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岛正义化身》 略微说几句废话，无关剧情，全是私货 小西八在政治制度上基本是照学的西方，议会、选举等，但因为历史上长期是我国的附属国，深受儒家文化影响。这也就造成了韩国高层极为矛盾的心态，一边跟随西方脚步仇恨厌恶我国，一边以学习汉字为荣。在《再次你人生》这部剧中，如果我没记错，议员赵泰燮还有写毛笔字的画面出现。 学习汉字对韩国来说是多方面的因素，其中一个历史原因，古朝鲜上层全部学习汉字，以作为与庶民的区别；第二则是古朝鲜典籍全部用汉字表述，不懂汉字连自己国家的古书都看不懂；第三，2005年起韩国公务文件与交通标志等领域全面恢复汉字的使用；第四，韩语天生有缺陷，很多时候无法正确表意，需要汉字的辅助。 在我看来，一个儒骨西皮的国家，必然是极度别扭的，这一点大家多关注一下韩国人自卑又自大的心理，基本都可以看出来。 不夸张地讲，韩国人算得上是民族自尊心与民族自卑心最严重的国家。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韩国至今都没有在法律上正式废死，但是却是国际上实际废死国家之一，大概有二十几年没有执行过死刑。从中大概也可以窥得他们一些比较别扭的地方。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看法，姑且言之姑且听之，大家不要就这个事情与我深入讨论，你认为的就是对的。 虽然我很讨厌韩国这个国家，但是并不妨碍以其为主体写书创作，毕竟越是畸形越容易产生故事，而且检察官这个制度真的很有意思。最开始是为了制衡财阀而产生的，然后成为财阀的武器，最终又成为颇为独立的第三方势力。检察官事实上已经成为韩国政治体系中的三极之一，财阀、议会、检察官，而且检察官是居中的位置，左右逢源，极度吃香。 其实，从韩国畸形的政治制度来看，检察官的诞生还是有很多积极意义的，独立办案权、法律授权而非上级授权、检警协作制度，超强的权力确实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普通民众的利益。 顺便提一嘴，我最讨厌的国家还是东南亚那些地方，而非日韩。 本章全是私货，没有任何干货，我不对此负任何责任。 本来发了一次又被我删掉了，想了想，还是发出来吧。 第1章 为了正义 “子胥，恭喜你顺利通过研修院的考试，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光荣的检察官了！准备好迎接三把钥匙的到来吧！” 法务研修院，研究员韩石办公室内，头发花白笑容和蔼五短身材的韩石抬起手拍了拍李子胥的肩膀。 “谢谢韩老师对我提供的帮助，感激不尽。” 身材挺拔眉目硬朗的李子胥弯腰鞠了一躬，“我一直牢记您的教诲，身为检察官就要为正义而奋斗。” 说着，他笑了起来，“当然，有三把钥匙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把钥匙，这是半岛对检察官的一种说法，意思是只要能当上检察官，那就是最优秀的女婿人选，女方如果想要嫁给检察官，那么女方父母就要准备好房子钥匙、车辆钥匙与保险柜钥匙。 在半岛当上检察官，丝毫不比华夏古代金榜题名差。 三把钥匙虽然是玩笑，却并不夸张。 李子胥此时此刻内心也是感慨万分，十年寒窗，两亿多韩元的花费，到今天总算是熬出头了。 十年前，他莫名其妙穿越到半岛，并且有了一个系统。 【正义降临】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太阳，那我就是唯一的光！主持正义，维护正义，声张正义，向所有不公开战！】 【姓名：李子胥】 【年龄：24岁】 【性别：男】 【体质：3（体质为身体素质的综合表现，包括力量、速度、体力、精神等，正常成年男性体质为1）】 【特殊能力：举一反三（学习能力提升300%）】 【正义值：45（维护正义可获取正义值。当前可花费300正义值提升一点体质）】 了解自己的系统与所在国家之后，李子胥果断选择成为一名检察官。 在没有超凡能力的世界，想要主持正义没有官方身份多少有点脑抽。不提名正言顺的事情，单单效率都天差地别，一个官方机器光明正大，一个私底下偷偷摸摸。 而且，在半岛这个国家检察官可以说是跨越阶层的最佳方式之一，重活一世李子胥也想要权势、财富、美人！ 当然，穿越之初系统给了一次特殊能力抽奖机会抽到了举一反三，如果没有这个他也不敢说百分百成为检察官。 论卷的程度，半岛比国内丝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他前世在国内也不过考上一个普通二本，重开后可没把握卷上比公务员还要难上十倍百倍不止的半岛检察官。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李子胥十年来的坚持不断的检验，他发现系统只对主持正义的事情做奖励，至于做坏事，没有任何惩罚。 此外，系统也没有任何任务，做什么怎么做完全看他自己。 “正义这种事情，牢牢记在心中就好了，子胥。身为检察官，最重要的是和光同尘。” 韩石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整个人深深陷入皮质沙发内。阳光自窗外照进来，以办公桌为分界线，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如果你看到了不公、丑陋的事情，不要急着揭发它。在暗处默默积蓄力量，等到有了必胜的把握、遇到了合适的时机后，再一鼓作气以雷霆扫穴之势一举根除。” 韩石眼睑低垂。 “这些，可是我亲身经历后得来的教训。” 李子胥站在阳光中再次鞠躬道，“谢谢韩委员的教诲，子胥铭记于心。” 能当上研修院的研究员，自然不是无名之辈，每一个人都是检察长级别的人物。 不过正如大明朝时在北平当官儿的都春风得意，在金陵当官儿的都落寞失意一般。在研修院当研究员看上去风光无比，却远离了权力中心。 而韩石的过往经历也没什么稀奇的，一腔热血地揭露财阀，结果就被流放到了研修院。 至于是不是真一腔热血还是另有隐情，李子胥也不清楚。但都当上检察长了，难不成还是天真人物？ 韩石忽又振作起来，声音多了几分激昂。 “子胥，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照顾你吗？因为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热血、青春、固执、为了正义奋不顾身。而且，很有缘的一点，我们居然都是安东人。”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从他进入研修院开始韩石就对他极为照顾，如今大概是到了还债的时候。 李子胥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韩老师过誉了，我不过是在向您学习！” “很好！” 韩石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义愤道，“三年前，我因为庆安地产的事情从大邱检察厅被调到研修院，如今三年过去了，庆安地产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强拆、暴力犯罪、赌场、人口买卖，俨然成为安东的地下掌控者。”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委任书，一张是首尔东部检察厅，另一张是安东检察支厅。 “无论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李子胥毫不犹豫地上前拿起安东检察支厅检察官的委任书，义正言辞道，“虽然去首尔有着更加光明的前途，能站得更高，回过头来处理庆安地产也更加方便。但我只要想到我家乡的人们正在饱受不公，我一刻也难以忍耐。” 说是选择，其实他没有任何选择，从他在研修院接受了韩石的支持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得选了。 更何况，去安东回老家当检察官，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拒绝。 甚至于，接受韩石的支持，也是因为知道韩石与庆安地产之间的矛盾后接受的。不然，他研修院成绩第一，未来一片光明，何必与一个半被流放的研究委员扯上关系，岂不是自讨苦吃。 韩石意味深长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 同时，他从办公室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李子胥。 “这是我之前搜集的庆安地产的相关犯罪资料，其中包括你父母的肇事逃逸案件。我相信凭你的能力肯定能为庆安地产带去应有的结局，维护这个国家的公平与正义。” “这一次，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正义，也是为了自己。” 第2章 接风宴 李子胥接过文件，翻开，如同翻阅尘封的记忆。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平安夜。李成与妻子吴萍外出购物，因闯红灯遭遇车祸当场死亡。出于人道主义，车主赔偿五百万韩元。” 案卷上只有寥寥几行字与两张车祸现场的惨烈照片，李成夫妇二人被一辆黑色奔驰撞飞数十米，血液流了一地。 不由自主，李子胥双手紧紧握住文件，青筋暴出。虽然他只是一个穿越者，但也继承了原来小李子胥的记忆，面对父母的惨状，怎么能无动于衷。 黑色奔驰的车主，正是庆安地产大公子林友臣。 当时的实际情况，并非是李成夫妇闯红灯，而是林友臣醉酒飙车，李成夫妇遭受无妄之灾。当天夜里，一共有五人遭受林友臣驱车碾压，但都因为庆安地产的庞大势力不了了之，没有掀起一点浪花，甚至报纸上连个豆腐块都没有给。 这也是李子胥为什么执意要回安东当检察官并与韩石亲近的原因，占据人家身体，总要做点什么，不然他良心难安。 韩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李子胥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听说你祖上来自中国，而中国人有句话我很喜欢，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放心大胆去做，有什么事情及时与我沟通。” 李子胥回过神来，表态道，“谢谢韩委员的支持！不论是为了国家与人民，还是我的亲人，我一定把庆安地产连根拔起，绝不让这种毒瘤生存于安东的土地之上！” “这番话在我面前可以说，但到了安东绝不可以。”韩石肃容道，“事可缓不可急，作为一名合格的检察官，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目的与想法。” “牢记在心！” ... 一天后。 安东检察支厅。 作为一个半岛中部偏东位于庆尚北道人口只有二三十万的小城市，安东名气并不大，最出名的大概就是安东烧酒和寺庙，是一个适合旅游的好地方。 至于安东检察支厅，如此小的城市自然也不可能和大城市一样配有刑事部、少年部、外事部、调查部、特别搜查部等等。 整个检察支厅，总共有五个检察官，这还是包括支厅检察长与新来的李子胥在内。 不过根据每个检察官擅长方向的不同，案件类型还是有一定的区分，李子胥因为在研修院学习与实习过程中的出色表现，被分配到刑事与税收领域，主要负责这两类案件，恰好对口庆安地产--暴力犯罪、偷税漏税与贿赂。 如果说这中间没有韩石的手脚，李子胥是不信的。 大多数新人检察官--除了由经验丰富的律师特批的检察官，基本都是处理各类民事案件，一个是能力问题，另一个则是刑事案件比较容易立功升职，轮不到新人。 “子胥，以后这间就是你的办公室了。” 安东检察支厅检察长罗真英带着李子胥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推开门，里面已经有两个人正在办公。 昨天离开研修院后，李子胥马不停蹄直奔安东，傍晚就与罗真英进行了联系，并且被分配了一套房与一辆车。 在半岛，最基层的检察官都是副市级待遇，房车是标配，各种隐性福利更是层出不穷，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削尖脑门往检察官队伍钻的原因。 一个短发姿容平平颇为干练的中年女子注意到罗真英，站起身自我介绍道，“李检察官好，我是您的助理郑敏慧，请多多关照。” 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微微发福的男子也站了起来，鞠躬道，“李检察官好，我是您的的书记官朴宏茂，请多多关照。” 李子胥微微点头，“李子胥，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二位。” 【里程碑达成：正式就职成为检察官】 【达成时间：公元2009年4月5日】 【力量与责任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唯有权力与责任相关。正式成为检察官队伍一员的你，手中真切地掌握着巨大的权力，从今天开始，有了权力的你将会更好的执行正义，贯彻心中理念！】 【奖励：特殊能力抽奖一次】 【备注：当宿主达到某一特殊成就时，即可继续解锁里程碑成就，并获得丰厚奖励！请继续努力，为了正义！】 眼前忽然浮现的面板让李子胥有点恍惚，不过更多的还是喜悦，系统奖励的特殊能力到底多香，谁用谁知道，研修院第一，不是浪得虚名的。 穿越近十年，他尝试过各种方法去触发，但没有任何效果，没想到今天居然再次获得了。 看着系统提示，李子胥若有所思，难不成里程碑与手中权力的大小相关？ “好了，基本的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该去参加接风宴了，子胥。”罗真英看了下手表，十一点十分，说道，“郑助理、朴书记官，我待会要带李检察官去参加宴会，你们两个人帮助他把我们检察厅的资料全部整理好。” 李子胥关掉系统面板，虽然很想抽奖，但眼下并不合适。 至于罗真英所说的接风宴，昨天就与他通过气了，安东检察支厅全体检察官都会参加，同时还有安东的一位名流与大人物--庆安地产大公子林友臣。 所以，对于今天的接风宴，李子胥是万分期待，比抽奖还要更加期待几分。 ... 一家私人会所。 在穿着高开叉旗袍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女侍者带领下，李子胥一边与罗真英说笑，讨论着研修院与地方检察官的趣事，一边打量着周遭的装饰。 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来如此高档的地方，唯一能形容的就是金碧辉煌，大厅与走廊处处采用金色与玻璃进行布局，并不显得庸俗，与一些高档会所常见的紫色调相比更显大气与格局。 而偶尔可见的油画与陶瓷如画龙点睛，衬托出会所的不凡。 经过玄关，拉开木门，四个人分列长桌两侧，桌上满是琳琅佳肴，不过无人动筷，都在等待罗真英与李子胥的到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们安东检察支厅新来的青年才俊，李子胥！今年研修院综合成绩排名第一！” 罗真英当仁不让地坐到对门的主位上，李子胥陪坐末位，冲众人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微微鞠躬，“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罗真英右手边瘦高戴眼镜的男子大大咧咧道，“喂，小子，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研修院第一居然被派到安东这种鬼地方，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这种倒数第一才会被派到安东。” 第3章 照片记忆 “臭小子，还没有开始喝酒就在胡咧咧。”罗真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子胥可是主动申请来安东的，与金正初你不一样！” 坐在金正初对面的国字脸惊讶得看了一眼李子胥，“不会吧，还有人要求来这里，有能力的难道不都是去首尔大釜这些地方吗？” 李子胥脑海中回忆起安东检察支厅检察官的资料，认出说话的是崔承教，已经当了六年检察官，去年调来安东。 李子胥端起酒杯，主动敬了一杯酒，“崔前辈，我家乡是安东的，不过中学时候随姑姑去了首尔生活，午夜梦回，总是分外想念安东的一草一木，所以这才申请来我们这边。” “看看，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崔承教与李子胥中间的圆脸眼镜男子开口讽刺道，“承教你家乡也是安东，甚至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可遇到机会就想着跑去大城市。” 这位是安浩东，与崔承教关系颇佳。 “去大城市是对自己负责任的选择，那里的教育、医疗等等方面确实比小城市要方便很多。”最后开口的正是林友臣，一身价格不菲的高档西装，脸庞白净，大背头，典型的社会精英装扮。 “不过，我们安东在诸位检察官的帮助下可谓是越来越好了，我相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乐意回到家乡而不是跑去大城市打拼。来，大家一起敬罗检察长一杯。” 崔承教刺了下安浩东，顺便暗捧林友臣，“瞧瞧，这就是财阀公子说话的水准，可比你厉害多了，安浩东！” 一杯酒下肚，林友臣再次举杯，“来，让我们欢迎下新任李检察官！” 李子胥乐呵呵地与其碰杯，表情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仇恨。对于林友臣这种人来说，撞死一对夫妻的不过是小事，不可能还牢牢记挂。 至于说查询李子胥以前的档案，那也是一无所获，韩石早就把车祸的案件调走了，能查出来的只有十四岁随姑姑去首尔读书。 “来来来，举杯！” “今天林公子做东，大家都不要客气！”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火热，李子胥的脑袋却愈发清明，各种之前看过的资料与宴会上的细节轮番上演。 是人是鬼是妖魔？ 难辨忠奸。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整个安东检察支厅与庆安地产关系匪浅，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检察官必然是庆安地产背后的保护伞，不然林友臣不可能出现在今天的接风宴上。 只是，到底是谁？ 安东浩忽然碰了碰他手臂，略带不满道，“发什么呆呢，子胥，今天你可是主角，一定要多喝几杯！” 李子胥洒然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论是谁，这场宴会都算所获匪浅。只要能找到庆安地产贿赂勾结检察官的证据，必死无疑。 接下来，就该投石问路了，找机会给庆安地产搞点小麻烦，看看谁会跳出来。 觥筹交错间，宴会接近尾声。 一行人走出大厅，林友臣拿着五个手提袋出来，给李子胥等人一人递上一个，“安东当地特产，希望各位不要嫌弃。” 喝的醉醺醺的崔承教直接接过来属于自己的一份，挤眉弄眼道，“林公子送的特产，谁能不喜欢呢？” 其他人三人一一接过，对这样的事情似乎习以为常。 林友臣双手提着礼物，微微弯腰递向李子胥，“以后还要李检察官多多关照啊，大家一起建设更好的安东。”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让人甘愿低下高贵的头颅。 李子胥满脸带笑接过来，“好说好说，互相配合。” 闲谈几句，六七个姿容秀丽身材绝佳的女子从旁边走过来，林友臣吩咐道，“诸位检察官不胜酒力，你们负责开车送一送。” 个中含义，不言自明。 罗真英摆摆手，“我就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见状，李子胥也跟着拒绝道，“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就不麻烦了。” 林友臣略有遗憾，不过也没有强求。 初次见面，能接受‘特产’已经看得出来几分态度，再多确实也不是目前的关系该有的。不过，只要接受了‘特产’，那以后就有的谈。 回到车上小眯片刻醒醒酒，超出常人三倍的身体素质，让他酒量大增，看似喝得多，但却没有什么影响，只是等了十几分钟整个人就彻底清明起来。 打开林友臣的‘特产’，一千万韩元赫然在列，约等于五万多人民币，比李子胥目前的工资略微高出一些，确实只是一份小礼物。 哪怕找人举报行贿受贿，一千万韩元也完全不在受理范围内，没有人相信一个前途光明的检察官会为了一个月的工资做出蠢事。 随手将特产丢到后座上，李子胥搓搓手打开系统默念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能力：照片记忆】 【可准确无误记忆看到的一切事物，因该能力对大脑负荷较大，每一点体质每二十四小时可发动能力三分钟】 照片记忆... 有点难以理解，李子胥干脆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发动技能。 三分钟的时间眨眼即逝。 他缓缓闭上双眼，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在脑海中呈现，路过的老人、奔跑的学生，以及十字路口疾驰而过的车辆，所有的细节都一览无余，不论是老人脸上的皱纹还是学生裤脚上的泥点。 更令李子胥惊讶的是，这段记忆居然可以慢放，六十迈速度的车辆在慢放下如蜗牛在爬，车窗内驾驶员脸部的表情都一清二楚。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比过目不忘还要bug的技能，说是照片记忆，实际上却是把大脑当成录像机，将看到的一切都储存了下来。 有了照片记忆与举一反三，李子胥学习的速度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尤其是学习一些比较特殊的技能。 而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照片记忆更可以发挥出无可估量的作用，比如某些不好拿走的证据或者说追查某些罪犯。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强悍很实用的技能，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使用时间过短。 不过，这点可以依靠正义值提升体质去弥补。 “aha! listen boy”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李子胥的思路。 “喂，允儿，今天不忙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第4章 少女失踪案 首尔某处公寓内，林允儿拿着手机趴在床上，身上只有一件小t恤与热裤，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 “最近在录制新单曲，刚刚回来。因为想欧巴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啊！” 林允儿小嘴嘟起，略带不满地质问道，“允儿不给欧巴打电话，欧巴是不是就想不起来给我打电话？” 李子胥嘴角挂起一抹微笑，“怎么可能？如果让姑姑知道，还不得打死我啊！” 父母意外去世后，远房姑姑李素梅就成了他的监护人。虽然论血缘早就出了五服，但双方家庭关系极好，自从把李子胥接到首尔之后，李素梅几乎把他当成亲儿子对待。 不然也不可能省吃俭用拿出近乎全部积蓄供他读法律系，走检察官这条独木桥。 而林允儿，正是姑姑李素梅的女儿，比他要小五岁，两个人相处得极为融洽。 “知道就好！”林允儿抽了抽小巧的鼻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听妈妈讲欧巴去安东当检察官了，可真是了不起！不愧是我欧巴！” “昨天才正式接到通知，本想告诉你的，不过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说。” “哼，我生气啦！下下周末我要亲自去安东，一定要欧巴给我赔礼道歉！” 这种事情，李子胥怎么可能会拒绝，自然要答应下来，聊完这件小事，二人又说了许多，大多是允儿在讲李子胥在听，足足半个小时手机发烫才挂断。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李子胥一边熟悉适应检察官的日常工作，一边翻阅陈年旧案，试图从庆安地产的庞大地下生意中找出些许破绽。 4月10日，夜，九点。 李子胥的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他正对着一沓沓厚厚的卷宗奋笔疾书。半岛检察官高额薪水与巨大权力背后，是超出常人的工作强度。 根据统计，每个检察官每月需要处理的案件在三百以上，平均下来每天需要处理十个案件，这还不包括各种杂事。 要知道，检察官工作中还会有各种考核与考试，而且近些年还有朝着主观题方向转变的倾向。更重要的是，每年都有一次年度考核，将会对检察官的升职产生决定性影响，没人敢疏忽大意、 幸好，李子胥体质是常人的三倍，才思敏捷，再加上举一反三相助，他处理事情的效率也是极高，仅仅五天时间就把之前积压的案件处理了大半。 “检察官，这份案件麻烦您看一下，可能与您交待我的事情相关。” 助理小姐郑敏慧将一份文件放到李子胥办公桌旁。 正式开始工作之前，李子胥交待助理郑敏慧与书记官朴宏茂注意下恶性犯罪事件，赌博、拐卖、暴力等。 初来乍到，对于这两位李子胥并不是特别信任，他的真实目的也从不曾对其诉说，不过吩咐他们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好的，我看一下。” 李子胥打开文件，飞速阅览。 “2009年1月1日，报案人郑英秀称其女儿韩妙柔失踪，丈夫韩成仁被砍断双手。根据其表述，韩成仁赌博成瘾，屡次在赌场内借高利贷，以致家庭变卖房产。2008年圣诞节期间，赌场推出充值返点活动，韩成仁再次借贷赌博，血本无归，无力归还高利贷。” “据郑英秀所言，女儿韩妙柔是被赌场拐卖，以此偿还韩成仁欠下来的高利贷。不过，1月3日，郑英秀改口，称女儿韩妙柔并未失踪，只是去同学家玩了两天，随即撤案。” 有问题。 上面这些只是李子胥概括出来的，真正的卷宗比这要复杂许多，细节也要多上许多。然而，不论怎么看，这件案子背后都有问题。 赌博、失踪、拐卖、撤案。 李子胥大概可以拼出一条完整的线，韩成仁和大多数赌徒一样，寄希望于借高利贷翻本，一举偿还之前欠的钱并发一笔横财，但赌博嘛，百分百赢不了。 高利贷公司追债，因为没有钱还女儿被掳走卖掉。妈妈郑英秀报案，但因为高利贷公司与赌场的压迫，无奈取消报案，忍气吞声。 “既然已经撤案，那就不用再理会了。” 李子胥将卷宗放入抽屉，漫不经心道。 在手下没有可信可用之人的情况下，他决定独自去探查一番。 至于说安全问题，半岛作为一个禁枪国家，对枪械的搜查力度还是极大的，涉黑团伙很难搞到。 而他作为检察官，是有资格配枪的，同时凭借他超出常人的体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句我要打十个。 三倍的体质差距，堪比成年人与幼儿园小朋友，一拳一个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李子胥有意识地学习过格斗、泰拳，而且都颇为精通。 如果他不做检察官，拿一个金腰带当个拳王不在话下。 晚十点，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毕，李子胥伸了个懒腰，宣布下班。 和助理、书记官道别后，他并没有选择驱车回家，而是拿上郑英秀案件的卷宗，按着上面所记载的地址赶去。 一条昏暗的小巷深处，李子胥看着破旧的房门再三确认门牌号，然后敲响了门。 “当当。” “谁？” 里面传来一道警惕的女声，满是戒备与疲惫。 李子胥没有说话，继续敲着门。 不多时，院门拉开一条小缝，透过缝隙，李子胥认出正是郑英秀，他从口袋掏出检察官证件，对着门缝亮了亮。 “我是新来的检察官李子胥，想找你们了解下韩妙柔失踪案的情况。” 门后的郑英秀借着微弱的光明看清楚证件后，哗地一下打开门，将李子胥请进了院子，随后又立即关上。 “李检察官，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妙柔啊！”没等李子胥开口，郑英秀跪在地上哀求道，“她是一个好孩子，学习成绩很好，在学校可以排到前十名，性格也很乖。” 说着，郑英秀神色变得怨毒起来，“如果不是韩成仁这个王八蛋，她一定可以考上好大学，离开安东去首尔生活。” 李子胥将郑英秀从地上扶起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韩妙柔的事情，韩妈妈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也要有足够的线索才能帮到你。” 第5章 赌场流水账 经过郑英秀连哭带怨的讲述，李子胥搞清楚了韩妙柔失踪案背后发生的事情，与他之前猜测的基本一致。 比较意外的是，郑英秀居然知道韩妙柔现在的踪迹。 “我之前悄悄跟踪赌场那些人，发现他们经常去一家叫夜火的会所，然后我就在那附近捡了一段时间的垃圾，发现了我给妙柔做的小钱包。” 说着，郑英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hellokitty的粉色手织钱包，哽咽道，“她肯定被那帮没人性的东西关起来了，李检察官，你一定要救她啊！” 李子胥自认不算是一个好人，甚至算得上心狠手辣。可是，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下手并强行让其接客，还是超出了他的底线。 任何一个有良知经过良好教育的人都无法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沉重地点点头，承诺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妙柔安全带回来的。你丈夫韩成仁在哪儿，我有些事情问他。” 郑英秀这才发现两个人还在院子里，赶忙将李子胥带入屋内，并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屋子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什么装饰品都没有，更不要说电视、空调、冰箱。 在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一对死鱼眼毫无光泽，如果不是起伏不定的胸膛，几乎就是一个死人。 李子胥一眼就认出这是韩成仁。 “西八儿，李检察官有话要问你，我警告你，老实回答！” 郑英秀对韩成仁没有一分好脸色，更没有韩国传统女人对丈夫的顺从，反而像对待仇人一般。 其实也可以理解，赌博搞的家庭支离破碎，借高利贷让女儿被掳走，能有好脸色才是反常。 赌狗，不值得任何同情。 李子胥对此无动于衷，直接询问其韩成仁赌场的相关信息，地址、入场方式、赌场管理层、监控室等等，同时还详细了解了高利贷的运作方式与幕后操控人员。 韩成仁有问必答，没有丝毫隐瞒，本来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不出所料，与庆安地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论是赌场还是高利贷公司。而夜火这间会所，估计也是庆安地产的地下生意之一。 ... 从郑英秀家中离开，李子胥回家换掉西装，找出一套大学时候穿的比较潮流时尚的装扮，带上林友臣赠送的一千万韩元的特产，直奔赌场而去。 “喂，小子，做什么的，这里不能进去。” 狭小的门前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直接拦下李子胥。 李子胥挑挑眉毛，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万面额的日元分别交给二人，“有人约了我喝酒。” 这是韩成仁所交待的新人入场暗号，表示有老人介绍。 果然，闻言两个彪形大汉让开了位置，并给了李子胥一张电梯卡，“进去后左拐走到底，坐电梯下去负二层。” 通过一条逼仄的走廊再坐上老到掉牙吱吱呀呀的旧电梯，李子胥顺利到达赌场内部。 粗略一扫，起码有上百人，不时有激动的赌徒破口大骂，西八声不绝于耳。 赌场的装饰颇为高端，有几分赌城的感觉，并不像寻常小赌场一样阴暗。 李子胥将带来的一千万全部换成筹码，装作新手肆无忌惮的下注，一副不把钱当钱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说赌场看他是新人，故意让他赢几把，一千万不仅没有输，反而还翻了个番变成了两千万。 就这样，李子胥一边在赌场内边赌边晃荡，看见什么游戏都上去赌两把，不论是老虎机还是德州亦或者摇骰子。 渐渐，他从入口走到了赌场最里。 这里工作人员开始多起来，偶尔还可见到有人抬着大笔筹码进出。 李子胥认真观察片刻，将目光锁定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从听来的只言片语得知，赌场管事的办公室是倒数第二间，那么，谁的办公室能比管事更靠里并且还在管事办公室旁边呢？ 显而易见，除了老板没有其他选择。 李子胥掏出手机，给书记官朴宏茂发了条信息，让他联系警察过来协助。 书记官除了负责帮助检察官处理日常事务之外，还负责对外沟通。 至于李子胥，他悄悄走到一个死角位置，背靠墙站立拿出配发的枪支，对着天花板连开两枪。 “砰砰！” 赌场陷入刹那的安静，随即便是狂乱，赌徒们挣扎着逃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而负责赌场安保的人员立刻锁定到李子胥的位置，向他扑过来。 “砰！” 又是一枪。 李子胥举起检察官证件怒吼道，“检察官办案，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不要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事情！” 检察官的名声还是极具威慑力的，距离李子胥近一些的赌徒不敢再跑，渐渐平静下来蹲到地上。 那些安保人员也被震慑，一时间不敢动手，投鼠忌器。 “西八！上啊！你们在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 倒数第二间办公室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骂骂咧咧道，“在安东，就没有我们要怕的人，尽管抓住他，出了事我负责！” 十来个黑西装闻言围过来，李子胥直接一枪打在冲的最快的人大腿上，“袭击检察官可是重罪，让开！” 在半岛，警务人员虽然有配枪，但是一旦开枪也有许多报告也打，很麻烦的一件事情，能不开就不开。 不过李子胥可没有任何顾忌，有枪不用是傻蛋。 至于说麻烦，只要能把赌场的管理层抓住，那就是大功一件，开枪不过是一桩小事。 看到李子胥毫不犹豫的开枪以及躺在地上哀嚎的同伴，其他人再也不敢有其他小动作。 工作而已，没必要玩命吧！ 一切说起来慢，其实不过十几秒钟内的事情。 见彻底震慑住这些狗腿子，李子胥快步走向管事房间，他要避免管事毁灭证据。 等李子胥进去，果不其然，管事正拿着打火机要烧文件。 见状，李子胥一个箭步向前将踹到管事脖颈直接踹翻晕倒，随后一把将文件抢过来，赫然是赌场内部流水账。 “不错，有了这份文件基本上就可以彻底搞掉赌场。” 李子胥对此行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从流水账可以看出，赌场月营收额在二十亿韩元左右，约一千万人民币，对于庆安地产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接下来，就可以坐等检察厅内属于庆安地产的人跳出来了。 将流水账妥善地贴身收好，李子胥向最后一间房走去。 管事这里都有如此收获，老板那边总不能让他空手而归吧？ 第6章 波澜顿起 “不要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李子胥用力一脚踹开最后一间办公室后，发现里面居然还待着一个肌肉极度发达的壮汉，与马东锡有的一拼。 “这间办公室不属于赌场，里面也没有任何与赌场相关的资料，现在离开，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来办公室内有重要资料啊，不然也不会安排专人二十四小时守护。 李子胥挑了挑眉，右腿后撤半步，摆出一个标准的拳架，随后上去便打，招招奔要害，咽喉、眼睛、下阴。 单单看壮汉的肌肉块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体质肯定超出常人许多，他可不想因为手下留情导致阴沟里翻船。 能被庆安地产委以重任，壮汉确实有几分实力在身，一时间居然与李子胥打了个有来有回，数次进攻都被对方招架下来。 不过，仅仅只是招架而已，难以发动反击。 李子胥越打越是兴奋，越打越顺手，自从体质加到3之后，他还没有全力出手过，此刻只感觉肾上腺素加速分泌，竟有些欲罢不能。 而壮汉则越打越心惊，他自认近身格斗放眼半岛都没有几个人能与他一战，技术与身体素质都是顶尖，但李子胥拳脚比他力气还大许多，技术也只是略逊一筹。 砰砰砰。 电光火石间，二人拳脚已经对拼数次。 久守必失，再加上李子胥极为阴险的只打一个部位。终于，壮汉一个晃神被一脚踢到心口倒退两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动弹不得。 李子胥略微活动下手脚，上前卸掉壮汉的关节，避免其继续找麻烦，随后开始搜索起资料。 办公室约莫三十平米，一张办公桌一张茶桌，一台电脑，两个椅子，还有两盆兰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所有东西一目了然。 办公桌上倒是放着一些文件，但李子胥翻阅看看，只是很正常的公文。 正常便是反常，丫的把办公室放在赌场最最里面还安排专人守护，怎么可能没藏着点东西。 “或许有暗格？” 李子胥心中琢磨一番，开始围绕墙壁四处敲起来。 不多时，他就从兰花后面的墙壁处发现异常，再看看兰花花盆有旋转的痕迹。李子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花盆转了一圈，一个暗格浮现，里面放着一本账单。 “我劝你别看，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哪怕你是检察官也不例外。” 躺在地上的壮汉突然开口道。 李子胥懒得理会，径直打开，居然是庆安地产对安东市各级官僚的贿赂文件。 心念一动，李子胥开启照片记忆，将整本账单全部记录下来，随后小心翼翼地按照原样复原。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超乎想象的意外之喜。 虽然一本账单不足以彻底击溃在安东盘踞二十余年的庆安地产，但是，李子胥接下来可操控的空间要大上太多了。 甚至于，他可以凭借这本账单在安东发展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势力。 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具体如何做还需要细细布局。 现在该收尾了。 李子胥掏出手枪对准惊恐的壮汉，不等对方开口求饶，一枪命中脑门，血花四溅，脑浆流了一地。 他暂时还不想与庆安地产撕破脸，对赌场的行动也只是一个小小试探，至于这份意外之喜，还是先隐藏一下吧。 所以，壮汉必须死。 至于罪名，不想赌场账本被带走试图袭击检察官，已经足够了。 临离开之前，李子胥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看看有没有监听器或者监控。幸好，可能是因为这处房间的重要性与私密性，没有任何监控。 当李子胥重新出现在赌场大厅的时候，朴宏茂带着大批警察进场，将还没来得及逃走的赌客与赌场人员全部带走。 ... “西八！他怎么敢的，谁给他的勇气？难道他不知道那间赌场是我们庆安地产的生意，居然还带人去查封！” 豪华别墅，书房内，林友臣气急败坏，“西八！他的接风宴还是我亲自安排的，给他的特产也没有拒绝！这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狗崽子！” “够了！”书桌前的白发老人，林友臣的父亲、庆安地产掌舵人林庆安喝道，“每临大事当有静气！我是怎么教你的，全部忘了吗？这幅姿态，我以后怎么能放心把公司交到你手里！” 林友臣闻言冷静了下来，“抱歉，父亲，是我失态了。” 林庆安拿起毛笔不急不躁地写下一个大大的汉字‘静’，“你上次和他吃饭，感觉这个人如何，是不是正义感过剩的人？” 林友臣回忆道，“有正义感，但不多。酒席上他表现得很识趣，八面玲珑，对于与我们交往也没有任何厌恶不满，反倒有些习以为常。” 林庆安淡淡地点下头，吩咐道，“赌场虽然是我发家的地方，但对今天的庆安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可有可无，没必要硬保下来，当舍则舍，当断则断。” “发动你的人脉，找人打听下他去赌场的原因，然后亲自去看看账本有没有出现问题，这两样才是重中之重。” 林庆安年轻时候是混黑的，后来出头后开始经营赌场、高利贷公司与会所，最后才慢慢转到房地产行业，并借此将自己洗白。 因为赌场是他发家的地方，所以对那里也有一些特殊感情，最里面的办公室就是他的，偶尔还会过去坐坐，思考一些事情，期望找到当初运筹帷幄的感觉。 “是，我明白了。” ... 在信息时代，消息的传递是无比迅速的。 不止是林庆安得到了赌场被查的消息，整个安东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第一时间得知。有人高兴，有人惶恐，有人暗中盘算自己能得到什么。 如平静的湖面被丢下一颗巨石，暗流涌动，波澜顿起。 而远在首尔的韩石，当晚收到了消息。 “曹泰燮议员，您之前答应我的事情是否还作数呢？” “只要你能达到我的要求，承诺始终有效。” 第7章 新闻发布会 周遭的纷纷扰扰暂时与李子胥关系不大，昨晚警察到场后，他就忙着固定证据与处理后续，忙到凌晨三四点钟才得以休息。 草草睡上四个半小时，又匆匆赶去检察厅，待会还有新闻发布会要开，他作为负责案件的检察官同时也是新闻发布人，是不能缺席的。 “刚刚来到安东就办了一件大事吗，子胥！” 李子胥进入检察厅，就碰到了金正初，“不愧是研修院第一名啊，比我这种没有出息的废物好上太多了。” “前辈过誉了。” 作为一个华夏人，即便在半岛生活了十年，李子胥对这里的上下尊卑依旧不太感冒，草草应付了一句便大步上楼，他还得去检察长罗真英的办公室一趟。 虽然检察官有独立办案权，任何人任何领导都无权干涉，但该有的报告总是要有的，毕竟在检察官的各种考核上领导都有权参与其中。 向前走了两步，李子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金正初询问道，“金前辈中午有时间吗，我最近发现一家不错的烤肉店，一起吃个午饭？” 金正初没有犹豫，答应道，“没有问题，到时候联系。” 他半夜接到林友臣的电话，希望打探一下李子胥的真实想法，正发愁没什么太好的机会，没想到主动邀请他吃饭，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咚咚。” “请进。” “检察长您找我有事？” 李子胥进入罗真英办公室，随手带上门，弯腰鞠了一躬恭敬站到办公桌前。 “赌场案办得不错，雷厉风行，有研修院第一的风范。” 罗真英上来先夸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批评道，“不过，办案哪里有你这样的！居然亲自涉险孤身去调查，我们是检察官不是侦探更不是刑警，要善于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 李子胥当然知道利用权力的道理，但安东的局势不允许他对外泄露丝毫消息。庆安地产在安东经营二十年，从市政厅到警署，方方面面都有他们的人，他一旦放出消息自己要对赌场动手，人还没赶过去赌场就人去楼空了。 而从赌场搜出来的行贿账本也确实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市长、议员、警察局长、刑警队、检察官等等都在其中。 金正初，正是庆安地产在检察官队伍中的保护伞。 至于其他几人，虽然与庆安地产偶有来往，却并不密切，最多收收特产，对他们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谢检察长的教诲，这次是我莽撞了。” 李子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耐心听教的态度，“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我会吸取教训，绝不如此行事。” 罗真英不置可否，“我听说你还开枪反击杀了一个人？” 李子胥心知肉戏来了，如果只是为了批评教育他，等发布会开完也来得及，没必要九点钟开始新闻发布会，八点半让他火急火燎的过来。 “是的，在我搜集证据时对方发动袭击，意图毁灭证据，对我人身安全造成巨大威胁，被迫开枪反击。” 罗真英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沉吟片刻，道，“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意外情况总是在所难免的。我会向上反应的，作为一个优秀的正义的检察官，不应因为有人违背法律袭击检察官导致自卫反击而受到任何困扰。” 违法袭击、自卫反击。 这两个词汇一出，就代表罗真英愿意就李子胥枪杀保卫一事做出定性与背书。 “谢谢检察长的关爱！” 李子胥当即表态道，“如果没有您的首肯与英明指挥，我也无法捣毁这个隐藏于安东市内的毒瘤。” 罗真英为他背书，他分润功劳。 公平公正，合情合理，任谁来都无法挑出任何毛病。 原本，李子胥认为罗真英可能与庆安地产有着深入的合作关系，很可能是检察系统的保护伞。 毕竟他初来乍到，接风宴就是罗真英安排的，而且还有林友臣的参与，确实值得怀疑。 但在账本内没有发现罗真英的受贿记录，李子胥基本打消了怀疑。 大胆推测一下，罗真英既然不是庆安地产的保护伞，那么他对分割庆安地产获取巨大功绩的事情有没有兴趣呢？ 很显然，从刚刚的谈话中可以看出来，兴趣不是一般的大。 至于之前为什么没有自己动手，原因估计和他选择独自动手一致，庆安地产根深叶茂，找不得值得信赖的手下。 得到想要的结果，罗真英一改刚刚的严肃与阴沉，带上了一副笑脸，并邀请李子胥坐下喝了一杯咖啡，等八点三刻才让他离开去参加发布会。 在化妆师的帮助下略微涂了个粉，修理下稍显凌乱的头发，李子胥昂首挺胸走入提前布置好的会场。 半岛对外在形象极为在意，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 “各位早上好，我是负责安东赌场案的检察官李子胥。下面，由我通报赌场案相关细节。” 修长的身材、英俊的面孔，正义感十足的气质与检察官身份的加持，李子胥初一登场，便引起一波小小的骚动，谋杀了无数菲林。 这颜值哪怕去混男团都能混成顶流，放在检察官这种考王、卷王行业确实有点降维打击。 场下不少资深媒体人一看李子胥的颜值，就断定他未来发展肯定差不了。这个形象，哪怕业绩能力不出色，也足以担当半岛检察官行业的形象官了。 更何况，看资料这位还是半岛大学法律系第一名、研修院第一名，上任一周独立破获月流水过二十亿韩元赌场案的实力派人物。 “此次案件涉案人员超百名，赌资超百亿...” “安东赌场案不仅仅是一桩单独的非法赌博、开设赌场案，更牵扯到非法高利贷与人口买卖，具体情况我们正在调查中。” 一片哗然，记者们议论纷纷，本来只以为寻常的案情通报，李子胥的颜值已经算得上一桩小惊喜，没想到能收到猛料。 赌场案居然只是开胃小菜，后续还有更加恶劣与严重的案件隐藏。 李子胥之所以选择将人口买卖与高利贷曝出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8章 老鼠与猫 第一是为自己深入塑造一个正义的检察官形象，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打造人设都很重要。 第二是对庆安地产施压，争取让对方狗急跳墙，越是慌乱中做出的决定越是容易出错。不过，根据李子胥对庆安地产创始人李庆安的了解，这种希望不大，下一步闲棋而已，有用最好，没用也无妨。 第三则是利用舆论压力给安东市上上下下的官僚们施压，避免被暗地里使绊子。 台下，一位挂着首尔电视台牌子的记者举起手，“李检察官你好，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到了安东不足一周的时间就可以破获如此大案，其他人为什么没有任何作为？” 这个问题可以称得上是诛心了，一下子就把安东检察支厅其他检察官划为酒囊饭袋。一个回答不好，李子胥肯定会遭受排挤。 不过，在这种场合下，记者肯定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该问的不该问的心中都有数，又不是娱乐明星的会议，想问什么都可以。 李子胥微微一笑，淡定答道，“我初来乍到，对安东的情况尚在熟悉之中，凭借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无法完成的。这件案子最初是由罗真英检察长交给我的，同时提供了很多相关的线索与资料，这才有了案件的破获。” 按照约定，李子胥将功劳分润给罗真英，同时也甩给他一个大麻烦。 顿了顿，李子胥面容严肃起来，“案件最初是由一个高中女生失踪案引发的，她的父亲因为沉迷赌博欠下高利贷，最终无力还钱女儿被人抢走。如今赌场虽然被擒获，但高利贷公司依旧在逃，女高中生生死未卜。” “案件只是刚刚告破一小部分，距离胜利遥遥无期。我身为一名半岛的检察官，有责任有义务将此案追查到底，还安东人民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让破碎的家庭重归于完整！” 咔咔咔。 此时此刻的李子胥意气风发，闪光灯闪成一片，记者们提问的热情愈发高涨。 首尔。 林允儿听说李子胥今天早上有新闻发布会，特意找到了直播的电视台进行观看，看到此幕忍不住嘿嘿傻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都在闪光，甚至向坐在她旁边的金泰妍炫耀道，“泰妍欧尼，这就是我的欧巴啊！下周我就要去安东找他了！” 说着，还打开手机相册让金泰妍看她和李子胥的合照。 09年的的手机像素很低，照片很糊，不过不妨碍金泰妍看出来照片中的林允儿是多么开心与快乐。 另一边，随着李子胥将记者提问的问题回答了一遍，新闻发布会接近尾声，之后又花了十来分钟散场，等李子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 “aha! listen boy” 看到来电显示‘金熙雅’，李子胥没有第一时间接起，反而去了里间的一个小卧室，这是专门给他休息使用的。 “喂，熙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金熙雅，天下集团的公主，半岛顶级财阀家族。 她和李子胥一样，都是半岛大学的学生，不过为人极其低调，根本没有财阀大小姐的做派，出行都只有一个身手高强的保镖随行保护。 在学校内也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如果不是李子胥前世看过韩剧《再次我人生》，对金熙雅这个名字与天下集团略有印象，也不会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比较可惜的是，这部剧他只是打发时间看看，只记住了反派赵泰燮身边的秘书长超级漂亮，御姐风+熟女风的完美结合，身世有点问题，其他剧情基本忘得差不多。 哦，还记得是个烂尾，高开低走，前面剧情爆炸，后面质量疯狂下降。 不过剧情不剧情也没有任何作用，见到金熙雅他特意去调查了一番《再次我人生》的主角金熙宇，可惜没有任何消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记得剧情也没用。 大学期间，在李子胥刻意的交好之下，他与金熙雅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从同学到朋友再到暧昧对象。 毕业之后，金熙雅出国留学，他进入研修院读书，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因为距离变得疏远，却也失去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前些日子，就在他忙于研修院毕业考核的时候，金熙雅留学归来，二人约在一起吃了顿饭，并且对他坦白了自己的财阀大小姐身份。 “庆安地产可不是一家小公司哦，市值五千亿韩元，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打倒的。” 电话另一头，金熙雅甜美的声音传来。 昨天夜里回到家后，李子胥决定大胆一点，联合金熙雅借助天下集团的力量鲸吞下整个庆安地产。 他手头有着庆安地产贿赂安东市部分官员的黑料，如果能再吞下庆安地产，再加上自己本身的检察官身份，在安东将会拥有超强的影响力，把这里发展成自己的大后方。 不论是对检察官生涯，还是说走到头后准备从政，都具备极大的助益。 “老鼠永远斗不过猫的。” 李子胥说道，“不论庆安地产的市值多么巨大，但它归根结底都是从下水道里面爬上来的老鼠，身上带着原罪。我就是那只猫，专门负责抓老鼠。而且，这只老鼠已经被我抓住了尾巴。” 检察官这个职业，本来就是在半岛的畸形政治制度下诞生的。横向对比世界各国，唯有半岛的检察官权力最为庞大。 上可把总统拉下马，下可针对顶尖财阀。 李子胥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地方检察支厅的检察官，无力针对总统与顶尖财阀，但拿捏一个漏了破绽的庆安地产，还是不在话下的。 如果说他刚刚上任的时候面对庆安地产还有些无从下口，现在就是准备大快朵颐。 至此，问题的关键已经转变为了如何分割庆安地产，如何从中攫取最大利益并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一只老鼠，被猫抓住了尾巴，距离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电话传来一阵盲音与轻微的呼吸声，良久，金熙雅答应道，“我会找人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从现在开始做空庆安地产的股票。” 答应你的要求，不是因为利益与检察官的身份，只是因为你是李子胥啊。 金熙雅在心中默默说道。 从小被保护很好的她，并没有染上财阀大小姐普遍具备的公主病与骄傲，反倒极其善良与真诚，对感情也极度认真。 大学四年的陪伴，让她认清了李子胥骨子里的正义与善良，更认定了这是可以携手走过一生的良人。 虽然这份正义是有所保留不纯粹的，但依旧是正义。 第9章 猎人与猎人 刚刚与金熙雅聊完并确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李子胥就又接到了韩石的电话。 “我是怎么交待你的，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要学会隐忍。你拿下赌场去试探庆安地产是一步妙手，此时更应该藏拙，不让对方看出你的真实目的，为什么要直接宣战？！”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可能会彻底葬送掉你的未来！” 接通第一句，便是生硬的质问与极度的不满。 昨夜收到李子胥动手的消息后，韩石发动所有消息渠道获得了最最详细的第一手信息，又仔仔细细复盘了赌场的行动，认为这是对庆安地产的试探，同时也展现手腕。 据他的推测，接下来李子胥会等待庆安地产主动上门，假意媾和，营造出无意为敌彼此和睦的场面，然后借助这份和睦获得安东市官面上的畅通无阻，私底下进行调查并培养自己的班底。 可是，他没料到，他所有的猜测全都被推翻了。 哪里是试探，根本就是宣战！ 面对出奇愤怒的韩石，李子胥不慌不忙，细细斟酌一二，决定将真实情况和盘托出。虽然他有自信彻底打倒并吞掉庆安地产，但对方在安东盘踞二十年，拼死一搏说不定能给他造成巨大麻烦。 不论韩石的真实目的何在，扳倒庆安地产都是二人的共同目标，在这一方面是有合作基础的。 更多的信息与真实的情况，也能让对方出一份力。 “计划赶不上变化，韩委员，突袭赌场的时候我在内部发现了足以令庆安地产陷入绝地的关键证据。” 韩石的怒火瞬间平息，思绪如电，李子胥在研修院的实习都是他安排的，表现出来的能力有目共睹，对于关键证据这一点，他选择相信。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介意多提供一些帮助，加速庆安地产的死亡，也加速自己重返权力中心的进程。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够大意。” 韩石说道，“庆安地产能在安东盘踞多年，林庆安的不择手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父亲年轻时候资助过一个学生朴正泰，目前在大邱担任次长，你要多加小心。” 果然背后还有人。 “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我会找人缠住朴正泰，不让他给你找麻烦，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李子胥答应道，“请韩委员放心，一个月内绝对让您听到想要的消息。” 远在首尔的韩石消化掉李子胥带来的重要信息，开始着手安排新的计划。 “开始做空庆安地产的股票。” “秘密联系庆安地产的小股东。” “准备竞标安东新区开发计划。” 一个在政治斗争中已经失败过一次的人，想要重返权力中心，必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作为敲门砖。 而韩石所准备的，便是价值五千亿韩元的庆安地产与拥有安东新区开发权的东石建筑公司。 李子胥这边连着打了两通电话已经到了饭点，金正初适时上门，两个人便一同去了家烤肉店并要了个包间。 “金前辈一定要要好好尝一尝，我小时候在安东生活的时候父母常带我来，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这家店居然还开着，味道也是一如往昔。” 五花肉在铁板上被烤的滋滋冒油，袅袅烟气升腾。 金正初夹起一块烤好的肉沾了点盐巴与特制酱料，用生菜裹住一口吃进去，赞叹道，“不愧是让子胥你念念不忘的味道，果然好吃。” 二人一边吃一边闲聊，一顿饭过半，金正初忽然开口道，“喂，子胥，我听说被你查封的那家赌场似乎与庆安地产有些关系，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 李子胥诙谐一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要知道，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安东人。林庆安的故事从小就听说，赌场可是他发家的地方。” 见李子胥如此直言不讳，金正初反倒愣了起来。 林家拜托他试探下李子胥的态度，这才刚刚聊一句你怎么就自爆了呢。 “我不仅知道赌场是庆安地产的，还知道金前辈身体很好，去年圣诞节居然还玩起一龙二凤的把戏，还知道金前辈去年十月十五日收了一亿韩元的特产，哦，也不是金前辈收的，是金前辈弟弟的账号收的。” 金正初有些晃神，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不过仅片刻功夫他就重新恢复了镇定，既然李子胥单独约他出来聊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为了踩着他获得一份功绩。 换句话说，两个人还有谈的空间。 “你想要什么？” 金正初没有问李子胥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信息，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也不想要，只想与金前辈交个朋友。我认为我们在扳倒庆安地产调入首尔这方面很有共同语言，前辈认为呢？” 一个好汉三个帮，这是现实不是仙侠，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无法无敌于天下，只有庞大的势力能无敌。 王者中的韩江植，再次我人生中的赵泰燮，他们都有一个为自己服务的秘密组织，他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如此，才能无往而不利。 而李子胥，也需要手下，也需要打造一个秘密的利益集团，金正初，正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以贪污证据作为威胁，以调入首尔作为诱惑，威逼补充利诱，他有足够的信心让金正初俯首帖耳。 而情况也不出意料，金正初果断道，“我很早就看庆安地产这个毒瘤不顺眼，但苦于独木难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作恶。如今有了子胥你的指挥，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哈哈哈，我一眼就看出来，金前辈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检察官。来，再尝尝这里的鸡蛋卷，口感特别嫩，加上番茄酱与沙拉味道很棒。” 刚刚的刀光剑影被炉火炙烤消散，二人再次聊起了美食。 ... “不需要金正初试探了，李子胥的态度一目了然！” 林庆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新闻发布会的画面，冷哼一声，“在安东不是没有敢于与我们作对的人，但他们要不灰溜溜逃走了，要不就是被埋进了土里。” 林友臣将行贿的账本交给林庆安，“我亲自检查过，没有被发现。” “好，先放在桌子上吧。”林庆安揉揉眉心，人上了年纪精力大不如前，“与你朴叔叔联系，帮我约他一起吃个晚饭。” “是。” 林友臣应了一声，小心翼翼问道，“父亲，您认为赌场被查真是罗真英策划的吗？” 林庆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现在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罗真英既然分润了功劳，肯定就是确定了立场！他这个人不爱钱财，唯独想爬的更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我们不怀好意，只是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 “你猜，如今机会来临，他是帮我们还是踩我们一脚？” 不过，到底谁踩谁还是两说！ 猎人与猎物，谁才是真正的猎人谁才是真正的猎物，犹未可知！ 林庆安站起身握住一根龙头拐杖，意气勃发，仿佛重新回到了壮年时代。 暴风雨，要来了！ 第10章 手段 “失踪女高中生韩妙柔突然现身，直言并未被拐卖！昨日，李子胥检察官破获百亿赌场案，并说明赌场案背后隐藏案件，或许，这只是一桩乌龙案！下面，请大家观看来自韩妙柔的采访。” “因为父亲赌博的原因导致家庭条件很差，妈妈每天都要打好几份工才能维持住生活。为了帮她减轻压力，我偷偷跑去首尔打工了。没想到会给大家带来这么多麻烦，非常抱歉！” 李子胥随手关掉电视，来自庆安地产的反击已经开始了啊。 他用人口买卖与拐卖激起舆论的沸腾，对方就用现身说法否定人口买卖，为舆论降温。 不过，对这件事情李子胥倒是不感觉生气或者挫败，反倒还比较开心。之前新闻发布会上，他特意没有对外说出韩妙柔的名字，只是用女高中生代替，就是考虑到韩妙柔很可能被迫卖银。 等他将其解救出来，名声也会彻底毁掉，人生会走上一个截然不同的岔路。 既然庆安地产做了伪证，那么首尔的工作记录想必都安排好了，就让韩妙柔继续自己平凡的女高中生生活吧，之前的一切只当一场噩梦。 至于说找到韩妙柔，让她站出来坦白自己的凄惨遭遇，指控庆安地产，李子胥没有任何兴趣。 哪怕韩妙柔站出来指控，也最多指控到会所，对庆安地产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李子胥需要的，是将会所、赌场、高利贷公司与林庆安父子结合起来，找到他们在背后操控的实质证据。 咚咚。 “请进。” 金正初推门进来，看办公室内只有李子胥一人，直接开口道，“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自己手中留有一份，介绍道，“以林庆安为首的犯罪集团组织严密，兴起于1993年前后，于1997年开始转型浮出水面。犯罪组织的二号人物是与林庆安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兄弟林元明。” “大多数时候，林庆安负责策划，林元明负责动手。据我所知，林元明前前后后起码为林庆安杀过十余人，之前庆安地产有过几次强拆事件，也是他动的手。目前林元明还在进行器官买卖与贩毒，主要活动范围是安东港附近。” 李子胥点点头，赞叹道，“不错，资料很详尽。林元明隐藏比较深，一直作为林庆安的影子存在，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花很大功夫才能查出来些许蛛丝马迹。” 金正初在李子胥面前很恭敬，低头道，“也是因为我之前假意与庆安地产媾和赢取了他们的信任，才能套取到林元明的信息。” 对于金正初假意媾和潜伏卧底的话李子胥不置可否，如果他需要的是忠诚的属下，长期以把柄要挟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迟早会遭到反噬。 但是，他想要建立的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利益组织，一手利益一手大棒，怎么可能主动把大棒丢掉呢？ “搜集下林元明最常活动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摸出来他最近在做的事情。” 金正初也明白过来李子胥的想法，虽然略有不满，可也没有任何办法，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下午会去与林庆安见面，与他商议对李检察官你不利的事情，到时候我争取了解一下。” “好。” 等金正初出去，李子胥将林元明的相关资料收好，转身去了位于一楼的审讯室。 赌场案的对外公开是处于多方面的考虑，实际上目前并未结案，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审讯出来。 “韩泰初，赌场的盈利是通过什么渠道交给林庆安的呢？现金还是转账？这笔钱是如何洗白的你了解多少？” 李子胥敲了敲桌子，询问道，韩泰初正是被他一脚踹昏的赌场管事。 “啊，西八，你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检察官！别以为自己是检察官就可以让我诬陷别人，赌场就是我开的，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钱给其他人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李子胥冷笑一声，伸手到桌子下按了个红色开关将监控关闭，冲过去一脚踹到韩泰初肩膀上，连人带椅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哪个国家，这种事情都是很常见的，暴力机构不可能讲文明。而且，哪怕不让你经受身体上的暴力，心灵上的暴力有时候更让人难以忍受。 李子胥懒得和这种烂人墨迹，思来想去还是身体上的暴力更加快捷一些。至于说韩泰初会不会上告说他暴力审讯，检察官从不怕这些。 连着毒打了七八分钟，韩泰初总算是忍不住开口说实话，“林庆安很久之前还会参与赌场的运营，后来就全权交给了他早年的一个手下处理，每个月交钱也都是交给他。” “是谁，在哪儿？” “鬣狗，我只知道叫鬣狗，他还负责放贷和收贷，手段极狠。我每次交钱，都是去和平大厦十五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鬣狗，看来这个人也是林庆安的心腹手下之一，暗地里应该做过不少脏活，如果能抓住他，多半能顺利指证林庆安。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李子胥立刻安排警署那边开始搜刮鬣狗。在和金正初聊过之后，他也以同样的方式与安东市警署一位实权副署长聊了聊，结果自然没有多大的意外。 有了人手，李子胥也就不用孤身犯险，只需要发号施令等待结果就好。 千金之子戒垂堂，他虽然不是千金，起码也是百金。 一条鬣狗线，一条林元明线，两条线双管齐下，李子胥不信林庆安能够完美无缺的防住，不露丝毫破绽。 仔细想了想，李子胥申请了一张搜查令，准备查查查林友臣与林庆安的财务与税务情况。 对于每一个大公司而言，合理地避税是必须要学会的手段，而不合理的偷税漏税，也总有会去试试的。 凭借庆安地产的作风，合理避税有，不合理的恐怕更多。 尤其是地下产业如此之多，洗钱手段也少不了。 三线并进，大军压境。 第11章 共助会 傍晚时分。 一处位于安东市郊外的古风宅院门口停满了各式车辆，这些车基本以黑色为主，低调、性能好，多为公务用车。 无一例外的是，车内都坐着一个沉默的司机。 宅院内，李子胥春风满面，笑吟吟地热情招待着每一位来宾。 “诸位，满饮此杯！庆此佳时！” 古色古香的客厅内，李子胥跪坐于主位上，举起一杯斟得满满的烧酒一饮而尽。 下方众人齐齐举杯，同样笑容满面。 这场宴会是李子胥特意举办的，他不放心外面的私人会所，专程找金熙雅借了这么一处有百年历史之久的古院落。 而被他邀请来参加此次宴会的人员，也都是安东市有头有脑的人物，总共七人。当然，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曾被庆安地产贿赂过的人。 “今天冒昧邀请诸位，万万没想到大家都能赏脸光临，子胥不胜荣幸。” 众人心中心思一致，去你丫的吧，说的谁想来一样，如果不是用受贿证据威胁，怎么可能来。 同时，也把林庆安骂了个狗血淋头，送钱居然还专门记下来，时间地点人物方式，老东西不安好心，迟早爆金币！ 这下好了，被检察官抓住把柄，还不知道李子胥那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心中想什么，都是千年的狐狸，几句场面说下来氛围倒也异常融洽，觥筹交错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在聚会。 废话说了一堆，人也微醺。 李子胥忽然开口道，“韩局长，我听说你家的儿子不想去服兵役？” 韩局长，全名韩永新，安东市国税局局长，他也是受庆安地产贿赂最多的人，金额高达十个亿以上。 韩永新不明所以，叹了口气，“混小子一个，正经事情一件不做，每天不是泡在夜店里面就是开着车四处乱窜。一说起服兵役，就哭就闹，死活不乐意去。” 他今年五十六岁，儿子二十一岁，算是老来得子，分外宠爱，基本是有求必应。比较庆幸的是，他儿子虽然胡闹贪玩，但胆子比较小，不敢搞的很过分，最多夜店打打炮吹吹牛，不至于搞出来我老子是李刚这种事情。 “小孩子嘛，多是玩心重，等稍微大一点就好了。”李子胥转过头问坐在他下首位置的人，“李议员，我听闻你与兵务厅的方厅长关系匪浅，你看韩局长如此为难，不如帮个忙引荐一下，不过是服个兵役而已，并非什么大事，通融一下。” 李议员，李光哲，国会议员，第二次参选成功，但因为财力与政治影响力偏低，在自己政党内不受重视。 闻弦歌知雅意，李子胥话音刚落，李光哲就明白了今天宴会的目的何在，看这情况，是要组成秘密互助会吗？ 李光哲想起自己在党内的情况以及竞选的激烈程度，顿时有了决定，大包大揽道，“别的事情你找我我可能没有办法，但这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而已，我和老方是多年的好朋友，这点事情还是没问题的。韩局长，你抽空把你儿子的资料发我。” 韩永新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多谢李议员，我可是为这件事情头疼了好久，臭小子哭着闹着死活不乐意去。你说我就这一个儿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真让他去服兵役，我心里也不舒服。” 场上一片笑声，家里有孩子的纷纷说起自己那个多么多么不懂事。 聊了片刻，李子胥出声点了一句，“韩局长，庆安地产的事情你要帮我多上上心啊，税务到底有没有问题，有多少问题，帮忙查一查。” “李检察官尽管放心，这种蛀虫我一定严查。” 韩永新投桃报李，答应的很是爽快。 “陈局长，你爱人的弟弟那件事怎么样了，还没有办成吗？我们金检察官就在这边，你还不开口求助，非得错过去才知道机会宝贵吗？” 今天的宴会李子胥把金正初也喊上了，检察官作为法律的维护者，权力极大，在这个互助会性质的组织上，他就没打算亲自帮人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只是作为一个掮客，帮他们牵线搭桥，顺便搜集下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这种情况下，金正初就显得尤为有用了。 而且，勉强也算是给金正初一点甜头，毕竟这种宴会上结识的人脉都很有用，可以带来各种隐性的利益。 有了李子胥带头的话题，其他几人也都开始畅所欲言，讲了讲自己遇到的麻烦事，互相交换去解决。 当然，解决的方式多是以权谋私。 酒酣兴尽，宴至尾声。 李子胥起身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时间也不早了，就不再多留诸位。下周日，四月十九日晚，我们于此处再相聚。” ... 等众人散场，宅院内只留下李子胥与金正初二人。 “确定消息没有问题吧？” 金正初重重点了下头，“今天下午我亲自从林元明口中得知的，四月二十日晚上，他有一批女人要运往日本，其中有从越南、柬埔寨拐卖来的，也有几个就是安东市内的。” “地点就是安东港口，船名乘风。” 晚上的金正初比上午表现得要更加恭顺与服从，在宴会之上，他也找人解决了下自己妹妹买房的问题。 大棒已经打过，如今甜头也尝到，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李子胥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斟酌起来金正初带来的消息，考虑该如何操作。 如果问日本人最讨厌那个国家，半岛当之无愧的第一，如果问半岛人最讨厌哪个国家，日本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将半岛人卖到日本，抛开人口贩卖这种极为恶劣的犯罪之外，这件事本身就触及到了半岛人民极为要强的自尊心。 李子胥确定，这件事一旦曝光，必定舆论哗然。到时候不止是新闻频道报道，首尔电视台当家的娱乐频道都得大报特报。 不过，林元明这种角色做事肯定谨慎谨慎再谨慎，很难抓住。除非再次亲身犯险，不然李子胥没有把握。 一时间，他也有点犯难。 第12章 靠山与利益 将这件事情暂时抛却脑后，金正初又带来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林庆安在大邱那边有些关系，可能要对你的实习期下手。” 从研修院毕业后，检察官被派往全国各地的检察厅，正常情况下是有半年左右的实习期。唯有过了实习期，才能被称为正式的检察官。 实习检察官主要都是跟随前辈进行学习，基本不会独立负责特别大的案子。 李子胥因为有韩石在暗地里发动关系，再加上安东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支厅，人手本就比较匮乏，上来就把他当做正式检察官来用了。 如果换做首尔这种地方，李子胥恐怕还深陷在各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中。 金正初的对实习期下手，肯定不是就他办赌场案这点，实习检察官只办小案子仅仅是约定俗成，是对他们能力的不信任，却没有任何法律条文禁止办大案。 李子胥猜测，很可能是林庆安请了朴正泰给他实习期进行一些刁难或者较低的评价，甚至直接将他调离安东检察支厅。 领导想要找属下的麻烦，办法永远是无穷无尽的，被迫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当着金正初的面李子胥直接拔通了韩石的电话。 “韩委员，晚上好。我收到消息，朴正泰很可能会就我的实习身份做文章，发动刁难。” “嗯，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处理，你不需要担心。” “好的，谢谢韩委员。” 旁边，金正初暗自琢磨起来韩委员的身份，他之前就隐约有猜测李子胥背后有关系，如今算是确定了，只是，韩委员到底是哪位？ 挂掉电话，李子胥与金正初又闲聊几句，夜色将晚，也各自离开了古院落。 回去的路上，李子胥回想金正初给的消息，决定不能把宝压在韩石一人身上。 县官不如现管，哪怕韩石关系盘根错节，可终究是在野。 他现在顶头老大是罗真英，安东检察支厅检察长，只要罗真英一心一意保他，那么其他人就动不了他。 一念及此，李子胥看了看时间，八点半，还不算太晚，上门拜访汇报工作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兀与不合适，当即驱车掉了个头。 半个小时后。 “检察长，我是李子胥，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向您汇报。” 穿着一身居家服的罗真英把李子胥请进家门，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什么事情，居然让你专程跑过来，连明天也等不及。” “我得到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以林庆安为首的地下犯罪组织二号头目林元明将在四月二十日晚于安东港进行违法活动，他们打算把一批半岛少女卖到日本歌舞厅，以此赚取大笔金钱。” 罗真英抿了一口茶，精神一振，正色道，“消息属实吗？” 李子胥回答，“有七成把握是真，这几日我会想办法再次确认一番。我资历浅薄，正式成为检察官还没超过十天，恐怕无力面对如此恶劣的重案，希望到时候检察长您能不吝出手，亲自指挥，也好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对待不同的人，要使用不同的方式，对待地位不同的人，更要采用截然不同的手段。 从罗真英主动要求把赌场案的功劳分润给他就可以看出来，他还想爬的更高，想要去大邱、去首尔，甚至可能还有当上检察总长的梦想。 李子胥给他抛出的诱饵就是功劳，一个罗真英无法拒绝必然上钩的诱饵。 其实，这份功劳有点太大了，李子胥自己哪怕吃下来，对未来检察官的职业生涯也没有任何帮助。 在半岛，检察官的晋升不仅仅看功劳，更是有着工作年限的硬性要求。检察官往上是高等检察、首席检察、检察长、高等检察长、检察总长。 单单从检事到高等检事，就需要工作十年以上。 也只有到了高等检事之后，功劳才是有用的，因为到首席检事并没有要求时间。 在半岛检察官体系内，检察总长1名，高级检察长8名，检察长30名，其余的都是检察官，不论你是高等还是首席。 李子胥虽然称呼罗真英为检察长，但这只是一种尊称，类似于副局忽略副，实际上他只是安东检察支厅的首席检察而已，距离检察长的位置还有很大的差距。 不过，他是有资格晋升检察长位置的，只是差了功劳而已。 罗真英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你放心大胆去做，一切事情有我给你担着。不要怕出问题，也不要怕得罪人。” 你给我功劳，以后你就是我罩着的人。 这是罗真英对李子胥的承诺。 “谢谢检察长厚爱，我一定不负所托，争取将这些扰乱安东治安的不法分子一网打尽。” 有了韩石与罗真英的双重护身符，来自检察官内部的阻挠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你永远可以相信一个在检察系统内平平安安当了十几年检察官的人的深厚背景。 当他铁了心要保一个人，那么，一定保得住。 “尽心做事即可，我相信你的能力。” “谢谢检察长的信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事情谈完，李子胥及时抽身告退。 次日，周一。 他并没有去检察厅，而是驱车去了首尔与金熙雅碰面。 针对庆安地产布置的各项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一两天内很难出结果，因此这几日事情不算太多，正好可以去与金熙雅详细聊聊狙击庆安地产股票的事情。 出发之前，他特意给林允儿发了个消息，都回首尔了，也想要顺便给她一个惊喜。不过可惜的是，林允儿去外面演出，没有在首尔，也只好作罢。 天下大厦门口，李子胥将车停好，手捧一大束粉色玫瑰花站定，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 金熙雅比较喜欢粉色，这捧花就是他专程为其购买的。 “喂，熙雅，我到你公司楼下了。” “好的，你稍微等一下哦，欧巴，我马上下来。”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第13章 娶妻娶贤 “喂，欧巴！好久不见！” 就在李子胥等的不耐烦，已经摆不动耍帅pose蹲到地上的时候，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背后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一看，金熙雅穿了一件粉白色的连衣裙，露出半截小腿，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鹅蛋般的脸庞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隐隐透着光泽，衬得涂了淡红色唇膏的嘴巴更加鲜艳，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噙住。 “今天的衣服和妆容很配，超级漂亮。” 李子胥将粉色玫瑰递过去，略带一丝抱怨道，“本来打算摆一个很帅的pose送给你，可是你来的太慢了。不过，玫瑰配你相当合适。” 女为悦己者容，她之所以下来那么晚，就是在认认真真地化妆与挑选衣服，如今听到李子胥的夸奖又收到玫瑰花，心情自然愉悦，漂亮的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浅浅的月亮。 “谢谢欧巴，我很喜欢。” 将玫瑰花抱在怀中，金熙雅顾不得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下李子胥的脸颊，留下一道红色的唇印。 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嘴角也都挂起一道会心的微笑，为繁华都市中难得的美好在心底送上属于自己的祝福。 “走吧，先去吃饭。” 李子胥拉住金熙雅的手，为她打开车门。 “去哪里吃？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中餐厅，味道很赞，听说厨师是山东人，鲁菜烧的一绝。欧巴不是最爱吃鲁菜吗，不如中午就去那里吧。” 李子胥正儿八经的中国胃，韩餐只能吃吃烤肉，大酱汤这种最多尝尝鲜，而且，他因为上一世是北方人，还特别爱吃面食。 这一点，早在大学时候金熙雅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她从国外留学归来在自家集团工作的时候，特意派人找了找附近有哪些味道好的中餐厅，就是为了今天呀。 她真的很喜欢看李子胥大快朵颐时开心满足的表情。 “下一次，今天我带你一起去吃学校后面的炸酱面，以前我们两个经常吃的那家。” “确实好久没吃了，好怀念的味道。” 金熙雅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喉咙。 人们对食物的记忆是复杂的，不仅仅会为它赋予味道，更会为它赋予时光与故事。让食物的影响力超越它本身，成为生命中一个特殊的符号。 比如妈妈做的饭菜，比如校门口卖的梅花糕，比如已经拆迁的老街上的炸鸡柳... 大学时候，她是假装贫穷的普通大学生，李子胥是真的穷，两个人最常一起吃的就是炸酱面，物廉价美。 借着炸酱面的话题，两个人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大学生涯中遇到的趣事与人，首尔拥堵的交通都让人不那么烦躁。 半个小时后来到炸酱面店，李子胥按着记忆点了两份招牌炸酱面外加一碗大酱汤，没想到老板娘居然还记得他们两个。 “像你们一样般配的情侣可不多见哦~而且经常在我店里吃饭，怎么可能会忘记呢。看你开来的车，如今也算是在首尔出人头地了，可要好好对她。” “谢谢老板娘。” 等午饭吃完，李子胥再次开车返回天下大厦，去了金熙雅的办公室，准备聊一些正事。 他今天过来不单单是为了叙旧与谈情说爱，更是为了庆安地产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和父亲讲了，申请了一千亿的资金做空庆安地产的股票，人手已经安排就绪，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金熙雅率先开口道，“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注意一下，有分析师发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家也在做空庆安地产的股票，不过行动相对隐秘，看不出来根底。” 李子胥闻言皱了皱眉头，庆安地产在安东市盘踞良久，底蕴深厚，而且因为它是安东新区开发计划极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买入而不是做空。 这是有人也在暗地里针对庆安地产，还是说就是自己的身边人？ 李子胥没有说话，细细思索一阵将嫌疑锁定在韩石身上。 之前，他略微了解过韩石的事情，知道他与庆安地产有些过节，甚至在韩石失权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但中间到底是什么过节发生过什么事情，受限于地位与信息渠道，一切都隐藏于迷雾背后。 如今他身在安东，又是检察官，或许可以详细了解下那段往事，也好更清楚地分析韩石的真实目的。 “我想想办法，争取将他们震出去，到时候不要盲目做空，听我指令行事。” 别管是不是韩石，庆安地产的利益他不想让给任何人。唯有搭配上庆安地产，在安东有一份产业，他组建的秘密组织才会逐渐成长为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而且，这都是他赖以为腾飞的基石，不论调入首尔还是说未来某天想当议员，都会给予他莫大的助力，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更何况，他只是承诺帮助韩石打掉庆安地产，除掉这个横亘于安东的毒瘤，可没说把庆安地产交给韩石。 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师生关系，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对于李子胥的想法，金熙雅自无不可，不过，她也有一份建议，“应该多关注关注安东新区的开发，庆尚北道方面有意向大力发展安东，投入不会小。如果到时候能顺利拿下庆安地产，或许可以发挥本地优势，争夺安东新区开发权。” “这是一份很庞大的利益，初步预估有三万亿上下。” 三万亿韩元换算成人民币，也足足有一百五十亿，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也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引起顶级权贵财阀的注意。 哪怕是天下集团的体量，也会侧目。 当然，利益并不代表最终实际会到手的现金流。如果是最后可以纯赚三万亿，总统都坐不住。 只是说，安东新区的开发资金差不多是三万亿，最终能赚到手的，三千亿到五千亿算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 但是，也足够诱人。 第14章 脆弱的生活 “我现在的地位撑不住安东新区的开发权，即便将来能顺利吃下庆安地产也是依靠你们天下集团的牌子与安东市内的影响力。” 抛开庞大数字的诱惑，李子胥开始冷静下来。 金熙雅道，“根据从青瓦台与庆尚北道那边得到的消息，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不用妄自菲薄，谁说到时候我们没有能力争一争呢？” 出身财阀家庭，哪怕金熙雅骨子里足够善良，可对于权财一事也没有任何的避讳，她深知这个世界运行的根本原理，那就是强权至上。 只有手中握有足够庞大的力量，才能够实现所有任性的想法。 不论是想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还是‘酒池肉林’，一切都建立在足够的实力之上。 “按你所说还有半年的时间，一步步来，不急。先搜集相关资料，做一些准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掉庆安地产。” 李子胥说出了自己的详细安排，“如果行动没有出意外，21号我会对外发布庆安地产包庇人口贩卖组织的发布会。我需要你发动手中的力量全力造势，形成全国热点。但这时，不要动手做空，让另一方入场。” “我会联系其他人对外放出消息，说我收受贿赂，故意抹黑庆安地产，此时股价上涨将另一方打出去。最后我站出来澄清事实，还自己清白，将庆安地产的股价压到谷底。”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难点极多。 首先，要保证金正初的消息没有任何错误，20号晚上可以顺利抓到林元明一伙人。其次，在污蔑自己这一块也要拿捏好尺寸，手中要掌握好关键翻盘证据，免得弄巧成拙，被人借假成真，那就开玩笑了。 而且，方方面面需要配合的地方很多，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一个秘密组织的原因，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助力。 听完李子胥的话，金熙雅默不作声，陷入了思考之中。许久之后下定了决心，道，“今晚不要回安东了，和我爸爸一起吃个饭吧。” 她很清楚这里面蕴藏的风险，一不小心就有牢狱之灾。而喊李子胥与他爸爸见面，意思就是正式确认下来两个人的关系，这样子哪怕遇到问题，凭借天下集团的力量，保李子胥平安无事没有任何难度。 李子胥心底涌过一股暖流，将金熙雅拥入怀中，“以后我可是要把你明媒正娶娶进家门的，怎么可能去当赘婿呢？你放心吧，这些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 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又闲聊片刻，眼看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钟，李子胥与金熙雅道了个别便又开车回到了安东。 不是他不想留在首尔过夜，只是金熙雅还住在家里，两个人的关系又没有告知她父亲，夜不归宿不合适。 等他携着安东积累下来的能量调回首尔后，再考虑上门见老丈人的事情吧。想必等那个阶段，他也就有了与这种大财阀平等对话的资格。 半岛面积很小，还没有华夏偏大一点的省份面积大，下午五点出头，李子胥就从首尔赶到了安东，这还得算上在首尔市区内堵车的时间。 回去后，李子胥直接赶去了检察厅，准备先处理下今日份的日常工作，大概也就十几件案子吧。 他刚刚把车停好，忽然发现之前失踪女高中韩妙柔的母亲郑英秀带着女儿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站在停车场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塑料桶，正四处张望着。 见到李子胥从车内走出来，郑英秀拉着身旁的两个人一路小跑到了他面前，哐的一声三个人就跪在了地上。 郑英秀边哭边说，“谢谢李检察长，如果不是您，我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妙柔了。” 之前李子胥在法院等地方实习或者为了正义值去做免费律师咨询的时候，类似的场景也见过不少，倒也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感觉受宠若惊。 他确确实实救了韩妙柔，而且拯救了她的人生，郑英秀他们的谢意他受的理所当然。 上前一步将郑英秀扶起来，李子胥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接下来你们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郑英秀哭哭啼啼，低着头不敢看李子胥，“对不起，李检察官，我知道您还想继续查下去，不过他们拍了妙柔的照片，不允许她作证，不然就要把照片放到网上。” 说着，郑英秀再次跪在了地上，猝不及防之下，就连李子胥都没有拉住，“是我们对不起您，李检察官。” 李子胥内心一阵唏嘘，不论什么时代，不论什么国家，普通人的生活往往都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看似幸福的生活，暗处却潜藏着各种危机。 不论是一个公务人员中的害群之马，还是躲藏在肮脏角落里的垃圾人，都能将他们珍视的日子轻易摧毁，让生活陷入无止境的噩梦之中。 对于郑英秀的决定，李子胥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责怪，始终为其感到庆幸，因为他们还有走出噩梦重新建立幸福生活的机会。 “既然你们已经脱离了漩涡，我也不会让你们再次卷进去。妙柔还是要继续去高中读书啊，在这个国家，认真学习是唯一正确的走得通的上升道路。”李子胥真诚道，“会所与高利贷的事情我会继续调查下去的，因为安东除了你们一家人，还有许多家庭仍在噩梦之中挣扎。” 听到李子胥的话，郑英秀哭的哽咽起来，身上使不出任何力气，如果不是韩妙柔与陌生男子的搀扶，恐怕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谢谢您，李检察官！” 样貌清秀的韩妙柔带着哭腔感谢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将来能和您一样，做一个正义的检察官。” 旁边，陌生男子极为郑重地向李子胥行了个大礼，“李检察官，我是郑妈妈收养的孤儿郑真义，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帮到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子胥听郑真义说了片刻，总算明白了他的身份，心中也有了一些计较与想法。 原来，郑真义是郑英秀隔壁的孤儿，父母病逝后他就一直在郑英秀的照顾下长大，吃穿用度都是郑英秀一家负责的。 后来，郑英秀丈夫沉迷赌博，韩妙柔失踪，原本在首尔读大二的他毅然回来。因为与郑英秀的关系比较隐秘，知道的人不多，他找机会成功混进了鬣狗那边的犯罪团伙，打算亲自解救韩妙柔。 了解清楚情况，李子胥沉吟些许，“真义，你把郑妈妈做的泡菜带上，我和你聊点事情。” 第15章 卧底 “真义啊，如果李检察官有什么事情能用到你，一定要尽心尽力，无论做什么都要认真做好。” 郑英秀带着韩妙柔临离开前，抓着郑真义的手再三叮嘱。 目送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李子胥把沉默的郑真义带到了独属于自己的休息室内。 “泡菜不用捧着了，放在那张桌子上就可以，随便坐。” 李子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语道，“有一件事情比较危险，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让你去做。” “如果不是您，郑妈妈、妙柔以及我的人生全都会生活在无止境的灰暗之中。” 郑真义声音极为坚定，眼神清澈透亮，看不到丝毫的畏惧与犹豫，“只要能报答您的恩情，多么危险的事情我都可以去做。” 李子胥将水杯推到郑真义面前，示意他先喝口水平复下心情，却没有第一时间出声答应下来。 从郑真义肯从首尔退学回来，亲自成为鬣狗的手下伺机救出韩妙柔来说，无疑是一个有胆有识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之前听到郑真义的做法，李子胥就感觉他是最适合卧底进入林元明犯罪集团的人选。 首先，他已经是林元明核心成员的外围，具备很高的可信任度，其次，有情有义，凭借自己对他的恩情，保证会尽心做事不会出现叛变这种狗血事情。 但是，李子胥对他的能力有很大的疑问。 一个大二学生，真的能做好卧底的事情吗？真的能承担如此重任吗？ 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有外挂，更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主角。 见李子胥脸色来回变换，犹豫不决，郑真义主动开口道，“希望李检察官您能给我这个机会，不仅仅是因为我想报答您的恩情，更是因为我知道给您做事您肯定不会亏待我。” 郑真义眼中冒出名为野心的光芒，“如果我之前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有足够深厚的关系，妙柔根本不会遭遇这种事情。” 听到这番话，李子胥明白，郑真义就是最好的选择，有情有义有野心，还有脑子，这样的手下，难寻。 “你应该清楚，鬣狗并不是高利贷公司真正的掌管者，庆安地产才是。而掌控庆安地产地下力量的人就是林元明，鬣狗的顶头boss。” 下定了决心，李子胥当即把自己的一部分计划告知了郑真义，“我需要你重新回到鬣狗的手下，想办法让他把你带到林元明面前，参加他们19号晚上的一场行动，并充当内应确定证据。” 郑真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立刻答应了下来，并且主动改了称呼，“一定完成任务，老板。” 李子胥点点头，算是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中拿出两千万韩元交给郑真义。 “这笔钱是给你的活动资金，如果不够再和我联系。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打算怎么获得林元明的信任？” 郑真义没有拒绝，直接把钱收了起来，冥思一阵，开口说道，“赌场没有被清扫之前，我因为读过两年大学数学很好，在鬣狗手下负责放贷的事情，比较受他信任，但并不算是心腹。” “自从赌场被扫之后，老板您又下令抓捕鬣狗，他每天都在乡下一个地方躲着，根本不敢露面。我听周围人讲，鬣狗与林庆安有血缘关系，是远方子侄，也是因此林庆安才会如此信任他，把高利贷渠道交给他。” “因为高利贷公司开不下去，这两天我多次听鬣狗说要去找他叔叔林庆安再次给他安排一件事情做。我怀疑，他很可能就是打算去林元明手下做事。” 郑真义顿了顿，请求道，“我希望老板您能给我创造一个机会，抓捕鬣狗，然后让我救他，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带我一起去林元明那边。” 哒哒。 李子胥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他在思考要不要放鬣狗一马，到底值不值得。 根据之前的情报消息，鬣狗手中的高利贷公司很可能与庆安地产有着财务联系，双方存在账目往来，这绝对是控诉林庆安的有力证据。 但仅仅片刻，李子胥就反映了过来不对，他只是暂时放鬣狗一马，又不是说永久放过他，到时候和林元明一起抓过来也没什么区别。 陷入思维误区了啊。 “可以，先按你的想法来做。记得去买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有事情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李子胥叮嘱了一句，便让郑真义离开了，同时开始着手安排抓捕鬣狗的事情。他准备调一批人来亲自参与进去，避免消息提前泄露，也要避免真的把鬣狗抓住，而且还得给郑真义创造机会。 “林署长，麻烦帮我安排一队精干的警察，明天早上七点我有要事需要他们配合。” “记住，一定要精锐中的精锐，绝对值得信任的。” “好，李检察官的要求我们一定配合到位。” ... 次日，天蒙蒙亮， 两辆黑色商务车行驶在公路上，车内全是体格健硕的成年男子，个个上身穿着防弹衣腰间别着手枪，满面肃杀。 “我再次重复一遍，此次的目标极度重要，只能生擒不可射杀！” “是，长官！忠诚！” 虽然答应的爽快，但心中却满满的都是困惑，只让生擒，你却要求我们全副武装，就差把无人机召唤过来了。 不过，领导让怎么办就怎么办，听令行事就好。 车辆渐渐离开安东市区，驶入荒凉的乡下，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等到了一处小村落入口处，李子胥摆摆手示意全员下车步行，悄悄摸向孤悬于村落外面三四百米处的一个小屋，鬣狗正是藏身于此。 而这里，也是他的老家，知者甚少。 “一，二，三！” “行动！” 一位略微年迈些的警察打头阵，一脚踹开院门，数十人齐齐冲入其中。 按照常理，既然知道犯人的详细地址，最稳妥的办法肯定是团团包围，不放任何活路，哪里有一起正面冲锋的道理。 可偏偏，那位近来名声大噪的李检察官就是这样安排的。 在场的警察全是精锐，手中办过的案子不知凡几，隐约之间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可谁也没有说出来。 领导自然有领导的理由，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并执行。 第16章 不要把人当傻子 “狗哥，警察来了，快跑！” 小院内除了鬣狗之外，还有他五六个比较信赖的手下，见到警察冲进来，立刻就有人冲进去报信，准备逃跑。 原本还在睡觉的鬣狗猛然惊醒，匆忙穿上鞋子就窜了出来，真如鬣狗一般迅捷。 “狗哥，后门后门！警察不知道有后门！我们快从后门跑！” 郑真义拽着鬣狗就往外跑，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你跑前面，狗哥，我给你殿后。” 鬣狗与林庆安再有亲戚关系，没有能力肯定也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他一向以狡猾、狠辣、多疑着称，如今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对于警察的围捕有漏洞感觉不对劲，慌不择路中怎么可能想到这一层，那不是人而是妖孽。 他感觉不对的是自己的位置究竟是如何暴露的，自从收到李子胥全城搜捕他的消息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心腹跑到了老家的旧房子躲藏，出了林庆安、林元明、林友臣之外，就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是不是有人出卖了自己，是谁出卖的？ 这是鬣狗心中唯一的念头，同时暗暗发狠，被让他找出来，不然一定拉出去喂狗。 在郑真义带着鬣狗逃窜的时候，他留在院中的五个小弟已经全部被拿住了。 人数不占优势、质量不占优势，拿什么抵抗全副武装的精锐警察啊。 另一边，李子胥带着两个人去追鬣狗，“西八！站住，再跑开枪了！” 听到这话，鬣狗跑的更快了，在住的地方后面有一个小山丘，那里有他提前准备好的车辆，专门为了今日准备的。 一个追，一个逃，短短半分钟，鬣狗就看到了车的影子，身体内迸发出强大的求生意志，脚下的速度居然更快了一些。 砰！ 一声枪响，子弹就落在鬣狗的脚边，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旁边跟随李子胥的几个警察眼看他开枪，伸手就要拔枪，不过统统被他用眼神制止。 开什么玩笑，万一把郑真义或者鬣狗打死，他哭都没地方哭。 他敢开枪，是对自己的枪法有着绝对的信心。 三倍的常人身体素质，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与体力的提升，更是全方面全方位的，记忆力、活力、眼力、精准度、自愈能力等等。 打枪对他来说，真的就是指哪打哪儿，不存在偏离一丝一毫的可能。 而且，因为赌场案的告破，系统还增加一百点正义值，眼下已经有了一百四十五点，距离再次升级身体素质所需的三百点只差一半。 他现在已经是非人级别，再强化下去，小超人降临半岛！ 十米，八米... 就在鬣狗马上要碰到提前备好的车辆时，砰砰又是两枪落到身边。 滴滴。 车门打开，背后的枪声开始急促起来。 鬣狗额头冷汗直冒，开门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 郑真义护住他背后，“快，狗哥，我给你挡着枪。” 砰砰。 两道血花溅起，郑真义左肩连中两枪，一枪差两寸到心脏，另一枪更是从肩胛骨穿过打在了鬣狗身上。 此时，鬣狗也终于上了车，他将郑真义一把拽上来，启动车辆狂飙离去。 砰砰砰。 车辆后面传来一阵更加急促的枪声，打在车身上噼里啪啦作响，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一枪打在轮胎上。 目送鬣狗开车越跑越远，李子胥转过身对一路跟着他追过来的警察们说道，“你们都是老警察了，保密条例也都清楚，今天的任务内容是绝密，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对外界提及任何细节！” 他从来不会把别人当傻子，更不会认为有着多年经验的警察们都是蠢蛋看不出他的想法。 正是因为不会这么想，他才会要求一批绝对忠诚绝对值得信任的精锐警察，目的就是让他们看出来。 他相信，当他们看出来后，绝对会配合他行事，而不是和愣头青一样，有着许多莫名其妙的自己的想法。 事实证明，他们是相当的配合。 “是，长官！” “忠诚！” 李子胥点点头，“将抓来的全部带回检察厅，返程。”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话都说到这里，懂得自然不会再出去乱说，不懂的，说了也起不到任何影响。 等回到检察厅，李子胥立刻命人将五个鬣狗的属下分开关押，一人一个审讯室，但没有立刻安排审讯，反而还安排了一顿饭，给他们时间小憩片刻，不像是被抓，反倒像是过来度假的。 另外一边，鬣狗带着郑真义一路逃窜，开了一个多小时确定没有人追踪后，打电话给林元明，让他派人来接应自己。 大概半个小时后，林元明带着三个平平无奇的手下到来，上来就给了鬣狗一巴掌，“蠢货，自己手下出了卧底都不知道！” 鬣狗被穿了一枪，身上满是血迹，恭恭敬敬站在林元明面前，动都不敢动一下，连连道歉，“对不起，叔叔，是我管理不严。” “知道卧底是谁吗？” 鬣狗苦涩着摇摇头，“不知道。” 林元明冷哼一声，指着车上昏迷不醒的郑真义说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把他处理掉，不要留祸害。” 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两个手下就走过来将郑真义从车上拖下准备动手，没有任何质疑，也没有任何迟疑。 鬣狗犹豫一二，开口阻止道，“我感觉他不像是卧底。” 开车路上，他冷静下来也仔细思考过到底谁是卧底。郑真义跟他的时间最短，只有三个月，本是他的第一怀疑目标。 但看看那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的子弹，他还是打消了怀疑。 设身处地，如果自己是卧底，鬣狗绝不相信自苦肉计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那么激烈的情况下，但凡枪口低一毫米，必死无疑，谁敢去赌？ 然而排除郑真义的怀疑，剩下的都跟了他三五年以上，他想不出来任何背叛自己的理由。 林元明冷冷睨了鬣狗一眼，“你感觉不像，难道就不是！？你现在对自己的眼光这么有信心吗，那为什么还会出卧底！” 第17章 不正常的思维 鬣狗战战兢兢，面对林元明的质问无话可说。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警察围捕逃窜的事情刚刚过去一个小时，他真的没有底气说一句我眼光不错。 看着林元明的手下已经勒住郑真义的脖子准备杀死他，鬣狗内心陷入了挣扎之中，这可是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啊。 不过想想林元明向来说一不二的作风，以及之前做错事情时林元明执行家法时的狠辣手段与各种似真似假的传闻，鬣狗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与林元明相比完全称得上良善。 论起残暴手段，林元明完全可以与东南亚那些丧尽天良的毒贩拼一拼。 于是鬣狗小心谨慎开口道，“叔叔做得对，既然不清楚谁是卧底，那就把可能是卧底的人全部处理掉。” “虽然郑真义救了我，但赶上这事，只能算他命不好。等他走了，有机会我一定给他安排一场风光大葬。” 闻言，林元明摆摆手，让手下停止了动作，“放他一马，带回去找人好好治疗，不要死了。” 郑真义死里逃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鬣狗脸色愕然，不知道为什么林元明忽然改了主意，但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个小丑。 为了顺着林元明的意狠心放弃忠心手下，结果你告诉我你不杀，特么的，这很有意思，这很好玩吗？ 殊不知，正是他的放弃，才让林元明打消了除掉郑真义的想法。 对于鬣狗，林元明再熟悉不过，知晓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小人，狡诈且自私。在自己的决定面前，鬣狗如果不敢吭声反驳，那么，郑真义在鬣狗心中的地位并不算特别高。 加入三个月的新人，能获得鬣狗的信任已经算得上殊为不易，如果地位奇高，说明真的有点问题。 这就是林元明的思维，尽管不正常，却异常的真实，竟然还有点逻辑自洽。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了被抓五人的待遇，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被审讯，反而好酒好肉招待着。 这很反常。 五人全是卧底的可能性低到忽略不计，但很可能其中一人是，为了不暴露他的存在，特意给了五人优待。 既然卧底已经到了检察厅，那么，拼命护持鬣狗逃出来的郑真义，嫌疑程度自然大幅度降低。 鬣狗的反应，恰好消除了最后一丝嫌疑。 卧底这种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胆量、运气、谋略，缺一不可。 不过，郑真义眼下算是闯过了第一关，初步进入了林元明的视野。 “小八，查一查这小子的底，看看干不干净。” “是，老大。” 鬣狗插了句嘴道，“很干净，我查过了，叔叔。安东本地人，孤儿，去首尔读书，因为没钱付学费回来了，然后就跟着我混。” “闭嘴！” 林元明忽然暴起，又一巴掌抽到鬣狗脸上，“在外面几年心野了，不让你说话居然敢插嘴！” 这一下势大力沉，打的鬣狗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血。 ... 入夜，一间私人诊所内，郑真义悠悠醒来，挣扎着坐起身子，感受下身体的状况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嘶~” 不只是哪一个动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啪。 房门忽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面容平平无奇中等身材的男人，“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林元明。” 林元明！ 郑真义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他勉强遏制住内心的喜悦，但面部的表情却依旧出卖了他。 “我知道，狗哥的叔叔，安东的地下王者。” 这一切，在林元明眼中都是正常的表现，凭他的地位，安东任何一个混黑的人见到他都会激动与狂喜。 被他赏识，那意味着财富、权势与地位。 而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闯荡的人，谁不渴望这些，谁能拒绝这些呢？ 郑真义如果平平淡淡，见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那才是不对劲的。 林元明点点头，“郑真义，父母双亡，靠着父母留下的积蓄与房子生活，2007年考上首尔经济大学。在学校期间勤工俭学，成绩优异，但因为父母积蓄消耗殆尽，无力承担高额学费，无奈退学。” “我说的对吗？” 林元明的人再次确认了一遍郑真义的资料，与鬣狗那边几乎无出入，身家极为清白。 “没错，林先生。” 郑真义斟酌再三，用了先生的称呼。 林元明微微颌首，“你救了鬣狗，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当从没见过我们，我会给你一亿韩元，你可以继续读大学完成你的学业。” “二，到我手下做事。” 眼看李子胥已经旗帜鲜明地针对庆安地产，想要把他们当做磨刀石和进身之阶，林庆安与林元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除了已经酝酿完毕即将发动的反击之外，他们还在不遗余力地扩大自己的势力与影响力。 明面上，庆安地产积极参与到各种慈善活动中，并且旗下的房产打折售卖，各种报纸上也频频见到林庆安出席某某场合。 暗地里，虽然因为李子胥的打压，赌场没了，会所生意大受影响，但这只是外围，真正的核心没有丝毫受损，他们真正的盈利点是人口贩卖、贩毒、器官交易，堪称穷凶极恶的项目。 这些行业不仅为庆安地产赚到了大钱，更是培养出一批悍不畏死的手下，真正的亡命之徒。 林元明准备多招一些知根知底的人手，还打算从国外买一批枪械，一旦事不可为，不行就做掉李子胥逃亡国外。 有人有枪有钱，国外多得是可以自由生活的热土。 “老大，我选第二个，跟着您走。” 郑真义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思密达，第二步成功完成！ 对于这个选择，林元明也没有意外。而且，说是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入了行哪里有轻轻松松就能退出去的？ 一亿韩元，留着买棺材和冥币吧！ “好好养伤。” 郑真义兴奋地说道，“是，老大，我感觉自己没什么大事，这两天就能正常活动！” 两枪都没打在关节部位，只是失血有点多。好好调养两天，不说能跑能跳，活动自如没问题。 第18章 论领导的一百种办法 这边，林元明离开郑真义的病房后，转身去了林庆安家中，一起接待从大邱赶过来的朴正泰。 一直被动挨打，今天也到了他们反击的时候。 “正泰哥，好久不见。” 林元明一改面对鬣狗时的冷酷，笑的春风满面。 居移气，养移体，朴正泰本身其貌不扬，但却有一股长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喝了一口咖啡，打趣道，“你这个祸害怎么还没有去死呢？” 因为林庆安父亲的资助，朴正泰实际上与林元明、林庆安两人一同长大的，从小就是朋友，见面各种玩笑也都开惯了，从来没有忌讳。 林元明长期暗地里做一些脏事，十分危险，朴正泰每次也就问候他死没死，算是一种另类的关心方式。 “检察官大人这种好人都活得好好的，我个祸害还不得遗千年么。” 闲聊两三句，朴正泰介绍了下自己身边的年轻人，“大邱高等检察厅高级检察官申雨时，我的得力助手，这次的事情还要多多依仗他，绝对值得信赖。” “请各位多多关照。” 互相打了个招呼，朴正泰继续说道，“李子胥刚刚担任检察官，难以挖出黑料。我特意申请了一个新任实习检察官考核计划，主考人就是雨时。他将花费一周的时间走访整个庆尚北道所有地方检察支厅，对实习检察官办的案子进行考核审查，确保其中没有任何违规与不公的地方。” “李子胥，他会重点关注的。” 领导想要对付你，真的有无数种办法，官高一级压死人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现实。 林庆安点点头，对朴正泰的计划没有任何异议，他将身边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向申雨时，“这次就麻烦申检察官，一份小礼物，不用拒绝。” 申雨时也没有推辞，直接笑纳了。帮人做事，收人钱财，理所当然。 他是朴正泰的属下没错，但也没有免费帮忙的道理。 四人又聊了聊，林庆安命下人准备了一场丰盛的晚宴，宾主尽欢。 次日，安东市检察支厅内。 在罗真英的带领下，申雨时来到李子胥的办公室。 “子胥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邱高检厅派下来考核实习检察官工作的申雨时高级检察官，今天将由他对你所经手的案子进行审查。” 罗真英使了个眼色，示意来者不善。 李子胥心下凛然，暗道庆安地产的反击来了，“见过申前辈，请多多指教。” 这一手，只能说又脏又狠，对方携着实习考核的任务前来，说你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哪怕没有问题，也可以有问题。 哪怕最后被证实没有问题，可你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总不能还继续在职继续受理案件吧？ 而一旦被停职调查，他手中的案件必然会被移交出去，如此一来，赌场案将光速结案，关于林元明的缉捕也将被推迟延缓，甚至不会再有。 根据金正初的消息，林元明之所以在选择在风浪关头依旧交易，就是因为手中的‘货物’积压太久，而且与日本那边早有约定。 等他做完这一单，必定会老实相当久的时间躲避风雨，甚至把重心移到半岛之外，再想抓住就难了。 最重要的是，李子胥的一切都是打在一个快上，一旦给了庆安地产充足的反应时间，他们就可以消灭自己之前残留的证据。 不过，一个检察厅的案子很少向外移交，而在安东，属于庆安地产的只有金正初。金正初早早就被收服，他接手与李子胥自己接手区别不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事情也未必会走到那一步，毕竟他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韩石、罗真英都是他在检察官系统内坚实的保护伞，利益关联下，不会坐视不理。 这一点，李子胥有着充足的信心。 他们要的东西，庆安地产给不了，只有自己能给！ 所以，只能选择保他！ 申雨时不冷不淡地与李子胥握了个手，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明天还要赶往其他城市，时间紧迫，就不多说了。麻烦李检察官把你近期处理的卷宗全部拿出来，我会逐一核对。” “好的。” 李子胥挥挥手，助理郑敏慧立刻小跑向资料室，抱回来一沓沓厚厚的文件。 申雨时找了张空的办公桌，指使郑敏慧将其放下，随后一本正经地翻阅起来。 罗真英见状也找了把椅子坐到旁边，“雨时在大邱的工作繁忙，居然还亲自跑过来做这种事情，辛苦了，我陪一陪你。”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罗真英的态度与言语，申雨时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反驳的话，应付了两句就把心神投入到了卷宗中，企图找出几件略有争议的案子。 李子胥则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处理着日常工作。 有罗真英在，完全用不到。 而且，他以一个后辈兼被考核者的身份凑过去，其实也很难说的上话，更别提对方本来就打算为难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唯此而已。 约莫一个小时，申雨时翻阅了十来本卷宗，找到一个关于偷窥狂的案子，开口道，“李检察官，这桩案子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可以定案？” 没等李子胥回答，罗真英抢先答道，“这件事情我了解的，被告的偷窥狂之前有数次公车偷拍女性裙底的案底，这次是因为他在警察到来之前将相机里的内存卡吞咽到了腹中，以至于没有百分百的证据。” “不过，因为其屡次作案的前科以及监控中看到的拍摄动作，可以断定就是在偷拍。” 申雨时憋了好久的大招被打断，有心想要继续发作，但因为罗真英这个首席检察官亲自己作保，只能无奈放弃，闷闷坐下继续寻找证据。 其实对于偷窥狂一案，李子胥是有着百分百证据的，那就是他将其起诉到法院后系统奖励的一点正义值。 很显然，这不可能是冤假错案。 接下来，罗真英又与申雨时交手数个回合，将攻势一一挡下。 临近午饭时间，申雨时再次发难，指着卷宗道，“李检察官，我认为你不适合待在检察官队伍！” 第19章 核武器案件 “你到底是怎么从首尔大学法律系毕业的！” “你到底是怎么通过研修院考核的！” 申雨时将手头的文件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只听他怒吼道，“你懂不懂刑法，懂不懂‘心神微弱’减刑制！明明是醉酒状态下产生的罪行，为什么不给予减刑？！” 根据韩国刑法第十条第二项规定，若犯罪者因为精神障碍没有辨别事物的能力，可以免受刑罚；如果因为身心障碍导致辨别事务能力变弱，可以减轻刑罚，因此被称作“心神微弱”减刑制。 值得一提的是，韩国刑法中特意注明了醉酒状态也算作因为身心障碍导致辨别事物能力变弱，同样适用于第十条第二项的规定。 精神障碍减刑甚至免除刑罚在各国法律中都极为常见，但是醉酒减刑，大概可能也许只有半岛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会存在。 申雨时的怒吼与质问依旧在继续，巨大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反复回荡，最终冲出门外，引得整个检察厅的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强奸罪什么时候在我国可以被判处无期徒刑了？！” “一个醉酒状态下的人犯下了强奸罪，居然要判处无期徒刑？！简直就是荒谬！” “你就是这么当检察官的吗，李子胥！” “你把法律放在哪里，你把公平正义放在哪里？！” 连续的怒吼，终于耗尽了申雨时肺部的最后一点氧气，他不再说话，转而死死盯着李子胥，等待着他的回答。 申雨时突然的暴起与狂躁的情绪，让坐在他旁边的罗真英吓了一跳，打算反驳与制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而且，他刚刚也看了卷宗，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案件性质确实恶劣，但顶格判处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就可以了，还无法达到无期徒刑的程度。 确实是一个相当大的疏漏与错误，难怪申雨时如看到猎物的恶狼一般发起了冲锋与嚎叫。 李子胥的脸色有点难看，难看的点不是因为被刁难，而是案件被翻出来了。 这桩案件是他特意为自己留下，准备未来遇到难题或者巨大障碍时将案件放出来，引发庞大的舆论风暴，为自己树立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正义检察官形象，借助舆论的力量解决难题或者解决某些人。 没想到，居然在不该出现的时间点要爆发了。 现阶段的他，有赌场案与接下来瓦解庆安地产的风头与功劳已经足够了，如果加上被申雨时翻出来的案件，将会彻底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没有足够的力量驾驭风浪之前，最好还是在沙滩上玩耍。 李子胥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水一般，帅气阳光的面容如同蒙上一层阴影，周遭气压低沉的可怕。 申雨时以为这是他恼羞成怒的表现，噔噔两步走到李子胥面前，伸手就要抽耳光，“面对前辈与考核官的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李子胥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冰冷，低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作死。” 他又不是真正的半岛人，怎么可能把那套前辈晚辈倚老卖老的狗屁规矩放在眼中，而且两个人的关系注定是敌人，干嘛要受这鸟气。 面对李子胥择人欲噬的凶狠目光，申雨时一时间居然被震慑住，如同森林中的小白兔面对山林之王，下意识就想要逃窜。 转瞬，这种想法被他丢的一干二净，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耻辱以及复仇的欲望。 天之骄子的他，从小到大都是成绩极为优异万人追捧的存在，居然面对晚辈一个实习检察官的时候露怯了，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够了！” 一系列事情电光火石般发生，直至二人僵持起来罗真英才回过神，“放开申检察官，子胥。” 李子胥闻言立刻松开了手，罗真英的面子他要给。 “申检察官，如果你对李检察官的案件判决有任何不满与质疑，尽可以向韩检察长反映，而不是安东检察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罗真英地位与资历都比申雨时要高，他的话，申雨时不想听也得听，“至于案件到底有没有问题，存在哪些问题，我会和李检察官一起向韩检察长一一解释。而他配不配留在检察官队伍、懂不懂法律我不知道，但韩检察长一定会知道。” 跑我的地盘上来欺负我的人，还当着我的面，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你小子背靠朴次长，但大邱高等检察厅真正的检察长姓韩，我是扯得上关系有交情的，真要比一比谁的手腕狠，你够格吗，滚回去喊你大佬来。 如果用不太客气比较通俗的语气翻译罗真英的话，大概就是上面这些了。 申雨时摸了摸被李子胥捏的有些红肿的手腕，心中暗恨，但罗真英摆明态度要死保，甚至不惜撕破面皮，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冷冷撂下一句狠话离开，“案件的问题我会禀明朴次长，对于李检察官的考核我也会如实上报。” 等申雨时离开后，罗真英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一味死撑叫做不识时务。案子我看过了，确实有些问题。你自己想办法收拾下手尾，如果收拾不干净，我也帮不了你。” 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李子胥的判决极度不合理，是极其错误的重判。 但从人的角度来看，李子胥的判决也不合理，因为太轻了。没办法，半岛是实际废死国家，没有死刑。 在刚刚担任检察官的第三天，李子胥就收到了一个强奸险些死亡的案件，经过半天的摸排顺利锁定到赵斗淳身上，并迅速抓获进行审理。 毫无疑问，这就是前世闹得沸沸扬扬的案件，只是原本并不在安东市，不知道为何发生在了这里，可能是世界线的变动吧。 比较庆幸的是，这次因为有人路过中途撞破，赵斗淳的兽行进行到一半被迫中止逃窜。 在审查清楚案情后，李子胥除了无奈便是愤恨，可惜他不会先知，不然就能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整个人冷静下来后，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可挽回，他能做到的就是还受害人一个公平与正义。 死亡，便是最大的公平与正义。 只是，在死之前，赵斗淳这种人渣中的人渣还有一点用处。 李子胥现在只希望韩石那边答应过的出手能尽快一些，不然案件被捅出去，结果只是让朴正泰与申雨时陪葬，怎么算怎么亏。 第20章 平衡 另外一边，申雨时离开安东检察支厅后，直接打通了朴正泰的电话。 “罗真英态度极为强硬，死保李子胥，多番打乱我的部署，而且扬言要找韩检察长做主。” 虽然愤怒，但申雨时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如实禀报，“李子胥大多数案件处理的都十分不错，但有一桩强奸案量刑过重，疑似有个人情绪作用在内。我希望可以得到您的授权越过罗真英，通过实习检察官考核计划，以强奸案为由暂时给予李子胥停职调查处理。” 申雨时作为考核官，虽然有着考核的权力，但却没有处理的权力。他可以依据自己的喜好进行上报，但如何处理确是领导们的事情，与他无关。 朴正泰确认道，“确定卷宗却有疑点与问题，是吗？” “确定有问题，新手检察官的通病，正义心过重，因为看到过于凄惨的案子心里一时间无法承受，将怒火宣泄到犯罪者身上。” 申雨时信誓旦旦道，对他来说，素媛大概只是见到过的无数个悲惨人生的其中之一，早就漠视了。 他站在高高云端，手中执掌着至高的审判权，芸芸众生的惨剧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法条与利益的交换。 至于说对脚下的芸芸众生感同身受，大概已经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下去的。你去找个记者采访一下犯罪者，被判了如此重的刑罚，他想必也是满肚子的怨言吧。” 朴正泰应了句挂断电话，他其实有些意外，看李子胥下手果断狠辣的样子，没想到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但回头想想，也确实符合李子胥的作风，毕竟他孤身闯赌场就是因为正义感过剩。 想着，朴正泰感慨了一句，“检察官可不是让人主持正义的职业，而是维护平衡。” 维护财阀与政党的平衡、维护权贵与平民的平衡、维护社会的平衡... 有时候，主持正义是为了平衡，有时候，背弃正义也是为了平衡。 胡思乱想一通，朴正泰竟然感觉有些无聊。本以为是庆安地产的生死危机，他还亲自跑安东来坐镇，没想到只是一个愣头青的冲锋。 等犯罪者的采访出来，再去找几个所谓的法律界人士出来说说话，讲讲公平公正判决对法治社会的重要性，舆论也就沸腾起来了，到时候借此逼迫李子胥停职一段时间，庆安地产的危机也就顺利解除了。 当然，凭借这件事情想要搞掉一个检察官是不可能的，案件出错只能算是工作失误，又不是原则性问题。 如果是资格老的检察官，停职都不可能停职，也就是李子胥是实习的，而且还有实习检察官考核作为由头，不然也很难停职。 而在检察厅内，李子胥也正与韩石通话。 “韩委员，朴正泰已经针对我下手了，我希望您可以尽快打断他，不然我们的计划很可能会受到重大影响。” 韩石最近忙着布局对庆安地产的鲸吞计划，同时四处奔走打听安东新区开发情况，闲来无事还要问候问候赵泰燮那边，对安东的局势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朴正泰准备用实习的名义做做文章，目的恐怕就是停职两天为庆安地产争取一个缓冲。 不过，不管你搞得如何花里胡哨，停职一个检察官肯定是要上级文件审批的。韩石有信心直接把文件卡住，从源头断绝停职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他自然不是很着急也不太上心，本就十拿九稳的事情，没必要天天盯着。 韩石保证道，“放心吧，你的实习考核肯定是优秀，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到你的，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下去就可以。” 殊不知，李子胥的想法与他的南辕北辙，两个人的重心都不在一个地方。 李子胥不怕停职，也不怕案件被移交，他有金正初可以作为兜底，他只是不想现在就让素媛案爆发出去。 “韩委员，朴正泰他们准备用来针对我的案件牵涉到我安排进庆安地产地下势力的卧底，如果让他们过多了解，很可能会暴露卧底的信息。所以，我希望您可以现在就打断掉，不要让事情继续发酵。” 心思急转之下，李子胥硬是编凑出来一条三分真七分假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理智绝对聪明的人，是人都有弱点都有欲望，只要找准，那么他们就会任由你拿捏。 李子胥看得出来，韩石对庆安地产极为在意，不论是他口中的为了正义与复仇，还是实际上的利益，都不影响在意这一点。 李子胥用可能对行动产生负面影响这个理由一出，韩石果然就上钩了，他肃声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立刻安排。” 当然，这也与他本来的计划没有多少出入有关系，无非一个掐死在苗头，一个露头后再掐死。 不然，韩石多多少少也要背地里核实一下，确定真实情况后再做决定。 这就好比你去买衣服看中了一个版型，哪个颜色都可以，但你第一眼看到了黑色，决定买黑色款，这时老板出来告诉你，黑色与你不搭，该买蓝色。 这时候，你会纠结老板说的到底搭不搭吗？ 反正你哪个颜色都可以，只要是这个样式的衣服就好。 ... 安东第一监狱。 “我完全想不起来事情的经过，想不起来难道不就代表我没有强奸伤害别人吗？虽然我只是一个喝了酒口无遮拦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侵犯幼童的人渣！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种事情，我情愿将自己的生殖器切掉。” “退一步讲，即便真的是我做的，无期徒刑是不是太久了？我严重怀疑这中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黑幕，我要求上诉！哪怕是犯人，也应该享受到人权！” 被申雨时找去的记者面色充满厌恶，但还是老老实实记下了赵斗淳的疯言疯语。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要为这种人渣发声。 只是想想身上背负的巨额房贷以及即将上中学的女儿，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力感。 第21章 权衡利弊 “朴次长，实习检察官考核计划到此终止吧，我想你现在最重要最应该的是回来处理一下你的事情，不要影响检察官的形象，让我们大邱检察厅失去民众的信任，” 大邱高等检察厅，检察长办公室内，韩民秀满脸不虞地看着桌上的照片，对电话中的朴正泰训斥道。 新任检察官才到任半个不到的时间，莫名其妙开启什么考核事项，还专门抽调了一位检察官担任考核官，让人手本就紧张的大邱检察厅更是捉襟见肘，简直就是胡闹。 这已经让韩民秀颇为不满，但朴正泰作为检察次长，某些方面确实也有权力这么做，出面制止反倒不合适。 只是，看着桌上朴正泰与某位三线小明星在会所畅饮并且还在动手动脚的照片，韩民秀难以遏制内心的怒火。 如果不是他和举报的人有些交情，对方担心影响到他，早就把这些照片交给报社报道了出去。 韩民秀想想那个场景就感觉极为害怕，检察次长利用手中权力潜规则女明星，暗中是不是还有与娱乐公司的不可见人的交易呢？ 届时，整个大邱检察厅被质疑都是可能存在的事情，不要小看民众的联想能力。 而再有半年的时间，就到了检察长们轮换的时间。 为了限制检察官们的庞大权力，普通检察官每两年左右就要进行一次辖区轮换，检察长级别更是每年更换一次。 韩民秀已经五十八岁，今年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调去首尔担任检察长的机会，在此之前，他，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一丁点都不允许！ 唯有到了首尔担任检察长，他才有资格窥探下检察总长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哪怕是半岛最高贵的财阀，面对检察总长也要低下高昂的头颅。 电话另一头，朴正泰审阅着记者发来的稿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所以，“检察长阁下，实习检察官考核计划是对我们整个庆尚北道都是极为有利的，可以大幅提升菜鸟检察官们的业务水平。” 我这边都快成功了，你让我收手？ 检察长、检察次长，不论什么机关部门，正副手之争永远是主旋律之一，少有正副手能齐心协力共同做事的。 虽然韩民秀地位比他高出半筹，但朴正泰还真的不惧。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拦着举报者，干脆让他们把你与女明星吃葡萄的照片放到报纸上吧。” 说完，韩民秀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忙音，朴正泰脸色铁青，他得好好去调查一下，到底是哪个方面出了问题，居然会让这种照片外流，更要想办法消弭影响力，彻底解决掉事情。 与自己的事业、前程相比，针对李子胥就显得如此无关紧要。 检察官除了要平衡，更要学会权衡，权衡轻重，权衡利弊。 在自己的麻烦与为庆安地产解决麻烦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抓紧回去解决自己的麻烦。 《法律的公平与正义何在？为什么犯罪者获得远超常规的量刑？》 朴正泰将手中的稿件收好，打通了电话，“这篇报道暂停，不要对外发放，等我消息。” 暂时放弃帮助庆安地产，但是不代表他会对李子胥的‘把柄’就此置之不理，有事没事存点案子，搞点他人的把柄，万一哪天就用到了呢？ 不过，朴正泰即便不对李子胥出手，不代表他不会帮助庆安地产，只是会换个手段而已。 在家中备受煎熬的女记者，突然收到稿子不发的消息，五味杂陈，谈不上欣喜、更谈不上失落，更多的是空荡荡。 想她刚刚毕业的时候也是怀着一腔热血，甚至主动要求进行政治部工作，希望可以多多报道一些不公正的案件，让社会变得更加美好。 大概，每一个真正想做媒体的媒体人初衷都是这样的。 但现实，总是会啪啪甩你大耳光。 “妈妈，这道题怎么做？” 听到女儿的问话，女记者回过神来继续教她做作业，同时暗自感谢那位名叫李子胥的检察官，给赵斗淳这种人渣判死刑都不过分啊，无期真是太棒了。 ... 在朴正泰决定收手的时候，李子胥也第一时间收到了韩石那边的消息，心中暗自庆幸。 其实女记者去监狱采访赵斗淳时他已经联系上了金熙雅，打算等对方出手就扩大舆论攻势，直接开始对轰。 幸好韩石足够强力。 来而不往非礼也，面对险些给自己造成巨大麻烦的庆安地产，李子胥也开始了他早就计划好的第二步，税务调查。 百分之九十九的公司，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税务问题，平时没有查也就算了，真的仔细去调查，谁都逃不了。 更何况庆安地产这种公司，上上下下都是问题。 国税局局长韩永新办公室，李子胥坐在沙发上翻阅着资料。 “经过这几日的调查，我们发现庆安地产部分资金来源不明并谎报纳税额高达二十亿元，性质极为恶劣。” 庆安地产的偷税漏税与资金问题他比谁都清楚，毕竟当初都是他亲自下令让人操办的，如今想要查出问题，那真是一查一个准，效率高的出奇。 “谢谢韩局长，辛苦了。” 李子胥微微颌首，对跟着自己来的书记官朴宏茂吩咐道，“申请搜查令，将林友臣带到审讯室。” 林庆安确实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在他儿子成年之后，他就将庆安地产的股份全部转给了林友臣，自己则转到幕后操控。 不然，借助税务问题直接把林庆安带到审讯室，也不求审出点什么，群龙无主之下，李子胥可操作的事情就太多了。 不过，能借机让林友臣在审讯室待两天也不错，起码可以暴打一顿收收利息。 “林先生，麻烦配合一下，如果你拒不合作，我们将使用强制手段。” 正在公司玩秘书的林友臣施施然提上裤子，“我配合，不过我要先和我的律师通个电话。” 第22章 人要认命 审讯室内。 林友臣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 “你抓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李子胥，到时候还得乖乖放我出去。” “安东，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实习检察官可以翻天的地方。” 他确实有无惧的理由，区区税务问题，又不是抓住他杀人的证据，顶天了关几天然后补交税款，多大点事情。 而且，朴正泰是大邱检察厅检察次长，是他的朴叔叔，面对一个小小实习检察官确实没又什么值得畏惧的。 即便李子胥已经给他们家给庆安地产带来了许多麻烦，可在林友臣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小危机，和之前许多次一样。 他还是会站在安东之巅，至于李子胥，最好的结果就是灰溜溜滚蛋。 李子胥没有多言，伸手关掉监控，上前便是一脚，直接把林友臣踹蒙圈了。 他怎么敢的啊？ “我要见律师！” 咣咣又是两脚下去，林友臣不吭声了。 李子胥也懒得管他什么想法，将人从地上拽起来便是一顿猛打，打的林友臣只能哼哼，打的李子胥浑身舒畅。 暴力，是会让人上瘾的。 不论是发泄力量的爽感，还是处于支配地位的快感，都令人无法自拔。 更何况，两个人之间还有着深仇大恨。 就在李子胥收拾林友臣的时候，林庆安与林元明正在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友臣被抓我倒是不担心，不会出什么问题。” 林庆安点燃一支雪茄，“赌场与高利贷的账目鬣狗那边已经收了起来，不担心继续牵扯到我们身上。只是，你那边的事情，是不是该停手了。” “正泰哥因为上面的压力暂时没办法继续针对李子胥，他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一样死死盯着我们，我担心到时候...” 林元明打断了他的话，“日本那边已经全都联系好了，不可能放掉他们鸽子的。而且，日本的关系是我们在国内待不下去的退路之一，绝对不能丢弃。” “这批货在手上已经压了大半个月，再不出手很可能出问题，到时候恐怕更麻烦。” 对于这一点，林庆安也心知肚明，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任他再机警狡猾，关系网再深厚，说不定某天某个环节出问题就会彻底崩盘。 因此，后路总得有。 在日本，林庆安以私人名义投资了许多产业，哪怕庆安地产出了问题自己被缉捕，他也可以用贿赂安东上下官员的证据换取一张去日本的机票，安心当个富家翁去。 思虑再三，他开口道，“换个交易地点和时间，手下所有人都测一遍，不要让鬣狗的事情在你手下也发生。” 林元明点点头应了下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干他们这行，再谨慎都不为过。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情，“上次谈话金正初在场，他有没有问题？” 林庆安悠悠吐出一口烟圈，“谁都能有问题，他不能有。难不成处理那么多脏事后，还想干干净净上岸？没可能的。我们倒，他倒，我们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好，我知道了。” ... 次日，周五，清晨。 迷迷糊糊中郑真义被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整个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彻底清醒了过来。 “谁派你过来的？” 昏暗逼仄的房间中，林元明坐在一张皮质沙发上，两边密密麻麻站着十几个人，压迫感十足。 至于自己，则赤身裸体地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完了，我暴露了。 郑真义瞬间意识到自己玩完了，只是，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这两天时间，他一直在林元明为他安排的诊所内疗伤，除了上厕所时候偷偷摸摸给李子胥发过一条报平安的短信，没有任何问题啊。 而且，发完短信之后手机卡就被他冲进了下水道，手机上的记录也被删除。 他可以确信，厕所内是没有监控的，也没有人趴在门缝里面偷窥他。 难不成之前和郑妈妈一起去停车场等候的时候被林元明的人看到了？ 但如果是这样，也不会把他留到今天把。 郑真义极为不解，想了想否认道，“我没有，我不是啊。” “嘴硬是吧？” 林元明给了个眼神，立刻有人拎着木棍上前狠狠给了郑真义肚子一下，打的他胃里翻江倒海，疼到几乎要抽搐过去。 “老大，我真的不是啊。” 郑真义涕泗横流，带着哭腔道，“我这几天都待在诊所，什么也没做过。狗哥那件事也真不是我，如果不是狗哥带我，我连饭都要吃不起了，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继续，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砰砰砰。 木棍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如在击打破旧的皮革。 “老大，我不是叛徒，我没有做过...” 郑真义声音愈发虚弱，可内心却愈发坚定，这是一场试探，只是不知道试探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林元明有证据确定他是卧底，早就拿出来了结他了，而不是毒打逼供。 “还在嘴硬是吧？” 林元明拍拍手，登时有人牵着两条体型硕大的狼狗走了进来。 闻到郑真义身上的血腥味，狼狗兴奋地吠叫起来，如果不是拉着狗绳，已经冲了过来。 “如果你老实交代，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郑真义哀嚎道，“老大，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哼，松开绳子。” 随着林元明一声令下，两条狼狗腾地一下就扑了过去，想要享受难得的血肉盛宴。 此时此刻的郑真义脑海中想了很多，逝去的父母、对自己极好的郑妈妈、把自己当成亲哥哥的韩妙柔，以及激动地接下李子胥交给自己任务的时刻。 不是试探，这是真的！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看得出来，林元明认定自己是卧底了，想要杀掉自己。 算了，认命。 卧底本就是搏命，既然命不好搏不出来，也认。 郑真义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23章 生日 等了良久，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郑真义缓缓睁开双眼，发现两条狼狗在距离自己不到三十公分的位置被死死牵住。 “受苦了。” 林元明亲自替他解开绳子披上一件外套，“所有人都要来上一次，你也别生气。” 郑真义心中松了一口气为再次度过难关而庆幸，短短几天时间，连续两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但凡换一个精神脆弱点的人就要崩溃了。 “我理解的，老大。” 郑真义瘫坐在椅子上，也没有起身，“像我们这种人，再谨慎也不为过。把我放在您的位置，我也会和您一样的。” 林元明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不错，走，穿一件衣服我们一起去老虎那边，今天要把所有人都排查一遍。20号有一个大任务，你到时候跟着吧。” 哪怕是跟了自己十来年的老属下骤然面临这一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怨气，而郑真义不但没有，反而还主动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事情，这让林元明颇为欣赏。 即便心中有怨气但藏得很深，让他都看不出来，那就要更加欣赏了，难得的人才啊。 “是，老大！” 郑真义振奋道，这顿打没有白挨。 ... 4月18日，周六，清晨。 李子胥今天心情不错，昨天夜里他收到了郑真义关于有资格参加林元明20号交易的信息，现在万事俱备，只需耐心等待了。 同时，林允儿中午就能到安东，两个人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面，可谓是分外想念。 而且自从李子胥来到安东后整日沉浸于谋划、算计之中，今天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短假。 三件事情加在一起，也勉强算是三喜临门了。 起床，穿一套帅气西装，吹一个时尚发型，喷上高价购买的进口香水，李子胥难得的精心打扮了一番。 等到十一点钟左右，来自林允儿的电话响起。 “欧巴，你门口是不是听着一辆白色的未来汽车呢，还有一颗樱花树。” “对，你已经到了吗？” 电话被挂断，林允儿的声音从窗户传来，“欧巴，我到了哦~” 李子胥赶忙去开门，将她迎进屋内。 因为四月份早晚还有些凉，今天的林允儿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里面是嫩黄色的毛衣，下半身是牛仔裤搭配高跟鞋。 再寻常不过的都市丽人穿打扮，在她的身上却展现出别样的魅力。 进入客厅，林允儿四处打量几眼，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随手将大衣脱掉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挺拔胸膛，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线。 “开了一路车的，我好累啊，欧巴！你能不能帮我按摩一下？” 林允儿十二岁就去当了练习生，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学习舞蹈、声乐，而且放假时间很少。 但每次放假回到家，她都会吵着练舞腿疼，让李子胥帮她按摩。 后来，随着两个人年纪渐大，再加上李子胥也去了大学读书不在家里住，她也正式出道，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按摩就更不要说了。 小时候，她吵着缠着李子胥帮她按摩，是因为亲近，想要享受来自欧巴的宠溺。而现在，目的大概就复杂起来了，不止是亲近。 “真是拿你没办法，多大个人了。” 李子胥嘴上说着，可还是老老实实脱掉林允儿的高跟鞋，将她笔直且丰腴的大长腿搭在自己膝盖上，有节奏的揉捏起来。 除了学习之外，李子胥来到首尔后还在学习搏击课程，因为经常受伤的原因，无师自通了一些按摩的技巧，倒也不是瞎按占便宜，他确实会。 一边享受着来自李子胥的按摩，一边随口说着生活中的一些小趣事与烦恼，虽然这些事情早就在每天一通的电话中说烂了。 可是，当面聊总是与电话中不一样的啊！ 不过，林允儿心里却还在牵挂着另外一件事情。 “允儿，你是不是喜欢子胥啊？” “如果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你子胥欧巴从小心思就在学习上，还没有谈过恋爱，也不会谈恋爱，你不主动一点，他可是不会知道的。” “而且，你子胥欧巴本来就很优秀，最近又顺利当上检察官，以后不知道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喜欢他呢，晚了可就成别人的了。” 林允儿想着妈妈的话，心思越来越坚定，喜欢的就要努力去抓住，不然青梅也敌不过天降。 与此同时，她感觉李子胥的大手越来越热，似乎散发着神秘的魔力，每一下按摩都让自己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不由脸色通红，发出了一声轻吟。 “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允儿低声回答，“没有，只是欧巴按的太舒服了，我好喜欢，真希望以后能天天让欧巴给我按摩。” 李子胥笑道，“怎么可能，哪怕我有时间，你工作那么忙，也没有时间啊。而且啊，等我结婚之后再这么给你按摩，你嫂子肯定会吃醋的。” “那那那...” 哼哼唧唧好久，林允儿终于鼓足勇气，“不需要嫂子啊，以后允儿当欧巴的...” 妻子两个字尚未吐出口，门铃忽然被按响，酝酿出来的暧昧气氛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我去看看是谁。” 李子胥比较好奇到底是谁不请自来，他在安东没有任何朋友，与他人全是利益合作关系，如果上门肯定会提前打招呼。 “熙雅？” “你怎么过来了？” 打开门，金熙雅俏生生地站在眼前，手中还提着一个蛋糕。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当然要过来。” 金熙雅白了他一眼，“你可以忘了自己的生日，但我可不能忘记哦~” 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工作，心思时刻紧绷着，生日这回事他还真忘了个一干二净，怪不得昨夜金熙雅特意和他确认一遍今天上午他在不在家，原来是这样。 如果现在已经是智能手机时代，那么今天早上打开手机肯定都是各个软件和银行铺天盖地的短信祝福，但很可惜，现在还是诺基亚时代。 第24章 终究晚了一步吗 那么，林允儿的到来，是不是也是为了给他过生日呢？ 提前两周和他约定，多半是了。作为韩国时下最当红的偶像团体，周末本就是通告演出最多的时候，看来协调了不少工作特意抽出的时间。 透过玄关的缝隙，金熙雅看到沙发上的林允儿，嫣然一笑，环抱住李子胥的腰肢，踮起脚昂头噙住了他的嘴唇，来了一个长长的法式湿吻。 “生日快乐哦，欧巴~” “谢谢熙雅。” 李子胥心里苦笑一声，将金熙雅请进了房间。 他不是个感情白痴，相反，对于情感问题相当敏锐。 想在检察官系统内混得好，还想要当议员，怎么可能是一个感情白痴呢，他要敏锐地察觉出每一个人对他的态度，认真地盘算每一个敌人的动作，可谓是人精中的人精。 林允儿对他的态度与想法，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十九岁的女孩子，早就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更别说林允儿混的还是娱乐圈，对这种事情更加小心与注意。 但却还巴巴地请求他按摩，而且是大腿这种颇为私密的地方，是有多么喜欢他一目了然。 如今两个人碰上，哪怕顾忌体面和他在场打不起来，冷嘲暗讽唇枪舌剑总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李子胥就感觉一阵头疼。 此时的林允儿，已经气的牙都快咬碎了，金熙雅看得到她，她又何尝看不到金熙雅呢。 尤其是李子胥带着金熙雅步入客厅后，看着李子胥嘴上与金熙雅同样颜色的唇膏，肺都要气炸，眼睛几乎要冒火。 虽然很气，但依旧要保持优雅。 林允儿的娱乐圈不是白混的，起码忍耐功夫与表面工作做的很到位。 她站起身，以女主人的身份率先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欧巴的青梅竹马林允儿，很高兴认识你。非常感谢你能来为欧巴庆祝生日，感激不尽。” 金熙雅不慌不忙地牵住李子胥的手，拉着他坐到林允儿的对面，笑眯眯道，“你好，我是金熙雅，欧巴的女朋友、未婚妻。青梅竹马的妹妹吗？我有听欧巴提到过你哦，很感谢你们一家对他的帮助，以后我会替他好好报答你们的。” 一句话绵里带刺，你看，欧巴有对我提起过你，却没有对你提起过我，我们两个人的地位谁高谁低心中还没有数吗？ 如果这是游戏每个人都有血槽，那此刻林允儿的已经接近见底了，只需要轻轻一击平a就能将她击倒。 妹妹和未婚妻吗？ 林允儿眼中起雾，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成两半，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只是女朋友，还没有见过家长呢，等正式见过家长，我们才是未婚夫妻。” 李子胥于心不忍，为林允儿奶了一口，回了些血量。 对，还没有见过妈妈，怎么可能是未婚妻，女朋友吗？我还有机会！ 只要没有结婚，林允儿你都有机会！ 思密达！ 李子胥的心思金熙雅何尝看不出来了，她轻轻掐了下李子胥腰间的软肉表示不满，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出身财阀家庭的她，对男人偷吃这种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别说林允儿是李子胥青梅竹马的妹妹，是他姑姑的女儿，哪怕只是李子胥的情妇，只要不带进家门威胁她的地位，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见，而不是当众撕破脸皮。 更何况，此刻的林允儿只是妹妹，自然不会穷追不舍。 不轻不重地刺两句，让林允儿认清楚彼此的关系与地位就好了。 战斗就此消弭。 不知何时，林允儿悄悄坐到李子胥另外一侧，与金熙雅姐姐长姐姐短的讨论着关于化妆与穿衣搭配的事情，一时间李子胥竟然有些被冷落。 不过，他左右两条手臂各被一人搂住，只顾着享受，冷不冷落，谁在乎啊。 按照林允儿的话讲就是，虽然你是欧巴的女朋友，但我也是欧巴的妹妹，女朋友能搂，难道妹妹就不能吗？ 小时候，我还经常亲欧巴呢。 消停了许久，等到了午饭的时候，两个人的矛盾再次爆发。 因为今天是李子胥的生日，她们各自带来了一个蛋糕，为李子胥吃谁的争吵了起来，箭弩拔张。 按照金熙雅的想法，你只是一个妹妹，我却是女朋友、欧巴未来的妻子，肯定要先吃我的。 哪怕以后你成为欧巴的情人，我也是大妇，唯一可以明媒正娶的人！ 而按照林允儿的想法，你只是女朋友，我却是十年的妹妹，地位怎么也比你高，肯定要先吃我的。 两个人想归想，话却不会这么说，只是一味说自己的蛋糕更好吃，特意去哪里哪里买的，用了什么珍贵材料，一定要先吃。 最终，以李子胥每一个上面切了一小块一起塞进嘴里而告终，暂时休止了战局。 为了怕两个人因为午饭的事情继续争吵，李子胥选择了自己动手，让她们两个人吃，避免哪道菜更好吃的死亡问题。 饭桌上，吃着吃着聊起下午去哪里玩的话题。 安东市作为“韩国精神文化的首都”，可玩的地方还是相当之多的，有韩国最古老的木建筑凤亭寺极乐殿、最古老的佛教砖塔新世洞七层砖塔等等。 聊着聊着，金熙雅忽然开口道，“后年庆尚北道的首府就会正式由大邱更改为安东，新区开发计划预计下半年启动，围绕新首府相关政府设施建造，招标的应该是五月份。” 早在1981年，大邱市就由庆尚北道首府升为直辖市，但因为新的首府没有定下来，一直也担任着庆尚北道首府的职能。 直至去年，经过各方利益交换与现实考虑，新首府定为安东市，这也是为什么开发安东新区的原因。 “我们的事情我已经告诉我爸爸了，他说到时候天下集团会给予我们最大的支持。” 李子胥对此并没有不满，天下集团的入场，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情。蛋糕太大，独吞吃不下，合理划分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林允儿对于安东新区什么的不感兴趣，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希望有点渺茫，一个小有名气的娱乐圈明星，拿什么和天下集团的大小姐去抢男人？ 第25章 喜欢不需要理由 论相貌，平心而论金熙雅和她不分上下，论学历，金熙雅是世界顶尖名校，她刚刚才被东国大学戏剧电影系录取，论身份，天下集团是韩国排名前十的顶级财阀，sm公司也就配给人家提个鞋。更坏的是，金熙雅是天下集团的继承人之一，她是sm公司的员工。 就像现在一样，金熙雅可以和李子胥开开心心地谈论工作，考虑如何给予欧巴帮助，让事业更上一层楼，自己却连听都听不懂。 无力感席卷全身，如同面对既定命运般的绝望让林允儿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不是堂吉诃德，做不成永不妥协的斗士。 她麻木的、机械的低着头往嘴巴里塞着东西，却味如嚼蜡，吃不出来丝毫味道，泪水也在眼眶中打着转。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思永远是敏感又脆弱的，患得又患失，一句话可以开心上一整天，一句话也可以伤心一整天。 有时候，看到对方优秀的一面会忍不住自豪，看吧，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呐，他脚踏祥云身披金甲！ 有时候，看到对方优秀的一面却会暗自神伤，他那么优秀，凭什么喜欢我啊，他脚踏祥云身披金甲，只有穿霓虹羽裳的仙女才配的上吧。 其实，喜欢是最不讲道理的东西，它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哪怕你万贯家财权势通天，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你身无分文家徒四壁，喜欢就是喜欢。 林允儿就是想为自己抢夺李子胥的喜爱找一个理由，可越找越自卑，越找越伤心，甚至感觉李子胥与金熙雅在一起蛮好蛮般配的。 一个聪明漂亮的财阀大小姐，一个前途无限的年轻检察官，两个人还是大学同学感情深厚，怎么看怎么合适。 起码，要比自己这个不入流的明星合适的多。 韩国明星地位偏低，与检察官在一起肯定是高攀中的高攀，而且，明星这种需要高曝光的职业与检察官这种大多数情况下需要低调的职业天生相冲。 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金熙雅与李子胥同时注意到了林允儿的状态，说话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金熙雅隐隐感觉与自己有关系，她给李子胥使了个眼色，主动道，“我肚子不太舒服，先上个厕所。” 聪明的女人，永远知道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更清楚如何处理人际关系。 还是那句话，林允儿现在与李子胥并没有什么，而且林允儿妈妈收养了李子胥照顾了十年，与亲生母亲关系也没什么区别。 等她真正与李子胥在一起后，林允儿也勉强可算得上一句小姑子。 她不会逼迫李子胥做什么二选一的选择题，只有最蠢的女人才会用这种方式去衡量一个男人的真心。 她们以为二选一之后自己就是唯一，殊不知，当用出这种手段后，已经被男人判了死刑。 等金熙雅离开客厅，李子胥也意识到刚刚聊安东新区开发的事情过于入迷，有些忽略林允儿。 他摸了摸林允儿的头，把玩着柔顺的长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对欧巴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林允儿鼻翼抽了抽，因为怕李子胥看到妆花掉，低着头闷声道，“没有什么啊，只是感觉欧巴与熙雅姐姐很般配，如果妈妈看到肯定很开心，她最担心的就是欧巴的终生大事了。” 说着，她再次强调道，“我也感觉很开心，所以有点想哭！” 李子胥心中叹了一口气，对于林允儿的想法他多少清楚一些，对此也没有抗拒的念头。谁能拒绝这么漂亮的允儿呢？ 原本，他是打算做一个时间管理大师，左瞒右骗的，可惜金熙雅的突然来访打乱了他的想法。 “想哭就哭吧，欧巴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李子胥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劝慰了一句，抱住了林允儿。 “谢谢欧巴，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林允儿带着哭腔回应，她把头靠在李子胥的肩膀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良久，等情绪略微稳定下来，林允儿重新补了一个妆，李子胥给金熙雅发短信让她回来继续吃饭。 饭桌上，李子胥与金熙雅也没有继续聊事情，只是带着林允儿一起分享着安东的美食与好玩的地方。 下午，三个人没有选择出去玩，而是找了部电影看。 平行世界，似是而非，很多影视剧都不相同，李子胥看的津津有味，偶尔还与两女讨论讨论剧情。 不过，林允儿还没有走出失落的情绪，兴致始终不高。 看了两部电影后，临近傍晚，金熙雅率先告辞离开。首尔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而且没有见过家长，也不方便留下来过夜。 临走之前，她将一个小礼盒交给李子胥，并悄悄说道，“好好劝劝允儿，很可爱的小女生，不要让她太伤心。” 一直没见林允儿出示生日礼物，她担心是没有准备，所以也没有公然拿出来，免得面子上难堪。 而且，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比较昂贵，一块价值两个亿韩元的手表。凭她对林允儿收入的了解，拿出两个亿没什么难度，但拿两个亿买礼物，不可能。 “谢谢。” 李子胥抱住金熙雅亲吻了下她的耳垂，带着歉意深情道。 不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金熙雅都是最好的妻子人选。 “我们之间，可不需要说这些哦~” 金熙雅笑着回了一个吻，随后便踏上了回首尔的路程。 而在金熙雅离开之后，一直比较闷的林允儿渐渐恢复了活力。她主动为李子胥做了一顿晚餐，又一个人布置客厅，摆好提前买来的蜡烛与彩带。 “欧巴，生日快乐呀！” 外面，天空已经彻底暗下去，星光闪闪，灯火璀璨。 林允儿关上灯拉住窗帘，点燃蜡烛，脸上挂着开心幸福的笑容，似乎已经将中午的不开心全部丢弃了。 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的眼中似有光芒在闪烁，“我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 第26章 情况有变 “aha，listen boy” 林允儿打开音箱播放了少时的成名曲《gee》，随后脱掉大衣，露出热裤小背心，也不知是何时换掉的毛衣。 昏暗的烛光下，林允儿完美的身材更显魅惑。 伴随着动感的音乐，她缓缓舞动起来。相比在外面的表演，动作尺度要大上许多许多，已经明显算得上是挑逗了。 看过少时mv的都知道，09年女团主打的并不是性暗示，那时候gee的mv她们穿的都是长裤，舞蹈动作偏向青春与活力。 等到了后面，女团扎堆之后，性感与性暗示才成为主流，不搞点软色情你都混不下去爱豆圈。 林允儿跳的脸红，李子胥看的眼红。 而且，林允儿越跳距离李子胥越近，渐渐，两个人贴到一起跳起了莎莎舞。 她的动作愈发妩媚，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李子胥的心跳。 终于，伴随着一个沉重的吻，音乐终了。 林允儿依在李子胥怀中，喘了口气，“这个礼物，欧巴喜欢吗？” 单独为欧巴跳上一支舞蹈，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其实，在面对金熙雅的时候，她也有想过今天将自己彻底交给欧巴。 但是，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爱弛而恩绝。 虽然她只是一个爱豆，虽然她没怎么认真读过书，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如果她奢求用天人合一的方式将欧巴从金熙雅手中抢过来，那以后比他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子岂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从她手中抢走呢？ 经过一下午的冷静，其实林允儿已经想明白了，金熙雅可以成为李子胥的贤内助，她也可以。 即使她没有天下集团不是财阀家的女儿，可是，贤内助又不是非得在事业上有帮助，提供一个温暖的港湾同样是贤内助。 当然，如果能在事业上提供一些帮助就更好了。 可惜现在她还没想明白，到底怎么为欧巴提供事业上的帮助。 “非常喜欢。” 李子胥呼吸粗重，双手死死揽着林允儿的腰肢，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体内。 你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得住啊？ 林允儿呵气如兰，踮起脚尖对准李子胥耳朵，“我也好喜欢好喜欢欧巴！不是兄妹，是爱人的喜欢！” 为什么asmr主播有一批固定的受众，为什么p站会有专门的asmr内容，就是因为耳语的感觉戳中了内心的兴奋点，让人沉迷。 林允儿呼吸带动的气流吹动李子胥耳边细微的绒毛，酥酥痒痒，伴着她真诚的告白、毫无保留的心迹由耳入脑，成功摧毁李子胥最后的一丝理智。 刹那间席卷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允儿，我也喜欢你。” 此时此刻，礼物到底是自己还是舞蹈已经由不得林允儿的想法了。 挑动火焰后还想全身而退，没有那么容易的，玩火者必自焚。 ..... 起床煮上一碗热粥，李子胥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要好好想想林允儿的未来。 其实，这件事情很久之前就考虑过，只是因为那时候还是学生，手头力量不足，也没有什么思路，只是交待林允儿几句保护好自己，有事情第一时间和他联系。 如今当上检察官，眼看掌握的权势越来越大，肯定要为身边人谋划。 对于普通人而言，明星无疑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职业，尤其是有名气的明星，更是能大笔大笔赚钱。 可对于李子胥现在以及未来可预期的地位而言，明星过于低端了，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来的好。 找机会收购sm公司，让林允儿由台前转幕后，成为传媒大亨？ 至于说sm公司想不想卖，那就要看他的权势够不够大，手段够不够高明了。 对于李子胥来说，传媒，是人生规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他一定要掌握独属于自己的发声渠道。 其一，不必多言，哪个议员没有发声渠道啊。其二，则是系统了。 虽然系统一直在神隐，可系统对他的作用绝对不能被忽视，提升的身体素质超级香好吧。 目前是300正义值提升一点体质到4点，但他从1提到2花了75，2提升到3花了150，3到4需要300。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等比数列。 4到5需要600，5到6需要1200，6到7需要2400，越到后面需要的越多，单单依靠检察官本职工作绝对会不够。 而且，随着他地位的上升，也不可能总是处理第一线工作，手中只会剩下一些大案要案与特殊案件。 系统的要求是主持正义、维护正义、声张正义，所以，让更多的人知道正义去做正义的事情也是可以获得正义值的。 上一次赌场案能给予如此多的正义值，不单单是主持了正义也有宣传出去的原因在。 等安东新区开发权到手吧，等那个时候，他身边想必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网，拿捏小小sm不过手到擒来。 眼下，先让林允儿继续待在少时吧，反正有一个当检察官的欧巴在，绝对没有不开眼的敢去欺负她。 想清楚事情，李子胥将烟熄灭，重新钻回了被窝。 日上三竿，林允儿悠悠醒来，李子胥帮她将凉掉的粥重新热了一遍，亲手喂她吃完，期间自然是无限腻歪无尽温存。 林允儿在感到幸福之余，心中也不由想着金熙雅，但却很聪明的没有提，短时间内也不打算过问。 多给欧巴留一些时间和空间，他会做出决定的。 当然啦，要是决定对她不利，那林允儿也要死缠着不松手。 这可是喜欢了十年的欧巴！ 下午，李子胥陪着林允儿继续待了半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去郊外参加了本周的互助会，比起上次，这次的气氛要更为融洽，以李子胥为核心的利益集团逐渐成型。 晚上，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可能暂时没法回家了，情况有变。” 这是他与郑真义约定好的暗号之一，意为20号晚上的行动出现了大的变化。 第27章 声东击西 书房内。 李子胥坐在书桌前轻轻揉着眉心，面前放着的是多方收集而来的林元明犯罪集团的资料以及郑真义发来的短信。 能坐到林元明如今的地位，狠辣无情与多疑是必备的，即便有他创造的各种有利条件，郑真义想要顺利卧底也不容易，命悬一线。 不过从前几天偶然的沟通来看，勉强还算是顺利。 只是，情况有变，到底是哪里有变？ 凝神思虑片刻，李子胥首先排除了郑真义暴露以及安全出现问题的状况，如果是那样，就该找他求救或者示警。 那么，看来是林元明的计划有些许变动，改时间、改地点，还是说打算直接取消交易？ 一念及此，李子胥再次拨打了安东市警署署长林正新的电话，之前抓捕鬣狗就是找他亲自安排的警察，相当好用。 “林署长，冒昧打扰，没有影响到你休息吧？” “哪有的事情，不知道李检察官亲自来电有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派人把安东市内所有场子全部搜一遍，重点检查没有身份证明的女性，一些偏远的厂房也尽可能去搜查，我怀疑有人口买卖组织在安东潜藏。” 身为检察官，李子胥想要动庆安地产动手，肯定不止是动动嘴皮或者靠自己的力量派一个卧底而已。 一个命令下去，直接调动全市警察出动扫场子搜证据，这才是检察官的办案方式啊。 当然，李子胥能有如此大的权力，一是因为他得到罗真英的全力支持，另一个是因为林正新就是他利益集团的一员，协助办案本就是警察应尽的责任，不过是更加卖力点而已，又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这种事情，林正新只想说有多少来多少，天底下的人情都这么好卖，那他做梦都能笑醒。 如果换一个检察官过来，肯定是没有这个权限的。 正常情况下，一件案子只会有一队警察协助调查，除非是特别案件或者大案要案。 毕竟案子太多，警员有限。 林元明的案件虽然算得上大案要案，但如今不显山不露水，尚且缺乏明显的证据，也没有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这种情况下换一般检察官过来肯定搞不出如此大的阵仗。 “紧急任务，紧急任务！所有人，晚上全部加班！” 命令一层层下达，领导们动动嘴皮子，可是苦了最基层的警察们，大晚上都回家了还得跑出来加班。 “不会吧，都下班了把人拽回来去扫场子！” “臭小子，做事就好，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行动行动！” 心里不爽的警察自然把怨气发泄到了酒吧、夜总会、舞厅这种地方，搂草打兔子狠狠抓了一批小偷小摸和搞色情行业的人。 虽然看上去成效不错，但李子胥想要的信息一个也没。而且，郊外空闲工厂太多，有些都联系不到主人拿不到钥匙，进度缓慢，难度极大。 对此李子胥并没有感到气恼什么的，本来就是大撒网，捞不到鱼很正常，意料之中。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林元明就此罢手。 就好像进山打猎，猎人与猎物都知道对方在山上。猎人提前知道猎物会去西边的林子所以提前布置了陷阱，但为了避免猎物发现陷阱，他率先搞出动静在东边的坡上开了枪。 作为猎物，心中会是什么想法？ 傻叉猎人，找都找错地方，劳资在西边的林子里啊。 当猎物发现猎人位置的时候，必然会放下警惕，大大咧咧闯进林子里。 殊不知，这只是声东击西。 ... 李子胥的动作没有瞒过林元明，也不可能瞒的过。 “鬣狗，你来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作为远房侄子，林元明对鬣狗还是不错的，高利贷那边出了事情就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亲自调教。 鬣狗突然被问，小心翼翼答道，“风声太紧，先...收手？” 林元明哼了一声，“扶不上墙的烂泥！每临大事须有静气，你告诉我，李子胥为什么全城大搜查？” 鬣狗愣了愣神，他够狠够狡猾，小聪明不缺，大智慧却没有，问他等于问道于盲。 郑真义忽然插嘴道，“他可能是根本找不到我们的把柄，所以才用了这么笨的方法，希望能见效。” 林元明眼前一亮，赞赏道，“不错，越是这种情况我们越要快速行动，打一个时间差。大搜查虽然是笨办法，但笨有笨的好处，时间足够迟早能摸出来想要的东西，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郑真义嘿嘿笑了两声，“这些东西都是狗哥教的我，我都是跟狗哥学的。他之前还跟我说做事情要多多动脑子，不能怕也不能慌，一定要冷静。” 鬣狗本来臊眉耷眼不敢抬头，听到郑真义的话感觉扬眉吐气，“是这样的，看来真义没少好好学。我平时教你不少，没想到这次我却自己慌了神。” 林元明自然一眼就看出来郑真义讨好卖乖的小心思，不过并不讨厌，心中有老大的人，才能走得远，才能值得信任。 他上前点了点鬣狗额头，“风越大，顺着风走的越快。我们现在要的不是收手，而是把事情做好做的不出纰漏！去把所有好手全部给我召集到一起，从现在开始到任务结束，都不能有任何人离开。” “哪怕是上厕所，都要两个人结队！拉屎，也要一个人拉一个人盯着！” “真义，你就和鬣狗一队。” 郑真义心中惊慌，这样一来他根本没办法给李子胥传递消息，但面上不动声色，摆出一副欣喜的样子，“是！” “搞什么吗，我待会还打算让人给我叫两个学生妹过来放松放松！白天说要换地方交易，搬货搬了一天，这会儿又要提前喊人！” 等离开林元明身边，鬣狗嘴中骂骂咧咧，不停抱怨。 郑真义默不作声，只是默默记下来，换地方交易的事情鬣狗已经对他抱怨过一次，这也是他为什么给李子胥发短信的原因。 只是因为更多信息不明，也无法确定真的换不换地方，只好发了个含糊不清的“情况有变”作为提醒。 第28章 这一章多少有点抽象 那边，林元明召集人手准备铤而走险。 这边，李子胥将事情安排下去后，也招募了一批精锐力量待命，其中就包括上次与他一起抓捕鬣狗的十名警察。 之后，李子胥联系了金熙雅，商讨空头与多头的事情，资金准备就绪，随时动手。他还特意通知了一遍韩石，免得韩石因为不够关注到时候导致没有及时入场，虽然可能性很小。 当万事准备就绪，他洗漱一番躺进了温暖的被窝。宴会上喝了不少酒，回来后又花费了大量精力，哪怕他体质非人，也感觉有点疲惫。 “我去给你煮一碗面。” 经过一天的休息，林允儿走路还有点不适，但已经没有大碍，看李子胥忙完一天的工作，她连忙去厨房煎了两个鸡蛋，又煮了一小份面条。 当林允儿把简简单单的清汤面端到李子胥面前的时候，他吃的极为香甜。 即便鸡蛋微微有点焦，面条煮久了一团稀烂，卖相不佳。 “很好吃，没想到允儿厨艺这么好！” “忙了一天，欧巴辛苦啦~” 见李子胥狼吞虎咽的样子，林允儿笑的极为开心。等吃完后，她又将碗筷收拾好，亲自打了一盆热水给李子胥泡脚。 之后，两个人就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一样，一双大脚一双小脚泡在一个水盆中，身体相互依偎，随意地聊着，不拘说些什么，也不在意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待在一起就有话题可聊。 哪怕不聊天，相互拥抱已经是极为美好的事情了。 ... 时针悄悄指向2的数字，繁华喧闹的城市无比寂静，只有寥寥几个路灯还在守望着深沉的夜，劳累一天的人们陷入了梦的世界。 而郑真义此刻却怎么都睡不着，或者说不仅仅是他，周围一整圈的人能睡着的都没有几个。 别墅偌大的客厅内，或躺或站或坐待了二十几号人，角落里，散发着红色微光的摄像头认认真真工作着，将所有人的动作全部都收入其中。 郑真义睡不着是因为他从鬣狗口中套到了‘货物’的放置地，安东火车站旁边的一个小仓库，距离安东市港口开车得一个半小时。 林元明应该从海运转变为陆运了。 郑真义想要将信息传递给李子胥，但他没有机会，更关键的是电子设备被没收了。 辗转反侧，坐立难安，又急又慌。 剩下没有睡着的人，也各怀心事，有人是负责监督其他人，轮流睡觉，有人是心有欲火，泄不出去睡不着，比如鬣狗。 从赌场被捣毁他被缉捕开始，半个月的时间他都没有泄过火了。 他现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出去玩，而且到处严查也玩不成。好不容易联系上人给他找了个上门服务的，而且还看了照片，两个超级嫩的学生妹，早就期待的不行。 结果林元明一句提前准备，他被困在了一群男人中间。 鬣狗真的想骂人，但凡说每人一个房间，出不去就出不去吧，自己来个手艺活也能勉强遏制下火气。 但看看周围，不下五双眼睛四处环视着，注意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鬣狗想挠挠裆都不好意思。 想要搞点事情违反规定溜出去，但迫于林元明的威慑力又不敢动弹。 一时间，鬣狗进退两难。 “西八，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看那两个学生妹的照片！” 确实是这样，有时候你不去看些刺激性的东西，其实没大事，看了，满脑子都是了。而且，越不想去想，脑子里越是容易想起来。 尤其是鬣狗此时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屁事干不成，更是不想去想那码事情都不成。 坚挺的胸部、蓝色超短裙以及里面若隐若现的黑色，在鬣狗脑海中都无比清晰，如同烙印下来一般。 “西八！” 暗暗骂了一声，鬣狗推了推郑真义，“走，上厕所拉屎去。” 郑真义心中烦躁，也正想出去散散心，跟着鬣狗就去了。 别墅二楼最里，厕所。 这里也有摄像头，别管做什么都能被监视到。 郑真义扫了两眼就不再关注，他现在手机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等白天找找机会了。 “你拉吧，狗哥，我看着。” 鬣狗脸色有点难看，“西八，我拉屎你也要看着？！” 郑真义无奈道，“狗哥，我也不想啊，但这事老大交代的，我不这样，到时候...” 你以为我愿意看一个男的拉屎啊，又不是有病！ 西八！ 鬣狗如同便秘一般，磨磨唧唧半天说道，“我不拉屎，想导管！” 啊这！ 郑真义眼珠都瞪圆了，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多少有点尬住了。 “那，我不看了？” “西八，难不成你还想看？！” 说着，鬣狗掏出一个诺基亚手机，关上了厕所的门。必须要说一下，这间别墅因为是林元明活动的老巢之一，每次来的人都不少，厕所特意做成了公共卫生间的模式，每一个都是单独的小隔间。 郑真义看到鬣狗的手机，眼睛都直了，脑子转的飞快，很想抢到自己手中。 作为林元明的侄子，从小跟着他的人，鬣狗确实深得信任也有些小特权，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玩手机。 “狗哥，你在里面导不怕摄像头拍到吗？” 鬣狗啐了一口唾沫，“我之前去过监控室，第一个隔间右半部分是监控死角，看不到的。” 郑真义再次看了眼摄像头，还真是，恰好如此。 手机有了、无人监视的空间有了，问题是，该怎么拿到手机？ 脑子飞速运转，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达到了智商的巅峰。 忽然，灵光一闪，他喊道，“狗哥，待会能不能让我也用用手机，我也想导！好久没摸过女人了，有点憋不住！” “西八！你等等，等我先弄完！到时候给你用！” 等了十来分钟，鬣狗一脸满足地从隔间出来，将手机递给郑真义，还给他传授经验，“直接网上搜人体艺术，全都是你懂得的那种图片，或者你去找个网址，看看带颜色的小说。搞快点，待久了可能有人找我们两个来。” “谢谢狗哥。” 郑真义死死握住手机，激动道，随后飞速冲进卫生间找到监控死角。 开导！ 哦，不对，开始发短信。 第29章 风雨前夜 “货，火车站。” 快速打下一行字，郑真义输入李子胥的手机号将短信发出去，随后又迅速删除短信记录。 不过，因为短信发送成功，手机弹出一个叮叮的提示声。 西八！ 郑真义内心破口大骂，正经人都是来短信有提示声，谁短信发送成功还有提示声啊。 鬣狗听到声音，有点狐疑，“喂，你在里面干什么？” “有个网站，要发短信付费才能解锁。” 此时此刻，阅片量够大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郑真义还真的知道一个会扣手机话费的小网站，编辑发送特定内容，会解锁几张gif格式的图片，画面很糊，只细节难以看清。 但这，已经是很多青少年深夜寂寞时梦寐以求的东西。 “西八，有这种好东西不早和我讲，居然一个人独自享用！” 眼见忽悠成功，郑真义迅速找到手机设置关掉信息提示声，又打开小网站发送一条短信，随后恢复原来的设置。 不然，待会没法交差。 而在别墅的监控室内，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状况，去蹲厕所特意找监控死角，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很快，就有两个彪形大汉从外面走进来，看都没看守在门口的鬣狗，直接暴力拉开了厕所隔间的门，“在里面干什么呢？” 郑真义一手握手机回头看了一眼。 “对不起，打扰了。” 两个大汉头也不回就狼狈逃走了，他们两个取向很正常，真没特殊癖好。 “西八，我就说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确实见不得人。” 厕所内，郑真义也提上了裤子将手机还给鬣狗，“算了算了，没兴趣了。” 鬣狗装作不在意的翻了翻短信记录，又重新打开郑真义刚刚用过的网址，小心确认没有问题后，说道，“怪我怪我，我以为他们也是来上厕所的。别说，你这个网站质量还真不错，这是那个去年新出道的波多野结衣的gif吧。” “对，必须要订阅才能看。这个网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你可以看看，狗哥。” 听到这话，鬣狗心痒痒，“那行，既然你，帮我再看着点。” ... 熟睡中听到手机铃声，李子胥立刻惊醒。 货物在火车站吗？ 换地点交易了？ 李子胥下床来到床边，悠悠点上一支烟，火光明灭间，各种事情的布置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不论是火车站还是港口，走铁路还是水路，他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人手要继续增加，两个点全部防控到位，安东市的各个出入口都要派人把控严查。 想着想着，他去书房翻出港口与火车站的地图，仔细寻找适合的埋伏点与监控点，分析林元明可能存在的逃跑路线... 研究了大半夜，凌晨时分李子胥躺床上眯了两三个小时，起床把林允儿送走，她今天要回首尔，有代言活动要出席，没办法继续留在安东。 之后，李子胥赶去了检察厅，他需要与罗真英再度通个气，同时与金正初交待点事情。 “上次事情处理的太差了，过刚易折。” 考核事件后，李子胥一直没有时间单独与罗真英交流，初一见面，就被说教起来。 “检察长教育的是，晚辈悉心听教。”恭敬回了一句，李子胥谈起正事，“林元明的行动已经被掌握，今晚就可以收网，希望检察长您可以亲自坐镇指挥。” 这份大功劳肯定要给罗真英吃下去，即便上次的考核事件最终是靠韩石而非罗真英解决的，但他身为检察长亲自出面斡旋，已经殊为难得，看得出来是收了好处就会办事的。 而将最大功劳让给罗真英，为他升职铺上最后一块砖，回报是肉眼可见的丰厚。起码，在安东担任检察官期间他不需要担心任何掣肘，对庆安地产与安东新区的行动也会获得极大的助力。 至于他独吞功劳，还是那句话，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地位，从中分第二大的蛋糕，已经足以让他这个实习检察官出一个大风头了。 罗真英满意地点点头，有本事又懂事，有背景又肯做事，这种好下属，谁能不喜欢呢？ “好，今晚我会居中坐镇，前线的情况你自己做决定即可。不要怕出问题，有事情我给你担着。” “谢谢检察长。” 离开罗真英办公室，李子胥又把金正初约到一个独立的空间，确保周围没有任何监听设备。 “金正初检察官，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吗？” 李子胥靠着墙壁站立，目光炯炯，如能看穿人心。 金正初心下凛然，不知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随后以一种极为坚定的语气回答，“当然可以！愿意为您效力！” 李子胥拍拍他的肩膀，“那么，后天就来对我进行立案调查吧！” 立案...调查？ 金正初有点懵，哪里有人提这种要求的。 “不要问，也不要管其他，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如何操作的。” 李子胥许诺道，“完成这件事情，你所有受贿与违法记录，我会全部删除。” 金正初立刻鞠躬道，“是！” 自从知道自己受贿为庆安地产处理各种脏事的信息暴露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之中，午夜梦回，都会梦到自己丢掉检察官的身份被丢进监狱里面。 之前，他就找李子胥试探过能否删除记录，但遭到了否决。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一定要把握住。 时间缓缓流逝，白天安排完各种事项，李子胥随便找地方吃了两口晚饭，便招来了手中所有警察进行安排。 “根据情报，该犯罪团伙穷凶极恶，手中可能持有枪械，大家行动的时候务必自己以及人质安全为第一要务。” “现在一队二队去港口布控，不放过任何一个出入口，见到可疑人员立刻行动。三队四队和我一起去火车站布控！” “注意，重点查看集装箱！待会我会让人给你们发放此次犯罪团伙中已知人员的照片与信息，务必不能放走一人。” “好，行动！” “是！忠！诚！” 第30章 围剿 夜，九点。 “港口布置完毕。” “收到，耐心等待。” 李子胥待在火车站旁边一幢四层高的小房内，这里是距离火车站内货车发车地最高的建筑，而且视野开阔，对里面的状况一览无余。 因为对火车站内员工的不信任，李子胥并没有选择暴露身份接管火车站的日常运营，只是伪装成旅客入场，悄然散布于各个关键出入口，确保可以第一时间控制现场。 像林元明这种生意，你说他不买通一部分火车站内的员工，敢大大咧咧用火车进行人口交易，谁信啊。 时间悄然流逝，火车站内的人也越来越少，可供林元明选择的班次也越来越少。 “港口可有异动？” “报告，没有，一切正常。” 李子胥看了看表，十一点二十分，下令道，“所有人戒备，最后一趟货车十一点四十分出发！” “是！收到！” 轰轰轰。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一辆铲车推着硕大的铁皮箱带来打破了夜的寂静。 李子胥敏锐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林元明装‘货物’的箱柜，他再次下令道，“目标人物即将出现，注意！利民新，你去控制住站长，收缴所有通信设备，避免走漏消息和列车启动。等目标人物开始交易立刻动手！首要目标，解救人质！” ... 十一点二十五分。 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车停到火车站的货物进出口，林元明带着鬣狗从车上走下来，旁边立刻有一个小弟过来报告情况。 “已经和韩站长核实过了，车站内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全都是买了票的旅客，现在还剩下二十号人左右。” 林元明点点头，“让兄弟们把控住各个点，等日本人到来。” 一切，都被李子胥收入眼底。 “目标出现，注意！” 跟在林元明后面的，是两辆白色面包车，听到命令后一部分人围着林元明将他保护起来，另外一部分呼呼啦啦散开，寻找各自的警戒位置。 郑真义因为是鬣狗的小弟，就跟在了他旁边。 “目标人物身边红色衣领男子是卧底，动手时候不要误伤。” “是，收到。” 想了想，李子胥继续对港口那边的一队二队下令，“持续注意，不要放松！” 没有人赃俱获之前，不排除虚晃一枪的可能。 十一点三十分，一辆雅阁车开了进来，车上下来四个人，林元明亲自迎接，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问候，“山本君，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还健康？” 山本个子不高，四十左右，与林元明握了握手，“谢谢林君的关心，一切都好。货物呢，抓紧时间验验货，现在我那边货物紧缺，再不来一批应应急，我都要被那些大佬们撕碎了。” 林元明哈哈大笑，“好说好说，货物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保证都是高品质高质量，绝对包山本君满意。” 说着，二人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来到了箱柜旁边。 “打开。” 鬣狗闻声带着人上前，合力协作下，硕大的集装箱门被打开，里面传来一阵浓烈的腥臭味。 定睛细看，二十来个女人或趴或躺，身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因为长久的黑暗，骤然面对外界的光亮，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 “一直都是这样，你应该给她们一个好点的环境，林君！” 山本略有些不满，“每次到了我们那里，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清洁身体，还得浪费大量时间重新调教。” 林元明赔了个笑脸，“山本君见谅！我们在安东市内的地位毕竟不如你们在日本的强势，这种选择也是迫于无奈。尤其是安东新来了一个检察官，对我们穷追猛打，今天的交易都是我冒着暴露的风险前来的。” 山本捏着鼻子挥挥手，“关上关上。林君的处境我也很能理解，希望你们可以继续茁壮成长，希望我们的合作能越来越紧密。” “这次的货款就用上次的贷款顶替吧，下一笔贷款我也会帮你们想办法的。” 林元明大喜，“多谢山本君。” 企业发展，尤其是房企，你市值多少勿论，总是要贷款的，市值越高贷款越多。庆安地产的贷款大多都是走的山本那边的关系，与一些日资银行合作。 这，也是林庆安与林元明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洗白上岸后，依旧不肯彻底放下黑色生意的原因。 赚钱，确实赚，真说风险与收益，其实到了他们的地位已经不成正比，真正重要的是关系。 眼见所有东西准备就绪，李子胥立即下令，“行动！如有反抗，我允许开枪击杀！” 韩国与国内差不多，警察有开枪权限，但事后报告极其麻烦，能不开就不开。但如今李子胥有罗真英背书，现场警察又有李子胥背书，可以肆意开枪而不是拿着当烧火棍了。 “是，收到！行动！行动！” 命令传达后，各个小组的一线指挥官上线，负责对现场行动进行统筹安排。到了这一步，李子胥已经不需要出场，静静看着即可。 他也没打算亲自出场凑热闹，身体素质好归好，可又不能挡子弹，能避免危险就避免危险，尤其是在有人效劳冲锋的事情上。 砰！ 巨大的枪声将山本与林元明之间的和谐氛围扫荡一空，两个人连忙喊道身边的保镖，准备突围。 从最外围放出去负责警戒的小弟开始，不反抗的直接铐起来，反抗的直接开枪，以击倒为第一目标，但实际执行中，死亡必不可免。 最初的慌乱过后，林元明带来的人也试图组织反抗，寻找掩体进行对枪，但有防弹衣与没有防弹衣的区别还是极为巨大的，不过一两分钟就被彻底击溃。 “有内鬼，绝对有内鬼！” 哪怕知道有内鬼，可现在也不是追查内鬼的时机。林元明命令众人围住集装箱，又让鬣狗打开，大喊道，“让我离开，不然这些人我全部杀掉！” 此时此刻，他身边仅残存十余名手下，而警察已经从四面八方团团包围过来，堵住了各个可能逃窜的方向。 林元明背靠集装箱，将身子整个缩进一个女人的背后作为掩体。 第31章 成功抓捕 放是不可能放的，但对方确有人质在手，投鼠忌器间，警察们没有继续前压，将消息反馈给李子胥，等待他的指令。 “先稳住，给他们留一线希望，避免狗急跳墙，找机会下手。” 见警察暂时停手，林元明心头稍松了一口气，从他开始混以来，今天的局面绝对是最最危险的，想要顺利逃跑的可能性极低。 “退后十米！我给你们五秒钟时间，不退我就开始杀人！” 林元明厉声大喝，两个手下立刻将枪口对准其中两个女人的脑袋。 “让对方先放五个人质出来。” 李子胥安排道，谈判最忌讳的就是一味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一味的退让，一定要有来有回有来有往，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负责一线指挥的警员听令后喊话道，“我们可以退后，但你要放走五个人质，不然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可以，但要你们先退后。” 林元明一面虚与委蛇，一面悄悄打通林庆安的电话，他内心很清楚，指望靠人质突围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在场的警察们不会放过自己这么大的功劳，因此需要警队高层出面，以人质为第一位，给自己一个斡旋逃窜的可能。 暂时，双方达成了一个颇为稳定的局面，林元明释放人质，警察退后，并酝酿下一轮的谈判与要求。 “我要一辆防弹车。” 在林元明身边，郑真义伺机以待。 他在寻找机会，寻找一个可以将林元明击倒的机会。 只是，他不确定，他找到机会之后，警察那边是否跟得上配合，万一配合不上，他瞬间就会被乱枪打死。 因为林元明的人基本围成一个圈，郑真义做些小动作无人知晓，他伸手指了指林元明，又做出一个割喉的手势。 对这一切，小楼上的李子胥通过望远镜全都看在眼底。 “注意，红色衣领的卧底！配合他行动！” 负责一线指挥的警察是精锐中的精锐，也注意到了郑真义的动作，微不可查地比划上一个ok的手势，在指挥频道中让众人保持警惕，随时动手。 收到回信，郑真义心中大定，瞅准林元明的一个不注意，手中原本指着人质的枪口突然掉转，一枪打在林元明的右臂上。 突如其来的枪声将原本就紧张的氛围瞬间引爆。 紧随而至的，是警方如乱麻般倾泻的火力。 在将林元明打伤之后，郑真义趁身边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又一枪打中鬣狗的右手，锁住他的脖子拖在自己身前作为肉盾挡枪，迅速退向集装箱拐角。 “郑真义！你这个叛徒！西八！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叛变！” 鬣狗忍不住破口大骂，心中又气又恨。 林元明经过短暂的失神，心知大势已去，冲山本说了句，“山本君，抓紧联系大使馆吧，让他们趁夜把你带走，不然很可能走不掉。” 作为纯正的韩国人，林元明对韩国人自卑又自傲的心理十分了解，山本如果能顺利逃脱，缺乏证据之下，他了不起就是贩卖人口。 但如果山本逃不走，那就是往日本贩卖大韩民国的女人，舆论沸腾之下，他一辈子都没有从监狱里面出来的可能。 山本此时已经中了一枪，闻言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掏出手机打给手机，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清楚，等待大使馆的营救。 交火持续了半分钟，以警方三轻伤、人质两死七伤、林元明六死全伤告终。 见场面彻底控制住，李子胥这才离开小楼走到现场，安排后续事宜。 当然，最最重要的事情是拍照。 如此重要的时刻，他怎么可能不找人拍照采访做宣传呢？ 在众人忙着羁押犯人收拾残局之时，李子胥带着记者来到了这些被绑架、拐卖的女性中间，果断脱下身上的西装披在其中一位身上，充满歉意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不知是李子胥帅气的外表还是众星捧月的架势，一句话就让被绑架的女性破防，抱住他哭的稀里哗啦。 李子胥闻着女性身上令人作呕的酸腐味道，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旁边，相机忠实地记录着李检察官不顾危险冲锋一线，亲身解救并安慰人质的画面。 相信这些场景将会在明日清晨顺利引爆韩国各大门户网站与报纸。 作为一名合格的政客，不是看你做了什么，而是你在群众面前如何表现。 李子胥，已经踏上了成为政客的第一步--营销自己。 将现场的杂事处理干净，把记者、医生、警察全部送走，李子胥留下郑真义夸奖了一句，“做的很不错，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去检察厅找我。” 郑真义的表现，超乎他的意料。 有勇有谋，运气奇佳，这样的手下，到底要如何利用，他还要自己考虑考虑。 目前第一倾向是让郑真义为自己掌控培养一批地下力量，做一些不好见人的脏事，但又感觉有些浪费人才。 “谢谢老板。” 郑真义恭敬回了一句，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家的方向赶去，他确实是累坏了。 至于说报酬与奖励，他很清楚李子胥不会亏待自己，问都没有问。哪怕没有任何报酬，能报复害郑妈妈家破人亡的人渣们，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等事情忙的差不多，李子胥打通了罗真英的电话。现在，才是爆炸的时刻，抓捕林元明不过是点燃了导火索而已。 “喂，李检察官，任务完成的很好。” 罗真英彻夜未眠，已经收到了消息。 “谢谢检察长的夸奖，没有您的指挥，是不可能如此顺利捣毁这个盘踞安东多年的犯罪组织的。” 李子胥依旧保持谦恭的态度，请示道，“明天我们是否要召开记者会，对外宣布其中的情况？” 罗真英对李子胥的表演很满意，同时对自己可以收获如此大一个功劳心中振奋，果断答应道，“可以，好好准备一下，还是你去担任发布官。媒体方面我会进行协调的，保证全国最大的平台都会到场。” 第32章 引渡条款 与罗真英的通话结束，李子胥又逐一联系了韩石与金熙雅，将最新的情况告知，该做好下一步行动的准备了。 随后，他开车赶回了检察厅，准备连夜对林元明与山本进行审问，拿到关键证据固定住人口贩卖与林庆安的关系，确认幕后主使的地位。 “姓名？” 李子胥首先开刀的是山本，日韩之间2002年签署了引渡法案，但具体要不要引渡，如何引渡，其实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其中，负责案件的检察官在就是否引渡上具备极大的发言权。 凭山本的罪行，如果在韩国被宣判，在监狱里面要被人针对死。但如果能顺利引渡回日本，那凭借他在日本的势力，很可能判个两三年就放出来了。 个中利弊，李子胥相信山本会有一个清晰的判断。 “姓名。” 审讯室内，刺目的白炽灯明晃晃照着山本，哪怕闭上眼睛都感觉万分明亮。 “山本真郎。” “年龄。” “四十五岁。” 经过几个简单的基础问题后，问题的深度逐步提升，“这些人口到了日本后会从事什么行业，有什么下场？” “餐饮行业。”山本真郎装糊涂道，“她们学历差，也没有过人的技能，想要去日本打工赚钱只能从最基础的餐饮行业开始，一般都是当服务生或者刷盘子。” “其实，我认为在韩国打工也是可以赚钱的，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非要去日本，甚至还拖人让我帮忙偷渡。” 人口贩卖与偷渡，两个罪名的轻重一目了然。 “人赃并获，还持枪拒捕。” 在明亮的白炽灯对比下，李子胥犹如置身于阴影之中，“不用给我说有的没的，哪怕没有任何证词，我也可以让你在韩国蹲上一辈子。” “至于说外交部以及引渡，没有我的点头，谁来都没有办法弄走你。老老实实交待，把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引渡回日本的机会。” 对于李子胥的话，山本真郎相信，他对韩国的检察官制度十分了解，案件中检察官权限最大，哪怕最后判决，法院那边检察官也有相当大的建议权，法官多数会参考并采纳。 “真的可以让我引渡？” “你没有选择权。” 李子胥始终相信，找到一个人的薄弱处，并加以利用，就可以驾驭此人。 恰如他利用受贿证据掌握安东市诸多官员，利用功劳让罗真英为己所用一般，道理全都是相同的，仅仅在表现形式上有所区别而已。 山本的薄弱处很明显，就是引渡与否，而他掌握着这个权力。 沉默良久，山本最终还是选择老老实实交待。 “希望李检察官您可以信守承诺，帮我引渡回日本。” 一个说，一个记录整理，半宿的时间悄然逝去，转眼旭日已经跃出地平线。 李子胥微微打了个哈欠，略有些疲惫，但总体感觉还好，不得不说，体质4确实是无比强横。 在他抓捕林元明一伙之后，正义值直接暴涨三百点，加上赌场案的一百点与处理日常案件提供的一百点，将体质加到4后还剩下二百九十五点。 【姓名：李子胥】 【年龄：24岁】 【性别：男】 【体质：4】 【特殊能力：举一反三、照片记忆】 【正义值：295（维护正义可获得正义值。当前可花费600正义值提升一点体质）】 李子胥没时间去健身房，家中也没有测量力量的器械，但凭感觉讲一拳下去解决一个成年男性不成任何问题。 这个一拳不是指打中要害部位，比如心脏、太阳穴等，就是身体任一部位。 他现在一拳下去，与正常人拎着大铁锤抡一下砸身上力度差不多。 体质的提升更是让李子胥感觉精力充沛，欲望无比旺盛，他开始想念林允儿了。 抛开心头杂念，他将整理好的笔录带给了同样一宿未眠的罗真英进行请示。哪些内容能讲，哪些内容不能讲，总要领导做一个定夺。 “把山本的三合会背景隐去。” 罗真英只给出一点意见，他只想安安稳稳拿个功劳，不想往下面细查，不想有过多的牵扯。 山本的事情就到山本为止。 “是，我明白了，检察长。” 李子胥没有反驳，三合会远在日本，而他是韩国的检察官，鞭长莫及，只要不是让他隐去林庆安是幕后主使这件事情，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聊完正事，罗真英主动给李子胥接了一杯咖啡，足可见他内心的兴奋与激动。 有了这件大功，他距离升任检察长已经不远了，只是不知道是检察长还是检察次长。 “熬了一夜，困了吧，喝杯咖啡。” “谢谢检察长。” ... 上午九点。 安东检察厅大厅内人声鼎沸，各类叫得上名号的媒体基本上都派人前来了。 “破获人口贩卖组织，而且还是卖去日本。” 围绕这条提前得知的消息，趁发布会还没开始，媒体们议论纷纷，全都在分享着各自的小道消息，虽然九成九都是假的。 “今天，我们就4.20人口贩卖大案的告破举办新闻发布会，大家好，我是检察官李子胥。” 随着李子胥的登场，议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咔咔的拍照声。 参加过上次赌场案发布会的记者已经体会过李子胥的颜值，颇有些波澜不惊，而第一次到场的记者们，甚至都在怀疑安东检察厅是不是特意请了个男团偶像过来。 但看看李子胥充满阳刚的气质以及淡定自若的神态，又同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开什么玩笑，男团全是娘炮，怎么可能是这样。 “经过罗真英首席长期的暗中调查与采证，我们在上上周正式发现了以林元明为首的人口贩卖组织的准确行踪。” “昨晚，共解救被拐卖绑架女性二十五人。” 说着，李子胥背后的投影开始播放照片，全是昨晚行动的实拍，将被绑架女性的状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褴褛的衣服、疲惫的神色、惊恐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人口贩卖组织的滔天恶行。 相机的咔咔声此起彼伏，比李子胥出场时还要多出不少。 照片继续播放，李子胥将外套披在被绑女性身上的那张出现。 第33章 熔断 不约而同，在场所有媒体人都计划用这张照片当做封面，实在是过于正能量了。 也有人打算深挖一下李子胥的背景，争取做一次专题采访，任职不足一个月，接连两个大案，哪怕是资深检察官也不一定有这种成绩，话题性绝对拉满。 甚至，影视圈的人已经有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的企划。案件，相比于一般的事件本就有着更多的话题性与冲突性，极其适合影视化改编。 如果案件本身就具备一定的热度，那绝对是影视圈内不可多得的优质资源，一大群人能抢破脑袋。 国内去年上线的电视剧《底线》，就是各种热门社会事件的改编，当然，依托答辩，肆意篡改案件真相，虚构事实，比答辩还臭不可闻。 而优秀的改编，有《素媛》、《熔炉》等，其中素媛更是推动了韩国的司法改革，将醉酒删除减刑条件。 如果李子胥到时候能够利用素媛案件主力推动此事，绝对可以为他的政治生涯增添一笔巨大的筹码。同时，正义值的收获想必也不在少数。 不过那些暂时还有些遥远，处理好眼下的事情才是最为紧要的。 等幻灯片一一播放完毕，李子胥继续讲道，“经过连夜的突击审讯，近些年来以林元明为首的犯罪组织共计贩卖人口一百余人，杀害三十余人，手段恶劣、残暴，令人发指。” “据悉，被贩卖的人口中有三分之二来自东南亚国家，如越南、柬埔寨、菲律宾等，有三分之一来自安东市周围。经过对买家的调查，我们发现被贩卖的人口有五分之四被卖到日本从事风俗行业，剩下五分之一流入器官黑市。” 李子胥的声音愈发沉重，场上的气压也极为低沉。 简单的数字背后，是无数的苦难与悲恸。 韩妙柔的家庭不过是缩影之一，而且是相对比较幸运的那种，更为凄惨的数不胜数。因为丢掉子女而疯疯癫癫的父母，数十年寻子寻女的父母，因为丢掉子女家庭破裂，痛苦度过余生的父母，数也数不清了。 如果让李子胥为世界上的罪行排一个名词，贩卖人口绝对是第一名，见一个杀一个，不能放过的那种。 “接下来，我们将会根据罪犯的口供与已知信息，持续进行搜救，力争将被拐卖的人口全部寻回。这不仅仅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公平与正义。” 李子胥弯腰鞠了一躬，满怀真诚，“我们希望近十年内安东市周围有年轻人丢失的家庭尽快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将竭尽全力为您寻找丢失的亲人。” “我很不情愿地讲，或许现在已经迟了，但是，希望永远都在，不是吗？” 数不清的咔咔声再次响起，参会的媒体人们开始纠结起来了，以往的新闻选取一张合适的封面图死活找不到，今天似乎有点太多了。 从简简单单的鞠躬与朴实的话语中，他们可以感受到李子胥对案件的上心程度与对没有尽早处理掉人口贩卖组织的内疚与惭愧。 至于说李子胥的真实想法，一半真一半假，上心是真，惭愧是假。 在其位谋其政，之前的他只是学生，手中无权，想做事也没办法，何来惭愧。 但政客嘛，演戏嘛，没有九假一真，没有搞佐纳主义已经很好了。（看本章说） 收拾下心情，李子胥换了个语调，用一种悲愤的声音道，“经过缜密的调查与审讯，我们得知，庆安地产是这起极为恶劣的人口贩卖案件与穷凶极恶的人口贩卖组织的幕后支持者！” “他们通过人口贩卖与几家日资银行的股东取得联系，并获取其支持与贷款。” 李子胥声调愈发高昂，“毫无疑问，庆安地产就是一家盘踞在累累白骨与血肉之上的公司，一家充满原始罪恶的公司。” “我们已经将其董事长林友臣捉拿归案，具体细节将通过更进一步的审讯后告知诸位。” 庆安地产？ 保护伞？ 银行内幕交易？ 一桩桩的事情瞬间引爆了媒体人本就激动的情绪，有些比较心急的当场拿出电脑就开始编辑起文字，准备先发两条简讯抢占流量。 他们确信，今天的新闻绝对可以占据2009年十大新闻之一，甚至是头名。 谁能想到，表面看上去财大气粗、实力过硬的房地产公司，暗地里居然有如此龌龊的勾当。 更更重要的是，为了贷款与资金卖韩国人给日本人？ 不可饶恕的罪过！ 叛国贼！ 至于说被卖的绝大多数都是东南亚这件事情，已经被他们忽略了，那又有什么爆点，又有几个人关注？ 刚刚入行的新媒体人，义愤填膺，怒火上头，准备好好抨击庆安地产，用手中的笔践行正义。 入行久的，拼了命地写稿，争取分到最大的一块蛋糕。 不论目的如何，路径一致。 其实，李子胥此时此刻可以将林庆安直接锤死的，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先拿林友臣挡刀。 一下子锤死固然舒爽，但韩石还在旁边虎视眈眈，要留着林庆安与他斗，才能让自己顺利攫取到最大的利益啊。 又简单回答了媒体的几个问题，眼看时间来到十一点钟，李子胥结束了新闻发布会，又跑去给罗真英报告了一番，彰显忠诚，过程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此大的功劳，他作为总指挥肯定吃最大头，怎么可能对功臣冷言冷语。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子胥拨通了金熙雅的电话，“专访安排的怎么样了？” “恐怕已经不需要我联系了，现在想对你进行专访的媒体没有十家也有八家，炙手可热的检察官之星，正义代言人，李子胥先生。” 电话那头，金熙雅靠在老板椅上懒洋洋道，“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各种消息就在网上传开了，那些传统媒体及时性上不如网络，都准备追求深度，单单我们天下集团旗下的报纸杂志就有三家准备对你进行专访，其他的要更多。” “这是好事情。”李子胥笑了笑，“另外一家是不是已经动手了？” 聊起正事，金熙雅端正了下坐姿，“发布会结束到现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庆安地产的股价已经跌了两成，休市了。先让消息发酵发酵，这两天恐怕会跌跌不休，20%远不是尽头。” 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股市一样，韩国股票综介指数也有熔断机制，门槛分别是8%、15%和20%，前两个指标达成时，分别暂停交易二十分钟。 而当下跌20%后，休市。 不过，如果是下午两点二十分之后，则不会触发熔断机制。 也就是李子胥这边新闻发布会是上午召开的，如果换成下午召开，庆安地产的股价很可能一天跌30%以上。 李子胥问，“另外一家空头入场了吗？” “已经入场了，不过动作比较隐秘，明天上午我估计他们会主动放出一些利好减缓股价回落，下午两点二十分之后开杀，彻底收割庆安地产。” 金熙雅对里面的操作十分清楚，“我都已经安排了，不会让他们顺利逃离的。你明天再接受专访，我明天会想办法拖延出场时间，后天专访出来股价抬升，我将他们收割掉再继续做空。” 金熙雅说的比较笼统，李子胥听的也蒙圈，他虽然学习能力强，但从来没有学习过金融方面的知识。 不过大概的原理心中有数，具体操作上他信任金熙雅的能力，很放心把事情交给她来处理。 二人又闲聊几句，李子胥挂掉电话拨通韩石的。 “韩委员，不负所托，我已经顺利将庆安地产连根拔起！” 他的语气颇为激动，表现出一副大仇得报、正义得到声张的畅快与激动，颇有几分愣头青的感觉。 韩石勉励两句，“做的很好，安东因为你变得更加美好了！” 老实说，他对李子胥的表现十分惊讶，从来没想到过事情可以进展的如此顺利。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老狐狸，韩石为了谋夺庆安地产中标安东新区开发计划，其实做了很多手准备，李子胥只是众多计划之一，不过是比较看重信赖的一手。 但事情的发展还是快到令他目不暇接。 孤身闯赌场、亲身围捕鬣狗、派遣卧底、一网成擒... 种种操作突出一个胆大妄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偏偏事情都能让他做成，不得不说，或许心有信念，做什么事情都有如神助。 其实，外挂才是最关键的。 李子胥本身其实也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预计花费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慢慢经营自身在安东的实力，逐步侵蚀庆安地产。 但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试探居然可以得到贿赂账本这种东西，借助外挂的帮助更是没有引发林庆安的注意将内容全部记下来。 有了这个账本，李子胥直接跨过了积累实力的过程，手头瞬间掌握了一支足够强大力量，虽然不忠诚，但却有用。 第34章 当事人回避 “谢谢韩委员的夸奖，我还有很多没有做到位的地方，需要继续努力。” 李子胥自歉了一句，随后表示出自己对庆安地产针对到底的决心，“而且现在还没有把林庆安抓捕归案，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 “有这份心态就是好的，我很高兴从我们半岛又多出一位你这样的检察官！” “没有韩委员您的帮助我是无法成就今天的事业的。” 二人你来我往，一顿商业互吹。 临结尾，韩石突然道，“明天会有新的进展吗？我建议你先用配合调查的名义将林庆安带到检察厅，避免他逃窜。” 李子胥此时可以断定，韩石绝对是另外一支空头的幕后主使，希望他明天放出新的不利消息推动庆安地产的股价进一步下跌。 “我已经全都布置好了，您放心即可，韩委员。” 开什么玩笑，你说放负面消息就放负面消息。 大家之前一起合作搞庆安地产是因为有资助关系在，是正儿八经的交易，如今庆安地产死局已定，交易结束，凭什么还有继续听你的。 李子胥本以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韩石会给自己一笔好处，比如瓜分庆安地产产生的收益或者职位的调动等等，没想到居然空手套白狼，一个子儿也不出。 我可是检察官诶，半岛的检察官，而且还是那种一股脑儿想往上爬，拼了命捞政绩的检察官，难不成说几句伟光正的话你就真把我当正义使者了？ 二人再次虚与委蛇几句，都带着骗傻小子的心态挂断了电话。 草草吃了一份午饭，李子胥将昨晚一起行动的警察调动了一批，让他们负责盯梢林庆安，避免其断尾求生，直接跑路。 之所以暂时放过林庆安，除了想要收益最大化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贿赂账本的事情。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安东炸个稀巴烂，也将李子胥好不容易组建起来利益集团打个七零八落。 林庆安的最终解决，李子胥的想法是畏罪自杀，顺便把账本收到自己手中。 咚咚。 思虑之间，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 “李检察官。” 金正初完全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下属的位置，进来先鞠躬行礼，“您说的今天有事情和我要谈。” 李子胥点点头，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我需要你去给林庆安传递一条消息，然后向上申请把人口贩卖案的后续调查权力转交给你。” 金正初诚惶诚恐，九十度鞠躬道，“我已经彻底与林庆安划清了关系，一切唯李检察官马首是瞻。” 偌大的庆安地产，一夜之间摇摇欲坠，也让他心中本有的小心思消失的无影无踪，坚定了跟着李子胥走的念头。 有能力、有背景、有手腕，这样的领导确实是可遇不可求，不紧紧抱住大腿那就是思想出了问题。 李子胥对金正初的心思洞若观火，温和道，“金检察官尽管放心，这并不是害你，而是给你一份功劳，后续的事情确实都由你来处置。” 这是他早就谋划好的事情，最大的果子由罗真英吃掉，他吃掉次大的，然后交给金正初吃汤汤水水收拾后续。 而且，在这中间他将会持续博取舆论的关注度，为自己打造一个正义的检察官形象。 娱乐圈打造人设那点东西，全都是从政圈学到的皮毛。真要打造人设，还得看欧美国家的选举，那才叫真材实料，才叫高端操作。 说着，李子胥从办公桌抽屉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金正初，正是他父母车祸案的卷宗。 “拿着这个，交给林庆安，然后听他的吩咐与安排即可。” 当事人回避原则，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有设置，目的是保护公平正义。半岛比较特殊的一点是，半岛的《刑事诉讼法》只规定了法官的回避事项，但却没有规定检察官，而《检察厅法》也没有任何规定。 意思是，哪怕检察官与案件有利害关系，也完全可以不回避。 恰如庆安地产案件一般，即便林庆安林友臣与李子胥是血仇，他不主动回避那就有案件的处置权。 这也是半岛检察官权力之大的表现之一。 不过，也不意味当事人毫无反抗能力，他们可以通过高等检察厅对检察官进行抗诉，质疑案件处理的公平性。 凭借李子胥父母车祸案件，再加上林庆安在大邱高等检察厅内的关系，足以让李子胥移交案件处置权。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陷阱。 既可以给林庆安反抗的机会，又可以打断韩石对庆安地产的收购进程，一举两得。 更重要的是，李子胥完全不出场，案件交给金正初去处理，收购交给金熙雅，自己则留在暗处操纵局势，营造出一副被动受害者的形象，避免了与韩石撕破面皮的局面发生。 金正初仔仔细细将文件看完，心中有一万个想法涌现，如滔天巨浪翻江倒海，疯狂猜测李子胥的真实目的，却一无所获。 他很清楚，这份文件拿出去就是给林庆安找到了一条生路，哪怕只是短暂的，很快会被自己给堵上，可李子胥为什么要给林庆安留生路？ 他不明白，也很聪明的没有问。 “好，我下午抽个时间过去，确保将文件移交到林庆安手中。” ... 四点钟。 庆安大楼，庆安地产大本营，顶楼十五楼会议室内。 “告诉我，明天股价下跌的势头能不能止住？” “公司贷款与财务问题什么时候可以彻底解决干净？” “什么都做不到，我留你们还有什么用，在这边吃干饭吗？西八！” 林庆安对手下一群高管破口大骂，将平日修身养性的斯文伪装彻底抛弃。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实在是伪装不下去了。 儿子被抓、兄弟被抓，自己与几十年来辛苦打拼的产业也岌岌可危，谁能古井无波一点情绪没有呢。 “林总。” 秘书战战兢兢地将手机递过去，“一位叫金正初先生找您，说有重要资料。” 办公室内。 林庆安翻阅着卷宗，心情逐渐由暴躁转变为狂喜，他激动的手都有点哆嗦，“好好好，金检察官的大恩大德，我林庆安没齿难忘，以后如果有什么需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 金正初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轻笑道，“客气了，我们本就是一体，只有庆安地产强盛起来，我才能走得更远。同理，我走得更远，庆安地产才能强盛起来。我们就好像一个人的两条腿，谁离了谁都不好过。” “金检察官说得对，我们本就是一体，何分你我？！” 林庆安哈哈大笑，“我这就与朴正泰检察长联系，让他那边施压，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继续麻烦金检察官啊。” 金正初点点头，承诺道，“林元明先生那边已成定局，很难处理，但我有把握将事态控制在他身上，不会点到庆安地产身上。” “那就拜托了。” 一时间，宾主尽欢，弥漫在庆安大厦的阴郁气氛消散殆尽。 次日，4月22日。 李子胥在家中迎来了韩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半岛日报以及天下集团旗下天下杂志与天下日报的专题采访。 昨天下午有多家媒体联系他，但再三思量下，贵精不贵多，还是只选择了三家，其中两家是自己人，确保不会乱写乱编，另外一家求个影响力。 天下日报的派来的记者是一位中年男性，扮相极为儒雅，简单自我介绍聊了两句之后，他开口问道，“我们得知庆安地产的林友臣在十年前因为车祸导致您父母的去世，我想问一下，您在处理人口贩卖案件的时候，有没有因为私人感情原因影响过判断？” 问题一出口，旁边半岛日报的女记者人都懵了，这是哪里的消息，为什么我不知道？ 大家过来这里不都是为了蹭一波热度吗，怎么你知道的这么多，问的问题如此有深度如此专业？ 李子胥沉默片刻，道，“如果说完全没有影响显然是言过其实，十年来我一直对当初的案件心存质疑，认为有所蹊跷。但时间久远，难以回溯案件的真相。” “但在案件的处理上，我始终恪守公平正义的原则，不让个人情感凌驾于法律之上。对于案件的每一个环节与处理，我都做到了有据可查，有证可守。” 天下日报的记者继续火力全开，“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介绍下您这十年时间是如何度过的，并考上了检察官。据我所知，许多中产乃至富豪家庭的孩子都很难考上。” 既然是自己人，问题肯定是经过考核的，看似尖锐，实则都在掌控之中。 “父母车祸出事后，我就被在首尔定居的远方姑姑接过去了，并且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也正是因为她，我才能顺利进行学业。至于说考上检察官，我很感谢林允儿的帮助，如果不是她一直对我进行鼓励，我恐怕很早就放弃了。” 第36章 骑虎难下 “是少女时代的林允儿吗？” 半岛日报的记者插了一句嘴。 “是的，没错。”李子胥给了肯定的回答，“每次我感觉气馁的时候，她都会亲自鼓励我坚持下去。” 人口贩卖案件已经成为半岛的讨论中心，可以预见，今天的专访也将攫取一波超级大的流量，此时提到林允儿对她名气提升有着巨大的帮助。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将两个人的关系宣之于众，这样一来，娱乐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将自动远离她，绝对是一件有利无弊的事情。 “此次案件的恶劣程度震惊全国，无数民众要求将主谋判为死刑，您认为是否有必要呢？” 随着李子胥要求的问题回答完毕，专题报道走向正规，由专业记者带动节奏，问题也转移到案件本身上面，包括前期准备、后续影响等等，甚至略微涉及废死还是不废死的话题。 中午时分，眼看午饭时间将至，记者们也相继告辞。 李子胥自己下厨煮了一份面，中途掏出手机看一眼，数十个未接电话，有韩石的、罗真英的，还有金正初的。 一边吃饭，他一边回给罗真英，“抱歉，检察长，上午在接受专访，手机静音了，没有听到。” 罗真英语气颇为急躁，对这种小事不甚在意，开门见山道，“你父母是因为林友臣去世的？” “这件事情已经被林庆安得知上诉到了大邱，要求更换案件检察官，你这边有什么想法？” 从罗真英的态度来看，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是相当在意的，没有打算卸磨杀驴，功劳到手就不顾手下人是死是活。 李子胥道，“谢谢检察长的关心，我没有什么想法，一切听您的安排。” 罗真英说，“那好，你暂时先不要来检察厅，托病在家，我帮你审讯犯人，尽快套出对林庆安不利的证词，避免案件处置权被移交到他人手中。” 抓住一个犯罪组织，与抓住一个有着财阀背景的犯罪组织两者的功劳是截然不同的，罗真英即便已经吃到了最大的蛋糕，但谁又会拒绝蛋糕更大一点呢。 李子胥苦笑道，“我也听到了相关的消息，可能有点困难。林庆安直接找到了朴正泰副检察长，这次有直接证据，也确实有问题，多半会面临强制移交的情况。” 罗真英心中权衡一下利弊，“我会想办法让案件的处置权留到我、安浩东或者崔承教手中。” 他选择不直接硬抗朴正泰的压力，退而求其次，争取案件不落到完全倒向庆安地产的金正初那边。 作为安东检察支厅实际上的负责人，他对一切都清楚得很，安浩东、崔承教属于混子，没什么上进心，将检察官当做铁饭碗。 金正初有野心，但能力不够强，沦为庆安地产的保护伞。 不过，对于罗真英是否有能力对抗朴正泰，李子胥持悲观态度，不认为他能打乱自己的计划。 从上次的考核就看得出来，罗真英的话只在安东这一亩三分地管用，到了大邱屁用没有，连资格比他低很多的申雨时都可以不在乎他。 在朴正泰面前，大概只有鞠躬行礼的份儿。 “谢谢检察长的关爱，能将林友臣绳之以法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李子胥询问道，“不知道检察长您下次打算去什么地方任职呢？” 罗真英作为领导，显然是称职的。 做事有原则，只拿自己那份，如果你对他有用，他会尽全力维护你，从上次的考核事件与这次的事情中就能看得出来。 因为庆安地产与安东新区开发，李子胥他接下来一到两年时间都会选择留在庆尚北道，最好是继续在安东支厅或者去大邱高检。 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要继续与罗真英合作的。 “不出意外的话，会出任大邱高检的次检察长职位。” 罗真英没有隐瞒，如实道来，“到时候子胥你可一定要来大邱帮我啊！” 李子胥爽快答应，“十分期待继续与您共事！” 从罗真英八九不离十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人家背后也是有关系的，只是不知道是旧关系还是借着这次功劳攀上的新关系。 对此李子胥是颇为兴奋的，罗真英到了大邱当次长，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更有把握拿下新区开发的项目。 与此同时，李子胥还考虑要不要把罗真英拉上船，将庆安地产与新区的一部分利益让渡给他，彻底将两个人绑死。 不过，其中具体的操作还要细细思量，起码要试探一二，摸清楚罗真英的真实想法以及利益让渡的方式。 绝对不能是简单的贿赂，林庆安已经证明此路不通了，他没必要重复走一条死路。 一顿饭吃完，与罗真英的通话也结束了，李子胥揉揉眉心，再次拨通了韩石的电话。 他感觉自己这两天就是围着电话在转悠的。 “韩委员好。” 李子胥摆出一副极为疲惫的语气，“抱歉，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现在已经丢掉了对案件的处置权。” “什么？！” 韩石有一瞬间的懵逼，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子胥重复道，“我父母车祸的卷宗不知道被谁交到了林庆安手中，他以当事人回避原则向大邱高检抗诉，要求将案件处置权移交。您也清楚大邱次检察长朴正泰与他的关系，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直接就被夺走了案件处置权。” “希望您能帮我想想办法。” 韩石拿着手机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无数个想法在脑海中转悠，但转瞬间又被自己否决掉。 高检的次检察长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上次的照片都是他积攒下来的最大底牌之一，而且已经用掉。 为今之计，似乎只有请求赵泰燮的帮助？ 韩石陡然发现，自己走到了绝境，他把自己的继续连同赵泰燮的一笔投资全投进了庆安地产的空头之中，寄希望于获得重返检察官队伍的契机。 前面都顺顺利利，没想到最后关头出现了问题，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第37章 悲喜各不相同 “这件事情，无论是谁来，都没得商量。” 大邱高等检察厅，检察长办公室内，朴正泰义正言辞，“身为检察官，有义务有责任为人民维护公平与正义，绝不允许任何有不公不义的事情发生，哪怕只是倾向也不可以，绝对要杜绝。” 从中午开始，朴正泰已经拒绝了三四波要求他搁置林庆安抗诉，将案件处置权继续由李子胥负责的提议。 如今，检察长都亲自下场了。 但朴正泰想说，有理走遍天下不怕。 上一次针对李子胥的事情失败，一是强行考核不合常理，二是自己被人抓住小辫子，但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占理。 至于说小辫子，一次疏忽大意就算了，总是疏忽大意，他这检察次长还是抓紧去研修院待着当研究委员吧。 身为检察次长，整个半岛检察系统内已经堪堪摸到金字塔塔尖的人物，他其实没有必要为了林庆安如此用心。 但是，庆安地产对他而言不仅仅林庆安父亲的关系。再大的恩情与人情总有用完的时候，唯有利益捆绑最为结实可靠。 他是庆安地产更高层的保护伞，而庆安地产则是他的银行卡，两者一个权，一个财，相互成就，相互扶持。 这才是朴正泰屡次相助的重要原因。 “检察长，如今媒体们的目光全都投在了这件案件之上，如果被他们知道李子胥检察官父母的案件，那么案件的公正性必然会被怀疑。如果林庆安的抗诉再被人报道出去，那我们大邱高检厅的公正性也会受到质疑的。” “这，对您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朴正泰微微弯腰，语气严肃。 头发焗了油的韩民秀陷入了沉思，一下下敲打着办公桌，他在考虑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阻止案件处置权的移交。 “确实如此，媒体关注度越高，我们越要公平公正去办事，不能辜负人民与国家的信任。” 最终，韩民秀一锤定音，做出了最终决定，也为案件处置权的移交画上了句号。 正如他之前因为朴正泰可能被曝光的丑闻要求他中止考核事件时的想法一样，还有不足五个月的时间，他就要面临检察长轮换，能不能前往首尔至关重要，经不起手下出任何问题，曝出任何毛病。 韩石曾经用这一手阻止了朴正泰，如今，朴正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手法顺利推进了自己的想法。 随着韩民秀的同意，朴正泰的推动，再也无人可以制止案件的移交，金正初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获得了人口贩卖案后续调查的权力。 而与此同时，网上关于庆安地产的各种负面言论也都被飞速清理，取而代之的是李子胥与庆安地产有仇，想要借机报复的论调。 “我哥哥就在安东检察厅内工作，他告诉我说李子胥检察官的父母十年前因为闯红灯被庆安地产的董事长林友臣撞死，所以怀恨在心，这次是故意将案件扯到那边。林友臣的父亲、庆安地产的上一任董事长已经向大邱那边抗诉了，听说案件已经被移交。” “怎么可能，李子胥检察官难不成是一个孤儿？孤儿考上法学院并成为检察官，凭每年的助学金吗，麻烦你爆料也讲一下基本法好不好？” “李子胥检察官那么正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私仇去报复别人呢，如果庆安地产真的没有参与，他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你和他相处过吗，就这么断定他的为人？要我说啊，这件事情就是一楼爆料的那样！” 各种言论甚嚣尘上，个个论坛一时间讨论个不停，引发了数场骂战。 不过，因为没有负面消息的爆出，再加上林庆安站出来主持庆安地产工作的消息一出来，下午的股价非但没有下降，反而逆势增长了8%，一切看起来都欣欣向荣，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着。 韩石因为收到了韩民秀的消息，再加上目睹股市的走势，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愤怒。 照着现在的局势走下去，空头日期到了的时候恐怕股价还很高，他的计划很可能失败，重返检察官队伍的希望崩溃。 可是，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至于说收买金正初，一个工作了四五年的检察官，可不像学生一样好收买，而且，金正初还是庆安地产的人，难度就更加夸张了。 韩石那边心情不佳，但李子胥的心情就颇为不错了。 计划都按照原本的布置按部就班的进行之中，没有出现什么差池与疏漏。 此外，人口贩卖案后续复杂的收尾都由金正初去负责了，他算是闲了下来，也有时间去处置日常的工作与案件，重新投入到收获正义值的快乐之中。 要知道，日常案件的正义值日积月累下来，很可能比办大案要案的正义值还要多很多，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而且随着体质提升到四点，他处理事情的速度又快了不少，正常检察官四个小时处理好的文件，他一个半小时就能处理完成，速度高了一倍不止。 傍晚时分，四月份的红色晚霞映照着路边的粉色樱花，行人匆匆，车水马龙，场景如梦似幻，如置身油画之中。 李子胥忽然想道，不知道自己过段时间跟随罗真英一起调到大邱高检厅，神隐的系统会不会也算达成里程碑奖励一项特殊能力抽奖呢。 有一说一，照片记忆虽然强大，但可用到的地方实在不多。 畅想之中，电话响起，是上午来采访的天下日报记者。 “李检察官晚上好，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工作。是这样的，专访的稿件我已经写好了，我现在发您邮箱一份，麻烦您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与我沟通，我继续修改。” 只要是偏向于正面的报道，很多记者在发出之前都会有与当事人沟通的习惯，一个是查漏补缺，另一个确保记载没有错误。 不过，这些东西在网络时代已经基本消失了。 关你三七二十一，发了再说，天大地大，流量最大。 当然，天下日报的记者发稿子给李子胥不仅仅是因为习惯，更多的是因为金熙雅，这可是上面大老板发话的事情，怎么可能由着自己性子写。 只要李子胥不满意的，他都能改，至于说符不符合实际，资本社会，金钱至上。 片刻后，李子胥打开邮箱细细看了一遍，基本是按照自己的采访写的，没有什么出入与问题。 “写的很棒，就按照这一版来就可以。” “谢谢李检察官的夸奖，您的故事真的十分吸引人，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明天发出去后读者们的反响了。” 第38章 赵泰燮的关注 “允儿，跳舞累了吗，我给你买了一杯咖啡，就是拐角你最喜欢的那家。” 刚刚从舞蹈室出来的林允儿面对经纪人朴成俊的谄媚，有些不知所措。 在半岛，除了绝对大牌之外，经纪人的地位是隐隐高出艺人一线的，像少时这种刚刚起势却还没有爆火的团队，经纪人的话语权更是相当重要。 所以，朴成俊面对少时的队员一向是比较严肃，也从不谈人情。参加商业活动的时候，首要考虑是能赚多少钱，而不是队员累不累辛不辛苦。日常训练更是往死里安排，力求提高演出效果，多多赚钱。 此时，林允儿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潜规则，在娱乐圈待久了，各种潜规则的事情听得多也见得多。 难道说，自己被盯上了？ 她警惕地接过咖啡端在手上却没有喝，同时从口袋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拨给李子胥。 “朴经纪，有什么事情吗？” 朴成俊打了个哈哈，“没有没有，就是看你练舞太累，给你买一杯咖啡缓解下疲劳，提提神。” 林允儿眼神中的警惕神色越来越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她刚刚成为练习生李子胥就教给她的道理。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对外人存着一份警惕之心，不可推心置腹，尤其是对方无端对你好的时候，更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朴成俊此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能当上经纪人的无一不是精通人情世故，何尝看不出林允儿的心思。 别说李子胥这一层关系，单单少时现在上升势头极强，吸金能力也极强，他就不会做出自掘坟墓的事情。 除非，真的有大佬出面要潜规则。 他干笑一声，将腋下夹着的天下日报递给林允儿，“对了，你有看今天的报纸吗，有你欧巴李子胥检察官的专访。” 欧巴的专访吗？ 林允儿平时比较忙，每天不是排练就是演出，少有闲暇时间，只是听说李子胥破了一桩大案，还打电话恭喜了一番，没想到还有专访。 在林允儿看专访文章的时候，朴成俊兴奋地解说道，“允儿，你以后真的不一样了！李检察官年纪轻轻就能破获这么大的案件，这是检察界的明日之星啊，前途一片光明，有朝一日做到检察长的位置都不是奢望！” “你欧巴对你是真的好，专访还特意提到你，今天发布专访的可不仅有天下日报，还有半岛日报，整个半岛最大的报纸！以后有你欧巴罩着，在娱乐圈完全可以不怕任何人，还有啊...” 林允儿看着专访的内容，心中滋味非常复杂，一是心疼李子胥当众自揭伤疤，二是为李子胥报仇大业即将完成开心，三则是感动与喜悦了，这样的场合还不忘记她。 此时此刻，她只想飞奔回李子胥身边，将自己揉进他的怀抱。 “朴经纪，我想请一天假。” 朴成俊大手一挥，“后天演出之前回来就可以了，以后除了重要演出，其他时间你自己随意安排。” 连破两件大案的检察官，岂是简单角色，前途不可限量，眼下大好的投资机会摆在面前，他要是抓不住以后半夜醒来都得后悔的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不要低估半岛检察官的势力与影响力，与国内的一市之长官相比，职权不同，但地位却不相上下。 09年网络媒体方兴未艾，纸媒逐渐步入末日，但依旧是影响力最大的时刻，国内此时有调查记者奔走在全国各地，半岛这边同样如此，一篇专访足以走进千家万户，令千万家庭记住李子胥的名字。 “这些财阀能有什么好东西，李检察官肯定没有冤枉他们。” “你可要好好学习，李子胥是孤儿都能考上检察官，没道理我每天给你请家教都考不上。” “其实吧，为父母报仇，不论放到哪个时代都是正确的事情。更何况是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去复仇，我觉得完全没错。” “如果真是闯红灯被撞死，那我感觉活该，死得好！” “反正案件移交对彼此都有好处，李检察官可以摆脱不公正的嫌疑，案子也能顺利审理，挺好的啊。” “这个叫林允儿的明星很好啊，为了自己的欧巴去当练习生赚钱，还各种鼓励。如果我有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我也能考上检察官。” 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反正各说各话。 然而不论如何，事情确实发酵到了令人侧目的地步，同时李子胥无意之间，还成为了半岛一代年轻学子的偶像，考霸、学神种种称号都安排上了。 首尔，古色古香的中式园林建筑内。 赵泰燮轻轻合上报纸，道，“韩秘书，帮我联系一下这位叫李子胥的年轻检察官。” 入职一个月，连破两件大案子，似乎还是韩石的棋子。 但不论怎么看，朝气蓬勃能力强大而且有着异常良好社会形象的年轻检察官，都比韩石这种办事办不利索的已经被检察官队伍淘汰一次的老人更适合笼络。 赵泰燮越想越是不满，明明事情只差最后一步，怎么会出现差错。 “对了，韩秘书，你亲自去一趟安东邀请，顺便告诉韩石，事情如果办不好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 短头发、黑色西装的韩智贤对着报纸上李子胥帅气的面孔频频侧目，能让自己亲自去邀请，看来赵泰燮对其相当满意啊。 实际上也是如此，赵泰燮对李子胥的满意不仅仅是办案能力。放眼检察系统，会查案会办案对检察官来说只是一项微不足道的基础技能，知进退有大局观够聪明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看来，李子胥的专访就是够聪明的表现，已经有了成为合格政客的基础条件，值得下本钱去培养。 对私人感情是否影响公正性简略提及一笔带过，重心放在自己的人生经历，让人们的主要视线转移到他个人身上，堪称精彩的舆论传播操作。 如果，案件证明真的与庆安集团有关，他必然可以获得大量的同情与感动。 那就很有意思了。 赵泰燮表情颇为玩味，似乎看到了自己手下将星冉冉升起。 第39章 收网在即 4月24日，周五。 随着林庆安重新出面掌管庆安地产与金正初接手人口贩卖案后，庆安地产的股价开始逆势上涨，甚至比之前还要高出几个百分比。 作为庆安地产的缔造者，林庆安再度掌控局势对股民信心的提升与振作是不可估量的作用。 韩石对此想尽了办法，却无可奈何。 尤其是李子胥的专访出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双方之间的仇恨，下意识就戴上了一层可能是冤枉与报复的滤镜，去除了之前充当人口贩卖保护伞的想法。 多重因素共同作用下，为庆安地产的股价上涨提供了充分的有利条件。 上午九点，从林允儿温暖的怀抱中离开，李子胥给金熙雅打了一个电话，虽然感觉从一个女人的怀中离开就给另一个女人打电话有点渣男，但没关系，李子胥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男人。 “有了解到另一家空头的交割时间是什么日期吗？” 正常股票做空的最长交割日期是一百八十天，但韩石肯定没有时间搞长线操作，多半是一周两周甚至更短的时间。 大概率是得到李子胥的消息后开始做空卖出股票，然后开始买入。 金熙雅给出肯定的答复，“下周一，一周的时间。我手下有一位员工在那家负责做空的金融机构工作过，花钱买通了商业间谍拍了合同，确定是下周一休市之前。” 做空的原理就是你手头没有货物，但却许诺买家你可以在约定时间内搞到，并按照现在的市价卖给了买家。 如果约定时间到达之后，货物的价格比现在便宜，那么，你就赚到了。但如果比现在贵，那你就是亏了。 “我正在想办法继续助推庆安地产股价的抬升，网上与各种股市的小道消息都在逐渐往外传播。而且，我准备待会把安东新区的开发计划作为内幕消息交给一些股市网站与报纸，再次助推庆安地产的股价。” 其实，庆安地产抬升股价的操作与金熙雅基本相同，金熙雅所做的就是利用天下集团的力量放大他们的操作，安全地隐于幕后。 说不上多么巧妙，但却胜在很难被人发现背后还有一双黑手在操控一切。 “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我只负责配合你。” 李子胥道，“那下周一晚上我就安排对林庆安的抓捕，周二上午将消息放出去，你可以准备做空了。” 金熙雅点点头，“好，没问题，等下午股价再抬一点就做空。对了，前两天不是还有一笔做多的操作，赚了二百亿多一点。另外一个空头如果那天下车，其实他们可以顺利逃走的，可惜错失了机会。” 贪心是人的本质，更何况韩石的目的是整个庆安地产，肯定要借助做空筹措更多的资金。而且，当时有着李子胥的配合，在他看来庆安地产的股价一跌到底是必然的情况，区区百分之二十实在是太低了。 “大家都是因为有内幕消息才会去操作，没有内幕进股市，只能被当做韭菜割。”李子胥淡然道，“其实我们两个也是一样，不过区别在于内幕是我们制造的而已。” “喂喂喂，李检察官，你可是检察官哦！” 金熙雅咯咯笑道，“操控股市是违法行为，检察官不会知法犯法吧~” 即便隔着电话，李子胥都能想象到金熙雅此时此刻的神态，一定是歪着脑袋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我是因为财阀大小姐的诱惑，才不得已而为之，相信到时候法律会从轻处罚的。” “想要我的诱惑，那可要快点与我爸爸见面！” “等七月份左右吧，我和你一起回家。”李子胥给出自己的承诺，有些苦恼道，“你那两个哥哥可不是好搞的，到时候不知道要给我整出什么事情。” 金熙雅眼睑低垂，心情有些不是特别好，家里面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两个哥哥为了继承权明争暗斗，就差撕破脸皮了。 李子胥察觉到电话那头的沉默，暗道失言，与亲近的人在一起，我们说话总是会肆无忌惮，想到什么说什么，勾心斗角句句斟酌太过于客套也过于虚假了。 他连忙补救道，“算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明天我会去首尔，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游乐园玩吧。我记得大学时候答应过你去做旋转木马，现在还没有去呢。”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金熙雅嘴角重新挂上明媚的笑意。 怎么回事，开始期待明天了呢！ 等两个人聊完挂断电话，李子胥已经洗漱完毕从家中来到了检察厅。 略微处理一番工作，郑真义敲门进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老板，您找我有事？” “坐，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拘束。”李子胥指了下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这两天在家休息的如何，妙柔有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如果还想着过去，可以去首尔看看心理医生，我有一位朋友十分专业。” 郑真义半个屁股坐到椅子上，坐着比站着更难受三分，感激道，“谢谢老板关心，她心比较大，没受到什么特别重大的影响，只是不乐意提及那段事情。我在家陪了几天，和她一起在安东周边转了转。” 自从两个人正式确立从属关系后，郑真义就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态度，能做到多尊敬就多尊敬。 显然，是一个极其聪明且自我认知明确的人。 每一个老板都喜欢这样的人。 李子胥微微颌首，寒暄结束转而说起正事，“五月份我会拜托人找一批优秀的退伍士兵组建一支安保队伍，你到时候去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这是李子胥近几天深思熟虑后为郑真义做出的安排，等金熙雅为他掌控庆安地产后，就以庆安地产的名义注册一家安保公司，名义上是为旗下小区提供安保服务，实际上就是培养一批私人武装分子，专门做脏事。 郑真义的头脑与机智通过卧底事件已经展露无疑，信任程度上也没有问题，十分值得培养，将安保公司交给他负责，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谢谢老板，我听您的安排。” 郑真义起身鞠了一躬，兴奋地握住双拳，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才算顺利成为李子胥的心腹。 组建安保公司，肯定不是检察官该做的事情，他能接触到，也就代表真正被接纳，可以看到老板背后的实力。 之前险死还生的痛苦，也没有白吃，总算为自己搏到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这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李子胥神色严肃，“暗杀林庆安！” 第40章 自己人 选择郑真义处理林庆安，一是因为手下无人可用，二也算是投名状。 想成为真正的心腹，怎么能不为老板做几件脏事呢，不然，用着都不放心。 知道我那么多暗地里的脏事，你却清清白白，开什么玩笑呢？ 对于李子胥的想法郑真义不甚清楚，但答应的极为爽快，“没有问题，老板。不过他身边保镖很多，我一个人恐怕力有不逮。” 郑真义补充了一句，“我倒不是惜身，只是担心耽误您的大事。” 李子胥点头表示理解，“放心吧，会有人配合你，真正动手的时候场上只有你们两个人。” “保证不让您失望。” “等要动手的时候我通知你。” 李子胥挥挥手将郑真义打发出去，揉揉眉心思考起来收尾的每一个细节问题。 行百里者半九十，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最后一步，恰如送花吃饭看电影都是为了去宾馆。 越是接近成功，越要小心谨慎。 而收尾时候最关键的两步，一是对庆安地产股份的收购，二是林庆安手中的账本。 第一个交给金熙雅，李子胥是百分百放心的，而第二个，就需要费一番心思了，说不好还得亲自走一趟。 忽然，敲门声响起。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成熟的女人，短发、黑色风衣、职业套装，干净又利落，充满干练与知性的气息。 李子胥细细端详几眼，有点眼熟，却没有任何印象。 “李检察官吗？” 短发女子的声音清冷，与她的外表相当契合。 李子胥点点头，问，“你是？” 他在脑海中疯狂搜索，却一无所获。 “冒昧来访，敬请见谅。自我介绍一下，韩智贤，赵泰燮议员的秘书长。” 李子胥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熟悉，原来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韩秘书长。他现在的世界虽然能看到很多韩剧韩影的影子，但都是似是而非，剧情都稀里糊涂，人物自然不可能一模一样，但细看之下与上一世的扮演者却有几分神韵仿佛。 金熙雅是这样，韩智贤也是如此。 当然，像允儿这种还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相比起电视剧中的韩智贤，站在眼前这位姿容上要更加靓丽三分，李子胥怔怔看了片刻，直至韩智贤微微皱眉，这才回过神来，“失礼了，韩秘书请坐。” 刚刚除了为韩智贤的美貌惊讶之外，他更多的还是在思考剧情，思考为什么赵泰燮会在此时关注到自己，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在《再次我人生》这部剧中，韩智贤的身份颇为特殊，首先她是赵泰燮从小收养的孤儿，也是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她的哥哥是赵泰燮手下的得力杀手、黑手套。 但是，韩智贤知道自己成为孤儿是赵泰燮造成的，其实内心一直都深深恨着赵泰燮，只是迟迟找不到报复的机会。 此外，剧中主角的重生，是因为她死后成为阴间使者的帮助。 这一点有些灵异与魔幻倾向，被李子胥否决掉了，经过他十年来的探索，极其确信，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世界，唯一算得上bug的就是他。 而且《再次我人生》这部剧的男主角都没了，哪来的阴间使者。 世界有某些剧的影子，却是一个真实不虚的世界，它有自己运行的规则，肯定不允许漏洞出现。 抛开阴间使者这一重离谱与扯淡的设定，韩智贤本人对李子胥也有着极其夸张与庞大的价值。 如果能想办法得到她的帮助，相当于在赵泰燮身边埋下了一颗钉子，不论是想要借助赵泰燮的力量还是扳倒赵泰燮，都相当关键。 当然，目前肯定是借力，说扳倒过于不切实际了。 而且《再次我人生》就是一部高开低走的剧，赵泰燮作为半岛数得上名号的议员、总统的有力竞争者、现任总统的背后扶持者，秘密利益组织的掌控者，党魁，他所掌握的力量是极度夸张与庞大的。 哪怕电影《王者》中的韩江植与他相比，都要逊色不止一筹。 李子胥甚至怀疑，在这个世界中韩江植很可能会成为赵泰燮的人。 然而滑稽的是，这样一位在半岛足以称得上一手遮天的人物最后却以一种极其简单的方式谢幕--被韩智贤背叛。 很明显，编剧不会写了，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但眼下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李子胥自然不会妄想自己与主角一样轻轻松松干掉boss，那不切实际也不符合逻辑。 心中百转千回，转瞬间有了计较。 李子胥亲自起身为韩智贤冲了一杯咖啡，表达了对赵泰燮议员秘书长的尊重，但他言语与神态中却都在诉说着不满，“赵泰燮议员不是忙着拯救半岛命运吗，怎么会关注我这样一位小检察官的事情？” 他想要让韩智贤成为自己人，肯定不能指望虎躯一震对方俯首拜服，首先肯定是得到韩智贤的信任。 得益于剧情的关系，他知道韩智贤内心深处想要扳倒赵泰燮，自然要表现出对其的不满。 但是，这中间的度需要细细把握。 如果表现的太过，那韩智贤很大概率是不敢继续接触的。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赵泰燮的势力，也没有人比她清楚与赵泰燮作对的下场。 唯有略有不满，但压在心底，才能初步获得韩智贤的好感，有更进一步深入接触与将她变成自己人的机会。 不要误会，李子胥想要表达的自己人就是很单纯的自己人。 韩智贤神色微动，但一闪即逝，依旧摆出一副冷漠、公事公办的态度，“议员对任何有益于国家的人与事都很关注，李检察官上任以来为安东治安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这也是议员关注你的原因。” “议员特意让我来拜访你一趟，如果工作中遇到难处可以告诉议员，任何有益于国家的要求他都可以满足你。” 李子胥闻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挣扎，兴奋、喜悦，还夹杂着不屑，最终全都演变为服从与恭顺，“非常感谢议员的关注，希望有机会可以到首尔亲自聆听议员的教诲。” 第41章 交浅言深 韩智贤递过去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要拜访议员，提前向我预约。” 面对赵泰燮的权势，能拒绝的人太少了。 李子胥的选择没有出乎韩智贤的意料，她见过许多对赵泰燮心存不满，但最终在权力面前低下头颅的人。 也不是没有敢于与其作对的，但全是没有品尝过社会残酷的愣头青，旗帜招展，自以为正义在手天下无敌，实则外强中干一触即溃。 与这样的人合作，韩智贤认为还不如跳楼自杀。 “谢谢韩秘书。” 李子胥双手接过名片，邀请道，“不知道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午饭，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韩智贤下意识想要拒绝，因为身世的原因，她向来不喜欢与人社交，也不喜欢与他人有过深的来往，平日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处心积虑的暗中搜集赵泰燮违法证据。 但转念想到李子胥同样是孤儿的身世以及他对赵泰燮暗中不满，再加上正义的形象，鬼使神差答应了下来，“可以。” 她也想继续深入了解一下李子胥的想法，这样一位正义的检察官，真的会屈服于权势吗？ 如果整个半岛的检察官全都是这样，那么，她的复仇恐怕一辈子都没有任何指望了。 “附近就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烤肉店，就去那里吧。” 李子胥收拾了下办公桌上凌乱的文件，又发了条短信告知林允儿中午不回家吃饭，转身与韩智贤肩并肩走出检察厅。 “韩秘书会喝酒吗？” 烤肉店内二人坐定点好烤肉，李子胥出声询问道。 他不在乎韩智贤喝不喝酒，只想自己喝两杯然后“口吐真言”。 “下午还有事情。” 韩智贤婉言谢绝，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喝过一杯酒，不论是和什么人在什么场合，她很担心醉酒后将自己的秘密吐露出来。 两个人的想法完全相反。 “吃烤肉不配酒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既然韩秘书下午还有事情，那我就自己喝一点吧。” 李子胥喊老板拿来两瓶安东烧酒，自斟自饮起来，吃饭期间，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大多数时候是李子胥在说，话题从工作到童年，五花八门，什么都能闲扯几句。 聊着聊着，一瓶半烧酒入肚，李子胥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当然，装的。 凭他的的体质再来五瓶都没问题。 “政治家哪里有好东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赵泰燮就是典型！” “口口声声说为了国家，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其实背地里男盗女娼，干的各种脏事以为没有人知道？只是地位太高，其他人没有办法把他拉下马而已。” 韩智贤眉头皱了起来，“你喝多了，李检察官。” “智贤，我喊你智贤不介意吧。”李子胥带着醉意，吐字略有些含糊，“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对赵泰燮心存不满。” “从小到大，我看人从来没有出过错。不是我自夸，这就是事实。” 李子胥将一个满口胡话的酒鬼角色演得出神入化。 他原本与韩智贤面对面而坐，说着，他起身换了个位置来到韩智贤旁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摆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嘿嘿，别妄想骗我，我第六感超级准。” 韩智贤并不是骨感的身材，反而颇为丰腴，身上的每一分肉都恰到好处。 李子胥因为装醉的原因手直接甩到了她的肩膀上，也没有刻意去控制，瞬间又被弹了回去。 众所周知，醉酒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肯定是大幅下降的，于是手掌被弹回去后再次在力的作用下落了下去。 刹那间的手感过于美好，令李子胥险些装不下去。 尤其是搭配韩智贤脖颈间传出来的香气，淡淡的栀子花香水与成熟女体自然散发的味道完美融合在一起，令人忍不住想要埋入其中贪婪地嗅上几下。 韩智贤心思全放在李子胥说的话上面，震惊于他的看人之精准，对突然来到自己身边却没有太过注意。 连忙拿起李子胥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免得继续乱摆。 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下，难免也惹得她心湖微微荡漾，如平静的湖面被顽皮的孩童投下一颗石子，掀起涟漪片片。 韩智贤今年二十九岁，恰是一个女人最富魅力的时候，再小上几岁，对人事认知难免有所不成熟，再大上几岁，身体机能下滑，容颜逝去。 二十五六到三十五，我愿称之为女人的黄金时期。 如此美好的时光，韩智贤却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与男人的亲密接触更是零，甚至于，她连一个要好的男性朋友都没有，不要好的也没有。 对于爱情她自然向往，但内心背负的秘密却让爱情对她绝缘。 李子胥的突然亲近，好像静谧的森林闯入一头活跃的小鹿，冰冷的冬日点燃一团炽热的篝火，深沉的黑夜中亮起一盏明亮的马灯。 简而言之，韩智贤的心，乱了。 当然，李子胥比男团还要高的颜值、阳光俊朗的外表与媒体塑造出的伟光正形象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换一个丑男第一次吃饭就如此，那多半要挨几巴掌，还得被告一个猥亵。 李子胥为韩智贤身上的香气沉迷，而韩智贤也为他身上散发的浓郁男性气息心乱。 短暂的失神与暧昧过后，李子胥率先恢复了正常，打了个酒嗝，大言不惭道，“你知道西游记中的谛听吗，可辨世间万物，可听凡人心声。我有时候就感觉自己是谛听转世，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 “所以啊，你与赵泰燮有仇想要报复他的事情就别装了，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韩智贤此时也恢复了神智，但转瞬被李子胥一番话又弄的心神不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过破绽，导致被人看了出来。 可转念一想，今天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之前没有打过任何交道，短短几个小时自己就露破绽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过于不可能。 她十分确定，报复赵泰燮的事情只在自己内心转悠过，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也没有写在任何东西上过。当排除一切不可能后，或许那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就是最正确的。 那么，也许他真的有什么辨别人心的能力？ “嘿嘿，其实我答应去拜访赵泰燮，也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向上爬。毕竟，只有爬的高了、权力大了，能做的事情才越多。” 说完，李子胥向韩智贤怀中一倒装作晕了过去。 与人相交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他与韩智贤初次见面，张口就是我能帮你对付赵泰燮，那多半会被当做神经病。 思来想去，唯有酒后吐真言与第六感是比较靠谱的理由。 虽然也很扯淡。 但是，李子胥从来也没想过让韩智贤相信或者说现在就取得她的帮助与信任，只是说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与念头，让她知道自己是潜在的盟友就好了。 毕竟韩智贤平时生活在首尔，而且作为赵泰燮的秘书长，长期陪在其身边，个人时间少之又少。 他如果这一次不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那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了深刻印象之后，两个人再联系或者说抽时间再次见面，就会容易上很多，到时候才能借助一件件的事情让韩智贤充分信任他、相信他，把他当做真正的盟友，变成自己人。 这就好像追女生一样，第一次见面不留下一个深刻印象，第二次见面就难了。 “你喝醉了，李检察官。” 韩智贤说了一句，用力拖着李子胥的身躯结掉了饭钱，又将他带到了车上，中间自然少不了身体上的摩擦与接触。 李子胥心猿意马，韩智贤却心乱如麻。 她摇下副驾驶位置的椅子将其放平，确保李子胥可以躺着睡一会儿。随后自己坐在主驾驶位置上沉思，然而往日自诩机智的大脑却乱糟糟的，想的全是各种不相干的事情，一丁点有用的都没有想到。 李子胥侧身欣赏着韩智贤绝美的脸庞，不知不觉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斜，抬手看看时间，下午五点一刻。 “喝酒误事。” 李子胥坐直身子，向韩智贤道歉，“抱歉，麻烦韩秘书长百忙之中还要照顾我。我这个人喝完酒喜欢说胡话，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吧？” “没有，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韩智贤下了逐客令，“我还要回首尔，与李检察官就此别过了。你酒品不好，希望以后少喝酒。” 说完，她犹豫片刻，道，“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与我沟通。对了，我这边有一个案子与安东有点关系，我希望李检察官亲自接下来处理一下，等回到首尔后我会发你邮箱。” 上午初次见面，韩智贤说的是找议员，现在是找她，可见一番胡言乱语到底还是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 如果说这是一局三国杀，韩智贤是主公，那李子胥多半已经被她打上了忠臣的标，如果是狼人杀，那就是被发了银水。 至于说案子，李子胥猜测与赵泰燮多半有关系，内情比较复杂，是韩智贤对他身份的一个考验。 考验过去，那就是铁忠臣与金水，两个人的关系绝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因此，李子胥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没有问题，韩秘书长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竭尽全力。” “好。” 二人别过后，李子胥径直赶回家。 一进家门，饭菜的香气便扑鼻而来，林允儿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餐桌上已经摆了一份红烧排骨与一份家常豆腐。 “欧巴回来啦，我特意学的中国菜，你尝尝看好不好吃！等丸子汤做好，我们就可以开饭咯！” 林允儿听到动静，一边往锅里下着丸子一边转身说道，“我还在想待会给你打电话，如果要加班就打包送去你办公室，总在外面吃不太健康。” 李子胥换了双拖鞋，从背后揽住林允儿纤细的腰肢，“辛苦允儿了。” 这就是家的感觉。 简单，却温馨。 在半岛生活十年，穿越十年，李子胥一直以为自己终生都会是格格不入的离家游子，但后来发现，金熙雅与林允儿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欧巴才是最辛苦的哦~” 林允儿将丸子全都下进锅里，仰起头亲问了下李子胥的脸颊。 二人你侬我侬，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等全部收拾好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钟。 “滴滴。” 李子胥坐到电脑前打开邮箱，发现韩智贤已经把案件发了过来。 案件本身并不复杂，就是有人实名举报赵泰燮系的一个官员贪污违法，举报者是一位安东的商人，官员是大邱的。 案件本身证据链明确，没有任何可质疑的地方，按照正常处理，肯定是处理官员。 但韩智贤亲自发来，肯定是另有深意。 保护举报者？ 保护官员？ 李子胥细细思量片刻，但一时半会不得其法。他打算处理完庆安地产的事情后再着手去解决，亲自与举报者、被举报者聊聊，去查找更多的信息，找到韩智贤的真实意图。 此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不能让赵泰燮不满意。 “时间不早了，明天再工作吧。” 洗完澡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浴巾的林允儿走到李子胥身后，用冰凉的手指揉着他的太阳穴，“瞧你皱眉的样子。” “那就明天再说。” 李子胥关掉电脑，转身抱起林允儿丢到床上。 新瓜初破，食髓知味，即便昨晚已经折腾一晚，但今晚依旧是个不眠夜。 就在李子胥纵马驰骋之时，在安东的另一头，林庆安也是春风得意，一扫前几日阴霾重重的阴郁样子。 “友臣这次能平安出来，多亏了金检察官的帮忙。” 第42章 年轻人好骗 林友臣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谢金检察官，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 经过李子胥在检察厅内的一番教训与毒打，他成长了许多，少了几分纨绔多了几分成熟。 这也让林庆安颇为欣慰，他平日里最为忧愁的就是儿子，整天不做正事，哪怕三十多岁，依旧吃喝嫖赌惹是生非，没少擦屁股。 没想到进去一趟居然懂事了，算是意外之喜。 金正初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言重了，互相扶持而已。林公子只是涉及偷税漏税，没有大事情，交些罚款就可以出来，其实没有我也没有关系。只是比较可惜林元明，他已经被李子胥钉死了，我也没有办法。” 林庆安摆摆手“如今已经心满意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元明那边我会派人好好打点，保证他即便在狱中也可以过得很好。” “这件案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山本君也是时候移交给日本大使馆了吧？再继续拖下去我怕会额外多出事端。” 山本在日本那边地位不算低，被抓后他背后的势力对林庆安极为不满，已经在贷款上对他进行施压。 “下周一吧，事情闹得太大，我现在也需要时间去进行收尾消弭影响。你也知道，民众对山本君的恨意有多大，如果现在放出去，横生事端啊。” 金正初表面话说的极为漂亮，内心却是一阵冷笑，放出去，做梦吧。 下周一，你等着和他一起进去吧。 李子胥已经和他沟通过时间，下周一收网，金正初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他是真的恨林庆安，贿赂就贿赂，你居然还记账本，是个人干的事情吗？ “也是，还希望金检察官多多斡旋，能尽快就尽快。” 林庆安道，“朴次长那边和我讲，他手头还有一个高等检察官的名额，到时候可以帮金检察官你运作一下。” “那就多谢了。” 金正初回敬一杯酒，对于林庆安抛出来的诱饵他不太感兴趣。换做没有被李子胥拿捏之前，他可能会上钩，现在，他只想毁灭之前做过脏事的证据。 不然，哪怕是高等检察、首席检察又如何，还不是林庆安手中的一颗棋子，终身受制。 至于说受制于李子胥，金正初倒是感觉还好，一是因为双方都是检察官，地位平等，其次李子胥做人办事讲究，从他组建的利益团伙就看得出来，最后是李子胥背后疑似有大佬。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办法针对李子胥，眼下恰逢其会却可以搞定林庆安。 怎么选择，自然一目了然。 时间就在李子胥与林允儿的快乐时光、林庆安的春风得意、金正初的口蜜腹剑中悄然度过，周末一闪即逝。 哦，还有韩石的焦灼与痛苦。 周五韩智贤的亲自到访，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但局势摆在面前，他没有任何办法去解决庆安地产股价的问题，只能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波股价下跌的时候看出危险及时收手。 这两天，他还不断使关系为李子胥夺回人口贩卖案，只是全都被朴正泰挡了下来，收效甚微。 眼看已是周一，股价比约定的时间还高了20%，这意味着数百亿的资金就此凭空蒸发。这中间有他的积蓄、赵泰燮的资金与一部分朋友的投资，即将大败而归。 金钱的损失是其次，他无法重返检察官行列才是最为重要的。 掌握过权力的滋味后，才知道失去是多么的煎熬，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 周一，下午，股市休市后。 “空头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等你发力了。” 电话那头，金熙雅的甜美声音传来。 李子胥回道，“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等收割完这轮股市，还要麻烦你收购掉庆安地产。” 金熙雅道，“庆安地产的几个小股东我已经调查好了，等股市收益拿到手就着手联系他们出售，另外我会从股市上持续吸纳散股。不过林氏父子在庆安地产的股份超过了34%，你得想办法搞定。” “他们的股份我会找人接手然后卖给你。” 李子胥怎么可能会忽略这种事情，通过创建的利益集团，他已经顺利安排了一个虚构的身份，那就是林庆安的弟弟。 当然，这东西肯定不禁查，它只存在于户籍系统之上。 但有这已经足够了，到时候林氏父子双双死亡，虚构的弟弟就是第一继承人，李子胥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 到时候将股份左手倒右手卖给金熙雅，然后安排虚构的弟弟出国，一切就完美无缺了，任谁来调查，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财富，不能解决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但是，权力可以。 这是李子胥亲身体验后得到的结论。 金熙雅应道，“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她没有细问李子胥怎么操作，反正不是合法的事情。 挂掉金熙雅的电话，李子胥拨通了金正初的，下令道，“收网。” 随后又打给郑真义，“动手，给你加了一个目标，林友臣。” 夜色已然深沉，接到命令的郑真义在怀中揣上两根麻绳，驱车赶往林庆安的别墅。 而此时别墅内已经迎来了大批的警察，喧闹异常。 “林先生，这是拘捕令，麻烦配合我们的工作。” 为首的警察闯入林家，将所有保镖与佣人控制起来，抓住了书房内的林庆安与卧室内的林友臣。 拘捕令？ 林庆安有些发懵，局势不是都在掌控之中，怎么突然之间警察带着拘捕令登门了。 他不理解。 “我要通知我的律师。” 林庆安抄起手机直接打给了朴正泰，“次长，有人对我申请了拘捕令，现在警察已经登门了。” 相比起林庆安对政治的不敏感，朴正泰瞬间意识到金正初出问题了。 想要申请拘捕令，必然有着明确的证据，而在安东如果说谁手中掌握着林庆安最大的罪证，必然是金正初了。 而且，他有资格去申请。 “林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不等朴正泰回话，警察一手夺下林庆安的手机，随后为他戴上手铐。 不多时，林庆安与林友臣全都来到了客厅，周遭的警察严阵以待，随时戒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队长，人抓住了不收队吗？” 一位年纪偏轻的警察悄悄问道。 为首的老警察摇摇头，“不该问的别问，等着。” 片刻后，戴着棒球帽与口罩的郑真义踏入别墅。 老警察挥挥手，“收队。” 说完，他带着所有警察全部出去了，只留下郑真义与戴着手铐的林庆安父子。 林庆安顿觉大事不妙，大喊道，“非要赶尽杀绝吗？” 林友臣此时已经吓得哆哆嗦嗦地缩在林庆安背后，去检察厅待了几天锻炼出来的心态全都消失不见了。 郑真义摇摇头“不是我要赶尽杀绝，是你们恶事做尽，天要绝你们。” 别墅外面，年轻警察忍不住又出声道，“为什么那个人过来我们就出来，他是谁，要做什么啊？” 老警察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是不是告诉你不该问的别问。” 年轻警察讪讪一笑，“忍不住忍不住。” 忽的，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登时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回跑，“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老警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不是杀人灭口而是替天行道！你想想这两个人做的坏事，死一百次都不够。但是呢，他们两个人进了监狱，凭着自己的钱依旧能在里面逍遥快活！这对那些被害的人、那些被他们卖去其他国家过着惨无人道的日子的同胞们公平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个操蛋国家取消死刑就是最错误的事情。” 年轻警察纠结一阵，最终转身与老警察站到了一起，对里面发生的一切选择了充耳不闻。 老警察叹了口气，差点出事。 今天的任务是领导特意安排嘱咐下来的，他带的手下也全都是绝对值得信赖的老伙计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写名单的人填错了，把年轻的居然也列进了任务。 直至到了林家别墅从车上下来，他才发现另一辆车上有年轻警察。 万幸，年轻人好忽悠，说几句热血的话就上头了。 当然他自己不一样，让他选择充耳不闻的代价是官升一级。 回去后得给年轻警察一点好处啊，雨露均沾才能真正闭口。 在老警察寻思之际，别墅内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郑真义依旧是刚刚的装扮走了出来，不过少了两捆绳子。 等他离开后，老警察带着队伍重新回到别墅，向上报告，“目标畏罪自杀，上吊而亡，我们正在保护现场，尽快派法医过来。” 说完，他就派人将林庆安二人拉到了门口，直接将现场破坏的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李子胥也收到了消息，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搜查令前往了林家别墅。 他以税务调查的名义申请了一张，专门等待尘埃落定后过去搜查受贿账本。 第43章 年度复仇爽剧 大门外，林友臣与林庆安的尸体并排而放，脖子上全套着一根麻绳，眼眶突出，青筋暴起，面目满是痛苦与不甘。 李子胥淡淡扫了一眼，大步向里走去。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与林家父子无仇无怨，只是，他穿越的身体与其有不共戴天之仇。承人躯体，自然要受其因果。 如今大仇得报，一死百了，他没有兴趣在这边伤春悲秋，也懒得去摆什么成功者的姿态。 朝着在场主持的警官亮了亮检察官证件与搜查令，李子胥将所有人全部清场赶出去，着重对林庆安的书房与卧室进行了搜查。没有费多大功夫，就从书架的一个暗格之中找到了他曾经在赌场中看到的受贿账本。 将其他东西全部物归原位，李子胥带着账本转身离开了别墅，林庆安父子身死、账本到手，接下来就要看明日的庆安地产股价走势，着手对其进行收购。 这些是金熙雅的工作，李子胥打算明天与罗真英碰个面沟通一下，这么大的案件尘埃落定，功劳如何也该有个结果与说法。 除此之外，他这两天还要抽时间先行拜访一番赵泰燮，同时处理韩智贤发给他的案件。事情一件接一件，应接不暇。 尤其是日常工作也积攒下来不少，到时间去集中处理了。 在李子胥离开别墅后，金正初带着一批人匆匆赶来，对着老警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怎么回事！为什么犯人会自杀，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他比谁都清楚，林庆安死了，如果说谁最开心，那绝对有他一份，甚至可以说是最开心的。 从今天开始，只要他老老实实跟着李子胥走，那他就是一名光明正大行走于阳光下的检察官，正义的代表，公平的化身。 曾经做过的肮脏事，全都烟消云散，雨打风吹去。 当然，该做的态度还是要做。 老警察对此也心知肚明，“抱歉，检察官，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自杀了。” 略微扯上几句，金正初派人将别墅内所有的文件封存，并分批分类别的检验，以此作为案件的证据补充。 而李子胥那边回到家后，也将林庆安身死的消息逐一告知给自己在安东的小伙伴们，虽然林庆安把账本拿出来也很难将他们全部击垮，但终究是一根刺、一个极大的隐患，如今彻底解决，自然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 于是，大家（李）集体（子胥）决定明晚再额外举行一场聚会。 次日，周二，下午一点钟，一个不符合与往时不同的时间点，安东检察支厅再次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这一次，发布官是金正初。 比起李子胥，他的颜值差了起码五六七八筹，但到场的媒体们比上一场还要多，检察厅的中央大厅都挤满了，再多一些就要站不下。 得益于案件性质的恶劣引起的国民讨论，以及李子胥与庆安地产的恩怨情仇，再加上中途更换检察官的事件，戏剧程度可谓是拉满。 今日作为终篇，关注程度自然高。 也就是这两天没有什么议员或者政治丑闻爆发，不然相关人员都得跪下来磕两个，完美的转移注意力事件。 “大家好，我是接手人口贩卖一案的检察官金正初，经过连续几天的辛勤工作，我们已经对案件做了详细细致的调查，确保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与人员，故此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布最新的事件进展。” 金正初衣冠楚楚，西装西裤，手腕上戴着卡西亚的腕表，虽然不帅却也有一股社会精英的气息，“首先，在正式公布案情之前，允许我澄清一件事情。” “李子胥检察官在先前的调查工作中始终坚守公平正义的原则，并未对庆安地产有丝毫污蔑，所陈述的一切全都是符合事实的----在人口贩卖案件中，由林庆安、林友臣领导的庆安地产确实充当了保护伞与幕后组织者的作用。” 上来便是一个大爆点，媒体们最喜欢的便是这种。 【李子胥检察官被冤枉！正义检察官终于沉冤得雪！】 【十年复仇之路！深度爆料李子胥检察官的复仇生涯！】 【现实复仇爽剧？！正义检察官李子胥的十年人生！】 ... 不少媒体们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各种各种的标题与内容，绝对够劲爆，绝对够爽，绝对让销量再次爆炸。 与这条消息相比，很多人对剩下的内容已经不太感兴趣了，既然为李子胥证明对错，那就代表庆安地产确实有问题，但这已经是上次提及的，最多可以报道下细节，论爆炸还得看现实复仇爽文。 甚至于，部分媒体还打算发动关系深度调查下十年前李子胥父母的车祸案件。 从庆安地产与林庆安的所作所为，车祸案件多半是有蹊跷的。如果到时候真的能查出来一些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复仇。 金正初有条不紊地进行讲述，“根据被抓捕罪犯的证词与我们的调查，最终证实，林庆安就是人口贩卖组织的幕后主使。他最初在安东市内经营赌场，凭借狠劲立足成为安东市最大赌场。后来抓住国家大发展的机遇承包建筑工程，渐渐转型地产行业。” “而在转型过程中，他因资金问题与日本人山本合作，以贩卖年轻女子与人体器官为代价换取了第一笔贷款，并借此将庆安地产发展壮大。” “随后，双方交易日渐频繁，成为常态...” 金正初语气一沉，“昨日，在抓捕过程中，林庆安父子畏罪自杀，导致众多线索断裂，无法锁定银行、日本方面的相关交易者。但我们手中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将会继续追踪下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作恶者！” 下午两点钟，伴随着金正初宣战般的话语，新闻发布会宣布结束，传统媒体人打道回府，连忙赶稿，网络媒体人则干脆的拿出笔记本进行编辑。 一条条消息在网络上迅速刷屏，庆安地产的股票应声下跌。 第44章 韩石的脑补 “庆安地产的掌门人就是林庆安，如今他畏罪自杀，庆安地产岂不是彻底凉透了？” “岂止，这背后还涉及到不少的税务与贷款问题，预计会有一大笔罚款，基本没有生路。” “我先前就说李子胥检察官没有问题，肯定是庆安地产的问题，居然还有人和我杠，简直是不知死活。” “幸好我这几天是看空不是看多，小赚一笔。” “现在看来，李子胥检察官父母的案件多半也是有问题的，我真不信背后这么简单，希望好好调查一下。” ... 众说纷纭中，市场发生恐慌性抛售，散户们纷纷外逃，争取降低损失。 然而，越是如此情况，越是没有人接手，股价越是狂跌。 追涨杀跌，向来是韭菜们的自我修养之一。 又因为过了下午两点，熔断机制不起作用，短短半个小时的事件，庆安地产的股价已经腰斩，并且持续下探。 一时间竟然看不到底线在哪里。 一家掌门人死亡又满是负面消息的公司，股价确实止不住。 首尔，金熙雅手下的团队已经开始运作，一点点对庆安地产的股票进行收购，尽量让己方资金的入场不影响下跌的趋势。 同时为了避免举牌，金熙雅还建了多个账户方便操作。 这边大杀四方疯狂割韭菜的时候，同在首尔的韩石却有些怀疑人生。 他现在感觉有人故意搞自己，怎么他被迫收手大笔亏损的时候林庆安春风得意，庆安地产一副蒸蒸日上的势头。 他亏完第二天，居然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股价都快跌成一条直线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韩石虽然失败，但人脉关系并不是完全断掉，相反还保留着许多。经过一番打听，他也顺利得知现在背后操盘的是天下集团。 “天下集团与赵泰燮之间有着不浅的关系，当初赵泰燮上位就有天下集团董事长的帮助，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金正初是天下集团的人，故意这么操作就是为了将我清场？” 韩石静下心来开始细细琢磨，他没有怀疑过李子胥的问题。 从李子胥上任以来，一直按照答应他的严格操作，中间还时常汇报，尤其是最后取得了相当抢眼的成绩，但最终案件被人抢走，确实也怪不了他。 而且韩石自己也运作过，但无疾而终。 他现在最大的怀疑就是赵泰燮本来是打算由自己想办法拿下庆安地产，但是后来天下集团出面，导致自己成为了弃子。 不然如何解释与赵泰燮交好的天下集团突然插手，如何解释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么的巧合，那么的恰到好处？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韩石心中暗暗发狠，本来一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易，既然中途变卦那也该说一声，何必非得坑自己一手呢？ 既然已经无缘检察官，无法重新掌控权力，那政治资源也该移交了。 他现在有继续投资李子胥的想法，扶持李子胥与赵泰燮作对，最好找回这次被阴了一手的场子。 他相信，凭借李子胥那股子正义与热血的劲头，只要稍微透露一些赵泰燮的所作所为，必然可以引起敌视。 不说将赵泰燮拉下马，那有些不切实际，但多多少少，可以给他造成一些麻烦，这就足够了。 如果李子胥知道韩石的想法，那么一定会笑得肚子疼。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啊，只能说他塑造的正义形象实在是深入人心，韩石这种老狐狸都上当受骗了。 没办法，谁让他在法学院与研修院时候为了正义值真的是不计代价呢，免费为穷人提供法律顾问、见义勇为、写文章普法，种种行为，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声热血少年，国家的栋梁与未来。 在韩石为李子胥谋划资源的时候，李子胥正与罗真英相谈甚欢。 “再过一段时间，您检察长的称谓就名副其实了。” 李子胥道，“子胥为您庆贺。” 罗真英哈哈大笑，“这可少不了你的功劳，我已经确定了下来，下个月调去大邱担任检察次长。” 正常来说，检察官两年一调动任职地，检察长一年一调动，但是，实际执行过程中肯定不会这样，中间弯弯绕绕多得是。 就好像罗真英此次立下大功，加上资历足够，按理应该予以破格提升，所以下个月就会调任离开。 他又补充一句，“到时候你实习期也要结束，我们还可以继续共事。” 如此得力又懂事的手下，他是真的喜欢。 而且到了大邱之后，他也需要可供信任的人手。 这对李子胥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两个月结束实习期，在检察官行列内算是前无古人，对他的履历有着极大的裨益。 李子胥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也有一些担忧，“我们将庆安地产一网打尽，朴正泰那边恐怕会使绊子吧？” 这话里话外，意思就是你把最大的功劳拿走了，如果人家要找事，你可得扛下来，别到时候把我卖了。 罗真英闻弦歌而知雅意，“检察次长与检察长都需要进行轮换，他到时候肯定会被调走的，放心吧。” 李子胥道，“那就麻烦检察长您了，我是十分希望可以继续在您手底下做事的。如果不是您的支持，这次的案件肯定不能如此顺利的结束。我这匹千里马，也需要伯乐的赏识啊。” 既夸了自己又夸了罗真英，惹得他发出一阵大笑。 “金正初一向与林庆安交好，为什么会如此做事？” 罗真英心中有所顾虑与担忧，任何一个领导都不喜欢手下出现无法掌控的不稳定因素。 李子胥早已想好措辞，“我有关注股市的变化，天下集团的力量入场，已经瞄准了庆安地产，应该与即将到来的安东新区开发计划有关，金正初检察官可能投靠了天下集团。” “或许如此吧。” 罗真英有了计较，准备自己再核实一番，合适的话，准备将金正初一起带到大邱。如果背后真的是天下集团，他也不能忽视，交好肯定比交恶划算。 没想到，小小的安东，居然还有检察官能与天下集团搭上线。 第45章 为了安东的百姓 傍晚，依旧是安东郊外的古风宅院内。 李子胥居于主位，其他十余人依次分列两旁。 “诸位，且共饮一杯，让我们一起为金正初检察官庆贺，成功铲除安东市内的一大祸害，将蓝天还给安东的天空。” 李子胥起了个头，其余人纷纷举杯，觥筹交错。 金正初谦虚道，“我不过是负责收尾而已，主要还是李检察官的功劳。” “两位检察官都居功至伟。” “安东有今日的安定离不开你们的奉献与努力。” 你来我往互相吹捧片刻，李子胥聊起安东新区开发的事情，“我听说新区的开发马上就要提上日程准备竞标了，都有哪几家公司感兴趣？” 建设厅厅长南兴安凝眉思索道，“大概有四五家有倾向的样子，但成功率较高的有三家，第一个是李昌镇开办的jl建设公司，第二个是jq建设，首尔的公司，实力很足，第三个就是庆安地产了，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没有办法继续参加。” 李昌镇，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李子胥不由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韩剧《怪物》，李昌镇就是其中的角色之一，不过具体的情节他有些忘记。 至于jq建设，则是赵泰燮的白手套之一，秘密资金仓库。 总的来说，两家公司都不算特别好对付，尤其是jq建设涉及到赵泰燮，中间的尺度要细细把握。 和对付韩石一样，既要看上去忠心耿耿，又要暗地里为自己谋划。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离不开韩智贤的帮助。 抛开心中的计划，李子胥笑道，“庆安地产在我们安东扎根这么多年，涉及众多人的饭碗，不可能彻底倒下去的，换个人接手依旧是新区开发计划的有力竞争者。” “我听说，天下集团似乎有想法，以后庆安地产可能就要改名天下地产了。” “当然，这和我们大家关系不大。不论他们怎么争夺，总是离不开我们的支持的。我在此希望大家可以统一战线，内部不要出现矛盾。” 说了那么多，这才是李子胥的真实目的，在即将到来的竞标中力往一处使，不要你被jq建设收买，我被jl建设收买。 “我们在坐的全是安东的精英，我相信有我们的支持，成功拿下开发计划的可能性起码增加两成。” “但如果大家各自为战，其实根本起不到决定性的力量，到最后能吃到的也只是残羹冷炙，喝两口汤罢了。” 道理确实是这样，在如此庞大的开发计划面前，单个安东官员的力量有限，但十余个加起来，足以左右局势变化。 南兴安第一个表示赞同，“李检察官的意见我是赞同的，但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一起的？” 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私下的利益同盟是见不得光的，总不能大大咧咧在报纸上讲快点给我们钱，不然就要支持你的竞争对手了。 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担忧，见南兴安开口纷纷附和。 能吃肉谁想喝汤啊。 等众人讨论的差不多，李子胥给出了解决方案，“我明天准备首尔亲自拜会赵泰燮议员，到时候会想他提及大家的想法。同时，我与天下集团的继承人有些关系，也会向她转达。” 瞧瞧我背后这关系，国家排名前三的国会议员赵泰燮、排名前十的顶级财阀天下集团，只有我，才能带领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在你们眼中困难的问题，在我这边就不值一提，手到擒来而已。 都是人精，李子胥话语中暗含的玄机如何参不透，人家提出来的方案人家解决最大的难题，那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都明了。 “这件事情就麻烦李检察官了，反正大家唯你马首是瞻，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说支持谁，我们就支持谁。” 李子胥笑笑，说了句官话，“谁对安东最有利，谁能给安东带来最大的好处，我们就支持谁！我们的联合，不是为了谋一己私利，而是为了安东的百姓！” 什么叫格局，这就是格局。 其实随着两场聚会的召开，大家渐渐熟络起来，都感觉李子胥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再加上林庆安身亡，即便李子胥手中有他们受贿的证据也很难拿出来调查，或多或少都起了点小心思。 但今日一看，还是老老实实吧。 有背景有关系，肯为大家谋福利，还能有什么小心思呢？ 至于说利用他们的力量，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让别人给你好处啊。 至于说李子胥会不会和赵泰燮讲安东利益集团的事情，讲个鬼哟，他脑子进水了把这种事情讲出去，反正铁定支持自己支持金熙雅啊。 宴会持续到晚上十一点钟，众人喝的酩酊大醉，有的相约下一场，有的回家睡觉。 李子胥则连夜驱车赶往了首尔，晚饭之前林允儿有打电话给他，想要为林庆安与林友臣之死庆祝一下，本来打算亲自过来，但李子胥一想明天自己也要去首尔，干脆提前一天过去住一晚。 夜里一点多，林允儿打着哈欠坐在客厅，双手抱着膝盖连连点头，困的不行。 叮咚。 门铃声响起，她连拖鞋都顾不上穿一溜小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正是日夜思念的心上人，连忙打开门扑到李子胥怀中。 “恭喜欧巴，舅舅舅妈的仇终于报掉了。” 李子胥抱着树袋熊一般的允儿进入客厅，又随手关掉门，“是啊，已经十年了。” 林允儿伸手摸了摸李子胥的脸颊，“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舅舅和舅妈在天上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谢谢允儿。” 李子胥低头亲了下林允儿光滑的额头，真心实意道。 亲着亲着，两个人就从客厅来到了卧室，最后到了床上。当激情过后，林允儿拥着李子胥畅想着未来的日子，想着什么时候结婚、生几个宝宝、去哪里旅游、房子要如何装修等等等等。 聪明的女孩子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心上人的心情好起来，又怎么样才能让他忘掉不开心的事情。 虽然李子胥并没有因为林庆安的死引动什么糟糕情绪，但林允儿的这份小心思依旧让他感动不已。 付出，永远不是看有没有用，而是看有没有用心。 月兔西沉，金乌东升。 林允儿已经早早起床去公司进行排练了，李子胥则根据韩智贤发给他的地址赶往了赵泰燮所居住的房子。 与他安东近郊专门用来聚会的房子差不多，赵泰燮这间也是同样的古风，但面积更大，内里装饰也更加奢华，到处都是上了年份的古董与物件。 等韩智贤领着李子胥到达书房的时候，赵泰燮正在书桌前练字，写的正是“少年英才”。 “我听说子胥你父亲是中国人，认识汉字吗？” 李子胥弯腰鞠躬，“认识，家父还在时就教过我。” “那就好。”赵泰燮停笔将宣纸递给旁边的韩智贤，“这幅字就送给你了，凭子胥的所作所为，也确实配得上少年英才。” 李子胥连忙道，“议员过奖了，与您相比我要成长进步的地方还有很多。您为了国家强大所做出的的贡献都有目共睹，您就是我学习与前进的榜样。” 先表一波忠心。 赵泰燮哈哈大笑，“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检察官在国家的各个地方维护公平正义，国家才能强大啊，单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可是不够的。” 简单聊了几句，赵泰燮将话题转入正事，“韩秘书已经把案件发给你了吧，有什么感想可以聊聊看。” 李子胥瞥了眼韩智贤，她正坐在角落安心处理着文件，但停止不动的钢笔显示她也关注着两个人的对话。 “是的，已经给我了。” “案件的内容并不复杂，但我认为举报者举报的问题不属实，可能需要进行深入详细的调查，不知道议员您有什么意见？” 赵泰燮道，“既然让你负责此案，我就相信你能公平公正的处理。既然有不属实的地方，那就查实了。但是，举报者既然出现，那么被举报者也要详查，毕竟无风不起浪。”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保住被举报者，但也要敲打敲打？ 李子胥大概明白了赵泰燮的想法，“是，议员，我一定以公平正义为原则，绝对公平公正的办案，还被举报者一个清白，也查实举报者的每一项举报。” “好，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赵泰燮忽然发问，“那位叫金正初的检察官与子胥你有什么关系吗，我看他为了你可是付出了不小的心血，特意还给你一份清白。” 第46章 二次使用的照片记忆 “我们关系还算不错，而且他也想从这件案子中分润一份功劳更进一步吧。” 李子胥回答的极为淡定，“我听说他与天下集团那边有些关系，天下集团的千金金熙雅与我是大学同学，可能与这也有原因。” 金熙雅插手的事情连韩石都能打听出来，更不要想瞒过赵泰燮了。这些东西本就是摆在明面的，他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在背后的作用，将金正初推出去。 赵泰燮若有所思，“不论如何，对你都是有益处的。” 天下集团的插手是极为突兀的，在此之前从未与他打过招呼。 这不由赵泰燮不产生其他的想法，是不是天下集团对双方的合作另有想法？ 天下集团算是他的钱袋子，而他也对天下集团进行各种政治倾斜，之前还算愉快，但近些年双方的合作愈发不畅，隐隐有分崩离析的趋势。 “是这样的，我也很感激金正初检察官的出手相助。” 李子胥客套两句，准备告辞走人。 恰逢此时，赵泰燮的助理推门进来，他脚步匆匆，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李子胥惊鸿一瞥，封面上正写着《jq建设贷款方案书》几个字，脑海中不由回想起电视剧中半岛银行违规向jq建设提供贷款的事情，下意识开启了照片记忆。 赵泰燮接过文件，随手翻阅起来，李子胥就站在他身前两米的位置，字迹模糊，根本看不清，这也是赵泰燮为什么不避讳的原因。 他略微翻了一遍，合上文件放到手边，“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稍候我去处理。” 李子胥识趣道，“我就不打扰议员了，还有很多案件需要继续去处理。” “那好，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及时与韩秘书沟通。” 离开赵泰燮的住宅回到车上，李子胥将心神沉入脑海，找出刚刚使用照片记忆的画面，慢放加放大，文件上的字清晰无比。 仔细看了一遍后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赚大了，有了这份文件，jq建设就是囊中之物，想什么时候料理就什么时候料理。 文件内包含了jq建设伪造资历以及借助关系从半岛银行进行贷款的详细事宜，显然是专门给赵泰燮过目的总结性材料，机密程度极高。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李子胥还有照片记忆这种bug级别的能力，比过目不忘还要夸张一些。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还不是打死jq建设的时候，这种核武器级别的文件暂时用不上。而单单阻止jq建设加入安东新区开发计划，还需要其他的东西。 里面，赵泰燮略微处理一下jq建设的事情，打通了天下集团掌门人金建英，也就是金熙雅父亲的电话。 “你要插手安东新区开发计划？” 赵泰燮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试探，双方合作几十年，知根知底，没必要做无谓的举动。 金建英声音苍老，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熙雅这孩子自己的想法，与天下集团没有关系。” “好，我知道了。” 如此看来，双方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程度。 站在赵泰燮的层次，安东新区开发计划确实是一件值得关注的大事，但优先级肯定不会太高，相比起在安东的利益，他更在乎的是天下集团的态度。 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一定不会放弃这块肥肉。 每一分金钱，都是他大选更进一步的子弹。 ... “aha，listen boy” 李子胥正开车去找金熙雅，明天两个人还要一起去安东对庆安地产的股票进行交接，走一遍程序，半路上，手机突然响起，一看居然是韩石的电话。 “韩委员，您有什么事情？” 韩石道，“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主要是向你道贺，终于为父母报了仇，了结了十年的心结。” “谢谢韩委员。” 李子胥才不信就这点事情专门打个电话过来。 沉默片刻，韩石又道，“安东新区开发的事情你有听说吗，子胥？” “有的，前两日不都还在传庆安地产最有可能拿下来。” 李子胥心中揣测韩石的目的，难不成在庆安地产上摔了跟头，打算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借新区开发的事情做做手脚，所以才再次找上自己？ “现在庆安地产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可能了。”韩石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jq建设目前才是最有可能拿下新区开发计划的。” “这家公司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们的主要活动地方是首尔，多次借助政策信息提前低价买房，然后等拆迁从政府手中赚取巨额利润，同时他们还负责拆迁与建造的工程，首尔建筑行业的巨无霸。” 李子胥问，“商人向来是逐利的，我对他们的行为虽然不齿，但也无可厚非。” 韩石开始爆大料，“仅仅是这样其实并没有关系，更关键的是他们强拆、制造豆腐渣工程，单单我知道的就是十起以上的强拆事件，起码造成二十人死亡，工程质量更是达不到最低的验收标准，住在他们建造的房子里面就等于睡在泥土搭建的房子里，随时会倒塌。” 这是让我对付jq建设？ 三言两语间，李子胥也摸清了韩石的想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jq建设接下安东新区的开发计划，这是对安东人民极大的不负责。” “你有这份心就好，但是，jq建设背后可是赵泰燮议员，唉。” 韩石叹了口气，颇有几分心灰意冷的感觉。 李子胥将愣头青形象诠释的入木三分，听到赵泰燮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更加亢奋，“韩委员您放心，不论背后站的是谁，我都不会让这样的公司进驻安东。” “好，不愧是我看好的人。” 韩石鼓励道，“虽然我现在脱离了检察官行列，但以前的关系都还在，如果遇到困难就告诉我我，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 李子胥打蛇随上棍，“有jq建设强拆的卷宗吗，麻烦韩委员先发我一份。” 从赵泰燮那边得来的文件，是足以将jq建设打死的关键证据。但是背后涉及到半岛银行，用的不好很容易引起反噬。 不论哪个国家，银行这个掌控着金钱的机构都不容小觑，背后的力量庞大到可怕。 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枕头，正发愁jq建设的黑料如何搞到手，韩石居然上赶着送来了，这就是缘分啊。 第47章 下马威 5月1日，周五。 昨天李子胥与金熙雅一同返回安东，并与林庆安的‘弟弟’签署了合同，以五百亿的价格接受了庆安地产34%的股份。 加上近两天从股市上零零散散吸纳的股份，金熙雅对庆安地产的控股权一举突破50%，达成相对控股。 正常而言，股份的多寡不影响对一家公司的实际控制权，比如三星李家对三星电子的实际控股不足百分之五，但通过复杂的股权设置再加上部分股东参股前要求签署不干涉日常运营事务或者行动一致原则，哪怕股份很低依旧可以将公司完全掌控在手。 当然庆安地产因为是一家安东市内的企业，影响力甚至都没有扩大到整个庆尚北道，股份制度还不算复杂。 但现实中哪怕一家数千万人民币的公司都有大大小小十几号股东，庆安地产千亿韩元的规模，小股东也不少。 这中间占股高的可能有百分之四五，占股低的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正常来说，他们可能连参与进公司决策的资格都没有，但联合起来也是不容忽视、可以对庆安地产造成巨大影响的力量。 金熙雅此次与李子胥一起来安东，除了拿到林家的股份，还负责与一些股东代表沟通，力争达成67%的绝对控制权。 当然，这67%的股份只是暂时持有，方便对庆安地产大动刀，避免竞标时候出现拖后腿的情况。 而等情况转好，股价抬升，金熙雅将会逐步降低持股份额，采取三星李家的做法，通过复杂的股权设置掌控公司。 而释放出去的股份除了可以扩充手上的现金流投资其他产业之外，也可以为公司的发展保驾护航。 好比国民年金公团在三星有10.7%的股份，它就相当于国内的社保基金，有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参与，不论是明是暗，各种事情解决起来极为方便。 李子胥道，“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庆安地产顶层会议室，谈判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全权交给你来完成。” “昨天和赵泰燮见了一面，他有招揽我的倾向。而且他旗下的jq建设也会参与本次的安东新区开发计划的竞标，我们的关系暂时不太方便暴露太多。” 金熙雅对此表示理解，“你身为检察官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此类场合，这是对的。赵泰燮这个人我比较了解，在选民们面前和蔼可亲，一副半岛未来正义化身的样子，实际上是货真价实的野心家。” 李子胥点点头，“我知道，庆安地产倒台，罗真英那边拿了最大的功劳，答应下周一帮我转正，同时他调去大邱的时候会带我一起过去。不过，他到了大邱也只是次长，而大邱又是高检厅，部门设置比较细，有的是清水衙门，有的是实权衙门。” “作为亲信，罗真英肯定会帮我争取一个好位置，但朴正泰在大邱经营那么久，恐怕不会如我们的愿。到时候如果进了清水衙门，事情会很麻烦，我在安东这边的关系可能也会受到影响。赵泰燮的橄榄枝，现阶段还是得接下来。” 金熙雅替李子胥整了整西装的袖口与衣领，“政治嘛，本来就是站队，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我们家在政治方面没有什么资源，一直以来都是靠着爸爸与赵泰燮的关系，不然调去大邱还能帮你运作运作。” 李子胥笑笑，“放心吧，哪怕谁的队都不站，到了大邱真的就是清水衙门，我到时候也有办法。” 素媛，就是他的超级大杀器。 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如果他推动法律改革，到时候能否跨越十年熬资历的门槛，一举成为高等甚至首席检察？ 在半岛这还没有过先例，但李子胥认为，可以期待一手。 任何规矩都是人设立的，而只要人设定的，就是可以改变的，可以打破的。 问题只在于，你有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与打破，甚至于重塑。 “你有计划与打算就好。”金熙雅为他打上领带，围着他转了一圈，确认外表没有任何瑕疵后亲了下他的脸颊，“那你出去办案，我也要动身去庆安大厦了。” 李子胥今天要去处理赵泰燮与韩智贤交待的案件了，最多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要跟罗真英去大邱，在此之前要把案子处理好。 ... 庆安大厦，顶层会议室内。 “各位，今天为什么将大家召集起来都清楚吧？” 金熙雅一改在李子胥面前可爱女人姿态，霸气侧漏，“庆安地产的股价一天一个价格，一天比一天低，公司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尤其是林庆安身死，公司连一位主事的人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庆安地产距离破产倒闭也不远了。” 一位上了六十多岁的老人站起来道，“金女士有什么好的看法不妨直言，能支持的我们肯定支持，毕竟大家都是股东，谁也不希望手里的股份越来越不值钱。” 显然，他就是小股东们推选出来的代表人物。 金熙雅道，“我的看法就是你们把股份出售给我，趁亏损还不算特别大，抓紧离场。” 其实林庆安刚刚死的时候让他们出售股份，一个比一个乐意，一个比一个开心，但现在看有人入场接盘，而且还是名满半岛的天下集团大小姐，庆安地产这还有救啊，又都惜售了，盼着一起喝口汤。 “金小姐，我们手头这些股份是庆安地产最初建立时候就有的，风风雨雨这么些年走过来了，但凡有一线希望在，都是不想卖掉的。不如这样，大家全力支持金小姐掌控公司，不论您下什么命令，我手下的建筑队伍都无条件服从。” “对啊，大家一起出力，才能让公司走出低谷，韩总这话说的在理，我手下的设计公司也可以优先为金小姐服务。” ... 大公司有大公司地位应配的股东，小公司有小公司地位应配的股东。 三星有国民年金公团，庆安地产有上上下下配套的行业小老板，从设计到施工再到材料供应。 金熙雅笑容灿烂，说出的话却无比冰冷，“我不是在与你们商量，而是通知。” 换作一个正常的收购者，肯定是挨个上门拜访，一个个收购小股东手中的股份，但金熙雅一手握着钱，一手握着权，哪里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聚到一起快速推进最大程度提高效率才是正经事情。 “韩总是吧，我这边有两份材料你看有没有兴趣。” 金熙雅的助手适时递过去，韩总翻看几眼，吓得手都在哆嗦，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他在抢工程时候是如何给对手抹黑送礼的事情，还有手下工人工伤他却一分钱不赔偿... 这些文件拿到检察厅，足够让他在里面蹲上七八年，到时候别说股份，自己的公司都没了。 “庆安地产确实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人，我名下百分之二点三八的股份愿意全部出售给金小姐，价格您看着给就好了。” 韩总擦擦冷汗，连忙道。 金熙雅点点头，助理又掏出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合同放到他面前，这次连看都没看，韩总直接签了名字扭头就走，招呼都没打一个。 如法炮制，助理挨个给其他的小股东们送上材料与合同，不约而同，所有股东们都选择了签合同。 虽然不是每一个人屁股下面都不干净，但金熙雅还有天下集团作为背景，四处找找关系，让这些股东们的事业遭受点小小的重创还是容易的。 做生意嘛，都是图个利润，如今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再加上金熙雅给出的价格还比较实诚，没必要死撑。 等所有人全部签署完合同，金熙雅在庆安地产内的股份已经达到了75%，此外还有百分之十不到的样子在朴正泰手中，最后的一部分仍旧在股市流通。 至此，对庆安地产的收购正式完成。 助理将所有合同整理归纳完毕，道，“金总，公司管理层都在外面等候，要让他们进来吗？” 金熙雅点点头，“都请进来吧。” 在小股东们面前的强势行为，也是为了给庆安地产的老员工们一个下马威。 瞧瞧，公司股东都这么对待，你们一群打工仔难不成还有什么二心？ 虽然庆安地产内与林庆安瓜葛过深的全被金正初抓走了，但留下来的这些也不敢说百分百干净。 金熙雅打算接下来一段时间常驻安东，直至开发计划顺利拿下。 而在此之前，需要对庆安地产从上到下进行全方位的整顿，管理层该换就换，基层员工该招就招。 你让一般的新老板这么来搞还有些顾虑人才储备问题，但金熙雅背靠天下集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 如果不是考虑到庆安地产在安东扎根这么多年，需要一批熟悉当地的领导层，她甚至想直接全部换掉全用自己的嫡系。 第48章 高端贿赂 金熙雅整改庆安地产的事情正处于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李子胥也约好了赵泰燮交给他的案子的被举报者韩才俊，半岛银行大邱支行行长。 韩才俊原来是在半岛银行首尔支行大宗商业贷款部门担任经理，而他被举报的案子也与贷款行为相关。 严格意义上讲，这件案子一共有三个地方有管辖权，一个是案件发生地首尔，一个是举报者公司注册地安东，最后则是大邱，毕竟被举报者现在就在大邱。 “李检察官，这几天我可是天天能听到你的名字，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能在银行混到行长的位置，肯定是八面玲珑的人物，韩才俊为了配合调查特意亲自赶到了安东，而且还在一家名气很大的餐厅包了个包厢。 李子胥一推门进来，他便夸张地大笑起来，极为热情。 “韩行长过誉了，你在赵议员心中地位可是极高的，我之前去首尔拜访议员的时候他还亲自过问了你的案子。” 韩才俊拉着李子胥坐到他旁边，亲自倒上一杯烧酒，“议员是这样，对每一个人都极为关心，生怕大家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不然，也不会特意麻烦正义的检察官亲自处理我这点小事情。” “我听说李检察官您马上就要去大邱了？” 李子胥夹了一口尚且温热的菜肴，“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下来。” 韩才俊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好事啊，我还正发愁你在安东我在大邱我们之间没有办法好好亲近，等你到了大邱之后，一定好好招待你。” 李子胥道，“有的是机会，等到了后一定联系韩行长。” 韩才俊跟着问，“大邱那边找好住的地方了吗？瞧我这脑子，检察官肯定都有安排。不过啊，政府安排的房子环境不算特别好，我前几天在寿城区找到一套很便宜的二层小院，位于闹市却幽静异常。” 这是打算先贿赂一套房子吗，上道。 不过李子胥哪里需要这些东西，有金熙雅在，肯定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别说一套，十套都没问题。 韩才俊多么擅长察言观色一个人，见不为所动，打了个哈哈道，“你可别以为我送给你的，我每个月那么点死工资，买房子也费劲，怎么可能有钱送你。不过，在银行工作就是有一点好处，容易办贷款。” “我回去帮你申请一个三十年的无息贷款，直接把房子拿下来。” 韩才俊眨了眨眼睛，声音低了三分，“我和你说，那个房主急着用钱，只要市价的一半，但是，你可以按照正常市价申请贷款。等房子买到手，转手再卖掉也行。” “你放心，一切都是合规合法的，绝对没有任何毛病，这一点我不至于骗你。” 这行贿行的，一个字，高，一来一回就是一套半的房钱。而且刚刚他说的是独栋二层小院寿城区，大邱最核心的地方，房子算二百平，总价三十亿上下，人民币一千五百万左右。 按照韩才俊的方法操作，从银行无息贷款三十亿，十五亿给房东，自己留十五亿，然后转手卖出又是三十亿到手，总计四十五亿，两千五百万人民币上下。 至于说欠银行的三十亿，无息贷款，还是三十年期限，哪怕不会理财，三十亿只买最最稳定的债券，基本也够偿还每个月的还款。 低端的行贿手段，直接送钱。 高端的行贿手段，用银行的钱送。 瞧瞧当初林友臣小家子气的手段，再瞧瞧韩才俊的不露丝毫痕迹的手段，一个天一个地，不愧是在首尔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才啊。 李子胥现在怀疑，寿城区的那套房子都是专门行贿用的，所谓急用钱半价出售，只是一个借口。 “那就麻烦韩行长了，到时候我让助理拿着我的身份证明去办理一下。” 都考虑到这个份上了，硬往手里塞钱，而且还是没有风险的，李子胥想不到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是不缺钱，但也不能不给人家面子。 如果他不拿这笔贿赂，韩才俊估计这顿饭都吃不好，结束就得给赵泰燮打电话问怎么回事。 果然，李子胥一答应，韩才俊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嘛，这种发财的好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遇到了就要把握住。” 聊了一阵，话题转到正事上。 李子胥问，“那个举报你的人是什么情况，我看卷宗说他在首尔开了一家建筑公司，规模还算可以，找你审批贷款你没有同意，然后举报说你挪用他公司的材料给另外一家公司做贷款。” 韩才俊摆摆手，“这种事情太多了，贷款嘛，风控肯定是最为重要的，公司规模、信誉、潜力都是贷款能否成功的重要原因，但凡有一点不达标我这边都没办法通过。其实他也不是第一例，很多人都因为贷款被我否掉怀恨在心。” “你说，如果是李检察官你这样的，多少贷款我批不下来，要多少有多少。” 韩才俊大倒苦水，看上去很委屈，“至于他说什么挪用材料给其他公司贷款，他也不看看jq建设什么规模，他什么规模，哪里需要用他的材料做贷款。” 听到这里李子胥恍然大悟，原来这中间还牵扯到jq建设啊，怪不得韩智贤专门找到这件案子交给自己。 第一个目的自然是考验自己的阵营，第二个目的估计是让自己关注下jq建设。 可惜，他是个开挂的，第二个没有用了。 李子胥保证道，“放心吧，都是小事情，我不会让这种人影响到韩行长的正常工作的。不过我看消息说举报者南兴朝手中有些证据，似乎对韩行长可能有不利的影响？” 韩才俊摇摇头，苦笑道，“一时失言，没想到被他录了音，总之，一切就拜托李检察官您了。” “一切好说。” 李子胥应了一句，打算饭局结束就去联系南兴朝，他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证据可以让韩才俊花费三十亿的代价来贿赂自己，而且还是有赵泰燮居中关注的情况下。 案子，肯定是要让韩才俊平安无事的，但证据，看看能不能拿到自己手中留待后用。 第49章 残酷现实 办公室内。 李子胥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南兴朝先生，请坐。” 南兴朝个头略矮，偏胖，肤色黝黑，很符合常年在外做工程的工地佬形象，就差手提小红桶了。 “好的，谢谢李检察官。” 他低头哈腰坐定，双手捧着一次性纸杯，眼神目不斜视，只是定定看着脚底。 “今天把你喊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 李子胥低头看了一眼卷宗，问道，“原本你这个案子应该由首尔那边处理，但考虑到被举报者韩才俊调职到大邱，你本人与公司又常年在安东，所以案子现在交由我处理。在此之前你还举报过韩才俊一次，原因是收受贿赂，但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而失败，是吧？” “介不介意聊聊看上次举报的详情。” 南兴朝道，“07年年底，我带着手下的工人们在首尔接了一个大厦的建筑工程，因为工期比较长，甲方拖欠尾款，我手头没钱给工人开工资，经人介绍去半岛银行联系了韩才俊办理贷款。” “因为我比较急切，手下的工人们都等着钱吃饭，韩才俊便向我索要百分之十的回扣，而且他说要给钱活动关系。当时实在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他了。” 李子胥补充道，“后来贷款没下来，活动关系的钱也没有给你，你便举报了他，对吗？” 南兴朝点头道，“对对对。” 其实这事儿办得多少有点不讲究，收人钱财给人办事，理所当然的事情，结果韩才俊收钱不办事，也怪不得会被举报。 “后来没办法，我就找人借了一笔高利贷，万幸借完不久甲方就回款了。” “那你这次又为什么举报他？” 南兴朝苦涩道，“今年年初我打算壮大公司，就又去了半岛银行办理。07年的时候韩才俊只是一个贷款专员，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经理，我的贷款请求被他驳回了。人家有权有势，我就拎了些礼品登门道歉，没想到他办公室的门没关严，我在门口听到他打算用我公司的资质为jq建设贷款，一时气不过，所以才举报的。” 说着，南兴朝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一支录音笔，“一个是我公司申请贷款的表格，另外一个是当天的录音。李检察官您可以调一下jq建设申请贷款的资料，绝对与我公司的一模一样。” 李子胥不置可否，打开录音笔翻开资料。 案件本身其实很简单，铁证如山，直接把韩才俊抓起来判一个受贿罪，再继续调查jq建设的事情，绝对可以牵扯出一桩大案。 但是，肯定不能这样子办。 不然赵泰燮为什么亲自让他来办案，不然韩才俊凭什么给他送三十五亿韩元。 这就是一个考验，考验他心中正义最大，还是权力与财富的诱惑比较大。恰如《王者》电影中主角对体育老师性侵学生案件一样，案件清晰明了，没有任何可以置喙的地方，但就是要你背叛正义，选择权力。 “这是录音的原件？” 南兴朝警惕地摇摇头，“不是，我还有很多备份。” 李子胥怜悯地看了眼他，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把原件交过来，然后把所有的拷贝件全部销毁，自己手中一件不留，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南兴朝啊南兴朝，你从工地上一点点打拼到今天这个位置，我相信你也是经过风风雨雨的，但怎么做人还这么天真呢。韩才俊被你举报后升任大邱分行行长，jq建设更是不动如山。回过头看看你的公司，别说发展壮大，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了吧？” “你仔细想想吧，哪怕你举报成功，韩才俊被处罚降职，jq建设的贷款被退回，可是，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的公司会被韩才俊报复，更会被jq建设与他们背后的势力疯狂报复。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公司了，你和你的家人的安全都不一定有保障。” 李子胥叹了口气，“都在社会上闯荡那么多年了，连这点都看不透吗？又不是年轻小孩子了，如果你前年不举报，又怎么会有今年的事情，争一口气，最终害的都是自己。当然，如果你执意要求我处理这件案子，我也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今天就可以把韩才俊抓回来。” 这一番话，李子胥说的真心实意，中间或许有些歪理，但不可否认，这就是事实。 民不与官斗，不与权斗。 电视剧电影中总喜欢演一个大团圆结局，正义得到伸张，犯人终将伏法，然而在正义伸张之前、犯人伏法之前，被害者已经家破人亡了。 如果南兴朝举报成功，他的下场就是李子胥所言的，没有一点夸张。赵泰燮可不是什么好人，手底下专门养着一批为他处理事情的杀手。 “我...” 南兴朝犹犹豫豫，眼神中满是不甘。 看得出来，他颇有几分快意恩仇的任侠之气，从工地发家做工程出身，多多少少都有，不然凭什么让手下的工人服你，能放心跟着你。 而且07年狼狈到借高利贷给工人发工资，也足以展现几分南兴朝的性格。 每一个从底层崛起的成功者，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难以模仿的特质。这些特质可以促成他们的成功，也可以促成他们的灭亡。 “韩才俊对我讲你捏造证据诽谤，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贷款申请得以通过，已经计划上诉了。” 李子胥放出最后一条重磅消息，“凭他的关系，你考虑考虑自己的胜算吧。” 南兴朝良久不语。 残酷的现实总是会把人对生活最后一点温柔的想象彻底碾碎。 就好像象牙塔毕业的学生们总以为社会是公平的，挣钱是容易的，出来后才发现毕业后公平二字就从人生彻底消失了，哪怕岔开腿挣钱都不容易，会所上班都得学各种按摩技巧呢。 南兴朝并不是没有经过事的人，他从工人到老板，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只是一时间思维走入死胡同，转不过来弯了而已。 李子胥也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第50章 理由与真相 “谢谢李检察官。我待会就把录音原件给您送过来，这件事情就到这里。” 南兴朝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感觉自己之前所坚持的想法、耗费的精力全都是在做无用功。尤其回头想想这几个月来遭遇到的打击与挫折，更是憋屈到不行。 李子胥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如果南兴朝无法清醒，恐怕就只能请他去监狱里面清醒清醒了。 赵泰燮交待下来的任务，尤其是第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做的好做的漂亮。 案件至此以撤诉的形式画下句号，而等南兴朝把录音原件与他自己准备的材料再次送过来的时候，李子胥把金熙雅的联系方式交给了他。 像南兴朝这种包工头，在即将大换血的庆安地产还是很有用处的，尤其是他手下的工人全部都是安东本地人。 有这样一支建筑队伍在，到时候再营销一次安东人不骗安东人，多少能增加一些胜算。 此外，李子胥想要把南兴朝放在一个易于掌控的位置之上，等时机成熟针对jq建设的时候，就可以再次把南兴朝的案件翻出来，履行一个正义检察官的职责，抓捕韩才俊，一路向上摸查，掀翻整个利益网络。 首尔。 韩智贤也时时刻刻关注着李子胥的状况，尤其是他对举报受贿案的处理进程。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韩智贤的心就乱了起来，她不清楚李子胥到底是真的酒品奇差酒醉说胡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她现在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期盼着李子胥是说胡话，自己依旧踽踽独行，暗中搜集赵泰燮的证据希求以后有机会打倒他。 另一方面又期盼着李子胥是酒后吐真言，有人与自己并肩前行，一同针对赵泰燮。 赵泰燮突然发声问道，“韩秘书，你猜李子胥会怎么处理事情？” 韩智贤稳住心神，回道，“李检察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不会把这件事情闹大，大概略会用威逼利诱的方式让举报者主动撤诉。” “案件本身证据链极为清晰，如果闹大了舆论介入，很容易发展到失控的状态，对彼此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赵泰燮赞赏道，“不错，韩秘书与李子胥心有灵犀，处理的方式都完全一样。经过他的劝说，举报者已经撤诉，并且保证此事就此作罢。” 说罢，赵泰燮思索一阵，“联系一下大邱那边的检察官，再过半个多月李子胥就要调过去了，帮他安排一个好一点的职位。” 韩智贤应了一声，随后便去联系相关的关系去运作。 嗡嗡。 私人手机震了两下，一条短信弹出来，“韩秘书长，我是李子胥。我现在获得了一些证据想要亲手交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亲自去首尔一趟。” 韩智贤迅速意识到，李子胥所说的对赵泰燮不满是真的。 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暴露的，居然被看出来也对赵泰燮不满。 放心心中的疑虑，韩智贤回道，“今晚八点钟，江南区景明小区15幢808号。” 今晚，一定会有一个答案的。 ... 首尔作为半岛的首都，人口密度与港城不相上下，一到夜晚，璀璨的灯火装点城市各个角落，打扮时尚的年轻人们三五成群结伴出游。 而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也有着各种各样罪恶的事情轮番上演。 李子胥如约敲响了韩智贤的家门。 “请进。” 作为赵泰燮最为信赖的秘书长，韩智贤的工资比身为检察官的李子胥还要高出许多，再加上各种隐性的福利，她买的这套房子相当豪华，一百五十平的大平层，装修上并没有采用半岛传统的装修风格，而是简约的现代风。 可能是因为家中从没有人来做客的原因，客桌上连杯子都只有一个，韩智贤本想为李子胥倒一杯水，最后还是放弃了。 “李检察官，不知道你有什么重要的证据要提交给议员？” 二人相对而坐，李子胥欣赏着韩智贤的美貌，摇摇头道，“不是给议员，而是给你。” “给我？” 李子胥从口袋中拿出录音笔与文件推过去，“这些是举报者南兴朝精心准备的证据，有了他们，等时机成熟后我们随时可以对jq建设动手。” 韩智贤没有看面前的资料，反问道，“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帮你？” 李子胥道，“不是你帮我，而是我帮你。我知道你与赵泰燮有仇，如果不是他，你应该与父母、哥哥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不过，单单凭借你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哪怕准备再多的证据，在权力面前依旧不堪一击。你要知道，只有权力能打败权力。”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原版电视剧《再次我人生》中，韩智贤孤身对抗赵泰燮最终身死，而赵泰燮被打败，依靠的也不是证据，而是敌对政党的出手。 证据，不过是动手的楔子而已。 韩智贤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冷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时候她的家庭被赵泰燮害的家破人亡，关键时刻对方却出来救了她和她的哥哥。 可惜的是哥哥当时昏了过去，不记得事情，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从小到大，她都处于高度戒备之中，待在赵泰燮身边的时候更是虚与委蛇，生怕露出任何破绽。 如今最大的秘密被人一语道破，怎么能不紧张。 有了上一次的铺垫与手中的证据，李子胥相信韩智贤对他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拿出提前解释好的说辞，“我在首尔实习时候翻阅了以往的卷宗，恰好发现了与你有关的案件，颇为蹊跷。” 李子胥总不能说我上辈子看电视剧看到过你的人生吧，过于扯淡。 翻阅卷宗这个理由虽然不靠谱，但总归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再加上我第六感比较准，感觉出来你对赵泰燮的态度，也就大概猜出了当年的真相。” 第51章 特搜部 对于这样一份牵强的解释，韩智贤可以找到一百个漏洞，用一百种角度去辩驳。 但是很可惜，这并不是辩论比赛。 经过良久的沉默，她开口道，“我相信你。” 不是因为蹩脚的借口与理由，而是行动。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如果李子胥想要抱大腿，那么他已经抱上了赵泰燮的，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完全没有必要与自己扯上关系，只保持正常往来即可。 可偏偏，他上赶着来结盟，而且将jq建设的证据保留下来交给自己。 从现在来看，从行为来看，两个人长远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对付赵泰燮。 对于韩智贤的态度，李子胥没有感到意外，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有对付赵泰燮想法的人，甚至会主动向其靠拢。 在原剧情之中，韩智贤面对重生后的主角，在了解到主角旗帜鲜明针对赵泰燮的态度与想法，选择暗中偷偷传递消息。 如今面对李子胥的主动靠拢，怎么可能拒绝呢。 至此，两个人算是建立了初步的行动同盟。 “你为什么要对付赵泰燮，你们两个人之前从没接触过吧？” 韩智贤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子胥笑笑，“读大学的时候他来演讲过几次，不能算完全没有接触。至于为什么，不管你信不信，都是为了正义。这个国家已经很糟糕了，让赵泰燮这样的人窃据高位只会一天天变得更加糟糕。” 杀死恶龙的人终将成为恶龙。 对付赵泰燮，确实是为了正义，但更是为了正义值。 不敢想象到时候会奖励多少正义值，说不定能加到七或者八？ 而考虑的再长远一点，赵泰燮这头恶龙盘踞在政坛之上，势力盘根错节，李子胥越走越高的时候，到时候留给他的选择就只有跪下当狗与另立门户。 只要李子胥有野心，那么，两个人的敌对就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不杀死恶龙怎么成为新的恶龙。 至于说拯救这个糟糕的国家，美国都有驻军，拯救个屁啊，除非全面倒向大陆。 或许，等他竞选成为总统时候，可以有这么一天。 “为了正义嘛？” 韩智贤嗤笑一声，“那就当为了正义吧。” 在赵泰燮身边待了这么些年，世界上最丑陋的事情她都看过了，再加上自身的经历，真的很难再相信正义两个字眼。 转而，她紧跟着问道，“正义的化身李子胥检察官，不知道你需要我帮你些什么？” “盯着赵泰燮的一举一动，如果他遇到什么麻烦事第一时间通知我，为我争取露脸的机会。” 李子胥没有任何客气，“我需要知道大邱检察厅与官场内有谁是赵泰燮的人，并给我提供一份基础的资料。” 如何在领导面前露脸，当然是做事情，主动为领导解决问题。 那么，如果领导没有问题怎么办呢？ 答案是创造问题。 李子胥打算找几个投靠赵泰燮的人进行开刀，等他们去找老大抱大腿，自己再卖个面子及时收手。 有来就有往，投靠你不代表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为了你的面子放掉了到手的功劳，肯定要有所补偿吧？ 你瞧，赵泰燮为小弟解决了问题，李子胥获得了赵泰燮的青睐。 双赢的生意。 韩智贤琢磨一阵，“没有问题，鉴于这次的事情表现不错，你已经算初步成为赵泰燮的人，他让我帮你在大邱高检运作一个好的位置作为报酬。” “目前有两个部可供你选择，一是强力部组织犯罪科，另一个是刑事三部，全是实权部门。” 确实如此，根据高等检察厅下属部门的职权设置，强力部与刑事部基本可以称得上位列前五，个顶个的实权部门，大部分案件他们都有插手的权力。 有一说一，赵泰燮足够大方，南兴朝与韩才俊的案件不止一提，只能算小事情，却给出如此丰厚的报酬。 准确来说，这不是解决麻烦的报酬，而是投名状的奖赏。 李子胥有些贪心不足，“没有特别搜查部的名额吗？” 韩智贤白了他一眼，“你想的倒是挺美，实习期都没有过完就想着去特搜部当搜查官。” 半岛大检察厅特别搜查部成立于1961年，时称中央搜查局，1981年更名为中央搜查部，是实权部门中的实权部门，主要负责对国家高级公务员的贪污、贿赂、渎职等犯罪情况进行调查。 而且，还负责对国家有重大影响的重大犯罪事件的侦查。 特搜部在检察厅内部也相对独立，在设有特搜捕的检察厅，特搜部的案件由检察长交办，其他人员无权参与。 除了管控的范围比较广之外，特搜部在起诉时候还需要负责监督法院依法判决，权力之大，难以想象。 而如此庞大的权力之下，也对人员有着极高的要求，最低也得是高级检察官，而且入职之前需要经过专门的考试。 因此，李子胥这个要求完全就是做梦了。 他的资历完全撑不起来，哪怕赵泰燮权势滔天可以忽略资历强行推上去，但也不会为他做这种大不韪的事情。 除开特搜部，公安部在检察厅内虽然名声不显，但权力也是不容忽视的，主要是他们有一项特别的职能，负责侦查非法选举。 “那就强力部的组织犯罪科吧。” 李子胥略有些遗憾道，组织犯罪科的主要职能是针对有组织的、黑社会性质的犯罪事件，同时还有权插手各种重特大犯罪案件。 其实，在当今社会环境中，各种犯罪案件逐渐趋向于复杂化，像黑社会犯罪，已经不单单是有组织犯罪，还可能掺杂金融犯罪、毒品罪等等，这种时候，谁更能做出成绩案子就会交给谁。 “你还很不乐意的样子，正常调入高检厅，一般都得进公审部、事务局或者企划部这种地方坐几年冷板凳，没关系一辈子也出不来。” 随着两个人盟友关系的初步成形，韩智贤也渐渐放开心扉，不复冷面的样子，脸上多了许多表情，说话也带着笑意。 别说，御姐笑起来真的是魅惑众生。 尤其晚上在家韩智贤脱掉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大红色的修身毛衣，完美的身材尽皆展现出来，上半身的浑圆将衣服撑得鼓鼓的。 她下身依旧是工作时穿的套裙，腿上套着一双黑色丝袜，本来就完美的腿型在丝袜的帮助下更是没有一丝瑕疵。 唯一可惜的就是回到家后韩智贤脱了高跟鞋，穿了一双棉拖，少了性感，多了几分居家的温柔。 第52章 再次达成里程碑 李子胥将注意力从韩智贤的腿上收回来，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介不介意聊聊你被赵泰燮救下来后的生活？” 如果是单纯的利益盟友，李子胥不会问出这种话题。 谁闲着没事做和生意伙伴、政治同盟聊童年啊，那不是纯粹闲的蛋疼。 但很可惜，他现在对韩智贤的目的有点不单纯。而男女关系的进步，就是从一点点分享彼此开始的。 “其实也没什么介不介意，他对我确实不错。最好的教育、最优渥的生活条件，基本都是给的最好的。” 韩智贤犹豫一阵，还是选择了开口，“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害死我一家人的真凶，很可能会把他当成亲人、继父、恩人，然后心存感激，一辈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为他做事，成为他最得力的属下。” “可惜，我都知道。而且我哥哥失忆后，他还故意把我哥哥往杀手的方向培养，专门给他杀人。每次我看到哥哥出去为他做脏事，总是心惊胆战，生怕收到他的死讯，又或者他被警察抓住...” 她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些话题，此时说出来有种倾泻的畅快，越说越多，一发不可收拾。聊久了甚至还开了一瓶红酒，她用杯子，李子胥对瓶吹。 “也蛮折磨的，比待在无间地狱还要痛苦许多。你的前方是一片黑暗，周遭寂静无声，只能孤身向前走，就走啊走啊，最后发现尽头的那束光依旧是遥不可及。” 韩智贤仰头喝下大半杯红酒，自嘲道，“有时候我就在想，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报仇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就这么给赵泰燮当秘书长，借助他的权势当一个人上人，在半岛其实也蛮快活的。偶尔收收黑钱，等钱攒够了跑去美国，依旧可以潇洒自在。” “但是吧，我放不下去。” 酒精，永远是人打开话匣子的钥匙。 李子胥叹了口气，“其实我们的人生很相似，唯一一点不同就是你是被仇人抚养的，我是被姑姑抚养的。” 因为酒精的作用，韩智贤脸颊微微发红，“你已经成功报仇了，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要到什么时候。” “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子胥安慰道，“聊聊你爸妈在的时候吧，我还是蛮感兴趣的。” “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他们那时候工作很忙，大多数时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不过我记得他们下班回来总会给我和哥哥带一份紫菜包饭...” 韩智贤趴在桌子上，断断续续讲着。 偶尔，李子胥也会插上几句，聊聊他前世或者今生的童年，“我特别喜欢吃羊肉串，夏天时候我爸每次出去和朋友吃饭回来都会给我带上一大把...”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直至夜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智贤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对李子胥确实是颇为放心，起码在心中已经是朋友了。 李子胥也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抱起韩智贤丰润的身体放到卧室床上，又替她盖上一层被子，自己跑去客房洗漱睡觉了。 别说，成熟大姐姐真的很润，比林允儿润很多。 但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以后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机会，没必要贪一时之欢。 次日清晨，韩智贤起床后又恢复了往日冷静，昨日的畅聊与合拍仿佛是梦境一场。 “醒了？给你买了一份紫菜包饭。” 李子胥将餐盘递过去，“下楼听人讲是附近最好吃的一家，味道还可以，你尝尝看。” 想要撩妹，高富帅占一样，不用你撩妹子自动贴。 如果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有才华，再加上够体贴细心，我可以说，你不是海王，你是海神，你开的不是小船开的是航空母舰，任凭大海波浪滔天，永不翻船。 毫无疑问，李子胥就有海神的潜质。 韩智贤眼神面部肌肉陡然之间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的气质由冷漠变为柔和，就连眼角都微微上翘，足见她的心情之佳。 “谢谢。” 李子胥笑笑，“不用客气，那你慢慢吃，我有事得抓紧赶回安东。” 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就撤，让女生主动期待下一次的碰面，这样效果才是最好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遇到事情及时与我沟通。” 将李子胥送出门口，略微犹豫一下，她关心道。 “好。” ... 自从首尔回来后半个月内，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展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或者乱子。 金熙雅遣散了庆安地产三分之一的高管，又从天下集团储备干部库中调过来一批，并把职位重新划分分配，虽然有一时的抵抗，但在大势面前不过一两天功夫就被彻底碾碎。 至此，庆安地产被彻底掌控，名字也由庆安地产更名为熙雅地产。 李子胥抽空拜托韩智贤帮忙搜集了一批sm公司高管层的黑料，准备腾出手后对其进行收购，帮助允儿完成从歌手到资本的转变过程。 当然，那得是他从大邱调到首尔之后的事情，现在多少还有一点早，只是提前准备一下。 5月22日，周五。 罗真英办公室内。 “恭喜，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正式的检察官了。” 罗真英道，“用时不到两个月，创造了实习检察官转正的记录啊，子胥，可喜可贺。这对你以后的前途有着莫大的好处！” 李子胥弯腰鞠躬，真心实意道，“如果不是罗检察长您从中斡旋，我是无法取得这项成就的，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既然你是我的下属，又立下大功，我自然要为你谋福利。”罗真英哈哈大笑，“下周一，和我一起去大邱，我把你安排进了强力部组织犯罪科。” “麻烦检察长了。” 看来，自己能进组织犯罪科，不止是赵泰燮那边走了关系，罗真英也出了力，不然，他也不会说是自己安排的。 在半岛这样一个论资排辈极为严重的国家，出色的成绩并不是升职的唯一条件，资历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没有双方关系同时发力，李子胥一个刚刚转正的检察官想进强力部这种强势部门还真有点难以实现。 说着，罗真英神色一肃，“要做好准备啊，去大邱我们可能会遇到大麻烦。因为原来大邱高检的第三次长因病辞职，所以我才会在五月份就调过去，但现在朴正泰还没有转走，多半要发生冲突。” 正常轮换调任是八九月份，如今才五月，确实没到时间。 李子胥与罗真英一起把庆安地产打掉，朴正泰事后虽然没有发话，但谁心里都清楚，人家不说话只是因为事已至此放狠话没用只能做狠事，来一次报复行动。 不然，他丢掉的面子找不回来，他丢掉的钱袋子也补不回来。 这次李子胥与罗真英恰好调到大邱，落到人家的大本营，想要平安无事，不可能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子胥有心与朴正泰斗上一斗，高检厅有一名检察长三名次长，朴正泰排序第一，罗真英排序第三，这次长之间不争权夺位，难不成等着权力自动跑到自己手里？ “检察长，朴正泰自己屁股就是不干净的，我们没有必要惧怕他，而且只要您想要权力，想要成为实权派，就没可能与他和平相处。” 三名次长分管不同的部门，但正如之前所说，犯罪日益复杂化，很难说这件案子到底归哪个部门管。 这个时候，就轮到老大出面了，老大强势，手下的人也会抢到更多的功劳，得到更多的利益。 你老大萎的不行，手下人得不到大案子没有功劳分润，谁也不会把你当成老大，把你当成次长。 权力，不是任命就完事，是需要自己去培养班底培养权威的，是从服从中产生。 罗真英点点头，豪气万丈，“确实如此，之前他用次长的权势压我，如今我也是次长，倒真要看看谁更高明。” 顿了顿，收敛下情绪，罗真英再次嘱咐道，“强力部不在我手下，而是第二次长李访文，你到了那边估计也有几道难关要闯，行事不可大意。” “请检察长放心。” 赵泰燮将自己安排在这边，但罗真英也把自己安排在强力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这是奔着从第二次长手中夺来强力部啊。 其实也正常，第三次长手中都是事务部这种边缘、内务部门，他自然不甘心，也难怪这么安排。 对此，李子胥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斗志昂扬。 如此环境，他才能迅速崛起，不然老老实实破案，猴年马月才能扬名立万？ 从罗真英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这边，李子胥再次打开了系统。 【里程碑达成：就职高等检察厅】 【达成时间：公元2009年5月22日】 【力量与责任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唯有权力与责任相关。从实习转为正式，从地方支厅到高等检察厅，你用不足两个月的时间走完了其他检察官两年的路程，足以证明你为了正义呕心沥血】 【奖励：特殊能力抽奖一次】 【备注：当宿主达到某一特殊成就时，即可继续解锁里程碑成就，并获得丰厚奖励！请继续努力，为了正义！】 第53章 草蛇灰线 “开始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能力：草蛇灰线】 【人过留痕，雁过留声。做过的任何事情都会有痕迹留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无缺的犯罪。当你发动此能力时，可以找到一条通往真相的线索，每个自然月限使用一次】 强，很强，非常强。 李子胥本来是抱着搂草打兔子的心情，反正能抽奖，不抽白不抽，没想到中了头彩。 如果对手头有的三个特殊能力进行排名，举一反三与草蛇灰线可以并列第一，不分轩轾，而照片记忆只能往下再排两个档次。 照片记忆这个能力，只能打个出其不意，极其偶尔的场合才能发挥作用。 再看看举一反三，三倍学习能力增幅，说是神级技能丝毫不为过，也就是李子胥没有朝着科研圈发展的想法，不然那说不好能成下一个牛顿、爱因斯坦级别的人物，虽然可能性很低。 而草蛇灰线呢，指引一条破案的道路，把这个技能用在寻常小案子上，那是妥妥的浪费。 但想想看，历史上又有多少未破解的疑案悬案呢？而这些案件中，又有多少曾经造成过重大的社会影响呢？ 不夸张地讲，有了这项特殊能力，李子胥每个月都可以固定刷一个悬案作为资历，靠实打实的功绩一路飞升。 而且，哪怕不用来破解悬案，单单是针对官僚财阀的贪污案件，都足以让他刷个爽。 毫无疑问，这是当之无愧的神技。 冷却期虽然长，但胜在稳定。 人逢喜事精神爽，抽完奖之后李子胥的工作效率高了不止一筹，三四点钟就把手头积压的所有工作处理完毕。 晚上回到家，林允儿又从首尔过来，准备周末帮他搬家。 既然要从安东调到大邱，住所肯定是要更换的。大邱那边的房子检察厅分配了一套，然后金熙雅也给准备了一套。 检察厅分配的中规中矩，中高档小区，环境幽雅，交通便利。 而金熙雅准备的那套有些奢华，独栋小别墅，位于寿城区边缘地带，上班开车二十分钟。 略微有点扎眼，但也算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李子胥没有什么受虐倾向，有好的不住专门住坏的，自然是要搬去别墅区住。 至于说各种手续，都有专人办妥了，从一家天下集团控股的银行走了一遍资金，任谁来查都是合法合规。 不论是金熙雅还是李子胥，都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疏忽大意。 清正廉洁、公平正义的检察官形象，还是要维持住的。 周六，在林允儿的帮助下，开车载上两个大包裹赶往大邱。 分配的房子都是拎包入住的类型，他也没有太多的私人物品，主要是文件、衣物、贴身的床上用品与书籍之类，两个人一人一车足以了，也不需要请搬家公司。 而且，郑真义那边的安保成员也组建了起来，真需要人手搬东西直接把他喊过来就可以了。 安保人员李子胥选用的都是正儿八经的退伍兵，可不是半岛的义务兵，丢出去杀只鸡都费劲。 五十个人的安保队伍，三十个东南亚人，十五个美洲人，还有五个是花了大力气从国内想办法联系过来的，给他们办理签证都花费了极大的力气，就这还有两个人是黑户。 没办法，上辈子是国人，天生信赖自己国家的军人，像东南亚与美洲这些地方，纯粹的拿钱办事，用可以，但交心有点难。 李子胥给这五个人开的薪资也比其他人高出一个档次，而且还定期关心他们在国内的家人生活与本人的心理健康，是真真正正当做自己的心腹在培养的。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想真正获取李子胥的信任，还需要看他们的行动。 不卖力做事，别说上辈子一个国家，一个家族的也不管屁用，迟早挨个踹走。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两个人顺利搬到新家，三层复式小别墅外加一个车库一个小花园，里面一切都是崭新的，从电器到被褥。 正值春日，花园里面繁花似锦，显然有人精心打理过，看得出来金熙雅的用心。 “喂，你到了吗？” 刚刚把东西放好，金熙雅的电话就来了，搬家的事情李子胥怎么能不通知她。 “到了，地方挺好的。” “那就好，你的事情大多比较保密，我就不给你请佣人了，允儿如果有时间就让她帮你打扫下房间内的卫生。花园平均一周内养护一次，你哪天在家有时间告诉我，我派人过去。” 金熙雅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等忙完搬家的事情，李子胥略作休息，又开车返回安东。 同事一场，罗真英、李子胥、金正初三个人全部调到大邱，欢送宴总要有的。 相比初来乍到只有五个人的接风宴，欢送宴的规模要大很多，除了检察官们之外，还有每个人的助理、秘书、书记官等等，零零散散几十号人，相对正式、官方许多。 宴会进行到一半，罗真英借着饮酒的机会把李子胥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后天去了大邱要多多注意，遇到事情不要出头。如果有人让你办案，就先推一推，说要熟悉下情况。” 李子胥心下了然，肯定是朴正泰那边要动手针对自己被罗真英听到了风声，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 但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要把他捏扁搓圆，也要看看有没有足够的实力。 真是打算用悬案来针对自己，那可真是厕所打灯笼。 “放心吧，检察长，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晚宴结束后，李子胥又在安东待了一天，周日晚上照例参加了自己利益集团的小聚会。 他调到大邱，并没有让利益集团分崩离析，反而更加稳固。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但是安东检察支厅是属于大邱高等检察厅的，两者之间有一个从属的关系，不然之前朴正泰也没有资格用考核实习生的名义为难他。 所以，李子胥哪怕不再是县官，可也是高升，不过就是从市区升到省城，权力更大。 第54章 分配任务 这场聚会也没有谈特别多实质性的东西，李子胥主要交待了下自己已经与天下集团搭上线的事情，竞标开始后让在场的人都去支持熙雅地产，然后熙雅地产到时候会转让一部分股份给他们的亲人朋友，完成一波利益交换。 至于到底给他们多少股份，这就交给金熙雅解决了，按照出力大小给。他露面不合适，毕竟现在他可是赵泰燮的人。 支持谁不是支持，既然熙雅地产肯给自己等人分配利益，那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在场众人满口称是。 除此之外，就是庆祝李子胥与金正初的高升。 聚会结束，在安东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的重心将会转移到大邱那边，定一个小目标，现在强力部内站稳脚跟。 至于新区开发的竞标，原定是五月三十号，后来又调整到六月十号，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一时倒也不用特别注意，等开始后再关注。 不过，jq建设的黑料手头有几份，jl建设还得多多搜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次日，罗真英、李子胥、金正初三人一同来到大邱高等检察厅。 对于罗真英这位第三次长，高检厅给予了强烈的欢迎，众多检察官在检察长的带领下列队迎接。 着深色系西装的检察官们分列走廊两侧，罗真英皮鞋锃亮，衣物整洁，步伐缓慢且坚定，在一声声欢迎次长的声音中与检察长韩民秀握手合影，代表大邱检察厅内再次增加了一位大佬。 至于李子胥与金正初两个人，就只能带着大丈夫当如是的念头眼睁睁看欢迎结束众人散场再进入，去各自的部门报道。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金正初被调入了金融调查部，恰好是朴正泰分管的部门，接下来估计有苦头要吃了。 对此，李子胥只能说自求多福。工具人在干掉林庆安父子后就没有多大作用了，起码现在没有，那就好好在金融调查部熬打一下。 等哪天工具人又有用处的时候，再去提携提携。 大邱高检厅，四楼406，强力部组织犯罪科，会议室。 李子胥敲门进入，“各位前辈好，我是新来报道的检察官李子胥，请多多指教。” 在这样一个排资论辈的国家，别管你心中怎么想，表面工作一定要做好，所以，李子胥表现的极为恭敬。 “原来是李子胥检察官，请坐。”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中等样貌，中等身高，他正是组织犯罪科的科长李光启。 李子胥来到检察厅后，先去找检察长韩民秀报道，又去找第二次长李友易报道，之后去找强力部部长金飞白报道。 这些都是大佬，而且与朴正泰不是同一阵营，他们日后可能会与罗真英产生权力上的冲突，但此时还不至于为难李子胥一个小喽啰。 因此，报道也还算顺风顺水，过去打个招呼，说几句敬语就算了事，证明从此大邱多了一个叫李子胥的检察官。 辗转一圈后，李光启拨打了他的电话，让他直接来会议室参与会议，不用单独去报道。 打量一圈，包括李光启在内，组织犯罪科在场的一共有八个检察官，应该是全部的人员，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配置。 李子胥朝众人鞠了个躬又点头示意打过招呼，自觉去最末尾的位置坐下来，准备倾听下这场会议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光启清清嗓子，道，“鉴于李子胥检察官刚刚过来报道，前半程会议没有来得及参加，我略微讲一下。” “2005年8月27日，达西区发生一起恶性杀人事件，被杀者是一位从事风俗行业的女士，被发现时她的眼睛与心脏被人挖下，双手双脚被施暴者切下互换位置又强行缝合，摆成一个奇异的造型。” “这是第一起案件。” 与此同时，李光启按了下遥控器，背后的幻灯片播放出一系列足以令人作呕的照片。 断肢、鲜血、蛆虫、苍蝇... 再加上如同邪教仪式般的尸体造型，足以令胆小的人做上一个终生难忘的噩梦。 “2005年9月13日，达西区再次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件，与8月27日的案件高度相似，同样是眼睛与心脏被挖出，尸体被摆成特定造型。不过，这位被害者并非是风俗行业从业者，而是一位普通的职场女性。” “第三起，2005年10月17日，达西区，家庭主妇...” “第四起，2005年12月28日，达西区，八十岁老人...” 李光启沉默一阵，“作案者行为恶劣，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影响，但四年来，刑事部没有获得任何线索，就连作案者是男是女都没有定论。而在上个月，4月7日，沉寂四年之后的827杀人案凶手再次行动，创造了第五起案件，这次是西区，受害者是一位男律师。” 正如之前所说，组织犯罪科除了针对黑社会犯罪组织化犯罪，还负有对特大重大案件的侦查权。 而李光启所讲述的案件正符合这个标准，够重大够恶劣，而且会造成极其严重的社会影响。再加上刑事一部四年来毫无所获，案子自然就被抢了过来。 “接下来，我为大家讲述此案的一些细节问题...” 零零碎碎又说了大半个小时，李子胥低头看表，已经十二点三十分，显然，会议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午饭是没时间吃了。 检察官既然获得了高额的薪资、高贵的社会地位与庞大的权力，自然就要舍弃掉闲适的生活。 作为基层检察官你不工作到晚上八九点，你都不好意思与同事打招呼。区区开会错过午饭，众人早就习惯了。 当然，李子胥这种开挂的例外，他工作效率高的离谱。 “李子胥检察官，你来聊聊对这起案件的看法。” 李光启突然点名。 “我认为，应该认真比对四年前作案者与本次案件的手法细节，缝合并不是一门简单的事情，尤其是缝的美观大方不见针眼，更是需要长久的练习，很可能有医学生背景。” 李子胥没有怯场，道，“而据我了解，每一位医生的缝合都有自己的独特习惯与手法，作案者如果受过专业医学培训应该也不例外。我们或许可以从中判断，这起案件到底是模仿者作案还是四年前的连环杀手再现，这一点对我们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极其重要。” 对于李子胥所言，其他检察官也是比较认可的，四年时间太久了，不排除模仿犯罪的可能性。 “我补充一点。” 坐在李光启右手边的检察官崔博文道，“我们可以调查一下2005年12月到2005年2月之间离开大邱并在今年二三月份又回来的人士，不排除作案者去了其他城市甚至国外生活，最近才重返大邱并再次作案。” 能混到高检厅强力部的，都是检察官中的精锐，个个都有真才实学在身，自然不会出现二世祖混子，你一言我一语，为案件侦查提出了多个可供选择的方向。 眼看到了两点钟，李光启问道，“案件的基本情况大家都了解下，我看大家也有各自的理解与方向，所以，这桩案件谁来负责？” 崔博文第一个道，“科长，你是知道我的，我刚刚接手了东区那边几个帮会的案件，根本腾不出手。” “科长，你也是知道我的，我也腾不出手。” 七个检察官，挨个推辞，都说没有时间。 他们不认为刑事一部耗了四年没有结果的案件自己可以上来就告破，到时候劳心劳力还不讨好，还不如做些其他的事情。 于是，皮球就被踢到了李子胥这边。 不等他开口，李光启就安排道，“既然你们都没有时间，那案子就交给新来的李子胥检察官吧，正好还没来得及给他分配工作。” 毫无疑问，今天的会议就是专门给他开的，不管想接还是不想接，案子都会到他手上。 只是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这一出，朴正泰还是刚刚碰面的第二次长，毕竟他与罗真英同出安东，如今在第二次长手下，人家难免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过，也别管是谁，领导分配任务，一个新人还有资格拒绝不成？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果断一点，李子胥道，“可以，我会尽力破获此案。” 破了案，为组织犯罪科挣一次颜面，瞧瞧，你们刑事一部四年破不了，被我们的人破了。 到时候别管领导什么想法，你起码算是站稳脚跟了，身边同事都会高看你一眼。 破不了案，立足不稳，被拉出来批斗。 然后过一段时间再给安排一个这种案子，连续两次破不了，就该被赶出组织犯罪科外放到闲散部门了。 这是明晃晃阳谋，不接都不行。 不过，李子胥信心十足，先自己查查线索，实在不行，草蛇灰线一开，让他们见识见识挂比的威力，表演一个光速破案。 第55章 此路不通 组织犯罪科科长办公室内。 李光启与崔博文相对而坐，他们两个人年龄相差一岁，在学校是学长学弟，毕业后先后考上研修院，又一起担任检察官，关系极为密切。 “827连环杀人案交给李子胥是金飞白次长的意思还是李友易部长的呢？” 崔博文好奇道，“他一个新人，是怎么得罪上面了，居然被如此为难？” 李光启解释道，“李部长的意思，金次长事务繁忙，怎么可能有时间关注他，哪怕之前是罗次长的人如何，到了金次长麾下难道能不听话，还想掀起什么风浪不成，这里是大邱，不是安东。” “李部长也没兴趣为难一个新人，这次只是考验考验他。李子胥之前办了个大案子，全国闻名，确实有几把刷子在身上。” “如果能破案最好，给我们强力部好好涨一次脸。不能也没关系，反正是新人，传出去也不丢部门的人。” 李光启赞叹道，“安东那件案子处理的确实不错，不止是办案，这小子的政治智慧更是不可小觑。博文你要是有这种智慧，早就自己独领一个部门了，而不是还在这边和我厮混。” 崔博文笑笑，“我现在这个位置就挺好，再往上一步，勾心斗角的，我可受不了。不过，照我来看这案子是破不了的，刑事一部那么多人都一无所获，李子胥一个新人检察官能行？我看不行。” 李光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行了最好，我们跟着长脸，不行没关系，丢他自己的人。” 刑事部属于朴正泰掌控，强力部属于金飞白，再加上争夺案件的冲突，你要说关系多好纯熟扯淡。 就好像827连环杀人案一样，刑事部四年未破案，疯狂被嘲讽。时隔四年同样的作案手法再次出现，而从案发的4月7日至今，一个半月的时间又过去了，刑事一部不能说一无所获，也只能说是颗粒无收，根本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于是，干脆顺水推舟以重特大犯罪的名义将案件转交给强力部。 个中心思，肯定不是认为强力部比他们厉害，纯粹是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专程等着看笑话呢。 不然，一桩影响恶劣的连环杀人案，组织犯罪科的人为什么个个都不接手，还不是没有把握。 可以说李子胥出现的时机正好，破了案，强力部比刑事部厉害，没有破案，你难道对一个新人还想有多高的要求？ ... 在他人议论的时候，李子胥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工位开始看卷宗了。 安东检察官少，可以给他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大邱部门繁多人手也多，哪怕有一整栋大楼都显得拥挤，除非当上领导不然全是大办公室里面一起办公。 “郑助理，帮我把前四起案件的人物关系梳理一下，寻找一下交集点。” 李子胥专注于手上的文件，随口吩咐道。 在安东的助理郑慧敏与书记官朴宏茂都被他带到大邱来了，两个人用久了还算顺手，而且从来没有出过乱子，工作上的事情也处理得不错，就懒得换人继续磨合了。 像连环杀人案此类案件，除了报复社会的无差别随机犯罪之外，一般都是有倾向性的，也就是被害者之间有某些共性，因此才会被凶手盯上列为目标。 但此案的凶手将每一个被害者都摆成固定的造型，显然中间蕴藏着某种特殊的意义，与无差别随机犯罪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李子胥基本上断定，被害者中间肯定有着某种隐藏的联系，这种联系不仅是凶手把他们列为目标的原因，也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只是，想要从茫茫多的信息中寻找出来联系与共性，很难很难。 他能想到的东西，之前接手此案的人肯定也能想到，但依旧毫无进展，可见隐藏之深。 郑慧敏推来一块白板，上面以受害者的照片为中心，列成一个向四周发散的关系图，第一个被害者从事风尘行业的女子社会关系最为复杂，嫖客、同事、上级领导、房东、男朋友... 一周之内旁人记得的嫖客十一位，不排除有遗漏的，而所谓领导实则是社会混子类似于马夫，关系也复杂得紧。 单单她一个人，关系图就列了一块白板，郑慧敏只好又推来一块。 李子胥放下卷宗盯着关系图研究起来，他已经将案件的原始卷宗与刑事一部调查过程中增加的信息全部用照片记忆记到了脑海中。 变异版的过目不忘还是相当好用的，可以将各个细节全部记下来，避免反复去翻阅查询，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然而，研究了许久，与已知的信息反复对比，却始终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极为正常的风尘行业女性的关系图谱，尽管复杂，但中间依旧是有迹可循的，私人生活--男朋友，客源--领导马夫，客户--嫖客... 包括与其他三个被害者的关系进行对比，白领、主妇、老人，四个人堪称四个阶层，毫无交集点。 白领生活在cbd区域，身边的交际网以大学同学、同事为主，生活单调朝九晚九，主妇是中产阶级，生活在富人区，平时都与阔太太们待在一起，老人则是寻常家庭，每日除了与老伴遛弯买菜拌嘴外基本无社交。 此外，四个人生活在四个不同的街道，日常生活估计连碰面都碰不上。 不出意外，从社会关系出发寻找共同点这一条失败了。 李子胥并没有什么挫败感，这些都是刑事一部已经实验过的事情，他不过是重新推演一遍，抱着万一的念头来试试看。 而事实证明，大家都是精英，明显的疏漏肯定不会存在。 此路不通，只好另走他路。 如果路路都走不通，那么就开挂吧。 当然，但凡靠自己的能力有解决的可能，李子胥还是不想使用外挂的，主要是不想形成依赖性，毕竟一个月用一次，肯定要到最最关键的时刻。 “郑助理，帮我把被害者被害时身上的物品整理出来。” 第56章 魔幻(删改版) 李子胥办公桌被清出一大块空白地方，从左至右按照被害时间顺序，五位被害者的私人物品全都摆放在上面。 当然，每一样都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着。 风尘女子：化妆品、首饰、手机、钥匙、现金、避孕套、染血的包与衣服... 白领：化妆品、首饰、手机、钥匙、现金、公文包、公司文件、公交卡... 主妇：化妆品、首饰、手机、钥匙、现金、名牌包、奔驰车钥匙、各类会员卡... 老人：钥匙、钱包、现金... 律师：手机、钥匙、现金、公文包、文件、十字架... 一样的东西确实不少，都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全都是再常见不过的随身物品。难不成说所有人带现金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太荒谬了。 毫无疑问，再次走进了死胡同。 抬头看看窗外，明月高悬，霓虹灯闪烁，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李子胥此时才意识到午饭晚饭都还没吃。 “明天实地走访一下，尽信书不如无书，破案不是解谜游戏，每一个人撰写的资料都有个人的倾向，说不定就会遗漏什么细节。” 一念及此，李子胥喊上陪自己加班的助理郑慧敏和书记官朴宏茂，去外面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烤肉店，点了足足八人份的量，爽爽吃了一顿。 强悍的体质需要庞大的能量作为支撑，因为体质问题他饭量本就很大，如今连续两顿没吃，饥肠辘辘下一个人吃完六人份才堪堪吃饱，让陪着来的两人大为吃惊。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李子胥脑海中依旧是连环杀人案，甚至睡梦中都是，寄希望从茫茫多的无用线索中找到正确的一条。 次日，他带上书记官首先前往了位于大邱南边达城郡的大邱监狱，第一位被害者的马夫如今就在这所监狱中服刑。 “韩兰蕙临死之前去了哪些地方，有没有异常表现，你还记得吗？” 一间小办公室内，李子胥询问道。 马夫表现的极为不耐，“记得个屁啊，一个出来卖的婊子，都死了四年了还没完没了吗，上个月不是刚刚问过，怎么又来问？” 李子胥脸色微沉，啪的一巴掌抽在马夫脸上，势大力沉，直接从椅子上抽翻在地，脸颊高高肿起。 “我问，你答，知道什么说什么。” 放眼全世界所有国家，暴力机关都不是文明的代名词，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 李子胥上一世小时候听说，当地如果有人因为斗殴进了局子，那么不论原因，双方都得先挨一顿揍，之后再说别的事情。 当然，有关系可以免除，关系硬进去喝杯茶溜达一圈就可以出来。 后来倡导文明执法，类似的事情就几乎没有了。当然，这也与互联网的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 舆论不再被某一小撮人掌握，逐渐回归到所有人手中。 这个社会并不公平，但它可能已经是人类有史记载以来最为公平的时代。 马夫挨了一巴掌，立刻抛开了所有的不耐，起身低着头捂着脸站在那边，动也不敢动。 “您问，您问。” 李子胥道，“韩兰蕙死之前的行踪轨迹，你全部给我报一遍，哪些地方有异常也告诉我。” 身为马夫，对手下小姐的行踪自然无比了解，他皱起眉头凝神回忆片刻，道，“韩兰蕙本身长得不算漂亮，身材也一般，在我手下收入不高，平时没有特别固定的嫖客，一般都是些没什么钱的寻刺激过来点她。” “她男朋友也在我手底下混，两个人偶尔去周边饭馆吃个饭，其他时间不是在场子里待着陪客人就是宿舍睡觉，很少外出。” 马夫说完抬眼看看李子胥，见他神色不悦，赶忙又在脑海中疯狂检索起来，然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讲述的了。 之前刑事一部的人已经多次来审讯过他，手段虽然比李子胥温和，但也不算温柔，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过了。 李子胥又问，“她有什么兴趣爱好？” “化妆和打电玩，我场子里就有，她经常和男朋友一起玩。哦，对了，还信教，偶尔会看看宗教书籍。” 和卷宗上记载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有价值的信息。 李子胥也没有再问，挥挥手让狱警把马夫带走，转而提讯起韩兰蕙的男朋友。 当时韩兰蕙被害后，检方第一怀疑目标就是马夫的卖淫团伙，事后虽然确定不是他们杀的人，都抓都抓了，自然也没有放回去的道理，干脆把以往犯的罪定了定，丢进了监狱，也算是为民除害。 半个小时后，李子胥带着不出意外的心情离开了监狱，转而拜访第二位受害者白领的同事与亲属。 “你好，请问受害者生前有没有表现特殊的地方，平时都喜欢去哪些地方？” “没有，她工作很认真，是公司最积极的员工之一，而且是大家的开心果，每天都笑呵呵的，看到她我们心情都会好起来。就那段时间我听说，她感觉自己年纪大了，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生子，但社交圈子小，再加上本身长得不漂亮，根本没有适龄的男性。” “她家是乡下的，家庭条件比较差，一个人来大邱打拼，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在公司里和我关系应该是最好的，据我所知，她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在出租屋休息和追剧，周末我们两个人偶尔一起去逛街吃饭做指甲和头发。” “有什么兴趣爱好吗？追星吧，她当时特别喜欢一个男子组合，买了很多的专辑与海报，还比较喜欢阅读。” ... 来到大邱的第二天，就在追踪拜访的过程中度过。 第三天，李子胥继续昨日的行程，拜访了第三与第四位受害者的亲人朋友。 “她每天除了和那帮闺蜜攀比与去美容院做做疗养外，基本没有什么其他活动。至于说爱好，攀比吧，攀比就是她最大的爱好了，买包、买口红、出国旅游、孩子...什么都能攀比一下。哦，有时候还想攀比谁家老公对自己好。” “我妈在我爸被害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他们两个人生活比较孤僻，与周围邻居也很少交流，每天就买菜做饭遛弯，闲着没事就在家里面看看书。” 与昨天的情况一致，没有掏出来任何有价值的、全新的信息。 整个刑事一部为了这件案子耗费那么久的时间，屡次对相关人士进行审讯，几乎把受害者生前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摸清楚了，李子胥想要从中找到遗漏之处，确实很难很难。 不过，经过两天的走访，他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已经很近很近，只是中间隔了一层窗户纸难以捅破。 在接下案子的第四天上午，李子胥找了最近一位受害者律师的家属与同事进行走访，仍旧一无所获。 而与此同时，刑事一部与强力部内不约而同的对他进行了讨论，内容倒是大同小异，都在看李子胥近几日的行踪，了解他的案件进展，同时推测他能不能破案。 “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希望。李子胥调查的东西都是我们之前调查过的，甚至因为时间问题调查的还没有我们细致，不看好。” “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这件案子堪称天衣无缝，没有凶器、没有痕迹、死者无交集，以后等监控在城市内多起来，我们可获得的线索多了，或许这样的案子可以告破。但现在，我是持悲观态度的，很可能又是一个开膛手杰克样式的案件。” 开膛手杰克，曾在1888年于伦敦连续杀死五名妓女，手法极其残酷，并对警方进行挑衅，然而始终未曾落网，成为世界最知名的凶案之一。 “这对我们刑事部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案子可是被批评过好多次。那些媒体也真是的，闲着没事做去写写娱乐八卦也好，非得盯着悬案，每隔一段时间就跳出来总结一次近十年近多少年间的悬案，每次都让我们挨骂。” 有人幸灾乐祸，“如今也好，我们破不了，强力部也破不了，大家一起挨骂，总算有个一起扛的。也省的他们天天在边上煽风点火，我怀疑，这件案子进悬案盘点就有强力部的人从中搞事，就是为了恶心我们。” 一阵欢声笑语，甚至有人已经打算过几天去强力部转一转，专程问问案件有没有告破。 “我猜啊，他们肯定会说案子用来锻炼新人了，与强力部关系不大，哈哈。” “毕竟这案子我们跟了那么久都一无所获，他们怎么可能有把握破案，肯定得找个背锅的啊。” 忽然之间，不知是谁悄声说了一句，“其实，我还是希望新来的李子胥检察官能破获这件案子的，一个不知何时会再次作案的连环杀人凶手在大邱四处流窜，真的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刹那间，偌大的办公室寂然无声，再也无人说话。 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此时此刻，李子胥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内，对于第五位受害者律师的走访依旧没有任何收获，该问的能问的之前已经有人问过了，该关注的线索与细节，都被证明是死路一条了。 “草蛇灰线。” 特殊能力使用的瞬间，李子胥感觉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如果非要让他做个类比，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同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个别东西变得特别明亮。 他低头看向办公桌上纷杂的卷宗，从中抽出闪光的第五本，翻开，有几行字以高光显示。 “2005年8月20日，韩兰蕙前往达西区南洞教堂。” “2005年9月1日，前往达西区南洞教堂。” “2005年10月16日，前往达西区南洞教堂。” “2005年12月19日，前往达西区南洞教堂。” “2009年3月17日，前往达西区南洞教堂。” 洞是半岛对街道的称呼，南洞，意思就是南街，像首尔比较出名的明洞，就是明街。 此时此刻，李子胥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之前没有捅破的窗户纸是什么了。 信仰！ 半岛宗教风行，邪教频出。 在如此魔幻的环境下生活十年，最初还对宗教、迷信颇为诧异，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如果是国内，五个被害者都去过宗教场所，那肯定要严查，百分百是重点突破口。 第57章 方舟教 找到线索之后，回头再看，风尘女子会捧着宗教书籍阅览，多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离奇事件。 任何引人向善的宗教，对于妓女都是极为鄙夷与唾弃的，而虔诚的信仰者又怎么可能会去从事这种行业呢？ 思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习以为常中落入了盲区。 而既然找到了突破口，行动有了目标，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邪教这东西向来与上位者密不可分，哪怕最初没有，可他们的发展壮大必然会牵扯到一部分的上位者，包括官员、上流社会等等，李子胥估计，背后恐怕不止是一件凶恶的杀人案，肯定有更加恶劣、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 他凝神静思片刻，决定伪装成教众亲自去南洞教堂探探底。 不止是为破案搜集线索，更是了解邪教背后的势力，以便为破案后做准备。 连环杀人案的告破，并不会是这起案件的终点，只能说是一个关键节点，之后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 首先，案件告破是李子胥的功劳，但是作为新人你想站稳脚跟难不成就是靠自己独吞功劳？ 他肯定要把功劳分润出去，科长李光启拿最大头，他拿小头。 如此操作，才能彻底站稳脚跟，以后说话做事都有人可以相互依托，不论想要干点什么都极为方便。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与其说是分润功劳，不如说是送礼的艺术。 恰如大家平时上班一般，你想要与同事搞好关系让对方配合你工作，是不是多多少少得主动点几杯奶茶，给人一点小恩小惠，以此拉近彼此的关系。 哪怕是路边推销的、让人填问卷的，都知道先给你送一份小礼品，让你不好意思拒绝才开始下一步。 只是，李子胥以功劳作为礼物，礼品更为贵重，形式也更为高级，但本质却是一样的。 其实在面对罗真英的时候，他就是如此操作的，送礼，送功劳，拉近彼此关系，将利益绑定。 如今，李子胥打算故技重施。 方法虽然老套，但好用就行了。 且看邪教背后的势力有多大，如果很大，那就当从来不知道这回事，找到凶手就算结束，绝不往下深挖，有足够的实力再说。 不大不小，就上报李光启，邀请整个组织犯罪科共同瓜分功劳，想办法将其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 ... 南洞教堂。 教堂约有十米高，塔尖高耸，四周的墙壁上有天使与神明的浮绘，庄严肃穆，充满神圣的气息。 偶尔，可以看见虔诚的教徒们进进出出，脸上全都挂着祥和宁静的笑，似乎看到教堂就能让身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李子胥穿过青铜栅栏门，拾级而上，临到正门口时候被一个穿黑色教袍的中年神父拦截下来，他声音柔和，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亲近的气息，“这位朋友，请问你是第一次来到我们方舟教吗？” “对，我偶然听朋友聊到过，特意过来看看，不方便进去吗？” “怎么可能？！” 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教会的大门永远对每一个迷失在尘世的羔羊打开，不会拒绝任何有意踏进方舟之人。” “这是我们的教义，你可以了解一下。到时候如果想要入教，可以来这里找我。” 李子胥接过册子，“谢谢神父。” 步入教堂内，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五六米高的雕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之上。 雕像位于教堂的正中心，教堂内部的布局都围绕其展开，成圆形分布。 吊顶上，油彩壁画斑驳，墙壁上，浮雕活灵活现，侧面与背面，分别放着几排座椅，方便教徒休息祈祷或者做活动使用。 李子胥抱着纯欣赏的态度溜达了一圈，找了个空位翻阅起小册子。 内容不多，十几分钟他就过了一整遍。 核心要旨就是信这个方舟教，不单单死后可以升上天堂，在天堂待腻了来世更是可以一举满足今生的遗憾。 总之，翻来覆去就是邪教那一套东西，洗脑加上蛊惑。 大概心里有数了，李子胥离开教堂，去门口找到中年神父，问，“神父，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父母早逝，如果我信教，来世是不是就能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当然。” 神父道，“信教之后，神就会知道你今生的遗憾，然后在来世弥补给你。毕竟，我们是神的子民，是神的孩子。神知道我们在吃苦时，又怎么能不帮助我们呢？” 李子胥反问，“我还年轻，难道还要继续忍耐五六十年，在人世吃五六十年的苦吗？” 神父犹豫下，答，“其实，也有比较快速的办法，但只对虔诚的教徒们开放，需要你入教后再说。” “怎么才能入会？” 神父道，“五千万入会金，如果没有足够的钱，也可以选择在教会担任义工做贡献，当贡献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入会了。” 李子胥心中回想下之前五名受害者的信息，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所谓的快速的办法就是找人杀死自己，而且还需要仪祭。 除了家产丰厚的家庭主妇外，其他四人一时间掏出五千万都很费劲，恐怕选择的都是给方舟教做贡献。 而所谓的贡献，恐怕也不是打扫卫生接待教众这类义工工作，多半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但到底怎样，还得继续调查。 永远不要怀疑被邪教洗脑的人的脑子到底有多么蠢，让人杀死自己求一个更好的来世尽管听起来很降智，但在这些人看来，是极其正常与靠谱的，甚至堪称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日本的格雷福斯为什么打霰弹枪还不是因为邪教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李子胥面露为难，道，“我考虑考虑吧，方便的话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吧，神父。” “当然没有问题。” 神父很爽快的递给李子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地址姓名与联系方式，“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紧急问题，欢迎随时去我家里找我。神，会拯救每一位迷途的羔羊，作为神的牧羊人，我也会竭尽全力为羔羊们提供帮助。” 第58章 争权夺利 花园别墅，二楼，主卧依旧残留着林允儿身上的淡淡清香。 李子胥站在窗边，手中把玩着神父的名片，片刻后拿出手机找到韩石的号码拨打过去。 他曾在大邱做到了检察次长的位置，消息来源肯定丰富无比，这种事情问谁都不如问他。而且，韩石可是亲口说要让他继续主持正义与赵泰燮作对的，如今遇到难题怎么能不出手相助呢。 “韩委员，这么晚没有打扰您吧，我是李子胥。” “我听说你最近接手了一件十分麻烦的案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慧眼如炬。”李子胥小小吹捧一句，“案子已经查出了些许的眉目，但背后牵扯的东西有点多，想找您打听些消息，看看到底要如何处理。” “尽管问，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 韩石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颇为讶异，连环杀人案发生的时候他还在大邱高检厅待着，甚至那时候就是他领导的刑事部，对案件的难度与棘手程度他比谁都清楚。 如今听到李子胥三四天的功夫就有了突破性进展，不由再次在心中提高了对他的评价，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组织，会做事有做事的能力，始终都有一席之地。 因为，他们才是组织生存下去的基石。 检察官能获得如此庞大的权力，破案就是他们的基本盘，能破案会破案，哪怕走不到高位，但当上中层领导，成为一部部长却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李子胥将自己的发现与猜测和盘托出，问，“对于方舟教这个教派，韩委员您了解多少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计划将其一网打尽，彻底铲除盘踞在大邱的毒瘤邪教。” 韩石脑海中闪过关于连环杀人案的信息，他当时对这件案子也是高度关注，各种情况了如指掌，也意识到李子胥的判断有极大可能是正确的，道，“据我所知，方舟教背后起码站着两位议员，同时与达西区的多位高官有染。” “这样吧，我待会发一封邮件给你，注意查收下。” 果然有收获，李子胥道，“谢谢韩委员，等我处理完手头的案子后安东新区竞标估计也要开始了，到时候就去盯着jq建设，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拿了人家的东西，肯定要有所回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韩石铁了心针对赵泰燮给他找麻烦，但并不妨碍自己用这件事情去迎合。 挂断电话，抽上一根烟的功夫，电脑滴滴作响，韩石已经把相关资料发送了过来，内容相当齐备，包括方舟教的教主、背后两位议员的姓名和参选历史等。 如果能拿到确凿的证据将这些人全都牵扯进来，毫无疑问又是一个大案要案。 而且，这份文件上更是有一条极为关键的信息。如果说在获得这条信息之前，李子胥将目标放在方舟教上只是出自于对自身外挂的信任，那么在获得这条信息之后，基本就是实锤方舟教了。 甚至于，早一点获得这条信息，不需要开挂都能破案。 ... 次日，组织犯罪科科长李光启办公室。 “李子胥检察官，案件是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李光启正低头处理文件，头都没抬。 李子胥不以为意，“是的，科长，我基本上已经锁定了犯罪者，但目前还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需要一些人手去进行搜集。” “哦？” 李光启停笔抬头，“你先说说看。” “我通过仔细对比五位受害者的行踪轨迹，发现他们在被害前半个月的时间内都到访过南洞教堂，平日里对宗教也极为信仰。” 李光启闻言皱了皱眉头，“信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检察厅内信教的检察官也为数众多。受害者的家确实都在教堂附近，距离并不算特别远，他们偶尔去教堂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而且频率极低，半个月才有一次记录。” 包括李光启这样资格、资历极高的检察官，同样不认为这方面有任何疑点，足以证明这个国家的宗教是多么的风行。 李子胥不慌不忙，“信教并不是问题，但他们信仰的都是一个名叫方舟教的邪教组织。” 说着，他将昨天神父给他的小册子交给李光启，又递上去一份韩石发过来的文件。 “教会禁止自杀，因此想要早日抵达来生，就只能为教会做贡献，当贡献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获得前往来生的权力。” “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所谓的早日抵达就是由宗教内的刽子手对信徒进行杀害，帮助他们超脱。” 永永远远不要低估邪教的危害程度，也不要质疑被洗脑者的智商。 李子胥继续道，“在方舟教的教义上有写，心脏是人灵魂的居所，眼睛是指引的灵光，灵魂在灵光的指引下，才能抵达天堂，踏上来生的路。” 毫无疑问，一切都严丝合缝，完全符合五名死者的身体特征。 同时，李子胥又指了指文件，“刑事二部的部长就是方舟教的信徒或者说幕后大佬。” 啪。 李光启合上文件，质问道，“资料哪来来的，确定准确？” “确定准确。” 李子胥拉出韩石作为背书，“我在研修院的老师曾是我们检察厅的次长，负责刑事部的工作，这些资料全是他交给我的。” “韩石韩次长？” “是的。” 李光启靠到椅背上，用右手食指与拇指捏了捏眉心，心中有千般计较，却无法定夺。 正手与副手，副手与副手，精诚合作的是少数，争权夺利才是大多数。 他在第二次长手下做事，而刑事部却是第一次长的。 如果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可以顺利将刑事二部部长牵扯进去，必然会导致第二次长对第一次长开始进攻，侵占权力与话语权。 而他，需要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攻城略地的急先锋吗？ 李光启在衡量这中间的得与失，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做这个急先锋，打响争权夺利的第一枪，让自己位于风口浪尖之上。 第59章 一鱼四吃 风口浪尖上，风狂浪急，可能是好风凭借力助我上青云，也可能是一个浪头打过来就翻了船。 个中风险，个中机遇，非置身其中难以理解。 李光启有野心吗？ 毫无疑问，有！ 他与崔博文的对话中就看得出来，崔博文只想老老实实工作，安安稳稳，对于向上爬并不热衷。 他呢，勾心斗角，想走得更高更远。 风再狂浪再急又如何？搏风斗浪才是真豪情。 李光启胸中豪气顿生，已然有了定计。 此时，他回过神来注意到李子胥仍旧在等待自己，摆摆手道，“文件就放在我这边，你不要过问了。我会派专人去调查背后的情况，至于连环杀人案，查清楚后功劳依旧是你的。这几天也不要声张，按部就班工作就好，我会让崔博文检察官带带你，处理些日常事务。” “谢谢科长关心，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这样的安排恰合他意，从看到背后有两个议员还有刑事二部的部长那一刻，李子胥就知道后续的事情凭借自己的实力与力量很难参与其中了，只能找人冲锋陷阵，跟在后面吃口汤。 但是，只要能把连环杀人案的功劳拿到手，就意味着站稳了脚跟，如此就够了。 体制内的工作，什么时候都要讲一个论资排辈，半岛尤甚。他现在需要的用时间来沉淀自己，慢慢积累资历，而不是着急出风头。 有一两次崭露头角就算了，太多次就该木秀于林了。 离开李光启这边，李子胥转个弯上到五楼敲响了罗真英办公室的门。 “请进。” “子胥啊，坐。” 看到来客，罗真英严肃的面容带上了笑意，温声道，“我听说这几天你在忙一件连环杀人的悬案，进展如何？” 罗真英初来乍到，又是第一次担任高检厅的次长，也正在熟悉各项事务之中，每天都是各种各样的聚会与会议，不仅要与手下各部门的人员组织会谈，更要与政府部门以及大邱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财阀代表们碰面。 新官上任，流程总是必不可少的，近几天可谓忙的分身乏术，如此情况下还专程关注李子胥的事情，也算是有心了，真的帮他当成了心腹来对待。 “劳您百忙之中还牵挂着下属，感激不尽。” 李子胥诚心诚意，罗真英资历足够缺少功劳，他资历不足但功劳却很多，两个人是完美互补，预计相当长的一段未来都将一起共事，对方有心，他肯定也不会不识趣。 闲谈几句，聊起了正事，李子胥将连环杀人案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又把李光启的决定告知。 “根据我的判断，李光启有很大可能对刑事二部动手，他想要更进一步，这是最好的选择。” 罗真英浸淫官场多年，敏锐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潜藏的危险与机遇，操作得好，很可能让自己也获得一部分实权，从地位崇高的第三次长变成手握权力的第三次长。 或许，能从刑事部割下来一块肉？ 他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椅子把手，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安心在组织犯罪科待着，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过问，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罗真英对李子胥真是满意至极，心中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福星了。 在安东时候一起人口贩卖案助力自己跨越门槛成为高检厅次长，如今正犯愁如何才能获得实权，又送来一个极好的机会。 “是，我听您的安排。” 一场关乎权力的风暴已经悄然成形，比所有人预想中的到来的时间都要快上很多很多，波及的面也可能会大上很多。 也很少会有人想到，三个次长的争斗居然是由一桩小小的案件拉开序幕的。 不过，三个次长的权力斗争与李子胥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破获了一桩小小的案件，后续如何，且看事态发展。 反正只要不是朴正泰赢了，其他两个人谁获得的利益最大，都会分润给他一份。 ... 夜晚，回到家中，李子胥认真盘算着事件，忽然发现自己少算了一方，连忙拨通了韩智贤的电话。 方舟教背后不止是刑事部一位部长，更有两位议员。而赵泰燮所在的政党，与这两位议员是敌对的。 这种事情不通知赵泰燮，怎么能证明自己是忠心耿耿的手下？难道非要狙击jq建设才能证明吗？ 别人是一鱼两吃，李子胥是一鱼四吃。 自己吃一份破案的功劳，给第二第三次长分别提供消息吃两份，再给赵泰燮，吃第四份。 勤俭持家小能手。 “喂，有什么事情吗？” 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李子胥道，“厨房有准备食材吗？” 上次离开首尔前用紫菜包饭撩动了下韩智贤的心弦后，李子胥隔一两天就要打个电话聊几句，保持联系。 馋人家身子，就要花时间加深感情，很合理。 而每次打电话，他都会特意问有没有准备食材，想要亲自上门做一次紫菜包饭。当然，韩智贤的回应都是没有。 “有，不过我不会做，买来没动过，再等几天估计都要坏掉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看来感情更深了啊。 李子胥有些小小的意外，“我明天或者后天过去处理一下吧，不要浪费食物。” “可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这样吧。” “等会，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李子胥及时制止，他怀疑自己说慢一点就会被挂掉。 别怀疑，韩智贤就是这样一个人。 将事情原委再次告知，韩智贤第一句话不是如何通过邪教的事情攻击两位议员，而是率先关心李子胥案件的进展，“这么快就告破了吗？我还以为没法破案呢，都打算再拖几天找人替你接手消弭影响。” 李子胥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喂，不要想太多，你可是说过要和我一起对付赵泰燮的，如果因为一个小小的案子被难住，我还能指望谁啊。” 第60章 炮制圣徒 为什么各种文学作品中傲娇女的角色总是层出不穷，因为实在是吸引人。 时至今日，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李子胥仍旧记得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尝谕的重活了，其中女主夏晚秋就是正儿八经的傲娇，塑造的极好。 韩智贤当然算不上傲娇，可也是外冷内热，长久的孤独与沉重的秘密让她很难对人敞开心扉，哪怕此刻心中确实记挂着李子胥，但想要让她表达出来，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比登天还难。 “你说，我有没有亲自找赵泰燮汇报一下此事的必要？” 李子胥没有继续在刚刚的话题上纠缠，他怕韩智贤恼羞成怒，转而谈起了正事。 “可以来一趟，显得比较重视。虽然这些日子我偶尔会提起你，但来一趟可以加深他的印象，让他更加重视你。” 韩智贤经过深思熟虑，道，“首尔高检厅的检察长金锡勋正在靠拢赵泰燮，希望等检察总长换届的时候能顺利上位。也就是说，赵泰燮手中有着一份相当庞大的政治资源，在检察厅内部。而为了换取赵泰燮的支持，不是特别夸张的要求金锡勋不会拒绝。” “但是，赵泰燮这个人我很了解，他生性多疑，对于金锡勋肯定要有一手防备。可是眼下他在检察厅内的力量十分薄弱，并没有影响力特别大的人物。你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潜力够大、能力出色，他很可能会让金锡勋全力培养你，之后再把你当成制衡金锡勋的隐藏力量。” 历届检察总长的上任，都不是由检察厅内部来决定的，而是与总统密切相关。再联系下原剧情中现任总统是在赵泰燮扶持下上位的事情，不难理解为什么金锡勋会向他靠拢。 “好，那我好好准备准备，明天过去一下，具体什么时间合适？” “晚上七点，我帮你安排一顿晚饭吧。” 之所以安排到晚上，其中也有韩智贤的一点点小私心，作为最受信赖的秘书长，她白天几乎都待在赵泰燮身边，根本没有时间去与李子胥碰面，只有晚上赵泰燮处理完工作，她才能回去休息，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闲。 ... 月兔西沉，金乌东升。 李子胥随大流泡了一杯咖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他目前就是一个小透明的状态，虽然关注连环杀人案与他破案进展的人不少，却少有人关注他，来搭话的人更是一个没有。 冷清，也乐得清闲。 不过，因为昨日李光启的交待，他刚刚坐下来没多久，崔博文就走了过来，手上还抱着一沓厚厚的卷宗。 “最近我手中有一个社团组织的案子，案件不复杂，但有许多繁琐细碎的工作，有时间的话帮我一起处理下？” 李子胥清楚这是帮自己融入办公室的方法，自无异议，而且这些天他都没有处理小案子，正义值的增长陷入停止，正发愁去哪里搞正义值。 “谢谢崔前辈，乐意之至。” 崔博文把文件放到李子胥办公桌上，叮嘱道，“相关背景你先了解了解，主要就是搜集证据，为社团成员定罪，需要大量接待证人与审讯。” “可以，没有问题。” 有了事情，李子胥也忙碌了起来，确实不难不复杂，就是繁琐。时间，就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消磨过去。 临近饭点，崔博文又走了过来，“一起去吃个午饭吧，顺便开个小会议，我们科还有三个人都在负责这起案子，大家聊聊看要处理到什么程度，尤其其中有几个比较典型的小案子，争取做到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到了新的单位，与新同事们关系融洽的开始，往往就是一顿饭。 午饭结束，李子胥也算顺利融入了组织犯罪科。 而与此同时，强力部与刑事部流传起他已经破获连环杀人案的消息，大家都不是傻子，组织犯罪科接纳了李子胥，那顺理成章地推理一下，岂不就是案子办得很好。 消息传出去，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被打脸有人感到高兴，种种心态，不一而足。 这当中，尤其刑事二部最为热闹，本来事情就与他们息息相关，而且还大肆讨论过，如今李子胥真的破案了，谁的脸不疼啊。 “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怎么就开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呢？” 刑事二部部长韩昌新发话，为部门内纷纷扬扬的讨论画上了句号，“哪怕真的破案了，那也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情。这证明我们大邱高检厅又多了一位破案的高手，更多的罪犯将会被绳之以法。知耻而后勇，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嫉妒他人，而是努力提升自己。”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但他确信，李子胥并没有破案，不然方舟教内部早就乱起来了，岂能安静如平日？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犯嘀咕，准备抽时间去叮嘱叮嘱教内的人，让他们最近行事低调一些，对外吸纳教徒的事情也可以暂时放缓一下，不能因为圣徒降临就大张旗鼓地跳起来了。 四年之前，四人为了所谓的幸福来生主动求死。 但来生是没有办法证明的，也不是所有信徒都是狂热的，四个人的死亡让其他教徒开始犹疑，方舟教的教众也没有继续增长。 直至今年年初，教会内炮制出来一个圣徒，让她充当韩兰蕙的转世之身，讲述前世与天堂的事情，并且说现在这一世多么幸福，才让方舟教开始大肆扩张，短短五个月的时间，信徒由最初的七八百人升级到现在的七八千人，翻了足足十倍。 教众的扩大，最直观的就是各种利益的提升，从金钱到人力，跨越式的发展让韩昌新此类教会高层获益匪浅，他现在已经开始借助与教会内两位议员的关系以及大笔金钱谋求政治的更进一步了。 而且近万人的教众，让两位议员近几个月也是突飞猛进，在各类会议上压着竞争对手猛打，一度有了些政治强人的风范。 “再过两天就是新一次来生选拔仪式了，等仪式过后再说吧。” 韩昌新心中如是想到，每一次仪式都会选一个人送到“来世”，而为了争取来世的名额，可谓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有姿色的出姿色，只是为了尽快解脱现世，获得更美好的来生。 而想到这里，韩昌新忍不住微微一硬，教会内可是有一个小明星，为了赢得选拔晚上要贿赂自己。 第61章 利见大人 下午三点半，李子胥借外出查案的名义提前下了班，赶往首尔，六点半，抵达一家不对外开放、私人性质的韩式料理店。 在门口站着等了二十五分钟，六点五十五分，赵泰燮抵达，韩智贤随行。 “辛苦李检察官了，在外面等我那么久。” 李子胥弯腰鞠躬，“我也是刚刚到。” “好了，进去吧。” 赵泰燮开道，李子胥与韩智贤紧随其后。 店面装修极为素雅，以木质结构为主，隐蔽处藏着暖黄色的灯光，看上去与寻常街边小店没有什么区别。 但墙壁上悬挂的山水画与转角处的瓷器，全是不可多得的真迹，于细微处彰显不凡，奢侈典雅。 来到最里的包间之中，桌上已经摆放了七八道新鲜菜肴，伸手摸摸盘子，温热却不烫。 李子胥与赵泰燮相对而坐，韩智贤为他们关上门，站在门外等候。 “能与议员共进晚餐，晚辈深感荣幸。” 李子胥用右手拿起桌边的酒壶，左手托着酒壶的底部，起身弯腰主动为赵泰燮斟上一杯，随后才倒给自己。 “扶持有能力的有正义感的后辈，本来就是我身为议员的责任。” 李子胥敬酒，“谢谢议员的支持，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于您。我认为，只有您才有能力处理掉这批国家的蛀虫，让大邱变得更加美好。” 赵泰燮主动为李子胥夹了一口菜，“但说无妨。” “在您的支持下，我进入了组织犯罪科，然后接手了一件颇为棘手的连环杀人案。经过详尽的调查，我发现这件案子是大邱当地一家名为方舟教的手笔，而方舟教背靠自由民主联合党的两位议员崔司祯与李哲瀚。” “这两位议员在背地里支持方舟教的发展，而发展为他们输送选票与金钱，严重破坏了大邱的政治生态，希望议员您能站出来主持此事。” 李子胥斟酌下用词，迅速将此次来的目的讲述了一遍。 赵泰燮目前是大国家党的总裁，即党魁，与自民联一样，两个党派全是在野党。不同党派之间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蛋糕就那么大，你多切一块我就少切一块。 如今李子胥亲自为赵泰燮送上针对自民联两位议员的刀子，他如果不拿上，不利用好，那他就不是赵泰燮，不是大国家党的党魁了。 果不其然，赵泰燮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李子胥检察官公正无私、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我已经感受到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谢议员，那就拜托您了。” 李子胥起身鞠躬，神色满是激动。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坐。” 赵泰燮为他夹了一块鱼肚肉，“有没有考虑过来首尔这边，作为我们国家的首都，首尔的案子要更多，影响力更大，也更加需要你。” 这是对李子胥忠心的奖赏，是对他能第一时间将重要情报及时告知的奖赏，也是重点培养的信号。 正如韩智贤所言，赵泰燮确实需要一个足够忠诚的下属作为一根钉子扎进首尔高检厅，以此来盯住金熙勋的一举一动，关键时刻用以制衡。 检察官职业的特殊性决定，他们虽然从属于上级，但又不是完全服从。 独立的案件调查权，保证他们在掌握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一个新入职的检察官能够干掉顶级财阀，甚至干掉检察总长。 当然，权力的运行规则不允许如此操作。 但如果背后有赵泰燮的支持，李子胥又在首尔高检厅内有一定的地位，那么，就是允许的。 下克上，就成为了一件极具可行性的事情。 “谢谢议员的赏识，不过，我还是希望继续在大邱打磨一段时间。” 李子胥选择了拒绝，“晚辈刚刚调入大邱高检厅，此时调去首尔过于扎眼，请您见谅。易云，初九，潜龙勿用，我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沉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更好的维护公平正义，与议员一同将国家变得更好。” 安东的事情一日不了结，他就一日不能调去首尔。 三万亿的庞大项目，既然有机会掌控，那就一定要死死拿住，这背后代表的巨大利益与关系网络，绝对比提前去首尔有价值的多。 而且，李子胥为了避免出风头，连方舟教背后的事情都不想参与，此时调去首尔，那可真是出了大风头，比破几个案子的风头要大得多。 两个月不到从实习转正，从支厅调到高检厅，一周的时间又光速调入首尔，两个月的时间走遍其他人十年的历程是吧？ 到时候别说大邱高检厅，整个半岛的检察系统都会传遍他的大名。 初步估计，到明年过了年调入首尔就不那么扎眼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罗真英，两人的合作极为融洽，他需要更进一步融合两个人的利益，将彼此彻底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届时一起调去首尔，头顶有人关照，做事情才能收放自如，才能有底气。 单单依靠赵泰燮这边的关系，李子胥可没把握始终不翻车。 “确实如此，潜龙勿用。” 赵泰燮不以为忤，反而颇为赞同，“是我欠考虑了，这也要怪你平日过于优秀，让我忘记居然才是一个入行两个月的新手检察官，哈哈。” “不过，今日之后，你就是不再是初九，而是九二了，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作为半岛数得上号的高层人物，赵泰燮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比很多中国人都熟悉，这些从他书法水平就可窥见一二。 易经，也是他必读书目之一。 而九二的爻辞一出，李子胥顿时领悟，举杯再次敬酒。 “晚辈始终牢记议员提携之恩，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话中含义，你已经不再是潜龙，如今遇到我这位大人，或跃在渊、飞龙在天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这是一种许诺，表示李子胥随时可以兑现今日的承诺，找他来商议调往首尔的事情。而首尔高检厅，始终为他留着一个位置。 第62章 拉扯 正事聊完，酒过三巡，宴会散场。 “议员慢走。” 李子胥站在门口目送赵泰燮上车后转而自己开车去了韩智贤家中。 刚刚从料理店出来的时候，韩智贤悄悄把钥匙给了他，方便他先过去休息。 而她自己，则还要继续工作一段时间。 车上，赵泰燮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韩秘书，帮我联系下中央日报的朴继哲记者、大邱的高祖成议员，让他们注意下李子胥检察官最近负责案件的结果，调查调查崔司祯与李哲瀚两位议员。” “好的。” 韩智贤立刻打开手机挨个沟通，将命令传达下去。 她此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两个人聊得很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而在她忙碌的时候，李子胥已经顺利抵达了她的家中。 熟门熟路地打开灯光、换上拖鞋，又把外套挂在玄关处的架子上，李子胥溜溜达达去了厨房。 与上次过来的时候相比，厨房新添了很多崭新的甚至尚未拆封的厨具，砂锅、炒锅、电饭锅、高压锅... 而在冰箱里，食材堆满了每一层，瓜果蔬菜，相当齐全。 凭李子胥的饭量，与赵泰燮就餐，肯定是吃不饱的，现在肚子还在咕咕叫，当即决定炒几个菜煮一锅米饭。 一道西红柿炒蛋，一道青椒肉片，一道清炒菠菜，简简单单。 于是，等韩智贤忙完回到家中的时候，就见到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李子胥正抱着一锅饭大快朵颐。 “晚上吃饭了吗，坐下一起吃，我炒的菜煮的饭都很多，有专程给你准备。要是再晚点回来，都打算先热一热了。” 韩智贤有些晃神。 像林允儿、金熙雅看到这种场景是不会有任何触动的，她们家庭幸福，生活美满，从小到大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回到家中，有可口的饭菜等着自己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而对韩智贤来说，回到家面对的不是漆黑冷清的房间，有人为准备好饭菜，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赵泰燮资助她读书生活，可不是把她当女儿培养的，只是隔三差五过来看一眼，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韩智贤自己照顾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着。 如今买的房子，虽然名义上归属于自己，却并不是家，只是一个睡觉与住宿的场所而已。 她的家，已经永久的消失于时间长河之中，只能在渐渐模糊的记忆里抓住吉光片羽。 可此时此刻，她感觉现在的这所房子，多了家的味道，被赋予了不一样的属性，不再只是睡觉的休息场所。 “不合口味吗？” 见韩智贤站在玄关处不动弹，李子胥道，“要不要我重新给你烧一份？” 他也根本想不到，简简单单的一个场景，居然能对韩智贤造成如此巨大的冲击。 “啊！？” “不用，我不挑食，随便对付两口就可以了。” 回过来神来，韩智贤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李子胥，她把自己的外套与李子胥的并排而挂，随后又把自己的鞋子与李子胥的摆放在一起。 一点点微小的行动，最能体现一个人心迹的变化。 坐到餐桌旁，韩智贤小口小口吃着饭菜，脸上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依旧是那副冷漠、不在意的表情。 “好吃吗？” “凑合能吃。” 李子胥右脚踢掉拖鞋，将腿搭到左腿上，靠在椅背上剔牙，他已经吃完了。 不过，刚刚右脚搭过来的时候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试探性地按照原来的轨迹将右脚放回去，又瞥了一眼，碰到的正是韩智贤的小腿肚。 今天的她依旧是一身职业套装，白色衬衫、套裙、黑色丝袜，套裙略长，延伸到膝盖下方，露出半截被黑丝包裹的小腿。 韩智贤不算高，但也不矮，身体比例极佳，小腿匀称且有力，在黑丝的衬托下更显曲线。 李子胥靠的更向后一点，身子几乎倒在椅子上，右脚干脆摩挲着韩智贤的小腿不动弹了。 而她没有阻止也没有挪开，只是不紧不慢吃着饭，优雅淡然。 其实，隔着丝袜摩挲，与肌肤相贴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恰如犹抱琵琶半遮面对老色批们来说才是最具魅惑力的场景一样。 丝袜，更能刺激人。 而见韩智贤不为所动，李子胥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右脚悄悄上探，从小腿到膝盖再到丰腴的大腿，甚至还试图向前。 直至此时，韩智贤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吃饱了。” 说完，她拿起空盘与碗筷进了厨房洗涮，不过，在她侧脸的时候，李子胥还是看到了她脸颊上的一抹绯红。 如云边晚霞一般迷人。 老舍说，这世间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李子胥此时再不明白韩智贤的心思，那就可以拿一块豆腐撞死了。 谈恋爱、追女孩子这种事情，就是一个试探与拉扯的过程，从最开始暧昧的言语，到肢体上的小接触，再到牵手，对方不抗拒，就是默认关系的进步。 上来直接就表白，绝对是最最愚蠢的做法。 等韩智贤将厨房打扫干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随意找了一个综艺节目看，打发时间。 “赵泰燮让我帮他联系人了，已经打算插手大邱的事情。” “嗯，不出所料，有如此明显的把柄在，他不动手就不是赵泰燮了。” “他的势力又要扩大了...” “其实我们获得的要更多，慢慢追赶，早晚能掀翻他，不要太过担心...” 伴着电视上传来的阵阵笑声，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而李子胥的手也悄悄往韩智贤那边靠拢，渐渐，大手覆盖上小手。 李子胥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韩智贤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却没有更多的动作，眼睛死死盯着电视，似乎不是在看垃圾综艺节目而是极为重要的时政新闻。 李子胥见她这样，玩心大起，忍不住挠了挠她的手心，而韩智贤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手掌下意识地合拢。 见状，他干脆拿过韩智贤的右手，双手捧住，细细把玩。 第63章 攻城略地(删减版) 十指纤细如嫩葱，手背上的血管明晰可见，明明人不算特别瘦，但骨节却极为突出。 如此把玩，直至综艺节目结束，李子胥仍旧爱不释手。 而韩智贤则靠在沙发上，假装已经睡着，偶尔颤抖的睫毛与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的真实状态。 渐渐，李子胥不满足于手掌，开始沿着吃饭时右脚走过的路重复一遍。 从下向上，韩智贤发出一声轻吟，侧了侧身子，假装换个姿势睡觉。 “睡着了？” “智贤？” “睡着了吗？” 李子胥凑到韩智贤耳边，轻声问道。 他口中吐出的哈气吹动韩智贤耳边绒毛，令她浑身战栗，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睁开双眼，但最终还是以莫大的毅力克制住了，只是身子抖动的幅度更加夸张。 “真睡啦？” 李子胥突然碰了下韩智贤的耳垂，瞬间，她下意识地转身躲避，但转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砸吧两下嘴巴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声音，继续伪装陷入熟睡状态。 看到这一幕，李子胥险些笑出声，有点太可爱了，但也与她一贯的作风相符合。 冷漠，内心却渴望着同伴，渴望着正常人能享受到的情感，爱情也好，亲情也罢。可惜，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让她不会表达，也表达不出来。 这就好像国内的大多数孩子，从小到大都不会对父母说一声我爱你。 我们都是不善于表达的小孩。 近月余的相处，让李子胥在韩智贤心中占据了一个特殊的地位。 复仇路上唯一的盟友、唯一关心自己的朋友、唯一知晓自己秘密的同行者，多重身份交织下来，对她而言，李子胥成为了港湾一般的存在。 而晚上回家后看到的一幕，又将这种情感催发升华。 如果说两个人之间是爱情，多半不贴切，更像是友情、爱情与亲情的掺杂。 “看来是真睡着了...” 李子胥自言自语，忽的又袭击了一下韩智贤的脸颊，双手也在摸索。 从耳垂到眼睛到鼻尖... 从大腿到小腹... 韩智贤的脸色愈发红润，如醉了酒一样迷人，最终意义不明的睡梦声也变成了轻吟。 明明看上去是熟女、御姐，但内心却藏着一个害羞的小孩。 李子胥屡次试探，敲击着韩智贤的贝齿，试图叩关而入。 不知不觉，二人已从沙发来到床榻。 ... 隔日清晨，李子胥从沉沉睡梦中醒来，扭头一看，韩智贤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可再定睛细瞧，眼睛却已经闭上，如同幻梦一场。 此时此刻，居然还在装睡。 对此，李子胥也没有戳破，起床洗了个澡，拿出昨夜的剩饭做了两份紫菜包饭又热了两瓶牛奶当做早餐。 当然，韩智贤那份是正常人的量，他那份不是正常人的量。 等他将东西全部备好，韩智贤如没事人一般穿戴整齐坐到了餐桌旁，但走路时偶尔的迟钝与僵硬，依旧令她频频蹙眉。 “今天休息一天吧。” 李子胥提议道。 “不行。”韩智贤摇摇头，“上午十点赵泰燮在半岛大学有一场针对大学生的演讲，我不能缺席。” 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坐在那边等着就好。” 见状，李子胥也没有再说什么，幸好昨晚他考虑到韩智贤是第一次、而且工作性质特殊不好请假，没有折腾的太狠。 不然今天她床都下不来，更不要说坚持上班了。 韩智贤小口小口吃着紫菜包饭，不时喝一口牛奶，李子胥做的与外面买的味道截然不同，与小时候的记忆更是大相径庭。 但如果让她来选哪个更好吃，那还是现在正在吃的。 吃饭期间，李子胥坐在旁边，偶尔动手动脚，韩智贤此时倒是没有装睡，但依旧无动于衷，仿佛身边没有人一样。 而她越是这样，李子胥越是喜欢挑逗她，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九点。 韩智贤出门上班，李子胥收拾收拾，也驱车赶回了大邱。 刚刚，李光启与他打了一通电话，需要他回去准备些材料，以备即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有了他提供的关键线索，案子距离告破只差一步之遥，预计今天就可以彻底收网。 这种对社会造成重大恶劣影响同时有巨大关注度的案子，对每一个检察官都是不可多得的资历，李子胥自然不会马虎大意。 因为连环杀人案牵涉到邪教方舟教，他还需要从其他检察官那边搜集一批关于大邱邪教的案子，以此作为补充，倡导市民远离邪教。 这不仅仅是他身为检察官应该做的，也对正义值的增长有利。 当然，具体如何发言，还需要经过李光启以及更高层领导的首肯。 而在李子胥写材料准备提交的时候，李光启已经派人去到了方舟教的秘密窝点，随时准备一网打尽！ 为自己的政治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接下来的升职进行一次有力的助推！ 第64章 礼下于人 “这些日子在我们科工作还算适应？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讲给我。” 中午十一点，办公室内，李光启把李子胥喊来，和颜悦色，心情颇佳。 他的人已经摸到了方舟教的老巢，成功混入其中，相关证据也全部拿到手，案子告破在即。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把事情禀告给部长李友易与第二次长金飞白，两人全部支持他的行动，在案件详情被公开后，会立刻发动对刑事二部与朴正泰的攻击。 而他，也将面临从高等检察官到首席检察官，从科长到副部长的飞速发展，成为大邱高检厅2009年的政治新秀，掌握更高的话语权。 除此之外，李光启对于李子胥背后的韩石也极其感兴趣。 上次聊完之后，他特意找人查了查四年前的大邱第一次长，发现韩石手腕惊人，履职期间功勋卓着，但最后在升任高检厅检察长的路上棋差一招，从此被迫退位，前往研修院担任研修委员。 这样的人物，即便在野，政治能量依旧非凡，对李光启来说是相当值得结交的。 退一步讲，韩石因为退位可用的政治能量极少，但他本身掌握的信息，也是不可多得的优质资源。像这次，如果不是韩石知道刑事二部部长是方舟教的人，对刑事二部与朴正泰发起的进攻肯定不复存在。 因此，李光启也有心通过李子胥与韩石搭上线，谋求更大的发展。 “谢谢科长您的关心，有崔前辈的帮助，我已经迅速融入到了科室之中，并适应了新的工作节奏。” 对于李光启的态度，李子胥多少知道一些原因，但太详细的就难以捉摸了。 还是那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既然自己身上有别人需要求的地方，那就没必要着急，静心等待对方出筹码就好了。 “我最近在跟着崔前辈处理一件社团案件，学习到了很多。” 李子胥继续道，“我计划在新闻发布会上除了介绍案情进展以外，还想分享邪教的危害，科长您怎么看？” 李光启挥挥手，“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们能顺利破获案件离不开韩委员的帮助，抽时间一定要亲自见面道谢啊。” 他在见面道谢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说完摆弄起咖啡。 李子胥心领神会，“韩委员事务繁多，我会尽量帮您安排的，科长。”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韩石，这是打算用自己搭上韩石的线啊。 可是，你这点钱我很难帮你办事。 “嗯，这件事情相当重要，你要多多上心啊，李检察官。” 李光启肃道，“对于每一个帮助过我们的前辈，都要以礼相待，绝对不能失礼。这样吧，我近日手头还有另外一桩案子，相当重要，等案子结束我们一起登门拜访吧。哪怕韩委员没有时间，我们该有的礼节也不能缺失，谢意一定要表达到位。” 懂了，我给你搭关系你送我一份功劳。 韩石对于李子胥来说优先级并不高，甚至于，现在已经是退居三线的靠山。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赵泰燮，其次是金锡勋，这也是通过赵泰燮的关系，再次是天下集团，金钱开道所向披靡，第四是罗真英，大邱第三次长，关系匪浅。 而韩石，他的作用主要体现在研修院实习与考试，过后就鸡肋了，食之无用弃之可惜，只好一直虚与委蛇，时不时薅点羊毛。 因此，对于李光启的请求，李子胥自无不可，反正是个老梆菜，想要就给。 而且李光启真的搭上韩石的线，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两个人之间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在组织犯罪科不说是横行无忌，也可以说是无人敢惹了。 各种事情处理起来，不要太方便。 “谢谢科长教诲，与您相比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子胥躬身道，“我这就与韩委员联系，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亲自登门拜访。” “好。”李光启点点头，拿出一份文件，“这份案子你先拿过去了解一下，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审讯办理。记住，不要外传。” “是，谢谢科长提携。” 原本只有李光启心满意足，现在，李子胥也心满意足了。 这就叫做互联网思维，用共赢的方式区合作，共同开辟蓝海领域，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在李子胥要离开的时候，李光启出声补充道，“对了，晚上如果有时间，和我一起坐镇指挥，缉拿方舟教，到时候会有媒体拍照宣传。” 好你个阴险的老小子，居然还打算用这一手拿捏我。 如果李子胥不答应帮他牵线搭桥，那晚上的缉拿肯定就不会有李子胥的份儿。 而身为案件负责人，如果连最后的缉拿环节你都不在场，是其他人进行指挥的，你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案子？ 只能说，当领导的想要拿捏一个人，方式方法不要太多，轻轻松松一个小细节就能让你追悔莫及。 回到自己工位上，李子胥翻阅着李光启给的卷宗，与大邱当地一家大企业有关，案件已经快要收网，证据链清晰明确，罪行清楚，没有值得辩驳的地方，接手就等于白捡功劳。 如此，看看案子，再与崔博文一起处理下社团案件，一天时间眨眼即逝。 入夜，应李光启相邀，李子胥与他一起来到了位于南洞教堂外的一间小楼内，当做临时的指挥部，面前还摆放着一台电视机，实时传递教堂内的画面。 与李子胥选用郑真义做卧底时的无奈不同，林家在安东扎根多年，警方可信任的人不多，只能自己寻找。李光启的卧底都是专业的，大邱特别行动队出身，而且因为是邪教，对电子设备管理不严格，录音笔小型摄影机全都带了进去。 画面中，数百人齐聚教堂地下室内围拢在一起，周遭点着十来根火把，人群中央阴影密布，人群外火光摇曳。 在最中间的位置，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她的面前，跪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第65章 慈不掌兵 “任何忤逆、质疑、悖逆主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而虔诚的子民，将会在主的指引下离开难以生存的地方，灵魂升入天堂，寻找下一个值得栖息之地！” “今夜，我们将在主的指引下见证信者登上方舟超脱尘世，并希求主的荣光继续播撒，指引仍在受难的兄弟姐妹们也得以登上方舟超脱尘世！” 小女孩穿一身特制的牧师袍，皮肤白皙，头发被染成金色，稚嫩的声音有着强大的魔力，周遭的人群随着她声音的起伏或哭或笑，眼神中全部都是狂热与虔诚。 “信者，你是否真心信奉我主？” 小女孩上前一步，将手掌放在中年妇女眉心，神态与步伐间蕴藏着凛然不可犯的圣洁。 人群愈发狂热，开始低声呐喊，“信奉我主，荣登方舟！超脱尘世，来生无忧！” 中年妇女匍匐在地，仰头看着小女孩，卑微且虔诚，“希望圣徒帮助信者超脱，我真心信奉我主，绝无他念！” “那么，向在场的人大声说出你的愿景！在信者的见证下，主会为你实现！” 小女孩将手收回来，拉起中年妇女，环视一周，朗声道。 看到这一幕的李子胥颇为惊叹，他现在很好奇方舟教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所谓圣徒，四五岁的年纪居然如此冷静，镇定自若，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这种邪教我见过不少，只是他们的胆子没有方舟教这么大，多数是骗财骗色。至于说圣徒，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李光启对此倒是极为不屑，解释道，“其实这东西就和训狗一样，让他们重复做一件事情，做得好给饭吃，做的不好挨打。四五岁的小孩子，智商已经很高了，写好剧本和流程，按部就班来，做成这样还是相当容易的。” “不信你瞧，待会如果警察进场，这圣徒瞬间就会乱套，从神圣的圣徒变成手足无措的小孩。” 对此，李子胥是相信的。 因为他不迷信，更不信转世之说。 教堂内，剧本还在继续。 中年妇女环顾四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高举双手狂热道，“来生，我希望自己可以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从小到大都不用为金钱发愁...” “来生，我希望主可以恩赐我一副姣好的容貌...” 当中年妇女说完，小女孩向后退了两步，“主聆听了你的呼喊！主将派遣祂在人间的使者将你送往天堂，前往来生！”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阴影处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手术刀。 李光启眼睛微微眯起，“这就是凶器了。” 中年妇女跪倒在地，虔诚地等待着恩赐的降临。 “现在收网？” 李子胥扭头问道。 “不急。”李光启道，“这些邪教狡猾的很，我们手中如果没有铁证，很难定罪。现在动手制止，他们肯定会换说辞，那个被恩赐的女人更是会把我们恨到骨子里，什么都不会说，等拍下杀人的画面再收网。” 李子胥点点头表示肯定，他的想法与李光启完全一致，刚刚还比较担心李光启会忍不住收网。 看来，大家是一路人。 教堂内，使者已经来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用手术刀比划了两下，如庖丁解牛般利落地将中年妇女双手双脚肢解开，场面虽然血腥，但高超的熟练度居然出奇的带有一丝艺术性。 “赞美主的光辉！” 中年妇女血流满地，却仿佛敢不到疼痛，面容扭曲，依旧高声呐喊。 周围的人群紧跟着她的声音附和，“赞美主的光辉！” 此时此刻，李光启拿起对讲机，安排道，“行动！行动！” 得到命令，早早就潜伏在教堂周围的警察们动了起来，催泪弹直接丢了进去。 刹那间，里面一阵叫喊。 使者带着圣徒逃窜，信众如无头苍蝇乱跑，卧底跟着人群隐蔽自己。 李子胥与李光启二人，则从指挥点出来，站在教堂门口谈笑风生。 大概十来分钟后，警察们带着一群邪教教徒与一具被分尸的尸体从教堂内走出来，外面则有数位记者拍照记录。 如此，一场抓捕行动结束。 后面的审讯、搜查、确定证据等事情他没有继续参与，警方在这方面有专业的人士。 夜，悄然过去。 早上九点半，李子胥主持了人生的第三次新闻发布会，也是在大邱高检厅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 比起第一次的声势要浩大许多，但比起第二次又小了很多。 邪教在半岛真的很常见，而且很重要的一点他们根本不犯法。错非此次与连环杀人案相关，记者们根本不会过来。 今天到场的也以大邱本地记者媒体为主，外地的少之又少。 不过，新闻发布会只是例行公事，唯一的目的就是将事情播报出去，并以此为借口对刑事部与议员发动攻击。 因此此次发布会也没有太多的幺蛾子，李子胥认认真真按照稿子讲了一遍，把自己的功劳确定下来，该分润的分润到位，就老老实实回到自己办公室苟起来了，尽量减少其他人对自己的关注程度，顺便查看了下自己最近的正义值。 【姓名：李子胥】 【年龄：24岁】 【性别：男】 【体质：4】 【特殊能力：举一反三、照片记忆、草蛇灰线】 【正义值：430（维护正义可获得正义值。当前可花费600正义值提升一点体质）】 连环杀人案加了一百点，这段时间日常案子处理的比较少，只加了三四十点，大概再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将体质升到5了。 但想想从五点体质到六点，需要足足一千二百正义值，李子胥就一阵头大，指望加点成超人，恐怕不是一般的难。 这边躲进小楼成一统，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报纸媒体在各方示意下，带头发起了冲锋，裹挟舆论。 《大邱827连环杀人案与邪教有关！背后竟有议员撑腰？》 《悬案四年未破！案件负责人与凶手有着神秘关系！》 《究竟谁才是杀人者？！拿刀的不一定是凶手！》 舆论的狂风暴雨已经成形，各方又怎么能错失良机，于是，议会与检察厅差点就上演了全武行。 第66章 态度问题 大邱议事厅。 根据法律规定，半岛国会每年9月1日召开一次定期会议，其余时间如果有重大事项可以选择召开临时会议，但需要总统下令或者国会四分之一议员同意。 而作为补充，各地也都有议事厅，方便各地的国会议员进行商讨。 像大邱两名国会议员牵扯进入邪教这种事情，肯定不够格召开临时会议，因此在大邱的十来位议员全部都参加了今日的会议。 “崔司祯、李哲瀚议员，如果你们尚有良知、尚且顾虑国家颜面，就请主动辞职吧！” 大国家党的大邱议员李丽慧率先开炮，手中挥舞着一份《大邱日报》哗哗作响，声色俱厉，“身为国会议员，我们身上寄托着人民的期待，做事做人应以身作则，从道德与法律上成为模范，如此，才有资格代表人民！”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两个人就是827连环杀人案的幕后真凶，是邪教方舟教的幕后掌控者！” 李丽慧作为半岛国会极为稀少的女性议员，支持率一直居高不下，她以女性视角出发，为女性发声，提案也多以促进男女平等保护女性利益出发，在大邱人气极高。 许是说累了，她将手中报纸拍到桌上，喘了一口气，怒道，“与你们这样的人为伍，真实耻辱！如果执迷不悟死赖着不走，那我肯定要启动弹劾，到时候就由宪法法院决断吧！” 在半岛，宪法法院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如果做一个类比，那就是美国的联邦最高法院。 两者的只能也极为相似，都是负责审核法案、弹劾案处理、解散政党等，唯一不同的是，半岛的宪法法院对一般案件没有最高解释权，而联邦最高法院有。 李丽慧一顿疯狂输出，崔司祯、李哲瀚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立刻还以颜色。 “污蔑，绝对是污蔑！” 李哲瀚大声喊冤，“我个人是无宗教人士，怎么可能去信仰宗教，又怎么可能与邪教扯上关系！我现在严重怀疑李丽慧议员公报私仇，趁机造谣毁坏我的名誉，国会拥有你这样的议员，真是巨大的耻辱！” “我现在要求对李丽慧议员进行严查，看看她是否与其他人有交易，刻意造谣！” 因为此番会议并非是特殊会议或者涉及国家安全，因此媒体是在场的，而且可以全程参与报道。 在半岛，议员们是选举产生的，要的就是名气，因此从来不会拒绝媒体，更不会拒绝出风头的机会。 李哲瀚刚刚说完，立刻就有大国家党的议员站出来嘲讽反驳，言辞极为犀利，句句戳痛点。 崔司祯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还以颜色，当众揭开发言议员的丑事。 双方你来我往，再加上一些小的在野党在中间拱火，大国家党的人与自民联的人越来越近，战斗一触即发。 在半岛议会，打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包括并不仅仅局限于拳脚、椅子，就连催泪弹都有上阵的记录。 为此，半岛在2012年还特意设置了《国会先进化法》，主要就是防止国会上打架，继续在国际社会上丢脸... 如今是2009年，催泪弹事件就发生在08年，国会尚武之风尚浓，场面局势真就随时可能开打。 双方一些年轻的工作人员站出来顶在最前保护己方议员，摩肩接踵，你顶我我顶你，个个都如愤怒的公牛。 “西八！打他们，把大国家党的人全部打死，居然敢下黑手！” 伴随一记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脚与一声怒吼，战斗打响了，议员们也卷入阵中。 别看李丽慧是女性，但手上战斗力丝毫不弱，而且善于利用武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椅子腿，舞的虎虎生风。 边上围观的媒体也兴奋起来，快门声此起彼伏，拍的比打的还要激烈。 虽然议员们打架很常见，但架不住大家喜欢看，因此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论是报纸的销量、电视台的收视率还是网站的流量，都会暴增一次。 这边打的激情四射，就差闹到宪法法院，高检厅那边也是剑拔弩张。 检察长办公室。 李友易与朴正泰针锋相对。 “检察长，我认为刑事二部的韩昌新部长有必要停职接受调查。” 李友易阐述自己的观点，“我虽然不认为我们检察官队伍中会出现害群之马，但该防备的事情还是要防备，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大邱高检厅与检察官队伍的声誉，也是为了您的声誉。” “韩昌新接手827连环杀人案后无所作为，听之任之，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查不出来。但案件交由组织犯罪科接手后，只是五天的时间就顺利结案。我们抛开能力问题不谈，案件凶手与韩昌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下去，给民众一个交代。” 说着，李友易拿出一本小册子，“检察长您看，这是从方舟教搜查出来的教徒名单，韩昌新就在上面。” 朴正泰当即反驳道，“案件的难度有目共睹，而且四年前作案的时候韩昌新还没有被调到大邱，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检察官破不了案子就是罪过吗，天底下的悬案数不胜数，按照李次长的说法，我们是不是遇到破不了的案子就得辞职，没有资格担任检察官？” 李友易冷哼一声，“四年前的案子与他没有关系，那第五起杀人案难道也不知情吗，这可是他在任时发生的。” “而且，朴次长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方舟教四年时间没有发展壮大，偏偏韩昌新来了之后才飞速发展起来。” “简直是荒谬！”朴正泰驳斥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来了大邱之后大邱犯罪率上升了0.1%，这是不是也是我的问题！” 李友易发动最后一击，“检察长，朴次长，我现在认为不是追究韩昌新究竟有没有问题的时候。而是，媒体与民众都认为他有问题！” “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拿出属于检察厅的态度！” “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第67章 刀刃向内 有些时候，犯错并不代表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但态度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韩民秀现在的需求是什么顾忌是什么，整个大邱高检厅的高层领导们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曾经，朴正泰被人用这一手针对过，也利用其针对过人，如今，风水轮流，又轮到自己被针对了。 韩民秀沉吟一二，拍板道，“我会下令特搜捕进行调查的，还韩昌新检察官一个清白的。” “是。” “是。” 李友易与朴正泰相继回应，二人一个窃喜一个不甘，心态完全不同。 韩昌新既然被调查，而且他本身确实是方舟教的一员，即便找不到他与杀人案的关系，也很可能因为多方面的考虑不再继续担任刑事二部部长的位置。 如此一来，其他人就有机会接手。 届时还能不能继续把刑事二部握在自己手中，对朴正泰来说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了，尤其是犯了错的情况下。 “检察长，我认为针对李子胥检察官的问题也应该继续调查下去。” 朴正泰恨李子胥恨得牙痒痒，落自己颜面、毁掉自己钱袋子，两罪并行，双方几乎结成死仇。 原本朴正泰是打算过些日子再借机生事的，借助李子胥将赵斗淳重判的案子，将罗真英牵扯进来，打压第三次长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己的老巢都要被别人入侵了，哪里还顾得上继续找麻烦，只好来一手围魏救赵。 正好李子胥也是连环杀人案的负责人，如果可以顺利抹黑他不公平不公正，连环杀人案多多少少也会被质疑。 而这，很可能就是韩昌新顺利脱身的机会。 到时候再把打击面扩大，别说保住刑事二部，说不好还能顺势拿下组织犯罪科。 朴正泰心中计较的明明白白，决定待会离开韩民秀这边就安排人去探监赵斗淳，并拍摄一段视频放出去。 “李子胥检察官审理案件时枉顾法律与正义，以个人偏好与喜爱为依据进行判断，我认为已经丢失了身为检察官最最基本的道德规范与职业素养。希望您能让我启动调查，彻查李子胥检察官为犯人赵斗淳施加的无辜刑罚。” 平衡，是每一个领导都必须要掌握的能力，绝对不能让手下某一方势力过去强盛，因为那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韩民秀能当到检察长，可不只是受威胁被利用的，他堪称是一代端水大师，眼下既然给了李友易一个甜枣，又怎么能不给朴正泰一个呢？ 双方斗的越厉害，就越离不开他，他的权势就越强盛。 “那就两案并一案，从韩昌新与李子胥检察官开始，我会派遣一支特别搜查小组对我们大邱高检厅所有人员进行审核，确保所有检察官都恪守加入检察官队伍时的誓言，坚持法律至上的原则。” 事情从此刻开始彻底变味，两虎相斗，猎人得利。 借着李友易与朴正泰互相攻讦，韩民秀没有任何阻碍的推出一支特别搜查小组，成功获得了事件的主导权，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展对高检厅所有检察官的调查。 同时最最重要的是，韩民秀将舆论逆转了，从此之后，哪怕李子胥与韩昌新查出来问题，非但不是他的过失，反而是他的功劳。 看吧，大邱高检厅检察长有着刀刃向内刮骨疗伤的勇气与胆魄，大胆启用内部甄别手段，严格核查检察官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力还大邱百姓一片碧海蓝天。 被动做事与主动做事，主动做到什么程度，差距真的很大，这是一种高深的政治智慧。 换而言之，依旧是一个态度问题。 韩民秀敏锐的意识到自己被拿捏的点，又顺势而为将劣势转为优势，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李友易与朴正泰也看出来了韩民秀的想法，但二人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权力的扩大，与韩民秀权力的扩大并不矛盾。 检察长与次长，天然就有不同。 等事情确定下来，韩民秀立刻对外宣布了要彻查大邱检察官队伍的事情，并亲自带队对外做宣传，一副铁血检察长的派头，赢得大量赞誉。 “刀刃向内，是为了更好的向外！” “一个健康的组织，要时刻清除内部的腐烂部位！” “唯有做到公平公正，才能让人民心服口服！” 韩民秀在各大媒体面前金句频出，引得民众好评一片。 检察官内部的各种问题，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像什么财阀养的狗啊之类。 再加上韩昌新的事情在大邱传的沸沸扬扬，韩民秀此番发言恰好契合民众所思所想，算是相当及时的回应与优秀的公关。 “这才是为人民考虑的检察官！如果我们的检察官们都有这样的觉悟与思想，那半岛一定能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国家！” “我们现在就已经是了！” “我没想到李子胥检察官也在调查行列，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不畏强权的英雄，一个正义的使者。看来，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一个公众人物！” “朋友，这只是调查，而不是判刑，没必要如此发言的。” “是的，我有朋友在检察厅内任职，据说所有人都要接受调查，大家也随时可以检举。只是有人率先检举李子胥检察官，所以他才会是第一批调查对象，希望大家理智看待，不要人云亦云！” 事情发生后，舆论总是不可避免的牵扯到李子胥身上，让他想要沉寂的想法彻底落空，再次成为事件的中心。 而此时此刻，距离安东新区开发招标已经很快了，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素媛案已经落下帷幕，他不会因此被停职，调查权在手，仍旧可以针对jq与jl建设两家公司进行调查，为熙雅地产竞标成功保驾护航。 “真是西八！” 书房内，李子胥上网浏览着新闻，看到一则视频忍不住大骂出声。 他现在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及功劳太多资历不足无法消化带来的苦恼与痛苦。 第68章 虚伪 “我是一个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醉酒，我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险些害了其他人。” “而那些错误，每到深夜都如幽灵一般缠绕着我，啃噬着我的理智，让我在懊悔与惭愧的深渊中不可自拔，浑噩度日。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用我的生命能够挽回曾经的错误，弥补曾被我伤害的人，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自杀，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将会用自己的余生去弥补与忏悔，用行动去回报社会去补偿被我伤害的人。” 画面中的赵斗淳面色苍白，眼圈深陷，穿着囚服在空荡荡的囚室中自说自话，神色中满是悔恨。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经过精心炮制的视频，言辞不能说不符合实际，只能说满篇谎话。 视频中传出一道画外音，“赵斗淳先生你被判处了无期徒刑，这个愿望恐怕永远无法实现了。” 赵斗淳苦涩一笑，“其实对于我的处罚我一直有些疑问，它似乎量刑过重，我只是喝醉酒不小心伤害了一个孩子，而且那孩子现在似乎已经恢复了健康，怎么可能会被判处无期徒刑呢？” “更何况，我当时处于醉酒状态，理应符合心神微弱减刑制度减轻刑罚。”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像我这种罪人，又无权无势，自然是检察官主张如何判决就如何判决。” 模糊事实、伪装弱小骗取同情，朴正泰将这话术玩弄的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性侵可以说成伤害，是否恢复了健康用似乎... 与此同时，李子胥也收到数份报纸，上面全都是详细介绍赵斗淳案件的，逻辑也是大同小异。 他们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赵斗淳犯下的真正罪行，只以伤害代替，又侧重讲述犯罪者的忏悔之心与弥补之意，最后又点名法治工作者的道德问题，将矛头指向李子胥。 朴正泰此时此刻将案子翻出来，李子胥是有心理预期的。民众的关注度是有限的，太多的热点事件同时发生，就会降低另外一件的热度。 此时引爆自己的事情，无疑是为韩昌新降热度。 但搞这么大的阵仗，多多少少是有点自寻死路。 检察官允许瑕疵、允许不公正，主张的刑罚过重又如何，这种事情只能是污点，而不会成为走得更远的拦路虎。 甚至于，某些时候瑕疵更是真性情的代表，恰如张岱所言，人无癖不可交，人无瑕不可交。 一个因为罪恶事件义愤填膺量刑过重的检察官，会受到人民的喜爱与追捧的。 因为，共情被害者才是正常人的心理。 不然也不会有网友断案死刑起步的段子了。 当然，民众很难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只能看到媒体想让他们看到的。如果李子胥没有发声渠道，那赵斗淳就会成为一个量刑不公的受害者，李子胥将成为加害者。 不过，素媛案可是他早早就准备好的核弹型案件，这件案子所具备的高度话题性与传播度，再加上心理微弱减刑制的应用，足以吸纳所有人的视线，将所有反对它的人冲击的支离破碎。 李子胥认认真真盘点一番手中掌握的材料，决定让朴正泰好好跳起来，自己也要谋划下如何才能换取最大的利益。 继续升职很难，但作为利益交换还是很简单的。 比如，让韩石重新回到检察官行列？ 给老梆菜一个春天。 从接触到案件开始，李子胥就在谋划，现如今，他有着赵斗淳狱友的口供，详细记载了赵斗淳毫无忏悔之意甚至想要再次加害的想法，还有素媛的医疗记录、心理医生会诊记录、心理状态记录等等等等。 这些铁一般的证据放出去之后，借由媒体们唯恐天下不乱的笔写出来，绝对可以彻底锤死赵斗淳，也可以让主持者获得巨大的声望。 只是目前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素媛的电影还没有拍摄出来。 李子胥上个月已经拜托金熙雅寻找导演、剧组、演员进行筹划了，但一部电影的拍摄显然不可能如此迅速，起码要到今年年底才能正式见面。 不然借助电影的巨大影响力，效果肯定更胜一筹。 思虑之间，手机响起。 “喂，智贤，怎么了？” “我看到了最近的新闻，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熟悉的口是心非。 “不用，这件事情我有其他计划与打算。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你，韩石与赵泰燮的关系如何，赵泰燮对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李子胥想要帮助韩石重返检察官队伍，为自己增加一个实力强硬的靠山，必须要考虑到赵泰燮对韩石的态度。 无所谓，那自然可以帮助韩石。 如果说因为安东的事件对韩石不满甚至刻意打压，那绝对不能碰。 谁是真大腿还是要分清的。 毕竟韩石上位，也就是为他提供便利，赵泰燮却一句话就能把他调到首尔，而且绝对是关键部门。 个中差距，不言自明。 “因为上次的事情赵泰燮对他颇为失望，但如果他能做成一些事情，倒是可以令人对他刮目相看。” 韩智贤回忆一下，道，“你打算与韩石交好？” “我们本来就是交好的啊。”李子胥笑道，“韩委员可是我在研修院的领路人，大恩人，如今有一份功劳，恰好可以送过去。” 人心思变，不同的境遇有不同的心思。 谋求庆安地产失败之前，韩石对赵泰燮是满怀感激，认为这是自己上位的救命稻草。 失败之后，又怀疑赵泰燮抛弃自己与天下集团合作，恨之入骨。 如果他又借助素媛案成功上位，对赵泰燮恐怕又是另一幅态度，同时赵泰燮也会变一副面孔。 人的利用价值不同，需要摆出的态度也截然相反。 听到韩智贤的答案，李子胥就知道自己可以按照原先的思路进行下去。 恰好，韩石本身就是研修院的研究委员，承担着对法律进行修正、补充、研究的职能，到时候借由他提出将醉酒移出心理微弱减刑制度，再合适不过。 一念及此，李子胥挂断电话，立刻联系上了韩石。 第69章 柳暗花明 “韩委员。” 研修院，依旧是熟悉的研究委员办公室。 这是李子胥毕业后第二次踏入这个地方，两次的心态却全然不同。 上一次，他抱着对未来的忐忑与期许，来到这间办公室接受韩石的帮助，为他效力，以此作为交换与报答。 这一次，他信心满满豪情万丈，带着独家信息来此帮助韩石，双方地位地位更加平等，目的也做了一个交换。 韩石请李子胥坐下，为他倒了一杯咖啡，“上次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处理的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还是太年轻，处理的不够老道。记住，检察官想要升职可不是单单凭借调查案子就可以的，要运营属于自己的关系网络。” “像这次的案件，我都告诉你方舟教与两位议员的关系，你为什么不先想办法帮他们两个人脱身呢？” 韩石顿了顿，“我知道，你心怀正义，想要维护公平与法律。可是，有时候也要学会圆滑与变通，这样才能站得更高，心中的理想才能得以贯彻与执行。” “要知道，你身处基层，能做的最多就是判几个案子。但如果到了检察长的层次，一道命令就能改变成千上万件案子的审理，这可不是几个案子就做到的。” 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韩石没有半点虚言，也没有继续说维护正义忽悠人的假话。 人心思迁，人心思变。 今时今日，与往日截然相反。 随着他失去了重返检察官队伍的希望，眼看余生只能抱着过去的荣光在研修院一点点衰修腐败，之前的勾心斗角也就断然不存了。 对于被自己利用却心怀正义的李子胥，被自己忽悠着与赵泰燮作对的李子胥，他也产生几分照顾晚辈的心思。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希望李子胥可以走上高位，给赵泰燮找一些麻烦，至于拉下马，他还没有那份念头，或者说妄想。 “谢谢韩委员您的提点，但有一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妥协的。” 李子胥沉默片刻，道，“能为方舟教这种邪教撑腰，是不配担任议员的。我位卑言轻，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但想要我帮助他们也是不可能的。处理关系这种事情，我实在是不擅长。” 说着，他轻松一笑，“不过，我想以后有委员您的关照，也不需要自己费尽心机的处理关系，只要安心做事专心处理案子就可以了。” “我？” 韩石自嘲一笑，“我哪里还能关照你什么，再过几年，说不得还要你来关照我。” “你今天过来是不是又遇到难题了，趁我还有点用处，能关照的上你，尽管拿出来说说。可以的话我就帮你，不可以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谢谢韩委员。” 哪怕韩石对自己有利用的心思与行动，但人生在世谁不是被利用的呢？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做人做事，看对方的行为就好了，不用看对方的出发点。 李子胥道，“因为连环杀人案的影响，这几天大邱高检厅的朴正泰次长为了转移注意力，将我之前在安东办理的一件案件翻了出来大肆报道。” 韩石打断了他的话，揉揉眉心，“这件事情我清楚，在安东的时候他为了找你麻烦就差点把案子拿出来，我没记错吧？” “没有。” “那这件案子确实是你重判了，对吗？” “对。” 简单问答后，韩石道，“这件事情不好办，事实摆在那边，越回应热度越高，不用理会，让它自然冷却就好。我回头找找手头还有没有什么明星案件，到时候你找人放出去，转移一下视线。” 好一手经典操作。 但可惜，李子胥现在是巴不得事情闹大，“韩委员，这件事情虽然结果有问题，但有没有可能，舆论与法律、程序并不是相符合、一致的呢？” 说着，李子胥拿出提前备好的各种材料，包括案件的详细经过、小素媛被害后的情况、赵斗淳的两面三刀与真实想法以及他之前的案底... 将真正的事实阐述完毕，李子胥及时住嘴，没有继续向下发散下去，他要维持好自身正义、公正有些呆的人设，可不能表现出极强的心机与谋划能力。 至于说剩下的事情，韩石肯定有想法，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哪怕不那么正确，没关系，李子胥会出手进行修正。 看完材料，韩石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单单从法律上来讲，李子胥错的离谱，重判了许多。但从道德情理层面来讲，李子胥不但没有做错，反而大大的正确，值得鼓励。 意识到这两点存在的矛盾之后，韩石不由为自己这半个学生、晚辈的运气感到惊叹，有这桩案子的经历在，哪怕他日后不继续在检察官行业继续攀升，去担任议员也能迅速获得强大的人气，成为各个政党竞相追逐的对象。 简而言之，前途无量。 “既然是这样，那就把事件扩大化，先给赵斗淳洗白，看他表演，最后站出来发出致命一击。” 韩石斟酌道，“但事情闹大之后，你最轻也要吃上一个停职的处罚。” 李子胥道，“我受到处罚没有关系，关键是不能让这种风气蔓延下去。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委员您能站出来，呼吁改变法案，将醉酒从心理微弱减刑制中删除！” 韩石多聪明一个人物，李子胥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可行性。 当舆论足够爆炸足够沸腾，再来组织几场游行，改革法案的基本条件就已经达成，剩下的就是权力的博弈。 如果能成功主导法案改革，他将成功获得巨大的声望，从而将其变现成为宝贵的政治财产，助推自己实现之前未曾实现的愿景！ 错非多年官场生涯养成的涵养，此刻韩石已经要跳起来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希望再现，这种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难以理解其中的兴奋、激动与振奋。 “我相信，有了改革法案的荣誉，韩委员您定然可以重新返回检察官队伍！” 第70章 万事俱备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重新冷静下来之后，韩石心中微微发寒，不由以审视的目光看了几眼李子胥。 一如既往的正义、光明，眼神中满是坚定，让人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与希望所在。 韩石发问，“你为什么给赵斗淳判那么重呢，而且还刻意违背心理微弱减刑制度？” 他现在很怀疑，一切都是表象，一切都是李子胥暗中谋划好的。如此一来，自己这位看好的后辈心机到底多么深沉，就值得细细思量了。 “这还要多亏了委员您的教导。” 李子胥诚恳道，“在弱小时积蓄力量，等强大起来再做想做的事情。不瞒您说，我看到赵斗淳之前因为醉酒减刑心中就极为愤懑，看到小素媛的惨状更是想要亲手杀了他。在我们国家，尚且不知道有多少恶人因为这条法律减轻甚至逃脱了刑罚！” “当时我就在想，我能不能把素媛案当成一个典型，推动法律的进步。所以，我才刻意对赵斗淳下重刑，甚至违背法律暗中搜集他的言行举止。我知道这样的做法是不正确的，可是，为了更大的正义我认为这是正确的。” 韩石有些恍惚，理智告诉他李子胥的话掺假了，可感情告诉他这样的做法很李子胥。 “不错，比起最开始你进步了很多。” 李子胥苦笑道，“委员，您不要继续把我当成之前没毕业的学生。两个多月的检察官生涯，让我看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社会，才是最好的学校，它会教给我们这个世界运行的基础法则。” “如果我想改变一些事情，就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作为支撑。” 看着比之前成熟许多的李子胥，韩石心中的疑虑渐渐消去，这样一个晚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从法学院到研修院，他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他就是那种将正义放在心里的人，只是现在手段进步了，少了几分直接，多了几分谋划。 “不错，做的很好。” 韩石勉励道，“手段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初心。想要推动修改法律单单依靠我们的力量还是有些薄弱，我们需要政党的帮助，我打算联系赵泰燮，请他作为背书。” 在半岛，想要对某一项法案进行修改或者提交某项法案，需要由国会议员提交，然后经国会投票，五分之三以上同意后交由宪法法院，最终立法实行。 在这中间，国会与议员是绝对不可能绕过去的。 “记住，弱小时积蓄力量，现阶段不要妄图挑战赵泰燮的地位，我们需要借助他的权势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韩石继续交代道，“待会我带你去找他，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原本他还比较担心李子胥这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会与赵泰燮针尖对麦芒，没想到现在成长了，也就放心带着他一起过去。 李子胥眨眨眼睛，这样合适吗？ 似乎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对劲吧！ ... 依旧是上次会面的韩式料理店，依旧是熟悉的包厢，不过人员由两人变为了三人，多了一个韩石。 “赵议员，事情就是这样的。” 韩石恭敬道，“子胥是我很看好的一位后辈，如今他遭受了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我有责任有义务站出来为他提供帮助。希望您能不吝扶持，为了国家与人民推动法案的落实，也让子胥这样一位坚守正义的检察官不受冤屈。” 李子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声不吭。 赵泰燮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既然法律不健全，那我身为议员就有必要去修改法律，不辜负民众的信任。” 这句话算是变相答应支持韩石去运作，必要时刻会提供帮助。 对于韩石，赵泰燮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看法，失败也好成功也罢，对方乐意折腾乐意贡献上桌的筹码，他也乐意接纳。 反正输了自己只是小亏，赢了就是大赚，何乐不为呢？ 相反，对于李子胥，赵泰燮反倒更加好奇。 不久之前才给自己带来了一份关于大邱自民联议员勾连邪教的消息，今天就又筹谋一个大动作。 不过，韩石在场，赵泰燮也没有多问，只是把他当成第一次见面的晚辈，双方还煞有其事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宴会结束，韩石心情好，喝到微醺，转身在司机的带领下回了家。 而李子胥则秘密跟着赵泰燮来到了古宅之中。 “议员。” 李子胥站的笔直，躬身道。 赵泰燮挥挥手，笑容和蔼，“不要那么拘谨，子胥，说说看这件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件案子我确实早有谋划。” 与韩石面前的表现出的正义不同，李子胥此时此刻展现出自己的心机与能力，“早在第一次接手素媛案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很可能会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被害者的年纪、性别、惨状以及加害者的犯罪履历、醉酒的争议还有性格，都足以形成爆点。” “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实习检察官，没有足够的力量，只好引而不发。现在认识了议员您，又恰逢其会，才有足够的把握引爆。当然，凭借我现在的资历也难以消化背后的功劳，所以我联系了韩委员，由他冲锋陷阵。” 李子胥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几乎没有隐瞒，“我相信，等他重返检察官队伍后，肯定可以对议员您的事业提供帮助。” 从当初李子胥处理庆安地产的案子时，赵泰燮就看出他强大的谋划能力，更看出这并不是一个迂腐、古板的人，不然也不会向他抛出橄榄枝。 但看到素媛案的计划，赵泰燮依旧感到了些许的惊讶与震撼。 出色的能力、深沉的心机加上够聪明识时务，前途无量。 “很不错，就按照你计划的去处理，遇到什么麻烦及时告诉我。” 赵泰燮安排道，“我会让韩秘书联系一些媒体去采访你，另外，你在检察厅内的工作先暂停，等舆论反转再回去。” “是，议员！” 李子胥心情颇为振奋，万事俱备，东风已至，是时候与朴正泰掰掰手腕了，就是不知道促成一条法律的修改会增加多少正义值。 第71章 公关危机 大邱。 高等检察厅，大楼入口。 数十位记者带着长枪短炮在门口蹲守，不约而同，他们全都是来采访李子胥的。 随着朴正泰将赵斗淳案件拎出来，再加上各方的默契推动，短短两天时间热度已经席卷半岛，成为当下最为热门的社会事件之一。 这中间的“各方”，首先就是朴正泰，他寄希望于通过此事挽回颜面，同时转移注意力，其次是刑事二部部长与受邪教牵连的两位议员，原本舆论压力在他们身上，此时出现其他事件自然希望的大家换事情去关注。 最后，则是李子胥、韩石以及赵泰燮，他们顺势而为推波助澜。 而伴随事件的扩大化，不仅仅是媒体下场民众热议，一些法学专家也在各方势力的邀请下频频出头，围绕事件进行法律普及，更有甚者不知道是拿了哪一方的钱，居然要求限制检察官的权力。 其实从90年代开始，半岛内要求削弱检察官权力的声音便此起彼伏，试图打造法、检、警三者并立的模式，而不是检凌驾于法、警之上。 这中间的利益局势十分复杂，不仅仅牵扯到半岛本土势力，包括并不限于党派、财阀，更包括了半岛的爸爸。 但恰如百万漕工衣食所系，检察官体系根深蒂固，根植半岛半个世纪之多，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动摇的，哪怕不时有声音传来，但难以撼动。 直至文上位，以极其强硬的手段推动了削弱检察官权力的法案，就这中间引起的波折也数不胜数，隶属于文的铁杆盟友、法务部最高长官曹国与秋美爱先后被迫辞职，后面检察官更是有罢工的举动，检察总长与高检厅检察长级别的人物辞职人数高达八人... 而且，时至今日也难说是否尘埃落定，难保不会有反复。 要知道，现任半岛最高位置可是检察官出身，他登上最高权力宝座也必然少不了百万漕工相助，岂能轻易背叛？ 当然，在2009年，这些声音只不过是时代喧嚣下的一丝杂音，难成气候，李子胥所面临的最重要问题依旧是乱用公诉权、违背法律。 早上九点，李子胥衣冠楚楚，穿着得体，宝蓝色的西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发型一丝不苟，步伐稳健坚定，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近日舆论的任何影响。 “李子胥检察官，您认为自己是否愧对正义的代表的称号？可曾有过一丝羞愧之心？” “作为半岛上最了解法律的一批人，您为什么知法犯法，在赵斗淳明明可以适用于心理微弱减刑制的情况下却选择不用？” “明明是强奸罪为什么要以强奸罪、故意杀人罪的名义进行起诉？您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十年的刑期成为无期，在这件事情上面您是否认为自己做错了？为什么会出现如此重大的纰漏？” ...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开问，话筒更是争前恐后向前，就差塞到李子胥嘴里了。 挥手推开挤在面前的人群，李子胥大踏步前进，等走到大楼正下方、头顶检察官标志的牌子，他回首道，“关于赵斗淳的案件，我认为判决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没有任何值得置喙的地方。如果赵斗淳认为我提起公诉的罪名不合理，完全可以向法院对我进行起诉或者要求驳回判决。” 检察官手中最重要的两项权力，公诉权与独立侦查权，独立侦查权保证他们有权调查任何犯罪案件，公诉权保证他们可以独立起诉，不受干扰。 而主流的削弱检察官权力的想法，就是剥离检察官的独立侦查权，将其分配给警察，并且现在半岛还计划成立了一个新部门，类比于联邦调查局的重大犯罪侦查厅。 而文在任时削弱检察官权力法案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将侦查权范围缩减至经济与反腐两块，其他类型案件检察官不再具备侦查权。 但凡李子胥要走上高位，他就免不得牵扯进削弱检察官权力的斗争之中。 要知道，等到他顺利攀上高位，起码也是15年左右，熬上五六年的资历，届时，恰是削权呼声最高的时期，免不得一番龙争虎斗。 细细想一下，王者此类电影，突出检察官权力之大的电影，背后难道没有某些势力的影子？ 此时此刻，李子胥态度强硬、毫无诚意的回复，让记者们一片哗然，他们本以为李子胥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与理由，然后诚恳道歉，承认工作的失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渐渐消弭影响力。 没想到，得到的是一个如此头铁的回应。 公关危机中，面对公众质疑，最最忌讳的就是头铁。 哪怕不回应与毫无诚意的道歉，也好过头铁不低头。 这起社会性事件本就已经如火如荼，李子胥的一番话随着记者们的添油加醋传遍半岛，如火上浇油般平添一番热度。 与此同时，他之前因为几起案件攒下来的国民度与知名度也随着这番话烟消云散，成为了民众眼中权势检察官、检察官队伍中害群之马的代名词。 事实再一次证明，舆论是传媒是如何塑造一个人又如何毁掉一个人。 你身上微小的闪光在放大镜下如太阳一般耀眼，你身上细微的缺点在放大镜下如深渊一般深邃。 “我真的没有想到李子胥检察官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那种很好的检察官，可以贯彻正义的，伤心...” “没什么好伤心的，这些人难道不都是如此的，怎么还会有人信公众人物塑造出来的形象呢？真是有够可笑的！” “李子胥检察官算公众人物吗？他也就凭借案子的审查有了些知名度吧。” “不要讨论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了，我更加关系赵斗淳的下场！我一想到我以后可能因为一点极小的错误被判无期就心中发寒，这样的国家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国家！” “我提议大家去游行，让李子胥滚出检察官队伍！绝对不能让这种垃圾祸害我们的国家，让国家变得越来越糟糕！” ... 第72章 大幕之序 而媒体记者们在采访过李子胥后，赵斗淳与素媛也都相继都被他们找上门去。 不过，素媛一家人被李子胥安排人保护起来，他暂时不想让他们在公众面前露面，时机尚且不成熟。 因此，只剩下赵斗淳一人在公众媒体上胡言乱语，说着满嘴的谎话。 “我确确实实犯了错误，但我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杀人。” “上诉？我会进行上诉的，如果只有我被以没有犯过的罪行判刑，那我权当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但是，有些人可能根本没有犯下错误却依旧享受到了我的待遇，所以，我必须上诉。这，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 “放出去之后，我会在那个被我不小心伤害的孩子家庭附近找一个地方居住，想办法去弥补他们。” 文人的笔，杀人的刀。 罪孽滔天的赵斗淳就这样被塑造成为一个不畏强权、浪子回头的典型，李子胥成为检察官队伍的害群之马，亟需被清除出去的败类。 为赵斗淳应援的声音、声讨李子胥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这种状况下，金熙雅与林允儿想不注意到都很难，两个人相继给李子胥打电话，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他发声。 尤其是林允儿，想要在演唱会上为他澄清。 吓得李子胥连忙制止了她们，事态现在还处于发展之中，尚且没有抵达最为激烈的时刻，真现在站出来讲明真相，后续的一切安排都没有办法顺利展开了，辛苦忙碌一场空。 “允儿你最近就不要参加演出了，全部推掉吧，就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如果公司那边有问题我会亲自和他们解释。” 李子胥道，“这场风波会继续扩大的，我担心有些不理智的人会因为我对你造成影响，甚至在演唱会上对你不利。” 在人口贩卖案的时候，李子胥的身世以及与林允儿的关系就被媒体起底，那时候林允儿还吃了一波红利。 如今情况有变，自然也会波及到她。 半岛这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清楚，那是真的极端，也是真的没脑子。 “好的，欧巴，我听你的安排。” 林允儿从善如流，并没有什么意见。 至于说公司同不同意，既然李子胥开口说他会解释，那么她就相信他。 而sm公司会不会有意见，肯定会有的，林允儿每缺席一场演出，他们就少赚一笔钱。但有办法吗？没有。 即便李子胥如今的力量绝大多数都在安东，连大邱都没有扩展到，可拿捏一家娱乐公司还是轻轻松松的。 别看娱乐明星与娱乐公司影响力比较大，但形成的就业甚至都不如大财阀的一个核心部门，李子胥只需要给金熙雅或者韩智贤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这只是一个插曲，并不值得过度在意。 而一手策划出整场事件与风波的朴正泰，此时此刻隐隐有些顾虑。 “现在的影响力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办公室内，朴正泰揉揉眉心，略微有些疲累，他最开始的计划是用这件事情给李子胥找点麻烦，转移注意力保下来刑事二部的部长，预计新闻会在大邱与庆尚北道发酵。 但现在看来，半岛上人尽皆知，就连首尔一些国家级别大报纸的头条都是赵斗淳。 隐隐约约间，他有一种即将翻车的预感。 这是独属于老狐狸们的嗅觉，任何一点反常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次长，对我们而言不是影响力越大越好吗？” 申雨时站在办公桌旁，回道，“如今舆论在我们，民心可用，民怨沸腾，只需要稍稍引导，李子胥就得被停职甚至开除出检察官行列。而且，二部部长也可以顺利保下来，等两天就能官复原职。” 朴正泰摆摆手，一言不发。 申雨时说的都对，但就是太对了，才让他感觉不对。 “次长，要不要我与自民联联系一下？” 申雨时犹豫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背后会不会也有他们的推动，毕竟受到邪教连环杀人案影响的不止是我们，也有他们的两名议员。我听说差点就要启动弹劾，闹到宪法法院去。” 自民联吗？ 朴正泰心中默默盘算，如果真是自民联出手，那事情延伸到今天的地步确实也合理。 尤其是将李子胥搞下台，大邱那两位议员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扯皮推诿，将自己顺利摘出来。 国会一共三百名议员，两位自己党派议员的存亡，还是极其重要的，自民联的出手合情合理。 如此一来，全都解释通了。 想到这里，朴正泰拨通了崔司祯的电话。 “朴次长，晚上好，我正打算联系您，没想到您就先联系我了，看来我们的想法还是颇为一致的啊。” 电话那头，崔司祯的心情不错，还开了个小玩笑。 朴正泰道，“我是特意打电话向议员您致谢的，没有您的出手，舆论无法演变到今天的地步。” “大家互帮互助，把你就是帮我，我还得感谢朴次长给我们创造一个如此好的时机。” 三言两语间，朴正泰心头的疑虑渐渐消去，不由升起了一起合作的念头，“其实，我认为连环杀人案有些问题，需要重新审理，但这件案子现在在李子胥手中。” 他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崔司祯立马接住，“案子确实有问题，简直就是荒谬，怎么可能与教派扯上关系呢？我认为，李子胥根本不配当检察官，我也相信，肯定有大批民众对他不满准备游行抗议了。” “崔议员放心，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绝不容许害群之马继续留在大邱高检厅败坏检察官的名义。” 朴正泰义正言辞，言外之意，你快去安排游行，你安排了我就有借口帮你把他搞下去。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至此，朴正泰彻底放下所有的疑虑，将隐约存在于心底的不对劲消去，信心满满地准备开战下一阶段的计划。 游行、开除、翻案、扩大化！ 这一次，不仅仅是李子胥要死，罗真英也跑不掉！ 他要稳住第一次长的权力，并继续扩大！ 第73章 唾面自干 “李子胥下台！” “李子胥下台！” “李子胥下台！” 大邱检察厅大门前平台上，数百人举着李子胥的照片，上面画着大大的错号，高声抗议。 “将害群之马清除出检察官队伍！” “为赵斗淳平反！” 游行队伍群情激昂，在几个领头人物的带领下将口号喊得震天响。 在游行队伍外围，诸多记者将眼前的画面一一记录下来，诚实地追求热点新闻，同时，一篇篇讨论李子胥错在何处应该如何处罚的稿子飞往半岛各地。 “可能要停职一段时间了，子胥。” 罗真英坐在沙发上，低头向下看着游行的人群，道，“检察长刚刚公布了自查的命令没几天，你就碰上这么大的事情，上面没有任何反应不现实。不过，我也和检察长通过气，冷静一段时间热度过去，再回来就可以。” 李子胥同样向下望着，他答道，“谢谢次长的支持，我没有意见，就按您安排的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事情。 下方游行队伍粗略看去有二三百号人，抛去一些领头与中间维持秩序的人员，真正被忽悠过来的民众为数不少。 可见，影响程度不低，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 “可惜，本来还打算借助邪教案插手下刑事部，现在看来没什么机会了。” 罗真英道，“以后做事稳健一点，这种低级错误不要再犯了。” “是，次长。” 聆听一番教诲，关于李子胥的处罚也正式下达，停职。 这项处罚是由韩民秀亲自在媒体上进行宣布的，以此来平息舆论。 “我们近日收到了多封对李子胥检察官的检举，并已经开展了相关调查，但鉴于民众强烈的呼声，决定暂时对李子胥检察官停职。案件背后更具体的事情与后续处置情况，大邱高检厅也将第一时间分享给每一位关注司法正义的民众。” 等停职决定下发，李子胥整理一番手头的工作，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此时，游行队伍依旧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均是怒目而视，数不尽的詈骂扑面而来。 “垃圾！” “检察官中的败类！” “西八！” 之前就采访过他的记者们也在蹲守，见状再次围拢过来。 “请问，李子胥检察官您对于目前的情况有什么看法，是否认为自己做错了呢？” “对于被停职，您是否有意见？” “赵斗淳很可能一辈子都要在牢狱中度过，这完全是由于你的任性，而你的代价仅仅是停职，你认为这公平吗？” 李子胥默默推开围拢的人群，他庞大的力气让所有阻拦都变得无效起来。 沉默的态度让记者们追问的更急，他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不采访到想要的内容怎么拿奖金。 “李子胥检察官，我了解过你的经历，是否是孤儿的经历让你对权力极为渴望，而这种病态的渴望正是你努力学习与草菅他人命运的原因呢？” 记者们得不到想要的回答，言辞之间愈发凌厉，已经开始人身侮辱与臆测，抱着激怒的态度搞一个大新闻出来。 李子胥扭头看了眼记者的证件，《大邱日报》朴书文。 他凌厉的眼神，让朴书文忍不住退却，可是想到上头许诺的一千万报酬，再想想李子胥犯下错误被停职，手中无权，又毫无畏惧，继续在刀尖上跳舞。 “为什么沉默不回答，是被戳中内心无言以对吗？” “据我所知，安东检察厅的最高长官罗真英目前在大邱高检厅担任次长，你所做的事情他有没有对你进行包庇呢？” 一个人作死是拦不住的，李子胥懒得与这种跳梁小丑计较。 相反，从跳梁小丑的举动中，恰可以看出幕后之人此刻的志得意满。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如今，也是到了自己触底反弹的时候了。 到时候，幕后组织者有幕后组织者的待遇，小丑也会得到小丑应得的下场。 在李子胥通过重重阻拦回家的时候，站在大楼上的朴正泰心情极为愉悦，看吧，这就是挑战自己的代价。 而这，也仅仅只是收回利息。 “赵斗淳向大邱高等法院上诉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雨时。” “证据已经全部处理好，三天后受理开庭。” 朴正泰点点头，第一步计划完美成功，接下来是到乘胜追击的时候了。 另外一边，李子胥回到家中，金熙雅已经在等待他。 “回来啦！” 金熙雅温柔地为他脱掉外套换上拖鞋，有些小心道，“心情怎么样？” 今天游行的新闻她也有在关注，如此大范围的责骂，让她很担心李子胥的状态。 “很好，放心吧。” 李子胥拍拍她的手背，示意一切如初，“这些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们闹得越大越好，我被骂的越惨越好。” 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见确实如此，金熙雅也不再纠结，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明天安东新区开发计划就要招标了，公司请了一批规划、建筑方面的专家，标书做的不错。我收到消息，这次主持招标的是企划财政部的副部长。” “不出所料。”李子胥道，“如此大的项目肯定是要首尔的人主持，安东本地的官员们没有资格，不过他们的权力也可以影响最终的决定，毕竟首尔也要听取当地意见。先按照正常竞标流程走，我找人详细调查下这位副部长的背景。” “等现在的事情告一段落，对jl与jq建设就可以下手了。” “好，我爸爸与企划财政部的人比较熟悉，我也会拜托他帮我搭个线，先去拜访一下。” 正事聊完，金熙雅陪着李子胥吃了一顿饭，也没有多留，在保镖的掩护下悄悄离开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目前不方便曝光，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如此。 一夜无话，次日，属于李子胥的反击打响！ 第一枪，由赵泰燮控制的《首尔日报》打响，韩石亲自属文！ 《论舆论如何影响司法公正》！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74章 反击 “法律存在的意义是维护公平与正义，是统治者的统治工具。但什么是公平与正义，什么人是统治者？” “在理清楚这些复杂的概念问题之前，我们有必要明确一点，话语权与正义与否绝无关联，舆论更不能影响司法公正！但眼下，在我们国家发生着一起令人痛心的事件...” “赵斗淳能成为大众怜悯、同情的对象，只能说当今社会的媒体过于没有底线，将探求真相的原则完全抛到了脑后。此次案件并非是他的初犯，早在...” 韩石的文章说不上有多么的好，但因为他研究委员的地位以及赵斗淳之前的入狱经历，再加上赵泰燮开始发力推动，文章瞬间便形成了一定的热点。 这样一篇文章，为李子胥洗刷冤屈尚且不够，更不要说激起民愤、推动司法改革，最终将韩石重新推回检察长的位置，确实差的有点远。 但恰如巴尔干的那一枪，紧随其后的，便是无数的枪声。 李子胥隐忍数日默不作声，只是为了让舆论发酵扩大，如今目的达成，他自然也要走到台前。 “今天晚上八点，李子胥检察官将在首尔电视台接受专访，第一视角解说素媛案！不见不散！” 首尔电视台，便是他发声的渠道，从早上九点韩石的文章发布以后，首尔电视台节目空隙的广告时间便都在插播这条消息。 事情本身的热度居高不下，是近些日子影响力最大的社会事件之一，能联系上李子胥进行专访拿到第一手资料，这便是收视率的保证，更不要说别后还有赵泰燮的要求。 双管齐下，首尔电视台如此卖力的宣传也就可以理解了。 傍晚。 李子胥驱车来到首尔电视台所在的大楼下。 “还检察官队伍一片清白！” “抵制李子胥！” “将害群之马清除出去！” 因为行踪的泄露，游行队伍已经来到首尔电视台对他进行蹲守，并试图阻止他参加采访，不过，阻止是不可能阻止的。 经过阵阵喧嚷和片刻等待，时间走到七点五十五分。 李子胥与首尔电视台时政新闻头牌主持人姜恩诚相对而坐，下方则是数位摄影师与中控人员，负责调控直播进程。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节目，今天很荣幸邀请到了李子胥检察官参加，来一起聊聊最近的热门话题。” 姜恩诚看到导演比划ok的手势，清了清嗓子，面对镜头摆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率先开口道。 直播一般都有三五分钟左右延迟的，方面应对突发性事件，所以，七点五十五分开始八点钟的直播节目，是很正常的。 说着，镜头转到李子胥身上，“大家好，我是李子胥。” “欢迎李子胥检察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节目。” “我都已经被停职了，怎么可能还忙，闲的要死。” “停职了又不代表没有事情要做，您不是马上就要去大邱高等法院接受上诉吗，肯定要整理证据与证词。” 姜恩诚通过一段简单的开场白缓解下气氛，同时引入正题，彰显出首尔电视台知名主持人的含金量。 “不过，我今天早上看到了研修院韩石研究委员的文章，似乎这件事情并不像大家普遍认知中的那样，背后还另有隐情，介不介意在这里详细介绍一下？” 李子胥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他过来的目的。 “首先，我需要澄清一点，对赵斗淳的一切诉讼都是合法合规的，强**女、故意杀人，这两项罪名都有着确切以及实际的证据。” “请大家看看这些图片与视频。” 导播适时切换画面，将准备好的资料摆出来。 李子胥逐一进行介绍，“第一张图片是在案发现场拍摄的，赵斗淳对素媛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与折磨，四周全是打斗与挣扎的痕迹。” “第二张是素媛被送到医院急救的照片，考虑到血腥程度以及受害者隐私问题，我已经将关键部分打上了马赛克。” 照片中的小素媛全身都被绷带包括，露出来的脸部明显肿胀了一大圈，处处青紫，嘴唇上破了一个大口子，结着血痂。 黑色宝石般的眼睛中满是痛苦与疑惑，仿佛在质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痛，怎么没有人来保护我？ 根据研究证明，成人会对孩子的哭声产生应激反应，下意识产生焦虑情绪，这无关于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孩子，只是基因中存在的本能，为了更好地延续种族。 素媛质问的眼神，比哭声更具备杀伤力，哪怕姜恩诚在节目开始之前已经过了一遍台本，看过数遍相关资料，依旧感到极为痛心，优秀主持人的定力都要不复存在，呼吸急促双手紧握，几乎失态。 “第三张照片是素媛的病历证明，由桑德兹私人医院出示。根据病历显示，她下体完全撕裂，子宫受损，生殖能力完全丧失，这意味着哪怕成年之后，现在所遭受的伤痛依旧会缠绕她一生，成为永恒的梦魇。” “下面是素媛的心理医生录制的视频，是素媛在画画，同时我们也放出了素媛在遭遇侵害之前的画作，大家可以进行对比查看。哪怕没有学习过任何心理学相关的知识，也可以看出她遭受了多么巨大的心理创伤，而这种伤害，从目前来看也是终身性的。” ... 照片与视频依次展示过去，不止是姜恩诚动容，关注此次事件并在观看直播的人，也同样难以克制。 有些情绪敏感些的家庭主妇，此刻已经开始小声啜泣，心脏更是止不住地抽疼。 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小孩子的，不止是心疼，更是情绪激动到难以克制，忍不住想要提把刀砍死赵斗淳。 而之前大批大批声讨李子胥并对他进行辱骂甚至参加游行的人，此刻也不由感到后悔。 他们之中有拿钱做事的人，也有真正义愤填膺看不惯乱用权力希望国家变得更好的人，这种人最为热血也容易被蛊惑。 但真相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最为愤怒。 “走了，回学校去，我要搞死赵斗淳！” 首尔电视台楼下，刚刚阻拦过李子胥，甚至对他破口大骂的一个微胖青年丢掉手中的标语，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拉起旁边和他一道过来的大学同学转身离去，都没有和周围的人打一个招呼。 2009年，手机也是可以浏览网站的，多是文字论坛。 原本准备等李子胥从电视台出来继续抗议的小胖从论坛看到直播的文字稿件以及图片，深深的羞愧与无可遏制的愤怒席卷了他的胸膛。 他在做什么？ 助纣为虐，帮助一群别有用心的人陷害这个国家真正有正义感有良心的检察官？！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个被斗牛士的红布吸引的无脑的公牛，只知道闷头前冲，却没有丝毫信息分辨的能力。 想到这里，小胖忽然止住了撤退的脚步，又回身捡起标语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带领他们游行的领头者身边， “砰！” 亚克力板制成的标语片准确无误的击打在领头者的后背，势大力沉，瞬间将领头者打倒在地。 “西八，狗东西！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狗杂种，西八！” 在小胖发泄心中怒火的时刻，朴正泰则陷入了巨大的惊慌之中。 他发现，自己被骗了。 强**女肯定是不值得被原谅的，但是他拿到的卷宗上，根本没有如此惨烈的照片，只是简单描述为“酒醉后强奸，后被人发现，嫌疑人逃窜”。 西八！ 该死！ 朴正泰严重怀疑，这就是一起设计好的案件，就在等人往坑里跳，而自己，就是那个自投罗网的傻子！ 他也不是没有派人询问过赵斗淳，可得到的结果完全一致，只是说喝醉了不清楚，不小心做了错事强奸了一个小孩子，只是万幸没有酿成大错，被人发现后逃走了。 谁犯了罪都是这样的心理，尽可能减轻自己的罪行，往轻了说，怎么可能说自己差点把人搞死。 “冷静！” 朴正泰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冰凉的水流顺着食道进入胃部，让他焦虑的心平静下来。 “这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发过声，一切最坏也只是回到之前，真正要担心的是那些摇旗呐喊的公众人物以及为赵斗淳发声的媒体。” 与此同时，昨天大声质问李子胥为自己创造新闻的大邱日报记者，他现在比朴正泰更要慌张。 新闻传播专业出身的他，比绝大多数人都明白社会心理的转变逻辑。 抛开李子胥提起诉讼的罪名是否符合法律以及是否影响司法判决，首尔电视台的直播之后，李子胥的一切行为都将符合广罗大众最为朴素的道德观念。 也就是说，从此他的所作所为都将继续代表正义，舆论风向会形成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至于说法律，李子胥的行为最多算是失职，抛开舆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错误。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可以重新回到检察官队伍，甚至前途更为光明？ 我要完蛋了！ 如果时光倒流，他发誓，昨天他一定一句话也不说，绝对不为了创造热点过去刺激李子胥。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世界上也没有如果，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准备简历，看看哪家肯接收他。不过大概率是换一个行业，有了污点，在媒体行业已经很难继续混下去了。 外面的一切纷扰与李子胥暂时无关，他依旧与姜恩诚在直播。 随着照片与视频素材的播放完毕，姜恩诚收拾下心情，质问道，“我承认赵斗淳的所作所为都不配为人，但是，您为什么要以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起诉呢？您能保证这中间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因素吗？” “身为法律的代言人，我始终认为检察官要保证中立，绝对不能让个人情感影响司法公正。” 姜恩诚这番话自然是台本，他现在巴不得赵斗淳抓紧死呢。 只是，如果不这样说，就没有办法将后续的事情延伸出来，也无法最大化激怒观众，控制他们的情绪。 李子胥不以为意，毕竟都是商量好的，答道，“主持人说的很对，检察官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坚持公正，我既然会以故意杀人罪提起诉讼，肯定是有充足证据的。” 第75章 在所不惜 话音落下，画面中同步出现一张素媛伤痕累累的脖颈的照片，上面紫色的淤青格外引人注目。 “如果不是有人路过，素媛即将被赵斗淳活活掐死。” 李子胥解释完毕，一段音频出现。 “我感觉那个恶魔要杀了我，他把我按在地上，死死掐着我的喉咙，我无法呼吸...他数次将我的头浸入马桶中，想要淹死我...” 素媛的声音在不可控制地颤抖，从中可以感受到深沉的恐惧，每一次回忆、每一次讲述对她而言都是在重温那噩梦般的场景。 可能是平行世界略有不同的原因，现在的素媛比另一个世界的素媛伤势要轻上很多，起码不需要一辈子依靠人工便袋生活。 但是，对于一个八岁孩子而言，那依旧是最最可怕的噩梦。 故意杀人罪，对赵斗淳来说是应得的。而无期徒刑，绝不是他的终点，被割掉生殖器过着狗一样的人生被人践踏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 素媛的自述播放完毕，来自首位发现者的音频开始播放。 “我经常去教堂进行弥撒，那天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呼叫声，便快步赶了过去。不过等我到的时候，赵斗淳已经逃走了，狭小的卫生间内只有即将死去的素媛与满地的鲜血...那个画面终生难忘，老实说，我现在都经常梦到。” “上帝啊，让那个无耻的施暴者下地狱吧！也请拯救下可怜的素媛！” 直播现场陷入了难言的沉寂，工作人员们连呼吸都是小心谨慎的，所有人心中都牵挂着素媛的命运。 “可是，我还听说，赵斗淳犯罪之前有喝酒，理应受‘心神微弱减刑制’减免部分刑罚，为什么您没有执行呢？” 良好的职业素养以及之前就看过资料，让姜恩诚迅速回过神来，发出了最后一个质问。 李子胥嗤笑一声，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赵斗淳有着17次犯罪前科，包括斗殴、性侵、杀人致死，而1995年的杀人案件，他以醉酒为理由通过心理微弱减刑制，仅仅受到了两年的惩罚。而且在其他刑事案件之中，他也多次以同样的理由逃避并减轻刑罚。” （真的是两年，罪名是伤害致死，通过心理微弱减刑制仅仅判了两年，法院判决理由是“饮酒后导致意识不清”，我查资料都惊呆了） “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赵斗淳恶意利用法律漏洞，以此达成为自己减刑的目的！” “除此之外，他的妻子为他做伪证，并告诉我们赵斗淳是一个善良诚实的人，试图帮助其继续减轻刑法，我正在考虑以妨碍司法公正与伪证罪的名义对其进行起诉！” 如果说赵斗淳是恶魔，那他的妻子就是恶魔的帮凶。 平复下半是表演半是真情流露的情绪，李子胥长吐一口气，道，“如果说证据，我手头确实没有充足的证据对他不适用‘心理微弱减刑制’，但是，这项法律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我与研修院的研究委员韩石先生进行过意见交流，他同样认为醉酒不应成为减刑的理由，一个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有足够的自控能力。而且放眼全球，醉酒通常是加重刑罚而非减轻刑罚的标准。” “鉴于素媛案近段时间掀起的巨大风波，韩委员已经着手修改法律，将通过提案的形式把醉酒移除出减刑制度。” 李子胥站起身，坚定道，“在对素媛案的审理上，或许有程序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拒绝使用‘心理微弱减刑制’，但我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代价与后果的准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应得的。所以，对于被迫停职我没有任何的怨言，本也不想再对这起案件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赵斗淳的无耻成功激怒了我。如果让这样一个无耻的人渣借助舆论的帮助成功逃脱刑罚，那是我的耻辱，更是国家的耻辱！” 导播很懂事的将赵斗淳的部分言论切到画面上，“我迟早会出去的，到时候我可以继续住到素媛家旁边，我会去探望她的。” “喝了酒记不住自己做了什么，性侵可真是荒谬！” “很可惜，我怎么没有杀掉她呢。” ... 种种言论，彻底颠覆了近日媒体口中饱受冤屈、只是一步踏错的善良形象，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反人类分子，不折不扣的恶棍人渣。 李子胥道，“我今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揭露这个垃圾的真正面目，避免让他逃脱惩罚给更多的人带去灾难！” “此外，我始终认为检察官有责任有义务维护法律的公平与正义！但是，法律只是底线，道德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作为检察官，我应该对赵斗淳进行无罪推论，帮助他适用心理微弱减刑制，但作为一个人，作为这个国家的公民，作为受到良好教育的一员...” “我的良知、我的道德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事情，即便代价是一辈子离开检察官队伍！带着耻辱的名声度过余生，也在所不惜！” “人，总是要做一点正确的事情！” 这番言论多少有些言过其实，别说赵斗淳罪恶滔天，即便是误错误判，检察官也不过是略微收到些考评的责难，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并不妨碍真的很帅，谁能拒绝一个放弃美好未来只是为民众争取正义的英雄呢？ 更何况他之前被误解被鄙夷被声讨，如今经历逆天反转，这种经历下民众不可避免会产生一种补偿心理。 双管齐下，李子胥的名声可谓是暴涨一大截，所有的负面言论全部被压了下去，正义的检察官、正义的化身、半岛正义等等称号再次被人提及，而且认可的人越来越多。 毫无疑问，此次直播是极其成功的，这点从爆炸般的收视率便可以看出来。 而更多的后续影响，依旧处于发酵之中。 不过，等李子胥离开大楼时，影响已经兑现了一部分。 第76章 搞次大的 夜，十点钟。 李子胥结束直播在主持人姜恩诚与一位电视台高层的陪同下离开大楼，准备开车去韩智贤那边借住一晚。 刚刚跨出大楼，眼前的景象便吓了他一跳。 上百号人齐刷刷跪在地上，摆出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看到他出来便齐声大喊，“请原谅我们，李子胥检察官！” 半岛与国内确实不同，对他们而言，下跪认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诚恳的表达方式。 运动员取得好成绩会下跪、祝福高考学姐学长取得好成绩会下跪、见偶像会下跪... 不过，上百号两个小时以前还对自己破口大骂强烈抵制的人忽然跪在面前，对李子胥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震撼。 “对于近日因为盲目冲动给您造成的困扰，我们深表歉意。” 之前怒而打人的小胖已经成为游行队伍新的领袖，游行方向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来到李子胥面前，以五体投地的方式进行道歉。 “保持理智，让热血沸腾。” 经过短暂的小小失神，李子胥斟酌一番用词，道，“你们绝大多数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很多人依旧是学生。对于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到任何愤怒，你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脚下的土地、对生活的国度的热爱！” “正是因为你们的热血，才让这个国家有无限的可能。尽管此次热血被别有用心者利用，可它并不是你们的错。不论什么时候，热血与正义感都没有任何过错。不过，在以后的人生路上，我希望你们可以提高甄别信息来源的能力，尽量多一些独立思考。” “最最重要的是，永远不要让热血凉下去！” 在这种事情上参与游行的，肯定大多数是学生，也只有他们会中二会愤青，放眼世界，这都是一样的。 步入社会的成年人眼中只有利益，肯定不如学生纯粹。 小胖听到李子胥一番话，眼眶通红，激动到身子都在颤抖，嗫嚅着嘴唇几次想要张口说话，可完全说不出任何词汇。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冷遇甚至耻笑的准备，没想到李子胥非但没有如此，反而对他们极为理解，更把他们比喻为国家的希望与未来。 感动、感恩... 种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小胖的心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李子胥拍拍小胖的肩膀，越过他转身离去。 毫无疑问，小胖只是众多关注此事件的人的一个缩影，而且是比较极端的那个。但不可否认，舆论风向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在李子胥来到韩智贤家中享受着御姐成熟魅力的时刻，无数记者通宵炮制着文章，怀着各自的目的争夺者舆论阵地。 在权势金钱以及铁一般的证据面前，绝大多数媒体全都转变了阵营，从唾骂李子胥变成了唾骂赵斗淳，只有极少数的死硬派还在抱着一线希望硬抗，但大势已去。 次日，清晨。 首尔日报，《隐藏于背后的恶魔，揭露伪善者赵斗淳的真面目》。 半岛日报，《李子胥检察官不应该被停职！》。 大邱日报，《大邱不能缺少正义的检察官》。 ... 市面上的新闻除了起底赵斗淳与声援李子胥之外，还有一批媒体也在认真探讨“心理微弱减刑制”的事情，试图声援韩石的提议，借助素媛案将醉酒从中删除。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知道，半岛之所以有着如此奇葩的法律，与半岛男性爱喝酒是密切相关的。而且，每一项看起来离谱的法律背后，总有一群受益者，他们也不允许修改。 毕竟你把法律修改的毫无漏洞，他们以后怎么钻空子？ 于是各类报纸上关于醉酒的讨论也是两极分化。 《不能以偏概全，浅析心理微弱减刑制的正面作用》。 《酒类产业遭遇前所未有大危机？！》。 《分析近十年醉酒减刑事件，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当然，这一块内容与李子胥的关系就不大了，他只需要负责把舆论炒起来，让大家关注素媛案，为修改法律创造前提条件即可。 至于说剩下的事情，如何修改以及后续怎么进行，交给韩石把控方向，需要他露面的时候他再出场。 大邱，检察长办公室。 检察长韩民秀、次长朴正泰、次长李友易、次长罗真英四人齐聚一堂。 “检察长，我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解除对李子胥检察官的停职，命令他尽快回来继续开展工作。” 罗真英表态道，“现在舆论发展方向与之前大为不同，火苗渐渐有烧到检察厅的倾向，不可不查。” 说完，他斜睨一眼朴正泰，各种滋味不言自明。 昨天还意气风发，今天就如过街老鼠，真是风水轮流转。 李友易紧跟着道，“其实我们对李子胥检察官的停职挑不出任何毛病，本就是应有之意，现在复职也只是调查结束没有问题。” “不过，李子胥与韩昌新检察官同时接受调查，李子胥检察官没有问题了，那韩昌新检察官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尽快理清楚？” 当初大家一起商量，你推一个我推一个给检察长留面子，将坏事变成好事，如今我推的你给闹出来这么大的风波，结果人没事。 那么，你的是不是该调查调查？ 朴正泰不言语，他心知自己这次已经输了，而输家就没有必要说那么多，割肉吧，割到赢家满意为止。 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韩昌新与刑事二部全都得丢掉，输得很彻底。 韩民秀见三人意见达成统一，道，“既然如此，那就召开见面会，当众澄清李子胥检察官的事件。正好韩昌新检察官的调查结果昨晚也出来，待会一起公布掉。” 如此，一场风波以朴正泰小亏，罗真英与李友易这对暂时的利益同盟小赚结束。 但风波尚且没有停止，素媛案社会影响力这么大的案件，李子胥怎么可能甘心就此罢休，韩石可以改法律，他则要拉次长下台。 韬光养晦不成，那就搞一把大的！ 第77章 开胃小菜 “关于针对李子胥检察官的投诉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完全是别有用心者的恶意污蔑，纯属子虚乌有。” “自担任检察官以来，李子胥一直以法律为最高准则、以高尚的个人情操为行事标准，屡创佳绩，为安东与大邱的治安状况做出了卓越贡献。” “今日的见面会我认为有必要有责任有义务为李子胥检察官澄清事实、恢复名誉！” ... 一场官方味道十足的见面会结束，李子胥重新回到了组织犯罪科，以一种英雄般的形式载誉归来。 不过，他暂时并没有直接回检察厅，今天还需要参加二审，面对赵斗淳的上诉。虽然凭借他提供的证据与当前的舆论形势，法官不可能改判，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 庭上，赵斗淳依旧是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双眼之中满是恶毒与得意，他自以为胜券在握。 可庭审的过程与他猜测的完全相反，非但没有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反而全是不利的，在场的陪审员们更是一副看待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毫无疑问，赵斗淳心态发生了一点变化。 李子胥走了个过场便离开了法庭，他可没有心情陪赵斗淳这种垃圾斗来斗去，眼下，还有真正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或者说，去看一场好戏。 大邱检察厅，门口，一支浩大的游行队伍举着牌子静坐。 当然，他们不再是针对李子胥，而是针对朴正泰，为首的正是前天晚上在首尔电视台大楼下跪道歉的小胖姜池衡。 经过一天一夜的沉思，他悟了。 赵斗淳在被抓进去之前只是一个社会盲流，彻头彻尾的渣滓，进去之后更是没有丝毫对外沟通的渠道。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利用素媛案故意找李子胥的麻烦，甚至不惜将赵斗淳这种恶魔放出来。 经过多番搜索，姜池衡成功找到了幕后推手--朴正泰，大邱检察厅第一次长。 至于说他到底是如何找到幕后推手的，一切都只能说是巧合。 比如说他所学的专业恰好是新闻传媒，他的一位学姐恰好在大邱日报任职，而且很早之前就接到过采访赵斗淳的命令并写了一篇稿子。 根据学姐情报，他顺利找到了学姐的主编，经过一番认真的聊天从主编口中得知了是朴正泰下的命令。 至于说学姐为什么找他聊天，并告诉他这么私密的事情，主编又为什么告诉他真相。 这，自然得归咎于金熙雅与李子胥从中提供的帮助。 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李子胥想要搞一次大事，姜池衡又是热血上头的学生，最最适合用来当棋子，而且之前还在反对自己的游行队伍之中，组织能力与混圈的能力也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如此一个人才，怎么能不为他多多创造一些巧合，帮助他发现真相呢？ 姜池衡也没有辜负李子胥的一番良苦用心，发现真相之后热血上头，义愤填胸，气的几乎要爆炸。 好啊，西八东西，原来就是你这个老逼登在背后搞事情把小爷当枪使，差点让小爷沦为陷害好人的帮凶。更可恨的是，老逼登身居高位不思报国，居然打算为赵斗淳这种恶魔脱罪。 多重情绪刺激下，姜池衡表现出了非凡的行动力，他发挥新闻传媒专业的笔杆子优势，亲自撰写了一篇长文，阐述真相，痛陈利害，将朴正泰骂的狗血淋头。 随后，又发挥参与过多次游行的人脉优势，将文章四处散发，并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士组织策划新的游行。 当然，这中间也少不了金熙雅提供的帮助，游行标语牌、游行路线、游行资金等等，全部都是由她以各种乱七八糟的名义交给姜池衡的。 这种事情她不适合亲自露面，无名无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明面上她与李子胥的关系只是普通同学。 甚至李子胥都不适合露面，只能背地里进行。 下克上，可不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 在尊卑观念极为严重的半岛，身为下属对上级的一切行为只有忍受的资格没有反抗的权力。 事情闹大一点，他才方便介入其中。 不得不说，姜池衡还是有几分能力的，有了各种支持之后，他顺利拉起一支庞大的游行队伍，队伍成员基本都是首尔与大邱的在读大学生，素质高、身体好，也容易被忽悠。 而且，他深谙舆论的重要性，游行之余还把各类材料递给各家媒体，呼吁他们一起行动起来，为国家铲除毒瘤。 “朴正泰下台！” “朴正泰下台！” “朴正泰下台！” 姜池衡振臂高呼，背后数百人应和。 “朴正泰陷害同僚，帮助恶魔减轻刑罚！这样的人不配当检察官！” “恶魔赵斗淳的所作所为就有朴正泰的支持！他，才是最大的恶魔！” “不铲除朴正泰，以后大邱甚至半岛就是恶魔的天堂！” 各种极具煽动性的口号此起彼伏。 更有数十人在地上躺成一排，将检察厅的正门完全堵住，一副朴正泰不下台誓不罢休的架势。 李子胥开车在路对面看得津津有味，还是那句话，风水轮流转，你怎么针对别人，就要做好别人怎么针对你的准备。 你来我往，不要玩不起。 游行，只是针对朴正泰的一道开胃小菜，真正的杀手锏李子胥还没有给他端上来呢。 虽然计划中的素媛电影迫于时间问题难以成行，但一部简短的纪录片还是没有问题的，以真实证据、案件双方采访为主，再搭配上一些情景重现，足以完成。 相较于冰冷的文字，影像是更好的传播媒介，更高的信息量意味着可以容纳更多的情绪，可以准确无误地传达案件的残酷与可怕，也就意味着可以激起更大的愤怒。 不过，这部纪录片也不只是为朴正泰准备的，只能说捎带手的事情，更多的还是为推动醉酒移除减刑制度做舆论攻势，创造有利条件。 不提后面的种种安排，单单眼下的开胃小菜，已经让朴正泰焦头烂额，痛苦得不行。 第78章 上秤千斤重 “朴次长，我认为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给李子胥检察官一个解释，同时也给外面的游行民众一个解释。” 韩民秀冷着一张脸，厉声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向总长提议换一位新的次长，想要上位的人不计其数，不缺你一个！” 由不得他不大动肝火，政治斗争，各种下作手段大家都见过，包括韩民秀自己，私底下用过的手段更是不计其数，干净吗，不干净。 谁在意呢，没有人在意！ 但是，有些事情不上秤没有三两重，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 小圈子里面的潜规则与斗争永远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之下，不然等待着它们的必将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就朴正泰试图用素媛案陷害李子胥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吗？ 其实真的不算大事。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触犯过任何一条法律，没有法律规定检察次长不能找记者爆料，也没有法律规定检察次长不能为罪犯伸张正义。 没上秤之前，这件事真就没有三两重！ 可上了秤，事情闹大了，它就重逾千斤。 你朴正泰的职业道德在哪里，你的检察官誓言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继续担当法律的代言人？ 身为公众人物尤其是官员，当你的私德被人质疑的时候，就代表距离下台不远了。 公众人物这块的例子可能太多了，国内近一些的有时间管理大师和吴签，而官员，则不得不提一下美国的拉链门事件，一桩桃色新闻演变成为弹劾总统的重大事件，最终甚至险些成功。 由此可见，公众人物私底下怎么搞都没事，但你私德有亏有曝光，那绝对是要出大问题。 而朴正泰被指责的过错，与水门事件都不遑多让，美国总统都抗不过去，他也是凶多吉少，由不得不上心不紧张。 “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检察长。” 朴正泰九十度弯腰致歉，保证道。 他必须要拿出自己的态度与行动，为挽回即将破产的名誉竭尽全力，而在此之前，必须要韩民秀抗住一段时间的压力。 韩民秀竖起三根手指，“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无法解决这件事情，我会提交总长裁决。” 朴正泰再次鞠躬致谢，“谢谢检察长体谅。” 等离开韩民秀办公室后，他脸色沉得要滴水一般，毫无疑问，有人背叛了他。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谁背叛了他，而是保全自己。 重要的是未来与现在，而不是过去。 等掌握了未来，再追查过去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次长办公室。 朴正泰站在窗口望着楼下的游行人群，同样的游行，同样的地点，心情却与前几日截然不同。 “韩昌新，我对你如何？” 因为特搜部的调查而焦头烂额的韩昌新闻言顿时心脏停跳了一拍，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上位者轻易不会问他对你好不好，每当这么问的时候，必然是要你去做些什么。 韩昌新极为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次长提携之恩，永生难忘。” “那就好。” 朴正泰幽幽道，“前段时间为了保你我将素媛案找出来，如今为了保我，也该到你出力的时候了。去吧，去攀咬自民联的两位议员吧，竭尽全力把事情搞大一点。” “放心，我会为你安排一个好前程的。” 从李子胥没有被打倒，甚至收获一笔巨大人气的时候，针对他的计划就已经失败了，韩昌新注定成为弃子，既然如此，也该废物利用一番。 大闹一场，转一下注意力吧。 对于这几日风向的数次变动，身处风暴中心的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确实已经很难保下来了，最后免不了被撤职甚至入狱。 如果说，能做些什么为自己增加一份筹码，他很乐意去做。 做一个聪明人，而不是不知死活的蠢蛋。 向死而生，比等死要好很多。 韩昌新自然不是蠢蛋，相反，他很聪明，比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要聪明，不然也不可能卷到检察官队伍中去。 “我明白了。”他沉声道，显示出强大的决心，“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谁都无法避免。我待会就联系记者曝光那两位议员的事情，另外我手中还有一份方舟教的培养手册，会一起放出去。” 朴正泰背对着韩昌新点点头，视线依旧聚焦于楼下，“去吧，好好做，或许有朝一日你还能重回检察官队伍之中，我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追随我的人。” “你妻子那张秘密银行卡里面我会让人存一百万美元，如果你进去了，她们母子也会生活无忧。” 韩昌新瞳孔骤然一缩，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片刻后，他收敛内心所有想法，双手自然下垂紧贴裤缝，恭敬道，“是，次长。” 傍晚，灯火璀璨。 朴正泰大踏步走出检察厅大楼，想面对不想面对总要面对，不论如何，他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正面去回应外面的舆论，竭尽全力去降温。 看到他的身影出现，本来还算平静的游行队伍与围观记者们瞬间动了起来，如热油锅里面滴入一滴水。 “朴正泰检察官，对于最近的事情不知道您有什么解释？” “赵斗淳上诉背后，真的是你指使的吗，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请问朴正泰检察官，素媛的状态你有了解过吗？” “我听闻被李子胥检察官打掉的林庆安父子与朴次长关系匪浅，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打算报复李子胥检察官的？” ... 种种问题，轮番而至，密密麻麻的话筒怼到朴正泰面前，外围的游行队伍更是一圈又一圈。 “请安静下，大家关注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 朴正泰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心不乱气不慌，“首先，我需要澄清一点，素媛案与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来不知道、也不认识赵斗淳，更不可能安排人手去帮助一名罪犯。” “李子胥检察官如何起诉、以什么罪名起诉，完全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身为大邱高检厅的检察次长，对于他的行为一向是抱着百分百支持的态度。” “我希望诸位记者朋友们不要听风就是雨，李子胥检察官被冤枉的事情可才刚刚过去两天时间。同时希望大家都能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对事情保持独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 朴正泰说着官话，打着官腔的时候，姜池毅不知何时挤了进来，破口大骂，“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检察官，脑子里只有争权夺利，却丝毫不为民众思考！” “下台！下台！下台！” “下台！下台！下台！” 游行人群高声呐喊，朴正泰面无表情，转身离去，他没有心情和这帮幼稚的年轻人折腾。 只要掌控住舆论，那么，游行就掀不起风浪。 或者说，掌握住舆论，就不会出现游行这码事情。 ... 朴正泰焦头烂额，李子胥却已经来到了安东，经历过停职与平安脱身的事情之后，总要与安东互助会的成员见一面，分享下最近的经历。 总的来说，大家合作一直颇为顺利，虽然李子胥停职后有些人心惶惶，但因为之前决定去支持熙雅地产，而且经过了利益交换，总体倒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并没有演变到分崩离析的程度。 如今李子胥顺利归来，那些小小的错误自然被迅速消弭，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酒会上，几人交流一番最近的情报，又互相帮几个小忙，稳固下互助会的关系。 夜，十点钟，酒席散场，李子胥悄悄来到金熙雅的别墅内。 自从熙雅地产成立后并决定拿下安东新区开发案之后，金熙雅就买了一幢别墅在安东定居下来，每周只有一两天时间回首尔。 “标书已经投递过去了，现在在等待资格审核。” 金熙雅为李子胥倒了一杯温水，“企划财政部的副部长安再进前日抵达了安东，根据你给的的资料，我花了一个亿买了一副清朝的山水画登门拜访。有我父亲的面子与礼物在，谈的还算可以，但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安再进的情报是李子胥从韩智贤手中得来的，作为赵泰燮的秘书长，她在政府系统内的情报超乎寻常的丰富。 根据资料显示，安再进今年四十八岁，成均馆大学毕业，从底层一步步升迁，履历丰富，实力过硬。本人爱好山水画，有一子一女在美国读大学，妻子是很传统的半岛女人，相夫教子，闲着没事就去美容院转转。 李子胥道，“不拒绝就代表有的谈，第一次见面，不奢求谈的太多，表明态度最为关键。虽然是他主持招标，但最后拍板肯定要多方面协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强大自身，确保我们的招标文件不会被比下去。等有了眉目，再许以重利。” “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素媛案就可以处理结束，到时候我会对jq建设和jl建设做一个详尽的调查，这两家都不是特别的干净，身上有些案子。” “好，就按你说的办。” 金熙雅赞同道，她从来不是女强人，也不想做女强人。相反，她骨子里反倒有种小女人的气质，希望有人依靠有人为她出谋划策。 可是，如果没有依靠没有依赖，那么，她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 第79章 自爆步兵 “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但受良心的强烈谴责，我认为自己有必要站出来将事情的真相讲出来。” 次日清晨，李子胥与金熙雅一起吃着早饭看晨间新闻，恰好，此刻正直播着韩昌新的自白。 他穿一身熨烫妥帖的高档西装，面容却是难以掩饰的憔悴。 “邪教连环杀人案件的真凶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清楚了，但限于教友以及实际利益因素，没有及时将其捉拿归案，甚至还默认、纵容，这是我的巨大失职。每当想到被害者的容貌，我就备受煎熬。” 韩昌新鞠躬九十度，“方舟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教，它们利用虚无缥缈的神骗取教众的钱财，并以帮助打造更好的来世作为谎言欺骗他们献出生命。身为一个检察官，我本不应被他们蒙蔽，更不应该去信仰这种邪教...可事情已经发生，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揭露一切，希望将功补过。” 李子胥看的津津有味，不由感慨起来朴正泰的胆魄，壮士断腕，让之前死保的手下直接去送人头，这可不是一般的果决。 “...方舟教能发展壮大，除了极具蛊惑性的教义，也离不开崔司祯与李哲瀚两位议员在背后的撑腰。同时，他们两个人也是方舟教背后最大的受益人，教众献上的绝大多数财富都变成了他们的政治献金，助力他们一步步向上爬。” “而他们两个人也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势，为方舟教的隐蔽发展保驾护航，并寻找有价值的目标令其加入方舟教！” 韩昌新自爆的很果断很彻底，他明白自己的身份自爆肯定能吸引过来一波眼球，但想要顺利承接前几日素媛案的爆炸热度力有未逮。 因此很是果断的将即将脱身的崔司祯与李哲瀚二人再次拉入战场，这两位议员之前用尽浑身解数，付出巨大代价从方舟教的漩涡中脱身，顺利维持住议员的地位。 果不其然，在检察官自首与议员涉及邪教杀人案的事情面前，朴正泰幕后指使赵斗淳的热度瞬间便被压了下去，绝大多数媒体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议员上面。 尤其是这两位议员曾经赌咒发誓，说自己与邪教毫无关联，一切都是恶意攀诬，但今天韩昌新的自爆式发言，无疑狠狠打了他们两个人的脸，也让他们洗清自己的努力全部白费。 媒体，又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有意思有话题的事件呢，更何况，素媛案的热度已经被吃的差不多。 尽管有部分证据指向朴正泰，民众也感兴趣，可没有实锤一切都是白搭。 李子胥预判到了朴正泰可能会想办法打压热度，可没有想到，他打压热度与消灭舆论的方式是如此老辣。 不动则已，一动便让两位议员成为踏脚石。 毫无疑问，随着韩昌新发言的发酵以及铁一般的证据实锤，崔司祯与李哲瀚二人绝对无法继续担任议员，甚至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对于这种情况，李子胥是喜闻乐见的，前面的游行与舆论可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杀手锏引而未发，先让朴正泰得意片刻清闲两天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等到他什么时候认为自己平安了，高枕无忧了，那时候再把杀手锏拿出来才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么，好好看戏。 赵泰燮之前想要啃下这两个议员的位置，但因为自民联的强烈抵抗最终不了了之，无功而返。 可眼下如此绝佳的机会，赵泰燮必定会继续图谋空下来的议员位置，而自民联与其他小党派也未必善罢甘休。 崔司祯与李哲瀚虽然保不住，可议员的位置要保住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国家党的力量继续增强，自己持续衰弱吧，没这个道理。 暂时而言，李子胥在国会的力量过于薄弱，或者说根本没有，所以也只能看看戏，不然扶持两个忠于自己的议员上位真的很爽诶。 不过，大邱检察厅内因为韩昌新的空缺，刑事二部部长的位置已经成了香饽饽，这中间的争斗他倒是可以参与一下。 “欧巴，想什么呢，眉毛都拧成一团了。” 金熙雅推了推他，道，“说好今天陪我去游乐园，可不要爽约哦。” “在想工作的事情。”李子胥回过神，“肯定不会爽约，我换一套衣服，现在就出发。”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忙着勾心斗角，眼下算是暂停一段落，把事情安排好之后李子胥就决定与金熙雅一起出去玩一圈。 再亲密的感情不去维护，也会慢慢变淡。 九点一刻，二人出发去了安东市附近的一家大型游乐园，里面各种娱乐项目极为完备，过山车、跳楼机、旋转木马等等。 有金熙雅在场，肯定不会出现排队游玩的状况，早在计划好今天去游乐场之前，她就对游乐园进行了包场。 对于有些人来说，时间比金钱重要，对于有些人来说，金钱比时间重要。 毫无疑问，金熙雅的时间更加重要一些。 而且，李子胥因为近些日子常登新闻的缘故，也算半个公共人物，必要的隐私意识还是要有的，避免被人拍照。 到了游乐园内，李子胥立刻拉住金熙雅的手直奔过山车，“走，一起去玩过山车。” “不要，我在下面看着欧巴玩就好了，我恐高。” 金熙雅连连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李子胥板起脸，“今天游乐园只有我们两个游客，难不成你要我自己一个人去坐吗？” “可是...” 金熙雅咬着嘴唇，有些纠结，“我真的很害怕。” 李子胥安慰道，“没事，到时候闭上眼睛紧紧握住我的手就好。” 经过再三忽悠，金熙雅最终要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李子胥陪他一起坐过山车。 两个人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系好安全带，并经过多重检验确定没有任何安全问题后，下方传来一股强大的推背力。 瞬间，过山车如离弦之箭向高空冲刺。 “啊~~” 金熙雅高昂的嗓音在空中回荡，显示出极致的恐惧与惊慌。 等过山车抵达最高点，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金熙雅茫然地睁开眼眸，“欧巴，结束了？” 第80章 你还没有见过我爸爸 短暂的逗留之后，便是更快速度的下探。 极致速度所带起的狂风吹乱了金熙雅的头发，也将她尖叫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 李子胥紧紧握住她的手掌，“转头看我。” 惊慌中的金熙雅立刻转了过去，迎接她的是李子胥热烈的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爱人的面孔。 忽然之间，金熙雅感觉过山车也没有那么可怕，疯狂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平复下来，整个人身体放松，开始享受空中疾驰的感觉。 长长一吻结束，过山车也抵达了终点。 等她在李子胥的搀扶下走出过山车，感觉双脚都是轻飘飘的，走路如同踩在棉花上。 试着走了两步，干脆整个人依在李子胥的怀中，撒娇道，“背我走。” “好啊。”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今天最高温度有三十一度，比较炎热，金熙雅穿的也颇为清凉，最外面是一件极具设计感的白色衬衫，但下摆加长，看上去有点像风衣，里面是一件极薄的纱裙，腰上束着一根皮带。 这样的装扮自然是极美，也特别适合外出游玩，可以将她身上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既有财阀千金的优雅高贵又兼具邻班校花的清纯。 但如果说让人背起来，那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因为是夏天，衬衫的材质比较单薄，里面的纱裙就更不要说了，约等于零。 李子胥的大手托举着金熙雅的大腿根，手心传来惊人的热度。走路之间，手掌略微向上挪一点，就可以触碰到一条极为明显的线条，摸上去还带着蕾丝花边。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几十米，等过山车带来的刺激彻底消去，金熙雅的脸上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红晕。 虽然彼此的关系早就确定下来，但平时生活中也就局限于拥抱、接吻，过于亲密的举动还没有发生过。 并非是她抗拒，只是没有恰当的时刻。 从四月份李子胥单独去首尔找她那次之后，双方一直都有事情在忙，白天很难抽出时间，而且在首尔时她在家里居住，根本没办法夜不归宿。 如此一来，独处的时候自然少之又少，想要做些亲密的事情都没有机会。 不知不觉间，李子胥已经背着金熙雅走到了鬼屋的入口。 “要不要进去？” “进去看看，反正有欧巴在，不怕。” 这家游乐园的鬼屋是医院主题，进去之后光线陡然黯淡下来，只有缝隙中传来的点滴微光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打量一圈，两个人眼下所处的是一间病房，病床上还有着斑驳血迹。 “抓住这两个闯入者！” 隐藏于暗处的音箱传来一声中年男性的厉喝，随后阴森恐怖的背景音乐响起，背后更是传来铁链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 “快跑，快跑，欧巴！” 金熙雅身子绷紧，紧张道，“它们要来了。” 李子胥当即向着前方有光的地方奔跑起来，鬼屋嘛，玩的就是一个沉浸感与氛围感，别管怕不怕，总是要配合一下。 不然，何必浪费时间去鬼屋玩呢。 等他们两个人离开病房来到走廊上，沉重的脚步声非但没有走远，反而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借着走廊内的应急灯光可以看到，尽头一个两米半身高的怪物拎着铁链在靠近。 金熙雅瞬间将头埋到李子胥肩膀上，“跑跑跑，欧巴！” 她并非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害怕。 一个追一个跑，中间还解了两次谜，玩了大概二十分钟，两个人才算从鬼屋逃出来。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金熙雅长长舒了口气，“去鬼屋之前我感觉我不会害怕，毕竟都知道是假的，只是演戏，怎么会怕。” “可是，等进去里面没有了光亮，心瞬间就慌了起来。后面音乐声响起来，就彻底忘掉了是在鬼屋，仿佛真的到了荒废的医院，真的有怪物在追我们。” 说着说着，她感觉游戏不舒服，扭动了身子，随后瞬间僵住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跑的太猛烈，李子胥原本托着她大腿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拖着两片臀肉。 “抱歉，欧巴，我刚刚忘记了，居然让你背我那么久。” 金熙雅脸色绯红，赶忙从李子胥背上下来，心疼道，“我们坐下来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 有害羞，更多的还是心疼，再好的身体素质背着一百斤奔跑一二十分钟，人也得累坏了。 不过，她还是不了解李子胥变态的身体，别说背着她跑二十分钟，跑两个小时都没有任何问题。 “没事，我还好。” 李子胥略有些可惜的收回双手，金熙雅虽然看上去偏瘦，但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而且手感极佳。 “前面有一家卖汉堡的，过去吃点东西吧。” 吃过午饭，略作休息，两个人又在游乐园内开开心心玩了一下午，将所有好玩的设施全部玩了一遍，如孩子一般快乐开心。 等天色彻底黯淡下来，天边挂上两三点疏星的时候，李子胥与金熙雅坐在专程为他们开放的摩天轮上，静静等待烟花表演。 七点一刻，摩天轮停止旋转，二人停在最高点。 刹那间，周围所有的灯光全部被关掉，随着咻的一声，烟花绽放。 数以万计的光点在半空中炸开，组成一个心形，没等光电消散，另外一波又紧随而至。 “哇，真的好漂亮！” 金熙雅透过摩天轮的窗子向外看，眼睛都闪着光芒。 哪个女生能抗拒浪漫的烟花呢？ “你比烟花更漂亮。” 摩天轮内适时响起浪漫的音乐，李子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玫瑰花递给金熙雅。 “谢谢，我很喜欢。” “那么，晚上考虑一下住在一起？” “喂，欧巴！这么浪漫的时刻你脑子里居然想的都是这种事情吗？” “那不然呢？” “不行，你还没有见过我爸爸呢！” “唔~” 伴随着一声轻哼与长长的吻，金熙雅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等烟花表演结束，两个人也踏上了返程。 第81章 婚事规划 回到金熙雅的小别墅，准备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等夜深人静，一切便都发生的顺理成章。 尽管金熙雅嘴巴上说着要等见过父母，可身体却极为配合。 “全怪你，欧巴！” 第二天，天光微熹。 金熙雅靠在李子胥怀中，如娇似嗔，“等安东新区开发的标拿下来，一定要跟我回家见我爸爸。” “好，没问题。” 李子胥抚着金熙雅乌黑亮丽的秀发，爽快答应下来，“到时候我把姑姑带过去，一起商量下我们的婚事。” 一个混迹官场的男人，越早结婚越受重视。 西方可能不同，但在儒家文化圈内，只有成家才是真正成熟的标志。 当然，李子胥想要与金熙雅结婚，不可能只是这个原因，有足够的功劳，成不成家其实区别不大，最多让人感觉更加稳重一点而已。 真正重要的是他如果想更多的借助天下集团的力量，得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相比起男朋友，未婚夫与丈夫才是真正的天下集团的自家人。 不过因为赵泰燮的缘故，安东新区开发计划拿下来之前，他不适合将双方的关系暴露出来，不然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之前安东种种事情，尤其是韩石在谋求庆安地产的失败中自己所起到的作用，到时候因此引起韩石与赵泰燮的猜忌反而不美。 更不要说接下来还要针对jq建设，那可是直接关系到安东新区开发的归属权，三万亿韩元的超大项目。 赵泰燮即便再看重自己，可如果被他发现真相，也绝对不介意半岛少一个正义的检察官。 “结婚吗...” 金熙雅眼眸中满是憧憬，似乎看到了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李子胥挽起自己的手戴上钻戒的画面。 “对啊，到时候如果你想出国，我们就去欧洲找个小国举办婚礼，顺便度蜜月，如果想在国内，那就去济州岛。” “嘿嘿嘿~” 金熙雅发出一阵幸福的傻笑。 她原本还略微忧心林允儿，可听到李子胥对未来的规划，再也没有任何的忧虑了。 尽管从一开始就知道牵手走进婚姻殿堂的只能是她，但每次想到林允儿与李子胥十年的羁绊，就有些不自信。 而与金熙雅的婚姻，李子胥也是深思熟虑的。 他可以选择不结婚，在三个女人之间一碗水端平，可是，他不能一直不结婚，政治人物的婚姻永远是话题。 只要结婚，金熙雅就是唯一选择。 林允儿是明星，地位配不上他，韩智贤更不要提了，两个人的关系丝毫见不得光。 既然如此，赶早不赶晚。 不过，真到了那一天之前，他还得做做林允儿与韩智贤的思想工作，可不能后院失火。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制造一次危机，还是那种必须要天下集团出面解决的危机，然后“被迫”结婚。 看着眉飞色舞开心到不顾破瓜之疼想要晨练的金熙雅，李子胥也抛开了脑海中的种种得失计较，沉浸入晨练的快乐之中。 真正为婚事头疼起码要2010年了，现在还是及时行乐吧，莫负好春光。 ... 下午，大邱检察厅。 从安东返回大邱后，李子胥与组织犯罪科的崔博文交流了下之前参与的社团案件后续，又与李光启约定了见韩石的时间点，随后便来到了罗真英的办公室。 “次长，您找我。” “坐。” 罗真英正在处理文件，“这段时间委屈了，如果不是朴正泰不甘心刑事二部丢掉，也不会影响到你。” 李子胥哂笑一声，“早在庆安地产案子的时候我就把他得罪死了，迟早的事情，不过有您关照，再加上这次吃了大亏，想必他以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件事情多亏了韩石委员。”罗真英将钢笔搁在桌边，抬起头，“我怀疑啊，韩石早就打算有了修改刑法的心思，不然解释不通如此小的一件案子怎么会引起那么大的关注度。朴正泰我清楚，他在大邱确实有些能量，但出了大邱、出了庆尚北道，也就那样。” 李子胥心下凛然，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人，罗真英一眼便看出幕后有推手。 同时略有些庆幸，身为一个小虾米果然不被人注目，哪怕这颗虾米都走到了漩涡中心，也没有人想过漩涡是他引发的，只当他倒霉恰好被当做棋子。 “次长英明。” 李子胥将错就错，反正罗真英也不可能找韩石去对质，“我在研修院的时候与韩委员关系颇为亲密，来安东就是他推荐过来的。” 罗真英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嗯，这些我清楚。” “当时朴正泰用素媛案针对我的时候，我就联系了韩委员，这还是他出手帮我摆平的。之后，我把案子的一些细节告诉了他。” 李子胥半真半假讲述着，尽可能撇掉自己在其中的作用，起码当到部长掌握属于自己的政治力量之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四处抱大腿打秋风，他只打算当一个有能力但没有心机的正义检察官。 “韩委员说打算用这件案子做些规划，说案子本身具备一定的争议性，到时候关注度肯定高。”李子胥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高，甚至险些让我离职。” 罗真英起身拍拍李子胥肩膀，“哈哈，这都是机缘，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你可得好好珍惜。” “您放心，次长，轻重我分得清。” “那就好，我就怕你脑子犯浑。”罗真英道，“事情到现在还没结束吧，韩委员后续有什么打算吗？” 李子胥心思急转，斟酌道，“我倒是知道一点，但韩委员不让我说给其他人。不过，次长您也不能算其他人，说给您肯定没事。韩委员准备了一部纪录片，准备在首尔电视台播放，顺势将朴正泰彻底掀翻，为修改法案增添威势。” 罗真英眼前一亮，大邱一共三名次长，如果真的掀翻朴正泰那他的权力岂不是会大大增强。 韩昌新下台已经让他尝到了甜头，刑事二部由李友易的人接手，而组织犯罪科则交给了他，只是人选还没有确定。 如果朴正泰下台，那又是多么大的利益？ 第82章 收下当狗 罗真英拍拍李子胥的肩膀，“对于韩委员此次修改刑法的建议我是极度认可的，也会尽全力去配合，子胥你帮我转达一下。” “是，次长。” 罗真英能顺利做到次长的位置，这中间固然有李子胥的助推之力，可他本身的关系也足够雄厚，背景也足够深，不然，再大的功劳也接不住。 有了他的全力支持，修改法案的成功率更高一筹。 “关于组织犯罪科科长的位置，子胥你有没有想法？” 罗真英停顿一下，询问道。 李子胥推辞道，“我资历尚且不足，恐怕无法胜任。” “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上个月才过去实习期。”罗真英恍然大悟，“可惜了，不过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他也不打算把李子胥推到科长的位置上面，资历确实差了太多，但询问人选却是真心实意。 只要推荐的不是特别离谱，而且可以被罗真英收入麾下，那么，他真的会把科长的位置给李子胥推荐的人，送一个大人情出去。 投桃报李，讲究。 这一点，也是双方能一直愉快合作的原因。 李子胥沉吟一二，道，“次长，您看金正初检察官怎么样呢？” “金正初？” 罗真英蹙了下眉，金正初在安东的时候与他不甚亲密，反倒与庆安地产来往颇深，等最后貌似又投靠了天下集团，反戈一击帮助天下集团拿下庆安地产。 对于他的观感，罗真英并不是很好。 政治嘛，反复无常是常态。 可是，这并不妨碍其他人对这种反复无常可以毫无偏见。 更何况，现在又不是他有求于人，而是帮人，完全没必要选择一个有前科的人。 “没错。” 李子胥也有着自己的考量，金正初早在安东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来到大邱落到朴正泰手中肯定是坐了冷板凳。 这个时候，如果过去将他从泥坑里面拉出来，绝对感恩戴德，不担心闹出幺蛾子。 而且，换成其他人只能卖一个人情出去，可换成金正初，那组织犯罪科就相当于掌握在了李子胥的手中。 这当中的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 “金正初虽然攀上了天下集团的大腿，可天下集团在检察厅没有多少实力，不然也不会坐视他在那边坐冷板凳。” 李子胥逐一分析道，“借着这个机会，我们或许也可以借助到天下集团的力量，与天下集团成为同盟。” 安东新区开发计划毕竟要与赵泰燮直接斗法，李子胥可以暗中搞事，但正面也要有撑腰。 毫无疑问，罗真英就是最合适的。 高检厅次长，实权位置，没有合适的机会赵泰燮都难以把他搞下台。 “这...” 罗真英犹豫了。 良久，他开口道，“如果能与天下集团搭上线那是再好不过的，但是，金正初能成为这个纽带吗？” 财阀在半岛的影响力是方方面面的，恰如那句话说的的，半岛人一生都离不开三星。 天下集团虽然比不上三星，可也是半岛前十的顶级财阀。 罗真英，心动了。 天下集团虽然可能无法在仕途上帮助他更进一步，可是，金钱、关系、渠道等等，其他方面能帮助的更多。 而且，人生在世，谁又是孤家寡人，谁没有亲朋好友呢？ 李子胥自告奋勇，“我去探探他的口风吧，次长。” “好，那就拜托你了，子胥。” ... 金融调查部，证券犯罪科。 “喂，去帮我倒一杯咖啡。” “好的，前辈。” 金正初恭恭敬敬去接了一杯咖啡送过去，回返到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最角落的工位上，脸上满是不甘与憋屈。 不论是安东还是之前在其他地方当检察官的时候，他哪怕不作威作福，可依旧受人尊重，何曾被人呼来喝去过。 即便之前被李子胥拿捏得死死的那段时间，也给予了他充分的尊重，起码面子上的尊重是有的。 可自从来到大邱进入证券犯罪科之后，一切都变了。 如果说李子胥报道是被为难、考验，那他就是被刁难、侮辱。 现在回想起来当天的画面，金正初仍旧感觉极度耻辱。 “抱歉，你是哪位？” “金正初吗，你这种废物怎么会调来我们科？” “我们这里只接受精英，你这种只适合去底层处理下民事案件，做做调解工作。” “真是的，完全不明白上面在想些什么，怎么什么烂人都能塞到我们这里。” “喏，看到最角落的位置了吗，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工位了。” 想着想着，拳头便不由攥紧了。 他内心很清楚，被刁难的根源在于庆安地产与朴正泰，可是，他没有任何报复的能力。 唯有这两天，看着朴正泰因为游行的事情焦头烂额甚至忍痛割肉，他才能感到一丝丝快意与开心。 有时候再想想看，当狗其实蛮好的，起码狗也有尊严，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过来踹上一脚。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备注，李子胥检察官。 “安宁哈赛呦。” 金正初用力握住手机，深深吸了口气。 他有预感，自己的命运，要再一次发生改变了。 他必须要考虑，这一次，是不是命运仅有的仁慈。 “安宁哈赛呦，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金检察官。” “好的，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掉电话，金正初脸上的阴霾消散大半。 虽然备受排挤，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外界的关注，尤其是李子胥的事情。 朴正泰那么凌冽的攻势都被化解了，甚至能反击，将其打的丢盔弃甲。 那么，扶他一把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抱着如此心情，夜晚悄悄来到。 依旧是一家烤肉店，金正初热心地烤着肉。 “自从来到大邱之后，还没有时间与您联系，真是失礼啊。” 他态度摆的极低，俨然将自己摆到了下属的位置。 李子胥大咧咧坐下，“最近忙于各种事情，实在没有时间。今天将你喊过来，主要是有一件好事要通知。” 金正初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李子胥所谓的好事是什么。 第83章 纪录片上映 “组织犯罪科缺一个科长，我向罗真英次长推荐了你，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啪嗒。 铁制筷子掉到地上的声音极为清脆。 金正初呼吸急促，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有猜测过将自己调出金融调查部，却从来不敢想直接担任组织犯罪科的科长。 一步登天，不过如此。 “愿意，我愿意，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金正初慌忙低下身去捡筷子，满口答应道。 李子胥微微颔首，“既然你愿意，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等两天会有通知，做好准备。” 金正初推开椅子，站起身以九十度的姿势鞠了一躬，“谢谢您的关照，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不得不说，工具人经过一个多月的熬打，确实懂事了。 最初还有点傲骨，哪怕牵着狗绳，也随时想着脱掉绳索独自奔跑。现在，哪怕手中没有狗绳，他也会自己为自己系一条绳子。 唯有受到过权力的迫害，方才知道权力的美妙。 李子胥上前扶起他的肩膀，“哈哈哈，互相扶持，以后金检察官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啊，别忘了，我就是组织犯罪科的一员。” “是。” 金正初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愈发恭谨。 一顿饭结束，回到住所的金正初感觉前所未有的良好，原本郁郁的心情豁然变得开朗，就连门前每天都会看见的老树，现在也不会嫌弃它遮挡阳关，反倒感谢它能洒下一片阴凉。 “天下集团、罗次长、韩石委员...李子胥检察官好深厚的背景，跟着他走肯定不愁升官发财。”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终于睡了来到大邱后的第一个好觉，期待着走马上任的一刻，更期待着有朝一日重回金融调查部的场景。 时间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在煎熬了两天之后，金正初等到了他调任组织犯罪科科长的命令，李光启等到了他调任刑事二部部长的命令，而韩石也等到了首尔电视台精心筹备的纪录片，计划开展最后一波攻势。 “片子质量很高，基本是照实还原了案件的前因后果，演员的演技也很好，活灵活现，李台长用心了。” 阅片室内，等演职人员字幕开始走的时候，韩石起身赞叹道。 纪录片制作完成后，首尔电视台这边特意邀请了韩石与李子胥前来观看，毕竟这部片子就是为他们服务的，而且李子胥又是案件的经手人，可以查漏补缺。 “谢谢韩委员的称赞，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首尔电视台台长李贞清谦虚道，“主要是案件本身摆在那边，故事足够曲折、动人心魄，我也相信，这部纪录片上映后很可能会达成与《那家伙的声音》、《杀人记忆》一样的效果。” 这两部电影均与案件追溯期有关，在2007年之前，半岛的案件追溯期只有15年，也就是说哪怕你杀了人，只要躲十五年不被抓捕，那就可以免除刑罚。 《杀人记忆》03年上映，案件原型极为凶残，凶手在1986年-1991年五年期间作案23起，杀害14名女性，并抢劫、强奸9人，影响极其恶劣，民间甚至都在流传“不要在下雨天出门”、“女性不能穿红衣夜行”，俨然有转变为都市怪谈的倾向。 为了抓获凶手，半岛累计动员警力205万人次，调查人，对照指纹人，可惜，一无所获。 直至2020年，借助dna鉴定等技术，案件凶手才被抓获，而此时追溯期也已经过去了。 《杀人记忆》与《那家伙的声音》上映后，在半岛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也促成了2007年国会修改法案，将15年的追溯期调整为25年，直至2015年，因为“金泰完遇袭案”的严重影响，才将杀人案的追溯期调整为无上限，永久追溯。 韩石反问道，“我们本就是追求那样，不是吗？现在，我们可都是为了正义而奋斗，努力将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美好。” 李贞清笑笑没说话，到底为了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李子胥心神依旧沉浸于纪录片之中，不得不说，在金钱、权力的双重驱动下，这部片子拍的又好又快。 虽然局限于纪实纪录片的题材限制，与电影相差较大，可也足以调动起来公众情绪。 纪录片总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素媛日常生活，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着重突出素媛的可爱。 第二部分则讲述了赵斗淳对她的侵害，一比一的场景复原，再加上化妆师的高超技巧，将素媛身上的伤害原样复刻，同时还进行了一定的再加工。足以让所有有良知有共情心的人看了都落泪，都止不住内心的愤恨。 第三部分则是李子胥抗住压力对赵斗淳的重诉，此外，还拍了些赵斗淳在狱中的生活画面，将他的死不悔改与虚伪行径暴露出来，主要就是突出他的可恨之处。 最后一个部分，取材自前两天对李子胥的疯狂攻势，题材全部取自真实的新闻报道与网友评论，甚至还有一部分随机的路人采访。 而结尾部分，请了之前去采访过赵斗淳的女记者，由她讲述幕后指使者、剖析自己内心的煎熬。 如果让李子胥给这部纪录片打个分，可以给到八分，而考虑到它被制作出来的目的，那可以给十分。 毫无疑问，片子本身的质量加上话题度以及首尔电视台的推动，足以让舆论重新沸腾。 百万人请愿，应该是指日可待的。 李贞清道，“接下来一周的时间，每天晚上八点钟首尔电视台都会播出这不纪录片。” 韩石满意地点点头，“那就麻烦李台长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李贞清笑容满面，虽然牺牲了电视剧的黄金时段，可她收获的，与损失相比就太多了。 在这场合作中，大家是双赢，至于谁输，反正不是他们。 第84章 粉丝团 “首尔电视台推出的那部纪录片看过了吗？” “看了啊，怎么可能没看过。赵斗淳真是该死啊，西八，一想到素媛的样子我就想要杀了他。” “这西八国家，为什么没有死刑啊！” “确实，这种人就该下地狱，让他们多呼吸一口空气多吃一顿饭都是错误。不过，你不感觉那个叫朴正泰的检察官更加可恨一点吗？” “两个人都是人渣，不得不说这次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西八赵斗淳已经进了监狱，可朴正泰还在外面潇洒快活，甚至还是检察厅的次长。” “一起联名请愿吧，让这个垃圾去死。” 在纪录片播出后，类似的对话在半岛发生了无数次，每一个看过的人都不禁为素媛的经历而落泪，为无耻残暴的赵斗淳而愤怒，为没有廉耻的朴正泰而生气。 当然，李子胥的名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推高，在赵斗淳与朴正泰的映衬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坚持正义，哪怕可能触犯到法律。 事情刚刚发酵，朴正泰就收到了消息，此时的他格外惊恐。 上次媒体报道与游行被他压了下去，媒体时代，看报纸看新闻的人不算少可也不算多，倒还好说。可这次，俨然不是说压就能压的下去。 而且，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说，现在这个时代坚持看严肃新闻的人大多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情绪上也更加理智，不容易受到鼓动。 可是电视上大张旗鼓播放的纪录片，还是黄金时段，那影响的人就太多了，尤其是年轻人，比如姜池毅这种。 他已经算是高知人群了，尚且如此冲动易怒，更不要说其他年轻人们了。 这当中，有一个群体尤为值得注意，那就是李子胥的粉丝群，她们甚至专门建立了一个网站，不仅会在上面放李子胥公共场合出场的视频与照片，还会整理收集李子胥经手的各类案子。 很迷幻的一件事情，检察官居然有粉丝。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似乎也很正常，只要是公众人物就有被人讨厌与喜欢的可能。 网络时代，外交官都有被粉上的可能，也不要说检察官了。 仔细看看李子胥的条件，就会发现他有粉丝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首先他的颜值比娱乐圈明星还要出众的颜值，加上近几件事情营造出来的正义形象，简直就是偶像剧中走出来的男神。 而且还自带职业属性，哪个年轻小女生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啊。 别说小女生，年上阿姨们也拒绝不了啊。 当然，颜值才是最为重要的。从古至今，颜值都是正义，中国古代科举时候还得过一下颜值，钟馗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因为丑丢了状元的位置。 粉丝历来都是最为狂热的人群，半岛的粉丝有过之无不及，她们看到纪录片后，首先批评了扮演李子胥的演员颜值太差，其次便组织起来为偶像出气，自发将纪录片安利给身边人，并联合起来请愿要求将朴正泰逐出检察官队伍。 至于说游行，那自然是要参加的，不止是自己参加，还得带着小姐妹们一起参加。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就此掀起。 回到正题，朴正泰此时正紧张的从自己人脉关系中寻找可以解决此事的人，或者说，寻找自己身上有没有足够大的利益可以作为交换。 “安宁哈赛呦，安议员...” “安宁哈赛呦，金秘书...” 往日无话不谈亲密异常的好朋友们，此时却避之不及，如遇蛇蝎，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一时之间，朴正泰似乎陷入了绝望的地步。 另外一边，韩石也借着庞大的热度参加了几次访谈，重申自己修改法案的想法，同时还与大国家党的几位议员构建了密切联系，双方一同发声。 事实证明，这套操作是极具成效的，请愿修改法案的人数短短两日间便突破了三十万人，正在朝着百万大关狂飙。 这不止是热度的问题，也有韩石自身演讲技巧高超的原因。 他总是详细捋一遍赵斗淳的违法犯罪经历，又假设醉酒无法减轻刑罚会是怎么样，几句话的功夫就将人们的愤怒与希望全部钩了起来。 之后，他又会从数据入手，分析半岛近些年利用到醉酒减刑的犯人家庭条件，发现绝大多数都是中产以上，最终得出结论醉酒减刑不仅仅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比如素媛案，同时还是某些权贵脱身的法律漏洞，以此来利用仇富心理。 只能说，韩石有今天的地位真真有几把刷子，绝非那种靠着阿谀奉承攀上高位的人。 这就不得不好奇一下他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什么人才被逐出权力核心进入研修院，李子胥查了不少资料，但很可惜，可能被人故意封存，难觅影踪，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随着韩石东山再起，很可能会旧事重提。 抛开外界的纷纷扰扰不谈，李子胥此时此刻正在与首尔电视台的台长李贞清交流，打算从她或者说她背后的sbs公司手中收购一部分sm公司的股票。 sbs公司，半岛最大的传媒公司之一，首尔电视台就是他们的。而sm作为一家娱乐公司，显然是处于sbs的下游地位，被掌握一部分股票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检察官年轻有为，让我这种老人家颇为汗颜啊。” “哪里，李台长过誉了，您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正是青春好年华。” 李贞清是sbs公司的股东之一，正儿八经的富婆，今年四十五上下，不过因为保养的缘故，看上去这就三十五六的样子。 “sm公司这两年发展势头迅猛，他们的股票自然也是值得长期持有的优质财产。” 李贞清顿了顿，卖了个关子，“不过，既然是李检察官开口，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冒昧问一下，你买sm公司的公司做什么？” “林允儿是我的妹妹，这些股票是买给她的。” 李子胥如实答道，不过却忽略了想要林允儿入主sm娱乐，并发展成为传媒大佬的事实。 第85章 团长 “瞧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李贞清道，“真的羡慕允儿能有李检察官这样的哥哥，好福气。” “有她才是我的福气。” “相遇就是福气。”李贞清笑笑，“sm的股票我手头有5.9%，不算很多，但足以掌控投票权，就按照市价的八成交给李检察官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找个人处理一下相关的手续。” sm现在股价约4000韩元一股，合人民币20块钱，总市值一千亿韩元上下，5.9%的股票需要六十亿韩元，人民币三千万。 与2023年sm娱乐一股11.6万韩元的价格相比现在可谓是白菜价，哪怕不考虑其他因素，单单作为理财购入这一笔也是完全值得的。 “那就谢谢李台长了，稍后我让人负责与您这边联系。日后如果有能帮到您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笔股票肯定不能用他个人的名字与购买，也不能用林允儿的名义购买，两个人一个是公职人员，另一个是刚刚爆火的女子组合成员，明面上都没什么钱。 所以，具体交易就要用到皮包公司与代持了，以林允儿的名义成立公司，再与其他公司进行交叉持股，达成变相掌控5.9%股票的事实。 具体如何操作，李子胥已经准备全权交给金熙雅负责了，金融上面的事情，天下集团财务部门绝对称得上一声专业，处理这么一点事情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李贞清喜笑颜开，主动握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用sm娱乐的股票换来一个承诺，在她看来，这是大赚。 现在的李子胥，在某些圈子里面已经有了被人重视的资格，可以使用面子果实了。 商谈好股票的事情，李子胥先是给金熙雅打了个电话让她找人处理，随后便驱车去了林允儿住的小公寓，准备分享好消息。 ... “泰妍欧尼，你在做什么啊，这么专注。” 在少时之中，金泰妍与林允儿应该是关系相当好的，2008年被抵制的时候，整个团队只有她们两个人坚持跑通告提升曝光度，彼此之间除了同事情之外也有着一份惺惺相惜。 “给你子胥欧巴建立个人网站。” 金泰妍操作着电脑，随口答道，“我可是李子胥检察官粉丝后援团的团长。对了，允儿你那边有没有欧巴的个人生活照呢，给我几张呗，我放到粉丝网站上面。” “你居然是团长？” 林允儿有些吃惊，也有点小惊喜，“我也是粉丝团的成员。” 她欧巴的粉丝团又怎么能少得了她呢，不过万万没想到，金泰妍居然也粉欧巴。 “那还不快点把照片交出来！” 金泰妍倒也没有特别惊讶，她很清楚林允儿对李子胥的崇拜与喜欢，她加入粉丝团不值得惊讶，不加入反倒值得惊讶。 “好的好的，我发给你哦，泰妍欧尼。” 林允儿找到一张读卡器，又从手机里面拆下来内存卡，与金泰妍一起将照片导入电脑。 随后，由金泰妍一个人构建的粉丝网站便成了两个人一起。 大致的框架之前已经由会编程的粉丝做好了，她们需要填充的就是一些细节，有些繁琐，但并不困难，能熟练操作电脑就能做得来。 而金泰妍能当上团长负责填充细节问题，不是因为她暴露出来自己少时的身份，而是她夸下海口说现实中认识李子胥，如此才得以顺利竞争上位。 这也是她今天专程带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允儿公寓当着她面构建网站的原因，一点小小的心机~ 果然，愚蠢的允儿顺利上钩。 粉丝团团长的位置自此固若金汤。 嘿嘿！ “欧尼，你在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金泰妍收起小心思得逞的侥幸与欢欣，开始专注网站的事情，同时从允儿口中套着话，试图得到更多的信息，对李子胥更多一点了解。 “原来子胥欧巴这么努力啊，真的是四上五下啊，也难怪他能成为检察官。” “聪明是肯定的，学习好可不只是努力就有用的，脑子好也很重要，子胥欧巴肯定是脑子最好的那种人。” 在粉丝心中，偶像总是完美无缺的。 听着金泰妍对李子胥的无脑吹捧，林允儿感觉自己竟然有一点点小小的醋意，这明明是我的欧巴，怎么也成你的欧巴了呢？ 咔哒。 钥匙声响起，门被推开。 公寓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开门声尤为刺耳。 “欧巴？！” 林允儿惊喜大喊，公寓的钥匙她只给过李子胥一个人，方便他偶尔来首尔的时候过夜。 “允儿。” 李子胥微笑张开双手，林允儿立刻扑入他的怀抱。 都说小别胜新婚，细细算算，两个人也有一周没有碰过面了。 “想我了吗？” “当然，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欧巴。” 林允儿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动，搂着李子胥的手臂献宝道，“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喏。”林允儿指了下金泰妍与电脑，“这是少时的队友金泰妍，她可是粉丝团的团长，现在正在给你完善网站呢。” 早在林允儿冲出去的时候，金泰妍就已经坐立难安了，表面看上去在专心摆弄电脑，可鼠标只是随意摆弄，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现在也总算是明白粉丝遇到偶像都是什么心理了，尤其是私下场合，激动又忐忑，恨不得立刻过去要一个签名和拥抱。 可是，她又有点小小的矜持。 我可是半岛最火女子偶像组合少时的队长诶，大明星，总得保持一点体面吧。 金泰妍今年刚刚好二十岁，不能指望她多么的成熟，患得患失才是正常。 李子胥客气道，“谢谢泰妍的喜爱，你们粉丝团这次可帮了我不少忙。” 狂热的粉丝给朴正泰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一封封的举报信如雪花般飞向检察厅，游行与抵制她们也是最为卖力的一批人。 怪不得都爱粉丝经济，真香。 简而言之，人傻钱多，速来。 第86章 录制视频 “真的吗？” 金泰妍惊喜莫名，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哪个粉丝能拒绝偶像的当面夸赞呢，尤其是夸赞自己对他的帮助。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抬头巴巴看向李子胥，希望听到更多。 原本她是蜷缩在椅子上，又是背对，李子胥根本没有注意到金泰妍的穿着，如今一转过来才发现，她居然只穿了小背心与热裤，雪白的肌肤大半都露在外面。 泰妍与允儿作为队友，住所全是sm公司进行安排的，两个人就住在对门，同层的又全是队友，一般没有其他人造访。 再加上六月份天气炎热，自然不会穿的特别正式。 林允儿今天的打扮也是如此，上本身是一件长t，下半身的热裤隐藏于t恤内，比泰妍略微正式一点，但不多。 或许察觉到李子胥的目光，金泰妍脸颊微红，悄悄向后退了半步，有些羞涩与不好意思。 哪怕是偶像，也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 09年的女团不像10年代之后的，现在主打的还是业务能力，唱歌跳舞，少时一向不以软色情着称。 包括成名曲《gee》的mv，九位少时的成员也是清一色的牛仔裤，而不是后续模仿者们比安全裤更短的超短裤，动作也以青春活力为主，而不是满满的色气。 如此情况下，金泰妍会害羞，也实属正常。 李子胥轻咳一声，将目光移到笔记本电脑上，“当然，没有你们粉丝团的帮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肯定会少很多。我相信，在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不论是修改法案还是让害群之马离开检察官队伍，都会成功的。” 随口说上几句漂亮话，李子胥脑海中已经在思考如何引导控制粉丝团的发展了。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粉丝团这种事情，可既然有了，那就不能置之不理。 从后世层出不穷的翻车事件可以看出来，粉丝实在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那就是地里面绿油油的韭菜，任你收割，用的不好，那就是催命的镰刀。 因为，她们是不理智的。 李子胥的身份注定他不会怕粉丝搞事，可是，也没必要横生波折为自己找麻烦。同时，从此次事件可以看出来粉丝们强大的力量，用的好也是一支奇兵。 “谢谢欧巴，我们会继续努力的，大家一起为了正义加油！” 三两句聊下来，金泰妍的状态也回复正常，没有了最开始的羞涩与激动，更多的是热血沸腾。 瞧，为了正义。 我们粉丝团可不是追颜值，而是帮助偶像一起去做正义的事情，一下子格局就上去了，瞬间就娱乐圈的明星们做了切割。 大家不是一个档次的，以后可不要碰瓷。 李子胥看了看正在完善的网站，道，“这样吧，我录一个视频你放在上面。” 金泰妍大喜过望，“真的可以吗？” 其实，日韩明星对于粉丝网站这类事情都是极为上心的，录一个粉丝视频是情理之中、应该做的。 可李子胥的身份地位毕竟不同，所以粉丝们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得到正面的回应。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李子胥笑笑，“能得到你们的喜爱是我应该庆幸的事情，而且，既然有人把我当做偶像，那我肯定要做一点偶像应该做的事情。” “泰妍，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下粉丝们的性别、年龄呢？” 除了录制视频之外，李子胥还打算放一点学习资料在网站上面，将网站打造成一个学习平台。 国家公职人员，应该做一个表率。 金泰妍立刻回道，“注册的时候这些信息都有填写，我看一下哦，欧巴。” 说着，她打开网站后台，“现在一共有一万五千粉丝，男生三成，女生七成，年龄主要是十四岁到二十四岁，全是年轻人。” 林允儿惊叹道，“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男生加入欧巴的粉丝团，那些娱乐圈明星可很少有男生会喜欢。” “那肯定不一样啊。” 金泰妍该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们怎么能与欧巴比呢？如果我是男孩子，也肯定会喜欢欧巴这样坚守正义的检察官，而不是娘唧唧的男团。” 笑谈几句，林允儿去找摄像机，金泰妍布置出来一个简单的小场景，开始视频的录制。 “大家好，我是检察官李子胥。很高兴你们能喜欢我，并把我视为偶像。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都能砥砺前行，为创造更美好幸福的人生而努力，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加美好。” “鉴于绝大多数粉丝们都是正在读书的年轻人，接下来我会委托专人将我读书时期的笔记整理到网站上，帮助大家提升成绩，更好的成长。” 粉丝们看不看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一回事，总而言之，政治正确要好好把握。 说完，李子胥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一条简短的视频就此录制完成。 “哇，读书笔记诶。”金泰妍乐道。“在粉丝网站放读书笔记，欧巴绝对是第一人。” 林允儿补充道，“可正是这样的欧巴才让粉丝们喜欢，不是吗？” “那就麻烦泰妍了。” 这件事情对李子胥而言只是一个插曲，“过两天抽空我会把笔记整理出来交给允儿，到时候又要辛苦你。” 粉丝的力量属于特定时刻使用的，需要引导掌控，却不用特别上心。 一通事情忙完，也到了晚饭的时间，李子胥留下来与两个人女生一起吃了个饭，顺便告诉允儿为她购入了sm公司股份的事情，引得金泰妍一阵惊叹与感慨。 “我们的公司的股份吗？！” “是的，没错。” “那岂不是说允儿以后就是我的老板了？” “该死的公司，允儿是老板，我看他们还敢不敢继续压榨我们！欧巴万岁，允儿万岁！” 不得不说，sm对艺人的压榨是真的狠，或者说整个半岛都这样，简直不把艺人当人看。 可唯独有一点还算不错，sm不搞枕营业。 惊叹完，金泰妍将脑袋趴到餐桌上，可怜巴巴道，“我也好想要有一个这样的欧巴！” 第87章 重复的定位 “没关系，你可以选择拥有允儿欧尼。” 林允儿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泰妍你肯喊我欧尼，以后我罩你！” 收到心爱的人的礼物，而且还被好闺蜜羡慕，哪个女孩子能不开心呢？ 即便允儿没有太多的攀比心思，也不是那种拿爱人出来炫耀的人，可是，这种事情开心就是开心。 就好像男生收到女朋友送来的游戏机，而且是在自己好兄弟面前，那份心情，不要太爽好吧。 金泰妍鼓起脸，举起小拳头，“我才是欧尼！” “哼，你不喊我允儿欧尼我以后在公司里面给你穿小鞋！” “你要翻天了，林允儿！” 说着，两个人就打闹了起来，活色生香，倒是让李子胥大饱眼福。 晚上八点，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主要是金泰妍请教粉丝团如何管理的事情，以及询问从哪里收购的股份。 对此，李子胥随口胡侃了个理由便跳了过去，里面的交易不便明言。 等这件事情跳过去，允儿与泰妍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少时的日常，不乏对经纪人与公司的抱怨。 允儿稍微好一点，毕竟李子胥声名鹊起之后，经纪人有心攀交情，对她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泰妍身为队长，本身责任就重事情就多，被压榨的极惨。 抱怨完，两个憨憨又一起幻想未来，经纪人端茶送水，领导嘘寒问暖，一个比一个笑的傻。 夜渐深沉，金泰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李子胥与允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只能说sm公司股票买的不亏，哪怕不考虑其他，单单能解锁更多姿势就赚大了。 ... 次日，清晨。 李子胥悄悄将手臂从林允儿怀中抽出来，洗漱一番留了张纸条便赶去了韩石的家中，中午有一场宴会要共同参加。 午宴是由赵泰燮组织要求的，主要讨论修改法案的事情，还有两位大国家党的议员参与其中。 现在舆论基础已经形成，韩石的呼吁响应者众多，是时候更进一步，形成实质性的效果了。时不我待，不能等群众激情褪去再行动。 韩石的住宅位于江南区一家高档小区，环境幽雅，闹中取静。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打在书房内，韩石与李子胥相对而坐。 “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波澜，现在修改法案是民心所向，没有哪个议员会此时跳出来作对。” 韩石心情不错，亲手磨着咖啡豆。 李子胥点头道，“法案修改影响的利益并不大，背后也没有财阀站台，再加上庞大的民意，子胥提前恭贺韩委员了。” “以后，就要改口叫韩检察长。” 对于这个小小玩笑，韩石颇为受用，脸上都要笑出褶子，他摆摆手，“万事未虑胜，先虑败，等功成之日再来祝贺也不迟。” 顿了顿，他转了个话题，“法案这边没有问题，可朴正泰那边可能会出点小波折，赵氏财团准备保他。” “赵氏财团？” 李子胥皱了下眉头，在脑海中回忆起赵氏财团的资料。 比天下集团略逊一筹，但也是半岛顶级财阀家族，主要营业方向是重工业与汽车工业，影响力很大。 “赵氏掌门人是不是有个私生子叫赵泰晤？” “对，没错。”韩石有些诧异，“赵泰晤是赵昌秀的私生子，平时不太受宠，但仗着家族的权势，不学无术。怎么，他惹到你了？” “那没有，他也没有那个胆子。” 李子胥摇摇头，“只是看到过很多与他相关的案件，甚至我手头都接到过一次。不过赵泰晤肯花钱，每次都用钱把受害者砸到闭嘴，我也就没有深查下去。” “没必要与他一般见识，不识趣的小子罢了，如果你看他不爽，找机会把他送进去蹲几年好好改造改造。”韩石没有将赵泰晤这种小人物放在心上，“赵氏财团确实有足够的影响力，但是想要就这么救下来朴正泰，多少有点自不量力。” 李子胥略微有点疑惑，“确实如此，只是不知道朴正泰许下了什么条件，居然可以让赵氏财团顶着风险出手。” “以后自会清楚。” 韩石将泡好的咖啡推给李子胥一杯，“有些事情要急，有些事情当缓。先晾一晾朴正泰，不要逼迫过甚，免得狗急跳墙。” “是，谢谢检察长教诲。” “你啊，你啊，哈哈哈。” 中午十一点钟，李子胥充当司机，开车载着韩石来到之前吃饭的老地方。 门口，身着职业装的韩智贤已经在等待。 “韩委员，李检察官，请。” 韩智贤头前带路，“赵议员与崔哲民议员、李成旭议员已经在里面了。” 熟悉的包间内，赵泰燮坐在诸位，崔哲民与李成旭坐在左侧，韩石与李子胥落到右侧。 简单的寒暄之后，菜品也上了个齐全。 赵泰燮主动打开正题，“明天将由崔哲民与李成旭议员联名提案，对韩委员提出的想法进行落实。” 韩石笑意盈盈，举起酒杯示意，“麻烦崔议员和李议员了。” “应尽的责任。” 崔哲民与李成旭同样举杯，双方一饮而尽。 到了如今的地步，修改法案已经不是难题，由谁提案也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韩石能不能重返检察官行列，重返权力中心。 这，才是韩石与赵泰燮合作的真正意义，也是此次宴会讨论的重点。 不然，韩石完全可以与其他政党合作，甚至于交由检察厅进行提案。要知道，不仅仅议员具备立法权，政府部门也同样拥有。 “韩委员年富力强，对我们国家的法律有着极为深刻的认知与了解，我认为，这样的人才应该多做一点实事。” 赵泰燮道，“首尔高检厅的李次长马上退休，不知道韩委员有没有继续奋斗在一线的想法？” 韩石按捺心下的激动，颤抖道，“谢谢赵议员的认可。” 敬佩末座的李子胥听到首尔高检厅，立刻意识到了赵泰燮的打算，恰如之前想要提拔自己进入首尔高检厅一样，他还是对金锡勋不放心，想要一个人去进行制衡。 韩石，出现在了恰当的时机。 而自己，也一样是如此。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与韩石的定位有些重复？ 第88章 利益瓜葛 下午两点，李子胥将韩石送回家后，独自前往了赵泰燮的住所。 并非他主动要求，而是韩智贤代赵泰燮发出的邀请，并且特意说明让他独去。 “议员。” 李子胥微微鞠躬站立在书桌旁，他现在有点摸不清楚把自己找过来的用意。 与韩石有关，与朴正泰有关，还是其他事情？ “不用拘谨，坐。” 赵泰燮放下手中的黑色钢笔，摘下眼镜，“等修改法案的事情落实下去，你的功劳也不会小，有没有考虑过提前来首尔。” “资历方面的事情不用担心，有韩委员与金检察长出面，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检察官之中，我最信任的还是你啊，子胥。首尔高检厅事关重大，没有一个放心的人盯着，我是没法安心做事的，不然这群虫豸说不定搞出什么大事。” 李子胥暗自琢磨一下，赵泰燮此言多半是真心实意。 哪怕他此时提拔韩石，也只是利益的结合，与金锡勋相差不大。更不要说韩石之前因为安东的事情被他抛弃过一次，赵泰燮这种人肯定不会放心使用，多少得防备上一手。 这么看，双方的定位非但没有重复，反倒是韩石帮助自己在赵泰燮心中的地位进一步拔高了，期望成为暗地里制约监视金锡勋与韩石的人。 一个没有背景靠山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小检察官，又怎么能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呢，又怎么可能有叛变的想法呢？ 法案从提交到投票，再到落实，中间还要经过宪法法院的审查，预计要九月左右才能正式完成，安东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同时，每年八九月份也是检察官们更换属地的时间点，韩石大概就是九月前往首尔担任次长。 如此算来，也是一个合适的好时机。 而且，半年时间从地方调回首尔，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 “谢谢议员的厚爱，等今年法案修改完成之后我就申请调回首尔。” 赵泰燮露出一丝微笑，“像你这样的栋梁之才多一些，我也不愁如何才能让国家强盛起来了。” 顿了顿，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可惜，栋梁少有，虫豸遍布。” 李子胥打开细细翻阅一二，上面是一份赵氏汽车对未来汽车公司使用违法手段恶意竞争的报告，包括蓄意破坏设备、组织劳工游行、窃取机密等。 从报告中看，证据详实、理由充分，基本可以断定赵氏汽车非法竞争，可是，朴正泰横插一手，将所有证据全部推翻，原本应该赔偿巨额罚款的赵氏汽车安然无恙。 相反，赵氏反告一手未来汽车非法竞争，将对自己的控诉原样还给了未来汽车。 李子胥恍然大悟，怪不得赵氏会出手死保朴正泰，原来中间的交易在这里。 说是巨额罚款，但也就一千亿韩元，对赵氏这样的巨头来说根本不会伤筋动骨，只是有点难受。真正危险的是判决下来后对口碑的影响，这才是真正致命的。 朴正泰帮助赵氏汽车挽回的损失，说一声高达万亿绝不夸张。 而赵泰燮如此震怒的原因，李子胥也明白，未来汽车的董事长可是他的铁杆，也是赵泰燮除天下集团外的另一个重要钱袋子。 自己的钱袋子被人欺负，那么岂不是相当于从自己手中抢钱，这能忍？ 不过，根据李子胥的了解，未来汽车对赵氏的控诉不能说不实，只能说商业竞争，双方有来有往，你干过的我都干过，都是乌鸦也别说对面黑。 这两年未来汽车因为技术与经营的原因，自身竞争力明显下降，市场份额被赵氏汽车分走一大块，要说窃取机密，未来汽车做的可能更多一些。 很显然，未来从正面竞争不过，打算走行政路线借助赵泰燮的权势给赵氏来一手狠的，结果没想到，朴正泰被逼无奈，悍然加入赵氏财团甘愿当狗，直接把未来干蒙圈了。 眼看控告不成，即将被反告，而且反告成功率很高，如此，也就有了赵泰燮今天把李子胥喊来的这一幕。 大邱重工业发达，两家公司的总部都坐落于大邱，因此这起案子恰好属于大邱高检厅的处理范畴。 只是... 李子胥抛出了自己的疑问，“议员，我是组织犯罪科，对这件案子没有管辖权，这件事情应该由金融部来处理吧。” 赵泰燮道，“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的，但金融部在朴正泰的手中。” 言下之意，你得想办法拿到案子的掌控权。 那这么看来，还是得先处理掉朴正泰，才能解决未来汽车的事情。 “议员，近来的舆论攻势已经让朴正泰焦头烂额，已经有民众请愿要求将其逐出检察官队伍。” 李子胥想了想，道，“只是，因为赵氏财团的影响，这些声音渐渐有被压下去的倾向。我希望您能派一些议员出面提议，并交由法务部与青瓦台进行审核。” 整个检察厅理论上讲都是法务部的下属部门，只是，这个下属部门权力比上级还要大。 “另外，我也将私下里调查朴正泰的犯罪证据并继续发动舆论，三管齐下，力争尽快将朴正泰搞下台。” 赵泰燮点点头，“月底之前我要看到结果，资源方面有需求可以直接与韩秘书长联系，她会尽全力配合你的。” 7月1日，未来汽车与赵氏汽车都将有一场新品发布会，这场发布会将决定赵氏能否形成一家独大的格局，以及未来是否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李子胥保证道，“是，一定不让您失望。” 可惜，原本打算先缓一缓，免得狗急跳墙，现在看来，哪怕狗急跳墙，也得正面出击了。 议员提议方面的事情交由赵泰燮负责，不用操心，但估计不会太顺利，这不是修改一项不太重要的法案，而是切切实实关系到一家大财阀的利益，没那么容易推动。 舆论方面李子胥打算继续用赵泰燮的关系去联系首尔电视台，炒作素媛案。 至于最后的犯罪证据，还真需要细细琢磨一下。 推翻一个次长，真的不简单。 第89章 做局 简单也好，困难也罢，双方已经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几乎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把朴正泰搞下台。 而且，现在他占据主动，对方被迫防守，局势已然危若累卵，只需再加一根稻草就可成功。 只是，这根稻草如何加上去？ 李子胥离开赵泰燮那边，独自一人坐在韩智贤的家中翻阅着种种资料，陷入了沉思。 从朴正泰身上入手有点困难，如此危局下，他肯定早就将以前各种事情的手尾全部料理干净，不可能给抓住马脚的机会。 那么，唯一的破局机会就放在了赵氏财团身上。 “是不是能设一个局让朴正泰主动钻进来，或者说直接将他牵扯进来？” 李子胥不由想起了赵氏财团私生子赵泰晤，骄狂自大、蔑视法律，仗着家族背景行事无所忌惮、恣意妄为。 渐渐，心中已有了定计。 砰。 大门打开，韩智贤恰好回来，手中还提着一大份宵夜。 “我一猜你就在我这边，特意买了很多烧烤，一起吃点吧。” 李子胥从书房走出来，拿起一串撒满烧烤料的肉串放入嘴中，“味道不错。” 一边吃，两个人一边聊着最近的事情。 韩智贤道，“未来汽车去年因为金融危机与自身经营战略的问题已经要不行了，如果不是赵泰燮违规操作一笔巨额贷款与利好政策，早就倒闭了。” “这些能拿到确切的证据？” 韩智贤摇摇头，略有点遗憾，“拿不到，未来汽车的事情是赵泰燮亲自接手找人谈的，毕竟他的竞选资金有四成都来自未来汽车。” 李子胥暗暗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证据拿不到，但是不代表不存在，任何违规操作的事情都会有记录留下来。 等日后碰到合适的机会，说不定就能发现了。 届时，又会为推倒赵泰燮增添一份强大的证据。 闲聊一个小时，将夜宵解决完毕，李子胥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 次日中午，大邱。 李子胥踏入组织犯罪科的办公室，登时，数十双眼睛统统看了过来，目光中全是好奇与探究。 自从这刚刚过实习期的检察官来到大邱，可谓是一日热闹过一日。 先是连环杀人案牵扯到刑事二部部长与两位国会议会，风波未平息，他自己又因为以前的案件闹起轩然大波，更是被停职调查。 结果没过几日，风向又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非但全身而退载誉归来，反倒让一位次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而且还很有可能成为一项法案修改成功的契机。 这种堪称传奇的经历，已经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绝大多数的检察官，和普通公务人员没有任何区别，辗转腾挪于数之不尽的案卷之中，同时还要面临各种各样的考核与评比。 至于说手握大权，成为电视电影中的检察官们卷动风云，他们也只能在梦里想想，就好像绝大多数公务员只是可有可无的螺丝钉。 但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同事居然就是那种电影中的检察官，而且最初进自己部门还被刁难，如此前后迥异的经历，谁能不好奇。 更不要说现在办公室已经传遍了，新任科长金正初与李子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可能是他推上位的。 对于此，李子胥只是微笑点头示意，没有多言。 其实，本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而得之李子胥回来，金正初更是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出来亲自拜访，态度摆的极低，让其他人目瞪口呆，也证实了关于金正初成功上位的传言的真实性。 略微坐一坐，将检察厅内关于赵泰晤的资料收集完成，李子胥立刻安排人去找他，名义就是配合办案，重新调查一桩陈年旧案。 这件案子因为涉及到人命，最初是由刑事二部接手的，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因为证据问题判定为自杀。 而现在刑事二部在李光启手中，把案子要过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经审查，此案疑点颇多，很可能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团伙作案，故移交组织犯罪科。” 李光启想也没想就给出了批复，同时把所有相关卷宗全部移交。 因为素媛案牵扯出来的一堆事情，他也看得是眼花缭乱，曾经抱着多一份人脉想要去巴结的韩石，如今更是成为警检法的风云人物，眼看再度崛起就在眼前。 种种原因，他拒绝才是不正常的。 “子胥有与韩委员约时间吗？”卷宗移交后，李光启忍不住问道，“当然，我知道韩委员这些日子忙着修改法案的事情可能没有时间，晚些日子也可以。” “下个周末韩委员有点时间，我再帮你约一下，李部长。” 其实，李子胥之前忙着舆论上的事情，还真忘了帮李光启约。 李光启心满意足，“好，那就麻烦子胥了。” 赵氏大厦三十五楼，豪华办公室内，赵泰晤左拥右抱，搂着两位衣着暴露的女人上下摸索。 “先生你好，这里是私人场所，不对外开放” “警察，请赵泰晤先生配合调查一些事情。” “让他们进来” 赵泰晤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喊道。 等两位负责传唤他的警察进门，赵泰晤双手依旧游走于女郎身上，不屑道，“你们是哪个分局的，知不知道我上周刚刚和大邱警察局的副局长一起吃过饭。” 两位警察不为所动，出示了下传唤令，“麻烦赵先生配合我们的公务。” 赵泰晤仰起头轻蔑道，“如果我不配合呢？” 两位警察神色严峻，其中一位更是拿出对讲机，准备摇人强制配合了。 赵泰晤忽的笑道，“开个玩笑，身为守法公民，当然有义务配合警官们啦。” 说着，他挥挥手喊来自己的助理，轻声道，“帮我联系律师，再查查看他们两个是哪个分局的。” 正常情况下，周边的警察都知道他的名字，一般不会如此强硬不给面子。 第90章 阳谋 既然对方不给面子，那么，他就给对方一个面子，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赵泰晤虽然骄狂肆意，但脑子并不蠢笨，相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他心里清楚，态度如此强硬，那么下令的人或者说他牵扯到的事情肯定不一般，暂时还是收敛几分脾气为好。 和他猜测的一样，他直接被带到了检察厅而非警局。 “自我介绍一下，检察官李子胥。” “原来是李检察官，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赵泰晤翘起二郎腿，背部后靠，毫无尊敬，也没有一般人来到检察厅后的拘束与畏惧。 可实际上，他心底慌得不行，人的名树的影，最近这几日沸沸扬扬的新闻，哪怕他这种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都听说了。 更别提他父亲在家中屡次提起，言语之中颇为忌惮，称其人城府极深，做事谋而后动，而且有着深厚的背景与人脉。 赵泰晤又怎么能不慌呢？ 他心中很清楚，如果真被李子胥抓住把柄，恐怕很难平安脱身，即便背后有赵氏财团为之活动依旧如此。 作为一个私生子，注定赵氏不可能为他付出太多。 “5月29日，姜达哲去赵氏大厦讨薪未果，坠楼而亡。” 李子胥坐在赵泰晤对面，对他的无礼行为视而不见，“这件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为了掩盖杀人证据费了不少功夫吧？” 赵泰晤动作明显僵了一下，瞳孔微缩，转瞬恢复如初，“什么杀人！哪怕你是检察官说话也要讲证据，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李子胥哂笑一声，“究竟是自己摔下去的，还是你派人丢下去的自己心中有数。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老老实实配合，还能少蹲几年。” 赵泰晤不屑道，“如果真的有证据，你还会在这里和我废话？” “拳击手，姜达哲的儿子？” 李子胥笑笑，“既然把你带过来，那肯定是有了充足的证据。” 赵泰晤、赵氏财团的原型是他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老手》，剧情中的赵泰晤因为一点小事杀死上门讨薪的人，与拳击手的搏斗中下狠手废掉对方，种种原因导致自己被捕。 虽然现在上门讨薪的人换掉了，可其他方面差别依旧不大。 拿到案子后，李子胥立刻安排人去调查了赵泰晤身边的人，寻找到了落魄的拳击手以及其他相关的人员，将证据确定了下来。 这起案子本就不复杂，甚至说相当简单，主要是赵氏财团的背景让一些人不敢调查，所以才拖拖拉拉。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赵泰晤明显慌乱起来，之前强作的镇定荡然无存。 “故意杀人、故意伤害...” 李子胥啧啧两声，上下扫视几眼，“可惜了，赵公子最少要在监狱坐十五年的牢了。等那个时候，恐怕你的哥哥早就接手赵氏财团。” “而你，一个私生子，出狱后恐怕只能流落大街成为自己最看不起的人，为了几千韩元与拼死拼活。” 赵泰晤拳头握紧，他内心很清楚，李子胥所描述的未来是一定会发生的，如果他真的坐牢。 原本就渺茫的继承权，坐牢后更是直接归零。 “我要见律师！” “我要见律师！” “我要见律师！” 赵泰晤哐当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吼大叫，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要控诉你诱供、威胁、非法审讯！” “坐下！” 李子胥右手搭到赵泰晤肩膀上，强行将他按到椅子上，如同大人与孩童。 赵泰晤怒目而视，脑海中全部都是哥哥继承赵氏，而自己坐牢的悲惨场景，甚至不由怀疑杀人的事情败露就是因为哥哥的泄密。 哐。 金正初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来，看到眼前的一面立刻训斥道，“李子胥，你疯了不成，居然对赵公子动手。” 李子胥悻悻然收回手，不自然道，“金科长，您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赵泰晤感觉肩膀上不可阻挡的巨力卸去，整个人如同移开压在身上的大山，瞬间轻松了起来，原本焦躁愤怒的心情也渐渐平息。 他意识到，事情或许有转机？ 金正初关上审讯室的门，顺手关掉监控，怒吼道，“谁给你的权力将案子从刑事部拿过来，谁又允许你抓的赵公子？” “你给我记住，这里是组织犯罪科，我是科长！” 李子胥不甘道，“这件案子我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为什么不能接手，为什么不能抓人？哪怕你是科长又怎么样，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力。” “我看你是又想被停职了。” 金正初冷哼一声，“朴次长现在与赵氏财团达成了合作，你难道不知道吗？” 朴次长？大邱检察厅第一次长朴正泰？ 赵泰晤脑子飞速转动，他从来没感觉过自己的大脑是如此灵活。 李子胥有些退缩，可依旧嘴硬道，“朴次长又如何，他又管不到我，我们组织犯罪科可是李次长管辖的。” “如果你想再次被停职，那就继续吧！” 金正初说完后不再吭声，站定等待着答案。 李子胥面露难色，表情几度变幻，最终颓唐地点点头，“赵公子，你可以走了。” 金正初道，“赵公子，这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就不用与朴次长讲了，免得他误会。” “我明白，那就这样，多谢金科长，有机会我会在朴次长面前给您提几句的。” 赵泰晤挑衅地看了一眼李子胥，摇摇摆摆走出去了审讯室。 即便平安走出来，可他心情依旧不太好。 该死，家族与朴正泰达成同盟，他居然丝毫不知情，不然早早抬出朴正泰的名义，何至于来检察厅走一遭。 同时，赵泰晤心中也起了点小心思，朴正泰在检察厅内的名头如此大，能量如此夸张，如果他能与其达成更深的合作，甚至让其帮助自己谋夺继承人的位置... 至于说朴正泰近日遭受的危机，没看到另一个当事人李子胥都无可奈何只能屈从吗，而且有赵氏财团的帮助，朴正泰的危机肯定早就顺利过去了。 “你说他会上钩吗？” 审讯室内，金正初担忧道。 李子胥拍拍他肩膀，目光幽深，“放心吧，后面还有别的饵。赵泰晤知道朴正泰与赵氏财团的关系后，肯定不会放过的。但凡他不想自己哥哥继位后被扫地出门，就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 这是阳谋，不是阴谋。 第91章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崔常务，你帮我调查下大邱高检厅次长朴正泰的信息，我有用。” 平安回到赵氏大厦的赵泰晤，此刻也没有了玩弄女人的心思，挥挥手将还在等待他临幸的两位美女赶出去。 以前的他只知道金钱的力量，可今天这一遭，让他看到了权势的力量。 哪怕杀人的证据确凿又能怎么样，仅仅是因为担心得罪朴正泰，就不得不将自己放出来。 如果...如果如此强大的权势能为我所用... 赵泰晤的野心在肆意生长、蔓延。 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父亲也忍不住生出一丝鄙夷，这就是你口中城府极深、背景深厚的检察官吗，遇到权力更大的人还不是乖乖听话。 尤其是一想到李子胥对自己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与不屑的神情，再对比后来在金正初面前的小心谨慎与不甘心，赵泰晤就想畅快大笑。 呵，权力，多么迷人的东西。 “少爷，这可能需要先告诉老爷...” 崔常务小心翼翼道，生怕赵泰晤不开心拿自己撒气。 “行，我知道了。” 赵泰晤挥手将崔常务也赶出办公室，随即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啪的砸到地上。 “老东西！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继承家产！” 他眼神阴鸷，几欲择人而噬。 为什么调查一个人还要请示父亲，还不是因为不受看重。甚至于，崔常务表面是辅佐帮助自己的助理，可实际上，只是父亲放在身边的一个钉子。 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避免任何妨碍大哥继承家产的可能性出现。 想到这里，赵泰晤愈发愤怒起来，可一时片刻，他又想不到任何有用的办法。 离了赵氏财团，他别说与高检厅的次长接触，连下顿饭能不能吃得上都成问题。 眼看外面天色暗淡，数不尽的车流在道路上疾驰，赵泰晤干脆喊上几个狐朋狗友与保镖奔夜店而去。 先喝酒！ 奢靡夜店内，音乐声震耳欲聋，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不定，红男绿女在舞池中央摩擦摇摆。 “静一静！静一静！” 音乐声陡然停止，只有灯光摇晃。 一个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青年男子走到中控台上，将dj手中的话筒抢过来，伸手指了指卡座上的赵泰晤，大声呐喊，“今晚大家所有的消费，全部由赵公子买单！” “啊！” 尖叫声四起，一些放荡的女人更是飞吻不断。 常年混迹夜店的，也没有不放荡的。 赵泰晤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起身冲四周摆摆手，“大家放开了玩！” “谢谢赵公子！” 旋即，音乐声继续，男男女女继续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摆摩挲，偶尔还嗑两口药。 赵泰晤由于买单的风头，夜店内自诩质量最高的几个女性都聚拢到了他的身边。 在夜店内，男帅女靓可以约到炮，另外就是有钱。只要有钱，夜店内随便玩。 不过，在这种地方玩甚至不如去嫖，起码做鸡的当做职业，还会注意自己的安全，夜店里面，鬼知道嗑不嗑药，有没有病。 “认识一下，赵泰晤，赵氏财团的赵。” “没错，赵氏汽车就是我家的产业。” “你现在开的车就是赵氏的啊...” 赵泰晤与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造美女调笑的时候，郑真义带着四五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 “知不知道不要乱出风头？” 郑真义推开周遭的人群，一把抓住赵泰晤的领带，顺势将手中的鸡尾酒泼到他的脸上，厉声道。 赵泰晤何时受过这种气，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哪里有别人欺负他的份。 更不要说今天种种事情经历下来心情奇差，本来指望带几个质量高的女生开房放松下，眼下被人当中打脸，神情陡然之间沉了下来。 他目光炯炯，死死盯着郑真义，右手扣住抓住自己领带的手腕，准备来一记狠的。他平时学过搏击，与职业拳手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但打几个什么都没有学过的正常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可惜，他刚刚扣上郑真义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动手，自己就被郑真义旁边的人抓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这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拿捏一个小小的赵泰晤只能说杀鸡用牛刀。 而跟着赵泰晤来的保镖与狐朋狗友们更不要提了，轻松被拿下。如果这都拿不下来，李子胥也没有必要花钱养着他们了。 郑真义整整自己的衣领，伸手拍了拍赵泰晤的脸，“以后不要乱出风头。” 说着，他强行拦住围在身边的一个女人，“她我看上了，刚刚打算聊几句，你就搞事情。” 如果眼神能杀人，郑真义现在已经被赵泰晤杀死不知多少遍了，他本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没想到就因为看上的猎物跑到了自己身边。 赵泰晤目光凶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我迟早弄死你。赵氏财团的人，说话算话。” 郑真义拍拍自己胸膛，浮夸道，“我好怕啊！赵氏，我可真是怕死了！” 随后，他右手抡圆，狠狠一巴掌抽到了赵泰晤脸颊上，瞬间肿起一大块。 连续抽了四五下，郑真义靠近一步，贴着赵泰晤的耳朵轻声道，“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弄死你呢？” “有钱有个屁用啊，没有权你屁都不是！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找点关系待一年就能出来继续潇洒快活。哦，对了，那什么喝酒犯罪减刑的法律还没取消。” 赵泰晤瞳孔一缩，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对于权力的渴望愈发炽盛。 “找关系，呵呵！大邱高检厅的次长朴正泰是我的合作伙伴，你的关系再大能大过他，我和你说，你等死吧。” 赵泰晤生出一股急智，“等着我整死你。” “朴正泰？” 郑真义心中振奋，他其实不明白李子胥把他派过来找麻烦的意义何在，不过提醒过他，一旦对方提起朴正泰，那就算成功。 “别以为背后是朴次长我就会怕你。” 说这话时，郑真义已然有了几分色厉内荏。 第92章 朴叔叔，我有重要证据 “大哥，朴正泰最近确实与赵氏财团在合作，赵氏出手帮他压下了负面新闻。” 郑真义带来的一个小弟顺势补充道。 赵泰晤心中大定，他看得出来对方对朴正泰的忌惮与顾虑，“跪下道歉，再抽自己一百下，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清楚，越是大度越容易让对方生疑，此刻就要表现出自己的猖狂与无畏，我背后有靠山我怕什么。 郑真义不屑道，“与朴正泰合作的是赵氏财团，与你一个私生子又有什么关系，他能帮赵氏做事，能帮你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做事？” 赵泰晤平生最狠别人在自己面前提私生子的话题，此刻被人当众揭伤疤，心中恨得要死。 说着，郑真义从赵泰晤西装口袋中掏出手机，滑动解锁后输入一串号码，“这就是朴正泰的手机号，你打个电话，如果他真和你有关系，那我立马跪下认错。” “如果不是，呵呵。” 不等赵泰晤否定，一阵悦耳的铃声过后，手机中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哪位？” “朴叔叔好，我是赵氏的三公子赵泰晤，冒昧打扰。” 因为崔常务不配合的原因，他现在连朴正泰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想要搭上路子都没有途径。 没想到，一伙突然找茬的社会人士居然有号码。 眼下赵泰晤心神已经被如何搭上线占满，对郑真义的仇恨都抛到了脑后。当然，等事情过去，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报复。 生来只有他欺负人，何曾被人如此欺辱过？ “哦，泰晤啊，有什么事情吗？” 朴正泰的声音极为平淡，隐约透着一丝不耐，一个注定无法继承赵氏的私生子，确实不值得他花心思去交流应对。 赵泰晤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几乎达到了有生以来的巅峰水平。 他明白，务必要与朴正泰与自己合作。 应对眼前的局面只是小事，顶天了就是挨一顿打而已，但权力的魔力他在一天之中已经体会过了两次。 他，也想要权力，更想要赵氏的继承权。 这些事情指望身边的狐朋狗友肯定不行，打架他们都帮不上忙，更不要说其他，遍数身边的资源，唯有朴正泰是他够得着抓得住的。 可是，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朴正泰与自己合作呢？ 往日坑蒙拐骗的小聪明在这一刻变成大智慧，赵泰晤看了眼围观的人群低声道，“我找到了在大邱盘踞着的一个贩毒团伙的线索，或许对朴叔叔您有用。” 一定要给出别人想要的东西，唯有这样，才有兴趣谈下去。 这是赵泰晤从二十多年不断被奉承的生活中得到的答案，如果他不想要，那底下的狗腿子们说太多他也懒得理会。 朴正泰需要什么呢，联想下需要赵氏帮助平息舆论的事情以及他糟糕的声望，一个大邱数得着的贩毒团伙肯定有用。 至于说他为什么有线索，因为他就是大客户啊。 赵氏三公子，贩毒团伙的长期合作伙伴，出手豪爽又大方。 大邱市里面打听打听，哪个贩毒的不想与赵公子攀上关系，有了赵公子，再多的货都不愁销路。 朴正泰略作犹豫，爽快道，“可以，明天中午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吧，详细说说。” 他这些日子焦头烂额，在检察厅内声名狼藉连次长的威严都难以维持，手中的权力更是大幅度缩水。 如果不是紧要关头向赵氏靠拢，屁股下面的位置估计都保不住。 现在他急需要一个大案子重振雄风、挽回声誉，顺便让民众淡忘素媛案。 一想到素媛案，他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立刻干掉李子胥。 “谢谢叔叔，那我明天中午过去找您。” 赵泰晤点头哈腰，神色中满是欢快。 而不知何时，郑真义已经带着人悄然离开。 “嗯，明天中午见。” “好的，再见，朴叔叔，我就不继续打扰您了。” 赵泰晤挂掉电话，阴沉着脸推开围观的人群，他发誓，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郑真义，将他们全部从楼顶丢下去。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与毒贩子那边联系下，凭着关系套套话，顺便将手中有的线索整理齐全交给朴正泰。 等两伙人全部离开，夜店内的秩序恢复正常，淫靡的气氛在蔓延扩散。 对于今晚在这里的人而言，这不过只是一场闹剧，每天都能见到的丝毫不值得惊讶的闹剧而已。 哪个夜店不打架，哪个酒吧没闹事的。 ... “老板，赵泰晤已经与朴正泰取得了联系。” 别墅内，李子胥听着郑真义的汇报。 “他打算卖掉一个贩毒团伙给朴正泰当功绩，不出意外的话，两个人的联系肯定会愈发紧密。赵泰晤会成为朴正泰的钱袋子，而朴正泰也会成为赵泰晤的保护伞。” 郑真义说着自己的判断，他在安东当保安队长也不只是混日子，还在金熙雅的授意下与各类人群学习着，疯狂扩充自己的知识储备。 相比于四月份时那个只有忠诚、急智、大胆的他，郑真义现在已经成长了极多，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李子胥满意地点点头，“将你手下的人撒出去，继续盯着赵泰晤的一举一动，不论他做任何事情我都要第一时间得知。” 郑真义弯腰道，“是，老板。” “怎么样，妙柔最近在学校学习还可以吗？” “谢谢老板关心，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她对那件事情基本放下了，学习成绩很好，上次测验还考了全年纪第五名。” “不错，好好努力，家里面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与我联系。” 李子胥赞许道，“保安队这边磨合差不多了吧，在盯着赵泰晤的时候你顺势清扫一下大邱本地的犯罪团伙。” 这个世界有黑就有白，李子胥身处白，但也不会否认黑的作用，更不认为自己可以清扫掉所有的黑。 既然如此，不如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黑色力量。 不说利用他们做点什么，起码以后查案子会方便些，很多地下消息只会在地下世界流传。 第93章 另外一种可能性 月兔西沉，金乌东升。 当来自距离地球一亿四千七百万千米外的光芒洒落大地的时候，城市的活力被唤醒。 赵泰晤打个哈欠伸伸懒腰，灌下一口美式浓缩，随后将熬了一整个通宵准备的证据放入随身的公文包之中。 他历来只为泡妞喝酒飞叶子熬过夜，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正事熬夜。 昨晚回来了，他立刻联系上了之前买过的一些毒贩，并提出要举办聚会，需要大量的药物。 边聊边套话，基本将对方的底细套了个干净。 毒贩也是人，防备这儿防备那儿，还防备合作了四五年的身份清白的大客户不成？ 从酒窖里面带上两瓶好酒亲自包装好，赵泰晤看手表时间走到九点三十分，立刻喊上司机向大邱检察厅出发。 这一次，许胜不许败。 暗暗在心底为自己加油打气后，他靠在椅背上眯了起来，缓缓精神。 十点十分左右。 “少爷，到了。” 赵泰晤拍拍自己的脸颊，又灌下一杯美式，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状态走下了车。 入口处，李子胥恰好出门办事，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李子胥表情玩味，古怪地笑了一下，而赵泰晤目中无人，只顾大踏步前进，视而不见。 “咚。” “咚咚。” 次长办公室。 赵泰晤敲一下门，缓上几秒又敲了两下。 “请进。” “朴叔叔好。” 入门，赵泰晤极为恭敬地弯腰鞠躬，态度放的很低，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嚣张与任性，表现得极为懂事，“这是我收来的两瓶好酒，听闻叔叔您是好酒之人，特意带来给您品鉴。” “嗯，放下吧。” 朴正泰微微点头，直入正题，“你说的贩毒团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泰晤的父亲、赵氏掌门人值得他花费时间去应酬，可赵泰晤就算了，一个小辈而已，根本不值得他花心思。 赵泰晤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双手递过去，“是这样的，朴叔叔。我手底下有几家酒吧与夜店，这些毒贩子偶尔就在我的场子内贩毒，一来二去，也便被我抓住了把柄与踪迹。” “据我所知，他们这伙人是大邱市范围内最大的毒贩，直接与金三角、墨西哥的大毒枭进行联系，手下更拥有许多二级甚至三级下线，如果能抓住他们，我们大邱的环境肯定能为之一清。” 赵泰晤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朴正泰的神色，见对方古井无波，继续道，“我也不是警察或者检察官，思来想去，也只有找叔叔您来了。” 朴正泰不置可否，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翻阅了一遍文件，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他能坐到次长的位置，手上肯定是有着几把刷子的。 手中文件上内容的真假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来，也就是说，赵泰晤真的能帮助他拿下一个盘踞在大邱的巨型贩毒团伙，一举肃清大邱的毒窝。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大的功劳。 至于说赵泰晤口中的只有找自己，骗鬼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你想要什么？” 朴正泰直接询问道，正如之前所说，双方地位的不对等，注定他不可能太过客气，也不可能委婉。 赵泰晤不以为忤，脸上浮现出一层喜色，“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认为这件事情能帮助到叔叔而已。” “如果说真的需要什么，那就是叔叔您的友谊与帮助。” 朴正泰没有打断，静静等待接下来的表演。 赵泰晤面露狠色，“朴叔叔您应该清楚，我是私生子，相比起大哥父亲对我并不算特别待见，以后赵氏大概率是没有我的份儿的，给个几十亿随便打发掉我就是我大哥仁义。” “所以，如果我想要继承赵氏，那就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我这次真的别无所求，只希望以后朴叔叔能帮我一次。” 朴正泰右手握着钢笔，一下下点着文件，侧头沉思。 对于与赵氏的合作，他其实并不算特别的满意。 赵氏与未来汽车的案子在他手中已经积压了许久，他最初是倾向于未来汽车，因为未来汽车背后站着的赵泰燮，国会中数一数二的巨头人物，政治明星。如果能得到赵泰燮的友谊与帮助，那他的仕途会更加顺畅几分。 可是，未来汽车倒是对他屡次示好，但也只是未来汽车，不见赵泰燮的踪影。 本来打算继续拿捏下，不过后来素媛案的风头急转直下，他一夜之间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风评骤降，甚至惹来总长的亲自责问。 这让朴正泰意识到自己已经岌岌可危，必须要尽全力自保，既然赵泰燮对我置之不理，那就加入赵氏。 可这种受到危机后寻求赵氏帮助的投诚行为，让双方的关系掉了个头。 开始时候是赵氏求他，希望解决未来汽车，双方的接触算是合作共赢，可后来，变成了他单方面求援，隐隐之间是赵氏主导，他成了赵氏的家犬。 对此，朴正泰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形势比人强，不接受也得接受。 然而，赵泰晤此刻的行为，却为他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或许我能掌控赵氏？ 就好像掌控庆安地产一般？ 而且，不提这些长远目标，赵泰晤手中应该还有一部分赵氏的产业，提供下政治献金还是可以的。 朴正泰目光幽幽，颇有深意道，“泰唔，我就这么称呼你吧，赵氏的继承人到底是谁，这不单单是由你父亲决定的，股东们的意见与外在因素也都是很重要的。” “赵氏是一个庞然大物，牵扯着无数人的利益，它未来的继承人，一定要有协调好各方的能力，你现在差的还很远。” 赵泰晤很聪明，确实很聪明，只是从来没有用在正途上，反正他现在听懂了朴正泰潜在的意思，立刻诉苦道，“我也想要与各位股东们联系，可是根本没有机会，他们眼中只有我大哥，根本没有我。” 朴正泰伸伸手，示意赵泰晤坐下来，又为他倒了一杯咖啡，“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这样吧，等我解决掉这伙毒贩，我帮你联系下，看看能不能寻求一些支持与帮助。” 第94章 料敌机先 步入检察厅时赵泰晤心神恍惚，等离开时，他志得意满，站在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心中颇有几分大邱之大唾手可得的想法，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尤其是得到朴正泰的承诺，苦苦追求的赵氏继承人位置有了新的转机出现，现在想想往日的胡作非为与浪荡行径，有种荒废光阴的感觉。 而一回想到过往的种种行为，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被李子胥审讯的场景以及李子胥口中的证据，眼眸不由染上一层阴霾。 “这是祸根。” 赵泰晤心中明晰，杀人的证据被检察官掌握，哪怕眼下因为朴正泰的权势暂时被压下了，可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出来，将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所以，必须趁机消灭证据。 拳击教练、孩子... 证据他可以消灭，但检察厅内的卷宗，就需要依靠朴正泰了。 “不急，等将毒贩抓住再说这件事。” 暗暗下定决心，赵泰晤上车回了住的地方，同时打电话安排崔常务找到之前被开除的拳击教练以及死者的孩子。 另外一边，李子胥正在郑真义临时租住的地方内。 “这两位就交给你照顾了，真义，保护好，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事。” 李子胥指了指身边的小孩子与缺了一条腿的年轻人，叮嘱道。 这两个，正是赵泰晤想要寻找的拳击教练与孩子。 郑真义重重点下头，“您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问题。” 亲自交待完这件事情，李子胥又开车回到了办公室，他还有一个人要见，正式负责赵泰晤杀人案的警察。 “李检察官，您好。” “刑警徐道哲吗，请坐。” 李子胥看了看这位年近四十的老刑警，主动推过去一杯咖啡，“喝杯咖啡吧，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徐道哲略微有些拘谨，这种拘谨来自于权力的压迫，检察官天然是警察的上级，即便两个人之间没有从属关系，可拘谨也在所难免。 “我听闻赵泰晤的案子现在是您在负责，并且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希望您能秉公办理，将这种人渣绳之以法。” 话一出口，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什么叫希望秉公办理，补救道，“我不是说您徇私，只是赵氏财团势大，要小心赵泰晤找人为自己开罪。也不对，我是想说...” 徐道哲抓狂地挠了挠头发，比起抓犯人，向人请求什么的最讨厌了。 最初赵泰晤杀人的案子是他负责侦查的，可惜查来查去一无所获，缺乏实质性的证据，而且检察厅那边又要求结案，于是草草了之，这也成了他的心结。 如今听闻有后续，心中激动难耐，直接跑来拜访李子胥了，希望能够速战速决，避免赵泰晤耍手段。 对于这种财阀公子的手段，他已经尝够了，给自己妻子送礼，污蔑抹黑，极尽一切办法阻挠办案。 他很担心李子胥扛不住赵氏的威逼利诱，最终选择不了了之。 “放心，我理解你的意思。” 李子胥右手压了压，示意徐道哲不用继续说，询问道，“不知道徐警官还有没有兴趣继续查这件案子？” 他需要一个人持续给赵泰晤制造压力，逼迫他铤而走险，最终将朴正泰牵涉进来。 这个人不能是他，也不能是任何一个检察官，不然压力太足以朴正泰现在杯弓蛇影的状态，很可能会视而不见。 徐道哲就是最为恰当的人选了，富有正义感，心中有原则有底线，面对权势不屈不挠，而且办案经验丰富。 可以这么说，徐道哲不主动过来，李子胥都要过去找他了。 “这...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徐道哲略作犹豫，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亲手抓捕赵泰晤，也是他的愿望。 “那就麻烦徐警官了。” “我会尽全力的。” 送走徐道哲后，李子胥没有在办公室久留，以查案的名义直接回到了家中。 待会允儿与泰妍要过来，她们两个准备把前些日子答应的读书笔记进行拍照留档，并根据顺序、难度制作成文件放到粉丝网站上。 近些天泰妍维护粉丝网站的热情比营业还要认真，而且因为股份已经敲定下来，允儿成为事实上的sm娱乐股东之一，她基本处于一种半脱团的形态，而泰妍也因为允儿的缘故排练时疯狂摸鱼。 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刚刚爆火起来的少时很可能会面临两名主力离队的悲惨状况，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继续爆火的可能。 而sm娱乐的高层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他们一时半会还真的拿不出来合适的办法。 虽然允儿与他们有合同，但股东的身份又不得不考虑，而且股份还是从首尔电视台收购过来的，背后隐隐站着sns公司的身影，让人投鼠忌器，干脆听之任之。 私下里，高层已经将泰妍与允儿排除出去少时的核心，同时在计划着推出新的女团、男团组合，练习生的业务也在大力推进。 不提这些，下午四点钟，允儿与泰妍顺利开车抵达李子胥的小别墅内。 “欧巴！” 一进到房间，允儿立刻如倦鸟归林般扑进李子胥的怀抱中，死死抱着不松手，精致的脸庞更是在胸口蹭来蹭去，将依恋与喜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泡泡裙，头发微卷系着可爱猫咪发卡，如同一个初入尘世的小公主，忍不住想要呵护关怀。 李子胥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着与门口的泰妍打了个招呼。 泰妍穿搭比较偏向御姐风，白色的纱织衬衫+小吊带背心，下面是一条长裙。 此时的她，看着如小猫拱头一般的允儿心中升起一股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羡慕与嫉妒。 “欧巴。” 泰妍极为礼貌地打过招呼，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带着小行李箱走进来。 “我们特意拿了一个单反，肯定把欧巴的笔记拍的清清楚楚。”允儿也打开自己的小行李箱，介绍道，“泰妍已经将这件事情在粉丝网站上说过了，大家都特别期待，一致要求我们拍的仔细些。这个单反都是粉丝们集资买的哦~” 第95章 三人行 人真正沉浸于某一件事情之中的时候，是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的，这种状态一般被称作心流。 从下午四点钟抵达后，允儿与泰妍略微收拾一下行礼便一齐来到了李子胥的房间为他的读书笔记拍照，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钟，依旧精神奕奕，不觉疲惫，直至窗外天色暗淡，疏星点点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欧巴做笔记真的很认真，板板正正，知识点一目了然，我感觉拿着这些笔记去做教案都是没有问题的。” 泰妍放下手中的单反，盘坐在地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揉揉修长的脖颈，感慨道。 拍照记录的过程中多是她拍允儿整理，偶尔，允儿还会就某一本笔记进行发言，讲讲那一年李子胥身上发生的糗事，让泰妍了解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与小秘密。 而这些内容，也都被她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之中，就好像那个陪着李子胥长大的人是自己一般。 比如他下雨天去接自己放学，因为拿成了小伞，回到家已经淋透了半边身子。 再比如他很喜欢吃辣，吃饭的时候无辣不欢，但是又吃不了很辣，以前做饭故意放很多很多辣椒，看李子胥辣的斯哈斯哈流口水。 再比如当练习生的时候，因为训练太苦太累，晚上只能偷偷打电话给他，听他安慰自己，听他讲学校的趣事，也听他讲学习上的进步... 一点点，一桩桩的小事，构成了允儿记忆、印象与脑海中的李子胥，也丰富充实了泰妍脑海中李子胥的形象。 原本她认知中的李子胥是正义的检察官、卷王之王、帅气欧巴、有钱有能量的厉害角色、好闺蜜好队友的青梅竹马兼男朋友。 而现在就仿佛祛魅一般，从高不可攀的偶像变成了邻家欧巴。 如果说要泰妍描述的更加仔细一些，那大概就是两颗心变得更近了。 最起码，她在靠近。 “总算是拍完了，真的好多啊！” 允儿趴到李子胥的大床上，双腿随意扑棱着，慵懒道。 泰妍抛开心头的杂念，鼓劲道，“再让欧巴录制一个视频，告诉大家读书笔记上线啦，这样我们今天的任务就顺利完成了！” 从首尔开车到大邱，来了后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她确实也累了。 对于这个要求，李子胥自然是没有异议。于是，三个人就从卧室转移到了位于二楼的小型会客室中，以窗外霓虹色的城市为背景，进行了视频的拍摄工作。 允儿还特意为李子胥扑了一层粉，理由是镜头会损害颜值，打粉更加上镜。 “各位粉丝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李子胥。很高兴能得到你们的喜爱，通过与粉丝网站站长的沟通、交流，在她的帮助我们顺利完成了读书笔记的整理工作，不日将上传到网站之上。” “希望我的读书笔记能帮助大家更好的完成学业，成为一个更加优秀、卓越的人。” “最后，借我很喜欢的一位中国作家鲁迅先生的话作为结尾，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谢谢大家！” 简单讲上几句话就算本次视频的内容，粉丝对于李子胥的要求不高，能看到视频已经是欢天喜地的事情。 毕竟不是娱乐圈，不可能指望他唱跳rap，而且她们也不是因为唱跳rap喜欢追捧的他。 “结束，万岁！内存卡都要满了！” 泰妍收起相机，问道，“出去吃大餐吧，欧巴！” 李子胥答道，“带你们去吃烤肉，这附近有一家味道很好。” 其实，除了烤肉他也不知道吃什么，总不能炸鸡啤酒吧。 提到日本似乎就是居酒屋，提到韩国似乎就是烤肉，不是固有印象，实在是没有其他值得一提的了。 提到出去吃烤肉，原本已经累趴下的允儿立刻活力满满，与泰妍一起戴上帽子墨镜，转身出了门。 她们当下正火，外出肯定要乔装打扮一下的，而李子胥也是向烤肉店要了一个包间，保证私密性。 说是包间，其实就是隔间，不过足以阻挡他人的窥视。 当厚切五花肉与牛排在烤盘上滋滋冒油、噼啪作响的时候，李子胥感觉自己听到了两道不约而同的咕噜声。 允儿与泰妍互相对望一眼，嘿嘿一笑，又同时盯向眼前的烤肉，时刻准备动手。 过了片刻，李子胥拿起见到将五花肉与牛排分成小块，分别放到两个人的盘子中。 “好吃！这家味道是吃过的烤肉中最好吃的，肉真的超级新鲜！” 允儿嘴巴塞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李子胥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只是太饿了。” “嘿嘿，欧巴，你也吃。” 允儿费力地将嘴巴中的食物咀嚼咽下去，献宝一般拿起一片生菜夹了超多五花肉又蘸了点辣椒酱，亲自送到李子胥的嘴边。 “真的很好吃，才不是我饿了。” 李子胥温和笑笑，“好吃行了吧。” 看着他们两个人甜蜜的互动，泰妍感觉自己就像三人行中落单的那一个，一时间感觉思绪乱糟糟的，心头更是涌出一点酸意。 不由自主，她就想要打断眼前的甜蜜，或者说，让自己不再是三人行中落单的那个。 “欧巴，我看新闻朴正泰平安无事了，粉丝网站里面很多人留言说游行与举报都不管用，而且现在大众关注度下降，游行也没有多少人参与，根本组织不起来。” 泰妍说道，“他这样的人，难道就不会受到该有的惩罚吗？还有那个赵斗淳，真是太可恶了，年龄那么小的小女孩也下的去手，人渣。” “放心吧，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下场的。” 李子胥淡淡道，一切都会有安排。 赵斗淳的唯一归宿就是死亡，而他的死亡也是唤醒民众对于素媛案记忆的最后、最佳时机。 他的死亡，将会是一场华丽的演出，同时，也是朴正泰走向终场的报幕声。 现在需要的是一点点时间去酝酿，为表演准备道具腾出舞台。 第96章 凶狼狡狐 第97章 凶狼狡狐（求首订！） 在三人吃烤肉闲聊之际，大邱的另一端，赵氏大厦。 “让开！” 徐道哲亮出警官证，突破重重安保人员的阻拦，径直来到最顶层。 “赵泰晤！出来！” 此时此刻，赵泰晤正在与崔常务聊着事情，心情颇为糟糕。 不论是拳击教练还是受害者的孩子，全都寻不到任何踪迹，仿佛人间蒸发一样。而询问他们的邻居，失踪就在这两天时间，甚至于就在自己被叫去检察厅前后。 赵泰晤不由感觉脚下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向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一切都像被安排好了一样，推着自己前进。 这种失去掌控的糟糕感觉，让他极为烦躁。 “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赵泰晤对着崔常务暴躁地下着命令，“一定要找到那个拳击教练和小孩！” 他盯着崔常务的眼睛一字一句强调，“记住，我说的是一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这类事情上，崔常务倒是没有反驳，“我知道了。” 他的职责是帮助赵泰晤解决麻烦，顺便阻止其谋夺权力。而帮助赵泰晤解决杀人的手脚，也算是解决麻烦的范畴之一。 外面的喧哗渐渐传到办公室内，赵泰晤铁青着脸亲自拉开门，看了看徐道哲，冷声道，“徐警官，不知道我这次又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让你大动干戈，亲自上门。上次其他人在我的地方自杀，你不帮助我挽回名誉，反倒污蔑是我杀的事情还没有和你算账。” “难不成真当赵氏当我赵泰晤好欺负不成？” 自从那个该死的工人死了后，这徐道哲就和狗一般追着咬着他不放，一定要查出来点东西才罢休，不论他用什么手段对方都不肯屈服。 后来，如果不是检察厅那边盖棺定论，估计现在还死缠着。 徐道哲挥挥手挣脱禁锢自己的安保人员，再次出示下警官证，“抱歉，赵氏杀人案有了新的进展与证据，而且案件已经移交给李子胥检察官，现在我根据流程与程序希望赵泰晤先生可以和我前往警局配合调查，完成公民应尽的义务，聊聊看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泰晤瞳孔一缩，之前仿佛走入陷阱的既视感愈发强烈。 毫无疑问，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甚至于，再大胆一点猜测，他已经沦为一个工具人。 有人打算借助那个死掉的工人对他，不，是对赵氏动手！ 还有李子胥，明明上次已经罢休，为什么此刻又让徐道哲这种老油条过来。而且，他手中有着充足的证据，可以直接申请拘捕令，为什么还要派徐道哲过来？ 种种疑惑在赵泰晤心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警钟，轰鸣作响。 尽管他不知道对方图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深渊边缘，不想掉下去，就得抓住救命稻草，就得找人求援，就得摧毁背后推动一切的黑手。 抑制住内心的惶恐与迷惑，赵泰晤说道，“配合调查当然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可是，我配合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如果徐警官拿不到传唤令，那就没必要再来了。” “送客！” 徐道哲无声笑道，“下次再来，就不是传唤令，而是拘捕令了。” 作为一个老刑警的直觉告诉他，凶手就是赵泰晤，可迫于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万幸现在换了一个检察官接手，并且掌握了证据，不然真要让赵泰晤逃之夭夭。 可是，徐道哲心中也有些许疑惑，为什么李子胥掌握了证据却不直接抓捕？ 他隐隐有所猜测，这可能牵扯到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赵氏？ 及时打住内心的想法，徐道哲没有看赵泰晤的脸色转身撤了。他确实是富有正义感，但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小白。 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参与的，什么事情是自己不可以参与的，他内心门清儿，分的明明白白。 只要能顺利将赵泰晤抓捕归案，当一次鬣狗、刀子，他并不介意。 相反，如果最终是为赵泰晤开脱，那拼尽全力他也要撕破李子胥伪正义的面孔，将之公诸于世。 简短的闹剧过后，赵泰晤心头惶惶，第一次正视起被自己忽略掉的普通检察官李子胥，开始四处搜集父亲口中极为厉害的检察官李子胥的资料。 此刻，钟表的时针还差六十度就要走完一圈。 “嗝~” 夜渐深沉，路上行人稀少，李子胥带着吃到撑的允儿与泰妍步行回家。 吃饭的地方距离别墅不远，也就两公里左右，而且三个人都喝了点烧酒，不方便开车。 走走停停，打打闹闹，吹着夜风，酒渐清醒，允儿与泰妍开始哼歌。 两个人的歌喉固然比不上歌王歌后这种，但也远远超过ktv麦霸水准，毕竟是专业偶像。 一路上，李子胥倒也极为享受。 回家后，三人各自洗漱，泰妍被安排进客房，允儿自然与李子胥同床共枕。 虽然客房就在主卧的隔壁，但因为别墅隔音很好，倒也不担心泰妍听墙角听到点什么。 “你神经了不成？” “泰妍也喜欢你哦，欧巴。” “那又怎么样，喜欢我的人太多了。” “不是，只是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真的是这样吗，泰妍？” 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总是会回想起允儿与李子胥亲密互动的场景，傍晚工作时的几许遐想更是自动演变成真实的画面。 撑伞接的人是自己、作怪的人是自己... 泰妍头一次如此讨厌人类聪明、善于联想的大脑。 可如果要她不去想，她又做不到。或者说，发自内心的不愿意。 胡思乱想之际，一句话突然蹦出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在认识李子胥之前，她的白马王子可能是一个虚幻的形象，而现在，已经具象化，成为了某人真实的化身。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喜欢是正常，不喜欢才是不正常。 才华、颜值、品德、物质，女性择偶的条件无非这几点，不论哪一点，李子胥都是绝对出众的。 在二十岁，少女怀春的年纪，遇到如此惊艳的人，怎么能不心动呢？ 就这样，昏昏沉沉间，泰妍带着一肚子心绪进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她似乎在梦中听到李子胥喊自己的名字，并问是不是真的喜欢，还让自己换个姿势。 一夜好梦罢，无影亦无踪，徒留芳心无处着落。 ... 东边天际透出微光，一抹鱼肚白浮现。 赵泰晤推开手头的报纸，愈发肯定自己成为了棋子。 尤其是昨晚他和父亲通了个电话，基本断定了这个猜测。 对于这个纨绔子的突然来电，赵氏掌门人还是颇为吃惊的，当听到儿子打听李子胥后，内心更是惊讶。 就好像看到一头猪不准备混吃等死，而是梦想着飞上天空一般，难以置信中带着几许好奇。 一夜时间过去，赵泰晤依旧记得父亲的话，如魔咒一般烙印在脑海中，难以抹除。 “朴正泰最初是不打算加入我们赵氏的，相反更加偏向于未来汽车，期望借助未来汽车打通赵泰燮的路子。可惜，他上了李子胥的当，跳进了人家为他挖的坑，距离被撤职只有一步之遥，岌岌可危。” “因此，朴正泰选择我们赵氏，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被逼到绝路，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李子胥这个人我研究过，身上谜团颇多，但他的手段毋庸置疑。” “不论是庆安地产的处置，还是说为朴正泰挖坑，足可见魄力与耐性。甚至于，庆安地产掌控者林庆安父子到底是不是自杀，谁也说不好。这个人啊，凶似狼，狡如狐。” 凶狼，狡狐。 一想到父亲的评价，赵泰晤就感觉呼吸困难。 亏他当初还以为对方惧怕朴正泰的权势放了自己，为此沾沾自喜，乐不可支。 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丑形象，新鲜出炉。 只是，赵泰晤心中还有一个疑点，自己这颗棋子的意义在哪里？ 他相信，如果李子胥真的和父亲评价以及报纸报道的一致，人家拿捏他真就是手拿把攥，更不要说被掌握了铁一般的证据。 联系下金正初特意提到的朴正泰以及忽然得到的联系方式，赵泰晤渐渐明悟。 对方的目的哪里是他，只是借他杀人的事情以及身份针对朴正泰罢了。 可是，他有的选吗？ 没得选，事已至此，只要他不想去坐牢不想未来被扫除出赵氏财团，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将朴正泰拉下水，为自己抹除所有手脚，还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 这是阳谋，不可抗拒的阳谋。 没有人乐意用自己的牺牲为他人铺路，但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乐意用他人的前途为自己铺路。 下一章晚上七点，出去逛逛超市回来写 第97章 一环扣一环 第98章 一环扣一环（求订阅！！！） “泰唔过来了啊，坐。” 朴正泰笑容满面，与外面婆娑摇曳的树影相得益彰，洋溢着活力。 昨夜，他按照赵泰晤提供的信息出击，顺利拿下贩毒集团五十余人，缴获毒品三百千克，不说将盘踞于大邱地下的毒贩们一网打尽，也清除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那些都是小贩子，社会危害程度大大降低。 如此巨大的收获，又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肯定要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的，为自己的名声找补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给手下以信心。 抓捕一个贩毒集团的行动，肯定需要多方面多种人员的配合，借着这件事，他也好将功劳分润下去，告诉所有下属自己依旧稳如泰山，跟着我有肉吃。 相比起信心，名声倒还是其次。 赵泰晤脸色疲惫，强打着精神祝贺道，“恭喜朴叔叔又为大邱治安稳定做出巨大贡献，因为你，大邱才能有现在的安定。” 朴正泰笑笑，看出赵泰晤的不对劲，问道，“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赵泰晤给他带来如此重磅的消息带来一份大功劳，说毫无所求这种话，鬼都不会信，今天上门，必有所求。 对此，朴正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打算超额给予赵泰晤报酬，稳固双方的关系，也为自己长远的谋划铺路。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赵泰晤苦笑道，“不瞒朴叔叔，确实是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昨晚没有休息好。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一个工人在我的公司内跳楼自杀了，但警方执着认定是我杀害的，就连检察厅判定的自杀也不认，死死缠着我不放。” 朴正泰皱皱眉头，他已经知道了赵泰晤说的是什么案子。 对于现代文明、都市文明而言，死人是一件大事，意外被杀更是大案要案。所以，这件案子一经发现他就收到了消息。 甚至于，当初刑事二部能断定为自杀结案，就有他在其中暗示的功劳。 只是，这个案子如今又有变化？ 自从刑事二部落到李友易手中后，他就不再关注那边的事情。 “检察厅已经结案，警方不肯结，这是哪个警察的意思。” “原本是结案了，可前段时间案子移交到了组织犯罪科的李子胥手中，他执着认为人是我杀的。” 赵泰晤看了眼朴正泰的眼色，小心翼翼道，“所以，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阴魂不散！ 朴正泰心底狠狠骂了一声，同时也有着深深的顾虑。 现阶段，尤其是当下，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与李子胥针锋相对。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怕了，而是目前自己根基不稳，不好经受风波挫折。 但转念一想，这件案子也没有必要说与李子胥作对，完全可以利用职权为赵泰晤提供便利，让他利用赵家的财力去根除手脚。 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么案子自然不了了之。 朴正泰严肃问道，“他们只是咬住你了，还是说手中有着切实的证据。” 至于说是不是污蔑，或者说赵泰晤没有杀人，这种话他根本不信，一个天生的坏胚，做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赵泰晤不敢隐瞒，连忙将拳击手与小孩的事情说了一遍。 略作沉思，朴正泰道，“人现在肯定已经被警方保护起来了，没必要继续找。你派人去联系他们的家人，拳击手之前不是你的保安吗，找他的父母找他的兄弟姐妹找他的女朋友，包括受害者的妻子、父母，全部去找。” “砸钱！” 朴正泰说道，“往死里砸钱，一个亿不够就砸十个亿，将所有人全部砸到闭嘴！砸到哪怕有人出庭作证，他们的家人、爱人、朋友也会与他们断绝关系的程度！既然已经被盯上了，那就不要想着用违法的手段去处理事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不得不说朴正泰的方法是极为有用的，对于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正义与原则都是有价码的，尤其是在面对生活的种种压力下，正义与原则更是廉价到可怜的地步。 与电影中赵泰晤想着找人顶罪最后甚至暴力反抗警察的手段相比，高明许多。 一个理智，一个不理智。 当然，也不排除暴力反抗是因为他飞了叶子真的处于不理智状态的原因。 赵泰晤点头如捣蒜，“是，我马上按您说的安排下去。” 朴正泰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证据，只有人证是吧？” “只有人证，绝对没有任何证据！” 朴正泰微微点头，“快去做吧，检察厅与警察那边我会帮你周旋的。” 但凡不是因为赵泰晤身上还有足够大的利用价值，他绝对会将其一脚踢开。 等离开检察厅后，赵泰晤立刻联系上崔常务，要求他执行砸钱的思路，颇觉信心满满，势在必得。 可最后事情能否按照他的预想走下去，仍旧是一个未知数，比如，他的偏执骄狂性格，他嗜毒成瘾的习惯。 如果不是深知他的性格，李子胥恐怕也不会选择他作为突破口。 在赵泰晤加班加点行动之际，郑真义那边也在整理一晚上的战果。 昨日夜间，他带着手下一群骄兵悍将对大邱一处黑帮住所悍然发动了袭击，以此来对大邱地下世界宣称自己的到来。 结果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意外，半岛禁枪，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么打得过经过严格训练战术化作战的精锐呢。 经过一晚上的整理，郑真义已经顺利接收了五家酒吧一间赌场一个高利贷公司，同时还有几十号社会青年。 中间有人受伤，但并没有衍变成死亡事件，倒也好收场。 装修豪华的办公室窗明几亮，这是他们昨晚的收获之一。 “这次表现不错，俊英。” 郑真义拍了拍身旁一个比他年纪还要大两岁的人的肩膀，称赞道。 车俊英，他在大邱新招徕的小弟，为人聪明机灵，敢于任事，原本是物流司机，但因为性格不合群被欺负，想要混社会，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郑真义，就被收入了麾下。 “谢谢老大。” 车俊英性格腼腆，不善言辞。 郑真义一边看着财报数据，一边思索着李子胥交待给他的事情，片刻后，挥手让其他人全部离开，单独留下车俊英，询问道，“俊英啊，我知道你家里有一个妹妹，父母身体都不好，急需用钱，现在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车俊英眼前一亮，立刻道，“交给我，我一定能做好。” 不合群被欺负只是成为社会青年的表因，内因还是因为家里穷想捞些偏门，父亲脑血栓，母亲腿脚不便，妹妹又即将上大学，处处是用钱的地方。 他跟着郑真义已经有一段时间，清楚对方背后有着大老板，而且为人大气不吝啬，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赚得比之前三个月还多。 “这件事情比较危险，而且需要必然要坐牢。” 郑真义斟酌一二，道，“不过，钱方面绝对让你满意，你父母养老看病的钱与你妹妹大学的钱，一次性就可以赚够。而且，等你出来后也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 “多少钱？” 车俊英忽略了坐牢与危险，直指核心，钱够多，杀人他也干。 “十个亿。” 车俊英呼吸急促，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十个亿，根本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资金，只是清楚，有了这十个亿，家里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做，老大！这件事情务必交给我！” 车俊英跪到地上，诚恳道。 郑真义没有扶起他，抽了一口香烟，“你知道赵斗淳吧，就是那个侵害幼女的人渣，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进监狱里面杀了他。放心，到时候我会找人把你安排到和他一个监牢的。” 车俊英愣了下，回应道，“我早就想杀了这个畜生了，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可以亲手完成自己的愿望还有钱拿。” 仗义每多屠狗辈，越是社会的底层越是憎恶赵斗淳这类人。 “既然乐意就好。”郑真义点点头，“我交待你一下，杀死赵斗淳之后，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机缘巧合，没想到和这种人渣分到同一个监牢，然后想到自己的妹妹与受害者的惨状，怒从心头起，便下了杀手。” “至于钱的问题，等你杀死赵斗淳之后，会有人为你安排报道与捐款，所有钱都会到你父母的手中，十个亿，只会多不会少。” 显然，选择车俊英郑真义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还询问过李子胥的意见。 比如报酬的给予用捐款这种方式，首先，车俊英的家庭状况确实不好，符合捐款的需求。其次，他杀死赵斗淳，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即便违法，但这不妨碍捐款，合情合理。 最后，则是出于安全的考量了。 万一车俊英出现问题叛变，空口无凭，没有利益往来根本不足为虑。 至于说捐款，那是出于对英雄的奖励。 一环扣一环，确保万无一失，既能完成目标又最大程度不留把柄。 声明 声明 割了。 3500收藏，首订50，70:1，经常看书的老读者们应该清楚这个数据惨淡到何种地步。 就是收藏差，订阅低，作为一个萌新，这些都是意想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个收订比无疑书完蛋了。 正常应该是10-20左右，我这个数据太夸张了。 写书的精气神瞬间就被消磨干净了，对不住各位。 订阅的、打赏的都可以qq联系我，逐一退款。 感恩诸位的陪伴，但确实无以为继了，原因在我，写的垃圾。 有缘江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