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仙路》 楔子: 楔子: “唔唔唔”随着一声婴孩的啼哭,守在门外的重华太子便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房里,初为人父的喜悦却依然被深深的忧虑掩盖。 “馨儿,”他急急的呼唤着床上女子的名字。 “溯,看来我无法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不要伤心,我……我们还还能再……”再什么女子没有说完然而已经撒手而去。 “馨儿!!!” “师兄不要悲痛,天命轮回自有来去。”这时一名穿着淡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走来过来,他的眸子烦着淡淡的星光,其间似有星辰涌动。云溯看了他一会似乎有些失神,他的师弟,他永远看不懂…… 不多时,男子已经走到了孩子身边,抬手轻抚婴孩的额头,“是个女孩呢……”停了半晌好想在思考些什么,“不错,只是,可惜。” 不错什么?可惜什么? “你把这个戒指带到她的手上,这个戒指可以遮掩她的性别,时机未到,这样安全些。” “为何?女孩不好吗?什么时机?什么安全?”她会有危险吗?馨儿已经去了,这是唯一的孩子啊? 男子但笑不语,深蓝的眸子星光流转的更急。 虽然他从来只信人定胜天,然而他们唯一的孩子不能有事,终于默默的给她带上了戒指。 男子抬头看了看云溯“师兄,你命劫将至,可要与我回宗?。” “都说是劫了在哪里不是一样的?我为太子而今父皇重病我无论如何无法轻易离开。”何况他素来相信人定胜天,宗里的那些长老各个以为看破天机然而又有谁走出过天机?星光之下一切尽在局中。 ——————————————————————— 极寒之地,天雪山脉,一名玄衣墨发的男子抱着手中的婴孩在风雪中疾驰,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焦虑。是天要亡他吗?他死倒是无妨只是小殿下怎么办?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直到如今他还如在梦里。 君上重病,却突然下令让刚刚丧妻,得子的殿下去边界巡边,要知道东华帝国都百年没有战事了,然而殿下过去后不久就被敌袭,生死不明。 殿下走前曾嘱咐他,如果自己发生意外他就要立刻带着小殿下去冰源国,将小殿下交给冰源王也就是小殿下的舅舅抚养,可是为什么?小殿下是他们东华帝国的殿下啊? 更让他所料未及的是,他们刚刚到达极寒之地竟然就遇见了追杀,逼得他不得不改变路线往极寒之地的深处逃,然而这都到天雪山脉了,天雪山脉无回之所……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杀”背后传来一声命令。 转眼他就被五个黑衣人围攻,他早就重伤在身,此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殿下看来我只能有负所托了,眼里闪过一丝决然,转身带着孩子向一旁的万丈高崖跃下。 第一章 极寒之地 第一章极寒之地 万里冰原,千年冻土,两道身影在绝壁飞驰。 “云海,哪里走!”一名白衣少年手持一把长剑疾驰,他冷冷的盯着前方奔走的中年男子,眼里淡金色的光华流转不断。 那中年人云海并未理会他,只是暗自加大了玄力流转,背后一对金色双翅展出,随着金色羽翼的显现他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冷哼一声,自己若非被那云澈设计重伤在身,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后辈逞威。双翅一展直往青空而去。 看着他的动作,少年脸色微凝。 血脉为引,神念化形,果然出神强者纵然重伤在身也不是他拦得住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跑了,这次为了将他除去,皇叔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引出他背后的势力让他重伤,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想着他咬了咬牙挥剑往自己左手手臂狠狠一划,鲜血滴落,他素手一挥,血珠飞溅而出点点滴滴直落在身侧崖壁上,血珠翻滚很快被崖壁上的冰雪吸收。 “吾以血脉为引召唤冰雪之力。” 很快那些吸食了他鲜血的崖壁上冰墙拔地而起,不到片刻已有百丈之高将那展翅飞天之人包裹其中。 中年人不由变了脸色:“冰之血脉,这怎么可能!” 自古冰火不相容,那少年乃是他东华皇族神兽凤凰的血统,凤凰属火,怎么可能会有冰? 虽然惊讶但是他到不至于怕他,出神与炼神之间的差距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抹平的,想着他冷笑一声。本命火焰从身体里喷涌而出,不过片刻冰墙就被融出一道口子。 少年并不慌张,他的左手鲜血仍在滴出点点落在冰墙上,左手上的银戒银芒急转已然有了发热的趋势。他轻笑一声,冰墙仍在,墙里却有淡金色的光芒流转。 他的眼睛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暗闪烁不停,凝神望去期间偶有蓝色的光华溢出。 “爆!”少年轻喝一声冰墙瞬间爆裂开来。 “啊!”爆裂的中心传来一声惨叫。 云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惧的神清,明明是冰,那破裂的冰墙碎片到他的身上他可以感觉冰冷的温度几乎把他的血脉冻结,但是,就在他运起玄力驱寒之时,灵魂深处竟然传来被灼烧的痛楚。 “云君曦!你住手!你这是心甘情愿给云澈作刀吗?除了我,他下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 “挑拨离间!”君曦不为所动,皇叔是他至亲之人绝不会害他,大量的失血以及玄力的透支已经让他脸色苍白。 “呵”云海发出冷笑,声音由于痛楚而有些变调,“云君曦,你以为,你那皇叔是个干净的人不成,你那皇叔对你可也没安什么好心,当年……” “住口!”君曦冷呵,眼中金光飞快流转,不等云海把话说完右手扬起飞剑掷出。 云海的双眼不由大睁,他想要运起玄力抵挡或是召唤出自己的融合武器但是全身血脉冻结,灵魂痛楚难当,元神也无法调动…… 眼看飞剑就要将云海穿胸而过,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只手一抬君曦的剑就被定在空中。他一手提着云海的衣领往高空而去,只留下一道虚影。 君曦震惊的盯着那到残影,化境以上的强者么。他的右手轻抬召回飞剑,立在原地一刻也不敢放松。 “你很紧张吗?”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君曦没答话,他已经要到极限了,此刻莫说是一个化境以上的强者,只怕一个炼体的小玄师也能让他丧命是以不得不小心。 “呵”笑声没有停止“期待我们的下一次会面,还有替本座问候你那皇叔一声。” 看来是走了吗? 真是可惜还是让云海逃了,君曦默默的想着,人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雪地上。 ——————————————————————————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君曦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现在是在一个山洞里,洞口坐着一个身穿长袍的年轻男子,淡金色的阳光自他的发梢穿过将他的影子直直的打到他的身上。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君曦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仰头脸上泛着灿烂的笑容: “晨哥哥!许久不见了,看来这次又是你把我从雪堆里挖出来啊。”无论如何可以再见叶晨他心里都是高兴的。 叶晨没有答话,转头盯着君曦的脸,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意“阿夕,能再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我当年的弟弟转眼都长大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君曦许久。 眼前的少年,不应该是少女,她的眼眸中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收敛的笑意,淡蓝色的微光尚在闪烁,双眉修长如画,一身白衣衬得她肌肤胜雪,若能配上一身女装如玉伊人大抵如是。 不过,他凝眸又仔细的瞧了瞧,一身男装倒也有几分俊美风流的味道,他对着君曦嘴角一钩道: “都已经长成个——大美人了。” 叶晨的话让君曦的笑容一窒,她呆愣许久才大淡淡的开口:“晨哥哥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吧!”说着他望着叶晨大笑两声。 叶晨眉头微蹙:“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阿夕不信我?” 君曦止住了笑意她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身体,果然变回女子的身形了,低头看了看颜色有些暗淡的银戒,看来是这次的损耗太大,银戒占时失去了遮掩她性别的能力。 她苦笑一声望着叶晨:“岂会不信,说来也没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族中有善于观星的长辈曾言,不可以轻易以女子之身示人,恐有灾祸。” “什么灾祸?”叶晨好奇的问。 “杀身之祸!”她快速答道,当看见叶晨脸上纠结担忧的神情之时呵呵一笑,“好了也就是一说,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不过长辈有言我遵从而已。” 叶晨的表情却是难得的严肃,若只是普通的言论倒也罢,但她那长辈若是星命师可就不得不多注意几分了。 “善于占星的长辈?对了你找到自己的家人了?想来必是大族吧,占星的长辈可不多见啊。”他直直的盯着君曦,十余载光阴流转,他们已经有了身份了,想着他苦笑一声。 “嗯!”君曦点头,皇族可不就是大族么,不过叶晨的身份想来也该不低。 虽然她现在重伤在身玄力消耗的差不多,但是也感受得出叶晨起码也是炼神玄师了甚至是高阶,叶晨比她大些当是二十余岁。 灼华大陆的玄师按照等级从低到高分为炼息、炼体、炼神、出神、化境、洞虚至于洞虚之上就是传说中的存在了 灼华大陆道法不兴,二十余岁的炼神,没有背景怕是万分坚难。 “话说都十多年过去了,晨哥哥如何认出我的?”君曦笑问“何况……”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样子,“何况我此刻可是女孩。” “起先也不确定,只是你手里的银戒让我怀疑,但是你醒来不是就叫了我晨哥哥吗?如此称呼我的这些年也只有叶夕而已”他顿了顿,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抚一抚君曦的头,片刻又想到此刻不同当年,况且眼前是个女子是以抬起的手僵了僵。 君曦笑看叶晨窘迫的样子,右手微抬,附在他的掌上借势起身:“晨大哥依旧当我是弟弟就好,在大哥面前我依旧是叶夕。” 叶晨愣了愣,直直的盯着君曦的眼,但见他眸光清澈真挚,不由重重点头:“好!”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这些年改变太多连叶夕也疏离了不成?想着摇头轻笑。 “说来阿夕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你忘了?”君曦望着他的眼里有淡淡的蓝色光芒闪现“我可是狼!自然闻得出来” “阿夕!”叶晨皱了皱眉“莫要胡言。” “大哥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本来就是狼群里出来的,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若非如此或许我也活不到现在了。”君曦声音淡淡,带着几丝玩笑的意味。 叶晨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目,狼群里走出来的…… 他如何会不知,这个孩子当年就是他带出狼群的啊,只是不论她现在是在哪个家族,但凡大族对此皆是有些忌讳的,说的好听些叫遗落在外,说的难听些那就是——和畜生一起长大了。 他仔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不肯错过她脸上意思细微的变化,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当年也是流落在外的,说来比起君曦还是好上不少,毕竟说出去,不至于是同畜生一起。 想着他苦笑了一声,当发现君曦果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之时,不由暗自佩服,自己这些年当真是有了心结了,摇了摇头不再想。 “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如此甚好。”他笑了笑对君曦道“你好好调理一下伤势,我去打点野味。” “好” 随着叶晨的离开君曦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洞口望着一片莽然雪景。 这个洞口正处在雪山脚下的一片平原之上,视野颇为开阔,映入眼帘苍茫一片,冰雪的气息浸润着她的每一个毛孔,极寒之地一切如故啊。 就在君曦感慨之时,远处一个银白色的身影慢慢映入她的眼眸。 第二章 雪狼 第二章雪狼 “银雪!” 随着那身影的接近君曦不由惊喜的轻呼出声,是银雪,竟然是银雪,她在狼群里最好的朋友。 “嗷!”随着君曦的那声呼唤雪狼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它直直的朝君曦扑来,用舌头舔舐着君曦的脸,雪白的毛发柔顺而光洁,接触着君曦的身体让她感受到雪域的温暖,亦如当年。 “好了好了!”君曦拍了拍银雪的狼头,“别闹了。” “嗷!”银雪叫唤一声从君曦身上摞开让君曦起身。 她对着那雪狼笑了笑把脸放到雪狼软软的狼毛上轻轻低语,所说之言却是狼群兽语。 “嗷!”随着君曦的言语雪狼发出声声低啸以示回应。 ——————————————————————————— 当叶晨晨手里提着猎物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身白衣的少年,将头依靠在雪狼的脖颈处,,那雪狼立在他的身侧,不是发出两声低低的狼啸。 两道雪白的身影在这雪域冰源,白色的大地上本不起眼,然而,雪域上的阳光照在这一人一狼的身上却是让他在第一眼望去之时就看见了她们,仿佛是这片冰域上最为迷人的风光,这场景还是亦如当年啊。 当年他在做什么? 叶晨站在百米远处看着这两道身影思绪不由飘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他刚刚被他那父亲领回叶家,那年他十五刚刚突破炼息成为炼体玄师,被父亲带回了中州第一大族穷奇叶家。 呵呵,一个在外遗落了十五年的孩子怎么可能被族中轻易接纳?明里那些人叫他一声七公子,背地里却是称呼野种。 后来他被他的堂哥,也就是叶家的三公子叶辉诬陷说他盗取了族中重宝就逃来了极寒之地,然后在极寒之地的狼群里遇见了叶夕。 叶夕这个名字是他取的,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有个真正的弟弟。 “晨大哥,你回来了!”一声清脆的叫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他含笑点头。 君曦抬头凝望着他,墨绿色的长袍加上他淡黄的皮肤让眼前的男人散发着一股成熟的味道,黑色的长发微垂在双肩,鼻梁高挺,睫毛纤长微卷,一双墨瞳带着少年所没有的幽深却又闪着点点光亮。 哎,终究不是当初少年郎,十年的光阴总会留下些许的痕迹,纵然玄师寿命悠长,容颜不老但是眼睛和气息却总有改变。 “嗷呜!”雪狼嚎叫一身窜到叶晨的身前摇着它雪白的尾巴。 “银雪,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望着出现在他与君曦身前的雪狼,叶晨轻笑,十年已过,对普通的狼族而言现在应该垂垂老矣,然而银雪依然健壮,看来果真血统不凡,他早年就怀疑多它是灵兽,而今看来,或许不止是灵兽吧。 嘴角微勾,叶晨道:“不过你也长大了啊,想必若是这次带着我和阿夕逃跑不会被人追上吧。” “嗷呜!”雪狼对天大吼一声以显示它的威风。 君曦望着雪狼与叶晨眼眸深邃,想不到重回故地又遇故人。 当年他们三个也是在山洞中度过了数个日夜,直到那些人的到来。 自从叶晨把他带出狼群,他们三个,两人一狼,或许那个时候还不能说是两个人,毕竟她刚刚被叶晨带出狼群的时候莫说说话,就连像人一样走路也是不会的,记得当年叶晨想接近她的时候自己还像狼一样扑在他的身上咬了他好几口。 不过还好叶晨一直没有丢弃她,否则…… 君曦的眸光暗了暗,否则自己或许会一直生活在狼群里,一直把自己当作一只狼,或许自己现在还像野兽一样的活着,又或许已经死去,就像一只畜生。 她到没有对野兽有多少轻视,但是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的活法,若是要她像野兽一样死去,她终归是不愿的。 “行了行了,我的大小姐想什么呢,我们现在要烤肉还不过来帮把手。” 不知何时叶晨已经把他抓回的两只雪原豹剥皮去毛放在了雪地上。 叶晨对她的称呼让她半晌不及反应,大小姐,她眉头微蹙,皇叔一向叫她“曦儿”,至于其他人都称她“殿下”当然她知道,或许背后有人骂一声畜生野种,不过只要他听不见就权当不知道好了。 “怎么还不动啊,小姐?”半天不见君曦动作,叶晨转身笑望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君曦盯着叶晨片刻失神,许久才缓缓开口:“从来没人这样称呼过我,毕竟我在人前可是男人。” “唔——也是,阿夕言之有理,不过……”叶晨顿了顿,食指轻轻的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问题,过了好一会才看着君曦道:“行了,快来帮忙。” “哦,”君曦应了一声走到那两只雪原豹身前,刚刚叶晨明显就有打什么主意,不过管他呢,她对叶晨还是信任的,何况在这极寒故地,她不想想太多。 “咦?你这雪原豹怎么脱得的皮。”莫要怪君曦惊讶实在是这雪原豹露出的鲜肉看上去太过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一片狼藉,以此形容却是一点也不为过。 “嘿嘿,你不觉得这痕迹眼熟?” 眼熟?君曦仔细的看了看,鲜嫩的血肉上几道鲜明的抓痕尤为显眼,她的嘴角抽了抽。 “你让银雪剥的皮吧。” “正是。” “嗷呜!”叶晨话音方落银雪就兴奋的低嚎一声,窜到君曦的身前拼命的摇着尾巴。 君曦奖励似的拍了拍银雪的头,让它安静下来。 “你怎么做到的。”她好奇的看着叶晨。 “这有何难?”他得意一笑,挑衅似的看着她,“想当初你这小狼的烤肉还是我教的呢。” 君曦望着叶晨,此情此景又让她想到当年。 对了,当年她刚刚被叶晨从狼群里带出来,那日他也是猎了两只雪原豹,放在雪地上。 雪原豹,肉质鲜美是狼族最爱的食物,不过,雪原豹的战力不容小视,是以狼群想要猎到雪原豹可不容易。 那日她看着叶晨猎回的两只雪原豹,嘴里发出兴奋的兽吼,然后想也不想就向那两只雪原豹扑了上去,直接靠自己的牙齿咬开雪原豹脖颈上的皮毛,就着脖子上最为鲜嫩的血肉吞食起来。 那时的自己茹毛饮血,到还真是畜生一样啊,君曦眼眸低垂,睫毛微挑,幸好有他,想着她抬头又望了叶晨一眼。 当时的自己就那样吞食着雪原豹的皮肉,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反倒觉得自己品尝的是人间美味。 当时是叶晨拉开了她,被打断进食的她很是愤怒在叶晨的胳膊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不过,那时她还小,而他是玄师,是以自己理所当然的被制服了。 再后来他将雪原豹剥了皮,放在火上烤了送到她的面前。 那年她八岁,就在那日她第一次吃了熟食,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吃到人的食物。 虽然后来自己进了东华的皇宫,皇叔待她甚好山珍海味不曾断过,但是私以为还是只有那没有加任何调料,甚至还没有熟透的烤肉是为人间美味。 其实在那以后自己才开始慢慢的算是个人吧,自己的人生应该是八岁起步的,至于从前—— 君曦苦笑赤身裸体茹毛饮血是人吗?所幸当时带着银戒看着还是个男孩的身体。 “好了,阿夕,干愣着作甚,烤肉啊,不会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惯了,连怎么烤肉都忘了吧。不过这样倒也无妨,跟着你晨哥哥,这么漂亮的妹子你晨哥哥也乐意养养。” 话方出口他与君曦都不由的愣了愣。 自己何时也学会调戏人家姑娘了,想着摇摇头,难到是这极寒之地的回忆太多自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烤肉嘛,当然没忘。”君曦想了想对银雪吩咐道:“去取些柴火回来。” 极寒之地的柴火是一种叫做雪原松的树木枯死后化作的木条。 雪原松,这种植物生长与极寒之地的中到外围,从树干到枝叶晶莹剔透犹如冰晶,若非自然死亡纵然是炼体玄师的一击也无法将它斩断,不过自然枯死的雪原松就会在一个时辰之内裂解散开化作千万根长一尺有余,宽约寸许的白色长条,乃是生火的好材料,只一根就能燃上一个夜晚。 不过一刻有余,银雪就叼着几根雪原松的枝条回来。 君曦将这两只雪原豹架在火上烤熟,分给银雪一只,剩下一只她与叶晨同吃。 “啧啧,这都十年过去了,你这手艺可是没有丝毫长进啊。” “那你吃这么干净做什么?”君曦放下手中的豹腿,看着叶晨那边一地的骨头。 她也不嫌弃随意捡上一根那在手里瞧了瞧,“看看这干净的怕是连狗都不会再啃。”说着她顿了顿望向银雪,“如何?银雪这骨头你会啃吗?” “唔唔。”银雪低头吃着它的肉表情都没回一个,狼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叶晨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一人一狼的互动接着吃他的豹子肉。 君曦同样埋头苦吃不再说话,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这是山珍海味但是若是看得仔细就会发现那肉上带着的淡淡的血丝,还有表皮上的团团焦黑。 然而这一人一狼对此却是全不在意的,当年在这雪地冰原极寒之地,他们吃的就是这样的烤肉,这烤肉对他们而言就是人间美味。 第三章 血脉反噬 第三章血脉反噬 夜幕降下,两人一狼回到洞中安眠。 君曦静静的躺在艾叶草上,极寒之地夜里寒气更重,君曦觉得身上异常的寒冷,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已然结冰,她轻轻的咬着自已的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果然白天的时候动用了冰雪之力现在开始反噬了吗? 她混身抽搐默默的缩成一团。 君曦的异常引起了叶晨的注意: “阿夕你怎么了。”略微低沉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担忧。 他把手轻轻的附在君曦的额头上,她的汗水让他感受到掌心微湿,由于疼痛眉紧紧地皱起,眼睫上有着几滴晶莹,下嘴唇被她微露的牙紧紧的咬着。 用拇指轻轻抹着她蹙起的眉头,他的表情有些怜惜。 将左手贴在她的后背,想要运起玄力她疏离经脉以缓解她的疼痛,然而玄力刚刚探入她的身体他便感到她身体里扑天的寒气向他席卷而来。 “嗯,”叶晨闷哼一声,收了掌。 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寒意,这样的寒气要是侵入普通玄师的身体只怕,此刻已然便成冰雕了,他实在不能想象君曦此刻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恐怕混身的经脉都被冻结了吧。 他默立半晌想了想咬咬牙再次在手上运气玄力,向君曦的背上附去。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附在了他的手上,冰冷的温度透过手腕传来让他微微一惊。 抬头看去君曦已然醒了,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下唇上还有淡淡的咬痕,一双大眼正直直的望着他,她笑了一下,不过惨白的脸色让她的脸上少了几分生气,她的声音有些无力:“不必担心,多谢。” 不担心?怎么可能,她现在这个样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样……”他的声音满上担忧与心疼,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君曦就打断了他。 “我没事,只是反噬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你出手只会让情况更糟。”这句话说完她仿佛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喘息起来,半晌没见叶晨动作便把手放下,闭起眼睛。 反噬会这么严重?何况玄力反噬怎么会有带有属性,除非是血脉反噬,血脉反噬可不是玩笑,何况这么强烈的寒气。 他收回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握拳,终究没有出手,君曦的意见他应该听尊重。 这一夜,他静静的坐在她的身侧,整整一晚。他的目光没有从她的脸上摞开。 疼痛与寒冷从血脉深入骨髓,她颤抖抽搐,这样的疼痛她一共经历过四次,第一次是在东华的后山自己觉醒冰凰血脉,第二次是在引玄殿玄力激发,第三次是自己与人打斗动用了血脉之力,再有就是这次了。 君曦的血脉十分特殊,凤凰属火,浴火而生,然而偏偏觉醒了凤凰血脉与冰之元素血脉,这大概是由于她母亲的关系,冰火难以相融危险万分,是以皇叔请老祖出手封印了她大半血脉,那边的长老也多次提醒不得轻易动用被封印的那部分血脉,这次是她太心急了。 强烈的忍耐没有让痛苦得到缓解,冰之血脉的活跃激起了凤凰之火的反扑,冰火两重天。 就在她快要到极限的时候,她的识海里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射出,痛苦渐渐平复。 果然又是如此,虽然不知道那紫芒是什么但是每当自己身体里的血脉之力失衡,自己撑到极限之时紫芒就会出现帮她平复。 鼻尖一直有熟悉的气息萦绕,她知道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她很想睁眼看看他,只是她实在是太累,很快就陷入了梦境。 梦里她又回到了与他分离的那天那时她还叫叶夕: 叶晨对着叶夕笑了笑:“夕,等我养好伤就带你离开极寒之地我们一起去镇上生活如何。” “极寒之地外面的世界很大,而且一点也不冷,虽然……”说到这里叶晨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叶夕抬眸看着他,一双黝黑的大眼一眨一眨,困惑是那么明显。 看着叶夕的样子叶晨不由的笑出声来。 “吼!” 就在他们相互对望的时候,洞口传来的一声狼吼打破了宁静,不多时一只雪狼跑了进来。 “唔唔”叶夕以兽语与之交谈,渐渐的焦急之色浮在脸上如何也散不开去。 “夕,咳咳……”叶晨有些艰难的开口,“是那些人追来了吗?” 叶夕点头 “呵呵,”叶晨望着洞外笑了笑,他艰难的使自己站起,身体有些不稳的晃了两晃。 “唔唔,”叶夕急切的拉着叶晨的手。 “放心我不会和他们拼命的,我们也不会有事。”他轻轻的拍了拍叶夕的肩膀,坚定的语气让叶夕莫名的心安。 “走”他拍了拍叶夕的肩膀跨上了雪狼的背。 “唔嗷!”雪狼有些不满的叫了两声。 叶晨安抚的拍了拍雪狼的头“我也是没办法,受了伤跑不快,就有劳雪狼兄弟了。” “嗷”雪狼虽说还是不满这个人类骑在他的背上,不过他也知道这人与叶夕关系亲密,它是叶夕的朋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叶晨计较,何况那声狼兄弟让它很是受用。足下发力就冲了出去。 ———————————————————————— 雪域之上两道身影在飞快的奔走,仔细看来竟是一个少年跨坐在雪狼之上,而另一道身影四肢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又一直雪狼,细细看去才会发现竟是个小小的人儿,只是她奔跑的姿势与雪狼一模一样想来这也是为何她可以跟上雪狼速度的原因吧。 这两人一狼正是叶晨、叶夕以及那只雪狼。 叶晨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叶夕的肩膀。 “好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我们跑了一个上午也该歇歇,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来。”叶晨抬头将脸迎向极寒之地的太阳。 “阿夕,”说着他拍了拍叶夕的肩膀,“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吗?要知道……” 后面的话他没有出口,叶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用再说什么叶夕的意思已然如此明确,他低头想了想,如此也好,毕竟还没有到绝境不是吗,但愿他的布置可以拖延些时候。 两人一狼在这片冻土上不停的奔走,徘徊在极寒之地深处与外围的交界线上,两日已然过去。这两日叶晨一直都是忧心忡忡,他的伤势没有好转反而在这样的奔波中变得更重。 从狼群里出身的叶夕本能的知道有些不好的事情会要发生,只是,没有任何阅历甚至除了狼一样的本能没有任何手段的她,并不知道如何阻止,此刻她只希望这样的平静可以保持的久一些。 然而天不随人愿,在第三日的正午,他们终究还是迎来了那样一群人。 叶晨依靠在雪狼身上,半眯着眼看着将他们围住的十余名年轻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上隐而不发的气势预示着他是一名炼神玄师。 “呵呵,”叶晨发出低低的笑声,“还真是看得起我啊,竟然劳动了族里的炼神高手。” “叶晨,你偷盗族中宝物,视同叛族,把东西交出来就留你一个全尸,你旁边的那个小孩我们也能放过。”中年男子淡淡的开口。 叶晨的身子僵了一僵他望了叶夕一眼,不过只是一瞬就已然回神:“哦?疯狗的话也要有人信才行。” “找死。”中年男子很是愤怒不过没有出手只是挥手让身旁的年轻人攻上。 数道身影扑来,带起阵阵劲风。这些人竟都是炼体玄师。 叶晨的眸子缩了一缩,看来这次是真的没希望了,他自己不过炼体而已,先前没有炼神高手带队他才得以逃脱,这次,他苦笑一声,看向身旁的叶夕:“离开。” 说着他抬手像是用尽了一生的气力将叶夕推到数米以外勉强出了包围,扬手扔出一颗红色的晶石。 “大家小心。” 然而已经迟了,随着叶晨玄力的注入,一片火光爆出,火焰迅速将所有的敌人包裹其中,冲天的火势非人力所能抵挡,很快阵阵惨叫从火焰中传出。 叶晨并没有高兴,他知道这火焰困不住炼神强者,只能趁着机会拽起叶夕跨上雪狼再次奔逃而去。 叶夕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已经全然呆住了,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感到震撼,此刻叶夕已然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成为玄师。 叶晨的担心并没有错,那名中年男子很快就摆脱了火焰的束缚,只见他大吼一声眼眸便成了金色,头发便成火红,周身同样燃起了烈焰,虽然在叶晨原先放出的火焰的包裹下显得有些暗淡,但是叶晨放出的终归是无源之火已然没有了能量的供应,是以很快,中年男子周身的火焰便大涨起来盖过原先的火焰。 他们彻底挣脱了火焰的束缚。 “哪里走。”很明显那名炼神高手已然被激怒,他决定亲自出手了。 叶晨带着叶夕骑着雪狼拼命奔逃,然而慌不择路之下竟是到了悬崖边上。 看着炼神高手击来的一掌,叶晨瞳孔蒙缩,抱着叶夕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叶夕同样感到了危险,看着眼前袭来之人她有一种惊慌,她很害怕叶晨有事,叶晨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告诉她——她是人的人。 是以…… 第四章 小镇 第四章小镇 是以…… 绝不能让他出事。 不过瞬间便有了决定,叶夕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叶晨身前。 “阿夕!”叶晨惊惧的大叫,从未想过危险关头这个孩子竟然会挡在他的身前,怎么可以,本来就是他连累了她啊,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炼神玄师的一掌很快就打到了叶夕的身上。 “阿夕!” 叶夕紧闭着双眸,看来自己真的要去了啊,这样也好。 炼神玄师的一掌将她打飞,直直的向悬崖底部坠去。 “嗯,”睡梦之中的君曦发出一声低吟,她的睫毛颤动一番从梦里醒来。 她刚刚梦见了当年的事吗?想不到十年已过自己竟还是记忆如新。 “阿夕你醒了?”身侧传来男子惊喜的声音,她转头望了过去叶晨正要起身,不过大约是昨夜盘膝坐的久了,一时起得太急竟然没有站稳直直的向他扑了过来。 就在君曦等了半天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集市上话本子里描写的狗血情景,才子佳人一摔得抱同失初吻…… 真是奇怪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这些年可是男人,何况才子佳人,她与叶晨?想着不由摇了摇头。 “嗷呜!”就在君曦胡思乱想之际银雪发出一声低低的狼嚎。她抬眼望去,不由嘴角微抽。 尽然是摔倒了银雪身上吗?才子佳人? 想着不由低笑出声。 “阿夕?”叶晨已经爬了起来疑惑的望着她,“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君曦答道,然而话音方落她就不由的变了脸色。 “你……”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你……先出去一下。” “到底怎么了?”叶晨有些紧张的开口追问,想要上前探寻一番。 “我没事,”随着叶晨的上前,君曦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她下意识的往墙角缩了缩,“你——出——去——”几乎一字一顿的强调。 叶晨的脚步终于停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倒不是应为君曦的话而是他在君曦那血白的衣服上看见了几点鲜红的血迹。 他很确定应该不是受伤因为但凡觉醒传承之力除非是非常严重的伤口,否则绝对不会出这么多血,何况救它那天他粗粗的检查了一下,她应该只有手臂处有一道剑伤,而且看情形应该是她自己划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想问,至少在离开冰源以前他不想问。 那么这红色的血迹就只可能是…… 想着叶晨的表情更僵了,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又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女子下身的血液还能是什么。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淡定,“好,那我出去等着。”说着想君曦点了点头打算转头去。 “嗷呜!”然而就在这时银雪发出了低低的吼叫。 叶晨转头望去便见它向君曦下体的血渍凑了过去,甚者伸出了它的舌头想要舔舐一番。 “银雪!”君曦与叶晨同时发生,口气里带着少有的严厉,君曦的脸上甚至泛起了点点红晕。 雪狼抬头看了看君曦又望了望叶晨,狼眸里写着的是满满的担忧和疑惑。 “嗷呜!”它对这叶晨低啸一声,再次向君曦衣服上的血渍舔去。 君曦的的身体已然完全僵硬,她好想一掌向银雪劈过去,。 然而她没有这个机会应为在她动手之前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这样做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银雪昏倒在地。 “你……”君曦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银雪,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叶晨。 “嗯,银雪估计是病了,我带它去看看。”说罢拖着银雪慢慢的转身,此前还颇为淡定的对君曦道:“我一会回来。” 君曦的嘴角抽了抽,虽说有些尴尬,但是……想着叶晨的表现她还是有些想笑。摇摇头,她从储物袋中拿出衣袍整理起来。 待得收拾妥当她走出山洞,便看见银雪已然醒来,二叶晨正蹲在它的面前,这一人一狼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阿夕,你好了?” “嗷呜!”看见君曦出来最高兴的便是银雪,他跑到君曦的跟前轻轻的舔舐着君曦的手背。 “好了。”君曦宠溺的拍了拍雪狼的头,抬眸看向叶晨:“你同它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是吗?”君曦明显不信,淡淡的看着叶晨,她才不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银雪可不是那种毫不记仇大不还口的狼。 “莫非你想知道?”叶晨挑眉看向君曦声音淡淡带着几分戏谑。 …… “我怎么觉得这样怪怪的?” “有吗?挺好看的。” “是吗?” 一条人来人往的集市小道上,一名十七八岁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正捏着裙角眉头深锁似乎颇为苦恼,乌黑的墨发倾泻在两肩,白皙的脸庞上映有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雪域女子独有的洒脱,又有几分东方女子特有的婉约之美。 他的身前站立着一名身着紫袍二十余岁的少年,此时这少年正一脸笑意的盯着眼前的佳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几丝冷峻,然而,当他笑望佳人之时,微勾的嘴角却带着几分让人颠倒的魅惑。 翩翩少年郎身侧佳人美如斯,这样一幅画卷惹得街市上的行人不由的驻足观望。 少女的眉头皱了许久依然没有展开的趋势,少年含笑摇头对着身侧问了一句: “银雪,阿夕这么穿可养眼?” 这两人正是易了装的君曦以及叶晨,虽说易装以后的君曦不比从前绝代如画,但也是秀丽脱俗,周围的人均在欣赏这美丽的画卷,然而偏偏就在这时。 “嗷呜!”回应的是一声低低的狼嚎。 “有狼!” “天啊!” 毕竟是在集市银雪的一声低嚎很快引起了骚动,周遭的人发出几声低呼加快步伐离这两人一狼远了些,美人虽说养眼但是还是人身安全比较重要的不是。 “你看你瞎叫什么。”银雪的叫声终于让君曦占时忽略了第一次着裙的不适她抬手拍了拍银雪的头:“不是说好装狗的吗?你看你这样叫把周围的人吓得。” “呜呜!”君曦的话让银雪颇为委屈的低叫了两声。 装狗?它是狼好不好,是雪山上雪狼的狼王,装狗?怎么可以这样,何况也不是它自己要叫的刚刚不是叶晨问它么,想着它颇为幽怨的看了叶晨一眼。 叶晨发出一声低笑,“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是玄师,玄师的身边跟着灵兽很正常。”说着安抚似的抚了抚雪狼的头。 “话虽如此,但这只是个雪域小镇,玄师不多。”她方才留意了下,这个小镇大概有数千人,玄师不过数十人,修为最高因该是炼体初期,当然这只是她的估测。何况买得起玄兽的玄师可不多。 何况此刻乃是冬日极寒之地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狩猎的外来玄师尚未过来,是以周召来来往往多是本地居民,人人裹着厚大的棉衣,或是穿着这冰源特有的绒兔皮毛做成的皮衣。 绒兔虽说是兔然而体甚型大,一块完整的绒兔皮毛做一件大衣绰绰有余且甚是温暖。 君曦与叶晨也入乡随俗在脖子上围了一块绒兔皮毛做成的雪白围脖,暖暖软软的很是舒服。 她望了望镇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个小镇不大,这集市却是五脏俱全,街边各种叫卖之声不断,偶尔可以听见卖家和卖家的争执。 还是一如当年啊。 “走,去酒馆里坐坐。”叶晨拉着君曦进了路边的一家酒馆。 “客观要点什么。”店里的小二见来的是一男一女贵气逼人的少年,不由呆了呆,边远小镇何时有了这般人物。 况且…… 他眼睛微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穿着,极寒之地的冬日可是寒风入骨,而他二人的穿得虽说不少但绝对算不上厚实,但是看他二人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不适。 这两人必是玄师无疑,而且境界想必不会太低,小镇虽小,但好歹处于极寒之地,灼华四大险地之一,夏日来此地寻求机遇的玄师不少,是以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笑着把他们引到了二楼靠窗的雅座,这两位可是贵客需要好好招待。 “来点特色小菜就好。”叶晨答道。 “好嘞!”小二应了一声便要下去准备却被君曦叫住了。 “等等,再来两张烤饼。” “好,一会上菜啊。” 很快小二就把酒菜端了上来,雪域特有的雪原豹烤肉,百日草炒肉,还有加上几样常见的家常小炒,看上去让人颇有食欲。 然而君曦与叶晨都没有去看桌上的菜,他们颇为默契的同时咬了一口身前的烤饼。 “这饼的味道不对。”叶晨皱了皱眉。 “不对?” “嗯,感觉没有当年的好吃。” 君曦失笑,这饼却是不是当年的味但是却绝对比当年的好吃,只是当年那烤饼的意义不太一样罢了。 还记得当年叶晨被人追杀,起先他身上倒也有些财物,两人在镇上过过一段颇为不错的日子,只是,追杀之人紧随而至,几次三番财物或花光或遗失,然后他们两个就过上偷饼的日子。 叶晨常常为了偷到几张烤饼被人追打几条街,其实那时他已然是炼体玄师只要他愿意谁人可以追得上他,打得过他,只是叶晨总说人家辛辛苦苦的养家不容易他不问自取着实不好,是以心甘情愿的让人打。 那烤饼经过如是折腾早就冷了,烤饼一旦变冷咬起来硬硬的,颇为费力。 “你呀,这是买来的不如偷来的香。”君曦摇头。 “此话倒是有理。”叶晨颇为认真的点头状若思考,“不如你我去后厨偷他几张饼吃吃?看着酒馆也该不差这几张饼钱。” “得了吧。”君曦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呜呜,”银雪闻着菜香颇为不甘的叫了两声,再不给它吃肉,它可就狼嚎了。 “好了莫叫,”看出了银雪的心思,君曦拍怕它的头以示安抚。 “小二再来一只烤全羊。” “啊,好的客官。” 很快烤全羊端到了银雪身前,两人一狼开始享用他们的午饭。 此刻正是正午,酒馆里的食客酒友颇多,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听说近日晋城排了不少人手在四处寻人,你们说这是丢了什么人啊。”一食客问。 “啧,依我看不会是监狱里的逃犯吧。”一个大汉嘻笑一声拍了拍身前的桌子。 “我看不是,”答话的是一名商贩,“我家做生意的对各大主城的情况都颇为关注,这次派的可都是玄师,何况几大主城都在寻人,想来该是王都的命令。” “王都?”众人惊呼,这可不得了,必然是个大人物。 叶晨将他们的话停在耳里,眼睛微眯一顺不顺的盯着君曦,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第五章 明明是狗 第五章明明是狗 “吃菜,”君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那些食客的话亦是充耳不闻。 “好!”叶晨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君曦的身份她想说自然会说,再此之前他不想过问,何况若是可以,他期望那一天可以晚些到来。 饭罢,二人回到了街市上,此时君曦左手拿着一串烤肉,右手拿了一串糖葫芦,叶晨的左手拿着包糖炒雪栗右手拿着油炸白脂鱼。 白脂鱼是雪域特有的植物,似鱼味美,不过保存不易也只有在雪域才能吃得到了。 身后跟着银雪,它的脖背后驮着上挂着一个大大艾叶草编制而成的袋子,里面装着的自然是君曦与叶晨购买的各样吃食。 银雪望着前面走着的两人神情颇为哀怨,然而前行的两人对此却是颇不在意。 他二人当年在极寒之地的镇上来过,各类小吃都有耳闻,不过当年他们要躲避追杀且君曦年幼而且刚刚被从狼群里带出来身上并没有多少财物,是以这些东西都只是见过却从来没有机会买,这次他们自然要把以前的都补回来,也不顾究竟吃不吃得下。 “咦?这狼是灵兽?”就在这时身侧传来一声惊呼。 “狼!” “哪里有狼?” 他们此刻所处之地乃是集市,人来人往这样一句话顿时在这集市里激起了千层的浪花。 大家四周看了看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银雪的身上,毕竟这里的动物似乎只有它了。 一身雪白的皮毛甚是光亮,身材高大看起来颇为健硕,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然而就在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声: “哪里来得狼,分明是条狗嘛。” “狗?怎么会是狗,看那眼神多凌厉。” 银雪颇为赞赏的看了那人一眼,谁知那人话音方落就有人接话道。 “眼神凌厉?没有啊,你看多温顺,再说你们谁见过帮主人拿东西的狼分明是条狗。” “嗷!”实在不能忍,银雪仰天长啸一声,出离的愤怒,两颗獠牙露在外面带着几分微光。 “啊!”周围传来阵阵惊叫。 “是狼真的是狼啊!” “它要咬人吗?”周围的人四散而去。 “一群白痴,早说是狼了。”就在这时一个黄衣女子走到他们身前。 衣裳上绣着雪域莲花,腰间挂着血红的赤炎晶玉,此玉产于赤野,内带火属性元力,平稳雄浑,剔透晶莹甚是美丽,带在身边可以驱寒,十分珍贵,在极寒之地更是有价无市,非贵族佩戴不起。 这女子面容精致眉若柳,嘴含烟,然而眼神却甚是倨傲,身旁站着一名男子,竟是炼神修为。 叶晨皱了皱眉:“姑娘何事?” 那黄衣女子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这男子气度不凡,穿着不算华美应该是在这镇上购买的长袍,不过在极寒之地冬日可以穿成这样在外行走的非是背景深厚身带赤炎晶玉,便是有着浑厚的玄力,至少是炼神以上的玄师。 她望了望叶晨以及君曦,这两人不简单,不过她晋城雪鹰唐家可不怕他们,毕竟唐家乃是晋城第一大族,在这冰源就是王族也要给三分薄面,极寒之地几乎是可以横着走的。 她的眼神微微收敛,不过多年养成的倨傲仍在。 “这只雪狼本姑娘买了,多少钱?开个价。” 不等叶晨答话君曦已然毫不客气的回到:“不卖。” “不卖?”那女子的声音微微上挑,“灵兽而已,何况这雪原狼可算不上珍贵,500玄晶如何?” 君曦根本不想理会此人,叶晨眉头紧皱没有答话。 “那就1000玄晶,就当是和我雪鹰唐家交个朋友如何?”那女子把价抬了抬,眼神已然生出不耐,若非觉得眼前两人或许有些身份,修为境界又比她高上一层她哪会与他们这么多废话。 那雪原狼长的健硕目光有神虽说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但也甚是养眼,加上—— 她把目光放到雪原狼背后艾叶草编成的麻袋上,真是难得的有灵性啊。 这大陆上的玄兽分为三等:灵、珍、圣,灵兽的等级最低,不过玄兽珍贵无比圣兽更是没有被驯化的记录是以身边带着玄兽乃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 不过灵兽毕竟等级不高最低价的灵兽不过50玄晶。是以一千玄晶可不是小数目。 她只有炼体修为平日里按照族规一月只能领到三四块玄晶,不过身为太上长老,化境玄师的孙女怎么可能没有特权?祖父答应送她一只灵兽这次出门特意给了她两千玄晶,普通的炼体玄师可没有这身家。 想着不由更为倨傲,眼里的得意如何也掩饰不住,身为化境玄师孙女的她有得意的资本。 “不卖。”君曦的回答未变,但是声音已然带了冷意。 “你!”那女子的脸上变了变“你莫不是没听清?我乃是晋城雪鹰唐家的嫡系。” “没听过!”君曦淡淡的说,雪鹰唐家这是什么,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些年她不是呆在东华的帝都蓝染就是在老祖的安排下去那边…… 叶晨眉头微皱,极寒之地大多是东华附属王国冰源的领地,这次他从中州明城赶来自然对冰源的势力做过一些调查。 冰源自王族林氏以下还有三大家族雪鹰唐家,独角兽凌家,水之言家。皆是神级血脉,在冰源的势力不容小觑。 不过他叶家在中州与他们并没有多少接触,况且,这三家在冰源虽说是大族不过放在灼华也就是个中等家族罢了。 君曦是真的没有听过,不过这话放在有心且一向自视甚高的人的耳里无疑就是挑衅了。 “没听过?呵呵,你在说笑?”那女子冷笑一声,看着君曦的眼神满是阴鸷。 她身侧的炼神玄师皱了皱眉,唐嫣的行事他一向清楚,她是族中唯一化境强者的孙女平日里骄纵惯了,这次可以和颜悦色的和这两人说上许久已然不易,何况还出了高价。 其实那蓝衣女子不愿卖灵兽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只是——没有听说过他晋城唐家?炼神玄师的眼睛眯了眯,在冰源可没人敢这么放肆,若非是极寒之地以外来的大族弟子。那她就是故意挑衅了。 “最后给你个机会,”那叫唐嫣的女子咬牙望着君曦,语气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给本小姐道歉,本小姐原价买你的雪原狼,否则——”她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子:“唐灵你说否则如何?” 唐嫣的语气让他皱眉,他是炼神玄师不是她的属下,不过……想了想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况且那个蓝衣女子的话也很让他不快。 唐灵向前一步:“姑娘确定没有听过我唐家?不若再想想。”他侧头望着叶晨道:“或许姑娘可以听听身旁那位公子的意见。” 他暗自运起玄力,周身气势外放,炼神玄师的威压让街边的人尽数变了脸色。 “嘶——”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快看竟然是炼神玄师。” 第六章 血脉压制 第六章血脉压制 炼神玄师在这小镇可不多见,夏季倒是偶有一二来此狩猎寻宝,不过那些个玄师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存在平日里在这小镇无人敢于招惹,何时见过炼神玄师动手? 周召的人脸上的神情皆是焦虑惊恐又隐带兴奋。 君曦冷哼一声,这点实力她可不看在眼里,上前一步亦是气势外放,很快两名炼神玄师的威压交汇哗的一声形成一道罡风,在地面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唐灵脸色微变,这女子玄力浑厚,在炼神之中也是上乘,不过——他冷笑一声,自己的实力也不是摆着看的。 那女子看着年轻不过十七八岁,虽说炼神以上玄师的年纪看不出来,但是这女子的年纪想来最多不过二十七八,自己在炼神已然有了二十余年的积累岂会害怕她? 想着加大了玄力输出威压尽放步步紧逼。 君曦对此全不在意,她连云海那个出神玄师都敢追杀,虽说与云海重伤有关,不过出神与炼神之间的差距可不是摆着看的,这个中年男子她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她想要进一步将那唐灵的威压逼退之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男人来做吗?”叶晨望着她挑眉一笑,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阿夕在一旁看着就好。” 说罢混杂着血脉之力的威压压下,那男子闷哼一声后退数步。 他错愕的抬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叶晨: “血脉压制,不知两位是何人?” 不等叶晨回答一道尖锐的声音插入。 “唐灵!怎么回事!”看见唐灵回退唐嫣问询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以及隐含的责备。 唐灵淡淡的瞥了唐嫣一眼,“是血脉压制。” “血脉压制!”唐嫣的声音微变,有些许失声她咬牙切齿的望着叶晨与君曦:“这不可能,你不是圣级上品吗?” 所谓血脉压制就是上等血脉对下等血脉产生的压制,雪鹰虽说是神级血脉,不过这血脉的评定指的是雪鹰血脉觉醒的最高层可以达到神级,不代表唐家觉醒雪鹰血脉之人都是神之血脉。 血脉等级分为神、圣、灵三等,唐灵觉醒的乃是圣级上品血脉,在唐家已然珍贵,在灼华也足以万人敬仰,那么可以对圣级血脉产生压制想来是神级血脉了。 唐灵没有理会唐嫣,他抬头看向叶晨的眼神探究、惊愕、敬畏并在。 “看来这闹剧到此为止了,阿夕我们走吧。” “好。” 君曦与叶晨转身想要离去。 “站住,不准走,”然而未能达成所愿的唐嫣怎么肯轻易放他们离开,她上前一步想要拦住君曦与叶晨的去路。 “唐嫣!”唐灵拉住唐嫣对叶晨与君曦道:“两位实在抱歉。” 叶晨向他点了点头,从唐嫣身旁走过。 唐嫣几次想要出手拦住他们只是均被唐灵拦下了。 “你做什么!”唐嫣看着唐灵的眼神很是不耐“不要忘了,大哥可是说了要你听我的。” “三公子只是吩咐让我照顾你。” “你!”唐嫣很是气闷的跺脚,她虽说骄纵但也不傻,唐灵是炼神玄师圣级上品血脉,自己还是不能太得罪死了,是以咬了咬牙不再说话,不过那俩个人她唐嫣今天算是记住了,尤其是那个女的 她转身欲走却发现周围一大群人正看着她。 那些都是围在这里想要看看热闹的镇民,眼见一场本该惊心动魄的炼神玄师之战就这样刮了两道风就结束了,是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还在交头接耳,即是庆幸没有被波及又有些惋惜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战斗。 庆幸的自然是普通人居多,惋惜的自然是镇上的玄师们。 “看什么看!”唐嫣对这人群大吼一声,其实平日里她是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的,但是这次她有一种被人当猴子看的感觉。 众人唏嘘一声纷纷散了。 —————————————————————————— “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君曦抬头疑惑的看着叶晨带她来到的店面。 “济民堂?”她疑惑的转头看向叶晨这不是医馆吗? “正是,想不到这小小的镇子竟然还开了一医馆,真是难得。”叶晨点头,台步变向馆内走去。 来医馆做什么,君曦皱了皱眉,她并不觉得在这个小镇上能有什么有本事的医师。 “医师在吗?” “在的”,店里的药童一给人抓药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 “看病。”叶晨声音淡淡。 “谁看?”听说是看病,那药童终于抬了头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翩翩公子,佳人如许,看来此二人来历不凡。 他把目光移到两人腰间,并未看见赤炎晶玉,如此看来当是实力高强的玄师。 他打量着君曦与叶晨之时,君曦也在打量着他,这药童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有着炼息修顶峰为。 医馆里的医师是玄师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就连一个小小的药童也是玄师可就不简单了。何况十五六岁炼息顶峰的修为,放在一些中小家族也是不错的天赋。 一个小镇有着这样一家医馆看来不简单啊。 叶晨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不过灼华大陆藏龙卧虎,哪里都有秘密,他们只是来看病,这医馆医师实力越强越好不是吗? “阿夕,过来,”叶夕依言上前,叶晨望了望君曦对那药童道:“我妹妹前些日子受了伤,身体不适想找医师看看。” 叶晨的话让君曦愣了愣,原来竟是给她看病来了,其实她那不是病医师也看不好,不过叶晨的做法却让她的心头泛起了暖意。 “妹妹?”药童挑了挑眉,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咕咕的转了个来回,“看着不像啊。” “不像?”叶晨皱眉,“你此言何意?” “长相,动作,表情都不像。”药童答道。 “那你以为像什么?”君曦笑问。 “自然是夫妻。” “夫妻!”君曦与叶晨感到惊叫出声,他们都还年轻好不好。 “未婚夫妻,也就是……”小药童顿了顿“所谓男女朋友。” 叶晨君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就说他们还没有那么老好吗…… 君曦当了十多年的男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有一个男友,甚至……夫婿,今日的一切都有些出乎预料了,不过这几日来月事银戒的力量又没有恢复就让她任性一回好了。 反正易了容,过了今日这个世上便又只有东华的五殿下云君曦了。 叶晨正是少年得意,之时,虽说早年的苦难给了他寻常少年没有的坚韧与沉稳,但是但凡少年何人不想有佳人在侧,虽说这些年一直没心思想那些,一般的庸脂俗粉自己也看不上,然而叶夕的话…… 他先是感到欣喜,继而眸光一深,他们怕是不太可能吧。 那药童的目光在这两人的身上转了个来回:“啧啧,这动作,这表情,说是夫妻只怕……” “我们是来找医师的。”君曦的目光蓦地冷了下来这个话题她不想再听。 “姑娘好凶啊。”小药童后退两步拍了拍胸口,好像方才君曦对他动了手一样。 “姑娘家家的这么凶将来可不好找夫婿啊。” “哼”君曦冷哼一声夫婿什么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好了,莫寒,你太放肆了。”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 这声音,影调平稳,没有一丝起伏波澜,大概是由于年龄的关系显得有几分沙哑而苍老。 “让他们进来吧。” “是,师父。”叫莫寒的药童恭敬的应了声,“两位请,师父请你们进去。”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一前一后变化还真大。 屋里一把棕纹木做成的椅子上躺着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一张脸上皱纹密布,微搭的眼皮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不过这老者的一双眼却透露着深邃沧桑,眼里微闪的精光让人在他的身前不由的恭敬,此刻那老者手里正握着一本医书。 这个老者究竟是何人,君曦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玄力波动,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这名老者是一名返璞归真的隐世高人,第二嘛,这老者却是一名普通人。 普通人吗?君曦可不这样以为,不过要说隐世高手,这世上哪有这么多高手。 不过棕纹木乃是十万大山特有的木料,味微香,以其做香料有安神养伤之效。 想来此人身上有伤。 棕纹木产自十万大山,那地方比极寒之地还要危险,是以此木甚是珍贵,用这么大一块棕纹木作成椅子,这老者身份必然不简单。 是以她与叶晨均是拱了拱手道: “先生。” 老者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望着药童道:“莫寒,我与这两位贵客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出去。” “师父,”莫寒皱了皱眉,终是点头,“师父我就在堂里有事叫我。”说罢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叶晨的嘴角抽了抽他们可是炼神玄师有事叫他?他能顶用? “两位且座。”老者指了指桌旁的两张椅子让他们坐下。 君曦与叶晨的表情均是疑惑,他们是来看病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带他二人落座,老者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从君曦的戒子上扫过,然后笑着开口:“姑娘这张脸怕是易过容了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里便响起一声啪的脆响。 第七章 欧阳世家 第七章欧阳世家 君曦一脸震惊的望着那老者,手里的茶杯在瞬间化为碎末。 她的左手微微握拳,然而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声音却透着冷意:“先生怎知。” “呵,”老者轻笑一声望着君曦的神情始终不变,他抬手拿过桌上的茶杯,微抿了一口。 “姑娘不必紧张,我并不知道姑娘身份,不过身为医者,一个人有没有涂用易容的药物却是看得出来的。” “是吗?”君曦依然警惕,不过心下却是稍安。 虽说当初面对叶晨之时说的轻松,不过只是由于对他信任而已,至少在这极寒之地自己应该信任他。 不过这个老者可不一样,星命师的言断从未有失,何况自己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师父必然会很震怒的,毕竟这是他再三告诫自己的不可泄露之密,是以自己女子的身份就连皇叔她都没有告知。 “我二人本是来就医的,先生医书高明,能遇见先生倒也是件幸事。”叶晨望着那老者,嘴里说是幸事,心下的警惕比之君曦只多不少,毕竟君曦是他带来的,自己绝若是因此给她带来麻烦自己定会愧疚。 “呵呵,年轻人说是幸事,只怕此刻心里正在骂老夫吧。”老者对君曦与叶晨的反应仿似浑不在意。 “先生有话还请直言。” “也好,”老者点了点头望向君曦,“我想与姑娘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君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者:“先生方才还言不知在下身份。” “却是不知。” “如此先生如何信奈于我?” “你是炼神玄师不是吗?”老者望着君曦的眼神似笑非笑。 “呵”君曦轻笑一声,“先生医术高明,想要找个炼神玄师帮忙只怕不是难事,和况若只是找玄师帮忙,”她望了望叶晨:“他也是炼神玄师不是?何况实力比我只高不低。” 此话说的在理老者也没有反驳,他的目光移向君曦左手上的银戒在上面停住。 君曦的眉头不由皱起,这银戒是她的第二个秘密。 “这戒指不错。”老者看似随意的夸赞一声,然后仰头看着屋顶,他的目光似乎是要透过这屋顶看向远方的苍穹: “星空云海,风光甚好。” 一句感叹,似乎只是在夸赞苍穹之美,然而这感叹却是毫不应景。 叶晨的眉头皱了皱,这老头在打什么哑谜。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随着老者话音落下,君曦竟然从椅子上蓦然站起,眼里的杀意是从未有过的显眼。 “阿夕!”叶晨震惊的呼唤让君曦微微回神。 她转头,射向他的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让他的心在瞬间冻结。 “阿夕!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她闭了闭眼,眼中的凌厉收起,甚至泛起了一点笑意,不过并没有传到眼底。 “方才是我失态了。”她轻声道歉,座回到椅子上,“这星空云海确乎美丽,不过,先生此刻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人老了就是喜欢感慨,”老者收回望着屋顶的目光,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正是由于老了,感慨太多是以想和姑娘做个交易,何况相信这件事情对姑娘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 “哼!”君曦冷哼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交易?既然你知道,那么你应该明白……” 不等君曦说完,老者就打断了君曦:“老夫欧阳越,出身中州欧阳世家。” “欧阳越!”这次轮到叶晨失态了“不是……不是说你十年前就……就……” “就死了是吗?”欧阳越接到。 “叶晨点头,”他本想说死,但是想想这个字终究有些不太尊敬。 欧阳越,出身中州的他对这个名字岂会不知? 灼华大陆,东南西北中,分别对应东华、浩然海、临渊、紫极、中州。 而欧阳世家就是中州四大世家之一,虽说欧阳世家觉醒的木之血脉战力不强,但是天生木之属性的他们却是最好的药师,欧阳世家行医济世,在中州,甚至整个灼华都颇有盛名。 君曦不是中州人士,况且十年前她才刚刚从狼堆里爬出来,欧阳世家乃是行医世家位在中州,颇有盛名,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欧阳越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免有些陌生了。 她颇为疑惑的转头望着叶晨,一时倒是忘了理会那老者的答非所问。 叶晨解释说:“欧阳先生乃是欧阳世家出神长老,觉醒木之神级上品血脉,医术高明在欧阳世家也当属第一,是中州人人认可的神医,只是听说十年前被一群不知身份之人暗杀至死了。” 竟是这样吗?如此说来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不过—— 君曦看了看欧阳越,出神?她怎么看不出来,时常跟在化境强者身边的她已经可以分辨比她高一个境界的出神强者,眼前的老者怎么看怎么是个普通人,莫不是突破了化境? 不应该啊,化境强者不会有疲惫以及老态的。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 “姑娘不必疑惑。”老者的声音淡漠仿佛在说着一件与己无关只事:“我当年确乎逃过一劫,不过这一身修为却是废了。” 废了?君曦与叶晨多多少少有些触动,对于一个玄师而言修为被废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之事,想不到欧阳越竟然可以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君曦的眼神也多多少少带了敬佩。 “先生,可知追杀的是什么人?”君曦再次称其为先生,语气带着些许疑惑。 欧阳越颇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以为呢?我欧阳世家的人何人敢动的如此明目张胆,他们起先并不是要杀我,而是想要我为他们效力,另外想抢走一个人。” 君曦的眼神更加疑惑,她应该知道吗?敢动欧阳世家的势力却实不多,莫非…… 她声音微冷,“你莫不是怀疑是……”她没有说完,不过指的是什么她与欧阳越都清楚。 欧阳越摇了摇头,轻笑道:“若是如此哪里敢找姑娘帮忙,姑娘既然不知,我却是不好多说了。” 君曦眉头深锁,终归没有再问。 “那么先生说的交易是什么?” “想请姑娘帮我护送一个人去临渊星命门,或者,把他交给星命门的内门弟子让其代为护送也可。”欧阳越的声音颇为严肃,目光带着恳切。 “我为何要答应。”君曦问。 “事关重大,”欧阳越目光灼灼,“何况——”他看着君曦的戒指说出的话意犹未尽。 君曦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威胁我。” “老骨头一把没几天活头,胆子稍稍大了点,”他顿了顿看着君曦一笑,“我欧阳家也有些特殊的渠道。” 果然是威胁啊,不光威胁她答应他的条件,更是告诉她不要妄想杀他灭口,该死的,姜还是老的辣啊。 “何人?”她问,“还有他为什么会被人抢,抢人的是什么人你总该说清楚不是。” “是我那弟子莫寒。” 他?她实在看不出那少年又何特殊。 “至于其它我也不清楚,至于何方势力。”老者顿了顿,“我不太清楚,不过知晓一点点,告诉你对你无益,放心,他们轻易不敢对你出手的。” 他看出君曦深色中的不满,顿了顿道:“你若是实在好奇可以去问你那边的长辈。” 君曦想了想终究还是点头:“好,答应你就是。” 老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吾以灵魂向九嶷山起誓,绝不会透露与眼前姑娘有关的秘密。” “哼”君曦冷哼一声,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不过,欧阳越的誓言也让她心下稍安,缓和了脸色。 虽说灼华大陆,道法不兴,不过大家却都是相信宿命轮回的,对灵魂尤为看重。九嶷作为魂之所归,以灵魂向它起誓自然不敢有违。 君曦与欧阳越的对话叶晨听不太懂,不过人人都有秘密,他不想深究,有些事深究到底也没多大意义。 此刻见他们终于谈完,不由笑着开口: “欧阳先生乃是久负盛名的名医,正好,阿夕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欧阳先生给看看如何?” 欧阳越含笑点头。 正事依然谈妥气氛再次恢复,君曦把手伸到欧阳越身前,欧阳越细细的替她把脉。 “真是奇怪。” “怎么了?”叶晨紧张的问。 “姑娘体中有两种血脉,不相融合。” “怎么会有两种血脉!” 叶晨还想追问,君曦已然淡淡开口:“这些我都知道,先生不防说说怎么治。” 君曦对自己的血脉问题不想多言,欧阳越识相的住了口,叶晨也没有多问。 “怕是无法。” “嗯!”君曦点头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洞虚强者都出手看过了,欧阳家的医师皇叔也不是没有帮她找,再加上那边的人也甚是善医,却都是素手无策。 “不过却是有法子缓解一二的。” “哦?”这次轮到君曦惊讶了,但她多少有些难以置信,“若只是封印的话……” “自然不是封印”欧阳越看出君曦的惊讶,淡淡开口:“老夫乃是医师,我欧阳世家善药自然是配药了,如此你可以调用部分被封印的血脉。” “多谢先生。”她此次真诚的道谢。 “嗯,不必谢我,我配药大概需要两日的时间,你们两日后再来如何?” “也好。” 君曦与叶晨对其拱手打算转身离去,然而就在这时欧阳越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八章 生育问题 第八章生育问题 君曦停步十分疑惑的看向欧阳越:“欧阳先生还有何事?” “姑娘下腹可有不适?” 君曦想了想点头。 “你由于血脉之因是以每次月事到来会有痛经之状。” 欧阳越的话让君曦脸色微变,她虽说平日里作惯了男人,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害臊,她偏头望了望叶晨,却见他面色如常,而那欧阳越的语气更是一本正经。 “嗯,不过这只是小事。”虽然确实每次来月事的时候她确实会很痛,然而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何况这疼痛与血脉反噬带来的痛楚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只见那欧阳先生皱了皱眉,“确实是小事,毕竟性命无忧,不过这事嘛——。”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上挑,口吻竟是与莫寒如出一辙:“这事却事关姑娘家家的终生幸福。” “这事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姑娘家的终生幸福,她这十八年都没有想过的事,他个老头子操什么心。 “很严重吗?” 君曦原先转身欲走,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叶晨问了这样一句话。 “唔——”那欧阳越故意卖了个关子把话音拖得长长的,“要是这位公子不想要孩子的话都也无妨,况且依老夫看来这位姑娘也很能忍痛,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你……先生何意?”叶晨的脸色终于变了变,脸上染了淡淡的红晕。 君曦的脸皮抽了又抽,果然是有其徒必有其师。 “哼。”她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了。 “阿夕!”叶晨叫了她一身本想与她一同离开,谁知这时欧阳越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看来公子是真的不在意啊。” 叶晨的脸皮僵了僵。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月经不调而已。”他一边说还一边把目光放在了叶晨的腹部。 叶晨只觉混身一凉打了个哆嗦。 欧阳越呵呵一笑,“放心好了,我这次算是欠了那位阿夕姑娘一个人情,自然会为你们后半辈子的性福考虑的。” 叶晨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红,青红交接看得欧阳越很是愉悦。 “欧阳先生,你太过多虑,我与阿夕只是……” “好了,年轻人珍惜眼前人。”不等叶晨开口,欧阳越便抢答道,不过此次他的面色颇为认真,看得叶晨的心震了一震。 欧阳越后面说了些什么他却是听不进去了,他感觉自己的心有点乱。 出了里屋的门,就见君曦正在都弄着银雪,见他出来,君曦仰头笑了笑:“怎么才出来?” “嗯——,”他想了想开口道:“阿夕,那欧阳先生的话,你……” “这老家伙死不正经的,理他作甚。”君曦含笑开口。 叶晨紧紧的盯着君曦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女孩子脸皮薄,看来她没有放在心上,这是好事,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些失落。 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然带了点暮意,“时间不早,我们去找一家旅馆住宿吧。” “好。” —————————————————————————— 两日的时间过得飞快,这两日,叶晨带着君曦在集市上吃遍了各种小吃,带他在茶馆听说书人说书,还一起出手教训了企图偷盗的小毛贼,放生了受伤的雪狐。 这日是她们离开医馆的第三天,一早,君曦与叶晨坐在旅馆的大厅里用膳。 “你们说这王都要找的是什么人啊。”一名腰间别着配剑的少年有些好奇的开口。 “谁知道呢,前几日听说还只是在各大主城周边寻找,这才两天的时间,王都就命各大主城派人搜索到咱们这偏远的镇上了。”一名壮汉接口。 “话说我前几日见到了来的人,好家伙一大半都是玄师,就算不是那也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一名正在喝酒的武者接口。 “嗯,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看那些人的佩剑盔甲,应当是驻扎在晋城的冰源军。”一名老先生道。 “冰源军!” 那老者的话就像是在大厅里投下一只惊雷,冰源军乃是冰源王都嘉兰驻扎在各大主城的精锐部队,想要加入至少要是先天武者。 大厅里的诸人的话题很快就此找人转移到冰源军上。 君曦没有心思在听,她低头默默的吃着菜,期间一言未发。 “阿夕,”那些人的话叶晨自然也听见了。 “嗯,”君曦淡淡的应了一声:“晨大哥,一会我们再去一趟雪原吧。” “好。” 极寒之地乃是灼华大陆众人对天雪山下万里寒壤的统称,冰源建国于天雪山下,国土千里,均在极寒之地外围,极寒之地的居民多为冰源国人,他们将城镇村庄以外的冻土均称为雪原。 此时在极寒之地某镇外的雪原上一只雪狼站在远处不停的摇着它雪白的尾巴,它不时的抬头望着不远处两个人影显得有些焦躁。 “这里很美,”君曦望了望这一眼看不见尽头的雪原。 “确乎如此。”叶晨颔首。 “晨大哥,我要走了。”带了些许低沉,有些惆怅。 叶晨的身子僵了一僵,果然还是要分开了吗? 他故作轻松的抬头看着君曦:“又不是不会再见。” “也是!”君曦爽朗的笑了笑,不过且不说再见会是何时,然而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再见绝不会有此时的心境了。 不论是君曦还是叶晨,他们终归不是当年的少年和孩子,她们背负的太多有秘密有责任。 尤其是,再见之日怕是不可能见到如此装扮的君曦了吧。 叶晨看着眼前的女子,雪域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他的心有一种酥酥的感觉,“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思泳。” 望着君曦他不由喃喃出声。 君曦皱了皱眉:“你刚刚说什么?” 叶晨抬头脸上的表情尽皆收敛,“没什么,只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是吗?什么叫你家的。” “呵呵,”叶晨笑了笑,“这可不一定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不定哪天就是我家的了。” 君曦摇了摇头对此不作理会,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因为不会有那一天的。 君曦如是想,叶晨也如是想。 “我叫叶晨,中州明城穷奇叶家的七公子。”以后你若是来中州可以到叶家找我,说着将他腰间的玉佩解下递了过去,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嗯!”君曦点了点头,其实叶晨的身份她已经隐约猜到了,毕竟叶晨觉醒的是神级血脉,而且出自大族,想来想去符合的条件的整个灼华也就只有中州叶家了。 “东华皇族云君曦。”君曦想了想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递出一枚刻有她名字的玉佩,“我们一定可以再见的。” 说罢君曦转身运气玄力飞身而去,没有回头,这三天的一切与她而言不过一场梦而已,或许没有八年前的追杀与坠崖,没有她与皇叔的相遇,或许这一切有可能变成现实吧,她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与他快意江湖。 不过,她望了了望手里的戒指,自己怎么把它给忘了,有它在,不管遇不遇得见皇叔结果应该也差不多才是。 男子默默的看了那转身而去的女子良久,其实这一切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场梦,是以他笑了笑收起玉佩,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孩子坠崖的时刻眼前清晰的出现了当年的场景: 炼神玄师一掌打来。 叶夕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叶晨身前。 “阿夕!”叶晨惊惧的大叫,从未想过危险关头这个孩子竟然会挡在他的身前,怎么可以,本来就是他连累了他啊,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炼神玄师的一掌很快就打到了叶夕的身上。 “阿夕!” 叶夕紧闭着双眸,看来自己真的要去了啊,这样也好。 炼神玄师的一掌将他打飞,直直的向悬崖底部坠去。 “阿夕!”叶晨大叫一声想随着叶夕跳下。 “哼!”炼神玄师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让他跳下去,三公子可是交代过死要见尸的,何况,族中的重宝还在他身上,族长吩咐可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的。 他抬手打出一道劲气将叶晨打离悬崖,叶晨本就身受重伤,此刻又被一击打中,趴伏在地口吐鲜血,大脑一阵眩晕。 “杀了他,将麒麟珠带回去。”炼神玄师吩咐此刻赶来的众多年轻人。这种事情他可不想亲自动手,毕竟这小子好歹是家主的私生子。 “是!”一人躬身答过,拿出一把玄兵向叶晨走去,这小子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今日就让他亲自送其上路。 眼看玄兵就要割断叶晨的脖子,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他瞪大了眼睛,惊惧的瞳孔中看见的是自己没有头颅的身体。 “你!”炼神玄师仅仅说出一个字,身体便也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一息之间连带着炼神玄师在内的数十人毙命。 阳光下只叶晨只看见一个黑影站在数俱尸体之间,然后那黑影叹了口气一步步走近倒在地上的他。 他眼前一黑就彻底晕了过去。 第九章 冰源军 第九章冰源军 那个黑影救了他一命,也就此改变了他这一生,不过,他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刻骨的寒意足让人颤抖,对于那人他一点也感谢不起来。 ————————————————————————————— 换过衣服君曦打算去济民堂兑现她的承诺,然而刚刚走到小镇附近就听见一声狼啸。 是银雪的声音,出身狼群的她自然听得出银雪咆哮声中的愤怒以及虚弱。 她运气玄力飞速的向发声处敢去。 一男一女站在不远处,他们身前是数名身护卫服的人实力不强是炼息修为,身后站着两名炼体玄师,在他们中间围着一只雪原狼,雪白的毛发泛着淡淡的银芒,正是银雪。 不过此刻银雪的雪白毛发上的片片鲜红尤为显眼,狼嘴大张滴滴鲜血顺着两颗獠牙滴下。 “小姐,这雪原狼虽说只是灵兽不过战斗力还真是不弱,都打伤好几人了,方才若非我们三个炼体出手还镇不住它。”男子转头对着那女子说,脸上笑意明显,甚至带着一分讨好。 “嗯,”那女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望了望被围在中间的雪狼,还当是只有主的,没想到竟然是野生灵兽,那女人当真可恶,想着狠狠的咬了咬牙,不过这灵兽很快就会属于她了,。 她嘴角放出一丝笑意,对身边的男子道,“拿来。” “小姐,还是我帮你套吧。” “不,我要亲自动手。”只有这样她才更有胜利的喜悦感。 “那,小姐,你小心点。”男子明显为不能再次讨得佳人的欢心而遗憾,不过若是拂逆佳人怕是会惹佳人不快是以还是算了。 他从空间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项圈递给唐嫣。 唐嫣一步步逼近已然双目无神的雪狼,只要把这个项圈套上去,雪狼就会属于她。 其实,先前唐方他们出手就已经把这雪狼打的只剩半条命,原以为已经足够了,谁知这雪狼竟还有精力硬抗了项圈上的契约之力,好好的一只契约项圈就那样报废了。 所以只好让这些炼息玄师来耗费它的精力。还好自己多带了一个项圈,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银狼倒在地上,血液一刻也不停的从它的嘴里淌下,眼前有一个人影在接近它,然而它已经连抬爪的力气也没有。 “碰!”一声人体与雪地碰撞的巨响传来,众人只觉眼前一黑,一道黑影从他们的眼前飞过落到不远处的雪地上,在地上留下一道长数十米的脱痕。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名一身白袍的少年出现在那银狼的旁边才回过神来。 众护卫纷纷后退几步,然后将手里的武器对准君曦。 “快去看看小姐。”唐方转头吩咐他身后的人,脸色微青。 “阁下是何人?” 君曦并未理会他,自顾自的蹲下抚摸着银雪凌乱的毛发。 “唔!”雪狼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感觉到熟悉之人的靠近,身体轻颤,努力的想要抬头。 君曦的手有些颤抖,银雪与她乃是朋友玩伴,甚至……亲人。 怪她,考虑不周。 她从空间袋中拿出一粒白色的丹药,喂银雪服下。 “阁下可知方才所伤之人乃是我雪鹰唐家的嫡系小姐。”唐方眼见君曦不搭理他甚是恼怒,唐嫣乃是族中太上长老的孙女自己奉命保护她来此,若是有个好歹,怕是…… 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况且唐嫣是他心仪之人于情于理不能这么算了。 “知道又如何?”君曦语气淡淡。 “知道你还敢对阿嫣小姐出手,此时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君曦冷笑一声:“正有此意。” 她云君曦向来恩怨分明,他们伤了银雪它自然要讨回来。 抬手一道玄力激射而出,炼神玄师的威压瞬间在雪地肆掠开来,唐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就被君曦打飞出去,强大的威压让炼息玄师纷纷脸色青白,后退数步,另外的两名炼体同样汗如雨下。 “你!”一名炼体玄师有些艰难的开口“原来是炼神高手,只是,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哼”君曦哼了一声,她再次抬手又是一道玄力射出。 那两名炼体玄师的脸色青白。 “住手。”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怒气以及炼神玄师的威压而至。 来人正是唐灵。 两名炼体见唐灵到来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君曦眼神微眯,此人她还不放在眼里右手一招,手心一道银芒闪过,融合武器飞羽剑来到掌中,唐灵同样召唤出他的融合武器然而不等他出手就觉脖颈处一凉,一把泛着淡蓝微光的宝剑已然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他的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好快,她是怎么做到的,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 “三公子手下留人。” 君曦不由顿了顿,是在叫她吗。 她颇为疑惑的转头望去来人同样是一名炼神玄师,身上穿着银白色的盔甲,盔甲的的右肩下方有刻着八把银白色的短剑。 银色短剑乃是冰源军的标识(军徽),灼华大路的军阶共有12级,以军徽在肩部的数目为计,军阶的大小与身份、能力、修为均有关系,8把短剑说明此人是冰源军的八级军官。 “李队长。”看到来人炼神玄师不由惊喜的叫出声来,以致他们忽略了来人对君曦的称呼,李队长也来了两个炼神对一个总没问题吧。 然而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下,李队长走到君曦身前,拱手行了个军礼: “属下冰源军晋城分营,大队长李毅见过三公子。” 他的举动让在场之人尽皆露出震惊之色,刚刚李队长说什么?三公子,冰源军乃是王都的直属大军,可以被称呼为公子的自然是嫡系,但是…… 冰源王只有两个儿子啊,这个难道是私生子? 不止是他们君曦同样惊讶,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冰源王是她舅舅,她也算是冰源的嫡系了,冰源王膝下只有二子,如此她可不就是老三吗。 想着她笑了笑,这个称呼不错,她来冰源追杀云海之事暂时不宜泄露。 “不必多礼。”君曦把剑收了起来。她非嗜杀之人,唐灵与她并无恩怨,伤害银雪之人也不是他。 “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李毅眼神颇为严厉的在唐家一行人的脸上扫过。 军人的眼神带着特有的剑气与杀意,这让他们不由的颤抖一番。 “也不是什么大事。”君曦的前半句说的轻松语气淡淡,只见她走到雪狼身侧,轻抚雪狼的头部:“他们伤了我的灵兽,我欲让他们相抵罢了。”相抵二字咬牙切齿。 话音方落,众人只觉周身气流震荡,除了李毅以及后来的唐灵,其余众人皆口吐鲜血,炼息玄师尽皆昏了过去,炼体玄师亦是吐血不止。 竟是借助气流波动将自身玄力打入他人体内,揉乱他人丹田玄力运转以此将人重伤吗? 这原理看似简单,然而实际操作却是艰难无比,毕竟,想将自身玄力打入他人体内并且在到达丹田以前不被人察觉可是难事,这得是多么精妙的玄力控制。 “这位公子。” 唐灵上前拱了拱手,眼前之人无论实力还是身份都由不得他放肆,唐嫣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只是…… 他唐家的嫡系小姐若是出事,后果他承担不起,“不知我家小姐现在情况如何。” “你说呢?” 他快步走到唐嫣身前对她的伤势探了又探,长长的输了口气,还好,虽然伤的有些重,不过没有性命之危。 李毅见状神色也不由一松,毕竟这唐嫣是化境强者的孙女若是出事,怕是会给王上带来麻烦。 他上前一步对君曦道:“三公子,你的灵兽似乎受伤颇重不若尽快赶回晋城找医师医治,况且王上对公子十分挂心。” “嗯,”君曦点头,“我还有些私事处理,李队长先去镇中等待,待我将事情做完便随你们去王都。” “这……,”李队长有些犹豫,毕竟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到要是丢了的话让他上哪哭去:“不若属下护送公子。” “不必。”君曦态度坚绝,你队长只好点头答应。 眼见君曦走远唐灵不由拉着李毅问:“老李,你我可是多年的兄弟,且与我说说,王都何时多了个三公子。” “此事我也奇怪,王上对外说是自己收的义子,只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 “欧阳先生在吗?” “你是?”,莫寒颇为疑惑的抬眼看向来人,眼前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身量不高,眉目如画,眼神却带着几分犀利。两手抱着一只混身染血的白狼。 “我找欧阳先生”,君曦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台步向里屋走去。 “你……”莫寒想要阻拦,然而在靠近君曦的一瞬,脸上露出颇为震惊的表情: “怎么是你!” 第十章 舅舅 第十章舅舅 君曦的身体僵了一僵,随后淡淡开口“你认错人了”。 “不,绝对不会有错。”少年很是坚定:“你就是两天前来我们店里的那个将来没人娶的姑娘。” 君曦终于转头望向他,凌厉而冰冷的目光让他不由后退好几步。 “我是男人。”君曦语调没有起伏,但身上溢出的冷意却足以让眼前的少年颤抖。 “你……,”他顿了顿,吞了口口水,“但是一个人的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君曦的眼睛眯了起来,一时大意倒是忘记眼前这个竟也是凭着气味认人的了。 “姑娘还请留情,莫忘了你答应老夫的事。”欧阳越听见前厅的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 “自然没忘。”欧阳越以灵魂向九嶷山起誓,她自然相信他不会透露自己的秘密,只是眼前这少年可就不好说了。 欧阳越自是知道君曦的顾虑:“寒儿,起誓。” “师父!”莫寒很不情愿只是在欧阳越的逼视下他不得不开口:“我以灵魂向九嶷山起誓,绝不会透露你的秘密。” 每个字均是说得咬牙切齿,在灼华大陆逼人立誓绝对是一种侮辱,尤其是面对九嶷山的誓言,更是不可随意许下,这个死女人他莫寒今天算是记住了。 眼见莫寒立誓,君曦就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我的灵兽受了重伤,还请欧阳先生帮忙看看。” 欧阳越看过银雪,表示并无大碍,将开给银雪的上药同专门替她配置的药丸一起给了她,她就带着莫寒以及银雪一同离开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在冰源王都的城墙上,守城的军士揉了揉尚且没有完全睁开的双眼,就见一只狮鹫从远处飞来。 狮鹫乃是灼华大路的远程交通工具,身体巨大,一次可以载下数十人,是各大主城之间往来通信最为便捷的工具,不过狮鹫名贵,通常只有军方以及特大家族才会圈养,平日都不会动用。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不成? 正疑惑间,便听见,狮鹫上一人喊道: “我是冰源军晋城分营的八级军官,大队长李毅,护送三公子回王都,还请准备降落场地。” 城上的士兵依然未动,直到守城的长官现身,“出示令符。” “叮”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传来。 守城的士兵细细察看落在城头的令符,确认无疑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开启降落场地,准备迎接,通知王上,人找到了。” “是!” 狮鹫飞行到城内一片离军营不远的空旷场地,四周站立着数百名白盔银甲的士兵,各个都是玄师,为首之人更是炼神修为肩上有着的军徽,与冰源军不同,他们肩上的小剑乃是金色,。此乃冰源王都护卫军团雪原卫的标志。 狮鹫巨大的身躯从空中缓缓落下,羽翼扬起的旋风使降落场上的军旗哗哗作响。 李毅带着君曦莫寒以及数名通行的冰源军将士从狮鹫上下来。 炼神玄师山前一步对君曦拱了拱手:“恭迎公子来王都,王上与少主已在宫中等候公子。” 说完对李毅等人道:“诸位辛苦,不防先下去歇息,此等大功,我等必会禀告王上。” 他的话让同来的冰源军将士面带喜色,李毅含笑颔首,与同行的士兵在雪原卫的引导下下去歇息。 雪原卫的将士带着君曦、莫寒上马,从专门的军用通道上往王宫而去。 尚未到王宫门口,就见一名身着淡紫色衣袍的俊美男子站在王宫门前。 雪域的寒风让他墨发微扬,他身姿挺拔,带着雪域男人特有的刚毅,二十余岁的外表,配上深沉如海的蓝瞳,更显稳重。 此刻他嘴角微扬看着骑马而来的少年。 很快骑马之人到了面前: “参见少主!” 看见宫门口的林霜,雪原卫纷纷行礼。 林霜摆了摆手,直直的看着从马背上下来的少年感叹道: “三弟,你长大了。” 君曦愣了一愣,已经九年了,林霜竟是一丝未变啊: “这是自然,不光长大了,而且成了炼神玄师。” 林霜笑笑,他这表弟确乎天资惊人,不过九年就已经炼神巅峰,不过,他的眸光深了深,这样的天赋放在东华皇族怕是会招人惦记。 “你怎么会来冰源?可是东华出了什么事。”他上前拍了拍君曦的肩头,脸上带着关切。 “确实有些事,”他与林霜并肩一边朝王宫内部走去,一边说着话。 他此次来冰源是为了追杀云海,虽说,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东华的部分隐秘不得张扬,但是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何况林霜是她表兄。 她想了想开口道:“扶风王,与外人勾结,有不轨之心,被皇叔察觉是以设计除去了。” “什么!”林霜有些震惊。 虽说有消息传来说东华的各地军队以及官员近期进行了些许调动,不过——没想到竟是东华的扶风王被除去了吗?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那你,可有……” “大哥放心。” 说着话就到了冰源王的居所,瑞华宫。 “少主!”瑞华宫的宫人见了林霜纷纷行礼,他只点了点头,便拉着君曦直往主殿而去。 尚未入殿,他就朗声道:“父王你看谁来了!” “都进来吧。”殿内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让君曦精神一震。 进入内殿,只见一名身着淡蓝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主座的椅子上。 “父王!”林霜躬身行了一礼。 君曦想了想同样躬身道:“舅舅。” 她尚未直起身子就感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接着一道威压当面罩下,她的身子僵了一僵,没有再动。 然而不过片刻,威压再次加大,直属于化境强者的威压让她脸色微变,她牙根紧咬一声未发。 “父王!”林霜轻呼。 林远并未理会,再次加大了力道,终于君曦的脸上有滴滴冷汗落下,可是依旧一步未退,一声未发。 “哈哈,好!” 一声大笑在殿中响起,周身一轻,威压尽数褪去。 “不愧是我林远的外甥,云溯的儿子。”他眼角笑意明显,丝毫也不觉得儿子应该摆在外甥的前面,重重的拍了拍君曦的肩膀。 君曦脸色僵了僵,“舅舅过奖了。” 君曦的神色林远自是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勾了勾,死小子,虽说面对他的威压面不改色他很欣慰,这代表他林远的外甥有本事。 然而堂堂化境强者的威压被无视也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好吗,自然要教训教训。 想着,林远的动作又重了两分,一掌拍下,啪的一声脆响,听得一旁的林霜混身一颤。 “父王!”他看了看君曦的脸色,“三弟他……似乎脸色不好。” “啊,”冰源王好似刚刚发现,关切的望着君曦:“君曦你不舒服吗。” 君曦嘴角一抽,我拍你你舒服吗,不过这话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无事。” “嗯!”林远点点头,终于将手从君曦的肩上拿了下来。 君曦长长的输了口气,终于可以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冰源王林远,她的舅舅,虽说她在东华皇宫长大,这是她与林远的第一次见面,不过只是一眼就让她倍感亲切,当年她刚刚被云澈寻回,在东华皇宫,除了云澈无人可依靠。 虽说是东华皇族的直系血脉,不过无父无母的,众人只当她是个外来的野种,那时是林远授意林霜到东华看她,给她带来了冰源影卫,护在她身边。 若是没有冰源对她表现出的重视,她在皇宫的日子会难过很多。 “霜儿,你先出去,我与君曦有话要说。” “父王,”林霜有些不愿,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然而在林远凌厉的目光下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那好吧,我去差人准备午饭,” “嗯,去吧。”冰源王颔首。 看着林霜走出门外,嘴里还在轻轻念叨:“也不知道三弟,爱吃什么。” 林远无奈的摇头。 这话君曦自然也听见了,她嘴角微勾,脸上的笑意看得林远微微失神。 “你与馨儿真的很像。”冰源王的声音从她身前飘来,让君曦一愣,她抬头望向林远,表情有些迷茫。 馨儿?是她的母亲吗。 “舅舅是说母亲?”君曦问道,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及母亲,每次问皇叔,皇叔都是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嗯,”林远颔首。 “母亲她……”君曦想了想有些紧张的开口,“母亲她是个怎样的人?” 林远对她笑笑,“先坐,王舅慢慢与你说。” “好”林远的脸上露出还念的神情: “你母亲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虽说与你一样出生不久父母就都离世了,然而她却是活的洒脱之人,父王母后双双离世,长兄如父,是以我一直希望她可以在这世间潇洒恣意一生,谁成想竟是与你父亲东华帝国前重华太子走到了一起 …… 总之后来,你母亲生下你就难产离世了,想不到,你父亲云溯后来也死在了永宁镇。” 原来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吗?若不是与父亲在一起恐怕依旧在游历灼华,找一个可以伴她潇洒一生的人走遍天下吧,不过若是那样便也不会有她了。 “君曦,你日后有何打算。”林远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打算……”她想了想“先回皇宫向皇叔复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游历,毕竟我都长大了,也到了游历的年纪,还可以寻找突破出神的契机。” “外出游历么?”林远看了看她:“这个打算不错,”他顿了顿又道:“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君曦笑了笑:“有皇叔罩着我,岂会不好。” 林远皱了皱眉:“你同东华陛下关系很好?” “自然,”君曦想也不想脱口就答道:“皇叔是我至亲之人。” 林远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君曦的神色,她脸上的笑意是如此的明显,心底微沉:“你那皇叔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君曦侧头想了想:“但是皇叔绝不会害我的,何况在皇宫,又有谁是简单人呢?”就连她也一样。 这话倒是有理,林远想了想又问:“你这次来冰源是为了追杀云海?” 君曦点头,她倒是不惊讶林远知道,毕竟一国的王总是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的。 “哼!”他冷哼一声:“你那皇叔倒是放心,让你一个炼神追杀出神高手,东华不会是没人了吧。” “那时云海已经受了重伤,”何况当时是她自己请的命。 云海是东华的扶风亲王,手握重兵,为了不生哗变,这事是在东华的边界秘密进行的,是以当时只有她与皇叔及数名侍卫在场。 云澈是化境强者对付出神的云海错错有余,谁成想竟会半路杀出一群黑衣人,除了她无人可以腾出手来。 她不愿皇叔的心血付诸东流是以请缨追去的。 “那又如何?”林远的语气依旧冰冷。 君曦在心底叹了口气,怎么觉得舅舅很不喜欢皇叔呢。 “是我自己请的命,皇叔原本是不答应的” “你说什么!”林远有些诧异。 君曦将事情说了一遍,林远的眉头反而皱的更深,黑衣人?又是黑衣人,当年云澈也是死于黑衣人之手,这其间到底有何关联? 林远揉了揉额角:“日后莫要如此莽撞,那云海可是死了?” “被一个黑影救走了。” “如此说来云海极有可能与他们是一伙的了?” “嗯!” 莫非当年的事是云海做的?林远皱眉想着,如此也说得通,只是云海何时有这么大本事,多年的直觉告诉他实情绝对没完,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推动着这一切。 就在他二人思考之时外面的传来一阵叩门声。 “进,”林远开口。 “王上,”进门的是他的护卫长林刃。 只见林刃向他躬身一礼“王上,东华有紧急消息传来。” 第十一章 契约 第十一章契约 东华的消息?林远不由皱了皱眉,君曦的目光早已移到林刃的脸上。 “何事?”林远开口询问。 林刃有些许犹豫的看了君曦一眼,终于还是开口道: “方才东华帝都蓝染,有消息传来说东华帝君被人刺杀,受了重伤。” “你说什么!”君曦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林刃,皇叔被刺杀了?还受了重伤? 此刻她感觉脑袋乱哄哄的一团,长这么大,云澈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存在,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云澈也会受伤,何况,那是她的皇叔至亲之人啊。 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林刃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东华帝君被人刺杀,受了重伤。”林刃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然而就是这个声音让君曦的心颤了又颤。 “哎!”林远看着君曦脸上如此显眼的焦虑,已及此刻明显的失态,他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最是无情帝王家,君曦如此…… 此刻君曦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她放开了林刃坐回椅子上,尽量平静的开口:“伤势如何?” “东华封锁了消息,是以无法探知。” “嗯!”君曦点点头,此刻的声音已然没了起伏,她对着林远躬身道:“王舅,我要立刻赶回帝都,还请王舅借狮鹫一用。” 林远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王舅!” “呵。”林远轻笑一声,嗓音有些低沉:“君曦,我是你舅舅,你何必如此见外呢。” “我……”君曦直起身子,嘴动了动,但终归没有说什么。 “林刃,你带君曦去选狮鹫吧。”林远摆了摆手不欲多言。 …… 君曦命人找来了莫寒与银雪,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便带着他们随林刃去选狮鹫了。 “嗷!”看着不远处巨大的狮鹫,银雪十分不满的嚎叫一声。 它是狼族很不习惯坐在狮鹫上飞。 “银雪。”君曦皱眉看着雪狼,刚刚它的嚎叫明显引起了狮鹫的惊慌。 “嗷!”银雪对着君曦叫了一声,再次表达它的不满。 让一只狼去乘坐狮鹫确实有些难为它了,只是此刻她不得不赶回东华。 “银雪,你就留在冰源如何,你是雪原上的狼王,本来就应该留在雪原。” 银雪,用它的前爪狠狠的刨了一下地面,它不要和君曦分开,一双狼眸直直的盯着君曦,淡蓝色的眸子闪耀着微光,带着点炽热与强烈。 “切,你让它成为你的玄兽不就好了。”看着这一人一狼的互动莫寒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君曦抬手摸了摸银雪的头,半晌没有说话。 “哼!”莫寒看着君曦的动作冷哼一声,简直就是假心假意,这女人真做作。 君曦望了银雪许久,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银雪你愿意成为我的玄兽吗,从此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嗷!”银雪发出一声兴奋的狼嚎,身子微微前倾很明显,它喜欢这个结果。 “殿下。”一旁的林刃皱了皱眉,这毕竟只是一只灵兽,一个玄师只能契约一只玄兽,以殿下的身份,东华一定会为她寻来更合适的玄兽的,这一只实在有些不配身份。 林刃的欲言又止君曦看在眼里,她对林刃笑了笑,把手放在了银雪的额上。 银白色的光芒从雪狼的额头上发出,一个五菱星状的契约符文出现在银雪的头顶,银白的五菱星在瞬间扩大,刺目的白光让在场的人不由的眯了眼。 “嗷!”银雪发出一声嚎叫,向前猛然一跃,身体被契约之光完全包裹,然后渐渐消失。 君曦低头看着自己右手的手背,微微运起玄力,一只银色的狼形图文在她的手背上若隐若现。 “走吧。”君曦对莫寒招呼一声,率先登上了狮鹫的背部。 莫寒明显还没有回神,他方才也只是一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契约了银雪做灵兽…… 莫寒甩了甩自己的头有些别扭的爬上狮鹫的背。 狮鹫刚刚受力惊吓,莫寒尚未刚刚爬到它的背部尚未站稳,它就抖了抖身子。 “啊!”他脚底一滑,重心不稳的向后栽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然会与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手及时的拉住了他:“你小心些。” 等他稳住身体会神看去,便见君曦正含笑看着他。 莫寒的脸有些微红,他快速的把脸转道后面,小声的嘀咕:“多事。” 君曦轻笑一声,“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不想你摔残了,路上多个累赘。” “你……” 莫寒的脸变得更红,他指着君曦正要说点什么,却见君曦对着下面的林刃挥了挥手:“替我谢谢王舅,还有大哥。” 等君曦说完,莫寒红着脸再度看向君曦:“你……” “我什么。”君曦伸了个懒腰,躺在狮鹫的背上,狮鹫的羽毛十分的柔顺,带着丝丝的暖意让她不由微眯了双眼。 “女人就是善变。”莫寒狠狠的甩了一下手,正要坐下,却望见君曦看他的眼睛带着点点寒芒。 眼里的寒意直直的射到莫寒的心底,他的心不由的一颤,正要坐下的他两腿一颤,一时没有站稳,再次向后倒去。 这次是真的完了,莫寒在心里想着,毕竟此刻狮鹫已经飞到天上了,这次要是摔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 “都说小心了。”耳边再次响起漫不经心的声音,他的身体停止了下坠,腰间却隐隐作痛,回神看去这次那个死女人拉住了他,却是用一件长索状的玄器拴在他的腰上,他此刻正被吊在天上。 “你个死人妖快拉我上去。” 君曦一手拉着长虹锁闭眸躺在狮鹫背上对下面的喊话充耳不闻。 站在狮鹫头上驾驭狮鹫的雪原卫听见喊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君曦殿下长的甚是俊美,她躺在狮鹫的背上,墨色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的浮动,白净的脸上,眼睫轻微的颤抖,看上去确实有些……嗯,迷人。 “飞快点。” 就在他望着君曦失神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君曦躺在狮鹫上没有动,但是他的心却不由的一颤。 “是。”雪原卫回神,瞥了眼在下面被吊着的莫寒,不由的一抖,他刚刚到底再想什么,怎么可以对殿下如此不敬,虽然殿下却实长得,嗯,长得俊美。 狮鹫突然加速,莫寒的腰间又是一痛,他刚想张嘴骂君曦两句,然而嘴一张开就吸入了一口的风。 —————————————————————————— 此时冰源王宫,林霜准备了一大桌的冰源美食,考虑到,君曦从小在东华长大,怕她吃不惯冰源的食物,还特意准备了几道东华帝都蓝染特有的小吃。 他兴冲冲的坐在桌前,等着君曦和林远从房里出来,然而,过了许久才看见林远独自一人过来。 “这食物准备的不错。”林远夸赞了林霜一句,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啊!”林霜明显尚未回神,“父王,君曦呢?” “走了。” “走了?”林霜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怎么会,她……” “她终究是东华的人。”林远淡淡开口,语气平淡却透露着几许无奈。 …… 此时正是深夜,莫寒坐在狮鹫上大口的喘着气,他颇为幽怨的看着坐在他身前的少年,张口正要说点什么,身前的人却在他开口之前说道。 “莫寒,以后开口前可要先用你的脑袋过上几遍。” 身前的人声音淡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不是威胁只是单纯的陈诉,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绝的力量。 “哼。”他颇为气恼的转过头。 身前那女人简直就是个变态,竟然吊着他在天上飞了整整两个时辰。 还有自从他们上了狮鹫就一直没有停歇都已经飞了整整十天十夜了,中途只在边界让狮鹫歇了歇,现在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还要多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着不加掩饰的疲惫。 “快了。”君曦的声音自从进入东华一来就一直没有变过,简直就像是不知道疲倦的机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是个女的。 “这话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莫寒揉了揉僵硬的身体小声的抱怨:“我说君曦殿下,您是铁人不眠不休的可以,总要为狮鹫想想啊。 “就要到了,莫寒公子再耐心等等就好。”雪原卫一名驾驭狮鹫的士兵忍不住回头说道。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欣喜,看来是真的要到了。 狮鹫在天上大约又飞行了一刻,众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片灯火,随着狮鹫的靠近不断的放大。 东华帝都蓝染终于到了。 第十二章 东华蓝染 第十二章东华蓝染 东华的帝都作为东华的国都,是灼华大陆东方最大的城市,最为耀眼的光芒,似乎是来自天上一般,从高高的半空中直射开来,笼罩整个蓝染。 莫寒似乎已然忘却了连日来的疲惫,他从狮鹫的背上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被光芒笼罩的城市。 雪原卫们同样直直的盯着眼前壮丽的景象,驾驭狮鹫的他们并不是没有俯瞰过城市,然而,在灼华以东没有哪一座城市有蓝染这样的繁华,即使在夜里城中几里的范围依旧灯火通明,这是一座不夜城。 从半空中直射下来的光芒泛着淡蓝色的微光将蓝染包裹。 “那层蓝色的光是什么?为什么会从半空中射下来。”莫寒一脸好奇的开口,他的眼睛依然直直的盯着前方,显然依旧沉浸在这座恢弘城市的夜景之中。 “结界。”君曦,同样没有把眼睛从前面的城市移开,虽然,以前皇叔带她到敬灵殿俯瞰过这座城市,然而,却从来没有站在这座城市的外面看过它,何况,如此夜景当是百看不厌才是。 “结界?”莫寒有些疑惑的转头,“为什么会有结界,这东西不是只有敌人入侵的时候才会开启吗,这么大的结界,要多少能量支持啊。” “莫寒公子,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次开口的不是君曦而是雪原卫的士兵。 “结界也有好几种的,像我们冰源,各大主城都会有结界抵御风雪,不过蓝染的这个结界听说是从上古时期就留下来的,玄力的来源是石塔顶上的上古阵法,它的中间听说有着这世界上玄力最强的玄元之晶,其中有多少玄力无人可知。 石塔是整个灼华第二高的建筑,传说站在石塔顶上可以看见神明的影像,这个结界就是从石塔的最顶端张开笼罩整个蓝染的。” “那这个结界有什么作用。”莫寒出身在中州明城,但是还在幼年就被人追杀,后来随着欧阳越隐居在冰源的小镇,自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这个结界有精纯玄灵之气的作用,是以蓝染帝都是玄师聚集的圣地之一。”君曦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刻蓝染的城墙已经在他们的眼前变得清晰可见。 十余丈高的城墙,环绕着蓝染帝都,尽显庄严霸气。 君曦对前面驾驭狮鹫的士兵道,“去北城,狮鹫降落场在那边。” 狮鹫降落场,不管在哪个城市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驻守在那里的士兵,必定是精锐。尽管,在狮鹫进入蓝染结界前,君曦就出示了她的令牌,然而在降落以前,戍守的惊云卫依然进行了再度确认才让他们降落。 与雪原卫的相同,惊云卫是戍守东华帝都的专属禁卫军,编制两万人,各个都是血脉觉醒炼息以上玄师,他们的盔甲是银色的,泛着淡淡的寒芒,带着军队特有的锐利与肃杀之气,肩胛之上金色的凤羽尤为显眼。 君曦带着莫寒从狮鹫的背上下来,负责戍守的惊云卫将领连忙上前行礼,她只是摆了摆手,淡淡的吩咐:“带莫寒公子和这几位雪原卫的军士下去歇息,本殿尚有急事先行回宫了。” 说罢就召唤出银雪,坐到它的背上向皇宫飞驰而去。 莫寒呆呆的凝视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铁打的人吗。 …… 到达蓝染城外尚是深夜,然而经过重重检查,再从最为偏僻的北城玉景山狮鹫场赶到皇宫,天空已然破晓,太阳的光芒已经洒在了东华的土地上。 君曦来到皇宫,将银雪收起,便运气玄力一路疾驰,丝毫不理会周围宫人诧异的目光,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凤鸣宫。 “五殿下,您回来了!”冬雪的手里正端着一碗汤药,似乎是要进正殿,看见他的到来不由的惊呼一声。 “嗯,皇叔在殿内吗?”君曦开口轻声询问。 “在的。” “听说皇叔受了伤?到底怎么回事,伤势如何?这药可是要去送与皇叔的?” “陛下前些日子在东华与冰源的边界,遇刺,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这药正是送给陛下的。”冬雪的回答有条不紊,心想也只有陛下,可以让五殿下方寸大乱吧。 冬雪与夏蝉均是云澈的贴身侍女,听她如此回答君曦的心不由微安。 她对冬雪微微一笑:“还是把药给我吧,我给皇叔送进去.” 冬雪自然没有反对,将药碗给了她。 君曦轻轻的推开邵阳殿的大门,此刻东华的帝君正靠在正殿的椅子上闭目浅眠。 早晨的阳光透过门缝照到眼前之人的脸上,绝美的容颜让君曦也不由微微失神,他的眉头有些微锁,似乎有什么事令他困扰一般,白皙的肌肤,让他显得尤为精致,就像是天公的宠儿,处处透露着高贵,可惜这张脸上似乎倒映着如何也化解不开的冷漠森然。 君曦不想打扰眼前之人的安眠,轻手轻脚的走向案前。 她把汤药放到桌案上。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毕竟药是需要趁热喝的。 “你回来了。” 一道轻柔的嗓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不由一惊。 此刻云澈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坐在座上含笑看着她。 “皇叔。”君曦在他的身前跪下,“曦儿无能,没能取得云海性命。”说罢对着坐上的君王深深的俯首。 “起来吧,这不怪你。”云澈的声音依旧温和,然而君曦跪伏在地一动未动。 “哎!”座上的人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把手附在她的头上,“你这次确实有错,知道错在何处吗。” 不等君曦答话,云澈便道:“你请命去时朕就说过要你量力而行,云海的修为比你高上一大截,虽然中了毒又重伤在身,但也不是简单就对付的了的,这次逃了下次总还有机会的,你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皇叔,我……”君曦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把头抬了起来。 云澈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月前的重伤尚未愈合,连日的赶路让她的嘴唇微微泛白,发丝有些凌乱,想来是赶路太急没有来的及打理,她望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真挚,带着浓浓的关以切及淡淡的自责。 这样的眸光实在是太过纯粹了,云澈的心底不由一阵刺痛,他的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当年的场景。 那年在玉景山月牙湖畔,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湖边练剑,她是一个习武的天才,不过数月的时间一套剑法已经被她练得虎虎生风。 云澈站在离那个孩子不远处的竹林里含笑看着,那个孩子舞完剑也不管满脸的汗水就兴冲冲的跑到他的身前,就像是一条期望得到夸赞的小狗,用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直直地盯着他。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淡淡的说了句:“不错。” 就是这样随意的一句夸赞,却让那个孩子兴奋的跳了起来。她窜到他的跟前,用一种分外坚定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 “皇叔,曦儿以后一定会成为东华最强大的玄师,守护皇叔,守护皇叔的江山,替皇叔开疆扩土的。” …… 小孩子的话他原先并不放在心上,守护他?他是东华的帝王,堂堂的化境强者,灼华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会需要他人守护?然而这些年来君曦似乎一直都在为实现她当初的誓言努力,没有触动这是不可能的。 他不由的低笑出声,本来一切都是按照他计划好的在发展,但是这中间似乎有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不过…… 云澈再次看向君曦亮闪闪的眼睛,她眼里的光芒十年以来从未变过。 在这样一双眼眸面前,有些东西超出预料似乎也不是坏事。 他想君曦定然是为这次没能替他分忧而自责了,抬手帮她轻轻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这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对着君曦笑了一下,帝王的脸孔天生冷峻而威严,然而这个笑容却带着些许的暖意直直的射入君曦的心底,“何况,朕的伤势已经没有打大碍了。” “真的吗?”君曦呆呆的问。 “自然,”云澈拍了拍她的肩头,“怎么还不起身,难道是想罚跪不成。嗯——” 最后一个嗯字,云澈把音拖得老长,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 “切,”君曦却一点也不害怕云澈的冷脸她迅速站了起来,飞快的窜到云澈的身侧:“那皇叔你罚我啊。” 第十三章 上古遗卷 第十三章上古遗卷 云澈摇了摇头不想再理会她,他拿起身前的药碗,送到嘴边浅浅的抿了一口,两道眉头微微的锁在一起。 君曦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不由低笑出声。 云澈把药碗放下,转头望向君曦:“你笑什么。” 她把表情收了收,望着云澈道:“皇叔,怎么感觉你喝药跟喝茶一样,要是怕苦的话更应该一口喝下去嘛。” “一口喝下去岂不是可惜。” “可惜?”她疑惑的看着云澈。 “这药里加了万年玉髓,唯有一口一口的细品,药力才能发挥。”云澈的声音平淡的陈诉,他的眼睛盯着药碗,似乎眼前的药是难得的绝世好茶一样。 君曦的眼睛咕咕的转了一转待云澈把药喝完,她飞快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白色的果实喂到了云澈的嘴里。 “咳咳,”完全没有料到君曦会突然出手,云澈一时被呛到,咳嗽起来。 “皇叔,你……没事吧。”君曦神情紧张的拍着云澈的后背,过了许久,云澈的咳嗽终于平息。 他抬眸看着君曦,微怒的脸上带着都属于帝王的威严:“你刚刚喂朕吃的什么?” 君曦脸色微红,带着些许的尴尬与窘迫:“雪山莲子。”她的声音很小,头也微微的下垂。 这副样子到让云澈有些不忍责怪,他的脸色微微缓和,君曦的余光方一瞥见他缓和的面色,不多时就再次把头抬了起来,露出她颇为灿烂的小脸。 “我也是怕方才的药太苦,才喂皇叔吃雪山莲子的嘛。”她撒娇似的摇了摇云澈的胳膊,从储物戒里拿出一碟雪山莲子放到桌上。 她拿起一颗,喂到云澈的嘴边:“皇叔这可是刚刚从冰源带回来的可新鲜着呢。” 看着她如此孩子气的动作云澈不由低笑一声,他将那颗莲子含入嘴里,雪山顶上的莲子,带着雪峰上特有的清凉,与莲子的淡淡甜香瞬间在嘴里散开,不过片刻方才苦涩的药味就消退的干干净净。 这孩子,倒是难为她一直记着自己喜欢雪上莲子,虽说每年冰源都有进贡,不过从冰源到东华帝都,平素如果不用狮鹫的话,至少要三个月。 雪山莲子虽说美味,不过一旦离开极寒之地不到半月其上独属于雪域的清凉口感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即便用特制的玉盒封存也于事无补,不过纵使如此雪山莲子的口感与味道依旧博得了广大贵族的喜爱。何况雪山莲子本身就可以入药,有解毒宁神之效。 云澈用轻轻的拿起一颗莲子放在眼前仔细的瞧了瞧:“真难为你去一趟冰源还记得带这东西回来,刚刚摘下的莲子果然味道甚好。” 他颇为惬意的眯了眯眼,将手里的那颗放进嘴里。 君曦同样吃了一粒,细细的品味着莲子的淡香,片刻后开口:“那是,这次事情没办好总得想想办法讨皇叔欢心不是。” 云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懒得接话,对她摆了摆手:“好了,把莲子留下,你可以走了,回去好好歇歇,晚上再来陪朕用膳。” “知道了。”君曦向云澈躬了躬身退出了大殿。 君曦从邵阳殿里出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只是依旧有些忧虑,毕竟云澈眉宇间的疲惫是如何也掩盖不去的,化境强者玄力强大,可以让他如此疲惫想来这次的伤定然不轻,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对东华的帝王出手呢?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红彤彤的太阳,总感觉在不知不觉中有一张大网正在编织。 摇了摇头,她确实有些累了,决定不再理会这些,先回自己的寝殿睡上一觉才是正事。 她自幼便是由云澈一手带大,是以她的寝殿就是凤鸣宫内的侧殿寒香殿。 进入寝殿的她,脸上的倦意再也遮挡不住,数十天的奔波让她只想扑向一张大床,是以她只是对雪柳与飘絮简略的交代了几句就迫不及待的扑倒到床上了。 雪柳站在一旁颇为无奈的对飘絮道:“殿下怎么这样都还没有梳洗呢,就上床?” 飘絮在一旁摇了摇头:“殿下应该是太累了。” “可是……”雪柳眼睛咕咕的一转突然把嗓音拔高了几分:“殿下已经一个月没有洗澡了!” 飘絮的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前面睡着的殿下,一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啊,看来是真的累着了。 …… 等君曦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他伸了伸懒腰从床上起来,飘絮给她送来了衣物。 ”殿下,你总算醒了。”飘絮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颇为嫌弃的瞥了眼君曦身上那件被他睡的皱巴巴的长袍。 君曦的神色也不由有几分尴尬:“上午睡的太急,忘了换衣服了。” 顿了顿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酉时?”君曦看了看天色,“看来得快些了,一会还要陪皇叔用晚膳呢。” 飘絮看了她一眼:“我想不用了,殿下您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多久?” “三天三夜,三天前陛下就差人来请殿下去用膳了,不过那时,你睡的死猪一样是怎么都叫不醒。” 君曦的脸瞬间一黑:“死猪一样?”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飘絮,死丫头胆肥了啊。 “一个月没有梳洗,回来就只会睡。”瞥见君曦越来越黑的面色,终于改口:“奴婢一时口快了。” 君曦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她的侍女和别人的比起来就差了这么多。 “近来帝都的局势如何?”她离开蓝染虽说只有一月,但是云海身死,云澈重伤,无论是那一件都是大事,足以影响东华的局势。 飘絮神色一肃:“据天翼传来的消息,扶风王原有的势力大半都被接收,东华帝君重伤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是以局势大体稳定,只是……” “只是什么?” “扶风王原先的下属有不少都是在他出事不久就消失了,陛下让惊云卫搜寻了许久一直没有消息。” “消失?”君曦的眼睛眯了眯,从惊云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还真是能耐。 “怎么消失的,具体点。” “抱歉殿下,属下并不知道,”飘絮有些惭愧的把头低下。 君曦的声音多了几分郑重:“那么,凤羽那边知道吗?” “应该也不知道,他们也在探查。” 逃过了天翼还有凤羽的探查,这群人当真有本事啊,凤羽是东华最大的情报网直属于云澈,而天翼则是那边交给她的情报势力,虽说只是部分,但是规格同样不小,可以说与凤羽是不相上下的,竟然两边都没有消息。 她忽然有感觉有一股凉意从心底蹿上来,想到自己在冰源遇见的黑影,云澈的遇刺,还有欧阳越托付的莫寒,思考了许久终于道:“我想见师父。” “是,属下会让天翼传讯的。” “嗯,”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角,君曦转身向邵阳殿而去。 方一进门,就闻到了殿内淡淡的泽木香的气息,此时云澈正侧卧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羊皮古卷随意的翻阅着。身旁的矮桌上放着一杯清茶,淡淡的茶香从茶杯里直溢出来。 “皇叔!”君曦站在他的身侧探头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那本书,上面的字符似乎是传自上古,君曦的眉头皱了皱,上古的文字她认识一些,这上面写的似乎是…… “上面的字你认识?”云澈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将手里的古卷放到一旁,坐起来,拿起一旁的茶水淡淡的抿了一口。 “额……”君曦明显还没有回神。 “上面的字,你认识?” 上面的字她确实大半都认识,不过上古文字失传已久,灼华大陆上识得的人不多,他若是点头云澈追问起来她该怎么说才好呢,只是……让她欺骗云澈她是如何也做不到的,想了想终于点头: “嗯,确实认识。” 第十四章 绝天阵 第十四章绝天阵 “哦?”云澈似笑非笑的盯着君曦看了许久,他这个侄儿懂的东西之多令他这个把她养大的皇叔都惊讶,行事也…… “曦儿懂的可真多啊。”他状似不经意的夸赞一句,语调却是意味不明。 君曦微微低头,她自幼在皇叔的身边长大,他刚刚的口气虽说平淡却让她听出了其中的不悦,她知道,云澈在等她的解释,根据天翼的消息,凤羽曾经暗地调查过她多次,由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加上老祖的干预才作罢的,但是有些东西她不能说。 “嗯,”她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之后却是一言不发了。 云澈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如此犀利的目光带着王者的威势,直直的向她袭来。 君曦的身体颤了颤,云澈很少用这样的眼睛看她,他对他总是温和的,这样的目光让她心慌,几乎让她失去了这些年来习得的镇定自若。 “皇叔,”她望着云澈声音有些沙哑,眼眸中带着些微的祈求。 云澈闭了闭眼,他向来不喜欢琢磨不透的东西,但是眼前的人总能让他破例,看了看君曦略微有些局促的脸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侄儿向来得老祖的喜爱有些奇遇也是说得过去的,只要他对自己没有二心不对自己说谎就好。 “如此你也看看上面写得什么与朕一同探讨一番。”他转移了话题,终究是不再逼问了。 “呃……”君曦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紧张的气氛中回神,她停顿许久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羊皮古卷上。 与所有的古董一样这份古卷微微泛黄带着些许的残损,然而其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的上面似乎流转着某种玄妙的力量。 这点君曦到是不觉得奇怪,毕竟古卷上的文字传自上古,上古文字据传说乃是天道所出,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天道与天道相接的文字,每一个文字都带有独属于天道的威势,是以能够承载这种文字的器物毕竟是不凡的,可惜后来却是没落了。 她皱了皱眉她把精神集中到古卷的文字上,上古文字晦涩难懂,她虽有演习但也不是全都认得,这上面讲的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个防御阵法名叫绝天阵。 根据古卷上的记载这个阵法可以抵御天道之威降下的劫难,形成一片独立空间。 看到这里君曦挑了挑眉,天道之威她没见过,但是有多厉害却是知道的毕竟玄师进阶化境玄师成为圣兽都要接受天道之威的考验,天道降下雷劫,成功则成为顶尖强者,失败就只能转世再来。 雷劫之下成功者只有十分之三,这也是很多人明明已经出神巅峰却迟迟不肯进阶的原因,应为天威难测。 “如果能够在进阶之时设下此等阵法,不就再也不用惧怕雷劫了?”君曦挑了挑眉,这到是个好东西,虽说而今不是没有辅助雷劫的阵法但都只是抵挡一二而已,而这个上面说的可是独立空间绝对的抵抗。 何况上古阵法抵抗的雷劫怕是不简单,是进阶空溟的雷劫亦或是更高? “呵……”云澈低笑一声,“雷劫?你这么早就在想这个了?”眼睛斜斜的看着君曦带着些许的戏谑。 君曦有些疑惑的看着云澈,低头思索良久猛地抬头,带着些许的恼意看向云澈:“皇叔,你取笑我,你侄儿天资卓越,进阶不是迟早的吗。” “哦?这么自负?” “这叫自信”君曦的眼中透露着坚定的流光直直地望着云澈:“何况我承诺过要为提皇叔分忧,将来保护皇叔。” “嗯”云澈点了点头,“那朕可就等着了,不过若是要让你来保护朕是不是混的有点惨,你说呢?” 没想到云澈竟然能讲出这么冷的笑话来,不过堂堂化境强者要她来保护似乎确实有点惨……但是为什么她有点期待呢? “咳”君曦咳嗽一声没有回答,但是眼中流转的光华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哼——”云澈冷哼一声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他从新把目光移到羊皮古卷上,“这上面讲的是一个阵法可以抵御天威不错,但是这天威只得可不是雷劫。” “不是雷劫?” “嗯,”云澈点了点头,“你知道什么是天威吗?” “自然,所谓天威只得是天道威严,天道之下万物蝼蚁,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东西企图挣脱天道束缚,天道就会降下天威之罚进行考验,玄师修习玄力意图超脱天道所以有雷劫,雷劫是天威惩罚中的一种……” 说到这里君曦顿了顿,对一种,雷劫只是其中一种而且是最弱的一种,据说上古大能多殒身于天威之罚,她不认为仅仅是雷劫可以让他们消失不见,何况消失的可不仅仅只是上古大能还有上古文明。 “上古大能多殒身于天罚之下,。”君曦正在思考,云澈就接了话:“现在你知道这阵法的意义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叔的意思是这是完全的抵御天威,而且是抵御那可以让大能身陨的天威? 看出了她的震惊,云澈淡淡的笑了下,“应该是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大能还是消失了,何况这个只是残卷。” 听了云澈的话君曦的情绪有些低落,不光是这阵法的不全和真假,更多的是一种漂浮在她心上的悲哀,灼华大陆道法不兴与上古大能的消失不无关联。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云澈淡淡道:“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你的路还长着呢。” 也是,她想了想这些确实不是刚刚炼神的她应该考虑的,上古大能都已经消失了虽然她很好奇,也为他们悲哀但是毕竟现在不是上古了。 “朕知道你对阵法还是颇有研究的,这份虽然是残卷,不过有很多东西倒是可以借鉴研究一番。” 云澈的话让君曦瞬间回魂,她素爱阵法之道,也知道云澈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皇叔言下之意是让她一起探讨了? 第十五章 妖孽 第十五章 邵阳殿的书房之中,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用手肘撑着下巴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苦苦的思考着什么,微风拂过带起一缕墨发飞扬,少年却毫无所觉。 “呵”靠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轻轻的笑了声,他抿了抿身旁的茶水,望着身前的少年低声道:“君曦都你都发呆两三个时辰了如何可把阵法研究出结果?” 坐在桌前的少年却未尝反应,云澈挑了挑眉,从椅子上站起拢了拢衣袖轻轻的走到了少年的跟前,他把手搭在了少年的肩。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君曦瞬间回神,她转头看向君曦,匆忙的转身让她的发梢微微凌乱,一双大眼还没有回魂一般带着些许的迷茫,雾蒙蒙的看着云澈,她低低的唤了云澈一声:“皇叔?” “嗯,思考的怎么样了。”他与君曦素来亲近,然而倒是少有见到她如此可爱迷蒙的样子,想着不由的笑了笑。 本就是谪仙一般的男子,此时脸上挂着不经意间流露的微笑,少了素有的阴冷,多了几分真实亲和,然而优雅的身形又带着几分飘渺绝世,一时倒是让君曦失了神。 她默默在心里低骂,皇叔长得这么妖孽干嘛,还好平时不常笑,不然帝都里的男子不都要单身到老了,说到妖孽,她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个墨衣男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你在想什么?”君曦的失神让云澈的眉头微皱。 “在想你怎么这么妖孽”……她默默的回道。 “放肆!有这么形容长辈的吗?” 君曦抬头看着云澈一脸的严肃,不由在心底默叹,还是刚刚那样好看,现在这样子太过冷然了,本来还想多欣赏会美男子的…… “君曦。”云澈的声音终于把她拉回了现实,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似乎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她的脸色僵了僵,一脸真诚的对云澈说:“皇叔,我错了。” “错哪里了?” “不该说皇叔妖孽。”说着君曦小心翼翼的瞄了眼云澈的脸色。 云澈挑了挑眉,嘴角微勾再次露出方才人神共愤的笑脸,顿时惹得君曦再次失神,然而这笑脸仿佛昙花一现,云澈脸色再次一变,冷肃的道:”错了?那你的意思是你皇叔不好看了?” “啊……不是。”君曦默默低头把脸转开,暗骂,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这心思变得,妖孽啊。 “你在骂朕。”云澈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没有……”她有些欲哭无泪,看了看手上还捏着的羊皮古卷,飞快的从座椅上站起,蹭到云澈身边,一手拉着他的衣袖: “真的没有,皇叔在曦儿心中是最英俊最威武不凡的存在,谁要是敢骂皇叔,我一定把他打的爹妈都不认识。” 云澈被君曦拉着衣袖,心情颇好却还是凉凉的看来她一眼,意味不明的反问了句:“是吗?” “嗯嗯,”她立马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羊皮卷:“皇叔我感觉这个有点太深奥了,虽然你讲解了一遍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哪里?”云澈闻言也不在为难她把目光重新放到了绝天阵(羊皮卷上的阵法名)上。 “是这里。”君曦指着阵图的中间道:“万物均有属性,阵法也是,但是这个阵法用的力量却似乎看不出属性……”她顿了顿,颇为困惑的看着云澈。 “并不是没有属性,而是属性平衡了,这个阵法用七大元素灵物作为属性之源,属性平衡,如此最终或许可以形成一种混沌。”说到这里云澈眉头微锁,这只是推测但是君曦从他的眸光中看出了些许的兴奋。 “属性平衡……”她默默的咀嚼着这几个字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冰火不容,但你不是依旧活的好好的?”云澈认真道。 “可是……”君曦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那是因为有老祖的封印。” “如此你完全不能动用冰之玄力吗?” “不是……”她若有所悟的看向云澈,“皇叔我知道了,存在即合理,万物相克相生只要能够平衡就能够存在。” 她终于知道皇叔为什么拉着她一起研究这个阵图了,虽然她在阵法上有些研究但是毕竟只是炼神受到境界的限制与云澈自然相差甚远云澈是希望她可以学习此阵中的平衡之道。 想着她一脸欣喜的抬头看着云澈:“那皇叔可是已经知道怎么办了?” “呃……当然……不知道。”看着她陡然垮下来的小脸,云澈不禁摇头:“你当朕是神啊。这只是个残卷,何况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想弄懂哪有这么容易。” 君曦撇了撇嘴倒也不是太失望,毕竟云澈说的在理何况不同的事物处理的情况方式也不同,是以古卷上的方法未必对她有用。 “你看看这个。”正在她低头思索之时,云澈递给她一份玉简(修行界记录功法,文字的器物,用神识阅览,上古文字无法记录其中)。 君曦接过玉简把神识探入其中发现这是一部防御阵法主要用在阵眼之处,形成阵中阵以防止他人破阵,以火为主土为辅,防御力陂强可以抵御高出自身境界玄师的三次攻击。 这防御好变态啊……她在心里默默的赞叹一声,只是这阵法的布阵走势隐隐有些绝天阵的影子。 她把神识移出看向云澈:“皇叔这个阵法不会是你自创的吧。” 云澈早在君曦看阵法的时候就坐回到椅子上了,此刻斜斜的倚靠在靠背上眼睛微眯带着三分慵懒却不失高雅威严。 他抬手拿起身侧的茶杯抿了口淡淡的“嗯”了一声“你拿去用吧,就当是你这次受伤的安慰好了。” 君曦的嘴角抽了抽说的好像自己不受伤他就不会给自己一样。 不过自己刚刚得到这么好的阵法加上方才研究上古阵法的感悟此次的收获倒是不小,想着心情颇好,她对云澈拱了拱手:“那就多谢皇叔了。” 第十六章 蓝府蓝甜 第十六章蓝府蓝甜 从云澈那里出来君曦心情颇好的回到自己的寝殿,她的寝殿寒香殿就在邵阳殿的旁边,是凤鸣宫的侧殿,由于她自小就是跟着云澈长大的,是以寝殿也就在云澈寝殿的旁边。 “殿下——不好了!”刚刚进殿尚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就见雪柳一脸着急的冲到自己面前,而雪柳的身后跟着的飘絮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眉头微皱:“怎么了?” “莫公子出事了。” 哪个莫公子?她低头想了想,终于意识到雪柳指的是欧阳越托付给她让他送到星命门的莫寒,自她回来后先是睡了三天然后在皇叔哪里呆了一夜,一时倒是忘了。 “他人呢?” “在蓝家。” 蓝家?君曦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莫寒按理和雪原卫一起应该被安排到东华专门接待外客的初云苑才是,怎么会跑去蓝家?何况……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不由皱了皱她与蓝家的公子素来有些过节,而那小姐则…… “到底怎么回事?”她轻声询问。 “这……”雪柳有些犹豫地道:“莫寒公子似乎得罪了蓝九小姐,殿下还是去看看吧。” “要我去?”她转头看向飘絮,得到的却是对方肯定的眼神。 “殿下,你可一定要有些准备啊,那莫公子这次似乎是把蓝九小姐得罪的狠了。”说罢,她眨了眨眼:“不过依奴婢所见殿下晚些去也没什么,说不定莫公子和蓝九小姐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那两人?她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蓝家乃是东华的四大家族之首,拥有神兽朱雀血脉,与云海关系陂近,不过蓝家势大就连皇族也忌惮三分,族中有四名化境强者,而那蓝甜则是蓝家家主化境强者蓝瑄的孙女,与她打小就八字不合…… ———— 东华帝都蓝染占地数百里,自古以东为贵,东城区理所当然的成为东华帝都政治权利的中心,帝国强者大多居住于此。 街道宽数十米可以容许各种异兽拉乘的座驾通过,不过能够让异兽拉车的必是化境以上的强者,是以一般街道上见到的都是普通的角马或者踏云兽一类颇为空旷,大街两旁却是高楼林立。 东城区多为权贵,街上人来人往却是喧闹全无,且近乎一半以上是玄师。 朱雀蓝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自是坐落在东城区最为繁华的地段。 君曦骑着银雪在蓝家的大门前停下,虽说蓝家门前人来人往但过往玄师带着玄兽的并不算少,这样一对组合倒是好不惹眼。 她从银雪的背上下来,走到门前对侍卫道:“我是你们九小姐的朋友君曦,有事求见,还望禀报一二。” 侍卫侧头微微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淡蓝色的长袍低调朴实并不惹眼,然而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之感,修为应该是炼神左右,他自己尚在炼息巅峰一时看不出来是以只能猜测了。 他的身旁跟着一只灵兽是最为常见的雪原狼,不过看着倒是灵气十足。 如此俊美的公子来求见自家小姐,虽说不像什么有背景的,但是看上去修为倒是不错,想着他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颇为和气的对着君曦点了点头: “还请公子稍后,小人这就去禀报。” ———— 蓝府内院蓝九小姐蓝甜住处,一名男子被掉在一棵树上,一名身着淡黄色一裙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根长鞭在他的身前站定。 只见那少女用鞭子轻轻的碰了碰男子的大腰侧: “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的奴才”似乎有什么让那少女难于出口她顿了顿负又恶狠狠地道: “今日就看你俩的感情有多深了,告诉你本小姐可是传了话让他亲自来接你,给本小姐赔罪,否则你日后就别再想得到你主子的宠爱了。” 男子嘴角抽了抽颇为愤怒的摇了摇被吊着的身子:“你说谁是我主子!告诉你本少爷根本就没有主子。”说罢又感觉尚有些内容需要补充又道: “还有谁要那变态人妖的宠爱!”大概是少女离他太近,此刻这男子情绪颇为激动,在半空晃动的身子一时打到女子身上,身下竟是直直的挨在了少女的脸上,那男子与少女同时愣住了。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在后院响起。 站在身后的侍女和院外的护卫尚不及反应…… “啊”这次传出的却是一声惨叫,不过是男声。 “你个色狼!”少女拿鞭的手直直的指着吊在树上的男子,一句骂完尤不解气再次骂道:“你个流氓。” “你个变态,”骂完举起鞭子想要向面前的男子狠狠抽下。 侍卫刚刚进院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自家的小姐拿着鞭子狠狠的抽着被吊在树上的男子一边抽一边骂,男子的腰间鞭痕尤新,不过真正惹人眼球的不是他腰间的鞭痕而是…… 那侍卫看向男子的两腿之间,一道鞭印让他那处裤料崩裂,尚且有丝丝血迹渗出。 侍卫看得心惊肉跳身子不由抖了抖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守门的侍卫甲感觉今天很惊悚,自家的小姐虽然由于家主的宠爱自幼就和温柔贤淑什么的搭不上边,但是他在蓝家也呆了将近十年,自家的小姐自己还是清楚的,虽然不温柔,不善良,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心肠恶毒的人,但是…… 天啊!他刚刚进去通报有人求见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小姐竟然私自抓了男子进府还……还……专门打了男人的那个位置!倒也难怪给小姐看门的小李都说不出话了,虽然发威的小姐很可怕但是……该传的话还是要传的。 “九小姐,门外有个叫君曦的公子求见。” 那少女听了这话倒是看见门外立着的两个侍卫倒是瞬间冷静下来,她看了看被吊着的男子当眼睛飘过他下身某处时,不由的呆住。 她的手抖了抖有不可置信自己怎么会打他那里,于双手颤抖的问:“你……你……这里……怎么回事。” 听了这小姐的话男子几乎吐血了,感情这小姐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抽的,这个毒妇,他在心里咒骂着脑海了突然闪过一个词sm。 第十七章 君曦哥哥? 第十七章 话说sm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但是他的脑海里时常会闪现一些词是以他也不想细纠。 他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半是愤怒半是无奈的对眼前的少女道:“就是刚刚你我……嗯……的时候,你抽的。”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少女不由再次来气,这次竟是说出了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词:“你个栾童乱说什么,小心我现在就替你主子收拾你。” 栾童…… 栾童……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枚炸弹顿时在众人的脑袋里炸开了。不过人家的栾童为何会在自家小姐的院子里,还有,为十么自家小姐要替人家主子教训栾童? 侍卫甲看了看愤怒的小姐还有同样愤怒的“栾童”他在这两人的身上看见了某种神秘的相斥电场,想想在门外求见的俊美公子倒是隐隐的明白了点什么,暗自叹了口气—— 那公子生的好看就是可惜有这嗜好,但愿不要委屈了自己小姐才好,毕竟在他眼里小姐可是个好人。 “混蛋!”那男子在空中左右晃动躲避着自家小姐的鞭子:“你个毒妇瞎说些什么!谁是那人妖的栾童。” “不是么,你就不要狡辩了,死变态!” 那男子几乎吐血愤愤道:“是她变态不是我!” …… 站在一旁的侍女终究有些看不下去,不得不提醒自家小姐,旁边还有人看着呢,而且,五殿下还在门外等着呢,人家主子还在外面你这样打别人的栾童不好吧。 想着还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虽说自家小姐和五殿下自幼八字不合,但是不管是小姐还是自己对五殿下的评价都是客观公正的,总认为五殿下风度翩翩,年轻俊美,天资卓越,虽说出身不好也有些惹人讨厌但总体上还是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但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皇子竟然是个龙阳君,而且看这样子眼前这少年还有可能是被逼的? 想着又摇了摇头,犹记得今早自己陪着小姐出门路过初云苑的时候就见着一个男子冲了上来,一言未出就扒到自己小姐的身上还把那鼻子一拱一拱的。 自己和小姐当场就愤怒了,小姐想都没想就把人踢飞,而自己则叫了声“色狼”谁知那人爬起来捂着下身指着自己和小姐的鼻子说。 “色狼什么啊,小丫头下脚这么狠就算刚刚是在下情急冒犯,你也不该……”说着咬咬牙:“这种恶毒女人估计一辈子嫁不出去,还有旁边那丫头嗓门挺大的但是明显气息不稳是不是生理不调啊。” 说她生理不调!啊不对重点是骂小姐毒妇还诅咒小姐一辈子嫁不出去。 “色狼狡辩什么,你刚刚对这我家小姐……”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再次凑了上来,小姐顿时忍无可忍给了他一拳。 “都说对你们这两个黄毛丫头没兴趣了,对你们有兴趣我还不如跟了那个叫啥云君曦的变态呢,长的还没人家漂亮。” …… 好吧后面那“栾童”说了什么她实在是不想回忆了,总之知道他是五殿下的“栾童”以后小姐很愤怒的把人绑了回来并且派人传话给了五殿下让他亲自来蓝府赔罪领人。 “小姐。”侍女已经收回了思绪,轻声开口提醒自己的主子:“五……嗯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闻言少女放下鞭子脸皮瞬间僵硬,看了眼无精打采发梢凌乱的男子终归有些心虚,自己把对方的栾童打成这样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别的这么凶恶了…… 她顿了顿看看着那人,都是他那嘴太气人: “知道了。”蓝甜咬了咬牙,对着侍卫和道,“把他带下去,记得给他上点药,换身干净的衣物。”说罢理了理衣袖,整了整发髻,带着侍女去了会客厅。 然而这样一番动作在侍卫甲的眼中又别有一番内涵了,他恭敬的低头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 “九小姐”君曦被侍卫领进了蓝甜住处的客房,她对蓝甜淡淡的点头招呼。 “嗯,”此时名唤蓝甜的少女正坐在主座上喝茶,看见君曦进门淡淡的应了一声,睫毛下敛,眉头微锁,,眼神带着些微的躲闪。 “小姐。”她身边的侍女如画,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蓝甜的眼神闪了闪,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站了起来:“哎呀!五殿下到了,真是欢迎欢迎啊。” “……”君曦的脸皮抽了抽这大小姐唱的是哪台戏,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客气了,在她的地盘还称自己五殿下,想着淡淡的回了句:“不敢当,九小姐有话还是直说,君曦的朋友还在小姐这里,他有什么不是曦在此代为赔礼。” 什么朋友,相好才对吧,蓝甜对君曦的欲盖弥彰颇为不屑,但是提到莫寒她着实有些心虚,想着那人被自己抽的衣衫凌乱,精神不振,似乎还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她哪里敢就这样把人送过来。 “呃……”她有点口干的对君曦道:“这个不急。” “九小姐,曦此番前来是为了带莫公子回去,”说罢她从衣袖中取出一物放到桌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蓝甜伸手接过,打开盖子,只见其中放着一颗雪白的蛋。 “这是?”她将蛋取出仔细的观察,不多时就认出这是中级珍兽冰翼虎的蛋,而且看样子不要半年就可以孵化了。 珍兽,可以说是整个修道界中最高级别的契约兽了,毕竟圣兽不可契约,虽说珍兽蛋中刚刚孵化的珍兽也只有灵兽的等级,但是只要不出意外都是会成为珍兽的,而且这冰翼虎虽然只是中级但是并不是没有成为巅峰珍兽的可能。 她吞了吞口水,云君曦竟然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为了那个栾童吗?就算她蓝家势大这珍兽蛋也不是随意就能得到的,至少她想要也要等到炼神再说,何况她是火属的拥有冰属的玄兽正好在战斗的时候可以弥补自己的短板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她的脸上一片挣扎之色,想了想她把蛋收了起来,挤出一脸的灿烂:“君曦哥哥真是太客气了。” 第十八章 蓝浩 第十八章蓝浩 生活在蓝家的护卫平日里多多少少有些无聊,蓝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别说在这东城区,就算放眼整个东华也没人敢找蓝家的麻烦,是以蓝家的护卫养成了一个习惯“八卦”。 没错就是八卦,蓝家的八公子蓝亮方方从外面的酒楼宴请完他那帮子朋友,带着些微的醉意回到蓝家,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进门就从蓝家侍卫的闲谈中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今晨有一个自称“君曦”的男子求见他家九妹,是她九妹的心上人,有龙阳断袖之癖。 这世上自称君曦还能让他九妹如此上心的男子能是谁,不做他想自然就是那个五殿下了,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向着蓝家五公子蓝浩的院子走去。 ———— “君曦哥哥”这称呼顿时把君曦惊得呆坐在椅子上连刚刚倒好的茶洒了都由不知。 想她自从当初在玉璟山误杀了她的灵兽,好吧也不算误杀,那时她才炼息,云澈刚刚宣布她成为东华的第五皇子,日后待她将视如亲子不久那时看她这从畜生堆里爬出来的野种不爽的人颇多。 那日她一个人在宫里的后山(即玉璟山)习剑,被三哥以及蓝家的八公子蓝亮找了麻烦,当时那蓝八公子身边带的灵兽是一只斑驳虎,蓝亮命那灵兽攻击她。 当年自己来帝都不久狼性未退,虽然看出那灵兽对自己没有杀意却是把它给打死了。 后来才知道蓝亮身边的灵兽是找他妹妹蓝甜借的。 那天他受了很重的伤,最后被抛弃到玉景山深处,却因祸得福觉醒了冰凤血脉。 要说这件事最无辜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就是蓝甜,她是因祸得福不错,然而蓝甜死了自小相伴的灵兽不说,还被蓝家主责罚了一通。 自此她与蓝甜的梁子就结下了,而且每次只要她俩碰面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梁子也就越结越大,平时蓝甜见了她要是当着外人的面会叫声五殿下,私下里都是直呼其名。 其实对于蓝甜她并不讨厌,至少在帝都她是少有的纯真之人,是以对于杀了她的灵兽她多少有些愧疚,这次从冰源回来冰源王送了她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这颗珍兽蛋。 这是冰源王特地寻来与她的契约玄兽,但是她已经决定和银雪契约,是以今日就把这蛋送给蓝甜就当是赔给蓝甜的玄兽好了。 君曦表示一颗用来赔礼的玄兽蛋就让对她从不客气的蓝九小姐叫她“君曦哥哥”她很惊悚。 蓝甜表示仅仅是为了一个栾童堂堂五殿下竟然拿出珍兽蛋她很惊悚,这栾童在五殿下心中的地位已经可见一斑了,而那栾童却被自己打成那样,也不知道那地方还能不能用…… 就在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名男子带笑的嗓音: “九妹!你有了喜欢的人怎么也不和哥哥们打个招呼。” 听到这个声音君曦和蓝甜都不由的皱了皱眉,且不说这话的内容,光说这不请自入的行径也足以让人皱眉。 当声音落下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走在后面的男子——蓝家的八公子蓝亮,而走在前面的男子看起来二十一二,眉头微锁气质冷然,看着君曦的眼神淡淡,带着些许的漠然。 “五哥!”蓝甜看着眼前的男子欢喜的跳了过去,拉着他的胳膊“你怎么来了。”从头到尾都不曾看他五哥身后的蓝亮一眼。 原来是蓝家的五公子蓝浩。 蓝浩是蓝家首座太上长老的孙子,首座太上长老是蓝家家主的亲哥哥,虽说在蓝家大家都姓蓝,但是到底是有些亲疏之分的,蓝甜是蓝家家主的孙女,蓝家家主事务繁忙,蓝甜自小就是在她堂哥蓝浩的照顾下长大的,自是亲近非常。 且蓝浩不过二十有九已经是炼神后期的修为,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是以在蓝家陂受重视,要不是年纪尚轻修为不足,上面还有个百余岁的出神哥哥他就是当之无愧的蓝家三代子弟第一人了。 虽说世家子弟条件优越,有长辈指点灵药供应,二三十岁成为炼神的世家子弟不是没有,然而用药物堆砌出来的修为会造成根基不稳,将来出神无望,要知道出神以前名门世家的同龄子弟修为远远高过散修,但是出神以后差别却不是那么大了。 不过眼前的蓝浩明显不是那用药物堆出来的修为,他玄息内敛,收放自如,气息深沉,脸上带着几分自傲,他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蓝浩自然不是蓝亮可比的,虽说蓝亮也是化境强者的孙子,但是谁让他爷爷既不是首座,也不是家主,而且他自己也还只是炼体。 “嗯,”蓝浩宠溺的摸了摸蓝甜的头:“听你八哥说你这里来了客人,特的过来看看。” “啊?”蓝甜摸了摸脑袋,想也知道蓝亮不会在蓝浩的面前说什么好话,他以前就和这八哥关系淡淡,自从他间接害死了她的灵兽以后她就更不待见他了,想着她撇了撇嘴: “五哥不会是听八哥说了些什么吧,”她抬头望着蓝浩:“其实就是和……和朋友在一起说说话,五哥人也见了,是不是可以回了。” “你敢哥哥走?”蓝浩闻言眯了眯眼。 “不……不是。” “好了,为兄心里清楚。”还不等蓝甜把话说完蓝浩就出言打断了她。 他抬头望了望君曦淡淡道:“君公子到是贵客,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君曦笑了笑:“我是九小姐的朋友,许久不见来拜访一番,且不日前,在下有个朋友冒犯了九小姐被九小姐请来做客,我今日来接他回去。” “甜儿的朋友?”蓝浩冷冷地道:“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不知道她何时与君公子这样的贵人成了朋友,何况——”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君公子来这里找的只怕也不是什么朋友吧。” “五公子这是何意?”君曦闻言也不由冷了语调:“前因后果我已经和九九小姐说清楚,打扰多时十分抱歉,接了朋友我便离开。” “啧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是和所谓朋友,君公子当我蓝家什么地方。”还不等蓝浩说话蓝亮就已然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朋友二字时,他故意加重了语调。 蓝亮的插话让蓝浩颇为不喜,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看了看自己妹妹的脸色,只见其一脸挣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蓝浩颇为恼火,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他不看向君曦的眼神不由危险起来。 第十九章 切磋 第十九章切磋 君曦眯了眯眼,蓝浩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不打算说出来,而且……看着态度是打算与她为难了?她与蓝浩并无过节,蓝浩会与她为难不用想也知道和蓝亮以及蓝甜有关。 果然不多时就听蓝浩道:“八弟说的有理,君公子既然来了总要给个说法才是。” “呵,”君曦怒极反笑自己又不是有病明知道这蓝家和自己八字相克还跑过来,好心好意的送来玄兽蛋而今到要给个说法了?就是要给也该是那个死小子莫寒给吧。 想着她咬咬牙:“那五公子想要的是什么解释?”说这话时她声音淡淡,但身子却是略微前倾,玄息隐隐外放。 炼神中期的玄息外放虽然不是刻意的,然而却让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高阶玄师的气势让蓝甜与蓝亮额角微微冒汗,而蓝浩却是气的。 他冷哼一声,将君曦的玄息挡了回去,蓝亮重重的喘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虚汗。 蓝浩果然很强,凝了凝神终归没有继续出手,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只要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就好。 然而她这样想不代表蓝浩也这样想,先前蓝亮来找他的时候就是希望他出手教训君曦一番,然而蓝浩向来高傲,在他看来君曦年纪比她小了十余岁有余,这些年在帝都声名不显,虽然十四岁突破炼神可谓是天才。 然而在他的眼里这天才八成是灵药堆砌出来的没有任何意义,是真天才还是药罐头那是要看玄息,看实力的,不过自从君曦炼息期血脉觉醒以后就再也没见她人前动手了,向来深居简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个只会修炼吃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贵公子。 对于这种人,蓝浩是绝对不会动手的,原先只是听说自个看着长大的妹妹又被这小子欺负,便亲自来看看顺便吓唬一下,教训一番,没想到这云君曦竟然真的有几分实力。 如此想着,加上他被君曦玄息挑衅的怒气未消,一时望着君曦的眼神竟是有了几分战意。 蓝浩勾了勾嘴角,打进门来第一次正眼瞧了君曦一眼,也罢,就让自己来探探这个深居简出的五皇子的深浅,顺便也该教训一番为甜儿出出气。 “想不到像君公子这样养在内院的贵公子实力竟是不弱。”他说着顿了顿看着君曦的眼神似笑非笑: “不若与浩切磋一二,若是胜了由浩做主,让甜儿放了你的朋友,且浩保证再不让甜儿找那公子麻烦,若是败了,那便就此离开,如非必要莫要再踏足我蓝家一步,你那所谓朋友也要全听我九妹发落。” 君曦闻言皱眉,她并不想在蓝家动手,不过……看今日这情形不动手怕是不行,是以她没有犹豫便点头应了下来:“可以。” “五哥!”蓝甜闻言急忙出声,她五哥的实力她自是清楚,而那位五殿下,虽说自己与他有些接触不过这些年确从来没听说她同谁动过手,若是平时,自己自然是希望有人可以教训她一番的。 然而今日蓝甜刚刚收下了君曦的重礼,还把人家的栾童打成那样,怎么想都有些理亏心虚,是以一时倒是不忍心看她被自己哥哥教训了。 蓝甜拉了拉自家五哥的衣袖:“五哥,还是不要了吧,君曦哥哥确实是甜儿的朋友,是甜儿请他过来的。” 此言一出原先只是想点到即止的蓝浩陡然变了脸色,君曦哥哥?自家妹妹当真喜欢上了那个纨绔龙阳? 蓝亮闻言愣住,眼下这情况,这两人莫非化敌为友了?这怎么行,想着急忙出声:“ 九妹!你糊涂了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外来的哥哥?你们不是向来……向来……合不来的吗?当年她杀了你灵兽,后来害的你落河,还有当街调戏过你,这次更是……” “够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蓝浩喝止,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发生了这许多事,虽然自己很想知道还有什么,但是眼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对自己妹妹的声誉不好,这蓝亮是不长脑子吗? 君曦与蓝甜同样黑了脸色,这家伙只说自己害的蓝甜如何怎么不说自打她遇见蓝甜出门摔跤喝水塞牙,打猎受伤,就说这次珍兽蛋都送了还平白拉来系列仇恨。 “哼!”蓝甜白了蓝亮一眼,就他会说事,这回君曦送她珍兽蛋却是让她挺感动的,细细想来那云君曦除了变态些,讨人厌些,与她八字不合些,也不算太坏,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五哥把人打残了。 想着她对君曦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得君曦浑身一抖,然后再次面带笑容的看向蓝浩:“五哥不要听他瞎说,那是和君曦哥哥闹着玩的,其实君曦哥哥对我可好了。” “是吗?”蓝浩阴恻恻的问着,脸上看起来表情淡淡,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牙齿都要被咬的牙龈出血了。 “嗯嗯!”没有丝毫的犹豫蓝甜急急的点头,就是为了表明自己和君曦的友好关系,希望蓝浩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下手轻点,没见自己连哥哥都叫了吗。 “五哥,君曦哥哥对我很照顾的,你待会,”说着她吞了吞口水,为什么感觉自家哥哥的眼神越来越可怕,然而看在珍兽蛋的面子上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待会儿可要让着点君曦哥哥。” “为兄知道了。”蓝浩对着君曦笑了笑:“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君公子的。”说罢在心里补充道,好好招待她,让她知道天高地厚,他蓝浩的妹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 “那就多谢五公子了。”君曦脸上笑容个不变,暗地里却是奇怪,她实在不知,蓝浩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第二十章 玄力化形 第二十章玄力化形 蓝家是东华的第一世家,家里的院落修的大气优雅,重要的是还布置了不错的防御阵法,因此蓝浩与君曦并未去他处就在蓝甜的后院“切磋”起来。 此刻蓝甜的后院一阵剑光飞扬,蓝浩手里握着一把长刀冷哼一声长刀一扬一道蓝芒从刀尖涌出直向君曦射去,然而君曦脸色不变身形一动就避开了,她身后的土地上陡然留下一道刀痕。 周边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好快”。 “小子倒是有两下子竟然和我斗了半个时辰,然而接下来可就没这么容易应对了。”说着,蓝浩右手一扬,长刀脱手在他的身前打了个转便向君曦劈去。 君曦身体微动却不想那长刀竟也跟着刀锋一转,她眉头微皱看来是不避不过了,想着她同样将随身的长剑祭出,只听“碰”的一声,两样兵器相碰。 长刀长剑互不相让,两把兵刃均是上品宝器,撞在一处短兵相接,自是互不相让,此刻拼的是玄力的蕴存,和掌控。 蓝浩眉头轻挑,这小子和他拼玄力难道是傻了?他可是实打实的炼神后期,哪怕君曦升到炼神中期不是靠的丹药,中期和后期拼玄力那也是必输的。 这场比试该结束了,想着,他低呵一声,长刀光华大作隐约有一道猛虎虚影闪现,长剑眼看不敌将要落地。 ”五哥!”蓝甜不由轻呼出声,五哥怎么用了这招,这可是杀招啊,打下去不死也伤啊,君曦怎么可能敌得过。 然而就在这时,君曦素手一扬,剑上同样有一条长龙虚影闪现。 玄力化形! 两边都是玄力化形,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不由瞪大了眼睛,想要做到这点对玄力和玄息的要求不可谓不苛刻,很多人到了出神才能做到,而这两人…… 正想着就听见声声兽吼从两兽口中发出,猛虎抬爪向长龙拍下,龙首一扬,龙身一转,龙尾向猛虎摔去,院中一阵尘土飞扬,蓝光闪过,“砰”的一声,护院阵法被战斗余波弄得粉碎。 “吼!”两兽同时退后身形微震消散在空中,刀剑也同时向下坠落。 两人同时退后一步嘴角渗出几滴鲜血。 君曦望了望半空的长剑,身形一跃,将其握住,右手横扫一道剑光从身前激射而出。 “你!”蓝亮刚刚接住长刀,尚且不及反应,动作微顿,在半空一个侧翻但终归被剑芒割破了衣袖。 他略微有些狼狈的落地,提剑还想再战,然而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呵责: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蓝家动手?” 这声呵斥隐带着淡淡的威压,让两人动作均是一滞。 化境玄师! 其神炼强大,玄息深沉,人虽未至,玄息却也足够震慑一方。 看来是惊动了蓝家的太上长老了,太上长老均是化境强者,自然不会为了他们这些炼神的小背而亲自动手,不过想来不久蓝家就会有护卫来请了。 君曦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要打上一个结,最近的帝都不太平,以她的身份在蓝家出手还惊动了化境强者怕是会有麻烦还是能避就避的好。 她抬头扫了扫被自己和蓝浩毁的面目全非的院子,还有不远处,蓝甜闺房上孤悬的门板咽了咽口水: “那个,那个今日就算是曦输了,曦尚且有些事情可否先行告辞,我那朋友的事情,想来九小姐大人大量还望多担待一二。”说着向蓝浩和蓝甜微微拱手。 蓝甜的表情有些扭曲,自己的院子被毁成这样她自己都不知道以何种心态面对她了,毕竟当初谁也没想到君曦的战力这么强,大家都以为几招就可以把她拿下,根本不会有后面的激战是以才没有去族中的决斗场。 这下好了,院子没了,还惊动了爷爷,自己还不能怪别人,她还欠着君曦栾童和灵兽蛋呢。 想着她极其哀怨的看了君曦一眼。 这眼神看得君曦混身一抖又是一个机灵,以这女人的个性要是从前定然会冲上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这会这眼神几个意思? 蓝浩的眼睛在自家妹妹和君曦的身上各自转了一圈,双眼微闭,犹豫半晌终于上前拱手道:“君公子严重了,你我都知这场比试其实是君公子你赢了,你又何必自谦。” “五哥,怎么会,你疯了!”蓝亮听了蓝浩的话急急出声打断,他可是自己请来教训那臭小子的,怎么能输,而且蓝浩可是蓝家出神以下第一人怎么会输! “闭嘴!”蓝浩出声呵斥,打断了蓝亮的话:“确实是浩输了,浩被剑气割伤了衣袖。” “就这样?”蓝亮和蓝甜都有些不满的看着蓝浩。 “他才中期。”蓝浩补充道,后期让中期伤到确实该是他输了,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打不过君曦,毕竟他还没有动用血脉之力,他可是神之上品血脉,虽然蓝家为了避免张扬宣称是中品。 “五公子言重了。”君曦再次向蓝浩颔首致意,然而没有再多说什么,此刻她心里的想法和蓝浩竟然是出奇的一致,若她动用血脉之力,蓝浩必输无疑。 “嗯,”蓝浩点了点头,向君曦淡淡一笑:“君公子放心,我蓝浩言出必行,定然会让九妹放了你那朋友,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不如,我送公子先行出府。” “麻烦。” 就这样两人擦了擦嘴边的血渍,在蓝甜的掩护下,蓝浩带着君曦光明正大的从蓝府护卫的眼皮子底下从后门出府了。 然而就在君曦打算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蓝浩叫住了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五殿下,以殿下的身份有些事情还是顾及一二的好。”说着他顿了顿颇为郑重的看着君曦的眼睛:“喜欢男人也不是不可但是玩玩就好,殿下莫要太上心了。” 蓝浩这话听得君曦目瞪口呆,他嘴巴微张不由反问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 说完这话,两人不由同时呆了呆,君曦心底暗自警惕,难道是自己的女儿身被人识破了?但蓝浩方才的意思听着不像,莫非……她细细的回想蓝浩的话,不由一怔。 “你才断袖!”说完愤而转身召唤出银雪,飞快的离开了。 “喜欢男人还不断袖?”蓝浩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家芳心暗许的妹妹叹了口气,原先自己是将信将疑,想不到她亲口承认了。默默叹了口气,倒是个前途无量的好儿郎,可惜……断袖……但愿自己妹妹能走出来吧。 第二十一章 玉璟寒潭 第二十一章玉璟寒潭 君曦回到自己的寝殿,不理会宫人侍卫微讶的目光,唤雪柳飘絮伺候沐浴更衣后就自个回了房中,打坐调息。 方才与蓝浩那一战自己受了内伤,不算重但是也不轻,虽然受了伤但是她身体里的血液却在叫嚣着让她再战一场,此战于她收获不小。 自从与云海一战受伤以后她基本上就没有再动过手,与云海那一战,云海重伤在身又中了毒,虽然比她的修为高一个大境界但是根本没有战意只想逃走,如此还逼的自己解了封印出了杀招。 常年和高阶玄师呆在一起的结果就是直接导致她和同阶对战的机会不多,与蓝浩之战她总感觉有什么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突破的契机。 独自在房中一边调息一边苦思,雪柳飘絮见了以为她在闭关自然不敢打扰。 等到君曦踏出房门已然是三天之后。 “殿下,你可算是出关了。”见着君曦雪柳敢忙苦着脸跑到她跟前:“殿下你可不知道,自打那个莫公子来了我们寒香殿,这殿里就没一天安稳,前两天还要去宫里的后园。” “什么?”君曦皱着眉跟着雪柳到了莫寒的住处。 人还没到就听见门里传来的阵阵撞击声,大门随着碰撞声声作响,也幸得宫里的门结实。 她打开门,还不及说话就见一个柱状物体倒在了她的脚下,什么东西?她拧着眉头,之间那柱状物体左右扭动,并不停的发出哼哼声。 反应许久,君曦才将人认出,这就是莫寒。 看到这一幕她愣了许久,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熟悉,犹记得当日自己被皇叔带回宫里,野性难训,宫人怕她伤人也是这般待她的。 不过后来幸亏有皇叔…… 如此想着一时不由轻笑出声,得来那人更加奋力的扭动和哼哼。 她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蹲下,给莫寒松了绑,拿下塞在嘴里的破布,轻声道:“如此模样到有几分像水煮大虾。” “你!”莫寒刚刚可以说话,听得此言只气的他从脸红到了脖子:“你他妈才大虾。” 君曦眉头微挑,懒得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有所不知,这人着实是太可恶。”雪柳红着脸恶声恶气的把莫寒的罪名叙述了一遍。 无非是什么调戏宫女,大声喧哗,还有咒骂于她。 至于骂了些什么不用想君曦猜也猜得到无非是“人妖”“变态”一类。 “她说的是真的?”君曦轻声询问。 “哼!”莫寒冷哼一身不予理会。 “看样子你需要冷静冷静。”说着君曦也不命他人动手,直接把人提起,出了凤鸣宫扔进了后山的寒谭。 “啊!”莫寒,被寒水刺激的大叫出声:“你个死变态。” 君曦悠闲的坐在石头上看着在水里挣扎的莫寒,不予理会,只是在他要上岸时好心的用玄力把他弹回了水里。 “你……混……混……蛋,”此刻他已然全身发抖牙齿打颤了:“我……我……你,你个人妖……不得好死啊!” “杀……杀人了!”莫寒在水里挣扎,嘴里叫骂不断,君曦悠然的在池边看着,拿出一个苹果慢慢的吃着。 寒潭的底部相传有万载寒冰寒冷非常,可以让人手骨断裂,不过表层却没有什么危险,温度也不算太低,顶多让炼息玄师吃吃苦头,就算是炼体也能应付过去。 想当年她可是经常被皇叔丢到这寒潭里,有时一呆就是三天三夜。 云澈虽然宠她但是对于她练功的事却是向来严厉的。 想着微微走神,竟没有发现潭里的已经半晌不曾出声了。 “莫寒!”她赶忙起身寻早,却没有听见半点声响。 没有多想,君曦纵身跃下了寒潭,在水底四处张望,远处一个黑色度小点正在慢慢变大,君曦眉头紧拧,一时不查竟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影靠近了她。 “你个混蛋!想冻死老子做梦。”君曦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扑到,身子失去平衡直直的向着寒潭的更深处落去。 “你住手!” “住手?你当我傻,住手了不是让你欺负?”说着那人邪邪一笑:“其实我体质特殊并不畏寒。” 说罢万分得意的扬眉,“这下面的水温有多低我先前试过了,不知道炼神玄师受不受得住,不如?本少爷带殿下去试试。”说着莫寒拽着君曦的身子向着潭底急急地游去。 “你住手啊!”君曦大叫带着些许的惊慌,那个黑点随着她们的坠落越来越大,寒潭的底部她练功时被皇叔带着来过一次,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黑点,她方才动用了一分玄力那黑点似乎向他们靠近不少。 如此君曦只得放弃动用玄力,单凭肉身与莫寒拉扯,谁成想这莫寒在水底的力道竟是大得惊人。 “你快住手听见没!” “啧,那你求本少爷……”话没说完,莫寒也不由张大了嘴,终于他也注意到了眼前的黑点。 那黑点原先不算太大,颜色半为透明并不起眼,是以他先前并没有注意到,然而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黑点又壮大了一倍有余,并且在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黑点周围的一切物体都被其卷入然后不知所踪。 “那……那是什么。” “不知道!”君曦没好气的叫了一声:“还不快跑啊你!” “啊,哦!”莫寒也终于回神拉着君曦拼命的向上游去,不过下潭容易上潭难。 此刻的黑点放出巨大的吸力,他们举步维艰。难怪刚刚那么快就到潭底,还当是莫寒能力出奇,没想到是这黑点的吸力。 君曦此刻连哭爹骂娘的心都有了,在他们多番努力无效之后,那个没脑子的莫寒竟然动用了玄力。 “不要!”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玄力的溢出大大的刺激了黑洞,此刻它已经不能称之为点了。 它飞快的扩大,并向他们靠近,不过是片刻,他们就双双被黑洞吞没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银芒在那一瞬间钻入了莫寒的额角。 第二十二章 十万大山 第二十二章十万大山 湿漉漉的东西在脸颊上来回的磨蹭,好痒,“呜呜”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低低的呜咽,声音如此熟悉。 君曦感觉头有些昏沉,她挣扎着睁开双眼,眼中的雾气尚未散去,朦朦胧胧中只见一双淡金色的大眼直直的盯着她。 她猛然清醒过来:“银雪?你怎么会自己出来?” 她捂了捂额头,被契约的玄兽没有主人的召唤不会自己出来的,不过眼下的情况明显不是自己思考这些的时候,记得自己和莫寒一起被寒潭底部的黑洞吞噬了,后来——后来自己似乎陷入了昏迷,再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映象也没有了。 她微微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此刻是在一片山林的河道边,而莫寒就躺在理她不远的地方,这是哪里? 她眉头微锁,从小在帝都长大的她对皇宫的后山十分熟悉,她清楚的认识到此刻他们并不在玉璟山中,身上有些轻微的刺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几乎都已经成了破布,处处都有破损,身上也有许多伤痕,想来是在黑洞里被不知名的罡风割伤的。 神之上品血脉的愈合能力向来是惊人的,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愈合,毕竟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君曦已然不在意,只是身上的衣服被血染过,加上破败不堪,看上去甚是吓人。 她看了看尚在昏迷的莫寒一眼,想想自己现在还是个男儿身也就不太在意,转过身打算从空间袋中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然而—— 她摸了摸自己打腰间那里空空如也竟然什么也没有,不应该说还有半截用来系空间袋的蓝绳,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要知道她有至少一半身家都在那里面啊。 想着她颇为愤怒的走到莫寒的前面,看也不看对着他就是一脚踹去,可怜的莫寒正处于将醒未醒的阶段,君曦这一脚踹下虽然没有动用玄力,但是炼神玄师尤其是神之上品血脉的炼神玄师的一脚,足够让一个炼息的小子再度昏迷。 就这样君曦带着九分的怒火,一分的惆怅在莫寒的身边坐下,让银雪在周边拾了些柴火在一旁点着篝火,烤了条在河里抓的鱼,心不在焉的吃着。 一天的时间眨眼过去,君曦在河边跟银雪打鱼拾柴,看着莫寒,除此之外竟是什么也没做,然而莫寒没醒…… 一天之内君曦从原来的九分怒火一分惆怅,便成十成十的怒火,再后来便成五分怒火五分惆怅。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河边,此刻早已没了脾气只是一心盼着躺在河边的大爷赶紧醒过来,如此他们才能早些离开这里。 陌生未知的荒野从来都不是安乐的地方,因为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陌生未知的玄兽,而她们已经在原地呆了两天两夜了,空间袋丢失的他们在这荒野别说药物可是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 君曦无力的看了看昏睡一旁心安理得的莫寒顿时又是一阵惆怅无力,为毛这家伙害的自己落到如此境地却可以一无所觉得睡安稳觉?炼息玄师就这么娇贵?她都醒了两天了他还不醒,此刻的君曦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一脚照成了现在的状况。 ———— 风瑟瑟的吹过,河畔的枯枝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深夜的河畔无疑是寒冷非常的,君曦身为玄师,加之有冰风血脉在身,虽不惧寒对温度却最为敏感。 她猛然坐起,凝神盯着密林的深处。 “嗷”银狼走到她的身边望着同样的方向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喊。 君曦抬手拍了拍雪狼的被背“你也觉得有问题吗?是什么?”回应她的是银狼的低啸。 “出来!”君曦起身对着丛林低呵,然而林中却是全无动静,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 不过此刻的风中夹杂的寒气似乎更重了,丝丝寒冷带着点滴阴气让人的毛孔不由的肃立,银雪叫的更凶了。 君曦的心底感到一阵不适,不是害怕,狼群里出来的她从来都不会害怕,因为敌人凶她就要更凶,这是狼族的生存法则,然而此刻她的心底却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或者说是厌恶或者恶心,她说不上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寒气更甚,她可以看见火光照射下的草地上有了一层薄薄的霜华。 “咔咔”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对峙之后对方发出了声响,声音有些尖锐有些刺耳,就像女人发了疯的叫喊。 君曦左手握拳右手运气玄力打出一道劲气想着那声音的源头。 “咔咔”的声音随之一滞,远处的树林传来“碰”的一声,然而君曦的眉头却拧了起来,很明显,刚刚那一下打到了树上。 果然没过多久声音再次传来,“赫赫”的声音,生硬而刺耳,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可以从中听出些许疯狂的笑意。 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他们的身边飘起了淡淡的迷雾,银雪烦躁的用爪子刨着的面。 “噗”的一声轻响,君曦下意识的侧身闪避,待她回头就见她刚刚站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绿色的汁液,而绿液下的砂石发出丝丝的声音,点点黑雾从上面冒了出来。 “哼”她冷哼一声,这东西就会装神弄鬼,背后伤人,手臂微抬一道淡金色的火焰出现在她的掌中。 这火焰是她的本命凤火,火焰的纯度与血脉修为均有关系,纯度越高威力越大,向传上古时期的凤族先祖曾以此火焚天灭地,君曦此刻虽然只有炼神修为但是身怀神之上品血脉,这火焰目前虽不能焚天灭地但是对付这小小的雾气却是足够了。 周围的雾气在凤火之下发出呲呲的声音,屡屡白烟在半空中蒸腾,不过是片刻就已然消散了大半。 终于一个人形慢慢的显现在人前,那人身高两米有余,背后有两道黑影,看着像是黑色的羽翼。 君曦将火焰抬起,这才看清那人的面部被长长的头发所遮掩根本辨识不出五官,然而和正常的人类不同的是她是头发是红色的,而眼部有墨绿色的光亮射出。 这是—— 第二十三章 女鹰遗玉 第二十三章女鹰遗玉 竟然是女鹰。 女鹰,十万大山特有的人形异兽,之所以说是异兽是因为它介于人、兽、鬼三者之间,相传是含怨而死的女子魂魄留恋肉体,在十万大山特有的灵力磁场影响之下发生变异,肉体与灵魂合二为一成为异类。 为异类者不容于天地,是以女鹰一旦死亡就会灰飞烟灭,灵魂也好肉体也好都不会留下,只有那双碧绿无暇色的眼珠,可以做成上好的防御玄器,同时因其通透无暇也是贵族女子最爱的饰物。 女鹰性残暴喜食人加上这价值连城的碧绿眼珠,曾经一度在人类的猎杀榜上高居榜首,不过其生性狡猾,实力非凡,加上活动与诡异的十万大山深处不易猎杀,那对碧眼更成了宝物,被称为青玉。 竟然是女鹰——君曦的神色有些凝重,眼前的这只虽然不足为虑但是女鹰乃是群居,而且栖息于十万大山深处,十万大山的深处决对不是现在的她可以踏足的地方。 速战速决,下定决心君曦脚下步伐微变,看似缓慢却是在女鹰反应过来前绕道了它的身后,将手中的凤火向它扔去。 “咔!” 突入起来的炽热让它惊慌闪避,然而终是慢了,凤火沾到它绿色的长发上,顿时一阵黑烟燃起。 “咔啊啊!” 女鹰发出尖锐的嘶吼,头颅拼命的摇晃露出了发下的半张脸,令人惊讶的是这似人似鬼的怪物露出的脸确实绝美非凡,肌肤白皙而精致似乎吹弹可破惹人恋爱,搭上那双绿色的眼睛,带着点点的妖冶魅惑。 “咔啊啊啊!”女鹰尖叫着用仇视的目光狠狠的瞪着君曦,然后向她扑了过去,手上露出黑色的爪子。 “哼!”君曦哼了一身凌空一跃右退在空中直直的踢上了女鹰的胸口。 “噗!”瞬间它就被踢飞出去,此刻凤火已经由头发蔓延到了女鹰的身上,倒地的女鹰在地上翻滚企图熄灭身上的火焰,不过凤火乃是君曦的本命火焰且是天地奇火岂是这样就能扑灭的。 很快女鹰也发现了这一点,明白自己必死无疑,叫声越发凄厉,似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眼前人类的对手,竟是向着一旁昏迷不醒的莫寒扑去。 莫寒——君曦心头不由一紧,习惯性的飞身向前抬臂欲挡,却陡然想起自己的斩月剑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正要改为出掌,谁知那女鹰却转而向君曦扑来,黑色的爪子泛着点点寒光,君曦正要侧身闪避然而在看到它的脸时竟是愣了片刻。 就是这一刻的迟疑,女鹰的爪子竟然抓到她的左脸上,轻微的刺痛带着阵阵麻痒,毫无疑问这爪上有毒,然而并没有时间多想,几乎是在它爪到君曦脸上的同时君曦右掌凝气击出,双眸泛起淡淡的金色,发梢变为银白。这是调用神之血脉时特有的征兆,不过只有调用了身上三分之一以上的血脉力量才会显现。 “噗!”女鹰再次被击飞,胸口处留下一个大大的血洞,蓝色的血液从血洞中流出,它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在地上扭动片刻终于没了声息。 君曦闭了闭眼,收回凤火,平息体内翻涌的血脉之息,距离上次全面调用血脉之力不久,是以刚刚同时调动血脉之力还有凤火让她微微有些难受,她撇了眼发梢上些微的银色,嘴角微勾,欧阳越不愧是神医,刚刚她刻意调动了半数凤凰血脉还有部分的冰之血脉竟然没有反噬。 “这是哪里。” 君曦正在调息,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虽说这声音的主人欠着她脸上的伤以及一袋子的法宝灵石,不过等了数日的人终于醒了终归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十万大山。”她转头看向莫寒,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惊呼。 “你是何方妖孽!”莫寒陡然起身一脸厉色的盯着她,眼中带着点点寒芒,竟是说不出的冷肃。 这样的莫寒让君曦感到怪异,不过自己为了救他先是丢了空间袋,后面又被女鹰抓伤,女鹰的利爪有剧毒会不会毁容都不好说他竟敢对她说这话。 “呵,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认识本殿了?”她双眼微眯,死死的盯着莫寒,他要是敢说不认识她,她一定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 “本殿?”莫寒冷笑一声,“你是哪国的殿下,竟然穿成这样。”说罢颇为不屑的扫了扫君曦身上的衣物:“依本将看说是野人、流民还差不多吧,何况你一个姑娘家的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如此歹毒。” 没错就是姑娘虽然看着是个男人不过他的鼻子不会骗他,至于为何一个姑娘会成男儿身他却是不想计较,毕竟天下多奇术、灵药,变个性别而已多大点事。 “歹毒?”君曦正要发怒不过回想莫寒的话却是生生忍下了,哪国的殿下自然是东华的莫寒岂会不知?何况此刻他的身上带着莫寒平日里全然没有的冷肃,给人点点犀利之感,这绝对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该有的。 君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倒在他身旁一旁的女鹰,这女鹰刚死不久尚未消散,加上夜里昏暗看不真切,只凭露出的半张脸和那碧绿的眼眸到真真是个美人。 眼见莫寒抬手挑起挑起女鹰的长发勾了勾嘴角一言未发。 “这!”莫寒陡然站起退后两步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女鹰,脸色有些微微泛白,他转身看向君曦:“这是怎么回事!” 君曦瞟了瞟女鹰露出的另外半张脸,只其上似有千万条白色的蛆虫翻涌,欲出非出,密密麻麻,且其间又有无数黑色斑点涌动,让人恶心无比,不过真正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两半脸的鲜明对比,一边是绝代佳人,另一却是地狱恶鬼,方才她也是由于一时无法接受如此强烈的反差才会在打斗时愣住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寒:“怎么,你还当你面前倒的是个绝世美女不成?” “本将……我,”莫寒有些哑然神色微赧。 “这是女鹰乃是生活在十万大山深处非人非兽非鬼的怪物,方才你昏迷不醒本殿为了救你才把它斩杀。” 莫寒看了看一旁的女鹰果然发现其比一般的人高上许多,而且背后似有黑翼,身旁的血迹虽然由于是在夜里看不清但也不是正常的鲜红,方才自己刚刚醒过来又在陌生的地方一时不查竟是错怪了旁人了。 想着莫寒收敛了神色,微微低头,对君曦抱拳道:“姑娘恕罪,方才是我冤枉了姑娘,见姑娘右脸狰狞,穿着……嗯,怪异加上身旁的……是以误会了,一时失言,还请恕罪。” 右脸狰狞?自然是方才被那女鹰的毒爪伤的,穿着怪异?不用看君曦也知道现在自己穿的和野人没差,也不想想谁害的,想着她冷笑一声:“莫大公子是误会本殿这个面目狰狞,形似野人的恶徒杀了你身旁那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吧?” 美人? 想着方才看到的场景他只感觉像是吃了屎一眼恶心,胃里似乎也有千万条蛆虫在翻滚了。 虽说方才自己的确是那么想的,但是这会却是打死也不想承认了,想着连连摇头。 “呵!”君曦冷笑一声并不理会。 过了会,莫寒平复了心思望向君曦:“对了,方才姑娘说是姑娘救了我?当真是多谢,姑娘脸上的伤可是方才为了救我所致,我……” “莫寒。”不等他把话说完君曦便出声打断了,她颇为严肃的看着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二十四章 洛宇少将 二十四章洛宇少将 “我认得姑娘?”说着他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叫莫寒?”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再抬头时脸上蓦地变寒:“哼!说吧,你是哪方的人,设下此计接近本将究竟意欲何为?” 君曦眉头轻拧,淡声道:“你失忆了?” “没有。”回答她的是莫寒斩钉截铁的声音,“不要在我的面前玩这样的小把戏,有没有失忆我很清楚,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莫寒的回答让她的眉头宁得更紧,没有失忆,确实没有,没有哪个失忆的人会有这么清晰的思维,而且他明显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份,想着她答道:“既然如此你不防猜一猜我的目的。” 居然承认了?这次是哪个势力派的人未免太没有水准了吧,他心底微微有些疑惑:“美人计?不像啊,如果是美人计的话为何要毁了容貌……”他轻声低喃仿若自语:“那么是苦肉计了?如此为何轻易承认……” 莫寒看向君曦的眼神微微有些困惑:“罢了不管你用的什么计,目的不过是我洛宇联邦的蓝晶而已,你不必白费心思,即使本将身死你也得不到它。” 洛宇联邦?蓝晶?这些是什么为何她从未听过,她看向莫寒见他神色认真带着些许的杀气和决然,并不像是在说谎,这样的男子哪有半点往日的影子。 “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乃是东华帝国的五皇子云君曦,当初在极寒之地的小镇,你师父神医欧阳越把你托付于我,让我带你去星命门。”她声音平淡仅仅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陈诉一遍,然而眉宇间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困惑。 “是吗?”莫寒声音冷然:“然而你说的事情本将一项也不清楚。” “如此说说你的身份,一口一个本将,本殿到想知道你是哪里的将。”说着君曦冷笑三生,此刻她与莫寒竟是全然无法沟通,纨绔少爷陡然变成了冷面将军?反差不要太大啊,唯有的共通点就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全然无法沟通,想着她苦笑一下。 “本将乃是洛宇联邦中央星系戍卫长,少将莫寒。”此刻他声音淡淡但是不难听出其间隐含的傲气,似乎是个了不起的职位“中央星系戍卫长”、“少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心里想着嘴里自然也念了出来:“什么东西嘛。”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该死她什么意思她这是瞧不起他还是瞧不起他们洛宇,要知道他可是精神系和体术天才,洛宇最年轻的少将,出身名门世家,而他们洛宇则是星际最强的联邦,她个野人敢看不起? “你什么意思。”他语调阴冷好似万年寒冰。 “没什么意思,”君曦淡淡道:“不过是想揍你而已。” 每错就是想要揍他,虽然皇叔一直告诫她身为皇族要有气度,作为玄师要有风度,不可以主动向比自己境界低的人出手,但是,她实在是不能忍了。 不管他现在是莫寒还是寒莫,也懒得管是个纨绔大少还是冷面将军了,竟然无法沟通就不要沟通好了揍一顿问题不就解决了,何况——她确实很想揍她,她的宝剑,她的脸啊!想着君曦的怒气更大了。 莫寒虽说被她的话惹得怒火中烧,但是当他直面君曦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时还是不由有些心底发寒,面前的女子一身狼狈,然而那双眼却是亮的吓人,好似有些许光亮射出,带着些——狼性。 “你……”他正要说话,然而尚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 “闭嘴,”只见眼前的人身体微侧,嘴角带着些许邪邪的笑意,“没听见方才我说要揍你吗,要是不专心我可会揍的更狠。” 专心?专心挨揍吗?想着他苦笑一番,同样提拳相战。 “碰”两拳相碰发出一身巨响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竟然不分上下。 怎么可能?君曦不由诧异,毕竟莫寒不过是个炼息巅峰玄师竟然和自己一拳对打不分上下,即使方才没有动用多少玄力君曦心底也足够震惊,炼息和炼神的区别可不单单是玄力和神识上的还有肉身,何况神之血脉天生肉身强悍而他竟然和自己不分上下。 “不错如此才能揍的痛快。”君曦淡笑着望向莫寒。 “哼,”莫寒冷哼一声一跃而起抬腿直踢君曦的头部,速度之快带起阵阵罡风。 君曦矮身避过身体后翻,左手运气玄力撑地,让身体凌空跃起踢向莫寒腰侧,原以为此击必中谁想竟让他避过了。 莫寒左手出掌打向君曦,闪避不及她不由退后数不嘴角渗出一滴血来。 “本将不想与女人计较,滚,莫要再来烦本将就饶你这次。”莫寒负手而立神色倨傲的看着君曦。 “是吗?”君曦眼中寒光流转,血的味道愈发激起了她的战意,不管是身体里流淌的上古神族血脉还是,自小在狼群里养成的天性都叫嚣着让她一战。 她闭气双眼,再睁开时眼底金光流转,她调用了凤族血脉。 “金色——”莫寒看着君曦的眼睛微微低喃,转而笑道:“如此才有意思。” “哈哈哈!”说着他大笑三声,随着他的笑声君曦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她的脑部让她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摇摇头静心宁神再次攻去,玄力运转到极致加上血脉之力的应用,君曦此次出拳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有些颤动。 莫寒抬掌来接,力道终有不及退后数步,“呵”他冷笑一声,随着声音落下,君曦感觉体内气血阵阵翻涌,莫寒乘机攻向君曦胸口,君曦并不躲避,然而周身却被一片红色火焰包裹。 天地奇火,莫寒立刻收手退后数步,精神力外放周边木枝飞起,直向君曦射来。 然而在接触到其本命火焰的那一刻统统化为飞灰。 天地奇火果然厉害,莫寒暗道,一时间两人竟打成平手高下难分,莫寒正想加大精神力的调动,头部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被君曦一掌打到胸靠喷出口血来。 “你!”他正想再次调动精神力,脑部抽痛却更甚,不得不飞身跃起瞬间与君曦拿开距离:“来日再见。”说罢便独自向林间飞去。 第二十五章 入城 第二十五章 “站住!” 君曦抬腿欲追,然而胸口有些阵痛,凤火所说是本命火焰然而天地奇火终究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完全掌控,加上身在十万大山险恶之地万事小心为上,如今的莫寒怪异的很显然不是片刻就能拿下的,如此还是不追为好,何况,她有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想着君曦返回了篝火旁,此刻女鹰已然化为飞灰,独独留下一对碧绿无暇的眼眸——青玉。 君曦弯腰将其拾起,入手微凉与玉石无样,通透晶莹在夜色下散发着点点令人沉醉的微光,不愧是贵族女子最爱的宝物,可惜它的来历却让君曦接受无能,如此美好的东西确实出自世间最丑恶的异类之身。 叹息一声,君曦把它们收到怀里。 女鹰喜群居,善妒且记仇,方才她与此将一只女鹰斩杀,看来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须尽快离开此地才是。 只是……她颇为困惑的看了看四周,林木虽密却未尝遮天蔽日,不见日光月华,周围生长的林木以香樟为主是十万大山中部特有的林木。 自己应该只是在中部甚至偏向外围的地方,是以这些日子才会安心的照看莫寒,只是若是在外围如何会遇见女鹰?着实古怪想不通的君曦干脆摇了摇头,唤出银雪寻了个方向向外围走去。 ———— “嗷呜!” 清晨阳光方才撒向大地,东华西边与十万大山相连的属城小道上传来一声狼啸,此刻时辰尚早,且这小道偏僻联通十万大山,路上只有三两行人,多是玄师武者。 听到狼啸,并不惊慌只是顺着身影看向那雪狼旁的“人”嗯,应该是人吧,那人一身衣物污浊不堪,且多处破损早已辨不出本来的颜色,此刻正松松夸夸的披在他身上,长发蓬松泥泞稻草夹杂其中,遮住了大半的脸。 不过还是隐约可以看见此人脸上乌黑,右脸有些肿胀似有伤疤,这是哪里来的野人。 大家不由在心底暗骂,脸上露出些许嫌恶的神色,而那人确似乎毫不在意,只见他拍了拍身边雪狼的头: “银雪,你又不乖了,说过了在外面不要乱叫的,不过,今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所有我也就不追究了。”说罢大笑三声:“走,进城去,我带你去最好的酒楼吃烤全羊。”言罢向远处的城楼而去。 虽说此刻时间尚早,不过等候入城的百姓却是不少,君曦抬眸看了看城楼上高挂的牌匾“桦城”。 “桦城”位处东华西南角,与十万大山相邻为主城“屏城”之属城,从前是扶风王云海的封地之一。“屏城”与“蓝染”相隔万里,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到了这里。那个黑洞到底是什么?还有莫寒究竟又是何身份呢? 君曦低头默默思索脚下却是不停直直地向城内而去。 “站住!”耳旁传来一声低呵,君曦并未在意,然而很快一把长刀横在了她的面前。 “何事?”君曦挑眉看向挡在她面前的士兵,刚刚自己一直在思索寒潭黑洞以及莫寒的事倒是没有发现这军士叫的是她。 “你是哪里来的山野流民,可有玉碟啊?”那士兵颇为嫌恶的站在君曦身前眼神很是不耐。 “我……”玉碟乃是东华、紫极以及周边诸国为国中百姓发下的身份文牒,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贵族人人均有。 不过灼华大陆虽说道法不兴然则武者横行,加上玄师也有不少,许多人在外闯荡历险、行走天下并无国籍,临渊更是诸多门派驻地王朝几乎绝灭,是以这玉碟有或没有对于玄师而言并没有什么打紧。 君曦自然是有玉碟的她可是如假包换的东华人,然而这玉碟她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是以只能皱着眉头道:“我……丢了。” “丢了?也就是没有了?”那士兵冷哼一声道:“如此就不能入城了。” “为何不能入城?”她挑了挑眉,没有玉碟的人多的去了,从未听说哪个城池有如此规矩。 “不能入就是不能入,滚。”那士兵说着伸手就要来推君曦,然而尚未挨到就听见一声狼嚎。 “嗷呜!”银雪见那人对君曦无礼,一跃而起直直咬上了他伸出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地上还有些许肉末。 “啊!”那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手臂翻滚不停。 “放肆!”周围的士兵见君曦竟敢放浪咬人纷纷围了上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脸带怒意: “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贱民,竟然敢与官兵动手反了天了,给我拿下,把那野狼乱棍打死,这贱民吊死示众。” 周围的士兵闻言纷纷涌了上来,周围的百姓略带同情的看了君曦一眼却是一言不发。 看来这些人是横行霸道惯了的。 “嗷呜!”银雪再次叫喊一声一跃而起,众人尚未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一干子士兵却是倒地不起了,先前发话的军官脚下赫然突起一根冰凌,惊得他后退数步。 这是……玄兽,那军官收敛了面上的表情,终于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君曦以及眼前的雪原狼。 起先看这人形容邋遢,满身血痕还当是前些日子赶出城去侥幸活下来的贱民,不成想竟然是个玄师,看这样子该不会是从十万大山走出来的吧,那地方出来的玄师必然不是好相与的,想着,他不由抖了抖身子。 再看了看眼前的狼,只是最为常见的雪原狼,雪原狼介于凡兽与玄兽之间,族群中多为普通狼族,不过偶尔也会出一两只灵兽,是以自己一时没有留意,对了雪原狼是冰源的东西,这会儿出现在与冰源万里之遥的桦城,不用想也知道是被玄师带来的玄兽了。 该死的是他太大意了,想着不由低头朝君曦微微拱手:“公子勿怪,方才是个误会,不知道公子是玄师才会多有冒犯的,公子请进城。”言罢微微侧身让开了位置。 然而君曦却在原地未动,她微一挑眉:“如此说来若是没有玉碟就只有玄师可以入城了?” “正是。” “可是我不记得东华有规定流民不得入城啊。”说罢她扫了那人一眼:“眼下国中诸城不太太平,流民数目不少,这桦城处于十万大山边界若是不入城那些流民当如何?” “这……”那军官想了想道:“这也是上面的吩咐,流民放在城里有碍治安不说且多少有碍观瞻。” “如此说来本公子也有碍观瞻了?” 第二十六章 回春阁 第二十六章 “当然不是。”那人急忙摆头,说一个玄师尤其是一个实力不俗、脾气古怪、面目狰狞的玄师有碍观瞻这无异是找死。 “是吗?”君曦摸了摸下巴颇为认真的对那军官道:“可是方才那位兄弟称本公子为野人,本公子以为这野人应该比流民更加有碍观瞻才是。” “没有没有,”那军官急忙摇头顺口接到:“那是他有眼无珠,公子这身打扮叫做……叫做……”叫做什么他结巴了半天终于吐出两字:“叫做个性!对个性。”说着点了点头。 君曦嘴角抽了抽个性个屁啊个性,她可是皇族要是这个性她皇叔不扒了她的皮才怪。都怪那个莫寒,此刻君曦在心底发誓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会把他打的爹妈也不认识。 “够了!什么个性,本公子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是这个性的人吗?”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周围的人忙不迭的点头,只得在心底为自己流下数滴同情泪。 “哎!”她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开口:“你还是说说是谁的命令吧。” “是……是帝都三殿下。”那军官结巴开口。 云君泽?是他?也对他这三哥最是心狠,平日在帝都吃喝嫖赌混帐事可没少做,当初她刚被带回帝都那会,他也没少跟她为难,与蓝亮一起联手那次差点没杀了她。 记得这桦城是云海的属地,云海已死关于他属地的事情皇叔是交给了他二哥云君宇,不过这两人向来同进同出是以老三在此下令也不奇怪。 不过这次也太过荒唐了吧,难怪她从十万大山外围时看见不少尸骨,那山中玄兽也安静不少,想来是吃饱了不再争抢觅食之故。 君曦冷哼一声看向那军官:“如此不是让那些个平民百姓去喂这十万大山里的玄兽吗?” “这……这……”那军官这了半天终究找不出借口。 此人只是个最为低等的军官,君曦明白他也不过是听令行事而已是以一拂衣袖转身进了城里。 虽说只是属城,桦城并不繁荣,不过结实上人来人往却也好不热闹,想来是靠近十万大山的缘故,桦城虽说地处偏远然灵气充裕,街上往来众人玄师也不在少数比之一般的主城却也是不差了。 君曦入得城内凭着感觉向城中灵器最浓的南城而去,往来玄师也渐渐变多。 每一座城池都有那么一片区域,作为城中玄师的聚集之所,玄师们大多于此交易,论道、切磋。这片区域并不是城中最为繁华的所在,相反,与内城的整洁繁华相比此处要简洁的多,且往来人众穿着打扮各异。 有人一身文人扮相,有人身背巨剑,有人穿着华丽,有人素衣布裳,还有人干脆果露臂膀身披兽皮,且许多人身边都有玄兽或坐骑随行,偶有两只坐骑看不对眼互相停下吠上几声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不管此处如何不拘小节,龙蛇混杂像君曦这般“野人”扮相的终究少见。 她带着银雪在南城的坊市转了一圈,在“春来阁”站定,这“春来阁”外面布置的低调朴素,不过门前却布有防御阵法,与寻常坊市布置的防御阵法不同,此阵法手法精妙看似简单却内藏玄机,将幻阵与土行防御阵法相结合甚是高明,想来就算是出神玄师在此闹事也未必讨得到好。 君曦来此是打算把她从十万大山得来的那对青玉卖掉,换些玄晶,毕竟而今她一穷二白,此处离蓝染有万里之遥,她若要回去需要购买坐骑才行。 灼华大陆最为玄师所喜的坐骑当属疾风马,此马有灵日行千里,比之一般的灵兽更要快上许多,不过野性难训很是难得。 君曦走进店里,殿中的伙计立马迎了上来,那伙计是个炼息玄师见着君曦的样子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未多说什么,只道: “客人来我们店里可是想要买些什么?” “来卖样东西。”君曦语罢从袖中拿出那对青玉。 “这是?”伙计看了一眼之间那两对玉珠碧绿无暇,其间光华流转很是好看,更重要的是其间乎有若有若无的灵气传来,必然不是凡品。 “公子可愿入内详谈,此物不凡本店需要请鉴定师评鉴一番才可定论。” “可以。”言罢就与伙计一同往内室走去。 君曦原以为既然是鉴定师必然是个七老八十的老者,然而不成想入得内室见着的却是一个外貌二十七八,与她一般修为的年轻男子,此刻那男子手里把玩着青玉,拿起其中一颗对着室外的阳光看了看,开口道: “这对想来是青玉,”说着抚了抚手上带着的扳指:“青玉难得,乃是女鹰遗目,这对青玉生长的女鹰年岁不大是以这青玉品质不算太高,不过胜在刚取下不久,此时处理却是正好。” 他抬头仔细打量了君曦一番:“女鹰生活与十万大山深处,且喜群居,平日里就是出神玄师也不敢招惹,这青玉数十年下来我还是第二次见到,如此新鲜的青玉该不会是公子亲自取下吧。” 新鲜?君曦看了看他手里的那对玉珠,对于这个形容在想到那日见到的女鹰顿时有种恶心之感,她轻轻颔首:“碰巧在外围遇见只落单的。” “是吗?”那人再次转动手上的玉扳指对君曦的回答不置可否,他笑笑:“青玉难得,在下愿给公子2000玄晶公子以为如何?” “两千?”君曦挑了挑眉并未作答,他虽然知道青玉价值颇高,不过平日里并不怎么用玄晶,他的玄器也好丹药也好多是长辈赐予的是以,并不清楚这青玉的市价,是以只是挑眉并不接话。 那人看了君曦许久见她一言不发只得再次开口:“两千三百玄晶,不能再多了,这个价位已经可以购买一只不错的玄兽了,公子再去别家想来也不会比本店更高。” 君曦点了点头,看这家店外阵法就知道这家店背景深厚,是以给出的该是公道价码,想了想她问:“公子可知哪里有疾风马售卖?” “疾风马?”那人挑了挑眉,见君曦一身狼狈此刻要购疾风马,想来该是行走在外的散修,眼底一道精光划过,他微笑颔首:“说道这疾风马恰巧本家就刚刚到了一批,都是上等马种,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若是公子需要,就五百玄晶卖与公子如何?不过需要等上三日。” 第二十七章 神秘使者 第二十七章 若当真是上好的疾风马等上几日倒也无妨,君曦知道此马难训,想要好马必需有些势力才弄得到,是以微微颔首表示应下了:“如此我就在此等上三日,两日后再找公子购马。” 君曦起身又在店内花了800玄晶购买了一把上品灵剑和一个小空间袋后就在内城寻了处客栈住下。 那男子收了青玉,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是一名小斯打扮的青年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男子微微颔首:“如此说来那人没有玉碟当着是个散修了?” “应该是的。”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半晌再次开口:“人都找的怎么样了?” “这……”那青年有些犹豫,结巴开口:“因着那三皇子下的禁令,想要找些精壮男子或者武者都不算难,可是这玄师就……” 他皱了皱眉:“前些日子不是找了个吗?” “这……四公子恕罪,”那人单膝跪下,头颅微低:“那人已经被我等抓进了府里,但是……但是……六小姐说身边缺个小斯就把那人要去了。” “你说什么?”那个被换做四公子的人似乎很是愤怒,音调都不由的高了许多“我不是说过这事情要秘密进行的吗?怎么会被六小姐看见还让她要去了?” “出了些意外……” “意外?”四公子冷哼一声,“本公子最不想听见的就是意外这两个字,使者已经到了,再过几日若是找不齐人,你们知道后果的,嗯——” 最后一个嗯字落下,那跪地的青年已然瑟瑟发抖了,后果,他当然明白,若是找不齐,自然,自然只能拿他们补上了。 ———— 此时夜色已晚,君曦在房内随意布了个警示阵法便早早睡下了,虽说打坐可以住玄师恢复精力,但是有些困乏感却只有通过睡眠才能弥补,在十万大山的十余日几乎夜夜都没有睡好,是以此刻君曦一挨到床边就不由自主的陷入沉眠。 “叮——”阵法被触动传出的预警声把君曦惊醒,还不待她反应就见一劫长棍朝她的面部劈下,她迅速侧身堪堪避过,而后从床头一跃而起。 这才看清眼前是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空气中似乎有几分冷意,对危险天生的明锐让她躲过了从后方刺来的一剑,竟然有两个人且都是炼神修为。 君曦的眼睛不由眯起,她才刚到城里可不记得得罪过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啊。 “你们是什么人?”她低声询问,声音淡然不见丝毫慌乱。 那两人对视一眼也不作答再次攻了上来。 拿棒的那人将短棒掷出,瞬间划出数十道虚影,君曦并不理会,拿出新买的长剑看似随意的舞动,实则恰到好处的挡下了每一道攻击。 一道紫芒亮起,持剑之人划出剑气宫向君曦,君曦站立未动以自身玄力在身前凝出一道气顿,那剑气与气盾相碰,发出一声爆裂,然而君曦却是分毫未伤。 “什么?”使剑的那人面露惊异之色,动作微有迟疑,便被君曦的剑芒扫到,所幸他及时拿出一件防御灵器替他挡了一击。 然而使棍的那人却被君曦以剑穿胸而过,他当机立断,将自己的身子从剑上抽出,大喝一声:“走!” 君曦待要阻止,却见周边一片红芒闪过,那两人却是不见踪影了。 方才的打斗动静甚大,门外传来些许吵杂之声: “客官……你……你还好吗?”小二在门外结巴问询。 “无事。”她淡淡的回了声,径自躺回了床上,双目比起,却是一夜无眠。 ———— “如何?”一名身着玄衣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靠在椅背上,样子随意而慵懒,声音平淡毫无起伏,夜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更让此人平添几分神秘之感。 “回使者,人都已经找齐了,只是今日发现个更好的是个炼神玄师,看着年纪不大,实力确实不俗。”回话的正是“回春阁”的四公子,此刻,他站在那带着面具的男子身前,神态恭敬,脸上挂着几分讨好般的笑意。 “哦。”那使者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四公子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接着道:“不过……那人实力很是不错,今夜,我派了两名炼神高手前去本欲趁其不备把他拿下,但是……但是……失手了。” “嗯,”那使者轻轻的嗯了声点了下头,随后抬手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袖。 “使者?”四公子显得愈发尴尬了,有些紧张的低声唤了唤。 那使者终于把目光从衣袖上摞开放到他脸上:“知道你失手了。”说完就再次没了下文。 那四公子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当如何了,他与那边来往也不只一两年了,以前负责同他联络的使者似乎出了点事,是以此次就由眼前的人负责和他联络,据得到的消息,此人在那边身份不低,只是脾气甚为古怪有些阴晴不定。 此刻这人如此态度他着实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他虽说是个世家公子,但是终归只是个公子又不是家主,手里可以调用的高手心腹也就这次派去的那两个炼神玄师,此次伤了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本想求着眼前的人出手的,但是看着态度…… “好了,听说你约了他三日后再见,倒是本座亲自把他拿下就是了。”就在他愣神之际耳畔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还不走?”那人挑眉看来他一眼,声音平淡却带了几分冷意,冻得他一个激灵。 “啊,”刚刚使者说什么?让他走?对了更前面好像是说会亲自出手来着,他一时有些喜出望外,这个玄师可是在名额之外的,资质甚好,若是拿下了必是一大功,想着他赶紧朝那使者拘了个躬退下了。 坐在位上的银面使者,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举起手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望向窗外,双眼幽深宛若星辰。 第二十八章 试探 第二十八章 三日的期限很快就到了,这三日里除了第一天的晚上有人来袭以外却是平静无波,君曦自那天夜里仔细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来杀自己,或许不是要杀她,毕竟当时那个拿棒的黑衣人第一击力度明显不够,不像是要置她于死地。 她来桦城时日尚短,真正接触过得只有城外的军士,回春阁的人以及现在住的这家客栈老板了。 她已然打听清楚,这“回春阁”乃是桦城第一大家族,吴家所开,据说这吴家乃主城“屏城”阵法世家土行吴家的分支,如此背景实在没理由与她为难,至于客栈和城门军士就更没可能了,毕竟两个炼神玄师可不是说请就请的。 敌暗我明,是以这“回春阁”今日有必要一去,而今她身无长物,一时不管是帝都还是门派均无法联系上,若是吴家真的有意对付她只怕她也出不了城,自己失踪许久想来不管是皇宫还是门派都会有人来找,只要对方不是要自己性命,自己倒是不怕。 “公子许久不见了,我家公子在内室。”上前迎接的依旧是上次的伙计,见到君曦便满脸笑容的迎上前来。 君曦向他点了点头,随着他步步向店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的对着殿内的各种装饰商品评鉴了一番,偶尔有看得对眼的还会再其前停留许久,似乎在做些研究,没错就是研究,不过研究的可不是这店里的东西,而是店中的阵法。 伙计有些不明所以,只见君曦自进得店里,就毫无规律的把店中四处逛了逛遍,还不时称赞两句: “你店中的东西品阶均是不错啊,看看这宝剑,剑刃锋利,锻造的毫无瑕疵啊。”说罢又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瓶丹药闻了闻:“清香宜人,想来药力上乘。” 伙计顺着君曦目光看去,见着她手里的丹药不由面色一黑,只见药柜上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字“合欢丹”。 他微微有些尴尬不得不开口提醒:“公子你手里那个是合欢丹。” “啊,是……是吗?”君曦闻言颇为尴尬的放下丹药,却是转头评论起,店中的饰物来。 “嗯,这花雕的不错,”“咦这椅子是檀香木的吧。”“还有这丑不可是落云娟?” “公……公子,我家公子还在内室等着呢。”那伙计见君曦说完丹药又说起这装饰来,不由有些心焦。 君曦站在店中第一根柱前,眼中流转些许光华,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知道了。” 说罢她拍了拍柱身便同伙计进了内室,方才她在殿中逛了许久,虽说没有把这个阵法逛遍,却是在不少关键处留下了神识印记,此阵,以土守,以幻惑,以火攻。 论火,她的本命凤火乃是天地奇火,说到幻,她方才在重要节点留下神识自是不怕被迷惑,只要没有出神以上的强者出手,她有自信安然而退。 想着她轻笑着对这伙计道:“哎呀,我就是个山野之人,第一次见到这许多好东西,上次没细看,回去后遗憾了许久,方才失态还请勿怪啊。” “公子言重了。”那伙计听闻此言连连摆手,开玩笑,对于一个比他高上两个大境界的高手他哪里敢怪啊。 进得门内,那日的鉴定师,吴家分支的四公子已然坐在主座上静候许久,此刻见有人进来,便起身相迎,然而在望见来人之时却不由呆愣片刻。 眼前之人今日身着一件淡蓝长袍,颇为朴素,不过穿在来人身上却显出几分儒雅,此人面容精致而白皙,面色红润,画眉微勾,嘴角带着些许似有似无的笑意,不似画中人般了无生气,却似画中人般淡然恬静。 这反差与那日未免有些太大,四公子立在座前半晌不知进退。 “四公子,许久不见了。”君曦入得门内,向他拱了拱手。 他也终于回过神来,撇了眼君曦右脸上那条从脸颊出一直蜿蜒道额上的疤痕,皱了皱眉,那日见着君曦她混身污浊不堪,发鬓凌乱,是以并不觉得脸上的疤痕有什么显眼,然而今日站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如此精致的俊俏公子,这道疤痕就好似是把一副美丽的画卷从中间撕裂开来。 他脸上露出些许惋惜的神色,敛了敛神,他同样拱手回以一礼:“公子请坐,方才是在下失礼了,实在是公子前后反差太大,让吴某一时不敢相认了,快快请坐。” 君曦呵呵一笑,随意坐下,拿起桌边泡好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那疾风马一事。”说着朝主座上的吴四公子笑了笑。 “在下清楚。”四公子微微颔首,然后道:“说来一回生二回熟,你我而今也算作熟人了,然而吴某却还不知公子名讳。” “在下叶夕。”君曦想了想报上了与叶晨在一起时的名字。 “哦,原来是叶公子。”四公子点点头:“在下姓吴单名一个越字,在家中排行抵死是以叶公子若是不弃,唤在下一声吴四及可。” “吴四公子。”君曦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对了,叶公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不知来此所谓何事啊,可是在外历练?”那吴四公子很是热情,君曦在此已然坐了许久,然而关于疾风马的事他却是只字未提。 想着她皱了皱眉,这四公子的态度很有问题,难道那日果真是他安排人下的手?可若是如此自己此刻身处他的地盘,为何还不见出手呢。 “不是,来到此处纯属意外,哪里谈得上历练。”君曦想着刻意加上意外二字,就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此时孤身一人,说完她看似随意的转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然而全身都已经进入戒备之中,如果房中稍有异动,她必然会第一时间攻向那吴四公子。 “哦,这样啊,我观叶公子那日甚是狼狈,可是从十万大山归来?”吴四仿佛没有听懂君曦的暗示一般继续与她闲谈。 第二十九章 再见莫寒 第二十九章 “正是,”君曦颔首,着实不想再与这吴四公子废话下去,是以不得不再次开口:“不知四公子可否带夕去看看那疾风马?” “这个……”吴四抿了口茶,心中暗自焦虑,使者此刻就藏身此处为何还不动手?莫非当真要他发动阵法才行?可若是如此族中必然瞒不下去…… “叶公子要看马,这个不急,这次的马都是从屏城本家运来的皆为上等马种,来之前,我已经吩咐家里的下人把马牵来了,不过这会还没到,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若我再去催催?”言罢也不等君曦答话,径自起身向屋外走去,也不知要去哪里。 “四公子。”君曦连忙起身相唤,那四公子却毫不理会,莫非是要动手了?她暗自戒备,神识已然附上了空间袋中的飞剑之上。 此时吴越出了内室,又从回春阁的二楼进了一间暗室,这暗室构造巧妙,居于阁中一角,连通三面,可以将回春阁内的状况一一尽览,然而无论是在哪里却都见不着阁内半分响动,如此构造自然又是阵法之功。 “使者。”吴四入内,向着那银面男子弯腰一礼,然而座上那人却是斜斜的靠在靠椅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内室的叶夕公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使者?”吴四不得不再次出声:“使者您昨日不是说……” 话未说完,那斜靠在椅背上的人突然侧脸望向他,虽说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却见着那人嘴角微勾状似无意的问:“说什么?” 吴四听得此言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说什么?不是你昨天亲口说会把那人拿下的吗?就算是阴晴不定,也不带如此健忘啊。 “您不是说会帮忙……帮忙……把他拿下的吗?”吴四的嗓子隐隐有些发干。 “唔,好像说过。”那人点了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随意把玩,也没有要喝的意思,就在吴越以为他会一直盯着这个茶杯不开口的时候,再次出声道:“不过这人可不是散修。”言罢扫了一眼内室中君曦手里的那枚戒指,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散修?怎么会……”吴四细细的想了想自他与君曦接触后的种种,大概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野人形象太过深刻,竟然忽略了此人进退有仪,分明是个大家出身。 可这又如何,没有玉碟,无意至此,就算死后有人根据本命玉牌的提示找到大概位置,那时他们也已然成事离开了啊。 “可是,这也没什么,只要不是城里的就成。”吴四还想开口说点什么。 “目光短浅,”那使者开口语调依旧淡然无波,然而满满的嘲讽之意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我们谋的可不是这区区桦城方寸之地。” 吴四听得此言隐隐有些愤怒,不过眼前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别的不说,光凭修为也不是他能比的,是以只能颇为不甘的点头称“是。” 使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似乎已然把他的心思了解的一清二楚,再次开口:“那人乃是东华帝国的五殿下……”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还有什么未尽之言:“总之少惹为妙,否则那麻烦就是门里一时也解决不了。” 东华的五殿下么?吴四隐隐有些震惊,如此确实有些麻烦了,想不到使者连这个都能知道,果然厉害。 待得吴四回到内室已然过了许久,君曦起先还有些不安,可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动静就转为不耐了,桌上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此刻终于见那吴四回来了。 她起身拱了拱手:“四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如此夕也不会勉强。” 吴四对君曦笑了笑,只见她在此等了许久,虽说微微有些不耐,然而态度谦和有礼,如此不由想到前些日子来此巡查的三殿下,那日跋扈嚣张,相较之下到时高下立现。 事成之后,桦城必然是呆不下去了,如此结交一个皇子无论是日后行事还是其他终归是由好处的,是以立刻赔笑道:“叶公子说哪里话,方才,是那小斯望了传话,我已然把他狠狠责骂了一通,想来,这疾风马很快就能牵来了。” 君曦看了吴四许久既不答话,也不起身告辞,似是在考虑其话的真实性,就在吴四微微有些不安的时候,君曦点了点头:“如此夕再等等便是。” 过了许久,眼看就连吴四这样健谈的人都快找不着话题,让这屋中局面陷入尴尬之时,门外传来些许响动,伴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马啼。 “看来是疾风马到了,叶公子与吴某一同出去看看如何?”吴四满脸笑容的起身,对君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音。 “小莫子,你把马往旁边牵一点。” “哎,让你往左,你牵这么远干嘛。” 只见门口站着位身着淡绿衣裙的少女,一身长裙本该是个恬静温婉的佳人,只是这少女,颇为随意的在大门前叉腰而立,一手还握着跟马鞭,对一旁牵马的侍从喊着话,如此穿着如此举动,放在面前之人的身上偏偏不显怪异,反倒是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错觉。 吴四在看见少女的那一刻已经全然黑了脸色,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小妹莫要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那少女很不服气的瞪了吴四一眼:“我……啊!” 一旁的疾风马不知怎的从侍从的手里挣脱出来,那少女一时不查被马撞了个正着。 “小心,”君曦正想上前扶上一把,然而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却让她呆愣在原地。 少女虽说被撞到,但是好歹是个炼体玄师,运其玄力用马鞭在地上一点,身体一个侧翻,再落地时已然无事了。 君曦自打见了那是侍从便久久没有回神,突然耳畔响起两个声音: “人妖?怎么是你?” “喂!你这人到底是扶本小姐还是不扶?” 君曦没有理会吴家的小姐,她颇为疑惑的唤道:“莫寒?” 第三十章进吴府 第三十章 “怎么不认识少爷我了?”说着莫寒上前两步看了看君曦的右脸:“你……你脸怎么了,莫不是老天看不下眼让你毁容了?” “少爷?你是谁少爷呢你。”那少女闻言走到莫寒的面前,伸手狠狠的拍了拍他的头,莫寒有些恼怒却是:“你……你……”道了半天最终来了句:“懒得理你。” “懒得理谁呢说话啊!”莫寒沉默许久,把头转开不再言语了。 “这……”君曦看着有些奇特,听先前的口气,莫寒是恢复正常了?只是除了欧阳越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可以把他制的服服帖帖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这人可没有什么不与女人计较的美德。 “叶公子和我家的护卫认识?”吴四走到君曦身前貌似不经意的开口,眼角却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嗯,却是认识,他家长辈将他托付于我,不过前些日子发生些意外走丢了,只是他又如何成了贵府的护卫?”君曦略带几分疑惑的开口。 “这事说来有些话长,不如我们一边看马一边说?”吴四笑着提议君曦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 “哎,”君曦坐在吴家的院子里默默的看着帝都的方向叹气,莫寒站在她的身边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手里端着杯茶见她叹气就递了过去。 “是我不好,君曦殿下,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她颇为无力的接过茶水想着今天上午得到的种种信息一时只觉得头痛不已。 据莫寒口述,他清醒时就是在城外,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看着在城外,也没想太多就直接往城里走,想也知道,他那时的扮相不会比君曦好上多少,是以理所当然的被拦在城外了。 当时才刚刚清醒不久,加上头痛难忍,就不欲和那些守卫多纠结,正巧旁边有个穿着还算讲究的年轻男子,说他这样进不了城,他知道个地方可以先在那等上两天换身衣服。 他心想在城外等两天或许可以碰上君曦也不一定就和那人走了,在一处营地睡了一晚,第二日醒来,才知道原来这处营地是吴家建的难民营,专门收留那些被赶出城外的难民的。本来他打算就在这难民营里安静两天,但是很快他是玄师的事情就被难民营的管事发现了,直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带他去见他们家的公子。 其实那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炼体了,虽然连他都不知道是何时进阶的,他对那个公子毫无兴趣,原先是想就那么离开的,谁知道半路杀过来一个吴家的六小姐,见了他就让他当她的护卫。 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开玩笑,他莫寒可是大爷怎么回去给个小姐当护卫,结果这小姐很是难缠二话不说就动了手,自己正当防卫,却被难民营里的人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不是东西”,加上刚刚进阶不久自己也不是那小姐对手。 打不过,在人家地盘,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天时地利人和他是一样也没有占到,只能占时屈服一番跟了这小姐回府。 君曦再次怅然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干瘪空间袋,当时卖了青玉得来2300玄晶,自己买了把飞剑,加上这些日子的花销就只剩下1200玄晶了,而要给莫寒赎身的话要——要多少来着? 她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吴六小姐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 “叶公子,小莫子是我才收的护卫,这主仆情谊不深但是也不浅啊,何况当初可是签了血契的。”说到血契那家伙还勾了一番嘴角。 血契这东西是玄师间最为常见的契约,以玄师的气血为引定下契约,其类容可以是双方的合作,雇佣等等等,如果违背契约就会受到血契的反噬从损失修为到堕入魔道不等。 当然违反血契得到的反噬强弱是和血契等级有关的,越是高等的血契签订的条件就越苛刻。 跟据莫寒这个白痴的口述,当时他是被打晕灌了酒,莫名其妙定下的血契,说是要当吴家六小姐吴若十年的护卫,想也知道这种血契的约束力不会太强,但是对于只有炼体的莫寒而言也不会太弱就是了。 那日那吴家六小姐吴若当着众人的面笑的是天真烂漫一脸无辜:“啊,要解除契约,带莫寒走,这不太合适吧,我……我舍不得小莫子啊,何况,本小姐的贴身护卫,你说带走就带走,这是不给本小姐面子还是不给我吴家的面子啊?” “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莫寒是在下的朋友实在是不好就这样留在吴府。”君曦连忙解释,这才几句话就扯到看不起吴家上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今她一无所有自然是不敢得罪吴府的。 “那这样吧,你竟然是他朋友那就先交个5000玄晶的赎身费。”那吴小姐摆摆手看上去很是吃亏的对君曦说。 拜托5000玄晶可以买珍兽了好吗,就算是最差的那种也是相当于炼神玄师的战力啊,而且,确定她不是故意的,她和莫寒都是落难至此哪有那么多钱。 于是她当时只能在莫寒那双闪的发亮的眼睛的注视下,颇为无力的对吴若道: “这……这5000玄晶是不是有点,有点……。” “哎,本小姐也知道5000玄晶可以买珍兽了嘛,不过你不是说你受长辈所托照顾你朋友?”说着她还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很是天真的道:“我原以为又是长辈又是受人所托,又是朋友的,这种种关系、感情不是区区5000玄晶可以衡量的。” 听完这话,君曦当时之差咬碎了那一口白牙,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自然,但是……” “都自然了,还有但是?”吴若微笑着打断君曦“说了5000就是5000。” 君曦自认自己这些年涵养还是极好的,然而在那吴若转身之时当真是忍了又忍才压下了召唤出凤火把人烧了一了百了的心思,后来是在吴越的劝说下和他一起去吴府暂住。 此时倒是不担心吴家用什么手段了,毕竟要动手的话刚刚就是个机会,加上莫寒在五府,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何况,住客栈不要钱啊,吃饭不要钱啊,她现在很穷——真的。 第三十一章 阵法一道 第三十一章 “君曦殿下,那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君曦正在回忆着白天的系列遭遇,听见莫寒的声音也没多想,只是淡淡的应了声,话说她认识这小子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他对自己客客气气,想来是因为知道了前面的事情有些内疚吧。 想着她默默的叹了口气,拿起手上那杯握了许久的茶抿了一口:“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我要好好想想。” “嗯,”莫寒点点头:“那你慢慢想,我就不打扰了,对了你……”莫寒顿了顿,望着君曦右面的脸颊,眸光有些暗淡:“你的脸不要紧吧,我……对不起。” 说完也不待君曦反应就匆匆转身离开了。 这小子……看来是内疚了吧,不过话说他现在最担心的不该是稀里糊涂签下的血契以及他那段失去的记忆吗? 这小子在十万大山的事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先前的情况倒是有点像师父说过的一体双魂,还是以后有机会问问师父吧。 摇摇头,再次抬眼看着眼前的空间袋,君曦第一次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 在吴家过了一夜,第二日用过午饭,吴家的四公子吴越找到君曦的住处: “叶公子昨日过得可还习惯?”颇为自然的嗓音,配上这吴四公子尚且算得上俊美的容貌倒也确实让人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君曦觉得吴四这个人有些奇怪。 “自然。”君曦含笑点头,抬手和吴四打了招呼。 她今日穿了身淡蓝色的长袍,一头长发披在肩上,大概是昨日休息的不错,眉眼间早已去了前些日子的疲态,更显出少年的偏偏风度。 吴四暗自点了点头,这君曦殿下却是个不错的交好对象,听说她父亲本是帝国的太子,若不是意外身亡想来这皇位将来可就是眼前少年的了,真真是世事无常啊。 “今天天气不错,我吴家这次到了不少好马,叶公子既然来我吴家小住,不如今日就让吴某带殿下去马场看看?正巧今日我家那几个兄弟要在马车赛马,殿下去看看也热闹。” 赛马? 君曦君曦闻言不由想到飞羽一年一度的逐风大赛,这个也是飞羽最为盛大的骑术大赛,赛场上可以见到各类以速度见长的乘骑兽,以最先到达终点为胜,赛时可以把对方击落坐骑,骑兽身子挨地则淘汰。 是以这比赛,要的不光光是乘骑兽的速度,对其耐力,乘骑兽和主人的默契以及稳健程度等都有要求,主人的骑术和修为也是比赛得胜的关键所在,是以这比赛分为炼息、炼体、炼神、分神四个场次。 虽说逐风大赛君曦从来没有参加过,但是却旁观过几次,不愧是飞羽最为盛大的比赛,赛事激烈很有一观的价值,只是这个赛马,疾风马虽说以速度见长却不是灵兽,如此想着君曦的兴趣并不大,奈何吴四公子诚心相邀,也只有去了。 吴家不愧是飞羽四大家族之一,虽说桦城的吴家只是一个分家,但是府中的建筑却也不失精致。 土行吴家以阵法见长,在桦城的分家也多有体现,一路行来,处处可见阵法的影子。 “你家这房子构造倒是与别家不同,”走在路上,君曦左右看了看,虽说对吴家并不了解,但是到桦城这么久对这吴府的大体布局却是心中有数了。 “如何不同了?”吴四在前面领路听得此言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句。 “一般而言大族建府都是四角,以合四宇之数,东为贵蓄贵气养四方,但是贵府却是六角合的是六合之数。” “嗯,”吴越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四宇之数最适建宅,以此阵势有富贵长存之韵,但是六合之数却是阵法守御之道,易生兵戈之气,是以据我所知目前也只有飞羽帝都蓝染,紫极帝都苍龙,还有临渊的星命门是如此布局。”那三个地方是上古所留,内有上古阵法,是以得以驾驭阵势,而这里——君曦眉头微凝,虽说是六合的布局,但是府中并无兵戈之气。 吴越闻言不由驻足:“看来叶公子对这阵法颇有研究啊。”知道四宇之数的不少,但是而今知道六合之数的却只有阵法师了,至少是对阵法有所研究的人。 君曦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她随着吴四细细打量吴府的建筑,直到来到赛马场,她方才觉得自己心中困惑稍解,然而新的困惑却也随之而来。 “你这赛马场尽然是建在最东面?”君曦望着吴四勾勾嘴角:“按理说东为最贵,现在却用作赛马场,倒是正好用东方之贵散了些兵戈之气。”她顿了顿又到:“我观贵府主宅在西,虽说散贵气却养人气,如此倒也勉强镇得住这六合之势,不过,这六合阵法多是上古阵法,用以布阵不错,建宅到底还是多有不适。” 君曦话音刚落,身边就响起一道女音:“我家的阵势如何用得着你插嘴?” “六妹,不得无礼。”吴四眼见这让人头疼的妹妹不由低呵出声,她怎么在这,转头看见吴若身边的莫寒,却又顿了顿,这个人既然是君曦殿下身边的人,过几日还是一并离开的好…… “无妨,”君曦并未恼怒,他望着吴若笑了笑:“早就听说吴家乃是阵法世家,君曦自然是不敢班门弄斧的,不过自小对阵法有些演习,一时喜爱才把心中疑惑说出,希望和吴四公子讨论一番罢了。” “哪里,”吴四闻言摇摇头:“君曦公子可以看出这六合的阵势如何均衡,这可已经在我族中许多阵法师的造诣之上了。” “什么吗,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俩嘴一开这就叫造诣了?” “确实谈不上造诣,”君曦点点头:“不过是受长辈的影响小有研习,说来君曦至今仍然不懂贵府布局的深意,不知吴若小姐可否解惑?” 君曦这番话说的不急不徐,语调平和,神态动作更是无可挑剔,显出几分谦和有礼,蹭上她那副本就俊美的容貌,更是一个翩翩公子,即使有右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也难以让人升起拒绝之心。 第三十二章 比试 第三十二章 “我……我……”吴若望着眼前这风度翩翩的少年一时难以开口,她吞吞吐吐半晌终于憋出了句:“这六合阵势多是上古阵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们家是按照一张上古的阵图建的……” 说到这里,她立刻收了嘴,望着君曦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吴四公子见状打趣道:“虽说是阵法世家不错,不过家里兄妹几个就数你平日最为散漫。”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 吴若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叶公子是吧,今日来了马场,你我不若赛上一场,你若赢了,我就承认技不如你。” 君曦挑眉了挑眉很是意外,虽说从未赛过马,但是看了那么多界东华的逐风大赛,多少知道像这种比赛该是按着修为分场次来的,这吴若不过是炼体中期,比她生生低了个大境界竟然要和他赛马?而且方才谈论的不是阵法吗,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了。 她颇为疑惑的望着吴若,不过显然对方并没有要解答的意思,无奈她只好转头望向一旁的吴四公子,尽量把疑惑写在自己脸上。 吴四显然看出了君曦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吴家是阵法世家,所以这赛马的规矩和外面的有些不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带起三分自得: “逐风大赛也好,还是一些其它的类似赛事,赛场上凭的是乘骑技巧和玄力把对手拉下骑兽,然而我们吴家的赛马,马场上比的是阵法,这赛马场上有我们本家的太上长老布下的阵法,阵中禁用玄力,只能凭借阵法的造诣通过,而且,比赛中,选手还能向他人布阵,当然布阵材料都是事先备好的,每个人都一样。” 君曦闻言有些惊奇的问:“如此说来,这说是赛马,不若说是阵法比试了?不过为何要骑在马上?这疾风马虽说以速度见长,不过暴烈难训,易受惊吓,放在阵中不妥吧。” “怎么怕了?”吴若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就是应为疾风马暴躁易受惊,我家的先祖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如此考验阵法师的控制力和应变力。”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颇为赞同。 “如此是答应了?” 君曦只是看着那甚是空旷的赛马场并不答话,,将之细细打量了一番,先前未尝注意,而今细看之下确实内有玄机,场中的草木布置都是按照特定的方位摆设的,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木桩,起先未尝注意,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当是阵基,其下隐约有能量传来,想来是玄晶。 “你怎么不说话?到底答不答应。”吴若见君曦不答话,只是盯着赛马场出神,脸上露出些许恼怒。 君曦笑了笑,也未因被打断思绪而生气,只是淡淡道:“这并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吴若跺了跺脚走,一身长裙随着她的动作摆来摆去,她也毫不在意。 “好了六妹。”吴越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她这个妹妹与他乃是一母同胞,平日里自己对她也甚是宠爱,只是——这性格相差怎么这么大,总是这般毛毛躁躁的,暗自叹了口气:“叶公子说的并无道理,毕竟这里是我吴家的主场……” “那我让他三百米。”吴越话还没说完,就被吴若打断了,她死死的盯着君曦一副非比不可的样子。 为什么她总是遇见这些个难缠的女子?君曦暗叹一声开口道:“我已经炼神了,虽说不比玄力但是境界在这里,这对你并不公平。” 听得此言吴若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甩了甩手里的马鞭:“你敢看不起我……你……”她转头望了眼一旁默不吭声的莫寒:“小莫子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你说你小姐我会输吗?” 莫寒今日穿着吴家的侍卫服,默默的站在吴若身边许久,原不想搭理她,不过听得此言便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你!”吴若狠狠的甩了甩衣袖,脸上直接由红转绿,腮帮子也变得鼓鼓的,直让人忧心她的会不会被撑破,似乎过了许久,吴若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如这样,这局叶公子若是赢了,我就不收那5000玄晶,把小莫子的血契转给你如何?” 此言方落,在场的三人均是眼前一亮,君曦想也未想便点了点头:“好。” “哼。”吴若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动作之大,带起一阵尘土:“那就让人去准备。”说完头也不回的直往马场选吗去了。 不答应这六小姐不高兴,这答应了,已然不高兴,还真是难以伺候啊。 待到正午,布阵大材料已经被送到君曦的面前,有数十块玄晶及十余面阵旗。 这些材料显然布不了什么大阵,但是真正的阵法师可以就地取材,一草一木接可入阵,但看阵法师大造诣了。 吴若牵来她的坐骑站在了阵法的入口,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马,看着外人靠近,很是暴躁的用马蹄刨了刨地面,与它的主人倒是一个性子,不过面对吴若却显得很是温顺。 君曦并不懂马,是以就让负责饲马的侍从给她随意挑了一匹,看上去并不健硕不过倒是显得分外温和。 “既然好了,那就开始吧。”吴若见君曦过来,便对吴越扬了扬眉,此次赛马的裁判正是这吴四公子。 只见他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晶石,把它放在一旁木桩的凹槽上,说了声:“开始。” 仅仅只是瞬间君曦便觉得自己似乎到了另有一片天地,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的尘沙,太阳的温度似乎在瞬间炽热不少,直直的烤到人的身上,她身负冰之血脉,对温度的变化最为敏感,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举目四望,竟是来到了沙漠,这荒漠无边无涯,目之所及不过漫天黄沙。 “呦”身下的疾风马嘶鸣一声,显然不能适应眼前突如起来的变化,毫无预兆的摆动起身体,似乎是想让自己的四蹄离开灼热的地面。 第三十三章 幻道虚实 第三十三章 君曦见状并不慌乱,只是抬起右手在空中拨动了几下,动作看似随意,然而细看就会发现她手肘经过的位置似乎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在空中划出一个星状,她周身的气浪随之微微扭曲,沙尘依旧在这荒漠上飞飞扬扬,然而当临近这一人一马时去避了开去。 疾风马感受到周边的热浪散去渐渐平息了躁动,此阵禁用玄力,一旦使用就会被阵法排斥送出阵去,是以方才君曦抬手正是利用这周身尘土不下一个小型的微尘阵。 此刻大阵中的热浪和尘沙已然不能对君曦造成影响,她细细打量起周身环境,方才在阵外看见的马场可谓是绿草茵茵,然而此时阵内黄沙飞扬字是幻阵无疑。 幻阵迷人心智,是以只要灵台清明自能破阵而出,不过此阵将这漫天黄沙,以及当空烈日反应的如此真实,布阵者的本领必然不小。 君曦闭上眼睛,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和天生的直觉,驾驭着疾风马在荒漠疾驰。 一片烈火从地底窜出,火蛇飞舞,似乎要将这一人一马留在烈火地域,疾风马发出一阵嘶鸣,君曦却毫不在意,狠狠的一扬马鞭,直直的向着认定的方向冲去。 很快火蛇褪去,前前方的沙丘上却凭空出现一根长刺,刺尖通红,飞扬的尘土撞击在刺尖发出“叮叮”的声响。 经历过系列突变却一直安然无事的疾风马似乎已然适应了眼前的突发状况,直直的向着长刺冲撞过去,马身从长刺中间穿过竟是毫无阻碍。 “叮”“叮”“叮”周边传来系列脆性,一片长刺紧随其后破尘而出,深寒的刃刺遍布沙丘,让周围的热浪褪却几分。 疾风马速度不减,正要穿过刺林,然而马背上的君曦却猛的拉住了缰绳,一直紧闭的上眼顿时睁开。疾风马飞扬的前蹄堪堪在一根长刺前止住,它扬起脖子发出一声不满的鸣叫。 此刻,这两人一马正处在刺林的中央,无数刃刺从马的身体里穿出,看着甚是恐怖,然而这疾风马却是滴血未出,很显然,这些长刺都是幻像。 君曦看着马蹄前的那根长刺,她在上面感受到了不同于它处的气息,想到自从进阵后就再没见到的吴若她勾了勾嘴角。 这比赛的规矩,在阵中骑手可以凭借发下的布阵材料,布阵抵御大阵以求快速通过,也可以布下阵法袭击其他人。 此处的气息与大阵的整体气息截然不同,想也知道该是有人为之了,不过对方明显比她先到一步,刺林遍布了这条沙丘,到底有多少是后来者布下的陷进实在有些难以察觉。 幻者为虚,当你从心底知道它是假的的时候,那么一切攻击均可无视,若是把它当了真那么这些虚的东西在入阵者的意识海中就成了实,攻击就是真实存在的了。 将一切当成假的说来简单,但是潜意识很多时候都是无法控制的,比如在受到刺激的瞬间,是以只要这刺林中有一根长刺,对她或者疾风马照成伤害后果都是严重的,将长刺当真的那一瞬间足够让此刻被虚像扎成刺猬的疾风马瞬间毙命了。 她凝了凝神,从空间袋中取出一颗玄晶,右手微微用力,瞬间将其捏成粉末,虽说不能动用玄力,但是拥有神之血脉传承的玄师单单只是肉身的力量也同样强悍。 玄晶的粉末在空中发出点点银光,四散开去,在君曦和疾风马的周围绘出一个星纹,闪现了片刻才渐渐淡去。 君曦先前布下的阵法只是凭借大阵中的些微能量,调动土行之力,是以虽然将这一人一马与外界隔离开来,但是防御力却并不强,是以此刻裂碎玄晶用以加持。 待到,银芒湮没,她迅速取出六面阵旗,向远处置去,六面阵旗分置六角,阵旗之上自带法文,很快地上形成一个六芒星纹,道道裂缝从阵旗出四散而开,君曦又迅速取出数枚玄晶裂碎,让粉末散落在阵芒之上,裂纹迅速蔓延,很快遍布沙丘。 “藤破。”随着一声轻呵,荒漠的裂纹中出现数条枯藤,朝沙丘上的长刺缠去,不少的藤蔓从长刺上直穿而过,不过也有些许在一些长刺上缠绕开来。 虚实立现。 君曦策马绕过被藤蔓缠绕的长刺,向刃林外走去。 眼看就要走出这片刃林,这一人一马身下竟出现了一个深坑,如此突兀毫无预兆。 突如其来的下坠感真实无比,疾风马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嘶,鲜红的血液顺着插在马腿上的长刺滚滚流出。 该死的,由于自己布阵,还有先前洒下的玄晶造成的气息波动,让这片区域的能力已然变得有些难以辨认,一时不查却是中了招。不及多想,君曦迅速掏出剩余的灵石裂碎,双手结印,打出数个手势,速度之快形成阵阵虚影。 随着她的手起手落周身的刺林消失不见,只余下些许被藤蔓缠绕着的刺柱,马腹上的长刺同样消失,汩汩的鲜血瞬间止住,伤口立刻愈合,如果不是大坑仍在,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以幻制幻,疾风马之所以受伤,是由于陷落的不适造成它的惊慌,本能的恐惧让它将一切视为真所有才会被长刺所伤,是以只要让一切消失,让它意识到一切都是假的伤口就能瞬间愈合。 幸好是在边缘,刚刚那下不足以瞬间致命,不然要是死了,她也就无力回天了。 君曦敛了敛心神,策马从深坑中一越而上,这个幻阵只是她临时布下支撑不了多久,待得疾风马离开了刃林,一切又恢复了原状,长刺再次出现,就像方才的消失并未发生过一样。 “啊!”刃林中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声音由于痛苦而微微有些走调。 这是吴若的声音,君曦敢忙侧头,向声音的来源凝目望去,只见在刃林的西面闪出一阵白光,林刃迅速消失不见,举目四望,此刻所处不过是在平凡不过的沙丘罢了。 第三十四章 幻道时间 第三十四章 看来是方才林刃的突然出现让隐在刃林中的吴若卸去了防备,一时不查将幻像当阵,被伤到了,然后出于本能的动用玄力,被大阵传送出去了。 动用玄力就会被传送出去,这些在入阵前就已经被告知,是以君曦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在白光闪烁的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虽然微弱却让她的身体有些战栗。 到底是什么? 君曦微微低头,眼底一片幽深。 “啪啪啪”远处传来阵阵海涛拍岸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渐大,君曦身边的荒丘沙漠慢慢淡去变成虚影,最终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蔚然海景。 新的幻想出现了。 君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骑着疾风马踏入幻想之中…… —————— “叶公子,你出来了?” 刚刚踏出幻阵,耳边就传来吴越的声音,一时竟让君曦感到些许的不真实,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马场并没有见到吴若的影子:“吴六小姐呢?” “她……” “她自然是觉得丢人,先回去了呗。”吴越尚未把话说完就被一旁的莫寒一阵抢白,他的脸上不由有些尴尬,停顿数息对笑答道: “六妹在幻阵受了点伤,是以先回去修养了,这是莫公子先前签下的血契,她托我交给叶公子。”说着吴越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淡黄色的契约书递给君曦。 淡黄色的纸面上,黑色的墨迹明明白白的写着莫寒自愿在吴若身边当贴身侍卫十年,期间不得主人允许不可擅离。 如此行文看着与普通百姓签下的卖身契没有任何不同,唯有纸面边缘闪烁着的微红纹路显示着这是一张含有契约之力为天地认同的血契之书。 “多谢。”君曦抬手接过,在她的手触碰到血契的那一刻,墨色字迹隐隐涌动吴若二字变成了叶夕,无视莫寒炽热的眼神她很是自然的把血契放入了随身的空间袋中,末了还对莫寒笑了笑。 “你……”莫寒明显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了眼一旁的吴越还有身旁诸多吴家的小斯护院终归还是把话吞了下去,不过那眼神却是明明白白的传递着我一会去找你,记得把东西给我的意思。 “呵”君曦在心底冷笑一声,我会给你?你就别做梦了,虽说心底如是想着,然而她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对面前的吴越拱了拱手:“夕方才出阵有些疲惫就先行回房歇息了。” “是在下考虑不周,如此叶公子就先行回去吧,我会吩咐家里的人,让他们今日不要打扰叶公子的。”说完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带着些许敬佩:“说来叶公子可是我吴家近百年来通过阵法用时最短的人,竟然才两柱香。” “两柱香?”君曦抬头望了望天这才发现确实和她离开之时间隔不长,只是在阵中过去的时间因该远远不止这些,虽说场景变化不能让她把握具体时间但是至少也该是数个时辰才是,怎么会…… 所谓幻阵,可以制造幻像,让人产生错觉将虚幻之物信以为真,任何感知都有可能是假的,然而有一点却很难造假那就是——时间,因为即使在幻阵中让入阵者忘却时间,但是只要破阵而出破阵者还是可以大致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不管是在幻境还是现实一个人做一件事的用时都是一样的,沉溺与幻阵中的人可能无法清楚的把握时间,因为他对时间的认知可能会由于幻境产生偏差,比如原先的一个时辰足够做数十件事,但是现在他以为做一件事就要一个时辰,但是这是对沉溺幻境中的人而言的。 君曦自始自终都置己身与局外,现在更是破境而出怎么可能对时间的把握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是错觉,是这阵法可以掌控时间,亦或是自己仍在阵中? 她不认为自己尚在阵中,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比试,先前的幻阵已经可以困住不少心智不坚阵法不精之人,况且阵法威力越大其耗费的能量越大,这样的小比并不值得吴家耗费这么多的资源,那就是一或者二了吗? 她细细回想方才的阵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有上古阵法的影子。 “怎么会才两柱香,方才我还以为过了数个时辰。”她看向吴越,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期待着他的解惑。 “哈哈哈。”吴越笑了笑,“确实如此,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觉,有些人甚至出来了都还以为自己在阵里呢。” “吴家果然是阵法大家,此阵可以控制时间么?”虽然如此相问君曦却是一阵恍惚,毕竟从未听说时间可以控制,若当真存在岂不是可以让人死在生前?如此天地法则还不乱套。 “怎么可能,应该是错觉吧”吴越摇了摇头:“说来此阵是本家的太上长老根据上古阵法布下的,本家子弟也会年年来此试炼,想来具体如何也只要请教本家的长老了。” “嗯,”君曦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向吴越告辞,直接无视了莫寒着急炽热的目光。 “喂!你等等我啊。” —————— 自那日赛马场上回来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可谓度日如年,打她从赛马场上回来,日日都有吴家弟子找上门来,有的是来讨论阵法之道的,有的是心中不服,想与她比试一二的,原先她还接待下,后来直接就闭门不出,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三天居然一直没见吴越找过她。 “咦?你这是要出去?”莫寒而今和君曦住在一个院落,见她走出房门,似乎是要出去颇为疑惑的望向她:“你现在不是闭门不出的么。” 君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会,自打这小子的血契到了自己手上,他就变得甚是粘人,还主动搬到她的院子,说如今血契在她手里,他就成了她的贴身护卫,理应和她住一起,除非把血契还他。 她此时的住处乃是吴家的客房,莫寒和吴若的血契既然已经不存在那么莫寒要搬过来自然合情合理,虽说这人甚是吵闹,让一向喜欢清净的君曦苦闷不已,不过而今莫寒对她到也客气,就连那血契虽然想要却也只是提了一次,想来是对她心有愧疚吧。 “喂!你到是说句话啊,曦曦——”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微微上扬,配上他那样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君曦身子不由一抖。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闭嘴!” 第三十五章 月满楼中人 第三十五章 “那你告诉我你干嘛去啊,”说着他指了指天:“都这么晚了。”言罢他小跑到君曦的身边,睁大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竟然是蓝色的,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观察莫寒,突然发现这双眼竟是生的极美,此刻在星空下闪动着点点光亮,就好像是一只可爱无无辜的小动物呆呆的望着你,让人难以拒绝。 “去见个人。”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就说出了口。 “见个人?”莫寒身子微躬,用两手撑着膝盖,离君曦更近了些:“这么晚了要去见谁,对了我前些日子看见有个小斯递给你一块玉佩,莫非是去见递给你玉佩的人?” “是又如何?” “带我去,带我去。”他两眼咕咕的转了下似乎瞬间变得更亮,脸上闪过些许期待的表情。 期待?他期待什么,君曦不由有些奇怪:“你这么激动干嘛。” “自然是想知道,那人到底是男是女了,”这话说完君曦的困惑更加明显,正想再问问谁知还不待她开口,莫寒就吐出了下句:“我一直很好奇,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不管是男是女竟然能和你在一起就一定是个奇人,如此奇人我自然是要看看的。”语罢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哼”君曦忍了许久,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双手握拳,终是一甩衣袖出门而去,脚底生风明显用了玄力,她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把他打死。 “别啊!”莫寒见她甩袖走人敢忙跟上,一边跑一边道:“说好了带我一起的你怎么就自己走了?” —————— 桦城城东,一座名叫月满楼的茶楼虽说天色已晚仍是人来人往。此处是桦城专门用以招待各地玄师的地方,桦城虽然只是个属城但是与十万大山相邻,是以来往玄师不少。 满月楼作为桦城玄师最爱的落脚之处,该有的设施娱乐却是一样不少,是以这楼一天十二个时辰最不缺的就是热闹,即使是晚上前堂也时不时有玄师比试切磋。 “叮”刚刚走进就见一把长刀插在了她的身前距脚尖不足寸余,长刀入地三分,刀刃不停的颤动发出声声翁鸣。 随着长刀的落地,满月楼内的人不由寂静了数息,原先围在堂前的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外,为门前那位公子倒吸了口气。 君曦面色不改,众人未见她动作,便见那把长刀从地上飞起瞬间就飞回了堂中。 “你的刀。”她笑着对堂前一名颇为憨厚的少年点点头便不再说话,转身向楼上走去。 “嘶” 直到她离开,方才围观的众人才回过神来,想不到那么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竟是个难得的高手,方才那一瞬竟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多……多谢。”那少年一直呆呆的看着手上的刀发呆,半晌才反应过来。 “行了行了,你还打不打啊。”那少年对面的男子有已然从方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很是不耐的看着明显还不在状态的少年。 “嗯……继续。” …… “一别月余,你对玄力的运用越发精湛了。” 上到顶层,满月楼最为豪华的包房,就见一名身着墨绿长袍的男子半依在座上,一头墨发很是随意的披散在身前带着些许的慵懒与随意,眉目英挺带着些坚毅与冷酷,一双墨瞳幽深如夜,仿佛带有巨大的吸力可以让人深陷其中,此刻他嘴角微勾眼角带着些许的笑意,虽说一身睥睨冷然的气场未减,却带出几分真实的暖意。 距离上次离别确实只是月余,今日再见他的气场更强了,虽说只是静静的坐着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你出神了。”君曦盯着面前的男子看了许久很是肯定的说了一句,也不等面前的人招呼就在他身前坐下了。 “嗯,出神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颇为随意,抬手拿过桌面上的茶壶,给自己和君曦一人倒上一杯茶。 “想不到,晨大哥这么快就出神了,我刚刚那点能耐哪里会入得了你的眼。”当时在冰源见到叶晨便察觉他的修为在自己之上且离突破不远,但那个时候有伤在身玄力耗损甚多是以也没细看,只是这么快就出神了吗?她原以为至少还要过个半年的。 “不过是遇见些机遇,出乎意料的提前突破罢了,就连修为都还没有来得及稳固,你方才只是用自身玄息就把刀送还刀其主人手中,对玄力的应用确实当得起精湛二字”叶晨轻轻的抿了口茶水,很是平淡的交代了一句,对于这个话题他似乎并不想多说。 君曦笑了笑也不答话,以他二人的交情如此捧来捧去就显得无趣了。 见他气势外放明白他所言非虚,出神虽然不似乎化境强者返璞归真,气息内敛,但是也不至于像叶晨此刻如此时时带着压迫,当然君曦自跟在强者的身边,这点压迫却不至于对她照成影响:“你境界尚未稳固怎么就有闲工夫来这桦城?” “都说这次的突破是个意外了,我这次来桦城是为了给我四哥取药。” “你四哥?”君曦挑了挑眉望着叶晨的眼神有些诧异:“对了你是叶家的老六,但是据我所知,你那几个哥哥……”想起当年的事君曦犹豫了下没有继续,据她了解,叶晨和他兄弟的关系不会比她好上多少,甚至更差。 “如你所知我们关系并不好,所以上回和他吵了一架,一时没忍住把人弄残了,”说罢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弄残了嫡系公子你家那些个长老还能容你在外面活蹦乱跳?”君曦闻言不由有些惊奇,不过见他这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没再多说只是随手拿了块桌上的点心喂到嘴里。 “谁说没事,这不是折腾我亲自过来给他取药吗。”说罢很是无赖的摇了摇头,一副百般不愿痛彻心扉的样子:“都打残了还医个啥,还要我来找药。” “人不是你打残的吗?” “是啊。”这语调平平稳稳没有丝毫起伏明显没有一丝打残了自家四哥的愧疚。 你把人家打残了,让你找药不应该?君曦在心底暗自嘀咕一声,想起自己那几个堂兄一时又觉得叶晨此时的态度很是惹人喜爱,话说其实她也早想这样干了。 第三十六章 女孩要对自己好一点 第三十六章 “好吧残了就残了吧。”摇摇头,君曦同样随意的评价了句,然后侧脸望向叶晨:“不过你还没说你来找我干嘛,另外你怎么知道我在桦城的?” “嘿,”叶晨听见君曦的回答低低的笑了一声,他们两个真真是同命相连,想来她也早想把她自个的兄长打残吧。 君曦听见他的笑声,静静的等了会,不久叶晨接着开口道:“是这样的,那家伙被我用灵珠中的紫炎所伤,想要治愈要取麒零崖下的凝兰草。” 凝兰草产自十万大山麒零崖下,可以治愈天地奇火的灼伤,而且是再生丹的主料之一。 那灵珠紫炎君曦是见过的,当年在极寒之地,他们被叶家派的人追杀叶晨就是用着灵珠紫炎,困住了那先炼体玄师,不过那灵珠不是叶家的宝物吗,当年叶晨之所以被族里的人追杀就是应为那颗珠子。 “那东西不是里族里的宝物吗?怎么现在归你了?”看叶晨刚刚的态度那珠子想来该是归了他,不过君曦还是想确定一下,仅仅只是在炼体期用着珠子召唤的火焰就困住了同阶数十玄师,可见这绝对是件了不得的宝物,她并不认为叶家那么大方。 “这是自然。”叶晨勾了勾嘴角,声音淡淡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味道。 “真的归你了?”君曦尚且有些不太相信。 “难道不该归我吗,怎么你不信?”看着君曦这般反应,叶晨的眼底浮起几分笑意:“要不我拿出来给你验验真假。”说着就要把紫炎召唤出来。 “别,”君曦看着他的动作敢忙阻止,那火焰甚是恐怖,想来等级尚在她的本命凤火之上,就这样召唤出来光是温度就足够让这满月楼里的桌凳化为飞灰了:“我不过是有些难以相信罢了,想不到叶家这么大方。”顿了顿她露出些恍然的神色:“也对你毕竟是家主的儿子嘛。” “呵,”叶晨闻言冷笑一声,嘴角挑起些许嘲讽的弧度:“那确实,私生子嘛。” “我……”见着夜晨这副表情她微微有些内疚:“我其实……” “没事,”叶晨很快收敛了表情,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闪烁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光亮:“确实是个私生子,不过,我这私生子现在可比那几个嫡系的公子来的金贵。” 听得此言君曦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过很明显叶晨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嗯,还是说说正事我要去麒麟崖寻凝兰草,这麒零崖在十万大山中部与深处的交界之地,以我而今出神的修为去取倒也足够,不过麒麟崖的危险不在其中的玄兽灵草,而是在入口处有一处天然阵法。” “天然阵法?”听到这里君曦来了兴致,眯着眼睛等他说完。 “嗯,天然阵法,十万大山始上古至今日已然有数十万年,麒麟崖怪石嶙峋,植被茂盛,虽说不在深处却被列为禁地,但凡前往者不是不得其入,就是有进无出就是因为这天然阵法。” “所以你是来桦城找吴家的阵法师求助的?只是怎么不去他们本家。”听得叶晨的讲述,君曦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我那四哥不是急用吗,”说着他笑了笑:“来这里找分家也一样,何况若非如此哪里能够见到你,我竟不知你这阵法造诣竟是出类拔萃,这吴府的一干子弟对可是赞不绝口。” “哪里,”听得叶晨这么说,君曦微微有些脸红,此番表情落入叶晨眼中令他微微有些失神。 果然是不一样了啊……他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迅速的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既然阿夕这么厉害,大哥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呢?” 君曦对他翻了个白眼:“都自称大哥了,你说我帮不帮,不过天然阵法威力不明,变化莫测,晨大哥可有什么信息可以参考的?” “这麒麟崖外是天然阵法,吴家的分支就在这离麒麟崖不远的桦城,自然是由东西参考的,”说着他取出一物那到君曦面前,她抬手接过展开后难掩脸上的惊讶: “这……这是那麒麟崖的阵法图?”边说着便把阵法图放到桌上,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桌上的图纸,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叶晨坐在他的对面,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盏,然而视线却一直没有从身前人儿的身上移开。 认真时的君曦,小脸带着些微红,长长的眼睫随着她上下颤动,墨发轻挑在她的脸旁她也未尝在意。 “这里是怎么弄的?” “呃?”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君曦蓦然回神,抬头便望见了叶晨那双漆黑入夜的眸子,此刻他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着她又脸上的伤疤。 “晨大哥……”君曦不由颤了颤猛地退后几步。 叶晨笑了笑,随后将手缩回了袖子里:“你脸上那伤是怎么回事?” 君曦微微有些尴尬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神态自然,暗自笑了笑,是自己想太多了,小时候这种动作叶晨也是常作的:“只是小伤,在十万大山遇见女鹰不甚被伤到的,”说罢顿了顿对着叶晨做了个鬼脸:“现在才发现吗?看来晨大哥现在都不重视我了。” “岂会?”他摇了摇头,从随身的空间袋中取出一盒药膏:“先前在吴越处就听说了你脸上的疤痕了,女鹰的手爪有剧毒,不好好处理会留疤的。” 君曦正要接过药膏谁知叶晨径自将药盒打开,沾上些许,便要帮她上药。 “大……大哥。”君曦敢忙阻止:“我自己来就好。”她身体微侧想要避开。 “别动。”他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注意你的脸,这东西可精贵着呢。” “嗯,”君曦的肩膀被他按着她一时也动不了,感受着他的手指从她的脸上拂过,长年握剑的手指有些粗糙,从她的脸上划过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上面的纹路,手指上带着些许药膏的清凉,刺激着她的皮肤微微的颤动。 第三十七章 进发麒麟崖 第三十七章 君曦感觉有点热,想来此刻定然已经红了半边脸了,过了许久叶晨终于放开了她: “好了,”说罢他拿出丝帕擦了擦手指,将药膏盖上递到君曦的面前:“你都这么大人了又是个女孩子,可不能因为扮成个男人的样子就真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了,否则将来嫁不出去,让大哥日日守着你吗?” 君曦原本有些呆愣并没有从方才的事中回过神来,此刻听他这么说到觉得真真是自己想的太多,她嘟了嘟嘴:“晨大哥你瞎说什么?” 叶晨笑了笑:“好大哥不说了,大哥只是希望你可以快乐幸福罢了,方才你研究了那图纸许久可有什么问题?” “这图有些久了,天然阵法可能每时都有变化,不过大致的情况我再仔细看看想来也就差不多了。”说到阵法君曦不由认真起来,脸上浮现着些许认真的表情。 “好,”叶晨点点头:“不过,我那四哥急着用药,所以时间大不多,我们明早出发可否?” “这么紧?” 叶晨耸了耸肩,“烧伤嘛自然要早治才行,不然那胳膊可就不一定保得住了。”这话的类容很是有理,听起来也颇有几分郑重其事的味道,不过他那表情却明显的没把这事放心上,或许现下心里想得是残了更好。 “知道了。”君曦应了声,语调带着些笑意,有些微扬:“不过我现在住在吴府,明早同你过去总要先回去和人家说一声。” “好,那我明早在城门等你。” 君曦与叶晨约好时间便出了门,刚要下楼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都说了我是刚刚进去那人的朋友了,你们干嘛不让我进。” “抱歉公子,顶楼是贵宾房只有炼神以上的玄师才能进,何况今日有贵客在楼上。” “贵客?”听得小斯之言那人声音微扬,好像更加来了兴趣:“如此就更要看看了,让我进去,我真是刚刚那位蓝衣公子的朋友。” 侍者听得此言并不答话,似乎不想再和他纠缠只是站立在门前纹丝不动。 “你这人……,”他似乎有些恼怒,正要在说些什么,不过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莫寒,回了。”君曦台步从顶层的楼梯上走下,楼道旁的侍者见了她躬了躬身子,让开了路。 莫寒见状笑了起来,露出两颗白白的门牙:“怎样?都说让我进去了。”说完挺了挺胸就要上楼。 君曦的眉角抽了抽,她抬手一把把他抓了过来:“我说回了,你有没有再听。【零↑九△小↓說△網】” “当然有了,”莫寒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但是我大老远过来你就让我看看嘛。” “要看?”君曦停了脚,用力一把把他抓到身前,带的莫寒一个踉跄发出一声“哎哟”的叫喊。 “要看是吧?”她蓦地靠近莫寒几步,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这么想看他,要不我把你介绍给他让你夜夜留在他身边。嗯——” “不……不用了。”君曦嗯的一声吓得莫寒斗了三抖:“我血契还在你这呢,是你的贴身侍卫。” “呵。”君曦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大步向吴府走去,今夜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他瞎耗。 ———— 第二日清晨,叶晨站在城门口远远的就望见了自己等待许久的人儿,不过她的身边明显还跟着一个身影。 叶晨对着君曦身后那人看了许久犹豫道:“这位不是欧阳先生的弟子吗?” “正是,”说到欧阳越莫寒立刻挺起了胸膛:“你是那个嗯,叶晨吧,原来曦那晚出来是找你啊,我早说过你俩有……” 话还没说完便被君曦狠狠的踩了一脚:“不想滚回去就闭嘴。” 莫寒撇了撇嘴终于没有说话,他可是缠了君曦许久她才答应带她出来的,他可不想回去吴府面对那个吴若。 叶晨把这两人的动作看在眼底,他们何时变得这么熟了,他淡淡的瞥了莫寒一眼,出神玄师的威压外放些许,莫寒闷哼一声后退数步:“你不该称我和阿夕为前辈吗?” 在灼华大陆低境界者确实应该对高境界者使用尊称,一般都是叫前辈的,不过若是十分熟悉的却也有平辈相交互称姓名的情况。 莫寒咬咬牙顶着叶晨的威压:“我们都这么熟了……” “嗯?”回应他的是更为恐怖的威压,他的身子颤了颤:“叶前辈……” “晨大哥。”君曦担心伤到了莫寒,毕竟后面还要一起去麒麟崖不得不低声提醒。 “哼,”叶晨对着莫寒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阿夕走了。” …… 十日的时间过去,三人已然到了麒零崖,君曦从空间袋中取出一个罗盘,盘上的指针左右晃动,她轻轻抬手,打出一个法诀,很快指针指向一边静止不动,君曦向身后的两人示意一番,认准一个方位率先台步走了过去。 “这还要走多久?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原地打转。”莫寒忍不住抱怨了句,在三人中他的修为最低,进到中部很是勉强,若不是有叶晨照应,或许早就受了伤,不过先前他得罪了叶晨,是以叶晨对他虽有照拂却并不是很上心,此刻他已然疲惫不堪,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身上的衣服更是凌乱不已,与身旁的两人一对比,反差顿时让他愤愤不平。 “快了,”君曦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你哪次不这么说?” ———— 桦城,吴府 吴家的子弟依旧像往常一样或是在屋中研习着阵法,或是在族里的执事堂领取差事完成任务以期得到更好的资源,没有人注意到今日一早族中炼神以上的直系子弟还有出神以上的数位长老连同家主都跑去了东边的赛马场。 此时赛马场上站着吴府的三位长老连同家主一共四位出神强者,在加上六位炼神的核心子弟。 “家主都准备好了。”一名年纪较轻的长老对着一边的家主点头示意,几名长老瞬间交换了个眼神。 “那就开始吧。”被唤做家主的老者点了点头,从手中拿出一颗血红色的晶石抛向半空。 第三十八章 血幽潭,弑父 第三十八章 随着血色晶石的升空,四位出神强者分别在四角站定,打出数个法印,玄力涌动使空气微微扭曲凝滞,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上形成些微波痕。 血红晶石在空中停滞,随着玄力的注入发出越来越刺眼的红芒。 “收。” 随着声音落下,四位出神长老同时收手,血红晶石红芒一敛,随后又喷涌而出,鲜红的血色四散开来,不过是瞬间就将吴家的赛马场包裹起来。 赛马场上浮现出道道金色的符文形成一个六角星纹阵,随着阵法的出现,血色停止了喷涌金色的光芒将场上的数人笼罩,很快他们就从场上消失了。 “这……”修为只是炼神的吴家子弟很明显只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观察者自己的周边。 这里是一处密林,古木参天遮挡了阳光,使得这里显得有些幽暗,林间生长的草木虽说有不少都不识得但是散发而出的灵气还是可以让人一眼认出是难得的灵草。 他们的脸上大都露出震惊之色,他们刚刚明明是在族里的赛马场上怎么只是眨眼就来了这里?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吞了吞口水望向前面的家主和长老:“长老,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这里是……” “这里是十万大山中部与深处的交界地——血幽潭。”随着声音落下又是一阵光芒闪过,不远处的空地上出现数名身着黑衣黑袍的出神玄师,说话的正是为首之人,他的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声音有些低沉。 吴家的出神强者对视一眼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血幽潭,作为十万大山中部与深处的交界之地位于桦城以东,与麒麟崖东西相望相隔不过百里,却同有中部禁地之名。 与麒麟崖不同,血幽潭的外围生长着藤萝,这种只在血幽潭外围生长的植物凶残嗜血,饮血为食,藤蔓坚韧水火不侵,断枝可生,非化境以上强者很难通过外围大片的藤萝入得血幽潭内。 此刻面前数名黑袍人一身玄力不俗,但是终归都是出神而非化境,是如何通过外围藤萝的,想起方才的白光,吴家长老的神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你们是通过我吴家的阵法进来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异常肯定,“你们有何目的?”吴家的家主望着对面的黑衣人神情有些紧张,双手紧紧的我在身侧隐隐有青筋突起。 “呵,”那为首的银面人笑了笑有些不屑的说:“你都说我们是通过阵法进来的了,那你说我们来此是为何事啊?” “这……”吴家的长老相视一眼,看来他们是为了他吴家手护了数千年的那个秘密来的了? 他们是飞羽四大家族之一土行吴家的分支,虽说只是分支但他们桦城这一支所得的资源向来不比主家的少,而且每二十年就会有弟子与主家交换,吴府东边的赛马场更是于千年前主家化境太上长老齐齐出手耗费吴家无数财力建造而成,与上古阵法衔接相通,威力无穷。 之所以他们这一支如此特殊,就是因为这千年来他们留在桦城就是为了守护吴家传承千年的秘密或者使命。 十万大山乃是上古战场,血幽潭作为封印之地封印了上古时期的一批嗜血魔物,他吴家的使命就是守护这封印,是以每年的月圆之日,桦城的吴家子弟就会从赛马场上的阵法传送到血幽潭的内部,加固封印。 这些人赶在今日过来是要破坏封印不成? 吴家的家主面色一沉,向着三名吴家的长老传音道:“发动阵法先将人困住。” 吴家的长老露出明了的眼色,四人同时动手,从衣袖中取出四枚令牌,随着令牌的出现,血幽潭的地面发出一阵颤动,黑袍人站立的地面出现银色的阵芒,条条纹路随着令牌上光华的闪现变得愈加耀眼。 “呵,”银面人发出一声冷笑,取出一枚阵盘,他手握阵盘,输入些许玄力,阵盘上发出一阵星光: “星月轮转。”随着话落阵盘陡然放大从他的手里飞出升到半空,阵阵星芒闪烁,以阵盘为中心在这片林中空地的上空显现数颗星辰。 这……这是……“星月轮转”星命门的独门阵法,几名长老的面色不由又难看起来,除此以外就是震惊,星命门素来是正派名门怎么会? “继续!”吴家的长老大喝一声,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四野之怒!” 随着话落,四人将令牌扣向地面,原先的银芒淡去,以四块令牌为中心大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蔓延开来,符文所过之处,大地显出赤红之色,大地传来阵阵颤动,地底的藤蔓从阵法的金色符文中疯狂窜出,令牌的中心生出一根长长的土刺飞快的拔地而起,向天上的星纹阵盘刺去。 此刻已然向晚,漆黑的天幕让本就阴暗的林间显得更为可怖,透过密林上空的灌木,隐约可以望见天上的月华。 “月亮出来了啊。” 银面人低喃一声,看向场中吴家长老的身后:“还不动手吗?” 随着他的话落,一把长剑从背后插入了吴家家主的胸膛。 “你……”吴家的家主拼尽全力转身终于望见了握剑之人的脸:“越儿……”他低低的唤道。 握剑的吴越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将剑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吴家的家主倒在地上抽搐几下终于不再动作,一双眼却是大大的睁着,直直的望着一脸冷漠的吴越,瞳孔已然放大,眼珠里再无焦距但是黑色的眼珠里那张冷脸的倒映却久久未尝散去。 “吴越!你做了什么?你杀了家主这……这可是你的父亲啊。”一名长老难掩震惊的开口,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大阵不攻自破。 藤蔓重归地低带着些微的不甘,已及半空的土刺哄然爆裂,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底。 第三十九章 血潭出,高崖立 第三十九章 “呵,看来一切可以结束了。”银面人冷笑一声,将手抬起复又重重落下,随着他的手势起落,空中的星盘爆发一阵银芒,数颗星辰从空中坠落,在吴家子弟的身边爆裂开来。 “噗!”吴家的三名长老首当其冲抵挡不及喷出一口鲜血。 银面人身后的数名黑袍人执刃一闪,不过瞬息,吴家的长老和诸多子弟便毙命身亡了。 倒在地上的尸体均是双目圆睁带着恐惧与不可置信。 吴越持剑站在吴家子弟的尸体中间,剑身上的血尚且在滴滴落下,他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前面,脸上的表情冷漠森然。 “怎么后悔了?”银面人走到他的面前,淡淡的口吻带着些许的嘲弄。 “不,只是有些恍然。”吴越回过神来,收敛目光转头望向面前的银面人,“使者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把血晶给我,就好。” 吴越蹲下身子,将吴家家主的身子翻过来,从他的腰间取下空间袋,袋上的血痕让他顿了顿,微皱着眉头从里面取出血晶递给了银面人。 “很好,看来地下的小家伙很快就要重见天日了。”他接过血晶又转头道:“去把先前准备好的血饵带过来。” 根据上古流传下来的史料记载,这里封印的魔物名为血僵,血僵以血为食不死不灭,游离于天道之外,与女鹰类似,乃是这天地间的异类,与龟缩在十万大山深处恪守着自己领地的女鹰不同。 血僵性残暴,嗜血,喜杀戮,且在月华下被他们咬伤的人类会在月圆之时成为他们的同类,可以想象将他们放出来后,灼华大陆上会是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 银面人眼眸微眯,眼中的光华意味不明。 就在他思索之时,所谓血饵已经被带了上来,多是些身体强壮的武者,也有零星几个玄师,衣着褴褛面容呆滞。 黑袍人把他们带到六角,按六宇阵势站定,割开他们的手脚动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银面人拿出血晶把他放到吴家留下的四块令牌的中间,晶石在令牌的上空漂浮。 随着倒在地上“饵食”的抽搐呻吟,血色在大地上飞快的蔓延,血液流经的地方,土地轻微的翻涌振动。 很快大片黑色纹路从地下显现,紧接着似乎有无数的黑色蛆虫从地底下翻涌而出。 “退”银面人吩咐一声,身形一闪瞬间退出数里。 原先的密林很快被黑色的雾气包裹。 “哄”的一声,数百米的土地陷落,露出一个鲜红的血潭——血幽潭,上古流传至今的名字,向来只见血藤不见血潭,曾经有很多人都怀疑是取错了名字,而今看来,血潭只是被隐藏了起来,是封印的出口吗? 血水翻腾,发出“咕咕”的声响,血潭上空的黑雾点点凝实,向着血潭涌去。 黑雾之下只见一只血爪拍上了崖壁,滴滴血水沿着手臂滑落,露出青黑色的皮肤。 “撤。” …… “看来,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君曦从高高的崖壁上取下一株绿色的植物。 枝干挺立,杆端上三片绿油油的叶子均匀的分布在枝干旁,尖端上闪烁着蓝色的微光,在夜色下分外显眼,正事凝蓝草无疑。 “没错是凝蓝草。”叶晨抬着头,向崖壁上的君曦招招手,“快下来。” “嗯”君曦点点头正要跃下。 “轰!” 一声闷响毫无征兆的在峡谷中响起,紧随其后是阵阵“隆隆”声。 巨大的声响让周边的草木枝叶颤动不已,在场的三人也因这声音耳膜阵痛,君曦只觉头颅发晕,手掌一松带起些许碎石便从崖壁上坠落下来。 “小心!” 叶晨运起玄力,飞身而上,接住了正在坠落的君曦。 “没事吧?” 摇摇头,正要说话,耳畔的哄响声陡然密集起来。 “小心你们头上!” 整个峡谷就像活了一样疯狂的抖动,莫寒在崖下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他的眼睛睁的老大,声嘶力竭的大喝: “小心你们头上!” 叶晨与君曦同时抬头。 原先不过百尺的悬崖,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拔升,无数的碎石从空中抖落,叶晨张开玄力护罩,碎石撞击其上发出“哆哆”的声音,护罩上阵阵涟漪波纹散播开来。 “不必担心”叶晨的声音平稳低沉,带着让人心安的宁静。 不过君曦并未放松,她突然发力将叶晨推了出去。 “阿夕!” 叶晨落到地上,踉跄着倒在地上,只见一颗巨石从斜面击向君曦。 在巨石与她相撞的瞬间,她的周身燃起一片金色的烈焰,随后又爆发出一片银芒,火光与银芒交织使得整个峡谷亮若白昼。巨石在瞬间化作了飞灰,不过那耀眼的光团也飞速向下坠落。 此刻的麒麟崖下早已不是平地,方才惊天动地的巨变,使得山崖上涨,而麒麟崖下则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君曦被银芒包裹,只是眨眼就坠入了深渊。 “不!”叶晨飞奔到悬崖边上,伸出的臂膀直直的探向崖下却什么也抓不到,留不住——亦如当年。 又是这样,难道每次她坠崖他都只能在崖壁上看着吗?即使是现在已然成为了出神强者,叶晨双手握拳狠狠的拍击着崖面,一拳落下,纵然是岩石生成的崖壁也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碎石四散而开。 一旁静立的莫寒躲闪不及,顿时捂脸“哎呀”一声,眼见叶晨抬掌又是一击要向崖壁击下,敢忙退后数步躲得远远的。 谁知叶晨却在那一掌落下之前收了手,他仰头笑了笑竟向深渊跃下。 “你……”莫寒始料未及呆愣在原地,一个二个都落崖了?那他怎么办? “哄!” 又是一声巨响,听得莫寒身体一颤,他现在对这种声音有点本能的恐惧,然而这次的声响却不是自麒麟崖发出的,而是来自遥远的东边。 这巨响从距麒麟崖百里之外的血幽潭传出,随后在灼华大路上四散开来,一片红光直冲天际,形成一个血红的光柱,血光照射之处,诸天星辰避让,月华暗淡无光。 第四十章 大道伊始 第四十章 云海之上,星光之下一座浮空之城随着云雾的翻涌,飘浮迁徙,城池最高之处的阁楼上,一名须发皆白的男子负手而立,他神色清冷,直视远方,混身上下带着羽化登仙的飘渺绝世,太上忘情的清静无为,月华星光洒在他素白的长袍上,泛起点点光晕,望着东方血红的光柱他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叹,空灵飘渺似有存无。 九幽之地,冥河之畔,一座巨大的宫殿隐身于黑暗之中,数名黑袍银面之人恭身静立,大殿之上只听的见冥河流水发出的“哗哗”声一下一下冲击在所有人的心底。 “大道伊始,天途当开。” 一道声音从内殿传来,低沉魅惑,平静无波,静立之人头颅低垂以示恭敬,随后一名身着玄衣的中年男子驻足于冥河上空,目光透过九幽的溟雾直射苍穹。 灼华之北,临渊之地,星辰山巅,一名灰衣道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同人对弈,他的身前坐着的是一名裟衣大开的僧人。 道人正襟危坐,盘膝于蒲团之上,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修长的胡须从下巴上垂下,光洁的额头带着深深的皱印,轻抿着的唇角望向东部冲天的红光,混身上下透露出几分忧国忧民的味道。 僧人手里握着把破败的蒲扇,很是随意的扇动,另一只手执起一颗棋子轻轻的敲击着墨玉雕制的石盘,整个人半躺在草地上,抬头瞥了眼天际淡淡道: “该你走棋了。” 飞羽的帝都,云澈正在玉璟山巅苍华峰顶与帝国的老祖,苍宇尊者坐而论道,蓦然抬头,便见空中红光冲天而起,他的眼皮跳了跳,想起不久前在玉璟寒潭捡到的斩月剑,好看清冷的眉眼下浮起遮掩不住的忧虑: 君曦你究竟去了哪里? …… 巨石在她的本命凤火之下化作了飞灰,然而撞击的力道却并没有减小,毕竟,在巨石化为飞灰之前,她就已经和巨石撞上了,还好关键时刻银戒自动护主,爆发了银色的护盾这才避免了她的重伤,然而此刻的她并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依然可以如此幸运。 因为她的身体一直在下坠,已经过去多久了? 周召一片漆黑,虽然身为炼神玄师的她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然而这深渊深不见底,她眼前浮现的不过是同她一同坠下的碎石,以及崖壁上些微不平整的沟壑罢了,甚至连一声重物触及地面的声音都没有传来。 自小就对阵法小有研习的她自然精于数术,其实根本不用计算光是凭借感觉和此刻耳畔呼呼地罡风以及自己身上越来越强烈的护罩就可以推测出若是触及地面自己定然是尸骨去存的。 想着不由摇了摇头,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祈祷早些看见地面还是一直这样坠落下去。 “嘀咚!” “嘀咚!” 陡然传来的声音在这个寂寥单调的空间上显得尤为鲜明,声音清脆,就像是水珠滴落,一声一声穿入心底。 这是到底了? 君曦有些疑惑,这究竟是什么声音,若是石块触底发出的该是破碎的巨响,就算下面是水面,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发出的也该是震耳欲聋的“噗通”声。 此刻的声音不疾不徐,一声一声极有规律和节奏。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她发觉身体下坠的感觉,忽然消失了,毫无预兆,身边的石块都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的向一层发着淡蓝色微光的薄膜而去,她自己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试图发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然而就像在半空一样毫无着力之物,不应该说更糟,早半空至少还有气流可以助她发力,但是现在自己似乎处在一个完全隔离的空间,没用空气,没有玄息,没有灵气,什么都没有。 待她接近薄膜她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穿过薄膜的碎石在一瞬间化作了飞灰。 这种无力掌控的感觉当真异常讨厌,第一次君曦的心底升起了些微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对于未知,对于无可掌控而产生的本能敬畏,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若是会死去又是怎样一种死法。 在身体触碰到薄膜之前,她便运起身体里所有的玄力,加持了身上的护盾,同时让自己的身体被本命火焰包围。 然而在她穿过薄膜的一瞬,护盾就化作了飞灰,周生的火焰疯狂的燃烧叫嚣,发出啪啪的声音,然而很快也趋于熄灭。 此刻的她可以感受到从外界传来的恐怖威压,让她发自灵魂的颤抖,周昭凌乱的罡风在她的身体上留下道道血痕。 君曦咬咬牙召唤了体内封存的另一半血脉,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很有可能她回暴体而亡,但是若不折样做相信没有本命火焰的保护帮她抵挡外界的威压,她下一刻就会灰飞烟灭。 “冰火同歌”冰之血脉,与凤之血脉的同时全力调用,让她的脸色惨白的吓人,金色的火焰中泛起些许淡蓝色的微光,明亮了些许,与恐怖的气息交织一处,互相鏖战,然而很快火苗开始黯淡褪去,零星的火苗发不甘的闪烁摇曳了几下,最终归于寂灭。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各处传来,由里及外,整个人似乎要被分割了,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而混沌,就在此刻一阵紫色的光华将她包裹起来,温柔的暖意在全身的经脉上流淌,她的神志渐渐清明。 终于看清了此刻所在的空间,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罡风几乎形成了实质疯狂的割裂着一切,空中时时有影像显现,然而转瞬又便成了虚影。 一颗通体透明的蓝色珠子在空中高悬,发出微弱的光亮,阵阵威压就是从那颗不大的珠子上传来。 此刻君曦的全身被紫芒护着,罡风对她已经无法照成任何伤害,不过那颗珠子让她出自本能的畏惧,先前的威压太过恐怖,她无法辨识令她恐惧的气息究竟是什么,此刻她凝神细细的分辨了一番,发现,那是绝对的力量产生的威压,还有自身血脉对上位者的本能畏惧。 只是瞬间君曦便断定这珠子必然是上古遗物。 第四十一章 麒麟逆天,天劫至 第四十一章 上古遗物吗? 君曦将周围细细的探查了一番,这座空间独立存在仿若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任何的出路。 欲破阵必先入阵,即使此刻身处的空间不是阵法,然而君曦也习惯了用阵法师的思维来思考,她望向那颗发着微光的珠子,步伐缓慢却坚定的向它靠近。 随着距离的寸寸缩短,巨大的威压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直直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她不住喘息,身上的骨骼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咔咔”的声响,即使有紫色的光华护盾保护,她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上每一寸肌肉的痛苦。 全身的血液叫嚣翻涌,宣布着逃离,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恐惧让她觉得或许下一刻她就将不复存在,然而她还是坚定的缓缓靠近,到最后已然无法直立,她趴伏在地上,缓缓爬行,终于,手指离离光珠只有寸许的距离。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光珠,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一个巨大的光照在瞬间将她包裹,无处不在光影让她的眼睛无法直视,大脑就像当机了一样无法思考空白一片。 “麟天,这是逆天而行,行不通的。” 耳畔传来一声呼喝,语调平稳,似是劝告,似是陈述。 待到光芒微微收敛,君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在她的身前站立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 红影之人,红衣红发,霸气天成,混身上下带着唯我独尊的狂傲之气,金瞳赤眉,额间有一朵红莲纹路,从他的侧脸一直蔓延到脖颈,最后遮掩于红衣之下,他所立之处,空间的扭曲几乎肉眼可见,一团火光在他的周身环绕,形成红莲之状,无论是他周身磅礴强大的气场,还是他周身鲜红的色泽,都在向周召的一切宣布着他的存在,如是耀眼,如是张狂。 红衣人霸道的气场在天地间横冲直撞,四散而出,然而当它们触及到千米之外静立的那抹白影之时却收敛了一切,变得安然宁和,白衣之人默默的悬浮在半空,周身的气息平和无波,淡然谦和,仿若就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凡人,然而却自成一方领域。 这两人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他们相对而立似乎并不能发现君曦的存在。 “呵呵呵,”那叫麟天的红衣人仰天一笑:“吾辈修行,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要的就是逆天而行。”说罢望向白袍男子: “亭雪,吾亡,记得替我找一个传人,将麒麟血脉传承下去。”说这话时他收敛了脸上张狂的笑意,带着点点凄凉,然而也只是瞬息就变回了那个耀眼的男子。 白袍人亭雪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何必……” “大概是因为麒麟本就是这世上最为狂傲不羁的存在吧,三千世界三千道,我自不甘裹足不前,在漫长的等待中消磨一身的锐气傲骨,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后背,就让我试上一试。”言罢,抽出一把黑色的弯刀握在手上,升腾的暴虐杀气,从刀刃上射出,分明漆黑如墨的弯刀,却闪烁着些微的光亮。 三千世界三千道?这是什么意思?君曦有些困惑正在思考就见那唤作亭雪的人身子颤了颤,维持不住一直以来的淡然平和,周身的领域随着他的颤动,泛起点点波痕: “好!”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嗓音低哑,向后退出百里。 “哄!” 天上传来一声巨响,天地瞬间变了颜色,四野在一息之间暗沉下来,空中黑云翻涌,电光闪现。 这是?雷劫? 君曦望着天空中的异象,她没有见过雷劫,这东西只有异宝出世,玄兽化形,还有玄师进阶化境与空溟才会出现。 而今的灼华道法不兴,出神便是一方强者,化境可成一方霸主,洞虚隐世不出却足以威慑四方,而空溟,灼华大陆至今尚未有闻。 这样的天地异象实在是她无法想象的,云海翻腾,山河呼啸,罡风如刃,碎石草木发出尚且来不及发出“沙莎”的声响就化作了碎片,支离破碎的在空中飘动。 这就是天地之威吗?虽然感受不到,但这样的威势她不认为是化境强者可以引出的,那么就是空溟以上的强者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是幻境?亦或者是古籍中记载的时空影像? 不及多想,一道紫色的长龙从空中呼啸而下,直扑半空中那抹火红的身影。 麟天当即挥出一击,一把火红的巨刃在空中凝实向着电光扑去。 “呲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响彻天地,电芒一分为二化为两股分开击下。 再次抬刃,电芒与刀刃相处,“嗞嗞”之声不绝于耳,最终湮没。 好强!君曦看着半空中的红影不由夸赞,然而她明白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天威明显还在酝酿且在点点变强。 很快,第二道,第三道,雷霆随之而至,麟天立在空中的身影开始晃动起来。 “吼!”随后一声兽吼从从空中传下,一片红芒四射而开,半空中出现一片火的领域,一头脚踏红莲业火,身披鳞甲,头顶双角的麒麟神兽在空中显影。 周身的烈焰让暗沉的天空亮如白昼,耀眼夺目,神勇不凡。 神兽麒麟!真真正正的神之宠儿!不应该说他就是神! 君曦从未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会是麒麟,他先前提起要让麒麟的血脉传承下去,还以为他是身上流淌着神之血脉的人,可以凝聚神兽元神虚影,然而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直接化形神兽,这是血脉修炼的更深层次吗?亦或者这是天生的纯净血脉? 君曦在一旁看着,只间麒麟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向着天上的闪电冲去,张口一吞,闪电被他吞入腹中,金色的瞳孔直射苍穹,四蹄之下,鳞甲之间,业火更胜冲天而起,直抗天威。 天地之间吾自逍遥,天阻则逆天! 君曦的心底响起这样一个声音,全身的血液翻涌沸腾,狂傲不羁,傲骨难灭,生于混沌的神兽理当如此。 第四十二章 上古大能 第四十二章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当中她的修为飞升了一个境界——炼神后期顶峰,距离出神一步之遥。 麒麟依旧在当空怒吼,空中的银龙与麒麟的业火颤抖在一处,巨响声声不绝于耳。 一团白光忽然从天威汇聚之处直射而下,君曦不由比了眼睛,再次睁眼之时,麒麟天威尽皆消失无踪,就如同黄粱一梦,然而她身体里的血液依旧翻腾不息。 光珠上的威压已经消失,在空中颤动了两下,飘落到君曦的手里带着点点的暖意。 她闭目将神识向其中探测,尖锐的刺痛立刻从脑海中传来,与先前的威压一般无二,看来只是收敛了。想了想,她欲把光珠装入随身的空间袋中,然而就在它进到其中的一瞬,一声爆裂的轻响清晰的传到了君曦的耳中。 低头看去,空间袋竟然从内部炸开化作了飞灰,至于里面的东西——她的脸黑了黑,自然一点不剩。 虽然只不过是数百灵石和一些并不值钱的法宝丹药,然而这却是她目前的全部身家,在经历了没钱寸步难行之后的飞羽五殿下顿时有一种前路坎坷,衰神附体的悲凉之感。 这是第几次了?她最近是和钱犯冲吗? 正想着,手上的银戒发出阵阵银芒,与光珠两相呼应,光珠似乎受到了吸引一般,朝着她手指上的银戒飞去,随后没入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赶忙查看戴在手上,自小伴她长大的银戒,这枚戒指是她的父亲亲手为她戴上的,对她而言意义非凡,陪伴她走过了整整十八年的人生,多次救她与危难之中,她不希望这戒指有丝毫的损伤。 当神识探入其中,君曦的眼睛不由睁得老大。 银戒内尽然有一个储物空间,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是刚刚出现的吗? 正要研究一番,她所在的空间剧烈的抖动起来,随后黑暗的无尽空间在瞬间,被立于四周的崖壁取代。 “咚咚咚”声音从小到大,空间的晃动愈发剧烈,崖壁化为块块碎石落下,显现出下面的场景。 一片火海! “啊!” 火海下传来声声人的嘶吼,撕心裂肺震耳欲聋,沙哑的声调下是包含不住的痛苦。 是叶晨的声音! 君曦借着半空中的碎石发了腾空一跃,向着下面的火海跳去。 眼眸在瞬间化为金色,凤火环绕在四周形成保护,然而火焰的高温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她的皮肤,让她眉头拧起。 凤火是天地奇火,而这里的火焰显然也是,看它对凤火的隐隐压制不难辨识出其等级在凤火之上。 再走下去可能会受伤,但是她的步伐却依旧坚定不移的向着深处而去,随着她的移动,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就算是身负凤凰血脉也依旧让她的皮肤泛起微红。 “小丫头,再走下去可就会没命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随着话音的落下出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出尘绝世的容颜,淡然谦和的气息,还有那清脆无波的声音,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君曦便认出了眼前之人。 “前辈!”君曦敢忙低头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然而脸上的震惊却是实实在在不及收敛,或者说直到现在她依旧处在震惊之中。 白衣人挑眉看了看他,心情颇好的笑了笑:”真是个有礼貌的后背啊,比起洞里的那个不知道好了多少。”然而刚刚笑罢语气又严肃起来:“你认得本尊?” 仅仅是语气的微变君曦的额前就不由冒出一滴冷汗,面前之人周身的气息依旧平和,然而她的心底却产生一种无可抵抗的情绪:“我……” 她吞了吞口水,如果方才看到的影像是真实的话,那么眼前的人便是上古遗留至今的大能,与麒麟麟天同辈相称的强者——亭雪。 “是的,”想了想终究没有说谎,虽然并不知晓她的承认是福是祸,但是在这样一个让人兴不起半点反抗之心的强者面前说谎定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方才的影像中,她只能看见毁天灭地的威势,感受不到那些强者身上的气息,此刻站在真人的面前,哪怕对方没有半分要为难的意思她还是不由的惶恐。 “你并没有说谎,”亭雪点了点头,“不过以你的年纪怎么可能会认得我?”仿若自语的低喃一声。 君曦的脑海里浮现出那颗奇怪的光珠,对战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每每回想都会让她战意翻涌。 “光珠?”亭雪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那是什么东西可以给本尊看看吗?” 君曦混身一个激灵,他怎么会知道,刚才自己不过是想了一下,莫非是读心术?抬头看向面带笑容的亭雪,君曦不敢妄自揣摩,亭雪要看光珠,虽然只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她知到如是强者的要求她是绝对不能拒绝的。 “呃……”她有些犹豫的答道:“是这样的前辈,那东西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我手上的银戒里,我也取不出来。” “这样吗?”感受了一下知道君曦并没有说谎,亭雪点了点头:“你那戒指看着是上古时期的东西,想来等你到了出神应该就能掌控一二了,既然暂时取不出也不打紧,你不防同我讲讲,你具体经历了些什么。” 君曦有些焦虑的望了望火海的深处,迟迟不语。 “哎!”亭雪叹了口气:“你去也帮不了他,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可以解决,这是他的选择,他的磨难。” “前辈……”君曦知道亭雪说的有道理,就算能帮,以她的修为去了也只是添乱,只是叶晨是将她带出狼群的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就算不长,两人的感情却已经一言难尽了。 “这是传承,”终于在君曦近乎恳求的目光下亭雪开口解释了一二:“你既然从光珠的影响上见过我,就应该也见过麟天才是,这是他的传承。” 什么! 君曦眼里的震惊比原先更甚,麒麟麟天的传承,难怪这火焰如此强势却又带着些微熟悉的味道,只是麟天身陨了吗? 第四十三章 传承者 第四十三章 那个耀眼明媚张狂不羁的男子,那个叫嚣着要逍遥天地,唯我独尊,那个要用一己之力逆天而为,要为后人,为自己开出一条路来的男子就着样身陨了? “麟天前辈是陨落于天威吗?”记得当初在影像中麟天说过“吾亡,记得替我找一个传人,将麒麟血脉传承下去。” “嗯!”亭雪点点头,神情出现些微的落寞与寂寥。 那样的强者,生于混沌的神兽,凭借肉身的力量便可将天威劫雷吞吃入腹,竟然也会身陨,看先前的景象她原以为麟天可以成功的,最后像上古留下的神话中的那些大能一样脱劫而出,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域外逍遥。 君曦的心底浮现出一股名叫悲凉的情绪,她低垂着头颅久久不语。 “你还是给我讲讲你见到的东西吧。”亭雪很快就恢复了淡然谦和的姿态,望着君曦等她开口。 “是这样的…… …… “这样啊,”听完君曦的讲述,亭雪的眉头微微皱起:“依你所言,你看见的影像应该是时光留影没错,只是那里为什么会形成独立的空间?上古的威压也不该存在才是。” 君曦抬头望向亭雪,满脸的疑惑不解。 “时空留影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嗯,”君曦点点头:“根据上古典籍记载,在一些特定的条件下,有些东西的影像很有可能被记录下来,然后在一些特殊的条件下被激发重现。” “没错,”亭雪点了点头:“那么你一定也知道,这种影像存留的地点一般而言都是就地存留,气息也是一样。” 说着顿了顿,莫寒的眼底泛出几缕金光:“可问题就是,这麒麟崖并不是当日历劫之地。” “什么!”闻言君曦震惊不已,那么那时空影像和上古残留的气息又如何解释?何况,亭雪本人还有麟天的传承都出现在这里,现在却告诉她这里并不是历劫之地。 “何况,虽然影像和气息存储在同意地方,但是却绝对没有可能共同寄生于同一物体之上,因为,影像是脆弱的,强大狂暴的气息很有可能将影像瓜分的支离破碎。” “可是方才我看时空留影之时,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这就是更加奇怪的地方了。”亭雪的语调带着些微的疑惑,然而声音依旧平和不疾不徐,字字清晰:“我方才说的是它们不是寄存在同一个物体上,但这并不代表,它们是相互分离的,就好比你会在听戏的时候,让配乐跑到千里之外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更何况,寄生在同一个物体上却又不相互影响,一个敛于内,一个存于外真真是奇事,对了,你说最后气息被珠子收敛了?” “嗯,”君曦点头。 “那么,那些影像还在吗?” “这……我也不清楚,”我探查的时候只是用神识探测到了其中的气息,然后就立马退了出去,是以并不清楚。”君曦摇摇头颇为懵懂的望着亭雪。 亭雪负着手在火海中来回的踱步,火焰随着他的不调颤动摇曳,时时显现出红莲的形态,他将手伸向离他最近的一朵红莲,脸上露出些微缅怀与怅然。 “吼!” 火焰的深处传来一声兽吼,低沉嘹亮,带着惊天的威势,深渊里的火焰在瞬间暗淡,齐齐的向着一个方向涌去仿似臣服、朝拜。 随着火焰的疯狂涌动,君曦可以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环绕在她周身的本命火焰忽明忽暗闪烁不停,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过来些”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亭雪在周身撑起了一个乳白色的护盾,将君曦一同纳入其中。 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呼出一口气,火焰在百米之内已然腾空,更深处可以看见一个火红的漩涡,漩涡极速的旋转收缩,正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灼热的气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褪去,很快,所有的火焰都消失无踪,显现出最深处那道鲜红的人影。 金瞳,赤眉,一头红发仿若烈焰在空中翻飞,黑暗的空间衬托得眼前男子越发明媚。 空气中陡然传来的压抑让君曦呼吸一滞,有一种无可言说的悲凉透过神魂直直的刻入心底,她的身体颤动起来,佝偻着身体捂住心口: “前辈……”有些困难的开口望着眼前失神的男子。 “呼!” 君曦极速的喘息起来,终于正常了,方才那悲伤的气息,透露绝望与死寂,带着万古的哀伤与寂寥,无可言说的压在身体上。 “吓到你了,没事吧。”温润低沉的嗓音,仿若醉人的佳酿浇灌在心头,就如眼前的人温润如玉,俊美谦和,刚刚弥漫的气息仿若是不曾有过的幻境。 “前辈……,”君曦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那样的绝望她不敢再回忆,勉强支撑起身体,看着眼前的亭雪:“前辈,我没事……您……还好吗?” 她有些犹豫的开口,这样的强者前辈注定是不需要同情的这绝对是一种侮辱,话到口中只化作一句“还好吗”。 亭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的叶晨。 周身火焰缭绕,强悍的气息实他周围的崖壁发出“咔咔”的碎裂身,金色的瞳孔正望着他们,明亮之中带着些微的深沉,太多读不出的情感看得君曦心神具颤。 “前辈结束了吗?” 亭雪摇了摇头做了个手势让她稍安勿躁。 很快前面的男子收敛了目光,金色的眸子忽明忽暗闪烁一阵,他身形未退,又足发力,犹如猛兽般向着悬崖的顶端窜去,速度之快,只能让人看见从他身上溢出的火焰虚影。 君曦抬头看着那道红影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这就看不见了?她环伺了周召的崖壁,光秃秃的悬崖少有用以着力的支点,那人竟然就那样上去了,这就是上古传承吗? 她尚且有些呆愣,身体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向着上空飘去,看似平缓,然而她的神识告诉她不过是数息他们已经离地千米了。 第四十四章 祸害遗千年 第四十四章 莫寒立在悬崖边上一处土丘旁的木棍边上,已经过去整整六天了,里面的人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六天前的那一晚,莫寒只觉得他的世界可以用玄幻二字来描绘,就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玄力的世界,那样的事情也实在太过出乎意料了。 麒麟崖,原先不过是个百来丈,不高不矮,称不上陡峭,叫不上奇异的寻常崖壁,如果不是崖外的阵法,他几乎要怀疑这里如何会是十万大山的禁地之一。 然而就是六天前,麒麟崖一阵山摇地动,原先百来丈的崖壁一夜之间变得千丈有余,而崖前也出现一道不见其底的深渊,巨石掉下去连个声都传不出。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崖,一渊,他觉得那两个人一定是尸骨无存了,他应该一走了之的,这样也好,如此那血契就做了废,从此他莫寒就又是自由之身了,他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去极寒之地找他的师父? 嗯,师父早年受了伤,十万大山,尤其是这麒麟崖多的是疗伤的圣药,他或许可以多呆上几天找些灵药带回去孝敬师父。 如是想着就在这麒麟崖呆了两天又两天,转眼五天的时间过去了,麒麟崖周召的灵药能拿走的都被他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不是以他的实力拿不到,就是无法保存的。 这麒麟崖确实在没呆下去的意义了,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做了两个矮矮的坟包,那两人掉到崖底想来是尸骨无存,他身上也没有什么二人的遗物,看在相识一场的面子上他从一旁的空地上随手削了根木棍立在坟前,想了想也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就这样又在木棍前呆呆的立了一天。 直到—— 一道火红的身影,带着一身炽热的温度窜到他身旁不远,灼热的气息令他的皮肤传来烫伤的痛感,随后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到他的鼻头。 着火了! 他看着眼前的木棍,一团火焰在上面燃烧,片刻就化作了飞灰。 “天啊!那两人身前是造了什么孽,死后老天爷竟然连个牌位都不肯让他们留下吗?” 莫寒有些伤怀的望着天空感叹,脸上露出些微怅然凄凉的神色,看着颇为寂寥。 “你怎么了?” “感叹古人欺我” “嗯?”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话不准,应该倒过来说。”说完莫寒低低的叹息了声,喃喃道:“眼前这两个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你什么意思。”君曦感觉今日的莫寒很不正常,虽说不清楚在悬崖底下到底呆了多久,但是看看麒麟崖现在的样子想也知道应该不会短,她原以为当她上来的时候莫寒应该已经离开了,毕竟在他看来那小子留在她身边一直是出于被迫。 谁成想,当她上来就见这小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非是在忧伤?只是他刚刚那话时什么意思。 想着她走上前去,拍了拍莫寒的肩膀。 “啊!”莫寒惊叫一声退后数步:“鬼啊!” 君曦的脸黑了黑,手僵硬在空中,不上不下,她长得像鬼吗?且不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东西,就算有,他一个堂堂炼体玄师竟然怕鬼。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呃……”莫寒拍了怕胸口“抱歉抱歉,原来你没死啊,害我伤心好久。” 说完叹了口气接道:“嗯,看来古人还是没有骗我的,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君曦的脸顿时一黑,脸皮使劲的抽了抽,刚刚她听见他为她伤心正要感动一番,此刻听得此言,一口气憋在心底不上不下,就差没噎着了。 “哈哈哈”身后传来阵爽朗的笑声,明媚清澈宛若甘泉:“你这小辈到是有趣。” “呃……你是?”莫寒此刻才察觉站在君曦身后的亭雪,但见他周身的气息干净轻灵,平和温润,不由的心生好感,微微低头,收敛了原先的随意,瞬间变成了当年站在欧阳越身侧的乖徒弟。 亭雪对莫寒笑了笑,顿时就像是三月的微风轻抚水面,一股宁和的气息从众人的心底散开。 莫寒同君曦都有些失神。 “赶紧退开,雷劫要来了。” 什么?两人听得此言,疑惑的望向天际,只见原先明媚的天空瞬间乌云压顶,翻滚的墨云争先恐后的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一个赤红的身影傲然的立在劫云的最中心。 天威雷劫—— 忆起当初麟天渡劫的景象,君曦的心颤了颤:“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雷劫?” 亭雪望着远方的劫雷久久不语,就在君曦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淡淡的吐出二字:“考验。” 说完便扬起一阵凌波,将君曦和莫寒带出数里。 考验?这个回答太过笼统,谁都知道,修道途中崎岖坎坷考验众多,她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但是亭雪明显没有再次回答的欲望,只能叹息一声站在远处,看着天上的黑云愈发密集,天道威压从天上直射而下,就算是站在数里之外她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哄!” 第一道天雷呼啸而下,银色的电芒毫不留情的奔向下方的红影,的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弯刀,古朴深沉的气息带着岁月的沧桑,刀身漆黑如墨,刀刃却寒光凌厉。 君曦的瞳孔蓦然一缩,就是这把刀——当年麟天用来对抗天劫的墨刃,想不到它也到了叶晨的手上了吗? 叶晨持刀与天雷对上,一道长虹向电芒斩下,与当年的麟天一般无二,君曦不由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有些分辨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了。 很快第二,第三道雷劫以势不可挡的气势从天而降,叶晨也毫不犹豫的翻身迎上。 纵然一头火红的头发已经焦黑,全身的衣物破败不堪,点点血迹从伤口上渗出,很快又被电芒,烤制的发散空中。 接下了整整六道天雷,叶晨单膝跪地,黑色的长刀上电光闪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第四十五章 逝去的辉煌 第四十五章 叶晨…… 当第七道雷劫降下时,君曦和莫寒都不由瞪大了眼睛,目之所及是一道水桶般粗细的光柱,叫嚣肆意的从天幕上劈下。 “这还是是雷吗?”莫寒吞了吞口水,身体随着那光柱传下的天威颤动。 亭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君曦却是见过麟天渡劫时的场景的,虽说当时只看见了前面的部分,然而那一道天雷不是犹如长龙,有的甚至直径数百米,从天直落,让人心神皆颤。 很快雷电就到了叶晨身前,他仰天长啸一声,一只由烈焰化形而成的麒麟踏天而起,与雷电对上,雷电麒麟相持不下,最后双双消散在空中。 此刻的叶晨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她的身体,一双金瞳怒视苍穹。 还有两道雷他熬得过去吗?众人的心底均浮现出如此疑问。 君曦将目光移向一边的亭雪,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然而亭雪却抢在她的前面开了口: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人的劫,旁人插手,结局只会更糟。” 君曦抿了抿嘴,她知道天威雷劫自古就有旁人不可插手的规矩,因为若是有人插手,雷劫会翻倍威力不可估量,最终的结局很可能是双双殒命。 很快第八道天雷落下,不似上一道那般粗大,却泛着淡淡的紫芒,恐怖的气死四散而开,还没有落地,麒零崖下的草木就在雷劫的威压之下萎靡大半。 叶晨强自支撑起身体,手握长刀迎了上去。 雷电第力道只是瞬间就让他再次跪倒,单膝着地,刃身同电芒相抗发出可怕的声音。 雷劫降下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百米大的深坑,随着,这道电芒的持续,深坑还在不断的扩张,焦糊的味道散播在空气中,无处不在。 随后一片漆黑的光华从刀刃上爆出,当电芒消失,长刀发出一声长吟,落在一旁 原地只看的见一个漆黑的身影,点点血肉翻飞,金色的眼眸已经合上,若不是尚在起伏的胸口几乎看不出活人的气息。 还有一道天雷,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吗。 君曦说手紧紧的握住,巨大的力道让指甲陷入皮肉,丝丝鲜血从掌心渗出。 “哎!”亭雪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然而第九道天雷却迟迟没有落下,眼看天上的雷云都有了消散的趋势,终于一道红光从天际窜出,落到了叶晨的眉心。 地上的人颤抖了两下,忽然张开了双眼,原先金色的眼眸赤红一片。 怎么回事? 君曦正在奇怪,就感到侧有一阵迅风驰过,亭雪出现在叶晨的身边,一道淡蓝色的光球将二人包裹住,他双手按在叶晨的额头上。 二人被光球包住,君曦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听见低低的兽吼声时不时从光球中传出,带着痛苦,愤怒,不甘…… 君曦与莫寒赶到光球的外部,却只能手足无措的望着,终于随着一身破裂的脆响,光球裂开了。 “没事了,”亭雪半跪在地上,眉宇之间是说不出的疲惫,他用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前辈。”君曦伸手把他扶住,冰凉的感觉透过指尖传来,就好像不是活的一样,令她手肘微颤。 “咳,”亭雪咳嗽一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君曦下意识的想要为他运功疗伤,一时竟忘了眼前的男子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大能。 “呵呵,”耳旁传来一声轻笑,亭雪轻轻的拂开了君曦的手:“小家伙,我还不至于如此脆弱,”说着又狠狠的咳嗽几声。 君曦有些赧然的低下头,她竟然忘了眼前的人是上古时期叱诧风云的大能,只是,看着此刻咳嗽着的男子,她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人和大能联系起来,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是那样的弱不禁风,眼底是万古不变的谦和温润,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度过万载的时光。 “喂!你这个样子真的没事没吗?”莫寒并不知道亭雪的身份是以说起话来也随意很多:“受了伤就不要强撑着嘛。” “没有……” “还没有?”莫寒闻言扬了扬眉,走到亭雪身边就要抓他的袖口:“要是没有的话这么多血哪来的。” 亭雪见着莫寒的动作明显反应不及,有些慌乱的退后两步,君曦抽了抽嘴角,她突然发现莫寒的胡搅蛮缠有些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想着脸上露出现些微的笑意,不过——亭雪是前辈,而且是活了上万年的前辈,可不是她们这些小辈可以调笑的,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想着她重重的咳嗽了声,以期阻止莫寒的动作。 不过很显然她对莫寒的了解并不深入,莫寒确实停下了动作,那是因为被亭雪的结界挡住了,此刻听得君曦的咳嗽转过头来: “怎么你也伤了?伤哪里了?我看看。” …… 历过雷劫,三人在洞内修养了数日,叶晨早已清醒过来,依旧是从前的黑发黑眸,不过修为上涨到了出神中期,一身气息比从前更加霸道,带着狂妄不羁的味道,眼神比从前幽深许多,细细看去有点沧桑的味道。 “喂!”我们都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离开啊?”莫寒有些不耐的开口,即便知道眼前坐着一个活了上万年的“妖怪”他也只是在先前的几日收敛了一番。 所幸亭雪的性子向来谦和,并不仗着身份为难于他,静静坐着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一般。 银戒恢复了力量,君曦也变回了男子的模样,似乎确实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她同叶晨对望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移开了目光。 “嗯,是要走了,前辈有什么打算吗?” 亭雪看了看蔚蓝的天空:“我在这里呆了万年,这次既然醒了就去外面走走好了。” 语调轻快,平和兴不起半点波澜,万载的时光天地早已换了模样,是应该看看,但是看什么呢?去看这个已经不属于他的时代吗? 万年前天地巨变,他带着麟天的传承,在麒麟崖布下封印沉睡万载,万载已过,沧海桑田,上古的一切都变成了神话,若不是残存的遗址只怕没有人会记得那个辉煌的时代了吧。 第四十六章 救人 第四十六章 “吼!”一声类属于野兽的嚎叫在山间的小道上响起,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和暴虐的情感。 同行的几人均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又碰上那东西了吗?真是麻烦,正想要绕道而行,声声急促的喘息穿入几人的耳中,随后是带着哭腔的童音: “不……不要。” 君曦最先出手跃向出声的地方,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将一名年幼的女童扑到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按着女孩的肩膀。 “噗!” 随着一声利剑穿入头颅的声响,那壮年男子的头颅被一分为二,血液向炸开一样,翻涌而出,不过这血的颜色是——黑的。 剖成两半的头颅,掉到女孩的身侧,由于惯性的作用轻轻的晃动,男人失去头颅的身体尚在抽搐蠕动。 女孩呆呆的躺在地上,也不去推尚且压在自己身上没有头颅的身子,四周一片寂寥,只听得见利剑没入一旁的土地发出“铮铮”的翁鸣。 “你没事吧?” 君曦将女孩身上的尸体推开,毫不嫌弃的用自己地衣袖抹了抹女孩脸上黑色的血液,随后想要扶她站起。 “啊!”突然,女孩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死死的握住君曦的手臂,用力的推攘起来: “混蛋!你还我父亲!你还我父亲!” 她两只手不停的最君曦的身上拍打着,眼泪不要命的从眼睛里涌出。 “你……你别哭啊?”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君曦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她呆愣在原地,任由女孩的拳头打在她的胸口,小女孩的力道并不足以令炼神级别的玄师感到疼痛。 “喂!我说你不要蛮不讲理啊,刚刚明明是这个大哥哥救了你好吗?”莫寒站在一旁有些看不下眼,不由得出声打断。 然而女孩似乎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眼泪反而在瞬间流的更凶了。 叶晨见状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是对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身为出神玄师的他当真不知道应当如何才好。 亭雪则在一旁沉默不语,万年不变的表情根本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过了许久,女孩的哭声终于弱了下来,她的肩膀颤抖着不时耸动,弱不禁风的较小身体,使人心生怜惜。 “你还好吧。”君曦从空间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大概是方才叫喊的累了,此刻的她异常安静,等到君曦收了手,她呆呆的望着君曦道: “谢谢。” “啊?”刚刚还对着她又打又嚷,说她是杀复仇人,这会又对她说谢谢?君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孩抽噎了几下,用沙哑的嗓音对她说: “方才那人是我的父亲,”说着肩膀耸动了一下,就在众人以为她回接着哭起来的时候,她接着道:“但是他得了病,便成了怪物,刚刚谢谢大哥哥给了他解脱也救了我,我方才只是要发泄一下。” “没事。”君曦望着女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大概半个月前,十万大山东部发出一道血红的光柱,随后就是一阵地动山摇,虽说是件大事,但是村子里的人都没有太当回事,只当是传说中的玄师大人们在那里比试什么的。 然而仅仅过去了十天,村子里就陆续有人失踪,后来听人说十万大山出了怪物,桦城整整一座城都成了死城,当时我们都很震惊,压根难以相信,村长当天带了人去桦城查看就再没回来。 那时村里人知道事情很严重,想着第二天就一起离开,谁知道……” 说到这里,女孩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瞳孔就像失去里焦距一般带着浓浓的恐惧。 “别怕,”君曦轻声安抚,将手按在女孩的后背上,一道玄息涌入,女孩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谁知道就在当夜,村里就来了一群人……不,是怪物,他们以前或许是人,赤红的双眼,脸色青黑,有些肢体不全,黑色的血从他们的身上流淌着,却也无知无觉。 起先,我们并没有意识到是怪物,只是觉得这群人有些古怪,谁知道他们见了人就噗咬上来,大家……大家都死了。” 女孩垂下眼眸,眼里没有一丝光华,她顿了顿,有些木讷机械的道: “父亲为了保护我,被那怪物咬了一口,被吸了好多血,不过并没有瞬间死掉,带着我逃到了山里,原先我以为这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然而从昨天起,父亲就突然发起高烧,再后来……再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完女孩看了看倒在一旁的父亲,用纤细的小手拾起地上裂成两半的头颅,把它们拼合在一起。 莫寒看着抖了抖,转过身去。 君曦叹息一声,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久久不语。 从麒麟崖出来她原打算先回桦城,然而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碰到了这样的怪物。 听亭雪说,这东西名叫血僵是被封印在血幽潭的魔物。前段时间,血幽潭和麒麟崖同时惊变想来是有人触动了封印将那些怪物放了出来。 血僵这种东西,残暴嗜血,普通人要是被它咬到没有被吸干血液死亡的话,就会在几天后便成和它一样的怪物,时间在三天到半月之间不等。至于玄师的话则根据实力高低,血僵的等级,有可能和普通人一样在数日后血僵中的一员,也可能要数年。 帮着女孩安葬了她的父亲,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君曦坐在篝火前,望着漫天的星辰,远处,隐隐有血僵的吼叫传来,让这个寂静的晚上显出几分恐怖阴森。 “前辈,可以和我们说说上古的事吗?”君曦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低沉,随着她的话落,身旁的几人都看了过来。 “上古啊……”亭雪靠在一棵树旁,随着君曦的目光一同望向天际:“一个已经逝去的时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前辈?” 听得此言,君曦和叶晨都不约而同的有些失望,自从遇见了亭雪得知了他的身份,两人都对上古的事充斥着好奇与向往,然而亭雪从不会主动提起,即便相问,也总是避而不答。 第四十七章 西北之障屏城 第四十七章 君曦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开口,要是这个活了万年的前辈不想说,那么问也问不出来,何况此刻还有个不知情的人和他们在一处。亭雪可是再三“警告”过他们不可以把他的事告诉其他人。 其实这样也好,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活了数万年的“老妖怪”突然蹦跶出来却是有点吓人。 “什么嘛,就当睡前故事讲讲也不行吗?”莫寒很是不满的嘟囔起来,其实他对上古一点概念也没有,在他的世界观里,无非就是混吃混喝吃喝玩乐,只是看君曦和叶晨这么想听,他自然也有几分好奇。 亭雪白了他一眼:“那个时代,大能遍地强者横行。” 没想到亭雪居然会说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就连对玄力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女孩顾朵儿把眼睛看了过来。 然而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亭雪说话,莫寒有些等不及的说: “然后?” “然后有一天这些大能文明都消失了,上古时代成为了一个逝去的时代。” “嗯,这些我听我师父隐约说过,接着呢?” “都说消失,逝去了还有接着?”亭雪说完这句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众人一眼。 “什么嘛,你耍我!”莫寒一脸恼怒的叫嚷着,然而想着面前闭目养神的是个活了万年的老妖怪,又不敢多说什么,想了想抬头道: “那前辈,你究竟是个什么修为,这个可以说吗?” 这个问题叶晨与君曦同样好奇,一个活了“万年”的人会是什么修为呢?从亭雪几次流露出的气息来看却是强大,但是总觉得上古的大能应该不止与此。 平日里,亭雪都是一副谦和淡然的样子,一身的气息收敛的严严实实,是以关于亭雪的修为着实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而今灼华大陆,估计连洞虚强者都没有,这样的一个大能突然现世会对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冲击? “说了你也不知道。”亭雪眼皮也没抬一下就淡淡的将莫寒打发了。 “你……”莫寒觉得他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颇为不服:“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何况就算是传说中的级别,你也能比方一下吧。” “比如?” “嗯……”莫寒抓着脑袋想了想:“比如毁天灭地,移山倒海什么的。” “这样啊,”亭雪,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树上靠的更舒服些:“可以让你瞬间灰飞烟灭。” 众人的嘴角都抽了抽,想不到啊,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居然还有这一面。 莫寒黑着脸坐会原地,默默的憋着一口气,气鼓鼓的捣着面前的篝火,弄得一阵火星四射,“噼噼啪啪”的声音响个不停。 ———— 去桦城是不可能了,而今那里是一座死城,现在只能沿着十万大山的外部,去飞羽的主城屏城,然后在回帝都,也不知道皇叔在干嘛,不久前才受了重伤,而今桦城又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定然十分忧心。 君曦心事重重的与众人一道走在去屏城的官道上,这一路上遇见不少被血僵追赶着的逃难之人,若是有麻烦君曦都会过去帮上一把,就这样原先不过五人的队伍在几天之内便成了浩浩荡荡的数百人,随着离主城的距离越来越近,血僵的吼叫声已经消失,那些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离乡远去的难民脸上终于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前辈,前面就是屏城了,真是谢天谢地,我们终于从地狱里爬出来了。”说话的是个名叫张小武的憨厚青年,炼体修为,当初在桦城的月满楼君曦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谁说不是呢,这一路上,要不是有几位前辈照拂我们根本就走不出来。”此时接话的是队伍里的几名炼息玄师,血僵的突然出现就是一场噩梦,遭殃的不单单是普通人玄师一样无法幸免。 不过与普通人相比玄师总是要多上几分生存的几率的,这几人之所以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是应为不愿意丢下那些普通人独自远去。 这支队伍里,有一半的普通人是被这十几名修为不高的玄师护送着才得以活到现在的。 “到了屏城一切应该都能好起来吧。” “帝国一定会派玄师大人们带领军队将这些怪物消灭。” “这么说来或许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 …… 数十天的漫步,悲伤、死亡、分别、绝望,好似一片挣脱不开的迷雾笼罩在这些难民的心头,而今主城屏城终于要到了。 屏城被誉为帝国西北之屏障,城墙高百丈,可以抵御十万大山中最为凶残的玄兽浪潮,高高的城墙落入了众人的眼里,就像是希望的火种埋在了难民的心里——帝国西北之障,定然可以抵御那些凶恶的怪物,自然可以给他们一个生的希望。 ————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醒醒啊。” “给我,给我点吃的……” “水,我要喝水。” “我们要进城,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进城啊。” 来到屏城的城墙外,便见到黑压压的数万难民将屏城的城门围堵的水泄不通,股股酸臭腐烂的气息充斥在空气里,让人忍不住的恶心,各种各样的哭闹声,喊叫声,带着绝望痛苦不绝于耳。 “求求你们看看我的母亲吧,她不行了,求求你们。”一个少年跪到在地上,对着周围的人恳求着,然而众人只是皱着眉头,表情麻木的避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来到此地的难民显然有些弄不清情况,张小武讷讷开口。 “啊!”少年发出一阵叫喊,突然想着屏城的城门跑去:“让我进城,我要进城,我要给我的母亲看病。” 随着他的动作与叫喊周围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看着较为强壮的人站起来隐隐朝城门走去,然而更多的人只是麻木的坐在原地面无表情。 君曦皱着眉头望向城门,之见城守军拿着重顿长矛,目光冰冷的盯着周召的难民,各种防守军械堆积在城守君和难民之间,形成一道钢铁铸就的鸿沟,将两个世界的人隔绝开来。 城墙上的机械弩满弓待放,目标正是城外的难民。 第四十八章 贱民 第四十八章 “扑哧” 随着一声弓弩发出的声响,一支利箭从从城门口的守城军中射出,穿过用钢铁围成的栅栏,以不可躲闪的速度飞向,那个吵嚷着要进城的青年。 毫无意外,他倒在了地上,血液从他的胸口渗出,染红了一片土地。 四周一片寂静,原先站起身来观望的几个大汉再次坐回了原地,难民麻木的转过身去,依旧同先前一样各自忙碌着。射箭的军官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将他的爱弓拿在手里轻抚,周召低阶的军士则在他的耳边说着恭维的话,那军官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他犯了什么罪。” 随着这声大吼,城门口一片寂静,拿弓的军官眯了眯眼:“谁在说话站出来。” 随着军官的话落,难民们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张小武周边的难民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愤怒,这让他很是不解。 “傻瓜,跟守城军叫板,可别连累了我们,” “就是,就是” 一声声低声的议论在难民中传开,声音不大,但是再小的声音在如此近的距离是如何也逃不出玄师的耳朵的。 君曦等人都不由的皱起了眉。 “就是我!”张小武大声的叫了出来,很快他的周围就形成一片空地。 “他疯了吗?” “简直找死。” …… 就这样在难民的低声议论中,张小武一步步向城门靠近,难民自觉的给他让开了道路。 那军官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是个个子不高但长得颇为壮实憨厚的青年,衣着褴褛,一头短发灰扑扑的耷着,此刻由于愤怒一张脸憋得通红,他原先是打算把这个烦人的家伙一箭了结的,不过现在好像有点麻烦: “原来你是玄师啊,难怪敢这么放肆,不过作为玄师混成你们这样也真是出息。”说着他颇为轻蔑的扫视了一眼跟在张小武身后的几人,几个刚刚炼息的小辈以及一群衣着褴褛的普通人,不管是玄师还是普通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口,蓬头垢面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身为玄师和这些贱民一般模样,真真是给高贵的玄师抹黑,如此想着脸上的鄙夷之色就更重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他。”张小武毫不在意那人脸上的神色,他要的只是一个公道。 “贱民而已杀就杀了要理由吗?”那军官冷笑一声,说着用残忍而血腥的目光盯着一个瘦弱的难民:“你说是吗?” 被他盯着的那人顿时颤抖了身体,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去,小声回答道:“是……是的大人。” “混蛋!”张小武的双眼在瞬间变得通红,他瞬间抓住了那人的衣领:“你怎么可以同意,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你……” “我……我……被他抓在手里双腿发颤,如果不是张小武提着他的衣领想必现在一定已经倒在地上了,突然一股腥臊的味道传来,在场的人皱了皱眉头,只见那人的下身竟然湿了。 张小武的脸顿时黑了。 “哈哈哈!”那军官疯狂的大笑起来:“贱民就是贱民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难民沉默的低着头没有人敢答话,守城的军士则附和着他们的长官说笑起来。 张小武拿出随身的佩刀,赤红着双眼要向远处的军士砍去。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一把飞剑从难民群中非出“叮”的一声打到那军官的头盔上,他的头盔被瞬间带起撞在了屏城的城墙上。 一头黑发披散下来,本能的转过头只见长剑在城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随后插在城下的土地上,入地一尺有余,而他的头盔则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得出那把剑不过是把灵器罢了,用一把灵器在屏城的城墙上留下划痕那得是多强的实力,一般的出神强者也办不到。 屏城被誉为帝国东北之障,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靠着这城墙,近千米的城墙足以使大多数的玄兽无法越过,墙身用从冥河开采的玄武岩堆砌而成,加上有吴家所刻印的阵法加持,可以说牢不可破,在飞羽,就连帝都蓝染若是失去了上古结界的护持,也比不上屏城的防御。 那军官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难道是遇见了出神的强者了,但是这样的强者没事呆在这群难民中间干嘛,还不待她想清楚就听见周围一片“哗啦”声。 城守军纷纷抽出了武器,指向前方大堆难民,城墙上的弓弩咔咔作响,随时准备着将下面的人群扫射一空。 “啊!” 难民们尖叫着朝后褪去,很快一个瘦小的声影显露在众人面前。 淡蓝色的长袍由于连日的奔波显得有些脏乱,右脸上一道疤痕狰狞醒目,难民在他的周围叫嚷涌动,似乎丝毫影响不到他的步伐,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城门口,拍了我拍那持刀青年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冷肃的有些骇人: “这些都是飞羽的子民,岂会是任人射杀的贱民。” 张小武,放下了手中的刀,默默的退到了君曦的身后。 军官眯起双眼,原先的恐惧在看清来人后消散了不少,先前看她出手还以为是出神强者,现在看来想必是炼神,虽然不管是炼神还是出神都不是他现在可以触摸的境界,但是出神强者毕竟是数得上数的强者,没人敢轻易得罪,炼神可就不一样了。 看了眼围拢在他四周的城守军以及城墙上蓄势待发的机械劲弩,炼神而已在属城或许是个了不得的存在,在他们主城也不是惹不起,毕竟坐镇主城的可是化境强者。 “敢对帝国军官出手,怎么是要造反吗?” “你也配作帝国的军官?”君曦嘲弄的扬起嘴角:“我不过是替真正的帝国军人出手教训你一番,洗刷他们的耻辱。” 自小就在蓝染长大的君曦最为熟悉的帝国军人莫过于凤翔卫,和惊云卫,一个是云澈的亲属卫队,一个是皇城禁军,这两支可以说是飞羽最为精锐的军队了,都是在十万大山,极寒之地等穷山恶水的地方历练过的偶尔会远赴西南与浩然海上的异族作战,然而这些军士一身杀伐之气平日里却收敛的严严实实。 第四十九章 疯子 第四十九章 小时候有一回不好好修炼惹恼了云澈,云澈把她丢到军营里随着那年刚刚选上来的惊云卫去十万大山历练,说是历练但是与真正的战斗没有区别。惊云卫作为皇城的禁军,刚刚选上来的新兵都是血脉觉醒的炼息玄师,虽说觉醒了血脉刚刚炼息的新兵要在十万大山这种地方生存也是举步维艰的。 战斗无时不在,每天都有人倒下再也爬不起来,鲜红的血液将银白的盔甲染成了暗红,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然而却夜不能寐,宿在十万大山玄兽的聚集之地,随时都有被偷袭的可能。 由于疲惫,在队伍突进到中部的时候她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同行的士兵并不知道君曦的身份,知道的只有这次领军的新兵将领,然而他们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多时了。 那时她有点绝望,心想大概会被抛弃了,这样的例子在狼群里是多不胜数,弱者只会是拖累。然而出乎意料她的意料,她的同伴竟然背着他走了整整三日,他们说: “你年纪还小,天赋也好,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吧。” “你不要感动,要是遇见危险我们会把你丢下的。” 话虽如此,但是直到遇见玄兽袭击他们还是没有把她抛弃,小队长还因此失去了一条手臂。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其存在是为了守护而不是杀戮,身上的杀伐之气是军人守疆护土的荣耀而不是屠戮百姓的耻辱。 望着那军官眼底埋藏不住的血腥暴虐,君曦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你……”那军官很是愤怒冷哼一声,眼底显露出几分嗜血与狰狞:“这几人包庇感染者,扇动乱民暴乱,袭击帝国军人简直罪无可恕,现在我下令就地格杀。” “什么?” 命令下达,守城的军士并没有立刻执行,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家的长官,其中一个官阶较高的走到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道:“长官那群人可都是玄师啊,那个领头的还是炼神高手……” “那又如何?”军官冷笑一声:“这城里的炼神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何况现在可还没进城呢。” 那个低阶的军官闻言咬了咬牙,对着城里的守军挥了挥手,很快一架小型的攻城炮被推了出来,这种炮弹杀伤范围不大但是威力惊人,就算是炼神玄师死在炮火之下的例子也是多不胜数。 看着这架攻城炮,君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样的武器在这种状况下使用,就算是杀伤范围最小的小型炮也会伤及无辜的难民,这就是屏城的城守军吗? “哄”随着一声炮鸣,一颗火球从炮口直射而出,些微的蓝色光芒在炮弹的外围闪烁,显示着这是一颗一玄晶为动力的玄息大炮。 “啊!”周围的难民纷纷尖叫着躲开,远处传来几声愤愤的叫骂,这些玄师老爷在这里干架苦的可是他们这些百姓啊。 “你不去帮忙吗?”眼见君曦飞身一跃竟然不躲不闪径直向那火炮迎了过去:“简直是疯了!”莫寒赶紧推了推身旁的叶晨:“你快上啊!” 叶晨侧脸看了眼莫寒,伸手拍了拍莫寒刚刚碰过的衣袍:“你的手很脏。” “你!”莫寒一时语塞,转头看向一脸淡定八风不动的亭雪,只见他静静的站着眼角还带着些微的笑意,一副正在看好戏的样子,看来不用指望这个老“妖怪”了。 “她应付得来,”叶晨大发慈悲的对莫寒扔下这句话,把头移向了战场,她从来都不会做自己没把握的事,何况……皱着眉头看了眼围观的难民,阿夕此刻一定更希望亲自解决屏城的问题。 “碰!” 半空传来一声撞击,君曦右手成拳,金色的火焰缠绕她的整条手臂随着拳头与炮弹相撞,炮火在半空晃动起来,火球内部发出能量挤压相撞的爆裂声。 “疯子!” 城门口的军官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惊恐。 随后君曦的身前凝聚起一道用玄力铸成的光膜,光膜颤动一番,发出一阵冲击,炮弹在彻底炸开前转了方向。 “不!”守城的军士见状彻底乱了步伐。 “疯子!” 他们争先恐后的往城内退去。 君曦在半空一个翻越,落回到地上,炮弹也在同一时刻落在了那群军士的头顶。 “哄”的一声炸裂开。 这种玄息炮弹的攻击范围不大,威力却是不小,巨大的轰鸣声,在城墙的反射下,形成阵阵余音,空气不停的抖动,让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咳咳咳,”待炮弹扬起的灰土散去,终于露出了那群蓬头垢面的军士,此刻灰扑扑的脸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样貌,铮亮光鲜的盔甲被蒙上一层炮土顿时变得灰不溜秋。 “哈哈哈”莫寒在远处看着顿时时发出一声暴笑。 君曦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周召的难民不敢出声,但脸上却是笑意明显。 这样的结果并不在君曦的意料之外,毕竟,城门墙放了这么多守城器可不是摆设,她刚才用拳头抗击大炮就是为了震慑他们,好乱了他们的阵脚,然后让炮弹在他们的头顶炸裂才是她的目的。 “你……你们。”那军官抹了把脸上的灰土,指着君曦的手指由于愤怒而颤抖,他是玄师,是城守军的军官,在一群贱民面前出丑绝对是此生最大的耻辱: “不过是个小小的炼神,尽然敢跟帝国的军人叫板,你给我等着。”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呵斥: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声音,那几个蓬头垢面城守军微微收敛了表情,随后一个银盔银凯的年轻将领走了出来。 随着他不调的移动,身上的铠甲发出“叮咚”的脆响,一股锋锐之气也迎面扑来。这绝对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锋锐的杀气是从沙场尸海中磨砺出来的,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带着几分文人儒士的瘦弱,但是面容却刚健冷毅,眼底带着些许让人捉摸不透的阴沉。肩胛处六片精心雕刻的白色凤羽显示了他的身份——神羽军。 第五十章 统统带回去 第五十章 “沈队长,你来了啊,”那军官看着沈复态度稍稍有些收敛但似乎也并未太将他放在眼里:“是这样的,这里有几个玄师扇动暴民叛乱,方才发生了点冲突,沈队长来的正好,不如帮我们将他们拿下,” 沈复闻言没有说话,眉头锁起,将周围的情况细细打量一番。 君曦有些好奇的望着眼前这名年轻的军官,一身沉稳内敛的玄息显示着他不弱的实力,而且与那个城守军不同,眼前这个姓沈的队长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炼神玄师,不过……君曦将目光移向他的肩章,一个实力不若的炼神玄师竟然只是一个六阶军官,与旁边那个明显庸碌无为的城守军一个等级。 “我看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沈队长转过头对着那城守军的长官不咸不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就不再开口了。 “沈队长这是什么意思,这证据可是摆在眼前的,他们对帝国军人动手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按理是能就地格杀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沈队长看了他一眼,就是那一眼仿佛带着万年不变的阴郁冰寒深沉而摄人,暗骂一句“这小子近来愈发阴晴不定了”他吞了吞口水接着道:“自然……自然还是要参考一下神羽军的意思的。” “呵”参考神羽军的意思而不是他沈复的意思,沈复的眼眸微微垂下,脸上多了些暗沉,他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 “那就先抓起来压进城里再说,让总队长定夺吧。” 神羽军屏城分营的最高长官是为总队长,修为在出神顶峰,是十阶军官,旗下有六个大队,大队长的修为在炼神到出神之间,均是九阶以上的高级军官。 那城守君见沈复搬出神羽军的总队长脸色瞬间阴沉,他的舅舅是神羽军第四大队的大队长,比沈复要高好几个军阶,是以他才不大把这个虽然修为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但是军阶和自己一样的沈复放在眼里,刚刚搬出神羽军也是为了暗示,并且向他施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总队长搬出来了。 “就这几个小小的暴民不需要劳烦总队长吧。” “那就请阁下你出手把他们拿下。” …… 要是可以刚刚还会被欺负的那么惨?他只好阴沉了脸不再说话。 既然长官做出了决定,沈复身后的神羽军很快涌了上来,将君曦等人围在中间。 “这可真是的……”莫寒看了看他们手里寒光闪闪的利剑,眉头紧蹙,用手指轻轻的捅了捅君曦: “你好歹也是个飞羽的殿下,现在这样是不是太丢人了点。” “闭嘴!”君曦低声呵斥一句,上前一步,用手对开指在她身前不远处的剑尖,冷冷的看着沈复: “沈队长以为就凭这些人可以带走我们?” “不能。”出乎君曦的意料,他的回答分外干脆,说着他望了望站在君曦身后的叶晨和亭雪一眼: “有这两位前辈在确实不能……” “什么?” 沈复的话音刚落,周围就兴起一片议论之声,沈复乃是炼神玄师被他叫前辈的那不就是出神以上的强者了吗? 出神……想到这里方才还叫嚣着要将人就地格杀的城守军脸顿时绿了,有出神不说还两个,刚刚怎么没发现,险些没命啊,想着他抖抖身子往后退开好几步。 君曦挑了挑眉?眼力还真不错,要说他能认出叶晨是炼神玄师不奇怪,但是想不到能察觉亭雪,那个“老妖怪”平日里可是跟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过当她看清亭雪那副纤尘不染的仙姿,和周围众人的狼狈后也就释然了。 她站着没有说话,想来这个沉稳的军官一定还有下文——果然。 “不过,公子和几位前辈需要考量一下后果,”说罢盯着周召的难民看了圈。 君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竟然用这些难民作为威胁,她冷冷的目光射向沈复: “你这是拿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作为筹码吗?” “并不是,”沈复摇了摇头,“只是如果事情闹大的话不好收场,屏城的城守军是有权开启防御工事的。” 这话没错,一旦开启防御工事,不管是来自百丈高的城墙上的玄息炮弹,还是机械劲弩,都有可能伤到无辜的平民。 另外屏城为何会拒收属城的难民,这也是个需要探究的问题,借着这个机会见见屏城神羽军的最高长官倒也不错,想着她点了点头。 ———— 屏城城西神羽军驻地,总队大帐。 一名身着银凯的中年将军在大帐之中来回踱步,一名青年斜躺在大帐的主座上闲闲的喝茶,眼眸低垂是不是的拨弄两下手上的折扇,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殿下,”那将军走了两个来回终于还是忍不住在那人身前停下开口道: “殿下啊,城外的难民都被困了二十多天了,这些日子不少人受不住饥寒死去,再这样下去——他顿了顿,再这样下去怕是有暴乱啊。” “他们有这胆量?” “不瞒殿下,前几天已经暴乱好几起了,不过是被城守军镇压下去罢了。”那将军回答道。 “那不就完了,压下来不就好了,一群贱民多死几个自然就怕了。”那青年毫不在意的说。 “三殿下!”那将军闻言,脸色微变:“这些可是我飞羽的……” “飞羽的百姓是吧。”不等他说完三殿下云君洛就迫不耐烦的打断道:“这话都听你说几遍了,再说了,这命令又不是我下的。” “可是,原先二殿下的意思也就是观察几天,怕他们中间有感染者,这都二十多天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桦城那边不是情况不明吗,就连父皇不也都同意这做法了。”云君泽拍了拍手里的扇子开始研究起来,真是的他这次就是过来送个口信,告诉他那些难民不用进城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哎!”总队长,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终于不再说话了,他只是神羽分营的总队长,有些事终究是无能为力。 “报告总队长,”就在此时一名神羽君军低阶军官走入大帐,单膝跪地: “报告总队长,城外有玄师闹事。” 第五十一章 就地格杀 第五十一章 玄师闹事—— 那中年将军也就是神羽军的总队长冯忠闻言瞬间黑了脸色: “怎么会有玄师闹事?” “这属下也不清楚,”据六大队的小队长说,是和城守军起了冲突。 又是城守军——自从二殿下下了把那些个难民拒之门外的命令后这样的冲突可谓三天两头就没有断过,只是这次怎么就惹上玄师了呢? 想着他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这还有完没完。 “玄师闹事,和城守军起了冲突?”闻言云君洛来了兴致,凑上前去:“这倒是奇了,玄师怎么会和城守军冲突。”要知道玄师向来是眼高于顶的,哪怕只是最低价的炼息玄师在他们眼里也比平民要高上一个大层次。 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不管是哪个国家,玄师与平民永远都是被差别对待的,而平民显然也默认了这种做法,在他们的心中,玄师是“大人”是“阁下”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听说是不满意城守军将难民困在城外。”说着那低阶军官的声音小了下去,应为不管是云君洛还是总队长冯忠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不满?”云君洛冷笑了一声:“帝国的决议竟然有人不满,还公然和帝国的军人冲突,有什么可上报的,就地格杀不就好了。” 那低阶军官跪在地上没有应声,皇子殿下的话不是他可以乱接的。 “哎!”总队长叹了口气,最近一定月他叹气的次数想来已经超过了这一年的总和:“终归是玄师。” “帝国的玄师还少吗?”云君洛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耐,他的脾气近来越来越差了,都是这帮难民闹的,没想到现在这会玄师也凑热闹,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烦了,二哥啊二哥,怎么就把他扔在这里自己回帝都逍遥了呢: “不用看了,叫人就地处决得了,那小队长也真是的多大的事。”说罢挥了挥手。 “殿下,这样与法不合吧。”总队长皱着眉头劝到。 “对帝国的军人动手,等同叛乱,杀了有什么不对的,你要是懒得派人去,那我让惊云卫去好了。”说着就招来帐外的惊云卫小队长吩咐了下去。 冯忠阴沉着脸色,他还没有下令这三殿下就让惊云卫去把神羽军压来的人办了,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虽说是个皇子然而不过炼神修为罢了。 然而惊云卫作为皇城禁军地位仅在凤翔卫之下,此次随行保护这位皇子,云君洛搬出惊云卫,他也就不好说话了。 跪在地上的低阶军官感受着自家总队长大人身上的低压不由抖了抖,冯忠,甩了甩手:“退下吧。” ———— 神军驻地——校场 一群身着银凯的神羽军将君曦等人围在中间,神色凝重,沈复负手站在一旁盯着远处的大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才通报的人已经去了很久至今没有回复。 莫寒百无聊赖的站在校场上,一会提提左腿,一会伸伸右腿,天上的太阳有些毒辣搞得他昏昏欲睡了,好无聊啊。 “就是这些人么。”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惊得莫寒一个激灵,终于有人过来了,看来很快就可以有住的地方了,毕竟有君曦这个货真价实的五殿下在,他觉得自已应该也能多多少少沾点光得到不错的待遇。 “是的大人。”沈复对身前的军官鞠躬行了个军礼,虽然都是小队长也是同阶的玄师,但是对方是惊云卫皇城的禁军,比神羽军要高一个等级,何况——看向对方肩上,那九片金色的羽毛,何况对方比他高三个军阶,要知道神羽的总队长也不过十阶罢了,而眼前这个……想着他的眼婕垂得更低。 只是奇怪为什么来的不是总队长而是惊云卫的人,就算总队长不来也应该派出下属才对。 来人扫视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众人,也不细看就下令道:“殿下有令就地格杀。” “什么!” “凭什么!” “你们怎么能这样。” 随着他的话落,与张小武一同的几个炼息玄师顿时发出不愤的质疑,从空间袋里掏出了武器似乎打算立刻就和周围的士兵干上一架。 神羽军见状也都握紧了武器,向前迫近了几步,不过并没有动手。 沈复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惊云卫小队长:“怎么是殿下的命令,总队长大人呢?” “殿下难道没有资格下令吗?”那小队长对着沈复冷笑一声。 “自然不是……”沈复微微低头:“只是……” “有什么可只是的。”不等沈复说完,他就打断了他,看着被围在中间双眼泛红的几人,眼底闪过一道阴历,随即抽出佩剑向着离他最近的张小武砍去,一个炼体的低阶玄师罢了。 然而在他的佩剑即将落下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他的剑刃上,他几度发力却不能推进分毫。 “该死的。”低声咒骂一声,他正要再度提剑,站在张小武身旁的莫寒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那小队长,敢忙一个侧翻,然而一身亮丽的银盔上却留下了一道黝黑的脚印。 “你……”小队长维持许久的冰山脸终于破了,红着一双眼瞪着莫寒,之见那个不过炼体的小子尽然在后面不停的对他作着鬼脸。 “混帐,”随着话落,他的眼睛瞬间变成金色,一道汹涌的剑气当空斩下,几乎可以看见凝实的剑影。 莫寒身子一抖大叫一声: “哎呀妈呀,这太可怕了,”说罢就向君曦的身后躲去:“曦曦救我,揍他。” 君曦听完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唤起身体里的血脉之力,抬手打出一道劲力。 “哄!”的一声,剑芒消散在空中。 那小队长呆愣的盯着空中消散的剑芒,就这样结束了……对方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啊!”随后一道惊呼响起,就看见先前躲到那蓝袍少年身后的人飞了出去,在校场不远的空地上砸出一个浅坑,顿时一阵尘沙飞扬。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一脸惊愕的看着远处的沙尘,总不会是内讧了吧…… “他太吵了,你们继续。”说完这句话,叶晨就闭上眼睛养起神来,那小子刚刚太没规矩,他因该叫君曦前辈才对,方才看阿夕的眼神一定很想教训他只是没法腾出手来,是以他这个做大哥的就代劳了一下。 第五十二章 早这样不就结了 第五十二章 继续…… 君曦的嘴角抽了抽实在想不到叶晨还有如此一面,不过确实因该继续,想她堂堂飞羽五殿下现在要被人就地格杀,真真是一出好戏啊——她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在那惊云卫的小队长叫来一帮子惊云卫的士兵之时冷声道: “是要连本殿一起就地格杀吗?” 什么? 所有的军士都愣住了,那小队长凝神细细打量了一眼说话的蓝衣少年。 凌乱的衣着丝毫遮掩不住他身上带着的贵气与锋芒,此时一双冷冷的眸子带着极强的威慑力直射人心。 虽然脸上的伤疤有些狰狞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原先俊美的容貌,眼前的这张脸和他记忆中的身影隐隐重合,竟然是——飞羽的五殿下云君曦。 “五殿下息怒,”敢忙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周围的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头头跪了,他们这些小虾米站着似乎说不过去,是以稀稀拉拉跪了一片。 君曦阴沉着脸色,看向跪在他身前的人,并不开口,一时间低低的气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想不到,跟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的前辈竟然是皇族啊,张小武和几个炼息玄师跪在身后有些呆呆的望着君曦,只觉得此刻的君曦褪去了昔日里的温和淡然,一股锋锐的霸气从她的周身泄出,令人仰望折服。 “哎!早这样不就结了吗?让你打爷。”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随后就看见先前被叶晨丢到地上的莫寒跳了起来,一脚踹在那惊云小队长的身上,顿时铠甲上又是一个泥印。 “放肆!”那小队长乃是堂堂的炼神强者虽然由于在君曦面前不敢动手,但是被一个炼体的小辈一而再再而三的踹,圣人也会发火的。 炼神的威压当头砸下,莫寒立刻退了两步。 君曦黑着脸替他挡下了威压,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也罢都起吧,带我去见见你的主子。”说这话的时候她给了那小队长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故意在主子上微扬了声调。 惊云卫的小队长不由颤抖了身体,惊云卫是皇城禁军,主子——只能是飞羽的——陛下。 君曦转身大步向主帐行去,小队长和一帮惊云卫赶忙跟上,沈复望着君曦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阵意味不明的幽光。 主帐 云君洛有些烦躁的喝着桌山的茶水,这屏城的天气有些炎热,军营驻地尤甚。 想着自家的二哥此刻定然是在帝都的酒馆花楼,喝茶听曲,调戏着娇滴滴的美人儿,他就更加烦躁了,该死的那家伙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滚回来复命,他已经想离开这驻地很久了,今夜他约了吴家的六公子,和一帮世家子弟去烟雨楼听曲,希望到时上场的美人不要让他失望。 想着脸上挂起了一阵邪邪的笑容。 总队长望着主座上明显出神的三皇子,拿起身边的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 “殿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云卫的小队长走进大帐,在中间单膝跪下。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折扇,拿着扇了扇:“既然完事了,咱就走吧,”说着对坐在一旁的冯忠道:“本殿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在烟雨楼谈事,就不打扰总队长了。” 去烟雨楼谈事?谈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只怕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吧,想着冯忠的眼里划过一丝厌恶,这些个贵族子弟啊,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不过只要能把这瘟神送走就好。 “殿下……”然而就在他想要抬脚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小队长低低的唤了声: “干嘛。”他有些不耐的应了声,这才低头看了他一眼,结果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 “你……你这是?” 这小队长跟着他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从平日举止中不难看出是贵族出身,年纪轻轻成就出神,平日里一张冷脸最是注重自己的仪态了,然而此刻他看到了什么? 在他的盔甲上竟然有一个黝黑的脚印。 由自不信的揉了揉眼:“这——谁干的。” 那小队长把头埋的低低的,没有吭声,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闯进了大帐: “我干的。” 早在君曦站在帐外的时候冯忠就察觉了,不过见她是跟着惊云卫一道过来的也就没管,没想到竟然是他在这惊云卫的队长身上留下的脚印,看来,先前的事情有些变故了。 这人看着年轻,一身玄力内敛悠长,明显是个高手,想着眼底流出些微的赞许之色。 那小队长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君曦为何这么说,惊云卫乃是皇城禁军,代表的是皇族的颜面,被一个无名小卒踹了,那小子必然会没命,虽然明知君曦的意图他却也低着头不敢否认,其实这样也好,要是传出去他被一个无名小卒踹了,将来在惊云卫也不用混下去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的。 “你放肆。”云君洛想也不想的抬脚就要踹回去,然而在他看清身前那张脸的时候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一条腿抬在半空不上不下甚是滑稽。 “怎……怎么是你。”他收回腿,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你怎么会来这里。” “呵,”君曦对着他冷笑一声,望向军营里的冯忠,对他行了个晚辈礼:“冯将军。” 这冯忠的名字他在帝都便有耳闻,出神顶峰的修为,出身平民,是靠着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在屏城神羽大营任总队长,与十万大山中的异兽为战,可谓战功赫赫,若不是出身不够好,想来是能更进一步的。 这样的人,君曦由衷的敬佩是以便对他行了个晚辈礼,而一旁的云君洛则被他华丽丽的无视了。 “免礼。”冯忠并不知道君曦的身份,他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发蒙,虽然看得出三殿下与这少年之间的矛盾,但是…… 举止得体,进退有节,模样俊美,就算脸上的疤痕有些狰狞,衣着有些凌乱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味道,也丝毫掩盖不住其内里的贵气,真是一个讨喜的年轻人啊。 第五十三章 野性难驯 第五十三章 “你!”见君曦直接无视他而是向一个小小的神羽总队长行礼,云君洛只觉得怒火中烧,看了眼她脸上的伤痕,以及身上的尘土,冷笑道: “畜生到哪都是畜生,这副模样真真给我皇族丢人。”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云君洛吞了吞口水,君曦此刻的脸上甚者挂着笑容,口气也同先前一般无二,但是从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她对血的渴望,就像是野兽盯上了猎物,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把它撕碎。 想着当年在玉璟山,那时她还是炼息,刚刚被父皇带回蓝染没多久,却深得其宠爱,自己看不过就叫上蓝亮想给她个教训。 斑驳虎将她扑到在地上,而她却直接张口咬上了斑驳虎的脖子,一只灵兽就那样被她活活的咬死了,至今想起她那张满是鲜血奄奄一息却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他都不由心底发颤。 他望着君曦,看着她脸上的笑,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在心里暗骂一声“畜生就是畜生,到了哪里都野性难训,”然而这话他终究没敢说出来,拿起自己手里的折扇把玩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呵”君曦冷笑一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新茶,随后抿了一口,动作举止温润贵气,看得一旁的冯忠愈发满意。 带她放下茶杯,才说到:“三哥,弟弟我这一路过来总是遇见些打打杀杀,是以近来脾气也暴躁了些,方才这位军士说是奉了你的命令要将我就地格杀,是以一时没忍住就踹了两脚。” 说完顿了顿,”想来也是不知情,不然这以下犯上谋害皇族的罪名可不小啊。”说着又饮了口茶,这几天奔波在外,夜不能寐的,天天都是干粮拌清水过的活,已经好久没有喝茶了。 云君洛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冷哼一声,坐到主座上,拿起手上的扇子拼命的扇起来。 “三哥,可要小心了据小弟所知,你这扇子可是价值不菲啊,要是扇断了可就不好了。”说着就对云君洛一笑。 “啪!”云君洛实在见不得眼前之人的笑脸,尤其是现在,她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随着她的笑容张牙舞爪的似乎也在嘲笑自己一般,手里的扇子被他狠狠的扔到桌上,随后又是一声“咔”的脆响,断成了两节。 云君洛的手僵直在半空也不知该如何放才好。 “啧啧,上好的和泽木,只有十万大山的深处才有,价值万金啊,真是可惜。”说着摇了摇头一副颇为叹惋的样子。 云君洛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憋红了一张脸:“云君曦你有话说话,这么个阴阳怪气的样子……” “啪”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君曦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好,那咱说正事。”说罢对冯忠道: “冯总队长,你也坐着吧,让您这德高望重的前辈站着,小辈我坐着多有不安。” 冯忠尚且没有从对君曦身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忙道:“殿下言重了,末将不敢在两位殿下面前自称前辈。” “冯总队长,军功赫赫,德高望重又是出神强者,我等在总队长面前自然是小辈了。”说着站起来鞠了一躬。 冯忠敢忙来扶,一时心里百味夹杂,他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人,凭借这些年在杀场上的生死磨练,靠着圣级的血脉和出神顶峰的修为,可以和神级下品的同阶玄师相抗,是以才爬到了现在的位子,然而……终归不是世家子弟,终归不是神之血脉。 是以那些个世家贵族并不太将他放在眼里,就说这次他只能看着桦城的难民在城外苦苦挣扎却无能为力。 “你们够了。”云君洛呵斥了一声:“云君曦,你有话快说,在那里恶心谁呢。”说完又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恶心?听到这个词冯忠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但是云君洛毕竟是皇族,他说不得,是以拂了拂衣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君曦在心底冷笑,真是个蠢货,冯忠乃是出神顶峰强者,再是不济也该把态度放得尊重些,若是帝国的皇族都是如此,将来哪里还会有强者愿意给帝国卖命,光靠那些争权夺利不听宣召的世家子弟? “好那就说正是,”她坐回到椅子上:“将难民留在城外的命令谁下的?” “这是二哥走之前的吩咐。” “哦。”君曦点了点头:“原来是二哥啊。” 从表明上看云君宇与云君洛去是一丘之貉,但是事实上云君宇向来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做什么事都是谋定后动,三四而行的。 平日里看着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就算是对着寒门爬上来的玄师也能以礼相待,而不是同那些贵族世家一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他知道他那二哥在骨子里是个比谁都狠的,她曾听闻他把一名女子活活掐死,随后命人把尸体剁碎喂了狗,不过是因为那女子服侍他的时候没能让他尽兴罢了,而那女子从前是颇为得宠的。 虽说平民女子地位低下,但就是这点原因就把人掐死还把尸体喂了狗,这种事就算是向来纨绔的云君洛也不曾做过。 大概是同为女子吧,她当初听闻还叹息了一番,不过在那些个世家子弟的眼中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想着云君宇平日里谦和有礼,不冷不热的笑脸,她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云君宇到底是咋想的。 云海死后,云澈命云君宇为西北巡查特使,有权对包括主城屏城在内的十三城下达最高指令,看来这是有点难办了: “他人呢?”若是云君宇的命令她或许可以和他谈一谈,虽然感觉她能说服那个心思不定的二哥的可能性并不大。 “二哥已经回帝都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也一样。”说完云君洛挺了挺胸膛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和你说?”云君曦冷笑一声,这个纨绔懂什么。 “云君曦,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对兄长的态度吗。”君曦脸上的表情明显伤到了自信满满的云君洛。 “哦?”君曦挑了挑眉:“那就请兄长你跟我说说二哥怎么突然就回帝都了?” 第五十四章 不得进城 第五十四章 “二哥他作为西北巡查特使自然是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了。”云君洛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嗤”君曦闻言不由嗤笑一声,但也懒得同他多说什么,这老三估计连老二来这里到底是巡查什么都不清楚,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留下稳住局面的,这么急着回去,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罢了,不管什么原因,难民都不能再这样留在城外了。”君曦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分外严肃。 “不行,绝对不能放进城。”云君洛当即就大声反驳。 “我说三哥啊,你知道城外有多少难民吗?” “我管他有多少。” 君曦的脸当即黑了黑。 “有近十万。”说到这个数字冯忠的脸色有些沉重,桦城整整一城的百姓,加上周边的村落城镇,估计就有这个数了,相当于屏城的一半人口,这也是为何他虽然心有不忍却也无能为力的原因,知道今日帝都也没有下发任何的物资,这么多的人,屏城养不起。 很明显君曦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眼睫低垂过了许久:“纵然如此也绝对不能不管,且不论这些百姓何辜,若是我们不让他们进城,走头无路的百姓就只有往回走寻找食物,然而后面是数之不尽的血僵……” 想着她的脸色再次深沉几分:“如果这十万人中有五分之一也变成血僵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冯忠颤了颤,他颇为担忧的望着君曦:“那……” “不行,”然而话未出口云君洛就打断了他:“管他们会不会变成血僵,屏城乃是我帝国西北之障,区区血僵挡不住?” “殿下,那是成千上万的血僵啊。” “要是把他们放进来,谁知道他们中间会不会有人被感染,万一在城里发飙怎么办,何况——”说到这里云君洛的口气又强硬起来:“父皇已经下令了,不能让那些贱民进城。” “你说什么?”君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君洛,皇叔他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 “哼,”云君洛顿时有了底气:“父皇是让风鸟传的讯,今日我来这军营就是传达父皇的意思的。” 君曦闻言望向冯忠,见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那旨意呢?” “呵,我说云君曦,你有什么资格看父皇传过来的密令,何况,你难道不知道青鸟传讯都是传到即毁的吗?”云君洛的脸上浮起几分得意的表情,仿佛找回了场子一般。 她当然知道,只是不敢相信罢了,想着苦笑了下,实在难以想象皇叔竟然会弃这十万难民于不顾,也对,贫民在帝国向来没有什么地位,何况皇叔他——也从来不是什么慈悲的君王。 想着当年云君洛十分宠爱的那个女子,原先其实也是个大户人家,与人定过亲,但是终究只是普通的大户,家里没有贵族和玄师,云君洛看上那女子后,逼她相嫁,不是嫁应该说是作了玩奴才对,毕竟普通女子是没有资格嫁给皇子的就算是为妾。 那女子不从,最后把人家家里弄得家破人亡,好好的大户只能乞讨为生,后来女子走投无路为了家人就去服侍了云君洛,却是得了几个月的宠爱,最后被他在床上掐死剁碎尸体喂了狗,当时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巧云澈也在,那时她颇为可悲的感叹了句,而云澈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一个平民女子而已,老三既然爱玩就随他好了。” 想着君曦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我也没说要放进城里,说着她顿了顿,若是尽数放进城来只怕也会生乱,毕竟人太多了,但是不管也不行。” 说着对冯忠道:“此事还请将军帮个忙。”说罢拱了拱手。 “殿下请说。” “还请将军调些军士在城外建个难民营暂且安置一下难民,另外,再调些粮草和军械以防备血僵突袭。” “这……”冯忠有些为难:“殿下既然开口冯忠自然应当从命,只是城外的难民实在太多,我屏城神羽军营也只有三万士兵,而且粮草的话更是没有多的,这事怕是要城守军配合才行。” 君曦点头:“这是自然,希望冯将军帮忙引荐屏城城守,还有吴家的管事长老” 主城城主多为世家家主均是化境强者,虽说名义上管理一城,一族,但是多时却是不管事的,只有发生大事才会过问,云澈也是如此,要不是桦城一城陷落,还出了上古魔物,飞羽的帝王根本不会过问。是以君曦才要见城守和管事长老。 冯忠想了想,点头道:“殿下放心,我先派一万军士在城外建营,但是粮草,确实无法。” “多谢将军了。”她如何不明白冯忠的意思他这么做就是做出姿态告诉那些人他的态度。 ——————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君曦没有一日睡好,首先是城守,他以府库粮草吃紧为由拒绝对城外的难民提供帮助,吴家的长老倒是由于难民多是桦城的百姓,而桦城又是吴家分家驻地的关系答应给出三万斤粮食,但是按照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而言一人一天至少就要半斤粮食,那么三万斤粮,就算是天天喝稀米也撑不了多久。 想着她又苦笑了一下,或许她因该说一声幸好,幸好神羽军统计的消息显示难民其实没有这么多,大概只有三万左右,十万是他们最初的估计,毕竟最初根本就没有人去管过那些难民。 三万人啊。桦城一城的百姓,加上周边的镇民,估计有近十五万人才对,而到达屏城城下现在还活着的却只有三万人了,比原先冯忠的估计低了三倍不止。 血僵的灾难比想象中的更为严峻,虽然不排除有很大一部分难民都是因饥寒交迫死在屏城城下。 屏城的城守已经见过了,吴家长老答应的粮食今天就能到,给皇叔的修书已经在路上了,按照风鸟的速度,皇叔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想着那个坐在帝王宝座上,冰冷无情,却同她血浓于水,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男人,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五十五章 食人 第五十五章 屏城,城外 数万的难民让屏城的城门显得格外拥堵,难民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进二十天的极寒交迫已经让他们变得麻木且呆滞,而身强力壮的人则变得残忍而凶恶。 “你们干什么放开朵儿!” 城门口,两伙人相互对峙着,一个小女孩被人拎在手里,脸色有些灰白带着明显的惧意,身子有些颤抖,但是一双眼睛却分外有神,死死的盯着拎着她的那个大汉正是——顾朵儿。 “呵,我说你们这些家伙别以为那些玄师老爷会为你们出头。” 说罢狠狠的“呸”了一声:“就是因为和你们一起来的玄师得罪了城守军的大人,才会让我们的日子变得愈发难过。” “对就是就是。” 随着为首大汉的话落一片符合之声随之响起。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们不来你们就能进城了吗。”一名较为强壮的青年站了出来,指着对面的人大声辩解,原来这伙陷入众矢之的的人便是同君曦他们一道来屏城的数百难民。 然而这数百人明显被排挤在原有的难民群体之外了。 “呵,能不能不知道,但是你们来之前,城守军至少每天都会给些米粮救济而现在……” “如果你们指的那些个米粮救济就是那些连狗都不吃的猪食的话。”青年明显对壮汉的行为感到不耻。 那天他亲眼见到当日的那个小队长将数十桶装着猪食的木桶运到了城墙外,难民一拥而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木桶里散发着恶臭的汤水,但是却不敢前去抢夺,似乎在等着那个军官开口。 谁知那军官将桶狠狠的推到在地,浑浊的汤水带着点点的恶臭在空气中散播开来,然而那些围着木桶的难民却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大人,您这是——。” “呵,”那军官冷笑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了,至于为什么你们就去问那些新来的家伙吧,”说罢招了招手扬长而去了。 那些难民待军官离开,就像畜生,猪狗一样扑到在地上,抢夺这散发着恶臭连狗也看不上的食物,为此还大打出手,死了好几个人。 至于那些死人的尸体—— 想到这里,新来的难民都不由颤抖了身子,至于那些人的尸体自然是被分食了,从林间拾来柴火,用滚烫的开水给那些尸体包了皮,去了毛发,随后剁碎了在一口大锅里煮了。 肉香在整个难民区中飘荡,所有的难民都以渴求的目光盯着那几口大锅,竟是无一例外,肉的香气唤醒人最深的渴切与期待,难民憔悴的呆滞目光都多了几分神采,就连他们也听见了肚子咕咕的叫声。 然而,那是——人肉的香气啊。 为首强壮者率先拿走了锅里的大腿和胳膊,随后就是较为强壮的追随这拿走了锅中大半的肉块,剩下的那些则上演了又一场畜生一样的抢夺与分食。留下几具尸体作为晚上的夜宵。 第二日那些城守军果然没来,仇恨的目光瞬间就聚集在他们这几百人的身上。 “你们几然来了,是不是因该给点地盘费呢?” 率先开口的是那个大汉。 “你们什么意思。” “把食物拿出来。” “我们哪里有食物。”一路行来他们都是打猎为生,幸好一路有玄师保护着他们。 “没有吗?”那人邪邪的一笑,“这里不都是食物吗?”随后一把抓过了朵儿。 “这倒是个细皮嫩肉的。” “哈哈哈。” “你们。”他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群人,他们的一这是要吃了朵儿吗。 青年愤怒的颤抖着身体,结束了他的回忆:“放开朵儿,她是玄师大人带在身边的人。” 他的话成功的让周围的人沉寂了片刻,然而也只是片刻而已: “吓唬谁呢,要真是玄师大人身边的人会混成这样?”说着还提着朵儿的领子晃了晃:“就算是,玄师大人也明显不会在意她的死活。”说罢露出一个更为残忍的笑容: “何况你们的玄师大人或许已经死了吧。” “哈哈哈。”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他们疯狂大笑的时候一声呵斥在响起。 然而难民实在太多,在众多的人海遮挡之下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看清的是,屏城那半掩着的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远处的人群一片骚乱,迅速散开。 只见一群银盔银甲的军士拥着一个少年步步行来。 神羽军,比城守军更加高等的存在,所有的士兵都是他们这些人不可企及的玄师大人。 所有的人都散开了,壮汉立刻放恭敬了态度,低垂着头颅,甚至不敢去看那些玄师一眼。 “大哥哥。” 一道哽咽中带着哭腔的童音在耳畔响起,惊得他立刻松了手。 朵儿眼看就要摔倒地上,然而就在这是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心。” 随后朵儿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便可以看见那人右脸上的伤疤,狰狞张扬却令人踏实而安心: “大哥哥,”朵儿的声音带着哽咽,先前在敌人面前强装的坚强再也支撑不住,眼睛里泪花隐现。 “殿下?”站在她身边的神羽军大队长卫强,闻着周召的恶臭,眉头轻皱,那个小女孩的身上脏乱不堪,满是黑灰的脸随着她泪水的滑落更是变得模糊不清,殿下今日穿了一身白衣,此刻那一一衣服已然被染上点点污泥印记。 “无妨,”君曦摆了摆手,将顾朵儿放下,随后毫不介意的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回事?”声音淡淡,却透露出一种令人不敢忤逆的威严。 “我……我们……。”那壮汉认出了君曦,这不就是上回在城门口教训了那个城守军军官的玄师吗,想着自己方才还说八成是死了,然而现在他竟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方才那神羽的军官叫她什么来着?殿下——他感觉自己的末日或许就要来了,吞吐半天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五十六章 杀 第五十六章 “他……他们要吃我……”朵儿颤抖着在君曦的怀里说完这话,抬头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看着君曦,无助与彷徨是这般的鲜明,在遇见自己可以信赖依靠之人的时候表露了出来。 “别怕,”她的声安慰之怀里的小家伙,随后望向周边的难民: “吃人?”带着疑惑的语气,音调微微的上扬,周围被他眼睛扫过的人都不由打起哆嗦。 她步伐微移走向不远处的大锅,一股奇怪的肉香在其间环绕,不远的地方还堆积着人骨和一些毛发,看到这些君曦的眼睛深了深,她呼出一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该死的混蛋,简直一群畜生竟然吃人。” 然而她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接受,神羽的军士均是高贵的玄师,自然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光是他们身上的恶臭已经很让这些军士嫌恶了,然而没想到这些万恶的贱民竟然吃人。 神羽的大队长,一个健步便把那体积比他要大上数圈的壮汉拎了起来随后扔到了远处的空地上。 “好!” 身后一片叫好之声,所有军士的脸上都露出欢喜与解恨的神色,只有沈复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大哥哥。” 朵儿有些害怕的往君曦的身后躲了躲,难民们向后退开几步低垂着头颅不敢说话。 “殿下。”卫强向君曦鞠了个躬:“属下以为,一人为食与畜生无异,必须严惩,以正国威。” “那大队长以为应该如何严惩?” “杀。”短短的一个字掷地有声,随着话落军人的杀伐之气在他的身上显露无疑。 “杀。”身后的军士也纷纷应和,畜生尚且少有同族相食的,即为人却以人为食确实该杀。 周围的难民随着神羽将士的呼声惨白了脸色向后退开数步,不少人想要逃跑却又不敢,在玄师的面前蝼蚁的挣扎微不足道。 君曦转头望向同她一起来到屏城的难民:“你们以为呢?” 话落,神羽的将士也将目光转向了那数百人,在军人凌厉的杀伐之气下,不少人颤抖了身子,为首的青年想着昨日见到的盛宴,还有方才那些人看向他们如狼似虎仿若食物的目光,低声道:“那……那位将军说得有理。” 君曦点了点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把目光转向一直没有吭声的沈复:“沈复,你以为呢。” 沈复愣了愣没有想到君曦竟然会问他,他的目光微深,对君曦抱拳一礼:“大队长说得有礼。” “是吗?”君曦眉头上扬:“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并不是这么想的。” “属下……”他顿了顿:“属下这是觉得这里难民众多,想要区别哪些吃了人,哪些没吃人,很难。” 说着他顿了顿:“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只怕……”只怕什么?话没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看那些难民多散的目光,活到现在的人或多或少都吃过人了,要是都杀的话,这可是三万人啊。 “这事谁带的头?” 君曦淡淡的声音在众人的耳畔响起,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先前被扔到地上的人。 君曦一步步向那人走去:“你带的头?” “我……”那人用两只手撑着身后的地面一步步的后退,随后脸上露出激愤的神色: “对,就是我,”说完大声叫道:“是我带的头,又如何,这些人哪个没吃肉,不过先后罢了,”说完又嘲弄的看向神羽的军士:“你们是玄师,是老爷,是大人,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蝼蚁的世界,这些事情你们不屑去做,吃人?天大的罪恶?也不想想是谁逼迫我们吃人的,陆陆续续二十余日来这里的难民有近十万。” 说罢惨笑起来:“十万人,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黑压压的一片,但凡是能吃的都被吃完了,就靠那些城守军投喂的猪食够吗!够吗!”他大叫起来,叫完从地上爬起:“看着我们和畜生一样争夺连狗也不吃的食物,然后还有无数人为了争夺食物而死,呵呵,是你们逼我们吃人的,是你们!十万人变得只有三万,这七万人都是你们杀的,你们逼死的,刽子手又来装什么伟大,罪不容赦?哈哈哈” 声声控诉敲击在众人的心头,神羽军听着这样的控诉很想大声的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其实早该料到的。 后面来到的难民则低下了头颅,不得不说那天晚上的肉香直到现在还诱惑着他们,一天可以坚持,那么后面呢?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一声“铮”的脆响将大家唤回神志。 之间君曦将一把染血的利剑插回了卫强的剑鞘,卫强尚且不及反应,呆愣的盯着神情冷肃的君曦,她是什么时候拔得剑,自己竟然毫不知晓。 染血的头颅滚落在一旁,倒在地上的尸体从脖颈处喷涌出鲜血染红了无数人的眼睛。 所有的难民都露出心有戚戚的神色,甚至有些难民表怒出了他们的愤怒。 神羽的军士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将他们的剑拔了出来,对着那些难民,人群有些骚动,在他们看来怕是在劫难逃了,如此是否应该拼死一搏,但是,和这些装备精良,能力超凡的玄师有可能吗。 愤怒过后绝望的气息很快蔓延开来。 “大哥哥,求你了。”朵儿拉住君曦的衣角,她身上血腥的气息让她有些发抖,然而她还是死死的抓着君曦的衣角不放。 “怕吗,”君曦身子半蹲,平视这骨朵儿的眼睛:“不怕。”她的身子有些发颤,但是这两个字却回答的掷地有声,君曦笑了笑,他的笑容就像是三月的春风轻拂在朵儿的心上。 她停止了发抖,之事君曦的眼睛: “大哥哥,朵儿真的不怕,只是……只是可不可以不要杀人,他们也是被逼的。” “他们要吃你,你不恨吗?” 朵儿狠狠的摇了摇头。 “那里觉得大哥哥是刽子手吗?” 朵儿接着摇头。 君曦再次笑了笑,站起来道:“把剑收起来吧。” 第五十七章 本能不是罪 第五十七章 “哗哗,”一片利剑入鞘的声音响起:“殿下?”卫强有些疑惑的看向君曦原以为她会下令将这里的人杀掉,毕竟刚刚那人的话简直可以视同对帝国的辱骂。 “那人说得不错,他们是被逼的,为了生存而努力求生,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相信若真有那么一日,在场的人不会比他们做得好多少。” “殿下,”总队长不满的看向君曦,他是绝对不会吃人的。 君曦对他温和的笑了笑:“你们现在不是他们没有经历他们那样的绝境所以不能理解和原谅他们,”说着望向那些难民:“我相信在最初他们也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吃人,但最后却走投无路,别无选择的做了。” “是的,”一个难民朝君曦跪下:“殿下,我们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啊,那些人已经死了,何况……何况,如果我们不吃那些尸体的话很快我们就会变成尸体被吃掉。” 君曦理解的点了点头,走到壮汉的尸体面前:“所以我不怪你们,但是……,”她顿了顿:“但他我无法原谅。”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为何?” “如果真的是走投无路的话,出于本能犯下的罪恶可以原谅,但是如此身强力壮,我并不认为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既然如此就不能用本能作为他罪恶的遮羞布。”君曦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围在四周身体尚且强壮的难民:“你们觉得呢?” “我……我们……”凌厉的眼神惊得他们后退数步,有些畏惧的望着君曦,她的意思是这事没完吗。 “是吗?” 君曦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我们确实是坚持不住了,每天都有人饿死,那些城守军根本不将我们当人。”几个难民小声的辩解。 “那你们将自己当人了吗?”君曦冷笑;“坚持不住?那么多比你们瘦弱的都坚持的比你们久为何你们会最先坚持不住?”不过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罪名开脱罢了,做过了,却又不愿意承认,妄图用人性的本能掩盖自己肮脏的灵魂。 “我们不想和畜生一样去抢夺那些城守军扔下的猪食。” “哦?如此说来,你们自认比那些抢夺猪食的同伴高贵了?”君曦勾起嘴角,眼里闪过的幽深让被她盯着的人不由发颤,其实在她眼里畜生也并没有多低贱,毕竟自己从前也是个畜生,如此想着她的眼神更冷了: “畜生尚且不会同族相食,你们不过畜生不如罢了。” 最先开口的人颤抖着身体,嘴唇微张,像是在作最后的挣扎:“你生来就是皇族,哪里懂得我们百姓的疾苦,你方才也说了,若到了我们这般境地未必就会做的有多好……” 那人明显还想接着说下去,却被君曦身边的神羽队长狠狠的瞪了眼,吞下了要吐出的话。 “或许,”君曦淡淡的说道:“但是在我快死之前我绝对不会以同族为食,更不会作最先扑到同伴尸体上的人。” 说罢君曦闭了闭眼,向卫强做了个手势,随后又是一片“哗哗”的声响,数十颗人头滚落在地。 原以为到此为止的难民不由退后数步,惊恐的望向那个握着他们生死的人。 “此事到此为止。”君曦看向周围的军士,让他们收了刀:“既然犯了罪就必须担当,本能无罪,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人用它作为借口犯罪。”说完扫视了一眼周围的难民:“此风不可长,愿诸君引以为戒。” 周围的难民听到这话,一颗久悬的心终于放下,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确实还没有完全走投无路,或许可以在坚持几天,只是那肉香的诱惑太大了,就像是引人犯罪的毒药,让他们走向罪恶的深渊,而一路上明知是罪却不停的告诉自己,大家都这么做了,我也是被逼无赖罢了。 君曦摸了摸顾朵儿的头:“不过这次的事情确实也是屏城安置不妥,实不相瞒,那血僵伤人后,极有可能将被其所伤之人变成同类,而且会有一定的潜伏期,是以屏城的守军并不敢轻易放诸位入城。” 君曦的话就像一颗炸弹顿时让在场的难民惨白了脸色。 “那也就是说,我们中间可能会有人变成吸血的怪物?”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周围人的眼神都变得防备起来,距离也拉开不少。 “不过潜伏期不算太长,应该在十天左右。” 这句话里面唤起了难民的希望:“这么说,我们很快就能入城了?我已经来这里五天了,殿下,求求你,让我们进城吧。” “是啊,是啊。”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符合之声。 君曦皱起了眉头,她何尝不想:“十几日的潜伏期只是估计并不能确定,再加上,诸位来的早晚先后很难确定,是以还要再多等上些时日。” “可是我绝对没有被伤到。” “我也是” “殿下,求求你放我们进城吧。” 许多难民跪了下来,哭着恳求。 “但是我并不能断定真假,哪怕有一个人出现状况那么久有可能造成千万人的死亡。” 君曦的话引来一片沉寂,终于没有再开口。 “好,那我们就在城外,”顾朵儿拉着君曦的衣袖最先开口。 “朵儿……”君曦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小小年纪离乡背井,所有的亲人都离她而去,她的父亲更是四在她的面前,然而这一路,除了她父亲死的那天和今天,她的脸上永远都洋溢着笑容,想着她不由心疼的再次摸了摸她的头: “你还小,可以和我一起的。” “这样会让大哥哥为难吧。”她看了看周围难民明显还有些不死心的眼神,“我还是留下来吧,相信大哥哥一定会让大家进城的,而且——”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而且有大哥哥在,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 说着还挥了挥她的拳头。 “哈哈哈。”看着她这小模样君曦不由笑出了声:“说得对。” 第五十八章 帝都来使 第五十八章 由于难民的总数远远低于原先的估计,是以对这三万难民的安置轻松了不少,吴家的粮食已经被运到城外,神羽的士兵支起了凉棚给那些难民分发稀粥。 所有的难民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看来帝国并没有抛弃他们,虽然每个人领到的粮食不多,但这些对他们而言却是难得的温暖。 朵儿手里捧着一碗粥,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随后吹了吹又抿了一小口。 君曦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摇头笑了笑,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道:“你要是没吃饱,我带你进城。” “不要,先前说了不进城就是不进城,大哥哥可是堂堂皇子我怎么能害的大哥哥言而无信。”朵儿坚决的摇头,随后将手里的粥凑到君曦的嘴边:“大哥哥,你喝一口。” 君曦愣了愣,随后接过她递来的碗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哦!”周围的难民看到这一幕发出几声欢呼: “殿下,你也喝喝我们的粥吧。” “是啊,殿下,这次真的多亏了殿下了,不然我们这几万人还不在外面饿死。” 望着这一张张朴素憨厚的脸,仅仅是一碗稀粥就能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谢,这就是飞羽朴实的百姓啊,而帝都的那些人就算是有人为他们丢了性命,他们也会就得不过是理所应当罢了。 “曦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 天色渐晚,君曦回到了城里,还没进门就和叶晨迎面撞上: “又去处理难民的事了?” “嗯,”她应了声,虽然今日很是辛苦但却也快乐。 “哎,你就不能照顾一下自己吗?”叶晨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君曦的右脸:“都有一个多月了还不见好,你擦药了吗。” 太过突然的举动惊得君曦后退数步:“上回空间袋爆炸,那药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晨从身上从新拿出一盒药膏,“这次可别又毁了,这药可贵着呢。”说完也不等君曦反应,转身回了屋里。 望着他的背影君曦不由挠头,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很快又是三天过去,亭雪在第二天的晚上突然离开了,留下一道影像:“有缘再见。”便飘然而去了。 为此君曦和叶晨难过许久,倒不是因为伤心,而是亭雪的离去就代表着许多不解的秘密永远只能是秘密了。 君曦在心底叹了口气,门派里的长辈对上古的秘密最是好奇,要是让他们知道她就这样错过了一个解开谜底的机会他们会不会打死她。 “前辈终究还是走了啊。”叶晨靠在柱子上,望着远处懒懒开口,语调似惆怅,又似毫不在意。 君曦望了叶晨一眼叹气道:“是啊。” “走了也好。” 突然一道声音横插而入,君曦和叶晨纷纷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出——莫寒。 “怎么说?” “如此就再也没有老妖怪在眼前瞎晃了,还逝去的辉煌,简直酸死了。”莫寒很是不屑的撇撇嘴靠到另一根柱子上。 君曦抽了抽嘴角,早知道他与亭雪合不来,果然说不出好话来。 “走了也好。” 就在这时叶晨也开口了:“有些秘密太早知道未必是好,而且,前辈活了万年,想必也是不愿被人打扰。” 的确,有些秘密太早知道不好,何况上古的秘密永远和争夺联系在一起,若是公诸于世恐怕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但是她真的很好奇啊。 就在众人各自惆怅之时,一声高亢的鸟鸣传入他们的耳畔,随后一直青色的鸟儿进入他们的视野——风鸟,看来是帝都的回信到了。 君曦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远处盘桓的鸟儿,难民的事应该很快就能就绝,皇叔会答应让他们入城吗,会派人运来粮草吗,君曦抬手,风鸟轻轻的落到她的手臂上,摸了摸它的羽毛,从身上掏出一颗玄晶味道风鸟的嘴里。 “咔,”它发出一声兴奋的鸟鸣,随后抖了抖自己插着信函的右腿。 风鸟是一种颇为奇特的鸟儿,虽然只是灵兽但是速度却连珍兽也无法否极,日行万里,以玄晶为食,是大陆上玄师最爱的传讯使者。 君曦伸手将风鸟右腿上的信函解下,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五个字: “勿多事,速归!” 只有五个字,没有提到任何和难民有关的消息,君曦有不可置信的翻转手里的信函,然而没有其它。 “怎么了?”叶晨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五个字的信函被他看在眼里:“你打算怎么做?” 君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先去城守那看看吧。” 说罢就往城守的住处而去,留下一脸莫名的莫寒,和若有所思的叶晨。 “殿下,”看着君曦走来,堂前的卫兵屈膝行礼,她点点头:“我来找城守在吗” “城守大人冯总队长正在和帝都的使者谈事,殿下要进去吗?”卫兵低声询问。 “帝都使者?”君曦皱了皱眉,她刚刚收到帝都的传讯,想不到帝都竟然还派来了使者,直觉告诉她应该是来谈难民的事情的,她点点头。 入得大殿就见云君洛坐在主位,其旁是城守,冯忠,还有一个穿着凤羽军装的军官。 凤羽卫,帝君亲卫,一共2000人,所有人都是血脉觉醒的炼神以上玄师,小队长,就是十一阶的高阶军官,只是一个小队长,但却是出神以上的圣品血脉。 凤羽卫,作为云澈的亲卫向来只听从君王调遣,想不到这次来的竟然会是他们。 这名军官看着颇为年轻,然而军人的刚毅在他的脸上显露无疑,右肩上十一支紫色的羽毛彰显着他的身份,而左键上则刻着一只苍狼,凤羽共有八个小队,不设总队长,八个小队每队都以左肩上的图腾加以区别,苍狼凤羽卫中排名第五,其队长李安。 “五殿下,”看见君曦进了,在座的几人都站起来鞠躬行了一礼。 “哟,原来五弟也过来了啊,”云君洛不阴不阳的说了句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副极度厌恶的表情。 君曦挑了挑眉,不看他,自动在城守让出的位子上坐下。 “李队长怎么来了?” 第五十九章 无能为力 第五十九章 “这……,”李安有些犹豫的看着君曦,显然她的来到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了想道:“是这样的,陛下有些不放心二位殿下的安全是以让属下过来传令,屏城的狮鹫随时待命送二为殿下回都。” “狮鹫?”君曦挑了挑眉头,狮鹫这东西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一般是不会动用的,看来这回,云澈真的是铁了心让她立刻回去了,但是她并不认为这么点小事需要他专门派遣凤羽卫跑一趟,她挑挑眉: “皇叔的意思我知道了,不过李队长这次前来想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吧?” 此话落下四周一片寂静,君曦把眼睛在在座的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然而被她望着的人都有些躲闪的避了过去。 “呵,”突然一声冷笑突兀的响起:“五弟对城外那些个贱民不是心心念念吗?眼下父皇已经想好了安置的办法,”说着眼底划过一道颇为得意的光亮:“父皇下令让他们去把城外的血僵引到城门再用屏城的,玄息大炮,和重装机械弩统一消灭。” “什么?”君曦有些错愕的看向李安,得到的却是对方肯定的回答,她有些沉重的开口:“那可是三万条性命啊。” “陛下这样做也是不得已,何况只是让他们把血僵引出来,到时候军队自然会掩护他们。”李安开口解释。 “军队掩护?”君曦的面色有些发冷:“也就是说到时候不会让他们进城了?” “毕竟谁也不是道他们有没有被血僵伤到,那东西是有一定的潜伏期的。” 她早该想到了,要是会开城门岂会等到那个时候,只怕这些难民早已成为弃子了,且不说到不到得了城下,就算是到了,到时候守城军士哪里会顾及什么血僵和难民,只怕到时会事无差别攻击吧。 “一定要这样吗,”有些喃喃的开口,好似自语,谁都知道,云澈的决定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何况面前的李安不过是凤羽的一个小队长,他不过是来传令罢了。 她知道皇叔这样做是为了更好的消除血僵留下的隐患,毕竟与十万大山临近的还有许多村落以及属城,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用人做诱饵把它们引过来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为何要用这些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普通人呢?君曦不由苦笑一下,这才是目前最节约成本的办法啊,反正这些难民留下来,还要浪费帝国的粮食和资源再行安置,是以不如不留……还能物尽其用,避免精锐部队的损失。 她把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冯忠,然而他只是躲闪的垂下眼眸,也对就连她这个皇族想要做些什么尚且无能为力,何况是他呢。 又是三日过去,这三日里城外的难民有些惊喜的发现,拨给他们的米狼似乎变多了,所有的人都陷入一片欣喜之中,看来他们在城外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城主府 ”殿下,您是不是先座狮鹫回帝都。”李安看着面前的君曦小声建议。 君曦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对听到的话不予理会。 李安顿时觉得有点欲哭无泪,五殿下虽说没有表示不听从陛下的命令,事实上也没有干预过计划的进行,但是自那日以后她就对他视而不见,至于回帝都,更是没有给个明确的日子。 而另一位祖宗——三殿下就更加让人头疼了: “本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吸血怪物啥模样呢,等你们把血僵的事情解决再说。” 天啊,他能说些什么?幸而陛下也只是说要让两位殿下回都也没有说具体日子——但愿那个速归没有什么太多的限定吧。 “阿曦,”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个少年蹿了进来,很是随意的在君曦的身前坐下,华丽丽的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凤羽小队长。 李安的脸皮狠狠的抽搐一下,这家伙不过是个炼体玄师竟然如此称呼殿下,想到,近日都城里的传言,以及陛下的难看脸上,他忽然有些恍然了。 “哎,”那少年终于反应过来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存在:“这位前辈是?”他有些迟疑的望了望君曦。 李安正想自报家门,谁知那人下一句话让他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这位前辈是不是眼睛不太好,阿曦,我怎么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说完很是郑重的望向在一旁垂目饮茶的君曦。 “别管他,”君曦淡淡开口,至始至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李队长,你是不是可以先出去了,你已经在曦的房中呆了一整日了。”这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丝毫的喜怒,事实上君曦也没有什么可喜可怒的,然而就是这样一句平常的话换来了凤羽小队长有些颤颤巍巍的回答。 “啊,一整日了?”说完他有些紧张的望了君曦一眼:“是属下失礼了,属下这就告退,不打扰殿下和这位公子了。” 说完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步伐微微有些凌乱。 天啊。他竟然在殿下的房里呆了一整日了,他怎么没有发觉,要知道帝都可是盛传这位五殿下是有龙阳之好的,还好这一整日什么都么有发生,还好,想着还抬手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虚汗。 “那人怎么了,好奇怪。”莫寒摸了摸头,犹自叹了口气,随后抬手就要给自己倒杯茶。 “以后在人前不要这样没大没小,你可以叫我五殿下,或者前辈。”君曦的声音幽幽的在莫寒的耳边响起,惊得他拿茶的手一抖。 “这样不好吧,小曦曦,我们都这么熟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君曦的冷眼和属于上位玄师的恐怖威压。 莫寒的身子不由有些发抖,好恐怖,说来他的体质特殊对那些个玄师的威压并不敏感,但是君曦的威压和那些个玄师也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强自忍耐,然而那威压明显越来越大。 “好好好,要是在帝都的人面前我叫你殿下总行了吧。”说完那威压才消失一空。 “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第六十章 期许 第六十章 听到这话莫寒的神色不由一僵,随后没好气的道:“没有。” “没有?”君曦不满的看着莫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事?确实是小事但是这事君曦殿下你咋不自己去办?”莫寒的口气不善起来,这家伙要自己去外面的营地把顾朵儿接近来,又死活不说为什么,其实看屏城近来紧张的局势他也猜到了以两分,这次去接那个小丫头,她死活不肯跟自己进城,非要逼问个为什么,简直了他哪能告诉她为什么啊。 君曦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并没嘲讽回去,而是带着些疲倦的问:“她不愿意跟你过来吗?” 莫寒肯定的点点头:“原先吧我想着你还挺在意那小丫头性命的,而且那小丫头也确实讨人喜欢,是以就想着把她强掳过来也是可以的,谁曾想那丫头精明的很,人带回来,反而被她咬了一口。”说着,脸上露出一副愤愤的表情,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来:“看这么深的一排牙印,你是不是应该给点补偿啊。” “我补偿?”君曦冷哼一声:“凭什么。” “好歹还是为了给你办事才受的伤啊。” “堂堂一个炼体玄师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咬成这样你也是本事。”君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装,”莫寒撇撇嘴百无聊赖的拿起茶杯把玩起来。 过了好一会,莫寒以为君曦会就这样一直座下去的时候,她她了口气:“你和她怎么说的,她有看出什么吗?” “就跟她说你要离开屏城了,问她要不要一起,然后那丫头就不停的追问为什么,”说着莫寒也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虽然我真的什么也没说,但是那丫头精明着呢,依我看只怕也猜到了,真是的简直傻瓜。” “嗯,” “你也这么觉得?” 君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外面的天空,也不知道,那“嗯”到底是赞同还是其它。 当太阳的第一缕光辉撒到飞羽西北的城市屏城,城外的百姓,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期许这今日的生活和士兵派发的米粮,以及新的希望,或许要不了多久城门就可以打开,他们就能进城,他们的期望是如此简单而朴实。 “开了开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只见原先紧闭的城门大开了,虽说城门每日也总有打开的时候,但是像今晨这样城门大开还是第一次,看来是有了新的变化,自从五殿下来后,他们每日都会得到惊喜,想来今天也不会例外,可以进城了吗? 大家都用包含期待的目光望着城门,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只要闭一下眼就会梦醒一般,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简单而真挚。 只有一个人的眼底闪现不安——顾朵儿,大哥哥已经好几天没来营地了,那日让莫寒来接她,加上她天生就对一些东西比较敏感,具体是什么她说不清楚,但是每当她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往往都会变成现实。 城门很快就打开了,很拙鲜亮铠甲的城守军官走了出来,随后涌出一排拿着盾牌与长矛的士兵,所有的人都面色肃穆,眼袋杀气。 难民有些骚动了,这一幕他们再熟悉不过,当初被挡在城楼下的时候这些人就是如是。 “所有人听着,经过调查,你们中间混有某乱势力,为了证明你们的青白现在,所有人向西行进,三日后回到城下再次接受审查。” “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大胆的站了出来: “我们中间怎么可能有不明势力的人,要是有你们怎么不早说?” “刚刚调查到的,怎么你有疑问?”那军官面色不善的等着那个站出来的人。属于玄师的威压毫不保留的外放而出,站的近的难民不由眼前发黑双腿发颤。 “只是……”那人有些颤抖,脸色苍白却咬牙坚持道:“只是西面可都是血僵啊?” “那又如何。”军官不屑的撇了撇嘴,淡淡的声音就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却是,那又如何,反正有血僵要死的也不是他。 “殿下,答应过我们会放我们进城的。” 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很是平淡,并不激动也不颤抖,带着童音的点点纯正,灵动的很,让难民焦躁的心瞬间平稳下来。 “对!,五殿下说过会放我们进城的。” 真句话在难民群众响起,阵阵的声音盖过了军官的喊话。 “安静!”不得已那军官运气玄力喊出这样一句。周围的士兵也放出他们的杀气和威严,终于压下了难民的势头。 见他们终于安静下来,那军官冷笑一下:“要进城?当然可以,三天,三天以后,回到城门下,就算你们过关,到时候放你们进城。” “哗,” 难民群在瞬间沸腾起来,三天,只要三天就好,三天以后他们就可以进城了?就可以安全了?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无家可归饥寒交迫的日子了? ”当真?” 不少人问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 “当然是真的,”那军官很是肯定的回答。 “大人可以保证吗,自然,这话可是帝都的使者亲口许诺的。” 记得当时那使者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去传达让这些难民做诱饵的命令,他颇为担心的问:“他们不肯怎么办,要他们去了西北的林子再乖乖回来不容易啊。” “告诉他们三天后放他们进城就是了。” “可是……不是说不能放进来吗?” “前题是他们还活着。” 看着眼前这帮人激动的样子他的眼角划过残忍的神采,前提是你们还有命等到那个时候才行啊,可不要高兴的太早才好。 难民互相看了看,一个强壮的汉子走了出来: “乡亲们,既然大人都如此承诺了我们便赌上一把,若是回来了,句可以进城了,留在外面,且不说要为粮食担心,还不知道血僵会不会来屏城脚下,如此我们不如就去西边呆上三天。” “有道理” 大家交头接耳一番,虽然依然害怕,但是去了还有希望,不去,当着他们的真的就只有死亡了,那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绝对不是站着好看的。 第六十一章 枕戈待旦 第六十一章 没有选择,只有前进,等待他们的是生是死,三天以后自然会有结果的,不论那希望多么渺小,总比没有要好,何况所有的人都会期许自己就是那个幸运之人。 就这样,一群人,在屏城守军的虎视眈眈,以及军官的冷冷注视之下,离开城门,向西部十万大上,那片被血僵侵占的地区行进。 朵儿的双手紧紧的我在身侧,没行进一步她都可以一听见自己的心跳,所有的人的心里都是相差不大的,血僵,那丑陋而残忍的生物,就是一场噩梦,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回味。 此时正是清晨,十万的山的边缘格外清冷,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寂静,就连鸟鸣都消失无踪 大家站在原地盯着远方的林子吞了吞口水:“要不就在这里带上个三天吧,林子里太过危险了。” “好”,话音刚落就引发无数的符和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利箭从远处射来,直直的落在那出声之人的脚前一寸。 “前进!” 数十名身着银凯的士兵骑在马上,站在不远冷冷的看着他们,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弓箭以示警告。 众人详实一眼狠狠的提了一口气,继续前进,直到踏入丛林的阴影,被一片黑色的寂静包围。 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对城外的难民而言,是一场比当初离家远去更为惨烈的噩梦,先是在密林之中怀着些微侥幸提心吊胆的祈求上苍怜悯,其后就是见证死亡,自己或同伴。 对城里的守军而言这两日同样忙碌不堪,所有人都知道,血僵,很快就要来了,他们打起人类与这些异族之间的第一次战争,借着屏城坚不可摧的防御工事将这些异族消灭在城墙之下,留名于世,成为人族的英雄,是以这两天,所有的人都枕戈待旦。 “吼!” 终于在第三日的黄昏,随着最后一缕夕阳莫入山林深处,一声属于野兽的叫喊,宣告了最终判决的来临。 “救命啊!” “快,开门啊!” “放我们进城!” 只见城下,数百人从远处冲了出来,飞奔的步伐几乎超越人类的极限,远方依旧兽吼阵阵。 随后就看见些许类人的生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之所以可以知道它们不是人,是由于,它们动作凶猛而僵硬,眼底带着猩红的幽光,在夜色下尤为显眼。 “啊!”一声惨叫,清晰的穿入众人的耳里,虽然大多数人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玄师的视力向来是极好的。 只见一个跑的慢的被一只血僵扑到在地,然后将自己的嘴对准那人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人拼命的挥舞着胳膊企图将身上的怪物退开,但是很显然,这是徒劳的。 那血僵的牙齿刚刚触碰到那人的脖颈,后面的血僵便一拥而上,一只又一只,将倒地的那人埋没起来, 只看的到他那双抖动的双脚。 扑在一处的血僵明显为食物的分配而发生争执,相互之间又争斗起来,等到,他们从地上爬起,原先的地方只剩下,些许残缺不全的不明碎末。 之所以说是不明碎末,那是因为,那尸体早已失去了混身的血液,没有血液的碎肉到底叫什么,众人也说不出来。 屏城作为帝国西北至障,士兵长年同十万大山深处的凶兽为战,是以并不是没有见过鲜血的,但就算是最为可怖的受潮,也不成如此渗人。 “开门啊!” 跑在前面的难民已经到了城门下不足百米的地方,他们身后不远则是穷追不舍得大片血僵。 “开门。” 君曦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情节,平淡,而异常坚定的下令。 “殿下,不可,那些血僵……”李安站在她的身边,听了这话,敢忙开口。 “有玄息炮,和机械弩,还有城里那么多的高阶玄师,血僵一时半刻到不了城门,让他们进来。” “什么!云君曦,你疯了吧,你的意思是让高贵的玄师去掩护那些贱民?”云君洛,冷笑着开口斥责。 君曦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纵身一跃,足下轻点,从百丈高的城门跃了下去。 “殿下!” 城楼上的军官,顿时吓傻了,出神以下的玄师可不会飞行啊,从这么高的地方跃下去还不坏死骨无存,站在君曦身边的莫寒,直接呆愣原地,叶晨则后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之间君曦从城门跃下后,在半空一个腾跃,向地面挥出一道猛烈的玄息,随后,眼眸变成了金色,抬手取出飞剑,刺向城门。 “呲” 阵阵刺耳的摩擦声在众人耳畔响起,黑夜下,墙壁上纷飞的火光尤为耀眼刺目,在离地面上有数十米的时候,“咔”的一声脆响,火光停止了闪烁,剑断了。 君曦抬脚往墙壁上狠狠一等,整个人邪飞出去。 百米外,难民长在与血僵进行着一场追逐竞赛,跑在后面的一个难民眼看就要被血僵的爪子抓到,然而,之间天上降下一道黑影,那血僵被砸中,瞬间肢体散裂,一片猩黑的血液溅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呆立在原地。 “你还不走?” 只见原先血僵站立之处燃起一道金色的火焰,直到,又一声血僵的吼叫,才换回了他的神志。 “啊,救命啊,”他一边大叫一边夺命狂奔。 君曦从地上站起,收敛了周身的火焰,看着夺命而逃的那人,笑着摇了摇头,她从城墙借势越到这里,一是为了找个肉垫缓冲一下力道,二嘛就是接应一下这些难民,相信,她这个殿下在城外,那些个家伙总不敢连她一起给挡了—— 只是她低估了这下坠的力道,没想到,直接把她找着的肉垫砸成了肉末,闻着周围腥臭的味道,她不由皱起眉头,还好即使召唤了本命火焰,不然一定会被这些血液淋到。 叶晨跟在她的后面跃下城墙,看着她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由摇头,就知道她一定不会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的。 “快开城门!” 城楼上,李安,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声的吩咐。 “不是说不能开门吗?” 一个没眼色的士兵,奇怪的问。 第六十二章 被咬 第六十二章 “不能个屁啊!”李安忍不住爆起了粗口,要知道这在贵族出身,涵养极好的凤羽卫中是很少见的,但是,他此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五殿下这些天来一直安安静静,啥话不说,除了不肯回都以外,从未发表任何意见,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和血僵的面就直接从这百丈高的城楼上跃了下去。 他该说一句,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殿下,不愧是神品血脉吗,竟然凭着一把灵器,愣生生的在屏城的城楼上留下了划痕,要知道,就算是出神玄师想要做到那程度也不容易啊。 而且还那么精准的落到数百米外的血僵头上,果然——厉害啊,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称赞他家的殿下,相反他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殿下是不能骂的——所以: “你就是个猪脑子,没看见殿下,下去了吗,还不开门,带几个玄师去接应殿下。” “那那些难民呢?”那士兵或许真的是个猪脑子,竟然还敢在暴怒的长官面前开口。 “你说呢?”李安侧脸望着他,语调平静了一瞬,然而下一刻,抬腿一踢,怒吼道:“谁他妈有功夫管他们,他们爱咋样咋样,让你去开城门啊。” 士兵被踢的踉跄好几步,险些栽倒在地,连忙跑远传令:妈呀,长官好可怕。 然而终究是凤羽的军官涵养还是有的,在那士兵身上发泄一通后,很快就汇丰了平静,他侧身看了看身旁的,城守,和冰源的总队长: “屏城和三殿下的安危就暂且交个位了,安需要下去接应一下五殿下。” “李队长放心,”冯忠最先表态:“我派神羽的精英小队与李队长同去。” “如此再好不过。” 神羽的精英小队都是炼体以上的玄师,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战力非凡,用于接应再好不过。 “真是个蠢货,”云君洛看着远处愤愤开口:“现下好了,还要劳烦李队长去接他。”要他说,让这家伙直接死在这里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好说出来。 “五殿下宅心仁厚。”冯忠有些看不过眼,站在云君洛的身旁开口。 “要你教训本殿,要我说就是妇人之仁,为了一帮贱民何必。”说罢,眼底划过嘲讽:“也对那家伙自个也就是个贱种。” 此话一出,站着他周边的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是堂兄弟啊,何况自幼在陛下身边长大,陛下视其如亲子,这三殿下说话未免太不知轻重了。 城外,难民依然在夺命狂逃,但是很显然,情况要比先前好上许多,他们的身后腾跃而出一条火龙,将血僵和难民分割开来,君曦抬腿踢飞一个又一个血僵,这些家伙虽然凶猛,但是并不敏捷。 叶晨悬停在不远的空中,不时挥出劲气支援君曦,两人一人在空,一人在地合作的好不愉快,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原先已经绝望的难民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屏城的城门打开了,他们涌了进去,然而进入城门的人并没有欢呼雀跃,而是看着远处还在痛血僵夺命狂奔的同本心有余悸。 “让开” 一阵呵斥响起,他们慌忙避让,只见银盔银甲的一队士兵向城门行来,他们慌忙避让,那群人也并不看他们朝着外面的血僵跑去。 君曦又是一拳打飞一个血僵,救下了正在被血僵狂追不舍的朵儿: “没事吧?”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小丫头竟然可以活到现在。 朵儿颤抖着身体,哽咽着半天没有说话,侧过脸:“要你管。” 君曦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了? 他正想说点什么,半空响起叶晨焦虑的声音:“快躲开!” 只见她们的身后突然冒出一只血僵,血红的瞳孔尤为渗人,君曦反射性的运气玄力,胳膊上不满金色的火焰,挥出一拳向那血僵打去,然而,那血僵并没有何寻常的血僵一样避让,或者直接被击中打飞。 它明显要灵活许多,竟然抬起手抓抓住了君曦的手臂,随后,将她往面前一拉。 血僵的力道大的吓人,而这一只明显比寻常血僵还要强上不少,君曦没有防备,一不留神,竟然踉跄一步,眼看那血僵张开大嘴就要咬下,一个弱小的身影及时的挡在了她的身前,随后她听见了一声闷响,和牙齿嵌入血肉的声音。 君曦敢忙抬腿将血僵踢飞出去,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道,晓是那血僵如何特殊也受不住神品血脉炼息巅峰玄师的全力一击,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不再动弹。 “朵儿,”君曦急忙查看她的伤势,她的肩膀上两颗清晰的牙印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不时有血液从哪两个血洞中流出。 她敢忙封住了顾朵儿身上的血脉,然后给她输了些玄息过去。 “朵儿你不会有事的。” “大哥哥我会变成怪物吗?”朵儿睁着一双大眼,很是平静的问,似乎并不害怕已然注定的命运。 “不会。”君曦回答的很坚定,虽然她知道,不管是玄师还是普通人一旦被血僵咬上而不死,那么无论多么强大,也必然会沦为血僵中的一员。 “嗯,我知道。”朵儿点点头,有些疲惫的倚靠在君曦的怀里。 “阿夕,还好吧。”叶晨用玄力在远方制造了一场巨大的爆炸,落到地上。 “朵儿被咬到了。” 叶晨看了看,她肩膀上鲜明的两个血洞,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杂她看来只要君曦没事就好,不过这丫头是为了君曦受的伤,他同样是感谢的。 “我们先回去。”君曦抱着朵儿转头道。 叶晨想要结果朵儿,但是君曦拒绝,叶晨是出神玄师,他的战力在这个时刻是至关重要的,何况——看了看朵儿肩上的血洞,这枚明显的伤口必然是瞒不过那些家伙的眼睛的。 她不认为云君洛会轻易让朵儿进城,是以还是让她亲自抱着比较好。 周围的难民已经退走的差不多,血僵与先前的有了很大的不同,是不是可以发现那些瞳孔更为鲜亮,动作更加敏捷的血僵在其间行动,看来,这些来自上古德魔物并不好对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引来更将强大的血僵呢? 第六十三章 活下来不容易 第六十三章 “噗”击飞离得最近的一只血僵,君曦的手臂上也挂上了一条血红的抓印。 “阿夕,没事吧?”叶晨颇为担忧的看着她受伤的手臂,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皮外伤,不打紧。”君曦摇摇头,看看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朵儿,还好这丫头没伤到:“这血僵越来越多了,咱们赶紧进城。” 叶晨点头,挥动手里的漆黑长刀,瞬间数十具血僵倒在地上,身首分离:“走!” 他左手扯着君曦趁着这个空档,又向城门推进了数十米。 “殿下,您还好吧?”李安带领的玄幻此刻也赶到了,一边说着便砍下一只血僵伸来的手抓,顿时黑色的血液溅落到他银色的铠甲上,失去手臂的血僵没有退却,反而越发凶猛的扑向他,他抬腿将那恶心的家伙踢了出去。 “麻烦,李队长了,没事我们进城。”君曦向周召的士兵招手示意一行人,且战且退,遇上难民,便帮上一把,很快就退回城里。 “五殿下,你吓死我们了。”冯忠放心不下,站在城门口接应君曦,看到她回来不由松了口气。 “是曦欠考虑了,”君曦歉意的笑了笑,话虽这么说,然而看着周召那些劫后余生的难民,她并不认为这有多么欠考虑。 冯忠和李安自然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不由叹了口气。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欠考虑啊。”云君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城楼上走了下来,身边跟着好几个惊云的近卫,瞥了眼君曦一身猩红的血液,狠狠的皱了下眉头,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为了几个贱民,真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终于注意到君曦怀里抱着的朵儿:“你怀里抱的谁?” 君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不想理会,这云君洛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很多时候她并不想同他多费口舌,没见着三殿下来这不到两句话,已经成功拉起了这些难民的全部仇恨,她冷冷的笑了下,对远处的莫寒招了招手: “把她送到我房里,你亲自照顾。” “哦。”莫寒此番倒是听话,很是配合的走了过来,伸手接过,朵儿,眼睛在看到她肩上血洞的时候愣了愣,虽然只是一瞬却足够让离得近的人发现不对。 “等等,”云君洛即刻出声:“她被咬到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随后很是自然的对莫寒命令道:“你,赶紧把这丫头扔出城去。” 莫寒此番倒是聪明,学着君曦的样子直接无视了眼前这位皇子,直接往城里走去。 “说你呢,聋子啊!”云君洛被人是三番两次的无视已然很是气愤,转头对身边的近卫道:“还不给我拦下。” “哗!” 惊云的小队长最先拔剑,那死小子踹他的两脚他可是至今尤记。 莫寒终于停了脚,看看眼前的银甲军官,呆愣片刻,好吧,事实上从君曦从城墙上跃下那一刻起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悠悠的吐出一句:“是你啊。” 就是这样一句悠悠的话瞬间点着了那小队长的心头火,燃烧着的可都是自尊啊,他冷哼一声:“三殿下,叫你,你是聋了?” 说着高位玄师的威压尽数释放,原以为可以让那小子吃个亏,谁知莫寒依旧一副呆愣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莫寒,回房。”君曦同样释放威压,虽然与那小队长是同阶,但是威压这种东西看得可不单单只是阶位,还有血脉积累,等等,那小队长猝不及防,退后数步,撞倒了站在后面的云君洛。 莫寒对君曦点点头,不待众人回神直接走远了。 “云君曦!”云君洛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无视了,对于一个纨绔而言,无视他比和他对着干更为让人讨厌。 “他愤愤的站了出来。”指着君曦便道:“云君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竟然把被血僵咬到的人放进城,”说着环视了一周身边的难民:“还有这些贱民,谁知道会不会变成血僵,要我说应该全部丢出城去。” 此话一出,所有的难民都变了脸色,将近一个月的地狱生活支撑着他们的唯一信念就是进城,而今这位殿下竟然要把他们丢出去。 要知道,当初他们之所以会愿意去十万大山呆上三天,重温那不敢回忆的血色末日,为的就算是可以进城,哪怕明知是百分之一的几率也博了,然而现在那人竟然说,因为他们去了那里所以他们只有死,这是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加难以接受的事实。 君曦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的难民只有不到百人而已,原先的三万人只剩下现在的这几人罢了,就连粮食都不用担心解决不了了,她苦笑一下,能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并不认为现在又任何理由可以剥夺这些,历经苦难才有了片刻喘息之机的人的生命。 “你这是要让帝国失信于自己的百姓吗?”君曦只是淡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没错让这些活下来的人进城是当初城守军官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帝国的名义许下的承诺,是以不能违背。 “一群贱民而已,有什么失信的。”云君洛撇撇嘴。 “五殿下说的有理。”这时李安接话道:“三殿下,不如把这些人先单独安置看看情况观察些时日为何。”说着问询的看向君曦,见她点头就命周围的士兵去安置这些难民。 “你……你们!”云君洛不敢置信,原先要不这些难民拦在城外的李安竟然会命人去安置难民,而且有他这个三殿下在,他竟然不问他的意见而只带君曦点头就去办了。 “三殿下,只有不到百人了,能活下来也不容易,既然已经进了城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何况这次他们也算是为帝国牺牲不少。”李安是贵族,是云澈的亲卫,他并没有为难这些难民的意思,一切不过是为了执行云澈的命令罢了,此刻他们已经进城,自己实现也许下过承诺便断然没有再为难他们的道理了。 还算是那句话,百不存一,活下来不容易。 第六十四章 血月 第六十四章 此刻云君洛脸色铁青,还待说些什么。 “叮叮叮!”钟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打。 冯忠当即变了脸色:“不好,快上城楼。” “怎么了?” 来到城上,众人疑惑的望向敲响,城防钟的城守。 城守没有说话,大家也停止了追问,因为很快他们就发先了问题所在。 城楼下的血僵密密麻麻,朝着屏城推进,不过由于玄息炮,和机械弩的远途强攻,那些血僵进程缓慢,甚至在其中后方由于是玄息大炮的火炮密集之处,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不少血僵在那里被炮火轰击成为飞灰。 血僵后继无力,跑在前面的,也被机械弩一一射杀,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然而细看之下就会发下,但凡通过玄息大炮的轰击来到城门之下的血僵,速度比原先的血僵要敏锐不少,不过只是如此并不足以引起重视,应为他们没有能力突破屏城的城墙,最终还是被士兵们倒下的滚油烧成飞灰。 然而在他们之后又不少黑色的小点,上下跳跃,虽然并不密集,但是,那些黑点,推进的速度极快,几乎每一次跳跃就可以推进数十米的距离,很快那些黑点便清晰的进入众人的视野。 这些血僵与城下的明显不同,他们身上的皮肤成青黑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衣物,眼底的红光,带着血腥与凶狠的色彩,并不似那些在地上狂奔着的血僵一般空洞而无神。 它们停到玄息炮的射程之外,不再动作只是对着天空狠狠的嘶吼。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叫声。 “这……”冯忠看到这里狠狠的皱了皱眉:“这些家伙既然有思维。” 君曦摸了摸下巴,“从刚刚近战的情况看,这些家伙不但有思维,而且很有可能是会进化的,不然没有道理两拨血僵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别。” “血僵本就是被封印的上古魔物,是以有思维会进化都不奇怪,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急着下令把它们消灭了。”李安望着底下黑压压的血僵面色些微凝重。 原先,争先恐后向城门涌来的血僵,在那些更为高等的血僵的呼声中,停止了进攻,他们停了下来,对着天空一起叫喊,仿佛是在呼唤亦或者等待着什么。 血僵的叫喊在寂静的黑夜,尤为刺耳,血腥,绝望那个,兴奋,亦或者带着些许无可描述的撕心裂肺。透过厚厚的天幕散播开去,城里的百姓望着西边,僵硬了身体。 “妈妈我好怕。”一个孩子瑟缩这躲进母亲的怀里,她的母亲摸了摸他的头,然而手掌同样在颤抖。 “这东西的叫喊似乎可以影响人心。”君曦抬手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玄师还好,普通的士兵在血僵的叫喊下明显僵直了身体,有些甚至颤抖了身体。 “唔!”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晨大哥你怎么了?”君曦有些疑惑的转头,只见叶晨抚着胸口弯下身子,脸上一片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了?”君曦弯下腰,敢忙给他输了些玄息过去,可能由于修为的差距效果并不明显。 这时一只手搭在叶晨的背上:“还是我来吧。” 冯忠是圣品血脉的出神巅峰强者,有他出手自然再好,不过,数息以后,叶晨缓和了气息,重重的出了口气。 “你刚刚怎么了?” 叶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刚刚的叫声让我很难受。” “那声音会对你产生影响?”李安闻言也望了过来,他看了看四种的军士:“不会吧,虽然那声音确实会让人不舒服但是不至于影响到出神以上的强者吧。” 众人都若有所思的看向叶晨,确实,别说是出神强者,就连最低阶的炼息玄师也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受到影响的只有最普通的士兵,而且那影响明显也有限。 叶晨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可能是错觉吧,或许刚刚恰好差了气。”说着抬起头对着众人笑了笑。 差了气?这算什么理由?不过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了更好的解释,是以众人也就不再关注了,就当是差了气了。 此时已是深夜,天上的黑云随着夜里的凉风渐渐散开,圆月挂在天上,十万大山血幽潭,突然射出一道血红的光柱直上琼宵。 “快看,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转头,只见那血红的光柱似乎要将月亮侵蚀。 月华与血色融为一处,然后红月爆发出一道巨大的光圈,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月亮恢复正常了? 众人面面相觑,丝毫不敢放松,直到天上的黑云再次将月华掩盖。 看来是过去了,大家刚刚输了口气,下方传来的吼叫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吼!” 随着这一声吼叫,血僵发起了它们的进攻,人族,和血僵的第一战终于要正式打响了。 玄息大炮是样非常不错的武器,除了造价有些昂贵以外,各方面的性能都是极好的,射程与威力,光看千米以外飞扬的尘土,不时闪现的光华已及传来的不绝于耳的轰隆声就明了。 然而最让人满意的是这种炮弹,只要可以给它提供足够的玄晶或者玄息,它就可以一直发射下去,至于冷却,人类的阵法师也已经研究出相印的阵法可以把时间缩短在数息。 是以虽然过去这么久,玄息大炮依旧给力如初,但是底下的战果却明显不如人意了。 血僵的力量似乎提升不少,他的们的速度变得更快,这使得他们具备了一定规避炮火和机械弩的能力,而且—— 众人看向在炮火密集区撑起一道肉墙的血僵,这些家伙似乎并不惧怕玄息大炮,至少炮火下它们没有像普通血僵一样化作飞灰,它们的出现,为其它的血僵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通过炮火,逼近城墙的血僵越来越多。 “怎么会这样,竟然可以硬抗玄息炮吗?”城守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要知道,此刻使用的远程玄息炮,威力极大,虽然属于范围杀伤性的炮弹,对单体杀伤力比起原先在城门下,君曦硬抗的小型炮略有不足,但是也可以让一个普通的炼神玄师灰飞烟灭,让圣品以上血脉的炼体玄师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六十五章 暂歇 第六十五章 “并不是没有用处,只是不太明显罢了。”叶晨的声音适时响起,众人细细看去,确实在密集炮火的攻击下,那些血僵组成的肉墙明显有了松动,有不少血僵倒了下去,但是很快就有新的补上了。 这叫战略吗? 冯忠皱起了眉头,这次的战争太不寻常了,与以往同异兽作战不同,这些血僵明显是有纪律的,甚至,他从这些家伙的身上看见了战略,想着,他不由冒起些微寒意,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血僵真的是他们引来的吗?还是说一早这些血僵就准备好攻城了呢? 桦城作为和十万大山相接的属城,再不济也是有数十出神高手坐镇的,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沦陷? 他忽然感觉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群没有智慧的死物,不是一团不懂战略的散兵,而是一支强大而纪律分明,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沉着脸:“把玄息炮的射程推近百米。” “是!” 随着他的命令,炮兵改变了玄息炮的射程,前面的血僵没有那些长着鳞甲的家伙的保护,再加上触不及防,瞬间就有数百俱血僵,在炮火下湮灭。 “吼!” 即使下面血僵的吼叫声不绝于耳,这声吼叫却格外清晰的传人众人的,耳朵,不像其它血僵的吼叫,带着嘶哑浑浊,这声吼叫格外的高亢与清晰,从十万大山内部传出,划过天际直直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底。 进攻的血僵动做微滞,后方的鳞甲血僵向前推进百米,再次形成肉墙。 看到眼前的场景,众人狠狠的吸了口气。 如果先前的一切还不够明朗的话,那么刚刚的吼叫和血僵的动作已经清晰的传达了一个讯息——这些血僵是服从指挥的,被调度的。 这场战争到底是因人类的意志想要把血僵扼杀在萌芽,还是这些血僵一早就盯上了屏城内部的数万生灵? 众人狠狠的摇了摇头不敢深想。 就这样玄息炮的射程一再改变,鳞甲血僵的位置也一再改变,冲到城楼下的血僵越来越多。 这些低等的血僵力量比起人类并没有多少的增加,是以,众人并不担心他们攻破屏城的城门。 屏城的城门是用赤炎硅建造而成,赤炎硅作为防御力最强的基石,其内部有玄息流淌,神品血脉的出神玄师也别想在城门上留下划痕,所以攻破城门绝无可能,而城墙则用玄武石建造,虽然比赤炎硅劣等,但也是灼华大陆上排得上号的坚硬石材,加上阵法加持,想要攻破化境也未必可以。 然而那些低等血僵的目的也明显不是攻城,它们在城墙下聚集,然后一个一个一个紧挨宰一起,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它们就向是在叠罗汉一样,在下方用他们的躯体堆叠起一道阶梯。 ”快阻止他们!”君曦很快发下不对急忙下令。 士兵将滚烫的热油一桶一桶的倒下,随后有玄师用玄力召唤火焰,城楼下在瞬间变成火海。 然而血僵想来是无知无觉的,它们没有痛感,只要不斩下它们的头颅,不让它们的肢体分解,它们就不会停下攻击的步伐。 这些热油燃起的火焰,混杂着玄力在其中,温度奇高足以让金属融化,原先这些低等血僵在火焰下皆化为了飞灰,此刻它们的身体在接触到热油的一瞬,竟然泛起了红色的光华。 不少血僵早已在高温下死去,它们的躯体变得如同焦炭,然而却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由躯体堆叠而成的阶梯越来越高。 “吼!” 又是一声吼叫,从十万大山传来,那些站在玄息炮射程这外的跳僵,从远处几个跳跃来到城门下。 “机械弩!” 城守急忙出声,然而,它们速度奇快动作灵活,机械弩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城墙下,借助这低等血僵搭叠而成的阶梯一跃而上。 屏城的城墙高数百丈,这一跃虽高却也不足以跃上城墙,然而后面的跳僵接着跃起,踏着半空中跳僵的背,一个又一个,直接跳到了城楼上。 “啊!”顿时城墙上传来一片惨叫。 那些跳僵的速度实在太快,玄师还好,普通的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它们咬住了脖子。 “快!开启结界。” 随着李安的叫喊,城守和冯忠同时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他们将令牌往空中一抛,两块令牌在半空合为一体,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屏城城楼最高的尖塔之中。 “咚!” 随着一声巨钟撞击的声音,尖塔顶部射出一道荀丽的光华,向四周散去,将屏城的纳入一个巨大的光罩之中,快速的闪烁了一下,然后隐没。 随后再有血僵企图跳上城楼就会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弹落回去。 “吼!” 血僵落到地上,发出不甘的吼叫,开始了第二轮的尝试。 原先落上城楼的血僵,和士兵厮杀起来,它们动作奇快,力量极大,往往可以一连撞飞十余名士兵,不过所幸数量不多。 此时守城的士兵是城守军和神羽军共处,城守军,多是普通士兵,然而神羽下辖各个都是玄师,是以很快那些血僵就在玄师的围攻之下被消灭殆尽留下数十俱青黑是的尸体。 “用蓝晶炮。” 见情况基本稳定,城守接着下令,所谓蓝晶炮,便是那日在城楼下,城守军军官推出的那门大炮,这种大炮准确度更高,单体杀伤力更强,速度更快。 随着蓝晶炮的加入,靠近城墙的血僵不少化作飞灰,就连在半空中跳跃不止的跳僵也有不少被击落,然而它们前仆后继,并不介意这些损失。 攻击一波比一波猛烈。 直到东方微微泛白,十万大上中才再次传来一声呼号,这些血僵像来时一样呼啦啦的褪去,留下数十丈高用躯体搭建的阶梯。 竟然退了—— 李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些血僵的表现远远超出原先的预想,陛下本是想把它们消灭的——但是想了想刚才的情节,这些血僵绵延不绝,死在城墙下的多是刚刚成为血僵不久的原桦城百姓,望着城楼上留下的数十俱尸体,眼神幽深起来,方才更像是一场攻城战。 第六十六章 高烧 第六十六章 终于退了,君曦的脸色有些阴沉,转头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叶晨,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对他道: “晨大哥,我们先回去吧。” “嗯,”叶晨懒懒的应了声,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殿下——”李安见两人就要离开,赶忙出声阻拦,君曦停下脚步挑眉望着他。 一夜不眠对于出身玄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过方才与血僵厮杀,让他铮亮的铠甲,在晨光下显得些微暗沉,声音透露着些许倦意: “殿下,属下以为这些血僵晚上怕是还会再来,是以——“说着顿了顿,见君曦的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便接着道:“是以,您和三殿下还是先回帝都吧,陛下对二位殿下的安慰颇为挂心。” 她摇了摇头,心知李安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今日晚上李安亲自下城厮杀,让她对这名年轻的军官有了新的认识,是以态度也温和不少:“你还是去问一下三殿下吧,他若是要回去就让他先回。” 李安皱起眉头,这显然不是他想要听见的答案,正待说些什么,君曦便道: “李队长,认为昨晚血僵攻势可猛?“ 他点头。 “那么今晚呢?”君曦不疾不徐的问道。 “只怕会更猛。” “那么李队长可是觉得屏城会守不住?” “怎么可能。”听到君曦的话,李安想也不想的摇头,开玩笑,屏城可是帝国西北之障怎么可能会守不住,要是屏城失守的话,那么屏城以后的大半城市都会守不住,是以绝不可能。 “既然如此,曦离不离开又有什么关系?况且方才李队长也说了这些血僵攻势凶猛,虽说我们信心很足,但是普通的百姓和士兵却很有可能被血僵越来越猛烈的攻势吓住,毕竟它们的吼叫声似乎可以影响人们的心智。” 说道这里君曦顿了顿,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片刻后有些苦笑的道:“何况,我记得不久前李队长说,皇叔的意思是想要借着屏城的险势将那些血僵消灭殆尽的,然而现在——”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是意思大家都明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场防守战役了,血僵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是以这对军心是一种动摇。 “我还是留下来吧。”君曦对了李安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了,留下李安一人站在原处若有所思。 ———————— 回到住处,君曦还没来得及和叶晨说上话,就见他一脸疲倦的对君曦挥了挥手:“我先回房了。” 看着他满脸的军容她有些担心,自从血僵叫喊以后叶晨的表现就很不寻常,作为一个出身玄师,尤其是身怀神之血脉的出神玄师怎么会因为一夜不眠,以及外部的些微影响而流露出如此困窘的神色,然而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她没有来的及进一步思考便被莫寒叫走了: “你快过来看看,那小丫头自打被抱回来就一直高烧不断,我给她输了真气也不见好,反而似乎更加严重了。” 无奈君曦只好回了房中。 此刻顾朵儿躺在床上,两只小巧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几乎挤到一处,小手我成拳头放在身侧,头部不停的左右摇摆着, 她脸上的神情不停的变化着一会是极端的恐惧,一会转变成深深的愤怒,过了一会整个人都抽搐起来似乎长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君曦皱了皱眉,坐到她的身侧,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让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着似乎并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正常体温。 这样的温度已经让身为玄师的她感到烫手,那么仅仅只是普通人的朵儿又该如何承受? “怎么回事?” 她调用了些许冰之血脉为朵儿降温,此刻随着血脉之力的调动,她的发梢泛起些微的银白,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不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莫寒再度陷入呆愣之中,下降的温度,冷热的突然交替让他一时无法适应瑟缩了一下,呐呐的开口: “凤凰不都是属火的吗?” 君曦并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停的帮朵儿降温。 莫寒见得不到答案也不想自讨没趣,方正这个女人浑身上下谜团和疑点多得是,脾气也怪得很: “不知道,反正我刚把她放下她就开始发烧了,然后我输了些玄息给她也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就是了。” “你怎么不去请个医师过来看看。“说这话时君曦的语气有些不好,态度有些微冲,话落半晌也不见莫寒回答,便转头道: “你怎么不说话?” “哼!”莫寒哼了一声:“你把人弄成这样给我,现在怪我喽?” 说完,他接着道:“我的殿下,你也不看看她是被什么东西伤的,血僵咬的诶,别说去请个医师了,我抱着她那些侍卫差点连门都不让我进。” 莫寒这话让君曦一阵沉默,看来人们对血僵的恐惧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也对,要是被血僵咬伤,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玄师下场都是一样的——老天在这一点上倒是公平了一次,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玄师和普通人摆在了同一条线上,想着她望向倒在床上的朵儿眼底的愧疚更深。 “哎!”见君曦这副模样莫寒终于有些不忍。 说实在的,他而今对君曦并没有什么隔阂了,要说之前之所以那么讨厌她是因为她逼他起誓,将他带离了师父身边——还有就是他对这些个贵族天生的讨厌。 虽然他的记忆不是很完整,但是打他记事起,那些个贵族与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低等一些的成日里趾高气扬以欺辱平民为乐,高等的看起来温和有礼,但是冷漠却是刻进了骨子里。 他曾经看见欧阳家的一个嫡系救下一位女子,那女子虽然也是玄师,不过只有炼息,无论是出身还是资质都不太好,不过欧阳公子待那姑娘一直温和有礼,与那姑娘相处的甚好,那姑娘芳心暗许,然而不久有一个从临渊而来的名门子弟看上了那位姑娘,想让她作侍妾,那姑娘走投无路,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欧阳公子,然而当夜就被欧阳公子灌醉送上了,名门子弟的床榻。 第六十七章 所谓神医弟子 第六十七章 从那以后他就认清了那些个贵族世家的脸面,掩藏在他们温和外表之下的是他们对低等平民冷漠到骨子里的漠视。 他不是贵族,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平民散修修,毕竟他的师父欧阳越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是中州大族欧阳家的出神长老,不过后来没了修为就是了,至于他自己一直没有遇见欧阳越以前的记忆,是以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他对那些冷眸到骨子里的贵族有着一种天生的排斥。 但是他身边的这人明显是不同的,因为那些人即使也会出手救人,但是绝对不会让自身处于危险,就像是在路边顺手给小狗为了一块骨头。 君曦跳下城楼去救人的那一幕深深的可在他的心底,此刻她对着女孩的关心也是真真实实的,想着他叹了口气,也不在气恼: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莫寒的话让君曦深深疑惑,最近事情太多,她有些忙不过来,如果是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情或许她真的就忘了。 “医师眼前不就是吗?” “哪里?”君曦想也不想的脱口问道,说完还左右看了看。 “你!”看着这女人的样子,莫寒也不清楚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我不就是吗?” “你?”君曦疑惑的盯着他许久,才想起眼前这人似乎是神医欧阳越的弟子,嘴角不由抽了抽,自己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是她现在神经越来越大条,还是眼前的人太没有医师的气质。 想了想,莫寒平日里一副油腔滑调迫不靠谱的样子总觉得应该是后者吧。 “那你快帮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君曦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狠狠地吸了口气:“不知道?你不是医师吗?你不是神医欧阳越的弟子吗?” 君曦的话让莫寒有些尴尬,刚刚自己郑重其事的宣布了一下身份,结果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似乎确实有些打脸:“是医师没错,不过医师又不是万能的,血僵这种东西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谁知道被咬过的人会是什么样子,而且,我跟在师父身边学医也没多少年……”说着声音不由得小了下去。 君曦的脸皮不由抽了抽:“意思是说,你还没有出师,什么也不会是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此话太过不留情面莫寒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我跟在师父身边才十几年自然……” “十几年!”他的话话没完就被君曦打断:“拜托你都跟在神医身边十几年了既然还没有出师?”在她的印象中很多医师都是十年左右出师的。 “哼!”莫寒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医道博大精深,别说十几年很多人三四十年都还不能出师呢。” “真的?”莫寒的话让君曦一阵挑眉,说实在的,三四十年出师不是学医是修剑吧,毕竟很多医师虽然是玄师但是由于一生浸淫医道,修为并不是很高是以寿命也不长,三四十年出师——那这个大陆上怕是没有那么多的医师了。 “你懂什么,平日里你见着的那些个十几年就出师的不过是最为普通的医师罢了,真正大好医师必然是演习遗书数百年的能人,这些人才称得上真正懂医,毕竟想要把古今疑难都研究透彻没有个是百年那是不可能的,”说着他皱了皱眉头:“是以这才是为什么大陆上虽然医师很多,但是能给高阶玄师看病的医师并不多的原因,许多医师由于寿命的原因很多东西并没有时间去了解研习,而玄师的身体构造比之常人要复杂精密很多……” 看君曦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他也不想再深谈:“总之一句话,不要把我和你以前见过的那些个赤脚医生相提并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蜂拥去中州和临渊求医了。”说完还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嗯。”君曦点点头表示赞同,刚才谈论起医道,莫寒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终于让她确认眼前这人应该大概却是是一个医师吧,她如此对自己说道。 不过他刚才的样子让她不由想起了那日夜里在十万大山中部见到的那人——那人也是莫寒,但是那个人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是认真而严谨的,即使在那是,他衣衫褴褛但是那个莫寒也是从容不迫的,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她将这两个莫寒联系到一起,不过——方才莫寒认真起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那人的影子。 “莫寒,你记得我月前给你说的十万大山里的事情吗?” “怎么了?” “你——”君曦顿了顿:“你经常失忆吗?” 莫寒摇摇头:“那是头一次,,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过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就是了。” 见莫寒不想深谈,君曦此刻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个问题,只好摆了摆手:“知道了。” 莫寒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不忍,但是自己似乎并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转身出了门。 冰之玄力的注入似乎起了一些作用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朵儿的体温没有再升高,但是明显也未曾下降,她皱着眉头将朵儿扶起,自己则在她的身后盘膝坐下,开始为她输送玄力调理静脉。 随着玄力的输入,朵儿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她正要舒口气的时候,一股爆裂的气息向她席卷而来很快蔓延全身。 ———————— 此刻叶晨长在房里打坐调息,不知道为何昨晚血僵的叫喊让他的心神一阵失守,与普通人的焦躁与恐惧不同,他感到的是痛苦,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伴随着绝望从心底蔓延,有一瞬甚至席卷了全身,那样的感觉几乎要压垮他的神经,让他的神识崩溃。 那样的情感究竟从何而来?他为何会绝望?他从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即使当年被家族追杀,人生最为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也不曾绝望,顶多有过不甘罢了。 还好刚刚也只是一瞬,否则——他有一种他将不再是他的预感,难道那样的感情是来自麟天?但是只是传承血脉而已怎么会这样?何况这与血僵又有什么关联。 他的情绪有些莫名的焦躁起来,神石里的倦意尚且没有除去,打坐之时一时岔了气,一口血喷了出了,随后便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朦胧里他见到了一个火一样的男子。 第六十八章 计划伊始 第六十八章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竟日的血僵来势比之昨日更猛,虽然人类增加了玄师的数量,吴家也派遣了阵法师和出神长老来助阵,但是,由于昨日血僵已将留下了搭好一半的阶梯,今日血僵的推进显得容易了许多。 昨晚字血僵推走,城守就下令让士兵去摧毁由那些低等血僵尸体堆积而成的阶梯,然而奇怪的是那些血僵的尸体似乎融为一体,头手部分的包做一团,更本无法拆除。更为震撼的是那些,尸体烦着钢铁一般的黑光,尸身也似乎变得与钢铁一般坚硬,就连出神玄师奋力一击也未能起到多大的成效。 是以今夜的士兵再不敢大意,集中了火力阻止那些血僵的推进,虽然屏城有结界,即使那些血僵到了城墙以上也进不了城,然而结界的防御终结是有限的,如此多的血僵,如果直接向结界发起进攻的话结果是可以想象的,必然是结界崩溃,那么——他们就得要和这些恶心而邪恶的家伙肉搏了。 身为屏城的士兵,并不害怕与敌人肉搏,他们中间很多人甚至同比自己大上几倍的玄兽肉搏过,但是眼前这些怪物的话——想着那日进城的难民,昨日有几个突然发疯,变城了那些怪物的同类,他们就有些不寒而立。 幸好李队长早早下令将他们分开监管才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昨夜有几只血僵跳上城墙,有不少士兵被咬伤,虽然现在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去边,但是只要想到那日见到的发疯的难民,他们就知道,那几人恐怕是没救了。 城守大人已经下令将其中几个被咬到普通士兵的处理了,玄师则被严格的监控起来。 虽然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凉之感,但是对此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那些士兵现在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但是过几日就会变成怪物,只要想到那些怪物如果留在城里很可能会将自己也咬伤,另他们也成为怪物,他们便迫不及待的将那些昔日的同僚给处理掉了——即使他们跪下来哀求,即使此刻他们还是人。 今夜城楼下长着鳞甲的血僵数量明显更多了,是以就算有吴家的阵法师启动了阵法加持,血僵的推进脚步并没有慢下来,跳江今夜倒是不见了踪影,看来今夜,它们的目的便是建成这样一座血僵尸首筑成的阶梯吗。 不眠之夜,就这样,在血僵的咆哮声与玄息大炮的轰鸣声,机械弓弩的穿刺声中过去。 ———————————— “怎么会这样。” 城主府中,李安按压着眉角有些疲惫的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吴家长老。 吴家,阵法世家,在屏城传承数千年,更是血幽潭封印的守护者,若说在座的所有人中谁对血僵最了解,那么就必然是吴家了。 吴家的长老皱着眉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封印已经存在数万年了,吴家世代只是负责守护那个封印而已。” “那为什么会出问题?”说这话时李安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带着些微则被的意味。 吴家的长老听到这里不由有些火大:“我们怎么知道,我吴家在桦城的分家已经全军覆没了。”说道这里他不由有些痛心,桦城的分家,虽然只是一个分家,但是主家对其投入可从来不少,光说分家马场可是吴家数位化境强者联手布置与上古阵法相连,这些年凭着这上古阵法,吴家不知培养出多少精英子弟,再加上,可能是受到上古大阵的影响,桦城的子弟天赋在所有分家中是最高的,有些甚至连主家的子弟也不能相比。 “你们负责守护封印现在说不知道?” “我们守护了封印几千年,虽说这是我们家族的使命不错,不过,这封印在飞羽,帝国这些年却并没有为此做过什么现在出了问题反而来怪我们?”吴家长老的语气同样冲了起来,对李安怒目而视。 “好了,我们现在的重点似乎不是封印的问题,而是眼下的情况如何解决,还有这些血僵为何如此反常。”见到二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冯忠急忙出声,说完转头看向李安:“李队长,我记得,你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要借助屏城险要将血僵消灭的为何最终会变成这样?” “你这是在质疑陛下吗?”李安文言冷冷的回道。 “不是,”冯忠并没有因为李安的态度生气,他平静道:“我知道陛下从来都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应该是有把握才是,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沉寂,的确,为何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虽然他们并不是很担心屏城的安危,毕竟屏城是主城,其内部可是有化境玄师坐镇的,但是化境玄师很少会亲自出手的,要是真要让城主或者吴家的哪位太上长老动手,那么必然是帝都有了新的指令他,或者屏城的结界要破碎之际,只是不管是哪种情况这都显得他们太过无能。 人类同血僵的交锋尚且谈不上真正展开就要请化境强者出手那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李安皱了皱眉头:“血僵的消息一送到帝都,陛下就命人翻阅了关于血幽潭封印的古籍,根据记载那里面封印的是强大的上古魔物以血为食,同时拥有智慧与谋虑,他们会通过咬伤其他种群发展低等血僵,不过低等级的血僵是只有嗜血本能的怪物并不具备智慧,同时能力也并不强大。” 说着李安顿了顿:“这次事发太过突然,桦城沦陷,数十万人沦为低等血僵,若是不进行处理任由它们扩张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是以陛下才会下令早做处理的……赶在那些高等的家伙完全冲出封印之前,将低等血僵消灭殆尽。” 冯忠听了这话不由沉默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问题是为十么一切都超出了预料?他想了想沉声问:“ 低等血僵不是没有智慧吗?那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 第六十九章 师祖? 冯忠的提问李安答不上来,因为所有的记载不过是来自万年前流传至今的史料罢了,他想了想把目光移向吴家的长老:“吴家对血僵的研究应该比帝国详细许多,这次的计划,陛下也征询过吴家太上长老的意见,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吴家是否知道些许的原因?” 吴家的长老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次的情况确实超出预料了,根据史料记载即使封印被破开里面拥有智慧的高等血僵想要出来至少要十年时间,而力量强大的或许要百年也说不准……” 几人来回商讨了好几个时辰最终也未能得出个所以然来,城外由血僵尸身搭建而成的阶梯已然有了大半个城墙的高度,照这样下去只能坐等化境强者出手了吗? ———————————— 天色渐渐向晚,城外再次传来血僵血腥的咆哮声,带着对血液的浓浓渴望,士兵站在城墙上死死地盯着远方,双手拽紧了手中的武器,看着已经半墙高的阶梯,他们心底有一些寒意渗入——屏城的结界到底能撑多久? 被那样一道突入起来的爆裂气息侵袭以后君曦便陷入了朦胧之中,她再次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恐怖威压,带着无可抗拒的威势,这种感觉和上次在麒麟崖的感觉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似乎更加直接一些,这种威压透过她浑身的筋脉直接作用在她的神识上让她觉得沉重不堪。 关键时刻又是那道隐没在她身体里的紫芒救下了她,随后她似乎被牵引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漫天的星辰包裹着她此刻所处的空间,天上的星星似乎触手可及,但是当她伸手时却又理她无比遥远。 “想不到竟然会有两个人啊!”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让她浑然一惊,寻声四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必担心。”一名男子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身体虚无飘忽似乎是有漫天的星光组建而成,这男子似乎就在眼前有似乎离她很远。 “前辈是?”她有些小心的开口,态度却甚是恭谨。 那男子盯着她看了许久,脸上的神色似是疑惑,又似是释然:“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命运呢?”男子说着对君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与先前的飘忽不定不同,这个笑意带着些许的温度,让她觉得眼前的人真实起来。 君曦明显感受到眼前人的变化她有疑惑的望向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笑了笑道:“你是我故人的孩子。” 君曦有些惊讶:“前辈的故人?”她皱了皱眉低头思索,自己传承了凤族的血脉,向来眼前的前辈说的该是上古时期的事了,如此这人必然是上古的大能了?只是他此刻的形态似乎并不像是——活人啊。 “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那男子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似乎直直的射入了她的心底:“首先我指的故人不是你理解的那样,其次我哪里不是活人了。”说着男子摇了摇头。 随着他的话落,君曦不由惊出一道冷汗:“前辈你……知道晚辈在想什么?” 他笑着点了点头。 君曦的脸色不由转变数个来回,大能不可怕会读心术的大能才叫可怕,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上古大能觊觎的但是没有人会乐意自己向一张白纸一样被袒露着,这就好比没穿衣服站在人前一样,或许比那个更加糟糕。 “嗯,你这个比喻还是满恰当的。”那上古大能的声音再次响起,君曦游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好了,我不用读心素总成了吧,看看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我都心累了。” …… 没人让您老人家听好吗?君曦好想仰天长啸,但是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了: “前辈那您的故人指的是?”君曦有些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不得不说即使她觉得自己的身世没有什么可存异的,但是能够挖到一点祖宗的八卦也是不错的,何况是和上古有关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那前辈摆摆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她把目光从君曦的身上移开看向星空的另一端,君曦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想不到竟然是个身体柔弱的女娃娃获得了我的传承么,竟然还被那东西给咬伤了。”这声音轻不可闻好似喃喃n “前辈指的是什么?” 那人挥了挥手,从指尖窜出一道流光莫入远方的星海,低头看了看君曦: “都是被你这小丫头给搅和的,你说我和隔壁那丫头是有缘还是无缘呢?” 什么意思?君曦疑惑的王者眼前的人,脸上的疑惑都要凝结成为实质了,她好像大叫一句为十么所有的上古大能都喜欢玩神秘能,话永远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她好心累啊! “你见过其他的上古大能?谁?” “亭雪前辈。”仿佛受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的牵引,话语脱口而出,完后,她有些恼怒的瞪了眼眼前的人,说好了不对她用读心术的,何况刚刚那个又是什么?难道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控制了吗。 那男子笑着看了眼君曦既不因被她瞪视而不悦,也没有因为违背前言而尴尬:“原来那家伙还没死啊,” 一句话出口,君曦不由脸黑,这是盼着人家死吗?莫非眼前这人和亭雪有仇?自己是不是应该表明一下立场,证明自己和亭雪不熟啊。 正想着言前的人又叹了口气:“他也真是不容易啊。”说这话时语调透着些微的苍凉与悲伤,似乎是在为亭雪哀伤一样。 君曦的脸皮抽了抽,她果然是跟不上上古大能的思维的。 “其实我的本体并不在这里,之所以会显身是因为有人触动了我留下的传承,本来只要通过考验便可以成为我的弟子。”说道这里,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由于你的介入原先设计的考验都被打乱了……”说道这里他顿了顿:“不过要是没有你的话向来以那小丫头的体质也是通不过考验的。” 第七十章 进阶出神 “什么考验?”君曦抬头望着眼前的人,她来到这里是因为朵儿,那么前辈口中的有缘人想来应该就是朵儿了,只是她是穿过一层光亮突然来到这里的并没有看到任何与考验有关的东西啊。 “时空未来,命数,因果。”那人吐出这样几个字便不再说话。 前面几个词她不懂,但是名数因果却是懂的,毕竟她们门派那些个长老成日里最爱研究的就是这个东西了,不过说来惭愧,身为门中的嫡传子弟,她对这个却是一窍不通的,那东西照着师父的说法就是要看天赋的,看来前辈原先设下的考验适合名数因果有关却应为她的介入被打乱了? 她有些歉意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呐呐开口:“那怎么办?” “你把她带回去交个你师父吧,让他收她做弟子。” “什……什么?”君曦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难不成这前辈认识自己师父? “嘿嘿,”那人笑了笑,盯着她手里的戒指看了许久:“吾名天一,你可以叫我一声师祖。”说完这话也不待君曦反应,他的身影便化作点点星光在这个空间消散了,随后漫天的星辰以极快的速度褪去,最终在远方形成一道亮点彻底消失不见。 她是有师祖不错,但是她师祖不长这样啊,而且信天没错,但是——她师祖不叫天一啊。 正思索着,便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她浑身的筋脉,顿时身体里就有了一种饱胀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要突破了? 她赶忙收敛了心神然平息静脉中的暴虐,确实是要突破了,就在刚才,她体内玄力的积累似乎到达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比原先增加了一倍不止,这样多的玄力,比起许多积年的炼神巅峰都要浑厚不少,可以说,如果不是应为她是神品血脉,加上身兼冰火上属性,体内的静脉本就比常人要宽广不少,只怕早就静脉破裂而亡了。 想要突破id额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力量在身体里叫嚣着冲撞着,找寻着宣泄的机会,但是却迟迟宣泄不出,很明显她尚且缺少一个契机。 那个契机是什么呢?凭借自身强悍的血脉,她同出神强者交过手,每次交手她都是用自己的血脉先震慑对方,影响对方的神魂,然后出手。 对了神魂——出神和炼神之间的差别,所在出神以后可以做到神魂外放用神念化形,同时让自己的神念对周召的环境产生影响,虽然影响并不是很强烈,向来是和他们神识的强度有关。那么如何让自己的神识外放?她的意识不由得进入识海,在一片空茫茫的迷雾里,她看见了一只金色的鸟儿。 鲜亮光洁的羽毛上,金色的火焰在它的周围翻飞,它对着天空发出声声长鸣,想要飞出去,既然如此又为何不飞出去?然而识海似乎并不能让鸟儿飞出太远,这里的天地并不够大。 凤翔苍穹何以困于须臾,如此想着似乎是回应她的心声,鸟儿发出高抗的啼鸣,向弥散在周边的雾气直直的撞去。 “噗通”的巨响在她的识海中响起,巨大的轰鸣带着神识的抽痛,令她的身体不由颤动,鸟儿周身的火焰有不少溅落开来,在周围形成灿烂的火花。 “昂!”它不停地鸣叫着,再次冲撞,力道一次大过一次,识海的疼痛也一次比一次剧烈,然而,那道无形的障碍却没有丝毫的撼动。 不够——不够——还差点什么,究竟差了什么,她似乎变成了那只鸟,但似乎又不是,还缺少些什么,这真的是完整的它吗? 这样想着,她望向周围的白色雾气,寒意在周边蔓延,透过金色的火焰给她带来巨大的刺痛。 好冷——她是火,最为惧怕的便是寒,是这些寒意削弱了她的力量? 然而她为什么不能是寒呢?她的身体里不是有冰之血脉吗》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惧寒呢?,她收敛了周身的火焰,任由寒气侵蚀。 头骨的寒意,让她的神识刺痛,深深的抗拒从心底窜出,然而她压下了抗拒的念头,任由那团白雾夹着着冰寒将她包裹、 痛苦很快过去,继而她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没有炽热也没有冰寒。 周身的羽毛已然是金色,然而冠宇却变成了银白,尾羽初的火焰成为了淡蓝色。 她将那团淡蓝色的火焰召唤到身前,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那是一种无比纯粹的力量,想着她将那团火焰抛向高空,随后一声轰鸣,似乎有什么坍塌了,一阵暖流在周身的静脉中拂过,让她觉得分外舒适。 周召的灵息向她疯狂的涌来,她的身体来者不拒的将其接纳,不过是瞬间的功夫,体内的玄力竟然比原先多数倍有余,然而即使如此她也不举得胀痛。 空气中的玄息大量流失,城主府中正在房中打坐的城主大人睁眼向了个灵息漩涡看了一眼。 看来是有人进阶出神了,出神虽然是强者不过对于已然化境的他而言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可关注的如是想着,便不再关注了,然而——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家伙进阶怎么还没有停止的去世,这么多的玄息流失,很影响他修炼的,何况那小辈不会爆体而亡吗?如此想着城主大人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去看看,毕竟修炼到出神可,不容易要是出来岔子可不好——更重要的是,那小辈在这里进阶,他也没法子修炼了,反正也无事可做。 城主大人有些幽怨的向城里的一处别院走去,然而此刻城墙上的低阶玄师们更加幽怨了。 他们的等级不高是以体内储存的玄力不多,高强度的战斗很容易将体内的玄息消耗一空,如此就需要外界的玄息进行补充,虽然弹药,和玄晶都是补充玄息的好东西,但那东西毕竟太贵是经不起几万低阶玄师如此消耗的,是以军中的低阶玄师多是依靠,可以凝聚周围玄息的阵法,加快自身玄息的恢复,然而,此刻他们玄息恢复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第七十一章 玄力争夺 第七十一章 “队长,怎么回事,是不是阵法失效了,我感觉,可以凝聚的玄息少了好多。” “我们也是”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一片符合之身,刚刚连体的小队长凝眉望着城楼下密密麻麻的血僵,硬着头皮道:”等会天亮了让吴家的阵法师给看看。”话虽如此,心里却不由嘀咕,可千万不要是那些血僵的新花样啊。 城主大人走到了君曦的房前,此处玄息波动明显比其它的地方强烈,他闭着眼睛用神识感受了一番,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召玄息流动的方向,就像形成了一个漩涡,他甚者可以看见这漩涡形成的窝痕。 如此强烈的玄息波动,进阶化境还差不多吧,出神玄师的身体是无法突然容纳如此之多的玄息的,这短时间的玄息流入都快比上一个化境初阶玄师的玄息总和了,里面的人真的不会爆体而亡吗? 如此想着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虽然贸然出手很可能会影响对方进阶,让其修为受损,但是总好过爆体而亡吧,如此想着城主大人从空间袋中拿出一颗光亮的蓝色光珠。 他将那珠子网君曦房间的上空一抛,一道淡蓝色的结界从屋顶上蔓延下来,很快将整个屋子包裹其中。 这可珠子是吴家的一个长老送给他的上面雕刻着阵法,小巧精致,有隔绝玄息的作用。 随着结界的张开,屋里屋外的玄息被分隔开,如此一来,屋外的玄息便无法流入屋里,屋中的玄师便可以被动的从对玄息的疯狂吸收中缓过神来。 他满意的看看在上空悬浮发着蔚蓝色光芒的珠子,这可珠子方便实用有好看,甚合他的心意,那小辈吸入大量玄息,虽然此刻停止了吸收但是想必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其实在他看来,那小辈很有可能已经濒临静脉爆裂的边缘了,是以本着既然遇上了那就帮一帮的原则,他台步向那屋中走去。 此时的君曦尚且没有从进阶中清醒,突然之间失去了玄息供给,就像是一个极度干渴的人突然失去了水源一样,她感觉身体有些燥热,对玄息的渴望,让她不自觉的运转丹田,从以前的被动吸收变成主动索取,然而屋子被城主大人的光珠阵法笼罩,并没有多余的玄息可供她吸收,她却并不知情只是一味的加大对玄息的吸收力度。 城主大人的脚刚刚迈过被光珠笼罩的阵法结界,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想他袭来,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玄息竟然奇迹般的开始流失。 这是个什么情况,原先风轻云淡的城主大人,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赶忙运气,想要制止玄息的流失,然而随着他运转玄力,玄息流失的数度却不减反增。 此时的君曦就像是一个极度饥渴的人,在一片黑暗的荒漠中茫然摸索,忽然发现了一口泉水,这泉水比原先的水更加甘甜,是以她拼尽了全力想把那泉眼里的泉水吸出来,不过那泉水似乎不太配合,是以她只能不断的加大吸力。 城主大人毕竟是化境玄师,是以虽然事态失控了一阵子,但他很快就再度稳定了局面。 好喝的甘泉近在眼前却突然喝不到了? 君曦的识海中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她神炼化形变成的凤凰形体,还有一道则是她的契约灵兽银雪。 主人进阶在一定程度上会促进灵兽的进化,两者之间因为契约的关系相辅形成,这也就是为什么玄师们会郑重选择玄兽的原因,一次只能契约一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玄兽的资质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了它们未来的战力,一只从小养大的高阶玄兽即便只是灵兽,那么若是资质足够跟随主人一同进阶,将来可以达到的高度绝对不是低阶玄兽能比的。 “银雪?”识海中君曦有些诧异的出声。 自打上回从十万大山出来银雪似乎就陷入了沉睡,这次看来是可以和她一起进阶了吗? 虽然在进阶的过程中,她对外界环境的感知并不是很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此次吸收的玄力远远的超过了一个出神玄师应该用有的标准,具体吸收了多收她也不知道,因为所有被吸收的玄息在她的筋脉饱和后都汇入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她的神魂,在那里化为最为纯粹的力量,让她神魂周边的火焰更加凝视纯粹,还有一部分就是汇入了银雪的玄兽空间。 “嗯!”银雪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再次响起,她几乎无法相信,毕竟自打和银雪契约一来,银雪还是第一次可以如此直白的和她交流,平时他们都是用神识传播想法,这样清晰的表达不是只有高阶玄兽才具备的吗?即使是在识海中也是如此才对。 然而银雪应过一声后就不再说话,此刻她可以看见银雪所在的玄兽空间被一团灰色的迷雾所包围,随着这团灰色迷雾的出现,原先不再流淌涌入的玄息再次向她涌来。 “嗯?”城主大人的脸再度黑了下来,他的玄息再次开始流失了,此时他已经走到君曦的身前,自然可以看出这个小辈似乎并没有包体而亡的迹象,倒是周围传来的恐怖吸力让他体内的玄息再度不受控制的涌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化境玄师竟然管不住体内的玄力,他又不信邪的加大了体内玄力运转在君曦的一旁坐下也开始打坐调息吸收起玄力来。 就这样,两人一左一右相对而坐,玄息在两人之间来回拉扯不停,玄兽空间里的银雪嗯哼一声,周围的灰色气息弥漫更开,一股巨大的吸力传出,城主大人一时不查差点岔了气,顿时身体里的玄力像流水一样逝去留也留不住。 “该死的!”他暗骂一声挥手撤去了房外高悬的光珠,让玄息涌入,然而那个小辈似乎是认准了他身体里的玄息一样,追着他不放,并不去管周围弥散在空气里的玄息。 化境强者体内的玄息与周围那些零散的玄息自然不会是一个层次上的,撇开起精纯度不谈,光浓度就是那些玄息的千万倍,你会指望一个喝惯了甘泉的人改口去和泥潭里的污水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城主大人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他黑着脸使出法诀飞快的从原地消失——这叫什么?好心没好报吗?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发着善心去帮走火入魔即将爆体而亡的小辈解决问题,将结果换来的是损失了大半的玄力吗? 第七十二章 赤焰寒冰 第七十二章 随着城主的离去,君曦也终于完成了她的进阶睁开了双眼,此刻天空已然吐白,晨曦的曙光即将把这片夜幕下的土地笼罩。 “呼!终于要结束了啊,”城楼上,守城的军士看着吐白的天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底下的血僵已经有了退去的痕迹,看来他们再次撑过了一天。 李安看着结界上渐渐淡去的层层涟漪,今夜过去了,那么明天能?血僵的尸体已经堆积到了城墙的边缘,就在今夜结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明天还撑的过去吗? 他有时看着下面黑压压的血僵群不由会想,这东西难道就没有个限度吗,这些天他们杀死的血僵想来也该有好几万了吧。 “吼!” 一声兽吼将所有人从短暂的轻松中拉回神来。 只见低阶的血僵层层后退,然而远方却出现无数黑色的小点,没一次移动都有数十丈的距离。 是那些跳僵,黑色的皮肤在晨光的照射下竟泛起了金属般的幽光。这家伙的威力这些日子大家可是深深的体会过了,它们无论力量速度还是敏捷度明显都是血僵中的佼佼者。 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血僵? “快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林中再次传来一阵直射人心的吼叫,只见丛林的中窜出一群身着鳞甲的怪物。【零↑九△小↓說△網】 虽然也是人形但是它们的身上被被青灰色的鳞甲包裹,甲片密密麻麻直接蔓延到他们的脸上,而他们的身后竟然还长有一条两尺来长的尾巴。 他们向野兽一样用四肢在地上匍匐前进,随着它们的动作,地上扬起阵阵尘土,而它们走过的地方无一例外留下几道深深的爪印。 这还是人吗? 大家不由在在心底反问。就在大家发愣之时,那混身青甲的怪物咆哮着就冲了行来。 “快机械弩,玄息炮!” 城楼上军官大声的呼叫着。 “哗哗哗!”机械弩从城墙上直射下去,那却这是从青甲血僵的身旁擦过——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哄!”声声炮响在下面传来,一个个巨大的深坑随着玄息炮的击落而形成。 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之下,一片尘土纷飞遮挡着众人的视线。 城楼上一个士兵伸长了脖子看着下面——半天没有听见声音,那家伙是被打死了吗? “吼!” 正在他呆愣之时一道声响仿佛是从他的耳边传来,随后便见一只强有力的尾巴狠狠的向他抽来。 “啊!”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甩了出去,撞倒了身后长官的身上。 “天啊!”围在一起的军士顿时退后数步紧张的盯着那个青黑色的身影。 “吼!”那家伙在城墙边上发出巨大的叫喊声,随着他的冲击和叫喊结界荡出一个又一个涟漪,好似下一秒这个庞然大物就会冲过结界来到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撕碎一样。 “哼!”沈复盯着那个叫嚣着的怪物冷冷的哼了一声声,抽出自己打配剑向3砍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元神 第七十三章 “这……”李安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半晌才反应过来:“殿下——你进阶了?” 君曦含笑点头,慢步走到那僵直不动的青甲血僵旁边,将手轻轻的附在它的鳞甲上,顿时一阵寒气传来,盯着那怪物的面部,虽说整个面容都被鳞甲覆盖,但是微微颤动的脸颊还是不难让人看出它的痛苦。 她手上发力,将血僵推到在地,顿时便听见“咔”的一声,那血僵身上的鳞片竟然在这轻轻的撞击之下脱落下来,露出被夹片包裹的血肉。 不过那团血肉有些焦灼,不时可以听见“滋滋”的声音,就好像血液被烧灼一样。 “吼”那血僵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叫喊。 君曦皱了皱眉眉头,抽出李安的佩剑,瞬间将它的头颅斩下.随着头颅的滚落黑色的血液从它的脖颈中喷涌而出。 君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洒落在地的血液,眼底一片深沉。 李安不由吞了吞口水,想不到一项不打路面的五殿下竟然是这般杀伐果断之人。 “李队长,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李安尚且没有回神有些讷讷的开口。 “这血的颜色不对。”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仿若自语。 不对?有什么不对?李安有些疑惑,明显尚未回神。 君曦侧头看出了李安的状态,她盯着地上的血液在此凝视许久似乎并不没有什么不对。 她将手里长剑反手插回李安的剑鞘:“总感觉方才那血有些泛红,”说完仔细的看了看,腥黑的血液哪有血红的影子,想着又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可能是错觉吧。” “啊!” 四周传来守城军士的惨叫,结界明显已经抵挡不住这些血僵,不少青甲怪物从阶梯上奔上城墙,城上的军士与它们厮杀在一处展开肉搏。 不过城墙上的士兵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很快就适应过来,何况这些血僵虽然穿过了结界,但是屏城作为帝国西北之障,结界的威力自然不会只此而已。 那些血僵即使穿过结界,它们的能力却被限制了不少,动作明显比先前缓慢许多,远处的跳僵也冲上了城楼,不过城楼上的军士尚且可以应对, 只是——只是这些东西可怕的地方可不是他们的战力,而是那对长在嘴里看不见的獠牙。 “啊!”顿时又是一声惨叫,沈复赶忙挥剑将那只扒在自己士兵脖子上的血僵斩到一旁。 那士兵退后几步,脖子上露出一个深深的血洞。 “啊!”那士兵跌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着脖子:“队长……我……我……” 周围的士兵见着他都不由退后几步,那士兵双手颤抖,握住掉在一旁的佩剑猛地向自己的脖子砍去。 “叮!”沈复将他手上的剑打落,“现在先杀敌,你是玄师……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沈复的意思大家明白,玄师的发病期比较晚,但是这样就不会有事了吗? 那士兵的脸色并没有应为沈复的话而好转,但是能多活一日总是好的,是以捡起长剑再次同血僵拼杀起来,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冲在了最前面——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死前就为自己的同袍多做些事也好。 这些血僵的能力被结界削弱是一炼神以上的玄师应付起来得心应手,然而普通士兵的死伤却难以避免。 君曦闭幕召唤体内的神魂,一只金色的鸟儿在她的身后凝实,身体周边被金色的火焰簇拥环绕,发出一声清脆的剔鸣,冲天飞跃。 所过之处血僵的动作均缓慢起来,甚至有些直接僵直不动,发出滴滴的吼叫。 士兵趁着它呆愣之时将它们的头颅斩下。 凤鸟所过之处就是血僵的地狱火海。 “这是哪里的凤凰?” 一个士兵斩下血僵的头颅呆呆的望着天上的凤鸟,这只凤凰于传说中的凤凰似乎有些不同,金色的羽毛金色的火焰是不错,但是它的翎羽似乎是白色的,它的头顶还有淡蓝色的火焰在燃烧,但是这些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所过之处撒下淡淡的流光,限制住血僵的活动。 “好美!”那士兵喃喃自语。 “这是出神强者的本命元神。”一个炼体玄师敲了敲发呆那人的头:“别看了,还不赶紧把血僵处理掉。” 君曦闭目站在城头,她似乎陷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她自己便是凤凰在天际遨游,她的感官在瞬间被分成两份,一份来自自身,一份来自元神。 来自元神的视野是那般奇妙从空中俯视这个世界,她可以听见以前从未听见过的声音,可以看见以前看不见的轨迹。 她忘见空中的淡蓝色灵光,自己的元神在灵光密集处可以得到更多的滋养——这就是玄息吧。 凤凰所过之处同样留下道道灵光,同时金色的火星泛着点点淡蓝色的光辉从它的翅膀上落下,掉到血僵的身上,沾染上灵光的血僵行动便缓慢起来,这可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啊。 李安,冯忠等愣愣的站在她的身后,刚刚突破就可以释放出完整的元神了么。 他们望着天空中那只盘旋着的鸟儿,不得不说这只凤凰真的很美。 “吼!” 一声巨吼从他们的身前传来,这声叫喊同其他的血僵叫喊明显不同,带着那些血僵都没有的威势,随着这声叫喊,血僵的行动一滞随后顿时凌厉起来。 而人类的动作却缓慢下来,他们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君曦闷哼一声,在天上盘旋的鸟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啼鸣。 “吼!”有是一声吼叫,随着这声吼叫,一道强大的气流席卷着空气中悬浮的玄息向天上的凤鸟直射而去。 凤鸟在空中挥动双翼却明显于事无补,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直直的坠落下去。 “噗!”君曦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那鸟儿也在半空中消散。 “殿下!”李安急忙蹲下,给它输送玄息,君曦睁开双眼,一双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 她抬手擦了擦嘴上的鲜血:“我没事,小心点,它过来了。” 第七十四章 城主出手 随着君曦的话落,便见远方窜出一只巨大的怪兽,其身量足有数十丈,人身兽首,身披鳞甲,背有双翼,周身环绕着一团黑色的迷雾,随着它步步临近,尘沙飞扬,所经之处血僵尽皆俯首,发出低低的吼叫。 “吼!” 那怪物叫了一声也不借助阶梯在离城墙数百米处纵身一跃便到了城墙边上。 城墙的结界发出巨大的波动,淡蓝色的微光无与伦比的清晰,在增个城池的上空照耀开来,许多士兵都不由闭上了眼睛。 “快加强结界。”吴家的长老见状急忙吼道。 站在一旁的将士急忙往城墙的节点上输送玄力,然而那怪物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向城墙的内部逼近。 “我来!”那吴家的长老见状直接推开他身旁的士兵亲自为结界输送玄息,不到片刻冷汗便满布额头。 “吼!”那血僵怪大叫一声,前抓扒在城墙的墙砖上发力,身体再次前越。 恐怖的威压在瞬间降临在众人的头顶,士兵手拿武器组成一道阵法,以期可以抵挡这怪物的降临,然而随着“咔”的一声脆响,组成阵法的士兵被撞飞出去,冯忠亦喷出一口鲜血。【零↑九△小↓說△網】 那巨大的阴影离它越来越近,君曦感受到了身体的战栗,她的汗毛在瞬间立起,然而从小就在强者身边长大的她对威压依然具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是一她只是僵立了片刻便迅速的闪躲开去。 “休要放肆!” 君曦刚刚狼狈的滚到城角,便听见一声巨大的呵斥充斥着属于强者的威压在屏城的城墙上蔓延开来。 正处在血僵巨怪利爪之下的冯忠被人推倒了一边,望向悬浮在城墙上空的人影顿时松了口气。 “城主大人。”他恭敬的向那人鞠了一躬。 ——屏城的城主? 君曦闻言抬头望向半空,所见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眼底泛着凌厉的光亮嘴角挂着一幅若有若无的淡笑。 这城主来的可真是及时啊,君曦扫了眼正在同血僵肉搏的士兵,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城主立在上空,扔出一只玉笛,只见那玉笛直击怪物的头部,城主大人转头向君曦他们这边望了望,“你们去帮忙,这里本座应付就好。” “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君曦总觉得那城主大人看向她这边的时眼底有着写意味不明的微光。 城主大人既然发了话,君曦等出神自是加入战场,帮着士兵一道对付那些低阶的血僵。 屏城的结界对入侵者的能力有一定的限制作用,但是这种限制并不是无止境的,就好像它可以阻挡一些血僵的进入,但是当入侵的血僵数目过多时,结界会让一些血僵进入而削弱他们的能力,然而这种削弱同样有一定的上限。 方才进入的巨型血僵其恐怖的威压已经可以同化境玄师媲美,是以,为了削弱其能力结界消耗的力量可以想象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字,是以随着它的进入结界对其它血僵的控制力道明显减弱了。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士兵都被血僵咬伤,其实他们并不怕死只是害怕不死不活的活着而已。 此时的血僵明显已经不是普通士兵可以对付的了。 君曦皱了皱眉:“玄师留下,其他人撤退。” 冯忠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但是很快便也明白普通士兵留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玄师只有三分之一若是让他们撤了那不是要瞬间减少三分之二的兵力。 “啊!”一个士兵大吼一声不要命的向一只跳僵冲了过去,跳僵的利爪在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然而他也成功的将手里的利剑插在了跳僵的眼睛上。 这一幕让君曦不由呆了呆,随后不少士兵学者方才那人的样子跟上了。 “这……“ 不得不说这一幕在君曦的眼里是十分震撼的,她对屏城的守军好感不多尤其是一普通士兵为主的城守军,她至今犹记当初在城门口,那些士兵对待难民的残忍和冷漠—— “噗!” 身后传来血僵被击杀的声音,只见沈复在她的身后替她杀死了一只示图偷袭的血僵: “殿下,专心点,现在可不是分身的时候,他们要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吧,毕竟被咬到了就算活下来也是怪物,如此不若就像那样死在战场上,给更多人生的机会。”说着他挥剑斩下一只企图靠近的血僵的胳膊,顿了顿接着道:“比如他们城里的亲人。” 君曦望了望那些明知不敌却毫无退意几乎以命换命的普通士兵顿时明白了,他们不是不退而是没有退路,如果让这些家伙进城,那么伤及的便是他们的父母妻儿。 半空中城主钟然有些凝重的望着前方的巨怪,这怪物已然到了城墙上,正拼命的吼叫着,想要跑到城里。 他自然不会让它如愿,玉笛随着他的召唤再次回到他的手里,他讲玉笛放在嘴边,没有任何的音律,但是一股巨大的灵息漩涡却随着他手指的上下敲击在半空中形成、 灵息的形态,人的肉眼无法望见,只有神魂才能感知,但是随着钟然的玄力输出灵息的波动带动了空间的扭曲,一个巨大的旋风在空中形成。 巨大的威压和能量让四周的一切自动闪避,离得近的血僵不过是瞬间就在灵息漩涡之中化作了碎屑 第七十五章 这是化境强者特有的域,在这蓝光之下,一切以其为尊, 被蓝光包裹其中,君曦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不少,神识的疲惫也有了不少减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化境强者的域。 轻轻的闭上眼睛,依然出神的她看见许多她从前看不见的东西,蓝色的光幕中心是一片汪洋,巨大的锁链从汪洋之中窜出残绕在巨兽的身上,天空中紫芒不断仿若类题雷霆,但是恐怖的威压却被限制在一块透明的结界之中不曾倾泻半分——这就是化境的域吗?难怪常有人说化境一下皆蝼蚁。“吼!” 虽然有了域的加持,但是不少士兵已然倒在了地上,血僵向着那些倒地的士兵扑去,而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该死——君曦咬了咬牙,要是可以将这些家伙都冻住就好了,向着她蹲下身体,眼底泛起一片金忙,长发在瞬间变成银白,领域类的玄息以她为中心开始形成一个涡流,她单手撑地,一根冰棱拔地而起,随后接连而上蔓延数百米,所过之处雪僵都变成了冰雕。 “天!”冯忠站在君曦的身后不由瞪大了眼睛,这得要是多么深厚的玄息贮存才能支撑这样大的一片冰域——何况五殿下不是凤凰血脉吗? 然而现在明显不是分心的时候,她召唤出了自己的元神实体,一只巨大的猛虎从他的身后穿出,将所过处的血僵撕成肉末。 “吼!” 一声巨吼再次贯穿众人的耳膜,同时随着“咔”的一声,蓝色的境域在瞬间消散。 随着境域的消散,两个巨大的虚影在天空中悬浮。 天空中狰狞的血僵巨兽鳞甲翻飞,巨大的身体几乎遮挡住城楼上所有的光亮,在它的不远处与之对战的是一只金色的独角兽,钟然站在独角兽的不远处,双目紧闭,脸色有些苍白。 “吼!”那血僵怪再次吼叫一声,向独角兽的虚影扑去,随着它的动作,听空中的劲风呼啸,可以让人的皮肤有些发痛。 独角兽张口吐出一颗金色的光洙,向血僵巨怪击去,那光珠足有半个城门大小,但是也只是和怪物的脑袋差不多,那怪物向上翻转了一下,也不顾及光洙砸在它的脊背上发出的刺耳的轰击声,直扑独角兽虚影。 “噗!”站在半空的钟然喷出一口血,独角兽的虚影也欲消散。 什么—— 下方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这可是化境强者,而且是神品血脉的化境强者啊。 眼看那巨怪就要扑倒闭着眼睛的钟然身上,这是一道巨大的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它的去路。 “孽畜休要放肆!”一声大呵从不远传来,随后两道身影来到不远的上空。 “是吴家的两位太上长老。” 下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回地上——这下有三位化境强者在总不会有事了吧。 第七十六章 做本座的弟子 虽然有些不解,不过化境强者喊她过去,她哪敢不从,是以低着头“哦”了一声,向钟然所在的半空跃去。【零↑九△小↓說△網】 这是她成为出身以后具有的新的能力,出神以上的强者具有在半空中飞行停留的能力,只是这是她第一次飞行是以并不熟练。 钟然看着从城墙下方想他飞来的那个小辈动作生疏,毫无技巧可言,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这才应该是正常的才对,新进阶的出神就应该像这个样子,如果只是看他现在的表现,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然而——想到就在昨晚自己因为一时好心被这小子吸收了大班玄力,他就不由牙根发痒。 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他今天也不会被那怪物逼到那个份上,在吴家这两个老家伙那里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了。【零↑九△小↓說△網】 如此想着待君曦来到身前他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么半天才过来,你小子聋了吗?” “……”刚刚走到城主大人的面前尚未站定就被这样骂了一句,君曦有些不解,这个城主对她的恶意似乎很大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来到屏城似乎并没有的罪过城主,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虽然很是莫名但是在化境强者的面前还是人家说啥她听啥比较好。 这样想着,君曦把头垂了下来,盯着城墙上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半晌不曾吭声。 “问你话呢?哑巴啦。”君曦的表现明显不能让城主满意,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声音又拔高了八度。 “嗯。”君曦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在不能得罪的人骂她的时候她会神游天外,这是她对付门派长老和云澈惯用的手段,是以这次在城主大人面前她延用了一贯的优良传统。 “嗯?”听到这个回答,钟然不由挑眉:“哑巴了还会说话呢。” 城主大人音调颇高抑扬顿挫的一声”嗯——“终于让君曦回了神:”没。“没来得及多想她连忙回了个没字。 ”不是哑巴也是个结巴吧,不然怎么只会说一个字?“钟然很是恶意的看着君曦。 ”……“她再度无语,那这城主大人让她说什么,拜托咱两第一次见面好吗,城主大人我到底哪里得罪宁老人家了,到时给一个提示啊。 ”哈。“真在一旁的吴家二长老不由笑了出声:”这小辈倒是有意思骂不还口,“说着顿了顿吨转头看向明显有伤在身却不回城主府疗伤,而是在这里恶声恶气的责骂小辈的城主大人:“我说老钟啊,这小辈到底哪里入不得你的眼了?” 听得这话君曦不由抬起头来盯着城主,那眼神仿佛在肯定吴家二长老的提问——对啊,我到底哪里入不得您老人家的眼了,给个提示也是好的啊。 钟然捂了捂被那血僵怪物伤着的胸口半晌说不出话,他能说什么告诉吴家这两个老家伙自己一个化境强者被一个出神的小辈给欺负了吗? 想着他低着头,眼里的珠子转了转:”本作者是觉得这小子勉强入得了眼想要收她为徒。“ 什么——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举得有些跟不上城主的思维,要收人家为徒刚刚还一副万般嫌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君曦张了张口,明显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城主大人,您刚刚——”她有点不知道如何措辞,想了许久才道:“您刚刚不是对曦不太满意吗?” 钟然抚了抚手里的玉笛:“如果当徒弟的话确实是差了点,不过看你方才在下面的表现倒也不错,勉强够格成为本座的徒弟。” 话虽这样说,但是钟然此刻心底想的却是:臭小子等你当了本座的徒弟,本作一定会告诉你何为尊师重道,说来他都已经五百多岁了,谁说这个年纪在化境之中算不上老但是也不算年轻,之所以一直没有徒弟是因为总觉得收个徒弟会很麻烦。 不过眼前这个嘛——他摸着下巴想了想,从那天夜里的表现看,这小子必然不是凡品,收她为徒必然不会辱没了自己的名声,更重要的是——等她成为了自己的徒弟,还不是随着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跟他说过,徒弟这种东西就是用来玩的。 第七十七章 人呢 “云澈……” “啥?” “云澈……”见钟然一副没有听清的样子,君曦无奈只好再大声的重复了一遍。【零↑九△小↓說△網】 “云……”刚刚张了下口,钟然终于意识到这云澈是何方神圣了,虽说作为一个化境强者,尤其是进入化境已经几百年的强者,对帝国君王比并没有太多的畏惧,毕竟灼华大陆,东、北两面虽说是以皇族为尊,但是同样是靠实力说话的——不过若是皇族的话拜在他的门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何况云澈虽然年轻但向来是个很辣的角色,无论是作为化境强者,还是作为帝国的君王,云澈无疑都是年轻且优秀的。 六十二岁化境,七十三岁登基,在为十八年,现在才九十一岁。对于化境强者八百多为的寿元而言,这简直就是个零头,如此年青有为的王者毋庸置疑是野心勃勃的,是以这些年云澈加强了对各大主城的管制,以及世家的制衡。在这个节骨眼上收一个皇族为徒无论如何都是不妥的。 “你是皇族?”钟然仿似自语的问了一句,虽说他这个化境的城主平日里并不管事,但是对成立的事务还是有些了解的,前阵子听城守说,府里住了两个从飞羽来的殿下,想来这个就是其中之一了。 “正是,君曦见过城主大人。”云君曦也不管钟然此刻在想些什么,拱手给他行了一礼然后就淡淡的站在一旁一副听凭吩咐的样子。 钟然见状,半晌说不出话来,或许有的时候人就是容易犯贱,本来吧他想要收君曦为徒原意是想要好好地耍弄她一番的,但是当计划落空,自己却又生出了那么一点点惜才之心,为什么这么好的苗子放在跟前确实看得到而得不到呢?想着他看君曦的眼神越发哀怨起来。 “原来,你就是君曦殿下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听说你与吴越颇有些交情,他对你在阵法上的造诣可是赞不绝口呢。”说着吴二长老颇为亲切地对她笑了笑,满满都是赞赏之情。 这才是正常的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嘛,她自认为还是比较能讨得长辈欢心的,见到吴二长老的笑脸,与一旁的钟然对比一番,她顿时觉得情切和蔼,连忙道: “太上长老谬赞了。” “哪里哪里。” “……” “哼”眼见这几人在她的面前恭维来恭维去,钟然很是不耐的冷哼一声“虚伪!”说吧拂袖而去,转身回了他的城主府。【零↑九△小↓說△網】 在场几人的脸皮不油同时僵了僵。 “莫名其妙。”与钟然关系向来不好的吴三长老最先出声说了一句。 不过随着钟然的离去,这场本来就没有什么营养的问答倒也该结束了,君曦询问了些有关吴越和桦城的事,便也告退了。 当真是出人意料,她原以为吴家在桦城的分家必然是全军覆没,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活着,听刚刚吴家太上长老的意思吴越是已经出神了吗? 先前在桦城她与吴越虽然谈不上熟食,但是交往到也还算平凡,据她所知,吴越当时虽说是炼神后期的修为,但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突破后期和顶峰两个层面,到达出神还是破有些难度的。 看来是有奇遇了,要是这事放在以前她必然有些难以自信,但是近日总是遇见些上古遗迹,甚至是活着的上古大能,在她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摇了摇头,也就不再想这些问题,台步回了城主府的客房。 承受给她们安排的院落颇大,很是别致,走进院落绿树荫荫随处可见,花草也甚为雅致,只是——君曦一路走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为何近日的院落显得格外冷清? 莫寒呢?叶晨呢? 她皱了皱眉,在院子里转了圈,先去自己的房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朵儿,便转到隔壁的屋门前: “晨大哥。“她轻轻地敲了敲门,门里却没有人应声。 仔细看了看,屋前并没有结界,向来不是在闭关,那么就是出去了?或者在睡觉? ”呼!“ 不远处传来一声重重的喘息,随后就听见了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真是累死少爷我了。“ 质检莫寒身上背着一个包裹似的东西,大步走进院子,看见君曦给她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往她房里走去。 ”莫寒。“君曦急忙出声唤住了他。 ”嗯?“ 她皱着眉头看了看莫寒身上的包裹,以及衣服上隐隐沾染的血渍:“你这是去了哪里,这一身的血咋弄的?” 莫寒低头看了看衣袍上的鲜血,突然仰头露出一个很是得意的表情:“去给那些被血僵咬到的士兵治疗去了。” “你?这城里没军医吗?“ ”当然有,不过那些个均已不是害怕被上到吗?“说着莫寒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屑的神情。 那些个军医见到被血僵咬伤的人都是躲得远远的,哪里敢去医治,其实医还是不医差别也不太大就是了。 想着当时在城楼上见到的情形,君曦的脸色不由沉了沉低声问:”你去看了?如何?“ ”不用看了,没救。“莫寒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也没了多余的表情,不过他的嗓音却有些说不出的低沉,透露着一股不易被人察觉的苍凉。 君曦总觉得此刻的莫寒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莫寒见君曦不再说话便要往往里走。 ”哎,你去我房里干嘛。” 莫寒这会到时难得认真的答道:”我去看看你屋里的那个丫头,总感觉她的病状有些古怪,那些被血僵咬到的人都不是她这个样子。” 等到了房里,莫寒抬手摸了摸顾朵儿的,额头,眼底浮现出些许诧异的表情,随后向寻常医师一样将朵儿检查了一遍: “居然好了?”他低声喃喃仿若自语,在君曦没有反应过来前,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划破了朵儿的手腕。 “你干嘛。” 莫寒没有理会君曦,他死死的盯着那鲜红的血液,随后去了一些,该放在嘴里尝了尝,眼底划过些微深沉。 给朵儿止血后道:“她已经没事了。” 第七十八章 “嗯,”君曦点点头表示知道,在意识海中天一已经告诉过她了,是以并不觉得惊讶,现在她唯一想要知道的是莫寒方才说的朵儿的不同。 “你方才说朵儿的症状不同?” “嗯,”莫寒点了点头,其他人被咬伤后都没有这种虚弱与发热的表现,我想大概是他的体质和血僵的毒素有一定的排斥。“他边说着,边用竹筒装了些血液,然后喃喃道:”我想应该可以找到些抵抗的办法。“ ”什么?“莫寒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并不能逃过出神强者的耳朵,只是她有些难以相信莫寒刚刚话里的内容。 ”没什么,只是猜测罢了,说出来你也不懂。“莫寒淡淡的瞥了君曦一眼就不愿多说了。 君曦撇了撇嘴,这小子还嘚瑟起来了,不过对于医术她确实不懂,是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她想了想转头问:”对了,你昨天又见到叶晨吗?“ ”没有啊。“莫寒耸了耸肩,说完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药剂上。 倒是难得见到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有如此认真的一面,是以君曦也就不再打扰他了。 只是叶晨去了哪里?她皱了皱眉,自前天从城楼上下来叶晨就回了房,如此算来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隐隐的她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城主府大堂 “我说老钟,你先前不让老三去追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吴家的二长老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一边平常者面前的茶叶,一边问道。【零↑九△小↓說△網】 钟然抚了抚有些疼痛的胸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它退的太容易了。”一边说过一边把玩着他心爱的玉笛:“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家伙看到你们过来本是打算进攻的,并没有退意,怎么会这么快说走就走?“ ”呵,”吴家的三长老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说,那怪物可以与我们三个化境强者相抗了?”说完还很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中然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不要把我们和你这个废物相提并论。 吴三长老的态度让二长老皱了皱眉,钟然作为屏城的城主实力并不弱,吴三早年和钟然有些过节是以态度有些欠妥,不过他也并不认为那怪物在三个化境强者的面前有任何得胜的机会。 “我并不是说它能打得过我们三人联手,但是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什么意思。“吴三听了这话还不等钟然说完就立即反驳质问。 钟然笑了笑却并不气恼,毕竟吴家的三长老他并不大看在眼里,既然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那么就没有必要同他一起计较不是吗? ”现在我先说说这血僵行为的几大疑点。“他拿起一边的茶杯润了润喉接着道:”首先,血僵只有在晚上战力才是最强的,为什么这次他们却在白天进攻?还有为什没在激战正酣,至少尚无败迹时急于撤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知道二位在血僵撤退前可有注意到有一道红色的影子从城里闪了出去。” “红色的影子?那时候谁有注意拿东西?只是一道影子确定不是错觉吗?” 钟然瞥了他一眼,化境强者会有错觉这种东西吗:“{另外,从我们得到的史料上看,血僵这种东西应该是没有知觉的才是,但是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我们这次对付的家伙是有知觉的。” 什么? 此话一出,吴家的两位长老都愣了,血僵有知觉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们吴家负责守护封印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