院的人来提审的时候再陈述情况。” 杜大用立马就知道宋世春当时应该是信不过这个刘亮亮或者是在宋世春进了入监监室以后被人威胁了。 不过刘亮亮能够提出有会见记录，那刘亮亮应该这会儿说的是实话，这家伙很可能是碍于面子被龚志福给坑了。 “刘亮亮同志，那份会见记录要原件给我们，另外你要把当天的事情经过形成文字给我们，系统内那些一般情面我能够理解，只要你把这两样东西给我，我这儿是不会追究的，这次我们不是为了查这个刑讯逼供，而是要查宋世春当年到底杀没杀黄森，这个对我们查宋世春被害一案非常重要。” 杜大用当着刘检察长的面就把他的态度给表明了。 “杜主任，当年那起案子不是我们县检察院办理的，是天台市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我们当时也参加了起诉之前的审核，那些证据材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刘亮亮有些激动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证据我们还要核查，现在天台市检察院这起案件当时所有证据还没有提交给我们，因为就是卡在这里，只要有刑讯逼供的存在，我们才能复查这起案件，你是个检察官，体制里面这些你不知道吗？而且这起案件里面的疑点太多，你们当时只是过去配合审核，而不是你们主导公诉的。” 杜大用心平气和的朝着刘亮亮说道。 刘亮亮顿时下意识的就点了头。 “刘检察长，该我说的都已经说的很明确了，这两样东西必须要交出来，否则刘亮亮肯定不能自证清白的，有了这两样东西，最起码他自己也不会很被动，我说的刘检察长应该能够听明白。” 刘检察长听完杜大用的话，立马就笑着说道。 “小刘那会儿刚刚调过来不久，所以才被安排在那里，在03年离开的，其实连带宋世春的案子，到驻所检察室的只有两起，所以他不太明白，杜主任现在是在帮他，而不是为了那些。” 杜大用这才点了点头。 这个刘亮亮还真的以为杜大用这会儿要拿他的把柄一样，杜大用要不是看在检察院给了他们办公地点，这会儿真的是不想搭理这家伙了。 第699章 得找突破口(4) 今天晚上到夜里杜大用要忙的事情有很多，所以不会在这种事情多浪费时间，最后只是让刘检察长自己亲自处理这件事。 因为这会儿贾成坤已经被强制传唤到了这里。 而武映泉，武映河兄弟俩目前因为涉嫌刑讯逼供，是被抓捕过来的。 只不过杜大用没有让队员第一时间去接触贾成坤，而是分成两组分别对武映泉，武映河兄弟俩进行审讯。 之所以很笃定的抓捕这一对兄弟，第一是古安全提供了当年的日记，而且张杰，段磊，罗栓保，古安全四个人的口供基本一致，已经可以明确当时实施刑讯逼供主要实施人是夏军，武映泉，武映河兄弟俩。 第二就是，张勇飞法医当年保存的证据，已经可以证明宋世春在受审期间遭遇了刑讯逼供，且从张勇飞医生那里也已经得出，宋世春当时受到的伤害程度是够得上轻伤的。 杜大用再次和省厅王厅联系了一下，很快王厅就安排了省厅纪检对龚志福进行审查，并由杜大用的人先将龚志福在今夜带往指定的地点进行留置。 杜大用之所以这么做，才能把黄森被害案重新侦查的主动权拿回来，否则天台市局一旦介入，很可能在黄森被害案上，天台市局回成为复查这起案件的主导，那么杜大用又会陷入到事事打报告的困境之中。 只不过杜大用知道，黄森被害案，如果真的不是宋世春作的案，那么整个案件就得全部推倒重新再来，那会儿才能算侦破宋世春案的起始时候。 至于什么龚志福，贾成坤，夏军，武家两兄弟的刑讯逼供案件，对杜大用来说，根本就不是目的，这只是在侦破案件开始的时候，搬开一些绊脚石。 张志平很快带着几名队员，以及督察总队的几名队员前往龚志福家中，对龚志福进行传唤以及留置，只不过送达的地点必须是省厅纪检指定的地点，不过省厅纪检指定的地点也是善门县武警中队。 杜大用这会儿来到了武映河的审讯室，这家伙到现在还是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杜大用打眼看他，觉得这家伙根本不像是辅警，更像是个社会闲散人员，还是那种几进几出的社会闲散人员。 “程序走了没有？” 杜大用看着李守浦问道。 “杜队，这家伙进来，只是要烟抽，还要吃方便面，我们程序上的问题，他是一句话也不说。” “那就按照他的材料把程序走了，手机通讯录查一下，把他这几天的行踪查一下，还有所有他的银行账户，以及他老婆，直系亲属的银行账户，还有他可能存在的女朋友也找出来。到时候有一样给他算一样，另外，喝水，吃方便面，抽烟一律不允许，明天早晨给他吃点稀饭，最后让看守把他手铐弄紧点儿，但是要保持活血通络的状态，就这样吧！” 杜大用根本不会管一个小喽啰在这儿坦白不坦白，机会已经给了他，这家伙自己不珍惜，那他也没办法。 接着杜大用来到武映泉的审讯室，这家伙只能算是狡猾，把张杰，古安全，段磊，罗栓保，王成全部供了出来，至于他兄弟，和他自己则是说的就像完全没有参与一样。 “武映泉，你觉得除了你们俩兄弟以外，其他人都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我们就抓你吗？王成还在赶来的路上，夏军已经供认不讳，殷宝明也好，贾成坤也好，目前都在接受问话，其中殷宝明的犯罪证据已经确凿无疑，你还这儿避重就轻？” 杜大用说完，按照对待他兄弟那样，和左赟嘱咐了一下，接着来到了贾成坤的询问室。 贾成坤看着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眼镜，衣服头发都是整整齐齐。 杜大用坐在贾成坤对面，看着贾成坤说道。 “我叫杜大用，省厅侦查中心主任，咱们长话短说，我这次负责开启侦查宋世春被害案，但是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件之中，我们认为是存疑的，虽然宋世春已经死亡，但是整个案件应当就是从宋世春故意杀害黄森开始的，我们侦查中心从开始接触这件案子，就受到了太多的掣肘，似乎有人不愿意让我们调查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件。” 杜大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拿出香烟朝着贾成坤示意了一下，贾成坤摇了摇头，杜大用就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 贾成坤只是把他的身体往后轻轻挪了一些。 第700章 得找突破口(5) 杜大用也是往椅背上一靠，继续说道。 “所以呢，我们只能从刑讯逼供开始查起，我并不是针对你个人，也不是为了调查刑讯逼供这个事情，至于你们之后是受到刑事处理还是组织处理，那对于我来说不重要，那么我想要的，你就应该非常清楚了。贾成坤，我现在说的，你明白了没有？” 贾成坤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龚志福马上也要被留置，跟着就是询问，而且是三个单位进行联合询问，省厅纪检，省厅督察总队，我们侦查中心。” “现在你贾成坤有没有想要告诉我的？现在说，一切都好说，如果现在你还是觉得问题不大，那么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杜大用说完，这才按下了录音器启动的按钮，然后继续看了看贾成坤。 贾成坤这会儿拳头捏紧又放开，接着深呼吸了几下，才看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当年我也只是按照现有的证据参加审讯的，从当时的证据来看，宋世春就是杀害黄森的犯罪嫌疑人，可是宋世春就是不承认，哪怕我们当时把证据放在他的面前，他还是不承认，所以当时的龚志福大队长非常生气，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 “杜主任，我们不能排除宋世春的情况下，必然会按照证据来说话，当时宋世春看到那些证据的时候，告诉我，他不会那么蠢，在现场丢弃那么多证据的，可是从我的角度出发，会不会这就是宋世春狡猾的地方，我们有证据，但是却没有找到他的作案时间，我想着他就是盯着这个我们无法证实的方面，才有计划的实施犯罪，在实施犯罪过后，又故意留出证据。” “因为他的身份，所以我们就会对那些现场证据产生怀疑，一个警察怎么可能在现场留下那样的证据，还是如此显眼的证据。我想宋世春的目的就是这个，只要没办法证明他出过门，我们没办法掌握到他那个时间段有过行动轨迹，他完全可以说是被人栽赃嫁祸的。” “他应该还知道龚志福大队长应该马上就要参加副局的选拔，知道我想办法调入天台市局那边，我们肯定希望能够早日破案，那么他就能故意让他遭受刑讯逼供，他从25号接受审讯，到27号凌晨送达县局看守所，这期间他哪怕就是被刑讯逼供了，我们也一样能够看到他时刻保持着清醒的脑袋，保持着还不错的状态。” “他作为一个老警察，他知道看守所调入不久的刘亮亮，知道张勇飞医生是个什么人，最终他算错的就是他以为市检察院不会对他进行公诉，哪怕就是公诉了，法院应当也会充分考虑到他那个身份会不会那样留下证据去杀人。” “杜主任，我老婆是天台市人，那会儿在怀孕快生孩子的时候，我在善门县这里根本无法天天回家，所以那会儿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调过去，能够兼顾一下家庭，武映泉，武映河，听起来是我的人，其实是在我求龚志福给我一次审讯机会，他才给了我那一对兄弟，假借我的手，对宋世春进行刑讯逼供，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当时的流程去审讯的。” “那些应当要讯问的问题，都是龚志福大队长给我的，让我按照要求进行讯问，其他我个人的疑问不要出现在审讯卷宗上。” 杜大用听完贾成坤的话，脑子里面回忆了一下，按照贾成坤目前的陈述，只要当时贾成坤家庭情况属实，那么真的很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案件移送走了以后，武映泉和武映河不知道怎么也去了天台市局下面的分局担任了辅警队里面的领导，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在这起案件过后，就再也没有和他们接触过，如果发现我和他们有过频繁接触，或者是多次接触，我希望组织进行调查，只要和我说的不一样，我愿意接受组织对我进行任何处理。” “在我调入黄崖分局以后，武映河曾经来过一次，送我一张购物卡，被我谢绝了，我的家庭其实并不是缺钱的，我父亲母亲有自己的小工厂，虽说一年挣不到什么大钱，但是一年挣个二三十万还是稀松平常的，我完全不需要那些，当时我就是被卡在县局里面走不掉，我又不敢花钱进行疏通。” 贾成坤这会儿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杜大用觉得这个问题还需要调查一下，否则真的处理错了人，这也是他工作上的失误。 第701章 得找突破口(6) 杜大用这会儿拿出几张纸递给了贾成坤，然后对着贾成坤说道。 “你把你刚刚说的，自己写出来，所有前后原因，以及对宋世春杀害黄森案件的看法，这里面要把时间线写清楚，还要把人物关系架构写清楚，包括这起案件移交过后，发生在你身上或者别人身上，只要和这起案件产生关联性的，一律写清楚。这对你自己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也是对组织一种不逃避的态度，我们三个部门会根据你写的那些，进行复查，审核，确认。” 杜大用说完，最后嘱咐看守注意贾成坤用笔时候的安全，立马就离开了询问室。 夜里两点二十，副局长龚志福被带到了善门县武警中队，在武警中队的中队长带领下，被押进了一处秘密房屋。 杜大用走进这处房屋的时候，立马就知道了，这是纪检给违反组织纪律的人专门使用的房间。 无论地面还是墙面一律都是软包的，而且房间的高度很高，最少在四米以上的距离，空调以及排气扇都是装在最高处。 里面有三个凳子，一张桌子，桌子上方是有聚光灯照射下来的，这张桌子和三个凳子同样都是软包的。 书写的笔是铅笔，但是不是木制的，而是用纸卷起来的，且铅笔的上方是有一根细绳的，细绳的另一头是被钉死在桌面的。 最重要的就是，写字的时候，是有个链式手铐在桌子那里的，非左撇子情况下，固定住左手，能够让写字人右手写字绰绰有余，但是不可能让写字人的手可以握笔抬高到胸部位置，且胸腹部位置在桌子上是有个横档凸起的部分。 杜大用对这种房间太熟悉了，一旦让被留置的人睡觉，这里面给留置人用的桌椅全部都会被撤掉，留置人只能睡在软包的地板上，而两个看守就坐在那两个凳子上看守留置人，且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保持二十四小时灯光雪亮。 “龚志福，我杜大用，咱们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不说是熟人，最起码也是面熟了。” “杜主任，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龚志福，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只知道，你到这里来，是上级组织安排的。是不是你还有什么情况没有及时让上级领导知道？不过我这会儿来，我只关心在01年4月25号宋世春在被羁押审讯期间，有没有受到过刑讯逼供！至于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件，我放在后面再说，我所要确认的就是那不到四十八小时之内，你龚志福有没有通过命令，安排等手段，让参与案件审讯的民警，协警，对宋世春进行了刑讯逼供？” 杜大用这会儿也不想七弯八绕的，上来就是单刀直入，其他的问题不提，只谈刑讯逼供这一项。 龚志福看了看杜大用，然后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那个宋世春还真的让我想不到，在那种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还能那么嘴硬，上级命令我们刑侦大队一周之内破案，而那时候我正好是在副局长遴选的范围之内，我只想问杜主任，那么多证据的情况下，除了犯罪嫌疑人自己不认罪以外，你会不会很生气？” “最起码当时的我，很生气！宋世春在我认为，他就是杀害黄森的凶手，无论他是故意误导我们警察也好，还是需要那些手段脱罪，我都觉得宋世春很有城府，他应该做了很多提前性的工作，不过那会儿我没有时间去侦查，我只是把该提取的证据都提取了。” “龚志福，不用说那么多，我只问你，你龚志福有没有发布命令，接着安排人手对宋世春进行刑讯逼供，这个必须是你想说其他话的前置条件。” 龚志福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用了刑讯逼供的方法，安排了殷宝明，由殷宝明安排了夏军，正好贾成坤想要调离，我让武映河和武映泉过去配合的，其他人是在当时的协警中抽取出来的。” “当时为了七天之内破案，我不能让宋世春在离开刑警大队到看守所以后，还没有认罪口供，这不仅是对我很重要的事情。也是我对案件负责的态度，我到现在依然认为，宋世春就是杀害黄森的凶手，你们不了解宋世春，最起码我还了解一些的，他没有那么笨的，他有一些案件，甚至善于利用一些不是机会的机会进行过侦破，那么还能说这种案件，他不会换个角度去杀人吗？” 龚志福这会儿和那个贾成坤是一个态度，只不过龚志福可能对宋世春要更加了解一些。 第702章 得找突破口(7) 这会儿就是言者有心，听者也有心的时候。 连续两个熟悉宋世春的人这样说，让杜大用不得不考虑在重新侦查这起案件的时候，会把这两位的想法考虑进去，因为这种想法就连杜大用也曾经想过。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把这起案子侦破主导权先拿在手里，否则后面肯定还会一大堆麻烦的。 “龚志福，你为什么要如此盯守我们的队员？” “杜主任，我到这个副局不容易，俗话说，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们省厅下来人，摆明了就是要翻宋世春被刑讯逼供的事情，我没办法，只能稍微拦着一些，这件事要是一旦较真，我肯定要被处分的，那我只能算是个倒霉蛋，不说其他的，整个钱塘省，从省城到一些乡镇派出所，这种事情多如牛毛，只不过分了轻重而已。” “其实我对宋世春当时的要求就是认罪就行，并没有想着用特别狠毒的办法对他实施刑讯逼供，可是天不遂人意，武映河用了那种办法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这个责任肯定是我来承担，但是我的本意是电棍子打打就行，不过这里面有个情况很蹊跷。” “武映河告诉我，他看别人用那种方法的时候，犯罪嫌疑人还能坚持挺久的，年纪比宋世春还大，但是宋世春只是一个多小时时间，就赶紧招供了，而且对于要回答的问题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样。” “在刘亮亮第二天要求复检的时候，宋世春一口就回绝了，说了一大堆理由，其实那会儿他真的要求复检，刘亮亮一定会对他进行复检的，但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 “而且在这之后，我们用那种办法确实试验过，事实上，不管比宋世春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耐受时间都远远超过宋世春的耐受时间。可是，在宋世春那里，只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点，我后期还查了宋世春的体检报告，报告显示，宋世春身体没有任何疾病。” “所以你们这样查，我肯定心里很不舒服，我感觉你们就是冲着我来的，好像就是为了要查宋世春被刑讯逼供的事情。” “对了，宋世春在讯问笔录上的签名，你们应该也看过，那个签名根本没有把日字完全按照田字来写，只不过经过宋世春的强调，你们可能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还有27写成了21，我感觉宋世春所做的一切，就是有计划做的，先是让我们进入刑讯逼供的范围，跟着就是在检察院提出了这个字和数字的问题。” “杜主任，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计划好的吗？还有，宋世春在监狱那些外加工订单都是哪儿来的？黄森仅仅就是那些子虚乌有的什么睡了宋世春老婆就被杀了？他们两个在98年才有交集，黄森是有多大的魅力，能在一年内就把已经帮着宋世春生儿育女的姚雨给弄上床了？” “姚雨现在是不见了，但是好歹我还认识，姚雨虽然挺漂亮的，但是绝对不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且黄森长得什么样，你们能看到县局拍的视频，能看到他的照片，就他的家底，哪怕我说他贪污到顶，几百万，也就是个头了！毕竟一个县城里面巡防大队的一个中队长，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送钱给他的。” ”他既然没钱，还没有长相，职务也不比宋世春高哪儿去，姚雨投入黄森的怀抱图什么？图黄森睡她她开心？黄森本身就有高血压，身材还是微胖类的，我不说其他的，就这样的，能在床上怎么折腾？” “杜主任，我并不是在为我自己开脱什么，我龚志福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平常为人处世还算凑合，无论亲戚朋友，我能照应的还照应照应，对于同事，一般我都是比较谦逊的，在我认为我和我同事之间，不说什么与人为善，最起码我不会背后戳人刀子。” “但是就是宋世春杀黄森这个案子，我就是认为宋世春杀的，可是原因我找不出来，我实在分析不出来动机所在，至于姚雨，那个我根本不信的，任谁来说，我都不信那个理由。” “不瞒杜主任，我都觉得姚雨莫名失踪也是宋世春干的，这家伙做什么都是很有计划的，我刚刚说了，他能把不是机会的一件小事，就能变成可以被他利用的机会，这个本事就已经很难得了！” 龚志福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然后从口袋掏了掏，然后看向了杜大用。 第703章 得找突破口(8) 杜大用拿出香烟给龚志福点上以后说道。 “龚志福，我想问一下，刚刚你说的一件小事，都能被宋世春利用成了机会，我能听听吗？” 龚志福抽了一口烟说道。 “那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宋世春当年升副中队长的时候，其实那会儿一开始根本没有考虑他，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小事，多小的事情呢，一个大家可能都会忽略的事情，冬天时候眼镜容易起雾，或者碰到热气的时候，眼镜也是容易起雾，这个是不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是就是能被宋世春给利用起来。” “那年是我们市局之前的常务副下来检查工作，我们都不知道，常务副那会儿重度近视，但是宋世春知道，我们十几个人到基层，常务副到了人家蒸包子的地方问几句话是不是很正常，但是热气太大，眼镜熏到了，宋世春就能立刻拿出眼镜布递给常务副，就这一块眼镜布，之后没多久，宋世春调去担任副中队长，要不然他那种毫无背景的，怎么可能一下从普通民警到领导职务，又没有什么立功行为的。” 龚志福这会儿话匣子彻底打开，把他心里压着的话，一股脑的冲着杜大用说了出来。 杜大用这会儿还真的是如饥似渴啊！ “龚志福，我看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或者是之前那些事，就认为一定是宋世春杀害了黄森吧？来，继续抽烟，咱们好好唠唠。” 龚志福苦笑一下说道。 “基层真的难干，我不像杜主任有那么好的天赋，我是我师父一步一步带着我出来的，基层民警，到派出所，再到治安队，治安队再到禁毒，禁毒再到县局办公室，办公室再到刑警队，接着就一直在刑警队这边待着。” “来了案子，领导说十天破案，那就得绞尽脑汁破案，我曾经四夜五天一个盹都没打，就为了抓一个盗窃团伙，大过年的，犯罪嫌疑人跳河了，我也跟着跳，没办法，抓到了就能结案，碰上嘴硬的，那指纹，监控啥的都拍到了，还嘴硬，那不收拾还早了不成。” “有的案子是市局督办案件，怎么办？一给就是十五天，一个月破案的，抓到那些个以贩养吸的，毒品都已经搜出来了，袋子上还是他的指纹，就是不开口，他不开口，上线哪儿去找？就他一个抓到了，不收拾怎么办？” “都说要文明执法，可是文明执法那也得看对象啊，那种死不改悔，还死鸭子嘴硬的，我是真的碰见一个收拾一个。我承认我脾气不太好，作风粗暴，但是至少到现在我没有办过冤假错案，除了这个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子。” “杜主任，凭良心说，那些证据链也是足足的啊，就是想陷害他宋世春，也得看看宋世春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陷害吧？宋世春办案的时候，也有刑讯逼供的行为，他自己经历过的，他自己能不知道？” “我再说一个案子吧，99年11月份的时候，我们县里有个非法集资的案子，杜主任，麻烦你把那个关掉，这个我就当说个故事，你听着就好，以后你可以查一查档案。” 杜大用非常配合的就把录音器关掉了。 “本来那件案子根本没有宋世春什么事情，毕竟归属权是县局经侦大队的，怎么轮都轮不到宋世春的身上，但是宋世春开会时候，直接在会上说，他发现过犯罪嫌疑人的踪影，就这一句，他就被拉进了当时的专案组。” “结果真的让他找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连着几天都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当人家说点怪话的时候，宋世春把人家老婆和儿子抓到了一个宾馆，那一顿打的，把犯罪嫌疑人儿子打的是几乎要吐血了，才让犯罪嫌疑人的老婆吐了口，结果半夜就把犯罪嫌疑人给抓到了，最后还把犯罪嫌疑人老婆儿子全部按照包庇罪给送了进去。” “杜主任，案子破了没有？犯罪嫌疑人抓到没有？按道理那会儿他有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但是就是没有！位子早就让人定了，他以为立功就可以走个捷径，想屁吃呢！上面送下来锻炼的，那也能惦记的？他就惦记上了，还为了破那个案子不择手段，这就是宋世春！” “所以，我一直坚信就是他杀的黄森，至于为什么杀，杜主任查，需要找我了解什么，我肯定会说的，成王败寇，我知道这次可能要出麻烦事，还想着能够先掩饰掩饰，不过杜主任这个手腕，真的厉害，先是示弱，然后掌握证据，再强力出手，还用上了武警中队，我是真的没本事了。” 龚志福继续苦笑着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704章 得找突破口(9) 杜大用听着龚志福说的这一切，现在觉得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 “经济上有没有问题？” “没有！那个我不沾的，我就一个姑娘，挣得比我还多，搞计算机的，我要钱干啥？就是我出麻烦了，有人拿我工作作风说事呗，还有一些违规发放的奖金，那些刑警在外面跑的有家不能回的，发几个钱也有人眼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不破案，哪儿来绩效？没绩效，上面拨款哪里会多一些？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瞎琢磨人那是一套又一套的，真让他们出去干活，就像懒驴上磨一样了。”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都笑出声了。 “杜主任，我最多背个处分，估计这会儿有人正在查我账的，到了白天就能见分晓，估计还能查出来，我每年还捐款一千八百块的，每个月一百五，棍打不动，八年了！” 龚志福这句话，还真的让杜大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杜主任，这个只是小事，我这辈子就是吃脾气亏，你们来了，我就想看看你们是想干嘛的，早知道你们目的是复查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子，我早就直接和杜主任对接了，那会儿杜主任估计也没想好从哪儿下手比较好，只能先从这里来了，我还以为杜主任不去查宋世春怎么脱逃的，就是为了对付我。” “龚志福，白天过了，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会和组织上说一下这些情况的，我不站在宋世春这边，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现在我想说的是，那个武映河做的太过分了，他必须要处理的，还有殷宝明，夏军，他们都在经济上出了问题，这也是要处理的，这些事情加起来，哪怕你经济上没问题，也得处分降职，这也是必然的。” “随着警务改革，刑讯逼供必然会慢慢被淘汰的，我知道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尽量少有这样的违法行为，否则一旦出问题，得不偿失。” 杜大用这会儿也只能含蓄的说一下，至于龚志福最终结果如何，这不是他能够完全做主的事情，但是从龚志福这里得到的信息量却真的很大，甚至已经推翻了杜大用很多原先的思维导图。 首先，既然龚志福提到了那起非法集资的案件，说明当时的宋世春一定也存在着刑讯逼供的事实，且龚志福能够知道，那就肯定不止龚志福一个人知道。 其次，宋世春如果做事真的那么会算计，那么杀害黄森就可能存在着其他的原因，杜大用不管是不是宋世春杀的，但是黄森之死，一定和宋世春脱不开关系的。 第三，黄森的好友曹亮，宋世春的好友李济威，目前都没有接触，还有很多和这两个人共事的民警也没有进行走访，那么就可能存在着宋世春杀害黄森的可能性。 “最后说一下，闲的没事的时候，写一下有关于宋世春的事，还有宋世春家庭的事，黄森家庭的事，以及黄森个人以及工作中的事，不是说你写了我就信，但是最起码是个可以参考的材料。” 杜大用朝着龚志福最后说了这句话，龚志福听完点点头，杜大用随即离开了这里。 出了这个留置室，杜大用也是深深吐了一口气。 基层这样的情况，目前确实很多，这不是他现在能够伸手管理的时候，他目前也只能恪尽职守，做好他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随着龚志福吐口，武映河，武映泉也开始慢慢交代了各自的刑讯逼供违法行为。 杜大用让队员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张士平他们还得回宋世春越狱逃脱的监狱，继续进行摸排走访。 而杜大用则是要在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件上，开始寻找突破口。 杜大用现在只是有了一个初步计划，不过也得等天台市检察院把原先的案件材料全部交给他才可以，尤其是案发现场的一些具体材料，还有当时法医鉴定的完整材料。 县里面杜大用找省厅还算容易解决，可是到了地市级检察院，还真不一定买杜大用的账，就连省厅也只能和省检察院商量着来，而不是一言而决的那种。 第二天早晨九点，杜大用就让张士平继续带人出发了。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董则直奔天台市检察院去了。 人家这种检察长那是妥妥的副厅级干部，如果市局一把不担任政法sj，那也就是和杜大用平级的。 所以杜大用这会儿必须要表明自己的姿态，亲自上门去找人家检察长请示汇报一下才行。 第705章 得找突破口(10) 结果到了检察院，人家检察长压根不在，杜大用只能去了分管这方面的副检察长那里。 进了这个姓徐的副检察长的办公室，杜大用还是很客气的先一步上前主动和别人握了手。 “徐检，我是省厅侦查中心的主任，杜大用，有个公务要和您对接一下，您看一下，这是我们省厅的对接函，还请您帮帮忙，我这边时间紧，任务重的。” 徐副检察长接过杜大用的对接函看了看，然后看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这个事我真的做不了主的，你还必须得等我们张检察长回来才可以的，毕竟当年这起案件不是由我主办的，我呢，也快退休了，手也不能伸的太长，这不合适，还希望杜主任能够理解。” 徐副检察长笑呵呵的就把这个事情给推走了。 杜大用也是很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和这个徐副检察长客气几句，就退了出来。 接着杜大用就只能死等这个张检察长了，直到快到十一点半，这个张检察长才回到了办公室。 不过对杜大用的态度还可以，让杜大用进办公室的时候，还说了让杜大用久等了。 “张检察长，这是省厅和这边的对接函，您看一下，我去找了分管的徐副检察长，但是徐副检察长说这个必须得您签字才可以，您先看一下，然后麻烦您给签个字，我那边这会儿忙的焦头烂额的。” 张检察长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直接放在了办公桌上，看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这个我们要上一下会的，毕竟是翻以前的案子，我虽然是检察长，但是我也不能擅自就签了字，这也不符合组织程序，这样吧，下午上班，我牵头开个会，把这个事情提出来让同志们议一议，到时候举手表决一下，我原则上是同意省公安厅这么做的。” 杜大用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事情有些不太好弄。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不想为了这个案子找人的，可是这个事情不通过，他还真的就走不到下一步。 “张检察长，我得把天台市检察院的意思和我们厅长汇报一下，到时候让我们厅长和您对接一下，我就是个干活的，一切听你们领导安排。” 杜大用不软不硬的呛了一颗钉子出去。 “杜主任有些着急啊，我已经说了，下午上会讨论，你中午在我们检察院食堂吃饭，下午三点之前，肯定给你一个准确答复，现在安心吃饭，再等一会儿，杜主任，好事多磨。” 张检察长笑呵呵的说完，杜大用只能陪着笑脸点着头了。 随即人家检察长拿了两张就餐券递给了杜大用，杜大用也没矫情和客气，说了谢谢就接下了。 中午吃完，杜大用先带着董则去了一趟天台市局。 杜大用来这里可不是见领导的，而是来找当年做尸检的法医。 见到这名法医的时候，杜大用还是非常客气的。 “杨法医，我想问一下，当年你去善门县对黄森进行尸检的时候，所有的材料有没有备份？” “当然了，这个肯定要备份的，不过天台市检察院那边委托了部里的法医来做的复检，所以市检察院那边的材料我这儿是没有的。” “杨法医，这个尸检报告以及尸检照片，能不能全部复制一份给我？” “杜主任，上次您就已经提过了，我也说的很明白，这个需要市检察院那边通个气，要不然老大肯定要朝着我发火的，您也不是不知道，检察院真的要卡我们，那我们经费就得呼呼想上涨，挑个小毛病，就能打回补充侦查，改了这边又会挑那边，真的能没完没了的。” “所以您也别难为我这个小兵了，别看我挂个和杜主任一样的主任名头，可是我这个含金量太低了。检察院那边特意打了招呼，如果要重新侦查这起案件，只要涉案材料，必须要经过检察院同意以后，才能交给经办人。” 杜大用听着虽然火冒冒，但是没办法，这杨法医说的是一点儿毛病没有，杜大用总不能逼迫着人家这么做，到时候给别人添了麻烦，别人真的很难做了。 杜大用只好再次回到检察院，到了下午三点十分，张检察长才让杜大用跟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会议开了，大家都同意复查，不过这复查的时候，我们检察院要派出两名检察官在复查组里面，杜主任，你看行不行？” 杜大用想了想，只能点着头应了下来。 第706章 得找突破口(11) 杜大用离开检察院以后，立即回了善门县。 因为跟着车回来的，还有大量的书面材料和影像资料。 接着在这边的所有队员全部来到了这个新办公地点的小会议室。 毛慧慧和关峰已经在开始整理材料，董则和左赟则是在紧锣密鼓的制作着播放材料。 杜大用则是先把所有的照片放在了自己面前。 随着一张张照片看着，龚志福和贾成坤说的话，又在杜大用的脑海里飘荡起来。 天色擦黑以后，杜大用亲自下厨炒了一些西红柿炒鸡蛋，接着就是每人一盒方便面，不到二十分钟，所有人吃饱喝足。 “杜队，你这手艺真不错！” 毛慧慧今天可是连方便面汤都喝完了。 “我打小就想着当个好厨师，结果现在成了警察。这个案子结束，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几个拿手菜，好让你们知道，警察里面也有做菜相当可以的。” 杜大用笑着朝着毛慧慧说道。 几个人这会儿全部笑了起来。 “言归正传，咱们的案子从现在开始，才算真正拉开帷幕，明天早晨我和贺贵超去跑一下当年的案发现场，你们分成两组对宋世春和黄森的社会关系重新过一遍，那件案子过去了那么多年，有些人有些话，也许现在就敢说了。所以你们在走访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态度，尤其是那些喜欢八卦的，要用心去听，不管有用没用，先记录下来，明天晚上开小会的时候，大家就有了各抒己见的可能性。” “董则，开始播放ppt。” 杜大用说完，朝着董则拍了拍巴掌。 幕布上第一张照片就是黄森没写完的宋世春三个字。 “看完这张照片有什么感想？” 杜大用刚问完，毛慧慧就举了手。 “那我们先听听毛慧慧的感想！” “杜队，我觉得这有些像嫁祸于人的意思，大家想想，一个人肾脏部位，肝脏部位，心脏部位被连刺三刀，怎么可能还能写出这两个字的。” “而且这三个没写完的字，怎么就能证明就是黄森写的，这种字根本不可能做笔迹鉴定的，那么会不会是凶手冒充黄森写下的字？” “杜队，我的话说完了。” 杜大用看了看其他人，尤其是贺贵超和董则。 贺贵超只能举了手，然后开始说了起来。 “杜队，我和毛慧慧的意见差不多，我也是倾向于不是宋世春杀害了黄森。” 董则坐在投影仪旁边，也是非常赞同的点着头。 杜大用知道毛慧慧他们今天看了很多材料，而那些材料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说明了一点，支持宋世春杀害的黄森。 但是队员们提出的反向意见，则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了有悖于正常常理的行为。 “现在我让吴传恩连线，我们来听听吴传恩的意见。” 杜大用并没有说错对，而是笑着和大家说道。 很快董则就和吴传恩进行了连线。 “杜队好，各位队友好！杜队下午就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我，而且是一组十二张，几乎是全角度的。” “杜队说了，今晚会就着这张照片向你们提问，下面我来说说我的意见。” “大家是不是认为死者在死之前是写不了这三个字的？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是可以写出来的。” 几名队员这会儿都是面面相觑起来。 “死者在肾脏，肝脏，心脏三处部位虽然受伤，但是要是导致黄森死亡，那不是顷刻之间的，只要黄森的颅脑没有受到重击，在他残存的意识里，是可以支持手写下这三个不算完整的字，其中我仔细研究了这个宋字的写法，如果按照黄森当时的状态，他只不过是用了一点一横，一个草写的木字代替了宋字，而世界的世字，则是用一横两竖一个s结束，最后春字的上半部分是用了一个扁写的3字和一个l完成的。” “咱们再来看一下，犯罪嫌疑人是刀在背后扎的，其次到肝脏部位，最后心脏部位，最后黄森倒地，双手呈投降姿态，但是左手有明显的上扬行为，整个字体和另一只手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如果黄森当时拼尽全力，最多在五秒之内就可以完成这两个半字的书写，随即陷入昏迷阶段和死亡阶段。” “但是我这里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就是黄森死亡之前拼尽全力写下的，可是还有嫁祸于人的可能，同样，作为犯罪嫌疑人也可以在黄森死亡以后，利用黄森的手指写下这两个半的字，不过这里就有个疑问了，无论犯罪嫌疑人怎么做，最起码要在黄森身边待着的。” 第707章 得找突破口(12) 画面中，吴传恩喝了一口水，结果遭到一片的催促声。 “你喝啥水啊！”“你赶紧的！”…… “我的错，我的错，不喝了，不喝了行不行？我继续说。你们可以看照片，黄森无论是背部还是身体两侧都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那么现在我可以基本判定，这两个半字很可能就是宋世春写下来的。” “再和大家说一下，肾脏破裂，肝脏破裂，心脏破裂，三个加在一起，只要离着医院有三分钟的距离，基本就是必死无疑的局面。但是这中间到直接立刻死亡，是有时间的，五秒钟肯定不止。” “尤其犯罪嫌疑人最后一刀，只是让黄森的心脏破裂，而不是形成了巨大的创口，法医解剖的照片也有，这个大家可以研究研究，对于这方面我还在做研究，现在只能浅谈一下。” 挂了线以后，杜大用看着大家说道。 “吴传恩模拟了现场很多次，虽然不能得出结论，这两个半字不是黄森写下来的，但是他却证明了，黄森是有可能写下这两个半字的。” “现在我们来看检察院那边请的部级专家给出的结论，他们给出的结论同样和吴传恩是差不多的。” “所以这个谁杀的，我们需要暂时放在一边，等待更多的线索发掘之后，再进一步去确认。” “我们接着看其他的照片，这张是宋世春被杀现场的照片，我们能够看到什么？贺贵超，你来谈谈。” 杜大用指了指照片，点了贺贵超的名字。 “这一组的照片我之前都看过，现场很干净，我一直在这组照片中有个存疑，就是凶器一定是铁榔头，我觉得圆柄的斧头也是有可能的，杜队，你可以看一下宋世春逃亡的线路，在宋世春逃亡到龙游水库这里的时候，我记得是有沿途照片的，虽然那两天下了雨，但是被砍伐的树枝，还是留下了痕迹。” “我想应该让张士平那组在山区那里摸排一下，看看当年宋世春越狱之前，有没有在那一片买过圆柄的宽斧，那种斧头基本都是焊接起来的，如果用圆柄那一头砸在任何人的后脑部位，基本都会马上倒地，如果力道够大，第一下就可以致人死亡，但是根据法医的报告，真正致宋世春死亡的，其实是第二次击打。” “由于当时的天气原因，我们在宋世春被杀害的现场，能够提取到的有用线索并不多，而且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包，可是无论是包还是包内的物品，都是小作坊的普通货物，且不是在本地购买，我们只能判定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提前在多处准备好了这些，才让宋世春越狱的，但是最让我们觉得无奈的地方就是，宋世春越狱几乎就是“光明正大”越狱的。” “没有什么偷挖，翻墙，袭击狱警之类的，因为他要帮着监狱创收，监狱对他的监管几乎就和快要出狱的人一样，直到点名时候，才知道宋世春不见了，接着发现宋世春留下的血书，这才知道宋世春越狱了，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个，当时的分监区队长，还耽误了最重要的搜捕时间，当时是这个分监区自己先组织狱警进行搜捕的，一直到半夜十二点，没有发现宋世春，这才上报到了上级。” “那么这个中间其实留白的时间很大，根据当时看管狱警说，宋世春的行动是很自由的，但是我考虑这两个看管狱警还没有说实话，我怀疑宋世春应当是有电话的，只不过两个看管狱警怕责任太大，故意选择隐匿了这个消息，因为在宋世春的尸体被发现以后，并没有提到过宋世春有通讯工具这个内容，那么既然没有，作为玩忽职守的两个看管狱警，哪怕明知道宋世春有通讯工具，这会儿肯定也不会说的。” “大家要注意到，看管狱警可不比一般的刑警差的，他们也要研究服刑人员的心理问题，还要根据很多实际情况，去安排生产劳动任务，由于看管狱警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在监狱之中，很多都采取了以犯管犯的办法，而这些人往往都是看守狱警的耳目，而这类人通常都是家庭经济条件不错，头脑灵活，以前在各自城市中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综上所述，我个人觉得，对于曾经的看守狱警，我们同样需要仔细认真的再次复盘一次，必须要把宋世春越狱当天的行动轨迹，确定到以半小时为单位，或者更少时间为单位的划分。” 第708章 得找突破口(13) 杜大用对贺贵超的说法是非常赞同的。 “说的非常好，还有没有？” “杜队，我就是根据这张照片发表意见，其他的，我知道杜队肯定还要根据照片提问的。” 贺贵超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随即再次让董则播放起来。 这次的照片再次又回到了黄森被害案的现场照片上，只不过是大量的足迹照片。 “这次的照片量会比较大，我们从市检察院那里得来的照片，都是经过部级专家分析的，说明当时天台市检察院对于这起案子，是十分慎重的。” “大家现在请仔细观察以后，再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次董则先来，贺贵超补充，其他同志把自己的意见写下来。” 杜大用说完，董则开始一张张播放，再一张张重复播放，有人需要暂停的时候，董则就立马暂停一下。 二十多分钟以后，这一组足迹照片才全部看完。 董则这会儿清了清嗓子，把三张照片放在了一个框框里，然后朝着大家说道。 “这三张照片是我观察最久的三张照片，因为具备高度一致性，无论从行走的力度，还是步幅的距离，几乎都是一致的。” “最重要的就是，这三张照片，是快步移动时候留下的。这一张，到这一张，再到最后一张，这是一个连贯性的快步行走过程照片，由此可见，这三张照片就是凸显了犯罪嫌疑人靠近并且杀害黄森时候留下的。” “那么我们可以看一下步幅，上下均差为一点一厘米，是一点一厘米，留下的脚印深浅程度几乎一致，说明犯罪嫌疑人在杀害黄森之前，是有着充足心理准备的，我们再看这三张照片中的黄森足迹，步幅距离不大，而且深浅不一，这说明黄森在转身往车辆前去的时候，应当是存在着某种状态的，而我倾向于认为，黄森这会儿是有心事的，而且这个心事应当是正在让他思考的。” “从犯罪嫌疑人的脚步移动，再到足迹的如此一致，是不是我们可以得出，黄森对于犯罪嫌疑人应当是不设防的，是熟悉的，且对他不会产生威胁的？所以黄森的足迹是一直朝前的，没有转身，否则足迹上会出现回旋状态。” 杜大用听着，脸上那个笑容就没停过。 因为董则这会儿的解说，已经让杜大用知道，董则把细致再细致观察和思考，牢牢记在心底了。 “接下来我们看这四张照片！” 董则把框框里换了一组照片，里面放着四张照片。 “大家请看一下这四张照片，杜队告诉过我，现场勘察中，要在勘察这一块，在不同性里面找出一致性，还要在一致性里面再去研究不同性。” “所以我看这整组的照片，就一直在研究着一致性和不同性。大家可以看到，在犯罪嫌疑人靠近黄森的时候，这一处的足迹其实是半个的，说明犯罪嫌疑人在发力的状态，那么我们可以十分确定，黄森是犯罪嫌疑人必杀的。” “那么会有什么不同性呢？” 董则说到这里还开始卖起了关子，结果毛慧慧直接就瞪了一眼过去，董则立马就接着说了起来。 “不同性就是我刚刚之前说的，犯罪嫌疑人和黄森是认识的，也是相互熟悉的，黄森没有对犯罪嫌疑人跟着他往一个方向前进而警惕，最后导致被杀身亡，不同性这会儿就能体现出来，为什么犯罪嫌疑人要用这样在户外用刀杀人的方式？” “要知道这样的杀人方式，具备很大的不确定性，整个作案过程会受到很多意外因素影响的，但是犯罪嫌疑人依然使用了这个方法，我认为不同性就是，犯罪嫌疑人和黄森之间是认识和熟悉的，但是不具备在一个密闭环境下两个人接触，那么密闭环境下，又容易让犯罪嫌疑人去做什么？录音，录像的可能性。” 贺贵超听到这里，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而黄森可能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这个现场是两个人约好的，而且两个人对这个现场应当都是观察过的，共同认可的，那就说明，两个人之间是提前就应该有过约定，只不过最终共同选择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这就又回到了一致性上面！说明犯罪嫌疑人和黄森之间在案发前是有过交集的，我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宋世春，但是这个前置过程应当存在的可能性极大。” 董则用鼠标在四张照片上一一点了点，以确认他的想法是靠谱的想法。 第709章 得找突破口(14) 看到大家没有任何异议，董则继续开始展示另一组足迹照片，框框里立刻有了三张照片。 “大家再仔细看一下这三张照片，很有意思的！” 董则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把这三张照片一一放大了一次。 “这是黄森遇害时候的足迹，只移动了一步，最后就是在下一步伏地不起。第二张是犯罪嫌疑人的足迹照片，再次出现了半枚足迹，说明犯罪嫌疑人在第一刀刺出以后，黄森移动一步之后，犯罪嫌疑人立刻勒住黄森的脖子，手应当是从黄森的腰间环过，直接刺入黄森的肝脏部位，接着就是心脏部位。” “第三张照片，就是犯罪嫌疑人这处足迹，这明显就是一个左脚的足迹，犯罪嫌疑人这会儿已经完成了杀人行为，在这里就形成了回旋状态的足迹，那么由此说明什么？犯罪嫌疑人可以确定黄森必死无疑，他都不用检查倒地的黄森是什么状态，就可以判断黄森肯定死亡，从而做出了迅速离开现场的准备。” “接着咱们就得找不同性和一致性了！这三张照片里面，我们看出一致性是什么？是犯罪嫌疑人的杀人手法，和杀死黄森的坚决态度。那么不同性在哪里呢？我考虑的是，这不是犯罪嫌疑人第一次杀人，而是有着杀人经验的犯罪嫌疑人，再往回想一想，也就是我一开始也认同毛慧慧同志那样说的原因。” “至少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宋世春有可能杀害过其他人的犯罪事实。如果真的是宋世春杀害的黄森，那么宋世春应当还杀害过别人，而且和这种杀人手法绝对会有一致性在里面，但是我查了近些年的案子，至少在宋世春的活动范围，没有发现类似的凶杀案件。” “但是我也不能排除失踪人口就是被这样杀害的，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们警方并没有发现失踪者的尸体。” “最后我们看一下犯罪嫌疑人离开现场的足迹照片。” “这是两组八张照片，比我们之前看的要少点儿，这也是杜队今天好不容易从检察院弄来的，而且我今天说出来的一些，也和杜队进行过一点点探讨，要不然你们都以为我这么厉害了。” “赶紧说正事，你这儿闲扯什么！赶紧的。” 杜大用这会儿笑着朝着董则说道。 “是，杜队！大家看一下这第一组四张照片，这一串脚印离开的时候，是没问题的，还是步幅基本一致，且足迹深浅程度基本一致。我测算了一下，这一组照片中，犯罪嫌疑人离开黄森尸体的距离应该在十五米左右，从十五米以后，我们再看这一组照片，立马就感觉这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留下的足迹，虽然尺码一样，鞋子一样，足迹深浅程度一样，但是步幅出现了差距，均差为八点三厘米。” “就是一会儿步子大，一会儿就相当于小碎步，且这个点很重要，脚尖用力很多，不像之前的足迹，用力非常均匀。”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当时没想明白，我特意问了一下杜队，杜队让我看这里的路径，不过说实话，我当时没看出来，是杜队指着均匀有力足迹消失的地方，又指了指足迹开始凌乱的地方，我才明白了。这里看起来没有连贯性，但是这里有什么？从这里开始，是有一条小径的。” “我当时还没想明白，杜队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这才明白，现场可能存在第三个人，而不是之前警方认定的两个人！” 董则这句话说完，底下的队员全部惊的站了起来，尤其是贺贵超，则是立马来到了幕布那里，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难怪，难怪！还真的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其大。杀人的人到这里结束，接着有人开始故意留下足迹，但是目的是什么呢？” 贺贵超这会儿一边看着，一边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队员们一起看着董则，而董则这会儿则是双手一摊说道。 “我也没有想明白，杜队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假如真的案发现场还有第三人，我自己也没有分析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会这样去做。” “杜队就是让我去想，我刚刚一边播放这个，一边就在想着，不过想半天，一无所获。” 董则这会儿可没有刚刚那么精神了，而是脸上颇多无奈之色。 “你们不用问我，我的答案不一定准确，麻烦你们自己开动一下脑筋，再次把这些照片看一遍，按顺序看，再打乱看，我再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你们几个可以一边看着，一边相互研究，我出去抽烟。” 杜大用说完笑了笑，就出了小会议室，他不是为了抽烟，而是给家里打电话去了。 第710章 得找突破口(15) 杜大用来到外面，立马掏出电话给叶淑青打了过去，电话瞬间就被接通了。 “我就知道你要打电话了，孩子刚睡着一会儿，你早点儿打啊，还能听点儿动静，这会儿就是小猪了。” 叶淑青那边偷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这我哪儿知道的，我哪儿知道我闺女啥时候睡觉，刚刚还在开案情分析会，我还是趁着让他们自己思考的功夫跑出来打电话的。我闺女长肉了没有？有没有胖嘟嘟的？叶淑青，我俩可是有qq的，你能不能闲的时候拍几张照片发我qq上？” “杜大用，我白天能弄到闺女的机会都少，要不是我和咱妈说好的，就是这会儿我都上不了手，我还想让你做做妈的工作，让她和月嫂能多给我一些机会和孩子亲近，你听见没有？” “啥？我马上来，你们等着，我马上挂电话！淑青啊，这个你跟妈商量着来，我马上要继续开会了，这帮队员都聪明着，我先挂了啊，你多保重身体，我尽快破了案赶回家。” “说正事你就忙了，你闺女醒了，要不要听会儿？” 杜大用这会儿顿时抓耳挠腮了。 “那我听会儿，我过一会儿再进去，闺女重要一些，当然了，你的意见也很重要，过两天我和妈说一下，毕竟你才是孩子的亲妈啊，咱们得讲理对不对？闺女呢？让她笑一声给她爹听听！” “嘟嘟嘟…………” 杜大用这会儿就听见一阵电话忙音。 杜大用想着拨回去，但是又停下了，而是发了一条信息。 “你放心，我指定和我妈说，这会儿你不是在月子期吗，坐完月子，我必须说，你再忍忍，关键咱妈也不好对付的。” “说话算话？” 叶淑青的消息立马发了过来。 “算！” “那孩子醒了，要是乐呵的，我马上给你发消息，那会儿你赶紧打电话，今天就算了，刚吃过，估计一会儿两会儿睡不醒。” “好！谢谢老婆大人。” “滚！” “是是是，这就滚！老婆大人，晚安。” 杜大用发完这条信息，身上都冒汗了。 不过心情却挺不错的，立马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脸上一片笑容。 半个多小时过后，杜大用重新走进了小会议室，队员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谁先来说？” 杜大用拖了一把椅子坐下以后问道。 左赟这会儿举起了手。 杜大用头点了点，左赟立马就开始开口说了起来。 “杜队，会不会是个女人和犯罪嫌疑人一起去的？然后这个女人负重一些，鞋子可以和犯罪嫌疑人买成一样的，毕竟犯罪嫌疑人的鞋子也是普通样式的，至于足迹，我们可以看见是凌乱的，只能看出是犯罪嫌疑人穿的鞋子走出来的痕迹，至于鞋子是不是合脚，我们其实并不能确定的。” “这是我和小关的意见，不过我又觉得不太像，因为这完全有可能就是一个轻体重的男性，只要负重同样完全可以形成这种凌乱的足迹。” “杜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故意这么弄的，让我们警方会以为是两个人，但是实际上犯罪嫌疑人却只有一个人。” “杜队，我的话说完了。” “不错，知道举一反三，还有谁要说道说道的？” 结果杜大用说完看半天，一个出声的都没有了。 “你们是不是没有仔细看照片，而把注意力放在了讨论上面？” 杜大用语气瞬间就凉了下来，脸色也是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所有队员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再去看照片，仔细看，用心看，用脑子看！” 杜大用这会儿确实有些不高兴，因为这几个队员明显都没有用心用脑去观察，应该只是看了几眼以后，大家就开始相互讨论起来，而且观点只会是那三种，说完了这几种可能，等于还是把皮球踢了回来。 杜大用抽出一支烟，直接点了就出去了。 这会儿里面的队员个个都开始认真了，不过看了半天，大家依然是一点儿思路都没有。 杜大用抽了两支烟，在门外瞟了两眼，知道这些队员到现在还没有抓住重点。 进来以后，杜大用让董则再次把照片进行了放大，指着照片上面的石径说道。 “从尸体的位置到达这里，可以立即走到石径的末端，这里的足迹和前面的足迹是一致的，接着再次出现的延伸足迹就是凌乱的，无论犯罪嫌疑人想表达什么，重点在哪里？我说的是重点！” 杜大用再次指了指照片强调了一下。 第711章 得找突破口(16) 底下队员这会儿还是有些懵的。 杜大用这会儿真的是有些无奈啊。 “你们总是注意在凌乱上面，总是考虑到足迹的一致性，不同性上面考虑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左赟刚刚说的那些。但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足迹的习惯性？” “从泥土地来到石径这里，再从石径走到泥土地，石径是干的难道不计算在内，从石径这地方有着明显的打扫痕迹，这个不用注意吗？为什么我说是两个人，你们还在那里说什么故意迷惑我们警方的？” “从干的地方再去泥土地上，那泥土地上新出现的足迹，必然和之前留下的足迹是不一样的，再看这处石径的末端，是不是和尸体躺的位置有个夹角，黄森从车头下车过来是能看到这里的，但是黄森的脚步有停顿吗？没有！黄森整个下车到上车的足迹都没有任何停顿，那说明这个人黄森认识，且熟悉。” “犯罪嫌疑人石径这里上来，而原先有个人就是站在泥土地上的，这个人是目睹犯罪嫌疑人实施杀害黄森全过程的。犯罪嫌疑人杀完人回到石径末端，应该这里是放置了什么，而一直站在那里的人，这个人留下的足迹就是一直停留在泥土地上的，真正杀人的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不放心顶替他的人打扫现场，所以只是一直让那个人站在那里等着。” “黄森从夹角过来，就能看到这个站在这里的人，说明黄森应该就是去处理什么事的，而且一定和站在那里的那个人认识且熟悉，熟悉到那个人只要一开口，黄森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杜大用这样一说，大家一下就明了了。 “所以作案的哪怕不是宋世春，应当也是和宋世春，黄森认识的，且很熟悉。” “这两处足迹的一致性很容易说明一个问题，黄森明知道案发现场可能是两个人，但是他还是必须要去处理这件事，所以我相信，那件事一旦爆发出来，影响会非常大，甚至产生的后果，他无法接受。” “继续看凌乱的足迹，看看你们还有没有眼神好点儿的，然后敢于有想法的！我出去抽烟，有想法的时候你们叫我！” 杜大用说完，拿出烟直接再次走出了小会议室。 再次抽了几支烟，杜大用也没等到有人出来叫他，杜大用只能自己跑进去了。 这会儿进去以后，杜大用看到队员全部都垂头丧气了。 “一起出去，把外面的灯打开，我带你们一起去做个实验。” “董则，换一双鞋，关峰准备一盆水。” 杜大用说完，直接就走了出去。 所有队员这会儿一窝蜂的就跑了出去。 很快董则和关峰就准备好了。 “董则先把鞋底湿了再说。” 董则立刻就左右脚轮换把鞋底弄湿了。 “关峰，把董则的眼睛蒙上。” 杜大用拿出一副眼罩递了过去。 等到董则戴好眼罩，杜大用继续说道。 “董则，眼睛闭上，不准偷看，现在你凭着感觉走直线，关峰，只要董则的足迹下面没有水渍，你就立刻叫停，然后继续让他左右脚沾水，跟着你来喊往左一些，往右一些，直到董则能够走出这里的大门。” 于是非常戏剧的一幕立马就出现了。 等到董则走到门口的时候，杜大用喊了停。 “足迹都在这里，你们再仔细看一下，无论关峰喊的多勤快，这些足迹都是什么样的？” “杜队，这就是凌乱！” 毛慧慧一惊一乍的叫了一声。 这下所有队员一下全部傻了。 “杜队，另外一个人是盲人？还是故意蒙着眼睛在那里待着的？” 贺贵超这会儿就恨不得钻到杜大用脑子里面去了。 “不管是不是盲人还是蒙着眼睛的，最起码有一半的可能是什么？是真的盲人！” 杜大用一句话一下就点醒了在场的所有队员。 “让你们看照片的仔细再仔细，用脑再用脑，假设大胆一些再大胆一些，你们呢？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几个了？就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正常化上面。” “黄森晚上那么迟开个车来到这里，这里是有着黄金钻石等着他来挖吗？能那么迟到这里来，还是在他工作期间之内，地方还这么隐蔽，他图什么？图被人杀吗？若是知道自己要被杀，还能来到这里吗？” “看照片，要围绕整个案件所有因素来看，别去片面的去看，说看那些照片，就看那些照片，关键你们还没看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进去，继续播放照片！” 杜大用发了一通火，气呼呼的又跑了。 第712章 得找突破口(17) 队员们这会儿心里都服气的不行，挨骂心里都是舒坦的，因为真的能学到东西啊。 董则这会儿一路走着，一路拍着自己脑袋自言自语说着。 “猪脑子，就是猪脑子！饭店服务员被害案，就是师父通过不断的比对，不断的复查，才得出的结论，我怎么就没考虑到那个足迹的问题呢？” 董则是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走着，贺贵超这会儿真的是恨不得去拜杜大用为师父去了，虽然他在省厅也算是年轻有为的现场勘察好手了，但是此刻那种满满的挫败感，真的是让他觉得惭愧不已，这下终于让他知道，这种绝对丰富的经验才是真正的法宝，这些是书上和一些示例案例中根本不可能有的。 回到小会议室，这会儿所有队员都开始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了，因为看自家老大的样子就知道，那脸色阴沉的，再要是不仔细，不动脑，那绝对会被骂的更惨。 董则这会儿播放的一组照片是黄森开过去的车辆照片。 这一下所有人都把眼睛睁大了，生怕看漏了哪里。 董则第一组播放的是车辆的外观。 在这里杜大用并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开始播放车辆内部的时候，是连着出现了两组照片。 这时候杜大用才开始布置起了题目。 “外观没有什么意思，这辆车直到现在依然还在被使用，车辆是没有动过手脚的，当天也没有发生剐蹭之类的事情，现在你们要注意的是车辆内部，还是要扣细节，用脑子，这两组照片里面有个很关键的点，找出来叫我！” 杜大用这回说完没有出去，而是拿起了材料就看了起来，而这些队员一窝蜂的又跑去了照片的旁边。 这下十来分钟过去，董则突然叫了起来，接着董则把前面的照片翻了出来，然后缩小以后，放在了这两组照片跟前。 “杜队，黄森是拿着东西下车的，而且这个东西一定是有一些分量的。” 杜大用听完，脸上顿时有了笑意。 “说说看，怎么想出来的？” “还是足迹，如果手里没有负重物品，那么正常开门的情况下，左脚脚尖和车头基本都是一致的，就算不一致，应当产生的夹角也不会大，可是这处黄森的下车足迹，是明显有着改变的，先是脚尖和车头一致，接着改变成了夹角，最后脚尖呈现出了直角偏钝角多一些，说明黄森当时在副驾驶位置上一定是拿了东西，而且东西应该是有一定重量，或者是有一定体积的。” “没错，明天吃方便面，我给你煎俩鸡蛋！” “还有没有人发现其他的？” 杜大用这句话说完，队员们刚刚放松的状态又紧张了起来。 贺贵超这会儿恨不得脑子里面一下就是一秒一万转才好。 “只要仔细，就一定能够发现问题的。” “杜队，步幅，是步幅！黄森下车以后，步幅是一致的！这就和刚刚杜队的说法印证上了，黄森是来这里处理事情的，而且知道这里有谁，而且肯定是相互熟悉的人。” 贺贵超这会儿指着照片上面黄森的足迹大声说道。 杜大用满意的点点头，因为这一片黄森留下的足迹并不是很多，只有下车这里的足迹，还有三步有些稍微明显的足迹。 “贺贵超，明天我给你煎俩鸡蛋。不过，这两组照片里面还有隐藏的信息，继续找！” 杜大用这样挤牙膏式的问题，把每个队员的极限都在不停的压榨着。 果然杜大用话音刚落，几个人的眼睛就像饿狼一样，盯着照片看了起来。 现在大家可不是像刚刚那样，就会从这几张照片这里出发了，而是要把整个现场的足迹和刚刚的分析全部贯穿起来思考的。 这种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难度，那就像一个片段重复再重复的在脑子里面过着，还得在里面不停的捕捉细节，发散思维思考。 杜大用也不着急，案子刚刚开始，这种有难度的案子，一开始不让队员把案子记得扎实一些，后面就只能做一些明面上的判断，只能跟着人云亦云，这就是杜大用最不喜欢看见的队员。 尤其是进了侦查中心的队员，杜大用对他们的要求只会更高，没有最高。 只不过杜大用问完以后十来分钟了，所有队员再次哑火了。 杜大用只能出去抽烟了，他怕他在这里，他们不敢讨论，万一有什么想法幼稚了一些。怕被自己听见笑话他们，所以杜大用很自觉的就出去了，随着他出门，里面马上就开始了说话声音。 第713章 得找突破口(18) 杜大用也不管队员说啥，直接点了烟，从手机里面调出自己闺女的照片美美看了起来。 而小会议室里面，这会儿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那是一派的不亦乐乎。 只有贺贵超这会儿托着下巴，仔细看着那些照片，脑子里面那真的是快要转冒烟了。 突然之间，贺贵超一下就蹦了起来，董则同时也突然双手一拍。 “杜队！”“杜队！” 两个人同时喊了起来。 杜大用看完闺女照片，心里这会儿都是美美的。 所以这会儿走进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 “贺贵超先喊的，你先说。” “杜队，黄森对犯罪嫌疑人一定是非常忌讳的，那么十有六七成，犯罪嫌疑人不是宋世春。” “杜队，这里是泥土地，这里是黄森站的地方，黄森站立的地方，离着犯罪站立的地方，最少隔了有一米五到两米的距离，加上烟蒂的落地地点，说明当时两个人在这里应该是有过交谈的，但是交那会儿黄森依然对来的人是有戒备心理的，所以刻意保持了距离。” “那么后来犯罪嫌疑人追上去杀害黄森，黄森没有防备，应该是来自于第三人说了什么话，所以才导致黄森根本没有转身，而是继续选择往自己车子那里走了过去。” “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是宋世春，我觉得黄森完全没必要如此的谨慎，毕竟两个人共事那么久了，熟悉程度还是很高的，杜队，我的判断就是这样的。” “不错不错！董则呢？” 杜大用这会儿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多。 董则赶紧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队，我和贺组长想到一起去了！” 董则说完，嘿嘿笑了一下。 杜大用听完，走到了台上，朝着几个队员说道。 “今天的照片先看到这里，明天我们继续看解剖照片，以及黄森当时来之前的行动轨迹，至于黄森被杀，我现在不会做出明确的判断，因为这里面牵涉到的事情肯定不会太简单。” “我们现在已知的就是，案发现场，存在着第三人，可能还是个盲人，这是一条线索。我们深入挖掘一下，哪怕不是盲人，那么这个正常人为什么要假扮盲人这样留下行进轨迹，我们要深入调查以后，才能进一步剖析。” “其次，犯罪嫌疑人杀人手法娴熟，脱离案发现场谨慎小心，说明犯罪嫌疑人哪怕不是宋世春，也是一个具备很强反侦查意识的犯罪嫌疑人。” “第三，犯罪嫌疑人和黄森认识，且可能熟悉或者很熟悉，但是无论犯罪嫌疑人是谁，黄森应该都是保持了一定的警惕性，真正能让黄森放下警惕心的人，我觉得反而可能是现场的第三人。” “第四，黄森应该是带了什么东西给犯罪嫌疑人，这个董则刚刚分析的很对，黄森在下车的时候，足迹上没有回旋的状态，说明当时拿的东西，一定是让黄森受力的物品，导致黄森都必须移动脚尖方向，而不是脚尖旋转一些就能够把物品拿下车。” “第五，犯罪嫌疑人最后能够杀害黄森，应当是犯罪嫌疑人或者是现场第三人用了什么样的话术，导致黄森放下了戒备之心，那么那时候，黄森是完全没有考虑到犯罪嫌疑人会对他进行刺杀。由此我们可以大致推断，黄森在和犯罪嫌疑人打交道的时候，应该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种，那么再往前推一推，黄森得到了什么？黄森又付出了什么？” “第六，我们要彻查宋世春，黄森所有的社会关系，银行账户，记住，这里面还有一点很重要，要清查两个一起办理过的案件，尤其是重大案件，事实不清的案件。因为我们从龚志福，贾成坤口中得到一个信息，宋世春在一些案件之中同样使用了刑讯逼供的方法，那么黄森呢？会不会也和宋世春一样呢？他们一起经办的案件我们也要彻查。” 杜大用把目前已知的情况，全部和队员们说了一遍。 接着杜大用让董则开始整理这些照片，然后发到每个队员的qq里面。 杜大用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慢慢放空自己的脑袋，接着打开了宋世春越狱以后的材料看了起来。 杜大用坚信，黄森被害案一定和宋世春越狱以后被害有着关联性的，但是只是目前没有线索能够将两起案件联系在一起，那么也就无法进行并案处理，只能分成两边进行调查。 而此刻的张士平他们，还在询问着当年受到处理的狱警。 第714章 得找突破口(19) 卢萍看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心里不由升起一种厌恶感。 “那个宋世春害我丢了工作，他死了也好，我该付出的代价已经付出了，你们找我了解情况，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反正肯定有小恩小惠送给了我，我也是有家庭的人，再说了，我这种小狱警，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家底，一辈子也就这样的，那在我能捞点实惠的时候，那我还不捞点实惠，工资就那么多，一年假期也就那么多，看起来还挺舒服，其实也就那样。” “再说了，宋世春本身就是警察，社会关系也还可以，来看他的，送钱送东西的也多，你们问我那人长啥样，我是真的不清楚，身份证也登记过，反正和身份证上长得差不多，看着斯斯文文的，和我们说话都是笑呵呵的，香烟，购物卡每次来都会给，只不过在宋世春越狱之前一个月，他就没有来过监狱了。” “吴胜保，我们判断宋世春手里有通讯工具，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这位女警官，别站着说话腰不疼的，有本事你现在把全国所有监狱查一遍，看看有多少服刑人员有通讯工具的，别逮着我给我这儿叭叭叭的，那会儿一个大组，经济犯罪的好些个，家里有钱的多的是，有手机能怎么了？都已经判刑进来改造了，表现又不错，给家里打打电话怎么了？” 这个前狱警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着实让张士平和卢萍有些恼火。 “吴胜保，我们现在可是好好找你谈话的，你这样不配合的情况下，别让我们去戳你老底去。” 卢萍有些不高兴的朝着吴胜保说道。 “哎呦呦，我好怕啊！你去啊，谁特么不去谁特么就是孬种，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你和我来这个？知道我现在干啥吗？在批发市场给别人装货蹬三轮，还要怎么样？去批发市场那里给我身上贴个条吗？要不你现在就贴？我要是撕下来，我特么就是你生的。” “吴胜保，抽支烟，好好说话，你也不是没孩子的，非要走到那一步干什么？咱们这里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你呢，给我们也多说说宋世春当时的一些情况，这是一百块钱，算是今天耽误你工作挣钱的补偿，你也知道，咱们经费有限，能给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哎，这才对嘛！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还和我摆谱干啥？我是没穿过这身衣服吗？” 吴胜保在张士平递了烟递了钱以后，立马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了。 “张组长，你问吧，我记录，我不想和他说话。” 卢萍这会儿一脸不高兴的朝着张士平说道。 “行行行！你记录吧。吴胜保，咱们老爷们儿一起说说话，香烟我管够，劳动补偿金是不能再多了。” 张士平一边笑着说着，一边继续拿了一支烟放在了吴胜保的跟前。 “张组长，这就够了，我现在啥样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和范宗杰就是炮灰，替别人挡事的，不过也要怪我们两个拿了人家东西，这手机，购物卡，香烟，现金，人家不停的给，我这种家庭出身的，一辈子没啥前途的，肯定会动心，我老婆又不上班，等于一家人全靠我的工资，一旦有了诱惑，抵抗力确实差点意思。” “宋世春刚进监狱那会儿，大无期，下了队，就是我和范宗杰管理的，那会儿他就是没事写申诉，我们两个觉着他本身就是警察，可能保不齐真的有啥冤枉的，我们那会儿就对他挺客气的，毕竟以前也是穿着一样的衣服，不看僧面还看佛面的。” “而且那个宋世春刚刚下监队的时候，我们也研究了他，没啥那种杀人的杀气，当年我们监狱，死缓的年年有，就是那种杀人的，我们见得也挺多，那些人身上看着有那种杀气，但是我们怎么看，也没看出来宋世春有啥杀气的。” “吴胜保，这个宋世春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你和那个范宗杰小恩小惠的？” “就两个月的时间，主要宋世春那个朋友给的诱惑太大了，我和老范两个接不住，那会儿代加工业务虽然不难接，但是单价高，能多赚钱的却并不多，宋世春朋友告诉我们两个，可以有外加工的单子，接着给了加工费列表，我和老范当时一看，比我们原先的工费给的可是多了太多，那会儿我们也知道，这里面领导能够做手脚的地方也会更多，他们吃点肉，我和老范弄点汤喝喝还是可以的。” 第715章 得找突破口(20) 吴胜保说完这段，拿起跟前的烟就点了起来。 “张组长，宋世春做人还是可以的，对我们非常尊重，而且平常和他聊聊天，还能增长一些知识，增加一些经验。虽然他干活差点意思，但是人家拿了代工过来啊，那会儿上面就打了招呼，让他带管着其他服刑人员一些，我和老范当然是巴不得那样的，你们不知道，宋世春管理服刑人员，那绝对是手拿把掐的，什么人干什么活，在他手里要不了多久就会安排的妥妥当当，是真正能做到那种人尽其能的管理者。” “而且他在服刑人员之中，人缘好，会来事，监区里面那些没有家庭的服刑人员，他思想工作比我和老范做的都好。” “张组长，人的戒备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放下的，宋世春写的申诉状，我们不知道给他递了多少次，而且每次给他递的时候，他还让我们带着打听打听，每次让咱们打听的时候，那也不会亏待我和老范，到了03年的时候，宋世春入狱一年多以后，我们才算放下了戒备之心，我们这样的狱警每年要和多少服刑人员打交道的，想让我们能够放心，没点儿实力，没点儿本事，那根本不可能的。” “03年我们队荣获了很多荣誉，奖金也多发了不少，到了过年时候，宋世春那朋友给孩子的压岁钱也不算少的，宋世春那会儿和我们拉家常，也会说他的案子迟早得翻案的，他会一边积极改造，一边等机会，人家说的言辞恳切，而且确实也是在不停的申诉，其中不乏有检察系统的人过来问了问，虽然没啥后续消息，但是总能给我和老范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到了04年的时候，宋世春就开始减刑了，都不用我们操心指标问题，监区直接就给了指标，三个月，两个月的看起来不多，可是一旦累积起来，那就是不少的时间。而且每次记功的时候，人家孝敬都是有的，我和老范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一下敢拿多少，所以我们俩只是被开除，然后判了缓刑，因为宋世春的案子，去年到今年受牵连的人还少吗？” “宋世春那个朋友有没有和宋世春经常见面的？” 张士平插着吴胜保的话头问了一句。 “还行，也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而且大多数时候，两个人接触，我和老范总有个在场的，除非是谈及宋世春闺女的事情，一般宋世春会提前说一下，我和老范也会回避一下的，那会儿说实话，谁能想到宋世春会越狱，就他那样的，最多再坚持七八年制定能出狱的，如果能耐大一些，保外就医对他来说也不难的，只要代加工再拿几年，对宋世春来个保外就医真的就是轻松无压力。” “当年宋世春越狱，我们整个监区没人信的，你要说其他人越狱，我们可能会相信，但是宋世春越狱，当时真的没人信的，要不然咱们监区会自己先找一遍吗？ 宋世春当天离开监区，是要去结一份加工单的，这种事一年他得做十来次，一开始还真的是防着一些的，渐渐的也就不管了，因为随着宋世春服刑时间越久，谁也不会认为他会越狱，再说句难听的话，就是监区里面养的狗都不信。” “监区里面的狗，和宋世春的关系非常好，我们牵着它们搜查宋世春的时候，那两条狗待在宋世春监室就不走了，好像就想着在那儿就可以等到宋世春回来一样。” “等到夜里还找不到，我们才知道事情严重了，赶紧上报上去了，接着就开始大范围的搜捕了，只不过等到找到宋世春的时候，宋世春已经死了，还是被人给杀的，那会儿我们监区的领导也好，还是我们这些小喽啰兵也好，谁都开始胆战心惊起来。” “接着就是各种查，从上往下，从下往上，每天都要被问话十几次。” 张士平不做声的又递了一支烟给吴胜保。 “张组长，要说别人越狱那是监区内动静会大，可是宋世春越狱，我们是完全没有料到，我们一开始就是觉得宋世春应该是出门时候受伤了，所以哪怕监区自己找的时候，一开始的力度也不算大，直到监区附近地方都找遍了，那会儿领导才开始真正重视起来，就连休息在家的，全部都给叫了回来。” “吴胜保，能不能说说宋世春的朋友？” “李同正？我反正就知道这个名字。” 吴胜保朝着张士平淡淡的说道。 第716章 得找突破口(21) 张士平点了点头。 “没啥可说的，警方也不是没找过他的，可是找不到啊，身份证是真的，名字真的，只不过长得像，事实上那个人根本不是李同正。还有那个和监狱合作的中介方，竟然就是个皮包公司，不过业务都是真的，结算还快。” “再说了，那个李同正每次来都是胡子拉碴的，戴个眼镜，头发就是普通的板寸头，和普通人没啥区别，说话也是普通话，要说什么具体的特征，还真的一点儿没有，哪怕我们都感觉对他挺熟悉的，可是真的到最后让我们形容，我们才发现那个李同正我们竟然无法具体形容出来，但凡一形容，就和身份证上那个人差不多的。” 张士平这会儿听完，也是深感震惊，因为这种人应该确实是早早就开始做好了准备，甚至连那个真正的李同正平常有什么行为习惯，以及做事什么样，这个冒充的李同正都已经全部掌握了。 张士平看了看时间，就结束了和吴胜保的谈话，约好明天继续找个时间谈话。 离开吴胜保辖区派出所，张士平朝着卢萍说道。 “下次咱们换个红白脸，感觉女人唱红脸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 “张组长，没事，我这张脸，适合唱白脸，不过到了询问女性的时候，咱们可以换一换。不过明天的问题不能再这样问了，吴胜保一些核心的东西都没有说，从今天的谈话记录来看，应当吴胜保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只不过他不愿意告诉我们，咱们得请示一下杜队，看看杜队能不能拿个章程出来。” “否则我们这样调查下去，能够摸到线索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几乎就是曾经的报告里写的那些，一会儿我们回去还要看看杜队那边的进展如何，贺贵超那边可是有着他坐镇的，得想办法让杜队也能来我们这边指导一下就好了。” “我来卖卖老面子，看看能不能让杜队过来给我们指导指导，只要能给开个头就好，主要杜队那个脑子好像构造和咱们不太一样，他有时候抓的点，真的是让我们无法想到的，这就是差距。” “还真的是，我和杜队一起办案的时候，就明显能感觉到那种智商的碾压，甚至审讯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下一个问题要问啥，还能挑着犯罪嫌疑人的软肋。”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住处去了。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带着左赟直奔黄森以前工作的单位去了，贺贵超带着关峰直奔黄森的住址去了，而董则带着毛慧慧直奔申城而去，他们俩要那个培训老师张美娟给找到，毕竟张美娟去了哪里的消息一开始就是他们俩接触的。 杜大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左赟脸上一脸笑容的开着车。 “左赟，啥事这么开心？” “杜队，能亲自跟着您跑案子，我就是开心，以前都是一堆人跑，今儿就咱们俩，我就是开心，一直觉着能和杜队学到东西，没想到昨天晚上是真的学到了，那个盲人的推断，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判断出来。” “是不是想着我为什么会那样判断？” 杜大用笑呵呵的问道。 “没错儿，杜队，就是这样想的，这也是其他队员的意思。” “马路上为什么会出现盲道？就是因为盲人走路是没有方向性的，在那种平坦的泥土地上行走，盲人走路更能迷惑警察的判断，我们在判断的时候，很少会往这方面去猜测和判断，因为什么？不具备普遍性。” “我那样去判断也不是完全认定就是盲人，这也是我让董则蒙住双眼，闭紧眼睛行走的目的。” “但是出现这种凌乱足迹，就得想到为什么会出现，出现的目的是故意安排的，还是事实就是如此的，那我们经过验证，最起码得出两点，在场的第三人要不被蒙住双眼，要不就是盲人。” “如果是蒙住双眼，那么在犯罪嫌疑人杀害黄森的时候，被蒙住双眼的人是没办法提醒的，那么盲人就是更加无法提醒黄森。” “那么反过来再去推断一下，黄森是不是受到了胁迫？就是因为被蒙住双眼的人或者就是那个盲人？既然能被蒙住双眼，那么这个被蒙住双眼的人，应该和黄森有着很直接的关系，关系程度应该也是相当不错的，要不然犯罪嫌疑人不会蒙住第三人的眼睛。” “要不那个人就是盲人，同样这个盲人也是黄森认识且熟悉的，而且很有可能也是能够胁迫到黄森的人，但是我们查过黄森的材料，并没有发现黄森有这种社会关系的存在。” 第717章 得找突破口(22) 杜大用非常详细的给左赟解释了一下，这下才让左赟彻底明白了。 “杜队，那我们现在去黄森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就是去找之前的老人，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的找出这种可能性。” “没错！这个人肯定不能够如此突兀的就存在的，必然和黄森存在着不可磨灭的关系，否则黄森不会在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时候，和犯罪嫌疑人见面，甚至这个第三人才是黄森被杀案的主导者。” “每起案件的发生，我还是那句老话，必须会有动机，只有找到动机，我们才能确定犯罪嫌疑人大概的范围，这样才能把犯罪嫌疑人给翻出来。” “让贺贵超和关峰去跑黄森居住的地方，也是为了从黄森居住地附近开始摸排一下的。” “谢谢杜队指教。” “不用这么客气，咱们是一个队伍里面的，只有共同努力，共同用心，才能让我们这个团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优秀。” “到了巡防大队，不要去接触他们大队长，而是从黄森工作地方的一二三中队中队长开始，他们之间才能算是同个领导层级的，往往他们对黄森的描述，会更加精准一些。至于那些老队员则是我们下一步要接触的，他们和黄森之间打交道时间虽然长，但是体制内，你应该知道，下级不会对上级了解的太多，就像你们一样，只能大概描述我工作的一些方面，至于我的个人生活，还有我的家庭生活，你们是没办法接触的，想接触但是不敢，不想接触那是吹牛，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在工作中进行片面化的相加，最后成为脑子里面的所谓的全面印象。” 左赟这会儿赶紧点点头说道。 “杜队，和您一起工作是真的能够学习到很多的知识，有很多领导完全和杜队两个样，生怕学会了什么本事就超过他一样，可是到了杜队这里，杜队恨不得我们每个人都能超过你，你才最高兴！” 杜大用没有否认的点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随意说说话，就来到了巡防中队的二中队。 杜大用看到办公区域的时候，还是立马涌出了一些回忆，这里就和他以前待过的刑警中队一样，老房子，大院子，要不是有个招牌挂着，还以为这里是个仓库啥的。 门口值班室看见一辆警车进去，甚至都没出来一个人问一下。 杜大用和左赟下了车，就直奔中队长办公室去了。 “丁队，我是省厅侦查中心的杜大用。” 杜大用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礼貌的说了一句。 “省厅那个杜主任？哎呀，赶紧进来，我这儿条件差，您将就一下，老王，拿两瓶矿泉水进来。” 杜大用这边点头，这位丁队立马客气的就招呼了起来。 “丁队，今天来叨扰，也是想和丁队唠唠嗑，现在黄森那件案子，要进行复查，所以只能来丁队这里，看看能不能找点儿意外惊喜啥的。” “杜主任，您太客气了，我也是东鲁人，您这口音我一听就觉得熟悉，我老家日光市的，我父亲后来工作到了这边，一家人就在这里定居了，来，喝水，主要没啥好茶叶。” 杜大用立马掏出香烟递了过去。 “杜主任，现在我倒像是个客人了，杜主任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知道就说，不知道的有八卦的，我选择着说，完全不知道的，我直接告诉杜主任。” 丁队点了烟，朝着杜大用爽气的说道。 “丁队，在你眼里，黄森和宋世春属于什么样的人？现在这两个人都不在了，而且我们今天的谈话，不录音，不录像，只是略为记几笔，也不会涉及到写上谁的名字，完全就是来唠唠的。” 杜大用首先就把这次来的态度给展现出来，这样才能真正听到一些东西，否则哪怕是老乡，嘴上说的再好听，说着说着都能云山雾罩的。 “黄森同……” “丁队，就人名就可以了。” 杜大用笑着和丁队说道。 丁队哈哈笑了两声，立马也是点了点头。 “黄森我认识的也挺早，我是97年进巡防队当这个二中队队长的，这一晃马上十年了，应该明年我也要调整了。他比我来的迟点儿，那会儿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大，街面上巡逻的时候，经常也能碰到，有时候片区里面有些棘手的事情，大家也会相互配合的。” “黄森这个人应该怎么说他呢？在我这里大概十个字，胆大且谨慎，精明且自大。” 丁队看着杜大用的表情，还是选择了说一些他自己的实话。 第718章 得找突破口(23) 杜大用认真揣摩了一下丁队说的这十个字说道。 “丁队，这个胆大且谨慎我能理解的，那个自大我应该怎么理解的？” “杜主任，我应该怎么说呢？毕竟有些评价对一个已经过世的人来说，并不太好，所以我说了吧，又感觉有些不合适。” “丁队，咱们现在正在给黄森被杀案进行复查，不管他生前如何，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侦查中心只是为了查清这起案件，至于是什么结果，最后是真实的就可以。” “杜主任，这个自大只是我的看法，我说黄森自大，就是为了说他以前办案时候的一些独断专行，因为有些案件，在我们认为移交就是可以的，但是黄森队长不是，他喜欢把案件侦破以后再去移交，这就导致一些权限擦边的案子他也是这样做的。” “关键黄森本身对于一些擦边的刑事案件并不是十分精通，而且他寻找证据的手段，我应该怎么说呢，手法有些粗糙，所以一些案子哪怕移交了，责任区刑警中队，对黄森的意见也很大，因为案子需要补充侦查的地方又比较多。”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对于丁队反映的这个情况，还是很重视的。 “自大说的就是这方面，有些情况，杜主任还是要去责任区刑警中队了解一下最好。这精明呢，我个人认为，有些权限擦边的案子，黄森并不会亲自主导，而是让别人去主导，他一般给出指导意见，所以就造成了一些民警背了锅还说他不错的主要原因，毕竟案子破了，没啥问题，那么功劳也是主办民警的。” “丁队，宋世春呢？认识吗？” “认识，都是一个大队的，怎么可能不认识的，不过和他打交道更少，宋世春这个人不太容易让人亲近，也不能这样说，反正就是那种点头之交的样子，真的和他说什么，宋世春几乎都是公事公办的那种味道，可能我们中队和中队之间也有一些竞争的原因吧。” “杜主任，我能说的也就这些，毕竟大家不是一直在一起干活的，黄森和曹亮关系挺好的，你可以去找他问一问的。” 杜大用知道对方应该还有话没说，不过要说的可能也是比较敏感的，所以杜大用暂时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 “丁队，今天来的贸然，改天咱们再唠唠，不过丁队今天已经算是帮了很大的忙了，下一次我再来叨扰丁队，会提前打电话给丁队，对了，如果这起案件复查重新侦破的话，丁队提供的线索，我们都是要记录起来的，以后可能也会作为考评绩效的。” 丁队一听这个，立马就来了精神。 “杜主任，这样吧，我这两天再总结总结，仔细回忆回忆，到时候我给杜主任打电话，好好汇报一下。” “好好好，谢谢丁队了，你放心，你做得好，我这记录都会好写一些。” 杜大用这可不是在画大饼，只要这个丁队真的能提供很重要的线索，那么该给别人的功劳，那杜大用可一点儿都不会吝啬的。 杜大用离开二中队以后，继续去了一中队，三中队，不过结果却并不尽人意。 “杜队，咱们现在去找谁？那个曹亮吗？” “先把县城里面的搜罗一遍，曹亮得到了晚饭时间去找，接着把李济威放在后面，这两个人必须前后脚的去询问，这样才能顺着曹亮说的一些内容，在李济威那里再谈谈路数，之所以先去找曹亮，是因为曹亮这会儿肯定比李济威的态度要积极一些，愿意要说的也会更多一些，毕竟咱们现在已经算是开始复查黄森被杀案了。” “一中队，三中队的领导现在都已经更换，以前的队员肯定不会在这上面多些口舌，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现在就看四中队原来的老队员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不过可能性也不会很大，希望只要在这其中能冒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在这里面挑了一个得到好处的老队员，一个背了锅的老队员，看看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冲突和共同的地方。” 杜大用和左赟两个人上了车，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下一步的计划。 车子来到了四中队的办公地点。 一栋小二楼，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稀稀拉拉的停着一些自行车和几辆摩托车，一辆汽车都没有。 门口就连值班房都没有，杜大用让左赟把车开进了院子里，这会儿倒是跑出来一个辅警，不过看着是警车，又立马退了回去。 第719章 得找突破口(24) 杜大用下车以后，立马就来到了小二楼这儿，结果进去以后才发现，四中队正在开会。 台上的人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也看了看台上的人。 不过台上的人立马就走了下来，因为杜大用穿的可是两杠三星的制服，而且岁数这么年轻的，那肯定职务不会太低的。 “请问您是？” “你好，我是省厅侦查中心的主任杜大用，请问一下，四中队张队在不在？” “杜主任，你好！我们张队出去了，今天我们要去完善昨天晚上出勤移交的案子。” “噢！那请问一下，王驰在不在？” “王驰？在的！王驰，有人找。” 这位接待杜大用的民警立即朝着一个四十左右两杠一警衔的中年人喊了一声。 王驰看了看杜大用，有些意外的指了指自己，见到杜大用点点头，立马就快步走了过来。 “我就是王驰，找我有事？” “王驰同志，咱们出去说吧，不影响四中队开会。” 杜大用说完，领着王驰就走了出来，然后来到了警车旁边。 杜大用这才出示了一下警官证。 王驰看完赶紧立正敬礼。 “不用不用，我们来找你，主要是来了解一下当年四中队黄森和宋世春情况的，现在关于黄森被杀一案，马上要进行复查，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些摸排和查访。” 杜大用客气的说了以后，立马拿出香烟散了一支过去。 “谢谢，杜主任，不知道杜主任想了解一些什么，我以前在四中队就是和普通的巡警，现在也就是副主任科员的巡警。” “咱们上车聊会儿，站在这里聊天也不太合适。” 杜大用说完，率先打开副驾驶车门钻了进去。 随即左赟也打开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 王驰看了看周围，只能拉开后座的门，钻进了车里。 “王驰，我问的问题不会很多，你觉得能够回答的就回答，不愿意回答的，我也不会勉强。” “你是95年就已经来到了县巡防大队四中队，之后宋世春和黄森陆续来到了四中队，分别担任副中队长和中队长，我想知道一下，在黄森尚未就任的时候，宋世春有没有对那个中队长的职务有打算？你是一个老警察了，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直白，按照你的经验，应该是有着自己判断的。” 杜大用上来就问了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王驰把后窗往下降了一些，吐了一口烟出去，然后才开口说道。 “杜主任，我现在说的只代表我个人观点，也不会为我这个个人观点负责，所以我只当这是在和杜主任闲聊。” “可以，王驰同志，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杜大用接话很快，而且态度给的很清晰。 “杜主任，宋副队长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当官的兴趣没有那么大，有人肯定会说什么眼镜布的事情，其实那只是宋副队长的个人习惯，因为宋副队长那会儿玻璃台板下面压着是他闺女的照片，一般宋副队长不让那里太脏的，所以会有三四块眼镜布放在办公室，和他的身上。” “所以有些人认为他递给了副局长一块眼镜布就是为了给自己谋前程，那都是以讹传讹的，宋副队长也就是一笑了之。” “那张镀了膜的照片不管宋副队长去哪儿工作，都会第一时间放在他的玻璃台板下面，那会儿中队长位置空下来的时候，上面给了宋副队长去x校进修的机会，宋副队长还把机会让给人家老同志了，如果说有了那次进修，这个中队长当年是轮不到黄队的。” “反正自从黄队出事以后，各种传闻就开始出来了，说黄队不好的，说宋副队长不好的，好像就是来回在说一样。” “事实上，黄队和宋副队长在工作期间，两个人之间工作配合程度很高的，我们四中队那会儿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王驰，有人说黄队办理有些案件其实是擦着办案权限办理的，有没有这回事？” 杜大用可不是来听给两个人歌功颂德的，于是立马就把话题换了方向。 “这个……确实有！” 王驰见杜大用这会儿正看着他，最后愣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王驰，在你认为，是不是黄森的功利心要大于宋世春的功利心？” 王驰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在我王驰的思维里，确实是这样的，因为当年侦办的一些案件，只要宋副队长说不用签他的名字，黄队基本就会把宋副队长的名字去掉。” 第720章 得找突破口(25) 杜大用听完继续插了问题问道。 “是不是那些案件，宋世春认为是有问题的？” “杜主任，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可以查一下当年的卷宗，反正我个人觉得宋副队长的功利心要小一些。” “当年我们四中队绩效非常高，其实有领导打算把宋副队长调走的，宋副队长是无所谓，不过后来听人说，是黄队找了领导谈了心，认为宋副队长和他搭档才能绩效不错的，领导最后听取了黄队的意见，还让两个人继续搭着班子。” “杜主任，我大概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而且我就是个小民警，能说到这样，也是能对得起组织上了，再说了，我工作上还有一堆事，杜主任，我能不能先回去工作了？” “去吧！很感谢王驰同志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会继续来找你的。” 王驰笑了笑，然后打开门就下了车。 “杜队，感觉说的都是空洞洞的，没什么实质化的内容。” “现在咱们突然开始复查，都怕惹火上身的，因为这一旦复查，牵涉到的人，案件就会不停的被询问，调查，原以为一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结果现在又要沉渣泛起，大家自然会想的很多，会以为咱们这是要针对谁来的，其实咱们还真的就是针对案件来的。” “不说了这些了，我马上给另外一名老队员打电话，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和我们唠唠。” 杜大用说完，拿出笔记本和电话，按着笔记本上的一个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 “喂，李小斌你好，我是省厅侦查中心主任杜大用，这是我找你师父要来的号码，我想找你聊聊，你有没有时间？” “杜主任你好，中午时候行不行，我现在正在移动公司调一下犯罪嫌疑人的通话记录。” “可以，那你结束以后，在中午时候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咱们约个地方见一下。” “杜主任现在在哪里？” “我在你们四中队这里。” “杜主任，那你出我们四中队大门左拐，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再左拐，到时候可以看到一个小饭店，叫二子饭店，中午咱们就在那里碰头，我会让饭店老板留个小包厢给我。” “可以，那咱们中午见。” 杜大用挂了电话以后，对着左赟说道。 “先去看看在哪里，然后直接去县局档案管理室，我们去那里把黄森和宋世春当年一起办的案件传给李志伟，回头我通知省厅的法制总队朋友帮帮忙，帮着咱们过一下。” 左赟立马开车就出了四中队的院子。 找到那个小饭店，两个人又直奔县局去了，这回县局配合的很好，立马就让档案科把卷宗调了出来，然后开始派人传真给李志伟那边了。 只不过这个工程量有些大，杜大用和左赟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就奔去了李小斌说的那个饭店。 进了这家小饭店，这边和老板一说，老板立马就说道。 “李警官已经到了，已经等你们一会儿了。” 杜大用客客气气的递了一支烟给老板，跟着老板就进了一个小包厢。 “杜主任，您好！这是我以前发小开的店，菜做的还不错，正好也适合聊个天说个话的，二子，把我准备的茶叶泡上，门口稍微看着一些，我在里面和领导说事儿。” “哎！知道了，一会儿我让我老婆看着点儿，放心。” 老板笑着点着头说完，立马就退了出来。 “杜主任，发小，以前喜欢街上溜达，后来出了一点事，出来以后，我让他开个小饭店，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人也踏实了。” “不错，能帮着人向善就好。” “杜主任，吃饭前咱们聊聊吧，我留了时间下来，我也给我师父打了电话，我师父说，按照实际情况说，不捕风捉影就行。” “李小斌，我们问的也不会太多，主要就是了解一下黄森和宋世春，想听一些客观的评价，或者是一些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一些大事情。” “杜主任，我是在97年去的四中队，那会儿我还刚刚毕业没多久，从乡镇派出所待了两年不到调过去的。” “进去没多久是宋世春先调入了四中队，那会儿的中队长是黎发顺，黎明的黎。不过那会儿黎发顺基本不太管事，因为他身体不太好，要不然当年宋世春也去不了四中队担任副中队长。” “跟着是隔年黄森调入，接的就是黎发顺的职务，黄森还是比较强势的，这一点宋世春不如黄森。” 李小斌这边说着，听到敲门声音，立马停止了说话，一边发着烟，一边让人家进来。 第721章 得找突破口(26) 老板这会儿拿着一壶茶端了进来，又问了李小斌什么时候上菜，李小斌说了一个半小时以后，然后看了看杜大用，杜大用点点头，李小斌立马就再次确定了半小时以后上菜。 “杜主任，喝点茶，这是让人从安吉弄来的白茶，味道不错。” 杜大用笑着点点头，左赟立刻就开始把茶壶拿起来，分别斟了茶。 “李小斌，不用这么客气，首先这顿饭我们来请，不能让你私人请客，这不符合工作程序，这是咱们有言在先的。咱们今天只谈黄森和宋世春，以及你知道他们的一些社会关系，其余都不会涉及，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最后，我想说一下，务必求真，因为有些线索我们会记录在案，如果复查结束，你说的是对案件侦破有利的，我们都会向省厅如实汇报并且记录在案的。” “我听杜主任的，保证会按照杜主任说的那样，务必求真。” 李小斌听完杜大用的话，腰杆都挺直了一些。 “你继续说就可以了，范围你也知道的。” 李小斌立刻喝了一小口茶，接着开口说道。 “杜主任，我只能说我特别清楚的，一切模棱两可的，我这里就不会陈述了。第一件事，艾德塑料的一起案件，这起案件是99年夏天发案的，艾德塑料公司里面一批刚买来的电脑显示屏被盗，当时是由枫桥路刑警责任区刑警二中队负责侦查的，但是案件是由黄森主导，利用蹲点，查赃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当时这起案件，犯罪嫌疑人口风很紧，所以黄森和宋世春用了刑讯逼供的方法最后破了案。” “但是这起案件在00年春节期间被刑警二中队侦破，主要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之前受到刑讯逼供的犯罪嫌疑人，但是后期怎么处理的，我们四中队所有队员并不知道结果。” “杜主任，这是我知道可以确定的一起冤假错案。第二起案件，是在00年四月发生的案件。当时是善门有色金属构件厂报的案，厂里的纯铜被盗窃，陆续大概被盗的数量有一点五吨。” 杜大用听着就是一愣，这是啥情况，一个厂子里被盗一点五吨的纯铜，竟然没人知道，听起来就感觉很扯淡。 “李小斌，你确定是一点五吨不是一百五十斤？” “杜主任，这起案子我怎么可能记错的，当时就是我和付春雷一起去勘察的现场。” “你等等！这种盗窃案怎么可能会落到你们巡警大队手里的？这应该是当地辖区派出所接警，然后上报给责任区刑警中队的，怎么转也转不到你们四中队去的啊！”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叫了停，因为这种案件的侦查权限和巡防大队几乎是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这是黄森和宋世春从另外一起普通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口中得知的，然后我们主动去的构件厂，结果一查，还真的被盗了一点五吨纯铜，所以当时厂里就直接在我们四中队报了案。”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都觉得有些魔幻。 “杜主任，这是真的！我可以负法律责任的。” “你继续说，我听着。” 杜大用笑了笑，散了一支烟给李小斌说道。 “我当时和付春雷去了现场，结果根本勘察不出来什么，因为整个仓库太大了，存储的纯铜有几百吨，天天进出的人不知道多少，那哪儿能勘察出什么，我和付春雷就和两位领导汇报了这个事实情况，结果案件立马就被转移给了黄森和另外一名警长那里，那个警长叫施泽迅，现在已经辞职了。” “这起案件，黄森和施泽迅仅仅用了五天就侦破了，是当地明通电子厂老板弟弟带人去构件厂进行的盗窃，总共陆陆续续在构件厂盗窃了四吨多的纯铜，当时明通电子厂因为这个案子一下就倒闭了，老板和老板弟弟最后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和有期徒刑十四年。”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立马就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不过他们早晨去查了卷宗，没发现有这起案件啊。 “李小斌，这起案件我们在县局档案室没有查到，难道最后这起案件的侦查权移交了？” “杜主任说的没错，侦查权移交了。具体移交给哪个办案单位，我们不知道，这个只有黄森和宋世春知道。” “我目前也就知道这两起案件，一定是有问题的，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我并不清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外面说黄森和宋世春关系一般，其实在我眼里，他们关系非常好，杜主任，这里我说的是非常。” 杜大用这会儿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第722章 得找突破口(27) 李小斌说的内容确实让杜大用有些吃惊的，不过此刻的杜大用想的更多的就是，为什么黄森和宋世春给不同的人会有那么多不同的看法，有的人认为他们关系特别好，有的认为还行，有的一般，有的觉得不太好，还有人认为特别的差。 为什么这两个人搭班子仅仅三年左右的时间，就能给这么多人留下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看法，这个才是杜大用最为重视的地方。 “李小斌，除了这两起案件以外，还有没有你认为比较蹊跷的案件？” “杜主任，这第三起案件就是在01年春节时期发生的，这是一起突发事件，不过牵涉到的人，应该是不太简单的，这起案件，我其实不太清楚，付春雷比我要清楚一些。” “这个付春雷和你关系如何？如果关系不错，你可以让他来一趟。” “杜主任，他来不了，目前他在坐牢。” 杜大用听着又是一惊，因为李小斌这会儿提到的陌生名字，一个已经辞职，一个在坐牢，这就让杜大用有些意外了。 “因为什么罪判刑的？” “玩忽职守，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付春雷正在长山监狱服刑，刑期十二年，02年十月正式服刑，除去看守所的时间和减刑的时间，刑期目前还剩余七年左右。” “杜主任，我感觉当时搅在这起案件里面的人，好像下场都不太好，我刚刚说施泽迅辞职了，实际上施泽迅到现在也没人见过他，按道理善门县就这么大一个地方，原来又都是一个系统的，不说什么经常碰到，但是偶尔碰到还是没问题的，可是我是一次没碰见过，就连他老婆孩子我都没有碰到过。我估计施泽迅一家应该已经不在善门县居住了。” 杜大用这会儿才觉得黄森和宋世春相继被杀的真相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的。 而且一些案件从目前来看，好像并没有被记录下来，甚至可能有过记录，但是最后却被抹除了。 李小斌看着杜大用神情有些凝重，拿着茶杯碰了碰杜大用的茶杯，然后一口喝了以后说道。 “杜主任，我是当年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我当时赶紧去住院去了，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零六天才出院，出院以后，我又打报告申请调岗，这一折腾，直到黄森出事以后，我才回到队里，但是我也很少去接触着之前的案件，也许一般人还不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可是对我来说，这点认知还是有的，之后我就开始混日子了，对于常规巡防，我做好应尽责任就好，但是只要有案件，又恰好让我碰见，我是一律赶紧移交，多一分钟都不会在手上停留。” “李小斌，你觉得宋世春会杀害黄森吗？黄森和宋世春前妻姚雨之间是真的有瓜葛吗？” 杜大用陪着喝了一口茶，再次递了一支烟给了李小斌问道。 “宋世春杀害黄森，杜主任，您也太高看我了，说实话我不知道，因为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来看，我没办法判断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在里面，所以宋世春会不会杀黄森，我没有自己的判断意见。还有宋世春的前妻姚雨，我也只见过两三次，所以我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瓜葛，以上这些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故意推脱杜主任的问题。” 李小斌有些无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其实我今天听说杜主任找我，我只能特意安排在这里，没办法，我也害怕一些不可控制的麻烦找到我这儿来，我现在虽然是个警察，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我也有家人，和杜主任说我知道的就可以，回头希望杜主任下午能去四中队，当着别人的面再询问我一次，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这里我可以说一些我知道的，可是在四中队接受杜主任询问时候，请杜主任就要原谅我的装傻充愣了。” 杜大用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个李小斌还真的是个聪明人，这完全就是利用中午这个时间差，把他知道的先说了，接着就得让杜大用陪着他演一出戏。 “杜主任，不要觉得这样做没意义，你可能听到的很多东西，都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我最起码还能说点真实的东西。杜主任，我就是想着平平安安上个班，不想着对不起组织，也不想让自己有着太多麻烦，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领导，没人会在意我们这种小警察的无奈，我不说点真的，一旦杜主任侦破案件了，我就是不配合上级组织，如果案件侦破不了，我就可能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所以只能这样，我该说的在隐蔽的地方说了，不该说的时候，我已经让大家都知道了，那么麻烦不会上门。” 第723章 得找突破口(28) 李小斌这会儿的态度就是一种筋疲力尽的状态，似乎为了某些事情已经让他困惑很久了。 “李小斌，那个有色金属构件厂，老板叫什么？” “杜主任，善门县很危险，杜主任真的没必要这么较真的。” “李小斌，不必要劝我这些，我问你的问题，你知道你就说，不知道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不勉强。我是怕我就算查卷宗也不一定能够查到这起案件的踪迹。” 杜大用还是把他的担心说了出来。 “杜主任，构件厂老板叫胡俊业，现在是天台市有色金属部件制造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原来那个电子厂是不是也被这个公司拿下了？” 杜大用平静的问出了他觉得阴谋最大的地方。 “没错，那一对兄弟被捕后，这家电子厂很快就被有色金属构件厂给拿下了，连带地皮和技术，折合人民币三百二十五万，而这家电子厂欠银行和私人借款的本金加利息刚好是这么多数字，电子厂账面上的余款刚好可以发工人两个月工资，一切好像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那对兄弟的两个老婆孩子每家还给了五十万的遣散费，整个电子厂一百五十二亩地，加上整个厂房，就全部被有色金属构件厂给拿下了。” “杜主任，我承认我后期简单查了一下，可是越查我心里越慌，所以我只能去生病和调岗，我也不想和黄森那样，可能就是涉及到这里面的情况而被杀害了。黄森都能有那样的结果，我这种小虾米，一旦被人发现私下偷偷调查，那我的下场可能更加惨不忍睹。” “杜主任，所以我才劝你，这起案件不要涉及过多，哪怕你就是一个正处级干部又如何？亡命之徒多的是，真的对你不利以后，可能在侦查期人就被放跑了，是那种跑的无影无踪的跑，或者直接就被这样了，然后往深山老林里面一埋，就算最后知道谁动的手，又能如何？找得到吗？” 李小斌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抹脖子的动作。 “李小斌，你觉得付春雷就是这样的下场？” 杜大用这边问完，李小斌就点了点头。 “付春雷比我要刚硬一些，而且付春雷根本不会有什么大额财产的，我俩又不是共事一天两天的，一个抽十来块烟的警察，家里老人生病还要借钱的警察，一个自家孩子买一身好衣服都要攒钱的警察，那些大额资产难道留着看的吗？那付春雷图什么？打算就算伪装的好，家里老母亲生病，要心脏搭桥，要放支架，还得到处借钱也要装？那会儿真的是随时能死的。” “反正我是一百二十四个不信的！还有那个玩忽职守罪，我都不知道怎么给定下来的，抓到犯罪嫌疑人，就因为犯罪嫌疑人给了他五千块钱就放跑了犯罪嫌疑人？这不是扯淡吗！一边家里存着大量的现金，一边为了五千块就把犯罪嫌疑人放跑了，这付春雷是吃饱了撑着不成？” 李小斌说起这个也是一脸的愤怒之色。 “你和付春雷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一直等着有人来复查这起案件？” “杜主任，我的命是付春雷救的，我俩一起去执勤，一个醉汉喝多了，在街面上发酒疯，当我和他去制服醉汉的时候，醉汉直接就拿着刀子往我胸口就扎了过来，没有他替我挡了一刀，我指定肯定早就死了。” “我确实希望有人来调查，但是不是那种走过场的调查，刚刚我也用了激将法，我也怕杜主任不会继续调查下去，只能用一些话去刺激一下杜主任，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李小斌，你知道我来查案你还能不对我进行了解？说什么激将法，你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罢了。通知上菜吧，边吃边谈吧！” 杜大用笑笑朝着李小斌说道。 李小斌立马就让老板开始上菜。 其实也就是四个菜一个汤，不过菜做的看起来还比较精致。 “杜主任，知道你不会喝酒的，所以我就只能准备了一些饮料。” 李小斌拿出两盒玉米汁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先吃饭吧！我对饮料也不是很感兴趣，一边喝点茶，一边吃点饭，这饮料你带回去给你家老婆孩子喝吧。” 杜大用说完，左赟就开始给杜大用装饭了。 杜大用飞快就吃完了两碗饭，整个过程就十来分钟就结束了。 这弄得李小斌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只能也是跟着快速吃完了饭。 第724章 得找突破口(29) 杜大用吃完喝了一口茶以后说道。 “李小斌，你不用试探我任何地方，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破案，我不管这起案件后面有什么，那不用我担心的，只要有证据确凿，我就会抓人，这也是省厅赋予我的权力。” “付春雷那里我肯定会去，但是我不能保证付春雷什么都会告诉我，你要知道，付春雷待了这几年，竟然毫无动静，那就说明付春雷这会儿也应该被受到了胁迫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可以要挟他的地方。” “还有一点，你刚刚说的那些，我希望你能悄悄形成一份文字资料给我，你可以放心，这份文字资料只会在我这儿，我的队员会知道，他们我都十分放心，不会给你带去任何麻烦。” “杜主任，我相信你，不过下午去四大队的事情，你一定要帮帮我的，否则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麻烦会找上我，这些年我只探视了一次付春雷，付春雷让我不要再去，哪怕听到他死了，也让我不要再去了。”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们从饭店先出去，你过会儿再出去，这时候我希望你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已经接触过你了，文字材料三天之内交给我，我们侦查中心在这里应该还会待三天左右，接着就要展开全面的调查，所以你的文字材料务必要写的详尽和仔细一些，尽量把你能记得的，且真实的全部记录下来。” 杜大用说完，把剩下的茶水喝完，立马和左赟就出了门。 上了车以后，左赟对着杜大用问道。 “杜队，这个李小斌能信任吗？作为一个普通警员能调查那么多？” “左赟，我信不信他不重要，他的那些信息从何而来，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但是不管那些消息是真是假，最起码有一点我们要记住，里面必然会有真实的东西，否则全是假的，我们侦查中心的警察难不成都是傻子？” “李小斌让我们下午去接触一下他，我们也要注意他在四中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是大家比较避讳的人，还是大家比较客气的人，亦或是大家比较尊重的人。同时，我也会告诉李志伟，立刻对李小斌进行全面的调查，从他的社会关系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联人。” “再让麦超查一下付春雷这个人，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再对他以前所有的一切进行调查，同样梳理他的社会关系，看看和李小斌之间有没有共同的关联人。” “这起案件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发现有人在故意牵着我们侦查中心在走，从各种调查得来的信息来看，黄森当年被害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宋世春应该也是其中一员，这起案件之中应该隐藏着巨大的利益在里面，一个电子厂绝对不可能的，几千万的电子厂，动用了这么多的关系，还死了一个警察，坐牢的有两个，还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拖家带口的失踪了，一个从00年以后就杳无音讯的姚雨。” “这么多的投入，几千万的电子厂？不可能的。” 杜大用非常严肃的说道。 “杜队，晚上还要接触曹亮和李济威吗？” “接触！这两个明面上看起来一个和黄森关系不错，一个和宋世春关系不错，这个消息的来源没问题，但是这个消息的真假性，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我们去接触一下，就是在试探，可能这也是别人在试探我们的过程，这里面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我们现在已知的几个人，可能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可能都是别人的棋子，所以现在咱们侦查中心的所有队员都要打起精神，证据要核查，陈述要核查，线索要核查，要不然很可能还被有心人利用我们复查的机会把不该装进去的人装进去了。” 杜大用今天听完李小斌的话，就开始谨慎起来了。 并不是别人告诉了他什么，他就要信任什么，所以他和李小斌说话也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说的。 什么三天之后对整个案件开展全面调查，杜大用就是想试探试探有没有人开始把没弄干净的地方开始继续打扫了。 至于那些不存在记录的案件，杜大用也做好了应对策略，查账，这方面他还是有杀手锏的。 只不过一切都得有点儿眉目才能用起来，否则太早的铺开，很可能会让侦查中心这次的调查陷入被动，最后甚至可能无功而返。 第725章 得找突破口(30) 到了下午的时候，杜大用和左赟再次去了一趟四中队，正八经给李小斌做了一次询问，而且就在李小斌的办公桌那里做的，一切依着李小斌的心思来的。 接着又对其余四中队一些队员进行了询问，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杜大用和左赟才公式化的结束了这次询问。 “杜队，马上去曹亮家吗？” “回去换装，换车，龚志福和这起案件应该没啥关系，否则也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我都怀疑他是被人撺掇的。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是危机重重的！打算龚志福那个是明面上的，那么一定还有暗中的，可能比龚志福那个更隐蔽，就连我们都没有发现。” “既然没有发现，那么就不会是移动跟着咱们的，应该是固定的，比如路边的店铺，小吃车，这些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咱们回去得换装，还得化妆，最后从后墙翻出去。” “杜队，要不要咱们再换一处地方，否则这也太被动了。” 左赟也是担心的说道。 “不用，明面的就放在那里多好，我们手里办案经费多，大不了，有了线索以后，我们就开始打游击呗，这善门县旅馆也不少的，我们只要频繁的更换住址，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有人会先一步着急的。” “杜队，感觉你已经把那位老人家的军事思想用的炉火纯青了。” “老人家可不仅仅是军事思想厉害，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宣传！所以咱们更加要利用好这个利器，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只要用消息就可以调动别人，而我们再把要做的事秩序打乱，别人摸不着头脑就是我们的胜利。”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办公地点。 “杜队！我们今天走访和询问了七个人，不过没有获取到有用的信息，黄森的妻子和孩子似乎对我们去找他们非常抵制，还有其余五个人好像都是如此，说出来的话，基本大同小异，区别不大，我都怀疑他们几个人之间是不是提前已经说好了什么。” 贺贵超这会儿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是好事情！七个人说出来的话都差不多，可想而知这七个人能同时受到的压力肯定不会太小，既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就更加说明了什么？黄森被害案的复杂程度绝对是超乎我们想象以外的。” “姚雨是00年春节就失踪了，那么会不会姚雨应该知道的比黄森的妻子多一些呢？你和关峰晚上把整个案件的构图全部弄出来，每个分支线也要画出来，这是我和左赟今天白天的成绩，你们两个晚上全部梳理一下，一会儿我和左赟吃完晚饭以后，就得化妆，换装，翻墙出去。” 杜大用这一句把贺贵超和关峰都说懵了。 “杜队认为我们这里还有暗线对我们进行盯梢的，这个和那个龚志福不一样的。” 左赟朝着两个人解释了一下。 “董则和毛慧慧有消息回来吗？” “有！刚刚准备说呢！董则和李志伟联系了，目前还没有找到张美娟，因为张美娟目前换了地方工作，东浦警方按照居住证地址，并没有发现张美娟的踪迹，下午时候，东浦警方的网警支队才找到了张美娟的活动信息，只不过有些短暂，所以目前只是划定了区域，如果没什么意外，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排摸和走访了！” 杜大用听完贺贵超的汇报，点了点头以后说道。 “你们把案件构图弄出来以后，和李志伟，麦超联系一下，他们那边应该责有新的消息出来，到时候你们要及时补充进去。最后告诉一下张士平，董则他们，让他们明天务必回一趟侦查中心，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们侦查中心所有民警全部配枪开展侦查，要不然风险可能会很大，毕竟从目前来看，这起案件的麻烦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杜大用为了这个事情，下午想了很久的，和省厅王厅汇报以后，王厅立马就同意了，因为这些队员可真的都是厅里的宝贝疙瘩，现在杜大用已经进行了风险预警，他肯定要支持的。 吃了晚饭过后，杜大用和左赟装成两个上班族，从后墙那边翻了出去，而且一直沿着拆迁地块一脚高一脚低走出来的。 “杜队，就这样去曹亮家？” “去供电部门借衣服去，开着他们的工程车，再把曹亮家那儿的电给断了，最后排查就是他家出了问题，至于其他的，暂时不用管，但是咱们这样做，如果他不是棋子，最起码不会给曹亮带去什么风险，如果他就是别人的棋子，我今晚也能试探出来了。” 杜大用说完，目光深邃的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第726章 极其复杂 两个人打了车直奔善门县供电所去了，情况说明以后，供电所值班领导二话没说，直接借了一辆供电工程皮卡，两个人也换上了供电工作人员的衣服，还顺带走了一个供电所电工。 这一路上，供电所电工就是一路傻笑。 “张师傅，你家里有啥好事？我看你这么乐呵的。” 左赟坐在副驾驶上，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我这是能跟着警察一起办案，我高兴，从小到大头一回，又紧张又兴奋的，以前上班，就是供电抢修也没让我这么紧张过，警察同志，我现在开着车，手心全是汗，但是我心里又开心的不行，你们放心，我肯定给你们把电断的妥妥的，这个我在行，你们说哪栋就哪栋，保证让它黑灯瞎火。” 左赟听着也是笑了起来。 两个人唠着嗑，一会儿就到了曹亮家的住址，杜大用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六楼601的房间，灯是亮着的。 “张师傅，就这栋楼，你去断电，我们去放工程维修的牌子，你呢，断完电能给我们半小时的时间就足够，到时候就给送电，我们会赶在你断电之前下楼的。” 杜大用和这位电工张师傅说好以后，张师傅立马下车，只用了三分钟，这栋楼立马黑灯瞎火。 杜大用和左赟立刻下车，开始放置供电维修的牌子。 接着两个人来到张师傅这里，把时间对好以后，立即就上楼了。 这会儿这栋楼里面已经有人开始嚷嚷了，杜大用和左赟立刻一边喊着半小时左右，一边上楼去了。 到了601这里，房子的门也是打开的，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正站在门口，拿个手电看着自家门口的电线。 “大姐，线路可能就是从你家出的问题，你家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我老公和孩子都在写东西在，这会儿点着蜡烛，我出来看看。” “大姐，我们得进家去看看，检查一下。”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走了出来。 “我家里电路不可能出问题的，因为我家里没有高功率的电器。” 男子一出来，就把杜大用和左赟拦住了，而且说话的态度很不友好。 杜大用拿过门口大姐的手电，又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一起递给了曹亮说道。 “这位师傅，这是我的电工证，你看一下，电一定是坏在你家的，我们得排除风险对不对？” 曹亮从手电的余光就看到了警官证三个字，立马接过杜大用手里的手电和证件看了起来。 “原来是杜工程师啊，那可能真的是我家电路出问题了，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大婷，带着孩子去超市转转，这家里弄电也不安全的，万一到时候有啥危险，那还了得。” 女人虽然有些狐疑，但是想了想，还是很快领着孩子下楼去了。 “杜主任，您好！” “曹亮同志，不客气了，来了就是询问黄森的一些情况，咱们抓紧时间，目前还有二十分钟左右，这里就会恢复通电。” “不知道杜主任想问一些什么？反正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杜主任，至于我不清楚的，我也没办法和杜主任说什么。” 杜大用这会儿真的心累啊，因为这警察询问警察，被询问的警察，回答必然会小心翼翼，滴水不漏。 “曹亮，黄森在你心中，是属于情杀？仇杀？财杀？还是被灭口？” 杜大用这会儿问题就锐利了许多。 “杜主任，这个我没办法回答您，外面都说我和黄森关系好，其实也就是比一般同事关系好上那么一些。至于什么他和姚雨之间有什么，这个我首先是不信的，黄森这个人对女色没有太多偏好，你若是说喝酒，黄森虽然胖点儿，但是喝酒还是能喝一些的。” “黄森被宋世春杀害，你信不信？” “我信！这是组织调查结果，我肯定相信的，而且宋世春和黄森搭班子，两个人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我和黄森一起喝酒的时候，没听黄森抱怨过宋世春，两个人在工作中，也是互补类型的，可以说是合作愉快。但是组织调查的结果就是宋世春杀了黄森，这个结果只能说在我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这个意料之外，就是我没有想到宋世春有什么理由去杀害黄森，这个问题其实我想了很久，但是依然想不出什么结果。说意料之中，那就是黄森办案时候有时候手法会比较粗糙和不够细致，在姚雨一件案子上，黄森还想着扩大，这个可能就是宋世春记恨黄森的理由。” 第727章 极其复杂(2) 曹亮这句话一出来，杜大用和左赟都听懵了。 “姚雨出过事？案子还是在黄森手里办过？是什么案件？” 杜大用这会儿真的是着急了，因为这些情况，和他现在掌握的情况，出入太大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们应该去姚雨工作的地方去查一查，我只是听黄森提过一嘴，说自家副中队长的媳妇出了问题，说他现在也头疼，我当时还问了一嘴，黄森告诉我，不要打听，知道了对我没啥好处，我就没有多嘴了，毕竟是公务，我也不能了解的太多，万一这里面还有其他事，我怕自己也会惹上麻烦。” “杜主任，我和黄森两个人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我们平时在生活里来往并不是很多，有时候我碰到烦心事，高兴事，或者他也这样的时候，我们两个会找个地方或者去各自的家中小酌几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上不上下不下的，各自发发牢骚，谈一下各自单位的一些事情，还有局里一些人事变动，其余的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了。” “我和黄森之间，都怕给对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般各自工作上的难事，一般都不太爱说给对方听，所以无论黄森出事还是宋世春越狱出事，我这儿都安静的很，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从不介入到朋友的工作之中，黄森去了巡防四中队，我也从来没去过四中队，当初黄森被害的时候，县局刑警大队来找过我做笔录，我也是这么说的，除了黄森酒后说的那件事，之所以那时候不说，实在是因为太敏感了，而且宋世春杀害黄森的证据齐全，我那会儿再去添油加醋，也不会改变什么。” “曹亮同志，今天咱们就到这里，我要找你，会提前发信息给你，也不会是我本人手机，约谈的地点也不会在善门县这里，我必然会保证你的一切安全，这个你可以放心。不过在我联系你之前，还希望你能多思考思考，给我们提供一些黄森的酒后之言。” “好，杜主任，我会认真思考的。” 杜大用和曹亮握了握手，立刻就出了曹亮的家里。 “杜队，还有五六分钟，你怎么不继续问一些什么了？” “曹亮已经开始不停盯着门口了，我们不能给他太多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一旦形成，势必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这会儿我想问的已经问完，其余的就算问了，他也要花时间思考，所以咱们早早退出来，就是在给他释放压力，给他增加安全感。” “杜队跟着您是真的能学到太多东西了，我就想着董则的进步为什么那么快，这会儿我算是明白了。” 左赟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左赟，我们刑警开展侦查活动，大多数时候，就是通过痕迹，影像，鉴定的报告，去实现自我践行的过程，这中间更多需要的是自我心理的调整，自我分析判断的调整。” “具体到了犯罪嫌疑人这块，同样需要分析判断，还有犯罪心理的研究。” “董则是通读了我所有的笔记，还有绝大部分侦破案例，所以业务水平才能快速提高。” “杜队，反正您说这么多，我就想着一条，以后希望您能多提点提点我，我没有那么好的天赋，但是我绝对是个肯埋头苦干的刑警。” 杜大用听完，拍了拍左赟的肩膀，高兴的点点头。 到了楼下，张师傅立马就把电送上了，杜大用和左赟把维修牌子放到车斗里面以后，三个人立马就开车走了。 到了李济威这里，张师傅那是轻车熟路的就给这里断了电，还是商议好半小时的时间，杜大用和左赟立马就奔去了204室。 结果敲完门以后，出来的就是李济威。 “什么事？是我家电路出问题了？” 李济威说话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冷淡而威严。 杜大用直接把警官证递了过去。 李济威看完以后，愣了一下，接着赶紧朝着大门外面看了看，又探出身体看了看楼梯道，然后迅速把大门打开，招呼着杜大用和左赟进去了。 “杜主任，没想到您这时候来我家，还是这样的打扮，怠慢了！” “时间紧，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我老婆和孩子不在家，娘家那边地方宽敞一些，孩子明年高考，所以一直在那边待着。” “好，那咱们就在客厅摸黑谈一谈吧！” 杜大用打着手电，立刻就在客厅沙发坐下了。 李济威这会儿也去餐桌那里坐了下来。 第728章 极其复杂(3) 左赟把录音笔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然后轻轻按了一下，红色小灯就亮了起来。 “李济威同志，虽然是非正式见面，但是录音程序是必不可少的，希望你能理解。你应该能够看出来，我们既然能乔装而来，肯定就是为了你考虑的。” “谢谢杜主任，反正我这儿能说的肯定会说，不知道的，我就是想说也不敢说，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李济威同志，咱们长话短说，首先我想知道，你在宋世春服刑期间，有没有去探视过他？” “去过一次！” “什么时候的事？去了以后你们谈了什么？” “03年春节过了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就是去看看他，谈话的内容就是一般聊天，没有涉及他的犯罪行为，也没有涉及他在监狱中的任何事情。” “你和宋世春欢喜挺好，你认为黄森会是宋世春杀害的吗？” “杜主任，组织上已经盖棺定论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凭着自己的思维去否定的，证据链完整，有着明显的杀人动机，宋世春没被枪毙已经是组织上对他宽大了。” 杜大用听完，摸黑都朝着李济威看了一眼。 “李济威，说话别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我们来这里不是听你这儿发牢骚的，对于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件，我们已经开始复查，只不过才刚刚起步，所以你真的和宋世春关系不错，就应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们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记住，你不仅是个成年人，更是一名在职警察。” “那当初为什么要刑讯逼供宋世春，姚雨和黄森之间有一腿，这个事情很容易调查的，为什么不查？再说了，姚雨你们了解吗？她没有宋世春的话，早就身败名裂了。宋世春再三让我不要管他的事，我怎么可能看着他被冤枉！宋世春杀黄森？简直就是个笑话。他和黄森之间关系很不错的，而且黄森对他是有恩的，他为什么杀黄森？何况那会儿他已经和姚雨离婚了！” 杜大用这会儿嘴角微微起了弧度，因为李济威这会儿给的信息量太大了。 “左赟，给张师傅发消息，延迟十五分钟。” “好的，杜队！” 杜大用朝着左赟说完，才继续对着李济威说道。 “姚雨有什么事？是什么事能让姚雨身败名裂？” “黄森带队巡查的时候，发现姚雨和他们单位的一个小年轻在一起，而且还在姚雨那里发现了银秽碟片，真的是一张，还可以理解，但是那是很多张。” 杜大用听着顿时就有些呆了。 啥情况这是，怎么突然间是这样的结果。 “当时姚雨是带着面具的，黄森听到姚雨轻声对他说她是宋世春妻子以后，立刻就把其他人赶了出去，接着就给宋世春打了电话，宋世春赶到以后，两个人才把这个事情处理了。” “姚雨和那个男子在拍什么吗？” 黑暗中的李济威点了点头。 “宋世春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有！这种事情能说到那种程度，我还能继续问下去吗？要不然两个人能那么顺利的离婚？而且姚雨迅速就辞了职，离开了这里。她还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她还有脸继续回到善门县？” 李济威提到这个姚雨，愤怒的状态，在黑暗中都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 “所以什么黄森和姚雨之间有什么那种关系，不是扯淡是什么？宋世春杀害黄森图什么？图这个秘密不能被别人知道吗？他那会儿和张美娟已经形同夫妻，会在乎那个？” “所以我去探视宋世春的时候，问了一下，结果老宋告诉我，让我别问，他走正常的程序去翻案，让我千万不要涉及到他的案子里面。” “我接着再问什么，他是一概都不告诉我了！还让我不要继续探视他，说什么只要探视多了，会给我带来麻烦，我看他说的非常郑重，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我这样的一个副所长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当初案发后就有人来询问过我，我说了不可能！因为案发那天晚上我还和宋世春通了电话，当时宋世春是喝了酒的，我听他说话就听出来了，我还让他早点休息。” “可是询问我，那就是个敷衍的过程，从头到尾五个问题都没有，就结束了询问，而且涉及到的一些关键问题，那是一个都没问，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是我确实又没办法做到什么。” “我托人去看守所，结果还被分管领导给警告了，让我不要犯原则性错误，否则一旦查到什么，我衣服都得脱掉，我这才在03年过完年去探视的。” 第729章 极其复杂(4) 杜大用听到这里，就知道这起案件是越来越玄乎了。 “施泽迅认识吗？还有付春雷！” “认识！施泽迅早就辞职了，他难道在里面有事？” 李济威这会儿比杜大用还像刑警。 “我只是问你认识不认识，看来你和他并不是很熟悉，那咱们就不提他了。说说付春雷吧！” 杜大用直接绕过了施泽迅，把付春雷说的语气重重的。 李济威一下就被杜大用给说停顿了下来。 “李济威，你应该也去探视过付春雷吧？而且你应该一直在关注着宋世春的事情，你抛出了一些秘密，想着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左赟这会儿也是有些懵，他不知道杜大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因为这起案件所有信息他都看过，这些信息怎么从杜大用那里就会成为凌厉的问题？ “杜主任，你果然是青年神探！和你说话，真的是一点儿错都不能犯，只要一犯，就会被你抓到尾巴。” “李济威，不用吹捧，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去探视付春雷？” “杜主任，我想知道，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我提到施泽迅，你很快就说出了他早就辞职了，按道理说，你接着会说付春雷在监狱服刑，可是你没有，而是接着就问出了，施泽迅是不是参与其中了，这不符合正常的回答，显然你一直在关注宋世春的案子，而且时间跨度从那个早就上面就暴露了出来。” 左赟这会儿听着目瞪口呆，李济威听着也是瞠目结舌。 “你一句话里面提都没提付春雷，那说明你对付春雷的现状是清楚的，如果你能清楚他的现状，那就说明你肯定去探视过他的。” “既然你选择隐瞒事情，那么你自己就一定想要从我们这里得知什么你不知道的消息，比如施泽迅，这个人应该你是没有找到的，所以你说话的语气就急迫了一些，但是我不能给你任何答案，现在你反而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宋世春的案子？” 杜大用一口气说完，把手电突然照向了李济威。 李济威再次惊了一下，赶紧抬起胳膊挡了起来。 杜大用很快就把手电关了，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打火机亮的那一刻，左赟觉得杜大用那张脸是闪烁着睿智的，而李济威看到却感觉杜大用就像个老练的猎手一般。 “杜主任，我和宋世春关系很好，但是自从他去了巡防四中队以后，我们的关系开始变得淡了一些，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工作忙，没时间和精力和老朋友多走动，可是他和我喝了酒以后，他告诉我，他很累！” “可是我问他为什么觉得很累，老宋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别问，后来老宋越狱跑了以后被杀，我去探视了付春雷，因为我觉得这个案子简直太扑朔迷离了。” “我去探视付春雷，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宋杀害黄森的案子牵连到了他，可是付春雷不告诉我，就说让我不要管，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落到那么惨的地步。” “杜主任，你们侦查中心一来，我就知道了，我立马就开始查了杜主任的资料，这才发现杜主任的破案能力，那真的不是一般的，我也知道杜主任迟早会来找我，所以我把我已经调查到的情况，全部整理好了，虽然没什么线索，那可能只是我自己愚笨，在我调查的里面找不出来，但是我相信杜主任应该能够找到一些什么可以用上的。” “杜主任，我马上拿给你，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是考虑到我老婆和孩子的安全，高考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我自己私下调查的时候，非常困难，而且我觉得有危险性。” 李济威说完，起身去了他的卧室，没一会儿，从卧室里面拿出两个档案袋递给了杜大用。 “杜主任，这是我知道的所有，我知道你们这样来我家是为我好，但是目前我没办法欢迎你们来我家，毕竟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从今年的九月份开始，就已经把宋世春这个案子放下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儿女，我也要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李济威，我们马上就会走，走之前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姚雨的下落你知道不知道？我相信这些资料里面一定不会提及到这个女人，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一些猜测。” “杜主任，你去查一下姚雨当年那个同事，我这边权力太小，有些东西我没办法去查。” 李济威说完，叹了一口气，杜大用点了点头，立马带着左赟离开了李济威的家里。 第730章 极其复杂(5) 杜大用到了楼下，从上车到下车换完衣服，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在认真的思考着。 回到办公地点以后，杜大用也没有去和队员进行沟通，而是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慢慢听着录音器里面的谈话内容。 听了一遍以后，杜大用再次听了一遍，如此反复，杜大用一直听了四遍，这才关了录音器。 接着默默点了一支烟，脑子里面开始高速转动了起来。 李济威说的信息量很大，比如付春雷都说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境地。 那么可想而知，付春雷应该是以为什么事情让他到了这种境地，可是实际上，可能并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付春雷做了什么，让别人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才可能把付春雷推到这样的一个境地，这可能才是付春雷最困惑的地方。 那么付春雷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应该是有一部分是属实的，不过杜大用认为，这笔钱应该又是来自于他东拼西凑借钱给他母亲治病以后发生的，否则按照曹亮的吐槽，付春雷应该是打死都不会认的，那么又是什么事，能够让一个巡防中队的民警一下可以得到很多的钱呢？ 杜大用对于曹亮和李济威是有着完全不同感受的，曹亮说话慢条斯理，而李济威说话明显就是有些情绪化。 杜大用一支烟抽完，才缓缓打开李济威交给他的两个档案袋，虽然不是太厚实，但是杜大用抽出第一个档案袋里面的卷宗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了，因为里面不是打印出来的，而是一张张全部手写出来的。 第一卷李济威写的东西和黄森被害案有关的。 杜大用简单看了一下，李济威应该当时是调阅了黄森被害一案的卷宗，因为整个内容都是对黄森被害案中呈现的证据进行着分析，不过在杜大用眼里，李济威的水平并不是很高，一些他自认为的驳斥，在杜大用认为是非常幼稚的，而且还是带着明显的情绪化。 不过杜大用还是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李济威对黄森的印象并不是特别的好，甚至都有些厌恶的意思在里面。 打开第二卷的时候，杜大用才算看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今天我去看了老宋，老宋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错，似乎老宋并没有受到这个案件的影响，但是我不明白老宋这突然冒出来的社会关系是从何而来的，为什么老宋和我打交道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发现老宋的这些社会关系呢？” “老宋告诉我，他现在正在想办法申诉，给他这个案子进行翻案，还给我看了他的申诉材料，可是这些和他以前写的翻案材料大同小异而已，案发那天晚上，我给老宋打电话的事，刑警都知道，为什么老宋翻案材料这一块也不写一下？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和老宋聊了一会儿，老宋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在说话的时候说错了什么，老宋看起来，似乎很不喜欢我提到黄森的案件，老宋难道已经知道是谁杀害的黄森吗？不，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谁杀的黄森，老宋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说话的末端，老宋让我去找一下姚雨，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果找到，让姚雨立刻去监狱看他一下，可是我问了老宋为什么不让张美娟来看他，反而让已经离婚失踪的姚雨去看他，老宋只是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老宋到底在想什么，这次来探望老宋，其实我是很失望的。” 杜大用看到这里也是心中疑问一大堆，这个宋世春和李济威的关系，从这些字里行间来看，应该属于相当不错了，可是宋世春几乎就什么都没有和李济威去说。 翻了一页以后，杜大用看着李济威去寻找姚雨的记录。 “今天天气很不好，这已经是我找姚雨整整一个星期了，我动用了不少的人际关系，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姚雨的踪迹，奇怪的是，那个老宋口中的年轻人也不见了，姚雨好歹还有个辞职报告，可是那个小年轻就突然不见了，会不会是姚雨做了什么极端的事情？不过我找了那个小年轻的资料，这个年轻人父母都是北湖省农村的，两个人只有一个儿子，小年轻不见了以后，夫妻两个也没有报警，就说孩子在外地工作，一般在过年时候会给家里打电话。” 第731章 极其复杂(6) 杜大用对这些信息那是有着极其浓厚兴趣的。 “我还亲自跑了一趟北湖那边，才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个小年轻只是夫妻两个抱养的孩子，他们夫妻实际上是有一个女孩的，从这个抱养的孩子不见了以后，这对夫妻只接过这个小年轻两次电话，第一次是借钱，第二次是说他要逃跑，让这对夫妻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说要等他事情了了以后，他会主动回来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能力实在有限，已经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这个只能到时候去探视老宋的时候，告诉老宋。” “今天接到了老宋从监狱给我打来的电话，让我这两年不要再去探视他，我接到这个电话以后，我问了老宋为什么，老宋告诉我，说是这样会对我好一些，可是在我听起来，这是老宋和我之间应该是有了一层隔阂，我也许不应该告诉他我调查的这些，才会让老宋觉得这样对我不好，电话放下的那刻，我心里其实很不舒服，我这样在外面尽心尽力的，为什么老宋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今天去找了张美娟，张美娟的态度非常冷漠，就像我是个上门要债的一样。我问她什么，她都是说不知道，可是我感觉她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跟踪了张美娟好几天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的生活极其规律，而且从跟踪以来，她都是一个人进出，仿佛老宋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就像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一样，难道是她和老宋之间有什么约定？” 杜大用不停的翻着卷宗，因为李济威不仅写了字，而且还拍了一些照片。 “今天突然得知老宋越狱还被杀害了，这个消息简直让我一点儿都不能接受，老宋为什么要越狱？他就算继续蹲监狱也蹲不了多久啊！而且越狱完了以后，还被杀害了，为什么被杀？谁要杀他？老宋都已经在监狱里面了，难道还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吗？那也不应该啊，如果有的话，我不说完全知道，最起码一些皮毛还是能够知道的。” “老宋为什么要越狱？越狱的目的是什么？今天有同行来找了我，只不过是一些询问，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一些不对劲，问的问题没有什么目的性，甚至连有一些问题，关联性都不存在。还说是查了我的行踪轨迹，已经排除了我的嫌疑，所以才会这么客气的询问我，关键询问的内容，很多都感觉不沾边，可是我能查到的实在有限，所以只能记录下来，关键怡美那孩子怎么办？” “老宋啊老宋，你到底怎么了？留下了这么多疑问给我，现在怡美怎么办？你不在了，姚雨又找不着，以前孩子还能有个念想，结果现在成了这样一个局面，你真的是糊涂啊！” “今日听闻省厅什么侦查中心开始查老宋越狱被害案，我找人问了问，里面还真的有厉害角色，杜大用。可是我该怎么靠近他呢？还是守株待兔等着他来找我呢？找到我我又该和他说什么呢？” “来了几天，看着动静不大，可是今天突然间就起了很大变化，竟然把龚志福弄没了，这手段果然厉害，我还都没琢磨透，结果就出来了，我现在有些小小的期待，希望他能上门找我，我这几天天天都要按时回家，万一找上门来了，我不在家那就麻烦了。” 杜大用看到这里，觉得这个档案更像是李济威在宋世春出事以后，一个记录本一样，把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做了一些心得和记录，里面还有一部分照片，还有一些单独的自我判断的内容，杜大用都翻看了一下，照片有待研究，但是李济威一些个人分析和判断，实在令杜大用有些不敢苟同。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刚醒，董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杜队，张美娟找到了，今天早晨张美娟使用了电话，东浦警方技侦支队和网侦支队立刻就给张美娟手机定了位，目前已经让张江地铁站的执勤民警给拦了下来。” “好！见到人以后，立刻把人带去东浦分局那里，记住，你们设定问题，由东浦警方进行询问，在东浦警方询问结束以后，你们把询问内容传真过来，如果需要张美娟回到善门县，我会联系省厅和东浦警方联系，先将张美娟传唤，如果张美娟接受，那就你们两个把她带回来，如果不接受，那就强制传唤，由东浦警方派车把人送过来，你们两个不得私自在东浦警方的辖区执法，必须要按照条例和规则进行执法活动。” 杜大用对董则这方面的要求极其严厉。 第732章 极其复杂(7) 董则听完，立刻就应了下来，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刻和省厅进行了联系，王厅让杜大用按照正常程序走就可以，其他的他会安排人和东浦警方对接。 杜大用和左赟吃完饭，直奔姚雨以前的工作单位去了。 因为今天他们俩的任务比较重，不仅要去姚雨的单位进行调查，还要去接触宋世春和姚雨的女儿宋怡美。 贺贵超和关峰今天的任务也很重，这两个人今天要去善门县局，天台市局，法院去把所有有关于黄森被害案相关资料进行收集和复印。 而张士平他们几个目前在一监那里还在做着海量的调查。 不过杜大用到了姚雨以前的工作单位就有些傻眼了。 因为这个单位现在已经是破破烂烂，招牌都已经斑驳不堪。 等到到了传达室一问，才知道这儿就挂了一个牌子，其实已经没人上班，原来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并入到疾控中心去工作去了。 等到再问传达室的老师傅，他刚刚才干了三个月，对以前这个单位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是因为这里要拆迁了，单位才请了人在这里看着，平常这里都是铁将军把门的。 杜大用看了看时间，决定把这个事情放在后面，立刻和左赟动身赶往宋怡美的学校。 杜大用原打算是给今天要走访的人一个突然袭击的，结果今天要走访的对象统统给了他一个突然袭击。 宋怡美已经实习去了，实习单位还是她自己找的，老师并不知道学生的实习单位，只有学生到时候拿着单位盖章的实习报告就可以了。 最后杜大用和左赟忙到傍晚才找到宋怡美。 杜大用只能搭上一顿饭，请宋怡美去了一家茶餐厅坐着聊一聊。 宋怡美的妆容看上去有些浓，不过能看出来，这个姑娘的精神面貌还是可以的，似乎没有太多受到父母的影响。 “你们看着真年轻，干警察多久了？” 宋怡美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看着杜大用和左赟说道。 “宋怡美，实习怎么样？” 杜大用根本搭理宋怡美的话，而是切入了另外一个话题。 “就那样呗！说起来是实习，其实也就是廉价工，正式工一个月一千多，我这样的实习生六百多，要是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帮忙，也就勉强够吃饭，钱杭虽然工资已经算高的，但是消费也高的很。” “你们当警察现在一个月多少钱？” “宋怡美，咱们先不谈这些，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买单。”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餐单递给了宋怡美。 宋怡美接过去翻了翻，然后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和汤，杜大用跟着加了两个肉菜，然后让左赟拿出去交给了服务生。 “宋怡美，你看着还挺乐观的，这个非常不错的。” “杜大哥，不乐观又能如何？难道我得像个怨妇一样，天天和别人说着我的不幸吗？如果说着有用，我不介意天天去说。我妈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跑的无影无踪，我爸更惨，好端端就成了杀害黄叔叔的凶手，虽然没被判死刑，但是却在越狱以后被杀了，我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能怎么办？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无能为力的事，我只能接受。” “本身我和我爸就不算太亲，他当警察的时候，那会儿也是成天不着家，和我妈离婚以后，我就去了爷爷奶奶家居住，他那儿我基本很少过去，后来他又找了一个更年轻的阿姨，我哪怕不喜欢，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宋怡美说到这儿，情绪开始低落下来。 “你妈妈从不见了以后，从来没有和你联系过吗？” 宋怡美摇了摇头，眼泪嘀嗒嘀嗒就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那么狠心，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我爸其实对我妈还是挺好的，以前只要出警回来，都会想着尽量帮我妈分担一些家务，而且我爸那会儿工资都是交给我妈的，什么烟酒茶，还有一些鸡蛋肉的都没找过我妈要钱，虽然我知道那些是有人送的，但是我爸也只会收那些东西，至于钱什么的他都不要，就连人家逢年过节给我红包，我爸都会退给别人。” “我不知道我的家庭怎么了，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我不认识的家一样，两个人在99年的时候，那真的是经常吵架，而且家里好多碗筷碟子，花瓶都被砸烂了。” “我爸那会儿天天喝酒，而且一喝就是烂醉，整个人一点儿精气神都没了。” 第733章 极其复杂(8) 宋怡美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空洞的看着包间内的天花板。 “从那时候起，我就更不愿意回家了，那些记忆现在都是属于我噩梦的一部分，要不是有爷爷奶奶的爱护，有外公外婆的关心，我都怕我哪天想不开和他们一起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杜队，菜已经好了，上菜吗？” 左赟听见服务员的提醒，朝着杜大用问了一句。 “上菜吧！宋怡美，先吃饱肚子，吃完以后，想喝什么尽管点，我们是来复查你父亲杀害黄森案件，以及侦查你父亲越狱以后被害案件的，希望你对我们不要有抵触心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只是针对案件，不会针对到个人，既然是复查，我也不会继续把你的父亲当成就是犯罪嫌疑人去看的，对我们侦查中心的所有队员来说，一切凭证据说话。” 宋怡美听完，擦了擦眼泪，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吃完以后，又叫了三杯果汁，杜大用这才开口说道。 “想歇会儿就歇会儿，能继续和我们聊呢，咱们就继续聊。” “杜大哥，你人真好！” “我也是我女儿的父亲，我希望每个孩子长大都能快乐和健康，家里也是平平安安，欣欣向荣。按照你之前说的那样，你的父母在98年以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当还是不错的，到了关系急转直下的时候，那是在99年，对不对？” 宋怡美听完点了点头。 “宋怡美，那我需要你仔细想想，你母亲在98年之前，你觉得她有了什么变化？” “尤其是在97年以后！” 杜大用按照那个小年轻进防治所的时间，开始有目的的提出问题。 “杜大哥，什么才是你们认为的变化大？” “比如化妆，衣服，在家家务时间，出去回来的时间，和之前相比，会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那我不知道，因为我从97年开始就已经住在爷爷奶奶家了，我只是一星期回去一趟，但是在周末的时候，我爸我妈都会有一个在家的，前面我说的家里发生的事，也都是在周末发生的，不过在98年的时候，那会儿爷爷奶奶让我回家住一段时间，是因为爷爷奶奶听我说我爸妈在家吵架让我搬回去的。” “你父母吵架，经常会说的词语是什么词语？有没有涉及到一些很难听的词语？” “有，很难听，什么勾搭，什么贱货，等等这样的词语不绝于耳。” “那你对那个张美娟阿姨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她挺会装的，看起来好像对我挺好的，其实对她自己的孩子更好，她挣的一些钱，还有我爸给她的一些钱，她都寄回去给她自己孩子当抚养费去了，别人给三百，她每个月要给七八百，只有我爸那个傻子，才会觉得正常，要不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帮补一些，他哪里有钱给她的。” “还有我的补课费用，也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的，我爸其实在我身上花的钱并不多。” “那你妈妈有没有和你外公外婆联系过？” “没有！她连她女儿都不联系，还能联系外公外婆吗？” “宋怡美，刚刚听你说，黄叔叔，从这个称呼来看，你爸似乎和黄森关系还不错啊！” 宋怡美立马就点了点头。 “当然不错了，黄叔叔有时候和我爸办完案子，就直接在我家休息了，是因为两个人能说说笑笑的喝酒喝到深更半夜的。” 杜大用再次听闻了宋世春和黄森关系不错的言论。 “他们之间红过脸没有？比如发生争吵，或者是两个人之间有过扭打？” “怎么可能！黄叔叔肯定打不过我爸的，别看黄叔叔胖墩墩的，但是黄叔叔身体也不算多好，因为每次他和我爸喝酒，我爸都要在喝酒之前嘱咐他几句，让他喝酒别喝急了，不要贪杯什么的。” “你爸在判决过后，你有没有见他？”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爸在关进去之前和我嘱咐了什么？没有。就是让我听爷爷奶奶的话，他的事情让我少操心，好好读书就可以。” “那你认为你爸不会杀害黄森的最大理由是什么？” “反正就是不像，两个人酒喝多了以后，一起搭着肩膀唱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那样子，我到现在还能记得！虽然那会儿我爸已经和我妈离婚了，但是我觉得那会儿的我爸，是最开心的时候。” 杜大用听完以后，可以确定，在宋世春和黄森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常非常重大的事情。 第734章 极其复杂(9) 杜大用看宋怡美此刻情绪有些不太高，立马停止了继续问话的话头，随口问了一些她工作上的事情。 “宋怡美，你母亲有没有什么写日记的习惯？或者是和你聊天说过她这一生最想去的地方吗？” “杜大哥，我妈那个人，我也说不出来她到底什么样的一个人，说她有文化吧，确实有些文化，可是平常也没见她有多爱看书写字的，至于她想去哪儿，我真的不知道。” “我妈有个好朋友，是她上学那会儿的同学，不过我不知道名字，那会儿我妈和我爸吵完架，有时候我会看到她自言自语，说的是一个人名，叫什么婷，后来我听我妈打电话，说同学聚会的事情，她就提到了这个什么婷去不去。” 左赟拿着笔记本赶紧把这些内容记了下来。 “宋怡美，你在上学的时候，有没有陌生人找过你之类的？” 杜大用问完，宋怡美摇了摇头。 跟着杜大用又问了几个问题，宋怡美都没有给出什么有效答案，杜大用只能放弃这次询问，结了账，赶紧离开了钱杭市。 回到办公地点的时候，董则和毛慧慧已经赶了回来，带回来的还有张美娟。 因为张美娟在申城极度不配合，所以董则联系了杜大用丢给他的号码，直接把张美娟给强制传唤回了善门县。 所以杜大用回来，立马就进了询问室。 “张美娟，何必这样做？你都尽量不让别人知道你在哪里，我们花时间花精力找到你，你还不配合？” “关键你们警方找我干什么？我早就和宋世春不联系了，我对他也根本不了解，他一个杀人犯，你们偏偏要把我和他扯上关系，为什么啊？” 张美娟听完杜大用的话，大声朝着杜大用哭着说道。 “张美娟，能不能冷静一下？我们找你就是为了复查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子，我知道那段时间的记忆可能会对你来说，并不是十分美好，可是你要记住，你和宋世春之间还是有着一段时间挺不错的，宋世春固然后来出了事情，但也不能抹杀宋世春曾经和你在一起的事实。” 杜大用此刻对张美娟的印象并不太好。 因为张美娟此刻全是一副逃避的状态，似乎她和宋世春之间就像陌生人一般。 而根据走访得来的消息，宋世春当年对张美娟还是不错的。 “张美娟，你是什么时候和宋世春之间建立恋爱关系的？” “98年夏天的时候，我和宋世春认识的，那会儿他把女儿送到了我们培训中心，宋怡美那会儿喜欢画画，所以就跟着我学画画了。” “后来他离婚了以后，我们接触才算多了一些，因为宋怡美画画的水平，我作为老师肯定要和家长沟通的，宋世春离婚大概两三个月时间，有一次出任务，就让我把孩子送去她爷爷奶奶家，后来出任务回来，请我吃饭，就这样我和他之间就算熟悉起来了。” “我自己本身就是离婚的，我和宋世春来往多了以后，那会儿觉得他职业挺好的，虽然忙起来挺忙，但是有空他就会来我这边坐坐，和我一起说说话，这一来二去也就在一起了。” “张美娟，你们为什么没有住一起？” 杜大用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好奇的。 “尴尬过一次，就不会尴尬第二次了，有次宋世春带我去他家过夜，在我来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去谁家不都一样的，可是我们两个睡到深更半夜，我听到卧室门响了，我一开始以为是风刮的，可是睁开眼睛才发现，宋世春的前妻就站在了我们面前，那可是半夜啊！” “她前妻在我们醒了以后，说话阴阳怪气的，说她只是来拿一下放这里的衣服，还说我叫的声音还不错，还说宋世春会的本事还挺多，说她留下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让宋世春和我学了不少。” “我不知道一个学医毕业的女人，怎么说话就是那样的，口无遮拦不说，还咄咄逼人，她已经和宋世春离婚了，凭什么？” “可是宋世春让我穿好衣服，先回去，说他明天去找我。你们知道当时的我是什么心情吗？强烈的羞辱感，强烈的失望感，还有那种完全无助的不安全感。” “宋世春没有让我留在房间，然后把他的前妻叫出去谈，接着让那个神经病滚蛋，而是让我穿好衣服先回去，好，我忍了，我穿衣服的时候，那个神经病女人就盯着我看着，还品头论足的，说这儿少点儿肉，那儿多一点肉的，这样宋世春能更满意，宋世春从头到尾不说话，在我衣服穿好准备出门，那个神经病女人还推了我一把，那会儿宋世春要是不发火，我从那一刻起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第735章 极其复杂(10) 杜大用听到这里，不禁有些觉得奇怪，为什么宋世春会这么忍受姚雨这样做，那会儿就像张美娟说的那样，已经离婚了啊，这边还在想着，张美娟已经继续说了起来。 “第二天的时候，宋世春找到我赔礼道歉。说那个神经病脑子已经有些不太好了，经常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他听说那个神经病准备出去打工了，让我不要再担心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接着把我的房租给我认了，然后还送了一个金戒指给我，我那才消气了，但是那会儿我已经告诉他，以后不会再去他家，他忙就回他自己家，不忙的话，就去我那儿住着。” “到了00年过年以后，宋世春告诉我，他那个神经病前妻出去打工了。不过我依然坚持那样，他忙就回自家，不忙去我那里，我是不想哪一天再去他家里，他那个神经病前妻，打工回来又站在我们床前的，那种事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张美娟，你要是这样好好说话，咱们什么事不能在申城解决的，何必让我们警方和你都折腾了一下。晚饭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我让队员跑个腿，你在善门县也待了挺久的，哪儿有好吃的，应该也清楚。”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主动给张美娟拿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没吃，我要吃西门口王家炸鸡腿，我自己付钱就可以。” 杜大用掏出皮夹，拿出二百块钱，递给了董则说道。 “跑个腿，多买一些，当我请客。” 董则笑了笑，接过钱，一溜烟就跑了。 “张美娟，现在在申城工作如何？逃避别人是有了新的男朋友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杜大用客客气气的问着，不过眼睛却没有离开张美娟的脸庞。 “警官，我还是在干老本行，做培训行业，目前已经谈了一个新的男朋友，所以不想我平静的生活被以前那些糟心事给打扰，如果让我的新男友知道我前面的男朋友是杀人犯，最后还是越狱逃跑被人给杀了，那他心里指定不会多舒坦的，我不想我刚刚变好一些的生活，变得再次纷乱起来。” “今天在东浦分局，非要让我说我新男友是谁，我怎么可能会说，他和我的以前一点联系没有，为什么要让我说他，所以我肯定不愿意，哪怕就是传唤能怎么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警察这样做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你们那个小警官还可以，说定成强制传唤，请示了领导，说是把我带回善门县，只谈我以前的事情，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来的。” “张美娟，宋世春和黄森的关系如何？” “非常不错啊！我不知道宋世春为什么要杀黄森，这对我来说，在当时是让我觉得很奇怪的，那会儿我有时候下班早，黄森有时候会和宋世春一起去我那里喝喝酒，两个人经常划拳猜令的，玩的高兴的很，有时候也会说一些案子之类的，所以我不明白宋世春要杀黄森，在黄森被杀的前几天，两个人还在我那儿喝的酒，我也没看出来宋世春有杀黄森的意思。” 张美娟说的是一本正经，但是杜大用听的是心中连惊。 对于杜大用来说，其他人说的消息还不一定算是非常准确，但是张美娟刚刚说的那些应该都是真的，因为张美娟的脸色也好，眼神也好，都没有出现惊慌的，或者躲闪的样子，整个说话过程，条理清晰，吐字均匀，而且层次性非常强，这完全就是真实回忆的体现。 “张美娟，宋世春和黄森之间有没有什么经济账目？” “警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宋世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真的没提到他经济紧张这样的话题，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房租水电，还有生活开销，以及一些化妆品和给我父母的钱都是宋世春给我的。” “我不说其他的，至少我和宋世春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我，包括黄森，宋世春在一起吃饭，喝酒都有几十次，在这个期间从来没有听说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经济账扯过皮。” “张美娟，那么在黄森被杀的那天晚上，宋世春为什么没有到你家来？” “警官，那一阵子他都没来啊，就是黄森被杀的前几天，来我那里喝了酒吃了饭，接着那几天我身上也不舒服，所以宋世春给我弄好红糖之类的，他说他值几天班，接着我就听说黄森被杀了，宋世春就是凶手。” 第736章 极其复杂(11) 杜大用把张美娟说的时间线大概理了一下，从张美娟说的这些来看，宋世春和黄森之间应该关系非常不错的，那么黄森真的不是宋世春杀的吗？ 杜大用这会儿开始有一些倾向性了，不过脑子里面的警钟这会儿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慎重思考，一定要仔细思考。 宋世春竟然能准备好些时间去越狱，那么就不能单纯的认为宋世春杀黄森会没有准备，至少杜大用目前没有在任何走访摸排记录上看出来，宋世春是个情绪不稳定，性格脾气冲动的人。 “张美娟，我想问一下你，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就是宋世春有没有突然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你，或者是以什么借口在某一段时间内没有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张美娟听完杜大用的问题，开始仔细想了起来。 过了有三四分钟，张美娟本身准备张口的，好像又想到什么，结果又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思考了起来。 杜大用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应该是张美娟想到了什么，不过突然觉得那好像应该不是杜大用说的那种类型。 “张美娟，什么都可以 说，说出来我听着，有没有用我来判断，你尽管说就可以。” “警官，是有那么一次，那还是宋世春和他前妻离婚不久的时候，说是一个案子需要他去外地跑一跑，结果我第二天晚上看见他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吃饭，那天是我们培训学校一个老师过生日，还是被其他同事说出来的，所以是个临时的聚会，我当时看到他的时候，我准备和他打招呼问一下的，结果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没有和他打招呼了。” “接着那几天我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之类的，我以为他是出任务去了，结果我碰到黄森的时候，黄森还问我宋世春去了哪里，我告诉黄森说宋世春说他出一个案子去了，黄森拍了拍他自己的脑袋告诉我，是他搞忘记了，案子还是他安排的。” 杜大用听完再次眯了眯眼，他现在开始怀疑宋世春是不是在那会儿杀了姚雨了。 “张美娟，那你在宋世春回来以后，你有没有和宋世春说这个事？” “说了啊！我当时还说黄森那记忆力真的和鱼一样，过七秒就忘，这以后要是抓到坏人，会不会半道就给坏人放跑了。” “张美娟，下面这个问题你听仔细了，在宋世春和黄森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特别避讳宋世春前妻的问题？或者是你提到的时候，他们也会避讳这样的事情？” 张美娟听完这个问题，还给杜大用给问呆了起来。 “警官，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那样的，好像他们俩喝酒吃饭从来没有提过宋世春前妻的事情，哪怕就是我提到了，他们好像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警官，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方面的。”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虽然杜大用不愿意想着两个警察会杀人，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还真的大，可是如果真的这样，黄森为什么会在杀人这件事上面帮助宋世春，这个可不是帮个小忙的那种，这可是抓到枪毙的结果，宋世春如果真的杀害了姚雨，黄森要是帮了忙，那宋世春杀害黄森就存在着一些关联性的动机。 杜大用想了半天，也不敢判定这个结果是不是有可能性。 “张美娟，宋世春在进了监狱以后，你有没有去探视过？” “准备去的，但是别人告诉我，得是亲属才能去探视，所以最后我也放弃了，何况宋世春当时判的是无期徒刑，我和他之间注定已经是没有结果了。” “张美娟，可是你是在宋世春越狱以后才离开的善门县，在这之前，你一直待在善门县的，我想问一下，为什么？” 杜大用必须要把这里面的每个环节弄清楚才可以。 “当时我在培训学校工资还是可以的，我不能因为宋世春去蹲监狱，就自己不生活了啊，再说了，有时候还是能听到一些消息的，说宋世春在监狱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属于减刑比较快的那种，毕竟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万一要是他能保外就医呢？我当时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可是我听到宋世春越狱潜逃，最后被杀了，我就觉得不应该在善门这里待了，因为我觉得发生的那些事从头到尾都透着邪乎劲，所以我有些害怕了，女人就这样，一旦害怕，就会赶紧离开，正好那会儿培训学校也不太好了，正准备换位置，所以我就赶紧辞职走了。” 第737章 极其复杂(12) 张美娟说完，那是一脸的无奈之色，仿佛之前的那些生活给她带去了太多的烦恼。 “张美娟，在黄森被杀的第二天，宋世春有没有见你？毕竟4月25号那天，他中午还是自由的情况。” “没有，这个我可以肯定，这个当年办案的警察我问过我的，可是没有就是没有，而且一般情况下，我们也是晚上联系的多，或者是周一，周二联系的多一些，培训学校都是周末会忙一些，周一到周二一般都是调休的时间。” “我们查了当时你的询问笔录，我看笔录上面，你说的都很简单，只说了案发前几天的情况，对于黄森和宋世春之间的关系，你是只字未提。” “警官，那可不能怪我，当时的警察也没问你问的这么多啊，就是问了黄森被杀害前几天的事情，我能说什么？我确实那会儿没有和宋世春联系，你可以再看看，不会有错的，其他地方我不清楚那可以说我记性差，但是那是杀人案，我哪儿敢说谎的。” “张美娟，现在我再问你，黄森有没有对你表示过他喜欢你，或者有一些小小的动手动脚？” 杜大用开始把各种动机存在，在问题中去夹着问出来。 “那怎么可能的！黄森哪里是那样的人，就算他被宋世春杀了，宋世春也绝对不会因为黄森对我动手动脚而去杀黄森的，何况警官刚刚说的那些，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张美娟，我就是排除一些可能，所以问的问题有时候会显得有些不太友好，但是也是为了案件侦破去着想的。” “警官，你刚刚问的那些，真的没有，黄森在我眼里，更像是个喜欢喝酒的人，不像是好色的人，所以什么黄森和姚雨之间有什么，宋世春因爱生恨杀了黄森，那些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我只能说，这个破案的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就是胡乱结案的。” 张美娟这会儿脑子倒是拎得清的很。 “张美娟，前面你说，宋世春在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床笫之欢被他前妻发现了，我想问一下你这方面的隐私，当然了，我马上让其他人都出去，只会留个女警在这里听你的答案。” 杜大用知道这些问题，问出来以后会让人很尴尬，但是他必须得问出来才行。 “不用，我可以直接回答，我也是过来人，假如谁还没结婚的，可以先去外面待着，因为警官的问题，我回答出来，可能并不是很适合他们听。” 张美娟看着杜大用，没有任何压力的说着。 结果询问室，最后只剩下杜大用和毛慧慧了。 此刻的毛慧慧，虽然小脸蛋有些红，但是还是踏踏实实坐在那里，因为这会儿是她要干活的时候。 “警官，我也是过来人，孩子都有了，说一些夫妻生活的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再说了，我本身就是学绘画的，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没穿衣服的见得太多了。” “我这样说吧，宋世春确实很会玩，还能带着我一起玩，具体的内容我也没办法说的过于仔细，反正那些小电影，我们俩确实没少看，也模仿了很多，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要大家能够彼此身心愉悦就好。” “张美娟，我想知道宋世春在和你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 杜大用必须要把这个问题问清楚了。 “宋世春什么状态？龙精虎猛算吗？” 张美娟看着杜大用笑呵呵的说道。 “张美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的是，有没有虐待你的倾向，比如殴打，谩骂，用手掐，等等一些怪异行为。” “警官，你在家也这样吗？宋世春没有什么殴打，谩骂，掐脖子的行为，更多的就是跪着，发生那种事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让我背对着他，这个也很奇怪吗？至少我觉得我挺享受的，而且也挺让我满意的。” 杜大用听完，只是点了点头，而毛慧慧此刻的脸就像涂了红墨水一般。 “张美娟，在你们有这些行为的时候，宋世春有没有喊过什么其他人的名字？” “没注意！警官，是真的没注意。” “张美娟，你刚刚和宋世春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发生这样的事，频率是什么样的？到了宋世春前妻出去打工以后，你们之间的频率又是如何的？” “警官，好像差不多吧，毕竟大家一开始也不是很熟悉，所以越到后面，越熟悉的情况下，肯定也会更加大大方方一些，不过宋世春那方面确实非常不错，要不然一开始我也不会用什么龙精虎猛这个词的。” 杜大用看着张美娟笑着说的，也是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第738章 极其复杂(13) 等到董则把吃的炸鸡腿买来，杜大用给了张美娟一些时间，让她好好吃了一顿。 等到张美娟吃饱喝足，杜大用让毛慧慧陪着她去上了个洗手间。 一切完事以后，张美娟再次坐在了杜大用对面。 “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问完以后，我早点睡觉。” “张美娟，宋世春这个人的人品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 杜大用挑了一个看着不难回答，但是还真得好好琢磨的一个问题。 张美娟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对着杜大用说道。 “宋世春那个人怎么说呢？细心中有马虎，看他对某件事的关注度如何。说话比较直接，那种曲里拐弯的话，至少在我这儿是很少说的。对人比较真诚，这个就只能说我的认知，不代表别人的。对我个人来说，是比较有责任心的，还算有些担当。” “警官，这就是我对宋世春的评价吧，不能说宋世春对所有人都这样，这人到了警察这个职业上，说句难听话，就是千人千面的，也许在我这儿他算个好人，但是在职业上不一定就是。” “张美娟，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吧！一会儿我们安排你休息，明天给你买好回申城的票，假如再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我们会联系你的，手机号别动不动就换。” “行，有事你们给我打电话，这个电话号码暂时不会换的。” 杜大用点点头，直接就离开了询问室。 去了外面，杜大用点了一支烟，董则这会儿也过来点了一支烟。 “师父，怎么感觉你有些累的？” 杜大用罕见的点着头说道。 “确实有些累！这起案件不同于杨杰那起案件，杨杰那起案件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而这起案件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很大的阻力，贺贵超和关峰两个，在市中法那里也被刁难了。” “我们现在调查，等于有可能会否定很多原来办案单位的成果，他们不会认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应该不要去动，哪怕程序有问题，结果有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不要动，一旦动了起来，他们会想办法压制，或者不惜以身试法进行篡改，毁灭证据。” “一旦省检和省法有人和这起案件有关联，那么就算省厅王厅面子再大，也不会处处帮着咱们说话，因为咱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太少，是根本没有能力推翻原先案件结果的，那么咱们相对来说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也就是省检现在还算给力，要不然咱们现在会更加被动。” “师父，要不要去碰一下付春雷，我觉得司法那边可能要接触多了。” 董则看着杜大用试探着说道。 “你小子怎么想的？想去把施泽迅给翻出来？这是在外面跑上瘾了？” “师父，您这刚刚有孩子不久，不适合跑的太远，这年纪小的孩子，有时候会感冒咳嗽啥的，到时候师娘一告诉您，您又得着急上火的，我现在可以帮着师父多跑一跑，加上师父指点一下，我应该能做的还行的。” “行，带着关峰跑一跑，我这儿需要一些老手，有些需要询问的女性又离不开毛慧慧，”所以你只能带着关峰跑一跑，关峰虽然和你年纪相仿，但是现在还属于思维打不开，有一定局限性思维的刑警，这方面你多帮助一下他，带着他跑一跑，让他也跟着你长点儿见识和经验。” “知道了，师父！师父，您觉得宋世春是杀害黄森的凶手吗？” “不知道，目前根据调查来的情况来看，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概率并不高，但是宋世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们并不知道，我估计唯一清楚他的可能就是黄森了。” “师父，我能不能判断一下？您听着，我哪儿说的不对，到时候您也指正一下。” 董则正在说着，左赟这会儿也靠了过来。 “杜队，带我也听听呗！董则能说出来的，必然肯定也是相当有水平的判断。”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董则，说吧，我和左赟一起听听。” “师父，我觉得黄森和宋世春之间应该是办过什么大事，我不知道是案子还是其他方面的，但是我就有这种感觉，而且非常强烈。而且，我个人判断，应该就是和钱财有关的事情，首先这两个人的职务就在那里，到了这个年纪，再想往上动一动，那可能性太低了，除非是破获了重特大案件，可是我们并没有在善门县发现有种案件。” 第739章 极其复杂(14) 董则说话时候，目光炯炯，眼神里面也是精光闪闪。 “师父，如果这两个人牵涉到了重大利益，那么这两个人死了，肯定会有受益的人，那么这起案件就有可能真的就是宋世春杀了黄森，而宋世春只是那只螳螂，应该还有个黄雀在后面的。” 杜大用听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董则知道自己的判断应该出了问题。 “左赟呢？说说你的想法。” “杜队，我的看法和董则不同，我觉得宋世春不像是杀害黄森的凶手，就像董则刚刚说的那样，两个人之间就算有着重大的利益，且还有黄雀在后，哪怕我们在这两起案件中有着董则说的那种黄雀迹象，宋世春完全应该和黄森联手才对啊，咱们可以假设一下，打算黄雀很厉害，而黄森和宋世春应该都是螳螂，那个利益的持有人才能算是蝉，我们又从各种陈述中得知，黄森和宋世春关系匪浅，那么两个螳螂为何要自相残杀？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岂不是更加的势单力薄？” “我就得这像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黄雀采集了宋世春的各种信息特征，再将黄森约出来杀死，从而嫁祸给宋世春，接着就是和宋世春表达出，我可以帮着你减刑，但是你要听话，确实如同黄雀说的那样，宋世春看到黄雀做的，信了黄雀的话，最后黄雀需要他越狱，可能又是编造了什么谎言，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杀了宋世春，让这笔利益完全由他收入囊中。” 杜大用听着还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所以两个人这会儿都是盯着杜大用，眼神那是一动不动的。 “说的都挺好的！两极分化看起来不仅在你们两个中间，我想很多队员应该都是这样的。我想告诉你们的是，空口白话的判断没有实际意义，我需要的是证据！否则你们假设的再好也没用。我脑海里同时也会出现两种想法，和你们几乎一样，但是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我没有证据，就算指点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我这会儿也是不能指点的，因为我目前也不清楚，动机在哪里？利益在哪里？第三人在哪里？” “付春雷见完以后呢？我们又该去见谁？整个案件我们这边还算有一点点进展，但是在张士平张师傅那一组，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当年的监狱为了创收，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公司资质，不会在乎什么产品去了哪儿，监狱的要求就是，我的人工费是多少！那么就不可能一边要求经济利益，一边又想着人家公司那边是什么样，在以经济发展为前提的基础上，哪怕现在的很多监狱，还是和宋世春待过的监狱一样，只求人工费用的。” “所以张师傅他们那一组，哪怕就是找到了那些玩忽职守的人，其实他们对于生产方，几乎就是一无所知的，但是他们监区每年上交的绩效都是达到标准线以上的。” “而我们这一组，现在就是要理出线头在哪里，宋世春和黄森都还算孝顺父母的，会不会有蛛丝马迹在那里，我们也要去探查一下。” “所以董则明天带着关峰出去找施泽迅，左赟明天和毛慧慧出去走访宋世春的父母，以及岳父岳母，而我明天和贺贵超跑一趟监狱，去见见付春雷，跑完回来，我们再去会会黄森的父母以及岳父母。” “杜队，这不是刚刚把黄森家亲属问了一遍吗？” 董则看着杜大用有些疑惑的问道。 “趁热打铁，几个人回答的大同小异，明天就去再问一下，如果中间有问题，我和贺贵超会明确在这起案件中说谎话的责任，明天问完以后，隔一天，再让左赟领着毛慧慧再去一趟，我会再给出一套问题，但是会打乱顺序，会增加一些敏感问题。” 两个人听完立刻点了头，杜大用挥挥手，两个人马上就一溜烟跑了。 杜大用掏出手机看了看，见到上面没有信息，顿时脸上就无精打采了。 想了想以后，杜大用发了一条信息。 “老婆大人，能不能每天给孩子拍两张照片，发到我的邮箱里去，你的大恩大德，大用没齿不忘。” 信息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大用同志，你打的字我都认识，但是这个拿着相机拍闺女的事情，你得和柴总商量，柴总说了，小孩别拍太多照片，容易丢魂。你信还是不信呢？” 杜大用看着信息，顿时脸色五彩斑斓啊。 “那就算了，柴总说的有道理，虽然我是唯物主义者，但是到了闺女这里，有时候也得唯心主义一下。回头我和柴总商量一下，争取一周拍一下吧！” 结果很快信息回复过来，上面只有七个字，柴总说了，想得美！ 第740章 极其复杂(15) 杜大用看到这几个字，都有把手机生吃了的心。 “我得抽个空回去看看闺女，不能让我的小棉袄变成了漏风破棉袄，以后就跟着爷爷奶奶妈妈亲，我这个爹可能都忘了。” 杜大用此刻自言自语着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和贺贵超就奔着付春雷的长山监狱去了。 到了监狱这里，长山监狱才刚刚上班，杜大用把提审的材料全部到狱政科交了，再拿了盖章的提审许可，奔着监区去了。 付春雷在长山监狱第二监区，这个监区是负责制鞋工作的。 从布鞋到皮鞋，到女士高跟鞋的鞋跟，这里什么有关于鞋的业务都接。 不过更多的是生产军用的鞋制品。 付春雷见到杜大用和贺贵超的时候，状态是有些懵的。 “报告管教，长山监狱二监区四组六班服刑人员，编号x……，姓名，付春雷，准备接受提审，请管教批准。” 付春雷没有和杜大用他们先说话，而是朝着自己身边的狱警大声说道。 狱警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一张纸上签了名字，接着把这张纸递给杜大用说道。 “麻烦杜主任签个字，今年这方面的程序查的特别严。” 杜大用非常理解的点点头，把自己名字一签，然后把自己的警官证和贺贵超的警官证拿出来，再次让这个狱警进行了核实。 程序走完以后，付春雷被带到提审室，两个看守狱警一左一右在他的座位后面站着。 “付春雷，你好！我叫杜大用，钱塘省公安厅疑难要案侦查中心主任。这位是贺贵超，侦查中心一组组长。我们的证件已经通过长山监狱狱政科审核过了，所有提审文件也交给了狱政科，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以上我说的这些，你是否听清了？” “报告干部，已经听清了！” “付春雷，我们之间不用像在监区一样，我们是有着其他案件需要在你这里进行了解情况，想要抽烟，我可以给你抽烟，想要吃什么，我可以在监狱售卖的食品中给你购买，我们只是希望在你这里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希望你能配合。” 付春雷的神情此刻才算平缓了下来。 “杜主任，抽烟吧！讯问时间长一些，想吃份地道的红烧肉，谢谢。” 杜大用笑了笑，然后看着狱警那里用眼光询问了一下，狱警也是笑笑点了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付春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巨额财产我们查了，是一百九十五万，其中还有一百六十万，你无法说明来源，我想知道，这笔现金从你家里搜出来，你知道还是不知道？说实话就可以。” 付春雷没想到杜大用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样的问题。 “杜主任，这是省厅来复查案件了吗？” “对！省厅现在不仅开启了宋世春越狱逃脱被害案，同时我们侦查中心在调查中发现宋世春杀害黄森的案件中有问题，所以现在等于这两起案件要同时进行侦查，这也是我们到这里来对你进行讯问的主要原因。” “我们侦查中心在核查案件的时候，发现有两起案件是有着问题的，第一个是牵涉到施泽迅，第二个就是牵涉到你。” 杜大用说到这里，付春雷的眼中开始渐渐有了光芒，而且这种光芒越来越强盛。 “杜主任，那笔钱我不知道是谁放进我家的，那时候家里的一百九十五万中，其中只有四十多万是我家里的钱，在那四十多万中，实际上我只是收了八万块钱的受贿款，剩下的都是我爱人和别人一起做生意，还有家里的一些存款，至于那一百五十万，我和我爱人以及孩子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家里的。” “付春雷，你的意思就是那一百五十万就是有人故意送到你家栽赃陷害你的。” 杜大用指了指录像机和录音器，然后非常郑重的朝着付春雷说道。 “是的，杜主任。” “你的这个陈述，我们没有在以前的卷宗中看到过，你当时有没有说过这个情况？” “不准说，说了得挨打，赃款必须是一百八十万左右。” 付春雷有些无奈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付春雷，你的意思是在告诉我，当初你在接受审讯的时候，遭遇过刑讯逼供？” 付春雷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有人要害我，但是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害我，当时审讯我的时候，我提出的要求就是开除公职，没收非法所得，那一百五十万不能算在我头上。” 第741章 极其复杂(16) 贺贵超此刻飞快的记录着付春雷的话。 “付春雷，在你接受审讯之前，你是以什么罪名被捕的？” “玩忽职守罪！说是我收了犯罪嫌疑人五千块钱，然后故意放跑了犯罪嫌疑人，简直就是无中生有。我办的案件之中，根本就没有那个犯罪嫌疑人，我甚至连案件还没正式开始办理，就出现了犯罪嫌疑人，接着就是我放跑了犯罪嫌疑人。” “随后善门县局以玩忽职守罪将我刑事拘留，接着对我家进行了搜查，结果又搜查出来价值一百九十五万的财产，而按照我家夫妻两个人的收入，怎么都不可能有这么多资产的，所以最后又有了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关键那个放钱的包上面，有我的指纹，另外包里面，还有我爱人的头发在里面，且是毛囊都有的头发。” “接着在我被关押以后，那名让我犯错误的犯罪嫌疑人因为有重大立功行为，被取保候审了，这还是在我判决以后，到这里服刑以后，听家里人说的。” “付春雷，当时你的案件是由谁侦办的？” “天台市局刑侦支队和经侦支队办理的，办案民警比较多，我不记得那么清楚，但是审讯我的民警主要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善门县局经侦大队的管海淞，一个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边良宇。” “但是和我传话，让我认罪认罚的不是他们，而是看守协警和我传达的，说是只要我认罪认罚，保证不会牵涉到我的家人，而且我的刑期不会超过十二年，实际服刑可以在八年左右，说是收了八万，就得蹲八年。” “付春雷，那名协警你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我连样子都没有看清，他帽檐压的很低，而且进来的时候，是低着头走进审讯室的，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在我身后说话的。” 杜大用这会儿听着神情越来越严肃。 接着杜大用看了看两个看守狱警，又看了看监区狱警说道。 “李队长，如果这里的人需要继续监督审讯，都必须要签保密文件了，一旦签署以后，只要泄露出去，省厅也好，司法厅也好，都会开启倒查制度，贺贵超，准备好保密条约。” “杜主任，你等一下，我们申请武警那边来人监督审讯，只不过你们的审讯录像要送去狱政科进行复查，至于保密条约，你们可以让狱政科那边去签，我这儿就这样了。” 这位监区李队长现在也知道情况不是很好，赶紧尥蹶子准备跑了。 杜大用听完，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李队长立马出去打电话去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来了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分别站在了付春雷的周围。 李队长这会儿拿来一份文件，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这是狱政科拿过来的，您签个字。” 杜大用看了看以后，这是申请武警值守审讯的申请书，立马毫不犹豫的签了字。 四命武警依次也在文件上签署了名字，随即站的笔直，目不斜视。 等到狱警全部退了出去以后，杜大用才开始继续审讯。 付春雷这会儿才算知道，这可能是他真正的机会来了，赶紧都坐直了一些。 “付春雷，我想听一下电子厂和有色金属构件厂的事情。” 付春雷听完杜大用的问题，脸色一下就涨红了。 “杜主任，问题就是出在这里的，不过我现在告诉杜主任这些没用，杜主任，我给您的建议是先去查账，只有查完账以后，我才能告诉您这里面的问题，我当时就是准备查账以后出事的。”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付春雷说道。 “付春雷，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能接受别人的八万块钱贿赂，我想那个贿赂你的人，应该是得到你信任的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因为什么贿赂给你八万块钱？我不信我看到的那些陈述，你要是不说，你就当我没问，那么你想让我们给你洗除冤屈，我们也很难做到，到了你现在这样的地步，如果你还是继续执迷不悟，那你很可能会步宋世春的后尘。” “那不可能的！宋世春他是杀人犯，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的。” 付春雷这会儿一脸倔强之色的说道。 “你难道亲眼看见宋世春杀害了黄森？你得想想你家里的那个包？不能在别人头上那些证据就是真的，到了你这儿就是假的，你这样想的话，是不是有着很大的问题？我之所以这样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在启动案件侦查，也许别人也开始要做些什么应对工作了。” 杜大用这会儿才把事情的严重性透露了一些给付春雷。 第742章 极其复杂(17) 付春雷被杜大用一番话说的低下了头。 “付春雷，01年春节期间发生了什么案件？别和我说卷宗上的那些。” 杜大用这会儿才开始冷不丁的问了起来。 付春雷这会儿再次面露难色，直接把头低了下去。 “怎么？受到威胁还是其他什么？竟然对那起案件这么敏感？人家都给你捏造一个犯罪嫌疑人出来了，你这会儿连个案件都不敢说？” 杜大用看着付春雷有些戏谑的说道。 “杜主任，我要说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案件，你信不信？我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更不是对案件敏感，而是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盗窃案，当时我连犯罪嫌疑人都不知道是谁，只不过在当时巡防的时候，查到了一家烟酒日杂店被撬了，当时我是和一名协警夜查的，所以当时就是通知了店主，让他抓紧时间来店里，然后和我一起去店里查看一下丢了哪些东西，接着回去队里做个笔录就可以了。” “可是店主说他不在家里这边，去了亲戚家拜年去了，我就拍了照，然后和队里说了这件事。” “这起案件就是在你查账的时候发生的？” 杜大用随口就问了一句。 “杜主任，没错！那会儿正准备查，我就是和黄队报备了一下，黄队说他知道了。” “接着就是那起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被抓了，说是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放了他，然后我收了五千，就放了那个犯罪嫌疑人一码，接着第二天下午我就被刑事拘留了，搜查证也准备好了，连个和我谈这个事情的人都没有，后来就是家里搜出来那么多钱。” “而且证据确凿，我的指纹，我老婆的头发，就连包上的灰都和我家里面的灰尘一致。” “有了那笔钱，后面就是纪检，反贪，县局三家人审讯我，我确实收了人家八万块钱，可是那笔钱收的时间也不算太久的，反正自从电子厂那件案子发生以后，我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你那笔八万是收了谁的？” “也不是收的一个人的，就是那些搞游戏机，按摩房，小型浴场那些老板送的，还不是一次性送的，算起来大半年吧，收了八万块钱。” “其实那会儿大多数巡防民警，多多少少都会收点儿，可是我自己不能把其他人都说出来啊，只要不说，最起码进去以后，家里有个大小事，还能有人给惦记一下的。就算都秃噜出来了，那会儿对我的两个罪也没啥用，一审就被判了十二年，二审维持原判，几乎就是顶格判的，我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其他地方出问题了。” “当时你那个犯罪嫌疑人是谁抓到的？” “没谁抓到，人家投案自首的，人家拿了店铺里面的一个东西，回去以后觉得不妥，立马又给还了回去，加上主动投案自首，还交了五千的罚金，店铺老板也写了情况说明，最后就是取保候审，后面情况我也不知道了。” “在审讯的时候，人家知道我家住哪儿，他就是在我家后门那地方给我的钱，装的什么信封，那个信封也在我家那个包里找到了，所以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到了后来我也知道了，可是我就四个字，无力抗拒。” “杜主任，你作为警察你也知道，真的要是同行整你，那基本就是没跑的，我可能就是在某个环节中被人误会我发现了什么，其实狗屁，我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心里这样想，但是人家心里不会这样想的，所以自认倒霉吧！我那个案子，我在看守所已经待了一年半多了，送来监狱已经四年，我已经减刑一年多，剩不下多久了。” “我老婆把孩子带着也挺好，也没有同我离婚什么的，每年孩子寒暑假时候都会来一趟这里，我老婆让我不要再瞎折腾了，真的减到只蹲八年的刑期，说咱们家就认了，说她现在生意做的也还可以，老房子也拆了，她已经在钱杭买了房子，只要我出去，一家人就直接去钱杭待着，绝对不在善门这里待着了。” 杜大用知道付春雷这会儿已经开始准备好退路了。 “知道宋世春越狱被杀，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没有？” “杜主任，如果这次你能让我改判，并且马上出去，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如果杜主任做不到，那我也不敢说，因为就像杜主任说的那样，也许会死在这里。” 付春雷这会儿几乎就是在和杜大用摊牌了。 第743章 极其复杂(18) 杜大用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能保证让你改判，但是有办法可以不让你受到威胁，或者是在监狱里面发生危险。到了案件侦破，如果你真的只是收了八万块，我会给你翻案，蹲了五年多时间，应该也足够了。” 杜大用把他的底线说出来，然后看着付春雷准备怎么答复他了。 “杜主任怎么做到让我不受威胁，也不会在监狱里面发生危险？杜主任真的能做到？杜主任拿什么和我保证？别到时候我说了以后，你拍拍屁股走了，最后我就是在这里出了事，我还能怎么办？” “杜主任，我不是自由人，我赌不起。”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拿着电话走出了提审室。 “任姐，普通监狱转到你们军事监狱里面，行不行？” 杜大用在电话一通的时候，立马问道。 “可以临时帮着羁押一段时间，但是剩余刑期想在那里待着，不现实。” “任姐，半年时间行不行？” “三个月吧！这是你姐能做到的极限。什么时候转？现在转的话，必须要等到晚上，你要把服刑人员服刑监狱，姓名，体检报告全部弄好。” “而且你找了我这一边也有些难度，只要监狱不放，还有点棘手，我这边就得花多一些的时间。” 杜大用听完，让任姐等一下，说是再打个电话。 “柳纹葵（真探大用636章），我杜大用！” “好家伙，玛德，你这忙的，我闺女咋样了？” 电话那头一说完话，立马就是一阵笑骂声。 “我跟着案子呢！得找你帮个忙，弄个服刑人员转军事监狱待一阵子去，那头已经答应了，怕这头为难了。” “啥时候来京城？带上闺女一起来，要不然就甭来了，以后见你一次骂你一次，有事儿也不帮忙了。” “行行行！我现在自己都上不到手，就连我媳妇拍照片都被限制了，过年估计能去京城走动走动，去不了京城可能就去申城那边，我大哥的意思。” “好吧！你这家伙，动不动就说邢大哥，太会压人了！反正过年前，不管京城还是申城，我要见到我闺女，你别到时候装死就好。” “我装死？说话能不能文明一些的！别骂人还难听，对了，不和你扯了，钱塘长山监狱，一会儿我把名字和监区发给你，你打个招呼，让监狱那边出个体检报告，然后不拦着转走就可以了。” “你啊，正经自己个儿的人情瞎用在案子上，还不爱得奖励，你说你图个啥？我现在在最高法，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开个口，我倒巴不得你这家伙欠我人情越多越好的。电话撂了给你打电话，估计你这是实在也没招儿了，才会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杜大用这会儿不抬杠，因为确实也是没招儿了。 “谢……” “滚蛋！谢啥？过年见，就这样，撂了，回头办好给你信息。” 杜大用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柳纹葵就这样的一个人，一向来和杜大用说话都是大大咧咧的，两个人虽然联系不多，但是只要联系了，说话向来无所顾忌，经常是彼此一顿相互扯淡。 回到提审室，杜大用没有再问付春雷任何问题。 半个多小时以后，长山监狱来了一位副监狱长，把付春雷带去进行体检去了。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就来了一辆武装押运车。 杜大用和贺贵超以及付春雷连中饭都没吃上，直接就被这辆武装押运车给带走了。 整个过程只有监狱三个领导，监区大队长知道，其余人都以为付春雷是另外犯案被带离了监狱。 付春雷这会儿被蒙着头，不过内心里面是极度惊慌的，因为他以为杜大用是来对付他的，而不是来提审他的，这会儿他是想问也问不出来，因为嘴巴也给堵上了。 车上三个战士都是戴着头套的，只有两个眼睛和鼻子嘴巴能看见，其余的都被遮挡了。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几个人又被带上了直升飞机，飞了一个小时多点儿，杜大用他们又被带到了一片山中。 到了地方，整个围墙上面全是电网，而且墙特别的高，杜大用估摸了一下，最少得十米高左右。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大门那里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有八名穿着陆军军服的战士在值勤。 等了五分钟左右，从里面出来一个中校，一个上尉，径直来到了杜大用跟前。 第744章 极其复杂(19) 杜大用这边刚伸出手，两个人已经敬礼了，杜大用只好赶紧也敬了礼，贺贵超这会儿架着付春雷，也赶紧先放了付春雷的胳膊敬了礼。 “杜主任，上级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们这边最大限度可以羁押三个月到四个月，希望杜主任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这个服刑人员带离。” “谢谢！不知道您贵姓是？” “免贵姓王，杜主任称呼我王中校就可以，这位是方上尉。” 杜大用赶紧和两个人还是握了握手。 “审讯室和这位服刑人员的监舍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不在大监区这边，而是小监区这边。” “王中校，这个无所谓，我的要求，只要人安全就可以。” 杜大用笑着朝着两位军官说道。 “那杜主任可以绝对放心，这里绝对不可能出现杜主任说的那种情况，我们这里没有劳动要求，每天除了政治思想工作就是政治思想工作。” 王中校说起来轻松，可是听在杜大用耳朵里面，却是觉得自己头皮都痒。 进了监区以后，付春雷的头套以及嘴上的胶布才被取走。 付春雷眯着眼睛赶紧看了看四周。 “这是军事监狱？” “付春雷，别问那么多，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你要是这会儿还和我们扯闲篇，那我真的会生气了。另外，你的家人，我给出的建议就是，去钱塘待着，我们侦查中心会让省厅派出人员对你的家人实施二十四小时蹲守。” “谢谢杜主任，你放心，杜主任能这么做，我就会信了杜主任，毕竟想到这里来，没有大本事，那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的，杜主任这个本事我是信了。” 付春雷第一次觉得蹲监狱他可以觉得蹲的轻松一些了。 到了审讯室以后，杜大用才觉得人家军方的东西果然都是好东西，仅仅审讯员坐的地方就有三台电脑，分别是表情捕捉分析器，声音捕捉分析器，和被审讯人实时的心率，血氧，血压检测器。 好东西是好东西，可是杜大用不会用，贺贵超也是看了半天，没弄清楚怎么使用。 两个人就像土包子一样，看了半天，最后索性还是用了他们自带的录像设备和录音设备。 “付春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情况，你才被有心人给送进了监狱。” “杜主任，那个电子厂最重要的不是地皮，也不是厂房，应该是一个技术，具体的技术内容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是快要研究好的一个技术，其中有人想把那个技术占为己有。” “我当时其实已经查了一部分账，账目里面有一笔钱，是香江汇款，应当是这个技术转让的预付款。” “我刚刚查到那里，我自己就出事了，那笔钱现在应该也不见了，汇款金额总数是五千万香江币，实际购买的公司是深市一家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善门明通电子厂还和对方签了代工合同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也不由暗自咋舌。 现在听付春雷一说，应当是这个电子技术，已经被买家预定了，那就说明这个电子技术是可以进行技术买卖的，否则国家一定会实行管控的。 “付春雷，你的意思就是宋世春和黄森都被这个事情给卷进去的？” 付春雷听完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不太像，那个电子厂，宋世春和黄森了解的并不多，我还是听我媳妇说的，我媳妇就是专门做电子产品的。”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好奇而已，毕竟有那么大一笔技术转让的资金，去偷几吨纯铜，这脑子只要不坏，是个人都干不出来这个事情，还是哥哥教唆，弟弟亲自带人去盗窃。” “会不会是研究技术的时候缺钱？” 贺贵超夹着问了一句。 “不可能的！岳家兄弟俩的明通电子土地贷款只是很少一部分，厂房也只是贷款了一部分，能缺那几吨纯铜的钱？合着贷款比盗窃风险还大？” 付春雷这会儿胆子大了起来，啥都往外开始说了起来。 “你说的这起案件不是一开始由李小斌和施泽迅侦办的，接着是黄森和施泽迅用时五天就侦破了，案件开始移交，为什么那会儿到了你手里去了？” “就是施泽迅让我查账的啊！所以我才查了账，结果查完以后，我自己就出了事，后来我妻子去监狱探监告诉我，施泽迅辞掉了工作，带着老婆孩子一起离开了善门县，下落不明。” “那会儿我就知道，我自己后来出事，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付春雷这会儿说话是满满的怨气。 第745章 极其复杂(20) 杜大用听完以后，也是觉得问题比他想象的复杂太多了。 在黄森担任这个巡防大队四中队队长的时候，似乎这个四中队里面的问题太多了。 “杜主任，我还在看守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黄森被宋世春杀害了，可是那会儿我是不信的，因为宋世春和黄森搭班子的时候，两个人合作的非常好，两个人私下里关系也是走的非常近的，那会儿咱们四中队绩效也高，奖金拿的也多，而且受到的嘉奖也挺多的。” “所以我还是坚持认为，那个岳家兄弟俩那个电子厂一定是这里面的关键因素。”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现在他也相信那个电子厂确实有着太多他不了解的事情在里面，可是那个明通电子已经倒闭，一些中层和高层都拿着赔偿款走了，最重要的是，杜大用已经查不到员工记录了。 “付春雷你说你调查的时候，有没有和对方的财务接触过？” “接触过啊！不过不是那种当面锣对面鼓的那种，我那会儿就是查到了那笔汇款以后，我联系了明通电子的那个女财务，其他的时候，我都没有去联系过。” “付春雷，现在我们已经查不到那家公司当年的财务账目以及员工花名册了，就连那对岳家兄弟我们联系了监狱方，似乎那俩兄弟根本不在乎蹲大狱一样，我们提出去讯问提审，这边那对兄弟，身体就出了问题，所以我们对他们的提审根本就没有成行。” “现在我们就想知道，当年你对接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杜大用在这里留了一手，因为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去找那对兄弟俩，主要怕打草惊蛇，万一这会儿去了以后，给那对兄弟带去麻烦，那么侦查中心就容易被动。 “李兰兰，现在大概有三十五六岁年纪了。” 付春雷想了想以后，给了一个名字给杜大用。 杜大用立刻就在电脑上查了起来。 结果查了全国所有符合年纪的李兰兰以后，付春雷都给否定了。 “付春雷，你再回忆一下，那个女财务是哪儿的口音？还是她告诉你名字的时候，这个名字是不是和你现在报的名字有出入。” “我做了调查的啊！就是李兰兰，木子李，兰花的兰，两个兰字叠字。” 付春雷这会儿说的斩钉截铁的。 “付春雷，我再查一遍，咱们花点时间就花点时间，慢慢的辨认。” “还有个问题，那笔香江的汇款是哪一年汇入明通电子的？” “00年四月！这个一点儿不会错的。所以我就不明白，那个厂子里那么有钱，为啥那岳强，岳汉要去有色金属构件厂去盗窃纯铜，就算那会儿铜价高，哪怕就是有五吨铜，我就不信还能超过五十万，这不是扯嘛！” 付春雷这会儿的样子已经渐渐恢复成过去当警察那会儿的状态了。 杜大用只能再次慢慢开始查身份证信息，结果一个多小时以后，三个人还是一无所获。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有些懵的。 因为杜大用可不止用了李兰兰，还有蓝色的蓝，山风岚，波澜的澜，阑尾的阑，均未找到付春雷可以辨认出来的。 “杜主任，会不会那会儿的这个会计就是别人安排来的？” 杜大用听着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付春雷，姚雨你认识吗？” “认识啊！宋世春的前妻，肯定认识的，我比李小斌去四中队还要早一些的，大概也就早了一两个月时间。那会儿宋世春调到我们中队担任副中队长，我们中队长是黎发顺，就是黎队身体不太好，马上就要退了。” “宋世春和姚雨之间的关系你清楚吗？” “这个不清楚，反正要是让我相信黄队会和宋世春那个前妻之间有什么，我肯定是不信的，半个字都不信。” “你们没有接触过姚雨那个女人，看着人就觉得冷冰冰的，我们一个四中队的队员对宋副队那个前妻都是印象不太好的，感觉那个女的好像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不过大家和宋副队就是同事，哪里会问那么多家庭里面的事情。而黄队的老婆就为人热情的很，也没有那种架子，哪怕宋副队后来找的那个培训学校的老师，那也比那个姚雨强了太多。” “付春雷，你媳妇手里是不是有着什么？” 杜大用突然就换了一个问题朝着付春雷问了过去。 “没有啊！杜主任，如果她手里真的有什么，我还能到了这个地步？” 付春雷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这会儿嘴角也是翘了翘，绕了半天，终于大致判断出，当年的付春雷手里藏着东西了。 第746章 极其复杂(21) 付春雷突然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付春雷，我是好好待你，你是拿我当成了保命符，还是不用花钱的保命符。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吗？” 付春雷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正就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付春雷，如果就是你知道的这点情况，你觉得我在长山监狱审讯你，你这些东西能给你带去什么风险？” “首先，李兰兰查无此人！其次，账目已经全部消失！第三，对岳强，岳汉兄弟一无所知！第四，对宋世春和黄森的了解非常片面。第五，突出了姚雨，放低了黄森的老婆。第六，你老婆孩子每年寒暑假都去探视你，说明这五年多的时间，你根本没有在乎过别人是否对你家人不利，可能压根就认为别人没有那个胆子。” “第七，让我们把你弄到其他地方去，或者我们没办法弄你到其他地方，你琢磨着只要有人来复查案件，随便哪种结果，我们都会和监狱方打招呼，尽量让你多休息，多思考，因为你知道我们不会轻易就把你这条线给放弃了。” “第八，你陈述事情的时候，在关键的地方模糊，但是在非关键的地方，那个记忆力也太好了，好到快有十年的事情，你都记得一清二楚。” “第九，只要我们在你这儿问不出来什么，别人就会安然无恙，那么你的家人就会更加安全，同样我们蹲守，还给你家属上了双保险。” “第十，长山监狱应该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说是我们侦查中心来复查了，所以你已经提前把能说的说出来，不能说出来的，一律装傻了。” “付春雷，够不够了？不够的话，我还能给你再列出几条出来。” 杜大用说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接着把烟盒扔给了贺贵超。 付春雷这会儿反正就是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杜大用此刻脑子也是开始飞速的转了起来。 “你的东西应该不在你妻子手里，这个我要更正一下，否则你妻子风险也太大了。那么放在谁的手里更加合适呢？或者是什么地方更加合适呢？” “什么银行保险柜肯定不可能，你是知道别人有些本事的，所以不可能这么做。放在自家亲戚手里，那也不可能的，从你说话，做事就能感受到，你是个谨慎的人。” 杜大用看着付春雷的样子，还是无动于衷，突然脑子里面炸了一下。 立刻就把付春雷当年的讯问笔录调了出来。 开始逐句逐行的看了起来。 杜大用这样突然收声，付春雷反而把头抬了起来。 杜大用只是瞟了一眼电脑屏幕，就继续开始看起当年的审讯笔录。 通篇看完以后，杜大用不由眯了眯眼睛，再次看了看付春雷。 “付春雷，有些人聪明是聪明，有些人狡猾是狡猾，有些人会算计那是真的会算计。” “付春雷，你说我这句话说的对不对？咱们今天不着急了，贺贵超，我出去打个电话。” 杜大用出去以后，掏出电话，直接电话本里面找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杜队！这是有好事轮着我了？” “别惦记了！何无惧，马上通查几个人所有的账户，包括他们关联人的账户，只要能在咱们网上和这几个人挂上钩的，统统查一遍。” “杜队，这对我来说就是好事儿。这领导干部不能当，当了没活儿干，你能不能帮着我给佟厅打个电话啊？让我出去干活吧！我这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面，我都快要用马应龙了。” 杜大用听完，非常严肃的说道。 “何无惧，这是组织上在考验你的耐心，看看你能不能在办公室里面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只要再待上一段时间，组织不会让你这样的宝贝坐那儿发霉的，不出意外，省厅经侦总队底下的哪个副大队长应该快退了，这种副大队长肯定就是出去干硬活的，过了年以后应该肯定会有动静，你现在让我给你打电话，信不信佟厅能让你再待一年的。” “一会儿我把几个名字发给你，你给我仔细一些，务必要做到关联人一一查清，是查清，可不是查到。” “杜队，只要能干活就行，我现在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不瞒你说，最无聊的时候，我把圆周率背到了小数点后面二百多位。” 杜大用听着就笑出了声。 “你这说的都是个啥？严肃点儿。别说，你还真特么能耐，二百多位，你咋想的？” “每天除了统计数据，就是核对数据，这个现在计算机就能干完，干完以后，就是在这里研究钱去了哪里，又不让亲自跑一线的，主要还是跟着杜队把心干野了。” “行行行，都赖我头上吧！一会儿我把名字给你，就这样，挂了！” 杜大用一边笑着，一边赶紧把电话挂了。 第747章 极其复杂(22) 杜大用随即把付春雷，管海淞，边良宇三个人的名字发到了何无惧的手机上。 杜大用知道这就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因为付春雷对于杜大用来说，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杜大用通读完所有的审讯记录，这里面最重要的是，岳强和岳汉两个人的供述，竟然和付春雷是差不多的，而这里面岳强和岳汉两个人竟然都说了他们的女财务叫李兰兰，这就让杜大用不禁有些怀疑了。 两个公司的创始人竟然连自家的财务人员都竟然一无所知吗？ 再看岳强和岳汉的审讯记录，一个里面有管海淞，一个里面有边良宇，这就更让杜大用怀疑加剧了。 杜大用现在不得不怀疑付春雷去坐牢那是苦肉计了。 回到审讯室里面，杜大用立刻结束了审讯，直接和贺贵超离开了这里。 这次没有直升机送出来，而是用军车把两个人送了出来，等到两个人出来以后才知道，这里是钱塘的黎水市。 到了黎水这里，两个人暂时也没办法立刻赶回去了，只能在这里住上一宿，明天再赶路了，至于什么再用直升机，杜大用可不会提的，人家能够把人带过去用一下，就已经给了天大面子了，现在还想着让人用直升机送回去，那就是得陇望蜀了。 两个人找了一家宾馆，贺贵超想和杜大用交谈一下案情，但是杜大用这会儿没有这个心思，直接告诉贺贵超，他正在等着别人给他消息。 所以两个人这会儿下楼吃了一些东西，接着就是洗漱睡觉。 只不过贺贵超这会儿是真的睡不着啊，他实在不清楚怎么好好审讯审半截的，就突然不审了。 可是贺贵超这会儿更没想到的是，有人比他还要睡不着，这个人就是付春雷，杜大用这种突然审半截就跑了，让他这会儿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实在也没有想到杜大用的能耐会这么大，竟然把他弄到军事监狱去了。 现在也只有杜大用一个人睡得特别香，梦里还在和他闺女逗着玩的。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坐着头班城际班车直接往善门县去了。 回到善门县，杜大用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整理起资料，到了中午吃完饭，继续带着贺贵超奔赴去了龙桥监狱。 这是关押岳汉的地方，这里去完以后，两个人还要再赶去高禹监狱，那是关押岳强的地方。 到了龙桥监狱，把程序走完，岳汉就被带了出来。 不过杜大用看到这个岳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一个看着身体素质不错的男人，怎么看着精神状态就那么差劲呢。 “岳汉，你是因为什么罪在这里服刑的？你的服刑期限是多久？” “政府，我认罪，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们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认，什么都认。” 岳汉这样的回答，然后杜大用不由看了看他身后的狱警。 狱警和杜大用对视了一下，然后朝着杜大用点点头，从后门出去了。 杜大用这会儿也出了提审室。 和监区狱警碰了头以后，杜大用掏出香烟递出去一支，狱警直接就接了过去。 “杜主任，送来时候就这样了，只是精神有点儿问题，应该是犯罪以后形成的问题，这个我们是没办法深究的，只要身体素质良好，能听从管理，做好监狱里面安排的工作，我们没有理由让他监外执行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没有说任何难听的话，监狱方说的是没错的，只要送来的人是健康的，而且有明确的辨别能力，监狱这边是要接收下来的。 “岳汉有人探视吗？” “有，不过岳汉坚决不见，而且是任何人都不见。” “这期间我们也做了他的工作，可是岳汉还是坚持不见，这个我们就没有办法了，虽然他的家人来过，但是后期他不见的情况下，也就渐渐不来了，不过每年都会寄三千块钱来，这些钱到现在岳汉也没有用过，他劳动还是很积极的，而且个人产量都能达标，这些年在这里已经减了四个月的刑期了。” 杜大用听完，轻轻吐了一口气。 接着烟抽完以后，继续进了审讯室。 “岳汉，你在以前审讯的时候，是不是被人刑讯逼供过？” 岳汉惊恐的摇着头说道。 “没有，没有！都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我都承认，求求你们，不要来找我了，我有罪，我现在正在认真改造，我是个听话的犯人。” 杜大用看着岳汉满脸的惊恐之色，拿出香烟朝着岳汉扬了扬，岳汉立马摇了摇头。 第748章 极其复杂(23) 没一会儿，岳汉就准备要求回监区，不再接受讯问。 监区狱警让人把岳汉带离以后，看着杜大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张警官，能不能麻烦你一些事情？” 杜大用客气的递了一支烟说道。 “杜主任，不用你说的，我一定给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直接给你打电话。” 杜大用拿出手机和这个张狱警交换了号码，两个人彼此再也没有说什么。 贺贵超现在也不敢问，辛苦赶来了，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虽然看着没什么讯问结果，但是贺贵超这会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他之前想的一些可能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人这会儿又开始加班加点往高禹监狱赶了过去。 “杜队，从昨天开始，您就一言不发了，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贺贵超，不是我不和你说，因为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我现在正让我以前的一个队员帮着我查一些东西，我必须在他那边有了消息以后，才能正确判断这里面的事情，如果我现在和你越说越多，其实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坑你，你的心还没那么大，到时候会真的睡不着，到了睡觉那会儿就会魔怔，那么白天我们俩就没办法干活了。” 贺贵超这会儿才算明白杜大用的良苦用心了。 一路上两个人不再讨论案情，而是各自说着自家的家长里短，到了吴兴市吉安这里，两个人再次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杜大用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但是毫无办法，因为当年这些案件可都是警察办的，这可和什么一般犯罪嫌疑人不同的，这样的案件，办完以后，漏洞不会留下太多的，最多也就是一些小小的疏漏。 现在杜大用都不知道明天见了岳强会怎么样一个情况了，会不会和他的弟弟岳汉一样？杜大用对岳强的现状预期也是不太乐观。 第二天早晨八点，杜大用和贺贵超就到了高禹监狱。 流程走完以后，岳强就被带到了提审室。 在这之前，杜大用就已经和岳强的监区管理狱警聊了一会儿，果然如同杜大用所预判的那样，管理狱警说的情况，和在龙桥监狱服刑的岳汉差不多的。 杜大用这会儿坐在岳强对面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岳强这会儿的表现比岳汉还要差，一直低着头，身体还有些哆嗦。 “王警官，岳强平素和谁的关系比较要好？或者麻烦您能不能稍微帮着我们安慰一下？” 管理狱警走到岳强身边，说话的声音明显变小了，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还拍着岳强的肩膀笑了笑，岳强才赶紧点了点头。 “杜主任，安慰了，但是应该效果不会太好，你看他现在好像正常了，只要你提到他的案件上面去，马上就会恢复老样子，我们只能在不触及他以前的犯罪问题的情况下，才能有效对他进行安慰。” “谢谢您，王警官！这样吧，您帮着我们提一个名字，叫李兰兰，只说这一个名字，我想看看岳强的反应是什么样。” 管理狱警听完以后，再次来到岳强的身边，轻声问道。 “岳强，今天咱们说一下李兰兰好不好？” 结果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岳强顿时就像炸了毛一样。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李兰兰，没有见过这个人，不对，我见过，我到底见没见过？我不记得了，王管教，对不起。” 岳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管理狱警朝着杜大用看了看。 杜大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让狱警把岳强给带离了。 杜大用这会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有多严重了。 能把一对正常人整成这样，这绝对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种心理创伤的形成，相当于已经把一个人完全给毁了。 杜大用不由想到了那笔数字，五千万的香江币，有可能那就是原罪。 从高禹监狱赶回善门县，杜大用再次躲进了办公室。 他必须要全面梳理一下这个案件，因为有人在这里面想误导他。 到了吃完晚饭，杜大用和贺贵超，董则和关峰，分别前往去了岳强和岳汉的家里。 只不过这次去的结果很差，无论是岳强的老婆还是岳汉的老婆都没有提供有效的线索。 甚至两个人都没能提供出明通电子里面的高管到底是谁，原来从99年开始，岳强和岳汉就陆陆续续开始裁撤掉了原来的高管，接着就是阻止自家的老婆继续去厂里。 第749章 极其复杂(24)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何无惧终于给杜大用打来了电话。 “杜队，这是一个大案子啊！我查了你给我那几个名字的账户，他们几个的账户都很干净，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他们各自的老婆孩子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大笔钱，曾经临时在那个边良宇继母的账户上转了一圈，数额是两点二亿，这笔钱很快就在香江那边被打散了，分到了四个公司户上面，但是这四家公司又都是残疾人办理的公司，转了一圈以后，这笔钱再次回到了国内，只不过钱被改头换面变成了丑刀。” “而这笔钱现在是香江华江实业对东瓯市榴市开发区的投资，公司的名称就叫华江实业，做的是电子代工的生意，目前看起来，企业效益非常不错，而且纳税非常积极，也是榴市开发区的纳税大户。” 杜大用听完以后，顿时就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了。 付春雷，管海淞，边良宇这三个人是一伙儿的，甚至还有其余人参与在了这起案子里面。 “杜队，那个边良宇的继母，只是我说的继母，实际上她和边良宇的父亲只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个人并未有结婚，她的住址，电话我都帮着杜队找了出来，一会儿我把这些资料发到你给的邮箱里面去。” 杜大用这会儿在电话这头恨不得狂笑几声才好。 “何无惧，这次搭进去了什么人情？需要我帮着还点儿，我肯定会伸把手的。” “杜队，那是没有，不过人情算是欠下了，以后等我好朋友的儿子考取警校再说吧，现在谈这个人情还太早了一些，这才小学四年级的。” 何无惧笑呵呵的说完，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了。 “说吧！还有什么事？” “杜队，谈恋爱了，过年之前准备结婚，到时候你有时间就来一下。” “咦，你怎么前几天没告诉我的？是不是这个人我认识？你这是向别人请示汇报了以后，才想着赶紧告诉我的。” “是，杜队认识的人介绍的。” “谁？” 杜大用也就那几个异性朋友的，这里面他想了想也没发现谁具备做媒的品质啊。 “胡婷婷！” “啊？！就她的朋友，你自求多福吧！” 杜大用一听是这个虎妞，顿时笑了起来。 “杜队，我可是说你肯定会来的，而且还要在我的婚礼上致辞的。” “好，无论是啥，只要不是让我代替你就可以，到时候你提前通知我，我肯定一定提前到场。” “还有傅诚今年春节也准备结婚，杜队你得看好时间才可以的。” 何无惧最后才来了这一句，差点没把杜大用给噎死。 “傅诚咋没告诉我呢？对对对，他现在有个案子在边境那边。何无惧你放心，哪怕你俩同一天，我哪怕把脚板底跑出火星子，也会前后出现在你们的婚礼上。” “杜队，还真的就是同一天。” 杜大用一听，顿时准备破口大骂何无惧，这家伙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大意了，大意了！这家伙现在装的还真的水平厉害了。” 杜大用一边念叨着，一边再次给李志伟打去了电话。 “杜队，刚给您打电话，您电话忙线中。何队发给我们的材料已经收到了。” “说说情况吧！” “杜队，根据何队发来的信息，我已经做了排查，边良宇的这个所谓继母，名字叫张莉，50年出生，现年56周岁，和边良宇的父亲住在一起已经有十六年，但是两个人之间没有打结婚证，张莉的祖籍是闵省下门人，在六十年代跟着其父母兄弟姐妹来到的天台，70年的时候，张莉嫁到了善门县，前夫是善门化工厂一个职工，并给张莉解决了工作问题。” “88年时候，张莉前夫因病身亡，张莉这会儿也从单位辞职，从此就成为了自由职业者。90年时候，同边良宇父亲认识，两个人一直生活至今。” “杜队，张莉的住址，电话，以及张莉的人际关系图，何队都已经给我们查清了，还有她名下银行卡当年的过账记录，以及最后资金的流向记录，全部被何队查的清清楚楚。” “好，现在开始由我们接手查付春雷，管海淞，边良宇的所有信息，无论是他们的通话记录还是直系亲属，旁系亲属的通话记录，全部留存。” “对榴市开发区里面的华江实业，进行全面的清查，但是要悄悄的干，首先就是要查他们的资金流，付春雷这家伙为了这个，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真的差点被他蒙骗过去了。” 杜大用说完，一股气势立马在周边散发开来。 （今儿陆用没有更新，身体有些不适，明天看情况吧。） 第750章 极其复杂(25) 当天晚上，杜大用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这个女性叫张莉，别看年纪不小，本事可是不小的，当年明通公司里面可不是五千万香江币卖了一个技术，而是两点二亿香江币卖了一个技术，不仅如此，这笔钱那会儿根本就没有回来，而是换成了丑刀，分别进入了四家公司，而这四家公司则是在香江组成了华江实业，进入到了钱塘榴市开发区投资建设了华江电子实业。” “而这四家公司包括华江实业的上游实际控股公司，目前在开曼群岛。” 底下几个队员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的。 “董则，把这几份口供笔录全部放到幕布上。”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u盘递给了董则。 “大家现在再仔细看一下，实际上针对明通电子公司的动作在99年就已经开始，具体的是从明通电子申请了一个专利技术开始，这份专利技术在00年的时候，就有一家法兰西的电子技术公司，开价四千四百万丑刀。” “而这个消息，就被这几个人知道了。管海淞，边良宇，付春雷。具体如何知道的，李志伟和麦超两个可是下了大力气。” “这是一份口供，是付春雷审讯一名盗窃的犯罪嫌疑人做的笔录，99年的时候，这个叫张家平的犯罪嫌疑人，在善门县顺友铝塑制品盗窃的时候，被付春雷抓了现行。” “而这份口供上面，有这么一句话，“我曾在顺友公司的隔壁也盗窃过，但是没有盗窃到有价物品，我举报，那个公司可能是个诈骗的公司，我看到他们公司保险柜里面有什么技术转让的一大堆文件，而且说的钱都是好多好多零，警官，我觉得那个明通电子就是个骗子。” “你们可知道，这个顺友别看和明通就是前后的关系，但是在辖区上面不属于一个派出所，更不属于一个巡防中队，所以这份审讯记录，李志伟他们是在巡防二中队和游海派出所找到了能够相互验证的记录。” “但是在四中队和明通对应的辖区派出所，这份记录是不存在的。” “而且，这个上面只有一个移交人的名字，那就是付春雷。” “好，我们知道由来以后，我们来看付春雷和善门有色金属构件厂的关系。” 杜大用用棍子在幕布上指了指，但是队员看到了在关系上有个x。 “付春雷和这家构件厂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里面出现了一个什么人，管海淞！” 幕布上这会儿出现了一个警察的照片。 “通过调查，管海淞和这家构件厂的总经理，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构件厂总经理的小三，是管海淞老婆的姐姐。” “而管海淞和付春雷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呢？没有！” “这里面咱们再看一个人，边良宇！” 幕布上再次出现了一个警察照片。 “这个边良宇是天台市局刑警支队的，和付春雷有没有关系呢？没有！和管海淞有没有关系呢？没有！” “最后我们要说的人就正式出场了！这个人大家看一看。” 黄森的照片赫然摆在了上面。 “想不到吧！黄森和边良宇的关系非常不错的，两个人之间虽然来往不多，但是这两个人在天台市局培训的时候，两个人是一间宿舍，住了半年的时间。” “而黄森不仅和边良宇认识，也和管海淞认识，这两个人同时在县x校培训的时候，住在一起，整整三个月脱产学习的时间。” “所以这四个人的关系从没有联系到了有了联系，就在这些不容易找到的信息里面。” “本来我是不会调查这方面的东西，但是我这次在和付春雷接触的时候，付春雷自己露了一个很大的破绽。” “付春雷口口声声说他要告诉我的那些，是非常重要的，我一开始没有想到很多，所以利用我自己的关系把付春雷转去了军事监狱。那会儿我想着，万一付春雷说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我最起码要保证他的安全问题。” “可是等我把他弄去军事监狱的时候，我听他说了半天，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就觉得哪里应该不对劲。” “付春雷同样没有想到，我会把他直接弄到军事监狱去了，应该一开始付春雷准备试探我的时候，是想着让我和他的管教干部打打招呼，让他能够在安全上得到一定的保障。” “所以，事情的戏剧化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原以为是个双赢的结果，结果现在是增大了我的怀疑。” 杜大用转过身朝着队员们笑着说道。 第751章 极其复杂(26) “我当时和贺贵超在提审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这个付春雷什么重要的都没说，而且对于明通电子的事情，是极其回避的，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所以我先是查了付春雷当时接受审讯时候的笔录。” 这会儿幕布上开始出现了付春雷当时接受审讯时候的笔录。 “这不看不知道，你们通读一下，看看哪儿有问题。” 杜大用笑着指了指幕布说道。 几名队员立马仔细看了起来。 左赟看完以后，不由抓着头笑着说道。 “杜队，看完以后，最大的感受，没有一处涂改的地方，就连笔误需要按手印的地方都没有。” 贺贵超这会儿也是笑了起来。 “杜队，你要是不单独列出来，我不一定知道这里面有啥问题，这一单独列出来，这看起来就很明显的，这些讯问的问题似乎都是已经准备好的一样，我问你答，水到渠成，而且这里面没有任何一丝的推脱之意，争辩的内容，更加和他本人是不是被冤枉没有直接关系，似乎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去承担什么一样。” 杜大用听完点点头继续接着说道。 “一边没说什么重要的线索，一边是他的审讯记录是这样的，当时我就觉得有着很大问题了，所以我当时立马暂停了审讯，贺贵超还以为我怎么了，其实在那会儿我就知道问题严重了。” “只不过误打误撞，咱们现在把付春雷困在了军事监狱里面，这会儿找不到他的人，那才可能着急起来。” “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首先要对边良宇的那个所谓的继母张莉进行抓捕，还有就是原来的有色金属构件厂的总经理吕良杰进行抓捕，关于这两个人，一定要悄悄的抓捕，也不能带回这里审讯，还是和之前一样，带去武警中队审讯，这方面我已经联系好了。” “张莉涉嫌的罪名是偷税漏税罪，而吕良杰则是非法侵占，这两个人目前的犯罪事实都是证据确凿的，善门县检察院对我们的工作开展，这次还是给予了很大的支持。” “现在我命令，我带着关峰，毛慧慧对张莉实施秘密抓捕，贺贵超，董则，左赟，你们三个负责对吕良杰进行秘密抓捕。” “他们的居住地址，还有居委会主任的电话号码，我都已经落实，一会儿咱们去武警中队，那里会给我们提供两辆民用车辆进行抓捕使用。” “枪子弹药全部检查好，有任何人敢干扰抓捕，一律鸣枪示警，如果干扰的人，有人持械企图对你们进行伤害，一律以击毙为先。” 整个会议室里面立刻热闹起来。 一会儿所有队员把枪支佩戴好，把防弹衣穿好，分成两辆车直奔武警中队去了。 到了武警中队里面，没一会儿，刚刚开进去的两辆警车，就开了出来，很快又开回了办公地点。 杜大用和几个队员足足等了半小时以后，才开了两辆民用车从武警中队这里出去了。 要秘密抓捕张莉，杜大用知道那是不容易的，因为边良宇的父亲是在家的，如何把张莉悄无声息的带走，还能让边良宇父亲没有疑虑，那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毛慧慧，一会儿你一个人去张莉家，去了以后把门敲开，张莉有个儿子，叫周斌，你上了门就说你要去医院做检查，就说你怀孕了，你是从天台那边找到这里来的，说那个周斌躲着不见你，周斌的电话，我已经安排李志伟对他的手机号码进行了呼入限制，哪怕张莉拿电话打都不可能打通的。” “说话不要太大声，但是要显得有力度，你说孩子不要可以，但是最起码要有个人陪自己去医院检查，然后明天把这个孩子打掉。” “你说你对钱什么的不在乎，但是必须要让周家出个人陪着自己才可以，张莉要是问你，为什么来这里，你就说，周斌带着来过的，只不过你没有上来，至于周斌有没有来过这里，你不管张莉说什么，就说自己跟着来过的，我们也调查了，周斌一年总要来这里五六次之上。” “正常发挥就好，不要显得自己很紧张，你就说你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让张莉必须陪着你去，否则你就会把事情搞大一些。” “只要到了下面，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毛慧慧听完以后，嘴里不停重复着杜大用刚刚告诉着她的话，最后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第752章 极其复杂(27) 毛慧慧把自己衣服整理好以后，又戴上了一副平光眼镜。 把小包一背，打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杜队，听着有些紧张。” 关峰在毛慧慧离开以后，小声和杜大用说道。 “先看着张莉家的客厅灯光！一会儿我俩换上这两套保安的衣服，去楼上转转。” “保安的衣服？在哪儿？” “后备箱，你以为抓个人就必须便服或者警服吗？就这个保安的衣服更容易迷惑人的。” 关峰听着以后，果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杜队，12楼的灯光亮了！我去拿衣服。” 关峰看到灯光以后，立马下车去了后备箱，果然里面是几套保安服装，就连橡胶棍子都是配备好的。 两个人车子里换好衣服，直接奔着这栋楼就去了。 到了12楼的地方，杜大用出了电梯门一看，毛慧慧正站在1202的门口，看着有些气势汹汹的。 “怎么回事啊，人家说你们这儿吵的不行，有事儿要不在家说，要不就赶紧换个地方说，你们要是再闹着，我就打电话给派出所了。” 杜大用一边抽着烟，一边吊儿郎当的冲着站在门口的毛慧慧说道。 毛慧慧拿着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杜大用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张莉在家，而且张莉已经去打电话去了。 “别闹了啊！你们不睡觉，人家带孩子在家的，要写作业，还有老人在家的，都要早早休息的。” 杜大用说完，毛慧慧微微点了点头，杜大用随即开了电梯门，一摇三晃的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这里，两个人来到楼道通道出口这里，杜大用给李志伟发了信息。 “查一下周斌的电话，看看这会儿有哪些号码拨打的，全部做个记录。” “知道了，杜队！” 十五六分钟以后，毛慧慧率先出了电梯，后面跟着一个打扮很精致的大妈，杜大用看过就确认了，这就是张莉。 随即杜大用和关峰先一步出了通道出口，毛慧慧这会儿到了小车这里，气呼呼的拉开驾驶室的门，一头钻了进去。 张莉还在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着电话，等到看到毛慧慧钻进了一辆小车，张莉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了。 “坐后面，我就是需要有个人陪，有个人说个话，事情结束，周斌是周斌，我是我。” 毛慧慧按下副驾的玻璃窗，朝着走过来的张莉说道。 “姑娘，别生气，周斌电话到现在也没打通，打通了我一定骂他，你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咱们有事明天再……” “不许动！我们是钱塘省厅的警察，张莉，你因为涉嫌偷税漏税，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刑事拘留。” 张莉刚刚打开车门，杜大用就贴在了她的身旁，一边说着，一边把张莉往车里推着，而关峰已经从另外一头钻了进去，拉着张莉就往后排座上坐了起来。 随即张莉就被戴上了手铐。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是绑架！” 张莉上车以后，大声朝着杜大用说道。 “张莉，没有证据我们会抓你吗？现在还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一会儿咱们到了审讯的地方，咱们再慢慢聊。毛慧慧，开车！” 随即车子起步，飞快的开走了。 这边三个人抓捕吕良杰，就轻松简单多了，杜大用随意安排了一个吕良杰的好友，用他的手机号，模拟给吕良杰发了一条信息，约了一个地点，说是有美女，跟着屏蔽了这个吕良杰好友的电话，这三个人只要到地方那里守株待兔即可。 三个人在善门县一家看起来一般的夜总会门口等着，还没到点，吕良杰就一个人开着车到达了这里。 结果连人带车，一起被带走了。 回到武警中队这里，杜大用特意让毛慧慧把车子在门口停着让武警检查了一遍，这才把车子开进去的。 张莉看见这个架势，脸上的慌张之色，立马就开始出现了。 进了审讯室，杜大用和关峰，毛慧慧都换了警服。 “张莉，我先简单介绍我们一下…………这是关峰和毛慧慧。” “张莉，你这张银行卡在00年的时候，有一笔两点二亿的资金从你的账上过过，我们想问一下你，这两点二亿，是谁转给你的？又是如何转去香江的？” 杜大用问完，把那张银行卡的开户信息，账目往来，全部放在了张莉面前。 张莉看完以后，额头上立马就冒了汗。 “张莉，我现在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企图隐瞒什么，你的这笔钱从哪里来的，我们已经调查的非常清楚，不仅如此，去向也是十分清楚，你觉得你自己可以担下所有的罪名，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这辈子想出来，那基本也不可能了。” 第753章 极其复杂(28) 杜大用这会儿并没有用很压迫的方式去讯问，只是像陈述一个事实在和张莉说着这一切。 “张莉，今天晚上同时被捕的还有吕良杰，付春雷现在已经被我转移到了军事监狱，任何人想和他通个风报个信，那是一丝丝的可能都不会有。” “如果你现在不说，等到别人开口，那么本来你可能就是为了挣一笔钱的，最后却成了共犯，那在量刑上面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边良宇，管海淞，付春雷，黄森，都在这起案件里面，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警官，我不是什么共犯，是边良宇要用我的银行卡的，而且用完了以后，说是给十万块钱的好处，接着有人安排我去香江，签了一大堆文件，我总共就拿了二十万块钱，其他的我都没有参与。” “张莉，这些钱从哪儿来的你不知道吗？难道还要我一步步指点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不停的签字，然后去香江跑了几趟，就这么多。” “明通电子的女财务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啊！反正是边良宇拿着一些文件让我签了，然后又让我把银行卡拿出来给他，剩下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同时这一刻，贺贵超和董则，左赟也在审讯着吕良杰。 “吕良杰，根据我们的调查，当时在你担任善门县有色金属构件厂总经理的时候，厂子里总共被盗窃了四吨多的纯铜，我们现在想问一下，这件事你确认是真实发生过的？” “发生过的！公安那边有记录的。” 吕良杰听完，赶紧低着头回答了一句。 “但是我们根据你们当年的产量，以及你们当年的原材料备货记录，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就是这里面上下的出入只有不到一千斤的差距，你们单位也没有补充过原材料，而且产品是符合标准的，账面上只有一个被盗纯铜的数目。” “而你有个情人，她的一个表哥名下有个叫金瑞合金的公司，在同年的时候，采买了三点三七吨纯铜，而我们查完以后，发现那是一笔虚假交易，票是假的，但是货是真的，吕良杰，你就没有什么想给我们解释的吗？” “吕良杰，明天早晨他们就会被带到这里，你要是现在不主动开口，那么主动开口的好处，就要给别人拿走了。” “还有，当年岳强，岳汉兄弟俩带人前去你们有色金属构件厂进行盗窃，盗窃的纯铜数量是一点五吨，前面这些数字我都已经帮着你还原出来，那么这一点五吨被盗窃的纯铜又是哪里来的？” “如果是包含在那四吨多的纯铜里面，那么那个金瑞合金的纯铜又是哪里来的？” “我们接着查了你们单位的安防措施，安防问题是一点儿问题没有，你们当时做出的笔录是，明通电子采购的纯铜和你们库房纯铜是存放在一起的，他们是利用车辆上面的机关，对存放的纯铜进行了盗窃。” “而我们在对明通电子的库管进行调查以后发现，明通电子每年需要的纯铜数量很大，所以他们厂里的库房那是很大的，可以存下八百到一千吨的纯铜，完全没有必要在你们那里存放的，而且你们之间连个存放的合同都没有。” “最后一个，明通电子厂的效益很不错，我们拿到了他的代工合同，最起码在99年和00年，他们的代工合同足够明通电子厂满负荷运转，然后明通电子厂的两个老板，放着一年两千多万的利润不要，去你们那里盗窃一点五吨纯铜？” “所以我想问你，吕良杰，你准备怎么和我们解释这个情况？” 吕良杰这会儿紧张的人都在哆嗦着。 “吕良杰，我们是省厅下来的，而且在查你情况的时候，我们没有找我们省厅经侦总队的会计师，而是找了其他省厅经侦部门的会计师，是非常系统的帮着你把你在任时候账目全部梳理了一遍。” “接着你利用岳强岳汉兄弟俩身陷囹圄的时候，开始把明通电子的厂房，地皮全部并入了有色金属构件厂，但是可不是善门县有色金属构件厂，而是那家金瑞有色金属构件厂，这里面你还挺有本事的，先合作，再分开，金瑞有色金属构件厂只赔付了善门县有色金属构件厂两百万不到，接着就正大光明的有了明通电子厂的设备厂房，地皮。” “接着金瑞合金就继续合并起金瑞有色金属构件厂，设备全部留下，厂房和地皮全部卖了，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六千多万的！” “而在钱塘榴市开发区那里，很快有了一家华江电子实业的厂，而这家厂的设备，经过一查，我们又发现了什么？竟然和明通电子厂的设备一模一样。” 贺贵超这会儿一边不停的说着，一边把李志伟和麦超准备好的资料，不停的出示在吕良杰面前。 第754章 极其复杂(29) 吕良杰正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左赟用纸杯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吕良杰。 “好好说吧，这案子你扛不住，管海淞明天就会到案，你和管海淞什么关系我们都知道，查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省厅查善门县有色金属构件厂也查了很久，所以没点真材实料，我们不会带你来这儿的，进来时候你应该也看见了，看守你的人你也看得见，都是武警战士。你呢，听我劝，喝口水，抽根烟，一五一十的把所有问题交代了，到时候该退赃就退赃，我们材料上也会给你写上，坦白，检举揭发他人等等这些，那样你最后的结果可能最好。” 左赟递完水以后，苦口婆心的朝着吕良杰做着思想工作。 “警官，我就是里面的小喽啰，这件事是管海淞找到我做的，前后我就挣了二百多万，还有现在每年六十万的分红，其他的就没有了。” 吕良杰喝完杯子里面的水，开始低声朝着几个人开了口。 “吕良杰，口说无凭，我想你手里多少会有一些手拿把掐别人的东西在手里的，你呢，现在交出来，我们就当是你这个是检举他人的立功行为，也许很多人不信这个可以减刑什么的，但是我以一个警察的名义告诉你，这个是绝对可以帮助你减刑的。” 贺贵超听到吕良杰开口，立马就趁着这个缺口开始进攻。 “东西放在我老姨家里的，我老姨一辈子没结婚，把我当儿子一样待着，我妈对我都不一定有我老姨好，所以我的东西都放在我老姨家里。” 吕良杰很快就把他老姨的家庭住址，以及他在他老姨家藏匿东西的地方都告诉了贺贵超。 “吕良杰，你现在的表现很好，所以呢，我们再给你一些机会，一个真正坦白的机会，咱们来说说你们当时怎么把这个事情干成的。” 贺贵超这会儿也没有刚刚那么严肃了，递了两支烟给左赟，左赟顺手给吕良杰点了一支。 “警官，这个事情还得从97年说起。” 吕良杰吸了一口烟，靠在了审讯椅上，目光没有任何聚焦点的说了起来。 “那一年我刚刚担任善门县有色金属构件厂的总经理，其实那会儿厂子也不算多景气，属于吃不饱但是也饿不死的样子。我那会儿刚上任，其实还是想干些事情的，可是真正干起来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会儿大量有技术的，都离开了厂子，要不自己开小厂子，要不就去了同事或者同乡开的小厂子里面，厂子里有能干活的已经不多了。” “所以一些复杂的有色金属构件，我们厂子里做不出来，还只能外包出去做，就这种业务，到了逢年过节，还有人给我送东西，我那会儿都收下了，不过那都是一些烟酒茶之类的。” “到了98年，厂子里处理那些废旧金属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个利润很大的东西，我就让我老婆的弟弟找别人合伙来做这个生意。说到现在你们肯定要说，为什么和明通没有啥关系，因为我前面不说，后面说的怕各位警官听不明白。” 贺贵超听着不停点头，再次把烟递给了左赟，左赟这会儿就像是专门给点烟的一样，看着吕良杰的烟快没了，立马就给续上了。 “等到有钱了以后，我那会儿还没打算享受什么，而是盘算了一块地，那块地就是明通电子一开始的厂房用地，只不过我的地，当时没有那么大。” “98年的时候，明通电子那对姓岳的兄弟俩，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说是想要一块地来开个厂子，还让我帮帮忙，把我那块地周边一些地给他们弄到手，他们也不会亏待我的。” “所以那会儿我和那对兄弟俩就认识了，这对兄弟俩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他们开的那个厂，是一个香江女人给岳强开的，原来岳强是在深市打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那个香江女人，也不清楚他们怎么让别人帮着他们投资的。” “那个女人你见过没有？” 左赟在这里插着问了一句。 “见过一次，大概有四十多岁，看着就挺有钱的。” “吕良杰，你继续说，想喝水就打声招呼。” “谢谢警官！后来我和岳家俩兄弟认识以后，那会儿其实也帮了他们不少忙，最后终于把那个电子厂给建了起来。” “一开始他们需要纯铜，确实是从我们这里过一遍的，相当于他们给我的一些回报，毕竟我这种县级国企拿纯铜的价格会低一些，还可以赊账，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有着很大的好处，不占用大量资金。” 第755章 极其复杂(30) “挣了钱以后，我那会儿就开始飘了起来，也就是那会儿认识了管海淞，管海淞一直在县局里面的经侦大队工作，他老婆的姐姐，也就是我后来的情人，那会儿他大姨子已经离婚了，就是没生小孩，所以一直在各方面保持的很好，那会儿在县里一家夜总会担任经理。” 贺贵超已经听出来吕良杰说的有些乱了，但是没有去阻止，因为要考虑到犯罪嫌疑人此刻避重就轻的心理，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刻意缩减自己的错误，那么理所当然的会出现言语混乱的情况。 “警官，我想喝点水，再去个厕所可以吗？” 吕良杰这会儿也有些紧张，所以说完前面一段话，也觉得他自己有问题，所以他自己岔开了问题，提出了两个要求。 贺贵超连个盹都没打，直接就同意下来，不过悄悄的朝着左赟眨了眨眼睛。 左赟带着吕良杰先去了厕所，到了厕所门口给吕良杰解了手铐，然后朝着吕良杰说道。 “一起吧！看了你的材料，真为你觉得不值，就以前那些土地盘算下来，你现在自己盖几个厂房，挣得能比现在少吗？后面好好说，只要好好交代，早点儿出去，就凭着你这个脑瓜子，应该不愁没饭吃。” “谢谢，谢谢！我肯定会老实交代的，还请警官到时候给我做材料做的好一些，岳家兄弟俩后期的事情我都不敢参与了，那对兄弟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 左赟听着心里一惊，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吕良杰，我姓左，有事你就招呼我一声，一会儿进去好好说，想吃什么，喝什么，哪怕抽什么烟，我都尽量给你满足，我对你吕良杰这个人还是印象不错的，咱们当警察的，也就是为了破案，毕竟黄森被杀也好，还是宋世春被杀也好，那都是大案子，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这种有点经济犯罪的人可以瞎掺和的，你知道的，你就说出来，你现在说的越多，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个人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大。” 吕良杰拉好裤子拉链，赶紧朝着左赟鞠了躬，连声说着谢谢。 回到审讯室，左赟把吕良杰进来时候扣下来的香烟拿了进去。 “吕良杰，这水喝了，厕所上了，香烟也给你拿来了，咱们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贺贵超这会儿心平气和的问着吕良杰。 “没有没有！我继续交代，争取宽大！左警官刚刚也和我说了不少，我肯定会全部交代的。” 吕良杰赶紧摇着头说了起来。 “警官，我和管海淞大姨子认识以后，后来慢慢就认识了管海淞，那会儿管海淞就是一个普通民警，也没什么架子，所以我和他相处的还挺愉快的。” “99年过完年以后，管海淞找到我吃饭，说是要查一下那个岳家两兄弟的厂子，说是他们可能存在虚开增值税发票的事情，我想着，那对岳家兄弟和我关系也不错，当时我还劝了管海淞，看看我在中间能不能调节一下，到时候这个事情能不能大化小，小化了。可是被管海淞一口拒绝了！” 贺贵超这会儿听到这里，知道必须要让杜大用来了，因为这里面的水可能很深，至少杜大用考虑深层次问题的时候，比他们经验要丰富太多太多了。 “左赟，让杜队来一下，审讯暂停一下，那个吕良杰，你先停一会儿，把你的思路整理好，一会儿等我们中心主任来了，再慢慢仔细交代。” 左赟听到以后，立马就出了审讯室，吕良杰也赶紧点了点头。 杜大用这边和张莉还在这里磨牙在，兜一些圈子，就能找到一些信息，跟着再兜个圈子，就能再绕出来一些信息，杜大用这会儿不急不躁的，因为一旦拖垮了张莉所有的心理防线，那么后面就会轻松很多。 “张莉，你说你没有参与很深，可是我刚刚听到了周斌的名字，听到了三次，我知道你护着你儿子，可是现在他如果牵涉在里面，我劝你还是趁早说，要不然你儿子到了这里，一旦不交代，他面临的结果可能比你还要差。” “警官，我儿子没有在里面搞钱的，也就是跟着跑跑腿什么的，然后他们给一些跑腿钱的，真正那些犯大事的事情，我家周斌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干的，就算去干，我也不会让他去的。” “张莉，什么事情在你这儿称作犯大事？说明你对所谓的犯大事是什么事，应当是心中有数的。” 杜大用平静的面容下，说的话却像刀子一样。 第756章 极其复杂(31) 张莉被杜大用抓到了话柄，立马又开始慌张起来。 杜大用瞥了一眼毛慧慧，毛慧慧心领神会的把桌子一拍说道。 “张莉，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主任好说话？啊？让你交代问题，你这儿绕来绕去的，结果自己还圆不了谎，你绕着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绕的越多，到时候不仅你自己要坐更久的大牢，还要把你儿子也给坑了！他这会儿只要参与的太深，那就只有在这里全部坦白了才有出路，这是省厅督办案件，部里挂牌案件，我们队长原来是在部里工作下来的，你以为你在这儿胡乱绕圈子就能躲得过去？想什么好事啊！” 张莉被毛慧慧这种突变的状态给吓了一跳。 “张莉，你呢，自己选择好，如果你还是这样绕来绕去的，咱们就不用继续聊下去了，明天你儿子到位，我会让我们毛慧慧警官亲自去审讯，至于你儿子会不会老实交代，我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说呢，我就继续和你聊聊，还这样呢，我呢，收拾收拾东西就先去忙其他事情去了。” 杜大用还是那种不温不火的说着，仿佛张莉说不说他也就那样。 张莉被杜大用这种状态弄得有些吃不住底。 “警官……主任，我知道边良宇在香江那边有个女人，名字我知道，但是住在哪里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帮着边良宇他们设立公司的，女的名字叫许娇琳，年纪大概在三十一二岁左右，老家是我们湘省这边的人。” 杜大用笑了笑，让毛慧慧记录了下来。 “主任，我儿子……”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 左赟探了一个头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队，那边配合的不错，不过贺组长让我来叫一下你。” 杜大用听着眉头一皱，朝着毛慧慧，关峰说道。 “你们先和张莉聊着，别心急，我想张莉一定会配合你们的。该给她喝水就喝水，要上厕所就去上厕所。”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笔记本，茶杯就离开了这里。 进了吕良杰的审讯室，贺贵超立马就让出了位子，把审讯笔录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从头到尾看了看，然后看着吕良杰说道。 “吕良杰，你说管海淞当时一口拒绝了你，给了你什么理由？” “管海淞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不要再管这些事情，说完以后还让我不要再和岳家两兄弟过多来往，否则我就要吃苦头了。” “在99年的时候，管海淞给了我一份材料，让我按照他给的材料内容去做一些事，也就是我们和明通电子的库房租赁合同篡改，以及一辆货车的车牌号码，那辆车就是可以实施盗窃的车辆。” “确实如同你们警察调查的那样，案发是在顺友公司那边开始的，由那边的案子牵连到我们这边，但是具体的详情没有人告诉我，只是让我按照步骤去做一些事情，接着就是巡防大队四中队介入，一开始派来的警察是李小斌和付春雷，接着就开始换人了，是黄森队长和施泽迅来办理的。” “接着那对岳家兄弟俩就被调查了，这时候，有着相关联的案件就在管海淞和边良宇那里出现了，但是我不明白，付春雷为什么突然要被抓进去，我原来感觉他们就是一伙的，可是到了最后，付春雷一下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 “吕良杰，当时那起盗窃纯铜的案件发生以后，是谁对你说，给你保障的？除此之外，还有谁和你提过这件事的？” 杜大用现在把案件先抛在一边，直接就是抓住人为核心。 “管海淞对我说，只要我配合好，他会安排好我的保障，也不是保障，而是好处。除了管海淞以外，我偷摸着见过岳汉一次，岳汉想让我带个话，说他们兄弟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他们能够平安就好，哪怕坐牢都可以，只要不死就行。” 杜大用听着再次眉头一皱，这个信息不是重复了一次，那就说明岳家那一对兄弟应该也是有着很大问题的，那么就说明，这其中有人是知道岳家兄弟有过什么事情。 “主任，还有就是，我找过黄森队长的，因为他的官大一些，我给他送过礼的，十万块钱，我怕这些事不托底，我也害怕啊！毕竟除了我的一切开支，我还得了快三百万，每年还有五六十万的分红，这种好事说起来是好事，可是我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吕良杰这会儿再次说出了一个秘密。 第757章 极其复杂(32) 杜大用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吕良杰说道。 “你现在手里那些证据能不能让我们警方控制住管海淞和边良宇？” “管海淞可以，但是边良宇不行，你们要是抓了张莉，就是边良宇那个不是继母的继母，她应该能有证据的，而且那个女人对她自己亲生儿子特别的溺爱，那家伙不仅好色而且还好赌，我手里还有她亲生儿子殴打人家女的的录像，这个不是我故意录的，是那个姓周的自己录的，我自己备份了一份。” “杜队，董则已经带人去取证据去了。”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吕良杰，李小斌参与没参与其中？四中队是否还有其余警察参与其中？比如那个宋世春。” “宋世春肯定没有，那个人不太好打交道，我也给他送过礼，结果被赶走了，也不知道是礼物轻了还是其他的原因。那个李小斌也没有参与，他就来例行调查过两回，然后就换了人。” “吕良杰，你的意思，是不是四中队只有黄森，付春雷，施泽迅是肯定参与了？” “对！这个肯定没错。黄森收了我的十万块钱，不过我和他说话，他都回答的云山雾罩的，最后客客气气的笑着把我送出门的，我觉得那家伙城府有些深，没敢太多和他打交道。” “那你送黄森那十万块钱，是你个人的主意还是有人在你面前提过这档子事？” 杜大用可不会信这个吕良杰会好端端的舍得送十万给黄森，那个年代，真的送十万出去，保不齐一个副县长都能保一下他的。 杜大用这个问题问完了，吕良杰听完也有些懵了。 “主任，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想起来，好像还真的是管海淞在我面前叨咕叨咕以后，我最后才决定送黄森队长十万块的。” “吕良杰，你这笔钱什么时候送的？你送这十万块是明着告诉黄森还是你放在烟酒袋子里面的？” 杜大用必须在这些细节上问清楚，因为这里面的学问真的是太大太大，因为他看过纪检办案的，还真的有人收了烟酒，不知道里面有钱，结果被查了以后，那些东西动都没动过。 “01年春节期间送的，那会儿已经把岳家兄弟俩的产业给吞了，所以我才会觉得管海淞说的有道理，接着才会送钱给黄森。我当时没有说有钱，确实是放在酒袋子下面的，十万分成两个五万一沓垫在酒盒下面的。” “那你去宋世春那里送礼品，为什么没有选择送钱？难道宋世春不值得你花点钱？” 杜大用看似问着是有些玩笑的意思，但是这就是在探查有没有人在吕良杰面前说过什么。 “不是啊，我送宋世春是在送完黄森队长之后送的啊，管海淞告诉我，对宋世春送东西，不要太积极，我这才决定就送一些烟酒茶的，不过茅台酒也不便宜啊，还有烟和茶叶我都买的不便宜。” “可是送到宋世春那里去的时候，宋世春说他不需要这些，让我拎着东西赶紧走，我回来告诉管海淞，管海淞说无所谓的。” “吕良杰，那你送黄森东西以后，管海淞怎么和你说的？” “没说什么啊！就是笑着点了点头。” 杜大用问到这里，停止了继续审讯，把贺贵超和左赟叫了出来。 “等到董则把证据取来，查阅以后，落实一下证据，如果证据可靠，今晚对管海淞实施抓捕，我马上去张莉那边，她为了保亲生儿子，一定会把边良宇给秃噜出来的，目前光有口供，我们是不能够对边良宇和管海淞进行抓捕的，就算证据落实，边良宇那边还要通知天台市局，市检察院，如果有代表在身上，还要提请x大批准。” “所以好事不在忙中取，咱们只有把基础工作做扎实了，才能一鼓作气拿下。不过目前我的预感不是很好，这些案件就算爆发出来，不一定和宋世春越狱被杀案没什么关联，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肯定需要我们进一步的去侦查，最后共勉一下，继续努力，争取早日破案！” 贺贵超和左赟立刻点着头，他们对杜大用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杜大用回到张莉这边的审讯室。 毛慧慧轻轻摇了摇头，拿着笔录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只是扫了几眼，然后看着张莉说道。 “张莉，目前我们已经有证据可以抓捕周斌，因为周斌可能涉及到一个故意伤害的案件，所以你呢，想要立功的话，就得抓紧了！那么我们在审讯周斌的时候，也不会对这起案件之余的一些案件抓的那么紧。” 张莉听完，盯着杜大用看了看。 第758章 极其复杂(33) 杜大用此刻也正在看着张莉，杜大用眼神一般人都不容易接得住，所以满身是事的张莉那是根本接不住的。 “要说赶紧说，张莉，你可不能把自己这样的磨叽，当成在家里一般，我们杜队忙的不行的不行。” 毛慧慧一看张莉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是真的一边发着火，一边不停敲着桌子。 “警官，我的东西放在…………。” 杜大用先看了看张莉说话的态度，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东西放的地方还挺远的，煞费苦心的，毛慧慧，带几个武警战士赶紧跑一趟，速去速回。” “是，杜队！” 杜大用朝着毛慧慧说完以后，才继续对着张莉问道。 “张莉，只要你能这样好好配合，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周斌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们侦查中心办案，不会因为案子没有嫌疑人直接会让你儿子周斌背上的。” 杜大用这句话还是带着试探的意思在里面，因为刚刚他看见张莉的紧张不是来自于他们母子二人那种多么担心自己罪行的问题，而是出于一种完全护犊子的紧张神态。 那么杜大用这样一说，只要张莉的神情开始因为他这句话而放松，那么杜大用就可以确定，张莉应该是知道一些刑讯逼供的事情。 最起码边良宇在不经意的时候，或者是向张莉作出某种保证时候，曾经说过一些刑讯逼供的方法，而实施的对象，应该就是岳家两兄弟。 “张莉，边良宇对岳强，岳汉做了什么，我相信你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咱们现在不谈其他的，谈一下你知道的，你这样也算是为你自己着想着想了，毕竟想要政策宽大，就得说一些我们警方目前还没掌握的才可以。” “警官，我收集的那些里面，有边良宇为了控制管海淞留下的一些证据，但是那些证据同样也是包含着他自己在里面的，毕竟我跟着他父亲十几年快二十年了，他对他父亲还算孝顺，所以回到我们这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属于比较放松的状态，他那些东西，就是我给他吃了安眠药以后，在他熟睡的时候，从他公文包里翻出来的。” “那个岳强，岳汉我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但是当时那个岳汉真的差点要被边良宇弄死了，这个不仅有一点录像，还有边良宇有时候为了警告我和我儿子说出来的。” “他们在找那一对兄弟麻烦的时候，我听边良宇打电话时候说过的。” “张莉，边良宇打电话回经常让你在身旁吗？” 杜大用有些不信的看着张莉问了一句。 “警官，边良宇打电话，就喜欢去阳台上，而且会关上阳台的隔门，然后反着身体看着客厅里面打电话，我那会儿也害怕的，所以我就在阳台上面装了窃听器，东西是我儿子找人买来的，要不然我也害怕一旦他父亲不在了，到了那时候，他会因为利益，必然会想办法摆脱我们，剩下的就是清算我和周斌。” “这种事情，我在那十年之中见到的太多太多，你们不一定了解和知道，可是我是经历过的，所以我必须要拿下他一些把柄，否则就边良宇那种人，绝不是个好对付的，当时想着能够拿到我和周斌应该拿到的，剩下的就全当给我和周斌的保命筹码了。”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开口问道。 “张莉，你前面说了，边良宇在香江那边是安排了一个叫许娇琳的女人帮着他们设立公司的，我想问你，这个他们中的们字，你知道的人都有谁？” 杜大用这会儿才把话题又给拉了回来，当时那会儿杜大用也可以继续问下去，但是由于被左赟给打断了，所以杜大用没有坚持把这个问题给继续问完，而张莉这种大妈，对毛慧慧和关峰这种的，肯定不会说太多，因为在她的心里，应该就是和这里面说话算话的人说了才有用。 “警官，我知道的有边良宇，管海淞，还有那个付春雷，施泽迅，里面还有个叫叶听涛的市局领导。” “县局里面好像也有一个，不过名字我不知道。” “是黄森吗？” 杜大用再次多此一问的问了一句。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黄森那个人是明面上的，那个人好像只有边良宇，以及那个市局领导知道是谁。我偷听了那些，可是我不敢当面去问边良宇的，那我恐怕和我儿子活不到现在的。” 张莉看着杜大用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第759章 极其复杂(34) “宋世春这个警察知道吗？” 杜大用问完再次盯着张莉看了起来。 “听说过，但是没有接触过，好像和我们这边来往不是很多。” “好，那咱们再回头谈谈你眼中的那个许娇琳。” 杜大用现在才完全把节奏再次带回了之前的审讯状态。 “警官，许娇琳我见过，但是没有打过交道，她和边良宇之间的事情，我儿子周斌比我知道的多，他们之间的事情，有些我还是从我儿子那里听来的。” “我就知道她老家是我们湘省这边的，十几岁就去了粤省深市那边，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去了香江，而且还在香江站稳了脚。” “张莉，那你知道岳强岳汉两兄弟那个明通电子厂是谁他们俩成立的吗？我这儿也听说了一些，你说说看。” 张莉听完杜大用的话，脸上全部都是呆滞的样子，杜大用立马就知道了，张莉对这个事情应该是一无所知。 “警官，这个我不知道的，我也许听过，但是可能也忘记了。” 杜大用这会儿已经不想再提问了，因为很多问题都要在融合证据以后，才能知道很多他们没有掌握的情况。 从目前来看，付春雷应该是有意去蹲大牢的，而且这个原因一定是和岳强，岳汉有关。 案件的动机，应该就是去侵吞岳家两兄弟的财产，可是宋世春在这里面好像关联性很低，杜大用几乎已经发现不到，宋世春和岳家两兄弟有什么交集的地方了。 杜大用暂停审讯以后，一个人来到外面点了一支烟，接着贺贵超也走了过来。 “杜队，借个火，打火机没气了。”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打火机不是重点。” 贺贵超笑了笑，然后接过杜大用递过来的打火机点了火。 “杜队，这案子怎么感觉越办越迷糊呢？” 贺贵超深吸一口烟，一边吐着，一边朝着杜大用说道。 “你迷糊也正常，我现在还迷糊着，我一开始以为，黄森被害案是和宋世春离不开关系的，查到近期的时候，又觉得宋世春越狱之后被杀案和目前的案子却根本没有关联性，似乎宋世春越狱接着被杀就是另外一起单独的案件。” “整个案件现在凸显出来的嫌疑人，到了目前为止，和宋世春那个人的关联性越来越低，渐渐都没有一点儿重叠的地方了。” “杜队，我以为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我刚刚还和左赟讨论了一下，结果我俩全部都迷糊了，左赟甚至说，这黄森被杀一案，从背后拖出来的案子恐怕比宋世春越狱被杀一案还要严重。” 杜大用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摇头好还是点头好，只能接着贺贵超的话说道。 “咱们就这样一步步的来，这两起案子，头疼治头，脚疼看脚，如果真的前后没有关联性，说明我们可能还没找到那个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起案件之中一定有着巧合，还是那种仅仅发生一次交集的巧合。” “可是这种巧合，就意味什么，无论是黄森被杀案还是宋世春被杀案都是有着案中案堆叠的，而且堆叠的案件也绝对不是很容易侦破的，现在有可能是我们破了黄森被杀案，结果宋世春被杀案，却一点儿眉目都没了。” “而且现在这种可能性还越来越大，张士平，卢萍他们那一组，就连监狱里面之前和宋世春住在一起的服刑人员都找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发现，你觉得诡异不诡异？” “贺贵超，张师傅和卢萍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越是没线索，人就越容易困顿，今天夜里他们陆续赶回来了，那边暂时停止一下，否则张师傅那一组的队员，心态都得崩了。” 贺贵超苦笑着点着头说道。 “杜队，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我也经历过那样的案子，到现在那起案件还挂着的，但是我没看到省厅把那起案件给你，以后若是有机会，还希望杜队能够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拿上手，如果可以拿到的话，希望杜队可以带领我们一起把它侦破了。” “哎呀，你看我，又跑题了！杜队，我是真的就想到那时候的那种迷惘才提到的，所以我特别能理解张师傅和卢萍他们那一组，案件状态在那儿清清爽爽的，被害人的社会关系，通讯情况，背景情况全部都已经做了尽调，但是卡在一个节点上，就是过不去，无论想什么办法，就是卡在那里，那种滋味，真不是人过的滋味。” 第760章 极其复杂(35) “杜队，我都不瞒你，那会儿我卡住的时候，几乎就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案子最后被挂起来的时候，我还去找领导求情了，领导还算给面子，又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结果还是那个样，我那时候生气打自己的嘴巴，眼泪哗哗的流，但是毛用没有，破不了就是破不了，最后彻底挂起来以后，对我的打击那真的不是一般大，那阵子我人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 贺贵超说完，用力扔下烟蒂，再用力踩了踩，这会儿脸上都是不甘之色。 “贺贵超，你年纪比我大不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张士平叫张师傅，而叫你一直都是叫名字吗？” 贺贵超还真的呆了一下。 “因为张师傅和你的性格迥然不同，你虽然内敛知分寸，但是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一种不符合你年纪的心理状态。省厅当时把你们个人的资料都给我的时候，我每个人都详细看了，当时的遴选名额可不是就你们这些人的，我之所以挑你出来，就是看到你在侦办案件的时候，有那种百折不挠的意思，有那种不停尝试让自己代入犯罪嫌疑人的意思，我才亲自点了你的名。” 贺贵超还真的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 “而张师傅那里，我在大名单中挑中他的原因就是，张师傅足够谨慎，而且张师傅是个非常喜欢复盘的警察，他虽然和你差不多，但是他的那种耐心，一般警察比不上，而我平常也很喜欢抠细节，就凭这个，我在大名单上在你们名字后面写了可字。我说这个不是代表我的职务问题，而是能和同频的人在一起工作，我会轻松很多，而且你还有个最大的优点，技术全面，尤其在现勘上面。” “最后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着急，每个悬案背后，一定都是卡点的，有时候别总想着突破这个卡点，咱们还可以绕过这个卡点的，就像付春雷那样，这次你学到了没有？我可不是为了夸奖我自己，有时候就是需要脑子瞎转转。”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一支烟给贺贵超，神态之中没有一丝倨傲，更多的是一种调侃。 “杜队，你知道我们所有队员最羡慕什么吗？” 贺贵超也是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一个是我这个脑子，一个应该就是董则。” “杜队，你不能这么聪明，你得给我一些说话的机会。” 贺贵超爽朗的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我们现在首先羡慕的就是董则，就连案件中研究一些思路，我们有时候都会拉着董则先讨论，因为董则的开阔性思维比我们只好不差。关峰和毛慧慧私下游说了董则很多次，谈什么当他师弟师妹之类的，但是一概都被董则拒绝了。” “对，是我让董则拒绝的，我现在没有精力带徒弟，董则到现在还没出师在这里，再说了，那两个，天分不够，在我这里，刑警真的要有天赋的，有些人当刑警，只要给出一根线，他能找出几百种可能，但是更多的刑警，只能找出几十种可能。” “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我自己夸奖我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想说一句，这个是真的，因为脑子这个东西，真的没法说。” 贺贵超听完不停的点头，他自己也知道是这样的，去现场能做现勘的警察多不胜数，可是真正的现勘大拿，哪个不像是天赋异禀的。 就像杜大用考虑到付春雷的问题，在贺贵超认为，他可能也会想到这种可能，但是肯定不知道比杜大用要滞后多久，如果再出现一些其他似是而非的线索，可能最后甚至被忽略掉，那么这个案子就会再次有可能进入死胡同。 “咱们讨论也讨论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证据，证据一到，今天夜里立刻实施抓捕，再拿捏着证据，明天奔赴军事监狱，再次提审付春雷，争取先把付春雷那里打开一个大缺口，因为越是对自己下得去手的人，往往知道的内幕越多，且能够分到手的利益也会越多。付春雷那里只要打开缺口，那么施泽迅就跑不远了。” “最后还有一句，现在是经济先行的时候，东欧榴市那个企业暂时不能动，必须要等到合适的机会，把这个事情上报到省政府，由省政府出面和公安厅去解决，这个事情，你得注意，千万不能做脑子一热的事情，否则我们的后续侦查的时候，保不齐不知道要多多少麻烦的。” 杜大用这会儿脑子清醒的很，轻重缓急他可是拎得清的。 （还有一章，稍等） 第761章 极其复杂(36) 当董则把吕良杰存留的证据拿来的时候，杜大用立刻就进行了审阅和证据提取，接着开始和省厅汇报。 夜里一点多一点，管海淞正在家里睡觉，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王队，这个点什么事啊？” “你跟的那个集资诈骗案的犯罪嫌疑人回来了，你来局里一趟，马上带人过去抓捕，抓紧时间过来！” 管海淞刚刚还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听完自家大队长的话，立马就起床开始穿衣服。 “你准备去哪儿？这么着急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管海淞的身侧传了出来。 “一个案子的嫌疑人跑回来了，我去抓人，估计突审结束要到早晨才回来了，你继续睡觉，就在这里等着我。” “好，我到时候给你熬好粥，你忙好了以后，回来洗漱喝点粥再睡。” “你现在比我媳妇还会体贴我，咱们再等等，还有几年就好了！” 管海淞说完叹了一口气，一边把衣服穿好，一边摸了摸女人的头。 “注意安全！” 女人乖巧的说了一句，然后在管海淞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管海淞收拾好以后，立马出门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来到一辆桑塔纳车的旁边，用钥匙开了锁，随即点火直接踩着油门飞奔而去。 到了经侦大队，刚刚到停车场车子停稳下车，就被另外一辆车下来的三个人给围住了。 杜大用，贺贵超，两个人全部持枪抵住了管海淞，而左赟已经开始给管海淞上铐子了。 “管海淞，别做无谓的挣扎，我们能在这里抓你，什么情况你自己应该有数，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手里那个案子就交给别人来侦破了，你得和我们回去说明很多问题，对了，我叫贺贵超，省厅特别疑难案件侦查中心一组组长。旁边的是我领导和同事，希望你从现在开始配合一些。” “麻烦问你们一下，这是传唤还是刑拘？如果是刑拘，我涉嫌的犯罪活动是什么？” 杜大用听着都笑了起来。 “管海淞，吕良杰已经被捕，还有你想不到的人也被捕了，你说是什么？我们给你戴手铐的时候，你就处于停职状态了，目前你涉嫌的罪名比较多，善门县的刘检察长正亲自带人过来现场办公，咱们有的是时间。对了，告诉你一下，付春雷现在已经被关押到了军事监狱里面，剩下的你自己想，是想检举揭发，戴罪立功，还是顽抗到底，拒不认罪，这都是你这一路上要扪心自问的。” 管海淞这会儿身上的力气在极速的退却，人都感觉站不住脚了。 可是车门已经打开，他接着就被塞了进去。 “李志伟，查一下这个车牌今晚在善门县的活动范围，确定好了以后，qq上告诉我。” 杜大用看了一下管海淞的车牌，把车牌报给了李志伟以后，把钥匙扔给了关峰说道。 “先把方向盘上的指纹打下来，拍照。接着把后备箱，车座位，手套箱，勘查一遍。一会儿拖车来了，直接把这辆车委托送达省厅物证鉴定中心吴传恩那里，你负责这个事情，能不能做好？有没有问题？” “请杜队放心，保证没问题！” 杜大用拍了拍关峰的肩膀，然后拉开后门，坐在了管海淞的身旁。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开口，只不过杜大用能看到管海淞的脸上已经全部都是绝望之色了。 进了武警中队的审讯室，管海淞这会儿坐在之前吕良杰坐的审讯椅上。 “吕良杰刚刚就是从这儿离开的，他为什么会离开，而且思想负担不重的离开，管海淞，你自己想一想。”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你们一会儿说县里检察院要来人，一会儿你们又让我想清楚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想要我干什么。” 管海淞此刻真的坐下来以后，反而让杜大用觉得他开始平静下来了。 “管海淞，看来你是准备抗衡一下了！不过你放心，至于什么刑讯逼供，在我这儿肯定没有的，倒是你审讯岳强，岳汉的时候有没有采取刑讯逼供的手段，我们还不清楚，不过那份证据应该快送来了。” “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些，也是有错的，县检察院的刘检察长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在审核我们提交的证据，以和我们的法制达成一致意见。我们来查案的，可不会学你那些手段的，所以你别想着你这么被犯罪嫌疑人对待，你会生气，我们也可能生气，从而对你进行违法刑讯，这一方面，你可以想都不用去想的。” 杜大用在这时候，再也没有笑容，而是满脸的肃然之色。 （陆用今天没有更新，明天开始每天有更新） 第762章 极其复杂(37) 管海淞盯着杜大用看了看，杜大用则是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说道。 “管海淞，这会儿先抛开你警察的身份，别在这里还想着你是个警察，然后觉得可以利用你那点本事来对抗我们侦查中心这个团队，真心你这脑子里面都装了什么，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这会儿净做蠢事。” 杜大用没好气的数落了管海淞一通。 “贺贵超，把证据出示给他看一下，如果他还是这副死样子，就不用管他了，他愿意被人家揭发和检举，那我们也没办法的。” 这份证据还是刚刚从明州市传回来的，也是张莉在明州给自己弄得落脚地，就连房子所有人的名字都不是张莉，而是周斌伪造的身份。 同时，周斌也在明州市被捕。 杜大用让张士平他们直接赶了过去，顺带手就把这件事给做了。 视频录像里面播放着管海淞和边良宇正在审讯岳强的录像，这会儿这两个人就像是抗战剧里面的军统一样，一个人手里拿着电棍，一个人手里拿着老虎钳。 “岳强，这里可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那份电子技术的原件在哪里？只要你今天说不出来，信不信，我们两个会把你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管海淞这会儿正阴恻恻的朝着岳强慢慢说着。 贺贵超播放到这里，啪的一声，点了一个暂停。 “我们进行了比对，这不是善门县经侦大队的审讯室，也不是天台市市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所以我们很疑惑，接着不停的比对以后，我们发现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情况，我们是真没想到你们还挺能耐的，竟然还能私自自己建造了一个审讯室，还真的是刷新了我们警察为了破案想尽方法的新方向。” “你和边良宇办理这个案件，第一，没有任何的手续，甚至岳强那时候根本都没有检察院签发的逮捕令，而市县两局也没有签发对岳强的刑事拘留通知书，我就想知道，你们有什么理由对岳强进行审讯？” “这会儿你可别和我们扯闲篇，岳强，岳汉其余的审讯手续，以及录像我们都已经备份，那些都是合理合法的，但是那会儿的岳强和岳汉可没有你们俩审讯时候那么配合的。” “现在知道能给你定下什么罪名了吗？首先能确定的是，非法拘禁罪，滥用职权罪，徇私枉法罪，刑讯逼供罪，寻衅滋事罪，目前我们正在对岳强，岳汉兄弟进行全面的身体健康检查，如果你们在刑讯逼供中对他们身体或者精神上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害，到时候可不一定就是刑讯逼供罪的，可能是故意重伤害罪。” 贺贵超也就是听法制吹了一下，这会儿反正一股脑的朝着管海淞说了起来，至于管海淞是不是很清楚，贺贵超可以肯定，最多和他一个水平。 管海淞看完视频录像，听完贺贵超的话，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就崩了。 贺贵超想着快一步讯问，却被杜大用拉了一把，使了一个眼色，贺贵超虽然没太明白，但是却坐了下来。 杜大用唰唰写了一张字条过去。 “别着急，管海淞这会儿不是对我们持有这个证据心里过不去，而是对边良宇产生了恨意，他的崩溃不是来自于我们的审讯，而是他自身内心的崩塌，这会儿他会有个缓冲的过程，所以咱们留点时间给他。” 贺贵超看了以后，立马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就把纸条收了起来，因为这就是非常宝贵的经验。 杜大用什么也没说，递给贺贵超一支烟，两个人开始默默的抽起了烟。 十来分钟以后，管海淞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给一支烟给我行不行？” 杜大用立马就给管海淞点了一支烟送了过去。 “管海淞，不着急，慢慢抽，说不说在你，说呢，主动权在你手上，不说呢，主动权就到了别人手上，你再仔细思量一下。” 管海淞点着头接过香烟，开始大口大口抽了起来，杜大用再次拿出两支烟放在了管海淞的挡板上面。 接着杜大用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没有和贺贵超沟通什么，就是默默翻看着所有的材料，仿佛这会儿这里就不是审讯室一样。 顿时整个审讯室里面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安静到都能听见录音器在工作的声音。 贺贵超这会儿都觉得审讯室他待着有些压抑，左赟这会儿东张西望了一下，很快又低着头开始在记录本上写了起来。 第763章 极其复杂(38) 沉默终归是会被打破的，管海淞连续抽了三支烟以后，咳嗽一声以后说道。 “杜主任，我想喝点甜的饮料。” 杜大用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让左赟去中队那里问问，看看有什么甜的饮料。 没一会儿，左赟拿了一瓶苹果味的芬达过来，接着给管海淞倒了一杯。 管海淞连着喝了两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杜主任，相信通过车牌很快就能找到我居住的地方，我呢，这会儿也不想隐瞒什么，准确地址我马上告诉你，到了那儿，我希望你们能对那个女人温柔一些，她和我这边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我留下的东西在冰箱里面的盒装玉米汁里面，u盘是用保鲜膜裹紧以后，再用塑料袋封起来塞进去的，那个是我个人喝的东西，没有人会动的，在冷藏那边最上边的左角落。” 左赟记录好以后，立马就把这个消息给了董则。 “管海淞，那个女人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只会相信证据，如果你的那个红颜知己真的和这些案件无关，那你大可以放心，我们绝不会无中生有去把她装进去的。” 杜大用心平气和的说着，但是每个字说的都是重若千钧。 “再来一些烟吧，你们想要讯问什么，可以开始了，我知道的我会说的，这会儿他们不仁不义，就不能怪我坦白检举了。” 杜大用这会儿先给点了一支烟，接着拆了一包烟，拿了十来支，一起交给了贺贵超。 “管海淞，第一个问题，岳强，岳汉两兄弟是不是什么把柄被你们抓到手里了？” 管海淞刚刚叼上嘴的香烟差点从他的嘴上掉了下来。 “不用这么吃惊！一对兄弟，不可能同时出现审讯后遗症的，其中肯定有一个人是伪装的，甚至两个人都是伪装的，那么我考虑的就会和别人不一样，那就是这对兄弟宁愿舍财，也要保命了。” 杜大用这一番话，不仅惊呆了管海淞，更加惊呆了贺贵超和左赟两个人。 因为这是杜大用第一次提出有人在审讯过后伪装成审讯后遗症。 “我更加倾向于岳强，我想岳强当时应该也是用这种办法骗了你们，因为岳汉在我和他对视的时候，是有着互动的，而岳强是没有的，一次都没有，当时我并没有点破，因为没有实际意义，就算点破了，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兄弟俩有其他的犯罪行为，更加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兄弟可能是伪装成有审讯后遗症的情况。” “杜主任，你是真的厉害！你这样简单一分析，我才明白，我们确实和你有着很大的差距。我和边良宇一直以为我们对那俩兄弟打狠了一些，不过那会儿我们该得到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所以他们装也好，还是不装的也好，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岳强，岳汉兄弟俩有什么事，其实我不知道，边良宇也不知道，付春雷知道，当时整个事情就是付春雷开启的，这里面有我，边良宇，付春雷，叶听涛，黄森，寇灵。” “寇灵？县局的？” “他父亲是以前县里x大副主任，后来去了市里担任政法副书记，叫寇海楼。他女儿叫寇灵，是善门县局里面公共管理科的宣委，她爱人是华江实业的常务副总。” 左赟记录完以后看了看杜大用。 “左赟，记录你的，我相信管海淞目前不会和我们说没用的信息。” 杜大用知道，这起案子肯定有人会吃枪子的，现在管海淞能这么直白，就说明这家伙已经开始想着如何保命了。 “杜主任，谢谢！” “管海淞，你不用谢我，你得谢谢你自己说服了你自己，说说看你们当时在岳强，岳汉那里得知了什么？” “我和边良宇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一份电子技术的原件，其他的都不是我们负责的事情，只要这份电子技术的原件拿到手，我们两个人每个人可以获得五百万的现金，还有未来一个电子厂，每人百分之四的原始股份。” “当时就那个五百万就可以直接将我打懵了，五百万，我那会儿工资才一千不到，一年满打满算才一万五，就算收点什么小礼的，一年三万，了不得了，五百万，我得干一百六十年，再说了，还有寇sj在上面撑着，那我还怕什么？加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心理，还有马无夜草不肥的想法，我决定可以拼一把。” 管海淞一根烟抽完，刚好说了一段事情。 第764章 极其复杂(39) 杜大用继续看了看材料，接着开口问道。 “管海淞，许娇琳认识吗？” 杜大用问完，管海淞再次呆滞了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许娇琳的？” “管海淞，我再提醒你一下，现在是你的陈述阶段，我问你问题，你知道你就回答，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们都会给你如实记录，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了，你现在得忘记你是个警察。” 杜大用再次严肃的朝着管海淞说了一下。 “杜主任，我知道了。许娇琳是边良宇的情人，在中间穿针引线的就是付春雷，但是我不知道付春雷是怎么认识许娇琳的。而且许娇琳和我接触很少，我们这些人在吞并明通电子厂的时候，基本都是各司其职，施泽迅是栽赃的，我和边良宇是负责拿到那份电子技术原件的，付春雷也是栽赃的，最后他去坐牢，如果杜主任不找到他，很快他就会转移去高禹监狱，接着就是让快要出狱的岳强死亡，但是如何让岳汉死亡，我不清楚让谁去做。” “管海淞，付春雷进长山监狱绝对有着不单纯的目的，只不过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关联性，付春雷能够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如果就是什么想迷惑什么警察，我现在是一点儿都不信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付春雷当时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吗？” 杜大用考虑再三，决定把他自己考虑半天的判断问了出来。 不过杜大用转眼一看管海淞的表情就知道，付春雷应该也没有告诉管海淞这些。 “杜主任，付春雷就告诉我和边良宇，他必须要去监狱里面待着，这样才能把我们吞并明通电子厂的案子消化掉，让岳强，岳汉兄弟俩的盗窃案能够顺利进行下去，还不会引人注目。接着他就策划了给他自己栽赃的办法，我和边良宇当时是十分佩服他为这起案件做出的牺牲的。” “管海淞，你可以确定付春雷当时告诉你们就是这些？” 杜大用一边问着，一边走到管海淞面前，帮着管海淞点了一支烟。 “杜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付春雷真的就是这样说的，他说他蹲监狱的时间越长，那么别人对明通电子厂突然倒闭的关注度就会越小，这样我们消化掉明通电子厂就没人注意。” 杜大用听完以后，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在脑子里面转了转。 不过只是转了转，杜大用知道现在不适合再仔细考虑这个问题，于是立马继续问道。 “黄森呢？是你们之中谁杀的？” 管海淞这会儿赶紧摇着头说道。 “黄森可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根本没有动手杀黄森的打算，而且黄森那会儿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要说黄森被宋世春杀害了，我是一点儿也不信的，最起码在我的认知中，黄森和宋世春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两个人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调和的事情而结怨结仇的，最后就是，宋世春根本没有掺和到我们这件事当中去，和我们之间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他为什么杀害黄森？动机显然不能成立的。” 管海淞这会儿也是皱着眉头，把他对黄森被宋世春杀害一案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姚雨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啊！我们都是县局里面的老警察了，家里的原配几乎都认识的，不过姚雨那个女人，对于县局的一些家属活动从不参加，所以大家对她就是认识，谈不上有多熟悉。” “岳强，岳汉两个人开了明通电子厂，听说是一个香江女人给了他们资金开起来的，这里面的情况，你清楚吗？” “这个我和杜主任一样，都是听说来的，但是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问过那对兄弟，只不过那对兄弟说辞一致，都说是用身体换来的，而且是兄弟俩一起服侍那个女人，把她服侍高兴了以后，才让那个女人拿了资金给他们两个开了厂。” 管海淞说完，杜大用看着管海淞说这件事的表情，可以认定管海淞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但是杜大用对岳家兄弟俩当时告诉管海淞他们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当时你和边良宇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岳强兄弟俩已经交代了电子技术原件在什么地方了？” “杜主任，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那还是边良宇随口问起来的，我们当时也没有刻意去问这个事情，而且那会儿那一对兄弟也放在了一起，好像都准备送去看守所了。” 管海淞一边回忆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第765章 极其复杂(40) 杜大用接着列出一些其他问题，把左赟叫了出来，把这些问话内容交给了左赟。 “这些问题你过会儿和管海淞谈一谈，讯问的时候，把关峰和毛慧慧叫过来，稍微迟点的时候，等到张士平他们回来以后，还要去抓捕边良宇，边良宇到位以后，到时候你们讯问的时候分配一下，因为周斌会被张士平他们带回来。” “我和贺贵超一会儿就得动身去付春雷那边，要不然会和今天夜里的审讯内容接不上，而且那边是重中之重，你们审讯完以后，明天时候，分别要赶去龙桥监狱和高禹监狱，我会打好招呼，到时候你们配合武警和监狱随行管理人员把那对兄弟分别带回来，等到边良宇那边证据固定好以后，再对寇灵进行抓捕，他们全部落实下来，下一步再想着叶听涛和寇海楼的事情，这两个不是我们目前能够实施抓捕的对象。” 左赟一边嗯着答应，一边飞速的记录着杜大用说的这些。 全部记录完毕以后，左赟看了看杜大用，以为杜大用还要补充些什么。 “没有了，保持联系就可以！赶紧去接着审讯管海淞去，一会儿我就得出发，等到人员足够，记得要轮换休息一下，别全部都扑在审讯上。” “是，杜队，那您和贺组长路上注意安全，等到张组长回来，我会和张组长汇报的。” 杜大用安排好以后，找武警中队要了两个驾驶员，随后就开着车奔着军事监狱去了。 杜大用和贺贵超上了车立马就睡觉了，因为赶去黎水市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左赟这会儿带着关峰和毛慧慧开始对管海淞继续审讯。 夜里两点的时候，张士平带着周斌赶了回来。 周斌这会儿进了武警中队的审讯室，整个人抖的和筛糠一样。 “周斌，路上之所以没有对你审讯，是因为没有录像和录音设备，现在在这里，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不要顺嘴瞎扯，一切只要按照你知道的实际去说，只要你配合，我们肯定会对你进行宽大处理的。” “卢警官，我肯定好好配合，你们问什么，我知道什么说什么，保证不会瞎扯。” 周斌赶紧点着头朝着卢萍说道。 “你和许娇琳认识不认识？” “认识，但是不是特别熟悉，边良宇介绍给我认识的，只不过我这个人好赌好色，所以有些被人家看不起。” “这个许娇琳有没有指使你做过什么事情？” “没有，我们就是在天台市见过几次，边良宇那个人对我印象不太好，所以也不会让我多接触许娇琳的。” “黄森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见过两次，在一起吃的饭，不过没什么交情，毕竟你们都是警察，我算什么的，在他们眼中，我就是那种靠着我妈才能让他们稍微能看几眼正眼的人。” “宋世春认识不认识？” “谁？宋什么来着？” “宋世春，和黄森在一个巡防中队的副中队长。” 卢萍盯着周斌慢慢说道。 “不认识，最多也就是见过，不过真的没有印象。” “周斌，付春雷呢？” “付春雷我不熟悉，卢警官，善门县局里面，我只认识施泽迅，和他关系处的还可以，不过后来他也不见了，我就是觉得奇怪，我俩本身约好的一件事，他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人就不见了。” 周斌说的是无心，可是卢萍却听出来里面的不对劲。 “你们两个之间约好了什么事？” “施泽迅托我找人给他弄把枪，要从外面弄进来的那种，咱们自己内地生产的也好，还是老枪也好，他都不要。” “我那会儿给他找了一个彩云仔，说是可以从外边儿弄那东西进来，施泽迅还给了我一万块钱，结果连个动静都没有的就没了联系，我还给了别人三千块的定金，结果也没办法要回来了。” “周斌，你说施泽迅找你托人弄枪过来，他没有告诉你因为什么事吗？” 卢萍赶紧追问起来。 “就说他平常配枪习惯了，这一时半会儿身上没东西，他觉得不习惯，说什么安全就像没了保障一样。” 卢萍一听就知道那是施泽迅在胡说八道的，一个巡防民警，除了发生重特大案件，其余正常时间是不允许配枪的，哪怕就是一线刑警，也不可能天天配枪放在身上的。 “周斌，在施泽迅突然不联系你以后，你有没有找边良宇打听？” “卢警官，肯定打听了啊！可是边良宇告诉我，施泽迅带着老婆孩子出去了，好像去了国外，我听着也是不信的。” “因为施泽迅要去国外了，还要弄那玩意儿干什么？好些个国家都是能轻易弄到枪的，他还要死乞白赖的找我打听干啥，还给我一万的活动资金，你们不知道，施泽迅并不是很大方的人。” 周斌这家伙话匣子一打开，在这里就像和卢萍在聊天一样了。 第766章 扑朔迷离 卢萍听完就知道，这个施泽迅一家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卢警官，我认识的并不多，没有和边良宇走的那么近，那个人我感觉让我有些害怕，我也就挣点跑腿的费用，我妈也告诉我，不要瞎掺和边良宇的事情，如果不说什么情况，就是帮着送送东西，拿拿东西，那无所谓，如果让我去做什么危险的，或者是犯法的，我妈告诉我，让我有多远离着多远就好。” “周斌，我们什么要求你知道的，只要你老实交代就可以，尤其是我们没有问到的方面，只要你自己觉得应该可以说出来有用的，就尽管说，不过得和这些人沾边的人和事才行。” “卢警官，我知道的，边良宇可不止一个女人的，除了那个许娇琳，还有个女人的，边良宇把她安排在钱杭那边，开了一家中型酒店，这个女的是我意外得知的，说起来也挺巧的，她和边良宇住在一起的那个小区，是我一个女朋友住的小区，我当时正在阳台晒太阳，先是看到了边良宇的车，我那会儿还以为边良宇发现我在这个小区有女人，立马就躲了起来。” “可是我又忍不住偷偷看，结果到后来才发现，边良宇根本不是知道我在这个小区，而是带了一个女人住进了那个小区。” “所以我就很好奇，这女的住哪儿，干啥的，等到边良宇回天台市以后，我就开始找那个女人，结果找到以后，才知道她是开酒店的，酒店叫翠晓酒店，和那个女人名字后两个字一样，那个女的姓李，就叫李翠晓。” 卢萍听完点了点头。 接着再讯问一些其他的方面，周斌就不是很清楚了，于是卢萍很快就终止了对周斌的审讯。 杜大用得知消息以后，立刻就和省厅领导汇报了这些审讯内容，最后省厅安排了诱捕，由省厅牵头成立一个学习班，让边良宇也参与了其中，等到天亮正常上班以后，把培训学习的名单发出去，让这些人下午去省厅报到，再由省厅的纪检和督察对边良宇实施逮捕。 早晨八点，杜大用和贺贵超已经进了军事监狱。 这里可没有什么繁杂的手续，五分钟以后，付春雷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睡的怎么样？” 杜大用没有显得很急迫，而是笑眯眯的朝着付春雷问了一句。 “谢谢杜主任，这里能睡踏实一些了，我一个人一个监舍，虽然地方不是很大，但是睡觉真的非常清净。” “那就好，看来在这里吃的也还行，你这说话现在中气还挺足的。” “吃的也不错，也没有任何劳动。” 杜大用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管海淞被捕了！” 杜大用不经意就说了一句。 “谁……被捕？” 付春雷这会儿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从笑容满面一下就到了惊骇欲绝。 “张莉，周斌也被捕了！” “边良宇已经北监控，下午会在省厅被依法逮捕，还有叶听涛，寇灵，寇海楼，应该今天也能落实了！付春雷，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付春雷此刻完全就是傻了，杜大用敲了敲桌子，这家伙都没啥反应。 “付春雷！” 杜大用大声喊了一声。 “报告，到！” 付春雷这会儿下意识就想站起来，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付春雷，现在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你应该知道，这里可是军事监狱，不是你之前待的监狱。” 杜大用这会儿才露出了肃杀之气。 付春雷看着杜大用就像看到了魔鬼一般，整个人都出现了萎缩的状态。 “现在你说，咱们一切来得及，如果不说，等到别人开口，那么所有事都在你这里，至于什么后果，你自己当警察的，你自己清楚。” “我首先问你，黄森是不是你安排人杀的？” 杜大用单刀直入，第一个问题就是尖锐的问题。 “杜主任，黄森不是我安排人杀的，我没有理由去杀黄森。” “岳强，岳汉兄弟俩那个明通电子厂，你怎么知道那个电子技术可以卖钱的？” 杜大用问完一个问题，只要付春雷做了回复，就立马换了一个问题。 “来找他们的人是第一个遇见我的，因为他们厂当时是我的巡防区域，我碰见的香江商人来找他们，当时是我开的巡逻车带他们过去的，然后是无意中得知，他们是来明通电子谈技术转让的事情。” “但是我个人觉得，那几个香江商人看着不太像那种做大生意的商人，所以我才对这个事情上心了一些。” 付春雷并没有选择顽抗，因为杜大用已经明确告诉他，这里是军事监狱。 第767章 扑朔迷离(2) 其实这家伙还真的是误解了杜大用的意思，杜大用的本意是，这地方你已经联系不上任何人，完全就是和现实世界分离的。 而付春雷想着这里是军事监狱，如果不老实，那对付他的手段肯定不会是像警察刑讯逼供那样了，所以还不如问什么答什么，最起码也不会自讨苦吃。 “付春雷，继续交代，咱们什么都好说，要不然只能后果自负。” 杜大用这会儿再次强调了一下政策精神。 而付春雷这会儿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赶紧不停的点着头说道。 “杜主任，我都说，保证都说！我觉得那些商人有些不对劲以后，我就开始自己查了查明通电子，查过以后才知道，明通电子那会儿就是做声控电子的，也是一家香江公司的产品代工企业。” “接着我又查了查，明通电子和吕良杰关系还可以，当初建厂拿的地，也是通过吕良杰弄了一些低价地皮，在这时候，我只是想着能捞点油水就好，根本没有想过去占了他们的厂子，毕竟我那会儿也就是个小警察。” “可是事情的变化总是让人想不到，也就是一件事的起因，才让我的贪婪变成了血盆巨口。” “99年的时候，我还是在观察和跟踪着这一对兄弟，然后这一对兄弟有一天突然就去了粤省深市，我想都没想也跟着就过去了，他们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他们俩的，所以咱们当时是一架飞机一起飞去深市的。” “到了深市以后，我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地方我才知道，他们不是从口岸过去的，而是偷渡过去的，那会儿我就没有跟上了。” “但是我也没有死心，我就打听了一圈，原来每次偷渡的时间和地点都是不定的，但是假如要是回来，必然要从一个地方经过，可是我毕竟没有熟人，找半天也没有找到地方。最后我就用了死办法，我买了一辆自行车，就在那些地方附近转悠着，结果转了两天，那对兄弟俩就回来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们会坐飞机马上赶回去，可是我又想岔了，那对兄弟俩在深市是有住所的，而且他们俩对深市那是极其熟悉，回到深市的当天晚上，他们就去了那种酒吧，结果我去问了一下票价，贵的离谱，我只能又在酒吧附近溜达着，人家兄弟俩玩到夜里两点多才出来，我一个人在外面啃了面包喝了汽水，守了六个多小时。” “直到第二天，我看他们中午起来以后就出门了，我赶紧就跟了上去，到了地方，才知道他们是去见人的，不过那地方挺高级，我进不去，我一直守着他们出来，结果人家又去了高档场所，我又进不去，那时候的心理落差是真的大，大到我无法接受。” “那一次虽然跟了好几天，但是我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连一些基本的东西我都不知道。可能也是自己走的有些仓促，钱没有多少不说，就连护照那些我都没有带。” “只不过那一次，让我最起码知道两点，第一，那对兄弟俩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好端端偷渡干啥，直接口岸过去不就得了。第二，那对兄弟俩在香江有熟人，在深市有熟人，但是干的事情不一定能见光。” “后来看他们买了机票，我就提前回来了，因为我已经没钱买机票了，我是一路坐火车回来的。” 杜大用和贺贵超这会儿听着都有些哭笑不得。 “回来以后，我就开始利用我的身份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触吕良杰，但是不是那种私交上的接触，而是在公事上有一些接触，旁敲侧击的听来了一些东西，后来我又发现吕良杰找的女人竟然是管海淞老婆的姐姐，而管海淞和我关系还是可以的。” “不过那会儿，我还没有告诉管海淞，因为我还不知道那对兄弟俩到底是个什么底子，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那时候，把那对兄弟俩的家，父母家，他们老婆家，还有兄弟姐妹等等家庭，都给摸了一遍。” “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那对兄弟俩对自己的老婆，情人，还是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都没有展示他们俩的真实身家，别人都以为他俩在那个厂是给别人干的。” “所以那会儿，我心里就开始琢磨起来了。就是那时候，还没有想着占了他们的厂，因为没有理由，我只能选择再次观察和跟踪，到了年中过后那对兄弟再次一起出去了，而我那次已经准备的足够足够。” 第768章 扑朔迷离(3) 杜大用和贺贵超现在都有些佩服付春雷的韧性了。 不过杜大用知道，那对兄弟在深市奢华的生活，已经让付春雷在见识过以后，就让付春雷的心理产生了极大的扭曲。 “我还是化妆跟着那对兄弟去了深市，我知道他们不会停留在深市的，所以我提前从口岸通过去了香江，我决定找到他们偷渡到达的地点先去守着他们俩，因为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差，我到了香江，足足花了我一万香江币，才找到偷渡过来的下船点，就是这个，人家还不保证消息可靠，但是我没有办法，我那次来，几乎就是举债而来的，如果要是在落空，我回去真的喝西北风了。” “不过还算万幸，我在那边溜达了两个小时左右，终于等来了那兄弟俩。” “我在香江可是花钱雇了车的，这个还是找了警署的人帮忙才雇到的，一小时二百香江币，整天是四千五百块。” “那对兄弟俩在香江的落脚地，那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那地方是真的脏乱差，和我们钱塘八十年代那种环境差不多，而且那一块看着也不像什么富人区，后来我问了司机才知道，那里是筲其湾。” “到了那里，其实我已经没办法跟踪了，因为我的穿戴看着太明显了，根本和那里人不一样不说，而且我根本不会那儿人说的话。” “但是我没想到，那对兄弟俩竟然在里面也没待多久就出来了，接着就是开着车一路奔着什么九龙什么地方去了，这也是司机告诉我的。” “可是到了那里，我再次跟不进去了，因为司机不进去，说是里面坏人多，非本地出租车进去，会被人家讹上的，我只能接着在外面等着，那次等的时间有些长，恐怕有四五个小时，但是那对兄弟俩出来以后，车上不是他们两个了，还有一个女人。” “我还是一路跟着过去的，这次到的是什么屯门工业区，那三个人下了车，奔着一个厂子去了，不过那上面是英文，我也不认识，司机说的也是英文，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反正只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出来了。” “接着那对兄弟就跟着女人回去了，第二天的时候，那对兄弟俩就离开了那里，直接奔着来的地方去了，我跟到那里以后，我又让司机折回去去了那里，我想想看看那个女人会不会出来，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还真的给我等到了，结果那个女人奔着口岸就去了。” “我只能跟着去了口岸，结账给了人家司机六千块，我就跟着女人一起过了口岸回到了深市。” “回到深市以后，我只能跟着那个女人了，在国内我想查她的身份就简单多了，找人这么一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是香江籍，名字叫徐竹笙，就是那种竹子做的乐器，竹笙，双立人的徐。” “那个女人是单身的，是56年出生的，在香江有个工厂，规模不大，也是做代加工的，但是实际加工什么，我当时不知道。” “可是那个女人和那对兄弟俩，在深市住了两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后来竟然直接就回了香江，那对兄弟俩也回了善门县。”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心态出了问题，那次我跟踪他们，总共开支了将近四万块，我总共借了五万块，回来时候就剩一万多点儿了。” “所以我回去以后，把管海淞约了出来，我准备把那对兄弟在我们那里弄服帖了。” “管海淞说他一个人肯定不行，还需要一些人手，于是我们就开始找了起来，然后边良宇，张莉，周斌，黄森就成为了我们做这件事的主体人员。” “其实我一开始说的那对兄弟俩大概能弄出来五六百万的，但是直到我们真的开始弄这件事的时候，那会儿我们想退都退不了了。” 付春雷说到这里，自己脸上满满都是后悔之色。 杜大用看着都觉得非常奇怪，于是插着问了一句。 “付春雷，我看你这样子，似乎要是重新来过，你肯定不会干这种事的。” 付春雷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杜主任，你说的没错，真的能重新来过，我要是有那个心思，那我就是真的想死不挑地方了。这里面人命太多了！” 杜大用和贺贵超这会儿也听着发愣了，查到现在也就黄森，宋世春死了，姚雨不见了，施泽迅一家三口不见了。 可是听付春雷这口气，好像只比这个多，不比这个少。 第769章 扑朔迷离(4) 付春雷咳嗽一声，吐了一口痰，接着找杜大用要了一支烟。 深深吸了几口以后，付春雷才叹着气说道。 “等我们栽赃成功以后，我和边良宇经过审讯才知道，那对兄弟俩只是别人的棋子，什么电子技术转让几千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那对兄弟俩做的就是把国内低价黄金弄到国外去的生意，什么电子厂的电路板，那些电路板只有一大半是正常代加工的，而剩下的那一小半才是真正赚钱的，那里面不仅有别人贩毒挣来的钱，还有贪赃枉法挣来的钱，还有搞集资诈骗挣来的钱，还有老鼠庄挣来的钱，而这些钱都是变成了黄金，或者是那些私人金矿不给国家上交的金子，在那里都被盘活了。” 杜大用和贺贵超这下真的听傻了。 “其实那对兄弟俩做代工就已经挺赚钱了，每年五六百万的收入，绰绰有余。可是那个厂一开始投资就不是为了做代工的，而是为了把钱移出去。” “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会儿我们不仅和国外有汇差，有了汇差以后，金价的差价就会更加的大一些，这里面把资金移出去，需要的成本不仅没有，还能倒赚一些，还能把别人的钱弄得干干净净。” “我和边良宇知道以后，我们两个已经完全傻了，因为我们俩知道，如果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们根本拿不走人家的厂子，我们几个还都得死！” “于是我们让那对兄弟俩把那个女人骗过来，必须要从那个女人嘴里撬出一些什么才可以，那对兄弟不同意，我和边良宇就开始不断的用刑，用刑的手段也是越来越狠，接着我们还把他们的孩子弄来威胁他们，直到那时候，那对兄弟俩才算屈服了。” “其实那时候我和边良宇也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杜主任，我真的一点儿不说谎的。” “毕竟我们也是警察，我们自己私设公堂，严刑酷打，还用别人的孩子恐吓受害人，我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有多严重的，可是那会儿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干。” “那个女的来了以后，直接就被我们带到了我们自己弄得审讯室那里，结果说是说了，那个徐竹笙却因为严刑逼供死了。那时候我和边良宇已经知道事情完全失控了，我们都已经准备好把那对兄弟俩灭口了，可是事情到了这里又开始出现了转机。” “我们准备弄死那对兄弟的时候，岳汉告诉我们，实际上那个徐竹笙是跟着一个叫许娇琳的女人干的，如果不把许娇琳给杀了，我们俩还是跑不掉的。” “于是我们俩只能暂时放弃杀了那对兄弟俩，按照那对兄弟俩的交代去找许娇琳。” “同时，岳强还教我们如何处理掉徐竹笙的办法，就是带着一起偷渡，到了中间扔下去，只要钱给足了，一切都好办，可是我和边良宇两个不敢，我们只能找认识的海警，七转八转，在粤省会洲那里找到了一个海警，给我们弄了一条小的海警巡逻船，我和边良宇两个把徐竹笙的尸体用警车运到那里，再弄上船，到了香江海域才抛下去的。” 杜大用知道这俩为啥偏要这么做，因为怕徐竹笙这个香江人在这里失踪以后，那边的警方会盯着这边的警方查这起失踪的案子，那么这两个人到那时候，就不容易脱身了。 现在只要在香江海域发现了徐竹笙，那么这起案件就到不了这边来，只能在香江那边打转转。 “我们处理好徐竹笙的尸体以后，我立马就去了香江，开始按照那对兄弟俩的陈述去找，半天功夫我就找到了。” “接着就是边良宇来接触她的，而我是不能接触的，因为我上次去香江我找了警署帮忙租车的，那边有人知道我警察的身份，所以只能让边良宇过来见她。” “也就是我们还算命好吧，正好那会儿下门大案爆发，对于这种货物走私，钱走私，国家开始重视起来，所以边良宇在见过许娇琳以后，谈的还不错，但是许娇琳说让我们暂时不要杀人夺厂，而是用吕良杰的县级企业把明通电子消化掉，留下工厂设备，可以换地方开始做正经的代工企业。” “而那些见不得人的钱，就得换个门路我们自己侵吞掉。” “可是说起来容易，真的想做起来，才发现实在太难了，这时候才有了寇灵和叶听涛的加入，没有这些人的加入，我们哪怕天大的本事，还是做不到合理合法的吞下。” 叶春雷说的轻巧，杜大用听着就知道，这里面涉及的东西确实太多太多了。 第770章 扑朔迷离(5) 付春雷说完这些，人总算是有了一些精神。 “先吃点儿，抽两支烟，一会儿咱们接着谈！” 杜大用这会儿决定给付春雷稍微放松一些，因为接下来的讯问应该时间会比较久了。 杜大用特意让军事监狱给付春雷加了一些肉菜，而且菜略微甜辣，这也是付春雷提出来的口味。 吃完喝完，杜大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让付春雷抽了两支烟，又在付春雷审讯椅的挡板上放了好几支。 “付春雷，既然都已经供述刑讯逼供造成人员死亡的事实，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得好好聊一下了，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我们是从别的地方打开的缺口，但是供述有价值的，还是从你这儿开始的，你是个警察，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别人不知道政策到底如何，你这样的人，心中应当有数的。” 付春雷听了杜大用的话连忙点了点头。 “付春雷，你若是继续在长山监狱服刑，是不是准备在今年调整去高禹监狱，去那儿的目的是不是准备杀了岳强？” 付春雷听完杜大用的话，顿时有些懵了。 “杜主任，这不是我安排的，这是叶听涛安排的，我已经进了监狱，目的就是让明通电子被吞并以后不被人怀疑，就算怀疑，也能让我这件事转移掉大家的视线。” “岳强已经脑子都出问题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叶听涛不信岳家兄弟俩疯了，所以一直想着把那对兄弟给杀了。” “黄森在你们之中处于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宋世春没有参与到这起案件中来？” “黄森队长就是收钱办事的那种，他也不算是参与了我们这个事情之中，当时决定不杀人夺厂，那就必须要从正经路数上把这对兄弟俩处理掉。” “但是要想把这件事控制住，就得把这件事控制在巡防大队四中队这里，那自然就避不开黄森队长，那会儿我出面已经不合适了，所以黄森队长是边良宇谈下来的，我听说前后总共给了黄森三十万，这件事才算在黄森队长那里通过了。” “宋世春那个人不太好打交道的，反正谁找他都不接受钱财，但是他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发生，所以在我们处理这起案件的时候，宋世春就有意回避了这个案件。” “杜主任，我还是认为宋世春不可能杀害黄森队长的，因为他们俩无冤无仇的，加上宋世春这个人性格有些古怪，也许是在其他地方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人家才陷害他的。” “至于我们杀害黄森队长嫁祸给宋世春，那根本不可能的，首先那会儿我们就在想办法压制这起案件，怎么可能引火上身的。其次就是，黄森根本根本不知道什么内情，我们杀他完全没有动机。” 杜大用和贺贵超这会儿对付春雷这些话还是高度相信的。 “付春雷，说一下寇海楼和寇灵的情况。” “杜主任，其实有些事情得去问边良宇的，边良宇虽然看起来不是这起案件的首犯，但是边良宇在这个案件里面起到的作用是第一位的，没有边良宇的统筹协调，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我和管海淞，吕良杰是根本撑不起这起案件的持续发展的。” “就像杜主任刚刚问的寇海楼和寇灵，其实也是边良宇拉来的帮手，边良宇说这么大的一笔钱财，没有人帮着分了好处，我们几个是完全吃不下的，哪怕我都已经设计好了躲进监狱，转移视线，也是遮掩不掉的。” “为了这个，边良宇和我们几个说了很多很多，从市里到县里的形势说起，再到整个产业如何转移能够悄无声息的转移，这都需要增加帮手来解决。” “付春雷，施泽迅一家什么情况？” “躲起来了啊！这个也是当初制定好的，我和施泽迅两个人，都是这起案件的直接关联人，我是负责点火，施泽迅则是负责放火的，我去蹲监狱转移视线，而施泽迅就是为了有一天案件被翻出来以后，承担刑讯责任的。” “所以施泽迅在案件办理以后，迅速的辞职，然后更换身份，离开善门这里，我们在施泽迅没离开之前，就已经帮着施泽迅定制好了身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份，就连孩子的出生证明，都是我们精心准备好的。” “至少我在这里待着，没听说谁想着对施泽迅动手的，因为这也不太可能，无论我们当中的谁，都有着保命的证据，所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付春雷非常笃定的告知着杜大用。 第771章 扑朔迷离(6) 杜大用听完以后，略微思考了一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付春雷，岳强，岳汉兄弟两个是不是还有着其他的犯罪行为？” 付春雷听完这个问题，有些纠结的看了看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这样说吧，我是相信你的本事的，我们这里面牵涉到的人命并不是围绕在岳强，岳汉这里，而是在许娇琳，寇灵这里，如果不是这两个女的要求我们做的那些，我们手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命。” “但是，我想在我说出来的时候，我能在这里看见我的老婆孩子，否则我是不会说的，就算你们找到了许娇琳和寇灵，只要没有证据，她们也会一口否认的。” “杜主任，我的要求也不算很高，只要我的老婆孩子能够脱离善门这里，你负责把他们娘儿俩安排好，我一定把所有我留存下来的证据交出来，一点儿都不留，哪怕我被枪毙都可以。那会儿不知道我们两家父母的老房子以及我们自己的老房子拆迁能拆那么多钱，要是知道能拆几百万，我根本不会想着在那对兄弟俩的厂子里弄点油水的。” 付春雷这会儿的表情是真的有些后悔不迭的样子。 杜大用把这个情况交给李志伟进行核实去了，如果真的像付春雷说的那样，付春雷此刻想的就是保全家里干净的钱，让他的老婆和孩子不被卷到这起案件里面去。 “付春雷，证据的事情咱们先放在一边，有关于你家的合理财产，我们正在进行核实，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不会对你家合法财产进行罚没，这一点我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的。所以咱们现在先把你口中的证据放一边，谈谈许娇琳让你做了什么？” 杜大用并没有让付春雷失去希望，因为他现在就是付春雷的救命稻草，毕竟整个案件侦破以后，相关人员的材料都在他这边做，所以付春雷家里现在的合法财产就是付春雷坦白以后唯一最最重视的东西。 “杜主任，许娇琳看起来和边良宇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其实那只是表面，许娇琳在香江那边想要把徐竹笙在香江的财产全部拿走，就必须要把徐竹笙那边可以接手的人全部说服，可是牵涉到徐竹笙在香江那地方寸土寸金的工厂地皮，怎么可能会好好的说服？” “所以在99年年底的时候，我和边良宇，施泽迅都用了化名偷渡去了香江，我们三个在香江按照许娇琳的指示，杀了和徐竹笙财产关联的人，总共有三个，我们都是冒充东南亚那边的抢匪，用许娇琳提供的枪支杀害的，许娇琳把徐竹笙厂里的设备全部转移到了东瓯市榴市开发区那里。” “那笔机器设备是从那笔钱里面购买的，直接分给我们三个的，许娇琳没有要一分钱，另外那块土地出售以后，许娇琳又给我们三个人每人一千万香江币。” “许娇琳接手的是徐竹笙在那边的整个运转链条，所以香江那边从事的业务是和我们这边完全脱钩的，至于叶听涛，寇海楼他们有没有在许娇琳那里得了好处，我不清楚。” “不过寇灵是去过香江的，所有的购物，还有香江一个物业都是许娇琳操办的，这里面有没有经济利益往来，我也不清楚。” “岳强和岳汉如果帮助过徐竹笙，那么肯定干过很多见不人的事，因为从许娇琳做事的手法就能看出来徐竹笙之前的做事手法了，这两个女人都不是那种好惹的女人。” “许娇琳老家是不是湘省的？” 贺贵超插着问了一句。 “领导，那会儿湘省跑去香江的人太多，所以许娇琳是湘省的，徐竹笙的祖籍也是湘省的。” “那么你刚刚说的那个寇灵是什么情况？” 杜大用听了这个略显八卦的答案，赶紧就把问题顺了回来。 “寇灵虽然只是小科员，但是被一个男人伤害过，伤害她的男人还是天台市一个领导家里的公子，那会儿在我们善门县这里锻炼，两个人之间有了那种关系，本来看起来是门当户对的两个家庭，可是最后两个人却因为另外一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导致两个人分手。” “寇灵那会儿找了许娇琳，好像让许娇琳找了那边的人过来，你们可以查一下，那个公子和一个女的在车里自杀了，还有一个女的是失踪状态，那位公子的父亲是先出事的，所有的检举材料都是和我安排我的手法一样，家里的钱，房产证，黄金，一应俱全。” 第772章 扑朔迷离(7) 杜大用这会儿还真的没想到那个寇灵的报复心理会这么强的。 “杜主任，你要知道，寇灵的父亲寇海楼现在已经是天台市里面的领导了，我后来在监狱的时候，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寇海楼那个职务和寇灵的报复是息息相关的。” 杜大用听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针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付春雷，把你老婆孩子送到这里不现实，我呢，给你提一个意见，我会暂时保证你妻子和孩子的人身安全，但是把他们一直放在钱塘我个人认为是不合适的，我原先工作的地方在东鲁青鹭，那也是我走出来的地方，我在那个地方有很多的朋友，如果你信任我，可以朝着录像机告诉你的妻子和孩子，让他们听我的安排，我知道你肯定有他们相信你说话的办法，这里我不去计较，当我把他们安顿好以后，我也会给他们拍下来，你收到这个以后，你能给我什么？是一些什么样的证据？” 杜大用这会儿可是担着一些风险来做这样的事，所以对于能够得到什么，杜大用也是相当在意的。 要不然付春雷的老婆孩子，完全可以交给省厅那边的人去保护，根本不用他去操太多心的。 “杜主任，只要你能在案件全部结束期间保证我老婆孩子的人身安全，我那里有叶听涛，寇海楼，寇灵，边良宇，许娇琳，施泽迅，以及我自己的犯罪证据，我在做这个事情以后，我就非常注意收集这些，因为他们那些人做事远远超过我认知范畴的，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喜欢斩草除根，杜主任刚刚提到施泽迅的时候，我就知道施泽迅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杜主任，你要动他们，就要记住一点，一定要快，要不然那些人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得手的，而且你也好，或者你的队员也好，甚至你的家属都有可能受到人身威胁，这个我可不是骗你的，那些人做事没有底线的，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私下里都有武器装备，我藏证据的地方，也是有着一把手枪的，还有子弹五十发。” “杜主任，我付春雷虽然不是好人，但是做事也不会像许娇琳和寇灵那样的，我和管海淞和边良宇比心狠手辣都差的远，更别说她们了。” 杜大用此刻听完以后，立刻就给所有队员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随身穿好防弹衣，对于犯罪嫌疑人的抓捕一定要持枪抓捕。 杜大用不得不高度重视付春雷的话，因为付春雷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是真的有极度害怕的神色。 “付春雷，对于边良宇的审讯，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杜大用突然就换了一个问题开始讯问付春雷了。 “杜主任，讯问边良宇，要先抓捕许娇琳，抓到许娇琳，只要在许娇琳身上打开缺口，那么边良宇就好审了。” “付春雷，李翠晓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杜大用问完以后，付春雷这会儿就是一脸懵了。 “杜主任，这个人不认识。” “听说这是边良宇的一个小情人，你觉得这个消息可靠吗？” 杜大用看着付春雷再次提问起来。 “边良宇的小情人？李翠晓？我没有听说过，但是边良宇一般很少在这上面花时间和金钱的，边良宇和我不一样，我对警察这个身份可以放弃的，但是边良宇是有着一定野心的，他如果想要在这上面有所发展，应该不会在女色方面有所投入的，对于边良宇来说，可以一次性享受的女人太多太多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刑警支队重案大队大队长，负责的案件还大部分是重特大经济类型犯罪，所以不太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 “除非是他帮着谁办的这件事！” 付春雷思量一下以后，才最后补充了一句。 杜大用听完，不由在李翠晓的名字下面划了几道波浪线。 “付春雷，当时你知道黄森被杀的时候，排除宋世春的可能，你有没有假设过谁最有可能杀害黄森，然后嫁祸给宋世春，毕竟你过去也是四中队的队员之一。” “杜主任，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想过，但是我没有想出任何答案，在我个人看来，黄森被杀案绝对不可能是我们这里面的任何人，因为那会儿我们的经济利益还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闹出这样的动静，要不然华江实业一定就会放弃我们的，那个也是许娇琳好不容易帮着我们搭上线的。” 付春雷虽然没有给出答案，但是最起码否定了一些可能。 第773章 扑朔迷离(8) 下午两点的时候，边良宇才到了省厅。 边良宇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是看着会议室上面正在说话的常务副厅长，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一些。 “这次让你们培训学习，是一次努力提高自身能力的机会，所以这次的培训学习是一次闭关修炼的机会，会议结束以后，你们和家里人说一下，到时候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使用手机的，平常在训练，培训，学习的时候，手机是一律不准使用的，如果有违反纪律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就直接除名，返回原单位。” “这次培训学习结束以后，各位的职务都可能会动一动，要做好挑重担，打硬仗的准备。最后说一句，王sj让我给你们带一句话，一定要做一名正直的警察，要做一名真心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好了，会议到此结束，各位赶紧准备准备，集训大巴已经在厅里停车场等着你们了，三个月以后，经过考核的你们，我希望能够更进一步，更多的为社会治安稳定做出贡献。” 随着一阵掌声响起，这位常务副厅长立马就出了会议室。 而边良宇立刻拿出电话出了会议室大门，开始打了起来。 随着几个电话打完，边良宇的脸上才有了开心的笑容。 而此刻的王厅也在和杜大用通着电话。 “厅里这次支持你的力度大不大？为了你这件案子，厅里特意把这次人才培训学习提前了三个月举办，另外，一个小时以后，边良宇就会被单独带到省武警总队执行逮捕，今天晚上省纪检就会带队下去，对寇海楼，叶听涛进行留置谈话。” “根据你的汇报，省厅和省检联合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对你们的审讯进行监督，以确保你们审讯过程合规合法，这个你不要有意见，这是为了你好，在你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有些人还是有点儿小小意见的。” “王sj，我没意见，我想说的是，寇灵的逮捕能不能放在晚上进行，因为那个许娇琳，我们得利用一下寇灵，通过寇灵来诱捕许娇琳，这是目前来看，比较合适的一种办法，这也是为了确保这些人手中的枪支不会打响而做出的考虑。” “这个就看你的了！今天晚上必须要把明通电子这个案件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到位，这也是我和省里领导汇报以后，sj亲自对我提的要求，杜大用，能不能做到？” “应该没问题，现在就看许娇琳出不出现了！其他人现在基本已经全部到位。” “这个你自己考虑，毕竟你在一线的！你这次做的很好，虽然黄森案和宋世春案还没有突破，但是能够把这起案件查出来，已经足够瑕不掩瑜了，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尽早把那两起案件侦破。” “王sj，您放心！我已经下了直升机，马上就会投入工作，争取今天晚上就给您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杜大用这会儿刚刚从直升机上面下来，因为今天的任务太多了，整个侦查中心的队员这会儿都是东一个西一个的。 挂了电话以后，杜大用立即就给董则打了电话。 “董则，我马上把一段视频内容发给你，你马上去联系付春雷的妻子，和她见面以后，立刻就把这段内容播放给她看，然后给她和她的孩子买好今天晚上去青鹭的机票，那边到时候会有人接机的，到时候你只要把航班信息给我就可以，你必须要把付春雷的妻子孩子送上飞机，才能回来，这是命令，听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师父，肯定完成的妥妥当当。” 杜大用挂了电话以后，再次拨打出一个号码。 “罗新，有个事麻烦你一下，我这边有一对…………，到时候我把航班信息给你，你亲自跑一趟，记住，落实好以后，一定要拍一段录像，让那个女人自己说，你别管说什么，到时候直接发给我就好，这个至关重要。” “行行行，老大！你啥时候吩咐我的事，我给你掉过链子？我肯定给你安排好！还有一件事，有关于那个人的，已经有人开始接触我了，我开始慢慢的给证据了，我怕我给多了会出问题，所以想着谨慎小心一些的。” “就按你现在这样的办法去办，我邢大哥还没给我个准确的消息，如果他那头有了准头，我到时候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咱们彻底来一次梭哈！” 杜大用说完，脸上的笑容渐渐荡漾起来。 第774章 扑朔迷离(9) 这是一个一直放在心底的事情，现在开始有些眉目了以后，杜大用总算是心里面舒坦一些了。 不过眼前的事情，是明通电子的案子。 杜大用知道黄森案和宋世春案不一定和这起案件有着很大的关联，但是这个案件一定是和这两个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现在既然已经把这起案件查出来了，那么就得在这么多线头里面慢慢找，慢慢试，杜大用相信，应该是能找到一定契机的。 下午五点的时候，杜大用见到了边良宇。 边良宇这会儿也在打量着杜大用。 “边良宇，省厅为了抓你，也是费尽了心思，我现在先问你一个问题，许娇琳在哪里？” 边良宇听完杜大用的问题，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许娇琳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杜主任别以为我说的是假话，我是真的不知道。” 杜大用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就结束了这次只有两句对话的审讯，这让边良宇一下就吃不准杜大用准备做什么了。 出了审讯室，贺贵超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杜大用。 “边良宇的心理防线还没有崩溃，我不能在他这里浪费时间，省厅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今天晚上到夜里必须要把许娇琳抓捕归案，边良宇在这里万一和我们兜圈子，那我们反而会得不偿失的，他现在是恨不得许娇琳跑了最好。” “天黑以后，准备密捕寇灵，传唤李翠晓。” “可是针对寇灵没有证据啊，最多目前也只能传唤。” 贺贵超听完杜大用的话，有些着急的说道。 杜大用看了看手表，然后拿出电话给罗新打了过去。 结果电话直接被罗新摁掉了。 过了一会儿，罗新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录像刚刚才制作好，正准备发到你说的人那里，我对这个掌握的不熟练，这里人多，不能丢了面子。” 杜大用看完以后，只能无奈的苦笑一下，果然罗新还是那个罗新。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李志伟发来消息，说是录像片段已经收到，他目前正在整理，马上就会发到军事监狱那边去。 六点二十二分，军事监狱那边的领导给杜大用打了电话，告知了杜大用一个地址。 杜大用怎么也没想到，付春雷会把那么多光盘放在水下。 等到杜大用他们取上来以后，才知道付春雷那家伙是真的聪明，一个光盘先是塑封，塑封结束再用防水蜡，接着是码放整齐以后，再次塑封，涂上防水蜡，最后放在不锈钢盒子里面，再次用氧焊焊死，放在水泥模子里面，倒好以后，投入到他父亲承包的鱼塘里面。 鱼塘中间插旗的地方就是那块水泥块沉底的地方。 杜大用立马让善门县帮着解决这个问题，在晚上九点半左右，这块沉底数年的水泥石块被打捞了上来。 十点整，所有光盘资料就已经被传到了李志伟和麦超那边，由这两个人进行分类整理。 十点二十，寇灵的犯罪证据被单独列了出来，传到了杜大用这边。 十点三十分，杜大用带着贺贵超，毛慧慧，在移动公司进行定位的帮助下，对寇灵实施抓捕。 路上，杜大用看着毛慧慧有些紧张，就开口笑着说道。 “毛慧慧，别紧张，你这身体看着就僵硬了，抓捕是我和贺贵超的事情，到时候你负责搜身和突审，抓住一个重点，许娇琳在哪儿。” 毛慧慧深呼吸几口，然后对着杜大用说道。 “杜队，我知道了，保证不会出问题。” 此刻的寇灵正在一处宾馆之中，几个人正窝在一起打牌。 不过寇灵今天晚上心思有些不顺畅，目前打牌已经输了有七八千块钱。 “咱们过会儿去市里的酒吧玩玩吧，在这儿待着总感觉没什么意思。” 寇灵看了看手里的牌，有些意兴阑珊的说着。 “灵姐，过半小时再走吧，去酒吧刚刚好，咱们也不用玩太久，到时候我再找人在夜总会要个包厢，我还想听灵姐唱几首歌的。” “行，那就这样定了，谁出牌了？赶紧出牌，今晚谁赢的最多，谁订位子。” 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连连说行。 杜大用和贺贵超这会儿已经到了宾馆楼下。 杜大用这才摸出手机，给李志伟发了信息。 “以寇海楼的语气给寇灵发消息，让她到自己车子里面准备接电话，一定要告诉她，只能一个人接听这个电话。” 李志伟接收到信息以后，立马就用寇海楼的手机号给寇灵发去了消息。 正在打牌的寇灵，听到手机声音，立马就拿出了手机，看完了以后说道。 “我家老爷子有事找我，你们玩着，一会儿我联系你们。” 第775章 扑朔迷离(10) 几个人点了点头以后，谁也没有在意这个。 寇灵拿着小包，打开房门直接就出去了。 毛慧慧这会儿收起望远镜，立刻就往停车场去了。 杜大用和贺贵超看见毛慧慧点头以后，立刻就下了车，往宾馆停车场外面走了出去。 寇灵这会儿正拿着车钥匙准备打开车门，突然两个男人就左右把她给夹住了。 “寇灵，我们是省厅侦查中心的，你父亲现在已经被带去谈话去了，我们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配合，最好不要让我们对你实施强制行为。” 贺贵超说完，把刑事拘留通知书给寇灵看了看。 寇灵一下浑身就软了下来。 “毛慧慧，搜身，搜包，搜车。” 毛慧慧赶紧拿过寇灵的手提包，放在了车顶上，然后简单把寇灵身上摸索了一遍，接着又把手提包打开查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 “钥匙拿着，把她的车过一遍，我们把她放车里去。” 贺贵超说完，直接拿着手铐把寇灵铐了起来。 结果寇灵刚刚被放进车里，毛慧慧就过来敲窗户了。 “杜队，后备箱里面有枪！” 杜大用听完以后，看着寇灵问道。 “是不是你的枪？是配枪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人家送的，具体的人不记得了。” 寇灵随口就回了一句。 毛慧慧从另一侧进了车辆的后排，随手把寇灵的手铐压紧了一些。 “许娇琳在哪里？寇灵，如果你敢顽抗到底，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我今天联系过她，可是她给我的手机号，今天没有开机，而她的另外一部手机号，我不知道号码，一般她那个手机号开着，说明她有时间，如果关机了，就说明她那时候是没有时间出来玩的。” 毛慧慧此刻像个小老虎一样，眼神中全是凶狠的味道，寇灵有些经不住这种凶狠，立马就开始交代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把寇灵的包再次翻看起来。 接着把寇灵的手机拿了出来，至于通话记录，杜大用看都没看，直接先去翻了一下相册。 直到翻到一张照片，是一张拍了户口本户主页的照片，这一下就引起了杜大用的注意。 “这个许飞燕，这是谁？” 杜大用指着户主页上面问道。 “她就是许娇琳，这是她在东瓯市用的名字，上面就是她在东瓯的住址，不过目前她应该在榴市住着，因为前天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厂里有一批出口的货她要盯着，不过她在榴市的住址，我不知道。” “她是租住在榴市还是在榴市买了房子？” 杜大用跟着就问了一句。 “不知道，这个她没有告诉过别人。” “她的车牌号多少？” “钱c1xxx6。” 杜大用听完以后，立刻让李志伟和麦超调查这辆车今天在榴市的行动轨迹。 二十三点十二分，这辆车在榴市一处高档小区被找到。 东瓯警方和榴市警方，找了消防队，在那辆车前面放了一点火，在十一点四十九分的时候，将下楼查看车辆的许娇琳抓获，随即派押运车把许娇琳押往侦查中心。 直到许娇琳被捕，杜大用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车子这会儿飞快的朝着钱杭开了过去。 因为杜大用今天思考了一下以后，还是决定把主要审讯地放在侦查中心比较好一些，所以这会儿所有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全部一股脑的被押去了钱杭那边，同时杜大用找省厅王厅联系了钱塘武警总队，要了两个加强班去了侦查中心，另外从异地抽调了十名预审民警到侦查中心。 杜大用目前觉得这起案件不能总是停在善门县和天台市那里，一旦还有涉案人在那边作妖，那对案件的顺利侦破，就容易增加麻烦。 整个路上，毛慧慧都在有意无意的问着寇灵一些问题，不过寇灵此刻也比刚刚抓捕那会儿镇定多了，对于一些敏感的问题，开始有些刻意的回避了。 夜里两点多，车子顺利到达了侦查中心。 杜大用只是把寇灵丢给了毛慧慧，他自己则是直接去了边良宇的审讯室。 边良宇看到杜大用的时候，这会儿没有一丝笑容了，因为他看到杜大用进来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笑容的。 “许娇琳，不是，是许飞燕在榴市落网了。” 杜大用说完，边良宇下意识的就一下靠在了椅背上。 “边良宇，付春雷已经如实供述了很多问题，徐竹笙的问题，以及你和他，施泽迅三个人去香江干了什么，都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并且也把他保存的救命本钱全部交了出来，现在我想问问你，你想好了没有？” 第776章 扑朔迷离(11) 杜大用说完，边良宇把眼睛闭了起来。 杜大用也没有着急继续讯问，他在给边良宇一个缓冲的时间。 因为边良宇也需要消化杜大用告知他的这一切。 过了有十来分钟，边良宇才睁开了眼睛，把他自己的身体正了正，然后看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知道的肯定回答，这会儿再做一些无谓的事情，也是在给我自己找麻烦，现在看守都已经换成武警了，我那会儿就做好了一些心理建设，可是真正面对你的时候，你刚刚那些话，又把我的心理建设全部给打破了。” “对于明通电子，我想问的并不多，这件案子很快就会转移，和我们侦查中心脱钩，我现在想要了解的就是黄森被杀案，以及宋世春被杀案。” 边良宇听完以后，眼睛里面的光明显散了一下。 “黄森被杀案？黄森肯定不是我们动手的，因为没有必要，黄森前后收了我五十万，我们干嘛要去杀他？这个肯定和我们没有关系的，而且黄森和我的私交也算是不错的，我只是让他不干涉，睁只眼闭只眼就可以。” “至于宋世春，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宋世春属于不收钱，也不管事的那种，他和黄森之间不一样的，只要这个案子不在他的手上，这个案子他就不会管的，我们就算在里面杀人放火也好，还是坑蒙拐骗也好，他都不会去管的，他手里的案子，只要没有移交出去的，那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黄森和我认真谈过宋世春的，说宋世春这个人性格有些执拗，不过就一门很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什么宋世春想当官，那也是无稽之谈，宋世春这个人对当官没什么兴趣，我们那时候都准备把他升一级调离，可是黄森还阻止了我们，说不调还好一些，调了以后，换了其他人还不一定能够和他搭好班子。” “不过宋世春钱财不收，黄森拿给他的烟酒茶，他还是收的，这里面也就黄森拿给他东西他才收下，其他他不熟悉的人，送他什么东西，他都不会要的。” 杜大用听完边良宇的话，也是有点儿懵了。 因为从这么多人口中都能刻画出宋世春这个人了。 可是在黄森被杀了以后，宋世春作为嫌疑人被逮捕以后，虽然遭遇了刑讯逼供，可是在后期没有刑讯逼供的情况下，宋世春确实也没有拿出任何可以证明他没有犯罪的证据，就是单一重复着他不是杀害黄森的凶手。 那么在那几年的监狱生涯中，又是谁在帮助他呢？帮助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毕竟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莫大的支持和帮助，不能说一定有所图，最起码也会让对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可是在张士平他们的调查中，竟然没有帮助宋世春那个人的一点线索，就连和宋世春关系尚可的服刑人员也没人知道。 而现在边良宇说的也是如此，他们没有和宋世春有过任何交集。 杜大用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一点交集的，这里面是哪儿出了问题？ 杜大用这会儿从边良宇审讯室再次走了出来，把边良宇的审讯权交给了其他的民警。 对于明通电子的案件，杜大用并不是非常在乎，杜大用从头到尾侦办这起案件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黄森被杀案的动机所在，可是现在明通电子这个案件已经真相大白，结果他的这个案件就堵在这里一动不动了。 杜大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默默点了一支烟，这会儿大家都在忙着，闲下来的反而就他一个了。 杜大用一边抽着烟，一边拿出卷宗继续看了起来，接着就是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做着剖析。 最后发现，除了岳强，岳汉那里，明通电子的涉案人和黄森也好，还是宋世春也好，都不曾有过过多的联系。 而岳强岳汉这里，杜大用暂时还没办法讯问，因为这两个人还要经过心理医生的评估以后，才能进一步对他们俩进行审讯。 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预审民警来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杜大用赶紧把办公室里面的烟用手给挥了挥，然后看着民警说道。 “什么情况？” “杜主任，施泽迅一家已经遇害了。” 杜大用听到这个信息并不是非常惊讶，因为施泽迅那么突然的消失，加上周斌供述的那些，杜大用早就在心里怀疑这种可能了。 第777章 扑朔迷离(12) “是谁干的？许娇琳派人干的？” 杜大用一边用卷宗拍打着桌面上的烟灰，一边随口说着他自己的判断。 “没错，是张士平同志审出来的，张士平同志让我来和杜主任汇报一下。” “你们继续审讯，不用来我这儿汇报这些情况，许娇琳供述以后，你们尽快落实藏尸地点，争取把许娇琳派出去杀害施泽迅一家三口的人抓到，争取明天能把埋藏的尸体找出来。” “是，杜主任，还有，这是张士平同志给您写的条子，让您看一下，然后看您有没有什么嘱咐的地方。” 杜大用接过预审民警递过来的条子看了看以后说道。 “麻烦你告诉一下张士平同志，突出一下岳强岳汉，看看岳强岳汉有没有许娇琳知道的事。” “只要有关于这方面的，你们两个在这个问题上多追一下，其他的方面，我没有意见，就这样。” “是，杜主任，那我先去忙了。” 杜大用点了点头。 张士平写的条子，也是告诉杜大用，许娇琳和黄森以及宋世春之间没有太多交集，这个所谓的没有太多，也就仅限于许娇琳知道黄森这个人，而宋世春这个人，许娇琳则是从来没有和他发生交集。 到了凌晨四点，从叶听涛，寇海楼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让杜大用无奈了。 这两个人也没有和宋世春有什么交情。 而且整个案件也就是寇海楼，叶听涛，还有天台市一个副市长，东瓯市一个副区长，以及榴市华江工业区x工委sj，和副sj这些人，并没有更多的人参与这起案件。 杜大用这会儿啥也不想了，闷着头就睡觉去了，主要心里确实很不得劲儿。 等于是他搭了人情不说，最后是啥正经线索都没有弄出来，可想而知杜大用心里那个郁闷的。 原来还指望拨出萝卜带出泥的，现在拔出萝卜带出的就是萝卜须子，导致杜大用想快速结案回家看闺女的心思这回也没指望了。 早晨九点的时候，杜大用才醒了。 洗漱结束，吃了饭以后，杜大用就要求开早会。 大家到了会议室，哪怕没睡觉都是兴奋异常，可是没一会儿，大家就赶紧收敛了，因为自家主任整张脸都是黑着的。 大家一起看了看董则，董则也是一脸我不知道的表情。 “案子进行到现在，没有任何成绩，我说的关于黄森被杀案和宋世春被杀案，明通电子的案件，功劳都给你们记上了，案子很快就移交了，咱们这次的关注点，是这两起案件，而不是其他的，别一乐呵以为破案了，就放松了我们自己。” “明通电子案，我们虽然付出了很多，但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和黄森案有关联的地方，不仅如此，宋世春被杀案更是连一点儿指向性都没有，等于我们忙了这么久，就是在原地打了一个转，这个转打的我的好心情一点儿都没有了。” 杜大用说完，再次把岳强岳汉兄弟俩的照片贴在了大白板上。 “这一对兄弟是目前唯两个还没有正式接受审讯的，因为要做心理测试，我个人感觉黄森被杀案一定是和这个明通电子有关系的，只不过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可关联的地方。” 贺贵超和张士平在杜大用说完以后，同时举起了手。 “张师傅你先说！” “杜队，你先回去几天，这边案子还要整理两到三天的时间，而且有关于岳强，岳汉的心理测试也是需要几天时间的，咱们在这里把明通电子的案子夯实，你回家休息两天，顺便看看闺女，那多好的。” 杜大用听着脸上的神色就变好了。 “杜队，我和张师傅一个意见，我的建议也是这样的，你需要休息两天，这阵子你一直忙里忙外的，现在正好趁着夯实成果的时候，你休息两天多好的，我和张师傅，卢萍，董则保证把这里弄得清清爽爽的，两天过后，你来了以后，我们也休息调整好了，咱们就可以一鼓作气的继续侦办黄森和宋世春的案子了。” 杜大用听着是真的心动啊！ 这要是没有闺女，那杜大用绝对就是埋头继续苦干，非得弄出个子丑寅卯才可以。 “杜队，我们这些队员到时候集体给你请示一下领导，这样你就不会难做了。”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承蒙你们好心好意，我这个队长就接下了，我就回去两个白天一个晚上，你们最近时间夯实这个明通电子的成果，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儿和厅长请个假。” 杜大用想了想以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闺女的心思，准备生平第一次办案期间请个假。 第778章 扑朔迷离(13) 杜大用和王厅打了电话，没想到王厅竟然一口就同意了，还让杜大用多休息一天，给了三天假，还不算杜大用请假的。 杜大用这会儿听完以后就有些明白了，这个案子可能比他想象中要大，而且那些人背后应该还有人，只不过现在应该交给纪检部门去办理了，王厅这是怕杜大用在这里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正好杜大用请假，那就正好顺手推舟，索性让杜大用回家歇歇。 挂了电话以后，杜大用什么都没有吩咐，直接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和笔记本电脑就开着车往家跑了。 等到叶淑青和柴妈见到杜大用的时候，还以为杜大用出了啥事。 “案子办完了？” “没有，案中案，中途歇会儿，上面正在整理那个案子，我索性要了几天假，回来看看我闺女。” 叶淑青现在体重还是有些大的，一边问着杜大用一边就爬上了杜大用的后背。 “敢情重了有十几二十斤啊！闺女呢？在睡觉？” “你先去洗手，要不然一会儿妈看见你没洗手，你还想看闺女。” “行，你先下来，我去洗手换衣服，要不然我妈看着我这样，指定又得数落我。” “我给你拿衣服，你赶紧去冲个澡，下午得空去剪个头发，你这只要一上案子，就和做土匪去了差不多。” “是，那我先去冲个澡，一会儿收拾好了自己去看闺女。” “就知道你想着闺女，我这种黄花不在的老婆现在已经扔在一边了。” 叶淑青嘟着个嘴，气不过的一边说着，一边打了杜大用几巴掌。 “亲爱的，你可是天天在家能看见咱闺女，我就只能瞅着照片过过干瘾，我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是觉得见不到闺女，那是真的想。”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往浴室方向溜达。 过了十来分钟，杜大用洗完澡，这才和叶淑青来到了闺女的房间。 来到闺女的睡床跟前，正在逗着孩子玩的柴妈，直接就给了杜大用一脚。 “动作轻点儿，别吓着孩子！” 此刻的杜大用怂的一批，连忙陪着笑脸不停嗯着。 闺女看到杜大用笑呵呵的样子，小嘴里面口水直吐，笑了起来，杜大用这会儿心都快化了。 “淑青，妈，闺女认识我呢，这见着她爹就乐了，我得抱一下。” 柴妈笑着把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递给了杜大用，结果杜大用这边一抱上手，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杜大用这会儿呆头呆脑的看着自家闺女，实在无奈啊。 “咋就哭了呢？闺女，我是你亲爹啊！” 结果不说话还好，一说孩子哭的更加厉害了。 “尿不湿会换吗？” 柴妈一脸嫌弃的问了杜大用一句。 “不会啊！” “那就给我，还抱着干啥？该换尿不湿和吃奶了，这些都弄好了，再给你抱抱，还有，你那胡茬子给我刮干净了，别扎着孩子。” 杜大用赶紧点着头把孩子还给了自家老妈。 这边递了出去，杜大用赶紧跑外面再去刮胡子去了。 结果孩子弄好了以后，杜大用没抱一会儿就睡着了，杜大用也舍不得孩子，就一直抱着，反正他小时候的儿歌他还能记得的，一直唱了几个小时。 柴妈和叶淑青这回也拿杜大用没辙，因为杜大用这是真的不嫌累，哪怕有时候抱着眉头直皱，这家伙还是愣是这样抱着，好像孩子醒了就能跑了一样。 接着晚饭的时候，杜大用又开始学着换尿不湿，又学着怎么样冲奶粉，干的不亦乐乎。 直到自家闺女再次睡着了，杜大用才念念不舍的把孩子送回了摇床。 “多亏练习手枪射击的时候，下了大力气，要不然这孩子抱着真费力气。” 杜大用一边躺在床上，一边甩着自己的胳膊。 “你那是不会抱孩子，谁抱孩子是你那种标准姿势的？你那浑身力气都用在那些姿势上了，我和妈要是你这样抱，五个妈加五个我轮换着都不行。明天白天跟着妈和我学着一些，抱着孩子该坐就坐，该靠就靠，该放在摇床里就放在摇床里面，有谁像你似的，都以为自家闺女像天使一样，有双翅膀，醒了就能飞走了。” “老婆大人，这不是陪闺女的时间太少了吗，我得让她眼里面有我才行，所以我决定，我现在要攒假期，要学会放下案子，要劳逸结合，要……” “哇……哇……” 杜大用刚说到这里，就听见自家闺女大哭起来，顿时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啥情况这是？淑青，闺女这是咋了？” “准备热水，尿不湿，你闺女就算是天使，她也得拉粑粑，这丫头，还真是准时准点的！” 叶淑青一边说着，一边踢了杜大用两脚，杜大用赶紧去干活去了。 第779章 扑朔迷离(14) 三天两夜，杜大用终于知道什么是睡不到痛快觉了。 “都怪你，要不然跟着妈和月嫂睡，我这晚上还能睡得好点儿，就你能耐，一晚上还不够，还得两晚上，这要是让我母乳不够了，你就是你闺女的罪人。” “是是是，领导批评的对，我接受批评，下次最多一晚上，这不是想着今儿就得归队了吗，没想到孩子这一晚上这般能闹腾啊！” “你咋不说你打呼呢？平常闺女是这样的吗？你说你平常和我睡，我那是习惯了，可是闺女没习惯啊，你这打呼打的地动天摇的，对于你闺女来说，就是这样的，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老婆你说的没错，以后我就十点……九点之前稀罕一下闺女，然后就给送妈那边去。” 杜大用此刻只能认栽啊！反正在家也没有啥地位，只要努力承认错误，就可能还有点地位。 晚上吃完晚饭，杜大用再次和自家闺女亲昵一番，就准备出发回队里了。 “淑青，记得拍点儿视频，也不是那种经常拍的，偶尔拍一拍，以后留着给闺女看看也是好的啊，你拍好了，只管从qq上发给我，我肯定给存储的好好的。” “知道了，杜大用，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什么吗？杜大妈！杜啰嗦！回来几天，就这件事，你都说了不下五百遍了，你咋不在妈面前说呢？” “这是咱俩的闺女啊！肯定得和你说啊！” 杜大用理不直气不壮的说了一句。 “赶紧滚蛋！要不然我就就要和妈一样用脚踹你了。” “是是是，老婆大人，还是你最好，记得拍……哎吆……你还真的砸我……哎吆……我走了还不行吗！” 杜大用赶紧拎着自己的东西，一溜烟儿的跑出了自家房子。 回到队里，杜大用脸上那是春风满面啊！ “杜队，您这气色真好！”………… 无论谁看到杜大用，都觉得杜大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就是那种非常平易近人的味道。 “董则，一会儿开个会，你去通知一下。” 杜大用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前，看见董则，立马说了一句安排。 “是，我马上去通知！师父，娃儿好吗？” “那是肯定好，别提和我多亲密了！你赶紧的，问这么多干嘛！” 杜大用觉得自己吹的有点过头了，赶紧挥了挥手说道。 十分钟以后，侦查中心会议室里面就坐满了人。 “贺贵超，把这几天的情况汇报一下，我这几天不在队里，你们竟然一条信息没给我发的，弄得我都以为结案了。” 杜大用这会儿哪怕有点儿小意见，可是在队员听起来，却一点儿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杜队，省厅只是让我们把证据链完整了，还让我们把口供全部核对了一遍，接着就把所有证据材料，以及明通电子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口供全部带走了，不过王厅告诉我们，功劳是我们侦查中心拿大头，让我们放心继续破案就可以。” 杜大用听完以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 “功劳是功劳，但是咱们一开始定下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头绪，从今天晚上开始，大家要从明通电子那起案件中转过身出来，我们手里还有两个案子，正在等着我们继续努力侦破，那个岳强和岳汉的心理测试做好了没有？” “杜队，省厅说明天可以先把岳汉过一下审，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岳汉的情况要好一些。” 张士平拿着一份材料一边递给杜大用，一边说道。 “杜队，这是香江那边给我们的材料，岳强，岳汉兄弟俩应该在香江是涉案的，但是由于徐竹笙已经死亡，所以香江警方希望我们能够在审讯中找出蛛丝马迹，他们可以给我们提供相应的帮助，以查实岳强，岳汉是否和香江一些案件有着莫大的关联。” 杜大用一边看着，一边听张士平汇报着。 “如果香江提供的材料是真实的，贺贵超，吴传恩，王学骏，你们三个跑一趟香江，把可能涉及到岳强，岳汉的案件全部翻出来查一下，尤其是指纹，足迹，还有生物材料，对于卷宗中提及的物证，要进行反复的检查，如果还有案发现场依然保存完好的，你们可以告诉我，我会向香江警方提出复勘请求的。” “因为这里面已经提及到一处现场到现在还依然保存着，具体原因是家属方一直认为这起案件就是徐竹笙派人做的，虽然香江警方已经做了三次现场勘察，但是我们还要继续进行复勘，尤其是吴传恩，生物材料的提取尤其重要。” 杜大用看完材料以后，立即就做出了安排。 第780章 扑朔迷离(15) 杜大用朝着贺贵超和吴传恩说完，又朝着张士平说道。 “留在家里的队员，这次继续分成两组，我会把岳汉的提审时间滞后，我们先对黄森的家属，以及社会关系再做一次梳理，这个地方交给董则，卢萍，关峰，你们三个去跑！记住是跑，不是过多的询问，因为时间间隔太短，询问内容容易被记住，所以也容易被重复。” “左赟，李守浦，尹直，你们三个再去调查宋世春的家属，以及社会关系，和董则那一组一样，多跑，多关联，尽量少询问，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 “张置业，毛慧慧，张士平，和我，我们四个明天动身去宋世春越狱脱逃的路线走一遍，而且要严格按照宋世春当时的时间线去走一遍，从他越狱脱逃出来，一直到他被杀害这段时间，他是如何做到从监狱到龙游水库这里的，如果有人接应，又是在哪里接应才是最理想的接应位置，既然有人接应，不可能算计到精准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么接应的人是不是早就已经在等候宋世春？” “如果以上都不是，那么必然也会有人提前给宋世春准备好了这些，接着在最后的接应点，对宋世春进行了杀害！” “我回家时候，也想了想一个问题，就是宋世春是被人临时起意给杀害的，还是早有预谋就在那里必须要他的命的！从宋世春的背包中，可以发现接应人给宋世春准备的都是新的衣裤鞋，那么既然这么准备了，说明在接应到以后，应该接应人是没有准备杀死宋世春的，但是从现场的照片来看，宋世春被杀的时候，仿佛接应人又有对宋世春必须要一击必杀的意思。” “所以两个案发现场，我们不能总是停留在照片上，当然了，那起明通电子的案件，也把我们侦查中心的精力分散了不少，现在既然明通电子厂那起案件已经侦破，我们就要把所有精力投入到这些方面，现在咱们又没了各种阻碍，所以调查起来，应该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我们四个就去跑案发现场，包括黄森到宋世春家这条线路，我们都需要再跑一遍，也要按照时间点去走，要一步一步还原出来每个时间节点。” “目前就是这样的安排，大家各自做好准备，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全体出发。”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和张士平他们就提前出发了。 紧跟着就是贺贵超，吴传恩，王学骏三个人前往机场去了。 “杜队，张组长走访那些狱警，还是服刑人员的材料我都看了，您有没有发现那里面有个共同点？” 毛慧慧这会儿颇有成就感的向着杜大用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你说给我听听，我来听听我们毛慧慧同志在用心看了材料以后，发现了什么！” 杜大用听完以后，笑着和毛慧慧说道。 “杜队，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反正说出来给各位前辈听一听，说的对你们鼓励鼓励我，说的不对，还请你们加以指正。” “没事，你尽管说，我们都准备洗耳恭听了。” 张士平这会儿也是笑着说道。 “杜队，张组长，你们发现没有，在宋世春这条线当中，无论是狱警还是那些服刑人员，他们好像对宋世春说的一切都特别信任一样，可是宋世春从来没有给他们说过任何有证据的地方，不能就是凭着他能给监狱带去创收，那些人就会对他那么信任吧？” “毛慧慧，你刚刚最后说的那点，是真的可以成为信任的理由，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认为是“真理”，无论在狱警眼中还是服刑人员眼中，宋世春能够拉来价格足够高的代工合同，那对于狱警来说还是服刑人员来说，都是非常具有价值的，意味着他们的收入都可以提高的，你别以为服刑人员不挣工资的，他们还是有一些微薄工资的，这也是国家为了他们出狱以后，不会马上让生活就陷入困顿的方法。” “你说的那些都对，既然有了共同点，为什么宋世春在离开监狱的时候，还要写一封血书呢？那可是真正的血书，和宋世春的dna信息比对是一致的，咱们要考虑的点应该在这里，当然了，你说的共同性是可以作为一个前提来加入的，而且还是前置条件，总结起来就是，为什么宋世春在大家认为他没问题的时候，他要去写这等血书？他写出来的目的是为什么？” 第781章 扑朔迷离(16) 杜大用这会儿还是笑着朝着毛慧慧说道。 结果这会儿的毛慧慧一下就低下了头。 “杜队，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我没有看到重点上去。” 毛慧慧嘴里嗫嚅半天，有些委屈的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共同性在这里显得非常重要的，一个案子能找到共同性才能分化不同性的，就像我刚刚问的那样，为什么大家已经一致认为宋世春是冤枉的，那么宋世春在越狱脱逃的时候，还要写上那封血书呢？”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他当时的心理，他认为他这样做是为了证明他的越狱脱逃是具备正义性的，希望这封血书能在他所在的监区引起共鸣，这样就算他脱逃了，只要来人调查，大家都会帮着他说好话的。” “第二，宋世春越狱脱逃写下血书，也有可能是证明给某个人看的，这个人可能就是帮着他拉来代工合作的那个人。” “第三，宋世春越狱脱逃之前写下血书，也像是和自己做个决断一样，生死未卜，所以先坚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样就不会让他自己留有后路，从而坚决而果断的执行着越狱脱逃的犯罪行为。” “第四，有可能也是对某些人的警示，让某些人看到他的决心，接着才是对他这个案子的重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宋世春那封血书也好，还是他越狱脱逃以后被杀也好，都成功的让司法厅，公安厅，省检察院重视起来他这个案子了。” “杜队，你怎么之前开会时候没有说这些呢？” 毛慧慧有些不理解的问着杜大用。 “在我来认为，这些都不重要，也不是我要追寻的重点，你说的那种共同性，那是你作为一个初级侦查员要去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我这种掌控全盘的队长要考虑的范畴。” “我一开始让张师傅带队去走访和排摸，都是要掌握这里面的信息材料，从而找出案件里面隐藏的动机，对我来说，犯罪嫌疑人的动机比什么都要重要，因为这是犯罪嫌疑人犯罪主线，无论犯罪嫌疑人创造不在场证明，还是犯罪嫌疑人自己展示的无动机理论，这都是为了掩盖犯罪嫌疑人实施犯罪的真正动机，因为他要达到目的啊！” “杜队，那你能判断出宋世春越狱脱逃的动机是什么吗？” 毛慧慧有些天真的朝着杜大用问道。 杜大用让毛慧慧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 “毛慧慧，我不知道！因为宋世春被杀案之前还有个黄森被杀案，而最终证据论证的又是宋世春是最终的犯罪行为实施人，但是这些论证又确实充满着对立性和矛盾性，这就需要我们一步步去反推这个案子，以及顺推黄森被杀案的结论是否正确。” “放正反两个推论都是不谋而合的，那才能顺理成章的找到宋世春越狱脱逃是因为什么，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接应人是谁，以及宋世春越狱脱逃的支撑点，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说原因的人，那就说明，他觉得这里面的风险很大，大到他可以承受，但是不能牵涉到他的亲人。” “所以我才决定，探查宋世春越狱脱逃以后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这一过程。” “这里面必然会牵涉到，能够蛊惑或者是挑动宋世春的一个人，有一个可以接应且能给宋世春帮助的一个人，当然了，这两个人可能是一个人，这种情况目前还不能排除。” “最后就是杀害宋世春的人，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桓了很多天。” “张师傅他们这些老警察可能都知道，从一个戒备森严的监狱越狱脱逃那是多么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需要这个服刑人员有多大的勇气，而宋世春明明已经在监狱立功减刑，而且减刑力度之大，几乎无人能比，甚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实现自由，但是却铤而走险走到了这一步，最后哪怕成功了，该被人杀害了，这里面的隐藏的信息量就会很大很大，大到几乎无法完全遮盖。” “那么我们这趟模拟越狱脱逃，就是要在这个过程中去抠细节，每个时间点的细节，要知道监狱和沿途省市以及县区的狱警，武警，公安民警在宋世春脱逃以后九小时就开始全方位，大规模的搜捕，但是却一无所获，同样这里面还有着大量的信息，接应人会不会就是警察？或者是其他政法部门的人？最差也是熟悉这种大规模，全方位搜捕细节的人。” 杜大用这几天也是一边抱着自家闺女，一边考虑了很多很多，这时候把他的一些想法也是全部告诉了这几个队员。 第782章 扑朔迷离(17) 四个人来到宋世春脱逃的监狱这里，张士平就指着一片铁丝网说道。 “杜队，这里原来是没有拉铁丝网的，因为这条河道还算比较宽的，而且能到这里来的服刑人员刑期都已经比较短了，基本都是剩余刑期在一年或者一年之内的，宋世春越狱脱逃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是趁着冬季整理河坝的时候跑的。” 杜大用看着这处河道，哪怕现在就是枯水季节，这条河道现在最起码也有将近八十米左右的宽度。 “那个武警岗哨是新建的吗？” 杜大用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了望塔一样的岗哨问道。 “杜队，这是今年刚修复的，以前就有，只不过时间有些久，听说原先的顶都塌了，这里一直以来也没有越狱脱逃的，所以监狱这边在监管上也就放松了这里的警惕，毕竟从九十年代到宋世春越狱的时候，也就宋世春一个，还有监狱这边要修复的话就得一口气修复十四个这样的岗哨，监狱方面，在经济上又不富裕，所以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直到宋世春越狱脱逃以后，监狱方面才把这里全部修复好了，现在由武警两个班在这里沿着河道值守，而且铁丝网也拉了起来，有缺口的地方都有狱警和武警共同值守的。” “那么宋世春从这里脱逃，就是没人知道从河道哪一边脱逃的？” 杜大用有些不解的问了张士平一句。 “那不是，那会儿宋世春可是大组组长，一个人带着一百多号人干活的，而且这里河道都是做了标记的，当时加固河坝是出动了将近七百名服刑人员，四个大组，而宋世春带组的地方就是往上游的地方第一标段，这个在供述中无法体现，所以杜队不太清晰。” “杜队，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河坝加固的第一标段，总长是三点四公里左右，且有两个河湾，那时候，监区领导还是挺相信宋世春的，所以把这个第一标段交给他的，剩下的只有第四标段是有河湾的，而宋世春就是在整个加固河坝第一河湾脱逃的。” 杜大用看着张士平指的地方，结合脑子里面那些口供，开始慢慢往上游走了过去。 “这个要亲自游一次才知道时间的，用船是无法算计到精确时间的，而且宋世春也不会那么傻，他应该是还往上多走了一些距离，在他个人来说，应该是在标段开始的地方，再往上走一公里到两公里之间，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杜大用一边走着，一边拿出纸笔画着，嘴里也不停的说着。 “杜队，为什么宋世春还要耽误时间往上再走一段路？” 毛慧慧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里是第一道河湾，如果不往上走一走，按照河湾水流的速度，宋世春如果横渡的话，那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不仅如此，横渡到对面应该不会在第一道河湾上岸，而是在第一道河湾和第二道河湾中间上岸，那么可以在这里看到，第一道河湾和第二道河湾中间是有着丘陵的，刚刚横渡过去，马上就在丘陵地带脱逃，对于身体的负荷是很大的，宋世春本身就是警察，他不会傻到那种地步的。” “这边往上走一点几公里，同样有一些小丘陵，只要他已经做好脱逃准备，那么在这边的丘陵他肯定已经是熟悉了，真的到了晚上，他知道会增加搜捕难度，给他增加脱逃时间的。” “最后就是，从上游可以顺水游到第一道河湾那里，这个横渡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体力的消耗，活水游泳和游泳池死水游泳那是两个概念，宋世春应该知道在冬季的时候，这条河的流速是不快的，那么他从上游往第一道河湾那里斜着横渡，就会省时省力，还让搜捕增加难度，这些应该都是宋世春经过计算的。” “所以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宋世春想脱逃，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因为我之前看了一些供述和陈述，他们都明确表示，这里的河坝每年都会加高一些，宋世春在这里服刑以后，前后历经了三次河坝加固，应该是判定了这里才是最好的脱逃之地。” “一会儿我到了上游，你们三个坐船，我热一下身，从这边河道的再上游一些的地方往对面的第一道河湾横渡过去，现在这个时间和宋世春越狱脱逃的时间已经相差不大，宋世春应该还准备了塑料袋，要不然他游过去衣服都没有。” 杜大用看了看河道，然后说出了他自己的安排。 第783章 扑朔迷离(18) 前面四个人走着，监狱方面，跟着的人可是不少，杜大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柳纹葵打了招呼以后产生的变化，还是省司法厅这会儿也想积极配合赶紧破了这个案子。 杜大用走到第一标段上游一点六七公里的位置停下了。 拿出望远镜把河道对面河岸观察了一下，接着又往上游河道观察了一下，然后又拿着监狱方提供的竹篙在他到达的地方，在河里插了插。 “宋世春肯定就在这里附近下水的，因为再往上去，水流是有坡度了，水流相对来说要湍急一些，从这里到第一道湾口，水流是有阻滞性的，所以相对来说，这里是最容易过去的，我马上热一下身，你们和监狱方面乘船过去，我不知道宋世春是否利用了泡沫让他渡河的时候轻松了一些，但是我今天只用正常状态游过去，到时候计算一下时间。” 杜大用说完，就开始脱衣服，然后做起了深蹲，接着开始往身上拍打河水，等到热身结束，杜大用看到队员上船，立马一头扎进了河里，开始朝着第一道河湾游了过去。 杜大用游的速度很快，从下水到那边河道上岸仅仅用时两分半钟左右。 在船舱换了裤衩以后，杜大用穿好衣服出来，监狱方面还给鼓了掌，杜大用只能颔首笑了笑。 “杜队，我没想到这么快的！” 毛慧慧有些吃惊的看着手里的秒表。 “实际上宋世春可能比我还要快，逃亡时候的肾上腺素分泌远远高于我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他奋力游的话，一分钟都是有可能的，因为顺水横渡，按照这种河道的流速，加上人自身的游动，最起码也能达到每小时六公里左右，实际每分钟一百米左右的速度，而这条斜线最长不过一百米多点儿。” 杜大用说完，开始在他上岸的地方找宋世春可能的落脚点。 “当年这一片全部搜查过没有？我查了你们当时的搜查记录，你们是在宋世春脱逃以后的第二天天亮以后，才开始在这一片搜查的，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新挖的坑，或者说是丢弃的袋子之类的？” 杜大用朝着监狱方面的工作人员问道。 “这一片全部都仔细搜查过了，还动用了警犬，可是警犬刚工作就失去了方向，因为宋世春在这里用了大量的白醋和辣椒粉，造成警犬一下就失去了嗅源。” “我们这一片用了三十名武警和狱警进行了反复搜索，当时和杜主任考虑的也是差不多，我们怀疑宋世春也是从上游横渡到这一片进行上岸，但是没想到这里已经被宋世春破坏了。” 杜大用还真佩服这些干部，说起谎来那真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杜大用在之前的报告中根本没有看到这方面的汇报，而是在后期有人提出以后，进行了增补。 杜大用原以为在这里能听一些老实话，结果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上下已经统一口径了。 不过杜大用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块地方肯定是搜查过的。 杜大用知道，服刑人员的衣服哪怕是自己的，都要加上监狱衣服的布条上去的，这样最大程度可以让服刑人员在脱逃以后，要去找衣服进行更换，那么就必须要去有人的地方才可以，只要附近村子有人家衣服被盗，那么很可能就是越狱脱逃的服刑人员盗窃的，那么追踪起来，难度就会减小。 可是对于宋世春这种有准备去越狱脱逃的，这种办法就不一定有用，如果有人提前在这里准备好了衣服，吃的，还有口罩眼镜等简易的遮挡物，那对于越狱脱逃的人来说，就相当于溺水得到了救生圈，饿了有人端上了大米饭。 如果这里没有挖坑对自己穿的衣物进行隐藏，杜大用觉得不太可能，宋世春绝对不可能带着自己的衣物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哪怕就是有了白醋和辣椒粉，可是沿途只要带着监狱里面的东西，那一定会继续被警犬嗅到，到时候一定会被继续追上的，而当年的实际情况是，搜捕完了以后，根本就追踪不下去了，因为警犬失去了嗅源，而且宋世春也完全掩盖了他脱逃的路线，最终是发现了宋世春的尸体，才算找到了宋世春。 “张师傅，你们上次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在这一片进行搜索过？” 张士平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只是讯问和询问了当年的一些狱警和服刑人员，这些方面我们没有涉及，都是在记录上看的，就是这里，我们也是第一次来，不过照片看过。” 第784章 扑朔迷离(19) 杜大用听完以后，想了想以后才开口说道。 “宋世春被害到现在也不过一年不到，那么他从这里脱逃离开，一定是把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藏了起来。” “你们监狱方面知道这一片的辖区派出所在哪里吗？能不能把这一片树林的维护人员叫来。” “杜主任，这里是四湾口派出所的辖区，所里的所长和教导员我都认识，我现在给您打电话，杜主任有什么要了解的，可以直接告诉他们。” 监狱方面的一个领导说完，立刻拿出电话拨打起来。 没一会儿，这个领导把电话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这是四湾口派出所的所长，姓袁。” 杜大用接了电话，点了点头表示致谢，接着对电话那头说了起来。 “袁所，我是省厅侦查中心的主任，杜大用。” “杜主任您好，刚刚已经听于队长简单介绍了一下。杜主任有什么指示尽管开口，四湾口派出所三十九名民警，五十二名辅警，随时接受杜主任安排的任务。” “袁所，不必要那么麻烦，我就想问一下，河坝这里的护堤林都是由哪里负责的？” “杜主任，这个都是由各个自然村负责包片的，我现在不知道您的具体位置，要不您把电话给于队长，我和于队长沟通一下，我马上就能知道那里属于哪个自然村，村子里面有专门的河堤管理员，他就是负责河堤维护，防汛，护堤林栽种的专职人员。” “好的，谢谢你了，那我等你的消息。” “杜主任，您放心，那边不管哪个自然村，我可以保证半小时之内，不管属于哪个自然村包片的管理员，肯定到您的面前。” “好，谢谢袁所，到时候案件侦破，我们会向厅里汇报的。” “杜主任，应该的，这都是分内事，那先这样，您把电话交给于队长就行。” 杜大用立马就把电话交给了那位于队长。 于队长接过电话，和袁所沟通了一下，挂了电话以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这里包片的自然村村委会离着我们不远，最多十几二十分钟，护堤管理员就到，您看，我们在这里等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走看看？” “就在这里等着吧！于队长，能不能再打个电话，让监狱方面再来点人，带上一些铁锹，铁铲之类的，今天可能要在这里挖掘一下。” 也就是这会儿是枯水季节，要不然杜大用还不敢提这个要求。 “没问题，早就预备着这个环节，我一个电话的事情，五十个够不够？” “都是服刑人员？” 于队长听完杜大用的话，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都是剩余一个月左右刑期的，想着万一能给挖出点什么，也算他们立功，早点儿让他们回家也是好的，毕竟离着新年也是越来越近了，早点回家，也能有个新的开始。” 杜大用不由高看了这个于队长一眼。 “杜主任，我是刚刚接任分监区队长职务的，昨天我的老领导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务必要配合好杜主任的调查，是竭尽全力那种，所以我就提前做好了一些准备，这样不仅能给杜主任多一些准备，也能给监区的服刑人员带来一些功劳，也不能因为他们犯了罪就一棍子打死是不是！” “于队长，这想法不错，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有机会聊聊。” 杜大用对于队长的印象立马就好了一些。 两个人很快交换了各自的私人联系方式， “于队长，我经常在办案，所以就算给了你这个号码，也不一定时刻能够打通，真的有事，发个信息给我，我看见以后，只要不忙，马上就会回复你的。” 杜大用还是把他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别到时候人家电话一打，不是没人接，就是用户忙，那也有些不好。 于队长连忙点着头说道。 “杜主任这样的，都是大忙人，反正杜主任以后要去监狱里面提审，可以提前说一声，钱塘这里的监狱，基本都能认识几个，不说什么提供一些便利，最起码也能让杜主任迅速了解要提审对象的一些基本情况。” 杜大用听着也是连忙点头，因为这种事情，应该还会有的，到时候真的能给他提供不少的帮助。 不说别的，就是分监区大队长这个职务，认识的人一般也都是负责监管的，这可比一些坐办公室的要强了许多，对于监区里面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最起码也是明白人。 第785章 扑朔迷离(20) 等了有二十分钟，杜大用和于队长两个人有说有笑正聊着，一个两杠二警衔的民警带着两个便装男子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袁所，你还亲自跑来了啊！” 于队长眼睛一扫，立马提前招呼起来。 “杜主任的事情，我必须要上心的，杜主任，这两位分别是三河口村的治保主任和护堤管理员。” 袁所这边敬完礼，立马就朝着杜大用介绍起来。 杜大用回了礼以后，和这两个村上来的人立马说了起来。 “现在天黑的晚，我长话短说，那个护堤员，我想问一下，这个林子去年有没有新栽的树？就是在秋天以后栽种的。因为我看了一下，这里的树木粗细不一，但是细一些的树木数量也挺多，所以我想问清楚一些。” “领导，这里从前年就开始栽树了，连着要栽三年，今年是最后一年，第一年那会儿拨款少，所以大部分种的都是柳树，去年时候，开始栽种白蜡树，今年种的是枫树，现在不是怕河道出现啥问题，哪怕夏天涨水多厉害，也不会淹上河堤的，主要是市级领导提出要美化河堤，等到这两年树木长高长好了，这里所有的河堤都要路面硬化，全部铺上柏油，到时候这里就可以成为周末散心的地方，那么附近村子里的土鸡蛋，土鸡，还有家里种的一些东西，都可以不用跑，就能在这里原地消化了。” 杜大用听完，不得不佩服钱塘这里的工作作风，真的是眼光超前，而且还能带动地方经济效益。 “去年种的白蜡树，就是中等苗种下去的，施工期间是去年的九月二十五号到十一月六号，为期四十天的植树工程。” “当时对这些树进行了片区分割和混栽，有些烂根的柳树也给挖了，有些根系发展不错的，我们会往堤下移动一些，然后把新的树苗就会移到原来那些根系发展不错的树洞里面。” 杜大用听完以后，指了指他站立附近的树林说道。 “这河堤靠水底下的树容易挖出来吗？” “领导，那不能够，河堤靠水那边的树多为柳树，那个根系非常发达的，基本不可能挖出来的，除非用挖掘机，否则不可能，但是挖掘机上河堤，必须要去派出所登记，还要去村里登记，否则一律不准上河堤的。” 护堤管理员这样一说，还真的把一众人的知识盲区给扫了一下。 “那么靠着河堤上部树木，以及背着河堤的树木，是不是根系都没有那么发达？” “领导，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护堤管理员这会儿也是给杜大用问急了。 “同志，你别着急，我就是想知道，我现在站立的地方，这前后地方的树木底下若是藏着东西，能不能找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十二月份的事！” “是不是和那个逃犯有关系？” 护堤管理员和杜大用在这里一本正经的探索起来。 杜大用点了点头。 “去年有人来问过，可是这里全部都是落叶，根本找不到挖树的痕迹，但是你现在来找我，估计还能有些结果。” 护堤管理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这就是种树的经验之谈了，如果在树下埋了东西，这当时来的树苗可都是中树苗，也就是差不多一起长大的树苗，去年栽种下去，如果树底下埋着东西，这一年的长势是有一些差距的。” “因为一年的雨水加上日照，树木的长势基本是差不多的，就算有差距也不会极其悬殊，但是树底下如果埋着东西的，如果是衣服鞋子之类的，就会影响树木的长势，如果是尸体之类的就会相当于给树木增加了营养，那差距就会出现一些。” “如果是埋藏了衣物之类的东西呢？” 杜大用赶紧追着问了起来。 “那肯定有差距的，树根的发展是根据土壤的营养来决定的，当底下有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那里的树根是不具备延伸性的，那么这棵树的树根就会往其他地方去扩展，但是哪怕树木根埋得深也没用，因为树木和埋的东西必然是垂直状态，根部容易积水不说，还无法吸收更多土壤中的营养，所以就会出现长势慢，而且容易晃动。” “领导，我不说这么多了，我亲自给你晃一晃，找一找，误差不会超过五棵树的，不过这里的落叶和枯草还得清扫干净一些，要不然还是不好看出细微差距的，毕竟你看这一片树木长势参差不齐的还有很多的，那样要找起来，怕到时候毁坏的树木就太多了。” 护堤管理员这会儿认真的态度，真的让杜大用对这些基层人员的敬业精神刮目相看。 第786章 扑朔迷离(21) 杜大用这一听还了得，立马朝着于队长问道。 “于队，人呢？多久能到？这片地方挺大，得让人带上扫把之类的。” 于队掏出手机立马打了电话。 “小娄啊，再带几个人过来，多带一些竹扫把，我一会儿放船过去接你，抓紧时间。” 电话一挂，于队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一会儿先过来的人，让他们拿着衣服先在地上拍打着，真不行就用手捡一捡，等到扫把来了，十个人轮换着来，不扫的也能帮着捡着，争取半小时给你这儿弄清溜了。” 杜大用听着连连点头，这会儿也不能做啥身先士卒的事情，这功劳得让那些快回家的服刑人员得了去，真的现在就让人找到了，杜大用都觉得有些不合适。 毕竟能让这批人减刑减个三天五天一礼拜的，那都是好的，早回家一天那也是早回家了。 等了十来分钟，五六个狱警带着几十号人喊着一二三四跑步过来了。 于队过去指手画脚一番，所有服刑人员开始脱外套开始在地上分成四个方向由里到外的拍打着地上的落叶。 杜大用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能人啊。 一个方向就五个人拍打，前面有两个捡石头的，中间就留了俩，在中间用衣服兜着开始捡落叶枯草的。 眼见着这一块地方的树叶，枯草开始就慢慢没了，地面上真的就是清清溜溜的。 “这些服刑人员都是聪明人！” 杜大用不由说了一句。 “杜主任，说的没错，我们那里面什么人都有，唯独墙坚犯和拐孩子的不受待见，就连我们狱警对这两种都不待见，以前我师父带我的时候，这儿还要种地，我师父对这两种人，几乎进来就是种地，一直种到出狱为止，后来改成做手工，那就是最脏最累的工种就这俩罪名干的最多，我师父说了，唯独这两种犯人他是最不惜顾的，说贩毒的都比这俩要强一些。” 杜大用听着只能笑笑，这个方面他心里也是认同的，但是于队可以借着他师父说出来，他没办法啊，所以只能听着笑笑。 刚忙活一会儿，又来了四个人，扛了几十把扫把来到这里。 这下打扫起来，那真的是更加高效，都不用狱警指挥的，几个服刑人员带头的，就给任务分配的妥妥当当。 要知道在这种树林之中扫落叶那是真的不容易的一件事，可是这三十几个服刑人员，活干的那是真的漂亮。 半小时过后，人家就扫出了小两千平的地方出来了。 护堤管理员看着面积挺大了，赶紧先让这帮人停下了，开始在这些树之中，找了起来。 杜大用也想跟着人家学学啊，可是看了半天，人家就是把土扒拉扒拉，然后又看了看树埋在土里的情况，接着摇摇头就走了。 “师傅，这个是怎么判断的啊？我看你瞅两眼就直接放过了。” 杜大用那是真的不懂就问，而且态度非常好，只不过递烟给人家，人家直接给推了，还说天气干燥了，这里不准抽烟。 “领导，你别小看这个树，一次栽种和二次栽种就是不一样的，这土只要一扒开，就能看见树皮的颜色，颜色都差不多的，那肯定没有二次栽种过，而且坡度不一样，树皮底下存水也是不一样的，坡上流水坡下过，所以这树皮颜色是前后不均匀的，二次栽种的树皮就有两个地方的颜色不均匀。” “还有就是看土质，这些树都是种下去，让土质变得紧实的，所以不管是杨柳也好，还是白蜡树，枫树的，那都是喝水小能手，只不过他们都属于先喝水，再吐水的那种，是能反哺土地的，只要那棵树底下藏了衣服鞋子之类的，那指定吸水和反哺都不一样的。” 杜大用听的目瞪口呆，一开始别人说的还能听懂，现在已经是不太能够理解了，什么反哺都出来了，这树竟然还有这本事？ “当然了，这只是正常天气的情况下，你不能种沙漠里，就算想反哺，那树也得先把水能喝饱了不是。” 护堤管理员一边说着，一边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飞快。 “这一棵树标记一下，不确定底下有没有，但是这树根绝对出了问题。” 杜大用赶紧拿出一根记号笔，在树皮上画了一个勾。 接着很快就有服刑人员上来开始挖掘，一边挖一边还不停的喊着号子，护堤管理员还没找到第二棵树，这第一棵树都已经挖了一半了。 第787章 扑朔迷离(22) 等找到第二棵树的时候，这第一棵树已经挖了出来。 三十多个人，有的用锹，有的用绳子，有的放绳子，有的拽绳子，很快就把这棵树给移了出来，结果又把杜大用看的目瞪口呆。 “监狱里面也种树，移栽的，有几个会，就都会了，按照会的人说的去做就行。” 于队大大咧咧的说着，杜大用只能笑着点头。 “弄点湿土和成泥巴，把树根先糊上，底下没东西的话，我一会儿看看啥情况……” “报告干部，底下有块石头！” 一个服刑人员开口说道。 “那就把石头挖出来，挪走，石头底下没东西的话，就把树给复栽进去，湿土先下，干土后下。” 护堤管理员一边继续找着，一边朝着服刑人员说着。 很快那块石头也给挖了上来，结果下面啥也没有，接着这棵树按照护堤管理员的要求又给重新栽了进去，结果这回复栽的速度可比移出来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 “就他们这批人出去干绿化，一般人干不赢他们！” 杜大用不由的赞叹着说了一句。 “这些个，就是好吃懒做，要不听信谗言，要不想走捷径，放回去了，老实一些还好，不老实的，过不上一年半载，我可能又见到了，有的都已经成了老顾客了，从我当小狱警开始，一直到我结婚有了孩子，现在孩子多大了，进进出出好些回，你要给他做思想工作，那家伙，他背的比你还熟，是不是还能与时俱进，给你整点新鲜词。” 于队这会儿也是笑着吐着槽。 “看见那个瘦瘦的没有，今年四十五了，进来三次了，我好话都和他说了差不多够全国铁路车皮装的，但是一出去，就脑子不做主了，偷车，关键还偷人家报废车，他给修好了，然后还能卖出去，结果就被抓进来了。他那个驾驶技术真的好，拖拉机都能给你开出花出来，而且修车技术真的没话说，我们整个监狱里面的大爷车，老摩托，拖拉机都不用请师傅的，他一个人带几个打下手的就齐活了。” “我那会儿都想在许州这边让我表弟和他合伙开个修理厂了，结果这家伙愣是不干，说他有些进口报废车还没整明白，现在整个监狱都知道他，但凡家里车有点儿毛病，那指定来找他修的，还真的好使，除了配件钱，那真的是一毛钱不多花。就他在外边晃荡时间长了，我们这些狱警还真的想他。” “我都想着，他如果还这样，我就留他在监狱当工人算了，这家伙对工资待遇也没个讲究的。” 杜大用不免多看了那家伙两眼。 “没家里人吗？” 于队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福利院长大的，年轻时候刚谈恋爱那会儿，八几年的时候，让人家伤了一下，这才走上了歪路，还一路都不回头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下要出去，我都已经和他谈心了，真的想干那个，就回监狱，我让他把监狱利器给我多研究研究，就在这儿发挥光和热了。” 杜大用听着都笑得不行。 “真的天生的，小学五年级文化，初中物理，高中物理，人家就这样生啃下来了，厉不厉害？机械制图，电工，车床，等等这些这家伙都会弄！我是真的怕他出去瞎琢磨什么去了，稳妥一点儿还能在这里修修车，修修机器什么的，别到时候惹了什么大麻烦，他这样的保不齐都要吃花生米。” 杜大用赞同的点点头说道。 “这种还是给他一些小小的机会，在这里发光发热就行了，只要他喜欢，保不齐他不是想在外面犯罪，只是缺个想来这里的理由。” 杜大用这么一解释，于队听着还真的点了点头。 “杜主任，那家伙内向的很，还真的保不齐就是这样想的，恐怕自己留在这里留不住，所以着急出去，赶紧犯错误进来的，这家伙还真的有可能的，每次进来都好像开启了新的学习模式。” “这次你和他多谈谈心，表明你想把他留在这里做个工人，薪水嘛不一定高，但是管吃喝住，还给他提供免费的学习机会，我觉得他应该会很高兴的，我刚刚看他在移出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连铁锹放在哪里，绳子拴在那里都是他安排的，所以这个移出树才能那么的快捷。” 杜大用这会儿也是把他的观察所得说给了于队听一听。 “行，这个我听杜主任的，你是个老刑警，心理把控上面比我们要精准一些的。” 杜大用赶紧摇了摇头笑着谦虚了一下，这边已经有服刑人员喊了起来。 第789章 扑朔迷离(23) “报告干部，这棵树下面是一个破的编织袋，里面有衣服，看着和我们的衣服差不多。” 杜大用和于队，以及其他的队员，狱警一下全部围了上去。 杜大用立马拿出几副橡胶手套递给服刑人员说道。 “尽量完整取出来！就你，想想办法！” 杜大用指了指那个瘦瘦的服刑人员说道。 “老苏，你给想办法，尽量完整的取上来。” 那个瘦瘦的老苏，立马开始指挥服刑人员继续开阔树坑，然后让人开始捡小石块，先把编织袋半边一点点掏了，然后一边垫上小石块。 接着是另外半边，也是这样，然后全部垫上小石块以后，又用绳子慢慢替代小石块，直到满满的绳子全部铺好以后，六个人下了树坑，分别揪着绳子露头的地方，直接给抬了起来，破破烂烂的编织袋愣是一点儿没破，就这样被接力给弄了出来。 毛慧慧在旁边都看傻了。 服刑人员还贴心的把这个编织袋转移到了河埂上面一块干燥的地方给放下了。 接着几声哨响，这些服刑人员立马列队报数，接着就是唱着歌集体被带回了。 杜大用又赶紧感谢了这位袁所，还有居功至伟的护堤管理员。 这家伙仅仅找了四棵树，在第三棵树下面就发现了这个编织袋，可想而知是有多厉害了。 “杜主任，就准备在这里勘验？” 于队问了一声。 杜大用点点头，立马戴上橡胶手套准备干活了。 张士平把勘验箱拿了过来，张置业和毛慧慧开始铺置塑料薄膜。 铺完以后，两个人就开始准备相机了。 杜大用和张士平小心翼翼的拉着编织袋的拉链，塑料拉链并没有很淘气，只是用刷子刷了刷，就被拉开了。 但是拉开以后，臭烘烘的味道立马就大了一些。 杜大用示意张士平站起来深呼吸两口，再接着干活，因为这味道确实有些大，哪怕戴着口罩，也是有些够呛。 这会儿不仅毛慧慧和张置业拍着，监狱方面的人也拿着相机开始拍了起来。 杜大用趁着这个机会，让那个袁所和护堤管理员也过来，和这个物证拍了照，算是给他们把这个功劳给落实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从编织袋里面一样东西一样东西往外掏了。 先是两条裤衩，接着是袜子，秋裤，外裤，解放鞋，一根布带，这是编织袋目前靠着上方的东西，随后，秋衣，毛衣，监狱外套，都被一一取了出来。 杜大用仔细看了看，里面还有一些物品，不过都是在袋子底部了。 于是只能跪在地上，用手慢慢掏了起来。 一个手电被拿了出来，还是能装四节电池的大手电。 接着是一个眼镜盒给掏了出来。 后面掏出来的是两个空的饮料瓶以及一个装着液体的饮料瓶，和一罐没有打开的饮料。 最后掏出来的是一个空的铁盒，一个装过压缩饼干的铁盒，以及一根满是铁锈细细的铁链。 至此，整个编织袋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掏了一个干净。 所有衣物裤子鞋，都在塑料薄膜上被打开，铺放的整整齐齐。 “张师傅，把外套口袋和外裤口袋都掏一遍。” 张士平立马开始慢慢捏了起来，最后只在外套口袋摸出几张已经烂了的纸巾，其余再无别物。 “杜队，衣服上面有毛发，我把提取一下，然后赶紧送去省厅进行比对，看看是不是宋世春的。” “行！毛慧慧，张置业，把这些物品先粗拍一遍，一会儿我们要赶去许州市局，借他们的物证鉴定中心用一下，这些东西必须要全部先在显微镜下面查一遍，再慢慢清洗干净，尤其是眼镜盒，压缩饼干的铁盒，包括饮料瓶上面的日期，批次，手电筒看着还不算锈蚀的厉害，说明购买的时候应该还是新的，至于为什么会不带手电，应该是考虑到有人追捕。” 杜大用说完，盯着那根锈迹斑斑的细铁链思考起来。 不过想半天，也没想到这是个啥玩意儿。 于队这时候走了过来，还拉着那个瘦瘦的老苏过来了。 “这家伙见多识广，我想了一会儿，又让狱警给他带回来了，如果是监狱里面的衣物，还有其他什么物件，可以让他看看，老苏在监狱待的时间长，认识的东西多。” “于队，他和宋世春关在一起过吗？” “没有，两个人不是一个队的，我那个分监区六个队，宋世春在二队，他是六队的，两个地方隔着还挺远的。” 于队赶紧和杜大用解释了一番。 第790章 扑朔迷离(24) 杜大用随即指了指那根锈迹斑斑的细铁链朝着老苏问道。 “这个一般干啥用的？” 瘦瘦的老苏，看了看于队，见到于队点了点头，这才凑到塑料薄膜那里盯着看了看。 “报告干部，这像是怀表链子，不过也不是很像，或者是指南针的链子，再或者是秒表的链子，不过秒表很少用铁链子，除非是收藏用的，所以这东西应该是指南针上面用的可能性比较大。” 杜大用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反应能力，确实是个见多识广的家伙。 “还有，这两条裤衩之中，那条黑色的裤衩是新的裤衩，那犯人逃跑的时候，穿的应该还是自带的裤衩，监狱里面的裤衩，一般都是自己托人做的，那个不磨裆。” “如果要是逃跑的话，穿那个跑，人会舒服很多。这个新裤衩埋在树底下这么久，还没烂，说明质量很好的，说明买给他的人，应该是挑了很不错的裤衩。” 杜大用听完只是有些吃惊，毛慧慧和张置业两个听着相机都停拍了。 “谢谢你，老苏！还能给出一些什么意见吗？” “来的人最起码有两个，要不然那棵树不能归置的那么好，你们往前找找，如果前面有山的话，可以去那种一眼不见底的山谷中找找，铁锹和手套应该都扔在那里面。” 老苏这一句话就把现场所有人听愣住了。 “老苏，你确定是两个人，不是，是三个人才能把那种中等苗的树给立起来？” “不确定，但是我觉得只能三个人才能把一棵中等苗的树立的如此好，去年的时候，河堤上栽树我们是能看见的，那种树木也是不小的。” 杜大用赶紧把护堤管理员也给叫来了。 “师傅，那个枫树中等苗多高啊？” “我们河堤用的和外面的大中小说法是不一样的，我们中等苗，几乎就是成树了，因为都是初栽，肯定都是稍微大点儿的，这位说的没错，去年时候，我们用的枫树是相当于外面的大树了，前年初栽的白蜡树也是成树，主要是看效果如何的。” “这种树在去年，两个人想立起来，那确实得费一些功夫，如果是两个人提前把树坑挖出来，三个人竖起来，那就会快捷很多。” 护堤管理员说完，老苏继续说道。 “报告干部，去年那个人脱逃的时候，是下雨的时候，这个情况你们要注意一下的。我觉得那家伙逃跑之前应该是注意了天气变化！” “而且，这个手电丢弃肯定是必然的，他们就算要跑，应该也是带着头灯逃跑的。 杜大用不得不佩服这个叫老苏的家伙，他说的那是一点没错，去年宋世春脱逃的时候，确实是下了雨，还是在分别在下午五点多，八点多和十点多的时候下的雨，而且十点多的时候，雨下的最大。 而且宋世春死的时候，雨也下的特别的大。 “报告干部，还有，他们逃跑的路线应该是早就规划好的，不可能是提前一两个月准备的，因为如果要逃跑，这点时间的准备，根本不可能逃过警察和武警的追捕，就是沿途折断的树叶就能找到他们逃跑的方向，既然追着追着都找不到他们人了，你们还要考虑他们是不是用了可以滑翔的东西。” 老苏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这下真的再次把杜大用给震惊了。 “你怎么想到的？” 杜大用不由苦笑着问道。 “报告干部，那时候听说我们监区跑了犯人，那就是地动山摇的特大消息，别人都在说的时候，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把犯人抓回来，结果连着几天都没听到抓到的消息，我就知道抓不到了。” “随后我就想着，我要是逃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被抓到。我想来想去，除非前面有高山，用个可以滑翔的东西，那真的可以跑的让警察和武警都找不到。” “卧槽！”于队不由自主的笑着骂了一声。 杜大用第一次觉得有时候真的不能小看人，这种人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大的坏事，那他的破坏力一定是很大很大的。 “于队，今天我们在你那儿停一下，明天早晨我们再走，晚上把他叫着一起吃个饭，加几个菜，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他从脱逃上面去帮着分析分析。” 于队立马笑着点了点头。 别人不知道杜大用在省司法厅找了谁，于队还是略微知道一些的，而且好好的能将一个在服刑的服刑人员弄到军事监狱去，那本事可不是一般的本事，那是有大本事的人才能做到的。 第791章 扑朔迷离(25) 将这些证据全部收拾好以后，杜大用没有继续在这里继续搜索，因为不具备任何意义。 而是来到于队所在的分监区会议室待着了。 “于队，能不能将二队和宋世春一起关押的人叫几个过来，我就是同他们聊聊，你也在场，帮忙录个像，我呢，也不会问一些超规格的话，就是针对宋世春的一些问题。” “杜主任，您可别想那么多，我于振隆可没有那么多想法的，我家长辈和柳家长辈还是熟悉的。” 杜大用听着就是一愣，心中一叹，原来如此。 “柳纹葵是我好同学，我们也是好朋友，只不过我没想到于队家里人和柳纹葵家里人认识的，那于队和柳纹葵认识吗？” “见过，就是见过，说不上话。” 杜大用一听就明白了。 “行吧，我得机会和柳纹葵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说，至于纹葵怎么想，那我就没办法了，于队，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如果还想着让我做更多，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杜大用只能做到提一提这一步，剩下的就得看人家柳纹葵的意思了，这个杜大用可是一点儿都不会干涉的。 “杜主任，这就足够了！就是不说也没啥事，我和杜主任能成为朋友，就已经是我于振隆的幸运了，这样说吧，杜主任是真刑警，我可以自诩自己是个真狱警，我没有什么菩萨心肠，但是我却希望他们能够从这儿出去有颗向好之心，不再重蹈覆辙。” 杜大用听着也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杜主任，什么也不说了，我给你去寻摸几个人过来，咱们监区打菜的，计工时的，跑腿的，他们小道消息多点儿，这从正规渠道是不被认可的，反正很多就是捕风捉影的消息，杜主任你自己过滤着听，我是今年六月刚刚调过来的，基础工作开展了几个月，还算有些成效，前一阵子，你们那位张士平警官也来过，可是那会儿，他是从狱政那边走的，这个我就没办法了，我这样说，杜主任应该明白了。” 杜大用看了看张士平，张士平这会儿点了点头，认可了于队说的话。 杜大用也能理解，这事已经过去快一年了，现在司法厅以及监狱方面都不想在这件事上面重复被放在聚光灯下面烤着，这对于监狱来说，更是一件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事，所以走过程可能在他们心里会更好一些。 等到于队走了之后，张士平才开口说道。 “杜队，我来的时候，确实是通过狱政那边来的，当时于队也负责接待了，但是人员名单是狱政定下来的，所以我只能按照名单上来。” “没事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有，别人家也有，就像明通电子一样，队员们觉得可能查的不过瘾一样，可是他们也得想想我们侦查中心才是什么级别的单位，正处级别，所以级别在那里，就不能做很多超越正处级别的事情，我们整体的工作必须要在省厅的领导和指导下去开展才是正确的。张师傅，前面的报告，修改一下，要突出我们的级别，和监狱方面如何帮助我们的，这些都是我们在领导的领导和指导下开展的。” 杜大用不得不说一些场面话，去把张士平在这里的情况简单化，要不然一旦前后询问产生了巨大的反差，那张士平前阵子的工作报告，很容易被有心人拿出来成为攻讦侦查中心的借口。 张士平听完就笑了起来，他是真的欣喜自己有个好领导，竟然还能这么解决问题。 “不过咱们接下来要询问的时候，就得有些技巧了，全当拉拉家常，可别上升到什么记录在案的，那可不行，我们在这些家常中，去找线索，而不是找证据，这个是有些本质区别的，说话的时候，尽量别官方化，尽量的把他们当成正常人，别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他们只要没被枪毙，那说明咱们政府觉得他们还有救，那就不用咱们操心他们有没有救，毛慧慧，这方面你要注意一些，和服刑人员聊天，有些地方他们可能会生冷不忌，你别听着就呲毛了。” “记住一点，咱们就是来找线索的，别指望着人家说话还要有什么责任要去承担，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觉得重要的，记在脑子里面，觉得存疑的，特别记忆一下，无关紧要的，脑子里面自动过滤掉，我们要把整个社会当成一个江湖，只不过咱们目前和他们不在一个个小江湖圈子里面，一会儿就毛慧慧穿着警服就行，咱们三个，便装吃饭聊天就好。” 杜大用首先给自己人定下了调子。 第792章 扑朔迷离(26) 过了有半小时左右，于振隆带着五个人过来了，看着个个精神面貌都挺好，就连瘦瘦的老苏，这会儿都换了衣服，显着干净利落了一些。 “杜主任，咱们小食堂包间去吧，我让食堂加了菜，一会儿厨房的还有一个，加上我的通讯员，咱们正好一桌十来个人，有话咱们就在那里聊聊。” 于振隆说完还朝着杜大用眨了眨眼睛。 杜大用也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睛。 来到小食堂包间，于振隆先领着杜大用进去了，杜大用觉得装修的还真的有模有样的，一张大圆桌，上面还有个小圆桌，十几把木头靠椅，清一色的纸质餐盘和纸杯，桌上摆了两大瓶雪碧和两大瓶果粒橙，外加一盒一升装的牛奶。 “这里面的字画是服刑人员画的，桌椅板凳，还有这些餐具都是监狱产品，人才太多，有的服刑人员还觉得椅子能做雕工，我都寻思着太张扬了。” 于振隆笑着和杜大用说着。 “都进来吧！” 杜大用朝着张士平几个队员说道。 几个队员进去以后，也觉得这儿格调竟然还真的不错。 不过这会儿服刑人员还不能进来，因为他们还要“兼职”当服务生。 “杜主任是真的有才，就留下毛慧慧一个人穿着警服，你们三个都便装了，讲究。” 这边几个人坐下以后，于振隆不由夸奖了一下杜大用。 “于队，关起门来，咱们就是一家人，既然于队能够帮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于队失望的。” 杜大用知道这是于振隆要通过服刑人员给他在服刑人员教化工作上加点分，只要杜大用这边真的能淘到线索，他在这方面就能写论文，就可以成为探索性的课题，这对他的帮助也会是莫大的。 很快十来道菜就端了上来，而且清一色都是不锈钢盆，上面还打了铁标，菜1，汤1标记的清清楚楚。 服刑人员还得先报一下自己的姓名，才能依次入座。 别看吃个饭这么麻烦的，今天这几个人已经足够让整个分监区将近三千的服刑人员羡慕到不行的地步。 杜大用和于振隆坐在主位上，杜大用还必须先说两句，这席才能动筷子，要不然还真的动不了。 “今天承蒙振隆兄弟请客，还是如此丰富的菜肴，让我这个兄弟实在有些愧不敢当的，所以首先我要在这里感谢一下我的振隆兄弟，大家倒点饮料，跟我一起反客为主，敬一杯！” 杜大用说完，有模有样的拿着饮料给于振隆倒了一些饮料，接着站起来朝着于振隆敬了一下。 于振隆也赶紧站起来，结果大家都站了起来，朝着于振隆敬了起来。 小纸杯并不大，大家都是一口喝了，接着于振隆赶紧让大家坐下了。 一开始非常拘谨的服刑人员，一下就放松了状态。 “几位，这是我省公安厅的好朋友，姓杜，名字就不说了，省的你们出去以后乱吹一通的，来这里是来办事的，什么事呢？老苏，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几个？” “于大队，我已经告诉他们了，就是来唠唠嗑，说一些大家知道的，或者听到的，没有记录，没有录像，也没人盯着问。” 老苏赶紧点着头和于振隆说道。 杜大用看老苏说完，几个人又开始紧张起来，顿时笑着说道。 “大家先吃菜，就当沾了我的光，你们于队平常可没这么大方的，我们呢，在外面吃的比你们周全一些，你们今天什么都不说都可以，就当来这里打牙祭了，你们看怎么样？”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把鸡腿，大肉块都往这几个人碗里夹了起来。 “几位，老苏没和你们吹一下吗？下午时候，老苏可在我的好哥们面前说的头头是道的，所以我哥们让我无论如何感谢一下，我呢，就摆了这么一桌，像我哥们说的那样，当做给你们打牙祭了，不过老苏今天的表现很好，明天我会给上面写报告，今年最后一批减刑嘉奖，老苏肯定榜上有名的。” 于振隆看着几个人还有些紧张，就开始大白话突突往外说了。 杜大用斜对面一个服刑人员，把一口肉吃下去以后，举了举手说了一声报告。 “这里不用举手说报告什么的，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已经说了，今天你们当老苏请客，有啥关于那个宋世春的，就敞开了说，咱们今天就是这儿说了这儿了，出门以后就是吃了一顿饭。” 于振隆看着几个人，一脸随意的样子笑着说道。 第793章 扑朔迷离(27) “大队长，我原来是和宋世春一个房的，我俩头碰头的那种。” 杜大用一听就来了兴趣，不过这会儿杜大用可不会显得很着急的。 “先多吃两口菜，有啥事等会儿再说，先吃点喝点，把五脏庙给装点东西进去，说话都会有底气一些。来，我们大家都吃起来，菜吃完了，我还不信我振隆兄弟不给上了！” 杜大用想着他以前帮过的老胡，按照和他打交道的方式，开始和这些服刑人员拉近关系了。 果然，杜大用说完，几个服刑人员立马笑了起来，老苏还朝着杜大用敬了一杯饮料，杜大用二话没说，就说了五个字，老苏够意思，咣当就给喝了。 其他服刑人员这会儿就被杜大用给情绪调动了起来。 按照次序，依次给杜大用还有张士平他们敬了饮料。 毛慧慧最后一句，这吃饭的气氛真好，一下就让整个包厢的气氛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十来分钟以后，那个说自己和宋世春头碰头睡觉的服刑人员，把嘴里的菜咽下去以后说道。 “我叫李军，故意伤害罪进来的，十一年，目前还剩三年不到的时间，主要出手没轻没重的，事情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陪着我妈去商场，我妈眼神不好，商场那大玻璃应该才装上去的，连个提示都没有，我妈一头撞上去了，要说撞的也寸，刚好就碎了，商场找我妈赔钱，我当时看着我妈脸上血呼啦几的，我以为我妈都快不行了。” “我说赶紧先把我妈送医院，但是就是不行，愣是拉着我和我妈不准走，该叫来了保安，我想送我妈去医院，他们又拦着不让走，就发生了推推搡搡的，我一激动就跑外面拿着人家卖水果的刀子跑了进去，结果砍瞎了一个保安的眼睛。” “其实平常那会儿的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别人打过架，就那一次，就到了这里来了，在看守所的时候，就我那个罪名，人人都怕我，到了这里来，人家也以为我这个人不好惹，其实我真的没那么狠的，这是蹲了很久，别人知道以后，才愿意和我成为朋友了。” “各位领导，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我自己能够得到什么你们对我的好感，而是宋世春和我说过，人生有太多的冲动，而冲动就是住在心里的魔鬼，那会儿我还不算懂，宋世春告诉我，他和我一样的，也是心中住了一个冲动的魔鬼，只不过他比我还惨，是那个魔鬼还没释放，他就来到了这里。” “我觉得宋世春有时候说话，我听不太懂，但是有时候套在我身上，又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我话多了，他又不高兴，嫌我啰嗦。还有，他睡觉时候，经常念叨一个名字，叫什么鱼或者玉之类的，说的含糊不清，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我后来和他说过这个事，结果他很快就调了房，而且从此以后也就不和我说话了。” 杜大用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别看这些什么没头没尾的话，往往就是宋世春当时心理状态的最大写实状态。 这个李军说完，他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也是赞同的点着头。 “领导，我叫王兵，盗窃罪，判了十三年，目前已经待了十一年，还有两个月的刑期。我是学厨师出身的，现在在食堂打菜，我和宋世春也在一个房待过，我可以这样说，宋世春是我们监区可能最有钱的，他的那些饭菜票，经常加菜，而且吃的东西营养搭配的非常好，我不说其他的，就咱们监狱里面的带鱼……” 这家伙说到这里，感觉自己好像说秃噜嘴了，赶紧看着于振隆了。 “没事，继续说，我知道带鱼卖的贵，这也是我认为的事实。” 于振隆苦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知道监狱肯定要做一些创收的，要不然这么多犯人，全靠国家的拨款，真的能到了吃喝上面肯定要差了不少，毕竟办公用费也是拨款的一部分。 “领导，我的意思就是，宋世春对于鱼类是有偏好的，对于猪肉之类的，还有土豆，大白菜之类吃的并不多，他会经常让带班狱警，给他弄一些牛羊肉，还有一些时令蔬菜，让我带去食堂加工，不过那会儿他也会分我一些。所以04年到05年，我那一年多的时间，伙食是真的好。” “那会儿有人想着往他身边贴一贴，可是宋世春根本不会给机会的，稍微刺头一些的，人家直接就让带班狱警给处理了，都轮不到在他面前吆三喝四咋呼的。” 王兵一边想着以前的事情，一边和杜大用慢慢说着。 第794章 扑朔迷离(28) “其实让我对宋世春最难忘记的一件事，就是他可以随时打电话，尤其在他越狱之前，电话就在他的枕头底下，我那会儿还想着拿他的电话打一下，但是被他一口就拒绝了，以前他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能蹭到一次两次的。” 王兵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住了，然后又看了看于振隆，然后看了看门外。 杜大用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有重要的事要说，还不能在这里说。 于是杜大用和于振隆，王兵就一起出去了。 “报告大队长，那会儿我准备偷宋世春手机的，但是被宋世春发现了，宋世春差点把我给掐死了。所以当时我气不过，我就开始找机会偷听宋世春打电话，但宋世春非常精明，他只在空旷的地方打电话，就是那种四周都没有人的情况下打电话。” “我后来利用劳动的机会，在他经常打电话的地方，给自己挖了坑，让已经出狱的朋友，把我给活埋下去了，就留着那种塑料吸管，鼻子上插了两根，嘴巴里面包了两根，不过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听到宋世春叫了什么老刁还是什么雕之类的，说什么天气一定要查好，说那个是关键的。” “领导，你们不知道宋世春那个人是有多谨慎，他用过的电话卡，一律都是在火里烧掉的，而不是那种什么掰折了那种。” “一开始还会有人来探视过他，但是到了04年下半年以后，就一个探视的都没有了。” “我也不好意思在里面说这些，我马上都要出去了，怕我走了以后，人家会在背后鼓捣我，说我是个小人，因为那会儿宋世春对我从表面上来看，是真的很不错的。” “领导，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这几个月大队长上任以后，对我说了很多很多，就相当于一个哥们儿和我谈心一样，所以我才把这件事说出来，要是狱政让我说，这些我都不会和这位领导说的，我们这些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最好，这里面待的时间长了，多少还算知道啥是好人啥是坏人的。” 杜大用听着以后，就知道监狱就像个五色坊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那种颜色，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算计，王兵之所以说这么多，第一应该是要释放了，第二就是于振隆对他应当确实不错，第三，这家伙对宋世春是非常恨的，哪怕宋世春曾经对他很不错，他没有想过是他去打破了宋世春的底线，才造成了这种仇恨。 杜大用也只能认为这个王兵算是一个真小人吧！哪怕他说出来的信息非常重要。 不过该给他减刑嘉奖的机会还是要给的，因为杜大用知道，他只不过在利用人性去做一些事情，所以该给的奖励一定是要给的。 “于队，这个王兵提供的信息，还是很有价值的，这次减刑嘉奖，到时候你帮着一些。” 于振隆对于这些，那是不在话下的，立马点着头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包厢里面，王兵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悦之色。 杜大用觉得这样挺好的，最起码王兵这种表情，为后面信息的获取还是起到了表率作用。 “领导，我也有些想说的告诉领导。” 这个人说完，于振隆特意给杜大用介绍了一下。 “这是李明浩，是分监区里面的工时记录员，集资诈骗，判了十二年，目前已经服刑七年，减刑减了两年零九个月，剩余刑期还有两年多点儿，正八经财经学院毕业的！” 杜大用一听于振隆的话就知道了，这家伙是谁的关系户，而且当年的集资诈骗，这家伙肯定漏了钱，要不然蹲七年减了快三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领导，家里是做吹塑的，现在和监狱有合作，托大队长的福，加上自己的表现，目前是监狱里面的改造标兵。” 李明浩一边说着，一边给杜大用敬了一杯饮料。 杜大用笑笑，一口喝了饮料过后说道。 “时间剩的不长了，好好改造，出去以后，我看你年纪应该也不会超过四十的，以后大把机会重新来过，就是不知道，你和宋世春有什么交集？” 于振隆笑了笑，他知道杜大用应该知道李明浩咋回事了。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监狱要创收，就必须要在服刑人员之中找一些家里有些能耐的，要不然创收的绩效就不容易完成，那对自己的前程也是有着一些影响的。 李明浩现在一年能让监狱创收三四十万，这个成绩已经相当相当不错了。 第795章 扑朔迷离(29) 李明浩听着不停的点着头，然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领导，借您一点时间，您和大队长还得再次移个步，我这儿虽然有点儿消息，但是也不合适在这儿说，这不是我有什么故意的地方，主要是牵涉到一些家里生意的地方，还请领导和在座的各位各位见谅。” 李明浩说话客客气气的。 杜大用和于队听着就站了起来，先一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李明浩随即就跟了出去。 三个人来到大食堂的一张桌子那里，杜大用和于振隆坐下以后，杜大用立马掏出香烟，散了两支。 李明浩也是接了一支，拿着于队递过来的打火机给两个人点了火以后，才坐了下来。 “领导，大队长，我这儿有个小道消息，所以我不能在包厢里面说，就算在这里说了，如果领导以后验证了是真的，那时领导的运气，我也不用什么奖励，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大队长对我和我家的人都还可以，也算是我力所能及的回馈一下大队长。” 杜大用听着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李明浩看见杜大用这样的状态，立马就开始把话题引入到正题了。 “领导，那会儿宋世春走的路数和我的路数是一样的，只不过他能够拿到的代工合同比我的大了很多，领导可能不知道，每个监狱的分监区减刑指标就那么多的，如果有人和我路数一样，那这个指标就会往多的人身上倾斜，这个在监狱里面是个潜规则。” “在宋世春没进来之前，我和其他几个一样路数的，基本就把分监区里面的这种奖励包圆了，但是我们各自家里也是要吃口饭的，所以代工的单价也要保证自己家和监狱能够双赢才可以。” “领导可能不知道，家里在监狱这部分订单是不能出口的，要不然出去以后，容易让那些外国佬挑三拣四不说，还得逼逼歪歪的说一大堆这个那个的。” “可是自从宋世春来了以后，拿出来的代工合同，简直就是完全利于监狱这边的，我这个不能说不好，但是这个难免显得太过于有格局了，所以宋世春这样做，当时我们原先几个走这个路数的，心里都很不舒服。” “我们进监狱的早一些，大家都按照监狱的奖励，各自按照能力以及家里能够有利润的情况下，对这些奖励进行了分配，可是宋世春出现了就不一样了，完全打破了我们之前的那种平衡。” “领导可能也不太清楚，监狱可不是只有大队长这一个分监区的，咱们监狱大小监区一共是六个，这里面每年需要立功减刑的奖励也就那么多，而到了我们分监区，其实也就那么多，宋世春这样一搞，就等于在我们原来这些人的碗里抢饭吃了。” 杜大用这会儿才算知道监狱里面还有这样的竞争，且这种竞争一样是非常有竞争性的。 于振隆听着也不说话，因为这会儿李明浩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时候，他是不能阻止李明浩继续说下去的，因为他对杜大用的人品还是非常放心的。 “领导，在宋世春刚刚来的时候，我是找人查了他底细的，毕竟那会儿我就已经是分监区带班大组长，所有被判无期徒刑来的犯人，分监区之前的领导也会和我这样的带班大组长通个气，因为要谨防他们有情绪波动，是不是可能存在有自杀倾向，这个监狱领导是没办法天天盯着的，只能是让我这种带班大组长去摸清楚了。” “所以在宋世春刚刚进来不久，我就知道宋世春以前是干什么的，而且知道他其他方面，肯定也会比他的判决书上多了一些。” “和我一开始预料的没错，宋世春刚进来的时候，就开始不停的写申诉书，找分监区领导，说他要找什么检察官之类的。” “领导，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杜大用和于振隆都被李明浩这突然一问，问的有些发懵。 “领导，我也是判了刑以后来到监狱的，如果宋世春真的是冤枉的，那么按照他在监狱展示的能力，他能被送到监狱来吗？他指定待在看守所里面，一直待着，在那里有驻所检察官，还能请律师进行斡旋。他为什么一下来到了监狱？” 李明浩说完，于振隆还好，但是杜大用听在耳朵里面，那是有些震惊的。 因为李明浩这是在潜意识的告诉杜大用，宋世春能到监狱来，可能是做了另外的准备。 第796章 扑朔迷离(30) 李明浩这种怀疑，让杜大用不得不考虑宋世春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企图。 毕竟从看守所脱逃，那还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只要宋世春的案子一直挂在那里，看守所势必会把宋世春作为重点人物进行监管，那么宋世春能从看守所脱逃的概率几乎就是没有，哪怕看守所里面也有劳动任务，但是只会在监室之内做一些手工劳动，不可能有任何外出的机会，尤其是宋世春这样的人。 “领导，宋世春把能在看守所做的很多事情，留了一些在监狱这边做了起来，我不是个什么好人，我肯定想的和别人不一样的，我会从我是一个极度利己坏人的角度去出发，宋世春在利用这种申诉的机会，认识当时的分监区领导，甚至是监狱里面的一些领导，因为从后来监狱到分监区那些领导出事的情况来看，宋世春进来那样做，绝对是有着初始目的的。” 杜大用这下是真的感受到了，监狱里面有文化的服刑人员，那脑子绝对是非常好用的，再加上这家伙就是搞金融方面的，脑子就更加的好用。 “李明浩，你说的不错，继续说下去！” “领导，我之所以要说前因后果，这都是看在大队长这么对待领导的情况下，我和大队长认识时间不长，大队长很少会利用他的身份和刑警去过多的打交道，还让我们这些服刑人员帮着刑警，我相信领导也知道，这些事做起来，我们大队长都要担一些风险的。” 李明浩不知不觉中就把好给卖了出去。 “说什么废话的，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别在这儿想办法给我脸上贴金的，在杜主任这里不适用这种，往下说就好，这种小人情就别里面掺乎了。” 于振隆笑着朝着李明浩说了一句。 杜大用也是跟着笑了笑说道。 “振隆说的不错，我和他之间不用这样的，你李明浩能这么惦记你们大队长，那就在工作上多支持一下你们大队长，别想那些歪点子，按照监狱里面的规章制度，合理合规的给自己带来一些嘉奖就好。” “领导就是领导，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接着往后面说，领导听着就好。” 李明浩人精一样，立马就止住了这方面的话头，开始继续说了起来。 “领导，宋世春那些申诉写了有用吗？还有检察官哪怕真的来了，那也是宋世春在和监狱领导和分监区领导不停交涉下达成的。随后宋世春就应该会提出他能拿到代工合同了，至于什么一开始就拿出代工合同，我个人是不信的，宋世春之前就是警察，还是个老警察，我不信他会走上来就撂底的。” “他肯定也要在他自己的事情上判断，监狱哪个领导好说话一些，分监区哪个领导好打交道一些，这样他才能合理的把代工合同送给那些领导的。” “就他那种代工合同，随便在哪个监狱，哪个监狱里面的分监区，都是妥妥的大绩效，也能极大程度上缓解监狱里面资金短缺的问题。” “有些话我都能直白的说，就像我们家拿来的代工合同一样，根本不可能做到先付款一部分，那样只会是占用生产资金的，更多的合作方式都是互惠互利，我家可以提供生产机器，生产技术，然后以一个合理的工价来做产品，然后压货在监狱是完全可以的，但是结算资金肯定是要和监狱方面拉长时间的。这才是正八经的合作共赢，可是宋世春那个，根本不是，那就是来送钱的，而且送的合理合法，一点儿毛病挑不出来。” “领导，你们可曾想过，宋世春之前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当时是有些不服气的，我就让家里人去做了一些调查的。” “结果查出来宋世春原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巡防大队底下的副中队长，而且家庭条件极其一般。” “如果按照做生意的来理解，宋世春如果真的有这般能耐，就凭那些代工合同，他完全就可以自己联合代工厂方同监狱方面合作了，就算拿走一半的利润，监狱方面也会笑呵呵的接下这种代工合同，那宋世春一年也得挣个二三十万的。” “而宋世春在看守所里面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这才从监狱方面解决的，利用代工合同，拉近和分监区领导的关系，还有基层的狱警关系，我说句实话就是因为他一个人，导致我们原来可以随便打电话的，变成了一周两次，如果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周一次都难了。” 第797章 扑朔迷离(31) 杜大用听到这里，也开始跟着分析起李明浩说的这些内容了。 从李明浩说的内容来看，那就说明宋世春当时在看守所里面，是知道有人针对他的，所以宋世春趋利避害，从看守所跳了出来，来到了监狱，接着就是拿来代工合同，开始在监狱以及分监区成为一个红人，跟着他的减刑速度之快，这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 那么到底是谁在帮宋世杰做这些呢？ 难道黄森和宋世春之前还涉及到了其他的什么，只不过那件事，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 “李明浩，难道你让我们出来就这点消息？” “大队长，我知道我今年已经没了嘉奖机会，就是希望大队长明年的时候，能不能多帮助一下我，让我明年也能多点嘉奖的机会。” 李明浩这会儿没有回答杜大用的话，而是笑着和于振隆说了起来。 “家里业务在你离开监狱以后，还能丢在分监区多久？” “大队长，你人不错，到时候我和家里说一下，你调走，我停止，如何？” 于振隆听完以后点了点头说道。 “明年按照上级要求来，到时候该给你的嘉奖，一定会给你的，但是我得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现在不谈什么条件的话，再给杜主任一些干货的话，其实远远比朝着我开口要好一些。” 于振隆说完以后，不由朝着李明浩笑了笑，只不过笑容里面有些嘲讽的意思。 李明浩这才有些明白于振隆说话的意思了。 “领导，这里面我虽然混的还行，但是比起外边的自由，还是差了很多，所以一切能给我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我都会想办法争取的，我不管你们背后怎么说我，其实我都无所谓，我要的都是真真实实的好处，因为这里面太多领导喜欢谈未来了，可是我的刑期就在那里，当领导谈的未来都已经超过我的刑期了，那个我听不来的。” “李明浩，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或者线索，是值得你得到的，我也不会吝啬给你的，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些，确实在开拓着我的思路，让我有些受益匪浅，这个我都会给你记录下来的，只要案件侦破，该是你的功劳，我这儿可以说一句，一丝一毫跑不掉。” 李明浩听完，站起来给杜大用鞠了一个躬，然后才坐下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让家里查了宋世春的代工合同，发现宋世春的代工合同提供方是个影子公司，法人代表，以及供货方都是查不到的，但是实际业务却是真实发生的，我让家里人弄来了他家公司当时的财务报表，因为我本身就是做这一行的，拿过来一看就知道了，帮着宋世春提供代工合同的公司，最起码有三个公司以上进行转手的。” “因为无论如何，原材料要有，资金要有，销售渠道要有，这个是一个公司的三大基本要素。” “可是我刚刚查到明州一家关联公司的时候，我家里人就被别人警告了，警告我家里人的人应该来头很大，我家里人立刻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而且还派人来监狱告诉我，别无事生非，让我每年少减两个月也没事，那会儿我就知道宋世春后面的人惹不起，所以有阵子我还试图和宋世春交好，不过宋世春极度排斥我，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那会儿是真心想和他多打打交道的，但是他似乎对我避之不及一般，我看出来以后，就开始和他保持了距离。” “领导，宋世春在去年的时候，和我聊过一次，说的云里雾里的，大概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说从明年开始，也就是今年开始，他就会再次把机会给我，让我不要再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那时候还是有些懵的，直到我家里人过来，我才知道，我有个表弟，闲的无聊，又把这个事拿起来查了查，结果那次差点让家里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从那时候起，我就离宋世春更远了，虽然我们俩都是大组长，但是我们的生产任务也是截然不同的，最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种。” “我现在能够告诉领导的就是，我家里那个表弟叫什么，住在哪里，还有我之前委托了家里哪个人查了宋世春那个代工合同提供的公司，领导到时候可以私密的去找一下我家那两个人，我想他们应该比我知道的详细一些，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李明浩这会儿一口气说完，才看着杜大用认真点了点头。 第798章 扑朔迷离(32) 杜大用听完以后，也不由非常好奇起来，因为宋世春这里透露的古怪地方实在太多了。 杜大用实在不知道宋世春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够有人这么照顾他，还给宋世春安排的这么妥妥当当的。 那么宋世春既然能被人家安排的这么妥当，为何在顺利越狱以后，又会被马上杀害，这里面的动机和逻辑对杜大用来说就是一团乱麻一般。 从之前的睡觉里面有疑似叫了前妻的名字，还不止一次的叫了，那就说明姚雨在这个案子之前，应当提前就卷入了什么里面。 接着能够查清天气预报的时间，提前把树坑弄好，甚至不惜浪费时间也要把那个袋子放在树洞里面，还要在下雨的时候，把树给弄起来复栽进去，这都说明了宋世春和帮助他越狱的人，都做好了一切又一切的准备，就连分监区会先再分监区内找他，再去扩大范围找他，最后才可能上报上级机关对宋世春进行全部搜捕，等等这一切，仿佛都是精心计算好的一样。 杜大用不禁在脑子里面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够让外面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动力去帮助宋世春呢？ 可是从宋世春的履历来看，宋世春一直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也没有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 甚至黄森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在明通电子上面收受了贿赂，但是他本人并没有参与明通电子这个案子，哪怕连擦边都没有。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觉得有些伤脑筋的。 而这会儿于振隆已经给李明浩准备好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李明浩在那里已经唰唰写了起来，没一会儿写好以后，于振隆看都没看，直接折了起来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也没有打开看，而是直接放进了衣服口袋。 “杜主任，先进去吃喝吧，李明浩他们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他们会找我谈心的，杜主任如果有什么疑问，到时候给我电话就行，到时候我会主动找他们谈心的，那会儿杜主任再有想问的就直接问。”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三个人在包厢外面谈话已经谈了一刻钟左右了，李明浩这里该给的消息也给了，目前还剩两个，老苏还不能算在内的。 回到包厢以后，包厢里面气氛还不错，张士平和张置业两个老刑警和几个服刑人员也在聊着一些题外话。 很快吃吃喝喝，大家都八九分饱的时候，除了老苏以外，最后一个人举了举手说道。 “领导，我一直和宋世春一个队的，我原来就是帮着宋世春洗袜子，洗裤子，洗鞋的。” 杜大用笑了笑说道。 “你，等会儿到外面和我说吧，于队，继续一起吧！” 杜大用说完就提前出了门，最后那个男子跟在于振隆后面一起来到了大食堂这里。 “坐吧，抽烟吗？” 杜大用见到这个男子牙齿还算白，特意问了一句。 “不抽烟，以前在外面抽，进来以后就不抽了，没钱抽。” “杜主任，他叫王焕金，徽省庐州东肥人，今年四十一，盗窃罪和抢夺罪，两罪并罚，刑期十年零九个月，目前已经服刑八年多了，刑期还剩两年多点儿。” “和老苏一样，无父无母，县里福利院长大的，入了社会以后，就开始小偷小摸的，不说老家那边，就钱塘这边，高禹监狱都去了两次了，刑期都是两年。” “在这之前还在老家被劳教过，在老家那边的监狱也被关了两年，罪名比较统一，都是盗窃。” “相当于打他成年以后，就一直在监狱待着，这次盗窃判这么久，是因为他盗窃以后自己都不清楚物品价值，卖的时候就卖了两千块，实际价值将近十万，就一根金镶玉的镯子，他先把人家项链拽了，再去拽人家胳膊，准备把人家镯子给捋了，结果捋不动，人家一叫救命，他也跑了。” “那会儿警察还没找到他，他竟然再次看到人家那个女的时候，还注意到人家镯子没戴着了，于是就跟着人家了，等到人家家里没人，开了人家门，拿了现金四百多，一个黄金戒指，外加那个镯子。” “最后销赃以后，收赃的就给了他两千块，最后抓到以后，才知道那根镯子值十来万，那是人家祖传的东西。他十年零九个月，销赃的也让人给坑了，卖给别人一万二，最后被判了六年。” 于振隆笑呵呵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他得让杜大用知道这个王焕金是什么人，那么王焕金说的话，是否值得杜大用信任，那就得杜大用自己去判断了。 第799章 扑朔迷离(33) 杜大用打量了一下王焕金，这个人和前几个在穿戴上就有了差距，而且在神态上也明显拘谨了许多。 “经常帮着宋世春干活？” 杜大用平和的问了一句。 王焕金赶紧点了点头说道。 “领导，宋大……是宋世春，他的很多衣服，裤子，鞋子都是我洗的，一些他不要的衣服，裤子，鞋子都给我了，虽然他鞋子大了一些，我自己弄个脚垫子，穿着也行。” 杜大用听着以后，只能苦笑一下，因为王焕金这个人已经在监狱形成了奴才一样的性格了。 不过他这种没钱在监狱的，也只能这样，就算他这样能跟着大组长后面洗衣服裤子，刷鞋，一般人还真的弄不到这样的活。 杜大用知道一个分监区将近三千服刑人员，这种全靠拿服刑劳动工资的最起码要占到一半左右，所以可想而知，这个王焕金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看来还能给宋世春按摩了？” 杜大用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领导，按摩敲背，洗脚做足疗我都会，还能掏耳朵，剪鼻毛，理发。” “都是在监狱里面学会的吗？” “领导，都是在监狱学会的，毕竟进来次数太多了，又没钱，只能讨好人了，讨好别人，我说话也不太会说，只能挣点儿，给别人用点儿，让别人再教会我一些，所以刚刚说的那些，我都已经学的相当可以了，我还会修脚，刮脚捏脚也行，不过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要不然我都能给领导洗个脚，修刮捏，足疗加按摩全套都行的。” 杜大用笑了笑，这会儿这个王焕金的状态才真正松弛了下来。 “那些不用了，说点儿宋世春的事情，有什么说什么，这里说，这里了，我只放在脑子里记着，也不会有人找你后账的。万一说的东西有用，你们大队长在这里，该给你嘉奖就会给你嘉奖，如果有重大线索，我们会通知当地法院，主动替你申请特批减刑，剩下的刑期，只要老老实实服刑，我也会和你们大队长说一下，对你适当照顾一些。” 杜大用倒不是有什么怜悯之心，像王焕金这种人，也不值得杜大用可怜他，这家伙出去以后，保不齐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进来，除非是在有强烈干预的情况下，这种一直以来好逸恶劳的家伙才能真正改过自新。 杜大用也在考虑这家伙提供的信息是否真的是有用的，如果真的能有用，杜大用也不介意强烈干预，拉这家伙一把，借点本钱给这家伙，让他找个大点儿的小区，开个室内的修脚铺，只要吃得苦，还钱加过个安生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王焕金这会儿听到杜大用给了他这么好的条件，赶紧连连鞠躬致谢。 “不用这样，赶紧说吧，杜主任也很忙的。” 于振隆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小小催促一下。 “领导，我不知道前面几个人和领导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宋世春经常和一个人联系，那个人姓刁，叫刁贵田，因为他有时候叫他老刁，有时候叫他贵田，那个电话号码后面两位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敢肯定是一个人。” “领导，那会儿我是有想法的，我也不瞒领导，我那会儿是准备弄宋世春一笔钱的，也不是钱，就是饭菜票。宋世春一般打电话都在库房打电话，但是我们库房上面是有天花的，我这种身材的，上天花上面，是没问题的。” “别人不知道宋世春打电话是什么规律，我还是摸索出来一些，所以我提前偷摸着爬上天花偷听来着，别人觉得宋世春本事大，而且挺神秘的，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也觉得他本事大，很神秘，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抓点儿他的把柄之类的，只不过没想到，他突然就越狱逃跑了。” “那会儿我还准备我先出狱的情况下，漏点儿我听到的消息，这样他给一些饭菜票给我，我出去时候，拿上工资，加上换点儿饭菜票，应该还是能安生过上一段日子的。” 杜大用哪怕觉得王焕金说话啰嗦的很，也没有打断王焕金的啰嗦，在于振隆准备插话的时候，杜大用甚至立刻就用眼神阻止了。 “领导，宋世杰提到过什么一对兄妹，还有一个什么东西，那个我没有听清楚，不过提到了什么钱，五六个亿，那会儿我觉得宋世春在吹大牛，后来他越狱以后，我才觉得可能不是吹大牛。” 第800章 扑朔迷离(34) “王焕金，为什么知道这些，没有告诉分监区的领导？” 杜大用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因为这种可以减刑的信息，在王焕金这里，实在是太重要了。 “领导，我不敢啊！要不是大队长亲自找的我，我肯定还是不敢说的，我就是一个怂人，在监狱里面，稍微有点儿本事的都能一脚踩死我，像这种事情，我哪儿敢说的，也许说出来，小命可能都会没了。” “王焕金，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下去！” 杜大用知道王焕金说的理由是无可挑剔的，毕竟王焕金在监狱里面确实就是那种低层次的服刑人员，加上刑期剩余不多，肯定不会给他自己找事。 “领导，有件事有些没头没尾的，主要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前因后果，不知道说了有用没用，主要我就是听了两句，宋世春就换地方说话去了。” “没事，无论任何话，都可以说出来，只要是宋世春说的，不管你听起来是什么感觉，那是另外一回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听见宋世春说过，那是假的，和什么娟是假的，然后大声朝着电话喊了什么，姚雨，我和你之间什么样，你自己清楚。我听到这里，宋世春就出去了，但是那会儿他的声音已经放的很低了，不过还是能听到一个地名，是双喜！” 杜大用这会儿是真的激动了！ “王焕金，你确定你刚刚说的都是真实有效的？如果是真实有效的，那么你必须就要做笔录和询问录像了，这个对你来说，绝对是大事，如果你刚刚说的都是真实有效，且能够对我们侦破工作起到了重大作用，就凭你说的那些，我一定会找当地法院申请对你进行特批减刑。” “领导，我说的句句是真，如果有一句假话，我王焕金今世不得好死，来世猪狗不如。” 王焕金这会儿比杜大用还要激动，估计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听到的这些只言片语能够对杜大用有这么大的帮助。 “于队，饭局结束，给我一个提审室，录像设备我们都有，我们要给王焕金做一份材料，另外，还有那个老苏，我还要和他谈一下，他的一些想法很不错，也给我提供了很大的设想空间。” 于振隆这会儿嘴笑的都快合不拢了。 杜大用这儿能得一份人情，别人不知道如何，他可是太清楚了。 “杜主任，我马上就给你准备，其他人我让他们先回去，老苏我单独给你留下。那个，王焕金，明天早晨开始去小食堂上班，我到时候会和带班狱警以及分管你们的中队长说好，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的让杜主任越满意，我就越满意，我越满意，你可以想想你的待遇，听明白没有？” “报告大队长，王焕金一定会好好表现，一定让领导满意，让大队长满意。” 杜大用这会儿看着两个人对话结束，朝着于振隆说道。 “一会儿进去什么都别说，就说王焕金留下打扫卫生，收拾碗筷，让那个老苏和他一起干，其余几个人统统回监区就好。” 于振隆听完，立马点着头应了下来。 三个人回到包厢，花了十来分钟时间做了一个收尾，于振隆朝着老苏说道。 “老苏，一会儿你和王焕金留下，把包厢打扫一下，剩菜你们到时候看着安排一下，李明浩，你带着其他人回分监区，今天晚上吃饭的事只字不提，你们两个也是，回到监舍，不准提及今天晚饭的任何一件事，一旦说出去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大队长不讲情面的。” 几个服刑人员都赶紧应声答应下来，随即一桌人就散了。 等到李明浩带着两个人离开以后，于振隆才朝着他的通讯员说道。 “李友明，挑一个好点儿的提审室，一会儿杜主任他们要用。” “是，大队长，十分钟以后，肯定安排妥当。” 李友明说完，立刻就出门去安排事情去了。 “老苏，打扫卫生是假，我让厨房加了点菜，你把那些菜和这些剩菜带回你们六队，让今天去挖树的人都改善一下伙食，剩菜就给那些没钱的人吃吧，肚子里也没啥太多油水，捞一些是一些。忙好了以后，直接来分监区办公室这边找我，一会儿杜主任还要找你谈话。” 老苏听完，立马点点头说道。 “大队长，半小时足够了，我尽快弄好，弄好以后，我马上就去分监区办公室找大队长。” 第801章 扑朔迷离(35) 杜大用这边的队员一听这些话，心里就和明镜一样了，自家杜队是摸到了正经线索。 十来分钟以后，李友明带着几个人来到一间提审室，这个提审室可不是大隔断，中间用钢筋拦着的，和一般公安审讯时候的提审室一模一样，而且每个人面前都泡了一杯茶，就连王焕金那里都不例外。 “杜主任，我们大队长说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叫我，我就在门外待着，有需要让谁出去叫一下就行。” “谢谢你，好好跟着你们于队后面干，一定会有出息的，那我们先提审，有什么需要，我让人出去找你。” 杜大用客客气气的和李友明说完，李友明立刻就立正敬礼，转身出了提审室。 杜大用这会儿才朝着王焕金说道。 “王焕金，我们是钱塘省厅特别疑难案件侦查中心的，我叫杜大用，这几位都是我的队员，这是张士平，这是张置业，这是毛慧慧。现在我们依法依规对你进行提审，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会被录像和记录，提审过程中，你需要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对于问题没有听清的，可以提醒我们，以上我说的，你是否听清？” 王焕金坐在审讯椅上，只不过这会儿挡板是没有上锁的，而且固定双手的地方，也没有让王焕金去固定。 “领导，我都听清了，我一定会积极配合你们工作，把我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们，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争取能够坦白立功。” 杜大用听完笑了笑说道。 “王焕金，先把程序走一遍，走完以后，我们按照刚刚在食堂外面你说的内容进行提问，你按照刚刚如实陈述的继续陈述就可以了，在那些问题问完以后，我还会提出一些新的问题，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 “是，领导！我一定会好好说的。” 张士平看着王焕金态度很好，一边笑着，一边开始慢慢走起了程序。 接着杜大用开始慢慢提问，直到把王焕金之前说的那些内容全部提问结束，几个队员才知道这个王焕金这次提供的情况是有多么重要。 “王焕金，下面我要提问的问题，就是试图勾起你的一些回忆，所以你能记忆起来的，努力去想想，记忆不起来的，可以思考一下，确认一下，当真想不起来，我们也不会责怪你，放松你的心态就好，权当是在和我们唠嗑。” 王焕金听完杜大用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是什么时候靠近宋世春的，能不能回忆起一个相对准确的时间点？” “领导，这个我记得还算清楚。当时是宋世春刚刚进监狱不久，我就听说他以前是当警察的，还是犯故意杀人罪进来的，那会儿很多人都以为宋世春进来以后会遭罪，可是我觉得宋世春那个人看着不像是要遭罪的样子，毕竟我劳改过那么多次，这点看人的经验还是有的。” “所以在宋世春刚刚入狱以后，我就贴了上去，我也没办法，这个只能是靠自己运气，如果自己没走眼，那就是有自己的运气，如果走眼了，那就白给他干一阵子活，这个对我来说，也不是多吃亏的事情。” “王焕金，你是怎么贴上去的？这方面能不能仔细说一下。” “领导，我熟悉整个监狱从入监队分下来以后的所有流程，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去给他收拾行李，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并且马上开始给他安排起来，我知道我这样做，不一定能够让别人看得起我，可是我是真的没钱，不这样做，在监狱里面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杜大用和几名队员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宋世春那时候没有拒绝我做事，不过那会儿他也没有和我说话，我觉得他那时候，应当是在看我做的怎么样，那会儿我不知道他底细，但是他自己肯定清楚他有没有本事在监狱立足的。” “我那会儿看他的凉鞋有些脏，就先给他把鞋子拿去刷了刷，然后把其余的鞋子都掸了灰，放在窗台有太阳的地方给晒了起来。” “做完这些以后，他给了我十块钱的饭菜票，其实那会儿我想要的，后来我忍住没要，告诉他，我想跟着他后面混一混，然后他让我把我的判决书拿出来，说他要看一看，我就去拿了判决书给他看了看，他看完以后，当时也没说行不行，只是让我过阵子再找他，目前不要打扰他，说他要写什么申诉书。” 第802章 扑朔迷离(36) 王焕金说到这里喝了两口水，接着才继续说了起来。 “宋世春下到分监区二队以后，大概过了有一个月，那会儿已经快到02年的初冬了，宋世春才找我的，找到我以后，什么也没说，先是拿了五百块钱的饭菜票给我，说是他吃饭点菜由我来安排，如果快没有的时候，让我提前告诉他，到时候他会再给我。” “我那会儿反正也是糊涂胆大的，他给我我就接了下来，后来他告诉我，他知道我是孤儿，坐过好多次牢，是因为没钱才想着跟他混一混的，我那时候就知道，宋世春应该是托人查了我的底，直到他越狱以后，我才明白，就我这样的人，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让他相信几分。” “王焕金，宋世春提到姚雨的时候，你知道大概时间吗？” “那个当然知道了，05年国庆节放假结束以后，放假那几天，带班狱警把他的手机拿走了，直到放假结束才又把手机给了宋世春。” “王焕金，在这之前的时候，宋世春有没有在不经意的时候，提过这个叫姚雨的？” “领导，那个没有，我一次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名字，宋世春联系最多的人，就是那个老刁，有时候称呼是贵田的那个人，只要宋世春电话在他身上的时候，基本每隔两天三天的，宋世春就会和这个人联系一下。” “王焕金，你和宋世春混在一起的时候，宋世春有没有提及他以前的案件？或者他写申诉书的时候，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些以前案件的内容？” 杜大用这会儿必须要把这个王焕金在和宋世春待在一起时候的一切能挖出来的都挖出来。 杜大用这次提问以后，让王焕金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回倒是让其余三名队员紧张了起来。 因为这会儿王焕金能给出的线索实在是太宝贵了。 王焕金思索了好半天，才喝了水，喝完水以后才看着杜大用继续说道。 “领导，我实在有些记不清了，因为宋世春和我说的感觉和他判决书上面差不多，然后就告诉我，他是冤枉的，是有人给他做了局，我好像还问过，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本事，还能给宋大哥做局，结果我让宋世春给瞪了一眼，我就没敢继续问了，宋世春那会儿告诉我，不该我问的就别问，好像就这样。” “王焕金，你有没有听过黄森这个人名？我说的不是判决书上的案件，而是宋世春有没有在和你唠嗑的时候，不经意说出过这个人名。” 杜大用这会儿才是渐渐紧逼起来，开始朝着一些敏感问题问了起来。 “领导，这个没有，我还主动问过这个人名，可是宋世春说那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让我别打听那些，可是他那些申诉书上面写的内容，我也看了，从来没有提到过什么有人做局，提到的都是他作为一个警察，不可能在现场留下那么多可以证明他在现场的证据来支持他故意杀人，每次写，基本都是这样的内容，所以后来写出去的那些申诉书，都是石沉大海一样了。” 王焕金说完，突然自己惊了一下，然后拍着自己脑袋说道。 “领导，我刚刚才想起来，宋世春好像提过一次那个黄森，当时是我不在监舍，那会儿宋世春已经是大组长的时候，有时候他会一个人在监舍，那次是中队长让我去叫宋世春，宋世春在打电话，就是那一次好像提到了黄森，说了一句什么罪有应得，说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我不敢偷听太多，于是退回去几步，唱着歌往监舍去的，等到我进去以后，宋世春的电话已经挂了，还把电话卡折成了四瓣，让我拿点机油倒在上面把那电话卡给烧了。” “王焕金，你可以再想一下，宋世春是在什么时候和那个老刁联系开始频繁起来的？” ““领导，03年下半年，快到04年的时候，这个我能记得住的，因为那阵子，我烧了太多的电话卡了，那半个月的功夫，我烧了大概有十二三张电话卡，我不知道是没钱了，还是宋世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打电话给谁，后来他越狱以后，我才知道，那就是他不想别人知道他打电话给谁了。” “领导，你们别以为我跟着宋世春混，他就不会防备着我，只能说，他防着我比别人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因为我不像别人那样，还有着家庭亲人的，还能想着借他的电话用用，在他那里，他知道我没有亲人和家庭，用不上电话，所以才能防备着我少了那么一点点。” 王焕金一边想着，一边朝着杜大用陈述。 第803章 扑朔迷离(37) 杜大用站在宋世春的角度上想，觉得如果是他自己，应该也会对王焕金稍微放低警惕心的，毕竟王焕金没有家庭，没有亲人，又是跟着他混的，无非就是图在监狱里面日子好过一些，弄点小钱花花，这种人能够背叛他的概率就会低了太多。 而且王焕金确实提供了太多的线头，比如宋世春在05年越狱之前还在和疑似姚雨的女人联系，而且还知道了一个大概地址，双喜。 杜大用对于老刁是不是叫刁贵田这方面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因为通过人口查询，目前没有发现有叫刁贵田的能够和宋世春发生关联，目前李志伟和麦超正在查有关于贵田发音的两个字，外加绰号叫老刁的过往服刑人员。 还有王焕金偷听到的，宋世春曾经提到过黄森，但是同样提到了他们俩是罪有应得，不过杜大用有些不能理解，这个罪有应得具体代表了什么。 最后让杜大用觉得有意思的就是宋世春曾经提及过一对兄妹，还有什么价值几个亿的东西，这就让杜大用能够勉强把事情给串了起来，从黄森被杀开始，甚至是从宋世春和姚雨离婚开始，应该就和这个价值不菲的东西有关，要不然无论是黄森也好，还是宋世春也好，怎么可能会相继被杀，明通电子也和这两人没啥关系，这两个人也只是比普通警察职务稍微高点儿的警察，那会儿在杜大用眼里，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动机。 而突然出现的这个价值不菲的东西，也就能够把动机因素给构建起来。 之前那些可能对杜大用来说，触动性并不大，只能说有兴奋感，而动机因素的出现，这对于杜大用来说，才是整个案件的灵魂。 “王焕金，你在和宋世春混的时候，宋世春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什么代工合同的事情？” “领导，宋世春对这个好像特别的忌讳，不过这只是我认为的，宋世春在03年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探监，我陪着去过一次，可是那个人一看就是乔装打扮过的，因为那胡子一看就是假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杜大用有些好奇的问道。 “胡子和毛发颜色相差太大，那胡子也太黑了，但是那个人的头发颜色是偏黄一些的，而且发量也不算好，怎么可能到了胡子那里就那么浓密，反正我待在监狱里面挺长时间的，至少我没有见过反差这么大的。” “还有那个眼镜，那一看就是地摊货，纯粹就是拿来装装样子的，穿的衣服那么好，手表也是高档货，不能眼镜还是硬塑料腿的吧！不过监管狱警没说啥，我还能说啥的。也怪我自己，我还说了眼镜腿那个事，从此宋世春就没有带过我了。” “对了，那个人眉毛也是刷过的，反正就是颜色不符，我虽然理发手艺一般，但是在监狱里面最起码也理了一两千个人的。” “王焕金，你注意过那个人的鞋码没有？” 杜大用突然说的这个问题，王焕金倒没觉得惊奇，可是几个队员这会儿都在佩服杜大用的仔细，因为他们根本都没有想到这方面的内容。 “鞋码？我想想！” 王焕金这会儿又开始了思索模式。 杜大用也不着急，散了两支烟，自己点了一支，一边抽着，一边看着讯问材料。 因为王焕金说的内容，要和其他人说的内容相结合起来不说，对于杜大用来说，还有时间线的问题。 “领导，鞋码最多是41码的，这个我应该差不多能够确定。” “王焕金，你的意思就是，那个人穿的鞋码肯定不会超过41码？” “领导，如果没记错的情况下，应该就是的，我在监狱里面刷鞋刷的更多，那个人身高在一米七出点头的样子，看着不像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那手看着就挺白的，而且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 杜大用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提问道。 “王焕金，宋世春除了带着你混，还有没有带过已经提前出狱的人？” 杜大用逐渐开始往边角方面开始讯问。 “有，05年三月出狱的小安西，和我一样，也是盗窃，不过他偷死人的东西，也就是盗墓的，他年纪大概有三十六七岁，不过从十八岁开始就已经不停的坐牢，和我差不多，他的家庭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坐牢八年之间一个人都没来探视过，他判的是九年，前后减刑减了一年。” 第804章 扑朔迷离(38) “王焕金，他这岁数也不算小了，为什么绰号叫小安西？” 杜大用跟着就问了一句。 “小西安主要个头不高，而且特别的瘦，一米六五左右，体重最多八十来斤，但是别看他年纪三十六七，可是那家伙看着根本不像，一般人打眼看到他，以为他最多二十岁左右，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要小十几岁的。” “加上他是安西人，所以在这里他的外号就叫小安西了，在宋世春进监狱以后，我是先贴上去的，他是后贴上去的，宋世春也和他聊过，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聊了什么，反正那次聊过以后，小安西就帮着宋世春跑跑腿，比如宋世春想抽烟的时候，烟没在身上，那就是小安西的事情，如果要去食堂打预定的菜，也是小安西给跑腿，在我来看，宋世春就把小安西当成一个跑闲的人。” 王焕金虽然说的比较轻松，但是在杜大用这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杜大用认为这是宋世春在进行对比，王焕金这种人相对于小安西那种人，文化水平肯定要低了许多的，杜大用知道，任何一个能够盗墓的盗窃犯，对于历史，地理，风水堪舆，民间传说，天气，都是有所涉猎的，哪怕对方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实际在他涉猎的范围之内，这种盗窃犯比一般盗窃犯的层次其实要高出不少的。 那么宋世春自己就是警察，对于这方面的判断力是一点儿问题没有的，能够选择小安西，以及王焕金，跟着他后面混混，想必宋世春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而杜大用通过和王焕金的对话，就能知道，王焕金这种人是狗肚子里面装不了二两油的那种人，他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他就会在宋世春面前抖落一下，这就让宋世春对他的放心程度在下降，只不过王焕金自己还不自知这个情况，依然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小安西叫什么名字？” “王家俊，和我一个姓，是安西什么兰田人，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小安西是不是话比较少？而且就算你们一起跟着宋世春混，但是和你的沟通也是很少？” “领导，你怎么知道的？小安西那个人话真的少，他也是没办法，你别看他个头不高，又瘦，吃起来一点儿不比一个壮汉差的，而且还特别喜欢吃甜的东西。宋世春还特意没事给他开点儿白糖让他冲水喝，方便面那是管够，所以小安西，对宋世春那也是言听计从的，也不能这样说他，其实我也一样。” “那会儿跟着宋世春混的就我们两个，我相当于生活助理，他相当于跑腿干活的，宋世春从饭菜票上，那是真的没有亏待过我们两个，宋世春越狱以后，监狱还找过我谈话，可是我那会儿什么也不敢说，我不是不想立功减刑，但我那会儿觉得干部和监管狱警和宋世春就是一伙儿的，不瞒领导说，我那时候都以为，他们要帮着宋世春收拾尾巴的，所以我只能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哪怕挨了大嘴巴，我也这么说的。” “是不是宋世春越狱以后，他的饭菜票在你那儿？放心，我不会追究这个的。” 杜大用笑着问了一句。 王焕金的脸顿时一下就红了。 “看来数额还不小的！” “领导，不是那样的，是宋世春在监区的时候，不想自己去换饭菜票，就把一部分他的大账转到我的头上去了，等到他越狱以后，我手里还有将近两千块钱的饭菜票，大账上面还有七千多，要不然我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杜大用知道，这笔钱现在应该也花了不少，所以王焕金才会说出来的。 “王焕金，我不追究那些小事，剩多少还是你的，明天你去小食堂上班，也不会变的，我想听听，小安西在跟着宋世春混的时候的一些事情，比如宋世春借过电话给他，比如宋世春借过小安西钱没有？” 杜大用这会儿只能循循善诱着，以此来让王焕金想起更多的过去，这样才能让杜大用找到一些细节问题。 “领导，据我所知，小安西只有一个父亲，好像身体也不怎么好，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个大事，小安西找过宋世春，求他帮他减点刑期，我想着恐怕就是为他家老爷子，至于宋世春是不是帮了这个忙，那我是真的不知道的，这个领导可以找一下我们大队长，他应该能够查到一些的。” 第805章 扑朔迷离(39) 杜大用听完以后，让毛慧慧去门口找李友明去了。 同时杜大用决定先暂停继续询问王焕金。 “王焕金，咱们先休息一下，你呢，现在抓紧时间喝点水，上个洗手间，一会儿咱们接着再聊，在这段时间里面，你还要多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宋世春还是那个小安西的，也不要管你觉得有用没用，你就是负责想当时的情况，接着说出来，剩下的由我们自己来判断。” 王焕金听完杜大用的话，立马不停的点着头答应着。 没一会儿，于振隆就进了审讯室。 “怎么了？” “查一个人的详细信息，我们在内网查了一个叫王家俊的人，但是现在没有他的准确消息，我们想看一下，他在你们监狱服刑期间的一些登记材料。” 杜大用说完诉求以后，于振隆立马说道。 “还在服刑期间吗？” “已经出狱了，去年三月出狱的，但是我们没有在他当地辖区派出所看见他作为重点人口定期报到的信息。” “那你得和我一起去一下狱政那边，我这边是查不到的，你放心，我来起头，签字调阅，到时候你看一下就好，查询记录是我的，和你没关系，要不然你走程序都得到明天早晨了。” 杜大用伸手拍了拍于振隆的胳膊，这一拍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两个人出了分监区以后，于振隆很快带着杜大用上了一辆车。 “杜主任，这个案子很大吗？看你这个架势除了再查宋世春以外，好像还有其他的案子关联上了一样。” 于振隆一边开着车一边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于队，想签保密协议吗？” 杜大用笑着回了一句。 “那不能，我不问了，纯粹就是好奇一下，犯不上签那个，一旦消息漏了，我能被安全，纪检给折腾死了。” 于振隆立马就拒绝了，不仅一口拒绝，还一副恨不得刚刚我啥也没问的样子。 “于队，在你这边受到的帮助，如果案件侦破以后，肯定会在案件汇报上明确你做出的贡献，这个我会打个提前量，剩下的于队自己去把握机会，咱们虽然不是深交，但是我们两个现在都还年轻，从现在打交道，到我们退休之前，希望你我这份友谊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到时候你我也算是深交了。” “杜主任，心里有数，咱们就不必相互说谢谢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来日方长，日久人心。” 于振隆一边说着，一边给车子提了提速。 到了监狱行政区域，于振隆找了带班的副监狱长，杜大用也不知道于振隆怎么沟通的，反正没一会儿，于振隆就把杜大用带进了一间办公室，熟练的打开电脑，接着输入了一大堆的密码，等到跳出监狱服刑人员登记记录以后，于振隆就把座位让了出来。 “杜主任，不准拍照，摄像，只能记录，纸笔现成的，二十分钟够了吧？” 杜大用点着头就坐下了，随即输入了王家俊的登记记录。 这里登记的信息就比较全面了，就连王家俊的一些亲戚，好友都进行了登记。 杜大用开始用纸笔记录下来，接着把王家俊的犯罪服刑记录全部调了出来，还有每起案件审判文书，以及王家俊在其他案件中的同案犯信息统统进行了记录。 二十分钟飞快的就过去了，杜大用这会儿还在收尾阶段。 “我也打了提前量，还有九分钟，赶紧吧，要不然我领导就得来找我了。现在牵涉到宋世春，监狱里面有些领导容易上纲上线的。” 于振隆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这会儿字写的飞起，连头都懒得点一下的。 过了五分钟以后，杜大用赶紧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于振隆。 于振隆也是赶紧删除了查询条目，只留下了他的查询记录，跟着就关了电脑。 “走吧，你晚上补一份申请表给我，到时候我也好交差的。” 于振隆一边领着杜大用出去，一边和杜大用说着。 “行，你给的申请表，我肯定签字画押的，要不然背后你不得骂死我的。” 杜大用笑着和于振隆开着玩笑。 两个人是来也飞快，走也飞快。 “老苏今晚还谈不谈话了？” “要谈的，哪怕迟一些都要谈，他要是困了，让他先去休息一下，回头我们把王焕金那边梳理好了，我们再和老苏谈谈。” “那不用的，老苏这个人没那么矫情的，这会儿你让他睡觉，那指定睡不着的，还不如让他把我这辆车给看看哪儿有小毛病的好。” 于振隆说完，他自己又忍不住的乐了。 第806章 扑朔迷离(40) 回到审讯室以后，杜大用就听张士平说，毛慧慧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箱方便面。 杜大用惊奇的看了看毛慧慧。 “和这儿的狱警聊了聊天，说是今晚可能要迟一些，接着人家就给送了一箱方便面。” “美女就是好使！一下就把咱们的夜宵和早餐都解决了。” 杜大用笑呵呵的朝着毛慧慧说道。 “杜队，于队那里小食堂都没让人下班，我还能不知道那是为我们准备的，我可是花了钱买来的，你别听张师傅的，咱们耽误王焕金挺长时间了，我索性去找狱警问了一下，这才买来一箱方便面，五十包的那种，这要是吃起来，我们四个得吃好几天的。” “不错，心细了很多！我当年正八经办理的第一起案件，那个女犯罪嫌疑人就是因为我带了一包细烟，她才对我印象不错，这才愿意和我聊了聊，证据充足以后，也就慢慢撂了。” “不说了，把王焕金带进来吧，咱们继续审讯，回头还要和那个老苏谈谈。今晚想睡好个好觉是没什么指望了！” 杜大用点了支烟，一边说着，一边到审讯桌那边坐下了。 王焕金一会儿就被带了过来，李友明也拿了一张表格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简单看了一下，拿出笔，三下五除二就给填好了。 “交给你们于队去吧，顺便告诉他一下，王焕金这里还有一会儿，快结束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到时候把那个老苏带到办公室就好。” “是，杜主任。” 李友明拿着申请表立马就出去了。 “王焕金，自己想起来什么没有？我们这位女警还给你买了一箱方便面的，说是要感谢你和我们的配合。” 杜大用这会儿说话随和，仿佛就是在和王焕金闲聊一般。 “领导，谢谢你们，我刚刚在办公室想了一会儿，还真的想到了一点点，有一次来探视宋世春的那个人，应该是告诉了宋世春什么，所以宋世春回来以后，心情很不好，那天是小安西陪着去的，小安西那天晚上好像哭了一会儿，你们只要找到小安西，应该能够聪他的嘴里找出一些什么。” 杜大用听着只是记录了一下，然后朝着王焕金问道。 “宋世春为什么喜欢吃鱼？” “领导，这个我还真的知道，宋世春说多吃鱼好，可以防止他变胖，还可以增强身体素质，记忆力不会退化，所以宋世春不仅喜欢吃鱼，还喜欢吃豆制品，包括黄豆，豆浆，他都挺喜欢的。” “王焕金，那么宋世春有没有和你提及过出去以后的生活，比如问过你出去以后干什么？或者他出去以后干什么之类的话题？” 杜大用的问题再次把王焕金给问懵了。 好半天，王焕金才开口朝着杜大用说道。 “领导，你这样一说，我刚刚想了想，好像宋世春还真的没问过我，倒是我问过他的，不过他说出去了以后再说，当时我觉得他好像不太愿意聊这个，也就没有多问了。” “王焕金，最后让你想一想，宋世春在越狱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没有啊！这个我刚刚就想过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宋世春那会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焕金，我的意思是，宋世春那阵子有没有很高兴的状态？对你在经济上也比之前舍得一些或者是不如以前了？” “领导，没有，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感受到，而且那阵子天气也不太好，阴冷阴冷的，除了干活以外，我们待在监舍都不愿意出去……对了，那阵子要说宋世春有什么不对，那我只能说他抽烟抽的很多，其他的方面是真的没有的，正常吃饭，正常干活，正常休息的。” “那么你可以想想，他有没有在户外关注过什么？” “领导，你这样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宋世春除了打电话有点多以外，就在越狱前两天天晴的时候，让我站在河边上把外套脱了，说我身上有味道，接着拿着我的衣服抖了几下，还让我转了转身体，然后按照他的要求把衣服左抖几下，右抖几下的，最后才让我穿上，在原地跳了跳。” 杜大用这会儿终于可以确定，宋世春这是早就做好了越狱准备，让王焕金当时的行为，就是为了向河对岸发送信息，如果没猜错的情况下，在这之前是小安西做这个事情的。 “王焕金，那你在小安西出狱以后，你被带到过河边几次？” “那就多了，夏天时候我们经常要去河堤那里的，只要水涨的厉害，我们分监区每天都会准备一支抢险队的。” 王焕金有些后知后觉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807章 胶着状态 杜大用听完，立马让毛慧慧再次去找了李友明，让他把于振隆叫过来。 当于振隆来了以后，杜大用立刻出了审讯室。 “于队，有个情况我想问一下你，白天我们去的那条河，每年监狱这里都要做防洪措施吗？” “咱们监狱建设于59年，在78年和94年，98年曾经三次被这条河给淹过，所以在99年进行过一次大的加固，然后每年到了洪水季节，都会组织一批劳动改造积极分子成立一支河堤抢险队，时间是每年的六月到九月，其中值守高峰期在七月和八月，六月是防，九月是查。” “于队的意思就是最快结束的时间也得是九月了？” 于振隆没有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杜主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按照宋世春的本事，他年年都是防洪抢险队的，而且最起码也得是个副组长之类的，甚至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来我们监狱都是运作来的。” 杜大用听完也是脑瓜子嗡嗡的。 于振隆的感受，这会儿给杜大用带去的冲击力是很大的，如果真的是按照于振隆的说法去猜测的话，宋世春在当初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几种准备的，可是对于杜大用来说，这个就有些太恐怖了。 “谢谢你于队，这个我得想想。” 杜大用没有完全相信于振隆的猜测，因为这种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杜大用就得对黄森，宋世春要进行重新评估的。 回到审讯室以后，杜大用看着王焕金问道。 “王焕金，宋世春你刚认识的时候，他有没有让你感觉到他很着急，心慌的样子？” “领导，那没有，如果宋世春真的那样，我肯定还不会马上贴上去的，宋世春那种人怎么说呢，让我感觉，他好像从进监狱到他越狱都没什么那种太大的情绪变化，就是那种突然脾气暴躁，然后又是沉默不语，接着非常高兴，又非常失落的情况，都没有过。” “我自己觉得宋世春就是那种话不多，做事讲究效率，情绪变化很少的人。” “王焕金，在宋世春没有人探视以后，他又是什么状态？” “没有啊，就是写信稍微多了一些，而且都是说他在监狱里面的生活很不错，会积极改造的这些，而且都是寄给他父母的，除了这些就没有了。” 杜大用这会儿听完，都有些失去头绪的感觉。 “毛慧慧，通知一下李友明，将王焕金带回吧！” “王焕金，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若是想起来了，记得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们于队，可能对你的帮助会很大，今天咱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焕金赶紧站起来，鞠了躬说了谢谢，随即就被李友明给带走了。 李友明让其他狱警把王焕金带走以后，又把杜大用他们带去了一间办公室。 “杜主任，老苏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在。” 杜大用表示谢谢以后，就进了这间办公室。 老苏这会儿正在里面看着书，看到杜大用进来，立马站起来喊了报告。 “我就叫你老苏吧，坐吧，咱们就是聊聊。” “领导，没事的，我这个人觉少，就算在监舍，这会儿也还没有睡觉的，领导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反正我知道的，肯定会说，如果你们让我猜一猜，我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老苏别看年纪不小，但是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一点儿都没有那种胆怯的意思。 “听于队说，你修车手艺很好，在监狱里面所有有问题的车都得你先看两眼的。” “打小就喜欢研究这个，只不过那时候只能看看图画上面的东西，所以到了年纪大点的时候，就爱琢磨那些玩意儿，不过买零件太贵了，经常买着买着就没钱了，所以就容易动歪心思，领导，不说这些了，你想问什么就问，我的以前没啥可说的。” 杜大用听完不由笑笑，这个老苏还真的是直来直去的人。 “老苏，如果让你这样越狱，你会怎么隐藏你越狱的痕迹？” “领导，这种越狱绝对不可能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而且谋划到实施的成本也会很高，没有里外结合，没有大量的经济支撑，没有准确的越狱路线设计，没有相对应的接应，那个宋世春跑不掉的，哪怕他就算先跑了一天两天的都不会有用的，因为根本做不到持续性行动，光是找吃的，就得浪费太多的精神和体力。” 老苏一边看着杜大用说着，一边在纸上写着。 第808章 胶着状态(2) 杜大用看到老苏把整个越狱需要的步骤，都一条一条写了下来。 “领导，你可以看一下，如果真的要实施这个越狱行为，最起码要准备一年以上，否则这一片河道往上就开始是丘陵地带了，就是本地村民我都敢说，他们不一定会熟悉这里所有的地形，何况一个天天待在监狱里面的服刑人员。” “咱们再来说一下，监狱和地方警察，那肯定是有联动的，毕竟这么大的一所监狱在这里，不可能不防止服刑人员越狱脱逃的，那么只要出现，那么熟悉地形的当地警察，村里的治安员，以及监狱里面的警犬，地方上的警犬，都会马上出动寻找，而且丘陵地带也不是无休无止的那种，这边发现，这边就可以多个口子先扎起来，如果一个人自己想着从监狱脱逃，基本都会在半个月内被抓到的。” “所以我之前说，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遮掩了自己的痕迹，而且是快速的遮掩住，那就只能是从高处往低处飞了，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警犬的追踪，至于用什么辣椒粉，白醋，只能在一小段时间内，让警犬迷失方向，但是脱逃行为肯定不会是一点点距离的，到时候只要顺着沿途的痕迹，必然还是能够追踪上的。” “白天还有人说，乘船往河道上游脱逃，那个更不现实，无论是河道上游或者下游，都有武警值守的，黑天以后出现的船只，第一时间就得接受武警那方面的检查，如果还想着跑，那武警一定会开枪的。就算用的船是什么巡逻艇，也没有用，因为上下游的巡逻艇也都是要登记的，没有登记，一样不能天黑以后行动。我帮着武警那边修过车，这些我都听说过的，所以我才说用了可以滑翔的东西跑掉的。” “老苏，那个宋世春你认识吗？” “认识，但是不熟，他是二队的大组长，我是六队的大组长，肯定见过面，但是没什么相交的地方，所以说认识，但是肯定不熟。” “老苏，如果没有人探视，除了打电话就能把信息告知对方吗？” 杜大用还是要测一下这个老苏的能力。 “古代就有旗语，只要在防洪的时候，随便弄一些对方了解的姿势，那信息就能传达出去，这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以前在其他监狱服刑的时候，就是弟弟通过这种办法传递消息给哥哥，最后两个在一起服刑了。” 老苏一句转折，一下就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领导，所以我说，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撑，没有很好的接应，没有脱逃路线的设计，就算跑了也没用，那除非是血海深仇，跑回家就为报仇去的，最后还是得回来，像宋世春这种，一定是都具备了，他才会越狱脱逃，本身就是警察出身的，他能不知道重刑犯越狱脱逃什么罪？” “何况他还是省司法厅劳动改造积极标兵，监狱劳动改造优秀服刑人员，监区劳动改造积极分子，很多竞赛的第一名，这些荣誉，说实话，哪样不是钱堆出来的，就那些代工合同，无论让领导也好，还是普通监管狱警也好，哪怕就是我们服刑人员也好，都是能够享受到好处的。” “所以宋世春越狱脱逃那肯定是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要不然就凭他的表现，哪怕判的无期徒刑，我敢说，再过五六年，一定能够假释或者保外就医什么的。” “最重要的就是，宋世春连脱逃时候的天气都能掌握的那么精准，这个是真的让人出乎意料，如果真的要是通过滑翔跑掉的，那么必须连什么风向都得知道的，要不然滑翔伞那些东西可不是人力想控制好就能控制好的，真的能一飞，命都飞没了，那跑出去还图什么？” 杜大用不得不佩服这个老苏啊！ 其余的队员这会儿都听的目瞪口呆，个个脸上都挂着自叹不如的表情。 “老苏，在宋世春越狱脱逃以后，有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说这个越狱事件的？” “没有，第二天开始就严管了，刑期短一些的还好点，尤其刑期长的，必须是三个人相互监督，是一个刑期长的，加一个刑期过半的，再加一个刑期还剩于两年不到的。整个分监区里面，狱警比平常多了一倍，而且到处找人谈话，当时我也是大组长，所以肯定也要去谈话的，我们六队还好，二队那边，几乎相当于在抄家了。” 老苏这会儿笑呵呵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809章 胶着状态(3) 杜大用让毛慧慧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老苏，等到老苏喝了一些以后，杜大用才继续问道。 “老苏，你认识绰号叫小安西，真实姓名叫王家俊的这个人吗？” “认识，盗墓贼！安西兰田人，以前和我一个队的，后来分监区分成六个队以后，他去了二队，我去了六队，在这之前分监区就四个队。” “对他有些什么看法？我说的就是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领导，小安西他父亲就是盗墓的，他盗墓基本就是家传绝学了，我是听他说过一些的，他父亲好像盗墓的时候，腿上在墓里划了口子，接着就是一直好不了了，小安西说，看了好多家医院，也没说出个道道，但是想要控制住不发烧，就得经常去医院住院，他父亲存的一些钱，就这样看病看没了，小安西也只能接着去盗墓，有时候帮着别人望风，有时候帮着别人打洞，反正一直在坐牢之中。” “不过让他退赃，他就是一分没有，法院罚金那也是一分也没有，其实小安西弄俩钱，都给他父亲治病用了，小安西只要挣了钱，就把钱换成了药，但是小安西只盗墓，不去偷活人的东西，哪怕捡了钱都会还给失主，这个以前在一队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的。” “老苏，那他和你闲聊过，有没有说过他家里或者他朋友的事情？” “说过，那会儿小安西也给我跑过腿，他没人探监，所以手里没钱，那会儿我们还要种田，不像现在只要手工劳动的，他身体素质不太行，所以容易拖生产任务的进度，最后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帮他，我那会儿在监狱也算小有名气，就让他帮着我打下手，有时候就能聊一些家长里短的。” “他父亲找的媳妇是个哑巴，所以别看小安西其貌不扬的，但是手语那是呱呱叫的。他母亲生了他以后，本来身体就不太好，所以就卧床不起了，这小安西的父亲也是没办法，挣得钱，也是不够，这才走上了盗墓这条路，小安西说，那会儿他们那里会这个手艺的人挺多，所以他父亲也就慢慢学会了，家里有些钱以后，小安西母亲的身体也好了一些，这样小安西才能健康长大，可是还是因为家里穷，营养跟不上，小安西就长得慢，所以到了成年那会儿，长得也不高，身体素质也不好。” “这家庭日子稍微好点儿的时候，小安西母亲身体还是绷不住了，最后在小安西二十不到的时候，先走了一步。走之前，就留了一句话，让小安西的父亲一定要把小安西弄到结婚有娃为止，那会儿小安西家里那地方，也穷的和啥一样，他父亲只能再去盗墓，后来就出了那个事，所以只能小安西接班，要不然别说他自己成家立业了，他父亲一条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唠嗑的时候，小安西说过，他父亲还有个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对他一家还行，他坐牢的时候，也就是他姑姑在帮着忙。” “那你知道小安西的刑期到什么时候结束的吗？” “小安西跟着那个宋世春，肯定能捞到好处的，他是05年九月到期，但是提前了半年出去的，我估计应该是宋世春帮的忙，要不然小安西最起码也要到七八月才能出狱的，就这个我还是往极好的方面说的，如果没人帮忙，基本就是到期走。”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对于老苏说的这些，他是十分相信的。 那么也就意味着，宋世春在小安西那里，一定是他的恩人，而小安西那种宁死不偷活人钱的风格，应当也被宋世春给利用了。 “老苏，你自己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没有？” 杜大用知道这家伙刑期已经很短了，所以问话方面是极其随和的。 “我之前说的，宋世春要越狱逃跑，一定不是一个人接应他的，肯定是两个人或者两个人以上，初栽的树，其实很容易挖的，但是再去复栽，那真的需要一些本事的，要不然那里埋的东西早就被找出来了，从买东西的地方来看，一个人是带不了那么多工具的，更何况还要给那个宋世春带衣服之类的东西，一个人想要负重那么多，还要挖坑，还要埋东西，还要复栽，这太难了，所以这个后来我想了想，可以肯定一定是两个人或者以上。” 老苏这会儿非常笃定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第810章 胶着状态(4)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以上都是我的猜测，至于是不是一定准的，我不能保证，在这之前，于大队长和我谈了心的，这次我也不会出去了，就留在监狱当个工人，专门给监狱维修机器，车辆什么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于大队长说了领导说我的话，我接受领导的判断，确实离开了监狱，回到社会，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留在这里，可能真的还舒服一些。” 老苏最后说完，朝着杜大用鞠了躬，说了谢谢。 等到老苏走了以后，杜大用把几名队员召集起来，然后和李志伟，麦超进行了联系。 “杜队，在安西兰田那里没有查到王家俊父亲死亡的信息，当地的民警也上门去了，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和我们想的根本也不一样，说从去年四月开始，王家俊和他的父亲就失去行踪了，目前我们正在联系王家俊母亲那边，不过他母亲还在甘省那边偏远的地方，还要到明天才能有消息。” “还有就是那个袋子里面的饮料瓶，我们看着照片和生产日期，结果查出来的结果很不理想，售卖的地方太多，根本无从查起，倒是那个压缩饼干我们还算折腾出一些门道，这个牌子是特种兵牌的，原来是海军底下的一个企业，后来转成国营企业，不过这东西在钱塘这边的销量并不大，在监狱附近地方是根本没有销售渠道的，但是在北方，尤其是北河，津市，蒙省，陕省，甘省，东鲁这些地方销量还是相当不错的。” “具体的编号，我们还在委托生产方给我们查一下，看看到底是销售在哪里的，明天才能有消息。” “同时我们对内裤进行了对比查找，虽然找到了生产厂家，可是这种只有裤子，没有包装盒的情况下，生产厂家无法给出有效信息。” “杜队，别着急，其他的东西我们没有找出线索，但是在手电筒的电池方面，我们还是有所发现的，我们从电池的生产编号，发现这四节电池均是来自于钱塘许州市区，而且这批次电池都是05年五月生产的，在许州销售的地方也只有两家超市，一个叫星星超市，一个叫木兰超市，剩下的只有杜队你们亲自去摸排一下了。” 杜大用听完以后，和李志伟说道。 “你们查过王家俊的近亲属没有？我们在这里得知，王家俊还有个姑姑的，你们在王家俊人口信息上面扩展以后没有这个信息？” “没有，可以确定没有，我们和当地警方联系过了，当地警方在王家俊那边的住址，是有驻村民警的，驻村民警没有提供这个信息给我们，我们目前得知的只有王家俊父亲在王家俊出狱以后，两个人就离开了村子，到现在不知所踪，王家俊只去过派出所办理了新的户口和身份证，自此以后，就和他父亲两个不知所踪。” “杜队，你这边发信息给我，这边我就在处理，有些消息可能还存在着滞后性，杜队你也不用着急。” “没事，好事不在忙中取，你和麦超也要注意休息，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只会越来越多，所以你们最近的信息分析，情报整合，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如果人手不够用，我就帮你们从省厅借调几个网警总队的好手过去。” “杜队，那不用了，我和麦超会轮流休息的，需要我们两个共同研究的，也不会耽误事儿，这点强度我们俩能够坚持的下来。” 杜大用听着李志伟的话，怎么听都有股吹大牛的感觉。 不过这会儿也只能相信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话。 “还有一个信息，你们要着重查一下，滑翔伞的生产厂家有哪些，你们提前把这些厂家的电话都给找出来，我们明天就开始顺着可能越狱的方向进行搜索，让你们安排的事情，明天早晨确定能到位吗？” “杜队，你放心，二腿子，二娃子明天早晨肯定到位，我听转运的人说，二腿子可高兴了，所以二娃子被打了好几顿。” 杜大用听着这个消息不由乐了起来，这回他把二腿子和二娃子弄过来，也算是一边想着让他们父子俩帮忙，一边也确实是觉得这对父子俩该出来溜达溜达了。 只不过他还不知道，二腿子这会儿是真的是兴奋的不行，因为那个转运他们的狗笼子，他是闻出来味道了，那种味道一下就让二腿子明白了，这是老大要带着他混混了。 第811章 胶着状态(5) 李志伟说完以后，其他几个人都是一脸懵的。 毛慧慧突然尖叫了一下，结果把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对不起！杜队，是不是您以前办案时候收留的那条狗？就是那个立了很多功劳的那个二腿子？二娃子是它儿子的那个？” 杜大用点了点头，结果毛慧慧再次叫了一声。 “我听董则说过，董则就是见过，没有和二腿子一起办过案的！两位张师傅，那二腿子你们没听说过吧？是杜队养的神狗，前阵子一直放在彩云那边的。” 毛慧慧这会儿都不知道狗啥样，她自己就在那儿乐的不行了。 杜大用拍了拍手，毛慧慧才消停下来。 “李志伟，情报收集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情报分析方面，这方面是对你和麦超的挑战，重要的信息如何去分析，你们两个要做一个课题，通过这起案件，你们两个要能形成尖刀一样的小团体，为以后情报分析这方面打好坚实的基础。” “知道了，杜队，我和麦超一定会努力的。” 关闭视频以后，杜大用对着自己的队员说道。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辛苦一些了，咱们得自带干粮，一路摸索过去，大家要戴防刺手套，穿防弹衣，一律穿登山鞋，这个我已经让省厅派人送过来了，应该在明天早晨都能送到，其他的装备，到时候再一一给你们介绍。” “现在大家赶紧休息，明天的任务的比较重，我们一定要有个良好的睡眠，就这样，解散。” 杜大用说完，立即就开始洗漱，接着就睡觉，中间一点其他事情都不干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省厅的装备就送来了，对讲机，帐篷，斧头，冲锋衣，等等。 “一人一部对讲机，这次我们要去一些峡谷底部，绳索在用之前一定要检查好，另外监狱方面也给我们派了增援，是驻监狱的武警支队。” 几名队员一听就知道，这个阵仗只有自家队长能够弄出来，一般人要是来了，那就想都别想了。 “路上，武警支队的两名战士开道，我最前面，张士平师傅跟在我后面，随后是毛慧慧，最后是张置业，后面还有两名武警战士挂尾。” “现在吃早饭，不要吃太多，到时候路上再适当补充，吃完我去分监区门口接我的狗，大概还有半小时就到。” 杜大用安排妥当，立马就去食堂吃饭，吃完以后，就去了分监区门口，到了七点半，一辆面包车就来到了分监区门口。 “杜主任，到了就给您马上运过来了，您查收一下。” 杜大用拉开车门，二腿子和二娃子一看到杜大用立马趴在笼子上面叫了起来。 杜大用立马打开铁笼子，两条狗一下就挂在了杜大用的身上，那个舌头一顿乱舔。 “好了，好了，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干活，听话！” 杜大用抱着两条狗，喘着气说完，脸都涨红了。 二腿子这时候，后腿一蹬，就把二娃子蹬到了地上，然后伸着舌头在杜大用下巴就又舔了一下。 杜大用哭笑不得的看着二娃子，感觉这家伙现在就是那种敢怒不敢言的味道。 杜大用把二腿子放下以后，朝着当地分局的两名民警表示了感谢，这才带着两条狗去了食堂。 杜大用可是真的为两条狗准备了一顿好伙食，每狗一只白条鸡，另外还带了六只已经打理好的白条鸡。 毛慧慧这会儿还想上前和二腿子，二娃子亲昵一下，结果被杜大用制止了。 “它们马上吃东西，进食的时候，你不要去打扰它们，等到吃完以后，让他们闻一下那些衣物，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不过二腿子经验丰富，应该是能够给一些惊喜的。” 杜大用说完，毛慧慧这才安稳了。 八点整的时候，八个人已经全部过了河，整理好装备，杜大用给二腿子和二娃子戴上项圈和拉绳，给两条狗嗅了嗅一条秋裤，这是整个包裹里面，唯一一件没有上霉的衣服。 二腿子嗅完以后，先是在挖树的地方转了一个圈，二娃子则是在更大的范围转了一个圈，两条狗才开始奔着河道上游方向去了。 二腿子是走走停停，也不是在嗅什么，而是在转圈勘察地形，二娃子就是往前了一些，同样也是没有嗅，也是在勘察地形。 虽然这样非常耽误时间，但是杜大用对二腿子父子俩还是非常信任的，这两条狗在彩云那边不说什么功勋赫赫，也是受到了各种嘉奖。 第812章 胶着状态(6) 到了中午的时候，整个搜索队伍才前进了两公里的山路都没有，因为别看这里丘陵的高度不高，但是很多，而且岔路比较多，所以搜索的速度根本就起不来。 到了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二娃子在一处山崖处开始狂吠起来。 二腿子立刻就冲了过去，在那儿转了几圈以后，二腿子也开始叫了起来，不过二腿子叫的声音就比较的低沉了。 杜大用他们赶紧也赶了过来。 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是个z字形的山崖，杜大用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最后估算出大概的深度为二百六十米左右。 杜大用这会儿也有些头疼，因为带的绳子根本不够这样的长度。 二腿子在这里又开始转悠起来，过了大概有十分钟，二腿子才跑了回来，然后到了杜大用跟前，就开始咬了咬杜大用的裤腿。 杜大用跟着二腿子来到一处地方，这才知道二腿子的用意。 原来这里下面是个小丘陵的顶端，上面长了几棵树，而杜大用和二腿子站的地方，是有几棵树的。 杜大用立刻就叫了两个武警战士过来了，到了这里以后，三个人用绳子可以让一个人先到那处小山顶上，接着从那个小山顶就可以到达前面的山崖底部了。 最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杜大用和一名武警战士才到达了山谷底部，杜大用这才把背上的二娃子给放了下来。 二娃子下了地以后，立刻就飞速的奔了出去。 杜大用和武警战士也跟着二娃子后面，开始往前面的山崖底部去了。 很快在前方就传来了二娃子的狂吠之声。 杜大用到了这里终于看到了山崖底部是什么样子，到处都是杂草和乱石。 二娃子在一处乱石堆旁边不停的叫着。 杜大用和武警战士赶紧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过去。 到了地方才看见山崖底下有一具尸骨，一个只剩下头发和裤衩的尸骨，这会儿已经完全白骨化了。 杜大用立刻用对讲机朝着上面通报了这个情况，并且让张置业赶紧通知当地的公安机关，让他们派出现勘人员和法医。 二娃子见到杜大用已经打了电话，再次在山崖底部开始转圈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大叫起来。 杜大用和武警战士只能再次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过去。 离着尸骨不远处，有丢弃的手套，带头灯的安全头盔，还有一个很大的包裹。 杜大用戴上手套，把这个很大的包裹慢慢给打开了。 “这是滑翔伞，是运动员级别的，不是军用级别的。” 武警战士一眼就认出了包裹里面的东西。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在武警战士的帮助下，把整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杜主任，这里面东西准备还挺齐全的，压缩饼干，罐装的午餐肉，还有补充体力的磺酸，巧克力，这个完全就是野外滑翔训练的标准携带物。” “难怪去年的时候，能逃过我们武警和当地民警的追捕，我们在去年的时候，就没有从这边走，因为考虑到那条小道实在太窄，脱逃的服刑人员，对这里地形不熟，又是在晚上天黑以后，所以就放弃了这条小道过来搜索。” “等到回头搜索的时候，那会儿雨下的又大，根本就没办法从刚刚那条小道下去，最后还是考虑放弃了。毕竟当时对我们武警来说，这地方都容易出事，何况是突然脱逃的服刑人员。” 武警战士看着杜大用一样东西一样东西取出来，不由有些吃惊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你参加了去年的搜捕？刚刚怎么没说？” 杜大用觉得有些奇怪，所以追着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说，怕丢脸！我们支队长说了，假如你们也没有发现什么，我们四个才能说我们曾经也参加过去年的搜索，要照顾到你们的面子。不过支队长也说了，如果你们找到了线索，我们也得说一下我们去年参加搜索的事情，要积极帮助你们排除一些重复工作，支队长说，这毕竟是山区，不是平原地方，万一要是出了事，就不好了。” 杜大用听完以后笑了笑说道。 “能找到就是好事，最起码知道去年的时候，脱逃人员是从哪里逃跑的，这条路线既然设计出来，那就可以肯定那是一场精心策划后的越狱脱逃事件。” “毕竟人家连野外滑翔伞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这种标准吃喝的准备，如果我去年参加搜索，我一样会理性考虑的，那么和你们的答案应该差不多。” 第813章 胶着状态(7) 杜大用可不是瞎胡扯的，如果去年真的像这个武警战士说的那样，他肯定也会放弃那条小道的，毕竟人员安全是第一位的，风雨交加，天黑路滑，谁能想到宋世春会从那条小道走的。 两个人这边说着话，二娃子再次在山崖底部贴近山崖一侧的地方狂呼乱叫起来。 杜大用知道，这是二娃子在显摆，要是二腿子在底下的话，这家伙绝对比现在叫的声音要小一些的。 两个人只能朝着二娃子的方向再次走了过去。 这里地面上，是一把开山斧和一把单刃匕首，以及一些散乱的安全绳和一把伞，一件雨披，加上一些散乱的衣物。 二娃子看到杜大用来了以后，继续去转悠去了。 杜大用把开山斧和单刃匕首全部用物证袋装好以后，放在了散乱的安全绳旁边。 然后用手先把雨衣和雨伞拿到了一边，接着把衣服一件件展开了。 拼起来以后，杜大用发现这是一套迷彩色的作训服，是哪儿都能买到的那种。 接着就是一件防寒服，上下一套秋衣裤。 杜大用想着之前的那具尸骨，现在可以判定，当时脱逃以后，宋世春几人应当是在这里休息过的，可能在更换衣服的时候，有人把其中一个人推了下去，或者是那个人不慎滑跌到了山崖下面。 因为杜大用现在不能确定尸骨所在的位置，到底是受到外力影响还是没有受到外力影响的。 这个还需要当地的法医过来以后，做一些实验才可以的。 杜大用清理好了衣物以后，也没有听见二娃子再次发出叫声，就知道这处山崖底下应该只有这么一些东西了，如果还有什么东西，那应该上面的人，应该是将物件投掷了出去，所以造成二娃子现在没办法搜寻到，不过这些对于杜大用来说已经不重要，等到当地分局的刑警到达以后，这里肯定还要再次检索几次的。 杜大用拿出对讲机朝着张士平说道。 “张师傅，听到请回答！” “杜队，你说，我这里能听见。” “通知一下当地警方，要多带一些绳索过来，这里的尸骨还要想办法运上去的。” “知道了，杜队，我马上把你的意见转达过去。你们在山崖底部只能等着了，当地分局告诉我们，最起码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两名武警战士已经去接应他们去了。” “知道了，我们先在山崖底部待着，我这里先勘察一下尸骨，让他们不用着急。” “收到，杜队。” 杜大用收了对讲机以后，再次往尸骨的方向去了。 杜大用打算趁着现在天亮堂，赶紧先勘察一下尸骨。 到了尸骨旁边，杜大用目测了一下尸骨的长度，看完以后，杜大用才算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可以排除这个人是小安西的可能了。 因为这具尸骨的长度约为一米七五左右，从骨骼的状态来看，生前此人还是比较健硕的，这个就和小安西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杜大用再次看了看山崖的顶端，再看了看尸骨目前的位置，发现他自己还是不能判断出来是人为还是这个人是滑跌下来的。 整个尸骨并没有七零八落，属于自然腐蚀分解的。 头发并不是很长，一小撮一小撮的卡在旁边的石头之中。 胯部位置的三角裤衩已经明显褪色，而且已经呈现脱棉状态。 唯一让杜大用觉得奇怪的就是，这具尸骨脚部是没有袜子和鞋子的，但是在山崖底部也没有发现袜子和鞋子，杜大用打算上面的人进行了投掷，但是一只鞋哪怕投掷力度很大，也不可能脱离整个山崖底部的，可是二娃子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就让杜大用觉得有些奇怪了。 不过这会儿杜大用也只能奇怪着，接着杜大用简单的看了一下尸骨的头颅位置，发现头颅部位的左侧额骨是有些塌陷的，由于尸骨是俯卧的状态，杜大用又趴下来看了看尸骨的胸腹部位，这才看到尸骨的胸骨已经呈凹陷状态，肋骨已经断裂多根。 整个手臂发生了多处骨折。 同样在大腿小腿都发现了骨裂的状态。 杜大用从目前的状况来分析，这具尸骨就是从高空跌落造成死亡的，至于是不是被人为推下来的，目前杜大用不确定。 毕竟在宋世春脱逃那天晚上，这里也是下了挺大的雨，从这条小道下来，到达这处山崖的位置，还是黑天，确实在换衣服时候容易发生跌落可能。 第814章 胶着状态(8) 尸骨大概检查一遍，杜大用随即来到了他最感兴趣的地方，那个已经被取出滑翔伞的包裹。 杜大用首先看了看生产厂家。 结果只有一个gin标识。 “杜主任，这是韩国的产品，也叫gin珍，这种滑翔伞是初学者用的最多的产品，这个滑翔伞不便宜的，八九千上万左右。” “而且这个滑翔伞性能很好的，轻便，滑翔高度要求不算太高，操纵性好，滑翔距离远，如果只是短距离使用，这个是滑翔伞初学者最适用的产品。”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杜大用不由多看了这个武警战士两眼。 “杜主任，我没参军之前就是个军事迷，那会儿还梦想着去空军部队的，结果看到伞兵录用要求太高，以我那会儿的身体素质根本去不了，所以只能当武警了！” 武警战士笑呵呵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这些吃喝方面的，一看就是精心准备好的，那个越狱逃跑的人，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而且要逃跑的决心那可不是一点半点的，雨天用滑翔伞其实非常危险的，保不准就把命给搭上了。” “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你分析的我都听见了，但是我却不能对你说很多，因为你听了以后，会对你不好，这次能发现这个，妥妥三等功正在朝你招手，你记住这个就好。” 杜大用非常含蓄的笑着和这个武警战士说道。 “谢谢杜主任提醒，我告诉杜主任的，杜主任就说自己知道的，和我没关系，我听杜主任的话，拿个三等功就可以了。” 武警战士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接着杜大用开始拿出照相机开始一一拍摄。 二娃子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儿转了一下也回来了。 等到杜大用拍照结束，两个人一条狗，就在山崖底部开始吃东西了。 两个多小时过去，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黑了，这时候山崖上方才传来大量的声音，这会儿杜大用的对讲机也响了。 “杜队，收到请回话！” “听着呢，张师傅！” “杜队，地方市局分局都来了人，一会儿他们把卷扬机和发电机弄好以后，你们就可以上来了。” “主要是路不好走，还在那条小道上平整出来一条道，要不然卷扬机和发电机都进不来。” “好的，我知道了，告诉他们一下，山崖顶端到山崖底部大概有两百七十米左右，我们四组绳子两百米，接起来分成两次才下来的，让他们下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绳索的长度。” “杜队，已经汇报过了，你们再等半小时左右，到时候就能上来了。” “知道了，我们不着急，告诉上边的人，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天色已经快黑了。” 杜大用说完，收起对讲机，因为上面已经亮了几盏灯了。 说是半个小时多点儿，杜大用上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会儿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许州市局的常务副局长，刑侦支队支队长，还有辖区分局局长，副局长，刑侦大队大队长，这会儿都在上面。 大家见了面，杜大用把山崖底部的情况说了一下，并且把一些毛发交给了当地市局物证鉴定中心的法医。 “今晚就这样了，明天早晨赶早下去吧，晚上风险太大，不安全因素多，我们也在附近搭帐篷休息，明天早晨我们继续赶路，你们留在这里继续勘察。” 杜大用这会儿把这里安排好了以后，直接就开始搭帐篷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亮了不久，杜大用就醒了。 这会儿杜大用没有再多话，把这里的指挥权交给了当地市局的常务副局长，他则是和队员吃了早餐以后就动身走了。 不过走到早晨十点的时候，杜大用就知道，为什么这条小道走的人很少了，因为到了这里就没有路了，除非是退回一半的路程，换成另外一条路走，那还是可以继续往其他地方走的。 只不过杜大用看完地图就知道，那条路是要绕多远才能到达龙游水库了。 “杜队，这个怎么办？” “折回去，得找滑翔伞运动员来带着我和武警战士滑一下了，你和张置业，毛慧慧直接回监狱那边，等我的消息，我这边联系省厅以后，估计明天就能开始滑了。” “杜队，是不是太危险了？” 张士平有些担心的问道。 “宋世春那个年纪都敢滑一下，还是在天气不好的情况下，我有人教我，有人陪我，还是白天，天气不错的情况下，哪儿有那么多危险的，我不走一趟，就不能知道当时的情况，放心，我还算聪明的，应该学这个不难。” 杜大用看了看这处山崖，得有六七百米高了。 第815章 胶着状态(9) 杜大用在这里拍了照以后，随即就折返往回了。 当天晚上回到许州市局的时候，许州市局已经把山崖底下全部搜索了三遍，除了杜大用发现的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发现，接着把山崖底部的尸骨和其余物品全部弄了上去，带回市局物证鉴定中心开始做鉴定检验。 杜大用到了许州市局物证鉴定中心，很快物证鉴定中心的主任就来和杜大用汇报了。 “杜主任，那具男性骸骨已经全部收集好了，我们做了一下实验，死者生前可能是换衣物的时候，失足跌落山崖的，应该是个意外。” “死者骸骨我们也做了骨龄测试，死者年纪在三十到三十五周岁左右，目前我们正准备通知袁教授过来做颅骨复原，明天早晨的时候，袁教授应该就能到。” “岳主任，死者生前有没有旧伤之类的？” “有，不过我们正在分析中，毕竟骸骨是暴露在野外的，假如死者是在04年受的伤，我们现在就会难以辨别出来，尤其是骨裂的情况。杜主任应该也仔细看过这具骸骨，除了坠崖产生的骨折，以及大多数骨裂，死者生前手臂部位是没有完全骨折和不完全骨折的，手臂部位的完全和不完全骨折都是在坠崖后形成的。” “同样胸骨部位是凹骨折，塌陷面积和胸骨压迫到的石块基本一致，肋骨同样是存在完全骨折和不完全骨折，以及粉碎性骨折。” “死者脚部应该在山崖下部位置和崖壁有过刮擦，导致死者坠崖以后是腿脚部位后落地的，所以这一块并没有形成很严重的骨折现象，更多的是由于惯性作用，和山崖底部石块发生碰撞形成了骨裂。” “我们目前根据仅存的一点沁入血渍，以及骨粉碎提取了死者dna，和死者血型。接着我们上传dna信息库，也没有发现能够匹配的比对对象。” “从死者口腔中，我们也没有发现死者有过整形，或者是治疗牙齿的痕迹，不过死者的左下颌部位应该受过伤，有一处明显的骨伤痕迹，估计受伤的时间应该在年轻的时候，我的看法是15到17周岁时候形成的，这个还需要进一步进行检查，确保一下时间线的准确性。” “死者生前不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但是死者也不是那种很少运动的人，目前我的猜测是城市白领这样的人。” “最后就是死者的头发，死者的头发属于比较浓密的人，我们对他的头发进行了检测，发现了死者有服用镇静剂的可能，目前只能说有可能，因为两份检材都已经送去了省厅，目前由杜主任的侦查中心主任法医吴传恩在做检验。” 杜大用听完以后，对许州市局物证鉴定中心的工作还是非常满意的。 从这里离开以后，杜大用又去了刑事技术中心，结果这边给出的答案让杜大用有些失望，在所有的现场遗留物上没有提取到一枚指纹，就连滑翔伞上面都没有一个指纹。 杜大用只能悻悻的离开了许州市局刑事技术中心。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省厅王厅给杜大用打来了电话。 “王厅，有啥吩咐？” “杜大用，你确定你自己要弄一次滑翔伞？” “对啊，我必须要自己滑一下才能知道什么情况！” “组织上不批准！不过给你换了一个方案，明天省厅的直升飞机带着你在那一片飞一下，尽量给你找合适的地方下来，至于你自己弄滑翔伞往下滑，我个人是不同意的，所以我开会让大家举手表决了一下，最后不通过。” 杜大用此刻也只能无奈的笑着说道。 “谢谢王厅爱护，可是王厅，那里怎么都要让人滑一下的啊，要不然怎么判断宋世春在哪儿落的地呢？” “明天自然有专业的人去帮着你，你不行，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明确告诉你，你肯定不能自己滑，否则肯定要受到处分，明天会有六名滑翔伞专业运动员帮着你做数据，还给你一架直升机作为观察用，明天晚上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找到当初宋世春的落脚地。” “是，王厅！我肯定不会私自滑翔的。” “最后有个事和你说一下，案子结束把你的两条狗带去咱们省厅警犬繁育训练基地一下，听说你两条狗很有灵性，那边的领导想看看，今天一天给我打了五六个电话了。” 杜大用听着头皮都麻，心里感叹，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 第816章 胶着状态(10) 不过不答应那肯定不行的，这王厅前面铺垫那么多，那都是给杜大用准备好的手拿把掐，杜大用可不敢随意拒绝。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就在许州市局等到了直升飞机。 而六名滑翔伞运动员，这会儿也是跟着直升飞机去的。 杜大用在关了舱门以后，就拿出照片对着六个人说道。 “大家好，我姓杜，省厅侦查中心主任，这次有劳各位在这里进行滑翔伞滑翔，你们可以各自在不同区域找适合那种初学者落地的地方，或者是你们认为，在你们有能力带领初学者可以降落的地方，其次就是降落距离的考虑，自上而下三公里到五公里的范围，至于地理环境恶劣的地方，大家暂时不用考虑。” “这是我昨天在这个地点拍摄的照片，我通过测距望远镜，从这个地方到达山崖底部应该在七百米左右，这个地方的正前方视野开阔，但是在这里和这里，都有明显阻挡物，这也是我用望远镜观察得来的。” 杜大用说完以后，几个滑翔伞运动员一起看着他，杜大用有些懵的看着这些人。 其中一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男子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主任，你好，你是不是对滑翔伞运动有什么误解？” “误解？”杜大用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这个男子问道。 “杜主任，我们从这里滑翔下去，首先就是要乘坐直升机或者是之前的滑翔录像进行观察的，既然这次没有滑翔录像，我们就只能通过乘坐直升机来进行地理环境观察的，杜主任，我们也只有一条命的。” 杜大用这会儿才知道他被老谋深算的王厅给坑了，什么直升机给他用，原来是必须要用，否则无人来滑。 难怪王厅不准他自己私自用滑翔伞去滑，原来人家一听他说的就知道杜大用这家伙是个门外汉。 杜大用此刻笑容挂在脸上，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接着人家的话说道。 “这还真的是隔行如隔山，我昨天以为，拿个滑翔伞就可以让人教一下就可以滑一下的，我就准备这样干的，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有些不对的，还是你们专业的专业。” 杜大用现在只能自曝自丑了，要不然人家可能真的以为他非常官僚主义的。 几个人听完，都朝着杜大用竖了大拇指。 直升机在那处山崖附近开始按照卫星导航低空飞行，那些运动员也开始不停的使用望远镜，又各自拿着小本本开始记录起来。 时不时的还要问一下直升机飞行员经度纬度啥的，还有什么气流回旋之类的，听的杜大用那是一愣一愣的。 飞了大概有四十分钟以后，直升机没有去山崖上方，而是来到了一处平地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一辆加油车开了过来。 “飞这一会儿就没油了？” 杜大用都觉得这直升机好像和军方直升机差距也太大了。 “杜主任，咱们不比军方有钱的，一开始勘察地形，我们就得油少点儿，这样直升机负重小，不会因为油重而费油，现在加油就会多一些，因为马上少六个人，而且我们经常要悬停，所以我们才会多加一些油，这样时间就可以长一点儿。” 杜大用果然无话可说，人家说的没毛病，哪怕钱塘省厅再有钱，那能和军方比吗？ 直升机加满油以后，才再次起飞回到了山崖顶上，这时候才放下绳梯悬停起来。 “安全扣卡好，依次下去，我们会在正前方三公里以外对你们进行观测，在你们快要着地以后，我们会飞达每个人停留的地方，如果不适合飞机降落的，我们会继续放下绳梯悬停接应的，听明白了没有？” 几个人依次点了点头，然后依次从绳梯处开始往下爬了。 等到六个人下去以后，机长把绳梯一收，直接就往前飞了过去。 到了一定的距离，直升机朝着山崖上方开始闪灯，这会儿六名运动员才开始准备起来。 杜大用这下算是知道了这个滑翔伞还真的不是一般人玩的。 随着六个人依次从山崖上方滑翔出去，杜大用赶紧拿出望远镜开始观察起来。 这几个人并没有长距离滑翔，都是把距离控制道刚好的时候，开始慢慢降落。 接着就是几个人开始往地上插了两面旗子，一红一绿，然后直升飞机开始接应，很快接应到以后，再次悬停放下绳梯，进行第二次滑翔。 杜大用此刻才知道，原来找寻滑翔伞降落的地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宋世春他们是已经有了设定好的方向和降落地点，而现在想要找到地点，就必须这样反复的滑翔下去找落地点，直到把这个地方所有可以能够适合初学者的落地点找全。 第817章 胶着状态(11) 杜大用是真的没想到工程会这么大，刚刚一点儿被忽悠的感觉，这会儿已经一点儿都没了。 由此可见，王厅对他的爱护那是真的爱护，一点儿不掺假的。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看在两条狗的面子上。 杜大用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可能给抛弃了。 第二次滑翔以后，就有四名队员滑翔到了原先的地方，说明这一块适合初学者的降落地点，只有八个地方。 这时候直升飞机又给出了航拍录像，让杜大用可以看看这五个地方是不是适合通行。 杜大用看完以后随即否决了这五个地方，确实如同飞行员说的那样，这五个地方都需要多次爬高上低的，而且没有明显的路径可以提供给行人。 接着直升飞机又回去把六个人放下，把杜大用这边的人和狗接上，再次往那三个地方开始飞去。 “机长，这三个地方是不是只有一个地方是需要悬停下去的？” “是的，杜主任，你准备第一个就挑战有难度的？” “不是，是另外有原因，所以就先在这个地方进行悬停，我们几个先下去搜索一番，如果没有找到线索，我再通知你们。” 杜大用考虑的比较多，因为宋世春就是警察，他已经脱逃成功就不会让脱逃半途而废的，如果他已经知道滑翔伞滑翔条件，那么就肯定知道警方能够调动直升机对他进行拦截的。 虽然抓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他逃去了哪里，但是宋世春当时一定是做贼心虚的，所以哪怕他滑翔出去，应该也安排好了前置条件，就是这里不能让直升机停在地面上。 等到几个人下去以后，二腿子刚刚被放在地上，就开始窜了出去，随即二娃子也跟着窜了出去。 很快这一对父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会儿毛慧慧还拿着项圈和狗绳发呆中。 过了大概半小时，二娃子又发了疯的一样跑了回来，而且叫声非常大。 杜大用一听就知道有门，因为二娃子这般情况，都是它爹不在时候，它可以肆意显摆的时候。 杜大用打着手势让直升机暂时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这边如果已经发现了什么，他会马上用卫星电话联系他们。 直升机机长看完以后随即机身一拉，直接飞走了。 杜大用他们几个跟着二娃子后面开始在荒草丛里面走了起来，二娃子跑了三十来分钟，那是因为它是狗，等到杜大用他们跟着二娃子的时候，就知道这狗二娃回来时候是跑的有多快了。 二娃子毕竟身体小，能在各种路段之中飞速前进，可是杜大用他们几个就不行了，这一走就是半小时了，二娃子还在前面晃荡着，时不时还回头叫唤两声，仿佛在嘲笑杜大用他们几个一样。 毛慧慧这会儿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可是还不敢吱声，因为之前来的时候，牛皮吹过头了。 什么她军训的时候如何如何，在当警察以后又是体能训练一点儿不比一般男的差，所以这会儿哪怕累的比二娃子还惨，愣是一句辛苦的话都不敢说。 几个人当中也就杜大用体力稍微好点儿，张置业次之，张士平再次之，最后就是毛慧慧了。 不过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杜大用知道为啥二娃子十多分钟能够跑回去了，因为这家伙就是顺着类似于盘山小路的中间上下的，而杜大用他们在中间可不行，只能顺着小路往上绕，好不容易走到两座丘陵的中间地带，二娃子开始再次叫唤起来，随即杜大用听到了二腿子的叫声。 走到这条小山谷的中间地方，这才发现，这里有一个宽阔地带，而二腿子正在不远处的地方奋力刨着土。 而且是刨了两处地方了，这是第三处地方。 “二腿子，休息休息，一会儿我来挖！” 杜大用来到二腿子身旁，爱惜的摸了摸二腿子的头，二腿子呱唧一口，在杜大用手上舔了一口，然后就去了旁边，找了一处枯草之地，在那儿开始打滚了。 “杜队，二腿子在干嘛？” “它在放松自己，刚刚刨了三个地方，有些累了，这会儿打个滚就是像咱们的舒筋活血一样。” 杜大用随口解释一下，立即把身上的旅行包放了下来。 “张师傅，张置业，咱们三个人一人一个，毛慧慧，你等二腿子休息好，你把白条鸡拿出来抖两下，它如果没有往你身边去，你就不用喂，给它喝点水就好，二娃子只给水，暂时不用给吃的，它得按时间给吃的，要不然五只鸡都不够它吃的。” 第818章 胶着状态(12) 毛慧慧这边应了下来，杜大用他们三个男的已经开始在接锄头和工兵铲了。 二腿子用爪子刨的三处，是呈三角形分布的，每个地方大概间隔在六十米左右，这也就是二腿子这样的狗能找出来，否则这将近一年过去了，现在也是枯草季节了，凭人力找，那是真的难。 杜大用这边毕竟年轻一些，挖土的速度要快一些，不过再快，也挖了快四十分钟才看到了装滑翔伞的包裹。 这会儿杜大用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杜大用没有接着挖了，而是奔着张士平挖的地方去了。 接着张士平那边挖出来以后，张置业那边还是没啥动静，于是张士平和杜大用又跑过去帮着张置业挖，又挖了半小时以后，三个人终于在这个坑里发现了东西。 饮料瓶，斧头，铁锹，还有一个包裹，两双鞋，以及几个烟盒。 杜大用这会儿都不用看的就知道，饮料瓶里面装的是尿液。 因为之前在河堤那里挖出来的饮料瓶里面装的液体经过检验就是尿液。 等到杜大用把烟盒打开的时候，一下就让杜大用兴奋起来了。 因为烟蒂是干燥的，那么上面就可能存在着指纹和嘴唇上的细胞组织。 三个男人这会儿看着烟蒂，眼睛都在放着光。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上面有指纹和dna，哪怕暂时不知道是谁的，但是一旦发现疑似的，只要比对上，这个就是铁打的证据，跑都跑不掉的那种。 “张师傅，张置业，咱们三个得慢一些了！宋世春他们跑到这里，应该也开始放松警惕了，毕竟我们三个现在已经跑到要死了。” “杜队，看这个坑挖的平整不？” 张士平指了指坑壁的颜色说道。 “这是提前挖好的坑，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掩埋随身物品的。” 张置业跟着张士平的话就补充了起来。 杜大用看着坑壁的颜色说道。 “张师傅，张置业，咱们现在不是考虑这个坑是不是提前挖好的，而是要考虑一下，有人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让宋世春越狱脱逃出来，为什么最后要杀了他？那么会不会杀宋世春的人，根本不是帮着他逃跑出来的人，而是钓着宋世春以及那个帮着宋世春跑出来的人？” “否则到了这里真的就有些说不通了！这种越狱脱逃可不是准备很短时间的，挖坑，路线，就连河堤种的什么树都一清二楚，那么帮着宋世春越狱的人，一定是下了极其大的时间成本，经济成本，最后就让宋世春曝尸荒野？你说他图什么？如果真的有秘密，就算宋世春说出来以后，他要杀人灭口，也不会让宋世春曝尸荒野啊？这在逻辑上说不通的。” “不能在这里想尽一切办法掩盖，到了宋世春死亡现场的时候，就一点儿都不用遮掩，为了就是让大家发现宋世春？这个在我挖坑的时候我就在想了，我看到这个坑的时候就更加的疑惑了，能把烟蒂都想着放在烟盒里埋在地下，那就可以说明，不管是宋世春还是帮着他宋世春逃出来的人，都是极其仔细的人，结果在宋世春被杀现场就那么粗糙了？” 杜大用一边整理着物品，一边和张士平和张置业说着。 毛慧慧在旁边听着以后，赶紧拿出一本本开始记录起来。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四个今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晚上把坐标传给许州市局，让他们来这里继续下一步的工作，我们明天等他们来了以后，就立即顺着这里慢慢出发，看看宋世春为什么要去往那个地方。” “杜队，会不会那个地方才是宋世春藏东西的地方，要不然宋世春在这里就可以完全摆脱追捕他的警察了。” 毛慧慧一边记录着，一边朝着杜大用问了起来。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当年的警察，几乎把那一块都搜查的底朝天了，结果什么都没线索都没有找到，就连附近的水库，都派了打捞员下去找了，结果还是没有发现。” 杜大用随口就回答了毛慧慧的话。 “杜队，那是别的警察，你可是不一样的，要不然这些东西哪里能够重见天日的，所以，我相信杜队一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的。” 杜大用听完笑了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张士平和张置业也是非常赞同的点着头，仿佛毛慧慧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一样。 “杜队，我们队员有时候真的会这样想的，这个是真的！” 张置业这会儿再次补充了一下。 第819章 胶着状态(13) 杜大用听完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咱们自家人可不能自吹自擂的，我就希望案子结束，大家的功劳簿上可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以让案件大白于天下，让应当受到惩罚的被惩罚。” “咱们这起案件到了这里，其实要说进展，是真的没什么太大进展，现在能够找到的线索真的是寥寥无几，从00年到05年的时候，gin的滑翔伞在国内一共销售了三万多个，这其中还有大量的滑翔伞被转手再转手，大家以为这是一条线索的时候，在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几个队员一听，顿时都叹了一口气。 “咱们接着挖吧，看看宋世春有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咱们现在就像在寻宝一样了，就看宋世春有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宝贝了。” 杜大用只能寄希望于剩下的两个坑之中，还有些什么东西了。 四个人先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坑中的滑翔伞包裹给取了出来，接着开始一个一个打开。 结果除了滑翔伞就是滑翔伞，并没有其他的物品，杜大用又把两个坑挖的深了一些，可是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因为底下的老土颜色都能看见了。 这下四个人是略微有些气馁的，毕竟耗时耗力干了这么久，原以为这里有宝贝，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大家别着急，我琢磨着，应该还有埋东西的地方，宋世春那个人，目前看起来是极其谨慎的一个人，或者是领着他越狱脱逃的人是那样的人，既然计划如此的周全，那肯定还有后手的。” 杜大用说完以后，开始慢慢整理起滑翔伞了。 四个人做完工作，在这里安营扎寨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六点多，许州市局派来的人就已经到位了。 杜大用和他们办好交接以后，就开始顺着这条路往龙游水库去了。 从早晨到傍晚，这一路上几乎一无所获，但是杜大用却觉得这条逃跑的路线是设计的有多么优秀了。 此刻杜大用都不得不对宋世春以及帮着宋世春脱逃的人伸大拇指了。 因为这一天下来，虽然有些劳累，但是杜大用在今天结束以后，晚上在地图上核对了他们今天一天走过的路，这才发现，整条线路都是不利于长期追捕这方面的人，无法机械化，无法用军犬警犬，所有经过的路段都在村民和山民居住集中地以外，更不用说什么县城，集镇这类人口集中的地方。 不仅如此，整条线路都已经预留了休息的地方，而休息的地方都是非常隐蔽的地方，杜大用要不是靠着二腿子和二娃子，几乎都找不出这条线路。 虽然距离因为需要绕路远了一些，但是绝对胜在安全因素上。 于是杜大用召集队员开了一个短会。 “大家看一看，这是我们今天一天走下来的路，整整二十七公里路，这是我们经过的地方，以及我们休息的地方，我们在这条路线上都发现了遗留物品，我们几乎就是按照他们休息的地方休息，行走的地方行走，这会儿我总算知道宋世春要在这个季节越狱脱逃了，因为这个季节，整个山中，已经没有蛇了。” “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树木茂盛的地方，而且还靠近河流，宋世春和帮助他越狱的人，两个人花了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摆脱一切可能的追捕。” “哪怕利用直升机进行观察，我们看一下休息的地方，我都是拿着照相机拍了照片的，是不是从上往下观察，都无法观察？这几乎是把这条线路摸的滚瓜烂熟的，那么在这之前，一定有人在这条线路上面不止一次走过，这个是咱们可以利用的一个点，毕竟冬季的季节就那么短的时间，那么其余剩下的时间，如果要摸透这条路，只能是在其他季节。” “春夏交接的时候，或者是夏秋交接的时候，一定有人看见或者是见过有人在这里走过的，这个我们就可以利用这条线路沿线派出所进行仔细排摸了。” “犯罪嫌疑人必然会在摸熟这条线路的时候，留下一些痕迹，而且是很容易让人记住的痕迹，但是这种痕迹可能已经被犯罪嫌疑人掩饰，比如说冒充什么林业工作人员，或者地质勘探工作人员，必然会有着这种身份上的掩饰，那么只要抓住这个重点，那么我相信，一定可以综合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杜大用一边给大家看着照片，一边拿着他自己画出来的图详细的解释着。 第820章 胶着状态(14) 杜大用说完，三名队员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杜队，二腿子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侦探狗，这一路上就是跟着它走过来的，我都不知道它怎么就能分辨出来的。” 毛慧慧看着远处正在休息的二腿子喝二娃子说道。 “二腿子和二娃子前阵子都在彩云那边干活，那里的森林密度，还有气候，都对它们有着非常大的挑战，本身二腿子就是一条善于思考的狗，这个不是我替它吹大牛，相信你们也在我的笔记中看到过，二腿子干活的时候，目的性特别的强，这一点不知道比二娃子强多少倍。” “还有就是，二腿子受过高人训练，具体的训练方法我不知道，但是二腿子自己可以言传身教的，二娃子就是它这个狗爹带出来的，这也是二腿子挑出来的。” “杜队，以后二腿子再有什么儿子孙子，外孙子的，它不挑的能不能给我一条？” 毛慧慧这会儿不知天高地厚的说着。 杜大用听完以后，看着毛慧慧摇了摇头说道。 “二腿子自己的娃，它不带就是一条非常普通的田园犬，和其他的田园犬几乎没有区别，如果它自己带，或者让二娃子带，那基本你也拿不走了，不是被边防弄走了，就是被省厅警犬繁育基地给弄走了。” “至于没带的那些，那你养着也没啥意思，估计二腿子自己都会嫌弃的。” 杜大用说完，毛慧慧还是坚持着要一条普通的，杜大用给缠得没办法，最后也是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杜大用通知了许州市局，让他们按照这条线路通知沿线派出所进行排摸和走访，随后四个人两条狗就继续出发了。 第三天下来，离着目的地已经不到七公里的路，杜大用在安营扎寨以后，不禁又开始思考起来。 宋世春如果按照这种节奏到达目的地，那么为什么会在越狱一周以后被杀害呢？ 毕竟到达这里最多需要三天半左右的时间，那么这多出来的三天时间干什么去了？难道一直在某处滞留着？那么他们在滞留的地点，又是在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早已经定好了？ 那么可以说明，从监狱越狱开始，到宋世春被杀害的地点，这起始点是无法更改的，但是这到达点一定也是宋世春要求的。 那么宋世春在没有蹲监狱之前，已经来到过这里，并且在这里已经埋藏了什么东西？否则那几个亿的东西这条信息，就没办法和这里呼应起来。 杜大用一边思考着，一边拿出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不过看了半天，杜大用并没有研究出个子丑寅卯出来，反而越看越糊涂。 因为杜大用看完地图就发现，这里能够埋藏东西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如果没有具体的定位坐标，几乎不可能知道埋藏物品的地点。 杜大用这会儿赶紧把地图收了起来，点了一支烟，开始抽了起来，不过这会儿脑子里面没有案子，只有自家闺女的样子。 两支烟抽完，杜大用再次开始看起这几天拍的照片，以及他写下来的一些心得体会。 “到了这里才是真正挑战开始的地方，那三天时间，宋世春去做了什么？为什么在做完以后就被人杀害了？那么动机到底是哪一种？” 杜大用不停的思索着，也在不停的自言自语反问着自己。 这会儿二腿子跑进了杜大用的帐篷，朝着杜大用腿上蹭了两下，然后跑到了床边上，用爪子在床上搭了几下。 杜大用看着就笑了，赶紧摸了摸二腿子的狗头，接着就洗漱睡觉了，二腿子也没有出去，直接就在杜大用的脚旁边一蜷，开始睡觉了。 第四天早晨，杜大用起来以后，和队员们一起吃了东西以后，还是决定把他的一些想法说出来，因为这会儿的杜大用脑子里面也是有些浆糊，杜大用也希望有人能够在听完以后，突然能够冒出一个想法或者是看法，很可能就会对后面的工作起到很大的作用。 当杜大用把他昨天晚上想到的这些说完以后，张置业想了想以后说道。 “杜队，我以前办理过一起案子，破案之前也是迷雾重重的，可是就是因为一条小小的线索，确定了犯罪嫌疑人不止三个，最后那起案子才算侦破了。” “那么同等道理，这起案子当中，我们始终相信就是三个人，结果在路上还死了一个，那么是不是就会考虑到只有两个人就出现了偏差？” 第821章 胶着状态(15) 杜大用听完以后，脑子里面一下就炸开了浆糊。 张置业说的没错，杜大用现在就是把宋世春到达这里以后，还是认为这里只有两名犯罪嫌疑人，这就是一种惯性判断偏差了。 “杜队，既然你提出来，三天是空闲的，那么我们也得对等想到，宋世春和那个帮助他越狱的人到达这里以后，是不是已经确定警方已经没办法追捕宋世春了？” “那么既然已经能够到达这里，会不会宋世春接应的人也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从策划到实施，就应该不止三个人，甚至是五个人六个人的，毕竟我们在监狱还获取了一条消息，有东西价值几个亿，这是几个亿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呢？” “我们还可以假设一下，来接应的人，会不会也是宋世春认识且熟悉的，会不会还是咱们同行？要不然宋世春到达这里停留三天，这三天在这里干什么都得担风险，而对于这批人来说，风险必须在可控范围内。” 张置业一边挠着头一边兴奋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张置业有的方面想的不错，可以说是有些激进，但是哪怕是这样，我也是很高兴的，为什么我会用激进这个词，就是在这里人聚集不会什么五个六个的，这个不现实，要说多一个，我可能觉得有可能，真的多了两个三个的，那么宋世春的风险就会无限增大，而宋世春是个老警察，这种不可抗的风险，宋世春绝对是不会允许发生的。” “如果是有同行参与，那么在这一片也不能算安全，还要停留三天，当时那种情况你们也清楚，大量的武警，民警，狱警都还在这一区域进行搜索和盘查，而且是三人组队，三队一大组，你说一个人容易被买通，但是这九个人难度系数也太高了。” “不过张置业提出的意见是非常好的，最起码我们要突破一些认知，不能总想着他们当时就一定在我们搜捕人员眼皮子底下。” 毛慧慧听完杜大用的话，突然开口说道。 “杜队，会不会出现了折返可能？” 杜大用听着就是一愣，对啊，为啥没有考虑到这个呢？ 万一存在着折返行为呢？ 杜大用赶紧拿出地图继续看了起来。 不过杜大用很快就摇了摇头说道。 “折返的可能是有，但是我看了地图，如果真的存在折返行为，那么折返的地点没有合适的，搜捕的力度那么大，没找到他们不是代表不找了，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发现了宋世春的尸体，我这里说七天整，就是按照宋世春的死亡时间，到宋世春的越狱脱逃的时间，尸体被发现到这个脱逃时间点和这个实际存活时间是有着差距的。” “这个时间的问题咱们先略过，刚刚毛慧慧提出的折返，只有一种可能，等人！但是在这期间，如何达到遮掩自己身份的，就是一个新的问题。” 杜大用也没有完全否决毛慧慧的思路，只不过按照毛慧慧这个思路来，就会导致新的问题出现，如何在大规模搜捕的情况下遮掩身份，而且宋世春不是当地人的情况下。 “暂时停止讨论，我们先把今天最后一点路走完，虽然这段路不长，但是保不齐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杜大用知道现在讨论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大家也需要有个走完全程的过程，杜大用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也许还能在新的讨论时刻，碰撞出新的火花。 于是四个人把东西收拾收拾，开始往龙游水库的位置前行。 这几公里的路途并不是特别的难走了，没到中午的时候，四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宋世春被杀害的现场这里。 杜大用看了看二腿子和二娃子，可是这会儿这对父子俩没有任何动静，杜大用看它们俩，它们俩看杜大用。 “杜队，杀害宋世春的凶手还是非常完美的利用了天气的情况，宋世春在被杀害以后，这里的大雨连着下了两天，现场在发现以后。几乎没有存留下任何有效信息，水库周边，还有通往其他大路的路径，已经让当时的搜捕组翻了个底朝天，但是还是没有取得任何有效线索。” 张士平根据他自己之前得来的消息，这时候再次向杜大用汇报了一遍。 杜大用听完以后，也没有回复，直接就在这一片地方转悠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地方吸引着他一样。 第822章 胶着状态(16) 转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杜大用才停止了转悠。 直到吃完饭以后，杜大用才和大家又坐在了一起，开始开讨论会。 “我今天在这里转悠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就是在想，凶手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杀害宋世春，要说杀宋世春的地方，我在这里可以找出五六个比这个地方还要隐蔽的地方，如果是想着不被人发现，反正我已经知道马上要下大雨的情况下，我还可以找出两个地方，几乎可以不让任何人能够发现宋世春的尸体。” “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凶手要在这里杀害宋世杰？由此我们再往回倒腾一下，那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张置业提出来等人的可能性，毛慧慧提出了折返的可能性，但是这两个殊途同归，追根究底还是在等人这条线上。” “那么在这里怎么等人？这条线我们已经全程走完，目前已知了时长，我已经按照最基本的三天来计算，而不是最大值三天半的时间来计算。” “在宋世春的被害现场，我们也在这里停留了，可是没有任何发现，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根本不适合长时间逗留，毕竟这里是有人巡山的，不是因为大雨，可能宋世春的尸体更容易被早一些发现。” “那么我们还可以推断什么？凶手也在给他自己创造时间的可能性。” “由此咱们还可以再延伸出一条线，就是凶手和宋世春在这个范围逗留了三天，接着来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是宋世春被杀的地方，凶手可能对于天气情况掌握的比较准确，接着对宋世春进行了杀害，随即逃之夭夭，接着下起了大雨，那么整个搜捕工作也会暂时停止，不过包围圈，设卡圈都不在其内，那么凶手可以轻易逃脱包围圈和设卡圈，因为宋世春那会儿对他来说已经是尸体了。” “那么我们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找出这三天之中，宋世春和那个帮助他越狱的人是不是在等人？如果不是在等人的情况下，凶手为何这么急匆匆的杀害宋世春，如果仅仅就是为了自己脱逃出去，那根本说不通，当时没有警察知道有人在协助宋世春，那么凶手在大雨的两天足够他轻松离开，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可以轻松离开，为何杀人杀的如此草草潦潦的？” 杜大用这些问题即是在问队员，同时也在问他自己。 “杜队，宋世春一开始越狱的时候，那个老苏说，可能用了头灯，但是我们找到现在，并没有发现那些头灯之类的东西，会不会我们在这里遗漏了什么？” 杜大用听完张士平的问题，立马点了点头说道。 “张师傅，这一段路，我走过，你走过，你知道这里那种六七百米深的山崖有多少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五个，二三百米深的山崖有多少？我也可以告诉你，十四个，如果仅仅就是头灯，那么扔下去，去哪里去找？那东西可不是重物，所以我只能让许州市局派人去找，而不是我们几个，那样就算过年了，我们都破不了这个案子。”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三天，宋世春会在哪里？如果真的是等人，我们在监狱同样获取了一条信息，就是兄妹俩，那么等的会是这对兄妹俩吗？我们现在一无所知。” “我现在就在考虑，我如果是宋世春，我会怎么隐藏身份躲三天，而且还能利用这三天见到我想见到的人。” “所以我们应该往回稍微折返一些，两个人一组，每组负责找一个这条线路上离着集镇最近的集镇去走访一下，我们走访的目的就是要去了解风土人情，这里是山区，有很多的风俗习惯和钱杭那是完全不一致的，这个是我们不能疏忽的，所以我转了将近两小时以后，我挑了这两个乡集，一个是塘头，一个是厅里，这两处地方离着不远，我带着毛慧慧走厅里，张师傅和张置业去塘头，我带二腿子，你们带二娃子。” “这次我们走访的要求，不是为了查找宋世春有没有在那里出现过，而是要找出这些地方可能存在让他们隐身的机会，所以这些乡村里所有的一些生活习惯和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我们都要尽量走访周全，切记，不要想着打听宋世春的事情，因为若是有这种信息的话，肯定在当年就已经出现，我们只考虑如何隐藏身份，才能找出这三天之中，到底可能发生了什么。” 杜大用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地方，把任务明确的布置了下去。 第823章 胶着状态(17) 杜大用之所以用这种呆办法，也是无奈之举，不仅他们四个人如此，其他队员在其他地方一无所获以后，也纷纷被杜大用安排到了这条沿线上面大一些的村镇里面进行走访排摸去了。 杜大用现在打的主意就是，必须要知道这三天之中，宋世春到底躲在哪里，只有找到地方，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还有姚雨的情况，目前也就是知道这个女人可能躲在双喜那里。 而对小安西的摸排目前也在开展，只不过碍于时间太短，这一会儿的时间，根本出不来消息，现在杜大用就是要找出一点点契机就好，或者知道这起案件的真正动机，也行。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突破，杜大用这边的侦查中心和其他无数配合的民警，现在就像在盲人摸象一般，哪儿哪儿都摸到了，就是没有摸到象鼻子，象牙之类的地方。 厅里这地方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人口最多也就三四千人，但是居住极其分散，东南西北中零零散散的住着这几千人。 杜大用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头疼，因为当地的话，他一句听不懂。 毛慧慧也是半吊子水平，所以走访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个人的心态都有些崩了。 “杜队，这前后两个村子说话都不太一样，有些生活习惯都不一样。” “钱塘这里，有时候一个山头过去，就是另外一个宗族传承下来的，在过去交通不够便利的情况下，确实容易形成很多的小地方方言以及一些风俗上的不同，还有西江省，粤省，闵省，彩云都是如此。” 杜大用此刻也是无奈，最后只能通过派出所找来一个年轻的当地辅警帮忙了。 辅警名叫张平安，才21岁，却已经在派出所干了快两年的辅警了。 杜大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张平安显得特别拘束，杜大用随意问问，张平安都是规规矩矩，特别正式的给出答案。 “张平安，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杜队非常平易近人的，你就像平常在所里一样就好。” 毛慧慧看着张平安的样子，笑着和张平安说道。 “毛警官，我们所长说了，你们是省厅的领导，让我必须要竭尽全力做好陪同工作，我就是有些紧张，怕陪同的不够好。” 张平安站直身体，朝着毛慧慧精神的说道。 “张平安，还是刚刚说的那样，咱们把这一片走一走，我需要了解一些风俗，你负责把当地百姓的一些反馈，换成普通话来告诉我们，尤其一些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他们说话语速快，这个你多用心就好。” 杜大用把他的目的说出来就行，至于其他的方面，杜大用并不苛求什么。 张平安这会儿看着杜大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杜主任，其实我就是本地人，我不太了解一些风俗，但是我父母他们了解一些的，还有我父母的一些朋友也是了解一些的，杜主任这样转来转去，还不如去我家那里，我让我妈和杜主任聊一下，也许杜主任还能有所收获。” “你不是集镇户口吗？” 杜大用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张平安有些拘谨的说道。 “杜主任，我高中毕业，我爸妈就给我在集镇上买了房子，把我一个人的户口给迁了出来，这都是大伯的意思，让我户口迁出来，才能进派出所当辅警，以后若是有考试转正的机会，说不定也是一条路，就是没啥路，我大伯说人脉也会广一些。” “你大伯是在派出所还是？” “杜主任，不是的，我大伯在县里的文明办，维稳办工作。” 杜大用听完这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跟着张平安来到了张平安父母的家中，张平安很快就和他的母亲沟通好了。 “杜主任，我妈问你，想要了解这一片什么风俗之类的？” “张平安，你告诉你母亲，首先很感谢她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其次就是我们想了解的内容就是，在这里有没有什么人口相对集中的活动？尤其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 张平安立马就用家乡话快速的和他母亲说了起来。 张平安母亲听着不停地点头，然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今年过年是元月底过的年（06年的春节和25年的春节是在阳历同一天），所以去年年底时候就是快腊月了，那会儿集会，大集，都会有有很多的，而且本地和外地来采购山货的也很多。” 张平安的母亲说出来话虽然不够标准普通话，但是杜大用还是能够听的非常明白的。 第824章 胶着状态(18) 杜大用听了以后，再次对宋世春这次越狱的准备暗赞了一下。 虽然这种行为是犯罪行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宋世春以及助力宋世春越狱的人，在这份准备上，是足够用了心思的，几乎把各方面的因素都已经考虑进去了。 “张平安，你问一下你母亲，那会儿如果有陌生人在这里需要躲藏三天，最好的办法是怎么躲藏下来？” 结果张平安母亲听到以后，朝着杜大用笑着说道。 “领导，你说的普通话我能够听得懂，我也知道领导想表达什么意思，如果按照领导刚刚说的那种，那可以躲藏的办法太多了。不说什么难度很高的，做个二道贩子就可以在这里呆好几天的，还不会有人检查什么，只要把摊位费交了就可以。” “什么二道贩子？” 杜大用有些不明白的问了起来。 “领导，山里有很多山民把平常弄好的山货带到山下来，有的数量多的可以自己等等，有的数量少的，就直接给二道贩子给收了，价格浮动也不会很大，总比待在大集里耽误时间要好。” “所以临近腊月的时候，这里有很多的二道贩子，都是把东西收好，然后集中送到人家食品加工厂去，人家也就赚个辛苦费的，如果不送去厂里，就再转手卖给收购大户去，那个一般在县里的多，一个腊月下来，只要辛苦一些，赚个两三千块还是能到手的。” “还有就是来这里大集上卖货的，比如什么卖瓷器的，卖鞋子的，卖日用品的，都是不停的轮换着，基本就在一个腊月前半段到处转悠，最后在过年前的五六天就都回去了。” “每年到了腊月这种人太多了，都是在我们这种乡村里面走动的，你说他们只要有个三轮车就能在这里躲下来的，别说三天，就算一个星期也没事的。” 杜大用一边听着，一边把这些信息给记录了下来。 “还有我们这里再腊月的时候，有很多人家会做喜事的，那个时候，舞狮的就会很多，尤其是湖镇硬头狮子，一般家里情况稍微好点儿的，都会请来舞一下的，在做喜事的时候，要是有一些外地人的，那也很正常，因为婆家和娘家都不清楚是哪边的人，而且新郎新娘名字都要贴出来的，到时候随便随点礼金，就可以在这里吃吃喝喝的，跟着再去别的人家，三天时间而已，也很好躲起来的。” 杜大用听着就是一愣，还真的是这个道理，那种婚宴一般都是在家中办的多，什么厨师打杂的，舞狮助兴的，吹喇叭笛子的，几乎都是窝在一起的，而且躲在里面还真的不会引人注目。 杜大用随即和张士平以及其他队员都通报了这个情况，让他们在这方面下一下功夫。 “领导，还有其他的一些，不过那些就不容易混在里面了，如果要是住在这里，一般肯定不会的，除非是红事或者白事的时候，那是容易住下来的，因为这时候来的人不仅杂，而且多，还有好多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只要能说出一个大概，随了礼金，一般都会留下来住着的。” “张姨，我想问一下，那段时间上面没有人通知下来，有服刑人员越狱了吗？” 杜大用觉得当初那会儿，应该县局肯定会把这个消息通报下去的。 “你说去年年底那时候啊？一个村子贴了一张什么通缉令，不过那东西谁会在意的啊，哪个逃犯胆子会那么大的，还去参加人家红事白事的？所以只要不是那种一看就惨兮兮的模样，谁知道谁是逃犯来着！” “尤其一到年底的时候，这种扎堆办喜事的会特别的多，要是换了衣服，穿的周正一些，谁会把这样的人和逃犯联系起来的，可能我这样的人家会多想一些，家里没的人在派出所工作的，哪里会想到那么多的。” “而且我们这里水库特别多，每年到了那时候，水库里面养的鱼，都是出鱼的高峰时候，稍微大点的村子里面，鱼贩子都是一拨又一拨的，就算逃犯改成鱼贩子，谁又晓得呢？” “领导，你们这样找，在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农村妇女来看，是没有一点点用处的，就刚刚我说的那些，你们能从哪里找？平常嘛，估计还能找一找，这种靠近腊月时光的，想找一两个人，基本没有可能找到的，哪怕你把这里人问完了，我可以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张平安母亲看着杜大用，一脸惋惜的说着。 第825章 胶着状态(19) 其实杜大用听完以后就知道，想要找人那根本就是没有指望了。 尤其还是宋世春他们早有准备，早有计划的越狱出来，他们利用这几天的时间，一定是在等什么或者做什么。 不过杜大用是不死心的，既然用了呆办法就一定要用到底，那三天的时间，一定是宋世春在这里准备做什么的。 那么现在已知宋世春死亡的地方，那么去年宋世春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他能够活动的范围应该也不会大，杜大用估计最多也就方圆三十里左右的概率。 杜大用认为，红事是可以定时间的，白事那个完全是没一定的，那个只有发生以后才能出现人员走动的情况。 那么办喜事的时候，那肯定是会录像的，还有集镇有大型活动的时候，也会有宣传部门拍摄一些材料的，杜大用就准备在这块进行死磕，但凡能够找到一丝宋世春的踪迹，那么就可以确定宋世春所待的位置，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进行细致的排摸和走访，对当时宋世春的状态进行突出化处理。 到了中午时候，杜大用要求所有在走访的队员，对这一片去年在十二月底结婚的人进行查找，并且把录像全部找到，对这期间所有集会时候拍摄的宣传材料进行细致检查，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有效线索。 到了下午的时候，整个龙幽县县局和乡镇派出所，以及村治安管理办，都开始随着杜大用的命令配合转动起来。 同时杜大用让李志伟和麦超在省厅网警总队，钱杭市局网警支队抽调人员，准备应对审核大量的结婚录像以及集会宣传录像。 而杜大用这会儿再次来到了宋世春被杀害的现场这里。 杜大用始终觉得这里应该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所以还是决定再对这里的现场重新来一遍复查。 “杜队，二腿子都没有发现什么，咱们这样转还能有什么结果吗？” 毛慧慧觉得杜大用这种行为有些不能够让她理解。 “毛慧慧，这里虽然是去年的案发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现场痕迹，更不用说什么遗留线索，但是你要记住一条，这样不停的反复复查，才能让这一片地方深入你的脑海之中，等到有线索贴近这里的时候，到时候你才能找到这里为什么是案发现场的主要原因。” “从这个现场来看，凶手目的很简单，就是杀死宋世春，根本没有考虑尸体如何处理，其实这里面有的可能性很多，是突发的事情导致的结果？还是因为其他事情累积出来的结果？是仓皇状态下的结果还是生气状态下的结果？是故意为之的结果还是肆意妄为的结果？” “我在这里昨天转了一圈，今天还来再转，我也要把自己带入到凶手的思维范畴里面去，我如果要去杀宋世春，在宋世春曾经还是一名警察的情况下，他的后背是能够交给我的，那就说明我在宋世春那里是能够被信任的，或者我们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的。” “毕竟现场照片我们已经看过，我们也曾对那些照片进行分析过，宋世春在被袭击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防备的，那说明袭击宋世春的人必然是能够被宋世春信任的人。” “那么被宋世春信任的人，应该是得到了准确的信息，或者是已经得到了那个什么东西的实物，要不然不会突然下手的，所以我们还得考虑到为什么一定要杀宋世春，很明显，宋世春碍事的可能性很大，或者是宋世春一开始注定就是要被杀害的结局。” “这是我目前能够认为比较符合逻辑的推断，就是宋世春被人花了很大代价越狱出来的，目的就是宋世春手里有什么，但是东西确认以后，随即宋世春无论何种原因，最终结果就是得被灭口。” “杜队，那黄森是宋世春杀害的吗？” 毛慧慧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半一半的可能吧！这个问题是我目前无法有倾向性判断的问题，这要看宋世春是为了躲避什么，才自己设计了这样的案件，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宋世春让宋世春明知道被陷害，但是出于某种苦衷又陷入不能摆脱的状态。那么在监狱中探视的人，一定就是在和宋世春谈条件，在条件谈好以后，开始让宋世春逐渐信任对方，最后在这种信任的情况下，宋世春最后又被杀害。” 杜大用一边走着，一边向毛慧慧说着。 第826章 胶着状态(20) 杜大用在这里继续转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一个多小时，二腿子还是毫无动静。 杜大用回到住的地方，和几个队员碰了头。 “明天我继续去宋世春被杀害的现场走一下，你们三个休息，休息，其他的队员我也是这样安排的，除了追查小安西的人以外，因为现在我们几乎已经穷尽能够想到的地方，以及想到以后可以实施的行动，可是结果依然是毫无头绪，所以，一旦在这里还是一无所获，那么我们就得去分析姚雨为什么会去双喜那里！” “这个方面初查了一下，也是没有头绪，但是那只是初查，我们在这里还没有穷尽手段，所以只要我们再细致一些，应该还是有可能得到一些线索的。” “根据队里其他队员在黄森家属那里排摸得知，黄森通过不正当渠道弄到的钱，他的家属是没有拿过的，那么黄森的那些钱在哪里？或者是他的钱用在了哪里，也是我们下一步要去努力寻找线索的方向。” “杜队，黄森那些钱他的家属会不会在这上面说谎了？” 张士平有些怀疑的问道。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我找了专业的人去核算了黄森直系亲属近几年的开支花销，符合黄森没有将钱给直系亲属的可能，而且从黄森被杀害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多接近六年的时间，不说其他的，那时候的几十上百万，哪怕放到现在依然是一笔很大的数字，如果黄森的直系亲属有了这笔钱，最起码不会克扣在自己孩子身上，而黄森的孩子在学琴的时候，都没有钱买一台偏中下等的钢琴，通过调查，他们确实是在经济上有着精打细算的行为，所以我综合考虑了一下，黄森那些非法渠道弄来的钱，是没有交给直系亲属的。” 张士平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 “杜队，为什么明天还要再去一趟那个现场？” “明天是准备乘坐直升飞机一趟，在宋世春被杀害的现场上方盘旋一下，因为我得考虑到，杀害宋世春的凶手是会用滑翔伞的人，这一点在之前是没有人想到的，现在我们既然已知宋世春也是利用滑翔伞逃脱并且成功躲避追捕的事实，那么就应该从高度上再去看一下，也许会让我有个新的方向可以考虑一下。” “案件到了这一步，就像足球一样，咱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多次打门，却不能命中，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现在有大量的婚礼录像，还有宣传录像都在被反复观察着，我正好就在这个方面用一下心，咱们一边等着消息，一边整理材料和休整，只要出了苗头，我们就能一拥而上了。” 杜大用说完，队员们也没有再提出什么问题，所以大家也就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杜大用在龙幽县局乘坐直升机往宋世春被杀害的现场上空飞了过去。 杜大用在直升机盘旋的时候，人一下就呆住了。 因为这会儿他发现了自己这边一个大大的疏漏。 所以很快杜大用就让直升机返航了。 回到住的地方，队员们已经开始在一起复习案情材料。 队员们突然看到杜大用回来，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杜大用回来的太早了。 “我犯了错误，很严重的错误！” 杜大用一看到队员就开始自我检讨起来。 结果几个人全部有些懵的看着他了。 “我可能理解错了，如果宋世春被杀害的地方，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而是宋世春可能已经逃过了那个地方，到了这里呢？” 杜大用拿出地图打开来以后，指着两个地方说道。 “这里是龙游水库的位置，这里是龙游县，如果往南，是昌随县和杨松县，别看隔了几十公里路，但是这边到龙幽县是非常方便的，可是当年，我们有没有发现，在实际布控的范围里，是没有到昌随县的，因为这里的山就已经非常多了，指挥部当年肯定认为，如果宋世春已经到达这里，那能抓到他的概率就会无比的低了，所以当年在龙幽这里设置了最外围的关卡，但在昌随和杨松这里只是巡查岗。” “我今天乘坐直升机以后才发现，如果宋世春是从这个地方往回走呢？” “咱们假设一下，如果当时宋世春越狱逃跑最终目的地在昌随县或者杨松县，那就说明对方也有高人，在越狱以后，他们是先到达这个范围的县城，但是宋世春的东西可能在龙幽，这才最后从这两个地方折回的龙幽。而我们之前的判断，总是在想，关卡那么严，就不会突破！” “那么我刚刚算了一下时间，正好应该在三天出头左右。” 杜大用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着和队员们说道。 第827章 胶着状态(21) 杜大用指着地图继续说道。 “从龙幽县这里往昌随和杨松去走，这是奔着黎水的方向，而往前走则是华金市范围，那么从警力上的分布，肯定是华金市的警力更加充沛一些，而往黎水方向走，无论昌随还是杨松两个县，警力资源那是完全不同的，这个我们现在想到，是因为当时的宋世春他知道追捕他的人，一定会在龙幽这里把卡口扎的最紧。” “由此可见，宋世春手里如果真的有东西，那么和他存在交易行为的人，应该当时是在昌随或者杨松的，毕竟宋世春对于警力资源的配置肯定比一般人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由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要和宋世春交易的人，也可能是帮助宋世春越狱的一份子？” “如果交易人也知道龙幽那里查得严，必然会把谈判的地点放在风险小的地方，咱们想一想，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可以判断，宋世春在越狱之前就已经把他越狱之后这条路线早就规划好了。” “而能和宋世春一起去取东西的人，必然就是宋世春最为信任的人，但是就是这个宋世春最为信任的人却杀了宋世春，随后逃之夭夭。” “现在咱们再转回头看我们在监狱里面收集来的消息，那个东西价值几个亿，可能就是真的价值不菲的。” “那么我们是不是再可以反推一下，黄森可能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东西把性命丢掉的？” “假设这个东西真的价值几个亿，别说黄森了，就是三个黄森估计也会被杀，哪怕知道他是警察。咱们再想想，宋世春还真不一定是杀害黄森的人，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让宋世春背下这个罪进监狱，而宋世春在知道黄森被杀害以后，心中可能就有了打算，他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是却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而对方也是利用了宋世春是个警察的身份，知道宋世春不会被判死刑的，才能困住宋世春以后，和宋世春进行谈判。” “那么姚雨和小安西两个人可能就是宋世春先后要依靠的人，咱们再回头想想，为什么查到了姚雨和其他男性做那种事最后是黄森解决的？” “那么在那个时候，说明可能就存在着那个有价值的东西，而黄森和宋世春之间的关系，就是利益结合的关系，同时可能又是相互防备的关系。” “这就是我们走访以后，得到的不同说法的体现，有人说这两个人之间不怎么和谐，有人说这两个人之间关系相当不错。会不会不怎么和谐的地方，刚好就是黄森和宋世春准备处理东西的时候，他们之间诉求不统一的时候？” “而两个人意见统一以后，又变成了关系相当不错的状态？” 杜大用开始把整个案件从头到尾的梳理起来。 “杜队，那你现在对于动机的判断是财物的归属？” 张士平听完以后，有些兴奋的看着杜大用说道。 “张师傅，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如果从整个案件发案之前直到宋世春被杀这段时间，咱们开始研究判断这个案件，就能发现这种可能性就是最大的，自古就是财帛动人心，那么这起案件如果单纯的从财物上面分析，似乎又欠缺了一些什么。” “咱们想一想，如果仅仅就是这个财物，那这个财物从何而来？会不会原来持有的人也是有可能也是参与者其一？这个是我们目前在假设这一切成立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的可能。” “现在咱们再来谈姚雨的事，那么姚雨之所以和宋世春离婚，会不会也是宋世春安排的？咱们再看姚雨的文化水平，她的文化水平远远高于同时期太多太多的人，那么再想想，她做的那些事，会不会觉得很荒唐？她老公就是警察，还是巡防大队的警察，而这个警察是可以到处临检的。” “刚跟我说了，最后这件事是黄森处理的，那么黄森会认为这件事是假的吗？在我来看，不一定的，有心之人做给无心之人看的，无心之人自然入毂的可能性就极大。” “那么这件事一出，还是黄森处理的，咱们就能看出来一个什么结果？姚雨跳了出来！不仅跳了出来，还是在男人尤其憎恨的地方跳出来的，黄森可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迷惑了！” 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用铅笔写了姚雨这个名字，又画了一个圈放在了这个名字的旁边。 第828章 胶着状态(22) 几个队员这会儿终于明白了杜大用的意思。 而且几个人也都清楚了杜大用所要表达的意思。 “咱们看着这个圈，这个圈外还有谁？未知的交易人！帮助宋世春越狱的人！小安西！” “只不过我现在不确定那个交易人和帮助越狱的人是不是一伙儿的！不过这个小安西一定是这个案子后期里面起到了作用，只不过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目前也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 “咱们再看一下姚雨，我们现在得知的可能情况是姚雨在双喜，对不对？” “但是咱们也得想到，这个电话是在宋世春活着的时候打的，而不是在宋世春被杀害以后知道的，既然咱们已知姚雨那会儿和宋世春还有联系，那么姚雨必然会从双喜回来，但是我们现在却还是没有姚雨的任何消息。” “而到了这会儿，我们再看宋世春的父母，姚雨的父母，以及两个人唯一的女儿，他们的生活状态怎么样？都没有改变！经济状态，也同样没有改变！” “那么会不会在宋世春越狱之后，姚雨也在这里遇害了？” 杜大用说着，就把铅笔指向了昌随和杨松这两个地方。 几个队员这会儿终于知道杜大用说他错的离谱的是为什么了！ 因为之前的判断和现在的判断，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姚雨如果在双喜，那基本上就是大海捞针，而姚雨只要出现在昌随或者是杨松这里，那就不是大海捞针，而是在河里找根铁棒子，难度那是直线下降。 “咱们再看小安西，如果这家伙没死，会在哪里？死了会在哪里？” 几个队员都是摇了摇头。 杜大用又把铅笔指向了姚雨的名字说道。 “姚雨既然在外围，还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那么身份就必然是有新的身份的，要不然一直在外，用真实身份，肯定早就有了消息。” “既然姚雨有新的身份，她又在外围，而小安西又是提前出狱的，宋世春又是在05年年底被杀害的，这个时间段，宋世春一定会让姚雨联系谁？小安西！要不然就解释不通，小安西怎么就能悄无声息的隐身了！咱们现在就能得出小安西应该和姚雨是认识了，并且在姚雨的帮助下，小安西才能做到隐匿起来。” 杜大用这会儿又在画的圈旁边写上了宋世春的名字，正好在姚雨和小安西之间。 “咱们再看人物关系图，宋世春和小安西就算认识，姚雨和小安西打算也认识，但是这三个人之间的信任度会像宋世春和姚雨之间吗？我觉得不可能的！” “如果一切假设成立，那么宋世春和姚雨筹划的事情，就不可能让小安西知道底细，而小安西应当最多是这两个人的白手套。” “甚至小安西这个人，都不是交易那方知道他存在的。而宋世春突然被杀，姚雨突然失踪，小安西会如何？” “杜队，如果你推断的正确，那么小安西应该现在是在用假身份继续生活着。因为这里面对于小安西来说，他是不知道自己卷入到什么情况里面去了，那么他就会怀疑他自己再监狱里面和宋世春之间的关系会暴露，这种暴露，对于小安西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张置业这会儿用手指着小安西的名字对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张置业说的没错，小安西在我的判断之中，应当就是用假的身份生活着。” “那咱们就可以设想一下，小安西的假身份问题！” “小安西哪儿人？安西市兰田人。他如果用的身份是钱塘，或者偏南方的身份，在口音上就会暴露他可能有一些问题，我这样想，就得从假身份设定者那里考虑。” “既然小安西最起码是布局中的一个意外情况，咱们就得想着布局者会为小安西怎么考虑。如果是我，我应该会考虑让小安西用哪里的身份？陕省，甘省，宁省，青省这四个省份的身份，这样最起码不会在口音上有着很大的区别。” “所以，我们只能做一些呆板的工作，把这四个省份和小安西年龄相近的人，按照照片中的模样进行比对，先把类同于小安西长相的人筛选出来，再进行第二轮比对，时间线的比对，直系亲属之间的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 “假如还是找不到，第一，小安西用的身份不在这几个省里，那就继续扩大省份，哪怕全国范围都要找一下。第二如果找到以后，还是没有小安西的生活痕迹，那么小安西死亡的可能性就会很大，但是他如果真的死了，死亡的地方应该还是在这两个地方或者是龙幽这里，即使范围再大点，也是大的有限。” 第829章 胶着状态(23) 杜大用说完以后，几个队员也是不停的点着头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一切都是假设性推论，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支撑，但是可以提供给我们更多的思路，让我们可以尝试验证一下。只要这里面出现了结果，那就说明我们现在的判断在方向性应该是正确的，剩下的就是一步步排查，筛选，比对。” “这个是一个繁琐的工程，虽然不要我们去做，但是给李志伟和麦超的压力就会很大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就是给他们尽量去缩小范围，先把昌随和杨松两个地方的工作做起来。” “只要能够发现姚雨的踪迹，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杜大用说完以后，开始给省厅打电话，张士平则是给李志伟去打电话去了。 这边电话打完，杜大用就继续联系一家队员，把没有出去的队员全部调集到昌随和杨松两个县城去了。 昌随和杨松都是隶属于黎水市的地界，而且这两个县的交界地方基本都是山里。 杜大用到了晚上再次把队员召集了起来。 “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毛慧慧整理过的案件通报，大家应该都看过了，由于案件进行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方向性，也没有找到这起案件具体的动机性，现在我只能在假设中找方向，在假设中去考虑动机性，这个也是我很无奈的地方。” “整个案件的开始，现在设定的时间线，我已经再次做了延伸，这次是把姚雨考虑了进去，情况大家都已经看了，宋世春现在在我的眼里，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警察，而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警察，一个非常有计划性的警察，一个懂得隐忍的警察，这方面我们在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低估他的，虽然他最后被杀了，不代表他之前做的很多事情就没有这些因素存在。” “我让吴传恩再次对宋世春被杀害时候留下的现场照片进行了仔细分析，目前可以完全先把姚雨和小安西排除在外，因为击打宋世春头部的地方，身高最起码应该在一米七二到一米八之间，明显这两人的身高都不符合。” “那么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除了姚雨之外，还有谁能够被宋世春信任？既然能够被宋世春信任的人为什么要杀害宋世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宋世春越狱以后，会不会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胁迫？不过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宋世春被杀害的时候，咱们可以看一看当时的现场照片，宋世春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人锤杀的。” “既然这样排除了后一种可能，那么剩下的就是，宋世春还有什么值得他完全信任的人？我们在宋世春的社交圈子里面，并没有发现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这又让我想起了最后一种可能，这个陪同宋世春去的人，宋世春之所以没有防备，会不会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在座的各位，如果一个十三四岁，十五六岁，且身高不足一米六，或者就是一米六左右的瘦弱女孩，我们会不会有着强大的防备心理？假如这个女孩在陪同的过程中，再一味的示弱，我们在座的会不会降低警惕性？” “至于宋世春是否存在婚外情，有了私生子，我让人调查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只能说很小很小，但是还是具备一丝可能性的。” “所以我们现在，还得继续调查宋世春在他的婚姻之前是不是有着我们未知的一些事情。” “这个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主要是从宋世春十六岁到二十出头的时候这段时间。” “同样，我们还要注意姚雨，我也安排人开始查姚雨在十六岁到她二十出头时候的感情问题。” “还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假设那个有价值的东西存在，而且是黄森和宋世春一起得到的，那么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查了黄森和宋世春两个人办理过的所有案件，但是没有找出任何可以证明出现有价值物品的信息。” “那么这中间就有了问题，宋世春和黄森是有目的的且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了有价物品，或者是因为某起案件，知道了有价物品后，对案件进行了消除，从而侵吞了有价物品。这个也是需要进一步进行查证，且这个查证要比之前的查证还要仔细深入。” 杜大用一会儿就在一块大白板上，写下了好多个问号。 第830章 胶着状态(24) 杜大用说完以后，所有队员都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卢萍这会儿举手示意了一下。 “卢姐，有什么想法？” 杜大用笑着说道。 “杜队，我收到材料以后，就开始思考起来，姚雨如果真的就在这两个地方其中之一，那么肯定会有个隐匿的落脚点，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假设一下姚雨在这里会如何让她自己隐匿起来？” “卢姐，你说的我早就想过了，可是没有头绪，因为姚雨如果要在这个地方隐匿，必然提前就做好了准备，从姚雨消失在善门县以后，能够做到一直让人不知道她在哪里，甚至她的父母，孩子都不知道，我们就可以判断出，姚雨做事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而且对宋世春和张美娟那样在一起，也无所谓，这一切都说明她对有价物品的重视程度已经超越了父母，孩子，夫妻感情。” “能承受这种状态的女人，如果隐匿自己，应该不会考虑什么做生意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而是应该极其低调，一点都不会让自己引人注目。” “所以我不排除姚雨是不是进行了妆容改变，比如长发变短发，不戴眼镜变成戴眼镜，穿着讲究变成邋里邋遢，比如黑发染成花白头发，等等这些都是可以让她能够默默隐匿的手段。” “至于整容之类的，我暂且不会考虑，因为宋世春进监狱之前应该是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接着可能才是时间漫长的谈判，最后可能在制定整个越狱脱逃的计划以后，姚雨才来到这里的，那么姚雨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得知，可能是在双喜的，那我就有理由怀疑，姚雨在双喜这地方一定是和那个有价物品离不开关系，但是目前没办法知道关联所在，所以只能在这个地方进行反推。” “我和省厅已经汇报过了，应当在这两个县人口稍微集中的地方进行排摸，对象是和姚雨身高相符，大致脸型相近，性格较为孤僻，在04年或者05年来到当地，但是在05年年底以后，就突然消失的女性。” “这样就能够大大的把排摸范围缩小一些。毕竟姚雨绝对不可能跑到荒山野岭去隐匿，她如果一开始就对有价物品有欲望，那么就算隐匿，也得在交通便利，电话信号良好的地方隐匿，否则根本和宋世春对接不上。” “更何况后面还有小安西的存在，那也是要进行对接的人，所以这次进行排查以后，还找不到姚雨的痕迹，那就得再次重新假设其他的可能性，到年底还没有侦破，那么这起案件，挂起来找线索，咱们换一个案件开始侦破。” 杜大用这会儿也算是给所有队员交了一个实底。 因为确实如此，只要线索继续摸不出来，等于这起案件就是卡着在，那就只能先挂起来，等着其他地方警察进行线索收集，那么杜大用只能换个案件重新开启侦破工作，而不是一直等着线索出现，徒劳浪费太多时间。 时间过去两天，这两天之中，昌随县和杨松县的所有外勤民警，辅警都开始忙碌起来。 在第二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杨松环卫局底下环卫所的一个外包工大姐，给走访的杨松县局外勤刑警提供了一个信息，说她在接手扫地之前，原来的外包工就是招呼都没有打，就不见了。 随即杨松外勤民警让其余老的一些外包工对姚雨的照片进行了辨认，有人说比较像。 杜大用和几名队员立刻就赶去了杨松县局，在杨松县局的帮助下，于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见到了这位提供线索的大姐，以及几名其他一些老的外包工。 “王大姐你好，我们是来自于省厅的警察，今天听说你和你们杨松的警察提到了一个情况，我们很有兴趣，所以就来询问一下，希望你能仔细和我们说一下。” 杜大用这会儿压着兴奋，笑着和这位王大姐说着话。 “警官，我就是接替那个女人扫地的，其实我没有见过她，是雇我的人发牢骚的时候说的，所以警察问我的时候，我就顺口提了一句，你应该问他们，他们都是和她一起干过活的。” 杜大用听了以后，再次把姚雨的照片拿了出来，不过这次拿出来的照片，里面有李志伟进行改造的照片，比如发型发色换了，佩戴眼镜等等那些。 很快这批老外包工之中的一个大妈拿着照片叫了一声。 “这个才像，是真的像，你们看一下，像不像赵霞？” 这位大妈顺手把照片递给了其他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