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年代发家致富[穿书]》
第 1 章
“叽叽叽!”
“吱吱吱!”
“咯咯咯!”
大清早的,鸟叫声,蝉叫声,鸡叫声,不绝于耳。
凌晨昨晚熬夜到了两点,原本就困的要命,听见这些声音,他转了一下身,用被子捂住耳朵,想继续睡。
要死的,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能睡睡懒觉,哪来的这么多吵人的动物?他们小区这是变成了动物园吗?
又睡了几分钟,凌晨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啊!他住的地方,周围可全是摩天大楼,别说鸡了,鸟都很少见到一只,所以刚才的声音哪来的?
想到这里,凌晨终于舍得睁开了他那双眼睛,不过凌晨的一双眼睛就像被胶水粘住似的,他费力好大的劲才睁开。
发黄的墙壁一看就有了一些年头,墙壁上面还有许多不知道的黑色物体,房梁上到处是灰尘,还有许多蜘蛛网,屋顶的瓦片有块好像坏了,凌晨都能清晰的看见外面的阳光。
而凌晨,现在正睡着一张老式上了红色油漆的木床上,身上盖的是大花棉被,整间屋子里只有一个黑漆漆的衣柜,以及一个掉了漆的书桌。
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凌晨揉了揉眼,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没睡醒,还在做梦。
再睡一会吧!今天的梦实在太奇怪了,要知道凌晨只有在孤儿院的时候,才住过这种房子,而他离开孤儿院,已经十年了。
还是觉得头重脚轻的,凌晨沉沉浮浮的睡了过去,却在梦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
大清早的,凌奶奶把儿子媳妇能干的全赶去上工,小的几个也全部赶出去挖野菜打猪草去了。
“我告诉你们啊!全部手脚都给我放轻一点,要是吵着我大孙子,我和你们没完。”
好久没有听见凌奶奶这么小声说话了,凌家其他没觉得哪里奇怪的,只是随着凌奶奶说完话,他们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特别是凌家的几个女孩子,听到凌奶奶的话,都害怕的低下头,走路更是小心翼翼的。
没办法,凌奶奶最重男轻女,要是吵醒了她的宝贝疙瘩,揍一顿是轻的,还要饿上一天。
本来因为凌奶奶偏心,看不上女孩子,她们平时就只吃了七分饱,这要是再饿上一天,命都要去了半条。
而且,饿肚子的滋味很难受,饿起来的时候,眼前就是有一把泥巴,也能抓来吃了,那种难受劲,只有自己知道。
为了不饿肚子,凌奶奶的话在凌家那就是圣旨,谁也不敢反抗她。
等人全部走了,凌奶奶回了自己屋子,从钱罐里拿了钱和票,乐滋滋的出去了。
“大壮,给我来半斤肥肉。”来到猪肉摊子,凌奶奶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指着最好的地方要了半斤。
“好嘞!”大壮手起刀落,把切好的肉放在在秤上,刚好半斤多一点。
大壮像没看到似的,直接把肉拴好,递给凌奶奶,“凌奶奶,你的肉。”
凌奶奶见大壮识趣的样子,心里满意,脸上也带了笑容。
想到家里已经一个月没见荤腥了,凌奶奶再开口,“大壮,再给我来两根骨头。”
大壮照样挑了最好的两根,还帮凌奶奶砍好了,这时他才问,“凌奶奶,家里有什么好事啊?”要不然向来抠门的她今天怎么舍得大出血了?
凌奶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大孙子回来了,可怜的孩子,跟着他爹妈在外面吃不好喝不好,现在回家了,我可不得给他补补。”
大壮:“……!!”好想爆粗口,就凌晨那白白嫩嫩白斩鸡的样子,还受苦了,凌奶奶是眼瞎吗?
不过想到凌晨可是凌家唯二的两根独苗苗,凌奶奶重视也正常,再说这是别人家的事,大壮也就是在心里嘀咕,嘴上却说:“那是应该的。”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孙子要醒了,我得去给他做饭去,”说完,凌奶奶风风火火的走了。
后面的大壮心想,这凌家是把凌晨当祖宗了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还要年纪一大把的凌奶奶给他做早饭,果然只要苗少,待遇就好啊!
不过,从这以后,大壮心里就对凌晨瞧不起了,他以前总听别人说凌晨被凌家人宠坏了,他还以为是别人嫉妒,可今天看来,人家说的的确是实话。
若凌晨真的像别人说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比猪还懒,那还能有什么未来?要知道,即使凌晨他爸有工作,凌晨会接班,可凌晨要是不肯干,有工作也没用,迟早得被撸了。
若凌晨知道大壮的心里想法,一定会大喊一声“冤枉。”
要知道他因为是孤儿,从小为了活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硬是靠自己,三十岁就在北京全款买了房子(虽然是在六环),可他只靠自己,能在六环买上房子,自觉已经可以了。
没想到,他就是起晚了一天,就被人说成了废物,窦娥都没他冤。
不过,此凌晨已经非凌晨了,若是从前的凌晨,被人说成废物,其实也不冤。
这时候,凌晨已经再次清醒了,他来来回回的扫视了房间十来遍,又不信邪的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不是做梦,这一切都告诉凌晨,他……穿越了。
凌晨没想到,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起床就发现,自己居然从8102年,穿越到了1976年。
若是换一个人,发现自己穿越了,估计会高兴的跳了起来,可凌晨就想仰天长啸,他真的不想穿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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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凌晨奋斗了十几年,经过千辛万苦才从一个搬砖的混成了一个老板,有房有车,眼看就要娶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就一觉,他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不仅他拼搏的一切都没了,他还回到了1976年,这个又穷又苦,买颗糖都要票的年代。
还不止这一点,从刚才的记忆中,凌晨还发现,他居然穿越成了他昨晚看过的一本小说里,与他同名的男配。
凌晨平时把自己累成狗,他唯一放松的娱乐,就是在睡前看会儿小说。
而他昨晚看的小说,是最近大火的年代文,书名他忘了,反正讲的就是一个下乡的女知青,在农村艰苦奋斗,又努力考上大学,和男主在大学里相爱,携手致富的小说。
事实上,这本书是本玛丽苏文,女主在里面漂亮得不行,招惹了很多男人,但她独爱男主一个。
而且这本书,有很多配角,凌晨,就是书里最悲催的炮灰男配,女主的——前未婚夫。
是的,前未婚夫,按照书里说的,凌晨家是村里一霸,他爷爷是退伍老红军,他大伯是公社大队长,他爸是国营饭店的大厨,三叔是村里的会计,他小叔还是军营里的团长。
凌家上一辈虽然兄弟多,可到了凌晨他们这一辈,就只有凌晨和小叔家的凌宇。
凌宇被小叔带到了军营,几年也不一定回来一次,在凌奶奶们身边的,就只有凌晨一个独苗。
可想而知,作为独苗,从小,凌晨就被全家人宠着,他长到十六岁,从没下过一次地洗过一件衣服,甚至十岁的时候穿衣服都是凌奶奶她们帮忙穿的。
要不是凌晨还有点羞耻心,估计饭凌奶奶她们都能给凌晨喂到嘴里。
这样的凌晨,被说成废物一点都不过。
而女主刚好就分到了凌晨他们红旗公社,还被凌晨看上了,凌晨想娶女主,女主不答应,被凌晨逼迫,她绞尽脑汁,才哄的凌晨先和她订婚,等两人大点再结婚。
后来,女主考上大学,凌家还使了手段阻拦女主,好在凌晨就是个象牙塔里的小嫩草,被女主三两下哄了过去,偷了他大伯的印章,女主才能走掉。
后面,等女主考上大学,遇上了真命天子,各路优质男神,凌晨这个瘌□□想吃天鹅肉的人,自然要被炮灰了。
凌晨虽然和小说里的男配同名,他却觉得男配蠢极了,明明有一手好牌,却非要看上女主,最后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当时凌晨就想,若是换成他,他一定不会过成男配那样子。
凌晨却没想到,他就是想一想而已,第二天醒来却真的穿越成了小说里的凌晨,早知道昨晚许愿能成真,他一定会许愿成为世界首富,而不是许愿来到这个艰苦的年代。
“唉!”摸了一把自己手臂上软趴趴的肥肉,凌晨一个鲤鱼打滚起床,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来到这里,他就暂时先好好在这里过下去吧!起码在这里,他有家人了,家人还很疼爱他。
凌晨当时之所以想成为小说里的凌晨,主要就是,小说里面,凌晨有很多爱他的家人。
凌晨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他虽然身体健康,却被人扔在了孤儿院,凌晨不知道他是被父母扔了,还是有其他意外。
他从小就想找到自己的父母,找了这么多年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想有什么,凌晨最羡慕的,就是别人有家人,他没有。
所以他才会想成为小说里的男配,毕竟这本小说里,凌晨真的是很幸福了。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三叔四叔都疼他,虽说就是他们的疼爱害了凌晨,可对于孤儿凌晨来说,他们的疼爱即使带毒,凌晨也梦寐以求。
第 2 章
既然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凌晨就决定,先好好过日子吧!
至于女主,哪凉快那待着去吧!凌晨可不准备招惹她,他只想和家人一起,在这个年代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起床,穿好衣服,把被子叠好,之后凌晨便打开门出去。
远目,青山绿水,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鼻翼间好闻的青草香,花香袭来,令人精神一振,凌晨心中满意,果然,空气还是现在的好。
和未来的工业废气比起来,现在的空气就是仙气。
抬抬手,动动腿,伸了个懒腰,凌晨就去打水脸了。
凌奶奶回家时,凌晨正在打水。
见宝贝孙子在井边费力的拉水,凌奶奶不由的大喊一声,“住手。”
凌晨被吓到了,手一下就松了,原本已经到了井口的水桶又“哐当”一下掉了下去。
凌奶奶提着肉,跑得老快,边跑边说:“我的乖孙子哦!你有什么事,等着让奶奶来,你自己动手,要是掉下去了可怎么办哦!”
凌晨:……他奶这是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吧!
呵呵!凌奶奶要是知道凌晨的想法,一定会说,凌宝在我心里不仅是三岁的小孩,还是易碎的玻璃,掌心的珍珠,自然要保护好了。
不过,见到凌奶奶,凌晨心里就欢喜,即使换了一个灵魂,他心里对凌奶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疏。
看来,这要不就是原主的原因,要不就是凌晨和原主有渊源。
凌奶奶跑得挺急,看着那是踉踉跄跄,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凌晨担心凌奶奶,立马冲过去扶她,“奶奶,你小心点。”
“哎,奶奶知道,”凌奶奶被凌晨扶着,一脸欣慰,她甚至挤出了两颗感动的眼泪,并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凌晨,“我家凌宝长大了。”
凌晨这才发现他有点崩人设了,换成原主,估计就是凌奶奶摔倒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扶一下,不过凌晨见凌奶奶没有一点怀疑的样子,他又放心下来了。
也是,凌晨每到开学的时候,都会去城里上学,凌奶奶却因为放不下家里的原因,即使再想凌晨,也没办法去照顾他,只能偶尔去看看他。
两人距离上一次相见都隔了两个月了,凌晨就是有点改变,凌奶奶也不会怀疑什么。
凌晨向来嘴甜,他现在是全心全意把凌奶奶当成自己的亲奶奶,于是他说,“奶奶,您以后走路可得稳着点,要不然您摔倒了,我会心疼的。”
凌奶奶嘴上答应,心里却像放了烟花似的,满心都是,凌宝知道心疼我了,她果然没疼错这个孙子。
不过,凌奶奶还是说:“凌宝,你起的这么早干嘛?怎么不多睡会儿?还有井边,多危险啊!你要做什么,等着奶奶回来给你做呗!”
同时凌奶奶心想,早知道凌宝今天起得早,她就不去买肉了。
还有老二是怎么回事?怎么凌宝去城里不过几个月,就会自己动手了,她就知道,老二那人,见不得凌宝好,好像凌宝不是他儿子似的,逮着机会就要把小小年纪的凌宝当老牛使。
虽然早就知道老太太疼自己,可以前只是记忆,就像看黑白电视似的,没什么感觉。
现在面对老太太全心全意的疼爱,凌晨觉得压力有点大。
当然,凌晨是不可能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他扶着凌奶奶往家里走,说:“奶奶,我已经是大人了,自己做点事是应该的,我要多学一点,以后好好好孝顺你。”
凌奶奶今天脸上的笑容就没少过,“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家凌宝是个好的,不过奶奶不要你做什么,凌宝只要一直好好的,以后再给奶奶生个曾孙,就是对奶奶最大的孝顺了。”
凌晨:……囧!他现在的身体才十六岁而已,他奶奶怎么都想到曾孙了,这也太快了。
凌晨忘了,他现在已经不在二十一世纪了,而是在二十世纪的乡下,在这里,男娃女娃十八九岁就能结婚,多数十六七岁就定婚,所以凌奶奶要是手脚快一点,要不了三四年,估计凌晨的孩子就能出生了。
凌晨原本是把凌奶奶扶到屋子里坐下,却被凌奶奶一下按在凳子上,“凌宝你坐好,我去给你打水,待会儿奶奶给你煮鸡蛋面吃。”
“奶奶,我自己能来,”凌晨想自己动手,凌奶奶却生气的说,“你乖乖坐着就好,再动,奶奶要不高兴喽!”
好吧!凌晨无招了,虽然知道奶奶不可能会生他的气,可这是奶奶的一片心意,她也习惯了,凌晨觉得,在凌奶奶的坚持下,他暂时还是不要改了。
洗了脸,漱了口,灶房里也开始冒起了炊烟。
凌奶奶既然不准凌晨动手,凌晨干脆去看看自己的行李了。
这次回来,凌晨就准备在乡下一直待着了。
前面也说了,这些年,凌晨一直在城里上学,户口也在城里,现在他初中毕业,年纪也差不多了,街道上就通知,凌晨该上山下乡了。
凌晨虽然是凌老二家唯一的男孩,可他还有两个妹妹,所以不算独生子女,自然逃不了下乡的命运。
凌老二接到通知后,想到自己儿子的脾性,要是离了家人,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凌晨可是自己的独苗苗,凌老二嘴上说凌晨不成气,其实最惯凌晨的就是他自己了。
舍不得儿子吃苦,于是凌老二使了手段,又找了关系,才把凌晨弄回了自家老家。
老家虽然是农村,可凌晨每年都会回去住一段时间,很熟悉了,有老娘大哥兄弟们看着,凌老二才能放心。
清水县离红旗公社很远,坐牛车也要四个小时才能到,太远了,儿子不能经常回县城,凌老二便给凌晨准备了不少东西。
粮票就有二十斤,主要是让凌晨打牙祭的,肉票也有两斤,糕点票两斤,糖票布票也多多少少有一些。
还有钱,凌老二拿了五十给凌晨,加上从小给凌晨保管的的压岁钱,零花钱,总共差不多有一百,凌老二就直接拿了一百。
凌晨的衣服有三套,基本都在八成新,鞋是皮鞋,解放鞋也有一双,凌晨的行李箱里还有肉罐头,水果罐头,牛奶糖。
最贵重的,是一块“上海”牌手表,光价格就是一百二十块。
一路看下来,凌晨简直叹为观止,他爸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也实在太好了吧!这些东西,在二十一世纪可能很普通,在七十年代,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不仅如此,从记忆里,凌老二还说了,只要凌晨乖乖待在乡下,以后每个月他都会给凌晨寄吃的穿的还有钱。
凌晨表示:……真是太好了!他这么多年的夙愿,就是有人肯养他,让他当一个米虫,现在好了,愿望实现了。
果然老天是看他前半辈子太苦,才把他送到这里,补偿他吗?
一百块钱,凌晨是不敢放在行李箱里了,他觉得,哪里都没自己身上安全。
把钱揣好,凌晨又从行李箱里拿了一瓶“景之白干”牌白酒,一块深色的布料,两块浅色的布料,还有六包“金鱼”牌香烟。
这些都是凌老二准备好的,酒是给凌爷爷的,深色的布是给凌奶奶的,浅色的是给大伯母和三婶的,烟的话是给爷爷大伯和三叔的。
从这些东西,就可以看出,凌老二真是一个能耐人,出手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他考虑的也很周到,两个老人就不用说了,买给老人的东西都是孝顺,而给大伯和伯母,三叔和三婶的,都是值钱的,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他们也会好好对凌晨。
这也是凌老二会做人,按理说,凌家现在就凌晨一根独苗,他就是什么都不给,凌家人也会好好照顾凌晨。
不过“好好照顾”和“用心照顾”两者根本就不同,他大哥三弟,凌老二是相信他们的,可大嫂三弟妹就不同了,她们本来就是外人,会对凌晨好,也不过是做给其他人看。
舍一点小财,能让她们真心一些,凌老二是愿意的。
这也是凌老二的一片慈父心了,他心想,自家崽子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他只能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才放心。
至于给大哥三弟的,自家兄弟,就是没有凌晨,就凭他俩在老家照顾爹娘,凌老二多给一些也是应该的。
把礼物拿出来,衣服东西全部放回去,凌奶奶的面条也煮好了。
纯天然没有饲料的食物,就是香,即使隔了老远,农家土鸡蛋和手工面条的香味也一直往凌晨鼻子里钻。
凌晨深吸一口,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凌宝,面条来了,快吃。”
”谢谢奶奶,奶奶你真好!”
凌奶奶做的这碗面条,特别实在,一个碗有脸大,里面装满了面条,还摆放着三个金黄的荷包蛋。
面条已经充分的吸饱了汤汁,变得饱满,里面还有凌奶奶自制的辣酱,轻轻一搅,汤汁变得红彤彤的,配着蔬菜,葱白,辣白菜,和荷包蛋一起,形成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迫不及待的尝上一口,凌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色香味俱佳。
第 3 章
一大碗面条下肚,凌晨直接吃撑了。
他躺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想,这种日子,真是太好了,神仙也不换。
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难受,凌晨起身,对灶房里忙碌的凌奶奶说,“奶奶我出去消消食。”
凌奶奶不放心的交代,“路上小心点,别摔着了。”
“知道了。”
被随时关心着,若换成原主,只会觉得凌奶奶唠叨,凌晨却很享受这份关心。
翘着嘴角,心情大好的凌晨决定围着红旗公社转一圈。
红旗公社,位于西南g省,整个公社包括了周围几十里,分成了七个大队,凌晨他们这里既是公社,又是一大队。
说来,改革没开放之前,一大队其实是一个大官的庄子,一大队的人都是庄子上的佣农,改革开放之后,他们这些被压迫的人民被解放了,身份也变成了贫农。
一大队既然是庄子,首先土地就好,不然大官也看不上。
整个大队的土地,良田占了两成,上等地占了三成,中等地也有三成,下等地是两成。
一大队四面环山,土地都集中在了山脚,最低的地方是河流,河流周围就是良田。
山上也有土地,都集中在山腰中间,且都是山地,并不好,当初那位大官就全给种了果树。
后来,大炼钢时,果树全被砍了炼钢了,直到□□之后,大队上担心山上没树下雨天遇上泥石流,才又把果树种了起来。
至于山顶,由于经营不过来,就全是荒山野岭了。
现在是开春,一出自家大门,凌晨就见到山腰上的果树全开花了,粉的白的桃红的各种花姹紫嫣红,好看极了。
可惜的是,因为肥料不足,多数肥料都拿去种了粮食,果树因为没有足够的肥料,结出的果子又苦又涩,不好吃,自然卖不出去。
每年也只有镇上的罐头厂会向大队购买一点点,其它的除了村民自己吃,剩下的就能烂树上了。
望着山腰上的果树,凌晨心中遗憾,他最喜欢各种水果了,果树因为没有照管好被糟蹋了,他比谁都心痛。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可不比以后,有各种高产粮食,人都吃不饱了,谁还会管果树。
走走停停的,凌晨走到了红旗供销社。
现在正是春耕,是最忙碌的时候,人们基本都上工去了,供销社除了员工,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凌晨走了进去,原本在柜台上懒洋洋的王月还想说“要什么自己拿,”见到是凌晨,王月立马坐直了身子,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声音也变得娇滴滴的,“凌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声音对他说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抖了抖,才僵硬的笑着说:“是王月啊!我昨天才回来的。”
听到凌晨用清爽的嗓音喊着自己的名字,还对自己笑,王月脸红红的,害羞的低着头,问,“凌大哥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说完,王月微微抬起头,用灼热贪婪的眼神看着凌晨,只等他说话了。
凌晨被王月这么看着,特别不自在,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凌晨被凌家人宠爱,除了因为他是男孩,其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长得好。
从小,凌晨就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不一样,长得白白净净的,因为吃得好,人也胖乎乎的,像年画里的娃娃,谁见了都想亲一口。
即使现在长大了,凌晨的皮肤还是很白,人长得棱角分明,身材高挑,对外,凌晨因为凌老二的要求,还算懂礼,见着谁都会喊一声。
凌晨虽然在一众老人眼中是个没用的,小姑娘们却不懂,被皮相迷惑,在小姑娘们眼中,凌晨就是个风度翩翩(大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
加上凌家条件好,凌晨在红旗公社小姑娘们的眼中,就是个金龟婿的存在。
王月她爸是公社主任,家里也不错,可少女怀春,王月周围的男人,就只有凌晨一个最出众,她自然也把心落在了凌晨身上。
其实红旗公社去年分到的知青中,也有几个长得比凌晨差点的,可那些知青,哪有凌晨好?
姑娘们也不傻,知青们十几年前就有来到红旗公社的了,能回城的却寥寥无几,既然如此,嫁给知青,还不如嫁给普通村民。
起码普通村民上山干活下地种菜的什么都干,能挣工分养活家人,知青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身边还没有帮衬的家人,嫁给知青纯粹是受苦。
当初,红旗公社也不是没有不信邪的小姑娘,认为自己嫁给知青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呢?因为男人不顶用,一个个的,不过五六年,就从水灵灵的小姑娘变成了大妈。
所以即使去年来的知青令姑娘们春心萌动,前车之鉴还在公社摆着,为了不变成大妈,姑娘们还是牢牢控制住自己的心,为现实不得不放弃爱情。
嫁给凌晨就不同了,凌晨现在是城里户口,以后肯定能接他老子的班,当上工人。
在村子里,凌晨是他们家最受宠的,毫不客气的说,以后凌家几房的财产基本都是凌晨的,只要嫁给凌晨,未来的日子不用说,不仅每天能看到帅帅哒老公,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谁会不愿意?
想到这些,王月的心里越发火热,她家在红旗公社虽然不错,可还是比不上凌家的,凌晨又入了她的眼,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嫁给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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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王月更加殷勤的招待凌晨,就希望能给凌晨留个好印象。
凌晨却特别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在王月眼里,好像一块红烧肉,随时都能被王月咬一口,于是,火速买了七根普通的头绳之后,凌晨跑了。
王月听见凌晨要买头绳,当时背过去的她脸上一片狰狞,还以为凌晨是被某个小妖精勾走了,后面听见凌晨要七根,王月就知道,凌晨是给凌家的七仙女买的。
没错,凌家几兄弟,总共生了八个女儿,除了小叔家的小女儿和四婶去了军营,留在老家的,还有七个,被红旗公社的人戏称为七仙女。
其中,大伯家有三个闺女,排行为一,二,五,凌晨家有两个,排行为三,四,三叔家也是两个,还是双胞胎,排行为六,七。
几个女孩在凌家不受重视,名字都没有,从小就是大丫头二丫头一直叫到七丫头,这次回来,凌老二也没给几个女孩准备一点东西。
凌晨还是挺喜欢自己的两个妹妹的,软软的笑着甜甜的,很招人喜欢,他就想送点小东西讨两个小姑娘喜欢。
既然要送妹妹,其她堂姐堂妹自然也要送,在明面上,总不能厚此薄彼。
围着村子转悠一圈,熟悉了以后,凌晨就回去了。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上工的人快要下工了,凌家也冒出了炊烟。
凌晨回到家,就看到他妹妹已经带着四个小的打了五筐猪草,一篮子野菜回来了。
至于大堂姐二堂姐,两个人一个十七一个十六,自然是跟着上工去了。
“哥,”见到凌晨,几个丫头乖乖打招呼。
“嗯,”凌晨有心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说的。
从前凌晨就是如此,因为凌奶奶他们总在凌晨耳边说几个丫头是赔钱货,为此凌晨打心里瞧不上几个丫头,一年到头也不会和他们说几句话。
这时,凌奶奶倚在门口,凶巴巴的说,“三丫头你还愣着干嘛?猪和鸡都饿得哼哼了,还不赶紧把猪草宰了喂猪喂鸡,还有四丫头,家里地这么脏,你不知道扫一下吗?懒死算了,五丫头来帮我烧火,至于六丫头七丫头,还不快去捉虫子去,不知道鸡要吃啊?”
一连串的吩咐,几个丫头早已经习惯了,立马忙的团团转,凌晨甚至还看见三丫头脸上全是笑容。
凌晨:……这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狂吗?
三丫要是知道凌晨的想法,肯定会啐凌晨一脸,骂一声“呸。”
她高兴,分明是闻到肉的香味好不好,虽然她们可能分不到肉,可汤总能分一点,肉汤在三丫记忆里就是最好喝的,光想想她就口水流,能不高兴吗?
然后,凌奶奶又慈爱的看着凌晨,“凌宝,你先坐着,马上就能吃饭了,要是觉得饿了,你就先去我屋里拿桃酥吃,钥匙就是我给你的那把。”
“哦!”凌晨愣愣的点头,心里却想,奶奶对他们兄妹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吧!
况且,几个比他小的女孩忙个不停,凌晨自己却像个老太爷一样坐着,凌晨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凌晨嘴上说想当米虫,可其实,他忙碌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偶尔歇歇还行,要天天什么事都不做,他自己都受不了。
所以等三丫把猪草宰好和米糠拌上之好,凌晨就想帮忙提去喂猪,却被三丫惊恐的抢了回来。
凌晨:……疑惑脸jpg,奇怪,三丫怎么这幅表情,有人帮忙不好吗?
殊不知,三丫已经在心里把凌晨骂得狗血淋头了,在三丫心里,哥哥今天是脑袋秀逗了吧,居然会想起来帮她的忙?
自己这个哥哥,三丫心里清楚,帮忙纯粹是帮倒忙,而且,要是被奶奶看到了,她可不管是不是凌晨主动要做的,只会认为三丫偷懒,居然敢指使凌晨做事?皮痒了吧!
然后,接下来三丫可能就会被奶奶一顿骂,再罚不准吃饭。
想到后果,三丫才会惊恐,奶奶实在太可怕了,她情愿自己累死,也不要面对奶奶。
三丫的表情实在太吓人,凌晨这时也想起了凌奶奶的脾气,只能默默的转身,在心里对妹妹说声抱歉。
第 4 章
凌奶奶买的小半斤肥肉,她先切成片,用小火炒,等把多余的水分和油熬出来,肥肉也变成了金黄。
凌晨最喜欢笋子,现在正是吃春笋的时候,把春笋洗净煮过切了,再用点油炒一炒,又把肥肉倒进去,加上油盐酱醋,辣酱,葱蒜,搅拌过后,香喷喷的竹笋炒肉就出锅了。
凌奶奶手艺很不错,即使普通的家常菜,在她手里,味道也上升了好几倍,五丫头本来就馋肉,在灶房里烧火的她被肉香围住,口水都快流干了。
凌奶奶见了,小声骂了句,“馋嘴的懒丫头。”
五丫头嘴甜,打舌上棍,“是奶奶你做的太香了。”
凌奶奶骄傲的抬起头,“大肥肉,乱做的都是香的,”随后凌奶奶说:“再香也没你们这群讨债的份。”
即使早就知道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在这一瞬间,五丫头心里还是特别黯然。
随即,五丫头又把眼睛移向了排骨汤锅,她和三丫是一样的想法,肉没自己的份,排骨汤还是有的。
想想村子里其她姑娘,别说排骨汤了,肉味都闻不到,和她们比起来,自己家还算是幸福的了。
人总要是有对比的,这一对比,五丫头总算又高兴了。
眼看着时间要到了,凌奶奶加快速度,把饭菜全部弄好时,凌爷爷他们就回来了。
上工的人一回家,几个丫头就很有眼色的打水给他们洗手,凌晨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
“爷爷,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大姐,二姐,你们回来了。”
“小晨起了啊?”这是大伯母说的第一句话。
凌晨一下就尴尬了。
大伯母见状,赶紧开口,“我是想着小晨你昨晚累了,今天应该多睡会的。”
凌晨解释说,“昨天我坐的牛车回来,没怎么觉得累。”
尴尬的人这下变成了大伯母了。
大伯没有这么多的心思,他洗完手过来见着凌晨,直接就一下拍在凌晨的肩膀上,笑着说:“好小子,又长高了。”
三叔接着说:“也壮了。”
凌爷爷说:“我家小晨又长俊了。”
凌晨一下就笑了,“爷爷,大伯,三叔,我不过才走两三个月而已,哪里能变这么多?”
“你们这个年纪,就是一天一个样嘛!对了,你爸在城里怎么样?”
“还好,就是老样子,对了,我爸还让我带了东西给你们。”趁着全家都在,凌晨准备把礼物分了。
“老二就是,老爱花钱乱买些没用的,”嘴上这么说,凌家人却都挺期待的。
东西一抱出来,凌爷爷首先就把酒抢了去,“我一看,就知道这是老二给我买的。”
凌奶奶端着菜出来,“你还嫌你的身体不够差,还喝酒,再喝命就没了,老二也是,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啊?乱买,拿来,我先给你收着。”
凌爷爷抱着酒,可怜巴巴的不放,“今天小晨回来,就让我们爷孙喝一点,庆祝一下吧!”
“你就拿凌宝作筏子吧!”嘴上不饶人,凌奶奶却没抢酒了。
凌晨趁机把布料递给凌奶奶,“奶奶,这是我爸给你买的。”
“我一个半支脚踏进棺材的,老二还买这些干啥?费钱。”口是心非就是凌奶奶了,她的手可是紧紧攥着布料呢!
把烟分了出去,大伯和三叔爷爷都高兴极了了,他们都是老烟枪了,最喜欢好烟了。
分到大伯母和三婶的,两人也挺高兴的,没想到还有她们的。
只是,凌奶奶咳嗽一声,两人尽管不舍,还是乖乖把布料上交了。
大伯母和三婶,因为只生了女儿,平时没有底气,只能把奶奶当老佛爷供着,别说奶奶要白得的布料了,就是要她们俩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两人也不敢说不给。
最后,就是凌晨买的头绳了。
几个丫头没想到还有她们的,虽然只是一根小小的头绳,对于她们来说也是难得了。
有了礼物,就连平时火气最大的二丫头,脸上也带着高兴之色。
“好了,先吃饭吧!再不开饭,肉都要冷了。”
提到肉,凌家人才闻到了满屋子的肉香味,原本的嚷嚷声全没了,男人们赶紧坐好,女人们和小姑娘们去帮忙摆饭。
凌家吃饭分为两桌,男女各一桌。
男人们这边,饭菜自然是好的。
排骨汤和肉都在男人这一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凉拌野菜。
肉被凌奶奶放在了凌晨面前,她还和凌爷爷他们说,“肉是凌宝的,你们少夹点。”
凌奶奶拉仇恨的话一出口,凌晨脸上火辣辣的,“奶奶,爷爷他们辛苦的很,他们才是最应该吃肉的。”
凌奶奶理所当然的说:“我不是还炖了排骨吗?”
“排骨那能和肉比?”这个时代,因为穷,人们肚子里都缺油水,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肥肉才是最好吃的,至于排骨,全是骨头,有点瘦肉还卡牙,谁喜欢吃?
凌奶奶干脆把大半的肉放进凌晨的碗里,催促说:“凌宝,快吃吧!你爷爷他们是长辈,年纪大你,肉也比你多吃了不知多少?现在他们让让你,那是应该的。”
凌晨:……不,按照以前的条件,爷爷大伯他们再大自己,肉总共吃的也不一定比自己多?
“小晨快吃吧!我们不馋肉,”老好人凌大伯出来打圆场,早就知道凌奶奶脾气的他一点也不意外,也习惯了凌奶奶的做法。
凌爷爷/三叔/凌家其他人:我们馋。
凌奶奶真是将区别对待进行到底,在凌家,凌晨的饭菜永远是最好的。
像今天,凌晨吃得肉是最多的,饭是白米饭,凌爷爷他们吃排骨,饭是白米加苞米。
至于女人那一桌,菜就是凉拌野菜,汤是排骨汤,里面还有些土豆,饭的话,就是纯粹的苞米饭了。
即使是饭,也是有定量的。
凌晨就是随便吃,其他男人可以吃两到三大碗,女人那一桌通通一碗,而没超过十岁的双胞胎,就只有半碗饭。
别觉得多,女人们的碗比男人们的小了一圈,而且因为现在农忙,才有干饭,至于农闲,就只能吃稀饭糊糊了。
一声“开动,”男人们这桌还好,慢悠悠的喝着小酒吃着肉,可惬意了,女人们那桌就不同了,像打仗似的。
首先是凌奶奶,她把自己的舀在自己碗里,剩下的就是其他人发挥了。
大伯母只顾自己,下手飞快,几下就舀了一碗排骨汤喝上了,还夹了不少土豆。
三婶也很凶残,不过她要顾着两个年幼的女儿,吃到嘴里的就少了些。
大丫头二丫头已经是大人了,手速已经练出来了,也不容小觑。
只有三,四,五三个丫头,年纪不大,没有大人帮忙,只能吃点残汤剩饭。
凌晨在旁边看着,心想怪不得两个妹妹最瘦,原来是抢不到饭菜。
压下心底的心酸,凌晨做不出吃独食的事,就把碗里的肉分了一些给凌爷爷,又分了一些给另一桌的凌奶奶。
两个老人是不会要的,凌晨只能使出法宝,说他们要是不要,自己也不吃了。
这下,两个老人才肯接着。
碗里剩下的,凌晨就分给大伯三叔了,至于其她人,凌晨就有心无力了,他就是想分,有凌奶奶在旁边看着,其她人也别想吃上一口的。
凌晨这一番动作,被大伯和三叔看在眼里。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想,凌晨这是长大了,懂事了。
说实话,凌家男人不是不知道凌晨的问题,懒惰不说,还有点自私。
他们也知道凌晨这样不好,每次刚想管管,凌奶奶就冲出来说,“凌晨还小。”
凌晨他们不仅没管着,还会被凌奶奶大骂一顿,次数多了,他们没招对付凌奶奶,只能任由凌奶奶惯凌晨,把希望寄托于凌晨以后大了,能自己懂事。
原本还以为这纯粹是他们做做梦骗自己,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果然,还是老娘说的对,以前凌晨还是太小了,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自然就懂得了。
在农村,没个儿子,就是绝户,凌老大家,最小的五丫头已经十二了,他早已经放弃了希望。
自家没个摔盆的,凌老大只能让侄子摔盆,以前凌晨看着不靠谱,凌老大虽然疼他,却觉得他靠不住,都把注意打到凌宇身上了。
现在凌晨变了,凌老大还是更喜欢自己养大的孩子,自然想让他给自己摔盆,更何况,凌晨变好了,他只有高兴的份。
毕竟凌晨从小在他眼前长大,在凌老大心里,是把凌晨当亲儿子的,谁不会盼着儿子好,出息?
凌老三也是和凌老大一个意思,他媳妇生双胞胎时难产伤了身子,现在双胞胎都九岁了,媳妇也没再有动静,凌老三也死心了。
凌老三倒不关心身后事,人死了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他只是放心不下两个闺女,担心她们因为没兄弟,以后被人欺负。
这些年,想着两个侄子一个不成气,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凌老三就愁。
好在,现在看着,凌晨还不是没救,凌老三又燃起了希望。
第 5 章
晚上,不过八点,凌晨就困了。
倒在柔软的床上,凌晨舒服的翻了几个身,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凌晨发现自己成了阿飘,随风飘扬,飘啊飘,飘到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
“这是哪里?”凌晨有些疑惑的到处走走,却一直没走出烟雾的范围。
“你好 ,凌晨!”
后背突然传来声音,凌晨转身,却发现,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原主。
凌晨这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一双手上全是老茧,熟悉的手感告诉自己,他现在用的是自己原本的身体。
凌晨心里有点失落,看来他和原主是换回来了,不过,本来那就是别人,不是他自己,换回来就换回来吧!
凌晨向来知足,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他虽然没有亲人,可二十一世纪吃喝玩乐都比二十世纪好,他也习惯了没有亲人的日子,寂寞点也能忍。
于是,凌晨高兴的说:“你也好,凌晨,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吗?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都想我的手机电脑了。”
对面的原主摇摇头,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你永远回不去了。”
“为什么?”凌晨有点愣愣的问。
“你在二十一世纪因为太过疲劳猝死,身体都火化了,自然回不去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凌晨指着自己,有点听不懂原主的话。
原主说:“你现在只是灵魂而已,事实上,你能来的我的身体,其实是要我向地府请求的。
我原本是酒神,下凡历练,在凡间遇上的种种劫难都是历练的一部分。
可是,我却有点愧对凡间的家人,因为我,他们原本的好命被改变了,变得晚年凄惨,我欠了他们因果,心中一直过意不去,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变成心魔,于是我便找上你,用了时光回溯,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他们,让我成为他们的骄傲,偿还因果。”
“为什么选我,还有时光回溯能随便用吗?”凌晨满脑袋疑问,首先就问了这两个问题。
酒神:“我和你有缘。”
凌晨:万油金回答。
酒神垂暮,“至于时光回溯,自然是需要代价的,不过这就不需要和你说了,而且,你所在的地方是衍生小世界,没有主世界牵扯大,用点法术也无妨。”
凌晨又问,“那我要做到什么程度啊?总要定个目标吧?”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反正,你就让他们越骄傲越好。”
“这个……”凌晨挠挠头,“我尽力而为吧!”
凌晨也弄不懂标准到底是什么?只能努力了,谁叫他不想死,想活着呢!
事情交代清楚了,酒神也不废话了,“你回去吧!以后,好好孝顺我的长辈们。”
随后,酒神一挥手,凌晨就又像被风吹一样,飘着回去了。
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凌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有点分不清,刚才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
虽然他能穿越已经够神奇的了,可凌晨还是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真的有神仙。
此时,凌晨脑海中突然响起声音,“对了,看你人不贪心,白天对我的家人还算真诚,我送你一样礼物,助你一臂之力吧!”
手臂一阵灼热,凌晨忍着痛,几分钟后,他的手臂就出现了一个酒葫芦样式的图案。
清冷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这是葫芦空间,想进去时,默念‘进去’就可以了,出来亦同样。”
这句话说完,酒神就没了声音,貌似彻底走了。
凌晨愣了一分钟,又用手使劲的搓手臂上的图案,发现除了手臂发红,葫芦图案一点变化也没有,他这才相信,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迫不及待的在心中默念一声“进去,”凌晨整个人就消失不见,出行在了另一个地方。
从昼夜突然变成光明,凌晨有些不适的闭上眸子,几秒钟才再次睁开。
映入凌晨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空间,空间天空是白茫茫的,有一座小院子,院子外还有一口井,大概有一亩大小的地。
一看自己的环境,长年混迹各种小说的凌晨就知道,这是空间了。
凌晨挺惊喜的想,酒神可真大方,随手一送就是个随身空间。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凌晨把眼光放向了空间里唯一的一口井,摸着下巴,凌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井水是不是传说中的灵泉。”
听说灵泉喝了容易爆体,凌晨很惜命,也不知道井水是不是安全的,打算明天找个动物实验再说。
看完外面,凌晨去推开了小院子的门。
出现在凌晨面前的,是一座普通的青砖四合院,呈凹字形。
凌晨走进去,把东西厢房的门打开,发现里面皆空无一物。
直到打开正房,里面才出现了一套木质家具,还有排成几排的书架,上面还放满了书。
整个房间都是书香味,凌晨好奇的走过去,随手抽出一本,却发现,这本书用的字,他,看不懂。
凌晨:“……”
我艹!
凌晨当初身为孤儿,每天忙着到处捡瓶子废铁挣钱,他又不是太聪明的人,太过分心,学习自然不好。
读完初三,凌晨没考上高中,又没钱交择校费,从此自然没再读书了。
义务教育九年,凌晨能把简体字认完都是好的人,至于繁体和其他古文之类的字,他属于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现在用的大部分还是繁体,有了原主凌晨的记忆,他也认识繁体字了,即便如此,他照样不认识书上的字,这说明,这些字可能会更古老。
把书放回去,再随手抽一本,这次有个字凌晨认识了,那就是“酒”字,看来,这是一本和酒有关的书籍。
无语的放下书,凌晨坐在书籍的前的桌子上,有些头疼,看来,还要先学会认识字才行。
第 6 章
辛辛苦苦几十年,不仅一朝回到解放前,就连字,也要从头开始学,凌晨真心想死。
要知道,凌晨可是标准的学渣,他情愿去搬砖,也不想学习读书认字,可看着一墙的书籍,凌晨又特别好奇,这些书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会不会有传说中的修仙秘籍什么的?
或者武侠秘籍也行。
想到将来自己能学习修真秘籍或者武侠秘籍,能长生不老或者笑傲天地,凌晨心中一片火热,对学习认字,也没那么抵触了。
空间里再没什么好逛的了,凌晨兴奋劲过去之后,就觉得困了,想想现在还是半夜,空间也跑不了,还是先睡觉算了,于是,凌晨便出去了。
第二天,没人喊,凌晨又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此时,凌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凌奶奶,估计也是窜门去了。
凌晨起床洗漱过后,就去灶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没。
凌晨他们这里,用的是炉子,烧的是柴,凌晨去时,炉子上还有一口锅,锅上盖着盖子,炉子里面还有火星子。
把锅盖揭开,凌晨就见锅里放着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两个鸡蛋。
这个家里,这些东西除了凌晨,别人根本吃不到嘴里,凌晨也知道凌奶奶对他的好,他要是不吃,凌奶奶还会伤心 。
在心里感谢了奶奶,凌晨把早餐吃了,才准备去实验空间里的泉水到底是不是灵泉?
家里没有塑料瓶,凌晨只能拿个陶罐,去空间里打了半罐水,出来之后,凌晨原本准备把水给鸡喝,后来他想想,又觉得不妥?
凌家总共也才喂了五只鸡,每一只鸡都是宝贝,要是随便把泉水喂了,没事还好,要是有事,害的鸡死了,估计凌奶奶凌家人得心疼死。
就凭奶奶他们对自己的好,凌晨也不想他们伤心,于是凌晨实验的对象就换了,换成了蛐蛐蝈蝈虫子。
在农村,别的不多,就是虫子多了,凌晨随便去菜地里几分钟,就抓了十几个虫子。
凌晨把陶罐里的水倒的只剩浅浅的一层,然后把虫子放进去,用菜叶把口盖上,留几个眼,就不管了。
凌晨可忙得很,空间里有一亩地,不利用起来就这么放着,实在太可惜了。
在家里到处翻找,找到了一把旧锄头,凌晨就又进空间了。
凌晨以前没种过地,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原主从前经常在乡下,也不是没见过村里种地,依样画葫芦,反正总不会错的。
手里没有种子,凌晨就打算先把地松一遍,空间里的土地土质很好,是黑土,也不硬,松地并不费力。
但凌晨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用原来的身体了,于是土地还没挖到一半,凌晨就觉得手心火辣辣的疼。
他摊开手掌一看,他的手居然已经起泡还破皮了,怪不得会疼。
凌晨黑了脸,他这手也太嫩了点吧!完全不像个男的。
不行,长得像小白脸就算了,身体可不能真像小白脸,那还是不是男人了?
想着身上的肥肉,凌晨决定,一定要把以前的八块腹肌练回来。
再说,以前凌晨受的伤比这痛的多了去了,这点痛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于是,凌晨一直忍着,直到把地挖完。
凌晨以前经常受伤,一点小伤口,他根本没有上药的想法,挖完地之后,他把手洗洗,就跟没事似的出空间去了。
…………
。这次回来,其实就和知青差不多了,虽然明年就会恢复高考,可距离高考还有差不多一年半,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闲着,也不是个事。
况且,就凌晨自己的成绩,他也没信心考上大学,好在,这个小世界和主世界大致发展一样,小事上还是有点区别的。
明年高考,后年政策就放松了,国家不仅允许农民提前分产到户,即使做点小买卖,也不会构成投机倒把罪了。
凌晨怀疑这是作者为女主开的金手指,谁叫女主实在太需要钱了,她考上大学需要学费,父亲又得了肾衰竭,在凌晨身上得到的钱也不够,女主只能去做点小生意挣钱,还遇上了男主,两人有了交集。
男女主怎么样凌晨不管,可早点改革对凌晨来说是有好处的,他在后世见识了那么多,只要脚踏实地,肯拼搏,怎么也能早点发财,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凌晨说要去上工,不亚于在全家投下一颗雷,凌奶奶当时就炸了,“凌宝,上工多苦啊!你好好待在家里不好吗?你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是不是有人多嘴了?”
说完,凌奶奶恶狠狠的盯上了大伯母和三婶,在她看来,家里也只有这两个下不出蛋的丧门星会多嘴。
大伯母和三婶被婆母吃人的眼神盯上,两人拼命摇头,忙说自己“没有,”一脸冤枉,心中也尽是苦涩。
凌奶奶又把目光看向了几个丫头,从三到七几个丫头懵懵懂懂,大丫头和二丫头也摇头说自己“没有。”
凌奶奶现在完全没有在凌晨眼前和善的样子,没有人承认,她眼神凌厉,像要把她怀疑的人戳成筛子。
凌晨见状,连忙解释,“奶,真的是我自己想去的,我已经大了,以后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待着,现在你们还能养我,可要是等我大了,你们又老了,那时候我要是成了个习惯,怎么办?”
凌奶奶心疼的看着凌晨,“凌宝,你担心这些干嘛?奶奶就是老了做不动了,不是还有你爹娘伯伯吗?除了他们,还有这几个赔钱货呢?我养他们,可不是白养的?”
这下前面几个稍微懂点事的丫头脸直接扭曲了,奶奶这注意打的,在家把她们当老牛使,她们就是嫁人了,还要养凌晨这个废物点心,她怎么不上天呢?
凌晨脸色也不好,虽然这是奶奶对自己好,可凌晨要是照奶奶这么干,那他和吸血虫有什么区别?
但看奶奶固执的样子,明显说不通,于是凌晨低下头,带着失落说:“奶奶,你要是这么做,不就坐实了外面的流言吗?”
“什么流言?”
二丫悄悄抬头瞄了凌晨一眼,她还以为凌晨今天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想去上工?原来,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自尊心受挫了?
凌家其他人也明白了,凌晨今天为什么会弄这一出。
“我听别人说,我就是田里的蚂蟥,扒在你们身上吸血,五岁的娃都比我能干,早晚,凌家迟早要败在我手里,”这些话可不是凌晨胡说,而是小说里写了的,有的甚至比这更难听,所以即使凌晨没真正听到,他也敢说出来。
第 7 章
“这是哪个嘴巴长脓屁股生蛆的人说的,”凌奶奶听到宝贝孙子被侮辱,当即就气得去灶房里提刀要砍人,“凌宝,你和奶奶说,这话是谁说的,奶奶去帮你砍了她那双烂嘴。”
凌晨没想到凌奶奶居然这么激动,看着那在阳光的反射下blingbling发光的大菜刀,他连忙说:“奶奶,你别生气,我是不小心听见人说的,根本不知道是谁?”
一直沉默的凌爷爷也发话了,“老婆子,你干啥?你还真要杀人啊?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这时候杀人,那可是要直接枪毙的。
凌老大老三也劝,“娘,你别冲动。”
凌奶奶有些悻悻的说:“我这不是为凌宝抱不平吗?”
凌爷爷反问,“你能堵住一张嘴,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人家想说,你能知道?”
“那怎么办?”凌奶奶生气的把菜刀哐当一下扔了,又心疼的捡起来,这可是家里唯一的一把菜刀,可不能弄坏了。
凌爷爷看都不想看自己这个笨老婆子了,“小晨想去,就让他去呗!”
因为开口的是凌爷爷,凌奶奶心里不太高兴,却没发大火,“那怎么行,凌宝哪里受得了种地的苦哦!”
“咱们公社又不是只能种地才能挣工分!”
“对哦!”凌奶奶恍然大悟,“小晨可是初中生,文化人,和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不一样,自然也可以不用下地就能挣工分。
随即凌奶奶期待的看着凌老大,“老大,你看着给凌宝安排活,要不累的,工分高的。”
凌老大思考了几分钟,才说:“现在学校里还差一个老师,每天八个工分,小晨看看,要不要去?”
当老师?凌晨当然不干,他可不想和一群小豆丁打交道。
见凌晨还不愿意,二丫头嫉妒得眼都红了,凭什么?明明大队长是自己爸爸,他却处处为凌晨那个废物着想,儿子真的那么重要吗?不就是多了几两肉而已,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妒忌疯狂啃食二丫头的心,她却毫无办法,担心被别人看见她的眼神,她只能把头低下,却气得把嘴皮都咬破了。
“那公社还缺一个库管,平时只要记记账就行,工分不高,只有六分,却很轻松。”
凌晨觉得这位置可以,他只是想找个活打发时间,不是真的要靠工分挣钱,库管时间宽松,正好让他可以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不错。
凌奶奶却觉得工分太少了,“老大,这还轻松,凌宝每天动笔不累啊!再加点工分。”
在凌奶奶看来,她孙子就该躺着每天都有十工分的收入,那才好。
凌老大见老娘无理取闹的要求,只能苦笑,“娘,这又不是我定的,而是全公社一起定的,我一个人,哪里能改?”
红旗公社还有主任,支书,他们俩人和凌老大形成三足鼎立,有他们在,凌老大即使有心,也不敢做的太过,那些人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大队长的位置,更何况凌老大还没这个心。
像家里的工作,老三是凭一手打算盘的手艺当上的会计,老爹是退伍军人,每个月都有补贴,上工都还是老实下地。
家里其他人也是下地,只是工作多多少少是轻松点的,所以凌老大多少有点私心,却不重,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牢牢当着红旗公社的大队长。
凌晨的工作,还是他少有的徇私。
在凌奶奶心里,孙子最重要,可儿子也重要,知道事情不能改,凌奶奶只能悻悻然的闭嘴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凌老大还要去运作一番,凌晨才能正式上班。
下午,凌家人又去上工,凌晨就去看,他早上捉的虫子怎么样,结果发现,虫子每个都好好的,也没什么其他的变化,看来井水是安全的。
凌晨有点好奇空间水是什么样,就进空间舀了点喝,结果,他发现,空间里的水味道特别好。
怎么说呢?凌晨喝过几十种水,天然泉水矿泉水雪山水,没有一种能比得上空间井水的。
果然空间出品,必属精品。
凌晨又喝了好几瓢水,直到肚子撑得都装不下了,才抹抹嘴出空间。
见还有时间,凌晨就和凌奶奶说一声,要去镇上。
“凌宝,去镇上可是要走一个多小时,太累了,要不你等等,明天让你大伯用自行车载你去。”凌奶奶永远是最心疼凌晨的人,见不得凌晨受一点苦。
凌晨这趟可是有自己的事要做,这些事起码现在是不能让大伯知道的,他自然不会听凌奶奶的。
“奶奶,我又不是不会骑自行车,哪里还要大伯,大伯现在忙着春耕,每天累得不行,哪里有时间陪我?我也不好意思找他?”
“他说你大伯,你以后还要给他摔盆养老,他照顾点你怎么了,”话是这么说,凌奶奶却没再提让凌老大载凌晨的话了。
“对了,”凌奶奶突然叫住要出门的凌晨,“凌宝,我把户口本给你,你帮我去邮局取你小叔寄的钱和你爷爷的津贴带回来,也免得你三叔再跑一趟。”
“知道了!”
春耕繁忙,这时候的镇上,是没多少人的,凌晨来了就直接去三德镇唯一的书店。
“同志,你好,请问你这里,有字典吗?”
“有,在最角落里,你自己去找。”
照着店主的指示,凌晨去有字典的地方,发现这里只有第一版第二版新华字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凌晨翻了一下,发现字典里只有繁体字和一些简体字,第一版连音标都还是用民国的,不是用的拼音。
凌晨也不知道空间里的书到底是不是繁体字,他没翻过,只能把两本字典一起买了,回去翻翻对比后再看。
第 8 章
从新华书店出来,凌晨就去邮局了。
小叔是个大孝子,即使一家人都在军营,每个月他还会把一半的津贴寄回来给凌奶奶,有户口本在,凌晨很容易就取到了信件。
见到信封上的邮票,凌晨才想起来,他从新闻上看到过,□□时期的邮票都很值钱。
“同志,现在都有什么邮票啊?”有钱不赚是傻子,既然知道邮票未来会值钱,凌晨肯定要下手。
“看你要什么了,有《红娘子军》,《智取威虎山》,《白毛女》。”
凌晨在邮票方面没有研究,但他知道,以后□□时期的邮票多多少少都会升值,买了不会亏,于是凌晨大手一挥,每种要了五套。
邮政的员工有些惊讶,再次问,“你确定。”
凌晨点头,“我确定!”
那个工人用败家子的眼神看着凌晨,这是哪家的瓜娃子哦,这些邮票加起来可是要好几块钱,果然小孩子不当家不知道盐米贵,花钱大手大脚的。
不是自家的娃,工人提醒一遍就不管了,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从邮局出来,凌晨跑到公共厕所,把邮票放进了空间里,又去了三德镇的黑市。
黑市的位置很隐秘,没有来过的人根本想不到,凌晨也是小时候和凌老二来过一次,多年没来过了,也不知道黑市现在还开着没?
三德镇北方多年以前是矿场,后面因为矿采完了,就废弃多年了,而黑市,就在地下。
这个矿当初是把一座山掏了三分之一,所以地下很空旷,后面有人灵机一动,就在这里办了黑市。
凌晨一路走去,发现偶尔能遇见人,就猜到,黑市现在还在。
这让凌晨感叹,这个黑市可真顽强,这么多年了居然都还在。
凌晨去黑市,主要就是买种子,空间里的地要是一直不种浪费着,他心里不舒服。
凌晨从前在孤儿院没少饿肚子,为此他很珍惜粮食,要是放着空间里的地不种,他感觉,那就像放着粮食不要似的。
浪费粮食,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其实凌家有自留地,所以各种种子都留了一些,可凌奶奶平时把这些看的很严,估计少上一颗,她都能知道。
空间的事又不能说出去,要是被奶奶发现种子少了,又找不到罪魁祸首,估计全家都不会安宁,首当其冲的就是几个女孩子。
凌晨虽然和她们感情不深,可也不能连累他们,看着几个女孩子因为自己的原因被凌奶奶磋磨,他做不到。
镇上其实有粮站,里面各种种子都有,不过想买,必须要有介绍信才行,凌晨没有,最后只能来黑市冒险。
顺利找到黑市,凌晨发现三德镇的这个黑市规模根本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齐全,凌晨从头走到尾,也只买到了土豆和苞米谷子。
这些还是被别人当粮食卖的,凌晨买不到好种子,只能拿这些勉强用了。
从黑市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凌晨要做的事已经完了,就回去了。
当晚,凌晨就先把苞米种上了,本来他喜欢大米,可谁叫空间里的是旱地呢!于是凌晨只能先把大米搁置了。
凌晨也用字典对比了一下,发现空间里有部分书是繁体字,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能懂一些是一些,凌晨只能先自学繁体字,好在他这具身体都记忆力还不错,即使是繁体字,一夜过去凌晨也能记上三五十个。
估计很快,凌晨就能把繁体字认完了。
算好了时间,差不多学了半夜,凌晨觉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停下了。
他虽然急着想弄懂空间里的书,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认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熬夜太久,对自己的身体不好,精神也不会好。
把井水当饮料喝了点,觉得舒服点,凌晨就出去了。
沉沉的睡上一觉,凌晨醒来后,才觉得有点不对。
按理说,他在空间待到半夜,出来后应该睡不了多久就会天亮了,可凌晨感觉,他这一觉决定不会少于八个小时,时间有点不对,莫非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
凌晨又进了空间一趟,空间还是老样子,不同的是,凌晨昨晚种的苞米,居然已经发芽了。
看来,空间里的时间真的比外面流逝的快,就是不知道具体比例是多少?
经过这一遭,凌晨觉得自己还没把空间查到底,他突发奇想,空间既然是葫芦图样,那会不会?空间还有一层?
凌晨又在空间到处转悠,终于,在后院,找到了一个入口,和地窖的入口差不多。
第二层入口是石头楼梯,凌晨顺着楼梯下去,发现第二层就是地窖,里面空哐哐的,什么都没有,只是面积比第一层大一些。
什么都没有,凌晨就没了兴趣,但多一个地方装东西,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凌晨今天起来,凌奶奶照样没在,凌晨有点奇怪,奶奶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最近每天都好像很忙?
凌晨却不知道,凌奶奶是去到处偷听去了。
心爱的大孙子,被别人说成那个样子,凌奶奶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这事她要是忍了,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第 9 章
115纺织厂,今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差别的,便是平时一直笑眯眯的程根梅,今天一天都拉着个脸,做事也心不在焉的,一看就知道她身上估计是发生了什么烦恼事。
也不是没
有相熟的人问程根梅怎么了?不过她的嘴紧得像个蚌壳似的,谁也撬不出来。
后面,大家还是从程根梅邻居口里知道,原来,程根梅的小女儿张乐乐要当知青了,但那孩子不乐意,这几天在家里闹绝食,要张根梅把工作让给她。
听到的人皆嗤之以鼻,觉得张乐乐是异想天开,一个姑娘家家,居然还想要工作,纯粹是被惯坏了。
要知道张乐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程根梅就是要让工作,也只会让给为自己养老的儿子,怎么会让给一个女儿。
女儿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张乐乐今年已经十六了,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即使把工作给她,她也只能为家里挣两年的钱,后面就会为婆家挣钱了。
转换一下,把工作给闺女,等于把自家的钱送给别人家,即使特别疼爱闺女的人家,也很少会把工作让给闺女。
当然,若是孩子自己考进厂,那大人就不会管了,可现在到处的厂都招满人了,没有名额,想进厂子,那是难如登天。
张乐乐要闹,大家也理解,知青下乡,明面上说是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可其实,就是城市人口太多,没有足够的工作岗位,才把城市的人弄到农村,为城市减轻负担。
知青下乡刚开始是有很多人响应,觉得自己下乡能为国家做出大贡献,可后来去的人多了,下乡的人没有哪个不写信回来诉苦的。
其他人也是从早些知青的家人口中知道,知青下乡,其实就是去种地的。
原本以为自己下乡是要带领贫下中农干大事的,结果去了就却是去种地,这落差太大,活脱脱的像是有一盆水浇在了小青年们的头上,把他们的热血沸腾一下就浇灭了。
后面再听家里人说,种地那是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和泡在苦水里差不多,能累死个人。
这下,知道真相,就没几个人愿意下乡了。
可到了后来,国家开始强制下乡,不去也得去,除非能有工作,所以后面这些年,张乐乐身上发生的事其他人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了,多半都是吓人的,早就不稀奇了,大家谈论了几句,就没有人再说了。
程根梅下了班,就匆匆往家跑,这次张乐乐是来真的,已经饿了自己两天了。
程根梅担心她饿出个好歹,左劝了右劝,可张乐乐就是不答应,一定要张根梅把工作让出来。
程根梅生了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张乐乐是唯一的女孩子,又长得漂亮,所以程根梅其实不像别人一样重男轻女,反而很疼她,她在张家的的地位不比两个儿子差。
可再疼,程根梅也要为自己的家着想。
程根梅现在是三级工,每个月的工资可是有三十二块,如果她把工作让给张乐乐,张乐乐入职只能当学徒工,工资只有十八块。
张父张齐涛已经把工作让给老大张乐志了,没了工作,他自然没有工资了,可老大张乐志是个没良心的,结婚之后就拼命和他们分了家,后面他就只顾自己的小家,完全不顾他们这个大家庭了。
有程根梅的工资,这个家还能支撑下去,可要是换成张乐乐,家里总共有四个人要吃饭,靠她每个月十八块钱的工资,那全家人还不得饿死?
况且,张乐安今年才十岁,要是张乐乐有了工作,过两年却嫁人了,那他们家里剩下的三个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所以,不管如何,工作程根梅是不会让的,只能牺牲张乐乐了。
程根梅放心不下张乐乐,回到家里,见家里还是冷锅冷灶,原本给张乐乐留的饭菜也照样原封不动,她的心一下就黯然了。
“乐安,你姐今天起来没有?”
张乐安正在做作业,闻言他抬头,又摇了摇头。
程根梅叹了一口气,想到张乐乐的脾气,她愁得不行,难道,真的要把工作让出去?
呆坐了几分钟,越想越烦,这时张发国回来了,见程根梅愁眉苦脸的坐着,他便问,“怎么了?乐乐还没起?”
“可不是,”程根梅顺手给张发国倒了一杯水,“发国,你说这可怎么办呀?乐乐已经整整两天没吃了,再继续下去,她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可是,这丫头的脾气实在太犟了,怎么说都不通,我养她这么大,也不求她回报我,可她怎么也不多为咱们这个家想想,如果可以,我会愿意让她下乡吗?
乡下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娇养到这么大,我能愿意她去哪种地方受苦吗?可这一切都不是我说了算,她却一直逼我,良心在哪里?”
张发国也跟着叹气,这事闹得,抽着劣质的烟叶,他思考了好久,才说:“再劝劝吧!实在不行,就如她的愿吧!”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好好的一个姑娘,总不能看着她把自己饿死。
程根梅抹了一把脸,生气的说,“不行,这次要是如她的愿,以后她要是还要什么咱们拿不出来的,再使这一招可怎么办?可不能真给她惯出一个烂脾气。”
“那你说怎么办?”张发国把问题又丢给程根梅。
程根梅:……
唉!
下乡喽
此时,张乐乐的房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了。
张家三个人下意识的看过去,一出门就被三双眼珠子紧紧盯着,看的张乐乐压力山大。
张乐乐因为饿了两天了,现在腿都软了,人就倚靠在门框上。
程根梅呆了两秒,才赶紧小跑上前,“乐乐,你怎么出来了?”
张乐乐虚弱的被程根梅扶到椅子上,她捂着肚子,小声的说:“妈,我饿了。”
“饿了,那妈给你弄吃的去,”程根梅一下就笑了,肯吃就好,这说明张乐乐服软了。
程根梅麻利的把剩菜热了,张乐乐见到吃的,狼吞虎咽,直接吃了一大碗饭。
要不是担心一下吃太多,胃受不了,张乐乐还能干掉一碗。
吃饱喝足,张乐乐也不吊家人的胃口了,直接道:“妈,我决定下乡了。”
“乐乐,你说真的?”多日而来的烦恼突然一下就解决了,程根梅惊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随即她又在心里暗暗呸了自己一口,闺女都要下乡了,有什么可惊喜的?真是昏了头了。
怕程根梅不相信,张乐乐又保证道:“妈,你放心吧!我说去,就一定会去,一口唾沫一口钉,我是不会反悔的。”
看张乐乐误会了,程根梅连忙解释,“不是,乐乐,妈没这个意思,妈就是想问,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张乐乐靠在桌子上,“妈,前面是我想岔了,下乡虽然苦点累点,可又不是不能回来,就看咱们厂子,这些年回来的人也不少,我下乡只要好好表现,一定很快就能回来的,既然这样,我还怕什么?”
“再说,我也想过了,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你们幸幸苦苦把我养大,我不说孝敬你们,也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咱们全家喝西北风。”
张乐乐的话,纯粹胡扯,这些年,他们周围下乡的知青起码也有五六百个,能回来的却不到二十个,所以想等回城,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也回不来,这话程根梅是不信的。
直到张乐乐后面说的话,程根梅才猜到,张乐乐估计是懂事了,懂得为家里着想了,知道家里不容易,才会牺牲自己下乡。
想到这里,愧疚一下淹没了程根梅的心,平时遇上各种政策最为积极她,这次直接在心里骂了句“该死的”,想到以后闺女会在农村受苦,程根梅的心都在滴血。
闺女这次牺牲大了,程根梅心里不好受,直接说:“乐乐,你放心吧!你就是去了乡下,妈也不会不管你的,地里的活你要是干不起,就少干点,至于吃的,妈会想办法的,你知道吗?”
张乐乐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
张发国却在旁边不高兴的说:“根梅,你怎么不教点好的,你这是影响乐乐的积极性,本来下乡就是为了锻炼乐乐他们,你这样教,乐乐下乡还有什么意义,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国家这项政策还能有什么意义?”
张发国又对着张乐乐,“乐乐,你别听你妈的,人啊!不管做什么,都得认认真真的,若是偷奸耍滑,那是对工作不负责,也是对你自己不负责……”
眼看张发国还要长篇大论,程根梅直接叉腰,“张发国,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代替闺女下乡?”
程根梅明显生气了,张发国的声音一下就小了,却还犟嘴说,“根梅,我说的本来就没错。况且,即使我想代替乐乐,国家政策也不会允许的。”
程根梅白了一眼张发国,“你说的都是对的,可你不看看你闺女的样子,照你这么说,她能受得了多久?”
“不管多久,这是态度问题。”
担心两人再说下去会吵起来,张乐乐开口,“爸,你放心吧!不管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然后张乐乐又对程根梅使了眼色,两人这才消停下来。
张家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室一厅,因为张乐乐是女孩子,张发国他们就把房间给了张乐乐,自己夫妻带着张乐安睡客厅。
回到房间,把门落了锁,张乐乐才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整个人也松懈下来。
要说张乐乐会如此紧张,主要还是,她不是原来的张乐乐。
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也叫张乐乐,不过张乐乐却出生在民国。
张乐乐一出生,心脏就有问题,那时候,这种病就是绝症,根本活不了多久。
幸好张乐乐的父亲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对张乐乐这个闺女爱若珍宝,平时用自己的好医术加上各种好药材,总算小心翼翼的把张乐乐养大。
张乐乐原以为自己能一直好好的,谁知,却遇上天灾人祸。
家乡发生百年不遇的大旱,官府又不管,张家一家逃难,张乐乐却在中途和父母兄弟失散了。
本来张乐乐的身体就要好好养着,可她一个弱女子,在逃难途中,能保住自己还是靠父亲教的一手好医术,保养身体这种事,就别想了。
最后,张乐乐还是没有找到父母,就病发去世了。
再有意识,张乐乐就换了个身体。
至于原主,她说自己实在受不了下乡的苦,自愿脱离身体,把身体让给张乐乐,自己去投胎。
至于要求,她只要张乐乐以后好好孝顺自家父母就成。
既然得到了张乐乐的身体,那她以后就是张乐乐,父母她自然要孝顺。
至于苦,张乐乐根本不怕,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信念,那就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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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曾告诉过张乐乐,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有活着 ,才是最重要的。
张乐乐不知道父亲还在不在世,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想找到亲人。
张乐乐唯一担心的,就是现在的父母要是发现她是个冒牌货,就完了。
好在,她刚才装的还挺像样的,起码父母没有怀疑。
即便过了第一关,后面天长日久,张乐乐也担心会露出马脚,所以她才会主动要求去乡下。
只要去了乡下,时间长了,以后父母即使发现她有点不一样,也不会再怀疑。
再说,现在家里的形式,下乡那是必须的,主动的话父母还会对她有愧疚之心,要是犟久了,不仅父母会恼,他们还会寒心,张乐乐才不会做这种事。
……
程根梅心疼张乐乐要去乡下受苦,第二天,就到处给张乐乐寻摸好东西。
“二妮,把你家的全国粮票换一些给我呗!”
“根梅姐你要全国粮票干啥?”
“给我闺女的。”
“李婶,你家的全国工业卷能给我一些吗?我和你换?”
“根梅你要工业卷干啥?”
“乐乐要去当知青了,不给她准备点好东西我怎么放心得下?”
几天后,看着面前的一堆票据,张乐乐心中只有感动。
“乐乐,这里面全国粮票只有十斤,不多,你先用着,后面妈再给你换粮食寄过去,工业卷你记得拿去买个暖水壶,南方潮湿,有个水壶多烧点开水喝……”
程根梅一直絮絮叨叨,换一个人只会觉得唠叨,张乐乐却想,这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若不是真心,谁会想唠叨?
程根梅后面还拿了两张大团结给张乐乐,这是家里一半的钱,主要就是用来给张乐乐应急。
张乐乐也没拒绝,乡下是个什么情况,张乐乐还不清楚,有这些东西,也能保险些。
等自己过去了,要是用不上,还可以再寄回来。
况且,这是程根梅当父母的对女儿的爱,若是不要,程根梅反而会不安心。
在一个天晴日朗的日子,张乐乐背着行李,和许多知青,一起踏上了去乡下的火车。
第 11 章
“一个个嘴上生疮,生儿子没□□的,烂狗娘养的,嘴巴不积德,死了也要下拔舌地狱的……”
王家大门外,凌奶奶一个在哪里骂个不停,至于王家人,全部在家里装鹌鹑。
凌奶奶到处转悠了几天,终于逮到了说凌晨坏话的人,带头的就是王支书的老婆。
本来王家和凌家就有仇,王支书天天盯着凌老大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他就想把凌老大弄下去,把自家亲戚推上去,让红旗公社成为他们老王家的。
不仅如此,王支书还设过不少套给凌老大钻,要不是凌老大聪明,后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当然,凌老大也不是个好惹的,他和王支书没少过招,可惜两人属于王对王,谁都奈何不了谁。
凌奶奶早就恨王家恨得不行了,现在又逮到王支书老婆说凌晨的坏话,她哪里能饶了王支书老婆?当时就冲上去打了王支书老婆一顿。
当时,王支书老婆也不是不想还手,可这事她本来就心虚,加上凌奶奶年纪大了,她怕把凌奶奶打出个好歹,那自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王支书老婆只能被凌奶奶打了好几下,后面她才跑了。
凌奶奶虽然人老了,跑不过她,可王家就在公社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傍晚,凌奶奶就跑到王家门口来骂人了。
被人堵在家门口骂,王家没一个不生气的,王支书媳妇也不是没出去找过凌奶奶,可惜她对上凌奶奶就像鸡蛋碰石头,双方悬殊太大,她一个照面就被骂得待不住,跑回了家。
说实话,凌奶奶,一般人真的惹不起。
当初,凌爷爷去当兵,凌奶奶一个人在家,上怼婆婆,下治小姑子,还要养五个孩子,凶悍劲就不用提了,整个人就是红旗公社的一霸。
也就是后来,凌家一直没有男丁出生,凌奶奶才被人笑话了几年,可之后凌晨出生,所有笑话她的人没有一个没被她怼的。
凌奶奶最狠的就是,不仅嘴上凶,人还不要命,当初,老李家欺负人,想占凌奶奶家的自留地,结果凌奶奶冲到他家,一头撞他家门上,差点撞死。
都说横的怕不要命的,那次老李家不仅没占到便宜,还赔了凌奶奶一大笔汤药费。从那以后,一般人就不敢惹凌奶奶了,毕竟都是庄户人家,再吵再闹也不敢涉及生命。
王支书在家里,坐在椅子上,用手摸着头,一脸头疼。
他老婆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停的骂,“这该死的老太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怎么还这么凶?她到底要骂到什么时候?”
王支书瞪了自己老婆一眼,怒吼道:“臭娘们你给老子坐下,转得老子头疼。”
“王大庆,你骂我干啥?是不是男人了?有本事你出去骂去,那我还赞你是个男人。”
王大庆气得拍桌子,“你还说,要不是你那张烂嘴闲不住,我又怎么会被人堵在家里骂。”
“嗨!”王大庆老婆灌了一口水,气呼呼的坐下说,“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谁知道老太婆就指着我一个人骂了,况且,我说错了吗?她家那孙子根本不是个男人,我闺女一天都还能挣七个工分,结果她孙子一天才挣六个,比女人还不如,我说他不是男人都是客气的人,实际上他家凌晨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
红旗公社的工分,每天最高有十分,其中壮劳力只要肯下力,基本能拿到十分,稍微轻一点的,能拿九分,至于女人,能干的能拿到九分,差一点的七分,老人和孩子则一般就是七分以下,所以凌晨才会被王支书老婆说。
要知道,以前的仓管,每天除了管仓库,平时还跟着下地,一天最起码都有九个工分,不像凌晨,每天就守在仓库里,拿着六个工分,自己都养不活,可不是要被人笑话嘛!
王支书简直要对自己这个蠢婆娘无语了,“我说,人家凌晨挣几个工分。是他家的事,你到处嚷嚷啥?你不知道凌晨是老太的命根子啊?现在好了,被人堵在家门口骂,你这么有本事,你把她给我弄走啊!”
王支书老婆翘起了二郎腿,怒冲冲的说,“我也想呀!你以为我会怕外面的老太婆吗?可我就怕老太婆一个不顺心就寻死觅活的,这可对你不利。”
“你以为现在就好了,被人一直骂,我的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想到以后自己的威信在公社里可能会下降,王支书就坐不住了?
“那怎么办?”王支书老婆问。
“你,走后门,去把娘找回来。”
又想到这场难堪是凌奶奶造成的,王支书恨恨的咬牙,他一定要凌家好看。
王支书他娘,其凶悍程度和凌奶奶不相上下,只是这两天王老太去二队闺女家做客去了,若是她在家,肯定能治住凌奶奶。
王支书媳妇听见要去叫婆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她喊凌奶奶老太婆,在心里就喊自家婆婆老妖婆。
她一点也不想去喊老妖婆回来,老妖婆平时在家当老祖宗,自己要上工回家来还要伺候她,简直和地主家的丫鬟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不在家,自己好不容易才松快两天,然而马上又要把老妖婆请回来,王支书媳妇心里苦。
再苦,王支书老婆也要听男人的,要不然等男人生气,她又要挨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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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房子,就是王主任家,王月听见凌奶奶骂人的声音,也很不舒服。
她带着埋怨说:“堂婶可真是的,惹谁不好,怎么偏惹了凌奶奶?”
王主任和王支书两家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王月就担心,凌奶奶会因为这次的事,对自己的印象会变差。
王妈妈从来不知道王月的心思,还以为王月是嫌烦,“再忍忍吧!很快就好了。”
据她的了解,再过一会儿,即使凌奶奶不走,凌老大也会把人叫走。
凌老大是个聪明人,知道让他娘骂一骂出出气是没问题的,可他不会放任太长的时间,时间短的话他会装不知道,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想到王支书家遭的骂,王妈妈幸灾乐祸的笑了,要知道王支书媳妇那张嘴,没几个不恨的。
不管是谁家,她都想编排两句,就王妈妈自己,也被她说过是不下蛋的母鸡,为此王妈妈恨死王支书媳妇了,这些年可和她一直不对付。
现在见王支书媳妇被人制住了,王妈妈当然高兴,当初因为王支书媳妇乱说,害的王妈妈没少被婆婆磋磨,这些年两人又总有摩擦,两人已经是大仇人了,见到仇人倒霉,王妈妈简直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
王家一家子当缩头乌龟不出来,凌奶奶骂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得很,就先回去了。
反正后面还有时间,自己今天就先歇一下,明天继续。
回到家里,全家都还在等凌奶奶吃饭。
凌奶奶是家里的大家长,她不回来,没人敢动筷子。
兴高采烈的回来,凌奶奶笑着邀功,“凌宝,奶奶今天给你出气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把王家老娘们好好收拾一顿,杀鸡儆猴,以后,我看谁还敢乱说。”
凌奶奶曾今上过扫盲班,别的她没记住,“杀鸡儆猴”这个成语,她是记得牢牢的。
“奶奶辛苦了,”凌晨给凌奶奶递上了一杯空间水。
“不辛苦,为了凌宝,奶奶做什么都值得,”凌奶奶的喝着凌晨给她倒的水,心情美滋滋的。
尝到了水的味道,她惊喜的说,“我的凌宝就是厉害,倒得水都比别人倒的好喝多了,简直像放了一大把白糖一样。”
要不是凌晨就是从桌子上的水壶里倒的水,凌奶奶估计会真以为他放白糖了。
旁边的凌家人纷纷牙酸,觉得凌奶奶太夸张了。
凌晨腼腆的笑了笑,“奶奶要是喜欢,我还给你倒。”
至于凌奶奶给自己出气的事,凌晨嘴上没说,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满意。
王支书,在小说里,那就是凌家的敌人,他就像一条毒蛇,藏在凌家旁边,随时都想咬凌家一口。
小说里说过,凌家被男主整了之后,红旗公社的队长就成了王支书儿子的,且在后面,他家可没少磋磨凌家。
凌晨是个自私的,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伤害他们的,凌晨自然要以牙还牙。
况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觊觎,王支书既然居心叵测,那就别怪自己对他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凌奶奶笑的露出了牙,乐呵呵的,像白捡了几十块钱似的。
凌爷爷不由的用鼻子哼了哼,脸也臭臭的。
凌奶奶一看,就知道凌爷爷是吃醋了,于是她打趣道:“凌宝,快给你爷爷倒上一碗,免得他觉得你心里只有我这个奶奶。”
“好嘞!”
凌爷爷抖了抖烟杆,红着耳朵,“你这个老婆子,乱说什么呢?”
凌奶奶瞅了凌爷爷一眼,“那你不要?”
“小晨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孙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凌爷爷还是没说要凌晨不倒水的话。
孙子难得一次为他做事,他舍不得拒绝。
水倒了,凌爷爷喝了一口,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老婆子说的不错,果然很甜。
第 12 章
王老太听说凌奶奶骂上门,简直气炸了。
他们王家,在红旗公社,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凌奶奶却站在他们家门口骂人,简直像是把她家的面子放在泥里踩。
凌奶奶恨王家,王老太又何尝不恨凌家,在王老太看来,要不是当初凌老大使出阴狠手段,当上大队长的就是自己儿子了。
两家本来就是仇人,现在被仇人如此下面子,王老太气得头都冒烟了。
要不是当天回来时太晚了,被儿子担心太晚出门不安全,把王老太拦住了,王老太肯定当时就往凌家冲。
心里的火没法发泄,又知道事情是王支书老婆惹来的,当晚,王支书老婆就被好好收拾了一顿,不仅被骂个半死,身上也被王老太到处掐青了。
王支书老婆惹不起自家婆婆,只能把恨藏在了心里,顺便把凌奶奶也恨了。
第二天一早,王老太就打上凌家大门了。
“许春华,你给我滚出来。”站在凌家门口,王老太怒吼一声,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时候还是清晨,王老太这一声,把附近的人都吓了一跳。
凌奶奶原本在打鸡蛋给凌晨做早饭,因为声音来的太突然,她也受到了惊吓,人没怎么样,鸡蛋却被她一捏,“吧唧”一下碎了。
手里全是黄黄白白的蛋液,黏黏糊糊的,蛋壳和鸡蛋液也全掉地上了,一个鸡蛋就这么白费了。
“我的鸡蛋。”凌奶奶一下就叫出了声。
二丫头听到奶奶的惊呼声,跑进来看见一地的鸡蛋,她心疼的摸着胸口,一脸可惜。
这可是鸡蛋啊!家里的鸡每天能下五个蛋,除了凌晨能吃上一个,其他人就只能在旁边看着。
二丫头平时就对鸡蛋垂涎三尺,现在看见鸡蛋碎了,她心痛得无法呼吸,这要是给她吃了,该多好呀!
同时二丫头心里又幸灾乐祸,鸡蛋碎了,凌晨今天肯定也吃不成了吧!
“遭瘟的,天杀的烂/货,我□□妈卖批的,”手都没洗,凌奶奶就拿着擀面杖怒气冲冲的出去了,她要看看是哪个狗/日的大清早敢骂她,还祸害了她的鸡蛋。
出去太急,二丫头还被撞了一下,她却敢怒不敢言。
凌家人全部都还没去上工,一群人跟着凌奶奶去了门口,就连凌晨,也睡眼朦胧的起来了。
王老太看见这么多人,有点后悔没把儿子孙子全叫上,不过人少不代表气势弱,王老太反而把腰挺得更直,脸上没有一点惧意。
“张霉霉,大清早的你鬼嚎什么?找死啊!你要死去找阎王爷,来我家干啥?”
见到王老太,凌奶奶就知道她为什么来了,凌奶奶心里气死了,她都还没出够气,王老太居然敢上门来,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王老太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许春华,就是你死,我也不会死的,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欺软怕硬的怂包,昨天你居然敢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家儿孙,今天老娘来,就是要你好看。”
“呦呵,”凌奶奶叉腰,“你个脑壳里长蛆,嘴巴里全是大粪的,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凌奶奶是一点也不怂,论嘴上功夫,她还没输过,至于动手,她家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王老太婆媳淹死,所以凌奶奶没有丝毫怕的。
王老太见凌奶奶小人得志的样子,差点气得仰倒,对凌奶奶这种滚刀肉,她除了多骂骂,也没办法。
于是王老太又看向凌老大,“凌老大,你可是咱们公社的大队长,昨天你娘无故跑到我家去骂人,你不给个说法?还是你家觉得,是大队长就了不起了,其他村民就不是人了?”
然后王老太又看向附近的村民,这些都是凌家的邻居,现在正倚在门口看热闹,“大家可看看啊!这就是咱们村的大队长,让老娘把咱们老农民当长工,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还有没有天理了?”
其他村民看着王老太唱念俱佳,纷纷笑而不语,今天这事要是换一个人,他们可能还会感同身受,可是王老太,分明和凌奶奶那是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好吧!
这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凌奶奶和王老太都不是好惹的,不管得罪了谁,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既然如此,还不如两不相帮。
凌奶奶平时只在对凌晨的事上糊涂,对上其他人,她可聪明的很。
王老太刚才的话,简直是在血口喷人,她不仅是想挑起其他村民的仇恨,估计还想动儿子队长的位置。
毕竟她的话,要是让别人觉得是真的,不仅凌老大队长的位置会保不住,自家还会被□□。
王老太这次,简直是太恶毒了,凌奶奶自己出事不觉得怎么样,可她只要想想若是凌宝因为这次的事受苦,她就恨不得吃王老太的肉,喝她的血。
事到如今,还是要先把王老太刚才话里的陷阱解决掉,再说其它。
“张霉霉,你这个歹毒的毒妇,你他么乱逼逼什么,说得这么冤枉,你莫不是忘了,你儿子可是支书,你在家里简直像老太爷一样,把媳妇当丫鬟,可劲的使唤,你算什么老农民?”
“还有,老婆子我昨天找你家,那也是因为你儿媳妇乱讲我孙子的坏话,我去是找她对质的,结果她却躲在家里不出来,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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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反咬一口,王老太咬牙切齿的想打人,“许春华你乱糟蹋人,我什么时候把媳妇当丫鬟了?我平时就只叫她干干活,可咱们农村媳妇,谁家不干活?难道要我把她供起来才行?你家媳妇不也天天没歇过吗?你还好意思冤枉老娘?”
至于昨天王支书老婆说凌晨的事,王老太闭口不谈,毕竟这事的确是王支书老婆做的不对。
在农村,可没那么多道理,像王支书老婆这种管不住嘴巴,被人找上门来的,在别人眼里那纯粹是活该,不会有人站她们这一边的。
“是啊!农村媳妇,没有谁不会不干活的,”凌奶奶突然一脸笑意,把王老太看得莫名其妙。
此时两方距离不过几米,凌奶奶笑过之后,突然从家门口跑向王支书老婆蔡芳。
蔡芳被凌奶奶的动作弄懵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凌奶奶已经一把把她的袖子撸上了。
“啧啧啧,瞧瞧,这一手的青紫,也不知道被掐了多少次才成的这个样子?还说没把媳妇当丫鬟,我们农村媳妇虽然每天干活,可没说能随便打骂的,也只有把自己当老太爷,把媳妇当下人,才会下如此狠手。”
“这,这又不是我干的?”被凌奶奶发现蔡芳手上的青印子,王老太有点心虚。
“不是你干的?”凌奶奶高声问,“莫非是你儿子干的?总不可能是你儿媳妇自己干的吧?她又不是傻子。”
同时凌奶奶心中得意,幸好她眼尖,看到蔡芳手腕上的青印子了,这下好了,王老太被自己拿捏住了。
“噗嗤!”
“哈哈!”
村民听了凌奶奶的话,好些人笑了出来。
王老太不承认是自己做的,也不承认是儿子做的,她可不想儿子被人笑话,于是她说,“本来就是蔡芳自己干的。”
蔡芳脸直接涨红了,刚才凌奶奶已经说了,除非是傻子才自己掐自己,结果婆婆这么说,不就是在说自己是傻子。
虽然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王老太是在掩耳盗铃,可蔡芳被婆婆间接骂傻子,她还是觉得脸都丢尽了。
王老太只要保住自家的脸就行,儿媳妇在她眼里,就是个外人,她才不会管她丢不丢脸。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主题已经偏了,再吵下去,也对自家不利,于是王老太对着凌奶奶放话,“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敢骂人,我是不会罢休的。”
凌奶奶拎着擀面杖往回走,看都不看王老太一眼,只说,“随便,我要是怕你,我就不姓许。”
王老太:……
“哼!”
王老太依旧气势不减,不过她回去的背影,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凌奶奶在她背后啐了一口,然后转身回家。
这时差不多到上工的时间了,凌晨要去仓库记录,凌奶奶看已经来不及给凌晨做早饭了,又把王老太拎在嘴里骂了一通,顺便问候了她家祖宗。
又想到了已经碎了一地的鸡蛋,凌奶奶后悔不已,当时该让王老太把鸡蛋赔了再让她走的。
不行,中午她还要去王家一趟,一定要把自己损失的鸡蛋要回来。
但在骂人之前,凌奶奶先和凌晨说:“凌宝,你先去上工,等会儿奶奶把早饭做好了,再给你送来。”
凌晨朝凌奶奶摇摇手,“不用了,奶奶,我不饿,你就别麻烦了。”
“那怎么行?你已经吃习惯了,现在突然不吃肯定会饿的?乖孙子,你先去仓库,等会奶奶给你烙葱油饼送过来。”
原本凌奶奶今早是准备煮面的,不过仓库隔家里远,面煮好拿过去肯定糊了,凌奶奶便决定换成葱油饼算了。
“好吧!”来不及了,凌晨也不管凌奶奶要做什么了,答应之后就往仓库跑。
凌奶奶在后面生怕凌晨摔了,喊道,“凌宝,别急,慢点没关系。”
凌晨脚步一个踉跄,终究放缓了速度,他心里却叹气,原来巨婴,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 13 章
“要去g省的,快点过来,火车来了。”
火车站里,人群涌动,张乐乐和一群知青站在一起,听到火车员用喇叭喊的声音,她就提着行李,和一群知青,像蚂蚁一般,艰难的往车厢移。
好不容易挤到车厢,张乐乐的头发都乱了,明明是初春,却出了一头汗。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呼”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张乐乐对面的女孩听见她的话,笑着说,“你和我简直是一个反应。”
“是啊!”张乐乐对着女孩笑了一下,“实在是太累了,坐次火车,比干一天活都累。”
“对了,同志,我叫张乐乐,我父母希望我永远开心快乐,你叫什么?”
“李春玲,”这位热情的同志,在看见张乐乐的脸后,突然就冷了下了,声音也变得硬邦邦的了。
前面也说了,张乐乐自小被父母疼爱,除了因为她是自家的闺女,还因为她长得漂亮。
张乐乐长得并不算倾国倾城,但也是小美人一个。
她现在年纪还小,还没长开,脸上还有婴儿肥,张乐乐肤白皙白里透红,头发五黑亮丽,柳叶眉下是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微微舞动,鼻梁高挺。
张乐乐身材被宽大的衣服遮住了看不见,可张乐乐的一双手却白皙修长,像雨后的嫩竹,就连手上的指甲,也白白圆圆的煞是可爱,若有手控在这里,绝对会被迷的神魂颠倒。
这不,张乐乐就对着李春玲随便笑了笑,周围就有好几个男生看过来,女人在这方面向来敏感,被比下去了,李春玲难免会脸黑。
张乐乐从小被父亲娇宠着长大,本身的傲气也不会比李春玲低,李春玲对她不冷不热,她自然也不会拿热脸贴冷屁股。
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来了,张乐乐她们这截车厢坐的全是知青,所以一车厢都是一水的少男少女,嫩的如刚发的绿芽。
最后上来的,是一个小姑娘。
这姑娘一上车厢,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无他,只因为这姑娘长得很漂亮。
一身白衣,长发及腰,弱质芊芊,加上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气质,让车厢里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大家好,我叫白玉芬!”
“声音也这么好听,”这是张乐乐后座的男同胞说的。
如果说,刚才漂亮的张乐乐,只是让女生们不舒服,面对白玉芬,就是□□裸的嫉妒了。
张乐乐就听见李春玲偷偷骂了一句,“狐狸精!”
张乐乐囧了囧,没有说话,而男生们,已经有好几个抢着给白玉芬提行李,让坐了。
人到齐了,火车也开了,其中一个男同志就说,“同志们好,我们都是下乡的知青,以后都要共同奋斗,大家一起来到这个车厢,就是缘分,以后,咱们还有可能会分到一个地方,要不咱们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提前认识,那我先来哈,我叫许建明,今年十八岁。”
“我叫赵鹏飞,今年十九岁。”
“我叫王香水,今年十七岁。”
……
轮到张乐乐,她站了起来,“大家好,我叫张乐乐,今年十六岁。”
众人鼓掌,张乐乐的后座张飞笑着说,“乐乐居然是我们这里面最小是一个,是小妹妹了。”
张乐乐大方的回应,“是啊!以后就请各位哥哥姐姐多多关照了。”
白玉芬就坐在张乐乐她们不远处,她此时淡淡的说,“原来妹妹叫张乐乐啊!真是好名字。”
张乐乐觉得白玉芬语气有点怪,随后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她却没看到,白玉芬低头的瞬间,眼神暗了暗,那之中,既有气愤,鄙视,又有同情。
……
既然已经开始上工了,凌晨每天自然就和大家差不多起了。
凌晨的工作很清闲,只要每天早上去把今天一天的工具,种子,肥料发给村民,并记录好,晚上大家把工具送回来再记录一次就行。
一天下来,要忙的时间还没超过两个小时,其它时间闲着,凌晨就抱着字典不放手。
空间和外面的时间比例凌晨也测试过了,总共是十比一,也就是说,外面一天,空间里就过了十天。
平时晚上凌晨也会去空间学习,所以看着才过了十来天,可凌晨不仅学会了繁体字,还看了一些空间里的书。
凌晨发现,空间不愧是酒神给的,里面的书籍多数都与酒有关,除此之外,就是医书。
至于修仙功法,那是想都别想,纯粹做梦。
好在,凌晨还找到了一本健身的拳法,据书上所说,长时间打这套拳法,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凌晨打算先自己试试,如果觉得有用,就让家人全部学了,人总归,是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凌晨也是。
不能修仙,凌晨很遗憾,没有武功,他心里也很失望,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能健健康康的活到老,比别人活得久,还是很好的。
所以凌晨面对健身拳,学得很认真,也很用心。
越了解空间的书籍,凌晨就越是感叹,酒神这是送了一笔隐形的巨大的财富给他。
只要认认真真的看过后,就会发现,空间里的书籍,其实就是一个个秘方。
美容的,养颜的,养身的,健体的,各种酒方子让人应接不暇。
凌晨清楚的知道,国人对酒有多么的喜爱。
像后世的《五粮液,》《茅台,》《剑南春》……等酒,多受欢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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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一种酒,背后都有一个完美的配方,而一个好的配方,需要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实验?才能得到。
可以说,在凌晨看来,空间里的书籍,可比空间都还重要。
空间虽然好,却不安稳,凌晨也不知道,酒神什么时候会把它收回去?
书籍就不同了,里面的知识是无价的,只要凌晨把知识全部记在自己脑海里,就谁也夺不走。
了解了一些之后,凌晨就迫不及待的做实验了。
这天,他就叫住了要出门的三丫头,“三丫,你等等。”
三丫背着一个比她自己还高的背篓,问凌晨,“哥,有什么事?”
其她几个丫头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烦,凌家可是喂了五头猪,每天需要很多的猪草。
可村子里每家都喂了猪,打猪草的小孩子也很多,她们要是去晚了,可能就抢不到好地方了?
没有好的地点,猪草打不够,猪就会饿肚子,而猪要是饿着,她们几个也别想吃饭,所以也难怪几个丫头会着急。
要不是叫人的是家里最受宠的凌晨,几个丫头早就甩脸子走了。
凌晨不知道她们的想法,悄悄的说:“我想请你们帮我撸点花瓣回来,要桃花。”
“要多少?”凌晨态度客气,三丫头感觉受宠若惊,要帮他忙也没那么抵触了。
“多多益善,你们能撸多少就撸多少回来,而且我不让你们白帮忙,回来以后,我给你们每人一颗糖。”
“真的?”三丫头完全不敢相信,会有这种好事?不过是摘些花瓣而已,居然还有糖吃,哥哥今天是吃错药了吧?不仅对她们这么客气,还大方。
三丫头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呀!怎么今天哥哥这么奇怪。
凌晨见三丫头不相信,只能举手保证,“真的,骗人我就是小狗。”
三丫头一下就笑了,就连旁边的几个丫头都露出了笑了,“没问题,哥,你就等着吧!中午我们就给你弄回来。”
不管哥哥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他就是不给,三丫头也不敢不按照他的要求做,要是真的给糖,那就是捡着的。
几个丫头走远了,四丫头才奇怪的问,“姐,哥要花瓣干啥?那不是女孩子才玩的吗?”
三丫头摇头,“我哪知道啊?”
五丫头蹦蹦跳跳的,“三姐,你说,我们要是摘了花瓣回来,哥哥真的会给我们糖吗?”
三丫头有点迟疑的说,“应该会吧!哥哥已经说了,骗人的是小狗,他应该不会反悔的。”
“太好了,”六丫头拍拍手,“能有糖吃了。”
七丫头也刺溜了一下口水,“还是一人一颗,哥可真大方。”
三丫头看了看几个兴奋的妹妹,说:“快干活吧!早点回家,就能早点吃糖了。”
小孩子对糖没有一个不渴望的,想到回家就有糖吃,她们几个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打猪草都比以往麻利了许多。
这也是凌晨想要的效果,他准备先酿最简单的桃花酒,原材料就是桃花花瓣和白酒,他一个大男人,要是去摘花,难免会被别人说,不如交给几个小姑娘。
至于给糖,主要是凌晨想让她们更有动力,毕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多少花,不知道要麻烦几个小姑娘多久?
平时她们几个小姑娘,时间可是被凌奶奶安排得紧紧的,为自己摘花,肯定要挤时间才行。
凌晨毕竟不是原主,可不好意思一直使唤几个小姑娘,总要给点奖励才行。
况且,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都是兄妹,凌晨也想和她们增进感情,以后也能相互扶持。
第 14 章
酿造桃花酒,还需要大量的白酒。
现在白酒都是纯粮食做的,味道很好,可桃花酒起码需要好几斤白酒才行,去买的话即使是买散装的,也买不到。
毕竟现在粮食就紧缺,国人又爱酒,国家自然要控制酒的数量,要不然大家把粮食大量酿酒的话,人们吃什么?
想到要买几斤酒,实在麻烦的很,凌晨决定自己酿算了,反正空间里的玉米已经全成熟了,凌晨暂时不需要钱,不想去黑市冒险把粮食出手了,既然如此,还不如酿成玉米酒。
一亩地的苞米,对于凌晨来说是小意思,给玉米脱粒倒很麻烦,好在凌晨想起来,曾经他在家具厂打过工,简单的手动玉米脱粒机他还是看过的,只是没做过。
凌晨自己实验,敲敲打打几天,坏了好几个,才把手动玉米脱粒机做了出来。
这个工具有点麻烦,需要先把玉米装进机器,再用脚拼命踩,机器才会把玉米脱粒了,还脱的很不干净,要脱第二次。
和用电的玉米脱粒机比起来,凌晨做的木头的玉米脱粒机不方便,还费力,不过比起用手,机器还是快了很多。
一抬机器能抵得上三个人,聊胜于无,将就着用吧。
一亩地,苞米产量有五千斤,这个产量在后世很正常,可现在的种子还是老品种,不是新式良种。
能有五千斤的产量,绝对是大丰收了,与种子无关,那就只能是空间的土质好了。
凌晨不是植物专家,不知道空间里收获的粮食,拿出去还会不会有这个产量,但他决定一定要找块地,实验一番。
现在粮食普遍低产,如果能成,那亩产五千斤的苞米,对于现在来说,决定是一件大事。
凌晨不是个圣母,可也不狠毒,现在全国大部分人,多数都还经常饿肚子,有的地方甚至还有人饿死。
就是凌家,条件算好的了,几个丫头都还吃不饱呢!不是凌奶奶抠,而是她若真让全家都吃饱的话,粮食根本不够。
家里男人都是要下地的,不吃饱就没力气,没力气干不起活,就挣不了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这是一个循环,只有他们吃饱了,后面才会有粮食。
几个丫头虽然每天都要去打猪草做家务,可这些活都不要太大的力气,饿一点也没关系。
可以说,凌奶奶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村里的其他家里,若有这么多白吃饭的女孩子,估计小的几个早就被溺死了。
只有凌家,凌奶奶虽然偏心,却从没想过要孙女死,还一直好好的把她们养大。
至于没吃饱饭,要干活,在凌奶奶看来,这简直太正常了,村里的谁家不是这样,就是城里的小姑娘,也要做饭洗碗,更别说农村了。
旧社会的大小姐倒是什么都不用做,享受的还是最好的,坐着就有人伺候。
可谁叫几个丫头命不好,偏偏出生在农家,还是劳动最光荣的时代。
这个时代,旧社会的小姐都要干活,还被打成了黑五类,现在和她们比起来,几个丫头命其实还算好,起码不会被人鄙视,也不会被□□。
……
白酒也不是说酿就能酿的,还需要发酵缸,粉碎机,蒸馏器,过滤器,储酒罐。
其中,发酵缸和储酒罐只要陶罐就行,陶罐不用担心,红旗公社二队就有一家以前是专门做各种陶罐的,他们现在虽然没做了,可家里还有存货,买几个是没问题的。
蒸馏器和过滤器也没问题,凌晨曾经在百度上看过,用木头做出来不成问题。
只有粉碎机,凌晨没办法,只能用石磨。
石磨凌晨也能找到门路买,就是用石磨磨粮食会很辛苦,不过想到从前搬砖的日子,凌晨又觉得这不算什么了。
这几日太阳好,几个丫头摘回来的桃花,凌晨就让她们先晒干,自己则去准备各种工具。
等陶罐石磨到位,凌晨就在空间先把玉米磨碎了发酵好,后面才做蒸馏器和过滤器。
凌晨只靠着书本自己慢慢摸索,第一次酿出的玉米酒居然也不错,他酿的玉米酒色橙黄,透明得如水一般清澈,没有任何异物,味道甘醇,还带有微微的甜味。
就是度数不算高,凌晨一口气喝了半斤,居然也没醉,不过这种酒,用来酿桃花酒最好,适合女子喝。
有了玉米酒,凌晨有把干桃花用冷水泡开,泡的时候加上一点冰糖,能让桃花酒的味道更好。
干桃花浸泡三个小时后滤干,还要用干净的帕子把水全部擦干,再和玉米酒放在一起,比例为十比零点五,酒十斤,桃花半斤,密封放置半个月,开坛再加半斤水,再放半个月,就可以了。
桃花酒看着简单,可期间时间一点要控制好,稍微晚一点或者早一点,都会影响酒的味道。
还有原材料,酒的品质,水的品质,都会影响桃花酒的味道及功效。
常饮桃花酒,可治疗百病,美容养颜,令肌肤充满光泽,这些日子下来,凌晨发现,空间间水只是味道好,没有其它效果。
不过味道好也不错,可以用来酿酒。
凌晨也不知道空间水和外面的比起来差距有多大,于是他准备了两坛桃花酒,一坛里面放空间水,另一坛放外面的普通水。
以此来实验,两者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
这天,凌老大去镇上开完会回来,就和大家说,又有知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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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我的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白养一群人。”
“就是,因为他们,每年我们都少分了好多粮食。”
“吃得多,干得少,比猪还没用。”
这些年,村民们对知青的怨气,可不是一点两点了,实在是知青太多了。
一个两个还好,白养着也不要紧,可近些年,分到红旗公社的知青总共已经有两百多个了,和几个大队分过之后,一大队也还有四十多个知青。
这些知青,干活不行,一个个娇滴滴的像小少爷小公主,吃得还多,而他们到了农村,粮食就是由大队负责,等于要把自己的粮食去养知青,村民们怎么不会有怨气?
况且,知青们惹出的麻烦事也不少,因为受不了苦,就使手段勾引村里的小姑娘小伙子,嫁了或娶了之后就把大部分的负担压到另一半的身上。
这也就算了,关键他们还恶心人。
公社每年都有一到两个回城指标,为了这两个指标,那些知青真的拼了老命了,前脚娶了或者嫁了能说得话的人家,把人哄的把回城名额给了。
结果后脚,回了城的知青就一去不回,音信都没了一个。
需要的时候捧着另一半,遇上能回城的时候,就要抛弃人,这令村民对知青的感觉变得很差,觉得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
后面就更扯了,回城名额变成了投票,结果那些知青就今天弄一些事,明天弄一些,简直是大麻烦。
所以听说又有麻烦来了,村民们是没一个高兴的。
分下来的知青也听见了村民的话,可这些话他们每年都在听,早已经麻木了,只是心底,终究还是不平。
凌晨却知道,这是最后一批知青了,以后,知青只会回城,不会下乡了。
而这批知青,就有女主,还有女配男配。
剧情,就要开始了。
想到书里自家的下场,凌晨就再次打定注意,不管女主再美再好,他都要离他远远的。
红旗公社离县城太远,知青又不认识路,所以还得要人去接。
刚好上面又发了肥料给公社,凌老大干脆就叫开拖拉机的去领肥料的时候,顺便把知青接回来算了。
凌晨也准备蹭车去,不为别的,他就想准备一套高中课本。
凌晨从前也想上大学,即使现在也还有大学梦,他虽然才读到初中,可这不是还有时间嘛,凌晨就想先提前自学,拼一把。
到时就是考不上,起码他努力过了,不会后悔,若是考上了,那就最好了。
正好酒神要求凌家人以自己为骄傲,若是考上大学,在他们心里不亚于古代考上状元,到时候他们一定会以自己为傲的。
凌晨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那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所以自学高中课程,他势在必行。
去县城的时间是明天,凌晨当天回去就和家里说了。
“凌宝,正好我凑了两百个鸡蛋,你帮我带去给你爸。”这是凌奶奶说的。
当然,这些鸡蛋,可不是真给凌老二的,而是凌奶奶叫凌老二卖的。
现在供销社里收鸡蛋,一律是六分钱一个,交给凌老二,他能卖出六分五,这还是国营饭店收的,不是搞投机倒把。
既能多赚钱,还不会出事,凌奶奶自然很放心把鸡蛋给凌老二。
“知道了,奶奶。”
凌晨又问,“奶奶,爷爷,你们有什么想要的没有,我给你们带回来?”
两个老人摇头,说没有要带的。
凌晨又问了其他人,他们全部都摇头,但晚上的时候,大丫头却偷偷拜脱凌晨帮她带盒蛤蜊油。
春耕过后,大丫头就要相看人家了,可她皮肤太差,为了给未来对象留个好印象,大丫头忍痛拿出私房钱,就想买盒蛤蜊油养养皮肤。
其实雪花膏的效果更好,不过雪花膏要票,大丫头手里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蛤蜊油了。
这不是什么麻烦事,凌晨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 15 章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凌晨就被凌奶奶喊起来了。
凌奶奶还给了凌晨一块钱,让凌晨当零花钱。
对于奶奶给的钱,凌晨已经不会拒绝了,反正照奶奶的脾气,拒绝也没用,还不如老实收着,让奶奶开心。
村口处,拖拉机已经等在那里了。
凌晨坐上了拖拉机,才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强哥,让你久等了。”
“没事,也没等几分钟,”凌晨懂礼貌,凌强心里还挺惊讶的,他虽然和凌晨是一个老祖宗,两人是堂兄,可其实两人并没有多大交集。
平时凌强只听说凌晨被娇惯得不行,凌强还以为,凌晨的脾气应该很大,但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看来,明明凌晨就是一个懂礼貌腼腆的小伙子,和传言相差甚远,那些人到底是用什么心思传出那样不堪的流言的?
虽然大男人被别人说说也没什么事,可想到了凌晨现在的名声,凌强还是有点同情他的。
从天而降一口黑锅,就是凌晨这种情况吧!
凌晨到了,凌强没说废话,就开始启动拖拉机了。
到了县城,凌晨和凌强约好下午四点集合,两人就分开了。
凌晨先提着鸡蛋筐子去国营饭店。
这时候,国营饭店正忙,凌晨对这里熟悉的很,直接走了后门。
“小晨,你来了,”米桂花看见儿子,一脸惊喜。
“来来来,把筐子给妈,你快进来,”米桂花是国营饭店洗菜洗碗的,她随手用围裙擦了擦手,就要去接凌晨手里的大筐子。
“我抬着进去吧!”
“妈怕累着你,”米桂花诧异的看了凌晨一眼,有点奇怪。
怎么觉得儿子不太对劲,按他的脾气,不应该说“自己要累死了”吗?
凌晨瞧见米桂花的眼神,捏了一把汗,大意了,怎么忘了这是自家妈?她可是最熟悉自己的了。
为了补救,凌晨三两步跑进了后厨,把鸡蛋筐子放下,才如负释重的说:“哎呦!累死我了,要不是里面放的是鸡蛋,我担心磕磕碰碰弄坏了,我早就放下了。”
“对了,妈,我饿了,要吃肉包子,阳春面。”
米桂花脆生生的答应道:“没问题。”
然后正在炒菜的凌老二就骂道:“小兔崽子,进门就要吃的,你是猪吗?”
凌晨转身,嬉皮笑脸的,“爸,我是猪,你是啥?”
“小兔崽子,你嘴里就没一句好话,”气死老子了,凌老二简直想扔菜铲子了。
“哈哈哈!老二,小晨这话明明问得很好,不是你先骂人的嘛!”
“就是就是,”凌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胖叔,也只有你会给我说公道话了。”
凌晨经常来国营饭店,对里面的人很熟悉,胖叔搂着凌晨,“好小子,又长高了,没事,胖叔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啊!”
凌晨搞怪的作揖,“谢谢胖叔了。”
米桂花端着包子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着说,“二哥,看到没,小晨这是把你当后爹了。”
胖叔也再次哈哈大笑。
凌老二手里拿着面条,说:“谁叫这臭小子不争气。”
凌晨这下不高兴了,他挺直胸膛,“爸,我现在可是公社的仓库管理员了,哪里不争气了?”
“哦?真的?”凌老二不太相信,就儿子的脾气,居然肯去上工,虽然是管理仓库的,不累,可儿子向来是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就他这个懒脾气,怎么会愿意出门,去当仓库管理员。
“不相信就算了,”凌晨气乎乎的咬了一口包子,脸也鼓成了一个包子。
米桂花不高兴的瞪了凌老二,“咱家小晨可没有爱说谎的性子。”
凌老二想想也是,他儿子虽然又懒又馋,可的确没胡说过。
冤枉了儿子,凌老二不太好意思,但他作为长辈,错了也不会说自己错了的,凌老二只干巴巴的说:“好好干,我去给你煮面。”
凌晨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没什么意外的。
米桂花这时在凌晨旁边嘘寒问暖,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凌晨说样样都好,米桂花才放心。
饱餐一顿之后,凌晨就出门了。
这时候高中早已经停课了,想要找到高中课本,只能去废品收购站。
偌大的一个县城,废品收购站足有五六个,凌晨直接去最近的一个。
废品收购站的员工是一个中年妇女,凌晨过去就直接问,“姐,有书卖吗?”
“你要拿来干啥?”被一个小年轻叫姐,大姐心里美滋滋的,但该问的她还得问,这是规矩。
凌晨挠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妈说供销社的卫生纸太贵了,叫我来收购站买点书,回家擦屁股。”
凌晨这个理由,大姐是相信的,供销社的卫生纸要两毛钱一斤,废品站的破烂书才五分钱,这中间可是差了足足一毛五。
而一毛五,可是能买一斤半粗粮了,会打算点的人家都会省这个钱。
“那行,你进去吧!”理由通过,大姐放行了。
凌晨感激得不行,不停的说:“谢谢姐,你人真好。”
大姐笑眯眯的,“小伙子嘴真甜,以后你媳妇一定很喜欢你。”
凌晨红着脸,低头不说话,匆匆往废品站里面跑。
大姐在后面笑的前俯后仰。
凌晨进去之后,直接往放书本的地方走,高中课本这里是有的,凌晨把该选的选好,又选了几本看着比较旧的书,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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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其实也想多待一会儿,传说这个年代废品收购站可是有很多古董的,凌晨也想捡捡漏,虽然他不懂,但指着老旧的捡,说不定就能碰上一件真的。
可凌晨要是多待,外面的大姐就该怀疑了,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凌晨只能念念不舍的走了。
古董没办法捡漏,凌晨又跑去邮政局买了几套邮票,留着升值。
凌晨又去供销社,买了一盒蛤蜊油,想到奶奶对自己的好,凌晨又多买了一盒,带去给奶奶。
凌晨又买了一些油盐酱醋,放在空间备用,在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这样他要是饿了,就可以在空间里做些吃的了。
原本凌晨还想买碗筷和锅,可惜他的工业票只够买碗筷,锅是不行了,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
艰难的从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挤出来,张乐乐才发现,她和其他人失散了。
幸好她当时问了集合的地点,问问路,应该能找到他们。
去上厕所,从公共厕所里出来,张乐乐就随便找个一个人问,“这位大姐,请问你知道南石路十字路口怎么走吗?”
“直走,到尽头往左拐,到下个路口再往右拐,一直走就能到了。”
“谢谢大姐。”
“不用谢。”
集合的地点好像有点远,张乐乐提着行李,心想也不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困不困难?
迎面直直的走来一对中年夫妻,张乐乐侧身给他们让路,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张乐乐心慌慌的。
“干什么?”男人语气凶恶,“贱丫头,老子作为你爹,养你这么大,给你找男人怎么了?你居然还敢跑?”
张乐乐一脸懵逼,“什么我爹?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男人这下语气更凶了,“好呀!你居然连亲爹都不认识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女人也哭着说:“大丫,你跟娘回家吧!以后,你要找谁娘都不管了,你别走了好不好?”
张乐乐内心一个咯噔,她以前虽然是小白兔,可在逃荒的日子,她多少也多长了见识了。
这对夫妻又不是眼神不好,哪里是认错闺女了,分明是故意的,自己这是遇上拐子了。
可人都是先入为主的,这不,因为这对夫妻说得情真意切,情绪也很到位,周围的人都相信他们了。
张乐乐向周围的路人求救时,还被别人说了。
“小姑娘,你爹妈养你不容易,快跟他们回去吧!”
“是啊是啊!这年头的小年轻可真任性,爹妈的话都不听,将来有他们后悔的。”
张乐乐崩溃极了,“他们是人贩子呀,我是刚来的知青,我叫张乐乐,不叫大丫,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大家救救我呀!”
男人怒极了,一个巴掌拍到了张乐乐的脸上,“臭丫头,你可真行啊!为了跑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你祖辈都生活在这县城里,你是哪里来的知青?”
女人哭哭啼啼的拉着男人,“她爹,你轻一点,大丫不懂事,好好教行不行?干啥要动手呀!”
男人甩开女人的手,一把抓住张乐乐,“她要是能听懂人话,就不会跑了,走,跟我回家。”
“不,不要,救命,”被一巴掌打在脸上,张乐乐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不能被男人带着,被带走就完了。
周围的人见张乐乐神色凄惨,觉得好像不太对。
这时,女人又抹着眼泪,“大丫,乖乖跟娘回家吧!娘不会再逼你嫁人了。”
暗地里,女人却趁机捂住了张乐乐的嘴。
女人哭的实在可怜,周围的人见状,只觉得张乐乐太不懂事了,说了张乐乐两句后,便没人管了。
这下,张乐乐绝望了!
第 16 章
凌晨路过火车站,去南石路和凌强集合,火车站旁边的这场找逃跑的闺女的戏,是被凌晨看在眼里的。
那对夫妻演得很好,刚开始凌晨都信以为真了,直到听到了张乐乐说了自己的名字,还说她是知青。
凌晨就觉得不太对了。
凌晨记得,小说里曾说过,红旗公社这次分到的女知青中,就有一个叫张乐乐。
张乐乐在书里算是女配,因为嫉妒女主受欢迎,处处为难女主。
她还勾引过原主凌晨,在看电影的时候偷偷把凌晨叫出去对他表白,原主凌晨一心只有女主,不买她的账,直接走了。
凌晨走得潇洒,张乐乐却被尾随在后的二流子糟蹋了身子,最后不堪受辱跳河自杀了。
张乐乐当初出事,多少也和原主有关,书里原主不在意,认为她是咎由自取,凌晨却觉得张乐乐的下场太可怜了。
张乐乐所谓的为难女主,其实也不过是说些难听的话,和其她知青一起孤立女主而已,别的恶毒事她都没做过,却得到了这种悲惨的下场,有点太过了。
在这本书里张乐乐挺无辜的,下场又太惨,凌晨一直记得她。
而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和张乐乐同名同姓,年纪也差不多,加上今天又是知青到的日子,一切都对上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凌晨心里怀疑,见到那对夫妻要把张乐乐带着,他就小跑着过去,还把人叫住了。
“等等,你们要对我妹妹做什么?”
“什么妹妹?”这对夫妻原以为事情都要成了,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女人这时有些慌张,手死死的抓住了张乐乐,把张乐乐掐痛得惊叫了,却因为被捂着出不了声。
凌晨一直看着两人,见到女人心虚,他就更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对的了。
“这就是我妹妹,”凌晨很肯定的说,“我和妹妹是今天才到的,妹妹叫张乐乐,我叫张晨,我们是d省人,要去的是红旗公社,南石路那里还有我们的同伴,不信的人可以去问一问。”
然后凌晨又冲过去,一下把女人撞开,要把张乐乐从男人手里救出来。
他还呵斥两人,“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下抓我妹妹干什么?”
张乐乐也不是个傻的,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明显是在救自己,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嘴巴得到自由,张乐乐就说:“哥,救命,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却要抓我,一定是人贩子。”
原本凶恶的男人这下变得一脸伤心的看张乐乐,“丫头,你真的不要爹了吗?”
至于凌晨刚才说的,他拒口不提。
该死的,张乐乐气得咬牙切齿,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戏精,她大叫,“你不是我爹,我不认识你。”
凌晨也说,“我爸他还在d省,你是我家哪门子的爹?”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简直糊涂了,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那个男人示弱,女人更是跪着哭着说,“大丫,娘求你了,跟娘回家吧!这个男人你根本不认识,你要跟着他走,不怕被卖了啊?”
张乐乐挣扎,“我要是跟着你们,才会被卖了。”
凌晨头疼,这对夫妻可真大胆,被抓着了不仅不害怕,还懂得示弱。
人都同情弱者,再这样下去,周围的路人肯定要相信他们了。
对了,凌晨突然想起来,张乐乐应该有身份证明的。
“乐乐,你的身份证呢?”
身份证?没有,张乐乐摇头,不过她又说,“我行李里有上山下乡证。”
这个时候,户口都是随着人迁移,张乐乐刚来g省,她的户口本还没办下来,但证明身份的还有上山下乡证。
有证明身份的,那就好,凌晨看着抓着张乐乐的男人,“你把我妹妹放开,让她拿上山下乡证出来。”
男人不愿意,坚持道:“她就是我闺女,要什么证明啊?”
凌晨挑眉反问,“怎么,你怕了?只要我妹子把证明拿出来,到时候谁说谎就一目了然了,你是不敢了吧?”
周围的路人也劝着说,“大哥,就听这年轻的吧!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们俩跑不了。”
男人脸色难看,在心里疯狂骂凌晨,却不得不放开了手。
张乐乐得到自由,立马就蹲下翻行李箱。
路人的注意力全在行李箱上,那对夫妻趁机就想跑。
凌晨一直盯着他们,见状立即吼道:“抓住他们,他们要跑。”
这时候,人们都还很热情的,完全没有后世的冷漠,凌晨这一声出来,要跑的两人立即就被路人围着,抓住了。
张乐乐也高兴的说,“我找到了。”
然后张乐乐把证翻开,让其他人看,“大家看看,我没有说话,我真的叫张乐乐。”
城里识字的人不少,见到张乐乐的上山下乡证,好些人就惭愧的点头,“是真的,这闺女真的叫张乐乐。”
“天呐!那被抓住的那两个人真的有问题了?”
“没问题他们干什么跑?一定是心虚了。”
“就是,我早就觉得他们和这闺女长得一点都不像了,没想到他们装得还挺真,差点把我骗了。”
差点成了帮凶,路人都有点后怕,于是他们纷纷指责两个坏人,以减少自己心里的愧疚。
有人相信自己了,终于能得救了,张乐乐恍恍惚惚,后面崩溃了的她,忍不住了,一下就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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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太惊险了,差点,自己就要被人抓了,卖去山里了,想想,张乐乐就觉得恐惧。
路人中的女人见张乐乐哭的伤心,劝她,“闺女,别哭了,坏人被抓住了,你没事了。”
“呜呜呜,我就是……嗝……忍不住……呜呜呜……”
“可怜见的,换我我也怕呀!”
这下可怜的换成张乐乐,其他人就更恨做坏事的那两个人了。
“快,赶紧把这两个人送去警察局,让警察收拾他们,最好把他们木仓毙。”
“对对对,让他们吃木仓子,让他们再也不能骗人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听到要被送警察局,做坏事的两人开口求饶。
“做梦吧!”其他人都被骗了,正是恼羞成怒的时候,哪里会放过这对夫妻。
要去警局,张乐乐也要跟着去,这时她已经缓过来了,忙对凌晨道谢。
鞠了一次次的躬,张乐乐一脸感激,“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今天要不是你,我一定惨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不用谢了,也是你聪明,说了自己的名字,我接的知青中正好有一个是你的名字,我才怀疑上的。”
“原来大哥你是来接我们的,这也太巧了。”
不管怎么样,凌晨的救命之恩都是实实在在的,张乐乐打定注意,以后一定要报答凌晨。
把两个坏人扭送到警察局,又做了笔录,张乐乐和凌晨才去集合点。
这时候,在那里的知青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张乐乐一来,李春玲就吵着说:“张乐乐,你干什么?现在才来?”
张乐乐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却不提为什么来晚了。
李春玲凶巴巴的,“知道来晚了,你不会快点吗?”
白玉芬用手挡住脸,温柔似水的说,“春玲,你别凶了,乐乐妹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还小,可能是贪玩,才来晚了?”
“要你做好人,”李春玲对张乐乐态度不好,对白玉芬就更不好了。
这下另一个男知青程伟不乐意了,白玉芬已经是她的女神了,他可不会任由李春玲欺负女神。
“李春玲,人家张乐乐已经道歉了,玉芬也是好心,怎么你就像个刺猬似的,逮谁扎谁啊?”
另一个爱慕白玉芬的知青也支援程伟,“李春玲明明是看谁都不顺眼好不好!她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这几天因为李春玲对谁态度都不好,于是也没人为她说话,李春玲气得吼一句,“就你们好,不就是看张乐乐和白玉芬漂亮吗?装什么好人?”
同时李春玲心里也恨死张乐乐和白玉芬了,简直是两个狐狸精,骚狐狸,把一群男人全迷住了,不要脸。
被说中了心思,程伟和另一个知青哑口无言。
程伟反应过来还想说李春玲,凌强终于生气了,“好了,要吵你们到公社慢慢吵,现在给我闭嘴上车。”
“凶什么?”知青都不服气,却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凌晨一直看着这一幕,心想,以后公社可有热闹了。
他又看了白玉芬一眼,这就是女主啊!也没有多漂亮吗?和同时代港城的大明星可差远了。
见识过娱乐圈各种各样的美人,白玉芬的颜值,在凌晨眼里只是一般,也只有原主,没怎么见过漂亮姑娘,才会被白玉芬迷住了。
等人都坐上了,凌强才喊,“凌晨,你还站着干嘛?走喽。”
凌晨回过神来,答应道,“来了。”
而白玉芬听到了凌晨的名字,眸子里闪过的,就是厌恶了。
第 17 章
拖拉机“突突突”!摇摇晃晃近一两个小时,知青们屁股都快抖成八瓣时,红旗公社总算到了。
见知青们脸色都不好,凌强就说:“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次还是碰巧遇上了要拉肥料,你们才能有拖拉机坐,要再晚来几天,你们就只能走路了。”
想到从县城到红旗公社的路途,知青们全都白了脸,好些人眸子里闪过庆幸。
凌强看着还挺满意的,其实他是骗人的,知青来晚了,没有拖拉机,牛车还是有的。
不过今天他冷眼看着,这批知青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是得压一压他们才好,免得他们要上天,把公社弄得乌烟瘴气的。
下车的地点在村口,凌强还要开拖拉机去放好,就喊凌晨,“小晨,我先走了啊!你带他们去找你大伯。”
“行嘞,强哥慢走啊!”
“好的!”
等凌强走了,凌晨对着一群知青说:“你们跟我来吧!”
“小哥,要走多远呀?”听到刚才开拖拉机的人叫他们去找凌晨的大伯,李春玲就猜测,凌晨的大伯应该是大队长。
来的时候,李春玲她妈就说过了,在乡下,一定要和当地的领导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们虽然是城里来的知青,可到了这乡下,未来就掌握在大队长的手里了。
可以说,若是家里没点势力的,在乡下,知青就逃不出队长的五指山,所以关系一定要处好,起码不能得罪。
如此,李春玲的态度才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完全不像刚才一样怼天怼地的了。
凌晨从小在社会里打滚,看一眼李春玲就知道她的心思了,凌晨虽然不喜欢,却理解她的态度变化。
“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那小哥你知道我们要住哪里吗?”
“村里已经为你们准备好房子了,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去?”
后面的知青没人说话,全都仔细听凌晨和李春玲的对话,就为了多了解公社的情况。
只有白玉芬,心里气愤,这凌晨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吗?怎么现在他没找机会对自己献殷勤,反而和李春玲聊得欢?
想不明白,白玉芬只能把事情归在了自己这个变数身上。
现在还没下工,凌晨就直接带着知青去地里找他大伯。
凌晨到的时候,凌老大正在地里忙活。
看见扛着锄头挖坑的凌老大,知青们有点幻灭,按理说,作为一个公社权利最大的人,大队长不应该高高在上吗?怎么还要下地?
凌晨若是知道知青的想法,一定会骂他们一句:想太多。
明明事情正好相反好不好?
大队长其实并不好当,权利的确大,却要起领头作用。
干部都要在最前线,所以作为干部,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凌老大又是个态度严谨的,别的干部还会耍小心思,捡轻松的干,他却一直是做最苦的。
好在,这时候经常要开会,开会的时候,就想当于休息时间,凌老大的身体才能撑的住。
凌老大忙着下地,对于知青的态度,特别敷衍,“欢迎大家到我们红旗公社,现在我还正忙,晚上再和你们交待村里的事情,你们就跟着我侄子,先去住的地方吧!”
然后,凌老大看向凌晨,“小晨,你带他们去凌瘸子家。”
凌晨点头,“我知道了,大伯。”
凌老大说的凌瘸子家,就在村中央,凌瘸子叫凌棍子,今天其实和凌老大差不多的年纪。
他也是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凌瘸子家还不错,可他却在一次修河道的时候,摔断了腿。
凌瘸子的婆娘受到惊吓,难产去了,孩子也没保住,凌瘸子家为了给他治腿,家里的钱也全花光了。
尽管如此,他的腿也瘸了,以后就被人叫瘸子,那时,凌瘸子的父母已经年老了,为了挣工分,他们拼命干活,没多久就劳累过度死了。
凌瘸子家从此一贫如洗,他因为腿有伤,挣的工分只够半饱,家里太穷,也没人愿意嫁给他。
这次凌老大把知青安排在凌瘸子家,也是因为村里给知青修的房子已经住满了。
现在太忙,村里没时间再给知青修房子,况且,修一栋房子,花费也很大。
凌瘸子家只有他一个,他家房子还挺宽敞,凌老大就把知青安排在他家,每月给他点补贴。
这样既可以省下修房子的人工费和材料,也补贴了凌瘸子,让他的生活变好一些,简直一举两得。
……
这一路上,张乐乐一直沉默寡言,直到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凌晨才发现她有点不对。
凌晨见张乐乐脸红红的,神色疲惫,就问她,“张乐乐同志,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好像发烧了,”张乐乐从前最希望的,就是有健康的身体,现在愿望终于实现,她有了好身体,能随便蹦随便跳了,不代表她就会随便糟蹋自己了。
反而,她对自己的身体更在乎了,所以尽管知道会麻烦别人,她还是说了实话。
毕竟发烧,可不是小事,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会拖成大病,生命都会有危险。
“凌同志,请问你能带我去卫生所吗?”
凌晨遗憾的摇头,“去卫生所也没用,我们这里的卫生所缺药,平时只有紫药水,去痛片,对退烧根本没用。”
“我的天,”李春玲一下就叫了出来,“那我们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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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就硬挺着,挺不住了,再去镇上。”
众知青听了,都挺绝望的,已经猜到下乡环境会艰苦了,没想到会苦成这样,居然连个卫生所都没有。
“那镇子离公社远吗?”张乐乐问。
“要走一个多小时吧!”
知青更绝望了,这要是遇上什么急病,到镇子上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张乐乐却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都说久病成医,张乐乐从小生病,加上她聪明,即使父亲不让她劳神,她还是学会了医术。
大病张乐乐不敢说,小病像什么头疼脑热,她是没问题的。
而且她需要的是中药材,不要西药,药材可以从山上挖,这样就不会缺药了。
谁都会生病,在一个缺医少药的地方,张乐乐有一手医术,还能找到治病的药材,她的处境绝对会好许多。
实际上张乐乐是谦虚了,她天资聪颖,在医药一途天赋异禀,若不是身体不好,导致没有太多的经验,她比被称为天纵之才的大哥更厉害。
“凌同志,能拜托你找几个人,帮我挖点草药吗?我愿意出钱。”
“你会中医?”
看见张乐乐点头,凌晨觉得奇怪,原文里好像没说女配会医术啊!
凌晨又想到这其实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是一本小说小说,小说只是文字叙述,总有没写到的地方,有点差别也是正常的,便没多想。
心里想了许多,凌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你说找人挖草药,估计不行,别人又不认识,”
“我会画出来。”
凌晨愕然,没想到女配还多才多艺啊!
如此优秀的女孩子,却专注于和女主作对,最后没了生命,真是可惜了。
张乐乐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又肯出报酬,凌晨也不多话了,“那你等等,先到住的地方,我再去给你找人。”
至于张乐乐年纪小,医术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就不关凌晨的事了?反正他该做的已经做了。
“谢谢,”张乐乐真是太感谢凌晨了,一次两次的救自己。
“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凌晨没有携恩求抱的心思,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顺手而已,有点良知的人见到了都不会置身事外。
可凌晨这个态度,让张乐乐更感激了,凌晨救了她两次,居然什么报酬都不要,真是个大好人。
凌晨和张乐乐的几句对话,别人听着没什么,白玉芬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回事?张乐乐怎么会医术?这根本不可能?她要是会医,怎么从没和大队长说过?反而和大家一起苦巴巴的下地。
若不是因为受不了苦,张乐乐也不会想勾引凌晨,最后也不会被二流子糟蹋了。
会中医就不同了,在这个没有医生的小山村,一个中药绝对会被他们捧着,张乐乐就是开始不知道,时间长了也会明白的。
所以她要是懂医,绝不会一直不说的。
张乐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了奇遇。
白玉芬说的奇遇,其实是在一个月前出现的,一本以她为主角的书,突然出现在她的梦里。
虽然梦醒了,这本书就没了,白玉芬也以为真的是梦,可到了后面,书里的事情开始在现实里发生,还不是一次两次,白玉芬渐渐就相信了那本书是真的了。
虽然以为是做梦,可第一次当主角,那感觉实在太好,所以里面的情节白玉芬记得还挺清楚的。
开始张乐乐在火车上一直安安静静的,白玉芬还以为自己是记错了,直到到了现在,白玉芬终于不再自欺欺人了。
白玉芬很相信书上的内容,所以张乐乐,一定是有了奇遇,不然她的变化不会这么大?
白玉芬捏紧拳头,眸子暗沉,指甲都掐进肉里了,她却没觉得痛。
不管张乐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世上,特殊的,还是只要有一个就好。
张乐乐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掉了马甲,不是被亲人扒了,反而是被一个从没认识的人发现了。
这真是……好无语!!
第 18 章
张乐乐身体不舒服,后面,凌晨就帮她提着行李了。
张乐乐不好意思麻烦凌晨,凌晨却说:“没事,我一个大男人,提你这点行李轻轻松松。”
身体实在不舒服,张乐乐客气了一下,也就任由凌晨了,只是心里对凌晨真是感激不尽了。
到了凌瘸子家,张乐乐发烧更严重了,自己的情况,明显是因为受到惊吓发烧,要等草药,可能会来不及。
于是张乐乐又问凌晨,能不能买到酒。
白酒退烧的办法,还是国外的洋医生传进国的,张乐乐的大哥对国外的知识很感兴趣,特地实验过,还和张乐乐讲了,所以张乐乐才会知道。
酒在红旗公社不好找,供销社只要有散装白酒出现,就会被老酒鬼们买得干干净净。
凌晨只能从自己的空间里拿了一些出来,让张乐乐先给自己退烧。
有了酒,张乐乐就赶紧进房间给自己退烧,其她几个知青都在房间里铺床,张乐乐这时也顾不上害羞,她找个碗把酒倒进去,又放了一块布,直接把衣服脱了,准备用酒精擦拭身体。
见到这一幕,李春玲就嚷嚷,“我的天,这是什么治病方法?咱还要脱光衣服呀!也太不要脸了。”
“张乐乐,你该不是根本不会,瞎搞的吧!你可别逞强,把自己的小命搞丢了。”
张乐乐尽管声音都带着虚弱,人却很淡定,“谢谢李春玲你的关心了,我的命很珍贵,我不会乱来的。”
李春玲一噎,她原本是故意讽刺张乐乐的,结果张乐乐的反应,却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意思极了。
白玉芬也像是没听出李春玲话里的恶意似的,反而夸赞李春玲,“李姐姐做的对,咱们能够相隔千里却一起来到这里,就是缘分,既然能相聚在一起,以后大家就相当于亲人姐妹了,自然该好好相处。对了,张妹妹,看你医术好像很好,你是跟谁学的?”
白玉芬这段话,可把李春玲恶心坏了,“谁和你是亲人了,我妈可没给我生了你这么大的姐妹,别瞎扯关系。”
暗地里,李春玲还呸呸呸的啐了白玉芬几口,当她没看见白玉芬眼底的不屑吗?明明心底瞧不起人,面上还装白莲花,白玉芬以为她是那群色迷心窍的蠢货,会装没看见吗?
送上门的打脸,不打白不打。
被李春玲讽刺了,白玉芬原本白皙的脸蛋一下就黑了,可自己对外一向是温柔可亲,恶毒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憋屈的白玉芬只能在心底诅咒李春玲,等着吧!李春玲这个贱人居然敢和自己这个主角作对,早晚自己要她好看。
为了转移话题,白玉芬继续不屈不挠的问,“张妹妹,你还没回答我呢?”
张乐乐不太喜欢白玉芬的态度,便冷冷淡淡的说:“叫我名字吧!至于医术,我是自学的,我从小就喜欢学医。”
“那张乐乐你是自学成才了,可真聪明!”白玉芬嘴上捧着张乐乐,内心却更肯定,这个张乐乐有问题了。
中医是那么好学的吗?还自学成才?骗鬼呢?
等等,反应过来的白玉芬呸了一声,应该是骗谁呢?若是说张乐乐骗鬼,不是把自己骂进去了,她可就是在骗自己呢!
再次确定张乐乐真的有问题,白玉芬暗地里想,这下,张乐乐不能怪自己心狠了。
张乐乐背脊突然一阵发凉,她有些奇怪,衣服都还没脱完呢!怎么就冷了。
从脖颈,到腋下,再到大腿根,等把衣服穿回去时,张乐乐全身都充满了酒味,额头的温度也降下来了。
张乐乐又给自己把了脉,发现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果然身体好,病也好得快,若换成她以前的身体,没有个几天绝不会好的。
既然好了,张乐乐也不好请人去采草药了,毕竟天已经不早了,去上山可容易出危险。
想到凌晨还等在外面,张乐乐和其她人说了一声过后,就打开了门,和凌晨说了一声“抱歉。”
“怎么了?”凌晨问。
张乐乐面带尴尬,“我已经退烧了,就不想麻烦别人帮我挖药了,实在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
凌晨望了张乐乐一眼,说道:“还挺快的,好了就好,你没什么可抱歉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这下张乐乐更尴尬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健康,病就会好得这么快,这要是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她在骗人呢!
张乐乐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手都搅成一团了,凌晨看张乐乐纠结的样子,觉得还挺可爱的。
特别是张乐乐的那双手,可真漂亮。
凌晨不过多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再漂亮,张乐乐还是未成年,自己可不是恋童癖,还是要注意点男女大防,免得被别人当成色狼。
“那成,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听到凌晨要走,张乐乐赶紧叫住他。
凌晨疑惑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酒我还没给你钱呢?”
“算了吧!”凌晨才给张乐乐倒了大概二两酒,去供销社买也才几分钱,他不好意思收。
张乐乐不答应,“那怎么行,你也是花钱买的,你救了我,我没报恩不说,怎么好意思再占你的便宜?”
“那点酒不值什么钱,”见张乐乐一定要拿钱的样子,凌晨说,“我看你的医术很好,要不,以后我家要是谁生病了来找你,你不收一次钱吧!这样就算抵消了。”
“凌同志,别说一次了,以后你家不管谁生病,尽管找我,我绝不会收钱!”
凌晨急着要回家了,听了根本没放进心里,“下次再说吧!张乐乐同志,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凌同志你慢走,”张乐乐对着凌晨挥了挥手。
等凌晨不见了,张乐乐觉得冷了起来,还打了个冷噤,她怕再生病,就转身回去了。
徐州一直倚在门口听张乐乐和凌晨的话,等两人都不见了,徐州才慢慢走进去。
程伟有些好奇的问,“听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张乐乐有点傻,凌晨不过给她找了点酒,她就对凌晨感激不尽,还说欠了凌晨救命之恩,你说可不可笑?”
见徐州一脸讥讽,程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说,“没想到张乐乐是这种人,估计是因为凌晨的大伯是大队长吧!”
这几天一路走来,程伟发现徐州已经对张乐乐有了些好感,现在突然知道心上人是个谀媚的人,也难怪他心里难受。
“大队长,”徐州脸上的讽刺之意更深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个种地的,张乐乐这眼光也太浅了吧!”
程伟不赞同徐州的话,“天高皇帝远的,大队长就是一个公社的土皇帝,咱们不一定斗得过他。”
徐州气咻咻的冲出去,对凌晨有了恨意,“我还不信了,他能一手遮天,信不信我去举报他。”
程伟想想也是,不过一个大队长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他真是被人误导了。
凌晨也没想到,他不过是一番好心而已,居然还招惹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真冤!
………
凌晨还没到家门口,凌奶奶已经站在门口了。
凌晨加快速度,快到了才问,“奶奶,你在门口做什么?”
“等你呀!”
凌晨听到这一句话,心里酸酸胀胀的,不管是他,还是原主,何德何能,才能拥有一位老人无私的爱。
没等凌晨想明白,凌奶奶又抓着凌晨的手,絮絮叨叨的问,“凌宝,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早就听见了拖拉机的声音了,却没看到你回来,就担心你。”
凌晨耐心的回答凌奶奶,“奶奶,我是去送知青到住的地方,才回来晚了的,再说我这么大个人了,不会丢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听说是知青耽误了凌晨回来,原本不喜欢知青的凌奶奶就更讨厌他们了,”又是那群害人精,一个个屁事不干,要求却忒多。”
凌晨笑而不语,从兜里摸出了给凌奶奶买的蛤蜊油,“奶奶,这是我给你买的,你看,喜欢吗?”
凌奶奶当然喜欢,看到蛤蜊油的第一眼,她就移不开眼了,“我都是几十岁的老太婆了,咱还给我买这个。”
嘴上说着客套话,凌奶奶却不停的用手摩挲蛤蜊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化妆品嘞!感觉实在太惊喜了。
凌晨也不戳破口是心非的凌奶奶,他只笑着道,“奶奶,蛤蜊油又没规定年纪大了就不能用,你怕什么?再说,正是你这个年纪,才该多擦擦,永远保持十八岁。”
凌奶奶被凌晨哄的笑的合不拢嘴,“凌宝你乱说啥?永远十八岁,那我不成妖精去了。”
凌晨扶着凌奶奶回家,“奶奶,要是你能永远年轻,当妖精又怎么样,别人要是乱说,那纯粹是她们嫉妒。”
“对嘞!那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有这么一个好孙子,她们当然会嫉妒。”
想到那些嘴碎的人是怎么说凌晨的,凌奶奶也顾不上害臊了,她决定,明天就要擦上蛤蜊油,在那群长舌妇面前转悠一圈,羡慕死她们。
让她们说自己孙子不好,哼!几毛钱一盒的蛤蜊油孙子也舍得给自己买,她到要看看,那群八婆嘴里的好孩子,给她们买了什么?
有了礼物,凌奶奶剩下的时间也没板着脸了,反而开开心心的。
今天轮到三婶做饭,她去找凌奶奶要粮食的时候,看到凌奶奶对着她笑,吓得她差点以为凌奶奶脑袋坏了。
要知道平时凌奶奶把粮食看得很重,每次去要粮食的时候,她总会给自己白眼,那眼神就直晃晃的说,自己是个吃白饭的了。
所以今天,婆婆是吃错什么药了?
看凌奶奶心情好,三婶就大胆的问了出来。
凌奶奶早就想显摆了,可是没逮着人,现在三儿媳妇终于问出来,她装作不在意的从兜里拿出蛤蜊油,说:“也没什么,就是凌宝给我买了盒蛤蜊油,让我没事擦擦。”
“真好!”三婶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眼巴巴的看着凌奶奶的手,她也想要蛤蜊油。
显摆之心得到满足,凌奶奶过河拆桥,把蛤蜊油往怀里一揣,就像赶苍蝇似的赶三儿媳,“行了,看过了就赶紧去做饭吧,再看也没你的份,谁叫你没个好孙子。”
三婶:……
这话扎心了,她儿子都没有,哪里的孙子。
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自家婆婆,三婶都能跳起来跟人拼命。
可惜凌奶奶是凌家权利最大的人,三婶的顶头上司,所以她再不满,也只能把不满憋进心里。
越想越不高兴,后面,三婶又回到自己房间哭了一场。
还是见到了六丫头七丫头,三婶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不管怎么样,她还有两个闺女呢!即便为了两个闺女,她也要坚强。
第 19 章
大丫头下工才到家,就听见凌奶奶和凌爷爷显摆了。
“老头子,你知道吗?小晨买了一盒蛤蜊油给我,看看,我这孙子真没白带,不像你,老娘为你生儿育女,伺候你这么多年了,你别说蛤蜊了,木棍子都没送我一根,真是白辛苦了。”
凌爷爷幸苦一天,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就被凌奶奶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等反应过来,听明白凌奶奶的话,他就奇怪的问,“啥?蛤蜊油,老婆子哎!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擦小姑娘擦的玩意,你不害臊啊?”
凌晨:……囧
凌晨想扶额,就爷爷这情商,幸好以前是包办婚姻,要是靠他自己,根本娶不着奶奶吧!
果然,凌爷爷这一番话说下来,凌奶奶的脸直接变得黑漆漆的了,堪比包公。
怕两人吵起来,凌晨赶忙救场,“奶奶,我这里有好东西,你要不要来看看?”
“啥好东西?”被凌晨这么喊了一下,凌奶奶立马忘了凌爷爷,转身去找孙子了。
凌晨把凌奶奶带进自己的房间,让她坐着,自己去柜子里拿东西。
等看不见凌晨了,二丫头才在大丫头耳边担心的问,“姐,凌晨这小子,不会把帮你买的蛤蜊油孝敬给奶奶了吧!”
“不太可能吧!”大丫头嘴上肯定了凌晨的人品,心里却有点怀疑,典型的口不对心。
“怎么不可能,”二丫头反驳大丫头,“凌晨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若不是你的,你以为就他那自私自利的性子,他会舍得给奶奶买。”
“那怎么办?”被二丫头这么分析,大丫头相信了,她脸色不太好,毕竟到奶奶手里的东西,不管是谁的,都别想再要回来了。
而她手里已经没钱了,再想买一盒蛤蜊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大丫头后悔极了,早知道,她就另外找人了。
二丫头也知道她姐是别想要奶奶手里的了,只能迟疑的说,”要不,你再去找妈要点钱。”
大丫头听见要找她妈,就摇头,“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二丫头也泄气了,她妈因为没儿子,担心以后没人养老,平时把钱看得特别重,她们几姐妹,极少能从她手里拿到钱,反而每年的压岁钱还被她全部收了。
越想越气,二丫头坐在凳子上,骂道:“凌晨那混蛋,好事做不了,坏事准有他,他活着简直是浪费粮食,要是死了多好。”
“二丫,”大丫头不赞同二丫头的话,“骂归骂,你怎么能诅咒人?不管怎么样,凌晨都是咱们的兄弟,亲人。”
“哼!”二丫头瘪瘪嘴,“要是凌晨死了,爸妈没了指望,说不定他们会对咱们姐妹好一些?”
这也是二丫头恨的地方了,凭啥他爸对侄子居然比对亲闺女还好。
”你别说了,”大丫头后怕的捂住二丫头的嘴,“二丫你想死吗?要是被奶奶听到了,死的就是你了?”
二丫头翻了翻白眼,她又不傻,自然是先到处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敢说这话的。
不过见姐姐一脸害怕,她虽然在心里嗤笑姐姐胆小,到底还是闭了嘴,没再说了。
……
“这是什么?”凌奶奶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坛子,一脸疑惑的问凌晨。
凌晨把坛子上的盖子揭开,凌奶奶立马就闻出来了,是酒。
“哪来的,还挺好闻的!”凌奶奶又凑进了闻,“有桃花的味道。”
凌晨笑了笑,“这是我自己酿的桃花酒!”
桃花酒一直被凌晨放在了空间,因为空间时速过快,现在就能喝了。
“不得了了,我孙子居然会酿酒了,太了不起了。”
至于凌晨为啥突然会酿酒,在凌奶奶看来很正常,她孙子这么厉害,有啥不会的?
于是,凌晨准备的一肚子解释,就这么烂在了肚子里。
其实凌晨也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只凭着书上的几段话,就把桃花酒酿了出来,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凌奶奶的赞誉。
他让凌奶奶坐着,“奶奶,我去拿碗来倒给你尝尝,好不好喝?”
“行嘞!凌宝你慢点啊!”
去灶房拿了碗,出来凌晨看见大丫头二丫头坐在房檐低下,这时候大伯母回屋子了,三婶又在做饭,凌晨就过去把蛤蜊油给大丫头。
“快收好了!”
给了蛤蜊油,任务完成,凌晨立马就走了,不怪凌晨像搞地下党一样,实在是凌家的情况摆在那里,要被凌奶奶知道了大丫头敢买蛤蜊油,能直接骂她一顿,还把东西给收了。
就是奶奶没发现,还有大伯母,她要是知道了,大姐的蛤蜊油也别想保住,这才是凌晨要偷偷避着人的原因。
当然,这也是大丫头一开始就交代好了的,要不然凌晨这个大直男,才不会想到这么多。
凌晨一眨眼就不见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大丫和二丫。
紧紧的握着蛤蜊油,大丫特怕被人发现,她的脸上有紧张,也有愧疚,“没想到,咱们是误会凌晨了。”
二丫也挺不自在的,骂了半天,结果发现骂错了,她真是……
“算了,”想想二丫头有点泄气,“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以后还是见到事实,再说对错吧!
大丫也是这个想法,她心想还好今天没人知道,要不然她们丢人丢大了。
还有凌晨,估计也会寒心,毕竟他辛辛苦苦帮自己带蛤蜊油,一句好没得到,还被骂,换成是谁都得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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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不知道他身后两姐妹的复杂心思,他一心急着回房,到时却发现,凌爷爷也来了。
凌爷爷见着凌晨就骂,“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吗?有好酒也不叫我。”
凌爷爷更生气的是,凌晨去城里给凌奶奶带了东西,没给自己带,还害的自己被骂一顿,这孙子实在太不孝。
凌晨也发觉自己欠考虑了,他和爷爷道歉,“爷爷,对不起,我把你忘了。”
凌爷爷:……﹋o﹋
这歉还不如不道。
凌奶奶在旁边原本还想给凌晨出头,等听到凌晨后面的话,她就只想笑了。
凌爷爷面子上特别过不去,却也不好说凌晨错了,他只能淡淡的咳嗽一声,道:“把酒倒来我尝尝。”
“好嘞!”
浸泡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桃花酒,已经变成了桃红色,酒水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只有粉红的桃花,好看极了。
原本桃花酒在坛子里还不觉得,等一倒进碗中,整个屋子都弥漫起了酒的香味。
这种味道,缠缠绵绵,香甜勾人,像盛开在三月的芬芳,让人有了恋爱的味道。
凌奶奶和凌爷爷也在这香味里,回忆起了当初感情最好的时候。
那时候,两人刚结婚,因为是青梅竹马,两人早就有了感情,新婚那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爷爷,奶奶,尝尝!”凌晨一脸期待,打断了两个老人的回忆。
美好的回忆被打断了,两个老人脸上并没有不渝,反而带着笑意,“那好,奶奶来尝尝凌宝的手艺。”
一口下去,凌奶奶说不出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从里到外,都觉得甜,这股甜还影响了人的心情,让原本就高兴的凌奶奶心里更美了。
“可以,比糖水都还好喝!”
凌晨:……
原本想听听奶奶的意见的,现在还是算了吧,于是凌晨把目光移向了凌爷爷。
凌爷爷也喝了一口,砸吧砸吧两下,他道:“味道绵柔,甘甜,清香,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酒劲太小了,像饮料似的,喝着不起劲。”
味道好就行,凌晨得到肯定,就和爷爷解释,“爷爷,本来这种酒就是美容养颜,专门给奶奶她们女子喝的,度数小才正常。”
凌爷爷很不高兴的甩了甩袖子,“你就记得你奶奶。”
凌晨无奈,“没有材料,我也没办法呀!”
凌奶奶这时说,“凌宝记着我怎么了?他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不想想,你为他做了什么事没有?”
凌奶奶凶巴巴的,凌爷爷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母老虎,惹不起,惹不起。
凌晨也抬头望天,奶奶!给我留点面子呀!
这一坛酒用的是空间里的水,凌晨又拿了装外面的水的那一坛酒给爷爷奶奶尝尝,结果他们说这一坛味道差多了,还没有刚开始那坛的一半好,凌晨心里就清楚了。
第 20 章
最近这几天, 公社里是怨声载道的,基本上一半来领工具的人, 看凌晨的眼神都很复杂, 把凌晨看得一头雾水。
凌晨和村里人的关系不好不坏,这不, 好不容易遇上说过几句话的凌强,他就问了,“强哥, 最近大家是怎么了?怎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复杂呀?”
其实更多的是哀怨,只是凌晨不好意思说,毕竟他一个大男人, 被别人哀怨的看着, 说出口后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当成情感原因了。
凌强看凌晨的眼神也不太好,“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凌晨懵逼脸。
“哼哼!”凌强冷哼两声, “最近你可是把大家害苦了。”
凌晨这下觉得更冤枉了, 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会害了大家。
他最近明明很乖,什么事都没做啊!
“最近你奶奶可风光了, 每天抹得油光满面的, 不干别的, 就在一群人面前炫耀, 炫耀你这个好孙子。”
蛤蜊油虽然普通,在乡下却是好东西, 起码红旗公社就没几个人有, 上了年纪的就更不会花冤枉钱买这东西了。
所以凌晨突然给凌奶奶买了一盒, 凌奶奶高兴的不行,见到谁都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是几十岁的老婆婆也是一样,况且,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群妈妈婆婆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始比了,比家庭比男人比儿子比孙子,谁都不想输人一等。
以前,因为凌晨,凌奶奶在这场比赛中无疑是输家,可这次,就因为独一份的蛤蜊油,凌奶奶一跃成了大赢家。
虽然大家看不惯凌奶奶那份得意劲,可暗地里,谁心里都不得劲。
毕竟平时名声最不好的凌晨都晓得给他奶奶买蛤蜊油,自家子孙却别说买东西了,不从老人手里再抠些出去就是好的了。
差距太大,不管是谁都不会舒服。
不舒服,自然要发泄了,罪魁祸首凌奶奶凌晨他们不敢找,就只能把气出在自家榆木疙瘩子孙身上了。
公社里年轻一辈也觉得冤,他们每天忙着种地填饱肚子,自家婆娘都没想买过点东西给,老娘就更别想了。
他们刚开始还觉得懵呢?无缘无故被甩了脸色,被骂了,还根本找不到头脑。
等后面知道原因了,大家就只觉得哭笑不得了。
这到底有啥好的?凌奶奶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学年轻姑娘涂脂抹粉,也不怕丢人。
况且,大家都过惯了一分钱掰两瓣花的日子,谁会舍得花好几毛钱买根本没啥用的蛤蜊油?
也只有凌晨这种败家子,才会舍得?
说得再多,还是因为没钱,年纪大的老一辈比谁都省,真要她们拿钱买蛤蜊油她们舍不得,可心里的确是不好受,于是只能把气发泄在小一辈的身上。
这些人在家里受了气,自然要找罪魁祸首,不过鉴于凌晨大家都惹不起,便只能用眼神了。
凌晨听罢,觉得一言难尽,奶奶还真是不留余力的给他拉仇恨值啊?
知道原因,凌晨也没办法了,别人又没拿他怎么着,这事根本不是他说了算,并且奶奶难得出一次风头,他也不想拦着她。
只是最近,自己还是要小心点,别落单了,要不然一个不小心,估计会被人套麻袋。
……
“凌晨,过来,”这天,把工具收好,准备下工的时候,凌晨被人叫住了。
叫他的人是王海涛,家里住得离凌家不算远,算是凌家的邻居。
“王海涛,有事?”
王海涛叼着一根用烂烟叶加纸裹成的烟,翘着二郎腿,靠在大树上,活脱脱一个二流子做派。
王海涛的确是个二流子,名声比凌晨还不好,只因他平时干活总爱偷奸耍滑,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是“三只手。”
“三只手”就是小偷,王海涛总爱偷这家的菜,那家的葱,可惜他运气好,总没被逮到过,他家人脸皮又厚,找上门去也没用,为此被偷的人常常只能认倒霉。
没逮到人,大家却都知道是王海涛干的,为此大家都恨透了王海涛。
凌晨也不喜欢王海涛,只因为他知道,就是王海涛糟蹋了张乐乐,害的张乐乐没了命。
同为男人,凌晨明白王海涛的心思,无非是想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况且,这时候的人们最重视名声,王海涛估计是想着,他就是占了张乐乐的便宜,张乐乐也不敢说,甚至他还能以这件事要挟张乐乐,让张乐乐嫁给自己。
王海涛因为名声关系,根本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他,他当时虽然是冒险一些,可只要成功了,不仅能得好处,还能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多好!
只是没想到,张乐乐脾气如此烈,居然直接自杀了。
要凌晨说,张乐乐是没想通,她自杀有什么用?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生命。
换成凌晨,即便要死,他也会先把王海涛捅死了,再自杀。
可惜张乐乐不是凌晨,也没有凌晨的想法,所以在书里,她死了,王海涛却一直好好的。
想到这里,凌晨看王海涛的眼神只有厌恶了,像王海涛这种人,胆大包天,还只知道对弱小的女人施暴,简直猪狗不如,是社会的残渣。
只是,明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凌晨现在也没办法,毕竟那些事还没发生,现在又是法制社会,没有证据,说破天,凌晨也不敢动王海涛。
因为想到不愉快的事,凌晨脸色并不好,声音也冷冷的,他问王海涛,“什么事?”
王海涛瞧见了凌晨的脸色,一下就拉下了脸,但不过转瞬间,他好想想到了什么?脸又恢复了。
他神神秘秘的对凌晨说,“王哥找你,当然是有好事?”
“什么好事?”
“去了就知道了,”王海涛想伸手拉凌晨,被凌晨躲了过去。
王海涛这下不高兴了,“唉唉唉!凌晨,是不是兄弟了,哥是想和你好,才找你,你别不识好人心呀!”
凌晨在心里嗤笑,分明是不安好心好不好?
凌晨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也不看王海涛,说,“王海涛,你先说说什么事吧!我肚子饿了,还要回家吃饭。”
至于王海涛自称为哥,凌晨表示,谁给他的脸?反正他是不答应的。
王海笑着道,“这先说就没意思了,至于肚子饿了,没事,走,哥请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下,凌晨更知道,王海涛是有阴谋了。
不过管他阴谋阳谋,自己不接,他肯定也没办法,于是凌晨说,“我没时间浪费,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偏过头的王海涛神色有点扭曲,随即他又把脸上的难看压了下去,“凌晨你可真是的,可真没耐心。”
凌晨抬脚要走,王海涛连忙说,“好吧!我说,镇子上最近传来了一个新玩意,叫麻将的,比纸牌好玩一百倍,哥哥这不是把你当兄弟吗?就想带你去见识见识。”
“怎么样?去吧!真的很好玩,”王海涛怂恿凌晨,自己也是一脸跃跃欲试。
凌晨:……
——神神秘秘搞了半天,原来是麻将啊!
麻将的确好玩,凌晨以前和人谈生意的时候,也经常玩,别说,好久没碰了,他的手还有点痒了。
王海涛见凌晨眸子一亮,就觉得有戏。
没想到,凌晨却摇头了。
“为什么?”
“没兴趣,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不好玩,我从公社走到镇上,不纯粹浪费时间吗?自己还要累着,不去。”
开玩笑,明知王海涛居心不良,自己还要跟着他去除非是傻?
并且,凌晨自己猜测,王海涛估计是和其他人一起设套,想利用麻将在自己身上整钱。
凌晨可抠了,他的钱自然要花在该花的地方,至于王海涛,那凉快死哪儿去吧!想从他身上弄钱,下辈子也不可能。
再说,赌博可是犯法的,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进去吃牢饭的,凌晨活的好好的,才不会这么想不开。
凌晨一直摇头,坚决不去,王海涛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却拿他没办法。
若是可以,王海涛恨不得拿绳子把凌晨绑去,可若是凌晨心里不愿意,绑着也没用,王海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晨走了。
混蛋,王海涛气得一拳砸在树上,树没事,他自己的手却痛麻了,于是王海涛更生气了。
等看不见凌晨了,王海涛才跨着大步子,急吼吼的走了。
王海涛脚步匆匆,目的地却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王支书家。
凌晨这次猜错了,王海涛的确是想弄钱,可也是得到了王支书的指示。
要不然,他是不敢整凌晨的,毕竟他还要在红旗公社过活,整了凌晨,就会得罪大队长,他才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就是因为有王支书撑腰,王海涛才有恃无恐,没想到,凌晨却不上当。
王支书见到他,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凌晨呢?”
“叔,他不去啊!”王海涛摊手。
王支书不高兴,“不去你不会想办法吗?”笨死了。
王海涛平时就是天老大地老二,自己第三,忍着凌晨,也是因为想着有好处,现在什么都没得到,白受了气不说,王支书还给他甩脸色,凭啥?他又没欠谁的。
“脚长在凌晨身上,他不愿意,我又不能捆着他去,我能有啥办法?”
“算了算了,”王支书摇头,“你先尽力看能不能把他哄过去吧!我再想办法。”
王支书想让王海涛走,王海涛闻着他家饭菜的香味,喊道,“叔,我饿了。”
“我家都是按人头做饭的,没有你的份。”
“可是我饿了,”王海涛眼巴巴的往王家屋子里瞧,嘴上说,“叔你不知道,我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不能饿,一饿呀!脑袋就像生锈了似的,别说想办法了,脑子都不会动一下了。”
王海涛陶醉的深吸一口,这是白面馒头的味道,真香。
王支书,嗨!这混蛋,还威胁自己了,王海涛分明就是在说,不让他吃饱,他就不帮忙了。
“你小子,”指着王海涛说了这么一句,王支书还是进了自己家门,一会儿他就拿了两个白面馒头出来。
王海涛馒头一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真香,”他举着大拇指赞叹,“叔你家吃得可真好。”
王支书摆摆手,“行了,拿了你就赶快走吧!”
“那叔再见啊!”王海涛一摇一摆的走了,他表示,时间还长呢!
王支书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
凌晨告诉凌老大张乐乐会医术,他是不太信的,毕竟张乐乐看着实在太年轻了,即使会,估计也是三脚猫。
于是凌老大便没把张乐乐放在心上,头一天和新来的知青说过规矩之后,第二天便要他们上工了。
领着新来的一群知青到地里,凌老大指着一块不到三亩的地说,“今天你们就负责栽这块地的苞米,种完了工分按照公社规定的分配,没种完的话就要扣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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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亩地,十来个人,即使换成村里的孩子,也能轻轻松松种完,可想的前面来的知青是什么样子,凌老大就觉得有点悬。
他只希望,这批知青能比前面的能干些,这样他们公社也不用再贴工分养人了。
交待完了,凌老大随手指了二丫头,“二丫,过来交他们怎么种地。”
“来喽!”二丫头声音略带高兴,这活她还挺喜欢的,只要示范几遍,再指挥就成。
二丫头过来,问知青们各自要干什么,知青们并不懂,便说由二丫头安排。
二丫头便指了三个男知青挖窝,一个女知青丢种子,三个丢肥料,最后三个给玉米再盖上泥土就成。
别的都还好,轮到丢肥料的,那几个知青不干了。
这时候的肥料难得,分到的根本不够种所有地的,公社一般都是先种谷子麦子,种完了有剩才种其它的。
今年分到的肥料并不多,所以种苞米的肥料,用的便是农家肥。
农家肥,就是用猪粪牛粪烂叶子等发酵而成的肥料,农家肥的特点就是脏,臭,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味。
白玉芬,李春玲和姚红分到了丢肥料,三个人见到肥料的样子,就一同吐了。
二丫头在旁边见了,感叹,“我的天,有这么夸张吗?”
张乐乐听了心想,这不是夸张,而是正常现象。
她们平时在城里,最多就是洗洗碗筷,做饭洗衣服,带弟弟妹妹,这样已经过了十几年,突然要她们接触脏不拉叽,臭气哄哄的粪便,谁都受不了?
张乐乐自己也是一样的,她其实比其她人更不适应,她的前半生,一直是被父亲养在家里,还有佣人伺候着。
若不是后面逃荒的经历历练了张乐乐,她早就受不了现在的日子了。
见几个女知青把早饭都吐出来了,二丫头嘲讽道:“矫情啥?你们前面十几年,吃的果子,粮食,菜,就连棵葱都是由粪种出来的,吃都吃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不就是摸一摸,碰一碰,有啥受不了的?”
好嘛!二丫头的话一落,所以知青回忆起从前吃的饭菜,都是由地上的粪便种出来的,他们也恶心了起来。
女知青还在干呕,二丫头不太高兴的说,“行了,差不多就得了,赶紧干活吧!你们这么多人,今天要是连这点地都种不完,那就太没用了。”
姚红脾气好,心里再受不了,她也好声好气的说,“同志,我们第一天上工,一时实在受不了‘肥料’,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换个活,累点都不要紧。”
姚红好说话,李春玲不干了,她吵着说,“凭什么?凭什么张乐乐分到的就是最轻松的丢种子,我们却要干最脏的,这不公平,我不干。”
白玉芬则摸着心口,柔柔弱弱的说,“同志,不是我不做,实在是,我的身体不太好,受不了这个味道啊!”
实则白玉芬心里都要呕出血了,她可是女主角,怎么可能会去碰粪便这种腌臜玩意,做梦都别想。
二丫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姚红好好说话,她就同样好好回话,“你既然受不了,就和别人换吧!只要能找到人,就随便你。”
面对李春玲,二丫头就没这么客气了,“凭啥?你不知道啥叫尊老爱幼啊!张乐乐同志可是你们里面最小的一个,她干最轻松的不是很正常吗?并且张乐乐做一天工分只有七个,你的有九个,这根本不同好不好,哪里不公平了?你要实在不服气,就别干,把借的粮食还回来,我也不拦着你。”
知青们是没带口粮的,他们现在吃的,都是公社先借给他们的,过年要还的,所以二丫头让李春玲把粮食还了,直接就掐住了李春玲的命脉。
她们这些知青,下乡以后,户口也会迁移到农村,城里的供应粮就没有了,所以要是李春玲不在红旗公社干活挣工分,她就要饿死。
李春玲也想到了这里,尽管脸色难看,她却没说话了。
至于白玉芬,二丫头看着她,不太相信她身体不好,她可是知道,城里知青最会骗人了。
不过二丫头也不想做坏人,于是她说,“你说你身体不好,那你能和谁换,就换,我是不会拦着的。”
有二丫头的话,白玉芬就把目光看向了张乐乐。
“张妹妹,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我能和你换换吗?”
白玉芬说话的语气,可怜极了,张乐乐还没说话,程伟就心疼的吼张乐乐,“张乐乐,你身体好好的,一定要和玉芬争吗?还不快和玉芬换了?”
张乐乐脾气也不是个好的,同样是吃软不吃硬,程伟态度强硬,好像张乐乐欠白玉芬一样,张乐乐就不高兴了。
张乐乐指着程伟,都没喊他名字,“你谁啊?我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程伟感觉被羞辱了,他胀红着脸,梗着脖子,“张乐乐,你别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你了?你说啊!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说我一个小女孩欺负你,真不要脸。”
“哈哈哈!”二丫头在旁边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程伟怒火滔天,可好男不和女斗,他根本拿张乐乐没办法,只能憋出一句,“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张乐乐毫不客气的回击回去。
然后张乐乐看向白玉芬,“白同志,你说你不舒服,不巧,我刚好会点医术,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说说你的情况,不准我再和你换。”
张乐乐心中嗤笑,白玉芬是忘了她还会医术吧!张乐乐一眼就看出来了,白玉芬脸色虽白,四肢却有力,呼吸平稳,绝对是健健康康的,至于脸色,应该是白玉芬有点贫血而已。”
若是白玉芬真的生病,即使再不想碰粪便,也会和她换,这是父亲告诉她的,无论何时何地,病人都是最重要的。
可白玉芬明显是骗人的,张乐乐才不愿意换,她又不傻,也不是圣母,不会牺牲自己,成全白玉芬。
张乐乐话说完,白玉芬脸上的温柔就直接僵硬了。
该死的,忘了张乐乐会医术了,失策,要是真让张乐乐说出来,不就证实自己是骗人的嘛!
于是,白玉芬立马换了一种说法,“算了,张妹妹,你年纪实在太小,和你换我下不了心,还是算了吧!”
二丫头看这群人还不动,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还聊,再聊太阳都要下山了。”
二丫头生气了,张乐乐也不好再和白玉芬争论了,反正这次白玉芬没占到便宜,她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和白玉芬计较了。
没和张乐乐换成功,白玉芬只能和盖苞米窝的程伟换了,姚红和李春玲也说了好话,和剩下两个男知青换了。
男知青心里都不情愿,可面对漂亮的女孩子,他们头脑发热,答应了。
等到后面,摸着脏兮兮的粪便,他们心里再后悔,也因为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好再出尔反尔了。
“挖窝要挖深一点,没吃饭啊?”
“种子一定要丢窝里,你不会弯弯腰啊?”
“笨死了,都说粪不能丢太多,后面不够怎么办?”
“还有你们,力气大一点,多挖点土,一点要把粪全部盖完。”
一个早上,二丫头嗓子都吼哑了,她再也不觉得教知青这活轻松了,这些知青,明明一个个年纪老大,却还不如村里的孩子聪明。
他们一个个像傻子一样,笨得不行,二丫头教得心浮气躁,脾气比平时坏了十倍,知青们都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
临近中午,太阳已经升到高空,虽然这时候的太阳并不烈,可晒了一早上,也把人晒的头昏脑涨的。
“我的苍天啊!你怎么这么笨啊?我是叫你把苞米窝盖上,不是叫你把它挖出来,你到底干的是啥啊?”
李春玲原本就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不知东南西北,二丫头又突然在她耳边吼了这么一句,吓得李春玲一个激灵,原本挖地的锄头直接歪了方向,挖到了她的脚上。
“啊!啊~”
血一下就从李春玲的脚上涌到了土地上,李春玲有点晕血,加上又痛,她尖叫两声,就晕了过去。
二丫头被这一过程弄懵了,等李春玲晕倒了,她下意识的扶着她,才反应过来。
“快来人,救命!”
李春玲貌似是伤到血管了,不过十几秒就流了好多血,二丫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抱着李春玲的手一直在发抖。
张乐乐听见李春玲受伤,手里装种子的小筐子立马被她一扔,她就往李春玲的位置跑。
这时候,必须先止血,张乐乐冲过去,眼疾手快按住李春玲的足三穴,太溪穴。
这两个穴位能快速止血,但这还不够,张乐乐又喊二丫,“快,把你的衣服撕了,给她把伤口捆上。”
人命关天,二丫头这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衣服了,她机械的撕了外套,就往李春玲出血的地方捆。
这时周围听见声响的人也过来了,看见地上的血,一群村民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啧啧,这女知青,也太不小心了吧!我是第一次见人把自己的血管挖破的。”
“可不是,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呢?”
“应该能成吧!看那女娃子挺有架势的。”
“谁知道呢?那女娃子年纪轻轻,说不定是个花架子。”
“哎!好像没流血了!”有个村民眼尖的看见李春玲的血止住了。
“是嘞!没想到,这女娃子还有两手啊!”
村民们哗然,没想到居然真的止了血,要知道从前红旗公社三队也有一个砍到了手,送到镇上血都快流干了,人也没救回来。
看张乐乐也没做什么,要是早知道这么简单,也许那人就不用死了。
“让我看看,”凌老大隔的远,他还以为会出人命,急匆匆的跑过来,没想到却听见村民说没事了。
进去一看,张乐乐已经给李春玲包扎好了,不过见李春玲闭着眼睛,凌老大上前担心的问,“怎么样了?”
“血止住了,不过还要去抓点药给李春玲,不然容易得破伤风,还有她失血过多,最近会很虚弱。”
“那行,先把人送镇上去,”知道还要上药,凌老大也不耽搁了,喊人开上拖拉机就要去镇上。
张乐乐也被他叫去了,谁叫张乐乐是村里唯一一个会治病的。
不过,前面凌老大听凌晨说张乐乐给自己退了烧,凌老大还以为张乐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这次看来,张乐乐还是有两分本事的,是他眼拙了。
到了医院,李春玲才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得救了,救她的人还是张乐乐,原本颇为泼辣的李春玲不好意思起来。
她平时没少说难听的话挤兑张乐乐,没想到自己出了事,第一个救她的却是张乐乐。
李春玲的脸,火辣辣的疼。
特别是听医生说,她幸好止血及时,要不然生命绝对会有危险,送到镇上医院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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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玲平时嘴毒,可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她真诚的对张乐乐说,“谢谢你,张乐乐。”
张乐乐摇头,“不用谢,今天不管出事的是谁,我都会救的。”
李春玲:“不管怎么样,你都救了我,说句谢谢是应该的。”
张乐乐便说,“那好吧!我接受了。”
李春玲浅浅的笑了一下,但她心里知道,对张乐乐一句谢谢是不够的,不过她现在行动不方便,只能先等等了。
李春玲后面在医院里重新消毒,包扎过,医生又给她开了些消炎药,这次来医院的目的就成了。
药钱全是凌老大开的,这次事件虽然是李春玲自己不小心,可也有二丫头的原因,凌老大作为一个当爹的,自然要给闺女擦屁股。
凌老大不仅付了药费,还说,李春玲因脚受伤的这段日子,二丫头挣的工分就记她头上,直到她脚好为止。
若换成原来,李春玲肯定不会太满意,可经历过上工,知道有多幸苦后,不去上工简直不能再好。
李春玲在医院上了药,又开了些消炎药。就回来了。
一行人回到公社,李春玲休息,其他人又去下地了。
二丫头也知道这次有自己的责任,刚开始是愧疚的,可等到她爸说要把自己挣的工分给李春玲,二丫头就不干了。
二丫头气疯了,眼珠子瞪得像青蛙眼一样,“爸,这关我什么事?明明是哪个李春玲自己挖到脚的好不好,为什么要我负责?”
“你还说,”凌老大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你做件小事你都做不好,人家知青若是一口咬定说是被你吓到了,你不负责,怎么办?”
虽然这只有一个假设,可凌老大宁愿破点财,也要把这个假设扼杀在摇篮里。
实在是王支书一直在凌老大身后虎视眈眈,由不得他不小心。
不过伤筋动骨可是一百天,要是李春玲想偷懒,真在床上躺两三个月,二丫头就要白干几个月,这么想想,凌老大就头疼。
凌老大对于钱粮并不看重,他担心的是,老娘知道了会发飙。
二丫头眼泪都在眼眶里转圈圈了,她其实对于工分给谁并不在意,反正也不会到她手里,可想到奶奶要是知道了,那后果……
二丫头打了个冷噤,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爸,你把我的工分赔给了知青,那回家,我该怎么面对奶奶?”
“咳咳!”凌老大略显不自在,“应该……没事吧!你奶奶最多骂骂你而已,忍忍就好。”
二丫头更想哭了,说得好听,骂得不是爸爸,他当然没觉得什么?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再说,今天的事不是小事,二丫头真的担心,不是骂骂就能解决的。
再担心,晚上到吃饭的时候,二丫头还是硬着头皮回去了。
然后,刚进大门,二丫头就看见,她奶奶已经提着大扫把在屋檐下等着了。
二丫头看见她奶奶,凌奶奶也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她,家里人都躲了起来,就连亲爸亲妈也是,看到这一幕,二丫头特别寒心,很想蹲在墙角抱抱可怜的自己。
“奶奶,”二丫头眼角含泪,带着一脸悔意,“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饶了你?”凌奶奶一脸心痛,“那谁饶了我?你个wen货,养你这么大,老婆子我没要你回报啥,结果你居然还在外面惹了祸事,你是扫把星投胎吗?”
据凌老大说,今天他可是花了两块钱(实际上是四块,另外两块是私房钱),这可是两块钱,要卖三四十个鸡蛋才行。
还有工分,不知道要赔多少,想想这些,凌奶奶就心疼的说不出话了。
越想越气,果然姑娘都是赔钱货,不仅不挣钱,还要倒贴钱,有什么用?
凌奶奶看向二丫头,气得不打一处来,她凶巴巴的提着扫把,“臭丫头,老婆子我打死你,让你惹事。”
“不要,奶奶,我错了。”二丫头可是知道她奶奶打人很使劲,便到处跑。
“臭丫头,不要脸的,害家里丢了这么多钱,你居然还敢跑?给我站住!”
鸡飞狗跳的吵了好几分钟,二丫头也被打了好几次了。
大丫头听不下去了,外面的可是她的妹妹,于是她哀求三丫头,“三丫,你能不能去求求小晨,让他去求求情,让奶奶饶了二丫。”
三丫头指了指自己,“我去能有用吗?”
“能的,”大丫头点头,“小晨是你哥哥,他一定会听的。”
三丫想说怎么可能?她哥哥是能听她话的人吗?不过见大丫实在恳求,三丫到嘴的话转了转,说,“那我去试试吧!”
“谢谢三丫你了!”
三丫自己一个人去,有点害怕,于是她把四丫拉上了。
凌晨听见他们的来意,没说啥,想了想便点头。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出个面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除了看两个妹妹的面子以外,凌晨也担心,凌奶奶打人累着了,毕竟她年纪可不小了,一直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
只是,凌晨有些不喜大丫,明显是感情绑架三丫,心眼还挺多的。
凌晨走出房门,故意揉了揉肚子,说,“奶奶,我饿了。”
“饿了,”凌奶奶气喘吁吁,她抹了额头的汗,语气急促的说,“凌宝等等啊!”
然后凌奶奶朝灶房吼了一句,“老大媳妇,你在磨蹭什么?饭怎么还没好。”
“娘,就快了。”
因为生二丫头的气,连带着肖招娣(大伯母)也被凌奶奶迁怒了,“没用的东西,你既不能给我们老凌家传承香火,还生了个败家女,现在连叫你做顿饭你也慢死了,你还能干啥?老娘真想去问你爹妈,到底怎么教得你?”
肖招娣被骂得泪水涟涟,却完全不敢反抗凌奶奶,只能低头加快速度。
凌晨看到这一幕,觉得奶奶说话有些过了,可凌奶奶作为老人,凌晨也不能说她。
眼见凌奶奶还要骂,凌晨皱眉,道,“奶奶,我想吃麻糖。”
麻糖就是麦芽糖,供销社里有卖,里面放了瓜子和花生,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贵,还黏牙。
凌奶奶心里心疼钱,可这是宝贝孙子想吃的,于是她道,“那凌宝你等等,我去给你拿钱。”
“嗯,”凌奶奶去拿了钱出来,凌晨又把她哄走了,凌家总算才清静下来。
凌奶奶才走,肖招娣就叫二丫头去给她烧火。
二丫头揉了揉发麻的手臂,脸上带着恐惧,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进去。
灶房门一关上,肖招娣就狠狠的一把掐在二丫头的手臂上。
n货,jian人,骚狐狸,扫把星,”一连窜的脏话从肖招娣嘴里出来,“我当初到底遭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个讨债鬼,不仅是个赔钱货不说,还要牵连我。”
“本来我在这个家就艰难,你现在害的你奶奶对我更不满,是想你奶奶让你爸休了我,给你找个后妈吗?”
二丫头痛的嘶嘶叫,却不敢出声,只有脸上滚下了一串串泪珠。
二丫头不是不想出声,可她不敢,不是怕她妈,而是担心家里人对她妈更不满。
她妈可是说了,本来奶奶就一直想让她回娘家,再给爸找个女人生儿子,要是她打自己的事情闹出来,别的不说,奶奶肯定要借题发挥,拆散她爸她妈。
二丫头并不喜欢她爸妈,毕竟两人都不怎么管她,可她妈再不好,也比后妈好。
二丫头她妈可是说了,要是后妈进门,再给爸生个儿子,家里估计就不会有她们几姐妹的容身之处了。
那时候,估计就是后妈要卖了她们几姐妹,奶奶家里也会同意的。
虽说这只是她妈自己猜测的,可世上有几个后妈是好的,二丫头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她妈现在一定不能和她爸分了,等她们几姐妹出嫁了,到时候,她爸她妈过成什么样,才不关她的事。
二丫头又忍着痛被她妈掐了好几下,才用沙哑的嗓子说,“妈,够了,要是被奶奶知道了,你可讨不了好。”
“你个贱丫头,你还想让她知道?到时候我讨不了好,你也别想好,”肖招娣嘴上说得硬气,手上却没再掐了。
二丫头才不管她妈说什么,自己走到火边,就开始给火里加柴。
肖招娣被二丫头沉默寡言的样子气得半死,却只能小声逼逼骂人,她也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过,要不然姑娘被逼极了豁出去,倒霉的还是她。
※※※※※※※※※※※※※※※※※※※※
新文预收《总裁的炮灰妻是天师》
玄学大佬姜婉儿遇上千年厉鬼,阴沟里翻船,身死道消。
谁知转眼,她却穿成了师妹的yy小说《总裁的小甜妻》里男主的炮灰前妻。
身为炮灰,原主被小白脸引诱婚内精神出轨,离婚后被骗财骗色,不甘想要回到男主身边,谁知男主却已遇上真爱女主。
不知死活的原主居然还想陷害女主,结果自然是被男主发现,身败名裂,下场悲催。
穿越过来修为全失的玄学大佬姜婉儿表示,出轨是不可能出轨的,但等着男主遇上真爱女主,离婚分大笔的赡养费,还是可以的。
算命捉鬼看风水,姜婉儿凭着自身的本事混得风生水起,只是,男主看她的眼神,怎么越来越不对。
————
刚开始结婚的纪时铭对姜婉儿说:我不喜欢你,我们早晚都得离婚。
……一段时间之后,纪时铭却搂着姜婉儿,真香。
姜婉儿:……﹋o﹋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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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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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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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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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一晃, 到大丫头相亲的日子了,作为凌家的第一个子孙, 大丫头的地位要比其她几个女孩好多了。
因为大伯是公社的大队长, 为此凌家刚放话说要给大丫头想看人家,就有不少人上门来提。
“不是我吹, 凌奶奶,杨天宝,可是城里人, 长得那是一表人才,身高八尺,自己是在供电所上班, 他爹也是供电所的工人, 有两个姐姐就他一个独子,可以说, 只要大丫嫁进去, 那绝对是掉进了福窝里。”
“这个好,这个好, 娘, 就定这个吧!”肖招娣是大丫的妈, 为此, 今天媒人来介绍男方的时候,凌奶奶就让她陪着。
听见男方是工人, 家里还有钱有工作的时候, 肖招娣就迫不及待的想给大丫头定下这户人家了。
凌奶奶看到了大儿媳妇如此丢人的样子, 瞪了她一眼,叫她“闭嘴”。
同时凌奶奶心里气得要死,肖招娣这么急吼吼的,也不怕媒人笑话,说她想嫁闺女想疯了,见财眼开。
丢人现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若不是有人在这里,凌奶奶真想让肖招娣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有凌奶奶发话,肖招娣就不敢多嘴了,凌奶奶见她消停了,才让媒人继续说。
“行,那我说下一个,这个人是三队的李树根家老七,你们应该有印象,他们家人丁兴旺,除了最大辈分的老两口,下一辈有八个儿子,再下一辈有十三个男丁,可以说,大丫头要是嫁过去,绝对不怕被人欺负。”
“继续!”
有凌奶奶发话,媒人继续介绍她手里的人选,直到说完。
听完了,招待了媒人一顿饭菜,凌奶奶就把媒人送走了,至于选中了谁,凌奶奶说过几天再告诉她。
等媒人走了,肖招娣就焦急的问,“娘,我觉得第一个真的很好,你看看媒人刚才说的其他,不是家里人口多的吃不了饭,就是家里有个凶悍的老母,这些人,哪里比得过城里人。”
“你个傻子懂什么?”凌奶奶骂了肖招娣一句,“你都说那个工人家好了,那你怎么不想想,人家既然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娶一个有工作的城里媳妇,反而要找大丫这个乡下媳妇?”
“都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你作为大丫的娘,怎么眼里只有钱?不为她多想想,你还是个当娘的吗?”
肖招娣早就被骂习惯了,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回了凌奶奶一个“哦”后,她就把头低下了。
但她心里想,有钱有什么不好的?有钱能吃好的穿好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即使有点点不顺心如意,只要有钱,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但这些话,明面上,肖招娣是不敢和凌奶奶说的,但她决定,待会她一定要和大丫头好好分析分析找城里人的好处。
也要和凌老大说一说,只要这两父女都同意,娘就应该不会说反对了吧?
肖招娣当了自己一二十年的儿媳妇了,可以说,凌奶奶对她,是了解得很,肖招娣只要抬一抬屁股,凌奶奶就知道她要拉什么颜色的粑粑。
看着肖招娣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子,凌奶奶就心烦,她这个媳妇,真是娶错了,人蠢不能生儿子不说,还目光短浅。
凌奶奶也很后悔,当初肖招娣是儿子自己看上的,她不想和儿子离心,又想着儿子一直靠谱,眼光应该不错,就人也没见,答应了肖招娣和儿子的亲事。
谁知道?肖招娣却是这个鬼样子,若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是儿子再不高兴,她也会拦着两人。
可惜,凌奶奶知道的太晚,后悔也没办法了。
眼不见心不烦,凌奶奶摆摆手让肖招娣滚,打算待会凌老大回来再和他商量。
媒人的嘴,那是最不能信的,只有自己去走一趟,找男方周围的邻居了解之后,才够稳妥。
不怪凌奶奶太小心,实在是她自己作为女人,就知道,女人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若是选不好,后半辈子就毁了。
所以说给女孩子找人家这种事,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要把方方面面都了解好了,觉得这家确实不错,才能点头。
大丫头是凌老大自己的闺女,所以去打听男方这件事,凌奶奶自然是交给他了。
凌奶奶说的时候,凌晨也在旁边,听见大丫头要嫁人了,凌晨无语,才十七岁就要嫁人了,大姐还是个孩子呀!
于是凌晨问凌奶奶,“奶奶,是不是太早了,大丫姐还小呢!”
“小什么小?”凌奶奶看凌晨,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别人家都是差不多这个年纪,再拖下去,等别人把好孙女婿选完了,到时候你大丫姐嫁给谁?”
凌晨还想说,就被凌奶奶打断了,“去去去,你个小孩子,瞎掺合什么?这些事轮不到你来管,你还是去玩吧!”
凌老大也说,“是啊小晨,这些事有我们大人操心,你是小的,你姐姐的事你听听就行。”
“好吧!”凌晨摸摸鼻子走了,不就是叫自己别多管闲事吗?不管就不管。
按理说,凌晨看过原小说,这些事应该是知道的,不过谁叫里面凌晨就只是个炮灰呢,描写他的笔墨本来就不多,大丫头这个路人甲,就更没写了,所以凌晨也不知道,大丫后来到底嫁的谁。
他会提一句,也就是思想上作祟,觉得大丫头还没成年,这时候嫁人不太好。
不过奶奶既然说大家都是如此,凌晨也就不好管了,既然如此,那算了。
后来凌奶奶又说,凌晨是想多了,相亲定亲再加上定上婚期各种繁琐的事情弄完,到时估计就要到明年了,哪里早了?
到了明年,大丫就十八了,知道她是成年才嫁人,凌晨就没再问了,反正大丫不管嫁给谁,凌晨也没资格管,既然如此,他问那么多干嘛?不是白费功夫吗?
凌晨没那么闲,他忙得很,他的枇杷酒已经要酿好了,凌晨忙着订瓶子装酒,找买家,为此,转身他就把大丫的事忘到脑后。
——————
做生意是有多不容易,凌晨是早就知道的了,特别是现在,不能私自开店,只能卖给供销社,工厂等等。
销售渠道过少,就让凌晨的果酒更不容易卖出去了。
刚开始,因为没名气,连供销社,都不愿意进凌晨的果酒。
眼看着果酒没人买,凌老大急的嘴上都起泡了,这批酒他们已经先投进去了不少钱,这要是卖不出去,就亏大了。
要亏钱不说,村里的人肯定也会有想法,这样子,自己的威信肯定会受影响。
只要想到这里,凌老大就急得更厉害了,不仅嘴皮起泡,嘴里也全部是泡了。
凌晨见他大伯这么沉不住起,只能安慰他没问题的,再等等就好。
凌老大表面上装做听到了,心里却更上火了,只是,这事,他也不好怪凌晨,毕竟这是当初他自己同意的。
凌晨见他大伯急得厉害,就提着果酒,去找了供销社采购,还有主管。
这些人不进他的果酒,除了因为果酒没名气之外,无非就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而已,只要舍得钱,他们什么都能松口。
几顿饭过后,凌晨付出了这批果酒百分之二的利润,他的果酒便在供销社上架了。
那些个老狐狸,刚开始还想狮子大张口,要百分之五的利润,凌晨差点想说他们做梦。
后来,凌晨和几个老狐狸你来我往,嘴皮子都讲干,酒也喝了几坛子,才把价格降到了百分之二。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这几个人就被绑到了凌晨的船上了,以后,他们只要想要钱,不仅不会拦着凌晨的生意,还会尽力为凌晨招揽生意。
总的来说,凌晨分出的这点利润,不亏。
————
“咳咳,咳咳咳!”一大早的,李阿婆起床,就听见小孙子在不停的咳嗽。
“宝根,你怎么了?”
“奶奶,我喉咙痛,难受。”七岁的小宝根就这么躺在床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李阿婆,把李阿婆心疼得心都快碎了。
李阿婆急忙讲,“乖孙子,快起来,奶奶带你去医院去。”
听到要去医院,小小的宝根立马就不答应了,“我不,我不去,我不要吃药。”
去医药不是打针就是要吃苦苦的药,他才不去。
李阿婆哄了又哄,最后答应给宝根去供销社买东西,宝根才肯去医院。
要说李阿婆如此迁就宝根,也是没办法,谁叫宝根这孩子是大儿子家的独苗,还体弱多病,三天两头不是头痛就是肚子痛的,李阿婆自然要小心哄着他。
从医院出来,李阿婆就带着宝根去供销社了,宝根原本准备买汽水,不过他看见了一个七彩颜色的玻璃瓶,就移不开眼了。
这个瓶子真的很漂亮,颜色鲜艳,里面金黄色的液体也很吸引人,瓶子上还印着漂亮的图画,简直是供销社里最亮眼的了。
“奶奶,我要哪个?”宝根指着枇杷果酒,就吵着要。
李阿婆看见这包装,就觉得很贵,可见孙子闹着要,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价格。
售货员冷冷的说,“这个新出的红旗牌果酒,三毛钱一瓶。”
这个价格,让李阿婆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就是一瓶水而已,怎么这么贵。
然后,售货员后面说的一句话,又让李阿婆的心回暖了,“不过,你们要是把瓶子送回来,两毛钱回收一个。”
这样算下来,其实只要一毛钱就能买一瓶,算下来并不太贵,毕竟这果酒看着可是足足有小一斤呢!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喝呀?
“奶奶,我要,我要!”
“好好好,我给你买,”李阿婆从来就把宝根当命根子,加上他儿子媳妇的工资都不低,所以尽管觉得有点小贵,因为孙子硬是要,李阿婆还是掏钱买了。
回去之后,李阿婆交代宝根好好吃药,才能喝果酒,宝根却因为不想吃药,偷偷把药扔了。
扔了药,宝根对李阿婆说自己把药吃了,李阿婆不知道孙子说谎,就把果酒盖子打开,给宝根喝。
果酒一入口,宝根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实在是太好喝了,于是不知不觉,一小瓶水就被他喝完了。
等第二天,李阿婆才在窗口发现被扔掉的药,她生气的问了宝根,才知道宝根撒了慌。
想到这孩子以往不吃药的后果,李阿婆没来得及教育宝根,就要叫他先吃药。
宝根却说,他好了,不用吃药了。
李阿婆这才想起来,孙子今天早上真的没咳嗽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以往孙子要是不吃药,只会越来越严重,可从来不会好。
说来说去,昨天宝根唯一与以前不同的,就是喝了一瓶果酒而已。
李阿婆不懂,但见孙子好了,不用受苦了,她就只有高兴的份,等儿子回来后,李阿婆把今天发生的事和儿子说,李阿婆的儿子看过包装,知道果酒能治咳嗽,她才知道了孙子为什么会好。
枇杷果酒的效果,让李阿婆很惊喜,饮料比药还管用,这枇杷果酒的效果也太好了。
孙子不喜欢吃药,以后,若是孙子再咳嗽,还是买果酒给他喝吧!
同样的事发生在其他地方,现在正值春夏交替,感冒咳嗽的人很多,而只要有一个人喝过果酒,就会向周围的人推荐。
慢慢的,或是因为果酒的效果,或是因为味道好,反正,凌晨他们的果酒效果还不错。
等到后面,樱桃酒上市,知道有美颜的效果,许多女孩子都喜欢极了,即便她们没有多少钱,每个月再怎么,也要省下几毛钱,去买几瓶果酒。
樱桃酒效果也很显著,上市没多久后,就成了清水县女人们心目中的养颜圣品,备受她们的推崇。
销量上去了,凌老大喜笑颜开,总算,能对村民有个交代了。
果酒终于盈利了,凌晨高兴,除了给当初主动来帮忙的人算足了工分,还给了钱作为奖励。
做果酒并不费力,结果来帮忙的这些人不仅得到了每天十个工分,还有钱。
虽然钱并不多,只有几毛钱,可这也足以让这些人成为其他村民羡慕的对象了,要知道,在农村,就是几毛钱,那也算一笔巨款,根本不好挣。
当初原本被许多人避之不及的工作岗位,一下就被众人争抢了。
凌晨的名声也变了,从前谁都说凌晨没用,现在不管谁提起凌晨,却只说凌晨真能耐,果然是凌家人,出息。
凌奶奶也再次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儿子,孙子,没有一个不出息的,凌奶奶怎么命这么好?
能挣钱了,凌晨也想再接再厉,他们公社的山上,还有桃子,荔枝,葡萄,柑子,这些都能酿成果酒,原来的人手可不够。
不过需要的人不多,凌晨只从村子里挑了十来个人,就不挑了。
凌晨挑的,都是本地人,知青们看到,就羡慕极了。
李春玲回来后,就和张乐乐感叹说,“唉,要是凌晨能挑我就好了,去酿酒多好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分还高,简直不能更好了。”
上次张乐乐救了李春玲过后,李春玲面对张乐乐,不但没了从前的恶言恶语,还处处对她好。
李春玲以前也只是说话不中听,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她有心示好,张乐乐又不记仇,慢慢的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张乐乐有点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才说,“不太可能,这村子里虎视眈眈的人多着呢!怎么会轮到我们知青。”
“是呀!咱们这些外来的,怎么争得过公社的人,”就是凌晨愿意,公社的人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李春玲又羡慕的看了张乐乐,“还是你好,有一门手艺,能轻松好多。”
张乐乐因为会医,被凌老大安排进了卫生站,以后她除了了繁忙的春耕和秋收,其它日子都不用上工了。
虽然张乐乐还要上山采药,而且采药也累,可李春玲觉得,再怎么样,也比种地好。
她来红旗公社才不过几个月,不仅脸黑了一层,手也粗糙了,有了老茧,每当想到这些,她就心疼自己。
可惜,再羡慕也没办法,学医不仅是技术活,还需要时间,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种地了。
大门“哐当”的响了一下,把李春玲和张乐乐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白玉芬出去了,只是关门的声音有点太大了。
李春玲就不满的说,“她有毛病呀!没事把门弄得这么响,不怕吓死人啊?再说,这么使劲,把门弄坏了,她来修吗?”
张乐乐心里也是不满,她皱眉道,“估计白玉芬是有什么不高兴吧!”
“切,”李春玲翻了一个白眼,“她能有什么不高兴的,地里的活有人帮忙做,吃的不好有人补贴,咱们这知青点就她过得最好了,她会不高兴吗?”
不过,对于白玉芬,李春玲可没有一点点羡慕的了,她对白玉芬,是鄙视的。
白玉芬平时爱装可怜就算了,令李春玲看不惯的是,白玉芬装可怜勾搭男人,还是好几个。
也不知道白玉芬是怎么想的,同时和几个男人亲密来往,她也不怕翻车。
不过,也因为如此,李春玲特别看不起白玉芬,主席都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白玉芬却连恋爱都没和那些人谈,而是吊着他们,利用他们给自己谋好处。
现在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白玉芬却什么都依靠男人,简直就像菟丝花一样,完全不像新时代的女人。
她这样的人,别说李春玲,知道的就没有一个不鄙视的。
不过人家白玉芬心里强大,随便李春玲他们怎么看不起,在她眼里都是羡慕,李春玲也是没话说了。
想到白玉芬,李春玲又絮絮叨叨的和张乐乐说,“也不知道白玉芬,到底哪来的傲气,她表面上装得温柔体贴,其实是抬着头看人的,瞧不起人,我可听说,她家原本可是地主,白玉芬可是黑五类子女,所以她到底哪来的底气看不起我们?”
张乐乐也赞同李春玲的说法,她和白玉芬不怎么相处,但两人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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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张乐乐不爽的,是她偶尔发现,白玉芬居然用带着恶意的眼神看她,她明明没有得罪白玉芬,也不知道白玉芬到底在恨她什么?
张乐乐和李春玲对白玉芬只是不待见,白玉芬却快恨死两人了。
特别是,听见凌晨的一系列变化时,白玉芬心里又恨又慌张。
她算看出来了,这个凌晨,肯定也是有问题,不然他的变化不会这么大。
该死的,明明自己才是女主角,特殊的人不该是只有她一个才正常吗?为什么还会有其他人,老天爷这是在搞什么?
令白玉芬恐慌的是,凌晨做出的事,她根本没梦到过,这是不是说明,未来会因为某些人改变?
如此的话,她做个知道未来的梦,有什么用?
那她还是女主角吗?还能过上梦里的好日子吗?
白玉芬看着自己即便再努力保养还是黑了的双手,她心中恨得不行。
凭什么?明明她是女主角,却要每天当老黄牛种地,吃糠咽菜。
凌晨这个原本该是配角的人,却吃好的喝好的,还利用先知牟利。
还有张乐乐,那个贱人,居然也因为有了好医术,可以去卫生站上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日子过得比她这个女主角还好。
想到这里,白玉芬死死的握住拳头,咬着嘴唇,既然不好好当配角,那就全部消失吧!只要这些变数消失了,那事情也就会回归原样吧!
白玉芬笑了,这一刻她的眼神里尽是冷意,若有人和她对视一眼,绝对会被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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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一夏七夕”,灌溉营养液 +1 2018-10-28 15:46:54
谢谢大家的支持,小天使们早点休息,晚安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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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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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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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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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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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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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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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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