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海上霸业》 第1章 瘟疫 “冯二，可有断气的？”一个身着青色禅衣的瘦脸男站在大门外冲着天井对面的家奴大声喊。 “少家主，似乎未有，之前还听见尚有咳嗽。”冯二对着大门外弯腰应答，想想又直起腰来，对少家主刘莒使劲摇摇头，以示确认。 “当真折腾人，三天不吃不喝，居然还打熬得住。”刘莒语气十分不屑。突然抬起头，冲着厢房喊：“刘羿，吾若为汝，快快求死罢了，何苦祸害家族乡邻。” 等了一阵子，见无回应，刘莒一脸鄙夷：“废物就是废物，听不进人言，狗豕不如！”说完，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三个家奴躬身站在天井边，不敢接话。 刘莒用目光冷冷扫过三个家奴：“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尔等备好篾席，人一死，卸门板抬出城门，找荒地焚烧。切记，路上不要碰撞行人，招惹是非。若是传染了他人，小心尔等狗命。” “诺。”三人点头应答。 冯二听见刘莒脚步声远去，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井上空血红的晚霞，长叹一声：“唉，怪只怪我等平日不会奉承家主老爷和少家主，得了如此差事，但愿老天保佑，莫要染病，否则，我家几口就完了。” 另外两个家奴一脸木然，不想与冯二答话，各自找块石凳坐了下来。他们心里又何尝不知，家主老爷派他们来守门，就是不准刘羿一家出门与人接触，也不准人进来，目的是避免瘟疫扩散。可他们三个就在病人旁边，他们也是人，可会不会被传染家主是不管的。他们是家奴，家奴只能无条件执行家主调派，家奴没有反驳的权利，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 …… 其实刘莒的叫骂刘羿听得很清楚，只是他发着高烧，全身无力，两眼无神地看着屋顶，懒得理刘莒，只在心里恨恨地想，敢骂我废物，敢骂我狗豕不如？哼，等我病好了，再慢慢找你算账。 实际上，刘羿昨晚就穿越过来了，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接近一天，自己的灵魂与原主的身体已基本融合，这个瘦弱的书呆子刘羿已经奇迹般地获得了新生！ 穿越者以前可是一个中学体育老师，在洪水中抢救受灾群众不幸身亡，其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都已原主完全不同。原来的刘羿只是一个会些之乎者也的书生，除了摇头晃脑什么都不会，外人说他是废物也不为过。 原主家里尚有4人，除了自己，还有母亲、弟弟、妹妹。以前，家里生计主要靠父亲微薄俸禄和一百亩祖田佃租维持。父亲病后，资金出现短缺，只好将祖田典卖治病，共典得40万钱，承诺一年内赎回，可赎金需要60万钱，最后期限就在今年九月，如果不赎回就永远赎不回来了。 可现在，家里就靠母亲刘喻氏和只有9岁的妹妹刘钰纺线织布挣点辛苦钱，赎地的事看来只有靠做梦了。 哦，对了，讲了这么多，忘了介绍，现在是东汉光和元年（公元178年）三月，离九月还有半年。原主所在地是汉朝最南部的交州刺史部合浦郡徐纹县。说起这个县，在华夏历史上还真是大大有名，它是华夏民族最早的海上丝绸之路始发地，最早的跨国海上贸易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再说刘家，在这徐纹县也算得上中上人家，家主大伯父刘骏是徐纹县功曹书佐，二伯父、三伯父都是县衙列曹官吏或者乡亭有秩（有秩为官名，后面叫乡长）。刘羿的父亲是老幺，大概因为从小娇生惯养，最没出息，最终文不成武不就，靠大伯父的提点才当了个乡游徼（相当于乡治安员），结果还在几弟兄中率先撒手人寰。 现在的刘羿两兄弟，刘羿是哥，16岁，弟弟刘昀，14岁。兄弟俩都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就是很听话，不惹事，走路都靠边走，天天按时上县学，成绩中等，不前不后。总之一句话，基本上没有什么存在感，完全可以继承父亲“文不成武不就”的尊号。妹妹倒是活泼可爱，经常说些俏皮话，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也很黏他这个大哥哥，常常逗得他这个大哥哥莞尔，家里也因为有她添了不少生气。 想到这个妹妹，刘羿忍不住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艰难地笑了笑。 “妈的，现在我穿越过来了，我就要改变这个现状，以前那个该死的刘羿就让他死好了。我就不信，一个现代人会搞不过这些‘先人板板’。当然，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抓紧恢复健康。” 其实，刘羿一直不相信自己染上的是瘟疫，他认真感觉了一下，就是发热无力、咽喉肿痛、扁桃体肿大、咳嗽不止之类的症状，在后世可以明确说就是流行性感冒。只因为它会传染人，加之这个时代没有特效药，大家心里恐惧，才把它定性为瘟疫。当然，要是身体抗不过去，也是要死人的，原主不就死了吗？当然，像现在这样，连水都没得喝，那肯定也是要死人的。要知道，治疗感冒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多喝水，排除病毒。后世的医生都会反复叮嘱患者。 刘羿叹口气，心里想，也不能责怪这些古人，他们的认识水平就只有这么高，你能怎么的，把他们打一顿？ 刘羿正胡乱想着，突然听见大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刘羿，你好了吗？你家的人都好了吗？” “喂，喂，黄莺儿，千万别过来，这一家人都还躺着呐，小心惹上。”冯二见黄莺儿想进门，赶紧制止。 “嗯，没好？”黄莺儿皱着眉头，“我听说吴祥巷有两个病人都好转了。” “怎么可能呢？”冯二使劲向黄莺儿挥手，“快走，快走，这是瘟疫，不是一般的病，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别给家里惹祸。” 黄莺儿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那，你把这篮子里的吃食帮我送进去，有劳了。” “我怎敢进去？”冯二想想，说：“我帮你放在刘羿门口，能不能吃就看小公子的造化了。” “嗯，有劳大叔了。我相信他会好的。” 刘羿听见黄莺儿的话，心里感动，憋着气大声喊：“莺儿，回去吧，我没事。” 刘羿听着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暗骂：“奶奶的，我怎么是这种嗓子？” 第2章 铜戒 听到刘羿的声音，黄莺儿大喜，喊道：“我就知道你会好的，好好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放下竹篮，看着冯二把竹篮提到刘羿房门口，才转身回家。 这黄莺儿是刘羿未过门的媳妇。黄莺儿父亲黄流是徐纹中部东平乡乡绅黄氏家族旁系，十五年前来徐纹开设商铺，主要做陶器生意。为讨好县衙官吏，刘羿12岁时，黄流将黄莺儿许配给了刘羿。去年刘羿15岁时本该成亲，因刘羿父亲病重拖了下来。 …… 这时，刘氏家族议事厅正在聚会。家主刘骏召集二伯父刘应、三伯父刘征、少家主刘莒以及管家陈昌议事。 刘骏说：“老四一家时运不济，看来是没指望了。” “那是，三天滴水未沾，好人都挺不住，何况病人。”刘莒幸灾乐祸地说。 二伯刘应闻言皱了皱眉头：“哎，可怜，那小侄女刘钰精灵古怪，我还蛮不舍的。” “遇上瘟疫，谁也无能为力，现在县城已有200多人染病，县令大人都不敢出门了。”刘骏显得一脸悲切。 刘应不自然地笑笑，心想，你老大的心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早知你盯上了老四家那一百亩水田，恐怕现在巴不得老四家绝后吧。 果然，刘骏看了看刘应、刘征两兄弟，半晌，话锋一转：“去年，老四生病，把100亩上等良田只典了40万钱，赎期一年。如果到今年9月赎回，得要60万，现在赎回，只有半年。我去给典当行交涉一下，应该可以50万赎回。我的意思是，我出25万，赎回50亩，你们两兄弟出资25万，赎回50亩，看看你们两兄弟有无意见？” “没意见，遵从大哥之意。”老三刘征笑呵呵地赶紧表态。刘征接着说：“那是河边水田，上等良田，正规买卖可卖100万以上。若不赎回，岂不是便宜了典当行？” 刘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得好，祖宗遗产，岂能丢失。那你们就回去准备银钱。至于老四家那宅子，等瘟疫平息之后，陈管家挂牌出卖，钱你们两兄弟分，我就不要了。” “大哥仁义。”刘征附和，刘应也点了点头。 刘莒转头看着父亲，嘻皮笑脸地说：“刘羿那未过门的媳妇黄莺儿丰腴多姿，相貌娇美，女人味十足，我已心动多时，请父亲做主，买给孩儿做一个通房丫头。” 刘骏脸一沉：“你已有四房妻妾，还嫌不足？”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也是为了多生儿女，为刘家传宗接代，振兴家族。” 刘骏噗嗤一笑：“没出息的东西，说得堂皇。罢了，我会找人去办。一个小小商人，用不着花费太多心思。” “诺！多谢父亲成全。”刘莒一脸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 黄莺儿走后，刘羿并没有出门去取饭食。刘羿起身，斜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细长的胳膊，苦笑一下。唉，看来病好之后，要刻苦训练才行啊。在这汉末乱世，没有好的体质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突然，刘羿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有一枚铜戒指，这枚戒指像一个圆筒，式样简单，色彩暗淡，戒指上刻满古朴的花纹。 “这是什么戒指？” 刘羿想用右手把它拿下来，结果却纹丝不动，仿佛这枚铜戒一直生在手指上一样。 “是原主的戒指？” 刘羿回忆了一下，心中肯定：“不是。” “是那个老头的戒指！”刘羿差不多要惊叫出声了。 …… 刘羿工作的地方是云贵高原深处某县城边一个镇中学，学校旁边有一条小河。这里一到雨季，小河就会涨水。可今年雨特别大，河水长得过快。一天，听镇里喇叭喊，说上游水库决堤，有不少村民被冲进河里，号召大家到河边救人。 作为体育老师，刘羿身体好，游泳技术也不错，自然积极响应。刘羿冲到河边，发现黄水涛涛，河面比平时宽了数倍，一些河边的民房已经被淹，树木只剩下树梢。 河水中飘浮着许多物件，木头、家具，牲畜等等。偶尔会有一个人飘来，但他们会抱着木头往岸边靠，最后停留在被淹的树梢上。这时，求援人员会把竹竿伸过去，让他们抓住竹竿把人拽到岸上。有的离得比较远，像刘羿这种水性好的人就会下河，手上拉着绳头，游到被困人员附近，把绳头递给对方，岸上就会有人收绳子，把人拉上岸。 刘羿就用这种方法救起三个人。 到了傍晚，水势开始下降，大家都松了口气。突然，河面又飘来许多木方，刘羿发现中间的木方似乎还拖着一个人。 “好像有人？”大家开始惊叫。 可这些木方散乱地飘在河中间，怎么救？ “还是我下水吧。”刘羿从一个救援人员手里拿过救生衣穿上。 “危险！”有人警告。 “不怕，水势已经缓了许多。我只要抓住木方，带着人往河边靠就行了。”刘羿边说边下了水。 刘羿快速向河中央游去，避开一些木方的撞击，找到了有人的那根木方，发现抱着木方的是一个老人。刘羿没有多想，游过去抱着木方往河岸靠。 “孩子，我没力气了，你赶紧走吧。”老人向刘羿喊。 “坚持住，我来救你。”刘羿游到老人身旁，伸出左臂从背后把老人拦腰抱住。 可就在这时，刘羿突然发现，河面的木方在水转圈儿，而且越转越快，水面起了大大的旋涡。 “不好，下面有岩洞。”刘羿惊叫起来，可身体却被一股力量往下拉扯。当身体被拉入水里的时候，刘羿感觉老人似乎抓住了他的左手，一颗戒指被推进了他的无名指。 …… “这颗戒指居然能够穿越时空，肯定不一般。”刘羿喃喃道。 “会不会是空间戒指？”刘羿经常看网文小说，知道有一种戒指里面有特殊空间，但需要滴血认主。 “那就试一试。”刘羿忍痛咬破了右手无名指指尖，挤出一滴血，抹到左手戒指上。 咦，没反应。 刘羿继续挤血，当滴到第四滴血的时候，戒指闪了一下黄光，颜色立即变得金光灿灿，宛若一只崭新的铜戒。顿时，刘羿也觉得自己和这枚戒指有了某种联系。 “哈哈，果真是空间戒指，赚了，赚了，简直大发了！”刘羿欣喜若狂。 “不知戒指里会有什么宝贝？” 第3章 作弊 刘羿凝视着手上的戒指，排除杂念，口里念念有词：“进去，进去……” “嗖”地一声，刘羿终于到了戒指里面。刘羿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戒指里的空间不算大，是个正方形，长宽大约一里左右，正前方有一座坡度平缓的高地，长满野草，十分青翠。左边有几间茅屋，屋后一片小树林，郁郁葱葱，不知是什么树。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或者月亮，甚至连云彩也没有。 “可能这就是戒指空间的常态了。” 刘羿从地上爬起来，向茅屋走去，推开虚掩的大门，发现屋子很空，只有几张凳子和一张桌子。刘羿推开左边房门，发现是一个书房，里面有许多书架，放满各种书籍。 “等有空再进来看看有些什么书。” 刘羿自言自语又推开右边的房门，发现又是一个书房。 “看来前主人是个读书人。” 刘羿退出来，推开后门。后门外是一个小院，大约五六十平方米，左边有一间茅屋。刘羿推门进去，几面靠墙处都是武器架，正面架上有十余把刀剑，旁边还立有几杆长枪。左面武器架是各类弓弩箭镞，右面武器架只有几个木箱。 “看来原主人还是文武兼修嘛，不知有没有手枪、手榴弹？”刘羿走过去，发现几只箱子里装的是飞刀、袖箭之类的暗器。 “都是冷兵器时代的武器，可惜了。” 刘羿唠叨着退出房门，发现小院右边围墙下有一口井。刘羿大喜，舔舔干裂的嘴唇，几步跑到井边。 井水清澈冷冽，与井口持平，但并没有溢出来。刘羿早已渴得厉害，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爬在井边用嘴喝水。一口下去，刘羿觉得井水异常甘甜，直接从喉咙甜到心里。 刘羿又使劲喝了几口，突然，刘羿觉得全身发热，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但出了一身汗，刘羿觉得全身轻松，精神饱满，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刘羿兴高采烈，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双臂：“啊哈，我的病好了！”刘羿听见整个空间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对了，我得把井水带出去，赶紧救母亲、弟弟和妹妹。” 刘羿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儿，终于找到一个小木桶。兴冲冲地走出屋，意念一动，离开了空间，回到自己睡的床上。 “咦，我是木桶呢？”刘羿见自己两手空空，才知道那木桶带不出来。 “这可怎么办？”刘羿再次进入空间，发现木桶还在茅屋外的地上。 “难道只能自己喝？我就大喝一口含在嘴里，出去再吐出来。”刘羿一试，果然可以。 “哈哈，总算有作弊的办法。”于是，刘羿就开始一次一次进出空间。 …… “妈，难道我们都要死了吗？”小妹刘钰和母亲住在一个房间，躺在小床上问母亲。 “唉，都是命啊。”母亲有气无力地回答。 “妈，我听见莺儿嫂子来过了。妈，我不想死啊！”小妹说完，哇的一声哭了。 “钰儿，别哭，你哥哥们会有办法的。” “哥，哥——”小妹撕心裂肺大叫起来。 “小妹别哭，大哥来了！”刘羿端着半碗水，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冯二一见，赶紧从石凳上站起，大喝：“你怎么出来了，你是病人，你不能出来。” 刘羿哈哈大笑：“笑话，我像病人吗？我看你没精打采的，才像病人。滚开，让路！” 虽然已是黄昏，冯二看不见刘羿的脸色，但听见刘羿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有些发愣。 刘羿不再管冯二，“吱噶”一声推开正堂大门，进了母亲房间。 “大哥，小妹心里发慌，是不是要死了？” “瞎说，你死不死大哥说了算，大哥不让你死，想死都死不了。你躺着，我先给母亲喝水，再给你喝。我这水是药，喝了就好了。” 刘羿来到母亲大床前面，把瘦弱的母亲扶起来靠在床头，把碗递过去：“妈，小口小口地喝。” 母亲喝了两口，舔舔嘴唇：“这水真甜，快去给小妹喝。” “好，你先躺下，一会儿还有。” 刘羿来到旁边小妹床前，小妹也喝了两小口：“嗯，甜，快去给二哥喝。” 刘羿来到傍边屋子弟弟床前，发现弟弟刘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快不行了。刘羿迅速把剩下的水从弟弟嘴里灌了进去，又飞快出门，回到自己房间，不停从空间取水。 如此三次，大家都大汗淋漓。当然，母亲、弟弟、小妹是祛病发热出汗，刘羿是不停奔跑出汗。小妹好得最快，不久就从床上爬起来，扑到刘羿怀里，小脑袋使劲往刘羿胸膛蹭，流着眼泪：“大哥，我好想你。” 刘羿摸着小妹的头发：“乖，大哥也想着小妹。” “大哥，你的身上怎么有一股怪味啊？” “呸！”刘羿笑着说，“你头上还不是臭熏熏的。几天没洗头洗澡，不臭才怪了。”说着，把小妹推到床沿坐下。 …… 晚上，弯弯的月亮挂在高高的天上，大地一遍银灰色。本是美好的夜晚，可徐纹街上却冷冷清清，除了偶尔跑过一只猫，一个人影都没有，家家关门闭户，连最热闹的饭馆、青楼都熄了烛火。但人们并没有睡，生病的人在等死，没生病的人在议论这场瘟疫。 黄莺儿也没睡，在卧室和父母讨论这场瘟疫的发展。黄莺儿父亲黄流说：“丫头命苦啊，这次刘羿可能没希望了。好在去年没有完婚，还可以给你另选夫婿。” “爹，说什么呢？”黄莺儿满脸不高兴，“我有预感，刘羿不会死，他会好起来的。” 黄流摇摇头：“那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不过这小子死了也好，现在他连田都没有了，我可不想丫头过去受苦。” “爹，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怎么能嫌贫爱富呢，说不定他家以后好起来了呢？” “哼，那要看这小子的德行，就凭他那模样，会好得起来？” “别小看人，当初你也落过难，可妈也没有嫌弃你。” “那是我有本事。”黄流生气地说，“那小子，一无是处，他能和我比吗？”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许配给他？” “当初……当初不是想在徐纹站住脚跟吗？” “哼，还不是你把女儿当礼物，想送给刘家。” “好了，好了，等这小子死了再说，都早点睡吧。”母亲劝道。 黄莺儿气鼓鼓地看看母亲，摔门离开了父母卧室。 第4章 药方 病好了，大家纷纷起床，刘羿一家人聚在灶房，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大家把黄莺儿送来的一罐米粥和两碗素菜加热，开始吃饭。 刘羿担心大家看见手上的戒指，不好解释，早已用柴灰将戒指摸黑，吃饭时故意将左手藏在桌下，加上烛光本就暗淡，大家都没有发现。 黄莺儿熬的米粥非常柔软，喝在胃里很舒服，可素菜却很难吃，苦味明显。刘羿知道，这不是黄莺儿做菜水平不够，问题出在盐上。汉时只有粗盐，重金属和杂质含量高，不苦才怪。 “要不我来提炼精盐？”刘羿想想，摇摇头。现在盐铁专卖，做私盐，那是打灯笼进茅房，找死。 “大哥，你那水居然能治病，是哪来的？”小妹望着刘羿，一脸热切的样子。母亲、弟弟也很好奇，停下筷子，静待回答。 刘羿知道有此一问，不可避免，早已想好答案。于是冲大家笑笑，缓缓地说：“今天上午，我觉得快要死了，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闲书，里面有练内功的法门，于是慢慢运气修炼。下午，黄莺儿过来，大呼小叫的，我一激动，就打通了任督二脉，我用内功治水，水就有了治病的功效。” “好啊，好啊。这都是莺儿嫂子的功劳，我明天去告诉她，她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小妹兴高采烈的挥手，脸色变得红润。 弟弟想想说：“大哥，能把这个法门传给小弟吗？” “没问题，只是暂缓一下，让大哥摸透了再传你。” “多谢大哥。”弟弟站起来，抱拳行礼。 刘羿大笑：“坐下吧，这是家里，不是学堂，用不着这些礼节。” “我也要学。还有，大哥，那水好甜，我还要喝。”小妹笑得很甜。 刘羿摇摇头：“治水要耗费精气神的，今天太累了。” “你想累死你大哥啊？”母亲发威了，“赶快吃完饭，烧水洗澡，大家早点睡觉。” “嗯。”大家应答。 吃完饭，烧好水，大家非要让刘羿先洗，要让刘羿早点休息，怎么推脱都不行。这让刘羿有了一些小感动，体会到了新家庭的温暖。 “这家人真的不错，我得尽快改善他们的生活状态。”刘羿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和大家相处，就有了融入感，有了对家庭的认可，有认可就有了为这个家庭付出的责任。 走到天井，刘羿发现了冯二等三人。刘羿说：“你们也累了，两间耳房以前是下人住的，都有床，你们也去休息吧。” “多谢少爷。”冯二等人也真是累了，没有推辞。 …… 刘羿回房躺在床上，精神振奋，毫无睡意。等大家都回房休息，院内没有声息，刘羿又进入空间。这次，刘羿要看看有没有医书，找到治疗流行性感冒的药方。现在，城里数百人得流感，治好他们，既是功德，也是自己扬名的好机会。但治病不能只用井水啊，如果老用水治病，那不就成了黄巾头领神棍张角了。 “总之，不能当神。民间的神，都是官府眼里的妖人，是自寻死路。” 刘羿先去井边喝饱了水，立即觉得全身舒畅，充满力量。刘羿想，这水里是不是有什么活力因子，能激发人体隐藏的潜能？ 喝完水，刘羿在小院蹦跳翻滚了一番，搞得全身大汗。发泄够了精力，刘羿进了书房，找到了医类书架。书架上有数百本医书，不仅有纸质书，还有一些竹简。刘羿很快找到了张仲景的《伤寒论》和《金匮要略》。 其实，张仲景也生活在东汉末年，对伤寒症有独特研究，晚年，他总结撰写的《伤寒杂病论》，这部书价值极高，可以说是继《黄帝内经》之后又一部最有影响力的光辉医学典籍。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张仲景应该还在总结实践阶段，《伤寒杂病论》还没有成书。 而且，张仲景也和其他医家的思维模式相同，书成之后并没有公开，只用于传授自家徒弟，所以，《伤寒杂病论》在汉末并无太大影响，也没有传播开来，《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是后人根据张仲景《伤寒杂病论》整理出来的两部书，但这已是后朝的事了。这种封锁技术，独占成果的现象可以说是传统医学发展的桎梏，到后世也没有得到根本解决，这应该也是华夏传统医学不如西医发展迅速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此不再鳌述。 刘羿找到书后，立即翻阅，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和理解力无比强大，几乎过目不忘，使读书的速度比以前不知提高了多少倍。接下来，刘羿又读了《皇帝内经》《素问》《灵枢》《阴阳大论》等几本书。 刘羿想，这次平瘟疫到底用哪个药方呢？最后选择了“小柴胡汤”。“小柴胡汤”以柴胡、半夏、人参、甘草、黄芩、生姜、大枣为主料，主要治疗感冒、流行性感冒、疟疾、慢性肝炎、急性胰腺炎、胸膜炎、中耳炎、胆汁返流性胃炎、胃溃疡等病症，应该适合这次发生的所谓瘟疫。 选好药方，刘羿赶紧退出空间回到卧室，发现时间才到半夜。“难道空间里时间流速很慢？”想到这里，刘羿大喜过望，又赶紧进入戒指空间。 刘羿想，我已经吹嘘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就真的练练气功。刘羿又去小院喝了井水，提升精神，进入另一间书屋，找到了各种武功秘籍。最后刘羿选择了自己认为比较简单的练气法门。 刘羿来到后院，盘腿坐好，开始闭目冥想。慢慢地，刘羿开始丹田发热，开始感觉到院后灵气往自己身体涌来。刘羿就这样坐着，让真气在身体游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刘羿醒来，发现自己身轻体健，神采奕奕。 刘羿跳出空间，发现天已大亮。刘羿想，自己在里面练了多少时间？是5天，还是10天？如果天天晚上这样修炼，自己不是天下最强的武功高手？ 过了一会儿，刘羿母亲喊大家吃饭。坐在桌上，小妹盯着刘羿看来看去：“大哥，你好像变了，好精神哦。” 刘羿咧嘴笑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了，我得赶快吃，还要去救其他病人呐。” “还是喝水？” “我哪有那么多精气神，是用药。” 第5章 治愈郭进 早上，冯二等三人回到刘府，等家主刘骏吃完早餐，赶紧进屋禀报，告诉家主刘羿一家病好了。 “你说什么，他们没死？”刘骏眼中寒光一闪，手中茶杯一晃，茶水洒到衣服上。刘骏骂了声“该死的”，丫鬟赶紧过来擦拭刘骏身上的茶水。 刘骏缓口气，问：“怎么治好的？” 冯二颤兢兢地回答：“喝水喝好的。” “放肆！”刘骏大喝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尔等以为老爷好欺吗？” “不敢啊，老爷！”冯二赶紧跪下，其他两人也跟着跪下了。冯二小声说：“他们确实是喝水好的，我们三人亲眼所见。” 刘骏看了看跪着的三人，脸色变得祥和：“病好了是好事，可喜可贺啊。你们都起来，别跪着，慢慢说，他们喝的到底是什么水，是怎么喝好的？”刘骏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笑意。 “不知喝的什么水……”冯二把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其他两人也进行了补充证实。 刘骏越听越疑惑，看着三人，严肃地问：“你们敢保证，他们家几个人都好了？” “保证，用性命担保。”冯二毫不犹豫地回答。 刘骏站起来，对旁边的管家陈昌说：“通知老二老三，老四家的人病好了，都准备点礼物，一起去贺喜。” …… 刘骏带人到刘羿家时，刘羿已经出门。 刘羿提着一小罐井水直接到了县城最大的医馆“善医堂”，对柜台伙计说：“学生刘羿有急事求见医馆掌柜秦神医，烦请通报。” “诺。”柜台伙计进去一会儿出来：“请进。” 柜台伙计带着刘羿往里走，进入一间像诊室一样的房间，不过只有秦掌柜一人，并没有患者。 刘羿走到秦掌柜前面坐下，直接看门见山：“秦神医，学生偶得一秘方，可治瘟疫。” “哦，愿闻其详。”秦掌柜笑眯眯地看着刘羿。 刘羿也不多说，抓起桌上纸笔，直接把药方写了出来。秦掌柜接过药方一看，两眼放光，急切地问：“此方何人所授？” 刘羿笑道：“秦神医勿用疑惑，若能治好瘟疫，此方传授与汝，可做‘善医堂’镇馆之宝。” 秦掌柜年近五十，从医近三十年，自然知道此方价值。秦掌柜赶紧站起身，问：“此方何名？” “小柴胡汤。” “还有何人知道此方？” “现在还没有他人知晓。” 秦掌柜两眼放光，急切地说：“隔壁少府丞郭进大人就染病在身，可否一试？” “善。”刘羿点头，随手提起放在地上的小罐。 秦掌柜看着小罐：“罐内可有汤药？” 刘羿摇头：“是水，是学生用气功炼制过的井水，可加持药效。” “公子会气功，可否让老夫开开眼界？” 刘羿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准墙角一棵花树，突然，花树上一片叶子颤动不已。 “原来公子是练气大师，佩服，佩服。” 刘羿却暗叫惭愧，他本想将那片叶子击落的，结果功力不够，叶子只是摇了摇。但在秦掌柜看来，这已经是惊世赫俗了。 秦掌柜问：“我可以喝一口吗？” “当然可以。” 秦掌柜找来一个小碗，刘羿给他倒了半碗。秦掌柜两口喝完，抹抹嘴：“此水好甜。”过了不久，秦掌柜就觉得身体发热，精神抖擞。秦掌柜说：“公子此水也可治病吧？” 刘羿笑笑：“小病可治。” …… 秦掌柜备齐药材，熬好汤药，带着刘羿、药童到了少府丞郭进卧室。郭进躺在床上，正发高烧，额头上还敷一张布巾散热。 “病情如何？”秦掌柜问。 “头痛、发热、全身酸痛……” “我这里有一方剂，可药到病除。” “当真？”郭进半信半疑。 秦掌柜叫家人扶起郭进，让药童喂药。喝完汤药，郭进继续躺下，只一会儿，郭进全身冒汗，病情大减。 郭进从床上爬起来，大叫：“好药。本官全身湿透，容本官换身衣服，请神医正堂稍候，非礼莫怪。” 秦掌柜满脸喜色，拱手道：“大人请。”带着刘羿、药童走出卧室去正堂。 不久，郭进就来了，对秦掌柜抱拳鞠躬：“多谢秦神医救命之恩，文常（郭进字文常）感激不尽。” 秦掌柜赶紧还礼：“草民不敢居功，此药方为刘羿公子所授，此公子心念百姓，救民于水火也。”说完，把刘羿推到前面。 郭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刘羿一番，问：“公子为徐纹刘氏家族子弟？” “诺。学生乃河头乡游徼刘应之子？”刘羿恭恭敬敬地回答。 郭进点点头：“原来是县功曹刘书佐之侄。坐，都请坐。” 大家坐下后，郭进问刘羿：“公子药方来自何处，师承何人？” 郭进这一问，刘羿有些发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好。 据刘羿记忆，在徐纹有不少独特之处，比如，徐纹县有两块衙门匾牌，一为合浦郡徐纹县县衙，一为珠崖郡珠崖县县衙。据传，公元前111年，汉武帝消灭南越王朝后，随即跨过琼州海峡，在海南岛上设置了珠崖、儋耳两郡，将海南岛纳入版图，并移民2万余户到岛上。但岛上居民对汉朝统治十分抵触，官民矛盾尖锐，多次发生大规模叛乱，后只好将两郡合为一郡，叫珠崖郡。到汉元帝时，珠崖骆越人再次叛乱，朝廷无力平叛，只好放弃海南，在徐纹设置珠崖县，遥领海南岛，实际主要是接收从岛上逃回的汉人移民。到东汉，珠崖县已经没有县衙官吏，但徐纹县县令仍然兼领珠崖县县令，对海南岛实施名义上的遥领。 再有就是郭进的这个少府派出机构了。因徐纹是丝绸之路最早的始发地，又有制盐场，朝廷曾派有左右侯官在此管理。后发现合浦县良港更多，且与内地交往距离更近，合浦郡郡治就从徐纹县移至合浦县，徐纹开始败落，左右侯官取消。但徐纹虽然不比以前繁荣，但停靠船只仍然不少，加上盐场，汉灵帝就派了少府丞郭进常驻徐纹，负责盐场监管和与外商交易。少府官属内府，主要管理皇室私财和生活事务。但对灵帝来说，少府最大的功能是为他敛财和收集奇珍异宝。 郭进这个少府丞官属七品，和县令同级，可他是京官，县令一般也不会得罪他，虽不管地方事务，可地位超然。所以面对郭进这一问，刘羿还真有些为难。 第6章 平息瘟疫 郭进问到刘羿师承何人，刘羿有些犹豫，脸上阴晴不定。 郭进说：“若有为难之处，不说也罢。” “并非学生为难，实属恩师家族位高权重，学生唯有仰视，况学生愚笨，未学到恩师学识万一，实恐有辱师门。” “哦，不知哪位高人培养出公子这类大才，着实令人好生仰慕？”听刘羿这么说，反而勾起了郭进的好奇心。 刘羿迟疑一下：“是朝廷礼部大员张宗汉之子，名机，字仲景，去年年底恩师仙游至此，学生有幸服侍几日。因办事勤谨，恩师指导数日，又留书两卷，让学生约窥门径。” “呵呵，你倒是有仙缘，让人羡慕不已啊。”郭进大笑。 “学生惭愧。”刘羿起身行礼。 “好，闲话少说，既然此方能治瘟疫，尔等应尽快施药，解民众于水火，这可是大事。” “诺！”秦掌柜、刘羿退出正堂回医馆。 “刘公子，你那水还有多少？”秦掌柜问。 “不多了。” “没有你的那水恐怕见效没这么快。” “我可以回家发功备制。” 秦掌柜低头想想，问：“如果直接去你府上医治，是否方便？” “方便。秦神医去医馆备药，我回家备水，只是要多带几个药罐备用。” “善。” …… 刘羿快速回到家里，告诉家人秦神医要来这里诊治病人，家里多备柴火。然后提了大半桶水进卧室，告诉弟弟刘昀守在门口。刘羿说：“我要发功制水，大约需要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进入我房间，否则，我有可能走火入魔。若是秦神医到了，让他等等，当然也可先熬药备用。” “诺，大哥放心，我会一直坐在门口把门。” 刘羿进入房间，理了理思绪，思考怎么作弊，取水更快。突然想到，戒指是铜质的，如果我也用铜质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自由进出空间。于是，刘羿把家里唯一的铜制品——铜茶壶拿了进来。 进入空间，装满一壶水，出来，没有成功。再进入，提起茶壶，一边喝水一边意想，咦，带出来了。原来，自己正在喝水，戒指就默认茶壶里的水已经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于是就放行了。 “哈，小样儿，计算机网络防火墙防守如此严密，都能被黑客攻破，我还攻不破古老戒指的简单机关设置？”刘羿自恋了一阵子，将桶里提进来的水倒入尿桶，再把茶壶的水倒入水桶。 有了茶壶这个作弊工具，取水就快了，很快得到大半桶水。不过刘羿并没有出去，不能让大家觉得自己制水十分简单。于是靠在床头东想西想，直到有大半个时辰才起身出门。 这是，秦掌柜已经带着徒弟、药童来了，门外也来了一些病人候诊，咳嗽声不断。刘羿说：“可用大陶罐熬药，一次多熬制一些，多治几个病人。” …… 陈四洪是刘羿的街坊，在一家饭铺做厨师，被传染后已在家里躺了三天，家里老婆孩子都被传染，大家觉得天要塌了，没希望了，整天以泪洗面。听说秦神医在刘羿家诊病，他老婆立即出门央求邻居把他们抬过来，排在了前三位。 秦神医和刘羿在天井边坐好，第一罐汤药也熬好了，刘羿大致了解了一下病人情况，喊：“一家人可以一起进来。” 转眼，两副门板就抬着三个人进了天井。刘羿说：“半碗汤药加半碗水，给他们服下，小孩减半。” 三人喝了药，不久都出了一身透汗。爬起来给秦神医磕头。秦神医呵呵笑着说：“不要谢我，是刘公子的独特药方治好了你们，你们给刘公子磕头吧。” 陈四洪又带着家人给刘羿磕头，留着泪动情地说：“小刘羿，救命之恩永世不忘，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随喊随到，哪怕拼命，也不皱眉头。” 刘羿赶紧把他们扶起来：“都是街坊，不用客气。快回去吧，如果身体还有不适，明天再服一剂，应该就能痊愈。” “那，这个诊费？” 陈四洪看着秦神医。秦神医看着刘羿。刘羿说：“我这边不收费，你看你收多少汤药费？” 秦神医哈哈大笑：“公子有大德，老夫也不能落后，老夫也不收汤药费了，就当积德。” 刘羿也哈哈大笑，对陈四洪说：“去吧，去吧，不收费了，以后有病找秦神医。” “那怎么行？我带有1000钱。” 刘羿推着陈四洪出去：“快走，别占着地方，影响后面的人治病。” 三人欢天喜地走出去，立即被大家围住，纷纷打听治疗效果。当陈四洪一家蹦蹦跳跳展示了身体状况后，门外欢声雷动。 …… 到了下午，整个县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许多人奔走相告。刘羿家门外街道挤满了人，有病人、有家属、有看热闹的。刘羿未婚妻黄莺儿和她父亲黄流也来了。黄流坐在秦神医旁边，黄莺儿则跟着刘羿弟弟刘昀及药童一起端药喂患者。现在，天井一次能进六个病人，一次可为六人医治，医治速度大大加快。 一对身着绸缎的贵妇人和女儿被治愈后，很是激动。母亲拉着女儿来到刘羿面前，母亲说：“公子救了我们母女，大恩大德难报。敢问公子，可曾娶妻？” 刘羿摇摇头：“年纪尚小，还未娶妻。” 贵妇人嘴角含笑，满脸慈祥：“妾身乃合浦郡城王家三老爷内人，回徐纹娘家探亲不幸染病，多谢公子相救。吾观公子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双目炯炯有神，是有大智慧之人，他日必能出人头地，富贵无比。此小女是吾心肝，虽无国色天姿，倒也知书达理……” 正说到这里，端药出来的黄莺儿几步跨到刘羿身边，大声说：“多谢夫人看中夫君，我和他已有婚约。” 贵妇人笑笑：“小姐有福，好好珍惜。”说完带着女儿出了大门。 黄莺儿盯着刘羿：“不许到处沾花惹草，我还没娶呐。” 刘羿赶紧做出一脸苦相：“哪敢啊，我连一个媳妇都养不活，还敢沾花惹草？” “哼，意思是你有钱了就可以沾花惹草了？” “不是，不是，我有钱无钱都不沾花惹草。” “这还差不多。”黄莺儿昂起头颅，一脸自豪。 秦神医却古怪地看着刘羿：“你这一生的女人缘，怕是要让你头痛了。哈哈哈哈！” 小妹刘钰却没心没肺，嚷嚷道：“大哥才貌双全，当然要多娶几房才对。” 第7章 争功 到申时，外面的人还有很多。当然，除了患者，大都是来见证奇迹的百姓。少府丞郭进带了几个下人过来，县令朱凌带了几个官吏和衙役过来，刘羿大伯、刘家家主刘骏也带了二伯、三伯过来。还有几个子侄过来帮忙，少家主刘莒自然也跟着过来了，而且态度和蔼，主动请缨帮着端药喂药，跑进跑出，非常卖力。只是总喜欢跟在黄莺儿后面，眼睛在黄莺儿身上扫来扫去，气得刘羿恨不得要揍他一顿，再挖去他的那双狗眼。 人来多了，又来了徐纹县的父母官们，刘羿自然不敢怠慢，把大家请到正堂屋入座，凳子不够，邻居们主动搬了不少过来。 现在的治疗已经有了固定程序，不需要秦掌柜和刘羿在场指挥都能正常进行，所以两人也被请入正堂。 待大家入座后，县令朱凌开始讲话，首先讲了这次瘟疫的发现过程，其次讲了瘟疫给百姓带来的危害，再次讲了县衙部署、防治的成果，主要是组织了哪些人商议过多少次，派出了多少衙役到街道巡逻宣传，派出了几人去海神庙上了多少炷香。最后，讲了自己如何忧心如焚，如何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之类的事情，啰嗦了好久。 县令朱凌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者，长脸，讲话的时候脸更长，让刘羿老是想起后世的相声演员马山力。 朱凌讲完后，点名让秦掌柜讲话，秦掌柜不懂政治，老老实实把刘羿授药方、医治少府丞郭进大人以及后面医治群众的过程如实讲了一遍。 第三是功曹书佐、刘家家主刘骏讲话。刘骏说：“县尊大人安排布置以后，刘家上下一心，立即召集全体家族成员议事，发动族人群策群力，想方设法抑制瘟疫蔓延，尽心竭力为县尊大人分忧。经过一个晚上的讨论，大家认为小侄刘羿才思敏捷，又曾得名师指点，有望解决瘟疫肆略。于是责令刘羿小侄虔心研究医学典籍及家藏经学，并派出三人住在刘羿家中，日夜为刘羿打杂服侍，下官小儿刘莒也每天过来，与刘羿小侄共同研讨。总算县尊大人恩德有加，让刘家得此药方，得以报答县尊大人万一。” 朱凌听得很舒服，刘骏讲完后，大赞道：“刘家得此良方，未据为己有，贡献出来造福乡邻，解百姓之疾苦，实有大功于朝，有大功也民，值得倡导褒扬。本县决定，为刘家制匾牌一幅，上书‘济民积德之家’，以示褒奖。” 刘骏赶紧躬身行礼：“下官诚惶诚恐。下官定将匾牌悬于正堂，让刘家世代感受县尊大人恩德，铭记县尊大人教谕。” 接下来，大家纷纷向刘骏祝贺，刘骏也向大家致礼。 最后，朱凌也给了刘羿一个机会。朱凌说：“你是药方研究者之一，也有功劳。” 这时，刘羿对这帮人已十分反感，嘻嘻一笑：“学生没什么功劳，大概是县尊大人日夜忧心民众，又进香上达天庭，感动上天，上天假学生之手获此良方，拯救百姓。此为县尊大人虔心所致，众多长辈教化之功，只是假手学生而已。” 朱凌一听，大感诧异，心想，此子应对得当，又不贪功，是个人才啊。 少府丞郭进突然发话：“此子学识渊博，气质不凡，恳请县令大人破格推举为茂才如何？（茂才就是秀才，因汉光武帝叫刘秀，为规避刘秀名讳，只好委屈天下学子，不当秀才当茂才了。）” “这……”朱凌沉吟不答。 郭进接着说：“此子良方平息瘟疫，又救了本官性命。如果县令为难，本官可表奏朝廷，请皇上圣裁。” 朱凌还在思考。郭进对着朱凌耳朵小声说：“此子乃礼部张宗汉大人家族外传弟子。” “哦。”朱凌点头，满脸笑容看着刘羿：“不为难，不为难，本官是在琢磨如何上报郡府尽快核准。既然有郭大人亲自举荐，本官明日就亲去郡府。刘羿贤侄安心，本官定会尽力让上官恩准。” “多谢县尊大人厚爱。”刘羿想，当个茂才也不错，也算出人头地了。刘羿知道，汉朝还没有科举制度，秀才靠地方举荐，但举荐秀才的流程很长很长，西汉时最后要经过皇帝亲自核准，所以一般只有大家族的子弟才有可能通过，平民想也别想。到了东汉，权力有所下放，地方可以自己核准，只是有指标限定。当然，这种茂才的尊贵程度比西汉也大大下降，但即使这样，也是很不容易的。更何况县尊那里，自己都从小子变为贤侄了，还不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当然，今天还有一个人刘羿印象深刻，那就是郭进，他为何要如此帮自己，目的何在？于是心里不断地思想。 朱凌这时也在想，他想的是，瘟疫得到平息，此乃惊天大事，我应该赶紧去郡府报功，这可是大功劳，说不定能就此升职。刘骏却在想，这小子什么时候攀上少府丞了，下来得好好问问，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城府如此之深呢？ 而秦掌柜想得最实在，这药方到底属不属于刘羿，说是要传给我算不算数？如果不算数，我的汤药费一铢钱没收，不是亏大了？ …… 其他人走后，秦掌柜拉住刘羿：“公子，那药方到底归不归你所有？” “当然为我所有。” “能否独传我秦家？” 刘羿点头：“我承诺，不再传别人。” 秦掌柜拍着胸口：“那我心安了。” 华夏古代，最重承诺。许多人把承诺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不像后世的一些人，承诺只是一种骗人的技巧。 秦掌柜想想说：“此方太过珍贵，至少价值千金，老夫受之有愧。听闻令尊大人去年仙逝前，将100亩水田典当40万，需今年赎回。老夫没有这么多钱，但也得尽些微薄之力。老夫可筹钱25万，望公子莫要推辞。” 刘羿听了有些感动，觉得这老先生人品不错。于是说：“不用，离赎回期限还有半年，我会自己挣钱赎回。你给我5万吧，我有急用。” “那怎么行？15万，我做主了。” “行，就15万吧。”刘羿点头。说实话，刘羿没把钱太当一回事，自己一个穿越人士，要是还会缺钱，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不过这时到哪里去找豆腐？ 第8章 收徒 说到豆腐，刘羿想到了淮安王刘安，这家伙是汉高祖刘邦之孙，在公元前200年左右就发明了豆腐。可这家伙后来居然谋反，那自然是罪大恶极了。于是文人大臣们对他那是一片唾骂，可你骂他人没问题啊，为什么连他发明的豆腐也要一起骂？得，刘安死了，豆腐也没有了。真不知道这些文人大臣们是怎么想的，人有罪，豆腐也有罪？ “我是不是可以先做做豆腐？”刘羿想想否定了，豆腐小儿科，又不能长途贩运，没意思。 秦掌柜见刘羿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打岔，站在一边等着。刘羿抱歉地笑笑：“我见你心地仁厚，品行端庄，打算下来再传你一些东西。” 秦掌柜大喜：“吾欲拜公子为师，望公子成全。” “不可。学生年纪尚幼，才疏学浅，怎敢为人师长？” “《礼记·学记》曰:“能博喻，然后能为师。公子学识超越老夫，就能为吾之师。”说完，干脆直接跪地磕头，“望师傅成全。” 刘羿看着秦掌柜，无奈摇头。但反过来一想，来到这个世界，得建立自己的势力才行，通过秦掌柜控制部分医匠，也是后面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想通这一点，刘羿问：“你学医有何志向？” “老夫……诶，弟子秦毓，会稽人，家庭贫苦，9岁给医馆当药童，后当学徒，20岁闯荡至徐纹行医，至今逾28年。虽想悬壶济世，苦于自身愚钝，又无人指点，医术难以长进，今遇师傅大才，不想错过……” 刘羿听秦毓说得可怜，把他扶起来，说：“我答应就是。” 秦毓十分激动：“谢师傅，我明天补送拜师‘束修’。” 刘羿大笑：“不用送了，你这个徒弟我认了。你告诉我，你学过些什么医典。” “主要就是《素问》《灵枢》。” “嗯。”刘羿一听就明白，秦毓不是医馆的核心弟子。在华夏，血缘意识根深蒂固，一般非家族成员很难进入核心圈儿。传授秦毓一些医术，应该是医馆对忠仆一类家奴的一种奖赏。秦毓现在的医术应该是他在长期临床实践中慢慢积累起来的。因此，他现在不缺经验，迫切需要医理提升，那就先传他《阴阳大论》吧。刘羿说：“明天，这里可能还要施药一天，你带一些纸来，我把《阴阳大论》抄给你，以后再传你《千金要方》和一些其他医典。” “诺。弟子遵命。”秦毓高兴得像小孩似的蹦了起来。 在古代，传书是对弟子的最大信任，或者最大施舍，因为谁拥有了书，谁就可能出人头地。尤其是世家豪族，他们就是通过控制书来巩固自己社会地位的。所以，每一部书都价值千金、万金。 “大哥，你好神气哦。”小妹刘钰跑过来，扑到刘羿怀里，“又当茂才，又当师傅，我好羡慕哦。” “你呀。”刘羿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把她推开，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要学会矜持。” “哼，你是我大哥，又不是外人，我正该撒娇的。” 秦毓担心他们一时说不完，赶紧插嘴：“现在没有病人，天也黑了，弟子想请师傅一家出去吃个便饭吧。” “行，灶房乱糟糟的，不方便做饭。”刘羿没有反对。 …… 大家来到一家饭馆，掌柜听说是秦神医和刘羿来了，立即热情得不得了，宣称本餐免费，各种好菜上了一大桌，可把刘钰乐坏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吃完饭回家，黄莺儿和刘钰挽着手臂走在前面。刘羿几步赶上去，对黄莺儿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回哪个家？我是你媳妇，我要去你家住，以后都不走了，我得守住你，免得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勾跑。” “谁乱七八糟了。”刘羿咕哝道。 “我不管，反正我以后都不回家了，我是你媳妇，休想赶我走。”说完，拉着刘钰往前跑了。 回到家，大家烧水洗过澡，黄莺儿要和小妹睡，母亲不同意，说她的床大钰儿床小，最后黄莺儿还是同意和母亲睡了。 可刘羿回到寝室，反而犯难了。想进空间修炼，又怕黄莺儿突然闯过来。要是黄莺儿发现刘羿床上没人，还不吓出心脏病来？ 其实在汉朝，女人的地位并不像后面几个朝代那么低，在家里甚至很有话语权，也可以自由上街游玩、购物。究其原因，可能和经济地位有关。汉朝国土本身银矿少，黄金受冶炼技术限制也不多，一句话，金银不多。所以朝廷规定，金、银、布匹、五铢钱都属交易货币。在广大农村和交州这样的边远地区，布匹甚至成了主要的交易货币。而妇女大都织布，这布，实际就是钱。遇到灾荒年份，织布反而能让家庭收入稳定。就算平常年份，织布的收入也未必比种田少。按照经济地位决定社会地位的基本原理，能挣钱的妇女地位就不一定会比男子低。在这种文化下，一些女子就有了追求爱情的权利，有的甚至还会比较主动。 而刘羿有十足的理由相信，黄莺儿就是这种追求爱情的人，所以半夜溜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就不奇怪了。 鉴于有这种风险，刘羿不敢乱动，只好先睡觉。当然，睡觉前没有忘记把屋里尿桶的水倒掉，然后把木桶拿进卧室，抽空搬运戒指里的水出来。 第二天天还只有蒙蒙亮，黄莺儿果然就来了，直接溜进刘羿床上，抱着刘羿的头：“你为何还不娶我？” “我们还小啊。” “谁小？你16，我15，都是大人了。” “15岁就算大人了？” “那还不是？我两个表妹都是12岁就嫁人了。” 刘羿知道用年龄来说事儿肯定没效果，在汉朝，汉律规定，女子15岁必须结婚，若15岁还不出嫁，从16岁起，每年加征5倍人头税，以示惩罚。其实刘羿也并非抗拒结婚，只是刚到这个世界，想再适应一下。 刘羿想想说：“不是不想娶你，只是父亲刚去世……” “真是这个原因？” “是。” “那好吧，我等一年。”黄莺儿叹了口气，“你抱抱我。” 刘羿把黄莺儿搂在怀里，温柔地夺去了黄莺儿的初吻。 第9章 家庭会议 刘羿送走黄莺儿，天已亮了。刘羿把弟弟刘昀叫来：“你给我守住门口，不要让人进屋，包括你嫂子，我要发功制水。” “诺，有我守着，谁也不能进。” 刘羿不停进出空间，运了大半桶水出来。然后又在空间里练了一阵气功。 出戒指空间，秦毓已经带着弟子、药童来了。 刘羿看见卧室门口码着4个大箱子，问：“这是什么？” “是那15万钱。” 刘羿也不矫情：“抬进去吧。” 两个年轻弟子过来，把箱子一个一个吃力地抬进刘羿卧室。刘羿知道，这15万钱可不轻，15万钱等于3万枚五铢钱，汉制一斤十六两，二十四铢有一两，八十枚五铢钱约有一斤。那么，这4万枚五铢钱就接近400斤。 吃完早餐（汉时普通人家一日两餐，有钱人才一日三餐，刘羿家是从昨天开始正式实行一日三餐制的，当然，这是刘羿坚持的结果）。堂屋桌子摆好文房用品，刘羿开始书写《阴阳大论》，秦毓亲自在旁边磨墨。至于其他人则去处理来就诊或复诊的病人。 刘羿一笔一笔写得很慢，主要是对繁体字不熟悉，好在原主文字基础比较扎实，能够书写正常，不至于出现过多错别字。 秦毓一边磨墨、铺纸，一边阅读，心里激动不已，对刘羿更加崇敬。 《阴阳大论》字并不多，但刘羿写得慢，大半天才写完。写完后，又写了“小柴胡汤”汤药组成、用法、医理、方义、方歌、主治以及诸多种变化等，全部写了出来，笑着对秦毓说：“现在才算真正把这‘小柴胡汤’传给你了。” 秦毓赶紧跪下磕头：“师尊大恩，永记于心。” …… 今天来治病的患者不多，天黑之前就没人了。刘羿说：“把屋子收拾一下，今晚不做晚饭，叫人去饭馆买饭菜，我们开个家庭会议。” “大哥，什么叫家庭会议？”小妹问。 “就相当于家族议事。” 秦毓问：“我可以参加吗？” 刘羿答：“可以参加。” 大家打扫卫生之时，刘羿坐在屋里进一步厘清思路。刘羿知道，这世上最缺什么？是盐。大多数农民平时是不吃盐的，只有农忙才吃盐。饭馆炒的菜也是没盐的，如果要盐得加钱，而且加价很多。但盐铁专卖，自己不能轻易涉猎，至少现在制盐不现实。海边什么最多，当然是鱼。现在鱼价十分便宜，许多人不吃鱼，主要原因是缺油、却盐，大家可以设想，如果没有油和盐，鱼会有多腥、多难吃。穷人吃鱼，大都是饿慌了，吃鱼保命。所以徐纹有“穷人吃鱼，富人吃肉”的说法，和后世正好是相反的。 这两天刘羿想的出路就是，做咸鱼或者熏鱼。不过刘羿更倾向于做熏鱼，把鱼用盐、花椒等佐料腌制，风干，再用锯木面、柏树枝叶熏香。这种产品保质期长，也方便运输。吃的时候，洗净清蒸，满屋都是鱼香。 徐纹有码头，佐料不缺，城外柏树也多，主要问题是粗盐味苦，可以少量制作精盐。如果腌制时再加一些戒指空间的井水，嘿嘿，那效果还真难预料。 过了半个多时辰，天已全黑，饭菜也送来了。刘羿对秦毓说：“叫你徒弟、药童先走，关大门，我有话说。” 大家坐好，刘羿说：“我现在讲的话只能我们在座的人知道，传出去有杀身之祸。” 大家一听，都很紧张，保证不外传。 刘羿点头：“去年父亲病重时，我私下逃了十来天课，想为父亲寻找一些治病草药，结果有幸遇到了朝中大臣张大人，还有幸成了张家家臣和徒弟，送了我各类典籍，叫我忍辱负重，不能外传。” 讲到这里，满屋的人都瞪着惊恐的眼睛，刘羿则暗暗高兴，总算能自圆其说了。 刘羿接着讲：“本来张大人让我明年进京，谋划让我花钱买下徐纹县令一职，让我接替朱凌成为县令，结果遇到这场瘟疫，我提前泄露了一部分身份，所以进京的计划有可能提前到今年底。” 说到这里，大家眼里放光，母亲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托福，菩萨保佑。” 刘羿笑笑，知道古往今来，最佳的激励方式就是先给希望，再画大饼。 “以后的事先暂时放下，要买官，关键是钱，买徐纹县令大约是500万左右。所以我要挣钱，自己要挣一部分，当然张家会资助一部分。” “500万啊！”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小妹更是夸张地伸出大舌头。 “挣钱的方法也不难。我先练制出精盐，这个你们现在不懂，以后就懂了。再制作熏鱼。这种熏鱼运到京城或者大地方一斤可以卖到1000钱以上。到时候财源滚滚来，我们就只等收钱吧。” 母亲有些不信，小声问：“有这么赚钱吗？” “然也，你们知道我要制作的精盐值多少钱吗？一斤精盐值一斤黄金，只不过这精盐要用来制熏鱼，不卖。” 大家都很震惊，一时难以接受，怔怔地看着刘羿。 这在刘羿意料之中。刘羿开始安排：“以后，母亲和莺儿学制精盐的技术，刘昀学制熏鱼的技术，我负责采买和售卖。莺儿还要负责管账。” “还有我呢？”小妹叫道。 “小妹跟着莺儿嫂子学文化，后面我再教你们‘九章算术’，学会‘九章算术’，需要十天算完的数据半天就算完了。对了，我传‘九章算术’的时候，医馆和岳父可以来一起学。” “诺。”秦毓和黄莺儿应答。 “明天我去找少府丞郭大人买盐，莺儿和刘昀去买床和床上用品，再补充一些日常用品。秦掌柜找人帮我打听一下，城外有没有空房子卖，两个条件，靠海，周围没有人家。” “诺，弟子派人去打听。” “秦掌柜这边下来可多招徒弟，你的生意肯定会好。我定期送一些水过去，遇到病重的病人可以悄悄加一些进去。我们家的人和秦掌柜每天喝半碗水，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但不许公开，否则我没有那么多精气神来制水，你们最好不要累死了我。” “哪敢呢？你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是我们的希望。”黄莺儿说完，大家都笑了。 “啊呀，不说了，大家赶快吃饭。” 第10章 精盐 吃过晚饭，黄莺儿满脸通红，跟随刘羿来到卧室，刘羿抱着黄莺儿亲热了一阵，对黄莺儿说：“我现在练功正在关键时期，不能近女色，也不能被人打搅，否则前功尽弃，还会走火入魔，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早晨过来，我还想亲你。” 黄莺儿嗯了一声，走到门口：“我天快亮的时候过来。” 得到黄莺儿过来的准确时间，刘羿不久就进了空间，仍然是先取水，然后坐下练功。现在刘羿已经知道，外面的时间流速大约是空间时间流速的十余倍。也就是说，空间里一天，相当于外面一个时辰。只是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得自己把握。 今晚，刘羿明显感受到吸收真气的速度加快了，功力又提升了一步。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羿退出空间，感觉到已是下半夜。在床上睡了一觉，黄莺儿就溜进来了。 现在两人都轻车熟路，拥抱在一起。刘羿使劲抛弃升起的琦念，心想，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一年。 吃罢早饭，刘羿去拜访少府丞郭进，见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要说徐纹，应该是东汉一个比较奇怪的县城了，因为这里曾经是郡府治所，所以县城比其它县城要大不少，人口也多，估计有近千户，像这样人口的县城在东汉是不多的。再加上海上贸易，这里住的人也杂，三教九流、文士游侠什么的各类人都有，当然，还有一些滞留卖货的外国人。但徐纹的治安却出奇的好（不包括城外）。究其原因，一是徐纹的商铺大都是大士族、大商家开的，许多商铺的家仆、部曲武功很好，自卫能力很强；二是来买东西的人也不乏大富大贵之人，带来的家奴比衙役、游徼还厉害；三是有外国人，县衙的治安管理力量基本上都集中在这里了。古代的华夏，许多文人和地方官吏都有一个优良传统，就是对外国人都非常友好。他们骂自己的百姓是“草民”“贱民”，可却尊崇外国人是“上差”“尊使”，深怕他们觉得这里治安不好，有损大国形象。其实这些所谓“上差”“尊使”不过就是东南亚那些小国家的商人、船员罢了。但这个观念似乎是根深蒂固的，甚至还会影响到民间。今年正月，交趾郡、合浦郡等地的乌浒蛮叛乱，他们毫不顾忌地攻打其它县城，可硬是没敢攻打徐纹县。 刘羿想到这些现象，心情有些复杂。心想，我要是当了县令，老外的商铺一定要正常交税，常驻的人还必须交人头税，他们凭什么高人一等？不过这些是后话，现在先感受一下市场的商业气息吧。 刘羿提着一罐水（那是顺便给医馆的），边走边看，不时有人过来对刘羿行礼，那些都是瘟疫中刘羿救过的人或者知道这事敬佩刘羿的人。刘羿想，这场瘟疫来得巧，让自己穿越过来就成了名人，看来运气不错。 刘羿将水带到“善医堂”，秦毓赶紧让徒子徒孙们过来磕头，刘羿笑道：“罢了，起来吧，有空我过来给你们授课。” “谢师公（师祖）！”大家都兴高采烈。 “我要去少府丞那里，你们忙吧。” …… 少府丞郭进听家奴禀报刘羿来了，乐呵呵地到门口迎接。到正房坐下，丫鬟送来茶水。郭进说：“本打算过两天去府上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没想到公子先登门，惭愧惭愧。公子来此何事，只管道来。” “欲购食盐5斤，望郭大人成全。” “盐我有，这次也可赠送。只是好奇，公子要这么多盐有何用处？” 刘羿笑道：“现行食物食用久了，有些厌倦，欲制一新食，不仅浓香扑鼻，口感醇美，还可生津养血，强健体魄。” “有这么好的食物，不知为何物？” “恕学生暂不相告，到时候也可给大人一次惊喜。” “哈哈哈哈。”郭进大笑，“他人说，本官不信，公子说，本官信。那本官就翘首以待了。” 郭进叫人称来5斤盐。“本次相赠，以后要，再商议。” 刘羿赶紧行礼：“多谢大人相助。学生以后长期需要食盐，按价采购，请大人关照。” “无妨，可为你立一账户，按采购量有折扣。” 从少府衙出来，刘羿在棺材铺买到了石灰。华夏很早就能够烧制石灰，但石灰的功能一直没被开发。目前石灰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有钱人埋死人的时候，洒在墓穴防止虫蛇蚂蚁毁坏棺木。幸好刘羿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否则只有自己去烧石灰了。 此外，刘羿还买了纱布、辅料以及陶罐、陶锅、碗盆等不少物品，让商家推车送到家里。 回到家，母亲告诉刘羿，说家主刘骏叫人来通知，让刘羿到家后去一趟家主那里，有事询问。 刘羿厌恶地说：“询问，询问什么？一天吃饱饭无事找事。明天再说。”刘羿见大家都在家里，叫刘昀：“关大门，制盐，谁敲门都不开。” …… 制盐的过程实际非常简单，凡穿越过的人都知道怎么做，这里不再鳌述。总之，晚上，大家第一次吃到了不苦的饭菜，个个饭量大增，满面红光。 黄莺儿说：“我现在知道你这个精盐为什么会和黄金同价了，夫君真的了不起，我可以悄悄带一点给娘家吗？” 刘羿摇摇头：“不忙，等第一批熏鱼做出来再说。” 妹妹说：“大哥，我这辈子都跟着大哥了，要不然吃不了这么好吃的菜。” “那怎么行，你不嫁人？”刘羿笑道。 “我让妈招上门女婿不行吗？” “这个可以。” “你答应了的，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 正说着，突然见母亲拿着香烛过来，大家都立即闭嘴。 母亲跪在父亲的牌位前：“孩子他爹啊，你的羿儿现在出息大了，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福源呢，你为什么不晚走一年半载呢？”说完，放声大哭。 刘羿也过去跪在母亲旁边，其他人也跟着跪在后面。刘羿说：“我给师傅说过爹的症状，师傅说，父亲身体先天不足，又劳累过度，抑郁成积，病入膏肓，无力救也。” 母亲一听，更是哭得伤心：“都怪我无能，不能为夫君分忧……” 刘羿扶起母亲：“妈，别哭了，我们三兄妹发愤图强，争取活出人样，让父亲在天之灵得以慰藉……” 第11章 责问 第二天，刘羿叫上刘昀去市场买了十余条鱼，回家后和大家一起去鳞去鳃、破肚洗鱼，挂出晾干，然后用石磨配制香料，加入两碗戒指空间井水调成糊状，抹满鱼身，再把鱼放入缸中腌制。不过这一搞就到下午了。 吃完饭，刘羿说：“暂时没事了，中途翻弄几次，等腌制好后挂起来阴干。弟弟刘昀去木匠铺买些锯木面回来，记住，尽量买好木材的锯木面。我去大伯家，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刘家在徐纹县只算中上等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刘家大院从占地面积来说算得上大宅院，只是不在繁华区域，有些偏。刘家分家的时候，家主大哥得主院，左右附院分别分给了老二老三，老四没地方了，就给了老四一些钱，让老四自己出去买房子。于是，刘羿父亲就买了现在这套有9间屋的宅子，这套宅子面积偏小，但离城中心还要近一些。 家主刘骏的宅子面积最大，大门进去有一个四五百平方米的花园，大门正对面横着一排高大的房屋，有正厅、议事室和主人卧室、饭厅等，后面有两排竖立的房屋，主要是厨房、家奴、仆役的住房，中间是小花园，再后面又是一排横屋，有祖宗牌位、藏书室、仓库等等。 刘羿来到大门口，门卫自然认识，将刘羿带到议事室等候。等了一炷香，家主、大伯刘骏带着二伯刘应、三伯刘征及管家陈昌进来了。大家坐下后，刘骏脸一沉，冷声问：“昨天让你过来，你不来，是不是我这家主、大伯管不了你了？” 刘羿一听就知道刘骏要搞事，气往上涌。但转眼一想，以前的刘羿一直胆小顺从，现在自己还不能表现太过，反差太大，加上刚来到这个世界，能缓和就尽量缓和吧。于是说：“小侄不敢，只是前两天医治病人，劳累过度，回家后不小心睡着了，望几位长辈原宥。” 刘骏其实就想要一个态度，听刘羿如此说，就不再计较这个问题。接着问：“听闻你昨天去拜见少府丞郭进大人了？” “然也，家里食盐用完，去买一点儿。” 刘骏显然不信：“商铺就有盐卖，为何要去找少府丞？” “找郭大人可以打折。” “你买多少盐，需要打折？” “5斤。”刘羿知道肯定有人暗中盯梢，何况凭刘骏的本事也能打听出来，所以不用撒谎。 刘骏用讥笑的口吻说：“5斤盐，大户人家啊。那郭大人优惠了你多少啊？” “大人送我了，没收钱。”刘羿看着刘骏的眼睛，发现眼光没有变化，刘羿由此断定刘骏肯定买通了郭进手下，今天问刘骏，只是想印证一下。而二伯、三伯却圆瞪大眼，觉得不可思议。 三伯刘征急切插话：“贤侄可半价卖两斤给三伯吗？” “不能。”刘羿直接拒绝。 “为何，你不是大赚了吗？” 刘羿顽皮一笑：“三伯是大户人家，不在乎买盐这点钱。小侄可不一样，穷怕了。” “5斤盐，你吃得完吗？” “放在家里，慢慢吃，心里踏实。” “你……”刘征气得咬牙，可无能为力，又不可能去抢。 刘骏摆摆手，呲牙笑了笑，口气缓和：“能告诉大伯，你和郭大人是何关系吗？” “当然可以，小侄治好了郭大人的病。” “就这样？” “就这样。” “还是信不过你大伯啊，不说此事了。我来问你，听说你把治疗瘟疫的药方15万卖给‘善医堂’了？” “大伯，那不是卖，是送给‘善医堂’。可秦掌柜觉得受之有愧，赠送15万钱帮我赎回典当的水田。” “我听闻秦掌柜要给你25万，可你只收15万。” 三伯刘征又恨恨地插话：“败家子，读书读傻了。” 刘羿没有理三伯，如实回答：“是这样。” 刘骏脸色一变：“这张药方属于整个刘家，县令大人都颁发匾牌予以肯定，你有什么权利私下馈赠他人？” “对，就算卖钱，也应该四家平分，不，除大哥多分外，几家平分，你有什么权利私自买，私自收钱？”三伯刘征又冲到一线，正面交锋。 刘羿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二伯刘应，刘应也正在看刘羿，还冲刘羿玩味一笑，似乎在告诉刘羿，这些和他没有关系。刘羿冲他微微点头，接受了他的善意。 刘羿平静地说：“这个药方是刘家的吗？咱们刘家什么时候懂岐黄之术了？” “可药方在你手上，你是刘氏子孙，这药方就是整个刘氏的。”三伯像只好斗的公鸡。 刘羿哈哈一笑：“三伯，这叫蛮不讲理。如果我欠了钱，我是刘氏子孙，是不是等于整个刘氏都欠了钱，是不是大家都得来替我还钱？” 三伯一听谈到钱，心想，这小子还欠着60万呢，可不能上当。三伯立马就闭嘴了。 刘骏问：“听闻你机缘巧合得到药方，你能告诉我们给你药方的人是谁吗？” “当然可以，是我师傅。” “你师傅是谁？” “师傅不让我说。” 接着，刘羿解释道：“我胆小，怕师傅，不敢违抗师命。不过大伯威风凛凛，应该不怕，大伯可以去问少府丞郭进大人、县尊朱凌大人，他们都知道的。师傅一直对小侄十分严厉，对刘家也不恭敬，小侄很是苦恼，期望大伯能为小侄撑腰，为小侄讨个公道，小侄万分感激。”刘羿知道，自己越是装得胆小害怕，刘骏越有忌讳，估计他根本不敢去问自己是师尊是谁。 刘骏苦笑，觉得这小子的滑头世间少有，以前还当真小看了这小子。刘骏说：“你父亲治病，典当了田产。可典当的却是刘家祖产，如此低价典当出去，若不收回，有损刘家声誉，让别人看刘家笑话。不知贤侄是如何打算的？” 刘羿点头：“小子记住了，会尽量收回。” “尽量收回。意思是有可能不收回了？”三伯又跳起来了。 “如果有钱，我当然会收回，没有钱，只怪小侄无能。” “我们可不能看着祖产流失，如果你收不回来，可否让我们来收？” “当然可以。” “此话当真？” “当真。” “可否签署协议？” “劳驾三伯写好，小侄签就是。” “好说，我这就去写。”三伯刘征腾地站了起来。 第12章 娘子 刘骏见刘征真要去写协议，压压手，叫老三坐下。 刘骏看看刘羿，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刘氏子孙，现在又是本县少有的茂才，我们几个长辈希望你注重品格修养，做事三思而行，维护家族利益，为家族争光。” 刘羿起身行礼：“谨遵大伯父教诲，小侄一定多读经书，注意仪表，多行善事，多娶……那个妻妾，多养儿女，誓为家族昌盛殚精竭虑，万死不辞。” 刘骏一脸微笑：“去吧。” “小侄告退。” …… 刘羿走后，老三刘征忍不住了：“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和这小子签协议，这小子哪有钱赎回田产？” 刘骏摇摇头：“可能我们都太小看这小子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小子一直从容不迫，甚至有些随意，即使说到要60万才能赎回的田产，他也神色自若，毫不慌张，这正常吗？” “是不正常。”老三点头。 “种种迹象表明，这小子有靠山，而且是大靠山。” “会不会是交趾士夑家？”老三问。 “不像，前几天少府丞郭进大人提议推举这小子为茂才。县尊大人是不同意的，我发现郭进大人在县尊耳边说了一句话，县尊立即态度大变，并表示第二天就亲自去郡府办理，颇有讨好之意。我们都知道，县尊的女儿是士夑大人小妾，颇得宠爱。如果这小子的靠山是士夑大人，县尊用不着讨好这小子。” “那会不会是交州刺史丁宫丁大人。” 刘骏摇头：“少府官员是不买地方官员账的。” “难道是朝廷，这小子怎么可能攀上朝廷大官？” “现在无法确实，再看看吧。” “哼，要是这小子拉虎皮做大旗，我让他不得好死。” …… 刘羿在家主家的时候，黄莺儿也趁机回了娘家。 黄莺儿家临街是店铺，后面是库房和住宅。黄莺儿一进店铺，父亲黄流就在柜台后面喊：“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呀，正准备关店以后带人把你捆回来。” “捆我，凭什么？” “凭什么你不知道，刘家还没娶你，你就住人家里去，送货上门啊？” “我又不是货，那么难听。我住我夫君家，错哪了？” “还夫君家，人家娶你了，也不嫌丢人。” “早就有婚约，丢什么人？” “有婚约不等于嫁，你早早住过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呐。” “你脸上只有臭钱，不要也罢。” “你……气死我了。”抓起鸡毛掸子要打，黄莺儿一溜烟跑进内室找母亲去了。 母亲黄李氏劝莺儿：“你父亲说得有理，你不能住到刘家去。” “妈，不住过去，我担心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把他抢走了。” “谁会抢他，一个废物。咦，不对，听说他被举荐茂才了。” “是啊。妈，他是茂才，我就不是他的媳妇，是娘子了。” “娘子，嗯，不错。让他赶紧把你娶了。” “妈，人家父亲刚去世，得守孝呢。” “那岂不是要等三年？” “相公说了，只等一年。”黄莺儿挺挺胸脯，显得很自豪。 母亲沉吟片刻：“为了成为娘子，值。妈支持你住过去。” 黄莺儿在母亲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妈疼我，我是回来搬东西的。我在那边已经打扫出来一间房子，我要把我闺房的东西全部搬过去。” “唉，女大不中留啊。”母亲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妈，我又不是不回来看你们。对了，他们家的菜特别好吃，你和爹去吃一顿？” “都是饭菜，能好吃到哪去？” “妈，你是不知道，我敢保证，你们这一辈子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母亲笑道：“知道你哄我高兴，不过我是得过去一趟，不能让那小子欺负你。” “我当真没有骗你，我发誓，他们家的饭菜真的比徐纹所有饭馆做的还要好吃。” “臭丫头，看把你美的。去叫你爹，我们过去一趟，你的东西明天我叫伙计给你送过去。” …… 父母要去夫家，黄莺儿赶紧提前回去报信。刘羿听说后，哈哈大笑：“岳父岳母大人要看女婿，我得亲自下厨，表现表现。” 刘羿准备了几盘后世的家常菜，打算炒焖结合。东汉虽然没有铁锅，但陶锅也是可以炒菜的。只是用力不能太大，否则会打坏锅底。刘羿又从腌鱼的陶缸里拿出一条大鱼直接清蒸，不久屋子里就开始有了鱼香。 天刚黑，岳父岳母就来了，大家直接坐下吃饭，两人果然吃得兴高采烈。 岳父黄流打着饱嗝，嚷嚷道：“小子，你要是去开饭馆，怕要抵垮徐纹好多饭铺了。” 刘羿大笑：“那是自然，不过现在没精力，以后会开。” “要不你把技术传我好了，我来开。我现在卖陶货，挣不了几个钱。” 刘羿问：“你卖的陶器是你自己烧制还是帮别人卖。” “我自己没有陶器窑，陶器窑是我黄家家族开的。” “那你确实赚不了多少钱。但饭馆我以后自己要开，就不给岳父大人了。我现在给你一个赚钱的门路，你去把徐纹现在烧石灰的石灰窑买一个下来，记住，还要连着把旁边产石灰石的山地一起买了，我包你挣钱。” 黄流摇摇头：“石灰没多大用处，我老家的陶罐窑旁边就有一个石灰窑，一年也就烧两三窑石灰，一直亏本。如果要买，我估计最多一万钱，就可以把石灰窑和旁边的山地一起买下来了。” “那就给他买了，这一万钱我出，另外我再给你一万钱算订货，然后你就开始生产，石灰给我送来就是。至于你的铺子，你找一个伙计看着就行了。” 岳母说：“铺子我可以管。” 实际上，刘羿现在制盐要不了多少石灰，但刘羿要不停扩建熏鱼工厂，就需要不少房屋、场地，还要修建不少围墙。刘羿想的是，一部分作坊做高档鱼，用上戒指空间的井水，一部分作坊做低档鱼，让普通百姓买鱼的同时也买到了盐。 黄莺儿见父亲还在犹豫，着急地说：“你听夫君的就是了，还害你不成。” “好吧，我明天就回老家买去。”黄流点头。 “那就顺便劳烦岳父大人，在你老家给我找两个下人，人品好的，我需要人手。告诉他们，一日三餐，每天有鱼有肉，每月有月薪。” 黄流苦笑道：“你这条件，是招老爷了。小子，不能败家呀。” 刘羿笑笑：“没事儿，就按这条件招。” 第13章 熏鱼坊 时间晃眼又过了3天，刘羿的第一批熏鱼终于熏制完毕（当然，也可以叫它腊鱼，这是刘羿综合了两种做法步骤而成的产品，叫什么都可以，不过刘羿喜欢把它叫熏鱼）。刘羿选了两条大鱼送去少府丞郭进宅院，亲自为郭大人清蒸。鱼还没熟，就已经满院熏香，引得大家都咽口水。吃饭之时，郭进一人就吃掉一条。 第二天一大早，郭进亲自来到刘羿家，把刘羿拉到一边儿。问刘羿：“你是不是加了什么秘药，昨晚我连驭三女，毫不疲倦。” “我当然有秘制工艺，吃我的熏鱼可以生津活血、延年益寿，但你不能杀伐过度，损伤根本。” 郭进尴尬笑笑：“老夫会注意节制，但你这鱼得供给我，我出钱买，你卖什么价？” “郭大人觉得定什么价合适？” 郭进想想：“其实你这鱼是无价之宝，定多少都不为过。但为了多销，老夫建议1斤1000钱。” “听大人的。其实我准备熏制两种鱼，现在这种叫特种鱼，1斤1000钱。再做一种普通熏鱼，不用特制秘方，减少成本，就卖300钱1斤，让普通百姓也买得起。” 郭进对做不做普通熏鱼不感兴趣：“这你自己看着办，只是你这鱼，如果能供给皇上，嘿嘿，你懂的，说不定老夫也能跟着沾光。” “能为大人效力，是学生的福气。只是，目前我没有生产场地，这产量……” “你对场地有何要求？”郭进显得比刘羿还着急。 “靠海、靠河、周围没有人家。” “这还不简单。修到盐场边，那些地都是盐场的，老夫做主卖给你，要多少有多少，反正是荒地，你随便给几个钱就可以了。再说，盐场靠近码头，方便渔船进出，周围又没有人家，还有军队保护。” 刘羿大喜：“啊呀，大人，大恩不言谢，学生给你磕头了。” “磕什么头，你供应我鱼就好。这样，老夫见你家境欠佳，不白要你的鱼，你给我8折就好。” “大人打算要多少鱼？” “每月100斤。” “这么多？” “我家吃一些，也要拿一些送人，做做人情。” “如果是这样，我每个月送大人50斤，另外50斤收5万钱。也是学生刚起步，花钱地方多，大人多包涵。以后学生有钱了，100斤都送大人。” “哈哈哈。”郭进大笑：“你这后生值得交，我这就回去让人送5万钱过来。” “大人，送钱不急，找地急。” “嗨，老夫失误，我们走，去老夫衙门牵马。” …… 刘羿并不会骑马，但刘羿两世为人，胆子很大，加上一路人多车多，不用奔跑，骑了几里地就基本上得心应手了。县城离盐场并不远，不到20里，也就半个时辰。到了盐场，刘羿很快就选中一块地，这块地一边靠海，一边有一条小河，离盐场约两里地。 “就这里了，我可以从河里取用清水，废水排去海里。”刘羿对这块地十分满意。 “可以，一万钱，这一大片全给你，我叫人把地契给你办好，你只管开工。从明天开始，我调100名盐工给你，你只需管饭，不用考虑薪资。” “诺，多谢大人。” 刘羿站在海边，看着蓝色的海洋，心中豪情翻涌。心想，既然重活一世，就不要辜负了这一生，就轰轰烈烈干它一场好了。刘羿又将目光收回海滩，看到许多在盐场忙碌的盐工。这时，还没有晒盐工艺，制盐的方法是煮盐，成本高，效率低，产量小，难怪食盐如此紧缺。当然现在刘羿还没有帮助改变制盐工艺的打算，一切等自己能控制的时候再说。刘羿又看了看码头，空荡荡的，一只船都没有。现在，造船技术不高，海上运输风险很大，贸易船一般会结伴而来，根据琼州海峡洋流情况，贸易船一般夏季到达，冬季离开。但现在已经有了帆船，也有少量大船能不按季节行驶。不过现在还很少有船敢直接穿过琼州海峡。因为琼州海峡有一种庞大的鱼类，当地人称之为海?（应该是海豚的一种）。这种鱼成群结队而来，遇到海船直接撞击，平底船不抗撞击，常常船翻人亡。所以，为了避免风险，从扬州、泉州等地来的船只，一般会在徐纹东面码头靠岸，把货物卸下来，搬运过徐纹，再在西面换船，这也让徐纹产生了许多仓库和临时性用工，增加了徐纹百姓收入。 郭进见刘羿看着码头沉思，问刘羿：“你在想什么？” “想到一首诗。” “哈哈，公子诗兴大发了，念来听听。” 刘羿轻轻念道：“杨柳阴阴细雨晴，海浪盈盈似流莺。春风一夜吹香梦，孤帆几点近徐纹。” 刘羿念完，郭进低头念了两遍，又问了几个字，突然在刘羿肩上重重一拍：“小子，大才呀，老夫以前小瞧你了。这首诗给老夫，老夫要把它写出来挂在墙上。” 其实，刘羿念这首诗也是故意的。前面，刘羿授药方、制熏鱼，很担心郭进会认为他只会杂学，而在独尊儒术的东汉，杂学可是儒家士子们打击的对象。今天这首诗显然达到了预期效果。 “走，回衙。你这首诗堪称绝唱，我要宣扬一番，让大家知晓，老夫提议举荐的茂才就是不同凡响。” …… 第二天一早，刘羿找郭进借了一匹马，来到盐场。盐场已经为刘羿准备了100个盐工。刘羿让他们带上工具来到工地，将人分为两批，50人砍树平场，50人修路，连接官道。 “熏鱼作坊开工，找下人就得马上办了，等岳父大人的人来不及了，先找几个街坊邻居吧。” 刘羿骑马匆匆回城，想找附近街坊邻居们谈谈。突然发现冯二又来了，冯二说家主有事找，让刘羿去一趟。 前面生病时，刘羿对冯二印象不错，于是问：“你是家奴吗？” “是。” “家主用多少钱买的？” “两万钱。” “可以赎身吗？” “有钱可以。” “好，走，我用两万钱为你赎身，你来跟我，可愿意？” “愿意，愿意。”冯二大喜。 刘羿点头：“你给我做3年家奴，表现好，我除去你的奴籍，让你变成良户，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多谢少爷，啊不，主人，冯二定会忠心耿耿。” 看着高高大大的冯二，刘羿哈哈大笑。心想，我也不能滥做好人，你必须得给我奉献3年才行。 第14章 赛诗 刘羿骑在马上，冯二牵着马缰，一路来到家主刘骏家。 刘骏正在大门口吩咐家奴做事，见刘羿骑着马，讥讽道：“吙，大户人家公子驾临，要不要举行欢迎仪式啊？” 刘羿假装没听见，翻身下马，沉声道：“大伯有什么教诲直说，我还有急事。” 刘骏一愣，阴沉着脸，没有发火：“听说你昨天跟郭进大人去盐场了？” “不要叫人跟踪我，我告诉你就是。昨天我跟郭大人去了盐场，买了一块地，想办一个作坊。” “办作坊肯定需要人手，我想提醒你家族还有不少子弟亲戚没有事做。” 刘羿知道不安排几个家族人丁肯定不行，影响声誉，于是爽快答应：“没问题，大伯、二伯、三伯一家安排两人，子弟可以，亲戚也行，35岁以下，身体健康，每家派三个人来，我三选二。以后作坊大了，再考虑增加。” “为何三选二？” “我是办作坊，是要赚钱的，自然要选好的。另外，我跟大伯要个人，望大伯成全。” “你要谁？” “就是这个冯二。” “他是我花两万钱买来的。” “我补偿你一万钱就是。” “为什么是一万？” “大伯，冯二都30多岁了，你用了10年，不降价？” 刘骏在冯二脸上盯了一阵，挥挥手：“去吧。” “谢大伯照顾，明日我叫人给大伯送钱来。走，冯二，上马，坐我后面，赶紧去饭铺定中午的饭菜，工地100号人等着吃饭呐。” “等等。”刘骏喊：“你说你工地有100工人？” “不是我的，是少府盐场借给我的盐工。” “盐场为什么会借给你盐工？” “我也不清楚，烦劳大伯去盐场帮我问问。” 刘羿边说边上马走了。 …… 到了工地，刘羿叫冯二留在那里，负责指挥。刘羿又去盐场，找管事给冯二协调了一个临时住处。刘羿见盐工们劳动工具比较破旧，又回城选了一些工具，让商家明天早上送过去。 办完这些事，天已快黑了。刘羿回到家里，感觉有些疲倦，坐下以后，黄莺儿和小妹刘钰过来给刘羿揉肩捶腿。刘羿哈哈大笑：“还是家里好啊，太享福了。” 黄莺儿一边给刘羿揉肩一边问：“你这熏鱼1000钱一斤？” “是啊，你是不是觉得卖便宜了？” “呸，还便宜，跟抢钱差不多了。” “抢钱就抢钱吧，无论是谁，一律不打折。” “下午，‘翠红堂’老鸨来订100斤鱼，我没有答应，说等你回来定。” “答应啊，有钱不赚不是傻吗？咦，他们怎么突然订这么多，那可是10万钱了？” “这个……这个……”黄莺儿满脸通红，扭扭捏捏，“还是让二弟给你说吧。” 弟弟刘昀向刘羿使眼色，刘羿起来跟着去了刘昀房间。“到底怎么回事？” “老鸨说少府丞郭进大人昨晚去了‘翠红堂’，点了两个姑娘，结果郭大人龙马精神，大杀四方，那两个姑娘丢盔卸甲，跪地求饶。老鸨私下打听，郭大人透露是因为吃了你的熏鱼，所以老鸨今天过来买，说是要高价卖给客人。” 刘羿听完，苦笑不得，没有做声。 刘昀又说：“对了，还有一事，郭大人把你的诗拿去挂在‘翠红堂’，说你是文学大师，你的诗都是千古绝唱。结果那些去‘翠红堂’玩的学子们全都不服，决定明日上午在县学堂和你赛诗，到时候郭进大人和县教化诸吏都会去。” “他妈的，我还只有应战了？”刘羿大骂。 …… 第二天早上，刘羿安排完家里的事情，出门去县学馆。门卫将刘羿带到大礼堂，刘羿一看，吙，好家伙，至少一两百人，看来不仅在校的学子来了，一些以前的学子也来了。刘羿的同窗们自然也在，有的和刘羿热情打招呼，有的则出言讥讽：“刘羿，很佩服你的胆量啊，居然敢来。”“刘羿，一定要心平气和，不要发抖啊。” 有的直接不客气：“刘羿，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吗？占我们的茂才名额不觉得羞耻吗？”“就是，凭一些邪门外道当上茂才，真是有辱斯文！” 有的提醒刘羿：“快去看看墙上挂的诗文吧，那些都是昨天我们同窗们做的佳作，你可以学习借鉴，一会儿赛诗时有助你开阔思路。” 刘羿这时才发现对面墙上挂了许多纸条，笑笑，没有理睬，径直走上主席台。 主席台坐了十余人，中间是少府丞郭进、两边是县衙教化诸吏和学堂的老夫子们。刘羿上前一一行礼。郭进说：“你可稍微来迟了些。” “作坊的事需要处置，抱歉了。” 礼毕，刘羿坐到主席台后边最后一个位置，赛诗就开始了。主持者是县衙大腹便便的王教谕。他先来了一通开场白，不外乎阐述这次活动的目的意义什么的，还在讲话中故意把刘羿抬得很高，也有看笑话的意思。 王教谕讲完，让刘羿讲话。 刘羿走到台前，对学子们说：“今天的赛诗会主要是针对学生我的，所以也无需赛，学生也不可能同如此多的同窗赛。烦请在座师长、同窗出题，学生现场作诗，一半以上人认为我做得好，算我赢；一半以上人认为我做得不好，算我输，如何？” “如何确定一半以上人认可或不认可。”有同窗问。 “举手表决，台上台下都是一票，你们推举同窗数票。” 王教谕第一个就同意了，他就担心少府丞郭进一锤定音，反正文无第一，评价不一为正常现象，到时候郭进非要说刘羿的诗好，他们也不敢反驳，毕竟谁也不敢公开和上官对着干。现在刘羿自己傻乎乎地提出要投票，那简直就是找死。他知道下面的学子大都对刘羿占了茂才名额怨气很大，这些人会投刘羿的支持票？支持票少了，刘羿丢脸，郭进也毫无办法。 王教谕一同意，大家也纷纷赞同。 刘羿说：“既然大家都赞同，你们选两个公正的人出来计票。我做三首诗，三战两胜为胜，三战两败为败。” 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异议。 第15章 茂才 计票人最后也没有推举，两位自认为公正的授课先生自告奋勇当了计票人。 现在轮到出题了，大家推举王教谕出第一题。王教谕问：“听闻你在海边做过一首诗？” 刘羿点头。 “可以给大家吟诵一遍吗？” “杨柳阴阴细雨晴，海浪盈盈似流莺。春风一夜吹香梦，孤帆几点近徐纹。”刘羿深情吟诵。 “确实是好诗。你诗里面出现了杨柳，而且是春天的杨柳，后面才有‘春风一夜吹香梦’这一佳句。那么，你能用冬天的杨柳景色做一诗吗？” “冬天的杨柳景色。冬天杨柳光光的，有景色吗？”刘羿心中大怒，“他妈的，天下有这样出题的吗？” 台下的人一听，都觉得这题目实在太难，有的人同情，有的人沉思，有的人幸灾乐祸。郭进也皱着眉头，心想，要是这首诗都能做不来，莫说小小徐纹，就是放到国子监，都是大才。 刘羿在大脑里紧急搜索，咦，还真搜索到一首诗，是唐代文学家陆龟蒙的《冬柳》，不过刘羿心有不甘，心想，你王教谕想出我洋相，我也让你出一次洋相。 刘羿喊：“拿笔墨纸张来。” 有人立即送了上来，刘羿写道：“柳汀斜对野人窗，零落衰条傍冷江。莫怪王公出题怪，寒鸥惊起一双双。” 刘羿写完拿去墙上挂起来，学子们齐声念到：“柳汀斜对野人窗，零落衰条傍冷江。”可念了这两句都停下了，大家忍住笑，一脸古怪。 王教谕喊：“念完啊，怎么停下来了？”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敢念。一位先生过去念了出来：“莫怪王公出题怪，寒鸥惊起一双双。”顿时全场哄堂大笑。 王教谕满脸通红，骂道：“竖子无礼。” 郭进瞪着刘羿：“不得戏弄长辈，去改一句。” 刘羿只好提笔过去，把“莫怪王公出题怪”删去，补了一句“正是霜风飘断处”。 那位先生立即大声吟诵起来：“柳汀斜对野人窗，零落衰条傍冷江。正是霜风飘断处，寒鸥惊起一双双。好诗，好诗。认为这首诗好的请举手。” 结果齐刷刷的多数人都举起手来，大家笑嘻嘻地看着王教谕，王教谕迟疑了一心，也举起手来。 实际上，真正认为刘羿抢了他们茂才名额的人并不多，毕竟整个徐纹最多只有一两个人有希望获得茂才，一些自认为学业比刘羿好的人，不过是对刘羿嫉妒不服而已。但刘羿敢于公然戏弄王教谕，却正好迎合了这些学子对王教谕的不满。县衙这些官吏从来都是照顾官家士族，打压中小世家，许多不公人人都知道，却又敢怒不敢言，所以刘羿此举就变得大快人心了。许多人为此兴高采烈，礼堂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有的人看刘羿也像崇拜英雄一般。可王教谕却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他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刘羿这两首诗的价值，知道自己今日已经成了小丑，说不定会成为大家的笑谈。王教谕再进一步想，如果这两首诗流芳百世，自己会不会遗臭万年。想到这里，心都凉了。少府丞郭进却想，这小子果然大才，如果不出意外，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扶助这小子是我这一生中最正确的决策。 正在大家各怀心思之时，计票先生说：“不用数票，肯定过半了，刘羿获胜。” 第二首诗的题目大家推举刘羿在县学的授业恩师秦老夫子来出，这可把秦老夫子难住了。出得太浅，水平不够；出得过偏，有为难之嫌，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王教谕。 于是从座位上走出来，在台上走来走去，突然看见窗外有蜜蜂在花丛飞来飞去，停下脚步，说：“窗外有众多蜜蜂采蜜，就以此为题吧。” 这个题目不算偏，但也不好写。刘羿搜索大脑，还真有一首写蜜蜂的，是唐代诗人罗隐创作的。刘羿说：“蜜蜂就像我们芸芸众生，一生劳苦，唉——” 于是提笔慢慢书写：“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刘羿写完，拿去挂在墙上，许多同窗围了过去。可这次大家只是默读，没人念诵，心情有些沉重。刘羿见状，走了过去：“还是我来念吧，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念完后，刘羿喊道：“众位师长、同窗，我们，还有那些农民、工匠、商人，我们许许多多的百姓为谁辛苦——为谁甜啊？” 刘羿的喊声在大厅回荡，没有人叫好，没有人鼓噪，安安静静的。刘羿发现有的人眼里有泪光闪烁。 刘羿回到台上，对大家说：“不用投票了，算和同窗们打成平手吧。不过，我想在此说几句话。我进来的时候，有人说我用药方这种邪门歪道获取茂才不光彩，有辱斯文。虽然我不知道县尊大人的举荐能不能通过郡府核准……” “已经通过核准，你已经是本县茂才了。”县令朱凌大步走了进来，“听闻刘羿在这里和学子们举办诗赛，正好借此盛会宣布这个喜讯……”朱凌趁机讲了许多治学之道，对学子进行鼓励。 刘羿自然要感谢县尊大人的关怀、抬爱。 朱凌向刘羿挥挥手：“刘茂才继续发言。” 郭进笑道：“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本官可是有些饿了。刘羿，你被举为茂才，该请客答谢大家吧。” “应该，应该，大家去……大人，哪里能够坐下这么多人啊？” “优雅轩，离这里也近。”郭进大笑，“你那个熏鱼有没有？有的话可以给大家品尝品尝。” “我得回家看看。” “你不能走，我叫人骑马去。” “多谢郭大人。”刘羿知道，郭进是在变着法子推销他的熏鱼，借吃饭为由阻止刘羿发言也是担心刘羿说话得罪县衙官吏和同窗学子。想到郭进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刘羿心里还真是非常感动。 其实刘羿不知道郭进的心思，郭进很清楚，自己在徐纹风光，可在朝廷，他就是一个外放的七品官芝麻官，屁都不是。但如果这次敬献刘羿的熏鱼给皇上有幸成功了，他就立了大功劳，就有可能升职回京。所以他要赌一把，对刘羿的关心确实是实心实意。 第16章 贡品 大家到了“优雅轩”，刘羿家只有3条鱼送来，家里已经没有多余存货。刘羿没办法，只好将鱼切成小方块儿。即使这样，也只有几十个人吃到。 吃完饭，刘羿匆匆赶去工地，了解进度，了解吃饭问题。现在工地上主要是在砍树，刘羿把有关事项交代给冯二，转身回城，又去了医馆。 老徒弟秦毓急忙带着徒子徒孙来迎接。秦毓说，现在医馆生意好得很，准备扩大规模。刘羿也讲了买地的事，让秦毓不用再找地了。秦毓说，自己有3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喜爱医术，可老三喜欢舞枪弄棒，希望能给师傅当个跟班。 刘羿知道这是秦毓想抱自己大腿，满口答应。叫老三过来，发现老三国字脸，浓眉大眼，身体敦实，完全不像秦毓的儿子。老三进来磕头，刘羿说：“到外面，试试你的功夫。” 几个人来到后院，刘羿以前是大学体育专业毕业，拳脚功夫自然不差，现在有气功，功夫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刘羿对老三招招手，沉声说：“只管进攻，用全力。” 老三快速冲来，奋力一拳，刘羿侧身一让，手肘击打老三背心，老三噗地一声爬在地上；老三爬起来，一个扫堂腿，刘羿退后一步，用手在老三脚上一扒，老三右侧身摔倒…… 就这样，老三不停趴下、倒下，老三攻了20多次，摔了20次。 老三再也没有力气了，躺在地上喘粗气，求饶道：“我不是师公对手。” 刘羿伸手把老三拉起来，问道：“还愿不愿跟我？” “跟，我要跟你学武。” 刘羿严肃地说：“跟我，有可能名垂青史，也有可能丢了性命。你可要想好。” “不用想，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建功立业，出生入死。” “好男儿，你就先做我的护卫吧。” “诺！”老三翻身跪拜，“师公，不，主人，我秦奎誓死护卫主人，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羿点头：“起来吧。我看你身体灵活，以后我传你枪法，也可以请大汉的名将传你枪法。但你现在力量不够，先训练力量。” “诺！” 刘羿知道，现在的生产力水平，造枪造炮还不现实，只能用冷兵器，而冷兵器时代，力量是决定胜败的关键因素。 刘羿说：“明天来我家报到吧。” 从医馆出来，刘羿到少府衙门找到郭进，两人闲话一阵，刘羿说：“现在熏鱼慢慢有点名气了，估计一些麻烦也要来了，我想招几个护院，大人觉得是否可行？” “自然是需要的。这样，从明天起我派两个士兵去你家门口守卫，以震慑宵小。我再给你10个盐丁的编制，你明天过来领腰牌装备。” “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就说你生产的东西是内府要的，是贡品，谁敢捣乱。不过，你抓紧建作坊，我可真是要把熏鱼献给皇上的。” “诺，我亲自盯着。另外，想再借一匹马。” “可以，你明天过来办。” 收了秦奎，有了10个盐兵编制，刘羿心情非常好。尤其这个秦奎，如果不出意外，完全有可能把他培养成为一个不错的武将。刘羿知道，三国时代是华夏民间武将产生最多的时代，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许多优秀人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埋没了。所以，发现人才、培养人才也是自己建立班底的重要任务。 …… 刘羿回到家，岳父黄流带着两个年轻人在家里等待刘羿，岳父说：“石灰窑和石灰石矿已经买下，开始生产。这两个人是帮你招的人，一个叫黄玉清，一个叫黄玉林，都是我的侄儿，但不是亲兄弟。”接着介绍了两兄弟的基本情况。 刘羿说：“你们两兄弟就留在家里帮忙，帮着二弟刘昀送货、采买物资和做熏鱼。” “诺。” 刘羿对岳父说：“想请岳父去工地给我当管家，不知行不行？” “那石灰窑那边？” “找一个人做管事就可以了。” “嗯，我可以帮你管管。” 刘羿说：“从明天开始，这里有士兵守门，闲杂人等不许进来。来买货的放进来，想赊账、欠账的让他们去少府衙门找郭大人批示，想白要更不行，黄莺儿把好关。” “诺，相公，我会把好关的。” …… 晚上，家主刘骏也在组织家族议事。刘骏说：“现在全县城都在议论那小子，得了茂才，写了几首诗，还做出了熏鱼，当真是奇哉怪也。” “爹，我看就是少府丞郭进推他，要是没有郭大人，他还不是一个废物。”少家主刘莒很不服气，说话带刺。 “不对，他那3首诗我看过，确实不错。据说他的熏鱼也很香。”二伯刘应很少说话，今天忍不住说了几句刘羿的好话。 “作诗的事谁能说清，说不定是那郭进从中周旋，实际上不一定是刘羿作的。”刘莒仍然十分不满。 “不要说了，反正这小子很神秘。现在有郭进死保他，我们暂时就不能得罪他。莒儿你给我听清楚了，不许再打黄莺儿的主意，如果敢胆大妄为，小心我亲自打断你的双腿。” “是，知道了。”刘莒极不情愿地答应。 刘骏接着说：“刘羿得了茂才，是我们家族的大喜事，理应告慰祖宗，遍请亲朋，以示祝贺。一则可以壮大我们的声威，震慑宵小；二则可以让这小子归心，多为家族着想。” 老三刘征却不以为然：“这小子跟郭进太紧，郭进毕竟是外来户，若是哪天郭进升迁调遣，不在徐纹，这小子定会被打闷棍，如若我们和这小子关系过分密切，到时候定会受到牵连。” 刘骏点头：“这也是我犹豫的地方，今天请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管家陈昌插话：“我可以说几句吗？” “陈管家是自己人，但说无妨。”刘骏对陈昌笑笑。 陈昌点点头：“一个大家族，求的是平稳，是一代一代的积累，而不是大起大落。小人以为不宜急着表态，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定。” “有理。”老三刘征率先表态，老二刘应也点头。 刘骏说：“那这个酒就暂时不办，还有刘羿答应一家可收两人做工，我们也不忙安排子侄过去，先安排那些比较穷的外戚进去，等等看看再说。” “可。”大家点头。 第17章 县衙购鱼 这些天，刘羿依然每天晚上进戒指空间练功，但发现功力增加变得缓慢，似乎遇到了瓶颈。于是暂时放弃修炼，开始训练剑法。 刘羿在书房将剑法书籍浏览了一番，最后选择了《武当剑法》，一是这套剑法刚柔并济，意形结合，二是刘羿练的内功也是道家功法。刘羿练了一阵，回到卧室，发现才半夜，又进去练了一阵，心念一动，想把剑带出戒指，可试了几种方法，都不行，只好放弃。刘羿想，既然能放进去，就一定能够拿出来，慢慢找，一定能找到办法。 快天亮了，黄莺儿又溜进卧室。刘羿说：“今天不亲热了，把大家都叫起来，我有安排。” 黄莺儿知道这是正事，亲了刘羿一口，出去叫人起床。 一会儿，刘羿和大家都到了堂屋。刘羿问：“如果每天生产50斤熏鱼，有没有困难？” 黄莺儿回答：“洗鱼、腌制、熏烤都没有问题，就是晾干腌鱼的场地不够，现在到处都挂满了。” 刘羿点点头：“妈去邻居街坊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临时租几间屋子。” “行。”母亲回答。 “码头那边，只要场地平出来，我就立即建房子，生产就搬过去。但制盐要放在家里，这个技术不能外传。” 大家都点头。 刘羿接着说：“现在，我们开始招人了，莺儿回一趟娘家，打听一下用工的薪资标准，原则上我们比徐纹同类工种薪资高一半，意思就是，别人月薪300钱，我们就450钱，让大家干得高兴。大家放心，我们生产的东西比别人赚钱，穷不了。” 黄莺儿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你每天才生产30多斤鱼，利润就3万。爹问我这里每天赚多少钱，我都不好意思说，怕打击他。你现在5天，比他辛苦一年还赚得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刘羿哈哈大笑：“你相公挣钱的门道还多，咱们慢慢来。从这个月开始，你们也有月薪，刘昀、刘钰，包括你莺儿都有，让你们有零花钱。妈就不用了，妈花我的钱。” “耶，以后我可以吃零食了。”小妹高兴得叫起来。 “零食有我们家的饭菜好吃？”黄莺儿笑道。 “换换口味嘛。” “别扯了，我说正事儿。”刘羿敲了敲小妹的头，“有工人伙计了，你们要慢慢学会管人，不用只顾自己做。我想的是，刘昀以后负责帮我管理作坊，当然肯定不止一个作坊，会有很多作坊，所以要学会统筹管理；莺儿重点管钱、管账，小妹长大再说。” “那你干什么？”小妹问。 “我的任务是找人、培养人，让更多的人才为我所用。” “那妈的任务呢？” “妈的任务是享福。” “我已经够享福了，跟做梦一样。”母亲感慨地说。 突然，新招的下人黄玉清敲门，说：“主人，外面有人要进来，门外不让进，吵起来了。” “门卫？哦，守门士兵。我们去看看。”刘羿开门出去，见门口站着两个身着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正在和今天来报到的卫士秦奎理论。刘羿过去和两个士兵打了招呼，把秦奎接了进来。 秦奎看了看两个士兵，羡慕道：“真威武。” “威武吗？一会儿你就穿上了。” “当真？” “骗你干什么，赶快吃早餐，吃完饭领盔甲刀枪去。” …… 秦奎穿上衣甲，耀武扬威准备上马，结果一脚踏空，摔了个仰天叉。刘羿大笑：“将军不会骑马，真是奇哉怪也。” 秦奎满脸通红，站起来慢慢爬上马，刘羿给秦奎讲了骑马的要领，先来到岳父家，接上岳父，赶去工地。 而这时刘羿家可就热闹了。由于这两天刘羿的熏鱼在徐纹传得沸沸扬扬，县衙的一些衙门官吏嘴就有些馋了，大家一番吹牛聊天，都表示愿意替刘羿的熏鱼“扬扬名”，于是大家心有灵犀一点通，今天就来了十几个官吏，个个美其名曰体察体验，是来帮助刘家的。可万万没想到这刘家居然有士兵在守卫，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小小的士兵居然胆敢阻拦他们，不让进。 这可把官吏们气坏了，个个大骂，说这就是个黑作坊，要刘羿出来说道说道，否则停止生产，接受处罚。 闹了一阵，黄莺儿出来了，听了大家的来意，黄莺儿说：“我家相公现在在少府郭大人那里，你们去找他，不要为难我这个小妇人。” “我们现在要进去勘察，可有违规违制之处。” “少府郭大人有令，这里有内府委托生产的贡品，要勘察得经过郭大人核准。”黄莺儿也是豁出去了，大着胆子大声呵斥。 大家一听，都面面相觑，相互看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人说：“无法无天了，徐纹居然有我们管不到的地方。走，回县衙，找县尊。” “走。”大家一哄而散。 …… 到了县衙，大家一起找县令告状。 县令朱凌一脸苦笑：“此人疑似有大靠山，本县都退让三分，你们却敢去硬碰，忍忍吧。不过我已派人去交趾，禀报士夑大人，请士夑大人在京城的人核查，如若有假，哼，哼！” 大家一听，都懂了，笑嘻嘻地点头哈腰。 朱凌接着说：“我悄悄打听过，那小子的熏鱼确实有奇特之处，我打算也去买它50来斤，送一些给我妹妹去。你们想要就自己掏钱买，别打歪主意了。” “诺！”大家退出来。 一个官吏说：“看来以前惯用的办法不灵了，我也想买几斤送人去，可今天这一闹，还不好意思去了。” “我也想买点尝尝，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你不知道吗？听说舒筋活血，养育精气，滋阴壮阳，青楼畅销得很呐。” “我看这样吧，我们去买没面子，大家把钱集起来，我找一个商人去买。” “善。” 大家你3斤我5斤，很快凑了50多斤。 这个官吏把钱收到一起，哈哈笑道：“看来大家都想会会小娘子嘛，今晚青楼可就热闹了。” 大家都嘻嘻哈哈：“如果真有功效，就去知会那些饭铺，让他们去买，以后有人请吃，这道菜作为必上菜。” “有理有理，何必我们自己去买。”大家纷纷散开。 收钱这个官吏苦着脸，自言自语：“做个小吏容易吗？大人要50斤鱼，我等就得高高兴兴地奉上，还得装出是自己要买。唉，哪天我真的去买一条吃吃。”想想，又摇头：“何必费钱，找一个乡吏请客更简单。” 第18章 谋划 刘羿带着秦奎、岳父黄流来到海边工地，指着干活的人对黄流说：“看来大家还是卖力，中间那一片树已砍得差不多了。我的规划大概是这样的，先修厂房，其次是住宅……”刘羿把自己的构想给黄流说了一遍，又到现场指定了大概位置。 刘羿说：“大门、围墙、河边小码头等设施以后再建，先生产起来再说，现在产品缺口太大，急需出货。” 黄流点头：“我明天就去联系建房的匠人，让他们赶紧进场，尽快施工。” “嗯，让他们多来工匠，不要怕花钱。还有，你去车行租一辆马车，归你指挥。需要多少钱你找莺儿拿就是了。” 刘羿又把管理盐工的冯二叫来，问了盐工的情况。刘羿说：“黄掌柜以后是这里的管家，但工人的伙食还归你管，我的要求是，一日有三餐，饭管饱，两天要有鱼，一天要有肉，不要亏待盐工和工匠，饭钱你找黄掌柜要。” “诺！”两人应答。 “走，回城。”刘羿和黄流骑一匹马，秦奎骑一匹马回了县城。 …… 时光流逝，转眼到了六月，海边作坊厂房和住宅终于完工。刘羿迅速组织开工，让弟弟刘昀任管事，黄玉清、冯二协助，黄玉林则继续留在家里打杂。刘羿将作坊取名为“徐纹熏鱼厂”，第一期生产量为日产200斤。 此后，海边生产熏鱼，家里只制作精盐，一般三五天才做一次。 新厂开工后，刘羿给了少府丞郭进400斤熏鱼。郭进大喜：“我立即派兵护送洛阳，敬献皇上。” “要多长时间？” “我不用马车，人人双马，熏鱼也用马驮，这样两个月左右可以送到。” 刘羿笑道：“两个月，香味正浓。这样，以后大人一个月派一队人马出去，我一个月给你400斤鱼。” “你可舍得下本钱。有何打算，说来听听，老夫全力助你。” “学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做徐纹县令，造福乡邻。大人看看这徐纹，都治成什么样子了，出城十里，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六七成良田都在大家士族手里，许多百姓沦为家奴。还有，县衙官家粮仓没有一粒存粮，田税、人口税已收到3年以后，算赋、更赋更是一笔糊涂账。每想到这些，学生就忧心如焚。如若再这样下去，一旦遇到天灾人祸，百姓活不下去，就会铤而走险。这些年交州年年叛乱不断，不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郭进定定地看着刘羿，眼神有些吃惊：“这些情况你怎么知道的？” “学生不是招了一些伙计吗？加上学生在乡下有一石灰窑，去的时候顺便问了些。” 郭进点头：“他们年年私分税粮我是知道的，真的全部分完了？” “学生私下做过调查，不会错。” “看来这朱凌做官是到头了，单是贪污税粮、税银，他就逃不了。不过，要做县令，还需要……” “学生知道，要钱。京城西园明码标价，富裕县令600万钱，边远县令400万元。不过我不在乎钱，我可以用鱼抵款。” 郭进笑道：“你连西园之事都如此清楚，果真朝中有人。我都尚知不久。既如此，我们就仔细谋划谋划。” 刘羿说：“学生有个提议，敬献皇上200斤，余下200斤分送宫中十常侍，尤其是张让、曹升两位中常侍大人，至于少府寺中几位侍中寺，大人比学生熟悉，请大人斟酌。” 郭进对刘羿深深凝视：“小子，我已经尽量高估你了，可现在看来还是老夫眼拙啊，你小子藏得很深啊。” “大人过奖，学生可否斗胆问一句，大人有何打算？” 郭进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十余年了，也有些心灰意冷，但愿能够重返京城养老教子，不至于客死异乡就不错了。” “何必如此悲观，交州蛮荒之地，少人愿来猎狩，士夑一家独大，这是皇上不喜的，何不去西园看看，有无空缺郡守，拿下一职。学生愿与大人共谋工商，到时候，钱财滚滚，人财两旺，岂不快哉？” “你还有生财之道？” “当然，还有不少。” 郭进有些心动，眼睛亮了一下，不过转瞬熄灭：“我要回京禀告家主，看看家主的意思。唉，我是旁支，身不由己啊。再说，还有钱呢，也是难题。” “学生目前还没有多少存银，但只要能进京面圣，我就有希望说服圣上。” “也罢，就争取一番。”郭进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对刘羿说：“你想法拿到朱凌不法的证据，尤其私分税粮和赋税这两项。到时候由我来弹劾。” “诺。”刘羿高兴地答应。 …… 现在，熏鱼厂生产基本正常，刘羿就轻松了些。除了每天到作坊查看，剩下的时间不是去找人了解民情，就是到医馆授课。刘羿还开了一个算术班，不过学员不止教黄莺儿、刘钰两人，还有20多家商铺、饭馆的管账。由此刘羿和商家的关系极好，大家也尽力销售刘羿的熏鱼，以至于熏鱼名声渐渐传到了徐州、扬州、豫州，每天200多斤熏鱼销售一空，每月收入数百万钱（当然，这些钱都通过郭进换成了黄金或者白银）。到了9月，刘羿也把100亩水田赎回，交给岳父黄流代为管理。 ……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风云突变，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在刘羿身上。 11月15日，500郡兵突然包围了刘羿的熏鱼厂，刘羿也被县衙衙役带到县衙大堂。县令朱凌高坐“明镜高悬”匾牌下，县丞、主簿、功曹史、门下督道贼等官吏分列两旁。 朱凌首先宣读了交州刺史部刺史丁宫的刺史令，革出刘羿茂才功名。理由若干，言辞生涩，不过刘羿大概听懂了，意思是刘羿此人品行不一，四书五经不通，举荐程序不符流程之类的，所以要革除功名，以儆效尤。 然后宣读合浦郡郡守令，意思是刘羿所生产的熏鱼冒充“贡品”，实则为诡物淫品，祸乱人心，害人身体，本日起即行查封。同时责令交出制作秘方，由郡府会同有司核查。 宣读完毕，朱凌问刘羿是否服罪，可有申辩？ 刘羿冷笑说：“不就是想要秘方吗？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给就是了，拿纸笔来。” “咦。”朱凌诧异地叫了一声。心想：不对呀，这也太容易了吧，我还没动刑呐。你不是应该坚持不服，不交秘方，据理力争才合理呀，剧情要是这么发展，我的戏该怎么演？ 第19章 智斗 刘羿见县令朱凌坐在公堂发愣，讥讽道：“原来县尊大人并不想把秘方交给丁刺史和士夑大人。” “你知道……哦，大胆，敢诬陷本官，胡言乱语。”朱凌有些慌乱，叫衙役：“笔墨伺……给他纸笔。” 纸笔拿来，刘羿随手挥毫，一会儿就写好了。心想，没有我的精盐和井水，拿到秘方又有什么用？为了保密，刘昀都是每天早上从家里拿当天用的精盐和水，工厂并没有存货。而加盐和水又是刘昀亲自操作，只要刘昀不说，谁也不知。可刘昀会说吗？ 秘方写出来，朱凌不敢看，叫衙役叠起来捧在手上。看着刘羿：“先关起来，希望你写的秘方是真的，否则罪加一等，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刘羿笑道：“是不是真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少废话，带走。” …… 刘羿被关在县衙大牢，总算他们还惦记着熏鱼制作秘方，没敢打入狱的“杀威棒”，也不敢把刘羿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总之，刘羿一个人住一个单间，还有一张小床，享受的是监狱里特殊犯人的待遇。 熏鱼厂那边也还算文明，护卫队被集中在一起，生产工人被集中在厂房，刘昀则被控制在住房，可以躺在床上休息，待遇“优惠”。 所有人都被一个一个叫出去审问，但只要被审问者回答了自己所做工作的流程，就被立即放回，不打也不骂，文明执法也。 不久，刘羿写的秘方到了，让刘昀出去确认。刘昀看了一遍，说没有问题，平时就是这样配的。 一个40来岁的文士问：“现在可以配制吗？” “可以配制，只是盐用完了。”刘昀知道自己大哥的意思，自然不会用特制过的精盐。 中年文士说：“盐好办，去旁边盐场拿些过来。” “诺！”一个军将答应，出门带着一队郡兵去了盐场。 中年文士问刘昀：“这样做出来的熏鱼和前面的是否一样。” 刘昀答：“是不是一样不知道，平时我们就这样做，但我大哥会来作坊做一些特殊处理，但他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我虽然是他弟弟，他也不让我在现场的。”刘昀表现得十分老实。 中年文士点点头：“这是他吃饭的本钱，不会随便告诉别人，也有可能连弟弟都不传。你们先按这个秘方制作，我回城去禀报。” …… 刘羿被关在房里，没人管他，也没人送饭送水，似乎把他遗忘了，刘羿无事可做，只得坐在床上修炼气功。 少府衙门现在也被郡兵控制，交州刺史府别驾袁宏进了少府丞郭进房间。两人客客气气坐下来喝茶聊天，详细询问郭进和刘羿认识的过程。听完郭进的叙述，袁宏哈哈大笑。 袁宏说：“郭大人，你被刘羿那小子骗了。士夑大人专门派人去礼部找张大人核实了，张大人说，他不知道收刘羿为徒这件事，如果有，最多只是小儿仲景收的，他儿子爱游历。但即使这样，他儿子为白身，收徒也与张氏无关。由此可见，这小子与朝廷没有丝毫关系。” 郭进摇摇头：“不对，根据下官与他的交谈，这小子对朝廷之事十分熟悉。比如，十常侍的事，内府侍中寺的事，尤其西园卖官的事，才推出两三个月，下官也只知有这件事，可这小子对里面的内容尽知，卖什么官位，多少价等。设想，如果他朝中无人，地处偏僻南方，怎能知道？” “有这等事？” 郭进点头：“比如他知道县令卖600万，县长卖400万，这个下官是不知的，袁大人知道吗？” “本官也不知这些细节。” 袁宏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陷入沉思。 郭进“推心置腹”地说：“大人们想要那小子的秘方，下官不敢阻大人们的财路。但建议不要用极端手段，万一……我是说万一……出了问题，不好交代，你们可能会被推出去……顶罪。” 袁宏一惊：“多谢郭大人提醒，我得赶紧回县衙，让人给那小子送吃的去，可别在牢里死了。” …… 给刘羿送吃的，袁宏没来，来的是那个中年文士，后面跟着个狱司和狱卒。狱卒把饭菜递给刘羿，刘羿对着狱司大喝：“你这监狱是怎么管的，去给我拿两床被子来，冷死了。还有，屋子太脏，打扫干净，尿罐拿出去倒掉，洗干净，臭死了。” 狱司一听，嘴都气歪了：“小子，你是来坐牢的，还是来享福的，皮痒了。” 刘羿用筷子指着他：“大胆，你敢不办？” 狱司大怒，就想动手。中年文士说：“照他说的办。” 狱司愣了一阵，吐了几口大气，才平息下来，对狱卒说：“去办。” 狱卒走了，刘羿几大口把饭吃完，把碗筷递给狱司，狱司又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中年文士拍拍手：“临危不惊，对时局判断准确，佩服。” “有话等会再说，让他们先打扫房间。” 不久，房间打扫好了，两床被子也拿来了。刘羿说：“其他人出去，不准偷听。” 狱司看了看中年文士，带着狱卒走了。 中年文士说：“本官乃……” 刘羿打断他的话：“不用介绍，反正过不了几天你会死，知不知道名字无所谓。” “大胆狂徒，你找死！” “你知道我这秘方的价值吗？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不传，你知道了秘方，怎么可能留你在世间？” 中年文士皱皱眉：“可是我不知道啊。”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过来。” “不，不，我不听。”中年文士转身出门，“你……你……好毒的计策。” …… 黑夜很快来临，刘羿静静等待，子时过后，万籁俱静。刘羿自言自语：“我肯定有办法出去。” 想了想，把床上被子叠成人形，运起气功，靠石墙爬了上去，轻轻挪开一块瓦片，把戴戒指的左手伸出去，心念一动，进了戒指；心念又一动，出了戒指。刘羿果然出了牢房，站在瓦面上。 刘羿轻轻叹口气，暗想，幸亏有这个戒指，否则，就算自己是穿越人士，也活不了多久。 第20章 嫁祸 刘羿从监狱出来，第一要务是要回家看看。刘羿沿着街边快速奔走，快到家的时候，发现一棵树上有个人影，仔细一看，似乎是自己的卫士秦奎。刘羿用气功弹落了他旁边的一张树叶，向他招手，秦奎赶紧溜下树来。 两人来到一条小巷，秦奎激动地说：“主人，你出狱了。” “偷偷溜出来的，家里情况如何？” “到现在还没有问题，只是封锁了大门，没有为难主人的家人。” “那就好，兄弟，拜托了。”刘羿拍了拍秦奎的肩膀。 “放心吧，如若他们为难主人母亲、嫂子、妹妹，我必以死相救。主人，你是不是要出去躲躲。” “不是，我去办件事，再回牢里等着。” “有危险吗？” “放心吧，真的没事儿。”刘羿又拍了拍秦奎的肩膀，快速离去。 县衙后院，守卫都在打瞌睡，刘羿快速翻过围墙，发现有一间房屋有一个人还没有睡，在屋里走来走去。刘羿走近窗户一看，正是那中年文士。 实际上，中年文士已被软禁，因为他说不清楚在牢里和刘羿到底说了什么，尽管他再三解释这是刘羿的阴谋，可大家显然不信。 刘羿隐约看见中年文士着急而绝望的神情，刘羿心中暗叹：“不知你是何人，只好对不起了。大势面前无冤鬼，好好上路。” 刘羿快速进屋，一掌斩在中年文士后颈。中年文士连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刘羿轻轻卸去后窗窗户，把中年文士扛起来，从窗户爬了出去，随手扯了窗外一根晾衣服的麻绳，把中年文士绑在背上，从后面院墙翻了出去。 …… 徐纹县县丞姓费，其祖上是合浦郡首任太守。费家势力虽然比不上士家，但在合浦还算能排上号的大家族。费县丞府邸离县衙不远，也就几百米。刘羿背着中年文士绕到他家后院，翻墙进去，选中一棵树，把中年文士双手反剪，捆在树干上。 刘羿想，要是有把短剑就好了，心念一动，用手一抓，果然握住一把短剑。刘羿大喜，原来戒指空间的武器是这样出来的。 刘羿在捆绑中年文士的树边乱跑了几圈，踏乱野草，造成这里有不少人来过的迹象。然后，捏开中年文士的嘴，用剑割下他的衣服堵上，残忍地削去了中年文士左手几根手指。中年文士已经痛醒，苦于不能出声，拼命挣扎，呜呜求饶。刘羿也不想再折磨他，一剑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见中年文士已死，刘羿心念一动，短剑又不见了。刘羿大喜过望，翻出墙一路疾行，很快到了监狱房上，将左手伸进屋内，心念一动，进了牢房。 只是刘羿不知道的是，很快有一个人影慢慢来到屋顶，看了看瓦上的小洞，小声说：“他到底是怎么进出的，这就是缩骨功？也太诡异了吧。” …… 早上，刘羿还在呼呼大睡，就听监狱过道里大声吵闹，几个衙役、狱卒拖着徐纹县费县丞进来。费县丞大叫冤枉，大骂有人栽赃陷害。 衙役、狱卒可不管这些，把他拖到刘羿对面的牢房推了进去，锁上牢门。费县丞还在大骂，把牢门推得啪啪响。刘羿走到牢门边，大骂：“什么人啊，大吵大闹的，像个泼妇，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咦，是县丞大人啊，大人早上好，学生给大人请安了。” “请你妈的安！”费县丞大骂。 “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这样骂人呢？有辱斯文。” “你……你，都是因为你。”费县丞指着刘羿。 “关我何事啊？”刘羿一脸无辜，“我被关在这里，还不知道找谁撒气呢。” “都是你搞那什么破鱼，惹出这么多事来。” “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做熏鱼，你们不是个个吃了都叫好吗？你们想要秘方，要自己赚钱，我也认了，秘方也给了，还要我怎么样？” “哼，就因为你那秘方给得不全，才有人陷害我。” “到底怎么回事，大人能告诉学生吗？” 费县丞平息了一阵怒气，才将今天早上在他家发现死尸的事讲了一遍。说完又再三强调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刘羿冷笑一声：“哼，活该。大人，说句不中听的，你家又不是交州的大世家，谁叫你平时没事就说县令大人、士夑大人坏话？”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县令大人、士夑大人坏话了？” “哼哼，连我都有所耳闻，还不认。” 费县丞有些气馁：“难道是我家里……” “傻瓜，到现在才明白，你家里有奸细。”说完，刘羿不再理费县丞，回去继续睡觉了。而费县丞则依然站在牢门边，怔怔地看着空空的过道，不知想什么。 …… 中午到了，狱卒给刘羿送来饭菜，费县丞看着刘羿大吃大喝，而其他人都没有饭菜。费县丞喉咙动了动，不过忍住了，没有发话。 下午倒是全部人都有，但刘羿的饭菜显然不一样，有肉。但刘羿还不满意，敲着碗说：“我喜爱吃羊肉，你们明天给我做来。” “诺。”狱卒答应。 费县丞疑惑地看着刘羿，心想，这是在坐牢吗？低头看着自己的饭菜，叹了口气。 刘羿见费县丞叹气，对狱卒说：“给费大人加点肉来，他可是你们的上官。” “诺，我去报告狱司。” 吃过晚饭，费县丞望着在门口活动身体的刘羿问：“你真的还有做熏鱼的秘方，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不瞒大人说，然也。大人别忘了，我可是姓刘。我只忠于皇上，难道还会忠于那些乱臣贼子？” “你家又不是皇室宗亲？” “是不是，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做的熏鱼真的是贡品？” “当然，最好的鱼都是要送京城的，卖出来的只是次品，你不知道每个月少府都有200士兵送货去京城吗？” “那丁刺史、士夑大人不是说你做的……” “乱臣贼子的话你也信？皇上对一些世家把持朝政、割据地方早已不满，但开办鸿都门学，改良官吏征辟制度，动了一些世家的利益，于是有些人就不满，就想让皇上得不到熏鱼这种滋补宝物，让皇上龙体亏欠。当然这次还为了谋财。” “上当了，我们上当了。”费县丞情绪激动，“哼，想让我日子不好过，我也要让他们日子不好过，刘公子，我要举报县令，我要举报他贪污库银、霸占田地……” “可以，我叫衙役拿纸笔给你，晚上会有锦衣卫来取。” “锦衣卫，京城锦衣卫？”费县丞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21章 冯文 晚上子时，刘羿再次从屋顶出去。可刚从戒指里出来，就有一把长剑从背后架在刘羿脖颈上。刘羿大惊，心脏砰砰直跳，呼了两口气才稳住心神。 刘羿小声问：“何方高人，有何指教？” “在下跟了你两天，公子，好算计啊。还有，你这出入牢房的本事在下可是钦佩不已啊。”说完，收了长剑。 “惭愧，阁下轻功了得，跟吾两天学生居然不知，若是敌人，学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否相告。”刘羿转过身，见对方一身夜行衣，头缠黑布，只露两只眼睛。 对方退后两步，轻笑道：“在下冯文，字益之。就是你所说的锦衣卫。” 刘羿苦笑，这回当真是李鬼遇到李逵了，躬身问：“不知可认识王越大师？（王越是皇帝武功师傅，也是锦衣卫头目之一。）” “你认识吾师尊？” “久闻大名，可惜无缘拜见。今日能得见高足，实乃三生有幸也。” 冯文见刘羿言语真诚，不像客套，心中高兴，拉着刘羿的手：“走，找个地方比比武功。” 冯文带着刘羿来到一座花园，沉声说：“这家现在没人，比刀剑还是拳脚。”冯文去除头巾，露出国字脸，脸的轮廓线条分明，显出刚毅的性格，和他名字中的那个“文”字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拳脚吧，以免惊扰四邻。”刘羿笑笑。 “好，看拳。”一拳直袭右胸，速度急如闪电，刘羿一扭腰，反应迅捷，用太极手卸去对方力道。 冯文赞道：“好一个四两拨千斤，再来。”身体一扭，一记侧拳袭来，方位刁钻，刘羿一个交叉步避开，左手向右拨开，又是斜掌变拳，方位也很古怪，奋力反击。 “好拳！”冯文再提高出拳速度，每一拳都是快速出击，越打越快，人拳合一，看不清拳势。刘羿各种步伐快速交错，不急不躁，见招拆招，以防卫为主，但一旦找到破绽，就奋力还击，常常让冯文手忙脚乱。很快，两人就过了一百余招。冯文大叫：“不打了，不打了，再拆一百招也分不出胜负。” 两人各自退开，会心一笑。冯文说：“好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痛快。” 刘羿心里也很高兴，趁机问：“不知兄长可否收学生为小弟。” “哈哈，正合我意。来，咱们结拜。”冯文本是江湖人士，没那么多讲究，拉着刘羿跪下，对着月亮：“我冯文（我刘羿）愿与刘羿（冯文）结为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 完成结拜规定动作，两人对拜，刘羿高兴地喊：“大哥。”冯文喊：“小弟。”随后两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突然，旁边有人喊：“大半夜的，闹什么，不睡觉了。” “睡你奶奶的觉。”冯文大骂。 刘羿赶紧拉住冯文：“大哥，小弟现在不便现身。” “嗯，走，等你从牢里出来，咱们兄弟再喝酒。” “诺。” 冯文说：“其实在牢里，你对那个狗屁小官费县丞说你只忠于皇帝，不忠于乱臣贼子的时候，我就想和你结拜了。我听师傅说，朝中大臣结为死党，皇帝的政策，对他们有利，就办，不利，就不办；皇帝征辟的官吏，在朝会上大都通不过，让皇帝很不开心。” 刘羿点头：“我知道，皇帝重用太监，就是想用太监来对抗这些世家大族；开办鸿都门学，就是想改变现在的用人制度；设置西园八校尉，也是为了掌握军队。只是世家大族的势力已经过于强大，加上皇上性格软弱，缺乏应对之策，又沉湎于享乐，所以时局越发艰难。” “小弟，你这可是大不敬的话，不可乱说。不过我知道你说的是实事。你说，那些世家大族的势力就无法削弱吗？” “恐怕很难。”刘羿摇头，“东汉以来，世家大族就一直在削弱皇权，你想想看，东汉以后，是不是每个皇帝都是少年登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没有原因？因为少年登基的皇帝便于控制，让皇帝习惯于他们的掌控。为什么皇帝都会英年早逝，为什么世家大族可以‘四世三公’，而皇家子孙只能封爵不能掌管实权，等等这些，其实都是为了削弱皇权，让皇帝成为傀儡。” “唉，太复杂了，我听不太明白。不过益之能体会你对皇帝的忠诚。”冯文拍拍刘羿的肩膀。 刘羿点头：“走吧，我该回监狱了。现在有你这个真正的锦衣卫，你去取费县丞的举报，倒是不用我来冒充了。” 冯文笑道：“行，我会交给皇上的。” …… 到了监狱，两人跃上房顶，刘羿说：“烦劳大哥自己去取，小弟要悄悄回牢房。” 冯文本来很想再看看刘羿怎么进牢房，但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招，不愿示人，就收起好奇心，对刘羿说：“皇帝的诏书快到了，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了，再忍耐几天。”说完，从房顶跳了下去。 看着冯文轻飘飘落地，刘羿暗叹，大哥的轻功当真了得。 冯文走到费县丞门前，敲敲门，费县丞问：“谁？” “锦衣卫。” 费县丞翻身起床来到门前，冯文把腰牌递进去，费县丞借着月光查看。 “下官拜见……” “少废话，举报材料。” 费县丞赶紧去床上拿过来，递给冯文。 “盖手印。” “没有……那个印泥。” 冯文抓住费县丞手指，用小刀一刺：“把血抹在大拇指上。” 费县丞盖了手印，冯文把材料折叠放入怀中，指指对面牢门：“以后用心辅佐刘大人，有你好处。”说完，嗖的一声跃上房顶，消失不见。 “辅佐刘大人？”难道刘羿是朝廷命官？想想心下赫然。 这时，刘羿坐在床上，摸摸自己的脖子，心想，幸亏大哥不是敌人，如果是敌人，我的脑袋已经掉了。看来不能小觑天下之人，我得加紧练功才是。 刘羿躺进被窝，心念一动，进了戒指空间，喝了几口井水，把宝剑拿出来，发狠道：“我一定要把剑术练到顶峰，再练好枪术。用剑术对付武功高手，保命；用长枪带兵破阵，杀敌。” 第22章 杀袁宏 刘羿被抓，要说最高兴的人是谁，自然是刘家少掌柜刘莒了。这几天，刘莒经常在刘羿家转悠，希望寻找机会进入刘羿家，和黄莺儿一亲芳泽。每每想到黄莺儿那灵动的双眼和微微上翘的嘴角，心里就痒痒。可门口一直有郡兵看守，刘莒无计可施。家主刘骏见刘莒茶饭不香、萎靡不振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打黄莺儿的主意，于是再次警告：“黄莺儿是很漂亮，但世上漂亮的女子又不止黄莺儿一个，不要老是打歪主意。” “那小子都被抓起来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会被砍头，黄莺儿就是寡妇，有什么不能想的？”刘莒很是不服气。 “这小子的事儿诡异得很，为了他县丞费大人都进去了。还有听县里贼曹埋怨，说这小子不喜欢吃牛肉，要吃羊肉，像伺候大爷。可关键是县衙还真去给他买了羊肉，这像是坐牢吗？所以不要胡思乱想，谁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后台？” “再大的后台都保不住。”刘莒恨恨地说，“假冒贡品，祸害百姓，骗取钱财，这么大的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刘骏厉声道。 当然，刘羿被抓，要说最担心的自然是刘羿一家人了。但刘羿和秦奎相见后，秦奎翻墙进去把刘羿的情况告诉了她们，刘羿母亲、黄莺儿、刘钰都放心了些，但仍然愁眉不展，几天下来，个个都瘦了一圈儿。 刘羿昨晚练功，早上才从戒指空间出来，有些疲惫，太阳都老高了，还在呼呼大睡。突然，房门大开，交州刺史府别驾袁宏、士夑家族管家士祺、县令朱凌走了进来，见刘羿睡得正香，朱凌怒道：“你是不是太享福了，起来，拜见大人。” 刘羿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穿好衣服，迷迷糊糊地问：“这么早，大人们不休息，有急事？” 士祺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装傻呢？想好没有，秘方到底交不交？” 刘羿一听来气了，也吼道：“你谁呀？吃多了，在这里乱叫唤。” “你……”士祺气得大叫，“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朱凌拉住士祺，对刘羿劝道：“丁刺史、士郡守都有令，这次志在必得，秘方你必须交，否则对你就不客气了。年轻人，看清形势，何必自讨苦吃。” 刘羿笑道：“朱大人这种语气才像是商量事情的，做人不要太跋扈，否则有伤天和。那好，我就告诉你们，暂时不能交，第一，我这熏鱼确实是贡品，每月要选出400斤特等鱼送皇宫，由盐兵护送，剩下的鱼才出售。你们可以去盐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第二，秘方是不给的，我连家人都不传，更不会传外人了，但可以合作，我生产，你们销售，如果条件合适，大家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但是，你们两家情况特殊，一个是地方门阀，一个是封疆大吏，你们本身就是死对头。” “住嘴，你这是离间。”袁宏大喝。 “离间？”刘羿冷笑，“我不想争论此事，大家心照不宣。我的意思，一句话，我只和一家合作，免得卷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你们怎么分利，那是你们的事儿，总之，我只对一家，你们商量好，再来找我。” 袁宏说：“你可能没有那么多选择，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对你和你的家人采取行动，但不是我们不敢，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们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刘羿冷冷地看着袁宏，厉声道：“你敢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你去问问袁逢，问问袁术，问问袁绍，问问他们敢不敢？小小旁支，不知天高地厚，你动一动我的家人试试？” 刘羿这一咋呼，把袁宏咋呼愣住了。其他人也疑惑，这小子到底是谁，他怎么对袁家如此清楚？ 刘羿这一吼，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朱凌赶紧圆场：“小子无礼，知道得罪袁大人的下场吗？有话好好说。” 刘羿也借机下台：“我也想好好说，不想得罪人。好吧，你们商量一下。不过我倾向与士夑大人合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丁大人斗不过的。” “小子找死。”袁宏大怒。朱凌赶紧拉着袁宏离去。朱凌对袁宏小声说：“现在才知道，这熏鱼确是贡品，已经送了几个月了，这次真有些骑虎难下。” …… 刘羿挨到半夜，又从牢里溜了出来。四处看看，没有发现义兄。刘羿去到昨晚比武的小花园，见义兄冯文坐在凉亭喝酒。冯文指着对面的碗筷、酒杯，笑道：“知道你会来，自己倒酒。” 刘羿倒了一杯：“敬大哥。” 两人喝完，冯文问刘羿：“出来有事儿？” 刘羿把今天几个人到监狱的情况说了一遍。生气地说：“他们不走，我出不来，作坊停产，家里人担惊受怕，所以小弟想把这事儿解决了。” “怎么解决？” “让袁宏死。”刘羿解释说，“袁宏是丁宫的州衙别驾，袁宏死了，丁宫刺史定会怀疑士家想独吞好处，加深两家矛盾。袁宏又是袁家子弟……额，大哥知道袁家吗？四世三公，让皇上最头痛的两大世家之一，是许多中小士家的靠山。袁家在汝南，有部曲私兵2万多人，基本上霸占了汝南郡。所以，我们灭了袁宏，让袁家损失一块势力。” “杨家、袁家的事儿我师傅说过一些，这袁宏该杀。杨家、袁家的人都该死，总是惹皇上生气。” 刘羿心想，我这大哥就是个愚忠之人，要是我敢谋反，他可能也要杀我。 冯文问：“你打算怎么杀？” “我去医馆搞点砒霜，让大家觉得袁宏是被自己人暗杀。” 冯文轻笑：“那么麻烦，我这里有更好的东西，只需要往他嘴里滴两滴，立即见效。得了，大哥去帮你做了。” “呵呵，大哥来去如风，有大哥出马，要袁宏西归，还不是小事一桩。” 冯文不再说这件事，聊些江湖趣闻，过了一个多时辰，冯文说：“今天就这样了，你回去睡觉，我去帮你办事。” “多谢大哥。”两人拱手而别。 第23章 传旨 刘羿回到监狱，继续进戒指空间练剑，天亮后依然呼呼大睡。 不久，就听到监狱走廊骂骂咧咧，哭哭啼啼，几十个衙役、奴仆、佣人被押了进来。刘羿知道是那个叫袁宏的完蛋了，没有起床，继续睡觉。县令朱凌路过刘羿牢房时，看了看熟睡的刘羿，心想，这狗东西现在还睡得香，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福气好？ 中午，刘羿母亲、黄莺儿、刘昀、刘钰、秦奎一起来探监。牢门一开，黄莺儿和刘钰就扑在刘羿怀里，抱得紧紧，不愿离开。刘羿摸着两人的头，笑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是，官兵撤走了。”黄莺儿说。 “作坊的官兵也撤了，我让工人先回家休息。”刘昀接着说。 “大哥，你没事吧。”妹妹放开手，退后两步看了看刘羿，又一头扑在刘羿怀里。 刘羿推开两人，说：“我看看妈。” 母亲站在门口，泪流满面。刘羿激动地拉住母亲的双手：“妈，我真的很好。” 母亲呜咽着：“儿啊，我们不做熏鱼了，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那怎么行？孩儿就是要和他们斗一斗，看看谁怕谁。”刘羿用衣袖替母亲擦眼泪，母亲说：“我有手帕。”说完，用手帕不停擦泪。 母亲说：“你是大人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替莺儿、钰儿她们想想。” “放心，娘，谁敢动我家人，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娘不想让你去打打杀杀。” “是，孩儿记住了。”心里却想，可能注定要让你失望了，但我会不惜代价保家人安全。 刘羿又走到秦奎面前，拍拍秦奎的肩膀。虽然没有说什么，秦奎心里还是感到很温暖，知道刘羿把自己当成家人一样对待了。 刘羿把大家喊拢来，小声说：“你们先回去，这里鬼哭狼嚎的。过两天我就出去了，作坊准备好，很快就要恢复开工。” 这时，几个挨了板子的人被拖过过道，大家看着都皱着眉头。 刘钰问：“他们没打你屁股？” 刘羿哈哈大笑：“我的屁股是老虎屁股，谁敢打。” …… 如此过了几天，冬月二十五下午，徐纹县突然来了皇帝钦差和200羽林军，整个县城都轰动了。县令朱凌、少府丞郭进都急急忙忙赶到城门迎接。 一行人来到县衙，传旨太监说：“着徐纹县刘羿接旨。” “刘羿？”朱凌脑里轰的一声，有些头晕。 “这……这……天使，前面有些误会，那……那刘羿还押在监狱里。”朱凌结结巴巴说。 “大胆，敢把有大功于朝的功臣下进大牢，你想谋反？”太监尖声高叫。 “不敢，不敢，下官万万不敢，是交州刺史大人叫下狱的。”朱凌赶紧跪下，不停磕头，吓得全身发抖。 “丁刺史在哪儿呀，咱家想见见？”太监阴阳怪气地问。 “回天使，丁刺史不在徐纹。” “不在徐纹，却说丁刺史叫你抓人下狱，一派胡言，我看你这个小小县官却胆大得很，先革职下狱，等候皇上圣裁吧。” “诺！”羽林军统领挥挥手，几名羽林卫上前，把朱凌拿下。 在东汉，太监的权力是很大的，可以说，华夏历朝历代，没有哪个朝代的太监有东汉太监的权力大，原因很简单，就是汉灵帝刘宏一直重用太监，给了太监不少特权，到地方关押一个小小县令，汉灵帝自然不会怪罪。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就是冯文。如果刘羿在，就知道，那个羽林军将领就是冯文。这个太监叫季伝，和冯文颇有私交。 冯文小声对季伝说：“公公，我们去监狱传旨吧，以示恩宠。” 季伝点头。郭进立即带着大家，押着县令去了监狱。 …… 刘羿见许多羽林卫进入监狱过道，就知道钦差到了，赶紧结束打坐，站了起来。一会儿，牢门打开，刘羿出门跪在地上，高声喊：“草民刘羿恭迎天使。” “徐纹刘羿听旨。”郭进等人也急速赶到刘羿身后跪下，季伝喊：“皇上圣谕，徐纹刘羿制鱼有功，三日后启程进京面圣，少府丞郭进随行。”太监传的原来只是皇帝口谕，内容十分简单，就一句话。 刘羿、郭进喊：“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羿站起来，冯文过来拍拍刘羿肩膀：“兄弟，三天后出发，你回家好好梳洗一番，记住北方冷，多带些衣服。” 郭进和朱凌见羽林军统领和刘羿似乎十分熟悉，都很惊诧，朱凌更是后悔莫及，不停自责，怎么就没有好好查一查这个刘羿的背景呢？不过这小子一直在徐纹，他怎么会有这种背景呢？虽然想不通，还是不停责怪自己，大意了大意了。 想到这里，朱凌几步跑到刘羿面前跪下，痛哭流涕说道：“下官糊涂，望公子大人大量，饶了下官一次，来日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刘羿笑笑，把朱凌扶起来：“大人最好就住我现在住的这间牢房，条件算这里面最好的了。” 刘羿走到季伝面前，躬身说：“启禀天使，县丞费大人被人陷害，还关在牢里，望天使暂时恢复其身份，以保持徐纹平稳过渡。” 季伝点头：“恢复县丞官职，暂时主持徐纹事务。” 狱司打开牢门，费县丞立即过来磕头。刘羿说：“尽职尽责，确保徐纹平安，遇紧急情况便宜行事，只要不发生骚乱，你就是大功一件。” “诺，下官一定不负重托，誓死守护徐纹。” 刘羿笑笑：“劳烦费大人回县衙协助少府郭大人安置好天使一行，学生回家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即刻到县衙伺候天使一行。” “诺。请郭大人示下。” 郭进上前一步，躬身道：“天使大人、众位大人请。” 季伝转身走出监狱，对刘羿的安排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刘羿说：“公子处事得当，是个难得的人才呀。” “天使过奖，以后还望天使多多教诲。” 季伝小声对冯文说：“你很有眼力，这小子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双目炯炯有神，以后必有一番作为，甚至是大作为，说不定你我都得仰仗。” “还望公公多多扶持。” “好说，好说。” 第24章 复工 回到家，刘羿简单说明了皇帝召见的事儿，可把大家乐坏了，小妹刘钰拉着刘羿胳膊：“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看看京城像个什么样子？” 母亲过来，拽开小妹：“你以为去玩呢？好了，快烧水，找衣服。” 刘羿对刘昀说：“立即告知作坊工人，明天上班。叫人一早就去市场采购鱼，我要带500斤熏鱼去京城。” “诺，我马上就去办。” “精盐还有没有？” “有一些，不够。” “今晚制一些出来。” “诺。”刘昀答应。 黄莺儿把刘羿卧室的热水调好，帮刘羿脱去衣服。刘羿说：“我自己来。” “不行，我帮你洗。”黄莺儿坚定地将刘羿按进浴桶里，帮刘羿洗了澡，穿好衣服。不过两人这时都没有歪想，神色正常。刘羿说：“给我一些金银，大约100万钱左右，我有急用。” 黄莺儿赶紧去拿金银，交给秦奎和黄玉林。 …… 到了县衙，刘羿把义兄冯文和少府丞郭进拉到一边，告诉他们，自己明天去作坊抢做熏鱼，3天后出发时一定要带四五百斤熏鱼过去，不能空手去，两人点头称是。 刘羿说：“那就劳烦两位陪季公公转转街，帮忙给买些土特产。”说着悄悄告诉二人自己带来了价值100万钱的金银。 郭进说：“太多了，你去京城还要花钱，得留着。”冯文也劝说不要送这么多。可刘羿坚持，一定要送100万钱的金银。三人来到县衙后院季伝房间，刘羿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及小小的敬意，季伝假意推辞了一番就收下了。像季伝这种品级的太监，送礼的人很多，但送100万的从未有过，所以季伝有些感动，着实表扬了刘羿一番，说刘羿是大汉少有的青年才俊。 吃饭时，气氛十分融洽，大家都频频举杯。刘羿喝着喝着就醉了，被护卫秦奎背着回了家。 秦奎直接把刘羿放到床上，搞得全家人都过来忙碌，黄莺儿给刘羿喂水，母亲给刘羿脱鞋，只有妹妹刘钰拽着刘羿的手，不停地问：“大哥，你醒醒，你是不是要去见皇上？”“大哥，你醒醒嘛，给我说说……” 刘羿一觉睡到半夜，发现身边睡着一个人。刘羿一动，黄莺儿就醒了，赶紧起来，递给刘羿一杯水。刘羿一喝就知道是戒指里的井水。 刘羿说：“没事了，睡吧。” 黄莺儿帮刘羿脱去外衣，自己也穿着睡衣进了被窝。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紧紧抱在一起，慢慢地，刘羿翻到了上面，一边亲吻一边退去黄莺儿的睡衣。突然，黄莺儿大叫一声，走完了自己的少女历程。 第二天，两人一起起床出门，母亲过来，一手拉着一个，把他们拉到堂屋桌前坐下，两人前面都有碗筷，碗里有两个鸡蛋。黄莺儿红着脸，从自己碗里赶了一个鸡蛋给刘羿，然后默默吃了起来。刘羿看了看母亲，见母亲的笑容很慈祥。刘羿眼圈儿一红，赶紧埋头吃了起来。 吃完鸡蛋，母亲又拉着两人去父亲牌位前磕头。母亲说：“孩子他爹，你的儿子长大了，以后你就有孙子了。”说完，满脸是泪。 …… 吃完早餐，刘羿带着秦奎去了熏鱼厂。 现在，熏鱼厂也只是第一期厂房、住宅竣工了，在宽4里、长6里的地盘上，这点建筑还是显得孤零零的。熏鱼厂第二期厂房和住宅还在施工，河边的小码头也没有完成。远处的三暾岛有些朦胧，今天天气有些阴沉，估计下午有雨。 进了厂房，刘昀皱着眉头，坐在案桌前生气。见大哥进来，刘昀恨恨地说：“这些人太过分了，我们给的待遇这么高，遇到事情大家心就散了。昨天通知上班，今天只来了一半人，怎么完成任务。” 刘羿过去，拍拍刘昀的肩膀：“百姓怕官，有郡兵一闹，有些人心有余悸很正常。但你是管理者，关键时刻不是坐在这里生闷气，而是要解决问题，要学会迎难而上，走向成熟。” 刘昀看了看大哥，又低头想了想：“大哥，我明白了。我这两天可以把几个守卫也调来做鱼。” “黄玉清、黄玉林、冯二来了吗？” “黄玉林来了，在准备卤料。黄玉清、冯二在买鱼，应该快到了。” 刘羿笑笑：“你看，你的核心班底都在，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核心班底在，就有力量应对困难。” 刘昀腼腆一笑：“大哥，我懂了，我这就去做卤料去。” 刘羿看着刘昀的背影，开心地笑了。刘昀性子稳沉，话不多，作风踏实，以后应该是个人才，只是需要磨砺。唉，这小子，才刚满15岁，能独当一面就很不容易了。要是在后世，也就初中毕业而已。不过在汉代十多岁干活是常态，没有童工一说。因为汉代人的寿命很短，能超过50岁就不错了，估计这和当时的食物、住房条件、医疗条件等等都有关系，但过早从事体力劳动也是重要原因。不过刘羿暂时改变不了这个现状，只有听其自然了。刘羿相信，随着生活条件改善，人的寿命会慢慢增加。至于家人，刘羿倒不担心，他有戒指里的生命之水，延长寿命应该不难。他的母亲喝了半年多，已经显得年轻多了，脸上皱纹基本消失。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再显得单薄，逐渐变得敦实。 刘羿胡思乱想一阵，骑马去了盐场。半年多的时间，刘羿已经和盐场管事处得很好，跟他们借点盐工应该问题不大。 不久，刘羿就带着30多个盐工到了熏鱼厂。刘昀看见盐工进厂，冲刘羿喊：“大哥，你又教了小弟一招，小弟记住了。” 把盐工交给弟弟，刘羿进了工厂自己的房间。刘羿告诉卫士秦奎：“守在门口，我要发功制水。” 现在，刘羿的房间里有许多大缸小坛，目的就是让别人搞不清楚他的制水情况。刘羿还特制了一个大铜茶壶，让取水速度更快。 一次取水多了，水井的水位也会下降，但每天会恢复一些，所以刘羿也不担心会用完。 这次要去京城，刘羿自然会多取一些。当然，刘羿也知道，这次去京城，一去一来，最少四个月，说不定要半年以上，不可能预备那么多水。 中午，刘羿把刘昀叫来，告诉刘昀：“我这一走，时间肯定不短，水节约用，保住送往京城的熏鱼。如果没有水了，就制普通鱼，300钱一斤。我们盐好，鱼的味道不会差。但只用1斤以下的小鱼做，不要用大鱼。这样，大家就知道，我们的大鱼是精品，小鱼是普通产品，免得分不清楚自己坏了声誉。” “诺！”刘昀应答。 第25章 宴会 今天，有许多人来拜访刘羿，当然主要是商人，官吏还放不下架子。朝廷钦差一来，熏鱼是贡品已不再有人怀疑。对商家来说，这可是最大的卖点。有了这个噱头，再贵都有人买。世家大族最不缺的就是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嘛。但刘羿不在，黄莺儿自然要接待他们。可这些人显然不是买小数目，都要求和刘羿直接面谈。黄莺儿只好告诉大家，刘羿在熏鱼厂，要晚上才能回来。于是大家索性在聚星饭庄定好酒桌，等刘羿入城。 除了商人，今天来的还有几个刘羿意想不到的客人，那就是刘氏家族成员。家主刘骏带着二伯、三伯、少家主等人来到刘羿家，每人都提着礼物，说是要为刘羿进京践行。得知刘羿不再家，也到聚星饭庄定了两桌。 刘羿是“善医堂”医馆掌柜秦毓的师傅，刘羿出狱、即将进京，更是要热烈祝贺，于是也在聚星饭庄定了几桌。 徐纹书院认可刘羿学识的几位老夫子和部分同窗、部分染上瘟疫被刘羿所救的街坊，都在聚星饭庄定了筵席。于是聚星饭庄人满为患。 刘羿从熏鱼厂回来，立即被人请到聚星饭庄，看到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家主大伯刘骏在饭庄门口迎住刘羿，对刘羿说：“来了200多人，目的都一样，为你庆贺、为你饯行。我觉得干脆尽量把大家集中到大厅，大家一起吃饭，免得让你四处应酬。” 刘羿点头：“可以。” 刘骏立即指挥人开始移桌子。大厅本来有20来张桌子，大家把它们靠拢一些，再在周围加了10来张桌子，这样，主要宾客都集中在一起了，虽然拥挤，但大家也没有异议。 桌子摆好，大家入座。刘羿一家被安排与刘氏家族坐在一起，桌子位置在大厅正门靠里墙处。东汉的饭桌是四方桌，刘骏坐了靠墙主座，旁边是二伯，左面两人是三伯和少家主，右面两人是大伯母和刘羿母亲，最后两人是刘羿和黄莺儿，弟弟刘昀和妹妹刘钰被安排到旁边桌子。 这样一安排就让这场宴会变得十分有趣，那就是刘骏成了宴会主角，刘羿坐的下位正好背对大家，成了陪衬。不过刘羿没有在意，趁着大家入座嘈杂之时询问黄莺儿，黄莺儿简单把今天宴会的起因、过程告诉了刘羿。 刘羿一听心里就明了，悄悄看了一眼满面红光的大伯，心里冷笑，看看你今天又怎么表演？ 果然，大家入座后，刘骏咳嗽一声，大声说：“大家都知道，徐纹刘家在这里生活了近百年，承蒙各位抬爱，家族逐渐壮大。但刘家一直战战兢兢，深怕辜负街坊邻居、父老乡亲的厚爱，深怕德行有亏，愧对祖宗，遗祸子孙，所以一直严守忠君爱国、急公好义、乐善好施的祖训，教育子孙从善如流。刘羿贤侄就是刘家子孙中比较突出的一个，他救百姓，制贡品，得到皇上肯定，这是我们整个刘氏的荣光，也是徐纹所有人的荣光。看到刘羿贤侄的成长，老夫感到十分欣慰，这说明我们家族的教育训导还是成功的，说明我们家族的子孙大家还是认可的。所以，今天，我代表刘羿贤侄、代表刘氏家族感谢大家对刘氏的关照，感谢大家来为刘氏子孙进京面圣送行。我提议，大家喝一杯。” “喝。喝！”大家都站了起来。刘骏抬起酒杯，向几方宾客致意，大喊一声：“喝！”带头干杯。 刘羿坐在刘骏对面，为了给大伯面子，只好也站起来喝了一杯，皱着眉头，腹诽不已：“老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有意思吗？” 大家坐下后，刘骏接着说：“吾儿刘莒从小和刘羿贤侄交好，两兄弟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也成为刘家年轻一代的佳话，下面让小儿敬各位师长、亲朋好友一杯酒。” 刘莒没想到会有他的节目，正在偷看黄莺儿细腻的手背和笋尖般圆润的手指。听到父亲的话，尴尬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那个……表弟，进京面圣，大喜，我……敬大家一杯。” 刘骏见刘莒神色，就知道这小子心不在焉，想到这孽障纨绔不成器，心里凄苦，恨恨地瞪了刘莒一眼。赶紧说：“第三杯由刘羿敬大家，贤侄可有话说？” 根据刘骏对刘羿的了解，刘骏一般客套两句就过了。今天为刘家立威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情况又有了变化，这时，有一行人从正门走了进来，第一个是钦差季伝，第二个是刘羿义兄冯文，后面是少府丞郭进、县丞费钦、主簿余琳。后面数十名羽林卫没有进门，分散在大门左右守卫。 季伝边走边笑：“刘羿小子，听说徐纹各界为你送行，过来讨杯喜酒，唐突莫怪。” 刘羿躬身道：“天使驾临，犹如煦光普照，蓬荜生辉。恕学生未曾远迎。” 钦差这一来，座位自然就得重新调整。季伝自然坐了刘骏的主位，但季伝旁边的位置只能空着，没人敢坐。冯文和郭进坐了左方侧位，费钦和余琳坐了右方侧位。可这样以来，只剩下位的两个座位。刘骏坐了左边，可刘羿二伯、三伯却没敢坐。他们心里有数，刘羿才是主角，这里不能没有刘羿的位置。 季伝可不管这样，向刘羿招招手：“小子，来坐我旁边。” 刘羿躬身：“学生不敢僭越。” 冯文趁刘羿弯腰，对着刘羿耳朵小声说：“去吧，季公公今天在商铺买到不少喜欢的小玩意，高兴着呐。” 季伝假装不悦：“叫你坐，你就坐，叫不动你？” “不敢。”刘羿走到季伝右面坐了下来。 座位打乱，人员又调整了一番，饭庄伙计赶紧过来重新摆放碗筷、撤换菜肴。刘羿趁机给大家介绍季伝和几位大人。当大家知道羽林军统领冯文居然是刘羿义兄，都惊奇地瞪大眼睛。刘骏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刘莒，依然暗觑着黄莺儿，心中冷笑：“看你得意，哼哼，花无百日红，你总有落难之时……” 实际上，刘莒这家伙也是一个狠人。 第26章 语惊四座 大家落座后，少府丞郭进躬身请钦差季伝讲话，说大家都期盼得到天使大人教诲，希望天使大人不吝赐教。 季伝哈哈一笑：“今天主角为刘羿，不妨听听刘羿建言。此子见识不凡，相信诸位听后必有所得。” 季伝对刘羿小声说：“大胆讲，不要怕。”季伝心里有数，这次皇上不仅让他来宣旨，还派了锦衣卫提前到达徐纹察查县治，皇上征辟刘羿的意思已相当明显，所以他才敢大胆抓捕了县令。现在，他希望刘羿顺便展露才华，争取民心。 义兄冯文也给了刘羿一个鼓励的眼神。 刘羿站起来，给大家行礼，激动地说：“感谢天使大人厚爱，感谢长辈、师长、同窗和在座父老乡亲们关照。今天，我看工商界朋友最多，学生就从工商谈起。” 刘羿停了一下，接着说：“这次熏鱼厂被封，学生入狱，可谓感触颇多。感触什么？感触吾等工商人士的生存环境。我们交州的封疆大臣和交州的门阀大族，他们为了钱财，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就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动用军队，威逼学生交出熏鱼配方。尽管少府丞郭进大人已明确告诉他们，徐纹的熏鱼是皇室贡品，每月由盐兵送往京城，可他们仍然不顾，巧取豪夺，欲置学生于死地。幸亏有皇上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提前布置；幸亏有天使大人不辞辛劳，日夜兼程，救学生于危难之际。否则，今天的徐纹还有熏鱼吗，学生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在牢房里，学生一直在想，他们都深受皇恩，可为何敢置皇上的利益于不顾，为何敢置朝廷的利益于不顾，是谁给他们的胆子？他们将把我们的交州带往何方？所以学生为工商界的生存环境深深担忧。” 刘羿抬起头来，昂然说：“所以，这种状况必须改变。我们众观历史，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无粮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 “等等，这句话是你总结的？”季伝插话。 “是。” “精辟，我得禀告皇上，皇上定会喜欢。” 刘羿继续说：“徐纹之所以有今天的繁荣，和徐纹的工商发达有很大的关系。可现在我们的工商却在走下坡路，我心里也很忧虑。不知大家注意没有？三墩岛那边，商船还有以前多吗？” “少多了。” “一年比一年少。” 大家争先回答。 “所以，我们必须卧薪尝胆，重整徐纹雄风。” “对！”大家一齐回答。 “你要是县令就好了。”有人喊道。 刘羿摆摆手：“再说无粮不稳的问题。我现在不知道徐纹百姓手里有多少粮食，但我知道，我们县衙的官粮是一粒都没有，仓库里空空如野。大家也许不知道，我们的县令，竟然敢伙同一些人公然贪污了所有官粮。” “啊！”大家都惊诧地叫起来。 县丞费钦证实：“正如公子所说，我也私分到几百石，今天听了公子教诲，深感愧疚，我保证十倍奉还官粮。” 主簿余琳也说：“我也保证十倍奉还官粮。” 季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刘羿点点头，接着说：“我过两天就要进京了，可我很揪心啊。我的家人在徐纹，我的工厂在徐闻，我的亲朋好友在徐纹，如果万一遇到天灾人祸，我们拿什么去拯救百姓，我们连施粥的粮食都没有。”刘羿提高声音，大声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交州百姓连年叛乱，尤其是今年初，连破几县，这样的教训还不深刻吗？” 整个大厅都是刘羿的声音在回荡，像重锤敲打在每一个人身上。 刘羿用犀利的目光在大厅扫视一遍：“县令朱凌贪赃枉法，自有皇上追究责任，可是，徐纹不能缺粮，百姓的生死不能不顾。所以，我决定，熏鱼厂捐款20万钱，给县衙紧急购粮，确保徐纹能应付突发事件。” “我是徐州糜家商号，无偿支援徐纹5千石粮食。” “我是会稽贺家商号，无偿支援徐纹5千石粮食。” “我是泉州郑家商号，捐助5万钱购粮。” “‘善医堂’医馆，捐助5万钱购粮。” 聚星饭庄掌柜出来，大声宣布：“今天的饭菜不收钱，大家把应该付的饭菜钱交给县衙，算是本店捐助县衙买粮。” …… 县丞费钦站起来：“我保证，会保存好每一粒粮食，用好大家捐助的每一铢钱，如果出现贪污、挪用，砍我的头。” 刘羿大笑：“可见人心都是向善的，我相信，只要大家众志成城，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没有过不去的坎。今天讲得多了些，影响大家吃饭了，我自罚一杯。” “不能自罚，公子的话震耳发聩，让人警醒，我等应该敬公子一杯。” “对，敬公子……” 大家纷纷站起，干了满杯。 …… 刘羿的话引起了强烈反响，大厅里议论纷纷。刘羿再次站起来，大声说：“还有大家要购买熏鱼一事，有些抱歉，因产量限制，加之要保证京城货物，可能暂时不能满足大家的需求。但工厂正在扩建，等我回来，我会尽力供货。还有，我还会生产一些其它产品，以后我们共同投资，共同发财，共同振兴徐纹。” “我们愿与公子携手并进。” “我们愿以公子马首是瞻……” 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季伝和冯文相视一笑，对刘羿的表现非常满意。刘骏看向刘羿的眼光有些复杂，他知道刘家将在徐纹振兴，可是振兴的不是以他为首的刘家，而是以刘羿为首的刘家，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看那个眼珠乱转的刘莒，心情更坏，恨不能过去掐死这个孽子。 黄莺儿却两眼放光，痴痴地看着刘羿。心想，嫁得如此郎君，夫复何求？今晚，就好好疼疼他，让他疯狂一回。黄莺儿初为人妇，沉浸在人生转折期，情感细腻，含情脉脉看着刘羿，脸上半是羞涩，半是憧憬，平添了无穷魅力，简直美得让人倾倒，让人嫉妒。 少府丞郭进说：“盐场那边我已安排好，你我走后，会有盐兵保护你的作坊和家人。” 县丞费钦也说：“我这边也有安排，公子只管放心前去。” “多谢两位大人了，等进京回来，再请两位大人到刘家陋室一叙。” “好，一言为定。来，咱们喝酒。” 第27章 防备 晚上到家，一家人都很兴奋，看着刘羿都两眼放光，小妹刘钰拉着刘羿问这问那。 刘昀一直话不多，想了好久，还是鼓起勇气告诉刘羿：“今天晚上，我发现刘莒看嫂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大哥得注意。” 刘羿点头：“你明天去马车行定一辆马车，负责接送你从熏鱼厂往返。我走后，你必须每天回家住，把黄玉清、黄玉林也带回来。你是县学学子，按汉律可以配剑，我明天给你买一把剑。白天有盐兵把门，应该问题不大，晚上的护卫就交给你了。莺儿要少出门，出门一定要有人保护。还有，我走后，莺儿晚上和妈睡，我明天顺便也给你们各买一把短剑防身。” “诺。”大家答应。 刘羿想想又说：“如果刘莒有过分举动，直接杀了，有事我顶着，等我回来找他们算账，我们不怕撕破脸皮，千万不要顾及面子，让莺儿受到伤害。明日我去找县丞费钦，让他警告一下刘家那败类，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刘昀坚定地说：“大哥放心，就算我不要命，也要保住嫂子安全。” “不。”刘羿气愤地说，“死的应该是该死的人，我们应该活着，遇事多动脑筋，多用计策，既要杀敌，又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当莽夫。” “嗯，我明白了。” …… 晚上，黄莺儿完全放开，和刘羿翻云覆雨，尽享人间之乐。黄莺儿说，能嫁给你是我的幸运，能第一个得到你更是我的幸运。 “第一个，什么第一个？” “意思就是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已经很满足了。” 刘羿恍然，汉朝并没有一夫一妻制，一个有成就的男人一般都有三妻四妾，否则男人会被嘲笑惧内，女人会被指责悍妒，风气使然。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传宗接代的问题，大家士族，商贾工匠，只要有钱，都希望多娶几房，多多开枝散叶，壮大家族势力。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人多是绝对的优势。所以，让男人多娶妻妾，多传子嗣，不仅是男人的愿望，也是女人的愿望。 …… 士夑家族管家士祺回到交趾郡郡治龙编士家，汇报了这次徐纹之行的所有情况，士夑还详细询问了细节，陷入沉思。 士祺小心翼翼地说：“徐纹的事让人捉摸不透。尤其是刺史府别驾袁宏之死，找不到一点线索。我问过仵作，他说袁宏死于一种很厉害的毒药——鹤顶红，这种毒药只有皇宫内院和少数几个大族士家才有，徐纹这种小地方为何会有？” 士夑眉头紧皱，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是啊，不合常理。可这事儿现在有些麻烦，你得跟我去一趟刺史府，找丁刺史解释一番。” “我担心丁宫刺史不会相信我的话。” “怀疑是肯定的。但他来交州不久，地皮还没有踩热，就算怀疑，也只有忍着。我找他解释，只是给他一个姿态，谅他不敢翻脸。” “那倒是，在老爷的地盘，是龙也得盘着。” “还有汝南袁家，去函说明一下，用词平和一些，能不得罪最好，袁家毕竟是仅次于杨家的大士家。” “是，老爷，我马上办。” “至于徐纹那小子，既然已经动了他，就留他不得，找机会让他消失，免得留下祸患。” “走的时候，我已吩咐朱县令，让他找机会处理，这小子活不了。”这时，士祺还不知天使降临，朱县令已经入狱。 “那就好。只是可惜那秘方没有得到，他那熏鱼确实不一般。” “要不把他抓到龙编来，慢慢折磨，逼他交出秘方。” “罢了。”士夑挥挥手，“既然他不识抬举，士家也不缺生财之道。” “诺。”士祺见老爷没有动怒，暗暗庆幸，赶紧溜走。 …… 第二天一早，刘羿就去县衙找到县丞费钦，给了他20万钱买粮捐赠。费钦说：“我这就叫人去买粮食，保证把粮仓装满。” 刘羿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干，尽职尽责，如若皇上问起，我会替你美言。” “多谢公子，下官定会禅精竭虑，保一方平安。” 刘羿想了想，吩咐道：“要是有人来提县令朱凌，你就以钦差有令推脱，尽量不要被提走。还有，暗中查他家产。他的家产是一定会被充公的，这可是徐纹的钱财，不能流失了。如果他家变卖家产，暗示购买者不要上当。” “诺，下官谨遵吩咐。” “我走后，劳烦大人帮我照顾家人。刘家那个刘莒对我夫人有些非分之想，帮我留意一下。” 费钦一听，勃然大怒：“刘莒小儿，胆大包天。这事交给下官，我会敲打刘骏，我看他不想在徐纹过了。还有，我会经常去你家走走，让刘莒小儿明白，有我照看着，不要有非分之想。晚上，我再安排衙役到你家附近巡逻。” “嗯，那就多谢了。还有，这期间，如果有人辞职，不用挽留，徐纹不需要这些贪官污吏，但要尽量阻止他们变卖家产。” “我干脆下道命令，在新县令到任之前，所有田产、房屋买卖一律暂停，这样，他们就是想变卖也办不了手续，买卖无效。” “好主意，就这么办。”刘羿哈哈大笑，“果然没有看错你。” 费钦犹豫了一下，说：“主薄余琳是县令朱凌的人。” “钦差已经明确，由你暂领县衙事务，你就放手干，不用理他，和他斗智斗勇，得罪他也无妨。他若做得过分，我回来给你讨回公道。” “那我就豁出去了。”费钦拍了拍胸脯。 …… 从县衙出来，刘羿去铁匠铺，自己买了一把长剑，给刘昀买了一把长剑，又给黄莺儿、刘钰各买了一把短剑。想想，给侍卫秦奎也买了一把短剑。这次刘羿进京，准备把秦奎带去，路上好有个人照应。 然后，刘羿又去买了近百万钱的珍珠、玛瑙之类的装饰品，准备拿去京城送人。 回家吃过午饭，刘羿叫来秦奎：“守在门口，我要制水，任何人不许进。” “诺。那嫂子呢？” “也不许进，她不会为难你的。” “诺。” 晚上，刘羿单独请钦差季伝和义兄冯文到家吃了一顿家宴，向两人打听了一些朝中的情况。 第28章 进京 冬月二十九，刘羿告别了送行的人群，开始启程进京。郭进带着200盐兵，押着400斤熏鱼一起随行。义兄冯文和刘羿并辔行走，对刘羿笑道：“路途漫长，我们两兄弟正好切磋武艺，你准备好挨打了吗？” 刘羿哈哈大笑：“谁打谁还不知道呢？” “吙吙，有骨气。” 钦差回京，沿途自有地方官吏接待，好吃好喝伺候着，速度自然快不起来，有时吃过中午饭，下午就不走了，遇到下雨下雪，也趁机休息一两天。于是冯文和刘羿干脆一路比武，先是拳脚，后是剑，打得不亦乐乎，两人功夫基本相当，正好棋逢对手，各自收获都很大。 …… 徐纹的情况季伝作为钦差自有奏报，冯文作为锦衣卫也有奏报，两人都有快马送往京城，皇帝可提前知晓。季伝还专题奏报了徐纹县各界给刘羿践行宴会的情况，几乎完整记录了刘羿的讲话。 汉灵帝刘宏恰恰对刘羿的讲话很有兴趣，反复看了几遍，尤其对“无粮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等新观点印象深刻，反复琢磨了几回。 一天，刘宏和大太监张让在北宫芳林园闲聊，无意间谈到熏鱼，又谈到刘羿。 刘宏问：“让父还记得季伝对刘羿的奏报乎？” “记得，那些酒话挺新颖。” “朕倒是阅了几遍，此子虽年幼，见识却不凡，堪称大才。” “老奴也有同感。” “让父以为可否征此子入少府，或许以后可堪大任。” 张让犹豫了一下：“老奴以为不妥，此子颇有治理地方之才，置于内府蹉跎，或许旷废。再者，此子于皇上最大功绩，是为熏鱼，不知熏鱼可否异地出产？” “哦，朕竟忘了此事。”刘宏摇摇头，“此子熏鱼却有异能，可行气健髓，日驭数女，妙不可言，或许更有益寿延年之效。” “老奴猜想此子身后或有高人，远胜诸多无能方士，皇上宜善待之。” “朕明白。”刘宏想想说，“若将其辟为徐纹县令，可否？” “此事老奴也有思量，颇多顾虑。” “愿闻。” “交州偏僻蛮荒，远离朝廷，士夑一家独大，久后必生祸患。刘羿此子精于谋略，杀伐果断，可对士夑形成钳制。再者，刘羿国姓，必与宗室有关，用之可壮大皇权。然，徐纹边陲小县，兵少人稀，上有州郡打压，下有钱粮之困，恐难有作为。” 刘宏眉头紧皱：“交州叛乱不断，朝中多有腐儒劝朕放弃，或曰难于教化，或曰得不偿失。然交州乃大汉疆土，朕可不做千古罪人。征辟此子，或有转机，容朕三思。” “诺。西园新进数女，盼皇上鉴赏。” 刘宏哈哈大笑：“起驾，先品熏鱼，再去西园。” …… 刘羿每天与冯文对练，武技进步很快，两月以后，刘羿发现又可以练气功了。于是每天子时以后，刘羿就进入戒指空间，打坐修炼，小院后面树林的灵气又源源不断进入刘羿丹田。慢慢地刘羿力气越来越大，身手更加灵活。进入司隶地界，冯文就打不过刘羿了。 一天，冯文只接了十余招，就被刘羿制住。看着驾在肩上的长剑，冯文心情沮丧，骂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怪才？武功哪有这样突飞猛进的？完全不合常理，你看你是存心气死哥哥。罢了，不和你比了，哥哥认输。” 刘羿内心激动，但脸色很谦虚：“大哥说什么话？大哥的轻功小弟就望尘莫及。” “呸，轻功是哥哥我的看家本领，要是也输给你，哥哥真的不活了。” “那我们以后就比轻功。” “不比，你小子想偷师学艺，没门。”冯文趁刘羿不注意，飞起一脚把刘羿踢了个“狗吃屎”，冯文哈哈大笑：“今儿总算赢了一回。” 刘羿痛得咧咧嘴，爬起来，讥讽道：“你是大哥吗？还偷袭，一点风度都没有，我要跟你割袍断义。” 冯文一脸无赖相：“哈哈，割袍？割手都没用，谁叫你不尊重大哥的，得给你个教训。” “我有不尊重你？”刘羿一脸无辜。 “当然有啊，大大的有。你看这世上哪有小弟压着大哥打的，你不会让着大哥？” “你……嗯，有理。大哥你看这是什么树，为啥皮这么厚呢？” “哈哈哈哈。”冯文大笑，“喝酒去，以后比酒。” …… 现在已经是东汉光和二年（公元179年）三月，季伝一行已经离洛阳越来越近了，行人已经脱去冬衣，整个大地春意盎然，到处鲜花盛开，暗香浮动，只可惜田野里面黄肌瘦的农民，破破烂烂的服装破坏了风景。刘羿知道，春天，可是农民难过的日子，老百姓称之为“春荒”。 这几天，刘羿一直在准备应对皇帝的召见，权衡要说些什么。先后准备了“徐纹的现状及对策”“士家大族对地方发展的功与过”“徐纹治理设想”“珠崖郡的历史与现状”“珠崖燕窝的功效”等等，打算根据情况抛出自己的东西。 尤其珠崖治理的成败，刘羿对此进行了认真分析。刘羿知道，公元前112年，汉伏波将军路博德、楼船将军杨仆等率师平定了南越之乱，在海南岛设置了珠崖郡、儋耳郡，实现了汉代皇室对海南岛的直接统治与管理。然而，当地人各种反抗却连年不断，最终于汉元帝初元三年(公元前46）实质上放弃了对海南岛的统治（后面一直只是名义上的“遥领”）。 历史上，许多人把统治海南岛失败归咎于官吏贪污受贿，搜求珍宝，民不堪役。但刘羿认为，关键是粮食。岛上驻军一万多，十余个县城的官吏、县兵、商人、工匠加起来至少5000人，这近两万人每月消耗2万石粮（汉时一石约30公斤），一年就是20余万斤粮食。而当时的运输条件不可能运送这么多粮食过去，当地土人本来就缺粮，所以，岛上的争斗实际上就是占有粮食的争斗。官吏要吃饭，士兵要吃饭，只有强行征粮；百姓没饭吃，只有铤而走险。 因此，要解决海南岛统治问题，关键是粮食自给自足。怎么办？屯田制，让军队开荒种田，让移民开荒种田。先解决生存问题，才能解决统治问题…… 第29章 金丝燕立功 三月二十，刘羿终于进入洛阳城。 刘羿第一次来洛阳，对洛阳不甚了解。只知道它宏伟巍峨，班固在《东都赋》中就说：“扇巍巍，显翼翼。光汉京于诸夏，总八方而为之极。于是皇城之内，宫室光明，阙庭神丽。奢不可逾，俭不能侈。” 据后人考证，东汉洛阳占地有100平方公里，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都城。但洛阳虽然大，却层次分明，分为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个区。 青龙自不用说，那是皇宫所在，为正东。朱雀在南，是所有朝中大臣的府邸，白虎为城中军队驻扎所在，京城禁卫军、御林军、巡逻军士、城防军都住在此处。玄武区是四个区中最大的一个区，比其余三个区的总和还要大上不少，里面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也是最热闹人最多的一个区，有各种商铺、酒楼、作坊等等。 刘羿走在大街上，心情颇不平静。看着雕梁画栋的建筑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十年后，董卓一把大火，这里就会变成废墟，真是可惜啊。 “我可以拯救这座城市吗？”刘羿想想，摇了摇头，可能还没有这个实力。罢了，先不管以后的事儿。 季伝、冯文把刘羿安排到驿馆，先后离去，说要去复命；郭进也要去少府，只剩下刘羿、秦奎住在房间里无事可做。 好在第三天就有了消息，季伝来告知，张常侍下午召见。季伝开玩笑说：“公子面子大，其他人等一个月未必能见，你才等两三天就召见了。” 刘羿笑笑：“熏鱼面子大。”刘羿知道，送给京城的400斤熏鱼中，张让是有50斤的。 季伝向刘羿翻了翻白眼：“正经点，想好应对，应对好了，很快就能见皇上。” “诺，多谢季公公。” 季伝转身离去，扔过来一句话：“昨天下午张常侍召见了冯文。” “多谢大哥扶助，容后再报。”刘羿明白，季伝是想告诉自己，冯文为自己做了工作。 …… 未时，有小太监来驿站，带着刘羿出门，一路经过若干过道，进了几次门，终于见到了那个皇帝的义父、权倾一时的大太监张让。张让坐在一张比后世老板桌还大的桌子后面，刘羿抬头望了一眼，总体感觉是脸长、线条如刀削，法令纹极深，不像后世电影中的太监形象，反而像个刚毅的男子汉。 刘羿上前跪下：“徐纹末学刘羿拜见常侍大人，小小地方特产，不成敬意。”刘羿双手举着一个小包袱。 一个小宫女过来，取走了小包袱，看了看张让，见张让没有反应，直接将小包袱带去了里屋。 刘羿心想，早知你看都不看，我还费力选什么，随便买几个小玩意算了。 等了一会儿，张让说：“请起，看座。” 有太监带刘羿在张让桌子左前角后坐下，张让又看了一阵刘羿，说：“感谢你送来熏鱼珍品，宫里不少人都喜欢。” “能得常侍大人肯定，学生三生有幸。” “想要的人多，不知公子能否增加50斤。” “能为大人效力，学生深感荣幸。” 张让点点头：“直接说说你的想法。” 刘羿知道，张让可没有闲功夫和自己聊天，于是三言两语说了徐纹现状和自己的想法，说了珠崖郡的燕窝特产以及治理珠崖方略。 “皇上召见时可将燕窝好处多说几句。” “多谢大人提点，那燕窝乃海燕精气所凝，功效胜于熏鱼。” “嗯，记住这句话。”张让点点头，一伸手，“请。” 刘羿赶紧退出，张让召见就算结束了。 …… 又过了一天，皇帝召见。 刘羿跟着几个太监，经过搜身、过安检门（装有磁铁，检查身上是否有金属），进入北宫，最终见到了皇上。 皇上也就20来岁，倒是很随和。冲刘羿笑笑：“其他事让父已有安排，你重点说说燕窝。” 刘羿突然觉得与这个刘宏颇有些亲近，可惜这个历史上“荒淫”的皇帝，性格懦弱，才能平庸，贪图享乐，虽想与士家门阀对垒，却无胆识和手段。听皇帝只关心燕窝，刘羿有些失望，谈谈说：“珠崖有燕，名曰金丝燕，将自身精气浓缩口中，以唾液筑巢，名燕窝。此物极补，远胜熊掌、鱼翅，甚至超越熏鱼，可增强人体气血，延长寿命。” “惟珠崖有？” “只有珠崖有此金丝燕。” 刘宏想了一下，问：“若以徐纹一县之力，收回珠崖，可行？” “可行，只是需训练军队，整治军备、船只及相关物品。” “需多长时间？” “多则五年，少则三年。” “那就三年，朕给你三年时间。”刘宏像个邻家男孩冲刘羿笑笑。“朕欲授汝珠崖郡守，郡治徐纹，一千万钱，汝用熏鱼折算，确保皇室熏鱼供应。” 刘羿立即叩头谢恩。心想，这就成了。谋划了半天，还不如燕窝。看来还是金丝燕伟大，立了大功，我在皇帝面前发誓，以后一定一定要善待金丝燕，不准捕猎，嗯，还不准辱骂、嘲笑金丝雀。 刘羿想了想措辞，激动地说：“学生年少才浅，蒙陛下不弃，用为郡守，定当尽心竭力，披肝沥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也……” 这些话估计刘宏已经听厌了，没有反应，对刘羿抬抬手：“起来吧，有何难处可向朕提。” 刘羿站起来，扯了扯衣袍，躬身说：“皇上，那徐纹乃蛮荒之地，缺少人才，望皇上能容学生去鸿都门学选拔20名贤才，以为助力。”刘羿知道，这刘宏为了和国子监对抗，去年创办了鸿都门学，选拔贫困学子入学，以为可以打破现行士族举荐制度，让平民也有晋升机会。可惜士族们根本就不买账，只要刘宏提出想任用鸿都门学学子，满朝大臣就联合起来一起反对，导致鸿都门学学子根本用不出去。现在刘羿提出要用鸿都门学学子，刘宏自然高兴，立即准奏了。 刘羿又说：“尚需1000兵马护卫熏鱼进京，保护作坊。” “准奏。” “荆州有一城门守将名黄忠，为人忠义，可为学生领兵。” 刘宏看看张让：“此类小事，内府办理即可。” 刘羿一听，知道不能再提要求了，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皇上一不高兴，他不吃燕窝，那就麻烦了。于是立即叩头谢恩：“多谢皇上恩典，学生一定广罗人才、富民强兵，早日收复珠崖，为皇上炼制燕窝珍品。” 第30章 刘……玄德 刘宏点头：“平生吧。若他人说，朕尚存疑，汝说，朕信。哦，汝既为国姓，可是宗室后人？” 刘羿低着头，表现出羞愧的样子：“听长辈说，为中山靖王之后，可惜族谱在迁徙中遗失，望皇上赎罪。”刘羿想，刘备都是中山靖王之后，难道我就不可以是？ 谁知刘宏一听就笑了，对张让说：“那中山靖王子嗣实在过多，传闻有两三百人，宗正已核准的就有一百余人了。” 张让莞尔，道：“是否让宗正也核查一下。” 刘宏还未回答，刘羿说：“谢皇上隆恩，臣以为可暂缓。臣在徐纹，意在皇室贡品，不宜让朝野过多关注，徒惹是非。望皇上相信臣心中定会谨记皇上使命，不负皇上隆恩。” 刘宏点头：“善。汝可有表字？” “未有。” “那朕赐汝。”刘宏敲敲脑袋，说：“《舜典》有云：玄德升闻，乃命以位。就赐汝玄德吧。” “玄……玄德，刘玄德？我是刘玄德，那刘备是谁？”刘羿大张嘴巴，惊诧不已。“既然我是刘玄德，是不是可以和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 张让见刘羿发呆，故意咳嗽一声。刘羿一惊，赶紧叩拜谢恩：“玄德感动不已，情不自禁，望皇上赎罪。” 刘宏哈哈大笑，向刘羿挥挥手：“明日参加朝会。” “诺！玄德告退。” …… 回到驿馆，刘羿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秦奎小心问：“主人有何喜事，如此开心？” “皇上赐我一表字，叫玄德。哈哈哈哈……” 秦奎疑惑地看着刘羿，心想，这两字没什么可笑啊，但没有再问。 秦奎乃医馆掌柜秦毓之子，属匠籍，社会地位低下，自卑心理较重，能被刘羿选为侍卫，对刘羿十分感激，也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在刘羿面前总是小心翼翼，深怕做错事，说错话。刘羿和他谈过两次，让他随意一些，但不见效，只好罢了。如果是义兄冯文，肯定要刨根问底，这“玄德”二字有什么好笑，有什么值得这样乐的。 刘羿本想告诉秦奎，这世上已经有了一个玄德，还大名鼎鼎，见秦奎不再问，也把自己的表达欲望憋回去了。 …… 第二天一早，就有太监来带刘羿进宫。到了崇德殿，太监让刘羿在殿外候召，并给刘羿讲了一些礼仪。可一直等到快中午了，才有太监宣刘羿进殿，让刘羿站在一排大臣的最后。 大概皇帝已经讲了要增设珠崖郡的事，刘羿进去时正听见一个大臣在反对。这个大臣慷慨激昂：“珠崖、詹耳，非冠带之国，春秋不曾计，禹贡无其图，此本为夷狄蛮夷之土，纳入版图，徒增糜耗。望皇上明察。”意思是，珠崖、詹耳本来就是人家夷狄蛮夷的，你去争什么？ 刚讲完，又有一个御史启奏：“臣闻珠崖骆越之人，父子同川而浴，相习以鼻饮，与禽兽无异，不可教化，要之何益？”意思是父亲和儿子居然可以在一条河里洗澡，他们喝水都是用鼻子喝，不是用嘴，这样的人要来有什么用呢？ 接着，又有几个人从不同角度阐述了不可设郡的理由。 刘宏静静听着，终于挥挥手，金口开启：“珠崖、詹耳乃武帝所设，一直为大汉疆域，毋庸再议。” 大家见阻止珠崖郡设置已不可能，于是话锋一转，向刘羿开炮，理由不外乎年幼、没有治理地方经验，从平民跃升郡守，不合祖制之类的。 刘宏说：“虽为一郡，实则一县，况刘羿缴款千万。若诸位爱卿有更佳人选，可替代之。” 其实这些大臣没谁真正在乎设不设珠崖郡，纯粹是为反对而反对，维持一种常态而已。大家谁不明白，交州这种蛮荒之地，根本无利可图。到交州为官，与发配有什么两样？再说，有一千万钱，完全可以买个荆徐、冀州的好位置，去买交州官位，除非脑袋进水。 皇帝这一说，大家都哑巴了。当然，也是大家对交州不感兴趣，否则，大家一起拼死反对，也成不了。 最后皇帝金口再开：“先治理一县，三岁后观之。” 张让喊退朝，刘羿跟在后面出来，一些人知道刘羿因制作熏鱼得宠，都用鄙夷的眼光看向他。但刘羿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心想，你们这些土鸡瓦狗，过几年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想着想着就开心起来：“哼，连基本的阿q精神都没有的话，我还算一个现代人吗？” 不过，想想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刘羿还是心有余悸。 …… 回到驿馆，刘羿也不知道后面该干什么，干脆睡大觉。晚上，郭进来了，美其名曰来祝贺。可转眼间，又表现得愁眉苦脸，瞪着刘羿，眼神奇怪。“你小子升得过快，可害了老夫了。” 刘羿不屑地说：“才四十来岁的人，别老夫老夫的装老，最多也就算我大哥。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害你什么了？” “下午少府知会老……哥，去徐纹伺候你，给你当郡丞。你说你小子都爬到我头上了，老哥生气不生气？” 刘羿嬉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有监察之责？” 郭进拍了刘羿肩膀一掌：“就你聪明？不过老哥是什么人？你放心吧，老哥只会护着你。” “这我相信。”刘羿心里雪亮，自己凭空一跃成为郡守，就算皇帝放心，其他人也不放心，肯定会派人监视。不过派郭进来，对刘羿来说，自然比派别人好，毕竟自己和郭进交情不浅，算一个战壕的战友。 刘羿想了想，对郭进说：“老哥也明白，所谓郡府实际是个空架子。既然朝廷这样安排，你还不如就趁机干点正事。到了徐纹，帮我把工商抓起来。老哥知道，要占领珠崖，一靠军队船只，二靠粮食钱财，而军队要靠钱养，船只要靠钱造，粮食要靠钱买，所以，一切都是钱。不过，小弟挣钱本事不错，老哥只管放心。” “你小子真的要拿下珠崖？” “那当然，我向皇上保证过的。我跟你说，别小看珠崖，那里光温充足，雨量充沛，稻可三熟，菜满四季，简直就是大汉独有的大粮仓，养几十万人轻而易举。还有，那里有铁矿、铜矿，开挖出来就是钱，琥珀、珍珠比合浦还多。此外，盐，取之不尽，都是钱啊。” “你去过珠崖？”郭进疑惑。 “我一直在研究珠崖，你就跟着我发财吧。”刘羿说完哈哈大笑。 第31章 徐晃 此后几天，季伝、冯文、郭进等人都来帮忙，去鸿都门学选人，办理官凭路引、制作官服等等杂事，都由他们协助办理，到三月底，基本办完。 三月三十，刘羿决定好好看看洛阳，知道这一走，洛阳估计只能留在自己的记忆里了。刘羿走过青龙大街，回首一望，巍峨壮丽的皇宫就在眼前。刘羿第一次感到心灵震颤，不禁有些出神。刘羿想，这高达数十丈的宫阙以及精巧绝伦的各种建筑，哪怕只是一个饰件，都不知凝聚了多少工匠的智慧和心血，又沉淀了多少不朽的文化和璀璨的文明？ 想到十年后洛阳的那场大火，刘羿心里有些隐痛，自己明明知道这个结局，却无力改变，就像看着一个心爱的人在河里挣扎，自己却偏偏不会游泳，这种难受、自责可想而知。 刘羿突然没有了逛洛阳的兴趣，只想快些离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于是回到驿站，叫秦奎去通知郭进、冯文尽快出发（这次冯文是去徐纹宣读圣旨的钦差）。 四月初二清晨，刘羿等人带着1000骑兵、20名鸿都门学学子，浩浩荡荡地离开洛阳，往荆州进发。刘羿、郭进、冯文大家都是朋友兄弟，说话随意，笑声不断。 这1000骑兵是冯文去羽林军中带来的，刘羿一直没有过问，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人。刘羿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以后的名将？吃饭时，刘羿说：“我想看看这些军士名册。” 冯文叫亲兵把名册拿来，递给刘羿：“是应该交给你了，为了方便你领军，这里面没有武将，最高的就是百夫长，连军侯都没有。” 刘羿笑道：“尽说好听的，是没有军官愿意去吧？而且我敢打赌，这些士兵，要么年纪偏大，要么没有背景，是不是？” 冯文也笑了：“兄弟，别说那么露骨，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刘羿不再说话，低头看名单。突然，发现一个名字：徐晃，字公明，河东郡杨县人，21岁，百夫长。刘羿大喜，暗叫：“赚了，赚了，居然得了一个名将。”刘羿再往下看，没有发现熟悉的名字。 刘羿说：“把徐晃给我叫来。”秦奎跑去找来徐晃。 刘羿问：“你不是在河东郡府当差吗，怎么到羽林军了？” “报告太守，公明和上官打架，受了处罚，公明不服，卸职到京城加入了羽林军。”徐晃想想，补充说：“那上官醉酒后找公明麻烦，被公明打断了两条腿。” “那上官定是有背景吧？” “是，是法曹大人的弟弟。” “打得好，这种纨绔子弟，就是欠打。” 徐晃满脸喜色，躬身道：“多谢太守包涵。” 刘羿正色道：“徐公明，擢升汝为军侯，统领500羽林军，为前锋。另外500兵，请义兄帮我统领，为中军，到了荆州，再交给黄忠，吃完饭，你们就去分兵。” 冯文疑惑地问：“郡守知道徐公明？” “知道，武艺高强，治军严谨。” “武艺高强，有多强？” 刘羿知道义兄又手痒了，于是说：“反正比你强。” 冯文打量着徐晃，挑衅说：“可敢比比？” 刘羿笑道：“徐公明，放开手脚打，打赢我义兄，到徐纹，我升你为县尉。”想想又补充道：“这是切磋武艺，不能拼命。” “末将遵命。”徐晃大声应答。 冯文却不干了，嚷嚷道：“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让他吗？我要是赢了他，让他当不成县尉，他不恨死我呀？” 徐晃说：“钦差不用让，公明凭本领晋升，靠作弊有损公明声誉。” “那好，我们好好厮杀。” 冯文手提长枪，徐晃手提大斧，同时上马。1000士兵分列两旁助威。 不久，两人就开始交锋，开始几回合是试探性质的，大家都没有使出全力。之后就是全力厮杀了，两人越斗越勇，斗出了火气，徐晃力大，冯文枪技熟练，斗了上百回合，硬是分不出胜负。 刘羿喊：“停，算是平手。” 冯文提着枪过来，看着徐晃：“我是中郎将，你能和中郎将打成平手，很了不起啊。不过，像你这样的武艺，羽林军怎么就没发现呢。” “大哥真会说笑，你会不明白？”刘羿撇撇嘴，“如今兵部，升职看出生，提拔凭关系，像徐晃这样的人就算被发现了，能升职吗？” 冯文叹口气，无言以对。 刘羿骑上马，招呼大家向他靠拢。刘羿大声说：“你们去徐纹，不要垂头丧气。我告诉你们，你们去对了，你们绝不会后悔！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徐纹后面是大扩军。郡兵扩到3000，屯田兵2000，隧营兵1000，盐兵1000，水军1000，总共8000人马。这么多兵，需要多少将领？许多将领都会从你们中间产生，你们的机会来了！我还要告诉大家，在本官这里，升职凭本事，提拔靠军功，不管你是谁，现在是什么职位，只要你本领强，军功多，本官就用，不管出生，不凭交情，一切唯才是举。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一阵欢呼。 “我们愿为大人效力！” “我们一定苦练本领，英勇杀敌！” 许多士兵激动不已，兴高采烈。 刘羿压压手，接着说：“本官不忘功臣，不忘大家对徐纹的贡献，本官宣布，凡都尉以上军官，徐纹会给田土100亩，让这些有功者得到奖赏，让他们的亲眷、后人衣食无忧。大家都来争取吧。” “哦，哦……” 大家再次欢呼，一种军队特有的煞气渐渐凝结，眼睛变得明亮而深邃。刘羿微微一笑，心想，大饼加赏赐，是凝聚人心的不二法门，任何时代都一样管用。 刘羿转头对20个学子说：“你们也一样。珠崖郡需要大量官吏，你们去了，只有勤奋努力，做出实效，有的是升迁机会，文治武功一视同仁，唯才是举！” “愿为郡守赴汤蹈火！”大家激动地喊。 “本官不要你们赴汤蹈火，我要你们踏实工作，心系民生，造福地方。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我在此强调，我，反对清谈，反对清流，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成果，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第32章 黄忠 当天队伍没有再走，进行分队整编。第二天队伍一列队，大家马上就感受到了队伍的变化，军容严整，士气高昂，气势不凡，一支松松垮垮的部队迅速变成了一支精兵。 郭进十分感慨：“兄弟，想不到你还能治军。” 刘羿哈哈大笑：“兄弟的本领多着呢，如果兄弟能位列三公，整个国家都会不一样，绝不会像那些自私自利的老不死，一步步把国家拖向衰亡。” 郭进看了看刘羿，又看向远方，眼睛里有一些光亮，也有一些迷蒙。 …… 经过20余天行军，部队到达荆州南郡江陵县。南郡郡守带着郡府官吏和县令将冯文、刘羿、郭进等人迎进城门，刘羿将兵部行文递给郡守，郡守一脸茫然。问：“有谁知道这个黄忠吗？” 大家摇头。 郡守大怒：“一个能惊动兵部的人你们居然不知道？” 江陵县一个书吏上前说：“似乎西城门有个守门兵吏叫黄忠。” “马上查清楚。” “诺！” 大家到郡府喝茶，不久，书吏就带着一个汉子进来，禀报说：“黄忠带到。” 大家抬头看去，见黄忠30来岁，身长八尺，十分高大，但并不魁梧，脸色有些憔悴。大家都很奇怪，兵部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一个人？ 刘羿说：“本官珠崖郡太守兼领徐纹县县令刘羿，兵部令，擢升尔黄忠为羽林军军侯，统领500兵马，驻守徐纹。” 黄忠愣了一阵，半跪行礼：“末将听令。” 刘羿把兵部令递给黄忠，拉着黄忠的手说：“到了徐纹，本官会扩充郡兵，到时候会擢升汝为校尉。” “多谢大人栽培。”黄忠到现在还迷迷糊糊，觉得天上怎么就掉馅饼了。 刘羿递给黄忠一张药方：“你去抓药，晚上把你小儿带来，本官可以治好你小儿的病。” 黄忠双手接过药方，双膝下跪：“大恩不言谢，末将誓死追随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羿笑笑：“汉升（黄忠字）请起，去准备吧。” 冯文奇怪地看着刘羿：“你怎么知道黄忠的情况？” 刘羿笑笑：“我师傅云游四方，知道黄忠有个儿子，从小羸弱，肺经有损，寻得药方，假手弟子医治。” “哦，你师傅果然是高人，道德深远，居然惦记着一个小小武官的事情。”冯文赞叹道。 “他可不是小小武官，武功可好得很。” “比之徐公明如何？” “只强不弱。” “当真，那我明天得试试。” 刘羿知道自己这个义兄又手痒了，笑笑没有再说。 …… 在郡府吃过晚饭，刘羿等人去驿馆安息。黄忠已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郡府大门外等候。刘羿问：“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走。”刘羿和南郡太守等人告别，跟着郡府小吏去驿馆，冯文和郭进对视一眼，冯文说：“我们也去见证一下太守大人如何妙手回春。”于是也跟在后面。 到了驿馆房间，刘羿让驿馆小吏帮忙熬药，又去厨房要了一个水罐，装模作样打了一点水，回来后告诉黄忠：“我要用气功给公子制水，你守在门口，不要打搅我。” “诺。”刘羿进卧室后，黄忠关上房门，坐在门口守卫。 刘羿进屋，放下水罐，进了戒指空间，只两趟，就把水罐装满了。刘羿坐在床上，听见黄忠的小儿不停咳嗽，黄忠呵斥，让他忍忍，不要打搅太守，可毫不见效，咳嗽不停。 刘羿于心不忍，很快就出来了。不久，驿馆药熬好了。刘羿倒半碗药，加半碗水，让黄忠的小儿喝下。过了半炷香时间，那小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黄忠着急地问：“叙儿，那里痛？” “不是，爹，我胸口不痛了，我……我好舒服呀。我好了，我好了，爹，我……”小儿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黄忠噗地一声给刘羿跪下了，呜咽说：“为了给小儿治病，我跑遍无数郡县，今日终见小儿病愈，大恩大德，永生铭记……” 刘羿把黄忠拉起来，对黄忠说：“还没有好，用这药，加这水，连服20天，才能真正痊愈。” “是，是，一定照办。”黄忠两眼发红，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过了一阵，黄忠平息了些，躬身问：“敢问大人，诊金多少？” 刘羿知道像黄忠这种汉子，一般不会欠人人情，于是说：“诊金一万钱，我再借你一万钱，利息一分，一年后，连本带利还我，一共钱，可否接受？” 黄忠一听，又要跪，被刘羿扶住。黄忠呜咽着说：“我知道大人顾全末将脸面，让末将不欠大人人情，可如此大恩，能用区区两万钱衡量吗？唉，末将也不多说了，末将现在确实家境贫寒，就如大人所说，我欠大人钱。” 刘羿点头：“早点把这小儿带回去休息，明天你去县衙做好交接，后天我们出发。至于你的家人，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动身。” 黄忠苦笑一下：“一个守门小吏，有什么好交接的，打个招呼就行了。不过，大人，我带几个军中兄弟过去，可否？” “没问题，只是马不够，明天你找人去买马，可以多买一些。”刘羿叫秦奎多给黄忠一些铜钱。 “诺，末将告辞。”黄忠给冯文、郭进行过礼，一手提着水罐，一手牵着黄叙，准备出门。 突然，黄叙挣脱黄忠之手，扑过来拉住刘羿衣袖，哭喊道：“郡守哥哥，我不回家，我要跟你走。” 刘羿摸摸黄叙的头：“小弟弟，你的病还没完全好，军中劳苦，不利于你养病。只要你每天坚持服一剂药，病就好了，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带你去看大海。” “那好吧，我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去找郡守哥哥。”黄叙依依不舍地跟黄忠走了。 黄忠一走，郭进就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兄弟，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先给我们透透底，免得到时候一惊一乍的，心脏受不了。” 刘羿哈哈大笑，冲郭进做个鬼脸：“本事多着啦，可上天，可入地，可蹲在海底三天三夜不出来冒气。” “滚你的。”郭进笑骂。 “两位哥哥，这可是兄弟的房间，该滚的是你们。” 第33章 征兵 刘羿等人打算在江陵修整一天，但又不想继续劳烦南郡郡府官吏，第二天一早，就以整顿军队为由，出城住进了军营。 下午，黄忠带着5个人来到军营，刘羿叫上冯文，把500士兵交给黄忠，让黄忠统领。交接完毕，冯文又手痒了，提出与黄忠比武，刘羿自然不反对，笑嘻嘻地在旁边观看。结果不到20回合，冯文就被黄忠制住，弃枪认输。徐晃不服，也想试试，结果更惨，被黄忠打下马来。 冯文阴沉着脸，冲着刘羿大吼：“为何你随便找个人，我都打不过，气死我也。” 刘羿冲冯文一乐：“我告诉你，黄忠的武功还没有正常发挥，下次见面，你能走过十个回合，我输你一万钱。” “真有这么厉害？”冯文眉头紧皱，“为何这些人都能被你找到？” “咦，讲到找人，我师傅还给我讲了一个人。”刘羿问黄忠：“你知道甘宁甘兴霸吗？” 黄忠摇摇头：“末将不知。” 刘羿走到士兵面前，发现一个看起来比较灵活的什长，问：“叫什么名字？” “李二江。” “把你的10个人带来。” “诺！” 刘羿进了军帐，拿出一份舆图，想想，又拿起毛笔在舆图下方写了一排字：“海域天高地阔，好男儿志在四方。” 大家都在旁边看着，不知刘羿这句话的意思。 刘羿喊：“李二江。” “小人在。” “你们10个人留下来，给本官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甘宁，字兴霸，江湖人称锦帆贼，是一帮游侠的首领，水上功夫了得，他是本官的水军统领，当然，是以后的。目前他应该在荆州一带江河湖泊活动，此人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十分张扬，应该好打听。本官给你们3个月期限，找到他，就把此图交给他。告诉他，本官说的，珠崖郡水军等着他来组建。你们若能将此人带到徐纹，你李二江升百夫长，其他人升什长。当然，找不到也不罚，我们以后再找。” “吾等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大人重托。”李二江等人高兴地喊道。 刘羿叫秦奎：“给一万钱经费，如若不够，自己想办法，到徐纹我给你们。” “诺！” 士兵们出去后，冯文问：“这个甘宁功夫如何，为兄能打得过吗？” “陆地上应该可以打个平手，水上那就不用比了。” “混账小子，这么看不起哥哥。”说完，冯文皱皱眉头，“这么多人才，怎么朝廷就不知道呢？” “我说义兄，干脆你也留下来，我这里不是又多了一个人才。” “我还真想留下来，看看你小子怎么折腾。”说完，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 队伍从江陵出发，穿过荆州刺史府的长沙郡、零陵郡和交州刺史府的郁林郡，六月下旬，终于到达徐纹邻县合浦郡朱卢县。 一天，斥候来报，说前方有两伙人在斗殴，双方各有数十人。 刘羿一听，兴趣盎然，叫道：“两位哥哥，去看热闹去。”说完，放马向前冲去。 郭进摇摇头：“这小子，有时候觉得他老谋深算，有时候又觉得他像个孩子。”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才17岁。”冯文说。 “那倒是，走，去看看。”两人也提速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一片开阔地，见两帮人已停止争斗，丢掉了棍棒刀枪，木呆呆地傻站着，不过两帮人中间已有十余人死伤，躺在地上，有的还在呻吟。徐晃正带着一队骑兵对着他们。 刘羿来到徐晃前面，指着地上的尸体、伤员，大声嚷嚷：“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们可都是好劳力，就这么死了、伤了，你们不觉得可惜吗？徐晃，把这两帮人都给我抓起来。” “得令。” 徐晃一挥手，骑兵包抄过去，所有人都被圈起来押到一边，士兵们下马，把这些人都捆绑了。 一会儿，两个身着长衫像乡绅模样的男子过来给刘羿叩首，一人说：“大人，我们只是两家发生纠葛，不想惊动官府。” 刘羿点头：“是，你们没有惊动官府，我们只是路过的官军。” “大人，这些人都是我们两家的家丁和佃户，不是山贼土匪。” 刘羿笑道：“我知道呀，如果是山贼土匪，我早就把他们砍了。两位乡贤，我看你们文质彬彬，必有学问，必能明辨是非。你们看啊，这些人身强力壮，武艺不凡，我一见就喜欢得紧。如果不让他们参加官军，实在可惜。所以，本官决定在此征兵，给他们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 “大人，不能啊，他们还要保护庄园，耕种田地呐。”两个乡绅都快哭了。 “保护庄园，耕种田地？要是他们都死了，还怎么耕田护院？”刘羿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 “大人，不能啊，开恩啦。”两人赶紧跪下，不停磕头求饶。 刘羿骑在马上，厉声问：“你们两个乡绅土豪，敢蓄养如此多私兵，难道想造反？” “大人，他们不是私兵？” “不是私兵，为何会厮杀打仗？再敢狡辩，一起抓起来。” 刘羿调转马头，大声发令：“徐晃部，两人一马，带走。” 队伍继续前进，走了20多里，刘羿喊：“宿营。” 部队停下，搭建帐篷，埋锅造饭。刘羿则去看望俘虏来的百来个人。刘羿说：“是奴籍的举手。” 有一半人举起手：“好，我让你们脱去奴籍，成为军户。” 一人说：“大人，我是佃户，家里还有婆娘、孩子呢。” “你现在交多少租？” “六成租。” “我分你100亩公田，三成租。等你安顿下来，再把婆娘、孩子接来。到我这里，就享福了。” “当真三成租？” “本官堂堂郡守，难道骗你不成？如果你家里人多，还可当兵，一日三餐，饭管够，每天有鱼有肉，每月还有军饷。” “这么好，我们干了。” “大人，我们愿意当兵……” 刘羿哈哈大笑，对徐晃说：“叫什长们都过来，每人领走一人，告诉他们，这些人以后就是他们的同袍了，一定要善待他们。” 第34章 算账 分配了这一百俘虏，刘羿哼着小调，回到军帐。冯文、郭进正在等他吃饭。刘羿说：“今天真不错，运气真好，居然征到了一百兵。” 冯文讥讽说：“你这也叫征兵？” “管他叫什么，反正兵已到手。” “这种事不能经常做，否则要被弹劾的。” 刘羿叹口气：“知道了，大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打架斗殴的，就算有也不一定能遇上，所以啊，我就是想经常这样征兵也办不到。” “你似乎很遗憾？”冯文调侃。 “遗憾倒是没有，我没那么多精力去关心哪里在打架呀，所以这叫做有心无力，无可奈何。” “快吃饭吧，别显摆你那些歪理邪说了。” “好，吃饭，吃饭。” …… 吃过晚饭，大家闲聊。郭进问：“郡守大人，很快就到徐纹了，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准备烧什么呀？” “烧什么火呀？到时候随便讲讲以后的打算就是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动作呢？” 刘羿摇摇头：“踏踏实实地走，一天一个脚印。荀子《劝学》中不是讲得明白，叫做‘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吗？我们就是要一点一点积累，不能胡来。两位哥哥放心，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就好，我们就怕你好高骛远，讲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怎么会呢，我定的目标，肯定都是可以实现的。对了，讲到目标，我正好有个事情和你们商议商议。”刘羿拿出一份徐纹舆图，铺在地上。 刘羿指着地图，上下滑动：“你们看，徐纹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那就是县城太靠近南边了，北边的乡亭离县城太远，最远的地方接近400里。如果百姓要到县城办事，得走几天，一去一回，就要十来天，实在不方便。” “这个我们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刘羿指着后世的湛江一带：“两位哥哥请看，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了。东边靠海湾，北边是北桥河，南边是南桥河，西边有水库，简直就是风水宝地呀，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要把徐纹县城搬到那里去？”郭进问。 “不是搬。”刘羿摇摇头，“是在那里增建一个县城，把徐纹一分为二。” “停，停。刚才还说不好高骛远，怎么转眼就忘了呢？”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叫好高骛远呢？” “这还简单？”郭进气乐了，“那我问你，朝廷会同意你增设县城吗？” “开始估计不会同意，但我并不是马上要建成，我计划用3年的时间建成。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攻占珠崖岛了，朝廷那些人的眼睛都转移到珠崖那边去了，谁还管你这边的事。” “好，就算是这样，你建城的钱呢？” “钱？我给百姓建城，我还要出钱？” “我说的是财政，不是你个人。” “衙门还要出钱？” “稀奇吗，大汉建哪个城市朝廷是没有出钱的？” 刘羿苦笑一下，心想，我又把自己变回现代人了。现代人谁不知道土地财政，那是要靠建设赚钱的。可是我该怎么给这些古人说得清楚呢？ 刘羿想了一阵，组织了一下语言。刘羿说：“如果我告诉你们建城是个赚钱的买卖，你们肯定不信。那我先讲建一个作坊园区，让你们来体会。” 刘羿指着舆图上一块地方：“比如，我打算在这里集中一部分作坊，我先把这一片地买下来，假设这是1000亩地，而且是荒地，我用1000钱一亩买下来，这可以吧？” “荒地卖不了1000钱，为了好算账，就1000钱吧。”郭进说。 “好，我把地买来后，先砍树，平整场地，再修路，修围墙，修水渠，修码头，然后我在旁边驻扎军队，保护这里安全。这个地方的条件不错吧？” “是不错。”郭进点头。 “那么，我卖1万钱一亩给那些商人修作坊，他们会要吗？” “如果有这个条件，估计会要。” “好，现在我们来算算账，如果我1000钱一亩买的地，1万钱卖出去，是不是有9000钱的价差？” “是。” “如果我砍树、平场、修路等等成本是4000钱，加上买地的1000钱，我的成本是不是5000钱一亩？我卖1万钱，是不是一亩赚了5000钱？” “是。” “那1000亩呢？” “500万，你赚了500万？”郭进大张着嘴巴。 冯文问郭进：“你听懂了？” “听懂了，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听懂，下来你给我讲一遍。”冯文说。 “可以。”郭进答应。 刘羿继续说：“郭老哥听懂了就好。如果我在这一带修两个作坊园区，是不是能赚1000万。” “是。” “我这1000万能建一个小县城吗？” “当然能，绰绰有余。” “那好，我把县城里面的衙门、兵营等地留出来，其他地卖给那些商家，能卖多少钱？” “嗤——”郭进吸了一口凉气，喃喃说：“可是……可是，那大汉建其他城市时为什么不这么建呢？” “那是因为那些官吏、世家大族他们想发财，他们无偿占有城里的地盘。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怎么能有这么多人富可敌国？” “有理，那么，珠崖郡的城市你也打算这么建了？” “是，所以我想先建一个城，看看有没有问题，哪些地方还需要修正。” “好，老哥支持你。我以前总认为你想占领珠崖岛是不现实的，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实现。小子，老哥当真很佩服你，我说你这办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刘羿高兴地拍了拍手：“能说服你老哥真不容易啊，以后这些事就由你来具体指挥。我们不忙让外界知道，先设一乡，但按县城来建，建好再宣布。到时候，我不花朝廷一铢钱，为朝廷建了一个城，难道皇帝真把我杀了？” “也是，好，豁出去，干了。”郭进高兴地站起来。 “当然，还有一个大事要做，那就是人，徐纹人太少。所以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无论巧取豪夺、坑蒙拐骗，都要把人拉进徐纹来。” “行，冲你这番话，你小子有前途。老哥这后半生，就跟着你小子干，赌了。” 第35章 目标 七月初二，刘羿等人终于到达徐纹城。县丞费钦早已得到斥候报告，帅县衙官吏、各乡主要官吏、商人代表、县学堂代表等到城门迎接。全城爆竹声响起，到处是欢乐的人群。 这次刘羿进京，从出发到回来，历时七个多月。但时间虽久，大家却热情不减。事实上，这段时间，刘羿也一直是议论的焦点。 钦差冯文骑马走在前面，刘羿第二，郭进第三，大家缓缓入城，1000军士骑马跟在后面，浓浓的煞气散发开去。街道两旁的人群都自觉地站得笔直。大家第一感觉就是徐纹要变了，第二感觉就是徐纹的未来肯定会更强盛。 刘羿等人来到县衙会议室坐定，费钦汇报了这半年的大体情况，费钦说：“总体平稳，没有出现骚乱事件，没有大的灾害，粮仓爆满，还租了部分商家仓库堆放粮食。官吏辞职20余人，已指定了相应的人代管，但主薄、县尉辞职，暂时空缺。刺史府和士夑家都来押解过原县令朱凌，但我用钦差令搪塞，未能提走，朱凌至今在押……” 刘羿听完汇报，非常满意，对费钦勉励了一番。刘羿说：“你继续担任县丞，以后有升迁机会。”费钦自然感谢一番。 刘羿说：“官吏暂不做大调整，我带来了20多名京城学子，再让县学堂推荐20名，一起统筹安排，但主要官吏要马上到位。” 费钦把辞职官吏和代管人员名单给了刘羿。刘羿看了一遍，基本同意。刘羿说：“京城来的学子冯启擢升主薄，徐晃擢升县尉。明天上午宣读圣旨，我再讲讲徐纹发展目标，治理原则，让大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有个努力方向。” “哪些人参加？”费钦问。 刘羿说：“座位、过道都安排满，尽量让更多的人参加。” “诺。” “把冯启、徐晃叫来。” 不久，两人到了，刘羿说：“你们两人提前上任，冯启随即参加议事；徐晃马上接管城防，让新来的士兵守城，原守城县兵回营待命，等候安置。” “诺！”徐晃退出。 刘羿说：“我现在给大家讲讲徐纹三年的发展目标，我总结成四句话：一条路，五个园，八万地，十万人。一条路，就是要修一条贯通徐纹南北的大道，具体讲，从三墩码头开始修路，经过徐纹县城，到南兴乡，到我们即将兴建的椹川乡，再到木耙乡，最后到北面县境。这条路四车道，四辆马车可同时并行，以后就是我们徐纹的南北大通道。” “五个园就是要建立五个作坊园区，每个园1000亩左右，主要发展食品、造船、兵器、农具和食盐等作坊。徐纹要建一个大型造船作坊，生产大型海上战船和商用船只，建立强大的海军和商船队，用海军护卫开展海上贸易。要建立大型兵器生产作坊，让我们的士兵有领先大汉军队的武器装备，提升军队战斗力。也就是说，就算跟大汉那些乱臣贼子作战，我们一万人也能打败他们三万人。总之，我们的刀枪剑戟、头盔护甲，都要是一流的。” “八万地就是我们要大量开垦荒地，县衙要有八万亩公地，让徐纹不再缺粮。” “十万人我就不解释了。现在，徐纹有户籍人口三万多，加上黑户，大数四万人。三年内需要增加六万，每年要增加两万，这有些困难，但一定要想法办到。” 冯文说：“你这个目标让人振奋，关键是实施，财政要跟上去。” 刘羿点头：“本官在工商方面跟师傅学了一些东西，财政问题应该可以解决。工业，我们要做到大汉最强，海上贸易我们要做到大汉最强。以后财政不靠粮食税收，主要靠工商税收。所以我们要迅速建立徐纹县城管理衙门，徐纹县城这个地方以前叫二桥，这个衙门就叫二桥镇吧。镇的级别和乡一样，但为何不叫乡呢？是因为它不管农业，只管县城户籍、房产、治安、卫生、工商税收等。” 这个大家能理解，点点头。 郭进说：“徐闻现在既是郡治所，又有县衙，衙门列曹部门怎么安排？” 刘羿想想说：“县衙照旧，我兼领县令，住县衙。余沁（郭进字）继续住少府衙门。但现在少府衙门已撤销，改为郡府。余沁主要管工商，把市掾、衡官、集曹、漕运掾、道桥掾、将作院等衙门暂时放到郡府，等以后占领珠崖岛后再做调整。” “诺。” 刘羿说：“再讲讲原县令朱凌的情况。” 县丞费钦拿出材料，介绍道：“朱氏家族不算徐纹老士家，只有三代，现有人口32人，家奴、丫鬟等200余人，马匹200余匹，佃户65家，土地7000余亩，在县城有各类商铺14家，作坊5家。朱凌任徐纹县令15年，已查明的犯罪事实有，贪污粮食16万石、钱350万钱。现已查封仓库、钱柜，有粮食5万石，金银铜钱共计价值220万钱，布180匹，珠宝若干。这是清单，请郡守大人核查。” 刘羿接过来看了一遍，递给冯文。 冯文说：“小小县令，如此巨额贪污，令人发指。出京时，皇上已有旨意，县令朱凌斩立决，家产没收。家族内参与作奸犯科者一同问斩。” “朱凌家族有些什么人，品行如何？” 费钦说：“朱凌父亲去世，母亲在堂。有三兄弟，朱凌为长。朱凌有一妻三妾，儿女五人；二弟一妻五妾，儿女八人，三弟一妻一妾，儿女二人。剩下的就是妹妹、妹夫及儿女。从查访和我们以前掌握的情况看，朱凌主要是贪财，未发现杀人放火之事。二弟朱厉就是原县尉，恶行最多，平日欺男霸女，和地痞流氓有勾结，手里至少有几起命案。三弟朱云以前是本县田曹掾，主管农事，风评还比较好，三人子女中也只有朱厉子女比较跋扈，其他没有发现大问题。这次辞职的官吏中，朱凌家有九人。” 刘羿想了想，对冯文说：“我认为可区别对待，原县令朱凌、原县尉朱厉斩首，子侄中有恶行的先收监待查，原田曹掾朱云既然风评较好，可继续为官。财产也不要全部没收，给他们留下一部分，让他们能够生活。” 冯文点点头：“行。按此执行。” 第36章 上任 议事结束，天已尽黑，县衙举办了小规模欢迎晚宴。吃过晚饭，刘羿就匆匆赶回家。一家人见到刘羿，都高兴得双眼通红，黄莺儿、刘钰扑到刘羿怀里，一个喊夫君、一个喊哥，都是又哭又笑的。 刘羿见母亲躲在后面抹泪，推开黄莺儿和刘钰，过去拉住母亲的手：“孩儿不孝，一走就是半年，让母亲牵挂了。” 母亲紧紧攥着刘羿的手：“我儿是干大事的人，母亲心里明白。走，去给你父亲上柱香。” 刘羿到父亲灵牌前跪下，动情地说：“孩儿走了半年，没能照顾好家，赖父亲保佑，一切平安。孩儿进京见到了皇帝，得授太守一职，然朝中宦官执政，大臣结党营私，士族门阀割据，世道艰难，百姓贫苦，有乱世之象。但孩儿定会保护家人安全，望父亲大人安息。” 说完，叩首。其他人也含泪叩首。 刘羿起身，向大家致歉，说时间太紧，没有给大家带礼物，大家都表示没关系。见弟弟刘昀长壮实了不少，刘羿很高兴，顺便询问熏鱼厂的运行情况。 刘昀说：“一个多月以后，大哥制的水就用得差不多了，于是每月只保证京城400斤熏鱼制作，其他时间生产普通熏鱼，现在普通熏鱼已打开销路，大量运往徐州、扬州，据说很受士兵、商队喜欢。” 刘羿笑道：“那是自然的，我们的盐好，没有苦味，鱼又处理得干净，肯定要比别人做的好吃。我在徐州见过别人制作的干鱼，连鱼鳞都没有去除。” “是，听商人们说，鱼肚子也不破，苦不说，还容易受潮发霉。” “嗯，所以只要我们坚持自己的工艺制作，销售应该不成问题。但制盐要扩产，也放在熏鱼厂，你考虑一下保证工艺不泄露。” “那关键是人，得招靠得住的人。” “人会变，也会被人收买。我想的是，把制盐分成几道工序，煮盐—过虑—加石灰水沉淀—再煮盐—再过虑—结晶，这样，就是六道工序，所有的工人只操作其中一道工序，可避免工艺外泄。” 刘昀一拍大腿：“大哥说得对。工人之间不许打听，若有人违反，我们会很快知道，就能及时除奸。” 刘羿点头：“我马上要教你做豆制品，霉豆腐、豆瓣酱，还有榨油等等，到时候，这些产品又会畅销大汉，甚至海外，至少可安置数百工人。” “好，我就跟着大哥挣钱吧。”刘昀显得兴高采烈。 刘羿知道，在汉代，豆类是最不值钱的粮食产品。自战国以来，百姓就会选择在休耕的土地上种植豆类作物，以达到肥田的效果。这也是劳动人民在无数次的实践中摸索出来的经验，只要在地力枯竭的时候种植豆类，就可以加快地力恢复。于是，各地每年都会有大量豆类产品出产。但是，由于烹饪技术和其他相关技术的落伍，豆类食物口感极差，容易胀肚子，引发便秘，于是一般百姓都不喜欢吃豆子，甚至拿来当饲料。所以，豆类产品价格很低，一般只有大米的十分之一，和后世的境况完全不一样。 本来西汉淮南王刘安早已发明了豆腐，但这家伙居然造反。得，豆腐也跟着有罪，被文人们口诛笔伐，也没人敢做了。 刘羿要做的霉豆腐，当然不是刘安的白豆腐，豆腐干那就和刘安反贼更没关系了。其实刘羿早已想好名字，霉豆腐叫徐纹香乳，豆腐干叫徐纹豆干。总之，我是香乳、豆干，反正就不是豆腐，这些臭文人，又能奈我何？ …… 晚上刘羿卧室，自然是激情四射，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如胶似漆自不用多说。 黄莺儿说：“夫君是不是该娶我了？” “是该娶你了，你已经是个成熟女人了。不过，等我忙过这一阵再说。” “嗯，你太厉害了，我一个人应付不了。娶了我，我好名正言顺地帮你找妾。” “嗯，有这种好事？”刘羿偷偷乐了一回。 天亮了，黄莺儿还在呼呼大睡，刘羿轻轻起身，洗漱完毕，吃罢早餐，在母亲和妹妹的帮助下，穿上官服。看着刘羿威严的样子，母亲终于发现自己的孩子是个成人了，眼睛又有些发红。妹妹刘钰围着刘羿转圈儿，满脸的崇拜。 县衙派来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秦奎服侍刘羿上车后骑马随行。这时，刘羿感受到了一种庄严感，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 到了县衙，许多人在门外等候，徐晃亲自带着士兵在门口守卫。刘羿下车，大家上前行礼问好，颂词如云，众星捧月般围着刘羿。刘羿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突然有了一种以前未有过的自豪、喜悦和俯瞰众生的感觉。 刘羿想：“原来一个人就是这样慢慢在官场迷失的。” 刘羿穿过欢迎的人群，步入县衙，和冯文、郭进打了招呼。冯文说：“你小子穿上官服还挺漂亮嘛，给人感觉成熟多了。” 刘羿撇撇嘴：“不穿官服我也很成熟。” 县丞费钦过来说：“人都到了，可以进去了。” 冯文点点头，三人庄严地进入会场。首先宣读了圣旨，再宣读吏部对郭进的任命。会场里全体起立，欢呼声持续不断，城里许多地方响起了爆竹声。 刘昀今天也进了会场，只是和工商界代表坐在一起，这场景让他有些激动，甚至产生了想当官的念头。刘家家主刘骏也在官吏人群里，看着刘羿心情复杂，为自己以前的有些举动颇为后悔。心想，明明是一只鸡，怎么就变成凤凰了呢？刘羿的二伯、三伯也在里面，表情不一，二伯刘应笑得比较自然，三伯则咧着嘴，牙齿咬得很紧。 少家主刘莒反而神情自若，如今他已经有了新的使命，就是为士夑家族提供刘羿的情报，士夑家族的来人告诉他，刘羿这种无根浮萍，风光不了几天。所以刘莒深信，他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 黄莺儿的父亲现在笑得最甜，一个郡守的老丈人，谁敢惹？这几天，他一直在谋划，什么时候得回一次老家，谁当黄家家主的事儿是不是该讨论讨论了？ 正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刘羿说：“承蒙皇上信任，委以重任，今天就算正式上任了。” 第37章 演说 今天来参加刘羿任职典礼的人很多，座位坐满，过道也挤满，来的人中有的就是普通百姓。 如果大家回顾历史，也许就会发现，华夏百姓对于清官、父母官的渴望一直远远高于其他民族，这大概和文化、制度都有一些关系。而刘羿口碑很好，恰恰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官。所以，有些人前来，不为别的，就是想来证实一下，他们的眼光是独到的，他们没有看错，这个刘羿就是一个清官，一个百姓喜爱的父母官。所以，刘羿的任职典礼他们一定要来，一定要亲自听听刘羿到底怎么说。 “有人问我，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的三把火怎么烧？我现在告诉大家，我不烧三把火，我就是火种，我的火要一直烧下去。”刘羿缓缓道来，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了一种男子汉的雄浑。 “我的火要一直烧，直到我们徐纹粮食满仓、工业发达、商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 会场里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声。 刘羿说：“有人可能会认为我说的这些话太虚，不可信。” “是你说的，我们信。” “别人会吹牛，你不会，我们信。” 许多人乱纷纷地喊。 刘羿心想，我这不是演讲中的过渡吗？大家这样喊，我就得修改剧本了。于是说：“既然大家这样信任我，我拼命也要把徐纹治理好。” 冯文小声提醒刘羿：“不要说我，要说本官。” “对，要说本官。本官就是我，我说了，我拼命也要把徐纹治理好。” 冯文一听，苦笑了一下。 “大家知道，我任的是珠崖郡太守，皇上给我三年准备时间，也就是说，我们三年后要发兵珠崖岛。三年后的事儿我今天不讲，先讲这三年中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刘羿讲了他的目标，也就是他的“一条路，五个园，八万地，十万人”。刘羿每讲一项，大家欢呼一次。 郭进对冯文说：“没想到这小子声誉这么高。” “是啊，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郭进和冯文也过高估计了刘羿的声誉，是这些年来，徐纹经济下滑，欺男霸女、贪污腐败的事件增多，大家心里憋着气，盼望有所改变。现在，朱凌下台，刘羿上台，大家觉得有了新的开端，自然对刘羿给予了厚望。 刘羿话锋一转：“要实现这些目标，关键是我们的官吏，我们必须搞好吏治。现在，我宣布三条政策，第一，我们的工商户必须交税，按大汉律，十税一，谁都得交，不管是华夏人、外国人、官吏家人、地方豪族，一视同仁，都必须交。但是，交了工商税后，就不再缴纳任何费用。如果有官吏上门，吃拿卡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那肯定不是我派去的，你们就记住他是谁，到我这里来告状，我给你们撑腰。” “轰。”所有工商界代表都站起来了，大声欢呼，经久不息。可见工商界对官吏吃拿卡要的深恶痛绝。 刘羿接着说：“同样，农民只交两种税，土地税和人口税，这两种税都很低，农民交得起。除了这两种税，不再有其他的任何税收和任何费用。不过，这两种税我们的前县令早就收了，已经把明年、后年的都收了，所以我们收农税的官吏们，你们暂时没事儿了。也就是说，这两年，农民没有税收，收农税的官吏这两年另行安排工作。” 这次反应总体比较平淡，因为来的农民很少，其他人不会太关注，官吏们就更不会欢呼了。因为大汉的税收种类很多，多得连收税的人自己都说不清楚，农民们就更说不清楚了。可正因为这样，官府可以随时找名目收税，这是地方衙门致富的密诏，大家都心照不宣。 刘羿不管大家的反应，继续说：“第二，所有官吏，包括军将，都必须按时办公，不得随意缺席，有事需报告上官。”刘羿知道，自己的大伯、二伯、三伯一年有半年都在家里，以前自己父亲也有三分之一在家休息。刘羿必须改变这一现状。 “还有，所有官吏中午不许喝酒，晚上不许喝花酒，否则，发现一起，处理一起。我会叫人稽查，也欢迎大家举报。” 这一次是有人欢呼，有人发愁，一些官吏耷拉着脑袋。 刘羿说：“一些官吏听了这番话可能心情不好，因为我阻了大家的发财之路，我能理解。我承认，我们大汉的官吏收入确实不高，而我们的官吏也是人，也有家人，也要吃饭，要穿衣。好，我宣布，从本月开始，所有官吏月俸上调一倍，也就是翻一番，比如你过去是300钱，这个月开始就是600钱；但是，你必须完成当月正常工作目标，才能享受，未完成者，酌情扣减。” 这次，官吏们站起来，实心实意欢呼了一次。 “你们拿了这么高的俸禄，还有脸去吃拿卡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管是谁，抓到一次处理一次，大家没有异议吧。” “没有异议。”大家齐声回答。 “工商界的朋友们，官吏的薪俸是从税收里来的，你们正常交税，没有异议吧。” “没有异议。” “好，第三条，县衙发出通告，本县内山贼土匪、地痞流氓限两月内到官府自首，自首者可得到宽大处理。两月后，郡兵、县兵组织清剿，予以坚决打击，还老百姓平安。” “哗。”全体起立，大声叫好。 刘羿点点头：“现在，我们县城治安基本稳定，可是出城二十里，没有十个八个人一起走，心里都不踏实，这样的现状一定要改变。今天就讲这些，以后大家可以关注徐纹，徐纹每天都会有变化。一天一小步，一月一大步，到明年七月，大家一回头，一定会看见一个新的徐纹。典礼结束！” 刘羿带头鼓掌。“哗！”所有人都一起鼓掌。 …… 从会场出来，刘羿说：“我得去一趟熏鱼厂，过些天益之（冯文字）回京，顺便把熏鱼带过去。” “怎么，要赶我走了？”冯文笑道。 “赶你走？我巴不得你不走了。说好，若大哥不走，我以珠崖郡督邮相授，请大哥帮我督察官吏，建立情报系统。” 冯文皱皱眉头：“大哥今日深受感染，很想和小弟一起轰轰烈烈干一场，先容我想想办法。” “行，余沁兄，跟我走。” “诺！”郡丞郭进应答。 第38章 盐场改进 刘羿脱去官服，带着郡丞郭进、弟弟刘昀出城去海边熏鱼厂。一路上，许多参加典礼的人和刘羿打招呼，刘羿一边应答一边快马而过。 到了熏鱼厂，刘羿发现新增了许多房屋，已经有点工厂的样子了，但工地上仍有上百名工匠还在继续忙碌，修建新的建筑。刘昀说：“围墙还没有开始兴建，等你回来定怎么建。” 刘羿点头：“再等等，等我把砖烧出来建砖墙。” “诺。”刘昀回答。 刘羿说：“我们先吃午饭，饭后我制水，刘昀带郭大人巡视工厂，下来我们去盐场，我帮郭大人改善一下盐场生产工艺。” 现在工厂人多了，已经有自己的食堂。大家随便吃了些东西，刘羿进了自己的房间，到戒指里取了一些水出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刘羿出来，带着郭进去了盐场。 刘羿说：“找几个盐工师傅来，我给他们讲讲课。” 一会儿，盐场管事就带着十余人过来了。 刘羿站在沙滩上，指着取水的工人：“你们现在是直接把海水挑到锅里，烧火煮盐，是这样吗？” “是。”盐场管事回答。 “这样效率太低，烧一锅水得不了多少盐。” “是，一般只能得几两。” “我教你们一个办法，可以多得许多盐，大家还没有这么累。” 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刘羿。 刘羿说：“你们去买许多大缸，口大的那种，陶罐厂叫大水缸，放在这一带，涨潮的时候，挑水倒进缸里。我们这里天气热，海风大，水分会蒸发，过几天一缸水是不是会变成半缸或者更少？” “是，水会减少。”有工人回答。 “然后你们把两个半缸的水合在一个缸里，是不是又成了一缸？” “是。” “你们再这样让它风吹日晒，是不是又会变成半缸。” “是。” “当你们觉得水有些稠的时候，就倒进锅里煮盐，一锅就能得几斤盐，是不是和合算？” “那是，烧一次得这么多盐，当然合算了。只是水一次次减少，盐会不会跑？”工人们问。 “不会，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刘羿又问郭进：“你听明白了吗？” 郭进没有回答，看着西边红红的太阳，叹口气：“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要节省多少人力财力啊？” 刘羿笑笑，没有再说。刘羿知道制盐的发展历史，据记载，晒盐技术在唐朝就发明出来了，但并没有得到较好的推广，大家用的还是煮盐。直到清朝，晒盐法才开始广泛普及。为什么没有推广？原因似乎有些复杂，刘羿没有仔细研究过。不过刘羿现在不想拔苗助长，一来就直接推广晒盐法，科技树最好慢慢成长。但在煮盐工艺中加入一些晒盐工艺还是可以的，这样可以相对提高一些效率，增加产量。 郭进搓搓手，兴奋地命令盐场管事：“明天就派人去联系购买大水缸，迅速改进工艺。”想想又补充道，“找木匠做一些盖子，下雨的时候盖起来。还有，缸要固定好，不要被台风吹跑了。” “诺。”盐场主事应答。 郭进问：“如果这样制盐，我们是不是可以增加盐场？” “你说呢？”刘羿反问？ “当然可以增加了。” 刘羿哈哈大笑：“实验成功，立即开辟第二盐场，以后是第三盐场，占领珠崖后，我要让珠崖郡成为大汉最大的海盐生产基地。” 郭进也哈哈大笑：“跟着你干，痛快。” …… 刘羿问：“盐兵一共有多少？” “1000人马。” “这么多。” 郭进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以前只有600人，除了守卫盐场，主要就是送盐出去，我们交盐有两个地方，洛阳和荆州治所汉寿县，而且不需要每个月送。后面给你送熏鱼，就得送到京城，而且每月都得送，一趟来回要4个月，少府就同意我增兵400人。” “你送盐给少府，少府出钱买吗？” “当然不会出钱买，但会给我经费。” “那我们增加产量，他们又不给钱，我们不是亏了？” “这边的盐场现在不是不归少府了吗？你自然可以自己销售。只是盐铁专卖，你只能卖给州郡衙门，否则就是卖私盐。只是价格要比市场价低三成左右。” “太好了。这就是说我自己可以跟各州府谈，价钱好说，但买我的盐得允许我去征些兵，接收些难民吧？” 郭进大笑：“你这个奸商。不过我们以前产盐不多，放弃徐纹盐场，换你的熏鱼，少府老爷们没有意见，但要是他们知道你产盐多，说不定还会打盐场的主意。” “不会多的，这些盐我另有用途。”刘羿暂时不愿深谈，想想接着说：“盐的事儿下来我们慢慢筹划。现在谈谈军队，我是这样想的，黄忠先带兵1000，但这1000人马是要打仗的，是精兵，所以好的兵源要集中到黄忠部队去，黄忠部队每天的任务就是训练，其他事情不管。徐晃的部队是地方保卫部队，包括县城防卫、盐场保卫、物资运输等等。屯田部队和隧营单独划出来，先由徐晃兼管，以后独立出来。你看如何？” “你是郡守，你定就是，我没意见。” 刘羿看着郭进。郭进赶紧说：“我是真没意见，我觉得这样安排可以。” “盐兵将领有没有出色是人才？” “有两个兵将，武艺当然比黄忠、徐晃差远了，不过人品还不错。” “留下一个继续管盐兵，另一个调出来组建屯田兵，如何？” “可以。回去我把这两个人的材料给你看看，再选定。” “好，我们回去。” 两人骑马回城，看着两旁还有许多荒地，刘羿感慨：“百废待兴啊。” “是啊，县城周围还好一些，北边更是看不到多少农田，到处是森林，像没人烟似的。小子，你肩上的担子重啊。” “我知道，不用怕，一切都会好的，面包总会有的。” “你说什么会有的？” “咳咳，我说的是麦饼。今天晚上我们把军队的事儿定了，再把二桥镇的主要官吏也定了，让他们先把县城的卫生搞好，天气热了，臭熏熏的。以后县城不许乱扔垃圾，随处大小便。” “这个我举双手赞成，谁不想有个好的环境。” “是啊，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天一小步吧。” 第39章 军议 回到县城，吃过晚饭，刘羿召集钦差冯文、郡丞郭进、徐纹县县丞费钦、主薄冯启，军将黄忠、县尉徐晃议事。 刘羿讲了自己对军队的安排。刘羿说：“黄忠的部队要训练成精兵，每一个士兵都要是合格士兵，装备大汉最好的衣甲和武器。所以让黄忠部队先选兵，能选多少是多少，宁缺毋滥，不够再招。然后是徐晃选，徐晃部队也暂定1000人，剩下的士兵组建屯田营，先定500兵，以后再扩招。” 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任命原盐兵军侯吴节为屯田军侯。 刘羿说：“徐晃已经是县尉了，先不任命军职。黄忠没有官职，擢升为建功校尉。” 冯文说：“按规制，任命校尉得由将军举荐，兵部核准。” 刘羿问：“你觉得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交情、没有军功的人，兵部会批准吗？” 冯文摇摇头：“很难。”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核准，黄忠这个校尉，就算放到全大汉，哪个校尉能打赢他，包括皇上的西园八校尉，谁是他的对手？” “你这么说，就得小心了。要是兵部知道了黄忠的本事，说不定哪天就给你调走了。” “多谢大哥提醒。”刘羿喊：“黄忠。” “末将在。” “从现在开始，你军中的一切开支，都由本官私人承担，你是本官部曲，你可愿意？” “末将愿意，末将认太守为主人，誓死追随。” “好，我的私兵，谁也调不走了。” 徐晃站起来：“太守，末将也认你为主，辞去县尉，再给主人训练一支精兵。” “可以，你徐公明当然是为战场而生的，当然是要打仗的。只是现在我没有好的将领来接替你做县尉，先缓缓，我继续找将，找来做县尉。” “公明愿听主人安排。”徐晃坐下，又说：“我也表态，谁调我，我都不去，宁可辞职给主人当个马前卒。” 刘羿哈哈大笑：“我的人，谁也调不走，这事就这样了。现在，继续讲军队的事儿，你们拟定一个军饷标准，记住，要比别的军队高一半，我就是要让大家羡慕我们的士兵，愿意来当兵。还有，伙食要好，一日三餐，饭管够，三天中，两天有鱼，一天有肉。” “郡守，这个……这个，县衙的财政……”费钦结结巴巴提醒刘羿。 刘羿说：“不用担心，黄忠的部队，我直接拨付军费，县衙这边，我先给200万钱急用。只是军械很缺，首先要把军械作坊建起来。”刘羿让秦奎把舆图拿来，指着海康一带，“这里，基本上是徐纹南北向的中间地带，此处有河，曰擎水，黄忠先派人过去，在河边建立军营、码头，以后黄忠部就驻扎在这里，军械作坊也建在这附近。记住，场地不能太小，黄忠部以后最少3000人马，把训练场搞大，徐纹不缺地。” “诺！”黄忠领命，接着说：“我可否派人去江陵一带征一些兵？这个待遇应该好征兵。” “可以。征到一个兵，给征兵者200钱奖励。徐晃这边也一样，每月去京城送熏鱼，只派100兵去送，但带200衣甲兵器，沿途征兵，出去100，回来200。和黄忠部队一样，每征一个兵，奖200钱。” 大家一听都笑了。冯文说：“要是兵部知道你这样征兵，还不气死。” “我这小打小闹，兵部会大人大量的。讲到打，黄忠要记住了，精兵不只靠练，还要见血，今年不说了，明年我们去剿匪。去年初，乌浒蛮不是起兵造反吗？我们去把他们的老巢打下来，这样，我们这里至少可以增加1万人。” “诺，我今年就派斥候去侦查。” “你不能随便出兵？”冯文提醒。 “我当然不会随便出兵，我会禀报交州丁刺史，他会同意我打的，甚至还会支援我们军粮，你们信不信？他被那些乌浒蛮搞得焦头烂额，打又打不过，最后只有出钱安抚。可乌浒蛮在我们的军队面前，就是土鸡野狗，打好了，死伤不会超过100。徐晃也准备，到时候你带500兵参战。” “诺！” “你小子，好像什么事情到你这里就会变得简单。”冯文说，“哥哥已经决定了，准备回一趟京城，辞去官职，回来给你干了。” 刘羿摇摇他：“不要忙着辞职，你回京找你的师兄弟，帮我招60名游侠，训练几个月再给我。”刘羿指着大汉舆图，“从徐纹到京城，刚好经过30个县。这60个人，如果每个县放两人，组织货栈，一方面可做买卖，赚钱；另一方面，帮我找人才、招兵、接收流民，经费我会给你。” “我看现在你才是大财主。行，听你的。你这小子，到底有多少谋划？” “谋划很多，只是要一步一步地走。” “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大家哈哈大笑。 …… 军议结束，开始商议二桥镇人事，设置镇有秩（镇长）及户曹吏、集曹吏、衡官、游徼、教化等职。刘羿很快就确定了人选。任命的这些人都是刘羿从京城带来的学子，都住在县衙后院，刘羿叫冯启把他们叫了过来。 刘羿对他们说：“县城是我们的脸面，也是我们税收的主要来源地，你们责任重大。明天，县衙先给你们一间房屋，开始工作，以后找到房屋了，再搬出来。第一件事儿，成立一支县城卫生管理队伍，把那些历年留下来的垃圾堆清理掉，让县城清洁干净，再找木匠做一些垃圾桶，以后每日清扫，保持城市卫生。” 本来刘羿还想讲公厕的事儿，但涉及到修下水道，还有水的供应，只好作罢。 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黄莺儿赶紧帮刘羿洗澡。 刘羿问黄莺儿：“我们现在有多少钱？” 黄莺儿嘻嘻一笑：“相公，你可是大富翁，有一千多万呐。” “这么多。你明天让人通知黄忠和费钦，让黄忠派人来领100万，县衙派人来领200万。” “人家当官都是拿钱回家，只有你当官往外送钱。” “怎么，心痛了？” “心痛什么？反正我家相公挣钱有本领。” 刘羿补了一句：“收拾小莺儿也有本事。” “讨厌，快洗，都下半夜了。” 第40章 将作院 早上，到了县衙，刘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画了若干草图。刘羿说：“通知议事，商议成立将作院。” 不久，郭进、县丞费钦、主薄冯启及功曹史、功曹书佐、主记室书佐等都来了。 刘羿说：“以前，我们不重视工匠管理，也不重视技术研究，县里没有将作院这个机构。现在，我们要工业强郡，工业强县，将作院就显得十分重要了。所以，将作院必须先成立起来。按说，将作院的官吏要从匠人中产生，但现在我们这里匠人少，有文化的匠人更少，没办法，只能从我们的学子中产生，让他们在实践中成长。今天先选5人，把架子搭起来，以后的将作院将是一个大机构，会有很多人。” 冯启说：“正好，县学堂选来的20名学子也到了，这是名单。” 刘羿问：“人来没有？” “来了。” “让他们一起进来参加议事。” “这……涉及任命？”冯启有些犹豫。 “无妨，公开任命。” 冯启把20名学子带了进来，大家对刘羿行礼，眼露钦羡之色，有几个为刘羿同窗，刘羿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 刘羿说：“今天，我们在这里辟举将作院贤才，凡被选中者，与乡有秩（乡长）同级，享受同等月俸。” 大家一听，眼睛都在冒星星。 “但之前我先给大家传授一些知识，你们再确定是否做将作院官吏。” 刘羿叫人挂出一张图来，这是一个砖窑。刘羿选的是烧红砖的砖窑，因为红砖对土质要求不高，制作简单，工艺不复杂。接下来，刘羿就对红砖的制作工艺做了介绍，也回答了一些人的提问。 刘羿说：“砖的产生，可以将我们的建筑水平提升一大步。现在，我们住的都是木头房或者土墙房，城墙是石头墙。如果有了砖，我们就可以建砖房、砖城墙。” “比如，我们建工坊，用砖不仅牢固，还防火。建围墙，用砖，不仅牢固，建设速度还快。还有我们县城的街道，用砖铺路，大家就不会再走泥泞路了。你们说，这种砖好不好？” “好，”大家一起回答。 “既然大家都说好，我们就开始建砖窑，大量生产砖。郭进、费钦，这就是我们县衙要创办的第一个产业。你们不要担心销路，我的熏鱼厂至少要20万块，我们修建兵营、作坊至少要50万块，还有修路、修桥、县城街道改建都需要砖，我保证这是一个非常赚钱的产业。” “诺！我保证尽快建出砖窑。”费钦高兴地回答。 刘羿看着学子们：“怎么样，你们有人来实施这个项目的研究和生产吗？愿意，请举手。” 刘羿数了数，居然有10个人举手，颇有些出乎刘羿意料。要知道那种年代，读书的目的纯粹就是做官，而这种官当然是坐在大堂里说“之乎者也”的官，不是刘羿给他们的这种官。而且，一般文人士家极其蔑视工商，认为工商弃本求末，与民争利，让人心不古，尽管他们自己就开着作坊、经营着商铺，但他们反对工商的态度还是十分鲜明的。 刘羿稍微想了一下，很快想通了，一是徐纹商业发达，许多所谓的小世家就是靠工商发家的，甚至现在还靠工商挣钱，而真正靠所谓“诗书传世”的世族并不多。二是徐纹地处偏僻，独尊儒术的思想还渗透得不深。想到这里，刘羿觉得还真是庆幸，重新在这蛮荒之地。刘羿第一次觉得蛮荒真好。 刘羿笑盈盈地看着大家：“可是我只要3个，你们10个人各自用几句话说明自己为什么要研究这个项目。由在座的几位长官打分，分高者获选。” 于是大家开始演讲，不外乎谈些造福于民之类的道理。最后选定了3人。 刘羿说：“你们就是将作院的教授了，管同有秩，明天你们去原少府衙门上任，然后去找一个地方实验烧制红砖。记住，烧制红砖的泥土只能是黏土，海边的沙土可不行，实验成功后，就开始招工建厂，你们中的其中一个人出任砖厂主事，第一个厂生产正常以后，继续建厂。具体事务由县丞费钦大人指挥，受郡丞郭进大人节制。” “诺。”大家都大声应答，都显得很兴奋。 刘羿把几张图递给郭进：“一张是砖窑外面结构，一张是里面结构，一张是模具尺寸，还有一张是生产要领。照此操作，定能成功。” “诺。”郭进大喜接过。 “好了，第一个产业项目介绍结束，讲后面一个项目。” “还有？”大家都坐直身子。 刘羿说：“徐纹这个城选址真没选好，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缺水，没有护城河。如果敌人来攻打，什么都不用干，只需把城围住，断水几天，我们只有投降，任人宰割。” 刘羿这一讲，不少人变了脸色，他们以前可没有这样想过，当然，最主要是没有被强敌攻打过。 “有水没有？有。县城旁边一里，就是河。于是，每天早晚，有钱人用马车拉水，穷人用背篓背水，这是徐纹一大景观。河里的水为什么不能流到城里来呢？你们都知道，那是因为河水比县城低几尺，可就是这几尺，让徐纹人吃水艰难。可要是我们把河水提高几尺呢？河水是不是可以自己流进城里？” “当然是啦，可河水怎么可以提高呢？”一个学子问。 刘羿挂出一张水车图：“这叫水车，可以把河水提高几尺。”接着给大家讲了原理。刘羿说：“当然，这是临时解决办法，以后我们有钱了，把县城扩大两里，就把这条河包进县城了。” 大家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刘羿敲敲桌子：“水车的真正用途不再这里，在农田灌溉。大家想想，如果在农村推广水车，我们有多少土地可以变成水田，有多少农民可以免去挑水抗旱之苦。当然，有些地方不宜装水车，我这里还有脚踏水车，更简单，更实用，只是需要一些劳力，但可以将水提得更高。” 刘羿又挂了脚踏水车的图片出来。 “好了，招两人负责研究推广这个项目，有人愿意吗？” 于是，又有十来人举起了手…… 第41章 探监 刘羿大伯、刘家家主刘骏作为功曹书佐也参加了会议。出门的时候，对刘羿说：“你几个伯伯希望你能回家吃顿饭，祭奠祖宗，告慰在天之灵。” 刘羿点头：“好，忙过这段时间一定去。” 郭进过来，对刘羿说：“我得配个书佐，忙不过来了。” 刘骏赶紧推荐：“我家犬子刘莒可否？”一边讲一边给刘羿使眼色。 谁知郭进却说：“我已选中一个京城学子，乃吾故人之子，已找他谈过，抱歉。” 刘骏赶紧行礼：“之前不知，唐突了。” 郭进说：“需要商议一下吗？” 刘羿摆摆手：“不用了，让他去办理任职手续吧。” …… 吃罢午饭，刘羿叫上冯文：“大哥，我们去探探监，看看原县令朱凌去。” 冯文点头：“是应该给他了断了，砍了他，我也要回京了。” “不用那么急呀，可以到秋天再走。” “不要我给你招人了？” “那倒是，反正以后你肯定还会来的。” “那么肯定？” “当然，天底下还有哪里比这里更好？既能建功立业，又能心情舒畅。” “说得有理。”冯文哈哈大笑。 …… 到了监狱，朱凌果然住在以前关刘羿的那间牢房。半年时间，朱凌至少老了十岁，头发几乎全白了，脸色很难看。 刘羿和冯文进屋，朱凌坐在床上没有起来，看向刘羿的眼光有些无助。朱凌问：“圣上怎么裁决？” “斩首，没收家产。”刘羿回答。 朱凌一阵沉默，问：“是你在皇上面前举报的？” 刘羿摇摇头：“我在面圣时没有谈到你，应该是锦衣卫。” “有锦衣卫在徐纹？” 刘羿点头。 朱凌长叹一声：“天灭朱家啊。”见刘羿沉默，朱凌道：“是我太贪，自寻死路。你能告诉我，交州刺史府别驾袁大人是你的人杀的吗？” 刘羿点头：“我是想杀他，最后是锦衣卫帮忙杀的。” “锦衣卫？你和锦衣卫有关系？”朱凌大惊。 “以前没有，但被你们关进监狱之后就有了。”刘羿平淡地说。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冯文突然说话了，“锦衣卫是人，有感情，也能明辨是非，锦衣卫不可能看着一个心系百姓的人冤死在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手中。” “冯将军是锦衣卫？” “其中之一。” 朱凌垂着头：“罢了，老夫确实有罪，死得不冤。” “其实有一个人比你民愤更大。”冯文说。 “我知道，是我家老二，是老夫纵容了，他也该死。”朱凌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刘羿，“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我三弟没有做过亏心事，我儿女也还本分，大人能看在同乡份上，饶他们一命吗？” “皇上没说灭族。” “那就谢谢两位大人了，两位的大恩，来世做牛做马来报。”说完，噗通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刘羿把他提了起来。 刘羿说：“你三弟口碑不错，本官决定重新启用。” “多谢大人。还有我儿女在徐纹，还望大人允许他们自食其力。” “我听闻你妹妹嫁给了士夑大人，难道他们不去投奔交趾？” 朱凌嘴唇紧闭，又叹口气：“我妹妹只是众多妾室中的一个，没有了我的支撑，没有了不停的打点，我妹妹在士家还有什么地位？不沦落为仆妇就谢天谢地了。” 刘羿点点头：“明日午时，你准备上路吧。”说完，和冯文转身离去。 朱凌突然跪地：“我县衙卧室墙里还藏有价值一百多万的黄金，我献给大人，能给老夫一个全尸吗？” 刘羿说：“这点钱买不到全尸，不过你可以把你家的庄园献给县衙，虽然那庄园本是要没收的，但你诚心赎罪，提前捐赠了。我打算在那里办县学第二学堂。” “我捐，我捐，劳烦给我纸笔。”朱凌赶紧说。 刘羿使个眼神，卫士拿来纸笔，朱凌写了捐赠文书。 刘羿对冯文说：“钦差大人，罪犯朱凌主动将房产捐赠衙门办学，确有悔过表现，奏请大人法外开恩，留其全尸。” 冯文忍不住轻笑一声：“明日午时，我到牢里，验明正身，送你上路。” …… 走出监狱，两马并辔而行，冯文嘻嘻一笑：“没想到，兄弟还有妇人之仁。” 刘羿说：“有时候我在想，朱凌走到今天，到底是谁的错？据我母亲讲，朱凌小时候学习认真，有神童之称，是徐纹少有的几个被推举为茂才的学子。后被举为县令。刚开始的那几年，体恤民情，断案公正，官声极好。后来就慢慢变了，尤其妹妹嫁给士夑后，更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同时也变得视财如命，贪污粮食税款不说，还公开收受贿赂，不给钱不办事。这些事情其实谁都知道，郡里、刺史府都知道，可他有士夑这个靠山，就没人管。就是因为谁都不敢动他，才助长了他的贪婪。于是，我在想，我们这些士族门阀到底给这个社会带来了什么？” 刘羿停了停，继续说：“据说士夑家族奢华不弱皇上，随便一个妻妾出门，卫队众多自不用说，还有一百多人在前面吹拉弹唱，甚至还有几十个小沙弥一路焚香。唉，我们的士族都成这样了，这个社会还有救吗？”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皇上也知道，我们也有奏章，可朝中大臣说士夑大人家这样出行是为了展示汉人的强大，是为了宣教市民，震慑异族。” “放他妈的屁。日南郡就在他旁边，被林邑国的异族年年入侵，许许多多的汉人被异族俘虏，男的变成奴隶，女的变成玩物，他士夑为什么不去日南郡那里吹拉弹唱，宣教市民，震慑异族？” “唉，兄弟说的是。”冯文忧郁地摇摇头。 刘羿一夹马，加快速度：“他妈的，老子早晚一天，要砍了这些狗东西的狗头。” 刘羿回到衙门，还在生气，对徐晃说：“那个原县令朱凌的二弟，你带人去拉出来，不用审了，直接砍了。通知朱凌那个三弟、还有朱凌长子明日上午去牢里见朱凌最后一面。然后带兵去县衙朱凌的卧室，打开靠床的那面墙壁，把那里面的黄金取出来，交给县衙，冲入财政。” “诺！”徐晃应答，带领士兵快速离去。 刘羿又喊：“费钦，把朱凌家其他人的材料给我。” 冯文说：“在我手里。” “那我去你那里。” 第42章 交心 刘羿等人到了冯文住处，冯文递给刘羿一叠材料。说：“朱厉，就是他二弟，有4个儿子，其中二儿子腿残，没有恶行；三儿子、小儿子年龄不大，没有恶行。只有大儿子和他父亲一样，民愤极大。” “那就把他那大儿子也砍了。”刘羿叫卫士秦奎去通知徐晃。 冯文说：“你现在气消了吧？” “差不多了。”刘羿说：“我的想法是：朱家7000余亩地，收6000亩，给他家留1000亩。钱也留100万。交给老三朱云去分配，给他们一条活路。收缴的6000亩地作为县衙公田，地租三成。” “三成地租是不是太低了，现在的佃户租地最少都是五成租。”县丞费钦说。 “三成地租是汉律定的。我的想法是，三成地租不变，但每户只能租一百亩，可长期租用，官府不得随意变更，但租户不得转租、买卖土地。我的想法是，能安置更多的百姓，又不会产生地主。” 费钦点头：“你这个办法好，那些没地的农民又要给你磕头了。” 刘羿笑笑：“你们县衙做一个制度出来，以后我们的公田会很多，都按此执行。这次县衙要多派几个人去，把这件事做好。原则是，以前的佃户优先，朱家的家奴优先，没地的农户优先。费钦多费心，不要把好事做成了坏事。还有，所有家奴、丫鬟等奴婢一律除去奴籍。看看年龄合适的，能否嫁给我们的军人，让那些外来的军汉们在徐纹安家。但是，不准给军官做妾。你让黄忠、徐晃核查。” “诺，我这就去安排，一定办好此事。”费钦出去安排去了。 刘羿在冯文椅子上斜躺着：“大哥，我好累啊。” “不要太心急，日子还长着呐，你现在是许多人的希望，千万不能垮。” “是的，我得劳逸结合。” “这就对了。”冯文笑笑，“还有，你的安全问题。虽然你武功不错，但人都有走神的时候，防不胜防。我得告诉徐晃，你必须有专门的卫队。” 冯文讲到这里，刘羿突然想到了孙策之死。刘羿问：“朱凌家管家、家奴查过吗，有没有为虎作伥的恶奴？” “查过，从材料来看，没有发现大恶之人。哥哥是锦衣卫，这些能不明白，我自然要查的。” 刘羿叹口气：“大哥，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很多。真舍不得你走啊。” “其实我也舍不得兄弟。”冯文动情地说，“在你这里，我也过得很开心，不用勾心斗角。” 冯文停了停，继续说：“锦衣卫本是皇帝亲信，本该忠诚于皇帝，可现在，唉——还有多少是忠诚于皇帝的。” “世家门阀势力庞大，自然会染指锦衣卫。我估计，锦衣卫里面真正为皇帝服务的并不多了。”刘羿感慨。 “是啊，皇帝处于弱势，这个大家心知肚明。连我冯家家主也是站在士族这边的。这次在京城，我想劝说家主见见你，在他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可家主说，再优秀又能怎么样？只会昙花一现。家主叫我离你远点，不要惹祸上身。” 刘羿点头：“你家主这样决策也没什么不对，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我能理解。但我要提醒哥哥的是，世家门阀过于贪婪，皇帝贪图享乐，地方官吏割据一方，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一种灾难。我以前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民不聊生，就会揭竿而起。可以预料，以后的华夏定会动乱不已，在这种大势面前，大哥要注意保护自己。” “兄弟也是一样，平安第一。我家主说，不管你怎么为国为民，你这个郡守都做不长。朝中之人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下台。你发展工商，他们说你与民争利；你改革税收，他们说你违反祖制；你辟举人才，他们说你结党营私；你招兵买马，他们说你图谋不轨。你这里台风多，他们说你施政不当，有违天和。实在找不到理由，他们可以假传圣谕，让你进京，等你真的进京了，先下狱再找理由，到时谁也救不了你。对了，记住，一切就地免职、进京述职之类的圣谕都是假的，你千万别上当。” 听完义兄一番话，刘羿很是感动：“兄长肺腑之言，足见关爱之情。兄长放心，小弟不是绵羊，不会任人宰割。谁敢置我于死地，我必先要了他的脑袋。” 冯文点头：“兄弟心思慎密，不按常理出牌，为兄放心。只是遇事一定要杀伐果断，切记莫行妇人之仁。” 刘羿点头：“小弟谨记义兄教诲。” “朱凌一事明天为兄帮你处理了，那管家也杀了算了，我再去庄园看看那些家奴，有目光凶残的也给你砍了。” “多谢大哥。小弟现在还很弱小，但会发展壮大。小弟请大哥记住，这里随时期待大哥到来。徐纹虽然多台风，但却是乱世最好的避风港。” “好，大哥记住了。我回京城后，会去拜见师傅，争取给你派几个师弟过来。还有你说的游侠，京城一带很多，我可以给你招，但这些人良莠不齐，兄弟用时注意甄别。” “好。”刘羿说，“真正的游侠大多重义致孝，口碑不错。一般说，愿意把家迁往徐纹的问题应该不大，至于那些独行客，先暂不考虑。” “嗯，这倒是一个简单甄别办法。你的熏鱼什么时候能够准备好？” “应该快了。不过，我还会给你一种新贡品，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哦，是什么？” “到时自知。” “哦，还保密。行，处理完朱家的事，我就帮你押送贡品进京。” “我以后一个月单独给你100斤熏鱼，让你在京城好办事。” “行，那为兄就不客气了。在京城拉些关系，也许以后有用。走，我们去吃晚饭。” 两人进餐厅坐下，主薄冯启过来禀报：“许多商家希望能够得到大人召见。” 刘羿笑道：“我正想找他们，他们到等不及了。告知他们，明天上午来县衙。知会县市掾、衡官、集曹等衙门参加，郡丞郭进参加。” “诺，还有，你岳父黄流等你多时，说有事禀报。” “哦，叫他进来，一起吃饭。” 第43章 盐精 黄流进入餐厅坐下。刘羿问：“岳父大人有急事吗？” “石灰窑的石灰堆满了，没地方堆了，怎么办？” “全部拉到熏鱼厂。你那边继续加紧生产，以后用量很大，如果附近还有石灰石矿，也买下来，增建石灰窑，过不了多久，石灰就会供不应求。” 黄流嘿嘿直笑：“那我就放心了，我老家的人都说我是大笨蛋，买了个不赚钱的东西。” “他们不明白下一步徐纹发展情况，你不用生气。还有，熏鱼厂小河对面那一片荒地，你去买下来，立即组织人砍树、平场，在小河上先搭一座木桥，我要建第二个厂。” “那里荒地宽得很，买多少亩？” “一千亩。” “行，我明天就去办。” …… 第二天早上，刘羿从家里拿了几两精盐，用纸包好，交给秦奎，正式穿上官服，来到县衙会议室。参加会议的商人们都已到齐，大家客气了一番，都坐了下来。 刘羿说：“今天大家来得齐整，本官正好有事宣布，我们徐纹县第二种贡品生产出来了，让大家见识一下。” 秦奎过来放在桌上，把纸摊开，一小堆亮晶晶的东西立即出现在人们眼前。 “这是什么？” 刘羿笑笑，又让人拿来一把筷子和一碗水，刘羿拿起一根筷子在水里蘸一下，粘了一点盐放到嘴里，刘羿说：“你们像本官这样，尝一点。” 郭进第一个试了试，惊奇地喊道：“是盐。” 刘羿大笑：“对，是盐。不过不是普通的盐，是盐精，盐的精华。” 大家一听，都站起来，立即排队过来品尝。 “大人，这盐精怎么卖？”商人们纷纷询问。 刘羿没有回答，等大家都品尝过了，坐下来，刘羿说：“暂时没有地方买。此物产量太低，连进贡皇上的盐精每月才只有十斤。但各位是我们这里的商家，对徐纹繁荣多有贡献，本官不能忘了你们，所以，本官决定，每月每家商铺供应一斤，售价一万钱。大家都知道，这是不赚钱的买卖，纯粹是照顾大家。” “大人，你可以涨价，只是一斤实在太少了。” “对，大人，你可以卖两万。” 看着大家激动的样子，刘羿摆摆手：“价格就不变了，卖再多钱也没货。不过后面产量会慢慢增加，本官会酌情增加各位的供应量。” “大人，酌情是什么意思？” “所谓酌情就是看大家对徐纹的贡献，贡献大的多供一些，贡献小的少供一些。”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郡守是用这盐精来钓鱼，愿者上钩。可这些商家都是人精，知道这盐精的价值，那些有钱人，5万一斤也会买。所以，明知钓鱼也得上钩。于是，商人们问：“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是不是捐款？” “不捐款，我不是说过，只要你们交完税，就没有其他任何费用了吗？”刘羿假装很生气。 “那大人有何指令，请讲，我等一定照办。” 刘羿点头：“徐纹面临大发展，大家已经知道，今天不多说。但是，大发展需要更多的商品，现在，我急需生铁、农具和生产工具，大家可以大量运来，县衙出面购买，价格从优。” “既然量大，我们不涨价，还给适当折扣，只求多给点盐精。”一个商人喊。 “好，本官应诺。另外，我要扩大盐场，增加粮食产量，急需人口增长。若大家方便，给徐纹招一些匠人、工人，接收一些灾民难民，本官十分感激。” “现在吃不起饭的人很多，这个不难办。” “好，招收的工人，或者灾民难民，路途费用由县衙支付，匠人、工人直接安排进作坊，灾民难民每家给100亩荒地供其开垦，免费给劳动工具和农具，再补贴一年口粮。” “这么好的条件，我们尽量招，只是徐纹有些偏远，到达徐纹不便。” 刘羿笑笑：“这就拜托大家，坐你们的船，县衙支付船钱，自己过来的，县衙补偿路费。” “好，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尽力。” 一个来自番禺的商人想：“番禺离徐纹不远，山区穷人很多，只要带商队护卫进山，打掉头人，一个寨子的人都投降了，说不定这是一个好买卖。”于是问：“是不是男女都要，大人小孩都要。” “是。”刘羿回答。 “我可以专门派人去办，大人可否给一定的费用。” “可以，具体事宜可以协商。” 大家一听，似乎还有玄机，于是纷纷请求刘羿能单独召见。刘羿也乐意召见他们。于是，一直到半夜，刘羿才见完最后一个商人。 刘羿出门，郭进在门外等着：“你太辛苦，我陪你吃点东西，放松放松。” 刘羿确实很累，也不矫情，直接进了餐厅。桌子中间有一个铜釜，釜中有羊肉翻滚，满屋飘香。旁边桌子放着一些蔬菜。刘羿知道，这叫吃烫菜，和后世吃火锅差不多。东汉还没有铁锅，做菜的工具叫釜，比罐口大，有钱人家用铜釜，一般人家用陶釜。 刘羿畅快淋漓吃了一顿，喊了声：“痛快！” 郭进见刘羿又神采奕奕，十分羡慕：“年轻真好，转眼又精神十足了。今天收获不小吧？” 刘羿笑了，笑得有些阴险，对着郭进小声说：“这个世界有两种人最无法无天，一是土匪，二就是商人，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敢做。有时候，那些文人攻击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我们和他们合作会不会丢失原则啊？” “会。所以我对他们有所限制，杀人放火的事儿不准做，我们不当强盗头子。” “那我就放心了。”郭进拍拍胸脯。 刘羿哈哈大笑：“原来是因为这个请我吃饭啊。其实我是很仁慈的，老哥放心好了。不过这世上还真有许多盗贼就是国家支持的，比如，西边的海域有不少私掠船，专门抢劫商船，而那些私掠船就真是国家组建的。” “西方人真不是东西，国家居然也组织抢劫。”郭进骂道。 “所以我们的文化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总体来说还是劝人向善的，我们始终是文明人，不是西方那些野蛮人可比的。” 郭进哈哈大笑：“对，说得好。” 刘羿知道，郭进是个文人，崇尚的是大汉文化。刘羿两世为人，传承的也是华夏文明，又岂会丢失道德底线。 第44章 罚俸九年 时间进入九月，冯文押送的熏鱼、精盐终于到达京城。 皇帝刘宏见到亮光闪闪的精盐，又亲自尝了尝味道，当真龙颜大悦，询问徐纹生产情况。冯文说：“盐精生产技术复杂，产量很小，加之盐场生产量不足，所产之盐精已全部敬献皇上。末将还带有珠崖郡太守刘羿奏章。” 太监呈上奏章，刘宏很快就看完了。奏章里就一个内容，介绍了食用盐精对人的好处。有熏鱼为先例，刘宏自然不会怀疑，心情大好，对大太监张让说：“刘爱卿果然忠心耿耿，理应褒奖。”刘宏想想接着说：“此贡品亦价值连城，传旨，免除徐纹赋税，集中财力增加盐精产量，保证御膳房用盐。” “诺！只是不知御膳房一月用盐几许。” 这个刘宏自然也不知道，想到这次送来的是10斤，就增加10倍好了。于是说：“就每月100斤吧。” …… 第二天正好朝会，刘宏本来还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可不久脸色骤变，牙齿紧咬。原来，议事才开始，就有十余大臣、御史轮番出列，矛头对准的都是一个人——新任珠崖郡太守兼领徐纹县令刘羿。罪行很多，大概有20余条，从擅自征兵图谋不轨到出门不穿官服，与市井小人为伍等等，纷纷奏请皇上严厉处罚，以正纲纪。 刘宏听得实在头大，眉头紧皱，下意识问：“该当如何处置？” 于是建议砍头的有、下狱的有、流放的有。 “流放？徐纹本是蛮荒边陲，往哪里流放？”刘宏问。 百官立即反应过来，原来刘宏似乎赞成发配流放。大家立即对建议流放的那个御史怒目而视，怪他思虑不周，那个御史也自知失误，立即将功补过，建议把刘羿流放到珠崖岛。 于是又有人跳出来，说珠崖岛现在还不在大汉疆域，用流放一词不妥，应该叫驱逐，驱逐到珠崖岛。 有人又觉得不妥，奏请曰：“臣闻刘羿在徐纹大举善政，民心依附，如果驱逐到珠崖岛，担心百姓随行，给大汉带来损失。” 有人立即附和：“臣还听闻刘羿统军有度，麾下武将武艺高强，尙需预防其在珠崖自立。” 大家一听，怎么又变成褒赞之词了。于是一些老臣不停咳嗽，有的人也赶紧闭嘴。 最后大家小声商议，将刘羿发配辽东最为合理。 刘宏听大家统一意见，很高兴。刘宏说：“众爱卿忧国忧民，精神可嘉，当以褒扬。然，刘羿资历尚浅，处事难免不当，只宜警示，不宜过重治罪。传旨，罚珠崖郡太守兼领徐纹县令刘羿俸禄三年。” 大家一听只是罚俸三年，都认为太轻。于是刘宏又让步，罚俸六年。大家还是不同意，刘宏再让步，罚俸九年。 刘宏两次让步，大家也觉得尽职尽责了，就没人再有异议。 散朝后，仍然安排太监季伝到徐纹宣旨。为方便起见，也为节约人力，两道圣旨由季伝一起宣读。看着两道前后矛盾的圣旨，季伝神色古怪。但不敢多问，只得点起羽林军起行。 …… 朝中的事儿刘羿自然不知道，这两个月，刘羿一直很忙碌，但成果也很显着。煮盐工艺改进后，粗盐产量增大许多，精盐自然也多了起来，军队、县衙都开始使用精盐，商家也得到了一些好处。建好的红砖砖窑已正常出砖，还有两座砖窑正在修建。码头船只增多，一些紧缺物资开始运进徐纹。只是受台风影响，船只还不是太多。500屯田兵已开始垦荒，黄忠的1000士兵已征齐。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县衙后院已重新修整完毕，刘羿一家入住新房。黄莺儿多次要求刘羿举办婚礼，刘羿决定三月之后的元日（后世大年初一）举办。 刘骏再次请求刘羿祭祖，刘羿最终答应了。据说九月初十是黄道吉日，刘羿也没有拒绝。九月初十就是后天，但刘羿也没做太多准备。刘羿知道，大伯刘骏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好面子，爱贪小便宜而已。反而三伯刘征和少家主刘莒过分老实，有些不正常。刘羿悄悄让徐晃派心腹跟踪，没发现过分之事，只是刘莒常去一家首饰店买些小首饰。 这家首饰店其实就是交趾郡太守士夑家开的，只是很隐秘，没人知道。而刘莒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把刘羿的言行记录下来交给掌柜就可以了。刘莒提交了两个多月的材料，也没动静，心里有些着急，问掌柜，掌柜让他安心等待，说要有动静得半年。刘莒无奈，只好潜伏待机。 刘莒的事刘骏并不知道，所以刘骏还在为刘羿祭祖精心准备。在刘骏看来，刘家出一个郡守，那是祖坟冒烟的大事，一点不能马虎。 县衙、工商界许多人也接到刘骏请帖，也在暗暗准备。只是大家不知是不是刘羿的意思，加上礼尚往来，也很正常，所以没人告诉刘羿。郡丞郭进、县丞费钦、主薄冯启以及黄忠、徐晃都没有接到请帖，但这些人肯定是要去的，用不着请帖。 …… 九月初十，刘羿身着官服，坐着马车往刘骏家而去，秦奎带着50名卫队左右保卫。现在秦奎已是军侯，掌管100县衙卫队。 快到刘骏家时，刘羿发现街道两旁挤满了人，刘羿问秦奎：“怎么这么多人？” “知道大人祭祖，来祝贺观礼的。” “胡闹，祭祖有什么可祝贺的，观什么礼？”刘羿很不高兴地下了车。看见街旁有几个官吏，刘羿问：“你们今天都不值守了。” 一个掾史答：“大人，早已向上官告假，可不敢违反规矩。” 刘羿也不能不让人请假，没有多说。许多人来和刘羿打招呼，刘羿只得不停挥手。 到了大门，刘骏、刘应、刘征三个伯父在门口迎接，刘莒也跟着过来见礼。刘羿母亲、弟弟、妹妹、黄莺儿早已到了，也过来打招呼。随后，许多官吏、商人也来问好。 突然，徐晃过来悄悄说：“交州刺史府丁宫来了，带了200士兵，在西城门口被守城军士拦住了。” 刘羿想想，说：“城门放行，让郭进去迎接，可能来者不善，你和黄忠暗自准备……” 第45章 刘蛮子 徐晃走后，刘羿让秦奎带着士兵立即疏散人群，告诉大家，交州刺史大人到，让大家回避。很快，人群开始离开刘骏家附近，沿着街道往两旁快速离去。 不久，丁宫刺史的马就出现在街尾，刘羿率领县衙主要官吏迎了上去。刘羿远远看了看丁宫，见此人近40岁，脸瘦削，剑眉粗隆，双眼有神，八字胡，虽是文官，却有威严气势。刘羿想，此人应该有些方略，也许能和士夑斗上一斗。 到了丁宫面前，刘羿行礼，高声喊：“不知刺史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刺史大人恕罪！” 其他人也行礼：“恭迎刺史大人。” 丁宫骑在马上，并没有下马的意思，用马鞭指着刘羿，口气不善：“早就听闻你制鱼敛财、制盐敛财，没想到祭祖也能敛财。” 刘羿直起身，冷冷地看着丁宫：“你是来找麻烦的？” “找你麻烦又如何？”丁宫也冷冷道。 刘羿气功一运，指着丁宫，一股寒冷的气势压了过去，丁宫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刘羿怒喝：“好大的胆子！本官祭祖，你敢冲撞本官祖宗。黄忠、徐晃，给我擒拿这个狗官。” “末将遵命！”黄忠、徐晃舞起刀枪，带着200士兵冲了过来，一股煞气立即弥漫了街道。 “慢。”丁宫旁边马上一个文官大喊，“大人没有阻止你祭祖的意思。” “尔是何人？” “别驾王清。” “又是一个别驾。”刘羿恨恨地说，“下马。” 王清乖乖地下了马。因为儒家以孝为本，如果刘羿一口咬定丁刺史冲撞他祭祖，道义上并站不住脚，即使丁宫是上官也会遭人非议。所以王清哑巴吃黄连，只好认栽了。 刘羿继续冷冷的看着丁宫，丁宫也只好下马。黄忠、徐晃自然也停下了脚步。 丁宫走到刘羿面前：“你不怕我带兵围剿你？” 刘羿笑道：“你的兵又打不过他们，他们是皇上的羽林军。” 丁宫回头看了看，见黄忠、徐晃后面的兵士果然不一样，虽然只有200人，可煞气却很浓烈。丁宫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刘羿见丁宫脸色缓和，也给丁宫台阶下，大声喊道：“下官恭迎刺史大人！” 其他人也大声喊：“恭迎刺史大人！” 丁宫笑道：“听闻刘太守今日祭祖，本官特来看看。” “多谢大人厚爱。”刘羿小声对丁宫说，“若丁大人一直爱护下官，下官就和你一起对付士家。” 丁宫骂道：“胡说八道，小心本官揍你。” 刘羿喊：“费钦，你马上去安排，中午好好招待刺史大人。” “诺！”费钦转身离去。 刘羿说：“刺史大人、别驾大人，中午我好好敬两位大人几杯，现在我先祭祖，望大人恕罪。” 丁宫点头，主薄冯启等立即过来安排大家喝茶。刘家管家陈昌、少家主刘莒等立即安排丁宫卫队进家。 刘羿在家主刘骏带领下开始进入祭祖程序，整个流程自有请来的道士主持。刘羿等人跟着走就行，但程序复杂，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完成。 祭祖结束后，刘羿悄悄对刘骏说：“大伯，我们不能敛财，靠本领挣钱，才是家族兴旺之道，不要走朱凌的老路，有人盯着刘家呐，把礼金退了吧。” 刘骏没有说话，看了看丁刺史，点点头。 说完，刘羿带着丁宫等去了徐纹最好的饭店聚星饭庄。 刘莒看着刘羿等人离开，心中充满恨意：这狗东西，连刺史大人都敢凶。这刺史也是无能，居然会怕一个郡守。刘莒现在恨刘羿，并非只是因为黄莺儿，这个从小受人呵护，高高在上的少家主，突然失去了头上的光环，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他失落，他不服，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刘羿，他为什么不继续做他的废物呢？为什么要夺去他的尊严和荣耀……刘莒的心里开始变得扭曲。 …… 到了饭庄雅房，丁宫、王清、刘羿、郭进四人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其他人安排到了其他地方。 丁宫坐了主座，刘羿坐在丁宫对面。丁宫把刘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听闻你的诗做得不错。” 刘羿笑道：“诗乃小道，不足挂齿。” “本官听信谗言，夺了汝之茂才，本官立即为汝恢复功名。” 刘羿起身行礼：“多谢大人栽培。” 丁宫笑笑：“不过你小子不像茂才，倒像个蛮子，脾气火爆，不讲道理。” “下官刘蛮子冲撞上官，甘愿受罚。” “怎么罚。” “自罚酒三杯。” “那不行，你小子太滑头了。” 刘羿假装想了一阵，认真地说：“明年秋季，我帮大人拿下乌浒蛮几处巢穴，功劳算大人的。” 丁宫盯着刘羿：“那你图什么？” “下官报答刺史大人……” 丁宫打断刘羿的话：“说真话。” 刘羿苦着脸：“皇上要我三年后攻占珠崖岛，我硬着头皮答应了。可回来仔细一想，近凭我徐纹一县之力，怎么可能打下珠崖岛呢？于是就想，先攻打乌浒蛮，扩充点兵源。也许刺史大人一高兴，再拨点兵给下官。” “少打歪主意，要兵，没有。” “那给2000兵装备？” “没有，本官还缺装备呢。” “那允许下官去交趾征点兵。大人，交州160多万人口，交趾一个郡就占了一半，其他6个郡才有一半。交趾人口太富裕了，我征一点点兵，才等于交趾的一根毫毛，望大人务必可怜下官。” 丁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听说你的鱼、盐都是贡品？” “什么贡品不贡品，刺史大人那里自然不能少。这样，每个月鱼100斤，盐10斤。” 丁宫皱皱眉：“才10斤？” “刺史大人，我现在进贡皇上也只有10斤，那玩意，技术复杂不说了，关键是徐纹盐场太小，盐不够。盐不够也是因为盐工不够。刺史大人，要不再给点盐工。” “不要得寸进尺。你到交趾征1000兵吧，让人来刺史府办手续。” “2000。” “我看你小子就是一个奸商，1500，不许再讨价还价。” “是，下官代表徐纹百姓向大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好了，吃饭，你的三杯酒呢？” “喝，我喝……” 郭进一直看着刘羿表演，忍笑都忍得肚子痛了，见刘羿终于开始喝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第46章 合作 刘羿喝完罚酒，丁宫抬起酒杯，似笑非笑地说：“今天就预祝玄德郡守征讨乌浒蛮旗开得胜了。” “多谢大人，打不下乌浒蛮，大人砍我脑袋。”刘羿心想，还怕我说话不算话。老狐狸，哼！ “我要你的脑袋干什么？我要的是乌浒蛮头人的脑袋。” 见刘羿脸有难色，丁宫笑笑：“当然，只要能打残乌浒蛮，就是大功一件。” “下官遵命。”刘羿心想，这还差不多。乌浒蛮头人的脑袋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但打残其中一两股力量肯定没问题。 刘羿说：“乌浒蛮生活在大山里面，地广人稀，不可能完全消灭他们，只能一边用武力解决，一边安抚，才能长治久安。” “小子说得有理。”丁宫点头。 …… 吃罢午饭，刘羿陪丁宫步行去县衙驿馆，按丁宫的说法叫消消食，体查一下民情。 一行人一路前行，丁宫见街道整洁干净，商店货物充足，进出商店的顾客很多。关键是这些人穿着整齐，脸色正常，街坊见面还嘻嘻哈哈打招呼。丁宫很是好奇，走进一家杂货店，掌柜赶紧迎出来，给几个大人行礼。丁宫问：“本官见你这里品种丰富，购买的人也多，生意不错吧。” “现在生意很好。”掌柜躬身回答。 “现在好，意思是以前不好？” “是。” “这是什么原因？” 掌柜说：“像我们这种商店，主要靠附近的百姓支撑，百姓手里有钱，我们的生意就好；百姓手里没钱，我们的生意就清淡。” “你的意思是，现在百姓手里有钱了？” “那是，这得托刘县令的福。现在，官吏收入增多，进作坊做工的人多，商铺也跟着增加伙计，大家都有收入，买东西的人自然就多了。还不止城里人，农民进城卖东西的人也多了，也会来买东西。大人请看，那几个就是进城来卖东西的农民。” 丁宫看着几个正在挑选农村日用品的农民，问：“你们进城卖什么呀？” 一个老头回答：“我来卖菜。” “我卖鱼。”一个中年汉子说。 几个妇女说：“我们几个都是来卖鸡蛋、鸭蛋的。” “好卖吗？”丁宫问。 “好卖呀，我们不是都卖完了吗？” 丁宫点点头，出了杂货店，对刘羿说：“公正地说，徐纹治理得不错。可惜啊，你不符合有些人的标准，在我面前说你不是的人太多，他们势力太大，或许你难以和他们对抗，若有危险，本官……尽量保你性命吧。” “多谢刺史大人。不过，他们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以不管，可若想取我性命，哼，下官也是有獠牙的。” 丁宫看了看刘羿，皱皱眉头，没有说话。看着街道上斑驳的树影，不知在想什么。 …… 丁宫去房间休息，刘羿则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徐晃、徐公明，你告诉我，丁大人是怎么从地里冒出来的？200人的部队，到城门才知道，要是敌人，是不是要把徐纹攻打下来我们才知道啊？” “启禀大人，是末将失职。末将已经查明，丁大人是乘船来的（以前，交州刺史府治所在苍梧郡广信县，丁宫移至交趾郡赢娄县，所以乘船来徐纹），码头的盐兵去询问，见是刺史大人，就放行了，还给了几匹吗，末将下来就处置这帮家伙。” 刘羿叹口气：“也是舒服日子过久了，完全没有安全意识，要是他们是敌人冒充的呢？告诉他们，任何带刀带枪的人都不能随便放进徐纹，遇到了必须先挡住，再报告。” “诺！末将把这条写入军规。” “奖励守卫西门的军官和士兵，他们是好样的。” “诺！”徐晃应答。 刘羿叫黄忠：“丁大人同意我们去交趾郡征兵，你亲自带人去，丁大人允许我们征1500人，你觉得我们该征多少？” 黄忠说：“征他3000人。” “好，你多设一些增兵点，分批走，他们也不可能到我们这些点上去数人。这3000人，你汉升的部队增加500人，徐晃部队增加1000人，再组建两个屯田营，各500人，组建隧营，500人。你们两人商议一下，举荐3个军侯。” “诺！” “公明先去，汉升留下，我们具体商议一下。” “诺！”徐晃告退。 …… 晚上，刘羿继续陪丁宫晚餐，气氛就热烈多了，大家谈些趣事，也谈些交州的风土人情。 丁宫说：“玄德太守，都说你挣钱本事大，你帮本官出出主意，让本官也挣些钱。” 刘羿哈哈大笑：“丁大人终于说到正题了。这样，丁大人虽是长官，但也要定好规矩，只要丁大人同意下官去交州开矿山、建工坊，丁大人不用出人，不用出钱，我给丁大人三分利，给当地县令一分利，可否？” “我这三分利一年有多少钱？” “开始肯定少一些，两三年后，每年一千万钱以上。” “好，本官同意了，合作开始。”丁宫也哈哈大笑。 “你打算先做什么？”丁宫问。 “下官听闻苍梧郡有铁矿，得去找，找到了先开一个矿山。还有郁林郡山野有许多葛藤、葛根，我想大量收购。” “你要葛藤、葛根做什么？”丁宫很是好奇。 刘羿笑道：“葛根经过我特殊处理，人可以吃；葛藤可以编制小篓子，来装我们的熏鱼。”刘羿心想，葛藤还可以装备士兵，组建藤甲兵，还可以代替布，编织风帆，不过不能告诉你。 丁宫大喜：“这是好事呀。你收购葛藤、葛根，老百姓增加收入，我也有钱赚，你去开货栈收购就是。” “那就多谢大人了，我尽快安排人去。” “你的那个盐精可不可以和我合作？” “这个先等等，技术太复杂，我都还在摸索，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推广，要不然技术不过关，吃出人命来，下官可就有麻烦了。” “行，我先等等。”丁宫也预想到盐精不好提炼，放弃了合作的想法。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可合作的？” “大人，你太心急了。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丁宫哈哈大笑：“听闻你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刘羿故意做出不高兴的样子，“大人，你监视下官？” “我没派斥候，听人说的。” 第47章 甘宁 第二天上午，刘羿等人一直将交州刺史丁宫、别驾王清送到码头。郡丞郭进叫人把100斤熏鱼、10斤盐精送到码头。看着亮晶晶的食盐，丁宫心情有些复杂。心想，都说这小子有个厉害的师傅，他那师傅到底是谁呢？ 正在这时，远处有两艘大船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虽然离得很远，但都知道这两艘船比普通船大很多，至少比丁宫的船大一倍。 徐晃喊：“备战，组成方阵！” 徐晃、黄忠立即进入临战状态。丁宫也不敢走了，和刘羿等人后退，站在卫队后面。 过了半个多时辰，两艘大船在码头停靠。十个衣甲鲜明的士兵率先下了船，往岸边走来，看到骑在马上的徐晃、黄忠，欢呼一声，飞跑过来，跪在沙滩，大声禀报：“两位将军，小的李二江，奉太守之命，寻访甘兴霸，幸不辱使命，甘兴霸将军带到。” “兴霸来了，太好了！”刘羿飞快冲出，往沙滩跑去。 甘宁正带着100余名手下往沙滩走来，见有人飞奔而来，挥手让众人停下。甘宁手按刀柄，挺直身板，见来人身长……那个不足八尺，身体敦厚，剑眉威严，虎目炯炯。心想，此人既身着官服，定然是官，可他是谁呢？ 一愣间，刘羿已到，一把抱住甘宁：“兴霸兄弟，你总算来了！” 甘宁慢慢推开刘羿，疑惑地问：“上官是……” “珠崖郡太守刘羿。” “啊呀，太守大人，草民甘兴霸。”作势要跪。 刘羿一把将甘宁提起，挽着甘宁手臂：“我知道你是甘兴霸，正好交州刺史也在这里，我带你去见见。对了，你是珠崖郡的水军统领，不能自称草民。” 甘宁愣了一下，应道：“末将遵命。” 甘宁后面的手下见郡守如此对待他们的首领，都欣慰地笑了，但一些人接着想，这个郡守毫不顾忌官威，说不定是个草包。 刘羿挽着甘宁来到丁宫面前才放开，对丁宫说：“刺史大人，这是下官的水军统领甘宁甘兴霸。” 甘宁上前行礼：“末将甘宁拜见刺史大人。” 丁宫见甘宁虎背熊腰，英姿勃勃，心想，这刘羿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啊。他妈的，这小子到哪里找到的这些武将。黄忠、徐晃也在打量甘宁，立即认定这是一员虎将，对刘羿的识人之术更是佩服。 刘羿又给甘宁介绍了别驾王清、郡丞郭进和黄忠、徐晃等人，大家客气一番。 丁宫说：“你这甘兴霸既然是水军将领，水上功夫一定了得了。” 刘羿自豪地说：“那当然了，甘兴霸，水上英雄也，潜入水底，三天三夜面不改色，刀劈水鬼，脚踏蛟龙，连龙王都忌惮他三分。” 丁宫笑道：“你就吹吧，再吹就上天了。” 刘羿正色道：“他不能上天，但下官能上天。” 丁宫哈哈大笑，说：“我看此三人都是能征善战的虎将，能否让他们比试一番，让本官开开眼界。” 刘羿看向黄忠等三人，见三人眼中都有战意，就点头说：“拿出真本事来。” “诺！”三人应答。 本来黄忠、徐晃见刘羿夸赞甘宁，早就起了考较之心。而甘宁刚到，也想了解一下刘羿手下武将的能耐，于是都欣然同意。 画出圈子，徐晃先对甘宁。徐晃是大刀，甘宁喊：“拿我长矛来。”两个手下把长矛递上。两人上马，开始厮杀。可谁知这一打，就没完没了，两人打了上百回合，依然分不出胜负。士兵们都兴趣盎然，喝彩声不断。 刘羿喊：“停，先吃饭，再打下去，大家都饿死了。” 徐晃和甘宁慢慢收手，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大笑：“痛快！” 郡丞郭进早已安排盐场送来了饭菜，大家都躲在树荫下胡乱吃了一顿。甘宁说：“黄将军，后面末将是不是该跟将军打了？” 徐晃说：“兄弟，别挑战黄将军，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甘宁自然相信徐晃不会骗他，对黄忠拱手：“得罪了。” 黄忠笑笑：“是徐县尉抬举汉升了。” 刘羿说：“不用比了，大家见识见识汉升的箭术吧。” 黄忠看着远处飞翔的海鸥，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只海鸥应声坠入海里。军士们一见，都大声喝彩。 一只海鸥被射中，同伴们都惊恐乱飞，黄忠又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又一只海鸥应声坠入海里。这一箭就比上一箭难多了，因为海鸥乱窜，毫无规律可循，要射中简直是难上加难。士兵们见到黄忠神技，更是欢声雷动。 丁宫说：“将军神箭，让人大开眼界啊。” 黄忠躬身：“大人过奖。” 丁宫说：“本次徐纹之行，收获颇丰，本官也该告辞了。” 刘羿说：“天色已晚，明日再走吧。” 丁宫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走了。” 刘羿等人立即帅众人送丁宫等人登船，刘羿喊：“恭送刺史大人，祝刺史大人一路平安。” 丁宫看了看自己旁边停靠的两艘巨舰，向刘羿等人挥了挥手。 …… 船慢慢离开码头，风帆升起，丁宫站在船尾，眺望着远去的陆地，久久没有说话。王清问：“还在想那小子？” 丁宫叹口气：“是啊。你看那几个武将，哪个不是虎将，可这些虎将居然会在徐纹聚集，是为什么呢？” “会不会是这小子自己招揽的？” “一个并没有特别背景的小小郡守，能招揽到这些人才吗？再说，他上任了几天？” “那大人的意思……” “我怀疑是皇上对这小子有特别安排。可是，交州蛮荒之地，远离朝廷，就算这里兵强将勇，对洛阳又有什么用呢？洛阳有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会不会是皇上为自己安排的退路？” “不像，真有那一天，皇上能平安到达徐纹吗？” 两人都陷入沉思。良久，丁宫说：“这小子已经有了不弱的势力，交州怕是要风起云涌了。” “那大人的对策是……” “静观其变。我等都是外来户，大不了到时候走人，反正有坐地户顶着，我们怕什么？回去严令刺史府官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到徐纹为难刘羿，就让这小子在徐纹搅风搅雨吧。”丁宫哈哈大笑，“还有，和这小子的合作，你亲自安排，挣钱是要务。” “好，我会妥善处置。” 第48章 比剑 送走刺史丁宫，刘羿看着甘宁：“你这船是怎么来的？” 甘宁说：“末将以前曾去投江陵太守，但他却以末将为水贼拒绝，这次末将要来交州，就抢了他两艘大船。” 刘羿哈哈大笑，问：“这两艘船能载多少人？” “一千人没问题。” 刘羿大喜：“我们要去交趾征兵，你的船正好去运兵，真是天助我也。” 甘宁却有些扭扭捏捏：“太守大人恕罪，请允许末将和兄弟们商议一下。” “嗯，此何意？” “之前与大家说好的，先来看看，再决定是否相投。” “哦，那你去商议。不过到了徐纹没有想走的，我相信大家也不想走。” 甘宁喊声“恕罪”，去了海边。不过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两个人，甘宁介绍说：“此二人为沈弥、娄发，为兴霸生死兄弟。” “草民沈弥（娄发）拜见太守大人。” “你二人会造船吗？”刘羿问。在刘羿记忆中，似乎二人中有一人在造船作坊做过工匠。 “回大人，草民略懂造船。”沈弥说。 “太好了，回县衙商议。” 娄发却说：“大人，小弟们在议论，黄将军、徐将军都是军中大将，让人敬服。不知大人武艺如何？草民只是问问，别无他意，望大人海涵。” 刘羿心想，这帮家伙，都是些桀骜不驯之徒，不露两手，定会不服。好，就看看我的剑术现在如何。刘羿学了剑术，只和义兄冯文交过手，也不知到底是强是弱。 刘羿说：“好，我就和你过几招，步战，如何？” “不可。”黄忠喝道，“要战与忠战。”黄忠至今不知刘羿习武，加上甘宁等人刚刚依附，人心难测，恐伤害主公。 刘羿说：“无妨，汉升无需担心。” 刘羿从秦奎手里接过长剑，娄发却是大刀，大家退出圈子。刘羿喊：“不必有所顾忌，出招。” 娄发大喊一声，当头直劈。刘羿斜身避过，剑交左手，刺向娄发左肋，娄发见此招不可解，硬生生往右跳了一步。刘羿抓住先机，回剑上刺，娄发的大刀还未收回，无法阻挡，只得再往右跳了一步。刘羿剑尖突然下沉，直刺左腿，娄发脚刚落地，无法回避，只得再往右跳开。 黄忠、徐晃、甘宁见刘羿剑法精奇，招式古怪，和娄发显然不在一个档次，都十分诧异。甘宁喝退娄发，说：“你再练十年，也不是对手，退下。” 娄发输得服气，过来跪拜：“草民冒犯虎威，谢大人手下留情。” 刘羿笑道：“请起，胜败乃兵家常事。” 甘宁却手痒，说：“大人，末将想领教几招，望大人不吝赐教。” “好，出招。” 甘宁接过娄发大刀，斜劈刘羿左肩。刘羿不退反进，左手横剑挡刀，右手一掌，直击甘宁右胸。甘宁见不可解，只得后退避让。刘羿得到先机，一剑又一剑，以快打快，剑、掌、拳、脚并用，连出20余招，甘宁没有还得一招，只好弃刀认输。 黄忠、徐晃见刘羿剑招飘逸，似行云流水，身影迅捷，似山中虎豹，很是佩服。黄忠问刘羿：“大人这是什么剑法？” “武当剑法。” “原来是道家最高深的剑术，难怪，难怪。” 甘宁过来拜谢：“大人剑术高深，末将多有领悟，末将定不负大人栽培之恩。” “哦，兴霸明白我的用意？” “是，其实末将第一招就输了，大人连出20余招，就是想告诉末将，快刀刀法，破绽太多，防守不足，一旦被占先机，就败局已定。” 刘羿大笑：“痛快，兴霸可知，你是第二个和我过招之人。” “那第一个是谁？” “羽林军一个中郎将。我和他打了差不多两个月。” “胜败如何？” “各有胜败。”实际上冯文后面已打不过刘羿，但刘羿得给义兄留面子。 …… 回到县衙，刘羿授甘宁徐闻水军统领，官拜靖海校尉，娄发为甘宁副将；授沈弥将作院教授，兼领徐纹造船厂主事。然后大家商讨了去交趾征兵及水军军营、造船厂修建等事宜。 因造船厂准备设在徐纹北部椹川附近的麻斜海湾，所以造船工业园正式开建，椹川乡也正式成立。接下来又商议了椹川乡的主要官吏人选。 刘羿说；“交趾征兵以后，武器装备是最大的问题，靠生产速度太慢，不知诸位有和良策。” 甘宁说：“荆扬一带军事废弛，郡兵县兵都吃空饷，许多武官向士族大家私售武器装备，很容易购买，只是长途运送，恐有不便。” 刘羿点头：“让我与商家商议，看看用运粮船能否解决，不行的话，可能还得动用兴霸的大船。” “可是我的船要是开到江陵一带……” “不，不去江陵，去会稽、去徐州。既然荆扬一带都会私售武器装备，这些地方也一定会有。” 甘宁点头：“只要不去江陵，其他地方谁会认识我甘兴霸。” 黄忠说：“军营附近的兵器作坊很快可以建成，只是铁匠太少。” 刘羿说：“先建成再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 会议一直开到天黑，才给甘宁等人举行欢迎宴会，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十分热闹。刘羿心情愉悦，武将们敬酒也好爽，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回家对黄莺儿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将黄莺儿好好折腾了一番。 黄莺儿全身酸软，将头靠在刘羿肩窝，恨恨地骂：“坏蛋，大坏蛋，野兽。”等了一会儿，见刘羿已经睡熟了。黄莺儿立马一脸爱怜，把手伸过刘羿脖子，将刘羿的头抱住。 黄莺儿也想睡，可神经却很兴奋。黄莺儿突然想到自己那些童年的伙伴，想到他们羡慕的目光。 黄莺儿是商家之女，商家没那么多规矩，从小都是满大街跑的。于是，一帮商家儿女就在这疯跑中长大，长到七八岁，男女自然会分开玩，多数男孩会去上私塾，女孩也会被父母逼着学些文化。但一帮小姐妹还是可以经常在一起玩的。 黄莺儿从小长得漂亮，经常被大人们夸赞，也被小姐妹们嫉妒，但同时也有许多人同情。因为商家之女缺少保护，越漂亮，后面的日子往往越凄凉。就像没有栅栏的鲜花，越漂亮越容易被人无情采摘。 第49章 三墩盐村 黄莺儿有几个稍有姿色的小姐姐，不是沦为纨绔子弟的玩物，就是被老态龙钟的官吏看中，娶为小妾。所以黄莺儿曾经为自己的未来十分担忧。 黄莺儿和刘羿订婚，谁都知道是黄莺儿的父亲为了讨好刘家。但黄莺儿还是满意的。因为他打听过，刘羿不是纨绔子弟，至少不是那种老不死的混蛋。不过黄莺儿也说不上喜欢刘羿。她不喜欢刘羿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但好歹还算人模人样，也就求其次了。父亲后来想悔婚，自然是因为刘羿的父亲死了，一棵可依靠的小小的树也倒了。但黄莺儿坚决不同意，因为她知道，解除了婚约，十有八九会去给别人做妾。虽然她那时还不知道有刘莒这个纨绔子弟已经盯上了她，而且连妾的身份都不给，只想让她做个通房丫鬟，成为刘莒的泄欲工具。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坚持的那个废物公子会如此优秀，如此让人着迷。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刘羿和以前的刘羿判若两人，连自己的婆婆都很迷惑，可她真正喜欢的就是现在的这个男人，至于刘羿为什么会和过去判若两人，管他呢，反正拥有现在这个男人，就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想到这里，黄莺儿轻轻摸着刘羿的肩膀，慢慢进入梦乡。 …… 第二天刘羿醒来，发现黄莺儿嘴角带着微笑，轻轻吻了一下下了床。洗漱完毕，开始吃早餐。刘昀说：“大哥，现在工人越来越不好招了，徐纹闲着的人越来越少，想扩大生产没有人是不行的。” “我们的岗位不是重体力活，你可以招些女工嘛。” “女工倒是好招，只是离城远，早出晚归很辛苦，有些人不愿意。” 刘羿想了想：“我有个办法，如果在盐场附近建一些住房，就会有人愿意嫁给盐工了。现在盐工收入高，也没有以前辛苦，可为什么盐工还是单身多呢？主要就是他们离城远，回家不容易，如果有房了，女人又可以到熏鱼厂上班，我相信那些女子会愿意嫁给盐工的。” “嗯，这应该是个办法。”刘昀点头。 “不过这也提醒了我。”刘羿继续说，“黄忠的军营离县城也很远，那里以后还有兵器作坊，那些士兵、工匠的女人不是没事可干？如果我们在兵器作坊旁边建一个分厂，不是能很好解决这个问题？” “大哥说的是，我安排几个人过去选址。” “还有，除了做熏鱼，还可以做熏鸡、熏鸭、熏肉，工艺都相同，可以增加我们的品种，也可以让当地百姓增加一些收入。” “嗯。大哥，我明白了。”刘昀几口把饭吃完，飞一样跑出了县衙。 吃完早餐，郡丞郭进过来了。郭进说：“盐场那边生产顺利，你那新工艺也很成熟了，大汉到处缺盐，我们是否可以修建第二盐场，增加县里财政收入？”郭进管了十多年盐场，对制盐很有感情，看到食盐拉出盐场，心里的成就感就满满的。 刘羿调皮地笑笑：“知道你会忍不住，我就跟你交个底，制盐永远是我们的第一产业，以后徐纹，加上珠崖岛，产的盐要占大汉一半以上。但是，不能走得太快。现在，大家都把这里当着蛮荒之地，没什么油水。但如果产盐量过大，许多人就会动心思了。可我们现在还很弱小，保不住自己，到时候大家官位丢了，甚至性命丢了，我们现在的努力，不是为人作嫁了？还有，刚刚刘昀告诉我，徐纹现在招工很困难，我们得等外面的劳动力进来。” 郭进叹口气：“你比我想的周全。” “好了，我正找你。我打算在盐场后面建一个村寨，解决盐工生活困难，同时解决熏鱼厂那边的招工问题。”说完，刘羿把自己的设想讲了一遍。 郭进大赞：“这个主意好啊！现在盐工只有少数人成家，住在简陋的房子里，其他人都住在大工棚。我们的盐工有一千多，如果要修这样的村寨，至少要修800户人的住宅。” “800户不够。你想想，如果每家3口人，800户就是两万多人，比一般县城人口还多。这么多人，要不要人管理？至少要设一个镇吧，还要许多商铺、饭馆和小作坊吧。如此等等，就按1200户来设计也不为过。” “小子，这哪里是建村寨，你这是建了一个小县城啊。” “可以这么说，一座没有城墙的县城。但还是叫村，就叫‘三墩盐村’吧，以后建第二盐场，也按这个模式来建。” “好啊，建3个盐村，徐纹人口就突破十万了。” “那是肯定的。这个盐村的事你来抓。先选址，主要是用水要保证，然后规划，把盐村分成若干部分，住宅区、商业区、工坊区、小公园、乡学堂、菜场等等，然后分片区让那些商家来建，优先选用那些徐纹县以外的商家，让外地的工匠建着建着就变成徐纹人了。” 郭进哈哈大笑：“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可以大造声势，大张旗鼓地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要修建‘三墩盐村’，比徐纹县城人口还多的‘三墩盐村’，然后在县衙增加一个官媒机构，让他们帮盐工们找媳妇去。” “唉，小子，那些盐工怕是要给你磕头了。”郭进心里十分感慨，三个月前，刘羿提出3年让徐纹达到10万人，郭进还是有些怀疑的，可短短100天，郭进就觉得这徐纹，莫说10万人了，20万人都有可能，徐纹真的要大变了，自己有生之年能亲自参与徐纹建设，也是一种庆幸。 郭进决定，下月就给家里写信，让自己二儿子一家先搬到徐纹来，反正那小子也在找事做，不如到徐纹县衙先找个事做。 刘羿见郭进在沉思，没有打搅他。站起身，准备出门。 郭进说：“我这就找人选地去。” 刘羿补充道：“告诉大家，新建的房子，有钱的盐工可以买，没钱的盐工可以租。商铺、作坊也一样。如果有的盐工想买又没钱怎么办？县衙可以借给他们，3年还清，县衙不收利息。但只限盐工，其他人不借。” “呵呵，我今天就去告诉盐工们。” 第50章 通水 韦清林今年25岁，在盐场已经干了8年，至今住在30多人一间的大工棚里，听说建盐村，可以买房子，跪在沙滩上放声大哭，呜咽着说：“为什么以前没想到建盐村啊，要是早两年建盐村，我的媳妇就不会跑了。” 郭进本来是来给盐工报喜的，满心欢喜地等待大家感激他。谁知韦清林这一哭，心里蛮不是滋味，心想，我以前管盐政，这不是在埋怨我吗？ 郭进问盐场的人，有工头说：“韦清林当盐工后，家里给他娶了媳妇，但家里穷，分家的时候只分得两间旧屋。两年前，一场台风，把房子吹塌了。韦清林媳妇没房住，就回了娘家，结果跟一个商队跑了。” 郭进听完，很是自责，心想，大家都在喊要勤政爱民，可我自己都没有了解过这些盐工的生活。罢了，我确实不如那小子，还是尽快把盐村建起来，将功补过吧。 郭进对着带来的县衙官吏喊：“走，选地方去，抓紧规划施工，我们欠盐工们太多了。” 县衙这边也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不少官吏排队找县丞费钦汇报工作。大家都明白，现在县衙只有费钦是当地人的代表，主薄、县尉都是外来的。大家都想到三墩镇谋一个位置。那里，离县城近，收入自然不会低。尤其是镇有秩（镇长）这个位置简直就是肥缺。所以，费钦的门外排了一二十人等候召见。当然，大家都知道，最终决定权在刘羿那里，但不敢轻易去找刘羿。 这时刘羿正在召见派出去寻找甘宁的那10个士兵，什长李二江详细禀报了寻找甘宁的过程。刘羿说：“看来你们还费了不少心思，也跑了不少地方，本官也兑现承诺，擢升李二江为百夫长，其他9人升什长，每人再奖励1000钱。” 李二江等人都十分高兴，纷纷谢恩。 刘羿说：“你们既然对找人有了经验，那就不忙回军营，再去帮我找人，如何？” “愿听大人调遣。” “这次你们去这里。”刘羿拿出一份舆图，指着汝南郡，对李二江说：“汝南郡是大门阀袁家的祖地，百姓被压榨最很，但汝南郡人口众多，人才也不少。我给你们一个名单，你们收好。” 刘羿写了四个人：何仪、黄邵、龚都、刘辟。 “这次你们以商人的名义去，去20个人，找这4个人。但不限于这4个人，只要有落难的文人、武士你们都可以接收。”刘羿看向主薄冯启，“你以徐纹县的名义写一份招贤令，意思是徐纹县人才缺乏，求贤若渴，愿辟举天下有识之士共同治理徐纹。” 冯启应诺。 刘羿对李二江说：“这次你们不用跑路，让县衙联系徐州糜家商号，坐他们的商船过去，找到的人也送去徐州，坐他们的商船回来。记住，这4个人都是穷人，在民间找，不要去朱门大户找。” “诺。小的记住了。”李二江应诺。 “你们只要找到其中一个，或者找到其他人才，李二江升军侯，其他人升百夫长。” “谢大人栽培。”10个人齐声致谢。 刘羿知道，几年后黄巾起事，汝南是重灾区，因为汝南袁家势力庞大，土地兼并十分严重，百姓民不聊生，所以黄巾振臂一呼，汝南穷人纷纷响应。何仪、黄邵、龚都、刘辟都是汝南的黄巾渠帅，这些人后来大都投了刘备。不过现在自己就是刘玄德，这可是皇帝封的，比刘备的那个玄德更玄德，因此，这些人自然应该归自己才对。 ……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初五，这天是县城通水的日子。经过数百人奋战，历时4个多月，河水终于通过城外一里多沙地，穿过城门下地沟陶管和街道地沟陶管，到达城中心区一个人造池塘。当一股清泉从陶管中喷薄而出，冲进池塘的时候，周围数千百姓热烈欢呼。对徐纹县城大多数百姓而言，他们将永远告别拉水、背水的日子。虽然现在只能通到城中池塘，没有连到每家每户，但比到城外取水不知要便宜多少，要节省多少劳力？ 今天，刘羿并不打算讲话，而是安排了一个声音洪亮的老人来讲，这个老人就是靠拉水卖给街坊邻居过日子的。老人说：“我从16岁开始，就做拉水买卖，靠这个养活妻儿，一直拉到现在50岁了。三十多年，我往返了多少次，没有人能算得清楚。可今天以后，我不能再拉水了，我的生意没了。可我高兴，我为全城的街坊邻居们高兴。我知道，城里有几户人家有水井，可大多数人家没有，这些人，不用买水了，不用背水了。” “周老三，那你以后怎么过日子啊？”有人问。 “我儿在医馆做医匠，媳妇在医馆做饭，两人的月薪够我们一家人花了，都劝我不干了，在家享福。可我周老三忙了一辈子，闲不住，现在，还可以干干杂活，不知有没有掌柜雇我。” “周老三，来帮我们饭庄采买肉食蔬菜。” “管不管饭？” “管饭。” “那感情好，我连饭钱也省了。”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这个取水工程为何搞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出现了许多特殊情况，一是河水不稳定。徐纹的河一般比较短，流速缓慢，可暴雨季节却流速很快，所以水车前面得修堤坝挡住洪峰，否则水车会被毁坏。二是池塘要用砖砌，用石灰、黏土等勾缝不能漏水，还得防止污水进入。三是需要到陶罐作坊订制水道。所以时间用得比较长。 通过这件事，刘羿也在吸取教训。针对徐纹的水文情况，不宜推广水力水车，应该大力推广人力水车，以后不能想当然，应该多考虑实际情况。不过早已许愿的供水工程总算画了句号，虽然不能像后世那样家家有自来水，反正古人的要求不高，就这样大家都欢天喜地了。 大家正热闹着，徐晃来禀报，钦差季伝已经进城了。 这次徐晃没有犯交州丁刺史来徐纹时的错误，斥候很早就跟踪着这支羽林军，对季伝的情况非常清楚。 刘羿安排今天通水，也有让季伝体察徐纹通水盛况的意思。刘羿十分清楚，季伝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皇上，让皇上也知道这里的民声民情。 第51章 我们不服 郡丞郭进早已出城十里迎接，跟着季伝进城。季伝叫摆开仪仗，一直来到通水的池塘边。 刘羿率县衙官吏上前行礼，把季伝迎了过来。季伝调侃说：“看来你很得民心嘛。” “应该还可以。”刘羿笑道。 “你小子倒是不谦虚。”季伝也笑了，“两道圣谕，一道褒奖你的，一道训诫你的，回衙门接旨吧。” “聚星饭庄我都安排好了，不如就在这里走走形式，你读完了，咱们喝酒去。好久不见公公，心里怪想念的。” 季伝嬉笑着看向刘羿：“你不怕皇上训诫你的话被百姓知道？” “没事儿，你看这民心。刚才你显威风的时候郭进都悄悄告诉我了，罚俸九年，不算什么，我每个月给县衙的钱都是两三百万。” “真不怕？” “嗯。” “那我先念褒奖你的，再念训诫你的，后面我念快点，糊弄一下就是。” “好。多谢公公厚爱。” …… 季伝先念第一道圣谕，意思是刘羿辟举为珠崖郡守后，不忘圣恩，忠心为国，为朕治理边陲，崇尚德政，教化人心，让百姓安居乐业。敬献的盐精深受宫廷喜爱，特列为贡品，以后每月敬献100斤。为褒扬刘羿忠心，抚恤徐纹百姓，特免除徐纹上缴钱粮，留为地方造福民众，云云。 圣旨念完，刘羿接旨，山呼：“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百姓欢声雷动，跟着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季伝宣读第二道圣旨，这道圣旨很长，开头讲皇上如何为操劳国事而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又如何破格辟举人才，成就大汉盛世。然后话锋一转，说刘羿到任后，不念皇恩浩荡，不思上报君恩，结党营私，唯利是图，导致徐纹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特下旨训诫，并处罚俸九年，以儆效尤。云云。 圣旨念完，刘羿接旨，大呼：“微臣谨遵皇上教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百姓却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没有一个人跟着喊。 突然，一个百姓高声大喊：“这简直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我们要写血书上奏皇上，我们不服。” “郡守为百姓日夜操劳，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不服。” “徐纹百姓安居乐业，哪里民不聊生了？我们不服……” 刘氏少家主刘莒也躲在人群后面，听见念了刘羿一大堆罪行，以为最少也是下狱免职，结果仅仅罚俸九年。他妈的，罚俸九年，这小子有的是钱，罚九十年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刘莒越想越气，心中大怒，忍不住大喊：“处罚不公，我们不服。” “对，皇上处罚不公，我们不服。”居然还有人附和。 不过刘莒知道附和人理解的意思不是他的本意，气得肚子痛，转身跑了。 刘羿挥挥手：“皇上这样处罚，自有皇上的道理，我们遵旨执行就是。” “可是徐纹不能改变政令啊。” “是啊，郡守千万不能改变啊！” 刘羿挥了挥手上的圣旨：“圣旨在此，皇上只是罚我九年俸禄，并没有要求我们改变政策。本官宣布，以前的政策我们继续执行，不会改变。” “好，好！”大家又欢呼起来。 “郡守的俸禄我们百姓来给。”有人提议。 “对，我们百姓给……”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刘羿又挥挥手：“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心愿本官领了，本官能养活自己。只要徐纹官吏勤政爱民，徐纹商人买卖公平，徐纹百姓遵纪守法，就算是体恤本官了。好了，到午时了，大家回去吃饭。我也要招待钦差，别把钦差饿瘦了，皇上又下旨罚我几年俸禄。”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让开一条道，让钦差等人过去。 …… 到了聚星饭庄落座，季伝说：“皇上下旨训诫，就是要你改善施政方略，你怎么能当众宣布不改呢？” 刘羿一本正经地说：“我认真看了圣旨，皇上确实没有叫我改。” “你要是不改，那不是白训诫你了？” “我要是改了，我那九年俸禄不是白罚了？” “歪理邪说。” “怎么是歪理邪说呢？比方，我打了人，罚我陪他一万钱，我陪了一万钱，就抵了打他的罪。如果还要求我不打他，那我为什么要给他一万钱。” “好了，不跟你胡说八道了，你那熏鱼、盐精得给我一点。” “什么一点，我有那么小气吗？”刘羿拍拍手，“我再上两种贡品给公公品尝。” “又有新东西？” 一会儿，饭庄侍女用盘子端了两个小坛子上来，刘羿先打开一坛，香味扑鼻。刘羿说：“这叫徐纹豆瓣，这种豆瓣宫里也有，只是没我的好吃。” 侍女过来用小木勺舀了一点出来，季伝尝尝，大喊：“好，好，真香！果然是好东西。”这个产品其实就是因为刘羿的盐好，加上徐纹辅料、香料齐全，就比别人的好吃，不算发明，只算改进。现在刘羿还没有得到辣椒，否则还要好吃。 第二坛打开，却有一股臭味，季伝皱皱眉头，刘羿说：“别皱眉，尝尝再说话。”侍女用筷子夹出一块，将霉豆腐从中间夹开。季伝用筷子戳了一点放入口中，吃惊地说：“咦，也很香。” 刘羿哈哈大笑：“我这叫徐纹香乳，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特别开胃下饭。” 季伝看看刘羿：“这么怪的食品你也能琢磨出来，你脑子里到底这么想的？” “下官比较好吃，没事的时候，瞎琢磨，就琢磨出来了。” “好，宫里肯定喜欢，皇上也会龙颜大悦。” “还有一种徐纹豆干，吃着玩的，用来下酒，就不作为贡品上供了，公公要不要尝尝。” “尝尝，当然要尝尝。” 侍女将切成丝的豆腐干用碗盛来，季伝看着金黄色的豆丝，夹两根放在嘴里，绵绵的、香香的，十分可口，问：“为何不做贡品？” “此物比较普通，百姓吃的。” 季伝愣了愣，这么好吃，怎么会是普通食品呢？季伝说：“我不管，我得带些走。” “公公要，自然没问题啦。” 其实当个古人是很可怜的，在炒菜没有出来之前，大家吃的东西都很简单，多数时候就是一锅煮，煮熟而已，也不太注意佐料。当然，这里说的还是皇宫。普通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一年有半年吃的是菜干，缺油少盐，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这也是古人寿命短的重要原因之一。能吃到刘羿用现代人的味觉做出来的食品，自然要拍手叫绝了。 第52章 糜竺来访 钦差季伝听说刘羿元日举办婚礼，干脆不走了，说是要留下来祝贺祝贺，实际上是舍不得这里的美食。刘羿自然高兴，让县衙安排人带季伝和羽林军在县城及附近转悠。 现在，黄忠去交趾郡的征兵已经结束，黄忠部队扩充到1500人，徐晃部队2000人，三个屯田营1500人，隧营500人，水军500人，一共6000人。只是武器装备奇缺，虽然有商队运来一些兵器衣甲，仍然差得远，有2000多人没有武器。不过也急不来，刘羿只能叹气。 隧营已经开始修路，最先修的是码头到县城的路，现在码头已经开始繁忙，路已经很拥挤了。三墩盐村倒是进展很快，郡丞郭进几乎天天去现场督促，住宅部分已经修好一半左右。 郡丞郭进说：“是不是可以考虑三墩盐村居民入住了，让那些娶媳妇的盐工搬进去。”郭进还说，大部分人都选择买房，一是房价不高，二是可以向县衙贷款。刘羿说：“好吧，把三墩镇成立了。” 十二月初八，刘羿组织议事，讨论三墩镇人事，郡丞郭进、县丞费钦、主薄冯启、县尉徐晃都有举荐，而且倾向明显，郭进代表盐场和工商、费钦代表徐纹本地人、冯启代表京城学子、徐晃自然代表军队。刘羿知道，官僚体系发展到一定时候都会形成派系，无可避免，主官不得不花心思考虑平衡。不过现在刘羿还很强势，说一不二，大家也不敢反驳。 最后，刘羿决定，擢升现在盐场主管为有秩（镇长），其他职位适当照顾各方势力，游徼（治安）自然由徐晃举荐的人担任。当然，镇的职位设置自然不同于乡，没有三老、孝悌、力田这些位置，而是根据实际情况，设置户籍、房产、税收、工匠、教化、城管等职位。这在大汉估计也是唯一的，如果朝廷大臣们知道了，刘羿又会多一条“擅设官吏，去本逐末”的罪状，因为在他们眼里，不设三老，就会人心不古，道德就会崩溃，百姓就会不敬父老，言语鄙俗，不服管教。 …… 这些天，县衙后院刘家都在为刘羿大婚忙碌，刘羿母亲、妹妹齐上阵，布置新房，布置宅院，还改造了小花园。刘羿也难得大方一回，带着一家人给黄莺儿买服装、首饰、化装品，当然，也给母亲、妹妹买了不少。高兴得妹妹几次扑在刘羿怀里撒娇。 自从刘羿当了郡守，早出晚归，妹妹刘钰就和刘羿疏远了不少，加上年龄大了，一般不会再扑到刘羿怀中，最多屌屌膀子。今天刘钰得了许多首饰，高兴得又蹦又跳，回到了小女生模样。 但大家要买大食（波斯）商人运来的琉璃珠的时候，刘羿坚决制止了。刘羿说：“我以后给你们造，你们要多少有多少。” “你会造琉璃？”刘钰满眼冒金星，“我去给你管琉璃厂好不好？” 刘羿笑笑，觉得以后让小妹做做珠宝商倒是不错，只是现在才10岁，太小了。刘羿说：“等你长得一点儿吧。不过你可以去琉璃厂学手艺，做些自己喜欢的玩意儿。” “也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刘钰笑脸如花，对黄莺儿说：“大嫂，你可要看住大哥，他会做琉璃，不知道多少姑娘会看上他呢。” “你以为他不做琉璃姑娘们就看不上他了，想嫁给他的人多得很，我小时候的几个小姐妹还在不停求我呢，做妾做丫鬟都行，我只好说，我还没嫁，你们着什么急？” 刘钰一本正经地点头：“那是，凭大哥的相貌才华，天底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唉，可害了我小妹啊。” 黄莺儿好奇地问：“他怎么害你了？” “大哥这么优秀，其他男子不都是歪瓜裂枣了，我都担心我以后选不到人，嫁不出去。” “胡说八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再说，嫁人是要在一起过日子，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了。”刘羿忍不住打断了她们的话。 “可也不能太差了呀。大哥，要不你做点坏事，别那么好，我就好选人了。” “他呀，其实坏着呢，只是你不知道。”黄莺儿突然觉得说漏嘴了，脸上飞起红霞。 刘钰一听却兴趣盎然，挽着黄莺儿的胳膊：“大嫂，快说说，大哥哪里坏？要不，我们去边上，你悄悄告诉我。” “去去去，不说。”黄莺儿挣脱开去。 母亲站在边上，满脸笑意；刘羿则站在母亲旁边，一脸尴尬。 …… 十二月二十，主薄冯启来报：“徐州商人糜竺求见。” “糜竺，糜子仲？” “然也。” “走，出去迎接。” 刘羿带着冯启来到大门，见一个蓄着一溜漂亮胡须的男子站在县衙大门，看上去应该不到三十岁，身材修长，身着儒衫，头戴羽冠，十分儒雅，不像商人，倒像儒生。右边是徐纹糜家商号罗管事，刘羿见过几次，算熟人了。左边是一女子，一身淡红长裙，身材高挑，线条优美，有种富贵袭人的感觉。只是带着纱巾，看不清容颜，但从露出的眼睛来看，属于丹凤眼，眼珠漆黑如墨。 刘羿上前拱手：“徐州糜子仲乎？” “正是草民，拜见太守大人。” “客气了，不必多礼。” 糜竺礼毕，指着身旁之人：“草民小妹糜贞。” “小女子糜贞拜见大人。”糜贞盈盈施礼，刘羿见她头发乌黑发亮，发髻上有串亮晶晶的珍珠。 刘羿还礼，说：“糜家主，里面请。” 刘羿将糜竺等人带到会客厅，分宾主坐下，侍女送上茶来。 糜竺说：“听闻太守大婚，特来贺喜。随船还带有兵器盔甲500套，流民20户。” 刘羿大喜：“糜家主费心了，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本官感激万分。”刘羿对冯启说：“让徐晃去接收兵器盔甲，流民安置到新开发的公田，要妥善安置，让其衣食无忧，不得有误。” “诺！”冯启退出会客室。 糜竺说：“数月前草民曾来过徐纹，见太守繁忙，未敢打扰。” “哦，糜家主亲临徐纹，本官却不知，是本官失察，糜家主见谅。” “不敢，冀州甄家家主甄逸兄也来过，路过徐州时还大赞太守大人。” “唉，看来徐纹的衙役系统真是愚笨，得好好整治整治才行了。” 第53章 商议 糜竺赶紧说：“不怪他们，是我们不愿惊动太守大人。” 刘羿自然知道，徐纹突然崛起，他们定会过来查看，凭商人之敏锐，绝不会放过挣钱机会。所以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刘羿看向糜竺：“不知此次糜家主前来，可有要本官效力之处？尚请明言。” “不敢。草民有个心愿，欲代妹择婿。吾小妹已过十五，虽然陋质，却也知书达理，品行端庄，吾糜家愿与太守结秦晋之好，来此自荐，若有唐突，望大人海涵。” 刘羿一愣，虽然猜测如此，但糜竺说出来还是愣了一下。刘羿知道，这种家族婚姻都是政治联姻，不过敢把糜贞嫁给自己，还是需要一点胆识才行。自己虽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可糜竺不知道啊。名为郡守，实际只有一县，且不容于朝中大臣，前途未卜，敢押自己的宝，还真是颇不容易。不过想想也释然了，当初刘备到处流浪，糜竺还不是把糜贞嫁给了他，可见糜竺此人定有识人之术，而且敢于冒险。这也许是糜家长盛不衰的秘诀吧。 想到刘备，刘羿心中暗笑，我不就是刘玄德吗？当年刘备有甘糜二夫人，我刘羿自该有黄糜二夫人，既然送上门来，我为什么要客气？ 想通此节，刘羿说：“承蒙糜家主抬爱，只是……只是本官大婚在即……” “无妨，小妹可为妾，相信小妹能识大体，知进退，定会和睦相处。” 刘羿看向糜贞，糜贞微微点头：“妾糜贞定能侍奉夫君，敬重正室……” 刘羿大喜，觉得古代女子真是太好了，实在值得珍惜，于是对糜贞说：“姑娘能下嫁玄德，是玄德的福分。你和莺儿都为正妻，不分大小，以姐妹相称。” 糜竺大喜：“多谢大人成全。” 刘羿皱皱眉：“我娶你家妹子，好像帮了你大忙是的，还成全，要是放到后世，你妹子可能就立马退婚了。” “是否趁元日大婚一起举办？如今路途不宁，往返不易。” 刘羿知道糜竺说的是实情，不过总得和黄家商量一下吧。于是说：“兄长所言极是，待我与家母和黄家商议后答复。”既然做了人家妹夫，就不能再叫人家糜家主了，只得认了这个大哥。 糜竺点头：“子仲在徐纹糜家商号等候。”说完奉上糜贞的生成八字。 “兄长稍等。”刘羿叫住糜竺，“兄长可经营铁器。” 糜竺点头：“有矿山，也有作坊。” “好，不知兄长的铁器能否全部卖与小弟，价格从优。” “当然可以，自家兄弟，自当相互扶持。” 刘羿拿出一份舆图，指着郁林郡鹿寨一带，对糜竺说：“这一带有很大的铁矿山，可供上万人开采。兄长既有矿山开采技术，是否愿意与玄德合作。” 这座矿山的所在地叫屯秋，刘羿在后世曾看过一篇文章，说有一个基层干部，下乡回来，在屯秋无意间捡到一块石头，发现比普通石头重得多，就交上去，结果是铁矿，于是这里就有了一座钢铁厂，还是世界500强企业。刘羿穿越到东汉，也不知道现在经历的是不是真正的历史，所以并没有窃取后人成果的负疚感。 糜竺想想说：“商人最怕逢乱世，遇到动乱，首先遭殃的往往就是商人，因为商人有钱，却缺少保护力量，在哪方势力眼里都是肥羊。糜家本是垦殖起家，后主营贸易，兼营矿业、作坊等，因直接面对百姓，对荆徐一带民情比较了解。如今荆徐一带民众生计艰难，聚众起事不断发生，虽人数不多，也被镇压，但民怨并未平息，百姓生活也未有改善，若遇天灾人祸，结果难以预料。作为糜家家主，面对这样的局势，常常忧心忡忡。” 糜竺叹口气，似乎在衡量该不该说，最后还是说了：“徐州刺史巴袛，为人简朴，还算廉洁，可吏治软弱，放任自流，导致郡县官吏贪婪如狼，强征暴敛，百姓凄苦。加之巴袛崇尚无为，军事废弛，实际拥有的军队还不如你徐纹一县。若遇民变，恐难自保。而玄德虽然年幼，却励精图治，奋发有为，假以时日，必成霸业。为兄来此联姻，既有相扶之意，也是避难之举。此乃实情，已据实相告，玄德若有安排，糜家定然遵命而行。” “多谢兄长相助，玄德定不负兄长之恩。听兄长所言，玄德对荆徐民情认识更深。玄德预计，荆徐等地不久会陷入战乱，所以兄长宜早做准备，可变卖的物产宜逐步处置，另，打造或者购置大船，以备不时之需。” 糜竺点头：“与为兄和甄家主判断相符。” 刘羿感叹，商人的敏锐远胜地方官吏，黄巾起义还有四年，他们就有所察觉，当真让人佩服。 刘羿指着舆图：“我在郁林郡、苍梧郡、零陵郡派了上百人收购葛藤葛根，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这一带很快会大乱，但具体情况不清，尚待观察。所以郁林郡鹿寨一带的铁矿开发尚需等待，但最迟明年内必须开矿，否则，没有生铁支撑，徐纹很难有所作为。” “行，为兄按此计划筹备。”说完，糜竺拿出500万钱的银票，“这是糜家给小妹的嫁妆。” 刘羿推辞：“嫁妆免了，玄德暂不缺钱财，也承诺定会善待糜贞。” 糜竺摇摇头：“这是糜家的心意，也是脸面，请勿推辞。” 刘羿见糜竺执意甚坚，就收下了。刘羿说：“若鹿寨铁矿开发出来，送与糜家做聘礼，再送一套冶铁技术，可直接将生铁炼成熟铁。” 糜竺大喜，笑道：“为兄知道妹弟鬼斧神工，你这技术可是价值连城。” 刘羿也不谦虚：“可以这么说，你们糜家有可能由此变成大汉的冶炼大家。” “那就多谢了。”糜竺起身行礼，刘羿还礼。 刘羿问：“令弟糜芳如今在何处高就？” “赋闲在家，为为兄管理商队、护院。” “到徐纹做县尉如何？” “那是小弟的造化，我回去就让他过来。” “好，就此说定。” 两人都非常高兴，糜贞也芳心暗喜。 第54章 糜贞 送走糜竺、糜贞，刘羿回到后院，正在读书的小妹刘钰跑过来，高兴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刘羿说：“有事找你们商议。” 一会儿，刘羿母亲、黄莺儿、刘钰就过来了，弟弟刘昀没在家。大家坐好后，刘羿把糜竺到徐纹以及后面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母亲没有说话，小妹也破例没有说话，两人都默默看着黄莺儿。黄莺儿搅了一阵自己的手指，脸色有些苍白，缓缓说：“莺儿不是不懂道理之人，与糜家联姻，有助夫君建功立业，我没有不同意之理，我会善待糜贞妹妹的。” 小妹大喜，过去抱着黄莺儿肩膀：“大嫂最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你可以掐他，让他以后老实点。” 黄莺儿摇摇头：“我没有不高兴，我早知道有这一天，只是太快了，还没有思想准备。” 刘羿点点头：“莺儿，委屈你了。” 黄莺儿突然站起，扑在刘羿怀里，泪流满面，呜咽说：“我要为你怀个孩子。” 刘羿安慰道：“好，好，让你早点怀上孩子。” 母亲说：“早点做饭，我想见见这个闺女。” “好，我派人去通知。”刘羿让秦奎亲自去接糜竺、糜贞。自己则挽着黄莺儿进了卧室。黄莺儿靠在刘羿肩膀上，小声说：“夫君，我要你。” “好。” 黄莺儿把刘羿推到床上，像疯了一样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黄莺儿起床穿好衣服，梳妆打扮一番，说：“走，欢迎新妹妹去。” 刘羿愧疚地说：“莺儿，我发誓，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黄莺儿笑笑：“我知道，夫君心里会有莺儿，莺儿会让这个家平安和睦的。” “谢谢莺儿。”刘羿这声感谢很诚恳。 莺儿过来，调皮地说：“如果她有什么新花样，告诉莺儿，莺儿也学学。” 刘羿在她头上打了一下：“讨打。” 黄莺儿嘻嘻一笑：“多个人也好，免得我一个人受罪。” …… 中午，糜竺、糜贞到了，一家人去门口迎接。刘羿给大家做了介绍，自然有一番繁文缛节。 现在，糜贞没有再蒙面。刘羿见糜贞五官端正，气质高雅，给人一种精致的感觉。坚挺小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小嘴，又隐隐露出几分妩媚。刘羿想，黄莺儿眉目传情，青春扬溢。糜贞内敛婉约，风姿绰约。一个像奔放热烈的牡丹，一个像如诗如画的腊梅。唉，人生有此二女，夫复何求？ 母亲一见心里就乐了。母亲是个稳重之人，自然物以类聚，也喜欢端庄的女子。母亲拉着糜贞的手：“好闺女。” 小妹也乐了，拉住糜贞另一只手：“好漂亮的姐姐，比我大嫂好，来教我读书。” 黄莺儿不乐意了，瞪着小妹：“难道我不好，没教你读书？” 小妹做个鬼脸：“谁叫你没耐心，不陪着我。好了，大嫂也好，大嫂会给我做好吃的。” 见一家人嘻嘻哈哈，刘羿心里暗暗得意。 …… 吃罢午饭，刘羿去岳父家禀报了岳父岳母。两位长辈也是过来人，没有多说。岳母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娶两个就够了，不要太花心哦。”岳父则表现得无所谓，给刘羿汇报石灰作坊的事情。现在，岳父黄流已经有了5座石灰窑，说他是徐纹石灰大王也不为过。而且岳父内心里巴不得刘羿多娶两个，到时候好说服夫人。因为他看中了老家一个小寡妇，已经有了露水情缘，正愁怎么娶回家呢。 刘羿一婚二女之事在徐纹很快传开，而且还把二女都立为夫人，不分大小，平起平坐，这一举动感动了许多女子，认为只有刘羿才懂女人，尊重女人，这让刘羿差不多成了女人心目中的偶像和知己，不少女子动了心思。 县丞费钦这几天就焦头烂额，自己女儿费娇寻死觅活要嫁刘羿，怎么劝都不行。费钦说：“我们是合浦世家，还愁找不到佳婿，而且你一过去就是正妻，有什么不好，非要去凑这热闹，丢费家的脸？” “丢什么脸了？太守要官有官，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徐纹、合浦，乃至整个交州，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可是，他已经有两个了。” “两个怎么了？你们这些男人，三天两天喝花酒，你们算有几个？我听说人家太守就不喝花酒，他娶5个都不多？” “胡说八道，我是你父亲，我说不准就不准。” “哼，就知道用长辈压人，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是你蛮不讲理吧，都是你奶奶惯的。” “哼，我这就告诉奶奶去。” 像这样的事在商人中更多，而且有些商人真的动了心。商人和世家不一样，他们更看中利益，他们知道跟着刘羿能发财。再说了，糜家这样的大富豪都把女儿嫁过来，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嫁？ 于是，这几天找刘羿母亲的、找黄莺儿的人不少，幸好这两人坚持不松口，要不然刘羿的婚礼不知会有多少个新娘。 这几天痛苦不堪的是刘骏父子。也不知从哪天起，少家主刘莒对自己的几个妻妾失去了兴趣，面对她们没有了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开始大家还瞒着，后来妻妾们告诉婆婆，刘骏也就知道了，知道了就心急如焚。 刘莒的妻妾不少，和几个丫鬟也有染，可几年过去，就没有一个怀孕的。刘骏是长房，刘莒也是长房，长房要是没了后，那家主的位置不是要落旁支了？所以这几天刘骏也没心思干工作，请了几个医者为刘莒诊治，甚至还把徐纹青楼的头牌请来施展媚术，可惜都没有效果。 刘骏问：“莒儿，你这是怎么了？给爹说实话。” 刘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难受。爹，儿子想离开徐纹，到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去生活。”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黄莺儿？” “不是，真的不是。”刘莒见父亲不信，接着说：“过去，我想到黄莺儿就会情不自禁，可我现在即使想到她，也没有感觉。我就是突然觉得生活没有意思，想出去走走，离开这个地方。” 刘骏忧郁地看着刘莒：“儿啊，你这是心里有了魔障。啊，先治治看，不行的话，你就带几个下人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第55章 婚礼 时间翻到东汉光和三年正月初一（公元180年），刘羿的婚礼在徐纹举行。因为参加的人多，刘家包下了三家饭馆，坐流水席，随到随吃，吃了让位。 每个饭馆门口都有人记账收礼，不过桌子前都立有一块招牌：“礼金不得超过200钱。”其实刘羿想收100钱的，但大家不同意，说100钱太打击人了，好像人家来混吃混喝似的，最后钦差季伝拍板，收200钱。 主场在聚星饭庄，刘羿的第一件事是接新娘子，需要先去黄莺儿家，再去糜家商铺。今天的刘羿可谓意气风发，身着红袍，脚踏双镫（刘羿已经推广了双马镫，但没有推广马蹄铁。刘羿知道，如果现在推广马蹄铁，最终便宜的是北方游牧民族，他们的铁蹄更会踏碎中原。当然，给马“穿鞋”汉人早就知道，不过不是铁掌，是兽皮。因造价高，易损坏，需经常更换，所以只给武将的好马“穿鞋”，一般骑兵的马还得打赤脚，但刘羿骑的马就是穿了“鞋”的）。在许多人簇拥下走在大街。 今天元日，所有人都放假，大街上人山人海，刘羿前面有黄忠、徐晃、甘宁等人开道，队伍才能缓缓行进。刘羿走到哪里，都是欢呼声一片，场面十分热烈。 去了黄莺儿家和糜家商铺，两家人都没有故意为难新郎官，新娘直接上轿，跟在刘羿后面。因吃饭地点有三处，刘羿先去另外两处亮了相，最后到达聚星饭庄。 接着就是举行婚礼，自有人指挥，刘羿带着两位新娘照做就是，把新娘送入洞房后，就是大吃大喝了。大家知道刘羿今天任务繁重，都不让他多喝酒。甘宁是个豪爽之人，今天当众拜刘羿为主公，然后就穿个小褂，为刘羿代酒，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抬去饭庄房间休息了。黄忠、徐晃今天是不能喝酒的，他们的任务是保证安全。 没人保护，刘羿也喝了不少，但大家体谅他，不准他干杯，所以还算清醒。季伝喝了不少，也被人抬了出去，秦奎是刘羿的侍卫军侯，不能喝酒。但他爹，刘羿的弟子、“善医堂”医馆掌柜秦毓却也被人抬了出去。 整个流水席持续到晚上，大家催刘羿早些回家，刘羿也就回了县衙后院。家里还有一个仪式，就是祭奠父亲牌位，不过仪式很简单，在母亲主持下上贡品，磕头上香。 结束后，两位新娘各自回屋，其他人也纷纷告辞。刘昀、刘钰缠着大哥要喜钱，刘羿一人给一万钱金块，刘昀无所谓，小妹刘钰却不干，刘羿只好又给了一万钱。 夜已深，刘羿该入洞房了。刘羿先去黄莺儿房间，掀开红盖头，黄莺儿说：“我没吃饱，你陪我吃点。”房间里有酒有菜，刘羿坐着看黄莺儿吃。不久，黄莺儿说：“吃好了，你该过去了。今晚让给她，明晚再过来。” 刘羿说：“你是老大，今晚应该在你这里。我去看看，再回来。” 黄莺儿起身，推着刘羿：“快去，你不想吗？我说了，今晚归她。” 黄莺儿把刘羿推到门口，刘羿一回头，见黄莺儿满脸是泪，心痛地说：“我一会儿回来。” 黄莺儿摇摇头：“天亮前回来，以前我来钻你的被窝，明早，你来钻我的被窝吧。” 刘羿点点头，替黄莺儿擦干眼泪，在黄莺儿嘴唇上亲了一下。 来到糜贞的房间，刘羿掀去糜贞的红盖头，见糜贞满脸通红，目光朦胧，心里一荡。刘羿问：“饿吗？” 糜贞摇摇头，刘羿递给糜贞一杯酒，糜贞一口喝了，也给刘羿倒了一杯酒，刘羿也一口喝了。糜贞说：“你应该去姐姐那里了。” 刘羿说：“你们都推来推去，难道要我去花园睡觉。”说完，一口息了蜡烛，把糜贞抱上了床。 …… 天还朦胧，刘羿回到黄莺儿身边。黄莺儿说：“这半年来，天天和你在一起，习惯了。你突然不在身边，心里空荡荡的，唉，你不会怪我太贪吧。” 刘羿没有说话，把黄莺儿抱在怀里，用实际行动给了黄莺儿有力的回答。 早上，母亲做了一桌好吃的饭菜。刘钰一看，奇怪地问：“妈，怎么大清早就吃午饭了？” 母亲点头：“妈年纪大，睡糊涂了，以为到午时了。” 刘钰噗嗤一笑：“是有点糊涂了，可你还没老啊。” 刘昀过来，给小妹头上一巴掌：“快吃饭，我还要去工厂呢。” 刘羿正好过来，问：“今天就开工了？” “吙，你那香乳、豆干那些东西，畅销得很，要货的人排着队呢。” 刘羿点头：“过几天，我要去徐纹北面巡查，你和我一起去，可以在北面建分厂了。” “好的。” “黄玉清、黄玉林现在可以独挡一面不？” “应该可以了。但不能都走了，叫黄玉清和冯二去建吧。黄玉林留在这边组织生产。” 刘羿想想说：“冯二表现不错，提前解除他的奴籍。我再把制葛根粉的技术交给他，以后让他组织生产葛根粉。” “好的，我今天就告诉他。还有，有空过去制点水。” 刘羿点头，突然觉得这刘昀好像长大了。刘羿笑着说：“今天看到你，好像变大人了。” 刘昀也笑了：“那当然，过了元日，就大一岁了嘛。” 刘钰叫道：“二哥，你是不是也要娶媳妇了，你可不能娶得太多，到时候房子不够住。” 刘羿大笑：“不够住就把你嫁出去。” “呸，我才不嫁。”想想，刘钰又着急补了一句，“嫁了也不走，别想赶我。”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 吃完饭，刘羿就到了县衙办公室，对主薄冯启说：“趁各乡有秩来参加本官婚礼都在县城，通知他们下午汇报各乡工作。通知来县城的军侯以上将领，明天听我给他们授课。” “诺。太守，顺便跟你汇报一下，昨天，参加大人婚礼的有多人，收礼金260万，付饭庄约80万，余180万。” “嗯，有这么多人？” “大人，有许多普通人，比如盐场工人、商铺伙计，还有市民，他们来送大人200钱，可几乎都没吃饭，他们说，大人为大家被皇上罚了俸禄，他们来给大人发薪。” 刘羿一呆，感动地说：“多好的百姓啊，我又欠他们一个人情。” 冯启说：“大人，昨天，盐场也有100多盐工举办婚礼，住进新房，他们说，讨大人的吉利。” “是吗？好啊，有媳妇，住新房，好。县衙应该去祝贺一下。” “去了，县丞费大人昨天晚上就去了。” 第56章 刘蛮子兵法 主薄冯启走后，刘羿告诉秦奎：“守在门口，我上午有事，不让人进。”说完，刘羿进了戒指空间。现在刘羿晚上不能进来，只有白天找时间进来了。 刘羿来到藏书室，找到兵法类书架，先看了看古代兵法书，找了一本最老的《孙子兵法》，又看了看现代军事书架，找了一本后世比较简单的《民兵训练手册》。刘羿决定，讲两天，一天讲兵法，一天讲训练。 刘羿没多久就从戒指空间出来了，让秦奎拿了些蔡伦纸来，开始默写《孙子兵法》。《孙子兵法》有6000字，刘羿不到半天就写完了，接着又画了一些后世的训练器械和训练图。 下午，几个乡的有秩（乡长）来汇报工作，刘羿一边听一边点评，没有抛出什么新思路。刘羿的二伯刘应也是一个乡的有秩，工作情况和他的性格一样，比较稳沉，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本来刘羿想多和这个二伯聊聊，秦奎来报，派去汝南郡的李二江回来了。 刘羿大喜：“让他进来，哦，不，去会客室，看看又给我们找来了哪些人才？” 不久，刘羿来到会议室，见有两个汉子，十几个儒生。 李二江禀告说：“本打算年前赶到徐纹，结果路上耽误了。” “你们没有乘船？”刘羿问。 “没有，大家说怕晕船。”接着，李二江给刘羿介绍来的人，首先介绍武将，那个长得文静一些的汉子是何仪，长得粗鲁一些的汉子是刘辟。介绍完，相互客套一番。 然后是介绍儒生，听完介绍，没有发现名臣谋士。刘羿想想也释然，东汉读书人基本上都集中在世家，那些世家子弟现在自己是招不到的。刘羿看看这些人的穿着气质，应该都是穷书生。不过管他的，反正徐纹缺人才，总比没有强。而且他们现在遇到自己穿越，有了锻炼的机会，说不定会出现一两个大才也难说。 晚上，刘羿给何仪、刘辟等人举行了欢迎宴，让他们明天跟着听课，等候安置。 …… 第二天，刘羿花了一天讲《孙子兵法》。这些武将里，黄忠、徐晃知道《孙子兵法》，甘宁、何仪、刘辟等人都是第一次接触，都听得如痴如醉，对刘羿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汝南来的学子们更是不用说了，一个穷书生，何尝有机会接触兵法。 刘羿讲完，对大家说：“这部兵法就送给大家了，今晚你们自己抄写，武官不会写的，自己去求人。”大家一听都欢呼起来。汝南来的书生更是大张嘴巴，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叫朱异的书生大声说：“郡守，学生受此大恩，激动万分，学生愿为郡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羿笑笑：“一部书而已，何言大恩？” “郡守，这部兵书在汝南可是万金难求，大人就这样送给吾等，岂不是大恩。” “那你们就抓紧抄吧，顺便帮武将们抄一份。” 第三天讲的是士兵管理、训练以及训练器具的制作。这种课连黄忠、徐晃都觉得不可思议。黄忠说：“大人，听了这次授课，我们才有可能练出真正的精兵。汉升想斗胆问一问，此兵法何名？” 刘羿哈哈大笑：“什么兵法，本官自己琢磨出来的，如果非要取一个名字，就叫刘蛮子兵法吧。刺史大人不是给我赐名刘蛮子吗？” 大家面面相觑，心想，如果你是蛮子，那我们不是只能叫野人了。 刘羿说：“刘蛮子兵法还不成系统，只有一些要点和图画，你们拿去吧。” 大家赶紧接了过去。 刘羿说：“何进、刘辟二将缺少带兵经验，先做副将。何进，擢升尔为黄忠副将；刘辟，擢升尔为徐晃副将，你们好好跟两位将军学学。” “末将遵命！”两人拜谢。 刘羿问：“军中需要文官，你们儒生有愿意到军中任职的，请举手。” “有8个人举手。”县丞费钦过去记下名字。 刘羿说：“黄忠、徐晃部各安排2人，甘宁部、三个屯田营各安排1人，剩下的安排到县衙、乡镇任职，费钦负责安置。” “诺！”费钦答应。 …… 刘羿把李二江留下来，询问了寻找何进、刘辟的经过。刘羿说：“我擢升你为军侯，其他人也相应升职，但你们不用去军中，我成立一个特务营，专门完成一些特殊任务。你们平时驻扎在徐纹，听我指挥。” “诺！”李二江高兴地答应。 “去找徐晃县尉，让他给你们安排营地，平时训练，有任务我会叫人告知你们。” “诺！”李二江告退。 钦差季伝及糜竺都提出辞行，刘羿也不再挽留，决定今晚举办践行酒，明早送他们启程。 酒桌上，季伝说了许多感慨的话，并说已经将这里的所见所闻两次用快马通过驿站送进宫里，表示回去将亲自向皇上禀报，让皇上知道徐纹发生的变化。 刘羿自然感谢了一番，并与季伝商议，说，这次公公回宫，有羽林军保护，想请公公将这个月进京的贡品带回去。徐纹这边就不派人专程送了。刘羿还许诺每名羽林军都有一份好处。季伝觉得徐纹的贡品价值虽高，却并不沉重，用几匹马就托走了，当即表示小事一桩，保证万无一失。 正说着，刘羿岳父黄流进来说：“家里有点事儿，请大人帮我处理一下。” “什么事，很急吗？”刘羿有些奇怪。 季伝挥挥手：“去吧，已经吃好了。” 糜竺也说：“去吧，我也吃好了。” 刘羿向大家致歉，对主薄冯启说：“你再去落实一下明天他们要带走的东西。” “诺。”冯启应答。 刘羿走出饭庄，问黄流：“什么事这么急？” “是黄氏家主的事儿，有人选我当家主，大家希望你到场见证一下。” “不好吧，选家主是你们族人内部的事，我虽是黄家女婿，也不便干涉。” “不是干涉，只是见证见证。” 刘羿始终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一时想不明白。心想，就先去看看，有什么稀奇古怪之事，难道是岳父要强行做家主？这个事可得谨慎处理。刘羿知道，所谓的华夏文化，其核心就是家族文化，家族问题处理不当往往会惹火烧身的。 第57章 家主之争 来到岳父黄流商铺后面的住宅，有30多人挤在客厅里。刘羿才到门口，就闻到浓浓的汗味儿。 见刘羿到来，大家起身见礼，满屋噼噼啪啪一阵凳子响。 刘羿说：“都坐下，都坐下。这里太挤了，不用多礼。”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把刘羿带到自己旁边的椅子坐下，对刘羿说：“这么晚打搅太守实在抱歉，但又不得不烦劳太守。事情是这样的，黄流提出他要做家主，理由是他的钱最多，能带着大家发财，还有就是他有郡守女婿撑腰，关系最广，做了家主可以为我们家族安排更多的职位。本来这些都是好事，确实对家族有利，让他做家主也未尝不可。可是族内多数人却不同意，认为黄流虽然有钱有势，但自以为是，不尊重族人，给哪家办点事就以大恩人自居。黄流不是介绍了两个后生去大人府上吗？他就觉得了不起了，回老家经常去这两家，好酒好菜招待不说，喝醉酒就耍酒疯，把一帮子侄叫来跪下听他训斥，大家很反感，又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德行有损，唉——” “喝了酒耍酒疯算不了大事，谁没有耍过几回酒疯呢？黄流叔有本事，跟着他能挣钱，有什么不好？再说，去年我们陶罐作坊生意好，不说黄流叔的功劳吗？”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黄流打抱不平，还有两个人附和。 “陶罐作坊生意好是因为盐场和熏鱼厂来了大订单，怎么就算你黄流叔的功劳了？”有人跳出来反驳。 “没有黄流叔人家订单可以给别人。” 刘羿见双方开始争论，摆摆手，问黄流：“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做黄氏家主呢？”刘羿心想，既然有这么多人反对，还要坚持做家主，肯定有问题。 “我觉得我做家主会让黄氏家族过得更好。”黄流回答。 “说得好听，是让桃红家过得更好吧。”有人讥讽道。 刘羿觉得似乎问题有些复杂，皱了皱眉头。 岳母正在给大家添水，放心茶壶，问：“什么桃红家？说清楚。” “咳咳，没你的事儿，你不用参与。”刘羿身边的老者赶紧说。 “刚才族长说我丈夫德行有损，现在又说到桃红家，我自然要问清楚。”岳母大声道。 “咳咳，没弟媳的事儿，要不弟媳先去休息，不用管我们。” “族长想让我走，我偏不走。你们别忘了，我也是黄家坳的人，我明天就回娘家，一定能弄清楚。” 族长发话：“你娘家在黄家坳，早晚会知道，今天就不瞒你了，不过你不要生气。”族长想了想，说道：“一年前，黄流回老家买石灰窑，这石灰窑是黄玉兵家的，也就是桃红家的，黄玉兵是桃红的丈夫。买的时候给的价很高，比正常买卖多了2000钱。黄玉兵和桃红都很感激，黄流去看石灰生产都住在他们家。后来就听说黄流和桃红关系有些不正常。去年5月，黄玉兵喝了不少酒，去山上撬石灰石，不小心被石头砸死了，桃红就成了寡妇。可黄流回老家依然住在桃红家。太守上任后，两人更是不再避嫌，公开出入，俨然夫妻。石灰窑伙计也全部换成了桃红的娘家人。” 岳母一听就大哭起来，扑向黄流：“你这老不死的，难怪这几个月你经常不在家，原来是去老家会狐狸精去了。我不活了，我和你拼了！” 刘羿过去拉住岳母：“妈，你等等，我再问问。”刘羿看向族长：“这事和岳父想当族长有何关系？” 族长苦笑一下：“族里觉得黄流和桃红毕竟是叔叔和侄儿媳妇的关系，像这样苟合，伤风败俗，对黄家影响不好，于是族里商议，让我找黄流谈，不能再继续这种关系，然后让人通知桃红娘家父母，让桃红尽快回娘家改嫁。结果黄流根本不听，说太守大人如何如何信任他，支持他来当族长。桃红更不用改嫁，要给她负责管理石灰作坊……今天我们想请太守大人来这里，就是想亲自问问，如果大人确实支持黄流做族长，我就让位。唉，黄家的事，让大人费心了。” 刘羿摇摇头，也叹了口气，心想，这个黄流还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打着老子，诶，女婿的旗号胡作非为，要是再不加管束，以后不是更加无法无天，祸害乡邻？看来这个人不堪重用，得削弱他的地位才行。 刘羿挥挥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黄流和咬牙切齿的岳母，严肃地说：“我是郡守，也是县令，管的就是教化法度，我反对这种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还有，我不参与任何家族内部的事务，更不可能支持岳父争当族长。族长虽然不是官，但对地方发展和稳定有着重要作用。当族长也许有一定的权力，但更多的责任，是要带领全族尙德从善，造福乡里。族长必须要有德行，必须服众，不是谁钱多就该谁当，谁有靠山就该谁当，族长和地方官吏一样，德者居之。” “说得好，难怪可以成为徐纹百姓的父母官。”一个中年人大声叫。 岳母也大声说：“黄流不可能当族长，我不同意，我还要好好找他算账。还有，女婿啊，以后石灰窑由莺儿掌管，由莺儿找族人帮忙管理。”岳母又对族长说：“以后还要麻烦族里父老兄弟帮忙。” “不麻烦，不麻烦。”族长赶紧表态，“我代表黄家一族，保证把石灰生产搞好，搞不好，我这族长自己辞职。” 黄流现在老实得很，一句话不敢说，大概也有后世的“气管炎”。 刘羿说：“我过两天要北巡，准备启动第二盐场和熏鱼分厂建设，还有一乡两村的建设，肯定需要大量陶制品，你们抓紧联系，订单肯定很大。” “太好了，谢谢郡守大人关照。” “对了，黄玉清、黄玉林两兄弟都干得不错，这个熏鱼分厂就是黄玉林做管事，你们可直接找他。还有，我们盐场、熏鱼厂都会招工，你们有富余劳力可去报名。” “谢谢太守大人，我们会全力支持玉林兄弟，他需要多少人我们都可以给他招。”一个年轻人大声道， “吙吙，那该我感谢你们了。好了，夜已深，大家早点休息。”刘羿站起来，对岳母说：“妈，好好说，别气坏身体。” 第58章 北巡 回到家，一家人都没睡，聚在一起闲话。黄莺儿和糜贞见刘羿回来，问：“吃点东西吗？” 刘羿点点头。 小妹嬉笑道：“大哥今天不高兴，想让两位嫂嫂陪他喝酒。” 刘羿笑骂：“滚一边去，我怎么不高兴了？” “那你眉头皱着干什么？” “我在想事情。”进门的时候，刘羿确实在想，岳父母的事要不要告诉黄莺儿。想想还是决定先不要说，反正说了也于事无补，不如让黄莺儿多高兴一两天。刘羿相信，凭他对岳母的了解，岳母会把这事儿有个结果了才会告诉黄莺儿。 今天晚饭刘羿没有吃饱，现在真有些饿了。饭菜来了，刘羿大口吃起来。弟弟刘昀来敬酒，刘羿也不推辞，喝了几杯。反正这个时候的酒都是水酒，度数很低，喝酒如喝水。 母亲问：“这次出门要走多久？” 刘羿答道：“妈，不用担心，就在县内转，要不了多久。” 母亲笑道：“妈现在不担心，有人替妈担心了。” 黄莺儿问：“哪天走？” 本来按计划还要过两天再走，但出了黄流这事，刘羿想不如后天早上出发算了，最好不要见到黄莺儿伤心的样子。于是刘羿说：“后天早上走。” “这么快。”黄莺儿嘀咕了一句。 “早去就早回，都一样。”刘羿笑道，“吃好了，我去洗澡了，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儿了。” 今晚轮到刘羿在糜贞房里住，刘羿边说边往糜贞房里走。刚进门，黄莺儿也跟了进来，问刘羿：“要走多久？” “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啊。”黄莺儿皱了皱眉头，走到糜贞身边，对着耳朵说：“我一会儿过来和你挤一挤，明天你去我那里挤一挤，行不行？” 糜贞脸一红，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 第二天清早，刘羿没敢惊动两个女人，悄悄溜了出去。他今天要送钦差季伝和糜竺离开，不好意思去得太迟。 到了县衙，不少人都到了，县丞费钦过来汇报贡品和礼物准备情况，大家都在县衙门口等候。一会儿，糜贞坐着马车到了，埋怨刘羿不叫她。 刘羿笑笑：“还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糜贞翻了翻白眼，不再理刘羿。 不久，季伝和糜竺都到了，大家把他们送出城门，说完告别的话，一个向北走陆路，一个向南去码头，走水路。糜贞坚持要送大哥到码头，刘羿只好叫秦奎带20名卫士保护糜贞。 送走季伝和糜竺，刘羿回县衙安排明天的出行。 但刘羿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县衙不久，刘家少家主刘莒带着管家陈昌以及8名家丁出了城门。十匹马离城半里，回转马头，刘莒看着阴郁的天空下肃立的城墙，恨恨地说：“刘羿，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人生，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而这时，家主刘骏没有去上班，没有去送刘莒，而是跪在祖宗的牌位前，虔诚地祈祷：“列祖列宗，保佑莒儿平安吧，莒儿才是祖宗的嫡传，流淌的是祖宗的血液，他是被那不孝子刘羿压制得太狠了，才心生魔障。祖宗啊，你们发发慈悲，让你们的莒儿快好起来吧，让那个不敬祖宗，不敬家主，不敬长辈的孽子刘羿快死了吧。” …… 这一次跟随刘羿北巡的人很多，郡丞郭进要去，主薄冯启、县尉徐晃要去，还有县衙户曹、田曹、水曹、将作院、仓曹、市掾、集曹、兵曹、医曹等衙门都有人跟随。县衙主要官吏只留下县丞费钦主持日常工作。除此之外，盐场有100人跟随去开辟第二盐场，刘昀带着50人去兴建熏鱼和豆制品分厂，砖厂带着50人去兴建制砖分厂，“善医堂”医馆掌柜秦毓带着20名徒弟去开办医馆。武将黄忠、徐晃以及新到的何进、刘辟也跟随。加上500名军士，这支队伍可以说是浩浩荡荡了。 安排布置完成后，刘羿把郭进、黄忠、徐晃留下，刘羿说：“从我婚礼那天开始，到我讲课，到今天安排出行，我都发现南湾屯田军侯吴节的精神状态不佳，有些暮气沉沉的感觉，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郭进说：“他是我们盐场出来的，和我关系不错，我这就去问问，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刘羿点头。 不久，郭进就把吴节带来了。大家坐定，郭进看着吴节：“你自己说。” 吴节看了看刘羿，有些遗憾地说：“大人，末将没能带好这支屯田队伍，有些指挥不动，开发田地速度缓慢，辜负了大人信任，请大人责罚。” “你分析过愿因吗？”刘羿问。 “末将和一些百夫长、什长讨论过，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一些士兵对军队屯田有些不理解，认为军队就是军队，为什么要种田呢？想不通。二是这些人以前都是盐兵，平时也就出出操，站站岗，懒散惯了，突然要干活，有些不适应。三是年纪偏大，包括我自己，四十岁了，年龄不饶人啊。” 刘羿心想，怕是你自己没斗志才是关键的问题吧，当然，士兵懒散惯了，突然要劳动，牢骚怪话多也是肯定的。 “那么，你有何建议或者打算呢？” “我希望更换这批屯田兵，我自己也回到县城做做杂事，养老罢了。” 刘羿点头：“你回去吧，我们商议一下。” 吴节走后，郭进自责道：“太守，我荐人不查，甘愿受罚。”徐晃也说：“我治下不严，甘愿受罚。” “都吸取教训吧。”刘羿看了看两人：“但这吴节已经没有斗志，就让他提前致仕吧（辞职退休），不能说工作做不好，再换一个地方继续做官做将。黄忠、徐晃，你们可有合适人选？” 黄忠说：“我看这个何仪就很不错，我和他谈过，他本身就是农民出生，喜欢舞枪弄棒，武艺也不算太差，缺的就是带兵经验，可以让他先带屯田营，以后有接替的人再换他出来。” 徐晃也觉得过渡一下有好处。徐晃说：“何仪能识一些字，以后可往县尉方向培养。刘辟镖局出生，只知打杀，说不定以后是个猛将。”说到这里，徐晃又看了看刘羿，他实在不明白，刘羿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物的。 刘羿说：“好，一会儿我找何仪谈。另外，明天第一站就是南湾屯田营，问问这些士兵，愿不愿意继续干，不愿意的话，让兵曹重新征兵，到乡亭里招，不要在县城招，让农民来做屯田兵。” “好，以后屯田营可能都要这样考虑。” 第59章 军训 南湾屯田营离徐纹县城并不远，只有30余里地。中午刚过，刘羿的大队人马就到了。屯田营500士兵在营门口迎接，但刘羿一看他们的队列就很不满意，松松垮垮，缺少精神。刘羿喊：“操场列队！” 士兵们都到操场集合。 刘羿站在台上，大声说：“听说你们有些人对当兵开荒种田有意见，我能理解。当兵就当兵，种田就种田，这多好，我也说好。可是，这得有个条件，那就是，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来支撑我们的军队，来支撑我们的百姓。可是，我们有吗？我们没有。没有怎么办？就得屯田，就得开荒，我们军队要自己养活自己，这样，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们有些地方军队缺粮了，就去抢老百姓的，要么强征暴敛，要么直接抢劫，这是军队应该做的事吗？不是，这是土匪做的。我们，不当土匪！” “哗！”大家鼓起掌来。现在，刘羿已经教会了他们鼓掌，不用再“欧欧”乱叫了。 “当然，有的士兵年纪大了，有的士兵确实吃不了这个苦，我也理解。今天，我来告诉大家，要退伍的可以报名，你们可以去盐场当盐工，我们马上要开辟第二盐场；可以去砖厂上班，我们要扩建砖厂；可以种田，我们有公田，你们这里就已经开垦了3000多亩，一家100亩，可以安置30多家。如果这些都不愿意，县城还有许多地方在招人，也可以去。” “大人，你不是要开辟第二盐场吗，我们再去当盐兵可以不？”一个士兵问。 “不可以，你是当盐兵优哉游哉舒服惯了吧？” 大家都呵呵笑起来。 刘羿继续说：“现在，整个徐纹人都在忙碌，你还想过逍遥日子，你回去问你媳妇答应不答应？” “大人，我还没去媳妇。” “人家盐工都娶媳妇了，元日结婚一百多对。你要想娶媳妇，去当盐工，好好干，肯定能娶媳妇。” 大家又哄笑起来。 一起来的许多县衙官吏都在旁边听，大家却越听越佩服，心想，这太守鼓动人心的能力真得好好学学啊。 刘羿也笑了，说：“好了，想退伍的出列，到右边排队；不想退伍的留在原地。” 结果只有一百多人想退伍。刘羿叫兵曹的人带他们到另一边登记，让剩下的人重新排队。然后隆重介绍了新任军侯何仪，把队伍交给何仪。 刘羿说：“大家都吃饭，吃完饭，我来带你们做训练。今天，明天，一天半时间。” “好。”大家欢呼起来，开始吃干粮，这也是刘羿安排的，行军途中以吃干粮为主。 吃过干粮，休息了一阵，刘羿叫整队。徐晃带来的500兵，屯田营剩下的300多兵，4人一排列成队列。 刘羿跑到前面，大喊一声：“立正，跑步走！左，左，左右左……” 开始队伍很凌乱，大约一炷香以后，队伍步伐开始整齐。队伍一整齐，气势就出来了。“左，左，左右左；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800多人齐声喊，队伍的精气神迅速凝集，喊声远远传播出去，许多附近的村民往训练场集结。 刘昀喊：“熏鱼厂，整队，跟在后面。” “盐工们，整队，跟在后面。” “县衙官吏，整队，跟着后面。” 队伍越来越长，脚步声越来越整齐。整个训练场除了刘羿的声音，就是整齐的脚步声。 不少退伍士兵看着跑步的队伍，眼神越来越复杂，突然产生了浓浓的不舍。一个人大叫：“老子不退伍了。”跟在了队伍最后。 “我也不退伍了。”很快又有人加入。 很快，又有四五十人加入队伍。 这时，刘羿叫何仪来带队，自己退到旁边跟着跑。何仪也大声喊：“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何仪指挥越来越自如，一千余人的喊声响彻云霄。所有的人都振奋了，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精神面貌发生了质的变化。 几个看热闹的村民问：“你们征不征兵，我们要当兵。” 刘羿回答：“跟在后面跑。” 于是，又有七八个人加入了队伍。 跑步一直继续了一个时辰，刘羿大喊：“立定，齐步走。” 队伍从跑步变为齐步走，走了两圈，刘羿将队伍解散休息。许多人累得直接坐在地上，或者干脆躺在地上。但大家心里十分兴奋，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 几十个退伍的士兵跑过来，对刘羿说：“我们后悔了，我们不想走了。” 郭进跟着求情：“太守，给他们一次机会。” 刘羿说：“好，你们去划掉名字，归队吧。” 几个跟着跑的村民过来：“大人，我们要当兵。” 刘羿问：“你们为什么要当兵？” 一个青年说：“听说这里天天不是鱼，就是肉，月底还有军饷。” 刘羿笑道：“当兵自然要吃饭，要挣钱，但当兵更重要的是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父老乡亲不受敌人侵犯，保护我们的兄弟姐妹不被敌人凌辱。好了，你们去找那个何军侯，他会接收你们。”刘羿用手指指了指何仪。 几个村民飞跑过去把何仪给围住了。 晚上，刘羿让大家大吃一顿，所有人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刘羿选100兵训练队列，其他人在旁边观摩。刘羿是曾经的体育老师，训练队列自然是轻车熟路，但刘羿针对士兵身着铠甲灵活性不足的特点有所取舍，重点增加了队形变换等内容，目的是为以后形成军阵打基础。 晚上吃饭的时候，所有军将对刘羿都佩服不已。黄忠说：“大人能否过一段时间给将领们授授课，做一些示范教学。” “可以。”刘羿把何仪等三个屯田营军侯叫来，对他们说：“现在徐纹田地太少，到处是森林。但徐纹土地平坦，没有高山，是种粮的好地方，所以你们现在多开垦，让流民来种。但要记住，你们是军人，一天开垦，一天训练，一旦有战事，都能上战场。” “诺！”三人大声回答。 吃晚饭，许多官吏叫苦连天，大家平时养尊处优，何时这样训练过，大家都担忧，后面的路怎么走啊？ 第60章 福船 许多官吏都全身疼痛，但郡守要走，也只得走。从南湾屯田营到黄忠驻地海康本来只有120里，但步行人多，速度慢，足足走了3天。刘羿也不急，白天行军，晚上溜进戒指空间练功。 第三天傍晚，终于到了黄忠军营。大家走进营房，四处静悄悄地没有声音。正诧异间，练兵场到了，500骑兵，1000步兵都整整齐齐列着方队，一动不动，庄严而肃穆。刘羿看向黄忠，夸赞道：“真将军也！” 徐晃看得眼热，心如猫抓，叹息一声。刘羿笑道：“不要眼馋，你很快也要带兵了。徐州糜芳来接替你县尉职务。不过马不够，你只能先带1000步兵。” 徐晃咧着嘴：“步兵也行，步兵也行，只要是兵就行，谢谢太守，谢谢主人。”徐晃兴高采烈，恨不能给刘羿磕头。 刘羿摇摇头：“这家伙也是为战场而生的，都是良将啊。” 检阅完部队，大家就吃饭休息。 刘羿拿出舆图，对徐晃说：“下一步你的部队驻扎在这一带。”刘羿指的是海康西面的海边。“你、黄忠、徐纹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无论哪一个角受到攻击，其他两个角骑兵都能一天赶到，步兵两天赶到，加上甘宁水军支援，我们这里安全就基本有保障了。” “是，是，大人谋略鬼神莫测。” 刘羿瞪了徐晃一眼，心想，历史上这家伙好像是不拍马屁的，难道因为我改变了。 …… 早上起来，刘羿带着大家到海边考察，选定了第二盐场的位置，盐场来的人就留在海边开始搭帐篷招兵买马了。刘羿说：“这次盐场和盐村同时兴建，让盐工一来就有房子住。”于是在军营和盐场之间又划定了盐村的地盘。 现在，盐场、兵营、盐村都在擎水的南岸，而熏鱼厂、豆制品厂、砖厂则规划在北岸。郡丞郭进问：“是不是得修一座桥？” “当然得修一座桥，不过不是普通桥，得修城门护城河那种吊桥，有大船过的时候把吊桥拉起来，让船过，要是因为桥的缘故堵塞水道，就得不偿失了。” “是，太守想得周到。”郭进赞道。 “那就黄忠组织军士帮忙修吧，反正你们军官的家属以后也要住在盐村。嗯，不对，这里住的人复杂，不能叫盐村，就叫海康镇吧。” “那是不是要设镇衙门？” 刘羿点头：“肯定是要设的，这里的人以后不会少。黄忠，你举荐一个军官来当有秩。徐晃，你举荐一个人来当游徼。其他人由县衙配过来。” “诺！”大家答应。 接下来，刘羿又去看了规模还很小的兵器作坊以及擎水上游的屯田营，过了两天，队伍继续北进，准备到达本次北巡的最后一站椹川乡。不过现在人少了许多，盐工、熏鱼厂、砖厂、医馆的人基本上都留在了海康，所以只有官吏随行。不过刘羿弟弟刘昀、医馆掌柜秦毓等人也继续随行。 …… 到达椹川，刘羿直接去了麻斜海湾椹川造船厂。造船厂主事沈弥带着200多名船工出来迎接。现在船厂主厂房已经修好，基本具备了造船条件。刘羿说：“一边造船，一边完善，一边招收工匠，同时进行，我们现在急需要船。” “诺！”沈弥应答。 “你明天把技术好的工匠召集起来，我告诉大家我们要造什么船。” 沈弥疑惑地看了看刘羿，心想，太守还知道怎么造船？不过还是答应了。 事实上，刘羿一直在研究造什么样的船，最后选择了福船。在大航海时代以前，华夏的造船业是全球最强大的，其帆船系列中的沙船、鸟船、福船、广船是最有代表性的船舶类型，被称为古代“四大名船”。沙船方头平底，吃水浅，适合在水浅、多沙滩的航道上航行；鸟船是浙江沿海一带小型的快速海船，主要优点在速度快。福建的福船则是一种尖底海船，底尖上阔，首尾高昂，两侧有护板，以行驶于南洋和远海着称。福船有龙骨，有多道横向水密隔舱，吃水较深，适合远海航行；甲板宽大，适合作为战船之用；双舵设计，在船尾有正舵和副舵，便于控制航向。广船产于广东，也适合在南海和大洋中航行。但广船用材珍贵，船的主梁、横梁等都是采用东南亚珍贵木材，现在办不到，虽然广船比福船更加庞大和坚固，有更好的适航性能和续航能力，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早上，刘羿开始授课，从船的外观到内部结构，一张张图纸挂出来，讲得非常仔细。这一讲，就是两天，连晚上都在和船匠们讨论，最后大家基本上听懂了。刘羿说：“尺寸我都标好了，但你们可以先造小一些，按比例缩小，等经验丰富以后，再造大船。” 大家点头。 刘羿说：“船匠，是我们徐纹的宝贝，待遇要比别的匠人高，生活要比别的匠人好，让他们安心在这里工作。沈弥，造船厂的经费直接派人找我，我给你们拨款。有这样的条件，如果你沈弥还做不好，我就找甘宁算账了。” “请太守放心，我沈弥立即开始造船，如果造不出好船，你就砍了我这不中用的脑袋。” 0“好，我这次给你带来了200万钱，我不要你省钱，但要记好账，我会派人来查账。” “诺，我沈弥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太守这么待我，如果还贪污钱，我就不是人了。” 刘羿笑道：“这就对了，跟着我玄德，不会穷的，凭俸禄、奖励够你花了，目光放远点。” “诺！”沈弥大声答应。 刘羿大声对船匠们说：“你们都听见了，你们以后的待遇比其他工匠高，每造出一艘船，我还会给你们奖励。所以你们好好干，把你们知道的木工都叫来，自己也多带些徒弟。以后这个造船厂可能会有几千上万船匠，那时候，你们就是管理者。讲钱你们富有，将地位你们是官，多好的日子啊。但前提是，你们得造出船来，造出好船来。你们也不用偷学这里的技术，过两年，我会教你们造更先进的船，而这套技术就过时了。” “啊，还有更先进的技术？”大家吃惊地看着刘羿。 “当然有啦，你们等着吧，有你们学的。” “太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学。”大家沸腾了。对于匠人来说，追求技术领先也是他们人生的一种梦想。 第61章 民变 南方没有寒冷的冬天，虽然是正月，天空依然晴朗。第二天清晨，刘羿、郡丞郭进、徐纹主薄冯启站在一个小山顶上，看着海湾优美的海岸线和远处隐隐约约的森林，刘羿感慨：“多美的海湾啊，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啊？” 郭进说：“你总是对大汉的局势十分忧虑，难道真的会大乱？” 刘羿没有回答，自言自语说：“我这造船厂得有军队保护，这些船匠可是我的宝贝。” 刘羿向后面的徐晃、刘辟招招手，两人跑过来。刘羿指着前面的一片树林：“把那片林子砍了，沿河边建一个军营，刘辟领兵500驻守在这里，主要任务是护卫船厂和这个乡。” “诺！”两人应答。 刘羿又对兵曹的人说：“今年春季，徐纹再增兵1000。” “关键是武器……” “武器会有的，外面会慢慢运过来。”刘羿相信糜竺，相信那些商人们，凭这些人的能耐，要挖哪个地方的墙角，肯定是一挖一个洞。何况糜竺已经答应，他的生铁不会再外卖，尽量用来给刘羿打造兵器装备，刘羿也正正规规地给了一张委托制造的文书，盖了珠崖郡府的大印。 …… 到达椹川乡衙，刘羿主持了这次北巡的最后一次会议，乡衙全体人员和这次随行的人员都参加了会议。刘羿说：“今天本官可以告诉大家了，这里按一个县城的规模来修建，郡丞郭进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把规划做出了，等砖厂投产，就可以兴建城墙及相关设施。” “这里以后会是一个县城吗？”一个县衙官吏问。 “是。而且是个大县城，规模不比徐纹小。” “哦。”大家发出惊叹声，尤其是县衙官吏。当初在县衙时征求大家意见，谁愿意去椹川，老一些的人自然都不愿意，谁愿意到远离县城200余里的穷乡僻壤去呢？只有京城新来的和徐纹书院选来的年轻人没有根基无所谓，报了名，有秩（乡长）也是分在功曹的京城学子王玄。大家走的时候，官吏们还嘲笑他们被发配了，现在想来，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如果变成县城，这些人就水涨船高，成了县衙主要官吏了，那可是徐纹县衙不少小吏梦寐以求的。 刘羿没太注意大家的表情，继续说：“这里，将来是我们重要的造船基地和粮食供应基地……” 刘羿给大家描绘了未来的美景，大家的眼睛都闪着亮光。现在不像刘羿刚上任的时候了，没人怀疑刘羿会欺骗大家，因为他们已经见证了许多奇迹，他们相信只要是刘羿说的，就一定能实现。 开完会，县衙官吏就准备返程了，刘羿则留在椹川，教刘昀做葛根粉和用桐油处理葛藤。 …… 钦差季伝正月初五带着羽林卫队离开徐纹，一路向北前往京城。走到郁林郡潭中县一带就感觉不对劲，发现不少衣着褴褛的青壮几十、上百的的躲在路边，大家看见季伝一行一人双马，有的马上还驮着货物，眼睛里都是贪婪。但看着钦差仪仗和威武雄壮的羽林军，大家都不敢乱动。 季伝说：“可能要发生民变，大家急行军快速通过。” 这些羽林军都是老江湖，不用季伝说，他们早已明白。于是大家不再耽误，双马换骑，不再体恤马力。 一直到荆州零陵郡郡治零陵县，季伝才松了一口气。见到零陵太守杨璇，季伝问：“你知道南面有可能发生民变吗？” “已经发生了。”杨璇回答，“他们正在攻打营道县。” “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杨璇沉默了一下，叹口气：“一言难尽，赋税过重、处置不当、春荒等等，都可能诱发民变。” 季伝见杨璇似乎不愿深谈，也懒得再问。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开城门就快马离去。 …… 刘羿也得到斥候报告，说苍梧郡、零陵郡即将发生民变。刘羿抽空进戒指空间一查，吓了一跳。原来这场战争要拖很长时间，基本上要打一年。先是乱民攻城，劫掠乡里，被零陵郡太守杨璇平定，后是荆州刺史赵凯指责杨璇杀良冒功，抢劫大户；而杨璇反驳赵凯暗通土匪，策划民变。关键是两人不仅仅是打嘴巴仗，而是拉开队伍真打，州兵打郡兵，最后郡兵被打败，杨璇被俘。可杨璇是大门阀杨家的人，最后不但被释放，还升了官。 刘羿看了历史记载，微微一笑，这种狗咬狗的战争，没必要参与，只是百姓受苦。刘羿想了一下，他们打仗，我来接收流民，嘿嘿，各取所需，正好把椹川这一带发展起来。 刘羿出来，立即召开会议。刘羿说：“据斥候报告，苍梧郡、零陵郡即将发生民变，估计规模很大，持续时间也很长，可我们离那里很远，鞭长莫及，所以不可能去参与平叛。但战争一起，必然民不聊生，我们有责任接收难民，让他们有安生之所。现在，我命令：通知苍梧郡各县收购葛根、葛藤的人员，立即停止收购，改为协助难民前往徐纹，若发现情况异常，立即撤回徐纹。通知椹川屯田营，派200军士到徐纹北方边界大路旁设置临时住房，难民到来后负责接待，保证有吃有住。通知徐纹特务营，到零陵郡打探情报，散布徐纹接收难民的消息。椹川乡立即规划村落驻地，搭建简易住房，按20户一个村落布置，让难民到了以后有吃有住，并发放劳动工具，组织他们开荒。” 刘羿对椹川乡有秩王玄说：“估计一年内你可以接收2万人，到时候椹川乡就热闹了。” “大人放心，我们乡吏都是年轻人，有的是干劲。” 刘羿点头：“你们派人到北边路口临时营地，凑齐一两百人就带过来，钱粮找县衙，安排好。” “诺。” 郭进说：“是不是有的人直接安排进造船厂、熏鱼厂、砖厂，还有建城墙也需要劳动力。” “你这段时间不是在这里吗？你酌情处置就是。总之一句话，到了徐纹就是徐纹人，就不能吃不饱没房住。” “明白了，我会处理好。” 刘羿又对医馆掌柜秦毓说：“椹川的医馆尽快开起来，流民来了，要注意防疫，千万别发生瘟疫。” “弟子遵命。”秦毓回答。 第62章 入魔 刘莒的马没有钦差季伝的马快，落后了好几天距离。走到苍梧郡与零陵郡边境一带，突然听见喊杀声。刘莒精神一振，说：“我们去看看。”骑马冲了过去。 跑了一里左右，发现是数百流民正在攻打一个村庄。这时，村庄已被攻破，一些村民四处逃窜。一个汉子冲出乱民包围，往刘莒的方向跑来。刘莒骑马过去，抽出宝剑，奋力一剑，砍在汉子的左肩，汉子重重地跪在地上。刘莒剑一提，抽出剑来，汉子的鲜血溅了刘莒半身。刘莒用手指擦了擦剑上的鲜血，放在嘴里用舌头舔了舔，突然，兽性大发，高举宝剑，大喊嚎叫：“冲啊，杀呀！” 那些乱民见十匹马冲了过来，纷纷让道。刘莒一直冲到里面一个大宅院前面，下了马，一脚踢开大门，见几个家丁持刀冲来，刘莒冲向其中一人，一剑直劈，砍在那人脸上，那人来不及叫唤，仰天倒地。其他几人见刘莒凶狠，发声喊，夺门逃去。 刘莒提着滴血的剑，往正堂走，一个儒装打扮的干瘦老者出来，噗地跪地：“好汉饶命，学生愿把所有家产奉上。” 刘莒也不答话，斜劈一剑，砍在老者脖子上，老者噗地爬地上不动了。刘莒进去，见正堂已无人，走进旁边的厢房，有一三十来岁的妇人跪地求饶，刘莒又是一剑砍在背上，妇人噗地趴下了。刘莒发现并没有砍进去，看看剑，剑刃已经卷了。骂道：“什么破剑。”把剑扔掉，抓住头发，把妇女提起来。刘莒一看，这妇人姿色还不错，可惜晕了过去，正想把她扔掉。突然，刘莒的身体有了反应。 “哈哈哈哈，原来老子的病要用鲜血来治。”刘莒把妇人提起来，扔到了床上。 …… 刘莒从正堂出来，满身是血，面目狰狞。对着天空哈哈大笑，喊道：“老子病好了，又是男人了！” 刘莒带来的几个家奴都很害怕，躲得远远的。管家陈昌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对刘莒说：“少家主，既然病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杀人放火多开心啊。” 陈昌吓得全身打颤，低声说：“要不我们回去禀报主人，说少爷病好了。” “去吧，去吧，滚。回去告诉那个没用的老家伙，就当老子已经死了。老子以后不叫刘莒了，叫……叫……叫刘石，杀人如麻，心如磐石，砍死那些老子看着不顺眼的人。” “说得好，说得好，我们愿意奉你为主。”一群乱民已经进来，听见刘莒的话，大声叫好。 陈昌趁着混乱，带着几个家奴上马飞驰而去。刘莒看着陈昌的背影，哈哈大笑，骂道：“没用的东西，滚吧滚吧。” 低头看着前面那些恭恭敬敬的乱民，刘莒大喊：“给老子一把刀，跟着我，杀光这个村子的人，抢光这个村子所有的钱财和粮食。” “哦。”大家一声怪叫，有人递给刘莒一把刀，簇拥着刘莒一家家杀过去。 陈昌带着家奴一路跑到远处的山口，回转马头，见远处的村庄已经燃起大火，浓烟滚滚。陈昌说：“少家主已经入魔，我们快走。” 陈昌自然没有看见，一片废墟的后面，有一个很小的山洞，一个少年爬出来，咬牙切齿道：“刘莒，刘石，我对天发誓，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 刘羿又在椹川停留了几天，指导葛根粉的制作和葛藤的制作，让刘昀找人研究如何用葛藤编制藤甲和藤盔，顺便又传了秦毓一部医书，开始打道回府。 回到徐纹，已经是二月十五了。黄莺儿见刘羿进院，嚷嚷道：“说好一个月，你自己算算走了多少天？” “是超了一点点。”刘羿过去抱黄莺儿，黄莺儿躲开。 “什么叫一点点，是十天。”黄莺儿指着刘羿，“还有，你走之前知道我父亲的事儿，为何不告诉我。” “你妈说她会处理好啊。”刘羿偷偷一乐，“对了，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我妈关在店里卖货，不准出门。” “没我福气好。”刘羿咕哝道。 “你在说什么？”黄莺儿问。 “我说，这样处理好。” 黄莺儿脸色好起来，喊：“站在门口干什么？进屋啊。” “你凶神恶煞的，我敢进吗？” 黄莺儿噗嗤一笑：“谁凶神恶煞了，不许坏我名声。” 刘羿一边走一边问：“那些石灰窑呢？” “我让黄家主帮我管，好着呢。” “那个……那个……你那个后妈呢？” “呸，什么后妈，那个狐狸精，被黄家主赶回娘家了。” 刘羿笑笑：“说个正事，你让黄家主来一趟，海康、椹川那边也要去建石灰窑，那边也要石灰。” “好，我让人去通知他。” 刘羿见母亲站在花园，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赶紧过去施礼：“孩儿回来晚了几天，让母亲担心了。” 母亲笑道：“我儿干的是大事，母亲心里明白，平安回来就好。走，吃饭去。” 刘羿过去扶着母亲进餐厅，糜贞正在摆碗筷，见刘羿，躬身道：“夫君回来了。” 黄莺儿心里咯噔一下，这糜贞对夫君这么好，我不会失宠吧？嗯，以后不能耍小性子了。 黄莺儿把刘羿拉到母亲边坐下。刘羿问：“小妹呢，怎么不来迎接大哥？” “来了，来了，大嫂不是在迎接你吗？”小妹在门外大声说：“我是要给你介绍一个朋友，来迟了。” 小妹拉着一个姑娘进来，刘羿打量了一下，脸圆，眉浓，眼大，嘴唇微翘，个性应该很活泼。 小妹说：“他是我的好朋友，是你们县丞费钦的女儿。” “你是费大人的女儿？”这显然出乎刘羿的意料。 姑娘点点头，盈盈施礼：“小女子费娇拜见太守大人。” “不必多礼，请坐。” “谢大人。”费娇挨着小妹坐下，低着头，十分规矩。但刘羿知道，这家伙肯定和小妹一样，是个调皮精怪的家伙。不过费钦的女儿成了小妹的好姐妹，嘿嘿，有意思。 刘羿没有多想，举起酒杯：“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小妹撒娇道：“先讲讲这次出去有什么新鲜事，还有二哥为何没有一起回来，再喝好不好？” 第63章 良性循环 刘羿微微一笑，知道小妹不会放过在朋友面前撒娇装酷的机会，于是把发展海康、椹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大家听到要建这么多作坊，都很激动，对未来满是憧憬，进而对刘羿更是钦佩。 喝了一阵酒，刘羿有些微醉，就告辞去洗澡。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三人自有一番缠绵，不必细说。 事后，黄莺儿说：“我们怕是要多一个妹妹了。” “多一个妹妹，什么意思？”刘羿问。 “那个娇娇啊，哼，胸前比我的还大，你没动心？” 刘羿笑笑：“这事确实有些古怪，县丞费钦，我对他很信任，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讨好我呀。” “不是费钦要讨好你，说不定是人家娇娇犯了花痴呢。” 刘羿摇摇头：“不应该，费家在合浦可是有名的士族大家，身边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围着转呢，不会嫁给我这种平民人家的。” “你是郡守，是大英雄，是风流才子，还是平民人家吗？”黄莺儿调侃道。 “你不懂。”刘羿说，“在士族大家眼里，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像我这种平民崛起的，就算当了州牧，他们一样看不上眼的，就算你有才有貌，前途无量，一般也就找一个旁支嫁给你，除非你愿意入赘。还有，嫡传小姐，不可能给人做小的。” “说不定人家知道你厉害，做小也无所谓。” “我很厉害吗？试试。” “啊呀，贞儿妹妹，救命啊。” …… 第二天刘羿到县衙，费钦第一个来汇报工作，总体形势向好。费钦说：“商人们运来了不少武器，只是箭很少，下官已知会他们，估计很快会增加。只是武器和工具涨价，张了两成，说是生铁涨价了。另外，外来商船增多，主要是狼牙修和黄支国那边的商船，说是林邑国和九真郡打仗，陆路不通，只好走水路。不过这是好事儿，我们的税收增加了五成。” 刘羿点点头：“陆路不通的状态可能会持续很久，这是我们发展的机会，你要注意码头管理、维修，还有商人的饮食住宿，保持好这种发展势头。至于铁涨价，不一定是坏事，可以促进商人多开矿山，对长久发展是有利的。总之，不管武器、工具怎么涨，我们照买就是。最近项目多，投资会增大，钱不够来找我，我还有些积累。” “诺。”费钦高兴地回答。 刘羿问：“码头到县城的路修得如何了？” “基本上已经结束了，这段路以前就不错，只是加宽，铺上三合土，修得很快。” “那就好。”刘羿想想说，“昨天回来见到你家令爱了。” “这个丫头，实在太不听话了。”费钦生气地说，“给大人添麻烦了，还望恕罪。以后下官会严加管束，不让她疯跑。” 刘羿从费钦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哈哈一笑：“没什么麻烦，听我小妹说，她们是朋友，让她们一起玩玩也挺好。” “多谢大人宽厚。哦，还有一事，商人们想见见大人，说是想在码头附近修一些仓库，好囤积货物。” “这是好事呀，你组织县衙的人去规划一下，让商人们修就是了。但是，地得卖，不白给。” “那自然得买了，价还不能太低，我们的县衙也得赚钱不是？” “哈哈哈哈，我们的费大县丞，也学会当商人了。”刘羿调侃道。 “跟大人学的，跟大人学的。”费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学得好，这就对了。你记住，任何时候，衙门才是最大的商人，其他商人都是为衙门服务的。衙门赚大钱，他们赚小钱。当然，衙门有了钱，百姓的生活改善，他们也会获取更大的利益，这就叫做良性循环。如果你学会了这一招，就可以做县令了。” “多谢大人教诲，下官告辞。”费钦退出门外，嘴里还在不停念叨：“良性循环，良性循环。” …… 进来的第二批人就是隧营的军侯和几个百夫长，他们是来给刘羿报喜的。 刘羿笑嘻嘻地说：“刚才还问了你们修路的事儿，做得不错，给予嘉奖，人均奖500钱，具体每个人多少，你们根据贡献来定，但军官也不能太多了，到时候士兵有意见。” “多谢大人奖赏，我们会照顾士兵，不会和军官差异过大，让士兵有奔头。”军侯吴贵山保证说。 “好。”刘羿看着大家，“后面的路怎么修，有何打算？” “报告太守，我们商讨过，要修就要修好路，体现我们隧营的水平。以前的官道，弯拐过多，浪费时间，我们打算修一条直路。”吴贵山大声回答。 刘羿笑笑，说：“想法非常好，可是，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为什么我们的祖先不修直路呢，难道他们很笨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 刘羿说：“我这次去椹川，来回走的都是官道，我发现官道有三个优点。第一是平，基本上都避开那些小坡，这就非常方便马车运货，是不是？” “是。”大家回答。 “第二是尽量避开河流，即使避不开，也尽量从河流上游通过，架桥比较容易。是不是？” “是。” “第三条是最重要的，就是以前的官道穿过的地方，都是人烟最密集的地方。是不是？” “是。” “这就对了，我们修路的目的就是给人走，给马车过，如果我们把路修去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路再好，有什么意义？” “是，大人说得对，我们考虑不周。” 刘羿笑笑：“都说路是人走出来的，可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走，而不是那样走，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要小看前人的智商。诶，所谓智商就是聪明的意思。但以前的路也有不足的地方，一是直接穿过村落，这样很容易形成堵塞，我们可以考虑在村寨边修路，这样，既连通了村寨，有避免了堵塞。二是有的地方路弯的不合理，我看了，主要是为了避开一些大田，我估计应该是大户人家的田，那些走路的人惹不起。可这次修路我们不管这个，无论是谁的田，该赔就赔，如果阻拦修路，就抓起来。” “诺。”大家应答。 “好，你们每修20里，我给一次奖励，好好干，尽量加快进度。” “诺。”大家高高兴兴地离去。 第64章 张仲景 隧营军侯吴贵山等人出去后，主薄冯启来报：“有一位叫张仲景的先生求见。” “啊呀，我师傅来了，快快有请。”刘羿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向门口，对一个30来岁，眉目清秀的人鞠躬拱手：“弟子刘羿，不知师傅降临，有失远迎，望师傅恕罪。” 张仲景狠狠瞪了刘羿一眼，没有说话，带着几个随从进了会客室。 “师傅请坐。快上茶。”后面一句刘羿显然是对冯启喊的。 冯启出门，张仲景坐下，看着刘羿，眼神有些不善：“听闻汝自称鄙人弟子，擅开药方，擅自用药，不知鄙人何时收汝为徒？” 刘羿低头想想：“以前是未收，以后定会收，学生不过早称呼几天而已，亦不为大过吧。” 张仲景不怒反笑：“呵呵，定会收，吾若不收呢？” “师傅……” “等等，先别用此称呼。”张仲景制止道。 刘羿不理，假装没听见，继续说：“师傅，拜师只是俗世约定，师门之根本在于传承，若学生能传承师傅的医理医术，造福世人，即使未能拜师，亦为师门传人。” 张仲景讥笑道：“强词夺理，汝既未从师，何言传承。” “若能虔心研学师门精义，并发扬光大，即为传承。” “这么说，汝已知师门精义了？” “约知一二。师傅确立‘辨证论治’之法，可谓华夏医术之准则与灵魂，学生敬佩之至；师傅在伤寒杂病方面的贡献，更是造福万民，被泽苍生。” “汝所知倒也不少。”张仲景听刘羿大拍马屁，脸色转好，“把汝擅开的‘小柴胡汤’写来看看。” “谨遵师命。”刘羿赶紧去书案写出来。 张仲景看了刘羿开的“小柴胡汤”，十分疑惑，问：“此方从何而来？” “据师傅药理推演而来。” “推演，怎么推演？” “比如说，学生可根据师傅医理继续推演诸多变方。”刘羿一口气写了几种有细微变化的“小柴胡汤”，并解释了这些变化的原因和适应的病症。 张仲景愣了一阵，心想，此子学医天赋之高世所罕见，比之自己弟子只强不弱。张仲景问：“还可推演其他药方吗？” 刘羿又写了几副药方。这下，连张仲景都吃惊了，有的药方比他现在用的还精妙，这哪是什么弟子，是师傅还差不多。当然，这也不奇怪，张仲景现在的医术还处于临床总结阶段，而刘羿写的药方是张仲景晚年所着的《伤寒杂病论》，是张仲景的登峰之作。 “你从何处了解我的医理。”这时，张仲景也不称鄙人了。 “这个……这个……是学生另一师傅告知的。” “请问何处高人？” “师傅不让说。” “皇宫的？”张仲景在徐纹打听过，刘羿只去过京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而且传说此子与锦衣卫将领称兄道弟，与太监亲密无间，皇上似乎也对此子恩宠有加，除了神神秘秘的皇宫，他想不到其他地方。 刘羿点点头，算是默认。 “汝既有师承，为何还要冒充鄙人弟子？” 刘羿争辩道：“不是冒充，是学生自认为可以成为师门弟子，学生相信不会辱没师门。师傅啊，华夏医术博大精深，门户之间不宜设置过多壁垒，应该相互通融，博取众长，这样，才能更好地将华夏医术发扬光大。比如，我那华佗师傅……” “等等，华先生是你师傅？” “这个……这个……还未见到，先认了。” 张仲景笑骂：“见过世上无耻之人，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张仲景虽然用词挺严重，可脸上并没有动怒。 刘羿不以为意，笑道：“佛家都有俗家弟子，师傅就当我也是俗家弟子好了。”刘羿接着说：“我那华佗师傅在针灸手术方面有独特造诣，天下无双，如果能传之于世，不知可以拯救多少世人，可惜徒弟太少，算上我才三个。” “你也算？” “当然，只是未正式拜师而已。” 张仲景哈哈大笑，问：“那你也研学华先生的医理精义了？” “约知一二。” 张仲景有些发愣，他知道，刘羿身为郡守，不至于信口开河，难道真能博采众长？ 过了一阵，张仲景问：“传言汝能用气功制水，可提升药效。” 刘羿点头。 “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不能，师傅不许可。” “又是哪个师傅？”张仲景嬉笑道。 “学生学的是道家功法，师傅为武当道尊。” “尔到底有多少师傅？” “能者为师，比弟子能者皆为师傅。好了，师傅，请稍待片刻，弟子这就给师傅制水。” 刘羿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房门，从戒指里取了一大碗水出来，等了一会儿，让人送到会客室，刘羿则拿着几个小碗、汤匙进屋。 刘羿给张仲景和几个随从每人分了半小碗，说：“师傅，请试试。” 张仲景抬起小碗，一个随从喊：“等等。” 刘羿没说话，抬起他面前的小碗一口喝了，心想，你不想要好处就算了，我还不想给你呢。 “得罪。”张仲景一口喝了。 过了一会儿，张仲景身体发热，浑身舒坦，大赞：“好功夫，这就是道家武功？” 刘羿点点头，对着茶桌边上的一个小碗，用手指运力，隔空一点，小碗破成两半。 大家吓了一跳。张仲景哈哈大笑：“好好，你这个徒弟我收了，你打算给我点什么好处？” “好处，师傅这是做生意？”这下，轮到刘羿发愣了。 “你拜师，自然要孝敬师傅了。” 刘羿莞尔，心里说：“这就开始无耻了。好处，好处？”刘羿想到了明代吴又可撰写的《瘟疫论》，想想又摇头，这部书现在的人还理解不了。干脆，讲讲后世传染病的传播途径及其预防方法好像不错，让大家知道“瘟疫”是怎么传播的，应该怎样注意公共卫生、个人卫生，得了病应该怎么治疗，怎么避免传染，以及常用预防药物等等。实际上就是后世中小学生卫生课里的东西，但现在来讲还是很先进的。 刘羿说：“师傅，我明天讲讲《瘟疫论》里面的部分医理，但我给大家一起讲。” 张仲景点头。 刘羿对冯启说：“通知徐纹各医馆、衙门有空闲的官吏、士兵、市民，明天上午有空的到礼堂听课，我给大家讲瘟疫的预防和治疗。” “礼堂怕坐不下。”冯启说。 “那没办法。告诉大家，可以站过道，可以爬窗户。” 张仲景一听，这授的什么课，有这么多人听？目瞪口呆地看着刘羿。 第65章 讲学 第二天早上，县衙礼堂人山人海，许多人门都进不了，经大家请求，改到县学堂礼堂。 刘羿一上台，就给大家介绍了自己的师傅张仲景，会场立即想起热烈的掌声。当然，张仲景是谁许多人并不知道，但既然是郡守的师傅，肯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张仲景见自己如此受欢迎，大感意外，自己也很高兴，发表了简短的演说。 接着，就是刘羿讲课了。刘羿知道大家知识水平有限，讲什么细菌、病毒是听不懂的，所以干脆不讲理论，一开讲就是瘟疫的传播途径。在古代，流行性疾病和瘟疫是分不清的，反正只要是传染的，要死人的都是瘟疫，所以刘羿讲的所谓瘟疫实际上指的是传染性疾病。 于是刘羿分别讲了呼吸道传播、消化道传染、接触传播、虫媒传播、垂直传播等方式和途径，并根据这些途径该怎么预防，得了病该怎么防止传给别人。最后讲了一些常用的杀毒方法和常用药方。 这些知识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东汉却是先进的科学，连张仲景都在认真记录。 “我们县城每天清理垃圾原来是防病啊，我一直以为只是让大家走在街上没有臭气呢。” “原来在太阳下晒衣服还可以防病啊，以后衣服、被子多晒晒。” “原来老鼠这么坏，以后见着就打了。” “原来石灰水可以杀病，以后经常撒一些。” 许多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今天学到了好多东西。张仲景也在沉思，以前他对做官很反感，可做一个好官呢？好像对百姓来说作用似乎比医生更大。 中午，学堂请刘羿、张仲景等人吃午饭。可有许多学子堵在食堂门口，要请太守再给他们上一堂课。 刘羿一看这个架势，只好答应了。再到礼堂，刘羿说：“只讲两个小题，希望对你们有用。” “第一个题，叫大道至简。《礼记·小辨》有云：夫小辨破言，小言破义，小义破道，道小不通，信道必简。这几句话的意思是，真正的大道在于‘小’，若是掌握了本质，一句话就能打败对方，根本不需要用千言万语去辩论。若是需要长篇大论去解释一件事，那就是还没有把握住事情的本质。可我们现在的人呢，很多不是这样，一讲话就引经据典，不知所云，一写文章就下笔千言，之乎者也。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满腹经纶，深怕人家一听就懂，说他没有学问。比如说什么东西不多了，他不会这样说，非要说‘多乎哉，不多也’，你们说，这就是所谓的学问吗？” 刘羿记得，以前读《孔乙己》的时候，读到这里就发笑，今天讲出来，大家也哈哈大笑。 刘羿继续说：“大家想想，如果让这样的人去做教化，百姓会欢迎他吗？不把他提起来仍到门外就算客气了。所以，这些人完全违背了孔圣人立学的初衷，我相信，孔圣人绝不会这样说话。” “太守怎么知道孔圣人不是这样说话的？”一个老夫子问。 刘羿心想，估计这位老先生平时就是这样说话作文的了。当然，不只是这位老先生，以当下的风气，这样的人实际不在少数，包括现在的朝廷都是如此。所以皇上下给刘羿的圣旨，刘羿每次都听得稀里糊涂，只能听个大概。刘羿今天讲这个话题，实际很有针对性，徐纹县学堂也有这种风气，他们推荐给县衙的官吏就被刘羿教育过不少次。 刘羿看了看那位老先生，笑笑：“我自然是推测的。我们都知道，孔圣人有弟子三千，其贤人七十二。就是这七十二贤人之中，既有公卿，也有贩夫走卒，而且都参悟了圣人之道。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孔圣人也是‘多乎哉，不多也’这般教学，那这些贩夫走卒，怎么参悟的圣人之道？” 这问题本来很简单，可以前很多学子没有好好想过，今天刘羿提出来，像一道闪电，直击人心。所以不少人陷入沉思，连张仲景都惊奇地看着刘羿。 但也不要以为人人都服气，刚才那位老夫子就红着脸，准备和刘羿大辩一场，可刘羿不愿做这种无谓的辩论，赶紧说：“我讲的只是一家之言，如果诸位先生、同窗觉得不妥，也可以找时间登台演说，如果我有时间也会过来聆听教诲。” 刘羿这样一说，想争论的人只好忍气吞声了。只是仍然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刘羿。 刘羿笑笑，很大度的样子。刘羿心想，今天，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受影响，会思考这个问题，这就够了。要让大家真正老老实实地写文章，老老实实地讲白话，还要等到一两千年后。要不然，就不会出现讽刺小说《孔乙己》了。 “好，我继续讲第二个小题，讲讲君子六艺。” 刘羿停顿了一下，问：“何为君子六艺？” 有学生回答：“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 “正确。其实简单说，就是礼、乐、射、御、书、数也。何为礼，实际就是礼仪；何为乐，本意是指音乐，实际是讲教化；何为射，好理解，武艺也；何为御，也好理解，驾车也；何为书，本意是指写字，实际是指学问；何为数，数术也。古人认为，要成为君子，就必须学习这六艺。意思是什么？就是要文武兼备、知能兼求，既要培育自己的人品，又要重视身体的训练和音乐的熏陶。可是我们现在有一种观点，叫‘半部论语治天下’。半部论语能治天下？治天下就这么简单？我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你会背半部论语，可你知道怎么打造兵器吗？知道怎么种田吗？知道怎么打造海船吗？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去管理工匠，怎么去管理农民，怎么去管理军队？也许有人会说，你说的这些是具体事，是小事，我研究的是治国大策。我觉得这不是理由。一屋尚不能扫，何以扫天下？” 一连串的提问，大家沉默着。可沉默也是在集聚力量。一个先生站起来：“太守，老夫不赞成你的观点，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之于人……” “我也不赞成，太守的君子六艺过时了，现在君子六艺有新解释，指的是六部经书……” 一时间，会场闹哄哄的，很快分为两派，互相争论得面红耳赤。 第66章 诗言志 这争论一开始就没完没了，刘羿反而成了旁观者，静静地听。刘羿见大家争来争去，都是从理论到理论，从这部书到那部书，感觉很失望。心想，无论正方反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从身边的实际情况来说明问题呢？比如徐纹要振兴，难道不需要文武全才吗？如果大家都坐而论道，背背经书，徐纹会有今天？ 学堂学官见天快黑了，又招呼大家吃饭，可大家争出了火气，不少人拂袖而去，到食堂的基本上都是支持刘羿观点的人。刘羿仔细看了看这些先生和学生，心想，这些人以后才是依靠的对象，只是他们目前也仅仅停留在反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已，要真正达到“知行合一”，还早着呢。难怪“知行合一”要到一千年后王阳明才能提出来，而且要经历艰难的“龙场悟道”才能悟出来。 吃完晚饭，大家又要刘羿写诗。刘羿说：“诗言志，我不按格律，写几句心中所想吧。” 于是来到书桌旁，一字一字缓慢写来： 拨云见月，看我文武双全 今朝酒醉，梦里挑灯看剑 树影分阴阳，善恶有两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非功过，天地可鉴 写到这里，想到皇上虽然昏庸，但对自己还算不错，徐纹百姓对自己也很好。于是接着写： 常思君恩难报，民情难还 呕心沥血一生苦，皆因自命不凡 泼墨深似海，往事如烟 看长空风云淡 千里驰骋，一马平川 一位老先生拿起诗来，大声吟诵：“拨云见月，看我文武双全。今朝酒醉，梦里挑灯看剑。树影分阴阳，善恶有两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非功过，天地可鉴。常思君恩难报，民情难还。呕心沥血一生苦，皆因自命不凡。泼墨深似海，往事如烟。看长空风云淡，千里驰骋，一马平川。好诗啊，好诗。尤其看长空风云淡，千里驰骋，一马平川。恢弘大气，气势磅礴，让老夫也热血沸腾。老夫愿意为官做吏，跟随大人左右。” 刘羿大喜：“先生贵姓？” “老夫陈宏，陈益之。” “好，现在，徐纹经济发展势头强劲，教化要跟上，命你为教谕，兴办乡学，造福子孙。” “下官遵命。” 刘羿哈哈大笑：“本官替孩子们感谢益之教谕了。经费找县衙要，一个乡镇一所学堂。” “太守大人普施教化，恩泽世人，吾等愿为大人效力。”许多人给刘羿施礼。在他们看来，修路建房，垦田经商，都是末节，让孩子从小读四书五经，这才是千秋大业，所以大家对刘羿的称赞发自内心。 张仲景却反复吟诵“呕心沥血一生苦，皆因自命不凡”这一句。心想，我到处奔波，劳心劳力，难道也是因为自命不凡？随即摇摇头，既然这样选择了，就认命好了。 张仲景说：“为师想在徐纹到处走走，体察民情。” “行，弟子陪你。” “不用，为师一个医匠，常年在民间行走，不会有危险。” 刘羿想想也是，一个医匠，受人尊敬，土匪都不会打劫他，点头说：“好吧，有困难之处，报弟子名号。” …… 刘家家主刘骏这时却气得全身发抖，听完管家及家奴的叙述，心沉到谷底。他打发大家去休息，把老二、老三叫到祠堂祖宗牌位前，放声大哭：“祖宗们啊，你们就这样看着徐纹刘家走向深渊吗？刘羿孽种到处兴建工坊，祸乱人心，动摇国之根本，早晚要被碎尸万段；刘莒孽子竟然从贼，祸害百姓，虽为刘羿所逼，可也不能违反纲纪啊……” 哭了一阵，刘骏说：“我已心灰意冷，明日就去致仕辞官，早晚恳求祖宗，让刘莒孽子弃恶从善，回心转意。家主之位传与二弟，以后就靠二弟守住家业，保刘家平安了。” 刘应想推辞，刘骏说：“吾意已决，二弟不要再劝。” 三弟刘征说：“二哥就挑起重担吧。我也打算致仕，免得看那孽种一天瞎折腾。现在徐纹经商容易，做个富家翁也不错，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二弟刘应心里讥笑：“一天攻击刘羿兴建作坊，发展商业，而自己却要开店赚钱，当个伪君子竟然也能如此大义凛然，真不知脸皮有多厚？” 刘应淡淡地说：“大哥有命，小弟安能不从，不敢说守家立业，尽人事听天命吧。不过我觉得徐纹变化很大，百姓安居乐业，保住刘家应该没有问题。” “二哥，你危险了，你被那孽种蛊惑了。安居乐业又怎么样？百姓不听话了，我的佃农居然敢跟我说，我的租子收高了，要去种官田，说什么官田三成租，我是六成租，不服。我看这样下去，百姓都会变刁民，早晚要造反，徐纹要乱了。”刘征大声说。 刘骏忧郁地看着刘应，有些后悔把家主传给刘应。问刘应：“二弟有何打算？” “先继续为官，把我的那乡管好。” 刘骏想想说：“为官可以，但保持清醒，不要与那孽种走得太近。以后他被杀头，不要牵连刘家。” 刘应心想，你那儿子造反，才会牵连刘家，我应该远离的是你，还不醒悟。不过刘应懒得说，点了点头。 刘征似乎想起这事儿，对刘骏说：“管家陈昌和那几个家奴都知道莒儿的事，是不是……”刘征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不可。”刘应赶紧制止，“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杀人，难逃制裁。” 刘骏点头：“刘羿那孽种，不忠不孝，六亲不认，不会庇护刘家，我们确实不能杀人。” “那怎么办？此事泄露出去，按律是要灭族的。”刘征有些急了。 刘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一阵：“我去和他们谈谈，让他们写下保证。管家陈昌跟我多年，应该问题不大，几个家奴，安排到后院干活，不能让他们与外界接触。” 刘征摇摇头：“毕竟是隐患，后面还是要找理由一个一个除掉。” 刘骏叹息一声：“先等等，我相信莒儿，他自幼习读四书五经，深明大义，忠孝两全，应该不久就会回来。只要莒儿回来，一切迎刃而解。另外，莒儿那几个妻妾，肯定会千方百计打听莒儿下落，我这就写休书，让他们回娘家改嫁，免得惹麻烦。反正都没有子嗣，莒儿回来从新娶几个就是了。” “嗯，先按大哥说的办。”刘征点头称是。 第67章 南越人 刘羿从县学堂回到家里，发现徐晃在客厅等候。刘羿觉得奇怪，徐晃也会有私事？于是笑道：“难得公明到家，有急事？” 徐晃等刘羿坐好后，说：“公明有一想法，请主人定夺。” “请讲。” “公明想亲自带200骑兵押送贡品去一趟京城。公明知道京城卖马的地方，欲买500匹北方马，再顺便招500骑兵回来。主公不是欲让公明领兵1000吗？有这500骑兵，再加500步兵，这样的军队战斗力要强悍许多。徐纹县城的安全可暂时交给刘辟负责。此人武艺不错，为人忠义，缺点是统兵能力偏弱，但短时间应该问题不大。” “县城安全倒是问题不大，只是你也知道，零陵有战事，要不你多带一些兵去？” “200兵够矣。那些土鸡瓦狗之辈，挡不住公明。” 刘羿笑笑：“行，只是我们不介入他们的战事，不帮任何一方，除非挡路，否则两不管。” “公明省得。” “500匹马要多少钱？” “可能要500万。” 刘羿笑笑：“难怪骑兵这么少，一般人还真买不起。给你500万钱的金银，再把没收前县令朱凌的银钱也带上，可多买些马。另外，我给义兄冯益之去函，让他暗中助你。嗯，讲到写信，我得给皇上上奏，告诉皇上徐纹北方苍梧郡、零陵郡、桂林郡发生民变，道路堵塞，需重兵押送才能过境，可徐纹哪有重兵啊，所以以后贡品不能月月送了。说不定皇上为了吃鱼，还会给我一些好处。” 徐晃莞尔：“主人妙计。” “到京城，你交给我义兄或者季伝公公都可以，这种奏章涉及皇上身体健康，他们不会耽误的。” “诺！主公可还有吩咐？” “没有了，我明天去熏鱼厂看看。” …… 现在熏鱼厂围墙已经修好，看起来很壮观。熏鱼厂旁边小河有一座木桥，河对岸是豆制品厂，目前还在建设，围墙也没有，工地有些凌乱。 刘羿进了熏鱼厂，直接到住宿房间，告诉秦奎：“你们卫士守在外面，我要制水。” “诺！”秦奎答应。 刘羿进屋关了房门。突然，从东北角几个大水缸后面升起淡淡的煞气。刘羿一惊，立即运气戒备，冲着东北角喊：“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一个近三十岁的精壮汉子从水缸后面站起来，不解地问：“在下自认为潜伏之术不错，你怎么发现的？” 刘羿调侃道：“你不是徐纹人，身上有一股外地泥土的味道。” “这也能够闻出来？”精壮汉子愕然，抬起手臂在衣袖上嗅了嗅。 “好了，兄长来此有何指教？” 精壮汉子提着弯刀从水缸后出来，走到刘羿前面，笑着说：“你做的熏鱼听说非常好吃，也非常赚钱，想请你去我们山寨做客，传给我们技艺。放心，我们会以贵宾相待，还会给你一定报酬。” 刘羿摇摇头：“此乃秘术，不能传。” 精壮汉子嬉笑地看着刘羿：“你一介书生，休怪我动粗了。”说着把弯刀提了起来。 “那要看你的本事。”刘羿突然上前，一掌击在精壮汉子左面肩窝。精壮汉子如遭重锤一击，坐在地上，半边身子麻木。刘羿顺势夺了他的弯刀，拉张椅子坐在精壮汉子面前。 精壮汉子脸色苍白：“要杀就杀，折磨人不是好汉。” “本官乃珠崖郡守，你以为是江湖好汉。本官见你一直没动杀机，才饶你一命，否则，刚才那一掌就不是击在你的肩膀，而是你的脑袋了。” 精壮汉子一想确实如此，冷汗就下来了，感激地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刘羿提了一根凳子放在他面前：“起来，坐下说话。” 精壮汉子爬起来坐下。拱手道：“大人，在下是合浦郡朱卢县莫冲儿，冲撞大人，望大人见谅。” “你是乌浒蛮的人？” “大人，乌浒蛮是对我们的蔑称，我们自称南越人。” “你们这次来就是想得到本官的秘方？” “大人，我们的族人生活艰难，活不下去了，望大人能救救我们。” 刘羿想了一阵，问：“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这一支有20多个村寨，大的村寨五六百人，小的村寨一两百人。” “嗯，平均按三百人计算，大约有六七千人。”刘羿思考了一下，说：“你们生活在高山，土地少，还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一旦遇到天灾人祸，就会缺粮。” “是的，大人。” 刘羿点点头。刘羿知道，许多历史学家都把民变归咎于官府司政不当，是官逼民反，其实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华夏历史上的不少民变，尤其是规模不大的少数民族民变，很多时候官府是背黑锅的。因为官府懒政，许多时候根本就没管。究其原因，主要还是自然条件太差，生产力过于低下。比如山民，产出本来就很低，又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本身就处于半饥饿状态，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者突发事件，就会饿死人，就会选择抢劫，这是动物的本能。所以一些地区民变总是不断。许多时候官府也把山民迁移到平地，想一劳永逸，比如孙权就迁移了大量的山越下山，但官府没有给他们创造生存的条件，这些山越耕种技术差，仍然没有挣钱门道，贫穷依旧，最后还是叛乱不断。刘羿认为，后面的三国时代，吴国兵力不足，国力不强，和山越不断叛乱有极大关系。 刘羿问：“本官在你们县城收葛根葛藤对你们有帮助吗？” “有帮助，但解决不了多少问题，一是葛根葛藤有限，开始多，好采，后面就不行了，要走很远的地方才能采到。二是我们那里粮食很贵，比徐纹价高很多。春荒的时候，那些米店还故意囤积粮食，有钱也买不到，让大家没吃的，然后突然涨价。” “该死的米商。”刘羿骂道。 “官府放粮吗？” “放粮？多少年没听说过了。大家都说，官府和米商是一伙的，米店就是他们开的。” 刘羿点头：“很有可能，至少有相互勾结的嫌疑。” “大人，这么说吧，我们那里的官府，除了来收税，其他时间是见不到官府的人的。” “他们还会上山去收税？” “哪里呀？他们堵在集市，抓我们去赶场的人，抓住一个收一个。” 刘羿讥笑道：“我就知道，这些官老爷，不可能上山，他们没那么勤快？” 第68章 策反 刘羿说：“要解决你们现在的困难，有两种办法，第一是本官派人去你们那里建立收购点，除了收购葛藤葛根，还可以增加毛皮、草药收购，让你们的族人收入增加。同时，你们还可以组织青壮到我们徐纹来做工，我们这里作坊多，需要劳动力。” “大人，这一条恐怕不行。我们那里，实际上分支很多，相互间也是争斗不断，如果青壮都走了，我们的族人没人保护，非常危险。” 刘羿叹口气：“唉，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哪里都避免不了。那么，就说第二条，你们搬家，到我们徐纹来，我们这里的人没有缺吃少穿的，你们应该也知道。” “知道，我们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大家都很羡慕。不过，搬不搬，得有头人来定。” “你和头人是什么关系？”刘羿问。 “我是总寨护寨队一个小队长。” “是穷人出身吗？” “是。我是凭武艺、战功当小队长的。” “那么，这第二条也办不到了。本官可以肯定地说，你们头人家的生活是非常富裕的，对吧？你们族里的穷人，受你们头人的欺压比受官府的欺压还要多得多，是吧？” 莫冲儿脸色一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刘羿接着说：“你们头人占山为王，日子过得非常舒坦，他们为什么要搬家，至于穷人的死活，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你还是不用告诉你们头人了。” 莫冲儿不是笨蛋，想想就明白，刘羿讲的是事实，头人家妻妾众多，仆人无数，日子过得很逍遥，为什么要搬走？搬到徐纹，穷人可以得到好处，头人能得到什么？所以头人不会同意迁移出来的。这次派他出来抓刘羿，不过是头人想得到更多的钱财罢了，和族里的穷人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们在徐纹，看到的是徐纹百姓过的好生活，不是只有地主过得好，大族过得好，而是普通老百姓也过得好。难道，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家人，就只能永远这样受苦？ 莫冲儿的心开始不平静了，开始觉得不公平。而人心就是这样，一旦觉得不公，就会播撒仇恨的种子。 莫冲儿说：“大人，能否接纳我们的穷人？” 刘羿笑道：“莫说穷人，我这里连难民都接收。现在徐纹有不少人是家乡受灾逃难到这里的。” “我想把我们寨子里我的家人和一些穷人悄悄迁移过来，不知行不行？” “接收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们出来却很困难，你们的头人、寨主会让你们走吗？说不定会把你们抓回去砍了脑袋。” 莫冲儿犹豫了一下，说：“我打猎时知道一条密道，可以出山，只是比较危险，不能带东西出来。” “什么都不要带，来了这里，保证有吃有住，有田种。你，可以做本官的护卫。” “好，我干了。” “你带了多少人来？” “5个。” “他们可靠吗？” “可靠，一个寨子的。” “那好，我给你们每人30斤熏鱼，你们的家人可以凭着吃这些鱼来到徐纹。” “可不可以多给一些。” “不够吗？” “哼，我要杀了那个平时欺压我们的寨主，把全寨200多人都带出来。” “好，就给你们每人50斤。” “多谢大人。”莫冲儿跪下给刘羿磕头。刘羿没有扶他，“来了好好练武，以后给我带兵打仗。” “诺！” “起来吧，跟我出去。” 秦奎见刘羿带着一个人出来，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末将该死，没有保护好大人。” 刘羿抬手：“起来吧，他叫莫冲儿，有6个人，你带他们去仓库，每个人给50斤普通熏鱼。”想想又吩咐，“对他们客气点，以后他们都是你的兵。” …… 秦奎疑惑地带走了莫冲儿，刘羿进屋去戒指水井取水，然后去熏鱼厂视察，吩咐临时主事黄玉清准备徐晃要的贡品。 做完这些，已是下午，刘羿去了旁边的水军营寨。甘宁见刘羿到来，飞快跑到刘羿马前，兴高采烈地问：“太守主人，是不是有仗打？” “打，打你的头。你打谁，兵练好了？” 甘宁一脸苦相：“你不是说精兵要见血吗？一天练兵，枯燥得很。” “平时练好兵，战是少流血。你不懂？” “懂，懂，我一直在努力练兵。” 两人说着进了甘宁接待室。刘羿说：“是得给你找点事做，免得你一天捣乱。” “大人，你这就冤枉末将了，末将规矩得很，从来没有捣过乱。” “现在没捣乱不等于以后不捣乱，我得先预防着。” “是，是。”甘宁很郁闷，怎么我就是一个捣乱的人吗？ 刘羿叫秦奎把舆图拿出来，放在桌上。刘羿指着舆图问：“这是哪里？” “交州日南郡卢容县。”甘宁回答。 “在这个舆图上，卢容县是日南郡下面的一个县，可去年下半年，卢容县实际已经被林邑国占领了，成了林邑国的地盘。” 甘宁一听大喜：“大人，我明白了，你是要末将去把卢容县打回来。” “打回来？打回来你去管啊？” “那大人的意思是……”甘宁不停挠脑袋。 刘羿笑笑：“林邑国的蛮子，都十分凶残，他们把俘虏不当人，男子变为奴隶，女人变为玩物，卢容县的百姓生不如死。你们把船开过去，停在海边，用小船上岸接人，能接多少是多少。接到带回来，我们徐纹缺人。” “那要是遇到外族人，我们打不打？” “这还要我教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不打。你要是把自己的老底拼光了，当个光杆司令，我可饶不了你。” “诺，末将记住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换个地方打。” “打打打，就知道打。” “是，还有接人。” “接人才是主要任务，按人头我给你们奖赏。” “诺！”甘宁大声应答，高兴地咧着嘴。 刘羿想想：“对了，你们多带些衣服裤子去，包括女人的，听说他们不让俘虏穿衣服，都是赤身露体。” “这帮畜生，真想把他们都灭了。”甘宁咬牙切齿地说。 “肯定是要灭了他们，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你们过几个月就去跑一趟，练练兵，积累一些航海经验。切记，安全第一，不要老想着立功，以后机会多得很。” “诺！末将记住了。何时出发？” “准备好就出发。” “诺！”甘宁不停点头哈腰。 第69章 丫鬟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下旬，其间刘羿大伯刘骏、三伯刘征辞职回家，二伯刘应成为家主；张仲景离开徐纹，徐晃进京等诸事自不必细说。钦差季伝回京后向灵帝刘宏敬献了刘羿徐纹香乳、徐纹豆瓣两种新贡品，刘宏品尝后觉得口感不错，列为贡品，令刘羿随熏鱼、盐精一起进贡。随后询问徐纹情况，季伝如实奏报。听到徐纹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刘宏龙颜大悦，让大太监张让下旨褒奖。 接着季伝又奏报了苍梧郡、桂阳郡、零陵郡民变情况，还把民变人数说得很多。 刘宏问张让：“让父，荆州可有奏报。” 张让回答：“未有。然，锦衣卫有奏报，确如季伝所说。” “下旨申斥荆州刺史赵凯，此等大事竟敢隐匿不报，着令迅速平息民变。”刘宏大怒，他十分担心道路不通，致使徐纹贡品不能及时送达京城。其他贡品也罢了，熏鱼却缺不得。刘宏试过，两天不吃熏鱼，连御女都没有兴致，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 三月二十八下午，徐州糜家商船到达徐纹，这次船上东西很杂，有武器装备、布匹、家具、金银器皿、古玩字画等等，随船200余人，由糜竺弟弟糜芳领队。此外，还有糜芳家眷、仆人以及糜家8家旁支、外戚。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县衙，刘羿亲自出门迎接，执礼甚恭。刘羿知道，这里面有几个是长辈，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 糜芳自然是来上任的，刘羿立即任命他为县尉。反正徐晃从京城回来就要卸职带兵，何况任命糜芳为县尉是事先说好的，徐晃也清楚。而糜芳一直在徐州担任武职，武艺虽然不是很高，但治兵应该轻车熟路，刘羿也不担心。 其他人是来定居的，有的想当地主，这事简单，徐纹荒地多，买地开荒就是了；有的想经商，也简单，安顿下来之后，买商铺就是了，徐纹县城还没有红火到无商铺可买的地步；有的想出仕，也不难，徐闻一直有空缺，就算现在没有，也可先挂闲职，等徐纹成立新的乡镇空缺就多了。但有两个人却让刘羿头痛了，这两个人是糜贞在徐州的丫鬟。一个叫秦玉，一个叫柳芳。两人过来拜见姑爷，香风扑面，声音甜腻。刘羿见两女都亭亭玉立，唇红齿白，放在徐纹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小美女，暗叹，徐州毕竟是大州，底蕴深厚，两个丫鬟仅也如此出众。可按汉代规矩，小姐出嫁，丫鬟是陪嫁，是要终身服侍小姐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丫鬟也是刘羿妻子，只是没有名分罢了。 刘羿想，这下麻烦了，糜贞有两个丫鬟，黄莺儿却没有，黄莺儿肯定不干。双妻面前必须一视同仁，这是规矩，不能厚此薄彼。待刘羿把这些人交给县丞费钦临时安置，自己带着秦玉、柳芳回后院时，黄莺儿果然一脸失落。秦玉、柳芳自然进了糜贞房间，黄莺儿把刘羿拉到卧室，撒娇说：“夫君，我也要有丫鬟，不能让别人说闲话。” 正说着，糜贞进来了。糜贞对黄莺儿说：“大姐，我把两个丫鬟带来了，我们一人一个，你先选。” 黄莺儿有些尴尬：“妹妹，说什么呢？这两个丫鬟一直跟着你，怎能分开呢？姐姐要丫鬟，在徐纹找两个就是。” 刘羿点头：“行，莺儿就找两个吧。”说完，刘羿又皱皱眉，“你们都有丫鬟，妈却没有……” “是啊，妈也得找两个。”黄莺儿说。 “那叔叔和小妹呢？”糜贞问。 刘羿一咬牙：“都找，俗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家人，再苦不能苦母亲。都找，都找，只是二弟和妹妹各找一个就可以了。” 糜贞疑惑的看看刘羿，有这样的俗话吗？不过没问。 见大家意见一致，刘羿说：“给妈说去。” …… 二弟刘昀正好也回来了，于是一家人坐在会客厅，两个丫鬟拜见了老夫人和黄莺儿等。母亲听说要给她找丫鬟，坚决不同意。母亲说：“我已经很享福了，有丫鬟反而不习惯。” 糜贞说：“妈，你不用丫鬟，我们怎敢用。” 妹妹也说：“妈，你不用丫鬟，我的丫鬟也没有了。” 黄莺儿、刘昀也来劝。 母亲起身，走到刘羿父亲牌位前，跪在蒲团上，哭着说：“他们都叫我找丫鬟，我该怎么办？想你辛劳一生，见我如此享受，会不会死不瞑目。” 刘羿把母亲扶起来，劝道：“妈，不会的，父亲辛劳，也是为了家里人过得好。父亲见你过得幸福，只会高兴。” 母亲沉默了一阵，收了眼泪：“行了，不能因为我，大家不高兴。我不要丫鬟，给我找两个仆妇，陪我说说话，一起做些针线。” “行，听妈的。”刘羿赶紧答应。 但弟弟刘昀坚决不要丫鬟，态度坚决，刘昀说：“要用丫鬟，也是我女人带过来，我自己不找。” 刘羿实际也赞成这个观点，许多公子哥的丫鬟，仗着比媳妇先进门，和公子哥关系紧密，常常欺负新来的新媳妇，是家庭不和睦的隐患之一。 刘羿没有劝刘昀，说：“不找丫鬟可以。只是你应该考虑娶媳妇了。以前我们兄弟面临的困难多，现在基本解决了，家里也基本安定了，可以考虑了。” 刘昀笑笑：“不瞒大哥，我心里有个人选，还在考虑，你们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处理好。” “不知是哪家闺女，可否需要大嫂帮忙？”黄莺儿问。 “不用大嫂劳心，小弟能处理好的。” 见刘昀不想说，大家也不便多问，就转换话题。黄莺儿说：“家里一下增加了7个人，是不是得请个厨娘？” 母亲一听不高兴了，脸一沉：“请什么厨娘？我这不是有两个仆妇吗？我们三人做饭，饿不死你们。知道你们现在有钱了，有钱也要节省，不能败家。” 黄莺儿一听母亲的话有点重了，赶紧说：“妈教训得对，听妈的，我们也可以帮忙。” 母亲见黄莺儿认错，脸色缓和，拉起黄莺儿的手拍拍：“我是穷人家出身，享不了清福，莺儿莫要计较。” 黄莺儿赶紧说：“勤俭持家是美德，莺儿忘形了。” 第70章 选人 晚上，刘羿到黄莺儿卧室，见黄莺儿梳妆台上堆着不少账本，刘羿问：“账很多吗？” “几个石灰厂的账目，今天送来的，还没来得及看。” 刘羿点头：“现在厂多了，熏鱼厂、豆制品厂、石灰石厂，头绪太复杂，要不分一些给糜贞，你一个人管，太累了，老得快。” 本来黄莺儿是不愿意分权出去的，听刘羿说老得快，马上就同意了：“那就把熏鱼厂和豆制品厂分给贞妹妹。”心想，让她操心去，要老她先老。 闲聊一会儿，两人洗澡就寝。现在糜贞的丫鬟来了，自然不能再三个人一起滚床单，刘羿没了齐人之福。但刘羿发现，没有了糜贞，黄莺儿放得更开，毫无顾忌，也算有得有失，各有千秋。 …… 第二天，刘羿家要找丫鬟、仆妇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在打听。不过刘羿不知道，昨晚见了黄莺儿的账本，刘羿在编一本教材，准备把珠算给推广了。 东汉末年已经有了算盘，不过那时的算盘上档只有一颗珠子，只能作为记账的辅助，计数还得靠数竹签。刘羿这次推广的，是后世的算盘，包括口诀，目的是逐步淘汰竹签。 下午回家，刘羿吓了一跳，院子里挤满了人，都是来应聘丫鬟和仆妇的。见刘羿进来，大家争着过来打招呼，刘羿发现十来个商铺的掌柜，奇怪地问：“你们找我有事？” “不，不，陪小女过来。” “我是陪侄女过来。” 刘羿脸皮跳了跳：“你们搞错了吧，我这里招的是丫鬟。” “是，是，我家小女就是来当丫鬟的。能做大人的丫鬟，是小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个掌柜说。 “我侄女是我弟弟的女儿，知书达理，相貌绝对百里挑一。”刘羿眯了眯眼，这不是聚星饭庄的掌柜吗？他也来了。 刘羿苦笑一下：“走，大家客厅喝茶。” 十多个掌柜跟着刘羿进了会客室，刘羿说：“你们来得正好，有一件事提前给你们通个气。就是我们要修建椹川城了。”刘羿叫秦奎把规划图拿出来，铺在地上。 刘羿说：“你们看，这里是造船厂，以后至少一万人；这里是熏鱼厂、豆制品厂、砖厂，至少2000人；这里是驻军，至少500人；这里是码头、作坊区，至少1000人。还有附近的屯田营、村寨，至少3000人。再加上城里的人口，三万人以上，是不是值得投资做生意？” “比徐纹县城人口还多，当然有钱赚。” “跟着太守大人，自然有钱赚。这一年来，我们哪家不是大赚特赚？” “是，是，全靠大人政策好。” “就是，以前我们税不多是实事，但实际支出却比现在多得多，官吏来买东西不给钱，逢年过节还要孝敬打点。” “关键是心情不好，随便一个小吏都能把你骂一顿。” “是啊，我敢说，全大汉，至少全交州，只有徐纹商人可以正正当当地挣钱，昂首挺胸地做人。所以，大人要我们去椹川，我们就去，一切听大人的。只是我那小女，大人就收了吧。” “停停，你们怎么又扯到丫鬟这上面来了？我这里只招三个丫鬟，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女子，那都是小姐，来凑什么热闹？” “小姐？那是现在，以前有谁把商人的女儿当小姐？只要被官吏士族看上，让你当丫鬟、当奴仆，你敢不给？除非你不想做生意了。大人问问在座的这些人，哪家没有辛酸泪？” “是啊，大人，能让小女进刘家，我们心里踏实，大人你就多招几个吧。” “大人，交趾士夑大人也是郡守，一个小妾的丫鬟都有几十人，你这个郡守不能比他差了，至少也要和他在一个层次……”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刘羿只得投降。刘羿说：“招丫鬟的事我不管，她们选中谁是谁。投资椹川的事你们想好，下个月跟我去，自己掏钱买地块建房，好地块谁出的钱多，就谁得，我可不讲情面，按规矩办事。” “公平竞争好，我们不怕竞争。”商人们很高兴，他们不怕规矩多，怕的是那些官员要别人讲规矩，他们自己却不讲。 …… 这时，小妹刘钰的卧室里也有一个人在求刘钰：“你就让我做你的丫鬟吧。”这个人就是县丞费钦的女儿费娇。 “娇娇，咱们明明是朋友，做我的朋友不好吗，为什么要做丫鬟？” “做朋友自然好，可做丫鬟就可以住在你家里啊。” “住在我家里？”刘钰眼珠一转，“你有什么企图吧？” 娇娇没说话，冲刘钰翻了个白眼。 “是我大哥还是我二哥？” “当然是你大哥了。” “我说娇娇，你喜欢我二哥好不好？我大哥有两个了，二哥却一个都没有，你就可怜可怜我二哥吧。”刘钰摇着费娇的手。 “这怎么可能呢？我说钰儿，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会随便换一个人吗？” “随便换当然不会，可我大哥、二哥也差不多啊，他们长得也挺像的。” “不和你说了。你就发话，我们是不是朋友？是，就答应，不是，我立马就走，以后见面形同路人。” 刘钰一听就急了：“娇娇，我是为你好啊，嫁我大哥，当老三，嫁我二哥，当老大，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再说，你本来就是千金大小姐，你家里会同意你来当丫鬟？” 最后这句话好像说到了费娇的痛处，费娇恨恨地说：“我那个老顽固爹，冥顽不灵，我恨死他了，我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哼，我……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呜——” 费娇突然哭了起来。 刘钰见状慌乱起来，赶紧安慰：“娇娇，别哭，我这个丫鬟的位置给你留着，你回去和你爹商量商量。咦，不对呀，你爹直接找我大哥，把你嫁给我大哥不就行了。” 费娇呜咽道：“他要是肯那还有什么说的，就是他不答应，我才来做你的丫鬟。我要和你大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不肯也得肯。钰儿，这事你得帮我。要是成了，这辈子、下辈子我们都是好姐妹。” 刘钰皱皱眉：“有点难，我大哥不是个随便的人。” “就因为他不是随便的人，我才喜欢他，要是他像其他公子哥一样，一个青楼女子都能勾跑，我还看不上呢。不过，只要我在你这里，就一定会有办法的。”说到这里，费娇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头一埋，娇羞地捂住了脸。 第71章 雄心 刘羿正和商人们说着话，县丞费钦进来了，和刘羿见礼，又和商人们打招呼。 刘羿问：“有事找我？” “没有，我女儿在你小妹那里玩，我来接她回去。” “哦，那她们应该在后院，我带你去。” “不用烦劳大人，我知道地方，我喊她走就行了。”费钦不停摆手，刘羿也没坚持。 天近黄昏，商铺掌柜们执意要请刘羿吃饭，刘羿觉得家里闹哄哄的，也就同意了。大家到聚星饭庄，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刘羿把传授算术的事告诉大家，商人们自然高兴，都说讲课的时候亲自去听课。 吃过晚饭，刘羿回家，家里已经清静了，一家人在聊天。刘羿问：“人都招好了吗？” 黄莺儿回答：“都招好了，就是小妹没招到。” “咦，怎么回事儿。”刘羿奇怪地看着小妹。 “我在等一个朋友的回话，你们不用管我。” 刘羿笑道：“随便你，没有丫鬟可不能怪大家。” “其他人可以不怪，但怪大哥还是可以的。” 刘羿以为小妹开玩笑，也没在意。问：“增加这么多人，房间够吗？” 黄莺儿说：“刚才大家正在商量这件事，可能要把旁边那个小院拿过来才行。” “那就拿过来吧。”刘羿说，“这两个小院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我觉得我们家人少，打扫卫生麻烦，就把旁边的小院用于接待客人，反正来这里的客人也不多，明天叫人把门打开就是了。” “刚才也是这样商量的。”黄莺儿说，“贞妹妹说她喜欢清静，搬去旁边那院子，小妹说她也搬过去。以后这边是妈、二弟和我，傍边院子是贞妹妹和小妹。” 刘羿笑道：“有小妹会清静得了。不过没关系，临时住着，以后会修刺史府，到时候房间就多了。” 小妹嚷道：“大哥的刺史府一定要有我的小院，可不许忘了。” “是，谁敢忘了你这个小祖宗。” 大家都哈哈大笑。 晚上，刘羿住在糜贞那里，问糜贞：“莺儿招的丫鬟是什么人啊？” “一个是大姐小时候的伙伴，也是个店家的女儿，还有一个是聚星饭庄掌柜的侄女。不过要等床铺准备好了再来，可能要过几天。” 刘羿听完，也没在意，拥着糜贞完成作业去了。 …… 以后几天，刘羿在县学堂公开开课，讲授他的算术，几天过后，直接催生了一个新兴产业，那就是算盘。县丞费钦说：“我们是不是开办一个算盘生产作坊，肯定赚钱？” 刘羿笑道：“徐纹就一个县，需要算盘不多，这种小钱让木匠们去赚好了。我们衙门不要与百姓争这种蝇头小利。但是，衙门要推广算盘，通告大家，会用算盘的官吏，月俸增加50钱，以此推动大家学算术，提高衙门的办事效率。” “诺，我这就去办。” …… 经过十余天的宣传，椹川城的土地认购终于要开始了。四月十五，刘羿带着200多名商人、大族前往椹川乡。新县尉糜芳带着300骑兵负责护卫。 由于大家都是骑马，速度很快，第一天傍晚，就到了海康镇黄忠兵营。第二天，观看黄忠部队的队列表演。 看着步伐整齐的士兵，感受着杀气腾腾的氛围，许多人都在这种肃杀中震撼不已。 “你们见过如此威武雄壮的军队吗？”一个掌柜问。 “没有。”大家都摇头。 “徐纹有这样的军队，是百姓的福气啊，我们的安全更有保障了。” “我们的郡守了不起！” 下午，刘羿又带大家参观了新建的盐场、熏鱼厂、砖厂和海康镇。当然，这些地方都还在建设中，只能站在远处感受一下。刘羿的意思是让大家增强发展的信心，不过这个目的显然是达到了，不少人已经在筹划准备到海康镇办作坊、开商店了。但这次刘羿没有安排参观兵器作坊，现在徐纹依然非常缺铁。整个大汉的钢铁产量都很低，加价都难买。唉，没有钢铁，是刘羿现在最大的心病。 参观修整了一天，队伍继续出发，到第三天中午，部队到达椹川乡。大家首先参观造船厂，映入眼帘的是一艘巨轮的骨架。 大家纷纷问刘羿：“这是一艘船？” 刘羿笑道：“是，这还是缩小了一半的商战两用船，以后的船比这艘大一倍。” 大家都惊讶地吸凉气。一个掌柜问：“那我们现在的船不是要被淘汰了？” “淘汰倒是不必，有的可以改造，有的可以改为短途运输。”刘羿停了一下，自豪地说，“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你们看到的，是全大汉、甚至全世界性能最好的船。我们以后要用我们的船队，去征服海洋、征服世界。” 刘羿笑笑：“当然，大家以为我在说大话，我也无法辩驳，但是，我相信，过几年你们就不一定会这样认为了。征服海洋，是我的目标，我会一步一步走下去。” “郡守，我们相信你，你已经让我们见证了许多奇迹。”一个商人大声喊。 一个商人大声念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一人领头，大家一起大声朗诵。刘羿哈哈大笑：“原来你们也会这几句。” “大人，我们愿意跟着你一步一步往前走。” “大人，我们愿意……” 船厂主事沈弥也很激动，问刘羿：“大人说要征服海洋，需要多少船？” 刘羿说：“一万艘以上。” “一万艘？”大家都惊叫起来。 刘羿笑道：“这个数字现在看起来肯定很大，不可思议，但以后我们占领的地盘大了，造船厂也多了，一年就能造几百艘船，这个数字还大吗？当然，我们也不是都造大船，也会造一些小船，但不是我们现在的那种小船，是艨艟、鸟船，速度非常快，袭击敌人的船队，抢占岛屿，都非常实用。” 大家都看着刘羿，眼里闪着精光。一直驻扎在椹川的郡丞郭进心里想，有这小子来吹牛，椹川城的地肯定一天就卖完了。 刘羿回头问沈弥：“这艘船什么时候能下水。” “我保证七月下水。”沈弥回答。 刘羿点点头：“造第一艘船肯定是最慢的，后面熟练了，速度就快了。” “是的，大人，后面我打算两三艘船一起造。” “好，造出10艘船，我们就可以攻占珠崖岛了。” “是，我们一定加快进度。” 第72章 合浦太守 四月十六，徐晃押着贡品到了京城，先去拜访刘羿义兄、锦衣卫冯文，讲了这次到京城的目的和买马之事。 冯文说：“买马不难，少府那边就有许多马，500匹不多，他们应该可以私下卖给你，我帮你联系，等我消息。刘羿的奏章，我也帮你转给季伝。” “那就多谢冯大人了，我在驿馆等候。” 季伝得到刘羿奏章，涉及贡品大事，不敢怠慢，立即呈给张让，张让也迅速呈给皇上刘宏。 刘宏问：“零陵郡平叛进展如何？” “尚在进行。” 刘宏怒道：“小小民变也处理不好，要他们何用？要不朝廷派兵清剿？” 张让摇摇头：“要调动兵马，准备军需，再到零陵，半年都过去了。” “那贡品不是运不过来了？” “也不难办。那小子不是说要重兵押送吗？徐纹仅一县确实难养兵，如若给他合浦郡，问题不就迎刃而解？” “合浦蛮荒小郡，对朝廷无足轻重，给他还省心，只恐大臣反对。”刘宏想到朝会肯定无法通过，心情就不好。 “刘羿本是郡守，并未升职，徐纹本在合浦，只是任职调整，可不经朝议。” “可行？” “就算大臣们知道，诏令已下，只得不了了之，加之合浦郡众人未必有兴趣，估计没人死谏。” “那就劳烦让父处置，务必让贡品按时到达京城。” “诺！” …… 有冯文牵线搭桥，500匹马很快落实，定于四月二十二在城外一农庄交马。徐晃十分高兴，去向冯文辞行。 冯文大笑：“不用辞行，吾与将军同往。我那兄弟当真官运亨通，又升官了。” “升任何职？” “合浦郡太守。” 徐晃一听满心欢喜，拜曰：“多谢大人的提携。” 冯文摇头：“可不是我的功劳，是这小子诡计多端，让皇上上当，不过张让应该是清楚的，只是做了顺水人情。” 徐晃不懂政治，不知道冯文这些话的意思，反正主人升官，他就高兴。 四月二十二，徐晃跟着冯文出城，去取了500匹战马，开始往徐纹前进。 徐晃说：“末将还要招500骑兵。” 冯文说：“有500羽林军给你撑腰，你找个地方招就是了，没人敢找你的麻烦。” 不过，冯文队伍里还有50多个便衣汉子，徐晃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冯文不介绍，也不好打听。冯文呢，不知道刘羿对这些人的安排，是否该让徐晃知道，所以也没有介绍。 …… 椹川城的土地拍卖果然十分顺利，有刘羿在造船厂的一番鼓动，大家对椹川的发展都信心满满。 拍卖由郡丞郭进主持，这次拍卖主要有城内三分之二的土地和城外码头区一半作坊区。拍卖只进行了半天就完成认购。其中糜家买的最多，占了整个销售量的三分之一。大家也明白，糜竺把妹妹嫁给刘羿，一些资产肯定要转移到徐纹来，徐纹县城剩余地盘不多，椹川就成了首选。所以大家也没有和糜家过多争抢。糜家也很知趣，购得差不多了就不再报价，要不然凭糜家的财力，还可以多买。 但这样一来，就有一些人没有收获，刘羿只得出面安抚大家，说以后还有机会，只要大家集钱就行。于是刘羿又给大家介绍珠崖岛的情况，当大家听说珠崖岛水稻一年三熟，又动起了心思。 土地拍卖完成，资金也不愁了。椹川城建设随即拉开帷幕。刘羿的计划是先建码头后建城，于是组织大家到河边举行了开工典礼。 至此，椹川的事就算告一段落。刘羿叫郭进带大家回徐纹，自己则留下来，研究藤甲。 椹川已建起葛根粉生产作坊，藤甲生产也放在作坊内。据刘羿了解，藤甲确实是后世布依族的防身护具，被称为“布掉高”。他们的制作方式较为复杂，先将青藤经过晒干、手工编织、生桐油浸泡制作，之后再进行多次浸泡和晾干，一套藤甲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藤甲的优点是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最大的缺陷是怕火，诸葛亮就演绎过火烧藤甲兵的大剧。 但制作藤甲需要两年时间，刘羿显然等不及。想到木材的油浸工艺，刘羿立即组织实验，折腾了几次，依然不成功。最后，刘羿只好放弃。“罢了，两年就两年，就让他们慢慢做好了。” 其实刘羿制作藤甲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装备水军。船上作战空间狭小，穿藤甲轻便，便于作战，加上藤甲有浮力，士兵落水相当于有了救生装置。 刘羿又顺便考察了椹川安置的难民，对高岭土、玻璃用砂等自然资源也进行了考察。 这一次，刘羿在椹川一共呆了20多天，算是在外面呆得比较久的一次，回到徐纹，已经五月底了。 回到家，自然受到热烈欢迎。现在家里人多，分成两桌吃饭。刘羿家一桌，丫鬟、仆妇一桌。可小妹刘钰依然没有丫鬟。刘羿问：“怎么你也学你二哥，不要丫鬟了？” 刘钰哼一声：“还不是怪你。” 刘羿笑道：“找不到人怪了，就怪我。你找不到丫鬟和我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那个费娇非要做我的丫鬟，说是住在我们家里，有机会把你拿下，结果等了几天没来，我去打听，说那个该死的费钦把她送回合浦了，搞得我心里难受了好多天。” 黄莺儿和糜贞都用大眼睛盯着刘羿。 刘羿赶紧解释：“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压根儿就不知道。” “大哥确实不知道，我证明。当时我劝他不要找大哥了，找二哥多好，二哥光棍一个，让她心痛一下二哥，可她没同意。” 刘昀一听不高兴了：“谁说我光棍一个，我也有意中人。好了，我今天就宣布了。我那姑娘叫陈琦琦，扬州吴郡人，是商船运过来的难民，现在在熏鱼厂上班。因家境贫穷，没读过书，我怕说出来大家小瞧她，现在天天教她学文化，想过些日子再带来介绍给大家。” 母亲一听高兴了，笑得很甜：“告诉姑娘，她婆婆也是穷苦人出身，也不识字，不会嫌弃她。” 刘昀一听很高兴，眼巴巴看着刘羿。 刘羿问：“多大了？” “15岁。” 刘羿点头：“我不嫌弃她，但暂时不要带到家里来。” 刘钰一下跳起来：“你这不还是嫌弃吗？” 第73章 受命 刘羿说：“古人讲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陈琦琦家境贫寒，又缺少文化，到了我们家里，不管我们有没有嫌弃她，她都会有一种自卑心理，诶，我说的意思就是缺少自信，你们自己去体会这种意思。这种心理容易形成两种极端，一种是妈这种，总觉得自己不如大伯、二伯、三伯家的人，宁可躲得远远的，不和他们往来，自己稍微过得好了一点，还觉得害怕。” 大家一听都笑了。母亲也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别笑，我还真是这样想的。当时，房子是我坚持要买的，目的就是离他们远些，最好永远不要见面。” 刘羿继续说：“妈这种是好的，另一种就对别人有伤害了。皇宫里何皇后家境贫寒，偶然的机会得到皇上宠爱，后来生了皇子刘辩，如今已做了皇后。但她心里仍然自卑，总觉得不如别人，担心别人会抢她的皇后位置。王美人也生了一个儿子，她积心处虑活生生将王美人毒死。就这样，还不放心，千方百计把自己兄弟搞来京城，当了大将军。可还是不放心，又不停敛财，担心以后没钱用……” 小妹刘钰噗嗤一笑：“她这样活着，累不累啊。” “是很累。我觉得，这就是她的自卑心理在作怪。可一个人要不自卑，就只有变得自信。怎么才能自信呢，方法很多，但根本的一条就是要让她自己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 刘昀点头：“我大概明白大哥的意思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父母身体好吗？” “好。” “我建议你给他们找一个商铺，让他们做生意，我们暗中帮他们一下，比如多买一些东西之类的，让他们生活更好一些，然后刘昀继续教她学文化，有文化的人会更自信。” “明白了，我下来就办，争取两年内让她变得自信起来。”刘昀慎重地说。 “你觉得她现在有自卑心理？” “当然有，还比较严重，不想来见家里人，甚至不想让我告诉你们她的存在。” “那你就试试我的办法。” 刘羿点点头。 母亲说：“原来我也有自卑心理，那我也读书。” 刘羿笑笑：“妈不用读书，你跟糜贞学画画，很有乐趣的。” 糜贞高兴地说：“好的，我来教妈。” 黄莺儿说：“那我呢？” “好好指挥你黄家人，当了石灰大王，你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呸，你才有尾巴。” …… 时间很快到了六月。刘羿要求县丞费钦组织对自己上任一年的工作进行盘点，看看成绩怎么样。费钦笑道：“还用盘点吗？成就都摆在这里。如今徐纹谁不给大人竖大拇指，用翻天覆地来表达都不为过。” 刘羿摇头：“要盘点，不是为我一个人盘点，是为大家盘点。功劳大的要奖，碌碌无为的要罚。” “下官明白了，大人，我立即通知各部门、乡镇先自己盘点，然后县衙再盘点。” 刘羿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以后每年都要这样做，才知道我们这一年到底做了什么。” 主薄冯启敲门进来，说有个叫莫冲儿的求见。刘羿笑笑，知道是上次熏鱼厂放回去搬家的那个南越人，说：“让他进来吧。” 莫冲儿进屋给刘羿磕头，告诉刘羿搬来了40多户人家。刘羿把秦奎叫来，说：“你派人把他们的人送去海康镇，那里盐场、砖厂、熏鱼厂、豆制品厂都缺人，劳动力安置到盐场、砖厂，妇女安置到熏鱼厂、豆制品厂，让镇里先解决住处，工人先预支一个月薪资，让他们安定下来。莫冲儿他们几个人回来当侍卫。” “诺！”秦奎带着莫冲儿出去办理。 刘羿坐下来，也在思考下一个年度该干什么。钢铁是肯定要有所作为，可是煤矿、铁矿难办，十分头痛。陶瓷可以考虑介入，但做水泥为时过早，红糖可以上，这一带甘蔗多，白糖先等等。纺织也可以上，合浦这一带蚕桑比较发达，但只能纺丝，棉花是没有的。东汉时代棉花主要产于印度河流域，华夏还没有。但这个时候棉花产量低，纤维短，种植棉花明显经济价值不高，还不如发展蚕桑。玻璃可以考虑，作为备选。 想到这里，刘羿基本定了，下一个年度发展重点：蚕桑、红糖、陶瓷。然后鼓励商人造渔船、运输船。 可这个计划很快就被推翻了。六月二十六，义兄冯文到了，徐晃也回来了，刘羿当了合浦郡太守。刘羿自嘲：“计划没有变化快，罢了，还是准备上任去吧。” 于是开始紧张安排人事，徐纹这边，擢升县丞费钦为徐纹县县令，擢升自己二伯刘应为县丞，擢升椹川乡有秩王玄为主薄，擢升南湾屯田军侯何仪为县尉。 合浦郡府那边，郭进继续任郡丞，擢升糜芳为郡尉。原徐纹县主薄冯启跟随等待安置。 军队方面：黄忠继续任建功校尉，领兵1500，驻合浦县；擢升徐晃为建业校尉，领兵1000，住现黄忠海康营地。擢升甘宁为靖海校尉，以合浦为主营地。 刘羿说：“既然皇上任命我为合浦郡太守，就尽快去接任，免得夜长梦多，其他未尽事宜等到了合浦再安排，大家的家眷都别带，等安顿以后再过去。” “什么时候走？”郭进问。 “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出发。徐晃派快马通知黄忠做好拔营准备，后天我随大哥的羽林军去黄忠营，大后天从黄忠营出发。” “诺！”徐晃应答。 冯文说：“我把带来的人介绍给你，他们现在在会议室。” “好，去会议室。” 冯文和刘羿进了会议室，大家起身见礼。冯文说：“这些就是小弟委托大哥给你招的游侠，在京城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有长有短，但最短的也有两个月，主要是训练了一些锦衣卫侦探格斗的技巧。领头的叫白风，是我师傅很看重的弟子。” 白风站起来，抱拳道：“在下白风，拜见郡守大人。” 刘羿回礼：“白兄不要客气，这里面有多少你的同门师兄弟。” “回大人，有12个。” 12个人站起来：“参见太守。” 刘羿喊：“请坐。” 刘羿说：“大家都知道，小弟我即将接任合浦郡太守，情况突然，大乱了以前的计划。所以，请诸位兄长随我去合浦，到合浦后再商议对各位兄长的安排，大家意下如何？” “愿听从大人安排。”大家起来抱拳。 “好，我让人安排大家休息，晚上给大家接风。” “大人客气了。”大家行礼告别，恭送冯文和刘羿离开。 第74章 离任演说 冯文来到刘羿办公室，哈哈大笑：“小弟这一招很厉害呀？” 刘羿愕然：“什么这一招？” “你说没有重兵过不了乱民区，无法送贡品，真是这样？你几千精兵，会怕一帮乱民？” 刘羿笑道：“我本来是想要些好处，比如给些马呀，或者允许我到外地招兵啊什么的，没想到却得了个郡守。” “当真是这样？” “是这样。” “那你得便宜了。” “算是吧。” “合浦郡你怎么看？” 刘羿想想回答：“合浦郡有5个县，分别是合浦、徐纹、朱卢、高凉、临允，去年前在册人口15万，合浦最多，6万，徐纹4万，高凉、临允2万，朱卢比较特殊，有一段时间改为都尉治所，后又恢复为县，所以朱卢只有1万人。但这个数字当然是有水分的，估计朱卢、高凉、临允都没有算山区人口，这些县财政不足，隐瞒部分人口截留税收，这是贫困县常用的办法，大家心照不宣。所以我估计每个县至少隐瞒了1万人。这样，去年合浦郡人口应该是18万。今年，徐纹增加了2万多人，所以现在总人口应该是20万。从经济来说，以前合浦最强，现在应该是徐纹最强。但其他3个县就属于贫困县了，不少人吃不饱饭，治理的压力不小。但地盘大了，资源也会多，合浦西北部有十万大山，有煤有铁，高凉那边也一样，对了，还有铜矿，如果找到了，也能发财。所以，总体说，还是赚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有矿？” “我师傅说的。” 冯文嬉笑道：“你师傅不会是神仙吧？” “差不多，我师傅诸子百家，样样精通。” “可以引见引见吗？大哥确实心存敬仰。” 刘羿摊摊手：“师傅闲云野鹤，他不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冯文看了看刘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笑说：“希望有幸能拜见你师傅。” 刘羿点头：“如果见到他老人家，我定会转告。嗯，对了，大哥再帮小弟做件事。” “你把大哥当牛使唤？” 刘羿笑道：“哪敢啊，不过这对大哥来说，是小事。” “说说看。” “你师傅有个至交好友，叫童渊，字雄付，人称蓬莱枪神散人，也有人叫他北地枪王。在冀州，具体地方你师傅知道。我写封书信，想请他来合浦做客，你打听到地方后，劳烦找个人帮我送送信。” 冯文凝视着刘羿：“我师傅有这个至交好友，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很久没见面了，所以你师傅就没给你们提起。” 冯文心里疑惑，问刘羿：“你想让他来帮你？” “不是，他有个徒弟，叫赵云，我很喜爱，想让他徒弟来帮我。” “你们认识？” “不认识。” “又是你师傅说的。” 刘羿点点头。 “你师傅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哈哈哈哈。”冯文笑道，“我以为你师傅是神仙，无所不能，原来也有不知道的事。” “我师傅只是高人，不是神仙。” “行，我回去问问师傅，如果他知道地方，我找人把信给你送去。” “多谢兄长。” …… 刘羿出任合浦郡太守的消息很快传遍徐纹城，大家都在打听，不只是刘羿的走，还有谁接任县令。不过这次和上次刘羿上任不一样，有人欢喜有人愁。许多商家都在担心徐纹经济会萧条，又担心政策会变。好在刘羿是郡守，还能管徐纹。但县官不如现管，大家还是忧喜参半。 晚上，许多商人自动聚集在聚星饭庄，等待刘羿出现，除了县衙定的几个包房外，其他包房、大厅座无虚席。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官吏，是想让刘羿能看见他，给他一次机会。 傍晚之时，刘羿和冯文出现了，数百人站在门口恭喜刘羿出任合浦郡守。刘羿笑道：“吙，这么多人，看来今晚要醉酒了。” 一个掌柜说：“我们不想灌大人的酒，只想听大人说话。” “对，对，我们喜欢听大人教诲。”大家附和。 “别说这些虚的，你们不就是想听听我走了，徐纹会不会变，我去年定的目标会不会变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不会变。” “哗。”大家鼓掌，经过一年的训练，大家鼓掌已经熟练了，不再嗷嗷乱叫。 刘羿干脆站在高处，大声说：“徐纹是合浦郡的一个县，我走了，但还管着合浦，接任的人也跟了我一年，熟悉政策，不会轻易改变。还有，椹川、海康都在大发展，对徐纹经济会有很大的支撑作用。此外，我们的作坊、工厂也不会搬走，造船厂不会搬走；我们的屯田营不会走，隧营也不会走，你们担心什么？” “哗！”大家再次鼓掌。 刘羿接着说：“但是，会有一些变化，你们也要有所准备，一是我们要炼铁，要开矿山，要建炼铁炉，生产我们自己的钢铁产品；二是我们要大力发展桑蚕产业，催生纺丝业；三是陶瓷，不是现在的陶罐，是陶瓷，发展陶瓷业；四是制糖，生产红糖。这些产业的发展对你们来说都是机遇。大家都知道，我刘羿要么不做，要做肯定做最好的。所以，你们该买船买船，该开店看店，有你们的钱赚。” “好，好，我们听太守的。”大家欢呼起来。 刘羿挥挥手，看看大家：“但是，我们有3个县比较贫穷，我会一个县一个县的制定发展措施，到时候大家也要帮帮忙，去开作坊，开商店，大家就少赚些钱，把这三个县发展起来再说，好不好？” “好，我们听从安排。” “好了，现在这个阶段，大家继续给合浦拉劳动工具来，拉难民、流民来。振兴合浦，人人有责，振兴合浦，万众一心。” “好，万众一心！”大家欢呼起来。 刘羿大喊：“喝酒，吃饭。” “喝酒，吃饭。”大家跟着喊。 冯文一直站在刘羿旁边，心中感慨，这小子，没有办不好的事儿，一番鼓动，大家都像着魔一样。唉，可惜啊，大汉这样的官员太少了。 刘羿、冯文和郭进、糜芳、费钦等在一个包房，大家落座后，刘羿对糜芳说：“你派人通知糜家主，送采煤、采矿和炼铁的人过来，这边的生产尽快开始。” “诺，我明天就派人回去。” 跟随过来的游侠们在另一个包房。头领白风说：“兄弟们，这个郡守果然不凡，看来我们来对了。” 其他人点头：“看来是来对了。” 第75章 试衣 聚星饭庄掌柜田世弘进包房来，对刘羿说：“大人，小人打算跟着郡守去合浦开家饭庄，不知可否？” 刘羿笑道：“你当然要去，要不然来了客人，我找谁接待。” 田世弘大喜：“好嘞，大人先去，我随后就过去。” 刘羿说：“其实我一直在思考，准备把市掾改为商曹，把集曹改为工曹。商业管理归到商曹，作坊管理归到工曹，这样就会更顺一些。比如你这类酒楼饭庄，衙门也可以开一个，既可以住宿，又可以吃饭，门口还有士兵守卫，保证客人安全，也就是说把现在的驿站和饭庄合并，这样接待客人就更方便些，田掌柜有没有兴趣？” “那这个酒楼饭庄的掌柜算不算官？”田世弘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算了，他就是商曹的官。” “那我愿意。我们做生意，赚钱只是表面的东西，其根本目的是为了让子孙后代能过上好日子。但我们背一个商人身份，即使有钱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如果是官，我的儿孙就可以昂首挺胸地做人，就算钱少些，我也甘愿。” “好，你到合浦来，我们再商议。” “好的。” 刘羿是现代人，所谓官办酒楼饭庄，实际就是后世的政府招待所。作为两世为人，刘羿对国企私企了解更为深刻，国有经济虽然效率没有私人经济高，但它却是稳定社会的基石，动摇不得。如果衙门不能掌控经济命脉，最终就会沦落为资本的帮凶。就像现在的朝廷被世家门阀掌控一样。 世家门阀代表什么？代表土地；民间商人代表什么？代表资本。在吃不饱饭的时候，土地说了算；在商品社会的时候，资本说了算。所以现在刘羿的脑袋已变得十分清醒，那就是，用公田控制土地，用商铺、作坊控制资本。任何时候，都要衙门说了算。想到此，刘羿笑笑，他的司政方向变得更加明晰，一句话，就是做大商业，做强企业，永远让衙门最有钱。当然，粮食也要最多。 大家见刘羿在思考问题，都没有说话。刘羿抬起头来，冲大家笑笑：“不好意思，走神了，吃饭。” …… 回到家里，刘羿意外发现二伯刘应在客厅等他。刘应说：“没想到你让我当县丞，十分意外，我的能力我自己知道，担心干不好。” 刘羿笑笑，坐下来，对刘应说：“二伯不要妄自菲薄。我研究过你，你最大的优点是稳沉，最大的缺点是进取不足。但你工作条理性强，也能尽职尽责。我这人比较激进，这一年把徐纹推得太远，但许多细节却考虑不周，留有不少隐患，正需要你这种人来弥补、善后。你是这样的人，县令费钦也是这样的人。徐纹走得太快了，需要沉淀一下。相信你和费钦会让徐纹变得更好。” 刘应点头：“你小小年纪，头脑如此清醒，真不容易。”刘应看着刘羿笑起来。 “但保守也是缺点，二伯，我也不瞒你，平稳过渡一至两年，徐纹又得往前推，到时候我又会让激进一些的人来，你和费钦至少要调走一个，甚至都走，你们要有思想准备。一个地方就是这样发展的，推一步，停下来消化一下，再推一步，再停下来消化一下。几年以后，你就发现这个地方不一样了。是不是？” “是，没错。你小子，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好了，我走了，既然上了你的贼船，只有跟着走了。”二伯乐呵呵地起身告辞。 …… 二伯一走，小妹刘钰就跑了进来，拽着刘羿的手：“大哥，我们是不是要搬家了？” “是，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 “我们不跟你一起走？” “人家前面的太守还没走，你们去了住哪里？” “那不是又有很久见不到你了？” 刘羿爱怜地摸摸小妹的头：“不会太久的，我们也得腾房子给新县令啊。” “那到也是。”刘钰悄悄凑过来，对着刘羿说：“到合浦，我可以去找娇娇姐了。你给我分一个小院子，到时候，我让你们在院子里悄悄约会。” 刘羿在刘钰头上拍了一巴掌：“小丫头，一天不想正事。” 刘钰嘻嘻哈哈地跑了。 刘羿到正堂，大家都在。母亲问：“哪天走？” “后天。” 母亲点点头：“我给你做了两件衣服，你来试试看。” 刘羿跟着母亲走进卧室，黄莺儿、糜贞自然跟了进去。母亲做的是两件丝绸长衫，一件淡蓝，一件淡青，刘羿都试穿了，非常贴身。刘羿感激地说：“谢谢妈。” 母亲脸一沉：“跟妈还客气？”但看着刘羿阳光帅气的脸，母亲又幸福地笑了。刘羿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感觉最温暖的就是这个妈了。 想着想着，刘羿轻轻吟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夫君，好诗耶，我要记下来。”糜贞高兴地喊着，匆匆出去找纸笔。 刘羿出来，母亲又喊：“老二，来，也来试试你的衣服。” 刘钰喊：“妈，有我的吗？” 母亲笑道：“你又不出门，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刘钰撅着嘴，咕哝道：“我就知道儿子女儿不一样。” 母亲瞪了刘钰一眼：“怎么不一样了，没给你吃饱穿暖了？” 刘钰一听觉得委屈，眼睛都红了。黄莺儿一把拉住刘钰：“走，去我那里，我给你看样好玩的东西。” 刘钰跟着黄莺儿去了。刘羿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家关心得太少了，实在该死，以后得抽出时间陪陪家人。 一会儿，刘昀试完衣服出来，问刘羿：“后天我跟你走吗？” “你晚一些过去，明天我去熏鱼厂多制一些水。既然皇上对咱们不错，咱们也尽量不要少了皇上的贡品。但以后我主要会在合浦，所以你安排好了就过去。” “我很快就能安排好啊。”刘昀有些不明白。 刘羿笑道：“我指的是你那个陈琦琦家的事儿。” 刘昀说：“我想过了，让他们都跟我过去，到合浦那边再安排。” “也好。”母亲笑盈盈地出来，插话道。刘羿看着慈祥的母亲，突然说：“明天我要去熏鱼厂，要不妈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大海。” 母亲说：“你有正事儿，我就不参合了。” “陪母亲也是正事啊。我后天要走，明天就陪大家一天，大家都去。” 第76章 烧烤 晚上，黄莺儿和糜贞又一起和刘羿滚被窝，但今天，刘羿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有了强烈的依依不舍之情，对两女特别爱怜。 黄莺儿说：“你今天好温柔，我觉得好幸福。” “我也是，这种感觉让我魂都没有了。夫君，你早点让我们过去吧。”糜贞紧贴着刘羿。 刘羿叹口气：“我会的，我也发现，越来越离不开你们了。” 两女一听，更加激动，都紧紧抱着刘羿，恨不得时间停止，永远不分开。 刘羿看着天花板，心想，可能从今天起，才对这两女真正产生了爱情，会特别注意她们的感受，不像过去，以征服为荣。可能正因为这样，才体验到了那种和风细雨打动灵魂的东西。 …… 第二天清晨，刘羿叫侍卫统领秦奎去准备马车，自己亲自去厨房准备调料和工具，刘羿今天要给他们做烧烤。 小妹刘钰指指丫鬟们：“她们去不去？” 刘羿还没回答，母亲说：“都去，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人多热闹。” 刘羿不再说什么，大家一起出门，坐了4辆马车，出了城门。现在县城到码头的路是新修的四车大道，非常平稳。刘羿虽然没有骑马，但大家见到刘羿的卫队，就知道车里坐的是刘羿，纷纷提前让道，所以刘羿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熏鱼厂。 大家下车，进了熏鱼厂，见道路宽阔洁净，花园鸟语花香，刘钰兴高采烈，大声喊：“二哥，你太了不起了，把工厂修得跟花园一样。” 母亲也很高兴，对刘昀说：“老二，以后到合浦，你建厂的时候跟我留一间，我到工厂住，比城里住着舒坦。” 刘昀说：“就专门造一个小院，大家有空的时候可以来透透空气。” “好好，必须有我的一间啊。”刘钰可怜巴巴地说。 “忘不了你的。”刘昀哈哈大笑。 刘羿进屋去制水，刘昀就带大家去参观厂区和生产车间。看着数百工人在车间忙碌，母亲说：“要是你们父亲看到这样的场景，该有多高兴啊。” 黄莺儿、糜贞担心母亲又要伤感，赶紧过去说些高兴的话题，母亲一会儿就笑了起来。 几个丫鬟、仆妇何曾见过这样的作坊，都用惊奇的眼光四处打量，对刘羿两兄弟越来越佩服。 刘羿从房间里出来，说：“我们去水军营寨那边搞烧烤吧，水军出去了，那边正好清静。”刘羿又吩咐卫士拿了一些鱼、牛肉以及豆瓣、香乳之类的东西。 大家来到水军营寨附近，找了一处海滩，开始点火，侍卫们帮忙找柴。 刘羿用竹签把鱼、牛肉串起来，抹上各种佐料，交给其他人去烤，不久，香味就出来了。刘羿对秦奎喊：“你们也去生几堆火，跟我学烧烤。” 侍卫们一听高兴了，欢呼着去四周点火去。 不久，刘钰的牛肉烤熟了，咬了一口：“好香啊。”接着大口吃起来。刘昀却对刘羿的佐料兴趣浓厚，反复研究。刘昀说：“大哥，我一天生产香乳、豆瓣，却不知道可以这样用。” 刘羿笑笑：“看来你对美食很感兴趣，就好好研究吧，你一辈子都研究不完。” 母亲对刘羿说：“你把这佐料配方教会我，以后好给大家做菜。” 刘昀说：“我已经学会了，下来我教你。” 这一餐，大家都吃得很高兴，吃完后，都去沙滩玩耍。 突然，两艘大船出现在远处。刘羿大喜：“哈哈，我们的水军回来了。你们一会儿自己玩，我得去看看水军们去。” 刘昀说：“大哥忙去，我陪她们。” …… 不久，船越来越大，刘羿带着20名护卫去了水军码头。 船一靠岸，甘宁就发现了刘羿，赶紧带着娄发下船跑过来，半跪行军礼：“大人，你知道末将今日回来？” “我正好在这里，见你们船到，就过来了。” “多谢大人厚爱。” 刘羿笑道：“快起来，收获如何？” “打了两仗，消灭了100多敌人，我们也损失了10多个，伤了30多个。” 刘羿皱皱眉头：“死伤这么多？” “那帮狗贼，顽强得很，幸亏他们装备差，否则我们的死伤还要多。” 刘羿点点头，见船上难民开始下船，问甘宁：“有多少难民？” “600多人，可惜船少了，要不还可以多解救一些人过来。” 刘羿站在沙滩上，看着难民排队下船上码头。刘羿见这些人面黄肌瘦，没精打采，摇摇头，叹息一声。 士兵把难民们带到刘羿前面，甘宁大声说：“这位就是我们的刺史大人，就是他命令我们去解救你们的。” 大家都跪下磕头，口里念叨：“感谢大人救命之恩，感谢大人救命之恩。” 突然，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站起来，高声喊：“大人，草民是大汉光禄寺卿姜虞的重孙，希望能得到大人庇护。” “哦，大臣后裔，你怎么会在交州？” 小伙子满脸悲愤：“我祖父被奸臣陷害，被发配交州。” 刘羿点头：“交州是朝廷发配之地，是有一些大臣被发配到了交州。你有何要求？” “恳请大人看在祖父份上，给予庇护。” “你具体讲，希望本官做什么？” “我想为官。” “你文字武功如何？” 小伙子摇摇头：“我们饭都吃不上，怎么可能读书，可我祖父是……” 刘羿打断他的话：“你不识字，为官肯定不可能。要不你回京去吧。” “回京？”小伙子神色黯然，“家族已经没人在京城了。” “那你就在徐纹好好生活，这里需要的人多，作坊、军队都很缺人，待遇也不错。” “我是士族之后，怎么可能去从事贱业？”小伙子傲人道。 刘羿皱皱眉：“贱业？就是这些你说的从事贱业的士兵把你从异族手里救出来，你难道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你们官府的职责，我们落入异族之手，是你们失职，我为什么要感谢他们？” 刘羿大怒，对甘宁说：“甘宁，你救了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把他押到你们军营，下次去救人是时候，把他送回去。” “你这狗官，你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去告你。”小伙子大骂。 甘宁走过去，迅疾一刀，把小伙子砍翻在地。甘宁骂道：“我们兵营没有多余的粮食养畜生。” 甘宁提着滴血的刀，问：“还有人敢骂我们太守吗？” “不敢，我们真诚感谢太守大人的救命之恩。” 第77章 赴任 刘羿问：“你们里面有识字的吗？” 一个中年人站起来：“小人识字。” “你以前做什么？” “开饭馆。” “好，你出来，站到我身后。还有识字的吗？” 一个20多岁的女子站起来：“以前我父亲教过我一些。” “你也站到我后面。还有吗？” 大家相互看看，没有人再站起来。 刘羿又问：“有习武的人吗？” 没人站起来。 刘羿再问：“有会游水，愿意做水军的人吗？” 有上百人站起来。 刘羿对甘宁说：“水军要扩编，你选人吧。” “扩编？太好了，弟兄们，来领兵。” 几个百夫长过来，一会儿就选走了六七十人。一个瘦弱的小伙子没被选上，着急地喊：“还有我，还有我，我会水，我要当水军，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些畜生。” 甘宁说：“你太瘦了。” “我没饭吃，才瘦，我才16岁，我能长。我全家都被杀了，我要报仇。” 刘羿说：“甘宁，这种苦大仇深的孩子，收了。” “我们也要报仇，我们要当兵。”许多前面没有站起来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刘羿压压手：“我们对水军有要求，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但你们可以当步兵，明天会有人处理。甘宁，把没选上的带去休息，明日交给何仪，我有话对你说。” 到了甘宁办公室，刘羿把自己出任合浦郡太守的事告诉了甘宁，甘宁大喜：“主人，实在是太好了，要我兴霸干什么？” 刘羿说：“我已擢升你为靖海校尉，领兵1000，以后水军总部在合浦，这里交给娄发。” 甘宁皱皱眉头：“只是船太少了，要不我再去荆州抢两艘？” “抢，抢，就知道抢。我们是官军不是土匪，记住了。” “那就买。” 刘羿问：“他们会卖吗？” 甘宁摇头：“这种大海船，他们也宝贝得很，一般不会卖。” “那你还说买，不是逗我高兴？” 甘宁想想：“我还有一个办法，跟他们借，打个借条给他们。我甘兴霸借的船，他们敢来要？” 刘羿点头：“这个办法还可以，他们那里只有长江，用海船做什么？不如先借给我们，用几年我们可以还给他们嘛。记住，只借两艘，还有，尽量少伤人，做人厚道些。” “诺！主人，记住了。” 刘羿哈哈大笑：“我明天早上就走了，你这边的事安排好。” “诺！休息两天，我就带人出发，走陆路去，开船回来。” 刘羿带着两个一男一女会认字的人回到熏鱼厂。母亲等人都在厂里休息。刘羿对刘昀说：“这两个人是难民，女的安排在厂里当工人，男的先住在你厂里，后面你去合浦时带过去，我另有安排。” 刘昀点头，带着两人去做安排。 刘羿问大家：“今天玩高兴没有啊？” “高兴。”小妹刘钰声音最响。 “那我们回去吧，晚上新县令费钦他们给我饯行。” …… 第二天清晨，刘羿带着钦差冯文及羽林军，郡丞郭进、郡尉糜芳、卫队统领秦奎和200卫士、50多名游侠，徐晃及新招的500骑兵，从县衙出发离开徐纹，数千百姓在街道两旁欢送。到城门口，新县令费钦、县丞刘应、县尉何仪等官吏在城门外饯行。 刘羿大伯刘骏、三伯刘征也意外站在众官吏后面。刘羿走过去，向两位长辈施礼。刘羿说：“感谢两位长辈来送行，望你们保重身体。现在二伯是县丞，有困难可先找他，解决不了可找我。” 刘骏点点头：“放心去吧，回徐纹的时候到家里看看，毕竟这里是你的故乡。” “小侄记住了，两位长辈保重。” 刘羿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感谢大家的深情厚谊，大家请回吧。” “祝郡守一路平安！”大家躬身，刘羿也还礼。然后翻身上马，率队离去。 三伯刘征看着大队人马离去，喃喃说：“这小子行事乱七八糟，为何皇上就这样容忍他呢，难道天要变了？” 刘骏摇摇花白头发：“这世道越来越看不透了，走吧。” 两人都互相看了看，摇摇头，不再说话，跟着众人进了城门。 因刘羿的人马全是骑马，速度很快，当天傍晚就到了海康黄忠营寨。 刘羿等人进入营寨，纷纷下马。黄忠等人过来迎接。突然，一个小家伙跑到刘羿面前，扑到刘羿怀里：“郡守哥哥，叙儿好想你。” “哈哈，黄叙，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何不去徐纹找我？” “来了好久了，爹说你要忙大事，不许我去麻烦你。” “这就是你爹不对了，我再忙也要见叙儿呀。” “郡守哥哥说得对，你是郡守，下令打我爹20军棍。” 大家一听都笑了，黄忠这下尴尬了，大声呵斥：“叙儿退下，大人有正事要办。” 黄叙不敢违抗，只好后退。刘羿说：“一会儿来陪哥哥吃饭。” “好勒。”黄叙满脸喜悦，蹦蹦跳跳跑了。 黄忠上前施礼：“小儿顽劣，大人勿怪。” 刘羿哈哈大笑：“不怪不怪。军队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刘羿说：“500骑兵明晨出发，1000步兵随后启程。” “末将得令。” 徐晃说：“要不我的骑兵也送太守过去？” 刘羿笑道：“我是去上任，不是去打仗，要这么多兵做什么？你这些都是新兵，抓紧训练。还有那500步兵，让徐纹县衙尽快给你派来。我可是要你把他们练成精兵，不能比汉升将军的兵差了。” “诺，末将领命。”徐晃大声应答。 …… 第二天清晨，1000多骑兵离开军营开始启程往合浦。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次赴任真的演变成了一场战争。 离合浦县城还有十余里，斥候回来报告，有2000以上的乱民正在攻打合浦县城。 大家都吃了一惊。刘羿喊：“加速进军。” 所有的马开始奔跑起来，十几里路不久就到了。但那些乱民似乎对这支兵马并不在意，仍然呐喊着继续攻城。刘羿很疑惑，让骑兵都停下，骑在马上盯着那些乱民。看了一会儿，刘羿说：“他们不是乱民。” “何以见得？”冯文问。 “这里面许多人身强力壮，脚穿草鞋、麻鞋。请问，这里的老百姓有多少能穿得起鞋的，更不用说吃不饱饭的乱民了。” 冯文点头：“攻城也是假的，城上士兵并不向攻城的人射箭，不合情理。” 刘羿冷笑一声：“多半是要给我下马威，让我知难而退呢。” 第78章 平叛 刘羿远远看着这些攻城的队伍，突然，几股杀气直冲而来。刘羿练了气功以后，对杀意、杀气十分敏感。刘羿想，他们会怎么杀我呢？进攻，死伤必多，不合理……投降，对，投降，投降后，我们会把他们摆在城门边受降，等我进城之时突然暴起。嗯，这个最合理。想通这一节，刘羿喊：“黄汉升。” “末将在。” “左右包抄，杀无赦。” “末将领命。” “慢。”冯文喊，“羽林军也参加战斗。” 刘羿也不客气，喊：“黄汉升左面包抄，羽林军右面包抄，游侠队、侍卫队正面冲锋。黄汉升注意射杀乱军头目。” “末将得令。”黄忠应诺。 “大哥我也得令。”冯文应诺。 刘羿大惊：“大哥，不可。” 冯文笑道：“难得的机会，痛快杀一场，成全哥哥，但你不能动，你是统帅。” 刘羿点头。 “白风得令。” “糜芳得令。” 秦奎说：“我得保护大人。” 刘羿喊：“我不用保护，留下10人就行。全军听令，目标叛军，不受降，杀无赦。冲锋！” “冲锋！”1000多名骑兵冲了出去，包围圈迅速形成。 快接近叛军的时候，黄忠部队射了一波飞箭，一两百叛军到地，一个挥刀的首领被黄忠射杀。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许多叛军跪地，把刀枪举在头顶。 “饶命啊，我们只是活不下去了。” “官兵饶命……” 大家都喊着投降。可官军不理，继续砍杀。 一个头领大喊：“情况有变，拿起武器拼命。” 叛军们从地上跳起，和官军厮杀。到这时，这些叛军的实力就显露出来了，许多人及其强悍，不少人武功很好。幸亏黄忠部和羽林军都是精兵，加上50多名武艺高强的游侠，官军占了绝对优势。 一个40多岁的汉子被黄忠射中胸部，瞪着大眼，面目狰狞，十分不甘：“想不到我祁三爷纵横南方二十余年，今日会死在毫无武功的小兵手里。” 一个白发老人带着几十个后生冲到城门边，大喊：“我是霸天武馆馆主郝天霸，快快打开城门。” 可城上的士兵都瞪着惊恐的眼睛，似乎被吓呆了，没有人理他。郝天霸还在大叫，突然，一箭射入背心。郝天霸持剑跪地，口吐鲜血，喃喃道：“想不到霸天武馆立世三代，到我而亡，我为什么要参加他们的争斗啊。”说完倒地。 秦奎第一次上战场，有些害怕，见一汉子持刀飞身向他扑来，秦奎手一慌，提枪斜刺，谁知那汉子运气不好，大腿撞在枪尖，噗地趴下了。秦奎一枪刺入汉子后背，汉子挣扎了几下，丢了性命。拔出枪来，见一士兵落马，一汉子挥刀砍去，秦奎奋力一枪，刺入汉子背心，救了那名军士。那军士正好是一名卫士，爬起来看见秦奎，喊一声：“谢统领救命之恩。” 秦奎说：“别废话，上马杀敌。” “诺！”军士大声应答。 秦奎突然勇气大增，哈哈一笑，提枪冲入敌群。 冯文一直在大笑：“哈哈，又一个，痛快！”冯文也不知杀了多少个，总之杀一个，喊一声痛快，宛如杀神，以致乱军看见他都纷纷避让，可越避让越乱，越容易被杀。 黄忠一直没有动刀，拿着弓箭，专找那些指挥呐喊的人，一箭一个，箭无虚发，吓得一些头领缩着头不敢出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乱军完全失去斗志，许多人跪在地上大哭，可刘羿一脸冷漠，直视前方，直到最后一个叛军倒地。 刘羿骑马过去，高声喊：“长枪兵，补枪，不留活口。” 于是长枪兵进入尸体堆里，开始补枪，几十个装死的叛军被迫爬起来反抗，被官军集中砍杀。几个长枪兵因距离太近，装死的叛军又突然袭击，反而受了伤。 等到清理补杀结束，城门外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刘羿喊：“汇报伤亡情况。” 白风报告：“游侠伤亡5人。” 秦奎报告：“卫队伤亡50余人。” 黄忠报告：“本部伤亡150余人。” 一生是血的冯文报告：“羽林军也伤亡150余人。” 刘羿叹息，这一仗伤亡也不小，不过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刘羿喊：“黄忠部，留100人守在这里，其余人马，入城！” 刘羿来到城门前，大喊：“本官新任太守刘羿，打开城门。” 守将立即带人把门打开，守将过来：“末将……” 刘羿不等他说完，大喝：“原太守来达现在何处？” “在……在郡府，被软禁了。” “前面带路。” 守将立即上马，带着大家沿街奔驰。现在，街上家家关门闭户，没有一个行人。刘羿兵马到达城中心郡府门前，见大门紧闭。刘羿喊：“撞开大门，所有乱军，一律格杀。” 一群游侠闯入民宅，抬了一根木头出来，对准郡府大门，用力撞击。“砰砰砰”撞击十余次，大门被撞开，军士们蜂拥而入。这次冯文没有进去，和刘羿的马并辔而立。冯文侧脸看着刘羿，用欣赏的语气说：“兄弟，不错啊，杀伐果断，有大帅风范。” 刘羿淡淡地说：“被他们逼出来的。” 冯文哈哈大笑：“今日见识了兄弟铁血的一面，好，像个干大事的人。” 不久，黄忠出来：“钦差大人、太守大人，请进。” 冯文、刘羿骑马入内。走到大殿前，见三个人跪在地上，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站着后面。 黄忠说：“这3人就是这次谋反的主犯，两个珠宝商人，一个丝绸商人，当然，也是合浦最大的门阀世家。” 刘羿冷冷说：“留着干什么，砍了吧。” 3个人立即磕头：“大人饶命，我等愿当牛做马侍奉大人。” “大人，合浦世家大户都听我等的，我等对大人有用啊，大人三思啊。” 见刘羿没有说话，黄忠一挥手，几个士兵把他们拉到边上，砍了脑袋。 冯文问脸色惨白的中年文士：“汝来达？” “正是下官。” “知道这三人家宅？” “知道。” 冯文喊：“钦差令：合浦三大家族勾结土匪，攻打郡城，大逆不道，灭族，没收财产。羽林军立即执行。” “诺！”三百多羽林军大声应答。 来达对领路来的将领说：“郡尉韦昌辉，前往带路。” “诺！”韦昌辉满脸喜色，向羽林军招招手：“各位将军，跟我来。” 第79章 留用来达 刘羿喊：“黄忠听令。” “末将在。” “留下100人，交给糜芳，其他人跟随羽林军行动。派出斥候，传令步兵，跑步前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合浦。” “得令。”黄忠立即去安排。 刘羿又喊：“糜芳听令。” “末将在。” “带领100名士兵，立即整合城防部队，接管城门。” “末将得令。”糜芳带着100名军士出门。 刘羿对白风说：“你们也去看看，有武功高手就出手，杀无赦。” “诺！”白风带着人出了郡府。 刘羿看着秦奎：“郡府守卫就交给你了。” “诺，末将立马安排。” 刘羿看了看冯文：“大哥去洗洗，换身衣服。” 冯文点头。 来达说：“请钦差跟下官去洗漱。” 刘羿对身后的郭进、冯启说：“我们随我去客厅，我要休息一下，有些累了。” 三人到会客厅坐下，郭进感慨道：“幸亏兄弟见机早，这帮乱民哪是乱民，许多人都是武功高手。” 刘羿点头：“不少人应该是镖师、护院。合浦盛产珍珠，这些珠宝商是最富有的，他们的镖师、护院自然比别的镖师、护院强。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他们找来的地痞流氓和一些平民，不过大势面前无冤鬼，也不可能区别对待。唉，这一仗，咱们损失也不小，这么多士兵伤亡，心痛啊。” “算大捷了，这支叛军比许多正规军队还强，我们的代价算最小的了。”郭进说。 冯启说：“幸亏我们是精兵，否则结局还很难预料。还有，大人那支有武功的队伍，人数虽少，战斗力却超强，没有他们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刘羿笑道：“这是一支特殊的部队，是我大哥帮我招的，锦衣卫帮忙训练的。” “锦衣卫帮忙训练？”郭进很吃惊，“兄弟人缘真是好得很啊。”郭进这感慨发自内心。他来自京城，知道锦衣卫的特殊性，想让锦衣卫帮你练兵，跟搬石头打天一样困难。郭进凝视着刘羿，心想，可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正说着，冯文和来达到了。现在，来达的脸色变好了些。大家坐下后，侍卫拿来茶水、干粮。刘羿说：“先对付吃些东西。” 大家胡乱吃了些食物，来达说：“兄弟来做郡守，我早已知晓，今日可以卸职了。” “早已知晓？”刘羿有些疑惑，“钦差来徐纹，兄弟才知道出任合浦郡守，且并未多耽搁，即刻赶往合浦，你们这里怎会早以知晓？” “也是几大世家告诉我的，估计他们另有消息来源。”来达解释说，“他们来郡府找我，说兄弟在徐纹胡作非为，残害士族，引得天怒人怨，所以要坚决抵制兄弟来上任。本官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不外乎是要保住自己在合浦的地位，兄弟来了对他们的利益有损。但兄弟出任太守是皇命，本官自当遵从，不可能顺从他们，结果就被软禁了。” 刘羿说：“你堂堂郡守，说软禁就软禁，你的军队呢？” 来达苦笑：“本官哪像你，富得流油，听说你每月倒给县衙数百万钱，而我这里财政少得可怜，哪里养得起军队？我只有军队800人，还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家丁部曲多。” 刘羿心想，那是你无能。来之前，刘羿进戒指查过来达历史，这家伙不久就要被“乱民”所杀，由于自己的穿越，还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但这也证明，来达和交州的士族大家不是一伙的，只是无奈妥协。于是刘羿有了招揽之心。 过去刘羿名义上是郡守，实际只管一县，现在合浦郡虽是小郡，却有5县，需要有人管。郡丞郭进人品好，工作勤奋，对自己也有恩，但能力偏弱，要处理郡丞的杂务估计不行。刘羿想想问：“合浦财政很困难吗？” 来达点头：“合浦郡收入多一些的是合浦县、徐纹县，其他3个县都靠财政补贴，徐纹县你是知道的，你上任后就划出去了。实际上你没上任时朱凌县令也不买账，每年只是象征性地交一些，但至少不是包袱，不需要财政补贴。所以合浦名义上有一郡收入，实际上就是用一县的财政养4个县，怎会有钱？” “来大人说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看来我得多挣钱才行。”接着，刘羿问：“后面来大人有何打算？” 来达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叹口气：“先回南阳老家再说吧。在合浦蹉跎数载，一事无成，不如回去教教子侄。” 刘羿摇摇头：“南阳民变不断，未必是养老之所，不如留在合浦，助兄弟一臂之力，兄弟将尽力报答。” “你想留我？”来达显然有些意外。 “是，兄弟年幼，不谙治理之道。现郡丞郭余沁大哥在工商方面有专攻，我不想让他纠缠于杂乱事务。所以，我诚心留你下来，你做合浦郡左丞，主持日常事务；余沁大哥为右丞，负责工商。”刘羿转头对郭进说：“大哥，委屈你了。” 郭进哈哈大笑：“不委屈，不委屈。我喜欢和工商打交道。刚才你不是说了吗？挣钱很重要，我就帮你多多挣钱。” 来达还在犹豫。冯文劝道：“我这兄弟志向高远，能力非凡，跟着他定不负你一生所学，名义上你不再是郡守，可你的作为远超过去的郡守，有何憾之，男子汉一生轰轰烈烈做事，只求无愧于天地，又何必计较官职大小。不瞒来兄，我今日虽为钦差，说不定哪天就是你们的同僚，我有心跟随玄德小兄弟久也，只是一些其他原因，暂时离不开。我堂堂中郎将都愿意跟随之人，料想也值得来兄跟随。” 来达是个文人，文人总喜欢激动。听冯文一说，又热血沸腾起来，起身下跪：“承蒙郡守不弃，愿跟随郡守建功立业。” 刘羿将来达扶起来，也很激动：“有来兄相助，合浦安也。” 大家重新坐下，刘羿问来达：“郡尉韦昌辉此人如何？” “是我的人。此次没和乱军厮杀是我下的令，让他静观其变。但军队里有一些是与几大家族有关的人。” 刘羿点头：“嗯，下来再整顿，这次三大家族覆灭，估计其他人会安生一些。这次费家有没有参与？” “没有。实际上合浦大家族之间也有矛盾，有强弱，费家以粮食、陶瓷生意为主，和珠宝关联较少，加上相对弱势，这次似乎没有参与。” “嗯，我知道了，我刚提拔费钦为徐纹县令，要是他的家族有参与，处理起来还真是麻烦。” 第80章 救治伤兵 刘羿问：“来兄说韦昌辉是你的人，指的是什么？” “他是下官从老家带来的，穷苦人出生，以前只是护院，跟下官到了合浦，慢慢做到都尉，也就是大人所说的郡尉。” “武艺如何？” “还算不错。就是见他武艺不错，才带来合浦的。” 刘羿想想：“既然武艺不错，以后让他带兵。现在先让他做黄忠将军副将，跟黄忠学学带兵技艺。” 冯文插话：“这个黄忠将军，可是厉害角色，他的武艺，在大汉都能排在前几位，今天那些乱军头目，大都是他射杀的。跟黄忠，一定会学到不少东西。” 刘羿知道冯文是担心来达有想法，故意这么说。来达听冯文这么说，知道黄忠定然不凡，笑道：“能跟着这样的将军，是韦昌辉的福气，我叮嘱他好好学。” 刘羿说：“你告诉韦昌辉，后面他是要单独带兵的，不单要学武艺，更要学治兵。” “好，下官转告他。” 刘羿接着问：“几个县令如何？” “合浦县令薛俞和几个大族关系复杂，估计会辞职，其他3个县的县令都是当地士族，没有太大作为，但也没有听说有太多恶行。” 刘羿点点头：“官吏暂时不做大调整，但辞职者不挽留。” 冯文说：“灭了这三大家族，肯定人心浮动，也不宜再有大动作。” 刘羿对原徐纹县主薄冯启说：“合浦县令薛俞无论辞职与否，再做合浦县令都不合适，你准备接任吧。” 冯启大喜，赶紧谢恩：“多谢大人栽培。” 刘羿又问：“现任郡丞呢？” “现任郡丞姓梁，也是这次三大家族中的梁家子弟，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哦，那到不用考虑他的安置了。” “这次三家一共会涉及十来个官吏。” “无所谓，慢慢补上就是了。” …… 晚上，各方将领回郡府报告，又斩杀了三家人丁500余人，家宅封锁，等待处理。守城兵也接收完毕。 刘羿说：“众位将领辛苦了，但今晚大家还得继续辛苦，轮流休息，全城宵禁，强化治安巡逻，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诺！”大家应答。 刘羿问：“伤员在哪里？” “分散住在3家医馆。”韦昌辉答。 刘羿心念一动，说不定我戒指里的井水对治伤很有用处，我搞些水去试试。于是说：“我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用气功制水，然后去看伤兵。” 刘羿叫秦奎去厨房取水，到了一个空房间，最后“制”了3小桶水。于是大家一起去看伤兵。 到了第一家医馆，有40多个伤兵，除了几个重伤员，多数是伤在手臂和腿上，虽然不要命，但疼痛厉害。 见郡守和其他官吏来看大家，伤兵们都很激动，纷纷感谢。刘羿说：“全部坐下，不准起身，这是命令。” 大家坐下以后，刘羿说：“你们在战场英勇杀敌，我都看见了，现在都不要说话。这是我用气功制水，帮助你们恢复伤势，你们谁先试一试。”刘羿指着手里的水桶。 “我。”一个伤兵抢先回答。 “好，就你先来。”刘羿让侍卫给他喂了小半碗水。 “好甜啊，我还能喝一点吗？”伤兵问。 “不行，多了适得其反。”刘羿制止。伤兵一听也不敢要了。 刘羿又让侍卫给其他伤员喂水。突然，一个伤员喊：“大人，我伤口不痛了。” “大人，我的伤口也不痛了。” 几个躺在床上的重伤员也慢慢停止了呻吟。在场的武将、医匠都面面相觑，看看伤员，又看看刘羿。 刘羿说：“既然效果不错，我们去下面两家医馆。” “大人。”医馆掌柜过来行礼，“大人这水能卖给我吗？” “我这水是用气功炼制的，没有成本，但要耗费精气神，买就不必了，这桶里剩下的你用罐子装好，有重病人用小半碗，可以提高疗效。” 掌柜大喜：“大人，你这是无价之宝，我受之有愧，这样，这些伤员在我这里治伤全部免费。” 刘羿笑笑：“行，多谢掌柜。” “要多谢大人。” …… 看完伤员，大家回到郡府，冯文笑道：“兄弟厉害，用一点水就把伤兵的治疗费给免了，你赚大钱了。” 刘羿撇撇嘴：“哼，他们不知道要用这些水挣多少钱呢，是他们大赚了。” “你这水真有这么神奇？”冯文问。 刘羿吓了一跳，心里，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要是知道了，我每天制水都忙不过来。于是愁眉苦脸地说：“有时灵，有时不灵，关键是太损我的精气神，不敢多制。我是看大家杀敌勇敢，不惜伤害身体帮帮他们。” “哦，那你还是悠着点，保重身体要紧。” 刘羿点点头：“今天大家都累，各自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郡府后院空房很多，大家各自找了一间休息。刘羿进了房间，打开舆图看了起来。刘羿发现，现在的合浦县面积实在太大，相当于后世的9个县市，是徐纹县面积的3倍。“这么大的面积，才8万人，得有多少荒地啊？”又看看朱卢县，也是后世两个县的面积。“哼，1万人，这也少得太过分了吧。” 刘羿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人口，一切的问题都是人口，如果合浦到处都缺人口，打下珠崖岛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人口从哪里来？要让中原人移民合浦，实在太艰难。如果让他们自己过来，很难翻过崇山峻岭。只有用船运，看来矛盾的焦点还是船。可是，造船，对现在的工匠来说，无疑与后世的高科技差不多，急又急不来。唉，真是难啊。” 一觉醒来，刘羿又精神饱满。见大家都到了，刘羿说：“吃早餐。” 黄忠说：“斥候来报，步兵前军今天下午可到。” 刘羿点头，对黄忠说：“今天，把尸体都烧了。如果人不够，可请一些民夫，但武器要全部集中起来，统一分配。” “诺！” 刘羿对糜芳说：“守城军也抽一些人配合黄忠。” “诺！” 刘羿看了看其他人，说：“通知郡县官吏，明日恢复正常工作。” “诺！”大家应答。 来达说：“我今天就找人把办公室给大人腾出来，至于后院，稍等几天。” 刘羿问：“你家人在合浦吗？” 来达摇摇头：“在老家。” 刘羿慎重地说：“建议你搬家过来，合浦比南阳安全多了。” 冯文笑道：“来兄最好听这小兄弟的，他有先见之明。” “好，我好好筹划一下。” 刘羿却想，东汉时期南阳来氏颇为兴盛，为官者众多，可到了三国时代似乎都消失了，只有一个来敏出现在成都，会不会与黄巾或者袁术有关？ 第81章 合浦上任 吃过早餐，刘羿再次“制水”，继续看望伤兵，然后顺便看了看合浦城。 汉朝时的合浦城与后世的合浦城不是一个城，之间相距百里以上。汉代合浦城在一条河边，这条河就叫合浦水，河边有码头，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合浦码头，离大海有一百多公里。合浦城内地势平坦，街道很直，许多建筑比徐纹豪华不少，但也有不少窝棚，可见合浦比徐纹贫富差异大。估计两个县城的人口应该差不多，但合浦城比徐纹城大一些，所以还有一些空地，没有徐纹拥挤。只不过这些空地除了树林，还有许多垃圾和茅屋，让人感觉不舒服。刘羿想，合浦还有发展空间，但得先把城关镇建立起来，让城市变得干净。 刘羿带着侍卫走在大街，没有遇到多少人，商店基本上没有开门。搬运尸体的马车已经在街上奔跑，但刘羿没去管，还尽量避开。转了一圈儿，回到郡府，郡府内已经有一些人在忙碌，估计是来达叫来布置办公室的。刘羿又在郡府转了一圈儿，发现郡府占地不小，因为修建时间不长，房屋都比较新。 走到一个凉亭，见义兄冯文和郡丞郭进在聊天，刘羿过去加入，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在聊你这次赚了多少钱？”冯文笑道，“嘿嘿，三大家族，不得了啊，至少几千万钱。” 刘羿笑道：“估计不会少，不过这些钱放在他们那里，就是奢侈享乐，拿到我这里，能真正造福乡邻，也算他们为合浦发展做了贡献。” 冯文说：“不和你扯这些歪理，后面怎么打算？” “没什么特别打算，一步一步走吧。第一件事，余沁（郭敬字）兄从明日开始，主持3家财产清理，先把钱拿过来再说。” 郭敬点头：“好。” “然后征兵，补充黄忠队伍，建立屯田营，后面就是建作坊了。” …… 傍晚，黄忠部步兵开始入城，接管对三大家族财产的监控，护卫，羽林军、黄忠骑兵、游侠队开始休息。 七月七日，刘羿正式就任合浦郡太守。钦差冯文宣读了圣旨。刘羿发布人事任命：合浦郡左丞来达，右丞郭进，郡尉糜芳。同时宣布调任合浦郡原郡尉韦昌辉为黄忠副将，官拜忠义校尉。擢升徐纹县主薄冯启为合浦县县令，擢升黄忠部军侯黄骏（黄忠侄儿，跟随黄忠到徐纹）为合浦县县尉。擢升黄忠部百夫长刘一峰为合浦屯田营军侯。 同时，宣布两项制度，第一是取消除人口税、田税之外所有税收，规范工商税，一律十税一。第二是所有官吏月俸、军人军饷一律参照徐纹县执行。刘羿把徐纹县各级别官吏月俸一公布，会场立即欢声雷动，郭进立即顺势引导，教大家鼓掌，会场立即掌声不断。 来达看着激动的官吏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妈的，以前开会大家半死不活的，现在个个满面红光。想想又感慨：“还是钱好使啊！” 刘羿说：“我给大家这么高的月薪，就是希望大家好好为官。两个要求：一、不许欺压老百姓；二、尽职尽责。这个要求不高吧。只要大家好好干，有的是位置等着你们。散会。” 就职仪式时间很短，却像台风一样席卷合浦，许多人都在议论刘羿，都在合计自己的收入。而若干大家族都立即召开家族会议，制定家规，不许家丁护院欺压百姓，不许采买、伙计强买强卖，引发争议。许多家族严格要求纨绔子弟禁足思过，不经许可不得出门。总之，合浦一下就变了天，喝骂打架的事少了，流氓小偷也不见了，城市似乎一下子变得宁静了，变得和气了。 一些请假的官员都急匆匆地往郡府、县衙赶，宣称早上是家里有急事耽搁了，或者生病看医匠了，错过了参加太守的就职仪式，有的还痛哭流涕，说是终身憾事。大家请示刘羿，刘羿表现得十分大度，通通接收，只是要求下不为例。 费家大院里的费娇心情格外好，对丫鬟说：“我就知道刘羿哥哥不是凡人，我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他，无论家里怎么阻拦都不行。” “要是家主爷爷非要把你嫁给其他人呢？”丫鬟担心地问。 “我就绝食、跳楼、上吊。” “那要是真死了怎么办？” “傻瓜，那是做戏，还真死啊。” …… 就职仪式结束，刘羿就召集白风等52个游侠开会。刘羿说：“我请大家来，目的就一个，我要组建一个和朝廷锦衣卫性质差不多的组织，负责打听情报，发现人才，抑恶扬善，具体办法大家可以商议。” 冯文也被邀请参加会议。冯文说：“朝廷锦衣卫是两条线，一是明线，这些人在衙门和各地任职，但有监督官吏和大家族的职责；另一条线是暗线，这些人散布在各行各业，负责收集情报，刺杀大奸大恶，完成一些特殊任务。你们可以参考。” 白风说：“我们也可以这样，但首先要取一个名字，像锦衣卫这样，有组织，有层级。” 刘羿说：“名字肯定要取，但不要取锦衣卫这种大气的名字，以免朝廷猜忌。我觉得就叫合浦卫好了，我的意思是明确告诉大家，建立这支队伍的目的是为了保卫合浦，没有其他企图。” 冯文说：“好，兄弟考虑周全。” 刘羿见大家都没有异议，说：“擢升白风为合浦卫统领，官拜忠勇校尉，负责日常事务。其他人后面再确定待遇。” “诺！”大家答应。 “你们在这次铲除的三家大族中选一处宅院作为总部，以后直接和我联系，对外是合浦粮油商。” “诺！”白风应答。 刘羿说：“最近先做几件事情，一是选3个人品好的游侠去黄忠部任百夫长，跟着训练3个月，然后去朱卢县、临允县、高凉县任县尉，把兵权控制在我们手里。二是去交州交趾郡、郁林郡、苍梧郡、南海郡开设货栈，一边做生意、一边打探情报。三是去荆州开几家货栈，开在我们去京城的路上，以后我们送贡品进京，可以顺便送些货物给你们销售，增加合浦郡的收入。四是合浦最大的武馆被我们灭了，找一个人去接过来，我们来开办。五是在郡府安排几个暗哨，保证郡府安全。就先办这几件事。记住，游侠这个名号从今天就消失了，白风给每一个人做一个新的身份，我知会合浦县衙给你们办理。” “诺！”白风高兴地回答。游侠这个身份朝廷一直是不认可的，甚至明面上是打击的，只是许多世家大族要办一些不宜见光的事，养着一些游侠，才给了他们生存空间。但能够有好的身份，他们自然是愿意改变的，所以大家都脸露喜色。 第82章 各方反应 安排完游侠，刘羿把黄忠找来，指着舆图：“合浦城边这条河叫合浦水，你们沿着这条河往上游走50里左右，寻找地方建立营寨，以后就是你们的兵营。” “是临时营寨还是永久性营寨？” “营寨肯定是永久性的，至于你汉升会在这里呆多久，得看形势发展。” “我的意思是将领的家眷是否放在营寨？” 刘羿笑笑：“暂时一两年估计不会动，先放军营吧。若放县城，来回跑不方便。” “嗯。”黄忠点头。 刘羿说：“你留下500士兵守合浦。合浦原有800兵，你选500带走，剩下的300另行安排。” 黄忠说：“我这次战斗还减员了100多人呢。” “你到附近乡里补充就是了。一个原则，还有练精兵。” “诺！”黄忠大声应答。 接下来，刘羿把这次军功奖赏的事给黄忠讲了原则，让黄忠主持办理。同时又把训练3个游侠的事给黄忠讲了一下。刘羿说：“合浦郡一直不平静，民变不断，我们要想占领珠崖岛，首先要有稳定的后方。争取用两年时间，解决好合浦郡内部的问题。” “嗯，明白了，汉升会竭尽全力的。” 刘羿动情地说：“汉升啊，后面两三年，我们的作战部队必须要有2万以上，才能有力量扩张，否则，只能被动挨打，压力很大呀。这次合浦一战，暴露了我们的实力，其他人我不知道，士夑一定会警觉，扩兵是他必然的选择，可是他交趾80万人，我们20万人，怎么跟他比扩军？难啊。” 黄忠点点头：“打仗不是只靠人多，放心吧。” …… 士夑果然在今天得到了合浦一战的情报，立即召开了家族会议。士夑说：“1000骑兵，全歼了2000多名由武馆、镖局、家丁护院组成的联军，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想过吗？如果是我们士家，有这个能力吗？” “我们也能打败他们，只是全歼可能有问题。”一个子弟回答。 “所以大家要警惕，一只老虎到我们身边来了，如果我们还以为士家有多么了不起，自以为是，哪天就会被这只老虎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士夑大声说。 “大哥说我们该怎么办吧？”士壹问道。 士夑点点头：“我想了一下，一是缓和与州刺史丁宫的关系，不要让我们两面受敌。二是缓和与乌浒蛮的关系，不要两败俱伤；三是增兵，郡兵扩编至1万，我们的家丁、护院也要扩充至5000以上，而且要笼络一些武艺高强的人进来。最后就是和朝廷的关系要处理好，这个我亲自处理。”士夑想的是，丁宫离任，自己要争取顶上刺史这个位置，只要自己成了刺史，刘羿就蹦跶不起来。 交州刺史丁宫比士夑晚一天得到消息，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小子胆子大呀，这是在向士夑宣战呢。 丁宫叫上别驾王清：“刘羿刘蛮子杀了合浦三大家族，我们是不是该去庆祝一下呀？” “你不怕那小子做大？” “怕什么？我们早晚要走的，留他们在这里两虎相争不好吗？” “是是，大人高明。” 丁宫哈哈大笑：“士夑肯定会叫人来示好，记住，好好敲敲竹杠。走，喝酒去。” …… 消息传到徐纹，立即掀起悍然大波。县令费钦对刘羿敢动合浦三大家族感到震惊，费钦知道这三大家族与交趾的关系，对刘羿的前途十分担忧。二伯刘应也有些后怕，回去通报给了刘骏和刘征。刘骏说：“斩杀数千人，屠夫，屠夫啊，我刘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做这种天怒人怨的事，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刘征说：“这孽种早晚要被千刀万剐，做事不计后果。他不知道交趾大族连刺史都不敢得罪吗？他一个小小郡守，就敢斩杀合浦三大家族？这三大家族后面的人是谁？那是士夑大人啦。士夑家族百年底蕴，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动的？” 刘应叹口气：“唉，这次是有些冲动了。” 但徐纹许多商人却对刘羿非常有信心，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庆祝。聚星饭庄掌柜田世弘说：“三大家族覆灭，合浦城经济一定会受到影响，我们是不是应该赶过去，助郡守一臂之力。” 丝绸店掌柜吴情说：“也是我们的机会。” “对，大家准备一下，一起前往。” 刘羿家人也忧心忡忡，母亲叹道：“杀了那么多人，肯定有人不服，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黄莺儿、糜贞态度坚决，一定要尽快赶到合浦，按照两人的说法，生死都要在一起。小妹刘钰也表态，要跟着嫂子们过去。 刘昀性格稳沉，不急不缓地说：“大哥做事不会鲁莽，你们不用太担心。我赞成过去，但不能就这样过去，我们要带一些人过去，我选一些有技术的工人带过去，莺儿嫂子带黄家烧石灰的人过去，估计大哥肯定会急着建厂。” “好，我叫人去老家通知。”黄莺儿答应。 刘昀说：“我再去找县尉何仪，派兵送我们过去。” …… 刘羿现在正在和来达、郭进商量事情。三人看着舆图，刘羿说：“合浦盐场要尽快建立起来，把它放在合浦水入海口附近，在那里，还要建一个熏鱼厂、一个砖厂、一个制盐厂。甘宁的水军营寨也放在附近，我们的第一个屯田营也放在附近。这样，那一带就安全了。” 郭进说：“好，我传令让徐纹盐场、砖厂抽调技术力量过来。” “不仅仅是盐场、砖厂的技术力量，在那里必须设立城镇，官吏也要抽调一些过来。还有，郡府要把工曹、商曹建立起来了，把会算盘的人也调几个过来。” “好，我拟一个名单，你审一下，没问题就快马发过去。” 刘羿点头：“屯田兵、盐场工人可以招了。屯田兵先招500人，盐场1000人。但这次不只在县城招，县城和6个乡分配名额，按名额招，要让边远的百姓改变命运。来大人熟悉情况，你来分配一下，然后交给县衙，让乡镇去办。” “好的。”来达答应。 “原则上，以后招兵、招工都这样办，一方面让更多的百姓得到实惠，另一方面，也让乡镇衙门在百姓中更有威信。” “嗯，这个办法好，其他县以后也这么办。”郭进赞道。 刘羿心想，这还有不好的，后世就是这么办的，这也是稳定政权的一条有效途径。 第83章 新城选址 这几天，合浦县城悄然发生了几大变化。一是成立了乾体镇（合浦城东门港口叫乾体港），不少人在清理垃圾，城市变干净了；二是以前销量很小的劳动工具突然断货，被衙门、军队采购一空，库房里连老底子都没有了；三是军队、郡府、县衙伙食改善，市场上鱼、肉被抢购一空。这些变化，商人们自然兴高采烈，派人到处紧急采购，收鱼的人都等在码头、河边，收肉的人也直接去了山里。但世家大族却心情不好，鱼、肉涨价直接导致生活成本增加，养人花费越来越大了。 又过了两天，县衙贴出告示，招兵、招工。招屯田兵50名，盐工100名，待遇写得清清楚楚，一旦录用，预发一个月薪资。这一下，穷人们奔走相告，录用者欢天喜地。但世家大族就更不舒服了，因为他们的长工、伙计都在议论薪资少了，有的甚至想不干了。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但刘羿却带着郡丞郭进、合浦县县令冯启沿合浦水考察盐场场地去了。合浦水在下游分叉较多，有好几个入海口，但刘羿不想让盐场离入海口太近，以免雨季被洪水影响。于是跨过合浦水往后世北海方向而去。刘羿知道，随着海船体积增大，合浦县城的乾体港最终会沦落为内陆港，真正的远航港口肯定要在海边。所以，在北海附近建一个新县城是早晚的事。 由于北海这一带很平，农田比较多，村寨也相对密集。但主要还是集中在河边，离河边稍远一些就是杂草、森林了。但继续往前走，虽然也是平地，但离合浦县城远，人烟就稀疏了，海边一带，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人烟。 在合浦水与后世北海之间，刘羿终于找到了一片风水宝地。刘羿大喜，看了看舆图，高兴地指着远处说：“你们看，前面是大海，左右两边都是小河，两河之间有二三十里宽的距离。我观察过洪水淹没的痕迹，这两条河因为流程短，涨水不高，没有被淹的危险。有了这两条河，用水很方便，河面又不宽，很容易架桥，你们觉得如何？” 郭进说：“可以，就是离县城远了一些。” 刘羿哈哈大笑：“这一带如此平坦，不种粮食都对不起老天，我告诉你们，这里以后一定要建一个新的县城，到时候，离县城还远吗？” 郭进笑道：“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路了。你那个椹川县城都没有完成，这里又要建？” “椹川县已经开建了，可以提前成立县衙了。反正城墙可以慢慢建，也不着急。实际上，城墙只能挡住山贼土匪，遇到我们黄忠、徐晃这样的军队，城墙只是摆设。” “真有这么厉害？” “哼，余沁兄以后就知道了。”刘羿想了想：“对了，这次灭了三大家族，我把一处宅院给了粮油商。当然，这里面的秘密你们两个是知道的。一处打算用来改建饭庄，把郡府接待、住宿都放在里面。还剩一处，余沁兄如果把家搬来，我就给你，不搬来，就不给。” “搬来……搬来……我也想搬来。”郭进生气地说，“你小子一天和世家门阀对着干，我家主巴不得我和你断绝关系，还能搬得过来？” “那就罢了，莫怪兄弟不仗义，是你自己没男子汉气概。”刘羿调侃说。 “你这是什么话？你自己想想，你得罪了多少人，有几个人说你好话的？” “停，你说话要讲道理啊。你说朝廷那些人我得罪过他们吗？我不在京城，甚至不认识他们，远在南蛮，既没有拐走他们的女儿，又没有挖他们的祖坟，我怎么就得罪他们了？” 这一问，郭进愣住了。喃喃道：“是啊，按说你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啊，他们怎么就这么恨你呢？” 刘羿笑道：“你呀，慢慢想吧，你哪天想明白了，至少可以当郡守了。” “得意。”郭进说，“我们来猜猜，这次你合浦大屠杀……” “等等，什么叫大屠杀，这叫合浦反击。” “好，合浦反击。你说朝廷会如何处置你？” 刘羿撇撇嘴：“我估计几年的俸禄又没有了，苦啊，又给朝廷白干了。” “就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罚你几年俸禄试试。当然，罚俸禄是小事，关键是多没脸啦，被皇上罚了，要被文官写入历史的，以后我儿子、孙子都没脸面。” 郭进笑道：“原来你小子还有脸啊，多稀奇啊。不过我估计怕没这么简单。” “那还怎么样，把我杀了？你醒醒吧。朝廷虽然一天到晚找我麻烦，那是那些老家伙有私心，但皇上心里是有数的，像士夑之类的人，独霸一方，心怀不臣，我就是剿灭了他们，也是替皇上剿灭的，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杀我？” “你当真这样认为？” “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皇上是不喜欢一家独大的，那是隐患。要不，像士家这样的势力，早该当交州刺史了吧？士家也买通了不少大臣，可皇上就是不给他，为什么？你以为交趾没有锦衣卫，士夑所作所为皇上真不知道？是拿他没办法而已。所以，不要想那么多，干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当然，对阴谋诡计也是要防的，这一点我有警惕性。” 郭进想了一阵，叹口气：“你小子是比我们看得远。冯启啊，多跟这小子学学。” “我一直在用心学。”冯启赶紧说。 以后两天，大家在这里实地规划，把盐场、熏鱼厂、屯田营以及住宅区域，以后的县城区域都做了大致规划，郭进让侍卫立了一些界桩。刘羿说：“先把道路修通，码头修好，物资就可以运进来了。这里估计没有地名，我们就把这里叫双江镇吧。冯启回去准备配备镇衙官吏过来。” “诺！”冯启应答。 做完这些事，大家开始往回走。第一天晚上住在一个村寨旁边，刘羿等人正在吃饭，突然，村寨里传来郎朗读书声，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郭进笑道：“有人在向你毛遂自荐呢。” “知道，有的人没有辟举渠道，也怪可怜的。冯启，让侍卫去把他找来。” “诺。”冯启从军帐走了出去。 第84章 皇恩 不久，合浦县令冯启就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刘羿说：“介绍一下自己吧。” 年轻人行礼后，介绍道：“学生黄璨，祖籍荆州长沙郡罗县人士，因爷爷开罪当地豪强，被迫流落合浦，在此以佃田为生。学生今年18岁，主要跟爷爷习学《论语》《春秋》。” “有辩论给本官看看。” 黄璨拿了两篇文章给刘羿，刘羿看了没有说话，递给郭进。刘羿问：“你爷爷以前是做和营生？” “开办私塾。” “介绍一下你家人情况。” 黄璨说：“爷爷已去世，父母在堂，我辈有兄弟二人，兄长主要耕地，供小弟读书。” “你父母兄弟有文化吗？” “父亲识字，可惜家境贫寒，已丢多年。兄长识字不多。” 刘羿看了看面黄肌瘦的黄璨，心里很佩服他的毅力，对黄璨说：“去叫你父亲、兄长来见。” “诺！”黄璨飞快地跑了。 刘羿问郭进：“感觉如何？” “文章不错，证论合理，只是见解普通。我观察了一下，相貌还算端庄，羸弱因是生活窘迫。” 刘羿点点头：“可以用。” 一会儿，黄璨的父亲和哥哥来了，黄璨的父亲比较瘦弱。但哥哥应该是个好劳力。 刘羿说：“本官乃合浦郡新任太守，黄璨文章有些功底，本官辟举他为主记室文书，你们意下如何？” “多谢大人再造之恩。”三人跪下磕头。 “明早随本官起行。另，海边很快要建盐场，到时你可去当盐工。”刘羿指指黄璨兄长。 “多谢大人恩典。” “去吧，回去准备准备。” “谢大人。”三人退了出去。 三人走后，郭进说：“这黄璨一家应是朴实之人，不错。” “看看以后发展吧。” …… 皇宫西园，皇帝刘宏手里拿着刘羿的诗，念道：“‘拨云见月，看我文武双全’。吙，这小子自命不凡嘛。‘今朝酒醉，梦里挑灯看剑’。这小子还会剑术？‘树影分阴阳，善恶有两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非功过，天地可鉴’。有些气势，好像又有些委屈、不服。” 旁边的张让笑道：“皇上都罚了他九年俸禄了。” “哦，是有点小委屈。再往下看。‘常思君恩难报，民情难还’。位置摆得正，有忠君爱民之心，朕心甚慰，不像有些‘不臣’，有点资本就想割据一方。‘呕心沥血一生苦，皆因自命不凡’。哈哈哈哈，他还知道反思。‘泼墨深似海，往事如烟。看长空风云淡，千里驰骋，一马平川’。好，好，‘看长空风云淡’，有境界，有魄力。让父，把这首诗拿去鸿都门学，让那些学子好好体察一下，学学这小子，该如何上报君恩，下抚黎民，克己自律，发愤图强。另外，再遴选20名学子去合浦辅助这小子。” “诺！”张让把诗拿出去，吩咐太监去办。想想，补一句：“派200军士送学子过去，军士也留在那边了。” …… 刘羿回到合浦县，已经是七月二十四了。许多人都在合浦等着刘羿回来。首先是商人，来了40多个徐纹各商铺掌柜。大家到城门迎接，见到刘羿，十分亲热。刘羿问：“各位大富豪，给本官带点见面礼没有啊？” “有，有，我们都是乘船过来的，给大人带了8艘船的货物。”聚星饭庄掌柜田世弘赶紧表功。 “有劳动工具没有？” “有，有3船。”一个掌柜赶紧回答，“知道太守会大兴土木，我们就运过来了。” “好，价格从优。”刘羿哈哈大笑。 田世弘说：“还有一些太守要的特殊商品。” 刘羿知道是武器装备，笑道：“你们这是雪中送炭啊。好，本官记你们的情，具体事宜到郡府商议。” “好。”商人们散开，等待入城。 合浦郡左丞来达带着一个人过来，介绍说：“这是造船厂派来的人，有事禀报。” 刘羿一算时间，大喜：“船造好了？” “造好了，等太守去剪彩下水。哦，还请太守命名。” 刘羿哈哈大笑：“我们的第一条战舰终于诞生了，好啊，好。这艘船就叫徐纹号。”刘羿突然想到甘宁去荆州借船去了，不过娄发可能没去。于是喊：“秦奎，让人快马去水军营寨通知娄发，帅水军去椹川接船。” “诺！”秦奎应诺。 刘羿对船厂的人说：“你回去，通知沈弥，我3天后出发去椹川船厂，八月初一，徐纹号下水。” “诺！” 这时，二弟刘昀过来。刘羿大喜：“二弟，你也到了？” “不只我到了，妈、嫂子、妹妹都到了。” “好，好，走，入城。” …… 来达在合浦，只是一个人，加几个下人，所以搬房子很简单，在郡府旁买了一个宅院，就搬出去住了。刘羿家眷过来，府衙后院已经腾空，一家人直接住了进去。 刘羿来到后院，一家人迎了出来，刘羿赶紧给母亲请安。母亲问：“听说你一来就杀了几千人，怎么会杀这么多？” “妈，哪有那么多，也就两千多人。” “两千多还不多啊？你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不是随便杀，是他们要杀我。” “平白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杀你啊，肯定是你惹着人家了，你就不能忍忍？” 刘羿知道很难给母亲说清楚，就开始瞎扯：“妈，他们都是恶人，想超升去极乐世界，不是没门路嘛？活着苦啊，生不如死。所以只好来求我。我不是郡守吗？我有德行，死在我手上罪孽就消了，我这人心善，就只好帮帮他们了。” 母亲看着笑嘻嘻的刘羿，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会乱杀人的，虽然是人家求你，但杀人始终不对。唉，我得去庙里烧烧香，求菩萨保佑早日让他们超升。记住，以后就算人家求你，也不能随便杀人。” “是，孩儿谨遵母亲教诲。以后就算他们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杀。”刘羿正色道。 小妹在后面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偷笑。 母亲瞪着小妹：“你笑什么？” 小妹一本正经地说：“我笑大哥的头发像乱鸡窝，难看死了。” “是吗？”母亲看看刘羿的头，“是有点乱，你们两个，去给他梳理一下。” “遵命。”黄莺儿和糜贞笑嘻嘻地把刘羿拉去卧室了，不过，一个时辰都还没有梳理好，大家只得饿着肚子等他们三个出来吃饭。 第85章 工商架子 吃罢晚饭，刘羿组织召开家庭会议，刘羿说：“现在是一个郡了，地盘宽了，工厂也会增多，我们得改变过去的管理模式。我的想法是，刘昀出任工曹食品工业掾，主管全郡食品工业。我们的熏鱼生产、豆制品生产、葛根粉生产都交给郡府，精品熏鱼和精盐生产保留，主要是为了技术保密。当然，食品作坊、工厂都还归刘昀管。石灰石厂在徐纹的那几个石灰窑继续归黄莺儿管，但以后建的都归郡府，黄莺儿在你们黄家推举一个人做郡府矿山工业掾，不仅要管石灰生产，还要管煤矿生产。你们有何意见？” 刘昀和黄莺儿都没有意见。黄莺儿说：“反正挣点钱都被你拿去衙门了，交不交给郡府不是一样吗？” 糜贞说：“我也想做点什么事，不能老闲着。” 刘羿点头：“开珠宝店吧，合浦珠大汉有名，应该是很赚钱的。” “好吧，我就去找找店铺，让老家的人来打理。” 小妹刘钰说：“我呢，我做什么？” “你读书，等你大点再说，有你做的。” “不小了，都11岁了，可以做事情了。” 刘羿笑笑：“那就跟着你贞儿嫂子卖珠宝吧。” “好的，我喜欢。”刘钰说，“我先给自己搞两串漂亮的项链。” “你想让嫂子亏本啊。”刘昀开玩笑说。 大家一听都笑了。 刘羿说：“我打算明天宣布一条政策，郡府投资的作坊、工厂，利润郡府占七成，县衙占三成；县衙投资的作坊、工厂，利润县衙占七成，郡府占三成，调动县衙投资积极性。” …… 第二天，刘羿先听取了三大家族财产清理情况汇报，大数是，金银铜钱3000余万，珠宝首饰还在清点，估计价值也在3000万，店铺42间，田产亩。郡府左丞来达腹诽，当官还是要抢钱才行，以前我要是有3000万钱，不，哪怕1000万钱，合浦郡早就繁荣起来了。不过想想又摇头，妈的，我没军队呀，怎么抢？为什么这小子能养了那么多军队？还有钦差也帮他打，真是没天理啊。 刘羿说：“金银铜钱、珠宝首饰都归郡府金曹，店铺也由金曹组织拍卖，田产全部变为公田。公田只能佃给佃农，每户100亩，交三成租，也就是大家说的十税三，不得买卖转租，田曹专人负责管理，出了问题拿管理者是问。军人军侯以上每人分田100亩，由兵曹负责划分管理，军田可以给家人种，也可以佃给佃农，但不准派士兵种田，违者重处。军官除非正常调出合浦，不得买卖。但军官若牺牲或者病故，家人可继承田产。这些条款由来达组织拟成文书，成为合浦郡法规，任何人不得违犯。” “诺。”来达应答，“只是，其他官吏会不会有意见。” “有意见，当兵去，军队也有文职。军人是要拼命的，敢去拼命吗？” 来达点头，不再说话。 …… 下午，刘羿会见徐纹商人。刘羿说：“客套话本官不说了，直接进入正题。要店铺，我这里有，刚没收了三大家族42间门面，一个月以后拍卖。为什么要等一个月，是里面的东西需要清点，到时候会通知大家，大家不用在这里等。但生意可以先做起来，劳动工具、生铁、农具，你们只管拉来，有多少要多少，价格从优。另外就是特殊物品和人口，有多少要多少，你们明白的。” 大家一听都笑了。 “所以大家不要浪费时间，赶紧组织货源，多多挣钱才是正道。这次来的几船货物，不管是什么，都收了。另外，如果想办作坊，你们直接和工曹联系，土地我们有，只管来开就是，安全我们会尽量保证。” “好，我们就去跑货源了。”大家纷纷表态。 刘羿笑笑，喊：“聚星饭庄掌柜田世弘。” “草民在。”田世弘站起来。 “征辟尔为合浦郡商曹饮食商业掾，负责郡府饮食商业方面的投资和管理。合浦县城有一套大宅，把它改造为郡府接待吃饭住宿的地方。” “诺，下官领命。”田世弘出列谢恩。 大家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田世弘，有的人更在想，下来打听打听，自己能不能也成为官吏。 …… 接下来，刘羿正式成立了工曹、商曹。任命了盐业掾、建筑工业掾、船舶工业掾、兵器工业掾、矿山工业掾等官吏，相当于后世的各工业部，只是规模小，一部只有一个掾级官吏。商业方面，刘羿以前没有进入，所以目前商曹只有田世弘一个官。船舶工业掾自然是造船厂主事沈弥，矿山工业掾是黄莺儿举荐的黄家表兄黄玉发。总之，工商业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就看以后的发展，反正现在刘羿不缺钱，缺的是人和工具。 义兄冯文来向刘羿辞行。冯文说：“轻伤员已经归队，重伤员只有留在你这里了。” “有多少？” “20多个。” 刘羿说：“这些重伤员是为合浦受伤的，我得管。这样，如果伤残不严重，我安排他们干一些简单的活，比如管管库房，当当门房之类的。伤残严重的分一百亩公田给他，衙门不收租，让他们收租，保证后半生生活。” “吙，你这样做，开创大汉补偿的先河啊，他们可要感激涕零了。” 刘羿点头：“我知道他们会感激我。说真的，我很同情大汉的军人，死在战场，抚恤金买不了十石粮；伤残的就更不用说了，补偿更少，许多伤残军人最后大都沦落为乞丐。” “你说的是实事，可是大汉哪有那么多钱，我怀疑你一年的收入比一个州的收入还多，我说的还是大州，不是交州这样的小州。” “有可能，因为朝廷不注重工商，收税主要收农民的税，工商税很少。可农民本身穷得叮当响，能有多少税？我徐纹县主要就是靠工商税来支撑，田税、人口税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我为什么一定要收呢？我是要让每一个人记住，你是大汉的人，得到了大汉军队的保护，走了大汉修的路，你就要为大汉做一些贡献，虽然这点贡献对我来说没啥意义，但我要收，我这是在培育大汉意识，培育贡献大汉的责任。” “你小子，总有新词。” “不是新词。大哥想想，一个家族中，最容易背叛家族的那个人是谁？一定是那个从来不为家族做事的人，比如懒汉，比如纨绔子弟等等，而为家族付出最多的人一般是不会背叛家族的。” 冯文皱皱眉，陷入沉思。 第86章 徐纹号 刘羿见冯文低头不说话，哈哈大笑：“别想了，以后慢慢想。这样，我也不留你，明天，我去椹川船厂，你们一起过去，看看我的船。大哥，那可是大汉目前最先进的船，你不去看看？” “看，当然要看，看看你又折腾出来了什么玩意。” “好，我马上派快马送信去徐纹，把贡品送到椹川。这次的贡品大哥帮我带回去。” “没问题。”冯文爽快地答应了。 刘羿想想：“每个士兵赠送5000钱，感谢他们对合浦的贡献。” “可以，我也不推辞了，反正你小子有钱，不要白不要。” 刘羿苦笑一下：“大哥，蛇大孔大，到处都在要钱，花钱如流水啊。” “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好了，我回去准备，明天出发。” …… 合浦卫统领白风求见，进来汇报合浦卫人员安置情况。白风说：“交州几个郡货栈已经启动，需要周转资金。”白风递给刘羿一张清单。 刘羿说：“我先给你500万钱，让他们把这些地方带铁的劳动工具、带铁的农具都给我收了，悄悄押送回来，合浦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大人，跟着你干真是痛快。”白风高兴地说。 “其实你们以后是很赚钱的，我们生产的产品，许多是大汉唯一的，价格都很高，不要担心养不活自己。” “诺！” “我明天去椹川船厂，然后去看看朱卢县，你们派几个人先过去，暗访一下，看看这个朱卢县令有没有大问题。” “诺！我派几个人，立即出发。” 刘羿对秦奎说：“去找黄莺儿，拿价值500万的金银珠宝给白统领。” …… 第二天一早，刘羿和冯文就出发了。这次去的人不多，左丞来达、右丞郭进都留在合浦处理事务，但刘羿把弟弟刘昀带上了，目的是看看能不能在朱卢发展食品工业。 一路无话，七月三十，一行人到达船厂。徐纹县衙主要官吏，驻军将领刘辟、椹川乡官吏、娄发带领的100水军和船厂的人都到十里外迎接。 刘羿问娄发：“去看过船了？” “看过了，太漂亮了，不过这船是尖底，还有隔仓，帆也多了些，我怕操作不好。”娄发心里有些发虚。 “这就是我们先进的地方。到了船厂，我给你们水军授课，告诉你们怎么操作，然后你们摸索几天就可以了。我告诉你们，这种新船比以前的船更平稳，更灵活，操作起来更简单，你们不用担心操作不了。” “那就好。”娄发心里踏实了许多。 费钦说：“我们可以一起听听吗？” “可以。” 到了船厂，刘羿挂出两张图，一张是以前的船只，一张是现在的船只。刘羿一边讲，一边比较。 听完了，娄发说：“好像只是帆的操作更复杂了，其他的并没有太大变化。” 刘羿笑道：“对了，现在的船主要靠帆行走，操浆手只是辅助，进出港和特殊情况才用，平时基本不用。” 冯文问：“不管风向？” “不管，靠帆调节。” “速度呢？” “至少比以前的船快一倍以上。” 冯文感慨：“你这船出来，以前的船都可以淘汰了。” 刘羿点头：“是这样。不过这不是最先进的船，估计过几年这种船也淘汰了。” “唉，世界变化太快了，跟不上啰。” 刘羿不再说这个问题，对着水军喊：“全体水军听令，你们即刻上船，熟悉这艘船只。” “诺！”大家起立，跑步出去。 沈弥说：“大人，我也想上船，跟着出去几天，过过船瘾。” 刘羿说：“不止是你，你们主要的船匠，都要上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得令。”沈弥点了几十名船工跟着上了船。 …… 第二天日出之时，四处爆竹响起，沈弥、娄发按传统祭祀了天地，刘羿和水兵们一起喝了加有雄鸡血的酒，又用雄鸡血绕船一周。刘羿喊：“徐纹号准备入海。” 道士开始念念有词，祭拜了天地，龙王海神，大家开始抽去木轨上的木塞，在数百人的精心搀扶下，徐纹号缓缓入水。水军和工匠开始沿着木梯登船，人员就位后，娄发喊：“解缆。” 缆绳解开，操浆手开始划动木浆，船缓缓离去。出去二三十米，练习了一阵抛锚起锚，然后调转船头，缓缓升帆，大船歪歪斜斜地向大海驶去。 冯文问：“怎么东拐西拐的？” 刘羿解释：“帆的操作不熟练，要练不少时间。” 船越走越远，越来越小，最后看不见了，可大家都没有回去。官吏有凳子坐，士兵、船厂工人就坐在地上。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坐在地上等，大家都目不转睛看着大海。 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家终于看到了帆影，四周一片欢呼声。慢慢地，船影越来越大，终于驶了回来。船停靠在码头，沈弥、娄发到刘羿面前行礼，娄发说：“大人，这船非常平稳，这是末将驾驶过的最好的船只。” 刘羿哈哈大笑：“这艘船，就算遇上普通台风，也不会沉没。当然，还是要避免，免得吹坏风帆、桅杆。和敌船战斗，哪怕甲板被打得稀烂，也不会沉没，最多回船坞维修。等到我们有铁了，我再教你们在船头加东西，遇到敌船就不用打了，直接撞过去，敌船会侧翻，会散架，而我们的船，嘿嘿，没事。” 冯文笑道：“那还打什么，不如投降算了。” “是啊，对敌人来说，投降或者死亡，只能选择其一。” 娄发两眼发亮，急切地问：“大人，什么时候能造这样的船。” 刘羿叹口气：“我也想造啊，不过先把现在的船造好。我们的船太少了。” 沈弥说：“大人，我马上同时开工两艘船，一艘三个月造好，一艘四个月造好。” 刘羿点头：“尽量多培养工匠，造船厂要快速扩大，明年争取造五至八艘船。” “好的，我们争取明年造船八艘。” “这次造船，大家辛苦了，奖赏造船厂10万钱，具体怎么分配，沈弥决定。另外，选拔10名优秀船匠为造船教授，归将作院管理，享受官奉。” “诺！”沈弥大喜，“我代表所有船工，叩谢大人恩典。”沈弥恭恭敬敬给刘羿磕头。 刘羿抬手：“起来吧，告诉大家，好好学技术，好好工作，本官不吝奖赏。因为我们的目标是：称霸海洋。” “称霸海洋，称霸海洋！”突然，沈弥激动地跳起来，大声说：“船厂的弟兄们，你们听见了吗？我们的目标是——” “称霸海洋！称霸海洋……” 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声音沿着滚滚波涛传向远方。 第87章 椹川县 喊声结束，刘羿笑道：“为了这个目标，大家都拼命吧。好了，娄发带领水军在这里多训练几天，能够熟练操作船只再回兵营。” “诺。”娄发跑步到码头，上船后船只又缓缓出港。 刘羿说：“我们去看看椹川乡的建设情况吧。” 大家纷纷让路，让刘羿和冯文先走。突然，一个百夫长跑到冯文面前，大声说：“报告将军，我们有一些士兵水土不服，拉肚子，请求将军允许他们暂时留下来。” “有多少人啊？” “这个……这个……百十个吧。” 冯文笑骂：“奶奶的，你们是被这里的场景吸引了吧？水土不服，你们来这里多久了，还水土不服？好了，你们想留下就留下，我回去奏报说这里兵力不足，需要留下一些士兵帮助平息骚乱。” 不少士兵一听，都脸露笑容。 冯文喊：“要留下的出列站到右边。” 刚才那个百夫长率先站了过去。 冯文笑道：“奶奶的，秦虎，你也水土不服？” “是，末将一直水土不服。” “好了，要过去的快点。” 呼啦一下子过去了一百多人，后面又稀稀拉拉过去了几个人。刘羿大概看了一下，大约有120人左右。冯文的部队本来只剩下400来人，这一走，就只有200多人了。 冯文喊：“还有没有？” 犹犹豫豫又过去了十来人。 刘羿皱皱眉：“大哥，你这点人回去有没有危险？” “怕什么，有山贼土匪挡道，正好杀个痛快。” 刘羿也不再矫情，抱拳谢道：“大哥恩情，小弟永记不忘。”又对秦虎等人抱拳：“相信本官会善待诸位，既然留下就跟随本官建功立业。” “愿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众人回礼。 “好，列队，先做本官卫队，后面再统筹安排。” “诺！”秦虎帅队，列在刘羿卫队后面。 …… 众人来到椹川乡，这里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许多人在忙碌。费钦向刘羿介绍了现任有秩（乡长），是一个40来岁微胖的中年人，叫庞大伦，以前是徐纹县户曹掾，刘羿估计应该是费钦的人。 费钦说：“现在，椹川乡大规模建设，人口增加，土地、房屋买卖频繁，婚丧嫁娶增多，但大家仍需到徐纹县城办理手续，十分不便，许多商家、百姓希望尽快建立椹川县，方便办事。” 刘羿想，这费钦什么意思，急着把椹川划出去，不合常理啊？难道是为了推这个庞大伦？可庞大伦刚来，地皮还没有踩热呢。刘羿突然明白了，是为了挤走自己的二伯。刘羿走的时候，把自己二伯刘应提为县丞，县丞虽然比县令职位低，但此人是自己长辈，费钦不敢管，还得处处供着，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刘羿也能理解。 这次正好二伯刘应也一起跟过来了，只是没来得及和他单独说话。于是看了看费钦，要看了看刘应。费钦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也太聪明过分了吧。本来他准备推荐刘应为县令，想讨刘羿高兴，没想到刘羿一下就看穿了。“这小子是个妖怪，以后少耍心眼。”费钦暗暗告诫自己。 费钦想，既然被看穿，就直说了。费钦上前一步，对刘羿小声说：“人品、能力都不错，只是一直没有平台，甚为可惜。” 刘羿点点头：“何人接替？” “大人安排，下官服从。” 刘羿心想，还算懂事，罢了，照顾你一次。于是说：“还是你举荐吧。” 费钦犹豫了一下，说：“我在徐纹亲戚朋友并不多，那个狱司王进宇实际上是个读书人，以前我并不熟悉，但关押前县令朱凌时，州衙、士夑大人都曾来提过朱凌，但王进宇和我一起，坚决顶住，不让提走，所以我对他刮目相看。” 费钦这一说，想起那个狱司来，自己被关进监狱的那些天，似乎对自己还不错，至少没有为难自己。 刘羿点点头，没有说话。 费钦实际上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他很欣赏刘羿的为民之心，也见证了太多的奇迹；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刘羿离经叛道，天马行空，早晚必生祸端，很有可能不得善终。所以妹妹想嫁刘羿的时候，他坚决反对，不要说做妾，就是做正室他也不同意。 刘羿的二伯刘应思想观念与费钦基本相同，但刘应多了血脉亲情，对刘羿有一种不舍和牵挂，想到刘羿这个徐纹刘家最杰出的后代，却为世人不容，很有可能昙花一现，心里就隐隐作痛。所以看向刘羿的目光很复杂，有自豪、有不忍、有痛惜。 刘羿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安排自己的亲人。比如这个二伯。“恐怕除了自己能管，其他人没有一个敢管。所以不能做别人的下属，只能做自己的下属。”那弟弟刘昀呢？应该也是一样的。所以对亲人的安置得更加小心，否则会让一些人为难。罢了，就把二伯调出来，拿一个县给他管得了。反正二伯最多能力弱一些，不至于给自己添乱。 大家各怀心思进了椹川乡。这里有许多人在忙碌，一些简易的商铺已经开始营业，生意还好得很，买东西的人很多。到了椹川乡办公场地，刘羿把大家召集起来，高兴地说：“虽然现在比较凌乱，但可以预见，最多到今年年底，这里将会十分繁荣。城墙虽然今年还修不好，但城市已经成型了。为了让城市有序发展，我决定提前成立椹川县。” 刘羿叫秦奎拿来一张舆图，在舆图上划了一些线，大约包含了后世的遂溪和廉江两县地盘，剩下的徐纹县包含后世的徐纹和海康两县地盘。刘羿说：“新成立的椹川县地盘有所扩大，具体边界我让郡府田曹的官吏和你们一起勘定，主要是划了不少合浦县地盘过来，这个县地势平坦，河流众多，希望能成为我们合浦郡的粮仓。现在，我宣布，擢升徐纹县县丞刘应为椹川县县令，调徐纹县主薄王玄为椹川县县丞，擢升原椹川乡有秩庞大伦为椹川县主薄，原驻军军侯刘辟为县尉。擢升徐纹县狱司王进宇为徐纹县县丞，擢升徐纹县教谕陈宏为徐纹县主薄。” 刘应等人起身行礼：“多谢大人信任……” 第88章 枪术 宣布完任命，大家表情各异，二伯刘应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县令，有些惊诧；王玄以前是这里的有秩，对椹川很有感情，这次能回来当县丞，十分高兴；费钦则没想到刘羿会提拔一个教谕当徐纹县主薄，有些疑惑，不明白刘羿的意思，低头沉思。 刘羿说：“城里凌乱，我们去刘辟县尉的军营住吧。” 刘辟说：“恭迎大人检阅部队。” 刘羿笑道：“刘辟呀，你是一个勇将，应该驰骋沙场，只是现在缺官，让你当县尉。记住，练武不能停，练兵不能停，以后战场上建立功勋。” “谢大人栽培，末将……下官一定牢记大人教诲。” “嗯，本官偶得一部刀法，明日传授与你。” “多谢大人恩典。”刘辟十分高兴。 刚留下来的羽林军百夫长秦虎小声问：“末将也使枪，大人有适合末将的枪法吗？” “你以前的枪法是哪里学的？” “武馆师傅教的。” “这样，到军营后你们切磋一下，我看看你们的基础。” “诺！”刘辟和秦虎答应。 到了军营，两人开始大战，一刀一枪，斗了上百回合，居然不分胜败。冯文大为诧异，一个百夫长，居然有如此武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如此武艺的人，居然会跟随刘羿这小子，这小子魔力也太大了吧？ 冯文手痒，说：“我来和你们斗一场，你们两人一起上。” 两人也不客气：“得罪。” 结果十余回合后，冯文被两人封住，被迫变为守势，左支右挡，完全不能反击。 刘羿喊：“停，算是打成平手。” 冯文骂道：“输了就输了，不要你给哥哥贴金。奶奶的，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将领？”冯文指着秦奎，“你来和我打。” 秦奎看看刘羿。刘羿说：“你放开打，你不是我大哥的对手，正好积累经验。” 于是秦奎骑马上前，与冯文对阵，结果不到20回合，败下阵来。 刘羿沉声道：“秦奎啊，你这样不行啊，如果是战场，我得让人给你收尸了。” 秦奎惭愧地说：“末将学艺不精，给大人丢脸了。” “丢脸是小，丢命是大。这样吧，我教你几招，你融汇到你的枪法里，再和我大哥重新打过。” 冯文哈哈大笑：“现学现卖？你以为是烙大饼。” “那可不一定。”刘羿虽然不会马战，但刘羿知道，人在马上不灵活，武功招式不可能太多，战场胜负一般取决于三个因素，一是力气，比如吕布、张飞、许诸之类的武将，主要是靠力气取胜。二是技巧，有几个绝招，比如关羽的拖刀计、赵云的百鸟朝凤之类的。刘羿在戒指书屋看过，马上的招式都不多，最多的也就30多招。第三就是灵活了，见机快，反应快，及时应对。秦奎力气不行，招式普通，但人很灵活，如果有几招杀手，未必一定会输。 刘羿向秦奎和秦虎招招手，两人都下马来。刘羿从士兵手里拿过一条枪，开始一招一招的教，只教了五招。让两人上马去练。 冯文开始笑嘻嘻的，没当一回事，可看了这五招，大吃一惊，问：“你这是什么枪法？” “百鸟朝凤枪法，就是你师傅那个至交好友童渊的枪法。”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是啊，但我师傅知道他的枪法。” “又是你师傅。”冯文更加疑惑。 两人练了半个时辰，刘羿喊：“差不多了，你们分别向我大哥讨教吧。” 秦虎先上，和冯文杀了五六十回合才落败。秦奎上前，也杀了四十回合才落败。冯文虽然胜了，心里却一点不高兴：“妈的，什么鬼枪法，刁钻古怪，让人防不胜防。”秦虎、秦奎却喜不自胜，跑到刘羿面前跪下：“望大人收我二人为徒，全授此枪法。” 刘羿摇摇头：“此枪法我也知道得不全，无法教你们。不过我有一套刘家枪法，是皇上传我的。” 冯文大惊：“皇上会枪法？” “是皇上传我的秘籍，叫刘家枪法。” “请师傅传授刘家枪法。”秦虎、秦奎不停磕头。 “起来吧，我答应了。此枪法突出一个巧字，精通此枪法，可纵横天下。你们能学到什么水平，看你们的造化。”刘羿现在讲的这套枪法叫郭家枪，这是中唐时期郭子仪的枪法，郭子仪因这套枪法号称“枪仙”。 冯文道：“比我的枪法如何？” 刘羿摇摇头：“你不是对手。” “那我也拜你为师好了。” “你是我大哥，开什么玩笑？” “当大哥又没好处，当徒弟可以纵横天下，当然愿意当徒弟了。” 刘羿笑道：“你呀，不说了，刚才那五招，大哥也看见了，若能融入你的枪法，必有收益。” 冯文点头：“兄弟说的是。” 刘应、费钦见刘羿枪法如此神奇，还有皇上授的秘籍，心下赫然，心想，对这个刘羿恐怕要重新评估。 刘辟有些着急了，赶紧过来拜师：“师傅在上，你老人家答应授我刀法的，可别忘了。” “呸，老人家，我老吗？” “那是对师傅的尊称，师傅莫怪。” 刘羿问：“你的大刀有多重？” “36斤。” “还能舞更重的刀吗？” “太重了不够灵活。” “其实大刀是重武器，力量非常关键。刀术一般并不复杂，但力气很重要。明天我传你一些刀术，但你要继续练力。” “谨遵师傅教诲。” “好了，吃晚饭吧。”刘羿今日心情很好。刘羿想，能随便培养几个武将出来，倒是不错，以后定有用处。 吃罢晚饭，二伯刘应来到刘羿房间。坐下后，刘应说：“设置郡县，得经过朝廷核准，你擅自设置椹川县，有违规制，我担心皇上会对你制裁。” “二伯，对别人不好讲，你是自家人，我就跟你明说了。交州最大的问题，就是士家一家独大，割据南方。皇上让我出任合浦郡太守，就是让我来捣乱的，打破这种世家大族拥兵自重，对朝廷阳奉阴违的局面。所以，我们要防的不是皇帝，而是士夑。士家百年基业，绝不会看着我们发展壮大，坐视不理。二伯啊，明说了吧，我们和士家必有一战，打赢了，我是交州老大；打输了，我只有逃亡，找地方另起炉灶。所以不要纠结这些小问题，要看清大局，这才是一个家主、一个县令应该有的眼光和格局。” 刘羿的话有点重，刘应听完一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第89章 传功 刘羿看着二伯刘应：“一个家族，如果看不清大势，不能顺应潮流，早晚要沦落消亡。所以，不要老是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在徐纹做的事，二伯以为皇帝不知道？皇帝的锦衣卫一直都在这里，如果皇帝要找我麻烦，我早就进监狱了。我现在忧心忡忡的是士夑的反击，现在，士夑在大力征兵，征来打谁？去打林邑国？他士夑不和林邑国的外族勾结就算对得起祖宗了。可是，交趾郡80万人，我们才20万人，差距太大，压力大呀。幸亏皇上站在我这边，否则我早就亡了。” 刘应一愣：“原来是这样，二伯我该怎么办？” “励精图治，这是我们唯一的路。我的脑子里一直只有六个字：屯粮、挣钱、强军。我一直马不停蹄做的就是这三件事，二伯也记住这六个字吧。只有我们强大了，我们就谁也不怕，有实力支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刘应说：“屯粮好办，这一带荒地多，我组织人开荒，改善水利就是了。强军是你的事。你给二伯讲讲，我该怎么挣钱。” “那好，当前挣钱不难。一是造船厂需要很多木材，你组织木材过去，他们肯定欢迎。二是熏鱼厂需要鱼、肉，你帮他们准备货源。三是造船厂、军营、县城的人都需要蔬菜、水果、鱼肉，你可以从乡下组织过来。四是造小型运输船，卖给商铺、农民在河流搞运输，估计好卖。还有就是种甘蔗，我要办糖厂。目前可以先做这些，只要做起来，你会发现更多的挣钱门道。” “好，这些都不难组织。” 刘羿说：“你把金曹成立起来，我可以先拨一些款给你，你也好建县衙。” 刘应点头：“好，拼一回，赌一把。” …… 晚上，刘羿进戒指空间，找到郭子仪枪法，练了一阵。又选几招少林刀法，大概练了一下。刘羿本质上喜欢枪法，对刀法兴趣不浓。戒指时间只有外面十分之一，所以，外面两个时辰，里面已经是接近两天，而且喝了井水也不觉得疲惫。本来刘羿打算带一些井水出去，想想放弃了，这最后的秘密还是先守住。 早上出来，李二江等人求见。刘羿问起零陵郡战事，李二江说：“还在进行，但乱民心不齐，估计不是零陵太守杨璇的对手。不过有一个叫刘石的贼首，心狠手辣，他不仅和官兵打，还屠杀百姓，整村整村的屠，现在是官军、贼兵都在追剿他。不过这段时间不见了，估计是跑了。但有了他的屠村，许多山民人心惶惶，这一来，倒是帮了我们，有些村整村整村移民到我们这里来。” “刘石，刘石。”刘羿念了几遍，突然想起后面黄巾军里有个首领叫刘石，不知是不是他，不过在黄巾里，刘石不是主要将领，名气还不如何仪、刘辟。刘羿想想也就放弃了。可刘应却听得冷汗直流，他知道这个刘石就是以前刘家的少家主刘莒。但要不要告诉刘羿，刘应很纠结，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反正刘莒现在不是刘羿的对手，再说已经跑了。“唉，最好永远不要回来。”刘应心中祈祷。 刘羿问：“那我们得了多少难民？” “应该有六七千人。” “好，你们立功了，有奖赏，你们先归队，做我的侍卫。” “诺！”李二江大喜，带着人排到侍卫最后。 …… 吃完早餐，刘羿叫两县衙门的人各自归位，刘羿又给刘应一张手谕，让他派人去郡府要100万钱启动县衙建设。然后开始教授武艺，先教了刘辟五招刀法，刘辟学了半个时辰，喜滋滋地跑到一边练习去了。 冯文笑道：“没见过你这种脸皮厚的人，既是刀法师傅，又是枪法师傅，你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啊？” “不服气？你下次见到他再打，可能你只有投降的份了。” 冯文想了想，心中一惊，这家伙，总能创造奇迹，说不定真是这样。想着想着出了一身冷汗。 不久，刘羿开始教枪法，刘羿喊：“秦奎、秦虎、刘昀、李二江、莫冲儿，你们5个人一起学，我要让刘家枪法发扬光大。” 秦奎、秦虎、刘昀、李二江、莫冲儿赶紧走过来，冯文见莫冲儿只是一名士兵，疑惑地看着他。刘羿说：“这家伙身手不错，以前躲在熏鱼厂想暗算我，被我擒住，罚他给我当侍卫，他的身手不比他们几个差。” 冯文吃了一惊，这小子居然敢暗杀刘羿？刘羿居然罚他做侍卫，他妈的，这是罚吗？ 莫冲儿满脸通红：“那时小人不知天高地厚，幸亏郡守大度，否则早已被碎尸万段了。” 其他4个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莫冲儿。秦虎笑着说：“敢暗杀师傅，佩服啊，佩服。” 莫冲儿更是无地自容：“我都已经认错了，要杀你们砍了我就是。” “好了，找枪来，开始训练。”刘羿喊。 几个人赶紧持枪站好，刘羿开始讲枪的特点及枪法的要领，一直讲了半个时辰，冯文越听越佩服，心想，我师傅都没能讲得如此清晰明了，这家伙难道深藏不露。其实冯文也是高看刘羿了，刘羿是在背书上的精义，随口加以解释，是从理论到理论。但冯文听起来却觉得精到之至，只有武学高手才能总结出来。不过这一课大家都收获颇丰，个个激动不已。 然后刘羿教了三招，让他们自己去练习。冯文也不再和刘羿啰嗦，跟着这五个人一起练习去了。 …… 第二天早上，刘羿继续教授，教了刘辟2招刀法，教了秦奎等人两招剑法。下午，熏鱼厂贡品运到。刘羿说：“好了，明天我们出发。” 冯文问：“你是枪法还有多少招？” 刘羿笑道：“我们还要一路同行四五天，应该差不多了。不过，你私自偷学别家枪法，小心你师傅把你赶出师门。” “我师傅本来就不反对博采众长，有什么可担心的？” “嗯，你师傅到是很对我的脾气。” “老往自己脸上贴金，去去去。” 晚上，刘羿把刘辟叫到房间，递给他一罐水，慎重地说：“这水是为师特制的，你每天喝半小碗，连喝一个月，力气可增加不少。你先喝一次，我把剩下的几招交给你。” 刘辟倒出水来喝了，一会儿全身发热，力气大增，立即跪下磕头：“徒儿谢师傅再造之恩。” 刘羿点头：“起来吧，这一个月你的力气能有多大，就看你的造化了，以后喝水也不灵，得靠自己苦练才行。” 这一点刘羿很清楚，到一定的时候会有瓶颈，刘羿也只有和冯文切磋武艺时突破过一次，以后再也无法增长。 第90章 不想杀人了 队伍启程开始往朱卢县进发，沿途无话。走了3天，进入朱卢县境内，两面的山势渐渐巍峨陡峭，军队在森林茂密的山谷中穿行。 中午时分，前面路边出现一群人，大约四五十个，看样子是当地山民，坐在大山垭口处歇息。卫士担心是乱民，迅速把他们包围起来。刘羿骑马过去，没有感受到杀机。莫冲儿说：“师傅大人，他们是我们的族人，只是不知是哪个部落的。” 刘羿点头，问：“会说汉话吗？” 一个汉子回答：“师傅大人，我会。” 冯文哈哈大笑：“你现在成了师傅大人了。” 刘羿说：“大哥不要说话，我问问他们。你们是朱卢县人？” 汉子点头。 “我看你们都背着背篓，背的是什么东西？” 刘羿这一问，许多农民怒目而视，有的抽出了腰刀。卫士们也亮出了刀枪。 刘羿笑笑，摆摆手：“放心，我不会抢你们的东西，只是好奇，你们翻山越岭到底背的什么呢？” 刚才说话的那个汉子扒拉开背篓上面的蕨草，露出下面一个胀鼓鼓的麻袋：“是粮食，你满意了。” 刘羿皱皱眉：“怎么这么远去背粮食？你们粮食不够吃吗？” 汉子怒道：“要是粮食够吃我们会这样辛苦出去背粮？你们这些官老爷自然不知民间疾苦。” “大胆，这是合浦郡太守大人？”莫冲儿喝道。 “太守，杀人如麻的刘蛮子？” “你找死！”莫冲儿大怒，提枪就要上去。 “等等。”刘羿喝住莫冲儿，问那汉子，“你知道本官雅号？” 冯文忍不住笑了：“确实是雅号。” 那汉子却招呼其他人过来，对他们说：“这是刘蛮子老爷，不会抢我们的粮食，他是专杀坏人的。” 大家都围过来，给刘羿磕头，脸上露出笑容。 冯文等人都很奇怪，这“刘蛮子”雅号居然这么管用？ 刘羿说：“起来吧，百姓缺粮，也是我们这些官吏失职啊。不过现在是收获的季节，你们怎么会缺粮呢？” 汉子说：“我就一次回答大人吧。我们这些人已经没有田了，又不愿意去佃田种，就成了猎户。我们平时打猎，收集毛皮，把毛皮拿去徐纹县椹川那边卖，那边价钱好，卖了毛皮买粮食，作为存粮，没有打到猎物的时候可以用来充饥。” 刘羿皱皱眉头：“还是不对呀，你们可以在朱卢买粮啊，从椹川背过来，要走几天，不是很辛苦？” 汉子叹口气：“诶，谁愿意这么累啊？只是朱卢的粮价比椹川贵一半，这还是秋收季节，等到春荒，比椹川贵一两倍。我们反正有的是力气，顺便背些回去存着。” 刘羿叹道：“哎，不入民间真不知百姓苦啊。” 莫冲儿补充道：“田土多数是头人、族长、族老家的，秋收的时候，他们不卖粮，先囤着，等到百姓缺粮的时候再拿出来卖，但价格就高得很了。老百姓买不起，他们就放高利贷，有些人为了活命，只好去贷，但这个高利贷一般是还不起的，有田地的人只好用田地抵债，变成没有田地的人。” “我们就是这样失去田地的。”几个人附和。 一个人说：“用田抵债还抵不清，只好逃到山里，房子也不要了。” “可恨，该杀！”刘羿大怒，挥了挥拳头，突然想起母亲的话，痛苦地喊：“我都告诉我母亲，以后尽量不杀人。可你们的那些头人、族长、族老们，为什么就不做一个好人呢？” 冯文却兴高采烈：“哥哥帮你杀，不过要算军功哦。” 刘羿恨恨地问：“那你们的县衙呢，县令呢，他们不管？” 那个汉子说：“管？朱卢县城只有两个粮铺，都是县长开的。” “县长？”刘羿突然反应过来，东汉时期，一万户以上的县设县令，一万户以下的县设县长。县长比县令低一级。朱卢县不足一万户，所以只能设县长。 刘羿强忍怒气，点头说：“本官明白了，造成这些罪孽的根子就是这个县长。” 刘羿问大家：“你们还要往前走多久？” “不远了，早的明天到，远的后天也能到。” “好了，大家吃干粮。”刘羿喊。 刘羿叫莫冲儿分些干粮给猎户，可猎户们都推辞，一人说：“老爷没抢我们的粮食，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怎还敢吃老爷的东西。” 刘羿笑笑说：“吃罢，吃完了我有事拜托你们。” 一群人立即警惕起来，先前说话的汉子道：“老爷先吩咐，否则大家不敢吃。” “好吧，你们打猎到处跑，有人见过黑色的石头或者黄褐色的石头吗？” 大家摇摇头。一个躲在后面的年轻人突然说：“我们那里小三子见过，他说黑得发亮。” “对，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石头。”刘羿想想，“有的石头比一般石头重，你们知道吗？” “这个知道，我们喜欢用这种石头打猎。但不是黄色的。” “这样吧，我想找些和普通石头不一样的石头，你们反正也没地，你们去帮我找，找到一种我给你们200钱，找到我想要的，一种我给1000钱，如何？” “当真，这很容易，我们经常会发现一些奇怪的石头。”一个猎户说。 “我说话算话，我先给你们一人200钱，算是订金，如何？” “订金就不要了，只是我们找到了去哪里找老爷？” “要给订金，你们不愿意我就找其他人去找。如果愿意，找到后就去朱卢县衙，你们就说找刘蛮子太守，他们会带你们来找我。” “那好吧，我们就先收定金了。” 秦奎给了每个人40个五铢钱，一个个高兴得合不拢嘴。 冯文问：“你要石头做什么？” “我在找煤矿和铁矿。” “这里有？” “嗯。” “你师傅说的。” “对，你都猜到了。”刘羿哈哈大笑。 刘羿问莫冲儿：“你也是朱卢人，想不想挣这个钱啊？” “想啊，怎么挣？” “我派你回老家，去收集石头，钱照付。”刘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现在何职？” “伍长。” “丢人，才伍长。我现在擢升你为百夫长，不过欠的军功以后必须补上。你带20个兵回去，让你衣锦还乡。” “多谢大人，我保证以后一定补上军功。” “我也想当百夫长，我也保证以后一定补上军功。”这次留下来的一个壮硕的年轻人喊。 “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什长。” “叫什么名字？” “高顺。” “高……高……高顺。”刘羿一下惊得呆了。 第91章 高顺 刘羿愣了一阵，平息了激动的心情，长呼一口气，问：“并州人氏？” “诺！” “为何到京城加入羽林军？” “外族入侵，家破人亡，逃难到河内郡，遇征兵，就加入了。” “好，能得你高顺，我太高兴了，我决定，这次到朱卢县城，真的不杀人了。高顺。”刘羿大声喊。 “小人在。” “擢升尔为朱卢县屯田营军侯，领兵500，一边训练，一边开荒屯田，关键是要琢磨怎么练兵，两年后本官让你正式带兵，领兵1000以上。” “诺。”高顺大声答应，想想小声问：“末将可以学大人的枪法吗？” “可以。到朱卢县，我再传你两部兵法。” “谢师傅大人再造之恩。”高顺叩拜行拜师礼。 冯文疑惑地看了看高顺，问刘羿：“又是你师傅说的。” 刘羿点头：“我师傅说，并州有高顺，颇有潜力，如果用心习武，可为悍将。望高顺不要辜负我师尊的期望。” “末将一定用心练武，训练精兵，报答师公和师傅。” 冯文不服气，大声说：“我就不信了，羽林军藏着这么多猛虎，我们竟一无所知？高顺，我们练练？” 高顺看着刘羿。刘羿说：“你现在还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你要打赢他，至少还要练一两年，有大哥指点你的机会，你当然不能放过。” “停，停，你说一两年后我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我要给大哥留面子，其实一年就差不多了。当然，轻功不算。对了，我给你们说说，我大哥武功虽然一般，但轻功独步天下，天下第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什么叫武功虽然一般？高顺，走，我们好好打一场。” 刘羿摇头：“山上不好跑马，走，到下面平地去。” …… 到了平地，冯文和高顺摆开架势开打，俩人走了40多回合，高顺落马。 冯文不再管高顺，骑着马到羽林军面前，怒气冲冲地问：“你们，你们听着，还有没有藏着掖着的？有就站出来，免得被我兄弟发掘出来，让当哥的丢脸，还有没有？”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刘羿赶紧过去：“大哥莫要生气，小弟给你陪不是了。”刘羿喊：“今天不走了，宿营，我要和大哥喝两杯。” 刘羿把气鼓鼓的冯文扶下马来，拉到路边一块大石头边坐下。 冯文扯了一根蒿草，一边揉一边说：“徐晃是你从我羽林军里找出来的，这次，你又找了一个秦虎和高顺出来。我手下的兵，我竟然不知，我这做哥哥的带兵真是失败啊。” “这不怪你，你又不经常在军中。” 冯文长叹一口气：“我们的****了，没有人举荐，没有钱，不能升职，这样下去，军队还打什么仗。”说完把揉碎的蒿草狠狠扔了出去。 “现在大汉的问题很多，不是你我可以解决的。” 冯文又捡了两块石头在手里敲，没有说话。 刘羿说：“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不想杀人了？我想过，朱卢是这样，临允、高凉两县估计也是这样，难道我走一路杀一路？这些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是日积月累的结果，所以解决起来也有难度。” “还有我们的制度，文官主政，这也是很大的问题。就拿合浦郡原太守来达来说吧，他一个外来文官，到合浦任职，要钱没钱，要兵没兵，他能拿这些地方豪族怎么样？说得更明白一点，地方豪族不听你的，有敢杀他？再拿朱卢县来说，这个县长就是不听他来达的，他来达能怎么样，带着几百兵来镇压？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被土匪、乱民给灭了。所以只能妥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与他们同流合污，要么就是不闻不问，来达只能这样，不这样日子就过不下去。” “其实皇上也差不多，能拿这些世家门阀怎么样？你皇上才8000兵，人家袁家部曲就是一万多，还不包括家奴，你能杀了袁家？所以皇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合伙求财，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这样的结果就是老百姓受苦。老百姓哪天活不下去了，就会揭竿而起，民变就来了。” 冯文一直在敲石头，静静地听着，突然站起来：“我知道了。”把石头远远扔了出去，回头看着刘羿。 “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再等几年，你就撤出京城。这几年，你不还得经常过来给我宣读圣旨吗？” 冯文噗嗤一笑：“你一天到处惹祸，过不了多久怕是真的要过来。” 刘羿笑道：“我估计这次是季伝来，下次才能轮到你。” 冯文哈哈大笑：“妈的，给你小子干，真是痛快。” …… 当天晚上，白风的几个合浦卫赶了过来，说的情况和刘羿估计的差不多，只是比较详细。几个合浦卫的临时统领叫曲方贵，他做了主汇报。曲方贵说：“县长李泠是朱卢县最大的士族，有田6000多亩，作坊5间，店铺7间，粮食和饭庄垄断，但粮食收益和其他几个大族利润分成。朱卢县缺县丞，只有主薄，主薄是县长的侄儿，县尉是另一大族的长子。朱卢县只有两个乡，两个乡有秩都是当地首领。衙门各曹基本上是几大家子弟或者亲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矛盾，经常也有械斗。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对了，这里有一个老先生叫黄悟，开办私塾，独立特行，自甘清贫，教了一些寒门弟子，在民间颇有威望。” 刘羿笑道：“总算有个好消息，能在这种环境出污泥而不染，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我们悄悄去看过他的私塾，几间破房子，十几个孩子，主要是以前学子的后代和商贩、小吏的孩子。” “我负责调查县兵和诉讼刑狱，朱卢县造册县兵200人，实际只有100人，监狱里关了一百多人，多数是抗税的农民。” 刘羿点点头，问：“你们几个识字吗？” 曲方贵说：“我识字，读过3年乡学。” 另一个叫万其山的说：“我跟家父学过一些。” “嗯，你们有的人可能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等这里平稳后再另行安排。明天早上你们去给我传令。”刘羿分别给刘应、刘辟和黄忠写了手令。 “诺。”几人合浦卫退出军帐。 第92章 接收捐赠 快到朱卢县城，地势开始平坦，村落增多。看着远处的农田、蜿蜒的河流、连绵的山影和耸立的孤峰，刘羿心旷神怡。在刘羿记忆中，这里虽然夏长冬短，但四季分明，雨量充沛，河流众多，在后世是一个人口大市，谁能想到现在这里竟然没有多少烟火气息。 八月初十傍晚，队伍到达县城，县长李泠帅县衙官吏和城中大户到城门迎接钦差和郡守。大家客客气气入城，接受宴请。刘羿吩咐秦奎和秦虎：“你们以保护钦差和郡守的名义立即接管城防和县衙。” “诺！”秦虎帅队接管城防，秦奎率队控制了县衙。 李泠说：“朱卢偏僻小县，人丁稀少，接待不周，望两位大人原宥。” 冯文笑道：“无妨，朱卢一带风光如画，倒是赏心悦目。” “那钦差大人就多住几日，朱卢野味颇多，味道不错。” “那就叨扰了。” 李泠见钦差冯文言笑晏晏，心中暗喜。兴高采烈将大家带到一座酒楼，将刘羿等人迎了进去，羽林军立即封锁了街道。 私塾老先生黄悟带着一群学子远远看着这一切，叹道：“青天还没有出现，你们还没有出头之日。唉，都回家吧，唯有再等了。” 黄悟回到私塾那几间破屋，理了理皱皱的长衫，跨进大门。突然，发现小院中一张石桌前坐着几个军士，吃了一惊。问：“尔等何人，找老夫何事？” “钦差令，着夫子驿馆相见。”一个士兵起身说。 “请稍等，我换件衣服。” “不用了，衣服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几名军士起身为黄悟穿上衣甲，然后一起走出门去。 …… 酒桌上，冯文和刘羿都不胜酒力，吃饭以后的娱乐只好被迫取消。两人与众人告别，进了驿馆。 李泠等人离开后去了春香楼，找了一个房间，把姑娘们都赶了出去，李泠说：“感觉情况有些不对，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大家密谋了一阵，走出春香楼，一排羽林军在门口等待，一个军官上前：“钦差大人请县长、主薄、县尉和几位贤达喝茶。” 李泠几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发作，只得在羽林军保护下到了驿馆。军官把他们安置在一个房间，请他们稍等。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凌晨。正在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有军士进屋：“钦差大人召见。” 大家赶紧跟着军士到了旁边的县衙，冯文叫县令李泠先进去。李泠赶紧进去叩头请安，冯文说：“先跪着吧，看看你的罪行。”说完把一叠纸扔在李泠面前。 李泠颤颤兢兢拿起来，看了几页，赶紧磕头：“下官该死。” 冯文笑道：“凭这些罪行，灭你一族不为过吧，” “钦差大人开恩啦，开恩啦。” 刘羿冷冷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一条活路。简单说，拿钱买命。你有6000多亩田地，上缴4000亩作为公田，剩下的留给你家人生活；作坊、城里的商铺、粮店及里面的粮食全部充公，40多名家奴、护院，留下10人，其余交县衙另行安置。你本人茂才出生，自幼熟读四书五经，道德高尚，让人敬仰。本官为表彰你的功德，任命你为徐纹县教谕，为儒生做表率，让你风风光光过完余生。如何？” 刘羿想想又说：“我是刘蛮子，从不讲道理，今天我不想杀人，算你运气，想好回答。” 李泠吓得不停磕头：“太守大人，这条件……” 冯文打断李泠的话，对刘羿说：“我就说此人是读书人的败类，多费口舌，来人。” 一个侍卫进来：“钦差大人有何吩咐。” “集结羽林卫……” “钦差大人，学生是合浦郡黄老先生推举的茂才，不是败类，下官答应太守大人的条件就是。” “这就对了。”刘羿说，“茂才是国士，栋梁之才，必然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李教谕果然没有辜负本官的期望。” “多谢大人谬赞。” “起来吧，一旁坐下，上茶。” 李泠在旁边坐下后，军士给他递上茶杯。 冯文喊：“传令，有请朱卢县官吏和各位贤达。” 不久，朱卢县主薄、县尉和4个大户家主进来请安。冯文说：“不必客气，请坐，上茶。” 大家坐下后，军士送上香茶。大家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李泠，脸色苍白，萎靡不振，知道情况很严重。 刘羿笑盈盈地看着大家，深情地说：“朱卢出了一个好县长啊。今天早上，李大人说，朱卢县山多地少，百姓困苦，他作为一县之长，深感愧疚。于是决定，把自家4000亩田地和粮店等捐赠县衙，为发展朱卢献力。他本人也请求从事教化，为儒家事业奉献心血。本官听后感动不已，深切体会了李大人的为民之心，决定，将李大人善举公诸于众，并授予李家‘积善人家’匾牌一块。” 大家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 李泠侄儿、主薄李励小声问：“大伯，是你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李泠平静地回答。 刘羿盯了李励一眼：“就凭你这问话，说明你儒家精义尚未领悟。本官决定免去你主薄职位，随我去郡府，另行安置。” 李励一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刘羿说：“听李大人说，朱卢县粮价过高，本官也很忧虑，望各位贤达体察本官苦心，平价卖一些粮食给本官，不知可否？” 一个大户说：“我等听李大人安排。” 李泠说：“一家3000石吧。” 县尉巫成大声表态：“我巫家以李大人为表率，愿意捐赠6000石粮食平抑粮价。” 其他3家也赶紧表态：“我们都愿意捐赠，不收钱。” 刘羿皱皱眉，为难地说：“那怎么行？我是买，要是不出钱，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本官巧取豪夺呢。” “不是，不是，我们都是主动捐献，主动捐献。” “唉，朱卢县的人就是好啊，看来李大人确实教化有功。好，本官感谢各位，每家送‘急公好义’匾牌一块，以示表彰。” “多谢大人厚爱。”大家起身致谢。 “本官与李大人还有事相商，就不送各位，请各位谅解。” “不敢，我等告退。” 第93章 教导弟弟 大家出去后，刘羿看了看李泠：“听说你和当地土着关系密切，现在你卸任县长，他们不会有意见吧。” 李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会，不会，他们都深明大义，不会乱来的。” “好，如果能平稳过渡，算你功劳，你那侄儿我会安置一个好职位。” “多谢大人厚爱。” 刘羿关切地说：“你卸任以后，难免有人找你麻烦，我派50名卫队保护你，今天抓紧把事情办完，明日就出发吧。卫队会一直把你送到徐纹。其他东西不用带，带钱就行，徐纹现在生活条件很好，什么都不缺。让你去徐纹可不是发配你，到了那里，你眼界打开了，说不定不想回来了。” “徐纹巨变，下官有所耳闻，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刘羿点头，把秦奎叫来，安排了保护李泠的事，将李泠送了出去。 李泠走后，冯文哈哈大笑，看着刘羿：“你小子，为官越来越老练了。” “那当然，我很快就19岁了，长大了。” “别提你的年龄。”冯文收起笑容，“提起年龄我就生气。” “咦，我的年龄跟你有关系吗，为何生气？” 冯文恨恨地说：“你19岁，我39岁，你说我气不气？” “那有什么气的，年龄大，成熟。” “成熟你个混蛋。”冯文气得在刘羿头上敲了一下。 “好了，大哥，得任命官吏了。” “你打算用哪些人？”冯文问。 “根据黄悟老先生举荐，朱卢县主记室边合文可为县令。” “不是县长？” “我想把合浦县的这一带划归朱卢县，扩大管辖范围。”刘羿拿出舆图，指了指后世陆川一带。 冯文点点头。 刘羿接着说：“合浦卫曲方贵有文化，思路也清晰，可为县丞。黄悟老先生举荐的弟子蒲安尧可为主簿。县尉是合浦卫张禄，在黄忠部学练兵，我已传令过去，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估计过几天就能到达。成立朱卢屯田营，高顺任军侯，现在的县尉巫成任副将；成立朱卢隧营，刘辟部派一个百夫长过来任军侯，人也在路上。” “好吧，后面的事我不管了，我得回京复命了。” “行，休息两天，我给你饯行。” …… 刘羿找他们一个一个谈话，立即走马上任。同时任命了朱卢县金曹掾，管理财政；任命田曹掾，接收李泠家公田；任命工曹掾，接收作坊；任命商曹掾，接收粮食和粮店。当天，粮店开始出售平价粮，许多百姓奔走相告，排队购买。 吃罢晚饭，刘羿叫上弟弟刘昀：“走，逛街去。” 刘昀说：“大哥，你叫我来朱卢，想让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叫你逛街就是让你找商机啊，你是商人，眼睛要盯着市场，商人要做什么，不是靠谁吩咐，而是要去市场发现。” “那好吧，我跟大哥去，可我只是做食品的。” “知道，我们就去看食品。” 两人穿上便服，去菜市场转了一圈儿，回到驿馆，刘羿问：“发现商机没有？” 刘昀说：“我们产的熏鱼、香乳等东西这里都没有。” “对，说明我们的销售渠道有问题，现在徐纹、合浦的商人眼睛还是只盯着那些大地方，边远县城基本没有进入，说明市场潜力还很大，是不是？” “是，我们还可以增加产量。” “对，但是要解决销售问题。” 刘昀点头。 刘羿问：“还有什么发现？” 刘昀挠挠脑袋，摇摇头。 “我今天带你去就是教你做生意，以前都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可是你现在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想问题了。” “大哥说的是，不能老依赖大哥。大哥今天就教教小弟。” 刘羿点头：“你是不是发现市场上有不少腊肉？” 刘昀点头。 “可是这些腊肉无论是颜色，还是香味，都不如我们的，但这里野味却很多，所以，你可以在这里开一个野味方面的熏肉厂，说不定中原那些有钱人会非常喜欢。” 刘昀眼睛发亮：“对，肯定能卖好价钱。” “这里的牛肉也很多，杀牛吃肉，很可惜，但既然是这样，也可以顺便做做熏牛肉。此外，还有两样东西你可以开发，或者直接购买运出去，一是干竹笋，二是干菌。” “对，这些东西不用多少技术，我们收购就是了，农民可以增加收入。”刘昀大喜。 “你运东西进来，再拉东西出去，两边不放空，马队效率也高。” “大哥，以后我也会自己找门路赚钱了。”刘昀很高兴。 刘羿心想，现在商业不发达，当然到处是商机，不像后世，什么都被做尽了。刘羿微笑着说：“只要多看看，多想想，就会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不过转眼刘羿又有些心痛，爱怜地看着刘昀，唉，才16岁，都在商海打拼两年了。 当然，刘羿很清楚，华夏古代，做生意主要不是商机问题，而是你能不能做的问题。土匪抢劫、官吏盘剥、地痞流氓敲诈，商人的生存环境恶劣，如果没有很硬的靠山，是很难抵挡的。当然，刘昀不存在靠山问题，只是商机问题。 …… 第二天李泠一行十余人离开，几乎没有人送行，冷冷清清，刘羿想了想，还是送他们到城门。分别时，李泠感动得哭了。李泠说：“虽然你夺走了我的财产，但你确实不是为了自己，我认。你今天来送我，说明你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狠毒，我记你这次情。” “我来送你，是因为你毕竟不是大奸大恶，你做的事，不少官吏都在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是社会问题。但人在做天在看，这个社会总有一些底线，超过了底线，就会自食恶果。建议你多看看历史，看看历史上那些靠巧取豪夺的家族有几家是长盛不衰的？” “下官记住了。唉，没想到下官活了半辈子还不如你这个年轻人看得透彻。” 刘羿笑笑：“现在明白也不晚，你李家还会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让子孙们明白也是有益的。” 李泠点头：“等我在徐纹安定了，回来把这边的田产、地产都处理了，族人都过去，大家重新开始。” “我相信老先生明白事理，会有一个好的开端。家族有人才，可以向本官举荐。” “我人丁不旺，只有一个小儿，却有几个丫头，能不能送一个给大人做丫鬟。” 刘羿摇摇头：“不了，我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给她们择个好人家，让她们过得快乐一些吧。” “嗯，多谢大人。” “保重。” 李泠上马出发，回头看了看挥手的刘羿，心想，我怎么会这样冲动，我应该恨他才对呀。 第94章 规划朱卢 朱卢县这个私塾先生黄悟年轻时曾做过苍梧郡教化吏，因官场不顺致仕回乡，靠教书维持生计。这次提拔的新县令边合文算是黄老夫子的得意门生。之所以是得意门生，就是性格与黄悟接近，有学问有能力，但不献媚，所以在主记室为吏20余载一直没有升迁，这次遇上刘羿纯属运气。黄老夫子为此却特别感谢，逼着边合文给刘羿送一幅字来。刘羿书法水平一般，对字没有研究，但老夫子心意，只好笑纳了。 边合文却像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扭扭捏捏，对刘羿说：“昨晚老师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懂人情世故，早晚要丢官。大人，我就这样一个人，不太会应酬，如果哪天得罪你，你免我职就是，我没有怨言。” 刘羿心想，你这黄老夫子，一幅字就是人情世故了，你那一幅字是金子水写的，价值连城？这一对活宝。刘羿笑道：“在我这里会不会人情世故不重要，但我要求你尽职尽责，上，对得起苍天；中，对得起父老；下，对得起黎民。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我保证不贪不占，一心为民。” 刘羿大喝一声：“不够。”刘羿说：“我把一县百姓交给你，不是让你来立道德牌坊的，我是把他们的安危、生活交给了你，是让你有所作为。你要让百姓觉得安全，让百姓生活更好，让百姓安居乐业。记住，县令有县令的责任，不是当个好人就行了，要想办法为百姓谋福利，要和敌人去斗争。你明白吗？” “多谢大人教诲，下官一定努力去做。” 刘羿想想，语气缓和，语重心长地说：“在徐纹，我安置了许多难民，在合浦，我杀了2000多暴徒。那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作为一级衙门，对百姓要仁慈，但对敌人，一定要杀伐果断。很多时候，抑恶就是扬善。所以，我相信你会做一个好人，但我怕你滥做好人。”说真的，提拔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人当县令，刘羿真不知道是对是错。 “好了，过来，我正找你有事。”刘羿想了想又摆手，“去把县丞、主薄一起叫来。” 一会儿，边合文、曲方贵、蒲安尧一起来的驿馆小会客室，刘羿已经铺好了舆图。刘羿让大家站在舆图前，指着舆图说：“你们看我划的线，我把合浦县一块地方划归了朱卢县，但这一片也是丘陵和山区，估计人口并不多。但是，不要以为我们的地盘主要是丘陵和山区，人口少就天经地义了。我们的丘陵和山区并没有零陵郡多，可人家零陵郡人口过百万了，我们合浦郡20万，丢脸啊。朱卢县人口1万，更是把祖宗的脸都丢了。” 刘羿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新进来的地盘只有1个乡，朱卢县以前的地盘只有2个乡，加起来才3个乡，太少了，我们先搞到6个乡吧。”刘羿在图上指了3个区域，“你们去这些地方看看，找到建乡的位置。” 三人点头。曲方贵说：“我们这些乡确实离得太远了，不方便管理。” “说对了，就是这样。我们的山区里有这样部落，那样家族，整天你打我，我打你，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原因就是我们对地方控制太弱了。我们去建乡，有可能会有人出来反对，因为我们在抢他们的权，不要怕，建乡的时候，派50个军士去，等稳定了再撤回来。我在这里摆了500县兵，500屯田兵，500隧营，一共1500兵，这就是震慑，明着告诉他们，谁敢乱动，我们就灭了他。” “诺！”三人大喜，高兴地答应。 边合文问：“屯田兵摆在什么位置？” 刘羿指了指后世容县那一带：“放在这一带吧，这一带离县城太远，放在那里，震慑宵小。”刘羿说：“第二件事，就是粮食，李泠那400亩田地，尽快佃租出去，记住，一家100亩，只能自己耕种，不能转租不能卖，租给没地的人，以前的佃农优先，你们盯着，不要把好事变成坏事。交租粮三成，也就是大家说的十税三。” 边合文皱眉：“有些大户可能会反对，现在这里最少十税五。” 刘羿喝道；“你是大汉的官还是大户的官？你去查查大汉律，那里面写得很清楚，十税三。” “是，是，下官知错。” “另外就是垦田，凡是不足100亩的家庭都可以垦田，最高线100亩，乡衙负责指定区域。流民、难民20户组成一个村落，这方面你们派人去椹川县学，他们今年安置难民7000人。” “7000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刘羿继续说：“第三就是经济。郡府在这里建一个熏鱼厂、熏肉厂、石灰厂、砖厂。大量收购干竹笋、干菌，大量买马和牛，尤其是马，我们很缺。我再叫人来收购药材，你们自己建一个竹器厂，生产竹器。后面这里会采矿，到时候你们配合好。” “诺！”大家一听都兴高采烈。 “县城要管好，这里以前是都尉所，就成立一个都尉镇吧，我选一个侍卫当有秩，他知道怎么管……” …… 过了两天，冯文和羽林军离开朱卢，前往京城，县尉张禄带着100兵和部分武器装备到达朱卢，接管城门。都尉镇成立，县城开始变样。屯田营开始征兵，士兵待遇让许多人奔走相告。 县尉张禄到驿馆拜见刘羿，问怎么征兵。刘羿说：“过几天椹川县会过来200兵，但只给你100，留100给隧营。这样，你就有200兵。这里原来有100兵，你选一下，当兵不满3年的留下来，估计可得50兵。然后监狱有百名所谓抗税的人，你去选50人。有了300兵，差200兵，你就慢慢招了。” “好，末将先去选兵了。” 刘羿点头：“记住，我们的兵是要打仗的，要按作战部队来训练。” “诺！” 正说着，侍卫统领秦奎来报，那一群猎人提着不少石头来见大人了。 刘羿哈哈大笑：“张禄，等等，说不定你可以得几十个兵呢。” 刘羿喊：“叫他们都进来。” 第95章 矿石 一会儿，四五十个猎人被带了进来，几个人手里提着麻布口袋。刘羿笑嘻嘻地喊：“拿些凳子来，都坐下。” 秦奎叫侍卫搬了一些木凳进来，待大家坐下后，刘羿说：“把石头放在桌子上。”几个人开始在桌上摆石头，刘羿大概估计了一下，应该有20多种不同种类的石块。 煤不用说了，一眼就能认出来。刘羿问：“这种石头记得在哪里找的吗？” “大人，记得，每一种石头我们都记得。”以前和刘羿说话的中年汉子说。 “那你在这舆图上给我找出来。” 那汉子在舆图上找了一阵：“你这图太小，说不清楚，大概是在这个地方。” 刘羿看了看，这个地方大约离县城有四五十里地。 刘羿又拿起一块石块，知道是白云石，可以在冶炼中造渣，关键是可以降低冶炼中的温度要求，在目前炉温升高困难的情况下非常重要。 “这种石头在哪里找的？” 那汉子说：“离刚才指的哪里向左边走20里左右。” 刘羿又看了看其他石块，不太敢确定，但有一块很沉重，十有八九是铁矿，有一块很像铜矿。刘羿说：“这几块我要找人确定一下，但也算你们找到的，一样给1000钱。” “大人，这个，等你确定以后再给吧。” 刘羿笑道：“不能占你们的便宜，我不缺这点钱。秦奎，把石块收起来，算钱给老乡。老乡们，我给你们说另一件事情，我们城里在征兵，当我们的兵，一日三餐，每天有鱼有肉，每月有军饷，你们的妻子、子女还可以到作坊上班，也有饭吃有月薪。关键是，以后没人敢随便欺负你们。怎么样，干不干？” 那汉子说：“我们大家都说过，大人是好人，大人的话我们听。” “你们那几个寨子有多少人？” “我们有3个寨，加起来有150多户人家，都是这一二十年各地没田没地活不下去的人凑起来的。青壮加起来也有一两百人。” 刘羿点头：“当然，不能都出来当兵。张禄，你派十个兵去征兵，只征50人。你们剩下的人可以开垦一些地，可以打猎，可以养马。养的马官府全部收购。” 一些青年挤到前面：“大人，我们想当兵，你帮这位将军说说，我们不回去了。” 刘羿哈哈大笑：“张禄，你看他们合不合格？” 张禄看了看，选了十几个人，喊了一个军士进来：“他们是新兵，你带他们去登记，领衣甲武器。” “诺！”军士带着这十多个人走了。这时，秦奎也把钱提来交给那中年人。 刘羿说：“你们留下一个人跟我走，过段时间带人来找矿，其他人都先回去。” 中年人说：“我留下跟你走行不？” “可以，你贵姓？” “小人姓彭，名山虎，小名黑虎头。” “好，秦奎，让人安排彭山虎住下。” …… 莫冲儿被擢升为百夫长，骑着马带着50骑卫士，扬武耀威地回到他以前住的村寨，发现村寨的房屋已经有人住了，都是以前几个邻寨的村民。 村民们看见一队骑兵进寨，吓得战战兢兢的。过了一炷香，一个老人来到莫冲儿马前，躬身说道：“冲儿将军，你大人大量，我们马上把房子腾出来，搬回去。” 莫冲儿哈哈大笑，得意地说：“这房子，我们不要了，我们寨的人，现在哪家住的房子不比这里好？你们想住就住着吧。我这次回来，是记得老鹰山有一种石头比普通石头重得多，想捡几块回来带走。” 大家听莫冲儿说不要这里的房子了，都围了过来，看着莫冲儿神气的样子，十分羡慕，纷纷讨好莫冲儿，要请莫冲儿吃饭。 莫冲儿说：“吃什么饭，我要去找石头呢。” 老人说：“你是将军大人，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我派几个后生马上给你去取。将军就到家里歇着，煮腊肉，一会儿就好。” 莫冲儿被几个大婶请下马来，士兵们也被热情地请下马，拉到各家各户。一会儿，整个寨子家家冒烟，跟过节一样。 老人的任务是陪莫冲儿聊天，听莫冲儿说是郡守大人的护卫将领，更是敬畏，非要把自己的孙女许配给莫冲儿，莫冲儿再三推脱。心说，你孙女那模样，我会瞧得上？ 不久，几个人骑马进了寨子，下马打听莫冲儿去向，很快在老头家找到了莫冲儿。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进屋，拱手道：“阿呀，贤侄啊，让我好找。” “哦，苗老爷，你老还是那样清健，侄儿有礼了。”话虽恭敬，可莫冲儿根本没有起身，大刺刺地坐着。 苗老爷也不计较，恭敬地说：“听说贤侄回来了，我家里已备好酒菜，请贤侄赏光。” “这里饭菜快好了，就不去了，况且，我在这里还有事。” “好，那我叫人送些酒菜来，我就在这儿敬贤侄几杯。”说完，拉开凳子，坐在莫冲儿对面。苗老爷下人则骑马回去拿酒菜过来。 大家闲话一阵，腊肉熟了，苗老爷的酒菜也到了，开始吃饭。几杯酒下肚，苗老爷悲愤地说：“贤侄啊，老夫想请你帮帮忙。我们这一部落，可被那胡家寨欺负惨了，上个月，被打死20多人，你可要为乡亲们报仇啊。” 这胡家寨莫冲儿知道，有一个大寨和几个小寨，但所有人都姓胡，头人叫族长；这边的寨子不同姓，所以叫头人。两边一直不和，时常有械斗，但也有通婚，关系十分复杂。 莫冲儿问：“因何械斗？” “还不是我那孽子，上个月一个赶场天，和那胡家寨少族长在路上相遇，两人本是对头，发生言语冲突。这本是小事，可那少族长欺人太甚，回寨后纠集一百多人杀入我们苗家寨，我们仓促迎敌，被打死10多人，还有几十人受伤。” 莫冲儿摇摇头：“我看你们都是太闲了，无事找事。我告诉你们，现在朱卢县换县令了，你们再这样干，早晚要惹祸。再说，你这事应该由当地衙门管，你们报了吗？” “报了，乡有秩说下来罚他们的款。我才不信，肯定又会不了了之，所以才请贤侄务必帮忙，杀杀那胡家寨的威风。” “我是太守大人的护卫亲将，会管你这种民间械斗……等等。”莫冲儿突然想到大人要征兵，“我明早带人去看看。” “太好了。”苗老爷十分高兴，“晚上去我那里住。” “不了，大人有令，我们不许住民宅，得住军帐。” 第96章 莫冲儿征兵 莫冲儿叫军士在村边搭起营帐，让士兵分了5斤熏鱼、3罐香乳给寨里的人，全寨人都很高兴。老人说：“按人头，大家都有。”叫人去寨里分配。 天快黑的时候，4个年轻人背着十几块石头回来了，莫冲儿捡了几块小的让军士收好，拿出200钱奖赏4人，大家推让不收。莫冲儿故意沉着脸：“这是大人的命令，找到一种石头给200钱，你们不收，大人还以为我贪污了。” 莫冲儿这么说，4个人只好收了。 苗老爷看天黑了，也带着人走了。 莫冲儿把5个什长叫到军帐，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赞同，各自回去知会军士。 第二天天刚亮，苗老爷就带着数十人赶了过来。莫冲儿起来吃过早餐，大声喊：“收拾帐篷，准备出发。” 大家很快就收拾完毕。莫冲儿喊：“上马。” 一会儿，马蹄声就敲响了山野的黎明。胡家寨离这里20多里地，莫冲儿也知道路径，于是一路向前，一个时辰就到了。 马队进入胡家寨寨门，号角声呜呜吹响。许多胡家子弟手持刀枪在广场列队，所有人家开始关闭门窗。 马队进入广场，一个精壮汉子列在队前，旁边是几名弓箭手。这精壮汉子自然是胡族长了。胡族长见这些骑兵个个身体强壮，威风凛凛，骑的马也比一般马高大，心里预估了一下，估计不能敌。当然，他要是知道这些人以前都是羽林军，就直接不用估计这个词了。 莫冲儿骑马出列，俯看站在地上的胡族长。 胡族长拱手：“不知将军驾临鄙寨，有何贵干？” “听说你胡家寨帅兵攻击苗家寨，杀死10余名无辜百姓，可有此事？” “是小儿鲁莽，本族愿意赔偿，只是本寨也死了6个人，还望将军公平裁定。” “愿意听本将裁定？” “愿意。” 莫冲儿清清嗓子，大声说：“我等皆是大汉子民，好男儿应当驰骋疆场，不是在这里欺压乡邻。本将决定，在胡家寨征兵60人，在苗家寨征兵40人，让他们为国效力，保卫家园。” “将军，不能啊。”胡族长大叫。 “不服裁定？好。”莫冲儿大喊：“众军听令，把这些残害乡邻的歹徒，格杀无论。” “诺！”众人大喊。虽然只有50人，但齐声应诺，还是杀气腾腾，惊起无数小鸟，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寨民吓得坐在地上。 一名什长喊：“列阵，举刀枪！”众军迅速列成方阵，一股煞气弥漫开来。 胡族长赶紧上前一步：“将军息怒，我等服从裁决。只是，为何我们是60人，他们才40人？” 莫冲儿向军士们摆摆手，大家收回刀枪。莫冲儿说：“你们打死人家10多人，才伤亡6人，说明你们青壮比人家多，所以你们多征20人，以示公平。不过，你们以后会感谢我。你看我，就是苗家部落的后生，当兵不到一年，就是百夫长了，你们60人当兵，说不定哪天有人会做大将，会让你们胡家名扬天下，光宗耀祖。” “你当真参军不到一年？”胡族长半信半疑。 “你问问后面苗家头人，以前我就是他的护院。” 苗老爷赶紧过来：“是，是，将军以前确实屈尊苗家护卫小统领。” 胡族长点头，心想，所谓小统领，实际也就管十个人。于是也想通了，大声说：“好，我胡家认将军的裁决，出60后生参军，说不定能给他们一个好前程。” 苗老爷也赶紧说：“我苗家部落也认将军裁决，出40后生参军，望贤侄多多照应。” 胡族长对苗老爷说：“从此我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苗老爷笑道：“我两家并无深仇大恨，争来争去都是为些小事。现在我们人都少了，我提议两家结盟，若遇外族入侵，我们共同对敌。” “好，我们去喝酒结盟，请将军做个见证。” …… 胡族长吩咐寨子杀猪宰羊，举行仪式。莫冲儿则给大家讲合浦郡的变化，讲得大家心里痒痒的，真想出山去看看。突然，一个年轻人找莫冲儿，希望能和莫冲儿切磋切磋。 莫冲儿欣然答应，说：“你能挡我十招，我就向郡守特别举荐。” 胡族长笑道：“将军，他叫胡简，可是我们胡家的麒麟儿，武艺第一，力气第一，你可不要小瞧他。” “好，那就试试。”莫冲儿学了刘羿教的武功，也想看看效果。 两人来到广场，胡简说：“我只能步战。” 莫冲儿笑道：“我没说要上马呀。” 两人都是用最常见的单勾枪，莫冲儿说：“你进攻。” 胡简踏前一步，平手举枪，试探性地一刺；莫冲儿用枪一缠，喊了声：“用全力。” 胡简身子一侧，回手一枪；莫冲儿用力一砸：“莫使花枪。”枪头被砸向地面。 胡简知道自己的枪术和莫冲儿相差太大，收了枪，拱手道：“我认输。” 胡族长大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置信。莫冲儿却一时兴起，拦、拿、扑、点、刺、挞、扎，穿插舞花，连舞40余枪。那真是，前后左右全是枪影，虎虎生风，寒光点点，连侍卫们都大声喝彩。 莫冲儿收枪，说：“这才是枪术，不是你那种花架子。” 胡族长、苗老爷和许多村民都看得目瞪口呆，苗老爷想，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如此厉害？要是让他当护寨队统领，那我苗家部落岂不是…… 胡简来到莫冲儿面前，噗地跪下：“请将军收我为徒，我要跟师傅学武艺。” 莫冲儿摇摇头：“我可不敢随便收徒，得回去问问我师傅。” “请问将军师傅是谁？” “是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郡守大人是你师傅？”胡族长惊呼，“那郡守大人的枪术？” “深不可测。”莫冲儿说深不可测绝对是发自内心，不是吹嘘。 莫冲儿将胡简扶起来，拍拍胡简的肩膀：“你力量不错，我回去给郡守说说，把你放在卫队。” “我们也想跟着将军加入卫队。”许多人看着威武的卫队军士，十分羡慕，纷纷嚷道。 莫冲儿摇摇头：“没那么容易。你们看看他们，他们以前可是皇上的羽林军。” “皇上的羽林军？”大家吓了一跳。 “是，是皇上派来保护郡守大人的。但只要在大人麾下，都可以建功立业。” “哦。”大家虽然有些遗憾，可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没本事呢？ 第97章 一箭双龙 这些天，朱卢县到处在招兵、招工，衙门也在补充小吏。街上的鱼、肉销量大增，许多商家、村民都笑逐颜开。刘羿趁机进戒指学习知识，随便传了高顺两部兵法。弟弟刘昀在指挥建厂，教授徒弟制作熏鱼、熏肉。 八月十八，刘辟派来的200人到了，根据刘辟举荐，任命百夫长吕道麟为朱卢隧营军侯。吕道麟还带来了一批粮食、工具、精盐等物资。 八月十九，莫冲儿带着几块石头，100新兵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莫冲儿到驿馆汇报了此行经过，刘羿大喜：“把石头拿来看看。” 莫冲儿叫军士拿来石头，更是欢喜：“哈哈，这是铁矿无疑了。你这家伙，还真是我的福将啊。” 莫冲儿讲了征兵过程，刘羿哈哈大笑：“好了，这两件功劳，算你军功，你这百夫长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莫冲儿笑得像朵花，不停感谢。 刘羿笑道：“没出息，才一个百夫长，就乐成这样。” 莫冲儿点头：“是，是，以后我给大人当先锋。” “那个胡简叫来看看。” 莫冲儿将胡简带进来。刘羿见此人身体壮实，目光有神，点点头：“留在卫队，莫冲儿就教他吧。” “诺！”莫冲儿答应。 胡简激动不已，给刘羿磕头，又对莫冲儿行拜师礼。 …… 朱卢县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刘羿大致算了一下，县尉张禄带来100兵，隧营军侯吕道麟带来200兵，屯田营军侯高顺这些天征了250兵，接收前县兵50人，招猎人50人，在监狱征兵50人，莫冲儿带来100人。总共800兵。 八月二十，刘羿召集几人开始分兵。县兵300人，屯田兵300人，隧营200人。刘羿说：“不足部分慢慢招，但训练必须抓好，屯田兵和隧营坚持一天劳动一天练兵的制度，让军队保持战斗力。劳动工具不足，你们可以去邻县买，兵也可以去邻县招。费用我一边先给100万钱，后面正常申请。” “诺！”大家答应。 刘羿叫秦奎给钱，心想，幸亏我的熏鱼、精盐一个月利润上千万，换一个人还真的养不起。 …… 第二天刘羿就离开朱卢，往合浦县进发。五天后，到达黄忠兵营。现在，黄忠兵营还很简陋，一边训练一边修建。小黄叙也过来了，见到自己的太守哥哥，十分亲热。 刘羿问：“让你一天搬来搬去的，背后骂哥哥没有。” “没有，我宁可骂我爹也不会骂你。” 黄忠一脸尴尬：“都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惯的。” 刘羿大笑：“我们的将军可以管千军万马，却管不了自己的儿子。” 黄忠说：“这孩子练武恐怕不行了，末将想让他去县学堂，大人觉得如何？” “可以，不过建议让他先跟你练练体质，后面再考虑去县学堂，现在的学堂不练身体，埋头读书，我担心他体质太弱。” “是，是，不能再把身体搞垮了。” “其实，现在就算去县学堂，估计也学不了多少东西。可是，汉升啊，我们有一种人才却很缺乏，那就是军队里的军师、参谋这类人才，既懂军队，又有一定学问，一般人都办不到，而黄叙却有这个条件。所以我建议你训练军队的时候，发号司令的时候，让他在你身边，也许他以后可以成为一种特殊人才也很难说。” 黄忠一听，眼睛一亮：“大人说的是，我身边就缺这种参谋型人才。好，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就这样培养他，至于有什么本领，就看他的造化了。” 刘羿点头，心想，这黄叙就是黄忠的软肋，开始担心他夭折，现在担心他无能。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刘羿对黄叙说：“你好好研究军队管理，以后替哥哥当参军好不好。” “好，我帮太守哥哥打胜仗。” “那你要好好学习哦。” “嗯，我一定要好好学，以后超过我爹。” 黄忠一脸黑线，又无可奈何。 刘羿摇摇头，久病的孩子被溺爱，久病的孩子爱幻想，最后心智不成熟，成为老顽童。但愿黄叙能走出一个正常人的路。 …… 军营暂时没什么可看的。兵法前面传过黄忠一部，这次又把传给高顺的一部给了黄忠。黄忠如何至宝，不停感谢。 八月二十九，刘羿回到合浦郡府。许多人都到城门迎接。郡左丞来达、右丞郭进、郡尉糜芳，以及徐纹来的商家。当然还有甘宁。实际上刘羿早就看见了河边码头停靠的三艘船，知道甘宁已经借船成功，不过现在不想听甘宁啰嗦。于是说：“本官知道大家都有事要说，但今日天色已晚，容本官先回家，有事明日再议。” 大家一听，都纷纷答应，给刘羿让道。 刘羿入城回到家里，自然是人人乐呵呵。母亲也到大门外等待。刘羿赶紧扶住母亲：“妈，你怎么也出来了。” “妈高兴。”母亲对刘羿说：“你去问问莺儿和贞儿，他们有喜事要告诉你。” 刘羿看向黄莺儿和糜贞，见两人正在说什么，没有理刘羿。 大家到了堂屋，母亲把刘昀拉过去，夸赞道：“跟你哥出去一趟，好像结实多了。” 刘昀笑道：“大哥天天逼我练枪，能不结实吗？妈，我今天不在家住，要去看看陈琦琦他们。” “他们家在哪？” “离北城门不远。” 母亲笑道：“去吧，去吧，儿子大了不中留。” 刘昀给大家打了招呼，一溜烟跑了。 小妹过来缠着刘羿问出去的情况，刘羿捡一些好听的说了。当然，实际上大家都在听，只不过只有小妹不停问这问那罢了。 吃完晚饭，刘羿和黄莺儿、糜贞回到住宿小院。三人一起来到卧室，刘羿一手抱住一个：“讲讲，有什么喜事？” “夫君猜。”黄莺儿撒娇道。 “猜不着。” “猜不着也得猜。” 其实刘羿已经猜到是怀孕了，只是疑惑，难道两个都怀上了？自己的龙马精神，可以一箭双雕，呸，一箭双龙，呸，一炮……呸。 刘羿思索了一会儿：“嗯，是贞儿珠宝店开张了？” “不是。”糜贞回答。 “是莺儿的老爹找了一个后妈。” “呸，才不是。”黄莺儿沉下脸。 “是你们两个……” “快说。”两人满脸喜色。 “你们两个……结为姊妹？” “呸，我们早就是姊妹了。” “你们两个肚子……有喜了。” “对了。”两人拍手，黄莺儿高兴地问：“你要当父亲了，高兴吧？” 刘羿故意苦着脸：“我能高兴吗？你们两个一齐怀上，那我怎么办，没人要了？” 两人一听，都咯咯咯笑了起来。 第98章 医学堂 糜贞小声说：“我们两个早就商量了，如果同时怀上，就把丫鬟给你。” “4个丫鬟？”刘羿一时没反应过来。 “呸，想得美，留两个服侍我们。”黄莺儿瞪着大眼，恨恨地说。 刘羿愣了一阵，有些纠结。突然想，我现在是汉朝人，想那么多干什么？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 …… 第二天早上，甘宁第一个冲进办公室，大声嚷嚷：“快去看我们的船，还有水军。” “水军，我没见过水军？”刘羿纳闷。 “不是，是我在荆州新招的水军。”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在江夏借了两艘船嘛，可没水军怎么行？于是我们把船开到九江，进了一个水军营寨，我们跟他们讲道理，结果他们都很高兴，说合浦郡守，仁德双馨，威震四海，被泽苍生……” “好好说人话。”妈的，把我当日月神教教主吗？你可不像韦小宝。 “就是这样的啊，只是我们仁慈，仅招了500多军士，没有多要。” “杀伤多少？” “对方100多，我们也死伤了40多个。不过当真是他们磕头作揖愿意跟我们的。” “妈的，你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能不磕头吗？” “那是他们腿软，我就不会磕头。” 刘羿喝道：“好了，死伤军士处理好，这次你立了功，有赏，不过官是不给你升了，奖10万钱吧，拿去分给弟兄们。” “谢大人。” 刘羿问：“你们的大船进出河道有没有问题？” “有。有些地方河底有积沙，河道变浅，好在只是沙，还能走。” “看来大船进来是不行了，以后只能用小船进来。”刘羿指着舆图，“你们的水军营寨修在这一带，那里盐场已经开始兴建，你们到盐场附近找地方修水寨和码头。” “可我们没小船，难道又去借。” 刘羿没好气地说：“借什么借？小船好买，你找人联系商人，买两艘。” “诺！” 刘羿挥挥手：“刚回来，事情太多，船就不去看了。先给你100万，去建水寨，不够再说。” …… 甘宁出门，等候在门外的来达、郭进立即进屋，汇报了这一个月的基本情况。最后，郭进说：“商人云集主要是冲着没收的那40多个店铺而来，等你回来组织拍卖。” 刘羿皱眉：“我不是说让金曹组织卖吗？” “可商人们说要等你。” “妈的，以为在我手里有便宜可占？” 郭进笑道：“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是想讨好你。” 刘羿一愣：“罢了，九月初五组织拍卖，把告示贴出去。卖了门面，大家好做事。现在到处缺物资，都在这里闲着不是个事儿。” 郭进点头：“还有就是劳动力不足，工匠不足，我们招人有困难。” “这个没办法，人口是我们发展的最大问题。我们一个郡才20万，人家南阳郡200多万，是我们的十倍，我们和人家差异太大，得慢慢解决。当前，有两个办法，一是尽量增加人；二是尽量多用妇女。要不从我们郡府开始，一些非重体力活让妇女来干。比如，打扫卫生、管理花园、食堂服务人员等等，尽量开发女工岗位。还有，大胆提拔一些女官，让她们做一些辅助性工作。” “南阳郡有200多万人口？”来达惊讶，见刘羿点头，知道是真的，立即说：“可以，我们试着安排女子上班。” 刘羿说：“徐纹的熏鱼厂、豆制品厂安置了数百女工。我们还把嫁给旁边盐场盐工作为安置女工的一个条件，你们知道结果怎么样？” 郭进哈哈大笑：“我们一些老光棍也找到了媳妇。” 来达愕然。 刘羿说：“女人不是不想上班，她们也需要争取社会的认同，争取自己的社会地位。” 郭进点头：“农村女子是要干活的，所以农村女子在家庭中的地位要比城里女子高。” “对，社会地位决定她在家庭中的地位，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一样。” 接下来，刘羿通报了椹川县、朱卢县的情况。两人听得一惊一乍的。刘羿对郭进说：“可以派人去建砖厂和石灰厂了，那里后面要建铁厂，是我们的战略要地。” “好，我下来安排。” 刘羿又对来达说：“让田曹去勘定边界，把各县地盘划定清楚。” “诺，我安排人去。” …… 这一次，刘羿没有集体接待商人，而是一个一个地接待。刘羿想趁机对这些商人进行一次评价，找到更多合作伙伴。没想到效果很好，凭刘羿两世为人的经验，很容易发现那些不良商人，也很容易找到具有道德底线的商人。最后刘羿选择了20多个优质合作合伙，作为以后重点依靠对象。当然也和他们达成了粮食、劳动工具、武器、人口等方面的合作意向，刘羿这边自然也多给了一些熏鱼、精盐指标作为回报。 刘羿的医学弟子、“善医堂”医馆掌柜秦毓这次也来了，刘羿说：“你干脆还是为官算了。” “可以，愿听从师傅安排。” “我一直在想，来医馆看病的人实际上大多数是常见病，比如拉肚子、头痛、咳嗽等等，只要吃一些药就会好，如果我们事先把药配好，到时候给他一包，是不是可以解决问题？”刘羿心想，后世许多人生病，都是到药店买点药吃就好了，根本不用自己去看医生，只不过给古人讲这些他们还接受不了。 秦毓想了想：“应该大多数病人能治好。” “所以我想办一个医学堂，抽一些人来作短期培养。比如，学3个月。当然，这点时间他们肯定成不了医匠，但我们把一些常见病的药给他们配上，用东西装好，他们回去，遇到拉肚子的，给一副，遇到咳嗽的，给一副，是不是可以解决一般百姓的看病问题。” “是。只是要不少人配药。” 刘羿点头：“其实，我首先想到的是军队。我们士兵生活条件差，经常行军住帐篷，伤风咳嗽、头痛脑热、吃坏肚子等等经常遇到，还有被蛇咬、被虫子咬也经常遇到，现在都很难处理。如果我们军营有医匠，有配好的药，是不是很容易就解决了。”刘羿这里说的就是后世的“赤脚医生”，只不过没不要过多解释。 “是。”秦毓点头。 “所以我想成立一个医学堂，一边培训学生，一边配药，改变现在生病必须去医馆的现状。你可以从军队开始，每个队送一个人来学。” “可以，这是积善之举，我愿意。” “好，任命你为合浦郡医学堂掾史。我们不是没收了三大家族的住宅吗？你用一个家族的住宅来办，让这些大家族也为百姓做点事，好消除他们的罪孽。” 第99章 冼岱 回到家里，刘羿问弟弟刘昀：“那陈琦琦家你是怎么安排的？” “开杂货店，已经搞好，准备开业了。” “嗯，到时候我们私下帮帮他们。这次店铺拍卖，他们要不要？” “不要，他们说从小店开起。” “有志气，好。”刘羿又问糜贞：“你不是想做珠宝吗，要不要门店？” “要，我要两个。” “谁替你打理？” “我表叔，已经从徐纹到合浦了。” “那好，你要哪两个店，初五拍卖我帮你买下来。” 糜贞点点头，说了那两个店的位置。 本来刘羿想把合浦县城的空地也卖一些，想想还是算了。现在整个合浦郡都缺人，没有人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按时间又该给皇宫送贡品了，谁去送？刘羿头大，黄忠的部队刘羿不想动，这是以后作战的主力。徐晃的部队是新兵，也不宜动，想来想去还是动徐纹县何仪的县兵吧。 刘羿感叹：“怎么被逼到无兵可派的地步？” 可还有让刘羿更头痛的事。九月初三，来达进了刘羿办公室，说：“临允县县长贾士杰要求告老还乡。” 刘羿眉头紧锁，心里叹息，该来的总是要来。就不能再等等吗？我现在连官都选不出来了，还有兵呢，武器装备呢，我去哪里搞？ 但刘羿不能在这个无能前任来达面前装熊，于是说：“没什么了不起，让他致仕好了。过几天我再去跑一趟，看看高凉县县长又如何，这次，把合浦几县的问题一起解决了。” 来达知道合浦郡现状，忧郁地看了看刘羿，小心说：“大人需要哪些人去，告诉下官，我会安排好。” “嗯，你去吧，我想想。” 来达出去，刘羿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谁去做县令，谁去做县令？” 正好秦奎进来添水，刘羿突然眼睛一亮：“秦奎，你也跟我一年了，我让你做县令去。” “做……县令？”秦奎大吃一惊。 “临允县县长要告老还乡，可我手里已经无人可用，只好让你顶上去。临允县山区较多，情况比较复杂。但我现在暂时没有精力去发展临允县，所以你能保住临允县平安，就是大功一件，等我倒过头来，再去搞开发。” “师傅大人要我去，我自然不能推脱，但我没有做过官，就怕做不好。” “你一直看我怎么搞治理，比别人清楚，不用怕，有困难还有我在。再说，有军队在你手里，怕什么？” “好，我会尽心尽力做好的。”秦奎大声说。 “这就对了，你准备一下。把秦虎叫来，让他接替你做侍卫统领。” 军队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刘羿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动用徐纹县两个屯田营，每营出兵300人，让徐纹县后面再补招。于是派郡尉糜芳提前去徐纹带兵。 …… 九月初五，合浦县42间店铺竞标拍卖，刘羿要了两间，坚持用最高价付了款。 九月初八，刘羿开始启程去高凉县。黄莺儿和糜贞都十分不舍，但也深明大义，只好含泪与刘羿告别。秦奎的父亲秦毓却是心情激荡，对秦奎千叮咛万叮咛，说一个匠人世家，能官至县令，是祖宗八代积德行善的结果，让秦奎一定不要辜负郡守的期望，禅精竭虑治理好临允县事务。秦毓还塞给秦奎价值百万钱的金银，说是有困难百姓，就无偿救济，只要大家能好好过日子，就不要怕花点小钱。秦奎只好苦笑着接收了。 队伍走了两天，到达黄忠营，让两个派往黄忠营学习带兵的游侠提前结束训练，跟随刘羿去高凉县、临允县上任县尉。 可刘羿有时候运气确实很好。皇上派来的20名学子和200名护送的羽林军正好到达。刘羿大喜过望，大叫：“皇上，你真是好人啊，真是雪中送炭啊！” 刘羿立即将200羽林军留给黄忠，置换200步兵，连同20名学子一同前往。 3天后，队伍到达椹川县，这时，椹川县又有不少商铺建成开业，县城更加热闹。糜芳带来的600屯田兵也在椹川县汇合。看着整整齐齐的800军士，刘羿二伯、椹川县县令刘应颇为感慨：“这小子，这次去了高凉、临允，整个合浦郡就完全掌握在他手里了。” 部队修整一天继续前进，因800人都是步兵，行进速度不快，九月二十，部队才到高凉县。 高凉县辖区囊括后世广东“两阳”地区，其中阳江山海兼优、风光秀丽；阳春丘陵延绵，气候宜人，自然环境十分优越。据刘羿查出的资料，阳春矿产资源储量大，品位高，有铜、铁、锌、煤、石灰石、大理石、花岗岩等36种之多，是全国矿产最丰富的6个县（市）之一。不过要开采刘羿暂时还顾不过来，只能叹气。 高凉县县长叫冼岱，近40岁，身体偏瘦，长脸，眉毛、胡子都很长。冼岱率领县衙官吏到城门外迎接，见刘羿，上前行礼，朗声说：“下官冼岱，欢迎太守大驾光临，下官知道大人会来，已等候多时。” 刘羿笑道：“本官一路走来，见百姓衣着整洁，面无饥色，可见冼县长治理有方啊。”从徐纹到合浦再到朱卢，这种现象只有高凉有，路上刘羿就和糜芳感叹过。 “感谢大人谬赞，惭愧，与徐纹、椹川比，相差甚远。” “哦，你知道徐纹、椹川变化？” “是，下官微服到两县考察了20多天，对两县巨变感慨万千，早就盼着太守驾临，指点迷津，让高凉百姓也过上好日子。” 刘羿笑了，笑得很开心：“难得冼县长心系百姓，甚感欣慰。”刘羿这话不是客套话，冼岱是刘羿见到的第一个好县尊，确实心里高兴。 冼岱恭敬地说：“下官家族为高凉大族，历世十余代，人口众多。高凉富足，下官族人也会受益。” 刘羿点头：“一个历世十余代不败的家族，定有好的家规家风。” 冼岱一听大喜：“大人说的是，冼家在家规家风方面确实要求苛严。”这一直是冼岱很得意的地方。 刘羿笑道：“世间万物，总是有因有果。所谓厚德载物，也可理解为只有道德高尚者才能承受上天恩赐。” “是，是，大人教诲，如雷贯耳。”冼岱疑惑地看着刘羿，心想，这番见识，怎么可能出自一个20岁左右的后生之口，难道这小子是智叟转世？ 第100章 比剑 进了县城，刘羿发现街道干净整洁，两旁行人不少，问冼岱：“说实话，高凉县到底有多少人？” “不敢隐瞒大人，大约4万人。” 4万，比以前上报的2万不是多出2万？那合浦郡的人口就不是20万，而是22万了。“那你以前为何只报2万？”刘羿问。 冼岱笑笑：“实话实说，报2万可以得到郡府补贴，报4万就要交税，对高凉县不利。” 刘羿皱皱眉头：“看来你也是个蒙头发财的家伙，难道郡府就没有发现？” “当然瞒不住，不过以前的郡守从未来过高凉，其他官吏来了，给些好处就成，要瞒郡守一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刘羿笑道：“看来以后本官得小心了，不要被你们给骗了。” 冼岱正色道：“大人放心，第一，下官骗不了大人。第二，也不想骗。大人随便给些招数，高凉县就能富裕，瞒这点税收，得不偿失。” 刘羿摇摇头：“一切还得靠你们自己，本官可不是神仙。” 冼岱也摇摇头：“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大人就是神仙。” 刘羿不想争论这个问题，边走边看，发现两旁商店的货物不少，问冼岱：“你这里有码头？” “有，是个补给码头，路过的船只在这里补充淡水、粮食，当然也顺便给高凉一些货物。” 刘羿点头，知道就目前来说，高凉码头的最大功能就是一个补给港。 进了县衙坐定，冼岱汇报了高凉的基本情况。根据汇报，刘羿知道，高凉实打实有300兵，比刘羿预料的要好。高凉县尉叫冼裕，是冼岱的堂弟。但刘羿看他大腹便便，肌肉松弛，不像个武将，于是叫即将接任县尉的合浦卫李子玉在县衙后花园试试冼裕武艺，结果冼裕第三招就被打败。 刘羿说：“你这里其他人我不动，但县尉要换，擢升黄忠营百夫长李子玉为高凉县县尉，冼裕调合浦郡兵曹另行安置，县兵由300人增加到500人。” “诺！”李子玉和冼裕答应。 “擢升高凉县县长冼岱为高凉县县令。” “谢大人恩赏。”冼岱致谢。 刘羿说：“你这里粮食生产潜力很大，要继续劝课农桑，增加耕地，提升人口。工业方面，熏鱼厂、豆制品厂、制糖厂等会逐步进入，改善高凉财政。但高凉的经济腾飞还得靠开发矿山，等我腾出手来，会大力发展高凉的矿业，几年后，高凉肯定是合浦郡的财政大县之一。” 冼岱一听，大喜，拱手道：“多谢郡守大人，高凉县一定全力配合。” 刘羿点头，严肃地说：“临允县县长贾士杰要告老还乡，我得尽快赶去，这次不在你这里多作停留。” “这个情况下官有耳闻。但下官建议大人带一些粮食过去，临允县今年受灾较重，先是旱灾，后是台风，有些百姓生活困难。下官愿资助粮食5000石。” 刘羿皱眉，心想，他受灾，你没受灾，台风只吹他临允县？刘羿无奈地说：“罢了，就去做一次赈灾吧。5000石粮食平价调拨，不能让你高凉县吃亏。安排民夫，明日起行送过去。” “诺！”冼岱犹犹豫豫地说：“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是下官家父的意愿，想请大人赏脸，去家里吃个便饭。” 刘羿笑道：“行，本官就不客气了。” 冼岱大喜，立即叫人回去通知家人准备。 …… 冼岱的宅院就在城里，离县衙不远。从大门望进去，占地面积不小，应该是高凉比较大的宅院了。大门进去，是一个花园，穿过花园是正房，和一般人家格局基本相同，但建筑古色古香，至少有百年以上，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冼岱父亲冼璋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六十来岁，声音洪亮，胡子花白。冼璋亲自到门前将刘羿、糜芳和秦奎等人迎了进去，直接进入餐厅就餐。 冼璋让刘羿坐上位，刘羿坚决不同意，最后还是冼璋坐了上位。很快，酒菜上桌，大家一边说些闲话，一边喝酒，气氛很融洽。冼璋对刘羿的见识十分惊诧，刘羿对冼璋的学识也颇为赞赏。经过交谈，刘羿知道，冼璋以前是高凉县教化掾史，才致仕几年。 饭罢，大家到正堂喝茶。冼璋说：“大人，老夫有一孙女，让老夫颇为头痛，还望大人帮老夫解难。” “哦，何事能让老先生为难？” “此女闺名冼灵儿，从小力大，全不像冼家后人，五岁就能欺负兄长，八岁就能打翻壮汉。自幼喜欢舞枪弄棒，不喜文学绣织。老夫只好请武师教授刀剑。可此女扬言非真英雄不嫁，老夫找人算命也称此女贵不可言，所以夫家难寻，16岁还不能出阁，老夫的胡子就是为她愁白的。” 刘羿听完，十分诧异，心想，不会又是一个穿越者吧，否则这种书香门第怎会出此妖孽。于是笑道：“可否方便一见？” 冼璋笑道：“早已候在门外，奢望和你讨教武艺呢。” “和我？” “对，就是大人。”一个一身红装的少女大步流星来到刘羿面前，拱手道：“望郡守大人不吝赐教。” 刘羿定睛一看，发现冼灵儿并非牛高马大，反而身材匀称，前丰后翘，女人味十足，只是感觉肌肉十分结实，活脱一个既爱红装又爱武装的姑娘。 刘羿见冼灵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你想比试什么？” “比拳比剑都可以。” 秦奎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比了，军中大将都不是大人的对手。” 冼灵儿定睛看了看刘羿：“听闻大人会武，小女子半信半疑，想证实一下。” 刘羿笑道：“我看你腰悬宝剑，那就比剑吧。” 两人来到冼家后院练武厅，刘羿从秦虎手里接过长剑，大喝：“出剑。” 冼灵儿也不客气，抽出剑来，连攻二十余剑，刘羿见招拆招，并未反击。冼灵儿娇喝：“出招啊。” 刘羿连刺三剑，剑尖顶在冼灵儿颈窝。冼灵儿收回长剑，看着脚尖，叹息一声：“差距太远，原来我的剑术如此之差。” “你的力量是怎么练来的？”刘羿感觉冼灵儿的力量确实异于常人，忍不住问。 “小时候玩泥人，发现书房有个泥人身上有线路，无意中学会了气功。” 刘羿点头：“你的力道不错，可惜剑术太差，好看不适用。” 冼灵儿笑道：“反正以后有你教，我也不用担心。” “有我教？” “我爷爷没有告诉你吗？打赢我就是我夫君，你打赢了我，难道耍赖？” 第101章 冼灵儿 刘羿看着冼璋，冼璋有些不好意思，苦笑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这丫头就进来了。” 冼灵儿撒娇道：“那我不管，你堂堂太守，不许赖账。” 刘羿说：“我家里已经有两个夫人了。” 冼灵儿噗嗤一笑：“你们男人不是都奢望三妻四妾吗？我又没要求什么，难道给你做妾也办不到？” 冼璋瞪了冼灵儿一眼，赶紧圆场：“小女子虽然率直，却也不是胡搅蛮缠之辈，望大人体谅。” 刘羿想想，这实际上也是冼家一种站队的表现，算是公然站到了刘羿这一边，这是刘羿到汉末后第一个认同刘羿的世家大族。郭进、冯文这些人虽然认同刘羿，但只代表他们个人，并不代表他们背后的家族。甚至自己的二伯刘应，也只代表他个人，并兵不代表徐纹刘家。 刘羿有种直觉，这冼家从总体上看应该没有大问题，强行拒绝并非上策。于是说：“等我回去禀明家母，再来聘娶。” 大家见刘羿基本认可，也不再多说，都回屋坐下。 刘羿问冼璋：“你们冼家为百年望族，底蕴雄厚，可有人才举荐？” 冼璋想想说：“不敢说有人才，但冼家现有七人在高凉县为官，并非好事，容易遭人非议。老夫希望大人适当调配，不要过于集中，这样也有利于后辈成长。” 刘羿看看县令冼岱，冼岱点头：“高凉有四家大族，虽然冼家勉强可算第一，但也不宜占据过多职位。” 刘羿点头：“皇上派有20名学子在此，可置换3人随我离开，另行安置。” “皇上派来的？”冼璋有些吃惊。 “是，刚到合浦，还未来得及安置。” 冼璋和冼岱简单商议了一下，写了3个人给刘羿，一个是功曹掾、一个是乡有秩，一个是田曹书吏。 一路上，刘羿对这次来的学子已有初步了解，当即指定了3个替换人选。于是连夜找这6个人分别谈话。刘羿发现，功曹掾冼珍和乡有秩冼莒都不错，至少算得上称职的官吏，心中有了大致安排意向。 …… 第二天一早，刘羿率队启程，出了城门。冼岱的粮队跟在后面。突然，刘羿发现一个骑马的俊俏小生跟在部队后面。刘羿问：“那是谁？” 秦虎说：“女扮男装的冼灵儿，说是跟着去送粮，我们也不好拒绝。” 刘羿叹口气，知道此女不比一般汉朝女子，被他黏上是很难脱身的。“去叫她过来吧。” “诺！” 冼灵儿跟着秦虎过来，见刘羿看着她，脸颊红润，显得有些羞涩，小声说：“我想给你学武艺。” 刘羿本是提得起放得下之人，看看队伍，喝一声：“出发。”卫队在前，缓缓前行。 …… 临允县在高凉县东北面，直线距离并不远，不到200里，只是要经过山区，道路狭窄，加上有粮队，速度更慢，这段路整整走了4天。 冼灵儿一直跟在刘羿身边，因是女扮男装，并不引人注目，但晚上住宿是个问题，不可能专门给她搭一个营帐，只好和刘羿共处一室。两人都有些尴尬，刘羿只好每天晚上教她练剑，一直让她练到筋疲力尽才进入营帐，然后一人一边，各自安睡。刘羿当然还得运着气功数羊，一般数到三四千只的时候，就入睡了。 九月二十五傍晚，部队到达临允县，县长贾士杰帅县衙官吏出城迎接。刘羿见贾士杰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头发全白，确实很衰老。可介绍县丞的时候，刘羿气得快吐血了，这家伙比贾士杰更老，居然靠一个后生扶着来见。刘羿心里把原郡守来达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气才消了一些。 刘羿压着怒气，缓缓说：“有事明日再议，烦劳贾县长告诉本官，临允县有多少人缺粮？” “不多，估计也就千余人。” “缺到什么程度？” “不是很严重，县衙前几天放过粮，一般每天能保证吃一顿饭。” “有没有饿死人？” “没有。”担心刘羿不信，又补了一句，“确实没有。” 其他人也附和：“县衙救灾及时，大户也施粥，确实没有人饿死。” 刘羿点点头：“那就好。”心想，要是饿死人，本官可饶不了你们。 进城后直接吃晚饭，因在救灾，饭菜都十分简单，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填饱肚子后，刘羿就来到驿馆住宿。 刘羿把冼莒叫到房间，问冼莒：“你当乡有秩多少年？” “4年。” “嗯，应该有些治理经验了。我打算让你在这里当县丞，如何？” “谢大人恩典。”冼莒表现得很高兴。 刘羿把秦奎和即将上任的县尉王其峰找来，给他们交代了自己的想法。刘羿说：“今天见了临允县几个官吏，感觉他们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不作为。只要你们反其道而行之，就可以收拾民心。所以，救灾不要被动地发粮，施粥可继续施，但每天只施一次。你们立即启动工程，让老百姓以工代赈，通过劳动领取口粮，当然，条件可放宽一些，妇女也可以来参加劳动，也可以领口粮。比如，青壮一天两斤三十二两，普通男人一天一斤十六两，女人十两，让大家劳动就有饭吃。” “可是，做什么工程呢？”秦奎问。 “开荒，自带工具。” “可不可以修水利？”秦奎又问。 “不行，修水利得专门组织，让这种乱糟糟的人群干肯定乱套。其实，开荒他们也开不好，后面军队肯定还要去重新整理一遍，不过至少有个基础，后面做起来简单一些。” “好，明天我们就去选地方。” “我来的时候看过，离河边两里以外就很少有田地，都是荒草树木。但这种距离我们不怕，到时候上两台脚踏水车就能灌溉。” “好，明天我们就去划定区域，后天开工。”秦奎说。 大家走了，冼灵儿收拾了茶杯，对刘羿说：“水调好了，去洗澡吧。” 刘羿也不客气，衣服都发臭了，很不舒服，所以痛痛快快洗了澡，换上衣服出来，全身舒坦。冼灵儿进去收拾一阵，也开始洗澡。不久，冼灵儿出来，穿着宽大的睡裙。刘羿见冼灵儿面若桃花，身材健美，热血上涌，情难自禁。 两人就这样对面站着，四目相对，心跳都在加速。良久，终于抱在了一起。 一个不是祝英台，严防死守；一个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该发生的事情自然都会发生，夜色中的故事总会不断重复和演绎。 第102章 镇蛮中郎将 九月二十六，刘羿还沉浸在与黄莺儿共赴巫山的喜悦中，京城皇宫的朝会早早就开始了。今天大家的默契是第二次集中“炮轰”刘羿。所以朝会一开始，一些人就不停上奏，有的说刘羿残杀士族，捣毁诗书人家，动摇国本；有的说刘羿屠戮投降百姓2000余人，血债累累，罄竹难书…… 一个侍郎痛哭流涕，呜咽说：“皇上啊，赫人听闻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啊。现在，整个交州百姓都呼刘羿小儿为刘蛮子，小儿听闻都不敢夜啼。” 刘宏皱眉，懒洋洋地说：“看不出来啊，他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他还杀小儿？” “这个……不是他杀不杀小儿的问题，是百姓怕他蛮性大发，祸害百姓。” 刘宏点头，缓缓道：“嗯，却要压其蛮性，不能随意发作。然，他身为太守，自亦有统兵之责，那就封其为镇蛮中郎将，压制其胸中蛮劲蛮意，并以此为规制，使之多行教化，少行杀戮。嗯，这也不失为一种惩罚。” 大臣们一听，都面面相觑，世上会有这种惩戒？一个御史赶紧奏曰：“皇上，这哪是罚，这是奖啊！” “这叫奖罚一体。”刘宏也不生气，“刘羿小子平息合浦暴乱，功还是有的，理当受奖。” “皇上，那不是暴乱，那些只是请愿的百姓。” “请愿的百姓？朕的羽林军也被屠杀两百余人，有这样请愿的？” 御史一时语塞。另一名侍郎立即救场：“微臣听闻2000多人已经跪地纳降，可他仍然下令屠戮，这比杀降卒更为可恨。” 刘宏点头：“杀降确实有违规制，有伤天和，得严惩。” 大家一听都高兴起来，心想，刘羿小儿，这回看你怎么逃？ 刘宏停顿一下，突然大义凛然地说：“那就重罚，罚他三年，不，三年不够，九年。对，罚他九年俸禄。” 大臣们一听心都凉了。一些老臣苦笑，心想，都说有理的怕耍横的，耍横的怕耍无赖的。可当今皇帝耍无赖，大臣们该怎么办？这可是朝臣们遇到的新问题。“唉，看来还得完善朝纲朝纪才行啊。”几个老臣对视一眼，有了一种无力感。 可一些年轻的家伙还不太明白，一人说：“启禀皇上，此奸臣不久前刚被罚俸九年。” “正好，九加九，十八年，就让他给朕白干十八年，看他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皇上，这罚俸算不上惩罚……” “嗯，爱卿说罚俸不算惩罚，那朕也罚你十八年。” “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吏部侍郎一看这样扯下去毫无意义。于是上前行礼，大声说：“微臣有事启奏。” “爱卿平身。” “吏部查察不称职官吏结果已经出来，请皇上裁夺。” 太监把奏章传上去，刘宏皱皱眉头：“怎么合浦郡太守刘羿排名第一，他为何高居榜首？” “皇上，这不叫高居榜首，叫最不称职。” “他有何恶行？” 吏部侍郎一愣，难道刚才大家讲的都不是恶行？于是补充说：“他擅自任命县令，不报请吏部核准，独行其是，独霸一方……” 刘宏怒道：“擅自任命县令，这可是大罪。他擅自任命了几个县令？” “目前知道两个，徐纹县县令和合浦县县令。” “合浦郡有几个县？” “五个。” 刘宏思考了一下，大声说：“凭他乖张的性格，说不定五个县令都想擅自做主任命了。传旨，合浦太守刘羿胆大妄为，擅自任命各县县令，罪不可赦，罚款1000万钱，两年内上缴内府，否则，所任官吏朝廷不予承认。” “皇上，这怎么能用罚款……” “差不多了，那合浦郡地少民稀，财政不多，1000万钱不少了，买官都够了，何况一次就卖五个县令，也该适当优惠。还有一事，朕听闻荆州刺史与零陵郡太守公然开战，堵塞驿道，到底所谓何事？这样的刺史和太守居然称职？哼！退朝。” 朝会散了，大臣们都忧心忡忡，知道再用这种方法再也不能撼动刘羿了，得另谋它途。只有太监季伝知道消息后欢天喜地：“哈哈，我又要去见兄弟了，南方的冬天就是舒服，食品丰富，阳光明媚，好，好，就去合浦过元日去。” …… 朝廷的事刘羿自然还不知道。刘羿来到临允县县衙大堂，宣布，同意临允县县长贾士杰致仕，擢升合浦郡侍卫统领秦奎为临允县县令；同意临允县县丞周伦致仕，擢升高凉县东场乡有秩冼莒为临允县县丞；擢升黄忠营百夫长王其峰为临允县县尉，原县尉杨小立调合浦郡兵曹另有任用。 刘羿刚宣布完，原郡丞周伦赶紧说：“大人，下官并没有请求致仕。” 刘羿笑道：“周老先生，本官见你年纪偏大，继续留在任上劳碌，于心何忍？” “大人，下官身体还健壮，一顿可吃两碗饭。对了，下官上个月还纳一小妾……” 刘羿心中大怒，妈的，快死了还要糟蹋黄花闺女。于是，脸色一沉：“你比贾县长年纪还大，怎么不老？” “大人，年纪是比贾县长痴长两岁，可贾县长他有病，他……” 贾士杰大怒：“要不要脸，他妈的，你才有病，你一天靠吃壮阳药……” “贾伪君子，你糟蹋你的小侄女……” 刘羿大怒：“公堂大骂，成何体统，侍卫，赶出去。” 秦虎带人进来，把这两个抬出去扔在衙门外，两人狼狈不堪，被家人搀扶而去。 刘羿喊：“王其峰，杨小立。” “末将在。”两人出列。 “你二人前往军营交接防务，整顿县兵。” “诺！”两人走出县衙。 “其余官吏随我出城，寻找开垦公田的地方。” “诺！”刘羿上马，出南门，向前跑出十余里，指着一大片荒地，对后面跟来的官吏说：“这一片，非常平坦，虽然离河水高了不少，但修上水渠，用两架水车就能解决灌溉问题，就在这一带开垦。” 县丞冼莒点头：“我这就回县城发告示。” 刘羿说：“好，让王其峰派100军士过来维持秩序，把县城商铺的劳动工具全部买了。” “诺！”冼莒骑马去了。 刘羿把秦奎喊到一边：“在附近搭一些临时房，供大家休息，现在天气还不是太冷，也可以勉强过夜。发现青壮劳力可做他们的工作，下来让他们变成屯田兵。但以后屯田兵不驻扎这里，要驻扎在离县城50里左右的地方，最好靠山地，起到威慑作用。工厂会慢慢进入，不要急。但你们可以大量买马，价格可以高一些。同时，鼓励大家养马、贩马，我们的马太缺了。还有，5000石粮食可能不够，继续买粮。” “诺！”秦奎应答。 第103章 钢铁起步 回到县城，刘羿去看王其峰、杨小立整顿县兵。刘羿没想到临允县居然有200兵，而且素质还不错，对原县尉杨小立的印象立即好了许多。于是，刘羿找杨小立谈话，任命杨小立为临允县屯田营军侯。 下午，刘羿回到驿馆，冼灵儿已经起床，只是还是很慵懒。刘羿到驿馆另一个房间，迅速从戒指里取了一碗水，给冼灵儿喝下，冼灵儿才又变得精神抖擞。 刘羿躺在木椅上，回想到合浦后的日日夜夜，突然觉得身心疲惫。从七月到九月，三个月时间到处奔忙，在合浦郡府没有呆多少时间，好在总算把合浦五县，不，加上新成立的椹川县，应该是六县基本理顺了，至少政令畅通了。军队也增加了不少，黄忠、徐晃、甘宁几部加起来有了3500兵，6个县城3000兵，屯田营、隧营成立了10个，大数5000兵，加上卫队，大数有了人。当然，这些部队散布各处，真正打仗最多能动用5000兵，实在还拿不出手。不过总算迈出了一大步，后面就是巩固发展的问题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人口。在汉朝，人口移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一是土匪多，二是豪强多，沿途风险太大，青壮往往被强行变为匪徒或者豪强家奴，妇女命运就更凄惨一些，老人孩子很多时候会死在路上。因此，靠一家一户自然流动几乎不现实，必须有人帮助。于是刘羿想到了那艘新造的船只，是否可以暂时把它变为运输船。还有来到合浦的羽林军，是否可以让他们把家人接过来。 至于钢铁，刘羿突然想到，糜竺的人应该到了。不行，不能再耽搁，该回合浦了。 …… 十月初五，刘羿终于回到合浦。糜竺的人果然来了，两艘船，500人，糜竺自己也来了。 刘羿把冼灵儿带回家中，母亲和妹妹自然高兴，黄莺儿和糜贞虽然心里难受，也只能装出笑脸，认了这个妹妹。但冼灵儿一番话，让大家都高兴起来。 冼灵儿说：“我武功很好，平时也喜欢女扮男装，以后在家里，相公是两位姐姐的，出门我是他的贴身保镖。” 冼灵儿的提议所有人都赞成，黄莺儿和糜贞对冼灵儿更是十分亲热，因为大家都是有大局意识的，刘羿的生命比争风吃醋重要得多，没有了刘羿，这个家庭只会土崩瓦解。 第二天一早，刘羿就首先召见糜竺。糜竺说：“我亲自来，一是想了解兄弟的炼铁炼钢新法，二是想告诉兄弟，糜家不可能自己冶炼钢铁，这个产业从此归兄弟节制，我们也是兄弟的人。” 刘羿笑道：“好，兄长这么说，钢铁业就由衙门接管，从事钢铁的主事为官吏，匠人由将作院管理。” 于是刘羿和糜竺开始商议人事任命，擢升糜凯为工曹钢铁工业掾，负责焦炭冶炼和钢铁冶炼，煤炭开采、铁矿开采、白云石开采归矿山工业掾管理。糜竺带来的人也分为两批，200人左右从事矿山开采，300人左右从事钢铁生产。 矿山开采大家轻车熟路，刘羿让人把矿山工业掾黄玉发，还有刘羿从朱卢县带过来的那个猎人彭山虎叫来，交代了注意事项。刘羿说：“煤炭，当地人叫黑金石，是非常好的燃料，大汉北方已经有人开采，但南方还没有，我们炼铁炼钢，还有盐场、砖厂等作坊都需要，所以要大量开采。白云石目前用量不大，可少开采一些。铁矿我就不说了，多多益善。猎人彭山虎知道煤和白云石开采的地方，可带你们去，铁矿开采的地方，县衙的人知道。” 刘羿对彭山虎说：“你找矿有功，授予正九品主事，以后也归工曹管理。” 彭山虎一听当官了，自然高兴，不停感谢。 刘羿安排他们带人去朱卢县开始建矿。至于剩下的人，刘羿说：“明天开始听课，我给大家讲焦炭的冶炼方法和熟铁的冶炼方法，至于玄铁的冶炼法，以后再讲。” “不经过生铁，直接变熟铁？”糜竺问。 刘羿点头。 糜竺大喜：“那我也好好听听。还有，我什么时候过来？” “你缓一缓，后年底你们糜家全部搬到合浦。”刘羿想想问，“我得到斥候报告，中原太平教兴起，不知兄长在徐州可发现头带黄巾的人？” “徐州暂时没发现，可听商队护卫说，汝南有不少。” 刘羿点头，神色肃穆：“告诫你们商队，尽量避开他们，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糜竺皱皱眉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推翻朝廷。” “什么？”糜竺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朝廷不管？” “朝廷那些官老爷不信，可是我信。” “那他们能不能成？” 刘羿想，这种事点到为止就行了。于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大乱是肯定的。” 糜竺点头：“那我得把族人亲眷分批转移过来。另外，冀州甄家主也派人到徐州询问你的情况，估计会来合浦和你商议。” 刘羿笑道：“来者都是客，我们开门迎客就是。另外，我这里造了一艘新船，下个月底会有第二艘，这种船不怕风浪，速度比一般船快很多，去徐州，估计一个多月可得一个来回。” “这么快。”糜竺有些吃惊。 刘羿敲敲桌子：“这算什么，以后还有更快的。” …… 这段时间，甘宁兴奋得不得了，每天都要开着新船“徐纹号”到海上航行几个时辰，船的操作已十分熟练。甘宁说：“又可以去日南郡那边干一票了，向那些林邑国的占人借点人。”甘宁带着十几个亲兵乘小船到了合浦。 甘宁来到郡府，让人通报。刘羿一听大喜：“这家伙，正准备找他，他就来了，让他进来。” 甘宁进了刘羿办公室，大声嚷嚷：“大人，那新船实在太好了，我今天是来请战的。” “请战，你要打谁？” “当然是占人那些畜生了，整天攻打我们的日南郡，我们得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慢，暂时缓缓，先去运人。”刘羿把甘宁、糜竺都叫到舆图边来，“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人，但打占人收获太慢，先放放。我已经和一些商人谈过了，马上是春荒，他们去给我们组织人。我们把船开到徐州一带，从徐州开始收人，然后沿路收过来，把人拉到椹川造船厂码头，我让椹川县衙负责疏散，今冬明春，争取拉他五六千人过来。” 甘宁垂头丧气答应：“诺。” 刘羿过去给甘宁屁股上一脚：“妈的，以后有你的仗打，给我抬起头来。” “诺！” 第104章 人才引进 晚上，刘羿请糜竺、甘宁家宴，带着两人到郡府后院，随后让人去请了来达、郭进、糜芳，以及合浦县县令冯启和跟随刘羿过来的冼珍。 大家很快都到了，在正堂坐下，与刘羿家人相见。甘宁听说冼灵儿剑术了得，手又痒起来，要比武。冼灵儿这段时间跟刘羿学剑，也想试试效果，于是两人就在花园空地比试起来。结果，打了个平手，甘宁垂头丧气，冼灵儿却兴高采烈。 刘羿给冼灵儿泼冷水：“人家甘兴霸是让着你，最多用了七分力。” 冼灵儿说：“我也没用全力。” 甘宁很抑郁：“罢了罢了，我认输。三夫人，你还有师门姐妹没有，给我介绍一个，我要娶媳妇。” 冼灵儿笑道：“有是有，只是本事不如我，你不会嫌弃吧？” “不会。”甘宁发狠说，“我要把她调教出来，让她和你打，看看到底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 刘羿笑道：“那好，就定个三年赌约如何？谁赢了，谁是谁的大嫂。” “呸，我比你年纪大，我的媳妇当然是大嫂。”甘宁十分不满，翻着白眼大叫。 糜竺笑道：“我也来应赌约，谁赢了，我补给谁一百万嫁妆。” 刘羿说：“这个办法可以，糜家有钱，正好敲敲他的竹杠。” 大家也跟着叫好。冼灵儿说：“是不是真的，是真的，我就叫人给我师傅传信了。我有一个师姐、两个师妹，不知要谁来？” 刘羿笑道：“其实都可以过来，包括你的师兄弟们，我可以安排他们到军中任职。” “好，我给师傅传信去。” 刘羿又给大家介绍了冼珍，说冼珍以前是高凉县功曹掾，打算安排他在郡府功曹做书佐。 来达说：“功曹归我管，冼书佐明日来找我。” 刘羿接着说：“皇上派来的20个学子，高凉县安排了3个，临允县留下5个，还有12个……” 冯启赶紧插话：“我要几个，别分完了。” 大家都笑了。 郭进赶紧挥手制止：“不准抢，不准抢。我这里那么多工厂，到处缺有文化的人，有的厂一个会识字的人都没有。” 刘羿摇摇头，叹道：“唉，人才啊，人才，到处都缺人才。这12个人给合浦县3人，给郭进5人，剩下的4人给来达安置。” 甘宁说：“其实军队也要一些文吏。” 刘羿点头：“知道，知道。”对旁边的秦虎说，“去把李二江叫来，这个人放在卫队可惜了。” 不久，李二江就到了。刘羿笑道：“这个李二江可了不得，甘宁是他找到的；何仪、刘辟也是他找到的。” “哦。”几个不知情的人都大吃一惊。 刘羿母亲进来叫大家入席。刘羿说：“边吃边说。” 大家入座，开始喝酒，甘宁性子豪爽，和每个人都喝了一碗。轮到李二江敬酒，李二江问：“大人，叫末将来有何吩咐。” 刘羿笑道：“想让你重操旧业，找人。” “没问题，我李二江是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不，你不当军人了，我擢升你为合浦郡人才引进掾史，正七品，以后你的任务就是引进人才，具体事宜，喝完酒我单独给你说。” “诺！那我少喝一些，别喝醉了。” “行，你就喝一碗，我们自己喝。”郭进带头喝了一碗，其他人也跟着喝了一碗。 不久，酒席就散了，大家告辞。 刘羿已让人把合浦卫统领白风找了过来，三人一起进了书房。刘羿说：“李二江以后归合浦卫管辖，任务是为合浦郡寻找人才，包括读书人、武将、匠人、不得志的官吏等等，有些人可适当动用一点手段。”刘羿想，历史上宋江最会挖人，手段也最多，有些手段是可以借鉴的。但也不能乱来，自己毕竟不是占山为王的草寇，于是补充了一句：“当然，挖特殊人才我会有特别安排。” 白风点头：“这次主要做什么？” “我们这里有文化的人太少了，这次主要是找读书人。李二江继续带人跟糜竺去徐州，尽量多找一些穷学子。春荒马上来了，有些人会吃不起饭，多带钱去，救助他们的家庭，当然，愿意全家搬迁，我们更欢迎，我们现在有甘宁的船去，比以前方便多了。具体说，找到人，交给糜竺安排，他会送这些人上船，不用你们送回来。” “那太好了。”李二江说，“来回跑，花费的时间太长。” 刘羿点头：“糜竺过几天会回徐州，你们跟他一起过去，到徐州，多听糜竺的意见。” 白风问：“糜竺是我们的人吗？” “是，他早就想来我们这里为官的，是我让他再在徐州呆三年。” …… 李二江走后，白风开始汇报合浦卫工作。 白风说：“交趾士夑大肆征兵，家丁护院也大张旗鼓地扩充。这次征兵以后，军队已经达到一万多人，家丁护院的数量还未摸清楚，有待核实。大人，他征这么多兵，估计是针对大人您的。” 刘羿笑道：“不是估计，直接就是。他征那么多兵，不打我打谁？去打林邑国？他还没有那么爱国。” “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暂时不管他，他毕竟还是大汉的郡守，不敢公然对我兴兵，我们也不要轻易去刺激他，我需要时间，再有两年时间，我就彻底不怕他了。但情报要继续摸，我们之间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刘羿想了一阵，说：“有一个方案如果能成，是最好的结局，那就是交州刺史丁宫任满离开以后，我来接任交州刺史。否则，就算我们占领了珠崖岛，仍然归交州刺史节制，十分麻烦。” “这个结局当然是最好的，要我们做什么吗？”白风问。 “士夑最擅长的是组织民变，就像这次合浦郡的所谓民变一样，所以你们有意识和北面的乌浒蛮交好，找一个叫梁龙的人，看能不能找到，如果找到，看看人品，如果人品好，把他争取过来。”刘羿知道，后面一次组织叛乱的人就是士夑交趾郡北部山区的乌浒蛮头领梁龙。据历史记载，这场叛乱将在明年下半年发生。 “好，我派人去寻找。” “先和他们做生意，让他们赚一些钱，顺便考察人品。” “诺！”白风答应。 第105章 杂务 白风走后，刘羿坐在书房发愣：“明年这场乌浒蛮叛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似乎不和情理。” 对于这场叛乱，《通鉴》上记载十分简单：“交趾乌浒蛮久为乱，牧守不能禁。交趾人梁龙等复反，攻破郡县。诏拜兰陵令会稽朱俊为交趾刺史，击斩梁龙，降者数万人，旬月尽定；以功封都亭侯，征为谏议大夫。” 刘羿站起来，在书房转圈儿：“首先，牧守不能禁。现在牧守是丁宫，这意思应该是丁宫被打败了。交趾人梁龙等复反，攻破郡县。那么攻破的是什么郡，什么县？诏拜兰陵令会稽朱俊为交趾刺史。可按历史记载，丁宫要到184年才走。既然丁宫还在，为何要任命新刺史？击斩梁龙，降者数万人，旬月尽定。一个能攻破郡县的叛乱，旬月就尽定？还俘虏数万人，这简直跟做梦差不多。最后以功封都亭侯，征为谏议大夫。旬月搞定了几万叛军，然后就被征为谏议大夫？这朱俊比神仙还牛。” 刘羿想了一阵，最后断定这是一条假新闻，是为朱俊升官制造的假新闻。刘羿又查了一下舆图，这兰陵仅仅是东海郡下面的一个县，也就是说派了一个县分管军队的令官过来平叛（一般军事要地，设令，主管军事要地事务）。最后刘羿又查朱俊，发现朱俊已经是谏议大夫了。所谓平叛，就是两年前曾跟随朱儁平叛大军来过一次交趾，什么交趾刺史？大概是司马兄编史时发生了时空混乱吧。 想通这一节，刘羿重重在书桌一拍：“妈的，明天还得通知白风，不要再找那个死了两年的梁龙了，不过和乌浒蛮交好还是必要的。” 刘羿伸伸懒腰：“罢了，不研究朱俊了，还是去研究一下冼灵儿吧。”说着走出书房。 “休想。”黄莺儿和糜贞守在书房门口，两人一边一个挽住刘羿的胳膊。黄莺儿撒娇道：“听老人说，肚子里的孩子得要父亲陪着，以后才像父亲。” 刘羿喜道：“有这说法？那好，走，我陪你们。” 黄莺儿和糜贞大喜，糜贞说：“不是不让你干坏事，等我们睡着了再走。” 三人一起到了黄莺儿房间，梳洗之后，刘羿睡中间，黄莺儿和糜贞分别在左右。 黄莺儿说：“我想把我父母接到合浦来，可以吗？” “可以。”刘羿回答。 黄莺儿想了一阵，问刘羿：“相公，你说让他们做什么好呢？” 见刘羿不回答，黄莺儿转头一看，刘羿已经睡着了。黄莺儿咕哝道：“这就睡了。” 糜贞心疼地说：“我们的相公太累了。” “是，是。”黄莺儿也心疼起来，“我以后不会再拿这种小事烦他了。” 糜贞说：“是的，你直接派人让他们来就是了，现在合浦做什么都赚钱，不用征求他的意见。而且相公考虑的是大事，他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有道理，我直接让人去办就行了。” …… 第二天起床，刘羿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糜贞笑道：“就是想让你好好睡觉，才叫你和我们睡，免得你又去折腾，影响休息。” 刘羿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继续睡，我要去给炼铁工人授课。” 黄莺儿说：“我们也去听听，学点新东西。” 刘羿说：“那就快一些，让这么多人等没道理。” 到了郡府礼堂，300余人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刘羿三人进来，大家都站起来鼓掌。刘羿走到台上，黄莺儿和糜贞坐在前排。 刘羿说：“上午讲基本原理，大家一起听。下午讲焦炭炼制，只能让炼焦厂的人听。明天讲炼铁，也只有炼铁厂的人能听，因为我们的炼法是目前最先进的炼法，我们炼出来的铁直接就是熟铁，可直接打造兵器和劳动工具，这就涉及到技术保密，所以大家必须遵守。”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技术保密是每一个商家都在做的事，没有谁会主动公开自己的技术。 于是，刘羿从矿石怎么变成生铁，生铁又怎么变成熟铁，给大家进行了半天的科普。下午，只有50人来听炼焦。刘羿本来以为很简单，结果发现，后世一个普通山民都能做的土法炼焦，对古人来说却是高科技。刘羿讲了半天，多数人没懂，只好延长半天，又找黏土直接做了个炼焦土窑模型，大家才说听懂了。 炼铁大家反而很好理解，因为大家已经炼了许多年，这次只是一些小的变化，比如，以前用木材升温，现在用焦炭；以前不加辅料，现在要加石灰、白云石造渣，炉子增加一个出渣口等等。只是讲鼓风机还是费了不少口舌。 最后刘羿说：“先做小高炉，等到有经验了再做大高炉。” 大家都点头称是。 知识传授结束，大家就准备出发去朱卢县了。郭进给他们准备了劳动工具和相应物资，由工曹的人率领前往。刘羿又安排田曹、商曹保证朱卢县粮食和副食品供应。 过了两天，糜竺、李二江等人乘坐“徐纹号”新船去徐州。从此，这艘船就将在徐州和椹川县之间不停接人，为合浦发展做贡献了。 忙完这些事，刘羿松了口气，可以早早回家陪陪家人了。 弟弟刘昀说：“合浦的熏鱼厂已经具备生产条件，大哥可以去制水了。”刘羿只好又去制水。 时间就这样忙忙碌碌过去，不停处理各种杂务。转眼到了腊月。初五，钦差季伝又带着羽林军来到合浦县城，刘羿带着郡府官吏出城门迎接。看见刘羿，季伝跳下马来，跑到刘羿面前，一把抱住刘羿，哈哈大笑：“好小子，升中郎将了。” “中郎将？哈哈，皇上还没忘记我这个蛮荒小郡守嘛。” “诶，你说对了，皇上就是封了你镇蛮中郎将。” 刘羿大喜，大声说：“还是皇上了解我呀，知道我干得艰难，封我这个称号。好啊，他妈的，以后谁敢不听我的话，就是蛮子，我就把他镇压了。” “呸，皇上说，你小子蛮性太重，要镇镇你的蛮性。” 刘羿讪笑道：“差不多，我理解的意思和皇上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镇压蛮子。” “差远了，你小子，皇上又罚了你九年俸禄。”季伝笑嘻嘻地看着刘羿。 “罚就罚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领俸禄。我这辈子，还够罚四五回的。” 季伝哈哈大笑：“照你犯错的速度，下辈子都不够罚。” 刘羿也笑了：“管他的，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大不了我这辈子不领俸禄就是了。喂，诸位同僚，我没俸禄，以后就去你们那里混饭吃了。”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第106章 刘羿的誓言 一行人嘻嘻哈哈进了郡府，刘羿率众人跪下，钦差季伝开始宣读圣旨，首先是晋升刘羿为中郎将的圣旨，然后是罚俸九年的圣旨，最后是刘羿私自任命县令，罚款1000万钱的圣旨。 刘羿满脸笑容，大声说：“当真是皇恩浩荡啊，我这合浦郡的所有县令都合法了，我们全买了，以后就没人再敢来啰里啰嗦了。”接着喊道，“谢皇上浓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一起喊。 季伝提醒道：“你的罚款还没交呢。” 刘羿哈哈一笑：“圣旨里不是说两年内交吗？还早得很，不用急，两年，估计大家都忘记了，还交什么？” 季伝也笑道：“没人的脸皮比你更厚了。” “管他脸皮厚不厚，今天我请客，不，不，我没有俸禄，今天郡府请客，热烈祝贺本官荣升中郎将。他妈的，以后老子可以带兵到处去打仗，看谁敢不服？” 季伝快速走到刘羿身边，趁递圣旨的功夫，小声说：“小子，得意过头了，赶紧弥补。” 刘羿一惊，立即醒悟过来，暗骂自己真是小人得志。这里不知道有多少斥候暗探。想通此节，刘羿立即手捧圣旨，战兢兢地站起来，脸色变得严肃。 “想到钦差远道而来，十分辛苦，说了几句笑话。可这圣旨捧在手里却十分沉重啊。” 刘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两年前，皇上在京城召见微臣，问微臣，如果要收复珠崖岛，需要筹备多久？微臣当时回答，需要三年筹备，七年内全部收复。皇上当时龙颜大悦，对微臣颇多鼓励。可微臣这两年却懈怠了，军备废弛，至今只有黄忠部1500兵，徐晃部1000兵，甘宁水军1000兵，战船只有2艘。3500兵的战力，如何收复珠崖岛？是微臣辜负了皇上的期望。然而皇上并没有责怪，还加封微臣为中郎将，目的就是让微臣记住当时的承诺，不负众望。所以微臣在此立誓，争取明年七月，发兵珠崖岛。在此之前，做好钱粮筹备，黄忠部扩编至2000兵，徐晃部扩编至1500兵，甘宁水军扩编至1500兵，用5000兵奋战珠崖，完成皇上之夙愿，尽臣子之本分。望合浦同僚，合浦军民，与吾同心，励精图治，报答天恩！” “励精图治，报答天恩！”大家齐声高喊。 季伝微笑点头，这小子，见机极快，响鼓不用重锤啊。 仪式结束，自然是宴请，不必细说。 …… 刘羿的立誓迅速在合浦郡传播，商人们都很兴奋，觉得商机又到了，又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了；民众却有些担忧，这打仗会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刘羿家人也是又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官封中郎将，忧愁的是又要打仗，不知会不会有危险。小妹刘钰却在想，这费娇不是说要嫁我哥吗？我哥都封中郎将了，怎么还不回合浦？ 刘钰是个实在人，朋友不多，结识费娇后，巴心巴肠。到合浦后，几次去费家打探费娇行踪，结果费家人都告诉她去交趾姥姥家了。刘钰心机少，也就信了。 费娇实际上就住在合浦城郊，被父亲费钦强行送回合浦老家后，不久就被安置到费家城郊庄园，由费娇的姥爷、姥姥看管。姥爷、姥姥开导费娇说：“小女孩容易情绪冲动，自认为喜欢上了谁，可是过不了多久，就有可能淡化了。”姥爷、姥姥保证，在庄园好好读书一年，如果还是喜欢刘羿，姥爷、姥姥就帮她说服父母。于是费娇就过起了田园生活。 这些，刘钰自然不知道。刘羿回家后，刘钰过来挽着刘羿手臂：“你真的要去攻打珠崖岛？” “那当然，这是皇上的旨意。” “可是打仗多危险啊。” “干什么都有危险，就算坐在家里也有危险。前几年这里乌浒蛮叛乱，就差点把县城攻破了。” “真的啊，太吓人了。”刘钰放开手，拍拍胸口。 母亲站在正房门口，对刘羿说：“去告诉你父亲吧。” 刘羿跟着母亲来到父亲灵位前，跪在蒲团上给父亲上香，黄莺儿、糜贞、冼灵儿三个女人也跟着上了香。刘羿说：“爹，你儿子当中郎将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母亲站在旁边，厉声说：“他还要带兵去打珠崖岛，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要是羿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砸了你的排位。” 刘羿第一次听见母亲这样跟父亲说话，心中感叹，哎，天大地大，儿子最大。 刘羿磕头后站起来，安慰道：“妈，那珠崖岛没什么正规部队，都是些农民，不用打就能占领。我现在不能去，主要是没船。如果船够，我早就去了，所以没什么危险。” “当真？你要是敢骗我们，哼哼！”黄莺儿也和母亲一样，说话恶狠狠的。 “就是，她们两个肚子里都有你的孩子。”母亲晓之以理。 “真是这样，我没骗你们。”刘羿想，看来今天的讲话也有后遗症，不知道会让多少军人家庭担忧，看来得找机会消除大家的顾虑。 …… 刘羿的誓言向风一样很快吹向各地。军队是一片欢腾，对于军人来说，军功不仅是升官发财的主要渠道，也是军人荣耀的体现。黄忠营许多官兵去找黄忠，一定要争取成为主力。徐晃部队自然不甘落后，大家说：“打合浦我们错过了，打珠崖我们一定要当先锋”。甘宁更是热血沸腾，整天大喊大叫：“好好练，好好练，我们是水军，第一个登岛的肯定是我们。” 几天后，交州刺史丁宫得到消息，大喜：“就怕这小子到处折腾，还好，他的目标在珠崖，他周边几个郡守可以睡安稳觉了。” 士燮得到消息，沉默了许久。对旁边的几个心腹说：“皇帝封他为中郎将，实在有些意外，说不定是我们大肆征兵，刺激了皇上。现在这小子高喊要打珠崖，我们征这么多兵，反而被人诟病。” “那这么办？兵已经征了。” “就学那小子吧，5000人转为屯田兵。妈的，这小子兵已上万，可他总说自己只有3500兵，谁也不能反驳，聪明啊。” “是的，我们始终得防一手。这次丁刺史任满，一定要想法把刺史位置抢到手，否则后面的棋不好下。” “关键还是朝廷，得多想办法。” “朝臣问题不大，主要是皇帝。” “下官建议恢复荔枝、龙眼朝贡，让皇帝欢心。” 士燮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好，那小子送鱼，我们就送水果。” 第107章 富豪城 历史上，从交州送水果到京城就始于汉朝。西汉时，长安的公卿和皇室为了品尝到新鲜的荔枝，明确要求交趾郡每年按时进贡。为保证荔枝新鲜，交趾的官吏百姓不得不日夜兼程，赶往长安，以求能在荔枝果变质之前送抵君前交差。于是，每岁都有数十上百人倒毙于这条朝贡荔枝、龙眼的道路上。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句唐朝诗句，就是交趾进贡荔枝的真实写照。 到了东汉，因路途不宁，匪患多发，交趾郡朝贡荔枝的惯例被迫废弃，但如果交趾郡自己愿意送，洛阳的王公贵族和皇室自然不会反对。 …… 刘羿现在自然不知道交趾发生的事，正带着钦差季伝在海边考察。这里是合浦郡建立的第三盐场，旁边有熏鱼厂、豆制品厂、屯田营和一个镇。因选址时这片地两旁有两条河，刘羿当时取名为双江镇。经过4个多月的开发，这里有了不少房屋，耕地也有一两千亩。但从整体看，还是一个大工地。 屯田营军侯叫刘一峰，以前是黄忠营的百夫长。双江镇有秩代丙正以前是合浦县津掾，是个闲职，不得重用，擢升到此后十分尽心。盐场主事是徐纹盐场擢升来的，叫黄四昌，四十多岁，老盐工，很尽职尽责。 当然，这些都是分管工商的右丞郭进说的，刘羿这次来也有选官的意思。刘羿觉得，既然要建县，就尽快建，有利于吸引工商业，聚集人口。椹川县已有先例，大多数作坊、商家掌柜都来自于合浦郡之外，匠人、伙计也多是外面带来的，而且许多人一来就是一家，人口增加很快。 刘羿等人到双江镇办公地，分别听取了三人的汇报，感觉这个有秩代丙正应该不错，三十多岁，是个实干型人才，做个县丞应该可以，刘一峰做县尉自然也能胜任。 听完汇报，刘羿等人去工地查看。季伝说：“你这小子，总有大手笔，这里建成后，肯定很热闹。” “那当然，你知道吗？就是现在，盐工已有1000人，加上家属就是3000人，还有几个厂，职工家属加一起算2000人，军队、商人、水军等等算2000人，就7000人了。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县。季公公，我给你说，将来，这一带最繁华的县城就在这里。” 刘羿向郭进招招手，郭进跑过来，刘羿说：“从现在起，你重点来规划这个县城，记住，县城里面的地一块都不能卖，我要卖给有特殊关系的人。” 刘羿对季伝说：“季公公，我给皇宫十块地，有一块是你的，你那块地我出钱给你买，你可以让你的家人来做生意。” “这不好吧？”季伝假装推辞。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什么关系？比兄弟还亲。你回去禀报张让公公，把我的意思告诉他，我想他会同意的。” “你小子，鬼心眼多，他自然会高兴。”季伝想，这一招厉害啊，以后皇宫替他说话的人就不知有多少了？ “再给我义兄冯益之十块地，让我义兄分配给羽林军兄弟。季公公回去的时候帮我带封信给他。” “小事一桩。”季伝凭空得一块地，自然十分高兴。 刘羿接着说：“除了这20块地，郡府里我、你余沁兄、来达、糜芳，再预留4块，要8块地。这样，一共就去了28块地。好，县城里这28块地放在南门一带，靠海边码头。大约占全城的四分之一。北门划出20块地，给交州一部分县令，让20个县令进来。东门划出20块地，给荆州、扬州一部分县令，让荆扬官吏进来。西门也是20块地，留下来，只卖给外族人。除了这些住宅，其余的建筑就是商业。哈哈，我要让这座城市成为大汉最富有的城市。哦，对了，城中间是大花园，让我们的县衙、军营、县学堂、医馆都放在公园里。呵呵，大家日子舒服吧。” 刘羿在讲，大家在听，可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这个规划听起来似乎很荒谬，可仔细一想，好像又是可以实现的。如果皇宫十个太监家人一来，羽林军官家人一来，那些县令还不争着来？那这座稀奇古怪的城市不是就建成了？而且以后肯定寸土寸金，这不真的成了大汉最富裕的县城了？ 郭进长出一口气：“好，我来规划，规划这座全大汉独一无二的富豪城。” “城的位置我们上次已经规划过了，找人开始平场地，城墙设计高一些，但慢慢建，十年八年建成就行，这样一座城市，没人敢来打。” 季伝哈哈大笑：“是啊，谁敢来惹这个马蜂窝。” 刘羿也笑了：“街道宽阔，中间有花圃，有治安岗亭。两旁是商铺，商铺后面是仓库、住宅，所有房子都是一样结构，建成后，这座城市就是一个整体，豪华漂亮。” 郭进皱皱眉：“大人，这样的城市下官怕是设计不了。” 刘羿点头：“我没有叫你设计，只是叫你组织规划，真正设计得找专门的工匠来，我也会亲自参与。总之，这座城市要建得漂亮，以后，拥有这座城市的一套住宅，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身份的象征。对了，这座城市的房屋不许自由买卖，要卖只能卖给衙门，由衙门选定下一个主人。” 刘羿这一说，大家都悠然神往。季伝说：“我让我哥一家过来住，以后我要是能致仕或者回乡养老，我就到这里来过晚年。” 刘羿大笑：“好啊，我保证你天天有酒喝。季公公想想，花园一样的城市，整齐排列的岗亭，应有尽有的商铺，算不算大汉最漂亮、最安全、商品最丰富的城市，能在这样的城市养老，夫复何求？” 旁边的羽林军统领忍不住了，上前问：“我有没有资格要一套？” 刘羿看了一眼季伝。季伝大喜，知道这小子在做人情，就笑着说：“张统领和你义兄关系密切。” “那好，我答应了，不过我义兄只有9套了。” 张统领大喜：“末将砸锅卖铁也要买一套，我相信中郎将会把这座城市建好。” 刘羿笑道：“放心吧，我以人格向你担保，你绝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郭进说：“那县衙的官吏也没有住房。” “没有。”刘羿斩钉切铁地说，“县衙设公房，任职期间可以住，调走或者卸职就没有了。不这样做，郡府那些官吏还不挤破脑袋往这里来呀。” “那县令……” “县令有啊，我20套交州县令住宅就包含我们几个县的县令，但县令以下，谁也没有。” 第108章 珠城美景 第108章 珠城美景 刘羿抛出一个“富豪城”计划，打乱了大家视察工地的心思，纷纷要求去看县城选址。于是，队伍转身往回走，走到了当时埋下的界碑前。刘羿说：“你们看看，前面是大海，左右都是河流，后面远处有隐隐约约的山影，简直就是建城的风水宝地。” 大家看了看，都点头。 刘羿对郭进说：“城周围十里范围内不许卖地，要统一规划，有的地方要建公园，有的规划成饮食区，有的规划成娱乐区，有的规划成工坊区，让大家有吃有玩，生活方便。” 郭进笑道：“听你这么说，我都迫不及待了，赶紧成立这个县吧。” 季伝问：“你这个县名字叫什么？” “合浦盛产珍珠，称为南珠，我开始想叫南珠县，想想小气，不如就叫珠城，像珍珠一样的城市。对内叫珠城县，对外就叫珠城。” “好名字，珠城，像珍珠一样的城市，贴切大气。”季伝赞道，又问：“你打算卖多少钱一套住宅？” “大概300万钱，最长10年付清房款。也就是说，付30万钱就可以先住进来了。” “没有利息？” “没有，但有条件，若果不能按时付款，衙门可无条件收回房屋，前款不退。但付完款的，衙门就不能再收回了。” “这个条件好像也合理。”季伝点头。 刘羿笑道：“我估计多数会付清房款，避免风险，只有一些实在钱不够的才会分年付款。” 郭进问：“那这里的官吏是不是该任命了？” “可以，擢升椹川县县丞王玄任县令，这家伙建城有经验了，让他来建。擢升双江镇有秩代丙正为县丞，擢升郡府主记室书佐黄璨为主薄，屯田营军侯刘一峰兼领县尉。”刘羿停了停，“擢升工曹将作院教授、徐纹砖厂主事陈俞为椹川县县丞。” 郭进大喜：“将作院也该出官了，要不然大家心里不平衡。” 刘羿笑笑：“告诉大家，机会有的是，关键看自己，脚踏实地干好工作。我的主记室书佐你们工曹推举一个人来，要有培养前途的。” “诺。”郭进高兴地答应了。 代丙正只当了县丞，没有当到县令，房子是没有了，未免有些遗憾，但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过来谢恩。 郭进说：“你还要划定珠城管辖的大致区域，我好让田曹勘定边界。” “这个县主要是为商业服务的，地盘不宜过大。”刘羿叫秦虎拿来舆图，大致划了一块地盘，面积约等于后世北海市主城区。 …… 刘羿的珠城规划，又像一场风暴刮向各方，各种议论纷纷扬扬，有称赞的，有嗤之以鼻的，有夸刘羿奇思妙想的，也有骂刘羿白日做梦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不少县学堂还展开了争论。可刘羿不管这些，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些议论。刘羿考察了甘宁的水军营寨，就乘坐刚开回来的第三艘新船“朱卢号”北上去椹川造船厂。 刘羿要去好好表彰造船厂的匠人。今年八月初一第一艘船“徐纹号”下水后，十一月又造出了“合浦号”，十二月造出了“朱卢号”。现在“徐纹号”“合浦号”都在往徐州方向拉人，只有“朱卢号”留给水军做训练。 刘羿非常清楚，大汉现在有5000万人口，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但后面要经历三国之乱，人口会降至1000余万，平均每家剩下来的不足一人，这是大汉历史上最黑暗的岁月。如果能让更多的人来到合浦，无疑是对历史最大的贡献。当然，船自然是最便捷的工具。 不过刘羿有时也在想，造成这种历史灾难的导火索到底是什么？是朝廷出了问题？好像不完全是。这段时间，世界上几个大国几乎都出现了大动荡，比如大秦帝国，也和大汉的三国割据一样，动乱不止，文明倒退百年以上。是自然灾害？好像也不对，自然灾害年年有，并非引发大动乱的根本原因。有时刘羿觉得根本问题应该是人口过于集中与生产力及其低下之间的矛盾导致，这才是真正的导火索。不过这个问题太深奥，应该是历史学家研究的范畴。但刘羿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中原人口太多了。比如汝南郡有人口260万，银川郡也超过220万，这些郡就算没有自然灾害，也养不活这么多人。所以黄巾起义这些地方是重灾区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要分数中原人口，拉到合浦来，拉到珠崖来，这些地方都是大粮仓，不养人太可惜了。 “朱卢号”在大浪中前行，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坐船，晕船是必然的。季伝、郭进等人都躲在船舱，无法欣赏海上的风景，刘羿倒是不晕船，女扮男装的冼灵儿也不晕船，让刘羿刮目相看。总之，船到了徐纹港，季伝、郭进都坚决不坐船了。刘羿只好也下船。因战马都没有上船，羽林军只上来100人，刘羿侍卫也只上了100人，好在徐纹有马，大家在徐纹休息两天又继续往前走。 刘羿自然要召见徐纹官吏，听取汇报。现在徐纹已经比较繁华了，不少人开始拆木屋起砖房，物资也很丰富，只是劳动工具、农具价格很高，比以前翻了一番。刘羿说：“这个问题暂时解决不了，要等到我们自己的钢铁出来才能解决，做好这方面的解释，不行衙门适当补贴。” 县令费钦点头：“总体说，大家是理解的，知道合浦在大发展，也知道发展会给大家带来好处，而且这些好处大家也感受到了。所以虽然有人发牢骚，但总体平稳。毕竟许多人家有吃有穿有房住，还有肉吃，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 刘羿点头：“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持平稳发展，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费钦笑道：“下官明白，现在徐纹小孩子都会背……”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大家突然一起背诵。 大家背完，都哈哈大笑，刘羿也笑起来。 看着刘羿意气风发的样子，费钦心里五味成杂，作为刘羿的下官，费钦是很满意的，但自己的女儿费娇要嫁给他，不惜做小，费钦始终不是滋味。况且，刘羿不停挑战礼教，挑战士族，甚至挑战朝廷法度，让人揪心。在这方面，他赞同家主的判断，刘羿毕竟太过张扬，必定不能长久，昙花一现是刘羿注定的结局。他可不希望女儿守寡，更不希望家族受到牵连。 第109章 各方的态度 第109章 各方的态度 离开徐纹，刘羿往椹川船厂出发，中途去了海康乡徐晃军营。现在徐晃已经有了500骑兵，800步兵。徐晃说：“听说明年七月攻占珠崖，军士们热情高涨，都要求做先锋呢。” 刘羿把徐晃拉到办公室，小声说：“打肯定是你去打，但时间是明年还是后年，暂时没定。在此之前，我们要去占领另外一个地方。” 刘羿指着舆图上一片海域：“这里有许多岛屿，我们叫它舟山群岛，目前岛上只有少数土人，主要居住在一个大岛上，这个岛现在叫甬东，名义上属于会稽郡鄮县管辖，但实际根本没人管理。可是如果我们拿过来，却是一个重要的补给站，上下的船只都可以在那里停靠。从中原来的人和物资先在那里集中，可以大幅度提升我们的运输效率。” “对，对，这个位置确实对我们很重要。”徐晃点头，“需要末将带兵去吗？” “不需要。我打算给皇上奏报，说陆路战事频发，影响朝贡，打算走水路，请皇上把这些无人小岛给微臣做一个补给站，每年可交100万钱补偿给会稽郡鄮县，估计皇上会同意，鄮县官吏也会很高兴。” “应该会，无人小岛谁都不会当回事。”徐晃笑道。 “到时候，我们选一个军侯过去带兵，镇守那里。” “要不要带兵过去？” “不用，在扬州边上还担心征不了兵吗？你配5个百夫长、几十个亲兵就行了。” “什么时候去？” “等皇上旨意往返得半年，我先去找鄮县县令，先租一块地过来再说。所以，我打算正月就去。” “好，我这边给大人准备好。” “另外，占领珠崖岛并不困难，但守住有困难，你让士兵多练习射箭，也要多预备弓箭。” …… 到达椹川造船厂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超出了预定时间，刘羿不再耽搁，立即召开表彰会，发放奖金，选拔一批人享受将作院教授待遇，然后立即往合浦郡府赶，终于在元日前一天赶到了家里。 珠城规划还在持续发酵，交州刺史府刺史丁宫和别驾王清正在谈论这件事。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丁宫问：“你觉得这小子的所谓珠城规划能成功吗？” 王清点点头：“我研究过这小子做的事情，每一件事似乎都不可能，但最后都成了，所以不能小看这小子。我想过这小子的分配方案。首先是宫中的那些太监。我们都知道，现在太监在宫里很得皇上恩宠，但大臣们却瞧不起这些人，总把他们当下人看。地方官吏也一样，虽然被迫讨好他们，但太监心里是明白的，他们不傻，不会以为这些讨好他们的人就真的尊重他们。而这小子这招不一样，是在为他们谋后路，或者是在给他们光宗耀祖的机会，这些太监估计会认可。我们都知道，现在，许多太监实际很有钱，也想投资，而投资在远离京城的交州恰恰风险最小，所以应该有不少太监会买他的珠城房产。” 丁宫认同：“你分析有道理。” “其次是羽林军。听说这小子有个义兄是中郎将，有这个义兄鼓动，估计会成。再说了，羽林军将领一般都是士族大家的子弟，但又不会是嫡传，因为嫡传子弟一般是不会去当兵的。所以，羽林军将领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高，但又不缺钱，安排一两个兄弟或者儿孙到交州来，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丁宫点头：“这小子选这两群人选得很准，如果选朝中大臣，估计没人会理睬他。” “是的，这两群人在朝中地位不怎么样，可是这些七品县令却也巴结不上。好了，第三个人群就是县令，给县令提供结识他们的机会，所以肯定有不少县令会动心。” 丁宫哈哈笑起来：“你只看到了一面，我却看到了另外一面。这小子会挣钱，这是大家公认的，他的那些玩意确实好卖，但偏偏缺货，有些县令冲着发财也会去。可我想法不一样，按这小子的规划，将来这个小城说不定还真是贸易中心，他真正的打算是和国外的人做生意，他不是规划有一个外族人群吗？所以我想鼓励郁林郡、苍梧郡的县令参与，利用这个小城把这些县的东西卖出去，缓解财政困难。” “有道理。”王清点头，“那我们参加吗？” “当然参加，以后那里的房子肯定值钱。你派人去告诉他，我们是上官，他居然敢忘记，罪不可赦。我们两人的两套房，价格减半，什么300万，给他150万算照顾他了。” “好，大人英明。”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士燮也是懂生意的，知道刘羿这样规划肯定有钱赚，但交趾这个贸易中心的地位也会因此被削弱，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阳谋，不是阴谋，不能拿到桌面上来攻击他，想想也气闷。 士燮叫来郡府书佐：“通知所有县令，合浦郡擅自增设县城，有违朝廷定制，交趾郡坚决抵制，不得参与所谓珠城房产交易。” 不仅仅是外部意见不一，合浦郡内部也有杂音，徐纹县县令费钦回合浦老家过元日，家主就责令他不得购买珠城房产。家主的意思很明确，不能因为房产的事得罪士族，这让费钦很为难，买和不买都会得罪一方。但家主的话一直在费钦耳边回响：“士家百年基业，刘羿家还是水中浮萍，孰轻孰重难道还用人说。” “是啊，孰轻孰重，好难决断啊！”费钦头发都快白了。 …… 刘羿回家，家里自然喜气洋洋，季伝也被拉到刘羿家吃饭。不久，郡府的一些官吏来了，家在合浦的县城官吏来了，一些京城来的学子也来了。家里非常热闹，但费钦没来。 费钦在家吃完晚饭，就喊头疼，躲进了卧室。不久，费娇进来，满脸怒气，大声囔囔：“爸，你们敢把我嫁给三姨家那个废物，我就死给你们看。” 费钦皱着眉，怒喝：“你吼什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费娇见父亲呵斥她，愣了一下，放身大哭：“既然没人疼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费钦本来心情不好，见费娇耍横，怒气上冲，骂道：“什么死不死的，反了你了，再敢说死打断你的狗腿。” 费娇看着满脸怒气的父亲，突然觉得生活没了乐趣，一步步走向窗边，趴上窗子，大声哭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第110章 救费娇 第110章 救费娇 半夜，刘羿被侍卫喊醒，说徐纹县县令费钦有急事求见。刘羿一惊，难道有民变，赶紧起来，来到客厅，见费钦衣冠不整，脸无血色，急切地问：“有何大事？慢慢说。” 费钦似乎犹豫了一下，声音有些呜咽：“费娇那孩子……跳楼，快不行了……想最后见你一面。” 刘羿心里咯噔一下，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啊？问：“她为什么跳楼？” 费钦痛苦地摇摇头：“请大人先走，下官在路上告诉大人。” 刘羿点点头，出门喊：“备马。” 侍卫把马牵来，刘羿翻身上马。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发现天空阴沉，只有一钩月牙挂在天边。冷风从树梢袭来，一股寒气让衣衫单薄的刘羿耸了耸肩。 几十个侍卫骑马护在刘羿前后左右，刘羿对费钦喊：“带路。”费钦一夹马，大家都跟着前行，街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费钦家离郡府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费家大门大开，有家奴守候两旁。大家下马，费钦上前急切地问：“小姐怎么样？” 一个家奴赶紧回答：“还是老样子。” 费钦不再多说，对刘羿躬身：“大人请。” 费钦家显然都没有休息，到处是人群。费钦带着刘羿上到二楼，见一间屋子里有不少女人，或站或坐，有的还在抹泪。门对面靠墙处有一张大牙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费娇了。 刘羿走到门口，一个打扮花里胡哨的青年对刘羿怒目而视，厉声道：“都是你这个魔鬼害的，我与你不共戴天！” “嗯。”刘羿眼里一道寒光射出，“你是谁？” 那青年觉得浑身一冷，退回两步。 “我……我是娇娇的夫婿。” “他不是的。”费娇用微弱的声音喊。 “让开。”刘羿用手一挥，那青年往旁边甩了出去。这次刘羿用上了气功，那青年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旁边一个女人赶紧把他拉起来。 女人尖声喊：“太守打人了，太守打人了！” 刘羿冷冷说：“我什么时候打他了，他自己体虚站不稳。” 那青年已经站起，大声说：“你才体虚，你他妈一家都体虚。” “你敢骂我妈。”刘羿上前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 “太守欺负人啦，太守强抢民女啦，太守欺负人啦。”那女人歇斯底里大叫起来。 刘羿眼神一冷，盯着那女人：“欺负你又如何？不服！” 那女人也觉得全身一冷，退后两步，不敢再叫。 刘羿走到床头，看着费娇惨白的脸和激动的眼神。心痛地说：“你怎么这么傻，要跳楼？” “没想死的，被爹一气……没控制住。”费娇吃力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丫鬟赶紧过来处理。 刘羿说：“你别说话了。大夫，娇娇的病情怎么样？” 一个老头过来：“禀大人，伤了五脏六腑，恕老夫无能。” “骨头有伤吗？” “有伤，但没断。” 刘羿骂道：“你确实够无能的。” 费娇气缓过来了，小声说：“你能握……握我手……” “不行，她是我媳妇，你不能摸她的手。”那青年已经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刘羿。 “哦，怎么证明她是你媳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就是证明。” “她本人同意吗？” “本人……本人……” “既然她本人都不同意，你却强行说她是你媳妇，你这才是强抢民女。” 那青年一时说不出话来。刘羿不再理她，过去握住费娇的手。费娇十分激动：“这才是我霸气的相公，可惜我不能……陪你了……下辈子……我不那么傻了，相公，我要走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从眼角滴落。 “女儿，娇娇，你别走，别走，爹以后再也不骂你了。”费钦一下跪在床边，大哭起来。 刘羿皱皱眉，大喝：“起来，谁说她要走了。我没同意她死，她敢死？” “呲——”后面那青年一声嗤笑，“你没同意她死，她就不能死，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神仙？” 听着那青年阴阳怪气的声音，刘羿大怒。站起来，看着众人，厉声道：“出去，统统出去。侍卫，把他们都赶出去，把好门，一个也不许进来。” 一群侍卫进来，毫不客气地把大家赶出房门，那青年走慢了一些，屁股上挨了一脚。 刘羿对费钦说：“你也出去，把门关了。” 费钦激动地说：“一切拜托大人，娇娇是我唯一的女儿，只要大人救活她，下官以后当牛做马……” “好了，快去。”刘羿转头看着费娇，“娇娇，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去一趟你的梳洗间，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快点回来。” 刘羿点点头：“很快就回来。” …… 费钦出门，随手关了房门。一个女人喊：“你为什么要关门，他们孤男寡女……” “闭嘴吧，他是神医，只有他能救娇娇……” “神医，不到二十岁的神医？可笑。” “可笑吗？徐纹的瘟疫就是他治好的，神医张仲景就是他师傅。”费钦大声说。 “可是，这事以后传出去，不是对娇娇的名声有损？” “人都快没了，还考虑名声？” “女子名节是大，宁可死……” 那青年刚一插话，就把费钦气得双眉倒竖，厉声道：“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啊。”费钦突然精神崩溃了。 “哼！当了县令，脾气见长了，忘了当初怎么进的官场。”一个老者冷冷地说，“我老了，不说话就把我忘了。” “家主，侄儿感谢家族的关心，我现在就辞职，我就当一个平民百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 “哼哼，你是攀上高枝，不把家族放在眼里了。”家主讥讽道。 费钦也豁出去了：“家主，上次你老让我放了那个该死的县令朱凌，我没有执行家族命令，你们就已经对我不满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要用朱凌的命去讨好一些人，可我就是不想放，因为我知道他朱家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放了，我的脊梁骨就直不起来了，我就没脸呆在徐纹了。” 费钦越说越激动：“这些年，你们一会儿叫我做这样，一会儿叫我做那样，我还是一个人吗？我只是傀儡。这样的傀儡我做厌倦了。你们不走，我走。但是，如果谁敢阻止救娇娇的命，我有办法让你们家破人亡。” 费钦大步流星走下楼梯，走出大门，不知去向，留下一屋子的人呆在那里。 第111章 费钦辞职 第111章 费钦辞职 刘羿来到梳洗间，飞快进入戒指，取了一些井水，用茶杯装好拿了出来。 刘羿坐到床头，把费娇扶起来，一手把住肩膀，一手喂水。费娇喝了一口，小声说：“真甜。” “别说话，再喝几口。” 费娇又喝了几口，闭上眼睛，眼泪又流了出来。 刘羿问：“怎么了，很痛吗？” 费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太幸福了。” “先躺下，药力要发作了。”刘羿让费娇平躺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不久，费娇就开始全身发热，汗水直流。“热。”费娇喊。 “热就对了，别动。”刘羿用衣袖擦去费娇脸上的汗水，不，还有泪水。 过了一阵，费娇问：“我没有那么痛了，真的不用死了？” “当然，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不过你的伤要养一段时间。” “我要去你家养，不在这里养。” “可以。” “你扶我起来，我想斜躺着。” 刘羿把费娇扶起来，在后背垫上棉絮，将头靠在床头，这时费娇的脸色已经好多了，嘴唇有了血色。 刘羿打开房门，对侍卫说：“去找一副担架来。” 其他人蜂拥而入，见费娇果然好多了，都瞪大眼睛看着费娇，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费家主小声吩咐旁边的管家：“把灵棚撤了，请道士的人也不要去了。” 这时，侍卫找来担架，刘羿抱起费娇，放在担架上，喊：“抬走。” “慢。”费家主挥手，“你要把她抬到哪里去？” 刘羿笑道：“自然是我家了，她的伤还需要治疗很长时间，难道你让本官天天来这里治？你还没有这个面子。” 费家主见刘羿说话毫不客气，气得胡子乱颤，说不出话来。 “你不能带走他？”那青年喊道。 “你能治好她？”刘羿冷冷看着他，补了一句，“废物。” “你也说我废物？”青年满脸怒色。 “喔，意思是还有人说你废物了？” “那自然是我了？”费娇躺在担架上咯咯笑起来。 刘羿哈哈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抬走。” 四名侍卫抬着费娇出门、下楼，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拦。队伍到了街上，四周静得出奇。抬着担架，大家都只有步行，马在后面踢踏踢踏跟着，刘羿跟在担架后面，看着费娇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刘羿想，还得找医学堂的秦毓来看看，开一些调养的药。 快到家时，费钦从路边走出来，焦急地问刘羿：“娇娇怎么样了？” “命是救过来了，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调养。”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娇娇治不好，我非疯了不可。” 进了刘羿家，大家把担架接了进去。刘羿见大家都起来了，扶着母亲：“妈，你还是去休息，没什么事。” 母亲说：“天都快亮了，不睡了。”对黄莺儿、糜贞说：“你们两个大肚子回去睡吧。” 黄莺儿和糜贞笑道：“又来了一个妹妹，我们得服侍一下。” 刘钰看着费娇，不停念叨：“娇娇姐，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多次，今天看到你，却成这个样子了。” 刘羿说：“你们都不要管她，她的伤很重，让她休息休息。” 刘钰说：“抬到我屋里，我照顾她。” 刘羿点头，几个丫鬟、仆妇把费娇抬进了刘钰的小院。 费钦一直跟在后面，见刘羿总算闲下来，来到刘羿面前：“耽误大人一小会时间，可以吗？” 刘羿点头：“去书房吧。” 到书房，两人坐下。费钦说：“我今天是来辞职的，大人不用多问，我直接告诉大人原因。费家以前也是商人家庭，后来有人开始进入官场，但官品都不高。我做到县丞是最高的官，家族为此做了许多努力，我自己也娶了士燮娘舅家的一个外孙女。但正因为这样，我在家族中抬不起头，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们就会说，‘别忘了你的官是怎么来的’。为此我十分苦恼，常常生出离开这个家的感觉。这次娇娇的事让我彻底清醒了，找女婿这样大的事，他们居然没知会我一声就定下，我在他们心目中根本就是个为家族做事的工具。所以我这次真的要辞职，大人不必劝我，我就算做小买卖，也心甘情愿。另外，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比如安插斥候在徐纹经商，给士燮提供情报，但我有控制，没给大人带来大的麻烦。” 刘羿一听就笑了：“我在士燮那里也有斥候，没什么了不起，再说，我这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至于你说的辞职，我同意。其实人的一生很短暂，也就几十年，如果老是被人牵制，后面会形成心魔，一生都不快活。你费钦又不是无能之辈，重新来过，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让自己活得自信，活得坦然，活得堂堂正正。” “对，官大官小无所谓，有钱无钱无所谓，堂堂正正做人，心里踏实。” “好，你终于悟了。”刘羿向费钦招招手，让他来到书桌前，指着舆图，把自己建立补给基地、中转基地的想法告诉了费钦。刘羿说：“这里，有两个优势，一是鱼多，可以大量销往中原，二是可以制盐。缺点是淡水不足，要打井，修水库。我给你一个挑战，你建成一个乡，我让你当有秩，建成一个县，我让你当县令，你敢不敢接？”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去，别人也会去，你这大人和别人不一样，你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你说吧，几年建成一个县？”费钦颓唐的样子不见了，眼睛又有了神采。 “三年，给你三年时间。人你不用发愁，有的是，关键是怎么安置。粮食你也不用发愁，吴郡、会稽郡都是产粮之地，我们合浦也可以支援你。钱更不愁，盐场、渔业都是摇钱树。” “什么时候去？” “我把珠城规划做好就走，只要十来天。” “那我就在你家打搅了，我想陪陪我女儿。” “可以。”刘羿笑道。 费钦想想问：“那是扬州地盘，朝廷会不会不许我们设县？” “放心吧，我会给皇上写奏章，皇上会同意的。” “那就好。” “你觉得谁接替你比较合适？”刘羿问。 “主薄陈宏，那个教谕出身的家伙，我开始还怕他是个坐而论道的夫子，结果干劲十足，思路也清晰。” 刘羿哈哈大笑：“那是我在县学堂发现的人才。” “大人眼光独到，下官佩服。” “好了，我任命你为舟山转运史，保留七品待遇。” “下官谢恩。” 第112章 家庭问题 第112章 家庭问题 刘羿和费钦从书房出来，天已亮了，两人干脆去吃早餐，然后休息。费钦被送进客房，刘羿打算去冼灵儿那里，却被黄莺儿拉进了房间。 黄莺儿服侍刘羿躺下，接着自己也钻进被窝。黄莺儿抱着刘羿，将隆起的肚子贴着刘羿，腻声说：“我是你第一个女人，对吧？” “是啊，怎么了？”刘羿有些奇怪。 “相公你看啊，糜贞的哥哥一个是大富豪，一个是郡尉；冼灵儿的父亲是县令，费娇的父亲也是县令，她们都是大士家出身，可我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我怕以后是抬不起头来了，我们的孩子怕是要被欺负了。” 刘羿心里咯噔一下，糟糕，这就要攀比了。 刘羿解释说：“糜家确实富裕，在大汉都有名，但这是糜家很多代人努力的结果，糜芳当郡尉，是他有这方面的经验，他能在一个封国当相国，自然也能在这里当郡尉。冼灵儿的父亲本身就是县令，她家是当地豪族，也是很多代人积累起来的。费娇的父亲倒是我提拔的，但他以前就是县丞。莺儿啊，世家大族是一代一代人努力积累起来的，这个没法比。就像我，就是小户人家出身，我能和别人去比吗？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生活，我们不是照样过得很好吗？” “话虽然是对的，可你是太守，别人自然不和你比，而我就一个小妇人，不比这些比什么呢？”黄莺儿哀怨道。 “怎么，她们瞧不起你？” “那倒是没有，她们都刚来，自然要先低头，可以后呢，有了孩子以后呢？就算我们不比，孩子也会比。还有，我和糜贞怀孕可能是同一天，要是她先生呢？要是她生的是儿子我生的是女儿呢？” 刘羿心想，完了，都比到下一代去了，这都是女人多了的毛病，贪图享乐就得付出代价。于是说：“你是大姐，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有，我的儿女，是男是女我都一视同仁。” “可是，以后谁是你的继承人呢？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得保证我儿子的继承人位置，这个，我是坚决不让的。” 刘羿心想，完了，问题大了，恐怕家庭和睦的局面要被打破了。魔鬼一旦放出魔瓶，再装回去几乎就不可能。 刘羿说：“孩子还没生呢，不必想太多。放心吧，我的孩子，只要成才，都会生活得很好。” 黄莺儿犹豫了一阵，还是鼓起勇气说：“你现在有那么多县，给我父亲一个县令行不行？” 刘羿一愣，没想到黄莺儿会提出这种要求。于是说：“你爹没有从官的经历，不能直接做县令，得先从下官做起。” “你不也是直接就做县令吗？” “我……我和一般人不一样。”刘羿想想说，“一个官吏，最主要的是要服众，就是大家要拥护你，要讲原则，讲规矩，树立自己的威信。你父亲我以前是给了他机会的，让他管石灰生产，可他为了一个女人就丢失原则，买石灰窑时还多给人家2000钱，后来遭到族人反对。你想啊，如果让他当一个县令，也不讲原则，说不定会逼得百姓造反的。” 黄莺儿想想，觉得刘羿说的也在理，也恨自己那爹不争气，如果好好做，现在至少是工曹官吏了。黄莺儿对刘羿撒娇说：“你本事大，无所不能，有没有办法让我爹变好？” 刘羿想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怕伤了黄莺儿的自尊，于是说：“我可以试试，不过这事最好问问你妈，说不定就像现在这样你们这个家最和睦。” “那好吧，我和妈商量一下再说。你一晚没休息，快睡吧。” …… 刘羿闭上眼睛，却没了睡意。心想，随着费娇的到来，这个家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家庭问题肯定会慢慢暴露。该怎么办？刘羿突然想到皇宫，皇宫的女人是怎么管的？嗯，严格的等级制度，各种礼仪规矩……想着想着又想到郡府。 郡府各种势力交错，人心不一，尤其跟随来达的那批官吏，没有得到重用，怨言肯定不少。还有京城来的那批人，大都是眼高手低的家伙，自命不凡，瞧不起当地人，形成团伙也是必然，加上自己总在外面跑，各种事务都扔给来达和郭进，时间久了也会形成派系。那么，该怎么办？ 还有各种刑律，大汉律法显然有问题，又很烦苛，可我本身就是大汉官吏，也不可能自己来立法。这又该怎么办？ 刘羿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建三个体系，一是用人体系，建立官吏的考评选拔制度，把功曹的作用发挥出来；二是权力限制，尤其是县令这一级，规定哪些事情县令可以做主，哪些事情必须上报。三是监督体系。以前许给义兄冯文督邮官职，现在看来不能再等，一则义兄暂时来不了，二则凭义兄的性格，更适合做武将。 想到这些，刘羿也不睡了，爬起来去了郡府。把来达、郭进、糜芳找来，谈了自己的想法。三人都没有异议，来达还非常高兴，认为刘羿终于知道自己是郡守而不是草头王了。 几人商议结果是，郭进任郡丞。刘羿强调郭进的郡丞是吏部任命的，来达也就不好再争议，当然，这里面有刘羿的私心，毕竟自己和郭进更亲密一些。来达只好改任主薄，偏重于文事。原功曹掾张奕擢升为督邮，这一任命来达又很高兴，因为张奕是来达的人，在郡府权力分布中有了同盟。 功曹掾是各曹之首，十分重要，最后刘羿提议让合浦县县令冯启来做。冯启是第一批从京城来的学子，不能算是哪方亲信，最后大家都同意了。 刘羿让人把张奕和冯启叫来，两人自然都很高兴。于是开始商议后面的事情，研究了整整一个下午，到天黑才结束。 冯启当功曹掾，合浦县县令的位置就空缺出来了，大家都知道，合浦县是郡治，这个县令只有刘羿能定，其他人不能染指。于是，让刘羿提议。刘羿想了想，说：“调临允县县令秦奎为合浦县县令，擢升临允县县丞冼莒为临允县县令，擢升徐纹熏鱼厂主事黄玉清为临允县县丞。”刘羿想。为了黄莺儿，就照顾一下黄家吧。 这个提议大家自然没有异议，也不能有异议。最后，刘羿也照顾了大家一回，允许大家各自挑选一名主记室书佐，这个职位大概相当于后世秘书长，算是他们的助手。大家都知道，这个助手若不出意外，后面是要提拔的，相当于让大家去做人情，于是大家都高兴地答应了。 第113章 禁令和军规 第113章 禁令和军规 到目前，合浦郡的纲纪系统、门下和督察系统算是初步建立起来了，列曹系统也在逐步完善。刘羿当即下达命令，要求督邮张奕和郡尉糜芳分别主持制定官吏十大禁令和军人十大军规，要求简单明了，好理解好操作，规范大家的行为。刘羿说：“我要的是具体，不要笼统的东西。比如，不准增设增收任何名目的税费，不准接收价值多少钱以上的礼品，不准买东西不给钱、少给钱等等，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底线在哪里，任何人不得违犯。军队也一样，比如不许闻鼓不进，闻金不退，不准谎报军功，不准欺压百姓，不许私藏战利品等等，让不识字的人也能记住。” 郡丞郭进笑道：“你这个出来怕是又要轰动大汉了，没有哪个地方的官吏和军人能做到这些。” 刘羿说：“我们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做给大家执行的，不管别人怎么平价，我们都要这么做。大家平心而论，我们官吏、军人的薪俸比别的地方高一倍，甚至不止，这就要求大家一定要比别人做得更好，要不然凭什么拿这么高的薪俸？再说了，我们儒家的精义，不就是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吗？这可不是说给别人听的，是要做给别人看的，那些心口不一的做法，实际上是对儒家的背叛，我们要坚决反对。所以我们要求合浦郡的官吏和军人必须都给我做出表率，如果有谁认为自己办不到，那就去别的地方当官当兵好了，我们不强求。” 刘羿说完，大家看刘羿的眼神有些复杂。儒家十分讲求克己复礼。所谓克己复礼，就是要求大家要克制私欲，用自己的言行举止去教化百姓，可这话好说，世上又有几人会真正去做，那不是自讨苦吃吗？那些儒生一直攻击刘羿的所作所为是违背礼法，违背大义，把他列为毁灭儒家的大敌。可按刘羿的这种说法，这些儒生岂不是不能自圆其说，岂不是他们才是毁灭儒教的罪人？而且刘羿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在维护正义，抑制贪欲，任何人都不可能否认。 糜芳首先表态：“下官坚决支持，这样的军队才是百姓欢迎的军队，我会去黄忠、徐晃的军营和他们商议，尽快制定出来。” 督邮张奕也表态会抓紧办。张奕说：“如果真正实施，相信会民心归附，社会平稳，民变事件就不会发生了。” 刘羿点头：“我要出去一两个月，你们制定好了就颁布，反正有问题以后还可以改。” …… 刘羿回到家里，先去看望了受伤的费娇，又让她喝了一碗水。现在，费娇的脸色好多了，但仍然苍白，全身无力。费钦和小妹刘钰都陪在旁边。刘羿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费娇的脉搏，说：“嗯，好多了。” 费钦说：“今日费家家主专程登门感谢大人，但大人不在，只好先回去了，让我转达两个意思，一是交趾那边的婚约已经解除，大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娇娇；二是费家以后以大人马首是瞻，希望大人保留下官的县令职务。” 刘羿笑嘻嘻地看着费钦：“你自己的意见呢？” “我当然还是要毫不犹豫去舟山，从头开始。” “好，我支持你，相信你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说不定还会名垂青史。”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就像大人说的，堂堂正正做人，心里踏实。” 刘羿笑道：“你为大汉开疆拓土，名垂青史也是正常的。” “好吧，承大人吉言，就拼一回。” 刘羿点头：“徐晃那里给你配了一个军侯，5个百夫长和几十名亲兵，剩下的就要去徐州、扬州招了。水军会去200左右。总之，安全不会有问题，去了以后先解决喝水、住宿问题，建设简易码头。有了这些，以后就是慢慢发展了。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去，有问题到了再解决。” “那太好了，既然这样，我还是回家一趟。娇娇就拜托了，望大人以后善待娇娇。我们夫妇没有多的子女，只盼娇娇能早日给我们添个外孙。” 刘羿摇摇头：“还早，娇娇这伤至少要养几个月。” 费钦脸色难看，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害了娇娇，给大人添麻烦了。” 刘钰在旁边笑道：“他捡得个大美人，还怕麻烦。” 刘羿佯怒道：“去，滚一边去。” 刘钰嘻嘻哈哈跑了出去。 费娇小声说：“爹，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的难处，也支持你去舟山岛，相信爹会建功立业，大展宏图，不用牵挂娇娇，女儿会照顾好自己。” 费钦点头：“我回去把丫鬟给你派过来，把你的衣服送过来，再给你留100万零花钱。” 费娇也没有推辞，冲费钦笑笑。 费钦说：“在徐纹，我有十余个家奴，跟我已久，想一起带过去。” “这个你定就是，不过是骑马去，得会骑马。” “会骑，没问题。” …… 送走费钦，刘羿来到黄莺儿房间，告诉她将她表哥黄玉清升为临允县县丞了，可黄莺儿似乎并不高兴。 刘羿差异地问：“怎么了？” 黄莺儿扑到刘羿怀里，哭了起来：“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我真想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儿？” 黄莺儿抹着眼泪，呜咽着说：“我今天去给妈讲想让爹从新振作起来，去谋一个官当。可没想到妈一口回绝，说让父亲做官早晚要惹祸。我很奇怪，反复问，妈才说了实情。” 黄莺儿沉默了一阵，说：“父亲这一生既贪财又好色，本来他有文化，家族也很看重他，很早就让他做了陶罐厂账房。可没两年，他就卷走陶罐厂年终分红的钱，到徐纹青楼呆了一个多月，找到他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妈那时怀我不久，为了我就忍了，还让娘家卖了房子陪了钱。妈知道爹在村里没脸再呆下去，才筹钱到城里开了商铺。妈说，她是天天盯着爹，不许出去。这次为了我，答应让他去收购石灰窑，结果……妈说，让我不要指望爹了，就当他已经死了。相公，我怎么命这么苦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呢？” 刘羿摸着黄莺儿的头：“你不苦，遇到我你就不苦了。不管你爹怎么样，你在这里都会生活得幸福。别哭，你一哭以后生的孩子也爱哭，那可不好。” “哦。”黄莺儿赶紧抹去眼泪，“我不哭了，其实我比我们街坊好多姐妹幸福多了，我有个姐妹被迫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第二天就投井了。我嫁给你，至少能怀个孩子。” “何止一个，至少十个八个。” “呸，我又不是母猪。”突然，脸一红，噗嗤笑了。 第114章 费家的转变 第114章 费家的转变 费钦回到家里，家主和几个族老都在正堂聊天，见费钦进来，家主脸上挤出笑容，招了招手：“快来坐，娇娇好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太守大人说还要几个月。”费钦见到他们心情就不好，冷冷回答。 家主也不介意，讪笑说：“没事就好，恢复时间长点而已。你的留任问题大人同意了吗？” “大人没表态，是我自己要求去舟山岛的。” 家主脸色立即变了：“你怎么能去舟山岛？在徐纹，你好歹是个县令，生意上的朋友都得给个薄面，你去那偏僻小岛，当什么转运史，品级虽然一样，可只管百十号人，跟发配差不多，你不在意，可我们身边的朋友会怎么想，你就不能为家族想想吗？” 费钦愤愤地说：“我就是为家族想多了，才差点把娇娇的命搭进去了。”说完起身要走。 费钦说到娇娇，家主有些惭愧，赶紧说：“我们也不完全是为了家族，同时也是为了你，如果你是县令，将来刘羿那小子倒台了，我们动动人情，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的县令位置。” 费钦不屑地说：“你们老盼着人家倒台，做梦去吧。说句不尊之话，你们是越老越糊涂，连大势都看不清，这个家族早晚会毁在你们手里。”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家主气得脸色铁青，“你说清楚，我们怎么就越老越糊涂，看不清大势了？” 费钦已经快走到门口，突然回身，盯着家主：“那我就说说，我对你们已经非常失望，一个小小的合浦世家，就自以为了不起了，瞧不起人家刘羿郡守，也不用秤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费钦呼了口气，接着说：“来家是大汉的大世家吧，来达的长辈来艳是大汉司空，而刘羿夺了来达太守官位，来达不仅没有怨恨，反而留在这里帮刘羿，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京城郭家也算大家族吧，可郭进一直在这里跟随刘羿，和刘羿称兄道弟；张宗汉大人算朝廷大臣吧，可刘羿是他的徒孙，可以说这是张家对刘羿的公开庇护，这些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羽林军的中郎将是他的义兄，皇宫的季公公是他的至交，交州刺史府从来没来人找过刘羿的麻烦，你们也没想过为什么吗？” 费钦见大家都在低头沉思，嬉笑说：“上次你们联名告他，把他从县令告成了郡守；这次你们联名告他，把他告成了中郎将。我倒是希望你们再告一次，说不定就把他告成刺史了。” “那你说这是为什么？”家主问。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费钦确实有些茫然，“但事实就是这样，有皇上做靠山，有大族做后盾，有钱做支撑，你们和这样的人作对，不是讨死吗？” 家主点点头：“倒是听说他比较有钱。” “不是比较有钱，是非常有钱。你们别看他一不买地，二不建房，可我最清楚，在徐纹的时候，他每个月补贴县衙最少的时候是100万，多的时候是300万，也就是说，在徐纹期间，他至少补贴了县衙2000万，要不然徐纹会发展这么快？” 一个族老羡慕至极，感叹道：“这样说来，他怕是大汉最大的几个富翁之一了。” “他是不是最大的富翁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大汉资助百姓最多的官吏。这样的好官你们还要打压他，你们良心不痛吗？反正我是想通了，我要从头做起，坦坦荡荡做人，堂堂正正做官，不再看谁的脸色。”最后，费钦突然激动地大骂，“让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龌龊小人去死吧。”骂完，不再犹豫，快步离去，留下几个老家伙面面相觑。 一个族老说：“刘羿小儿就是徐纹一个小家族的子弟，许多人看着他长大的，绝不会错，可他怎么可能有这些关系？” 另一个族老说：“听说他的字叫玄德，竟然是皇上赐的，可皇上为什么会给他赐字？” 家主叹口气：“疑问太多，比如他怎么会治病？还可以把一个快死的娇娇救回来，真是奇哉怪也。” “看来我们要改变策略了，至少要和这小子保持良好关系。” 家主摇摇头：“不可能脚踏两只船，谁也不是傻瓜。娇娇成了这小子的女人，我们就上了他的贼船，没有其他选择。”家主想了想，“罢了，把在交趾为官的人都撤回来，赌在这小子身上。” …… 在刘羿家，两兄弟正在聊天。刘羿问：“你那陈琦琦家现在生意如何？” 刘昀笑道：“那还用说，好得很，我私下帮了帮他，让修建熏鱼厂的人去她家买货，还有我们家用的杂货也是去她家买，她家的生意自然就做大了，现在都有几个伙计了。” 刘羿点点头：“这样处理很好。帮她，但不包办，让他们在生意场中得到磨炼。” “是，这个办法挺好，她父母现在虽然忙忙碌碌，但精神状态很好，还经常教育琦琦：‘看看，只要勤劳，就能致富。’”刘昀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刘羿也笑了：“其实挣多少钱不重要，心态最重要，让他们活得自信，活得坦然就行。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刘昀说：“今年底如何？” “可以，你定。” “但我不想住在郡府，想自己买套宅院。” “可以，你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这个大哥可不能干涉。” “那就谢谢大哥了，你比别家大哥开明。” “少拍马屁，说几个正事，先说近的，皇上的贡品赶快准备好，数量多一些，我让季公公带走。还有就是徐纹熏鱼厂主事黄玉清升任临允县县丞了，你得找人顶他的位置。” “没关系，徐纹熏鱼厂的人已经比较熟悉工艺了，我升一个起来管就是。” “好，再说远的，我们以后的地盘会越来越大，工业是我们发展的基础，以后你的担子会更重，得从各方面提升自己的修为，为大哥分忧。” “嗯，我会严格要求自己。” “你要多出去巡查，一方面掌握下面的情况，另一方面是发现人才。以后厂多了，我们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员。” “好的，大哥，过几天我就出去看看。” “我派50个侍卫跟着你。记住，若是遇到危险，尽量避免，该跑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我记住了。不过我现在的剑术也不是太差了，自保应该没问题。” “别大意，我可只有你一个弟弟。” “嗯，大哥，你也保重，我们家也只有你一个主心骨。” 刘羿笑笑，拍了拍刘昀肩膀，两兄弟哈哈大笑。 第115章 珠城与花城 第115章 珠城与花城 正月初三，刘羿二伯、椹川县县令刘应来合浦看望刘羿一家。不过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刘应的儿子，叫刘磬，今年24岁，现任椹川县户曹掾；一个是刘应舅家的侄儿，叫农郁山，今年28岁，现任徐纹县录事。刘应一介绍，刘羿就知道二伯的来意，这是要官来了。 果然，闲聊一阵，刘应就开始夸这两个后辈。刘羿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事避是避不开的。刘羿问了两人的基本情况，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是还不算纨绔子弟，农郁山更是穷书生出身。二是工作态度还算可以，问了两人一些相关数据，回答还算清楚。 于是刘羿也不再推辞，笑着说：“刚才刘磬哥已经说到，我们的新船开始运输流民难民后，随船进入椹川的流民难民激增，最多的一个月达到1500人，这么多人需要安置，让椹川县来分配显然不妥。现在，刘磬哥实际已经被县里抽出来做这件事了，所以干脆在郡府临时设置一个难民安置史职位，归户曹管理，刘磬哥先去那里任职，好好做，做出成绩，以后再考虑升职。” 刘磬高兴地答应了。 刘磬对农郁山说：“你现在的职位比较尴尬，实际上就是抄抄写写，没有治理经验，不好使用。给你一个苦差事，你跟着费钦去舟山岛，去建立新城市，以后我要在那里设一个县，如果不出意外，建县后我让你做主薄。” 刘应问：“有没有危险？” 刘羿笑道：“人家费钦是县令，都敢去，你们担心什么？” “我去，我去。”农郁山赶紧表态，生怕刘羿改变主意。想到可以当主薄，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吃点苦算什么？ 处理完这些事，刘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三个时辰，当然，他进了戒指，戒指里的时间是三天，他参照有关资料，画了珠城规划图和部分建筑设施模拟图。 初四，刘羿让郡丞郭进、主薄来达、督邮张奕和即将上任的珠城县县令王玄以及一些录事、书吏到办公室，刘羿叫人挂出大幅丝绸规划图，对大家说：“珠城里面总共分为五个部分，东西南北中，东西南北四个部分面积一样大，结构完全相同，中间部分是大型公园，在四个方向分别放置县衙、医馆、学堂和军营，不过城外还设计有医馆和军营。” “现在讲这座城市的特点，一是街道宽阔，街道中间有花圃，有治安亭，街道两边有小型花圃，有座椅，走累了可以休息。二是各类建筑基本统一，意思是商业店铺结构一样，住宅外观基本相同，全城为一个整体。三是店铺很大，住宅很小。店铺占了整个宅院面积的一半，而后面的一半住宅地上有小通道，有花圃，还有凉亭，所以住宅的占地实际只有一半的一半。但商铺和住宅全部都是两层建筑，住十人以上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房间小一些。讲到这里大家可能已经看出来了，这座城市首先是一座商业城，其次是花城，我初约算了一下，这座城市有3000多个大大小小的花园和花圃。” “哇。”大家都大吃一惊，尽力想象这座城市的样子。 刘羿接着说：“这些花园和花圃并不栽花，全部用花盆，我在城外设置了两个大型花圃，专门养花，城里花谢了，就从拉去城外换，保证城里随时都是鲜花盛开。当然，这些花圃里设置了许多饮食店、玩具店等等，大家可以去那里面吃美食。城里员工、伙计的住宅也设置在那些花圃里。” 大家都被这个设计惊着了，都想，城市还可以像这样设计？ “第四个特点就是，这座城市是全大汉最安全的城市，城里设计了300多个岗亭，城外设计了300多个岗亭，昼夜都有人值守，住家户没有必要养家丁护院。城内设置1000军队，全是女兵，城外设置1000军队，为男兵。城门非战时昼夜不关。” “这么多人需要庞大的支出，能养得起吗？”郭进担忧地问。 “放心吧，以后这座城市的商税之多会出乎大家的意料。当然，实在不够可以征收一部分服务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收，我相信商税可以支撑得起来。” 接下来刘羿继续介绍城外军营区、作坊区、码头区等等。刘羿叫大家讨论，大家除了感叹，没有提出多少建设性意见。 刘羿说：“具体建筑由工匠去设计，整座城交给徐州糜家来组织建设，时间两年，城墙除外，城墙十年内建成。”说真的，不是考虑到大家的心理感受，刘羿都不想设计城墙了。有2000兵，旁边还有1000水军，一般势力不敢动，能打败3000兵的势力，城墙也挡不住。 然后刘羿让录事、书吏整理抄写100份，刘羿将派人送去皇宫、羽林军和各县县令，又让人送去徐州。 郭进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郡守大人，许多商人来找我，要求给他们一些名额，我快挡不住了。他们说，商人对徐纹、对合浦贡献这么大，为什么郡守会忘了他们？” 刘羿笑道：“你告诉他们，没有忘，后面我会专门为他们设计城市，有他们赚钱的机会。” “能告诉下官吗，是个什么城？” “哈哈，等一等，天机不可泄露。估计今年下半年他们就知道了。”刘羿所说的城市就是舟山城，这座城市对面是扬州，北面是徐州、青州、冀州，南面是交州，沿着长江进去是兖州、荆州、豫州、益州，那里，简直就是天然的物资交换中转地，商人到那里做生意，还有不发财的？何况现在倭寇船还不行，海盗业还没有兴起，行船比走陆地还安全。只是现在不能说，大家知道了，这个小岛就不一定能要过来了，所以连费钦他都没有交底。 郭进笑道：“那我就这样告诉商人：郡守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你们想要掏底牌，就各显神通，用美色、金钱、灌酒、听墙根，自己去想办法。” “你想陷兄弟于不义？” 郭进哈哈大笑：“谁叫你一天藏着掖着，我都想把你打一顿，把你的心思逼出来。” 来达也来凑热闹：“就是，告诉我们心里好有个底。” “不是不想告诉你们，有些事讲早了就办不成。如果办不成，讲得热闹又有什么用？” 第116章 一拍即合 第116章 一拍即合 正月初八，刘羿开始告别家人准备出发。黄莺儿、糜贞都抹着眼泪，问刘羿什么时候回来，刘羿说：“不会超过三个月。” 黄莺儿拉着刘羿：“记住啊，五月间我们生孩子，孩子想看他爹。” “记住了，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冼灵儿又要女扮男装随行，躲在一边偷乐。费娇还不能起床，让丫鬟送来一块随身带的玉佩。弟弟出去巡察不在家，小妹泪眼汪汪的挽着刘羿手臂，只有母亲没有出来相送，跪在父亲灵牌前不停祈祷。 刘羿去安慰了母亲几句，转身出了家门。 这次随行的有舟山转运史费钦、刘羿二伯家侄儿农郁山、刘羿新选的主记室书佐唐辛。唐辛是刘羿第一次从京城带回来的学子，之前合浦县令冯启把他从徐纹县调到合浦县任商曹掾。刘羿觉得京城来的学子基本素质总体还是要比合浦学子强，就想多给他们一些培养机会，当然也是为了让后面来的学子看到希望。刘羿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关系，除了同是京城来的冯启，以及刚提为珠城县令的王玄，其他人是不会举荐京城学子的，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有天生的排外情绪。 闲话少说，钦差季伝带着500羽林军，刘羿带着250名侍卫（本来有300名侍卫，给了弟弟刘昀50人），在大家送行中离开了合浦。羽林军本是双马，刘羿也是双马，所以马很多，除了给皇宫的贡品，还带了500套武器盔甲，以及一些精盐、粗盐等产品。刘羿的意思很明确，这次是去交朋友的，不是去打仗的，花钱买路比用拳头开路更方便。队伍一路缓缓前行，第一天到了黄忠营。 黄忠听说刘羿要到三四千里以外的会稽郡鄮县，无论如何要护送前去，于是黄忠带了500骑兵加入队伍。 到了椹川县，徐晃带着要派去舟山岛的100名军士已在椹川等候，徐晃见黄忠要跟去，骂黄忠老狐狸，早知道自己就要求去了。黄忠哈哈大笑，不与徐晃计较。 现在的椹川城已经是一座漂亮的新城，商铺基本建成开业，住宅居民也基本入住，只有县衙和城墙还在修建。季伝十分感慨：“要是大汉其他州郡也这样发展，哪个外族敢欺负大汉？”刘羿又带季伝去参观了造船厂，见到造船厂热火朝天的景象，季伝又感慨了一番。刘羿介绍说现在3个月可以造2艘船，一年可以造8艘船。季伝对船没有多少概念，只是哦哦回应。但当季伝听说一艘船可载800人的时候，又大吃了一惊，哦哦变成了惊叹。 …… 离开椹川，队伍就进入高凉县境内，县令冼岱一直到县界迎接，让季伝非常高兴。冼岱见自己的女儿冼灵儿更加成熟壮实，笑得嘴都合不拢来。刘羿在高凉县县城休息一天，召见了高凉县官吏，然后继续前行，冼岱派商队保镖给刘羿等人带路，往南海郡而去。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南海郡太守植瑜带着几十个亲兵亲自到边境迎接钦差。植氏是南海郡望族，三年前，南海郡太守孔芝随梁龙反叛被镇压后，植瑜就接任了太守。但战争留下的创伤还在，沿途一些乡亭人烟稀少，许多倒塌的房屋没人重建，成为垃圾堆。季伝一边走一边感叹，合浦、南海差异太大了，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刘羿却对辽阔的平原羡慕不已，心想，这片土地要是给我多好了，可以养活多少人啊？ 第一天傍晚，大家在一条河边宿营，季伝、植瑜、刘羿在帐篷里一起喝酒，刘羿拿出合浦的精品熏鱼招待两人，自然吃得浑身发热，精神抖擞。植瑜说：“玄德太守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你推行的新政确实让利于百姓，可让我们周边的官府很为难啊，我这里民心本就不稳，现在更是被你的新政蛊惑，纷纷要求减税，我担心要出大事啊。还有，你鼓动那些商人迁徙我的百姓，这两年至少迁走了数千人。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刘羿笑道：“我不是也给了你们许多好产品，让你们不少人赚了钱吗？” “是赚了点小钱，可和损失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刘羿说：“合浦百姓也凄苦，不减少税收百姓也要造反，没办法呀。” 植瑜撇撇嘴：“少说冠冕堂皇的话，你那是有钱，不在乎那点税收，可我不行啊，我没钱，减了税，官府都要关门，我能怎么办？” 季伝问：“那你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有什么好办法？我和苍梧郡太守私下闲话，要对付我们这位玄德太守，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把他杀了，免得他祸害别人，让别人活不下去；二是做他的下属，让他来操心，我们跟着他挣钱就行了。” 刘羿哈哈大笑：“杀我，不容易，不如做我的下属，大家发财比较好。” 植瑜笑道：“可以啊，把南海郡划归你合浦，我没有意见，你让我当个别驾，我埋头挣钱就是了，保证不跟你作对。” “善哉，我同意，就任命你为别驾好了。你这番禺周边的平原，多让人动心啊，那可是大粮仓啊。” “停。”季伝笑道，“你们说得像真的一样。” “是真的呀。”刘羿、植瑜一起回答。植瑜接着解释：“全大汉只有我们这位玄德大人可以胡作非为，皇上还不管，大不了罚他几年俸禄。” 刘羿哈哈大笑：“行，我就再少开几年俸禄好了。” 季伝疑惑地看着两人，不知两人说的是真是假。 植瑜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这里真的可能有民变，现在有些人正在筹备，与其被打得稀烂，不如丢给这小子，让他头痛去。” 刘羿哈哈一笑：“我说的也是真的，南海这块地盘，资源丰富，发展起来，不比合浦差。过两年，季公公再来看，保证比合浦更漂亮。” “那你真的要把这个郡撤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撤不撤，像我接收合浦郡一样，我可以先兼领南海郡太守，植瑜任主薄。我和植兄都给皇上写个奏章，说明这里的情况。季公公也写一个奏章，就说刘羿人比较年轻，精力充沛，愿意为皇上勇挑重担，安定南方，同时愿意上缴南海郡县相关费用2000万钱，今年内先上缴1000万钱。” 季伝看了看两人：“我有什么好处？” 刘羿笑道：“你珠城的房子款我替你出了。” “好，成交。” 植瑜皱着眉头：“要接就赶快接，事态真的很危急，那些西瓯、骆越人已经联络很久了。” 第117章 平乱 第117章 平乱 三个人正说着话，侍卫统领秦虎进帐：“报告大人，南海郡斥候有紧急军情。” 刘羿看看植瑜，说：“带进来。” 一个斥候被带进帐篷，对植瑜说：“太守大人，紧急军情，中宿县城被叛军包围。” 植瑜问：“有多少叛军？” “两三千人。” 刘羿看着植瑜：“说说中宿县的情况。” 植瑜回答：“中宿县两年前就被攻破，县城被洗劫一空，城墙多处被毁坏。现在，城墙倒是基本恢复了，然县城内人口不多，只有两三百户人家，县兵估计只有100多人。” “那这个城坚持不了多久。”刘羿打开舆图，问：“四会县的情况呢？”刘羿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四会应该不足200里，离中宿应该有300多里。 植瑜说：“四会县和中宿县差不多，上次也被攻破，只是县城内人口略多一些。” 刘羿问斥候：“四会县军情如何？” “也有叛军往四会县聚集，只是还没有围城。” 刘羿喊：“传令，全军拔营，急行军，天亮前赶到四会县城。派斥候回去传令，徐晃部1500兵马星夜赶来南海郡平息叛乱。擢升椹川县县尉刘辟为忠烈校尉，帅徐纹、椹川三个屯田营1500兵驰援南海郡。擢升徐纹隧营军侯吴贵山为椹川县县尉，擢升朱卢县屯田营副将巫成为徐纹隧营军侯。通知合浦郡郡尉糜芳，全郡进入战备状态。” 刘羿一连串命令下达，大家立即感受到了刘羿身上的煞气。植瑜心头一紧，心想，这小子能得到皇上恩宠，可能没有大家说的那么简单，难道仅仅是因为几样贡品？植瑜摇了摇头，凭他刚才的这一番调度，就说明这小子已经有了大帅风范。 主记室书佐唐辛立即将刘羿的指令写成军令，盖上镇蛮中郎将大印，秦虎拿出兵符，交给几名斥候，几名斥候上马连夜离去。 随着刘羿一声令下，全军立即行动起来，刘羿和冼灵儿也全身披挂。刘羿喊：“黄忠部为前锋，侍卫营为中军，羽林军为后卫，目标四会城。” “诺！”几个将领应答。部队开始移动，慢慢拉开距离。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慌乱。看到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植瑜十分佩服。心想，不知道刘羿是怎么练兵的，这样的队伍绝对是大汉一流军队。 今天是正月十八，天气晴好，月亮已经升起，月光穿过树荫落在军士的盔甲上，映射出星星点点的银光。刘羿骑在马上，冼灵儿跟在旁边，后面是季伝、植瑜和一些文官，大家都没有说话，听着前面的马蹄声慢慢从舒缓变成急促。 …… 部队行进两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天亮时，前锋已经接近县城。这时，黄忠发现到处是逃难的人群，不久斥候过来报告，守城部队已经放弃县城，城门大开，乱军正在从北门入城。 黄忠喊：“全军冲锋，把县城夺回来。” 黄忠部骑兵立即加速，很快就从南门冲了进去，街道内响起喊杀声和惨叫声。 实际上，进城的乱军也就几百人，大家正准备抢占县衙，却被黄忠的骑兵冲散，被砍了两三百人以后，后面的乱军争先恐后冲出城门。 刘羿随后就带着人马进了城门。这时，城里喊杀声已经停止，几个城门都被黄忠部队控制起来，城墙上也竖起了刘羿和黄忠的大旗。 刘羿骑马走在空荡荡的街道，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百姓。接近北城门的时候，街道上有不少乱军的尸体，也有一些老人和孩子的尸体。刘羿心里感叹，为什么我们的官吏对百姓的生死就如此淡漠呢，如果能多坚持一会儿，让百姓出城再撤离不行吗？ 刘羿让文官们都去县衙，自己上了城楼。看着城外乱纷纷的乱军。刘羿喊：“首领出来答话！” 一个乱军头目喊：“你出城来！” 刘羿下城楼，喊：“打开城门。” 黄忠留200人守城，带着300人率先出去，接着侍卫营和羽林军也跟着出门。刘羿说：“竖起钦差仪仗。” 羽林军把仪仗打出来，乱军立即停止喧哗，向后退了数百步。一个中年汉子骑马出来，对着季伝抱拳行礼，大声说：“我等无意冒犯天威，只为诛杀贪官污吏，让百姓有口饭吃。” 季伝问：“尔等缺粮？” 那汉子大声道：“不缺粮谁愿冒着杀头大罪造反。” “有人饿死吗？” “有，现在还不多，但那是我们各部落、各村寨都在救济，如果再不能搞到粮食，后面饿死的人就多了。” 刘羿用眼睛扫视一番，突然大喝：“你们头领说的可是实情？” 这一喝刘羿用上了气功，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紧。过了一会儿，大家反映过来，有的人忍不住跪了下去。 “是实情。” “海头领说的是实情。” “我们确实没有多少粮食了……” 刘羿向海头领招招手：“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海头领有些犹豫，没有动。 刘羿大声说：“我是合浦郡太守刘羿，现在兼领南海郡太守，你们不就是缺粮吗？你们去打听打听，合浦郡什么时候缺过粮食？要粮好说啊，我又不是没有，为什么要攻城杀人，难道你们用这种方式来欢迎我？我可不喜欢。” “你真的是合浦郡太守？”一个小头领问。 季伝大声说：“我是钦差，我证明，他就是合浦郡太守，奉皇上密旨，兼领南海郡太守，即将到番禺上任。你们有困难可以跟他说，他能帮你们解决。” “合浦郡我们知道，我们寨子有几个人就被卖到了合浦郡，不过听说过得不错。”一个人叫道。 刘羿脸一沉：“你说什么，被卖到合浦郡？” “当然是卖啊，这里的一些官吏和商人勾结，把人卖出去。” “从郡城到县城，都有奴隶市场，公开营业，不信大人可以自己去看看。” 刘羿暗骂一声：“这些该死的商人，叫他们收罗流民、难民，他们干脆做起人口买卖来了。” 刘羿抱歉地说：“这个情况本官不了解实情，算本官失误。这样，你们组织一支队伍过去，合浦郡户籍完善，只要有名有姓，应该能查到，如果他们愿意回来，可以回来。不过合浦生活条件好，他们不一定愿意回来了。” “我们也知道合浦生活好，有大人这句话就够了，以后南海也归大人管，他们想回来自己也可以回来。” 第118章 分兵 第118章 分兵 海头领见太守大人不像要动武的样子，翻身下马，带着几个小头领走了过来。 刘羿问海头领：“叫什么名字？” “海揾。” “听你这个名字应该是个读书人？” “是，读过私塾，名字是先生取的。” “好，现在你回答本官，你们这次叛乱有多少人，打算攻击哪些县城，谁是总头领？” “回大人，这次大概有五六十个村寨一万多人参加，准备攻打中宿、四会、龙川、揭阳4个县城。没有总头领，一共有12个头人、寨主参加，我们这边7个头领，就是我身后这几位，负责攻击中宿、四会两县。那边是5个头领，负责攻击龙川、揭阳两县，原计划攻下4个县后，再集中兵力攻打博罗、番禺两县。” 植瑜一听，吓得冷汗直冒，心想，要是不遇到钦差和刘羿，这次怕是要家破人亡了，番禺1000郡兵绝对抵挡不住这一万多叛军，真是好险。 “你估计，其他几个县被打下来没有？” 海揾有些惭愧：“估计都打下来了。我们是一起行动的，如果不是遇到大人，四会城也已经被打下来了。” 刘羿说：“海揾，你立即前往龙川、揭阳，劝他们不要滥杀无辜，再派人带领我们的军队，去接收中宿县城。告诉大家，这次叛乱不予追究，但接到新郡守命令，还敢继续叛乱者，格杀勿论。本人是刘蛮子，惹毛了我是要大开杀戒的。同时，叫大家给缺粮的人发粮食。本官立即传令去合浦，让合浦郡运粮过来。”刘羿想想，接着说：“你办好这件事，我征辟你为四会县县丞，你们后面几个本官也会酌情安置。” “诺！”海揾等人大喜。 刘羿动情地说：“你们告诉大家，刘蛮子说了，有事好商量，我刘蛮子保证，两年内，把南海郡建得和现在的合浦郡一样，大家何必造反，等着享福不好吗？” “是，我们相信郡守，借几匹快马给我们，我们立即往龙川、揭阳赶。” “等等。”刘羿喊：“羽林军去接收中宿县城，侍卫营和徐晃部负责守卫四会城，黄忠赶去守卫博罗城，植瑜立即传令回番禺，让你的郡兵守住番禺城。黄忠给海揾他们十匹马，再派十名斥候和他们一起去。” “诺！”大家答应。 刘羿对秦虎说：“去招200名乱军协助我们守城。” …… 命令发出之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刘羿问植瑜：“番禺郡府有多少粮食？” “不多，只有几千石。” 刘羿摇摇头：“罢了，我们去看看这个县粮仓里有没有粮。”大家在县衙附近找到仓库，打开门一看，只有一个角落有几百石粮食。刘羿苦笑：“拉出去，分给那些乱军。立即传令，合浦郡组织3万石粮食过来，救济饥民。” “诺！”唐辛和秦虎答应。 刘羿对费钦说：“舟山岛去不成了，你就留在南海郡吧，去写安民告示，让城里的人回来。” “诺！” “真累啊。各位，我先去找地方休息一下，你们也找地方休息一下吧，昨晚累了一夜。” 侍卫立即赶到县衙后院，整理出几间住房，大家分别住了进去。 冼灵儿跟着刘羿进了卧室，对刘羿妩媚一笑：“要妾身服侍吗？” 刘羿摇摇头：“我是心累，想静一下，你躺在我身边，我静不了，你也累，去找间屋子睡一觉。” 冼灵儿笑笑：“好，你睡吧。”转身出去。 等冼灵儿走后，刘羿告诉守卫在门口的莫冲儿说：“一个时辰之内不许人打搅我，我要练功。” “诺！”莫冲儿答应。 刘羿进了戒指，喝了井水，躺在地上，看着戒指里灰蒙蒙的天空，心想，去舟山岛至少要推迟一年半载，攻占珠崖岛可能更要推迟了。哎，谁想到会遇上南海郡叛乱呢。刘羿现在最头疼的是缺官吏。南海郡是一个大郡，南到海边，西到后世的广西贺州，北连南岭，包括粤东、粤北、粤中和粤西多数地方，一句话，后世广东的大部分地区都属南海郡，总面积至少是合浦郡的两倍。这个郡秦朝时就有了，当时辖4个县，分别是番禺、四会、博罗、龙川县，汉武帝时增设中宿、揭阳两县，现在有6各县。可从现在的情况看，这里的官吏问题很多，才会导致动乱不断，这些官吏不得不更换一批，可官吏在哪啊？太缺了。咦，那李二江去徐州找人才，怎么没有消息呢？得过问一下这事。 刘羿休息了一阵，从戒指出来，外面还不到半个时辰。刘羿走出县衙，见秦虎已经招了200军士进来。秦虎笑着说：“嘿嘿，我把待遇一说，想当兵的多得很，我只挑了200个。” 刘羿笑笑：“等稳定了再招就是了，把他们分到各队去，你让侍卫轮流休息，今晚还要守城。” “诺！”秦虎带着新兵去领武器盔甲去了。 刘羿上城墙，沿着城墙走了一圈儿，见一些人开始稀稀拉拉回城，除了百姓，还有一些官吏和县兵。刘羿对侍卫说：“去告诉秦虎，回城的县兵先收缴武器，回兵营待整编，官吏做好记录，回家待命。” “诺！”一个侍卫跑下城去。 刘羿心想，妈的，敌人来了，弃城逃跑，现在敌人跑了，想回来享福了，没那么好的事，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就算仁慈了，至少县尉以上的官吏是不能用了，其他的酌情使用。 刘羿下了城墙，叫人把尸体都拉去城外烧了。回到县衙，大家都已起床。 刘羿说：“都起来了，准备吃饭，肚子饿了。” 季伝说：“没想到这次南海叛乱这么严重，若非你小子阴差阳错正好来到这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刘羿苦笑：“可是我的计划却被彻底打乱了，舟山岛是去不成了，我正为这事烦恼呢。” “别烦恼了，你这是立了大功了，不知道救了多少百姓呢？” “罢了，既然命中注定，认命吧。我刚才看见有些官吏回城，大概知道乱军走了，该回来享福了。费钦，擢升你为南海郡功曹掾，你开始对这些官吏进行甄别，可以用的原则上降级使用，但县令、县丞、主薄、县尉暂时不用。” “对，临阵脱逃，还有脸回来当官。”季伝十分赞同刘羿的观点。 费钦点头：“我一会儿就开始办公。” 刘羿说；“传令，擢升朱卢县县丞曲方贵为南海郡四会县县令。先把县令任命了，其他人后面再配。” “诺！”费钦应答。 第119章 县令吴德 第119章 县令吴德 第二天一早，四会县县衙门前聚集了一群人，在那里吵吵囔囔。刘羿等人过去，一问情况，原来是四会县原县令吴德带着县丞、主簿、县尉等官吏和100多名县兵回来了，要求进县衙办公，被新任郡府功曹史费钦和侍卫挡在了门外。 刘羿沉着脸说：“士兵回营，等待整编。官吏去会议室，本官倒是想听听，你们弃城而逃，为何还如此理直气壮？” 大家进县衙坐定，植瑜给大家介绍了钦差季伝、新任太守刘羿和功曹史费钦，吴德介绍了县丞、主簿、县尉及20余名官吏。 吴德看着刘羿：“你是合浦郡太守，早有耳闻，听说你的名字可以止小儿夜哭。” “吙，我的名字还有这个能耐？”刘羿笑道。 “你能耐大了，在徐纹，你可以斩杀原县令一族，在合浦，你可以屠戮三大家族，斩杀数千投降的民众，在朱卢，你可以逼得县令捐出家产。说真的，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允许你在合浦胡作非为，为什么允许你残害士族，动摇国本，搞得鸡犬不宁，天怒人怨。现在，既然南海郡太守是你这个……我也不打算再做这个县令了，士人都羞与你为伍。今天，就得罪你这个上官了，期望你遵守大汉律法，不要滥杀无辜。” 刘羿一听，气得差点暴跳起来，难道这些人就可是这样颠倒黑白？不过刘羿今天不想和他争吵，有失身份。于是在心里默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过了一会儿，刘羿心情终于平息，看着吴德，谈谈地说：“你说的这些事，有。只是要纠正一下，本官刀下没有无辜，不信你可以去查。不过今日没时间和你争论这个问题，先说说你们弃城逃跑的事吧。” 吴德头一昂，大声说：“我也纠正一下，我们不叫弃城逃跑，叫撤退，撤退是避其锋芒的军事战略，你懂不？那么，我现在问你，敌人三千，我只有一百余兵，难道我就应该守在这里被动挨打，以卵击石？我是不是应该先撤退保存力量，以利再战？” 刘羿听他如此狡辩，真的怒了，厉声问：“你作为县令，一县之父母，你撤退，百姓撤退了吗？你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如果我们没来，县城里剩余的百姓就会遭到屠戮，你没有责任吗？除了县城，周围的村寨呢，那里的百姓撤退了吗？你所说的保存力量，保存的是什么力量？如果没有了百姓，你有什么力量？不过是为自己贪生怕死找借口罢了。” 吴德理直气壮地说：“我承认我怕死，这世上谁不怕死？但也不能说我不管百姓，我们提前一天就发出了告示，告诉大家有土匪要来，让大家赶快逃跑，可有些人就是不听，和官府对着干，偏偏不走。难道还要本官去拉着他们走？去背着他们走？” “你是县令，守土有责，你当然应该管百姓的死活。他们不走，你去动员过吗？你了解过他们为什么不走吗？我们进城的时候，街道上被杀死的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是老人和孩子，这些老弱，走不了，你应不应该帮助他们？” 吴德大概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尖锐，于是绕开这个话题。吴德说：“讲到土匪杀人，我倒要问问太守，既然土匪杀人攻城，就是叛乱，你为什么要放走这些土匪，你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牵扯？” “是，我是放走了他们，因为我发现这些所谓的土匪实际就是当地百姓。你知道我是怎么说服他们放弃作乱的吗？我就是许诺给他们救济，让他们渡过春荒。那么我问你，你是县令，你知不知道百姓缺粮？如果你早采取措施，让百姓不至于饿死，会不会可以避免这次作乱？” “我当然知道百姓缺粮，也知道百姓要作乱，我给郡府报告了很多次，可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你叫我们下面怎么做？我们没钱没粮，拿什么救济百姓？” 刘羿正想回击，原太守植瑜发话了：“这事我有责任，是我无能。他们确实向我报告过多次，可我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就没有回复，引发了这次民变。我申请辞职，回家闭门思过。” 吴德一听，急忙说：“我没有指责太守的意思，我们体谅大人的难处。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官，特别庇护下属，我们在你手下至少还能过上好日子，可在别人手下，我们担心有性命之忧。” 植瑜摇摇头：“我是对你们过于放纵了，你们强加税赋，买卖人口，收受贿赂，私占公田，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总想平稳为重，只要不出大乱子就行。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这次，如果不是钦差和刘羿大人碰巧来到这里，南海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就算你吴德，除非你逃到别处去，否则你也难逃一劫。而且就算你逃了，你的家族呢，你的宅院呢，你家里那数千亩田地呢，都不要了？从昨天开始，我就在反思，为什么南海郡一直有民变，我们衙门有什么责任？想来想去，还是我们的官吏太贪婪了，我们变着法子压榨百姓，让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人都活不下去了，焉能不反。” 刘羿点头：“是啊，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官府如果失去了民心，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四会县县尉罗泠突然插话：“本官也申请辞职，不战而逃，是军人的耻辱，本官没有尽到保卫家乡的职责，愧对父老乡亲，回家种田，以谢父母养育之恩。” 刘羿问：“你是四会人？” “是，我家离县城只有20多里，父母兄弟都在家种田。” 刘羿点头：“古人说，知耻而后勇，既然你知道廉耻，就应该弥补自己的过失。我让你来为百姓做一件好事，你可愿意？” “能为百姓做些好事，我自然愿意。” “好，我打算成立一个隧营，修两条路，一条从四会到番禺，一条从四会到合浦郡临允县，让百姓进出方便。任命你为四会隧营军侯，如何？” “多谢郡守，末将一定修好这两条路，为家乡父老尽一份心意。” “好，以你现在的县兵为基础，扩兵至500人，开始修路。记住，你们仍然是军队，一天修路，一天训练。至于生活待遇，下来费钦大人会具体和你说。” “诺！”费钦和罗泠答应。 “我也要知耻而后勇，望大人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吴德见大势已去，赶紧为自己挣点利益。 第120章 悟 第120章 悟 四会县令吴德的家族就在四会，他知道自己这些年造的孽，如果丢失了县令位置，可能会有不少人要找他算账，于是厚着脸皮赶紧说：“我也要知耻而后勇，望大人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羿冷冷地看着吴德，有些恶心，但不想再和他进行无聊的口舌之争，于是说：“你回去，等候安排。其他人去功曹掾费钦大人那里报到，等候安置。”说完站了起来。 吴德没想到植瑜真的会辞职，不按常理出牌啊，让自己站错了队。见刘羿要走，赶紧起来，挡在刘羿前面，不停作揖：“都是下官糊涂，胡言乱语，望大人海涵。下官发誓，以后一定以大人马首是瞻，为大人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大人就饶下官一次，给个机会好不好？” 刘羿看了看植瑜，吴德又赶紧给植瑜作揖：“下官一直对大人忠心耿耿，望大人美言几句，下官以后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刘羿没有说话，走出门去，植瑜跟在后面，也没有说话。只有季伝笑嘻嘻地出来，对吴德说：“我可是钦差，也可以说话的哦。” “哎呀，钦差大人，下官给你磕头了，望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吴德赶紧跪下磕头。 季伝说：“给你机会，我有何好处？” “钦差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吴德把季伝搀扶到花园里去了。 刘羿知道季伝要捉弄吴德，冲着季伝的背影笑笑，出了县衙。植瑜跟在刘羿身后，对刘羿说：“我真的已经决定辞职，还望大人成全。” 刘羿回头看着植瑜：“我不是才说过吗？知耻而后勇。” “可我想到那些百姓，心里难受。”植瑜想想，“要不我去合浦，做一个基层小吏，看看合浦的人是怎么为官的。” 刘羿点点头：“这个我倒赞成，去过度一下，调整心态，我那里缺的是就是人才，有的是官位。这样吧，你去合浦做一做县令，也许你会终身受益。” “做县令都高了，做一个乡有秩吧。” “没必要矫枉过正，你听我的，不会错。我是从徐纹起家的，你就去徐纹，去好好感受一下。不过要等这里官吏调整结束才能走，你还要用心帮我选择好这里的人才。” 植瑜点头：“好吧，我听你的，这辈子就跟着你干了。” 这时，不少人已经回城，但街道依旧冷清，大多数商铺没有营业，只是开着一个小门，一些死了人的家庭，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哭嚎。刘羿说：“这就是战争留给这个城市的伤疤。” 植瑜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走了一阵，有马直奔而来，到了两人面前，斥候翻身下马，对刘羿说：“禀报大人，羽林军已经控制了中宿县，乱军已经解散。” “有战斗吗？” “没有。他们的头领进去后不久，乱军就投降了。只是，城里人也被杀了200多。” “县令呢？” “据说乱军攻城前就跑了。” 刘羿骂道：“妈的，又是一个弃城逃跑的。” 植瑜叹口气：“哎，我手下到底有没有一个好官？” 刘羿说：“走吧，回去，得安排一个人去中宿县当县令。” …… 回到县衙，刘羿叫来费钦，问：“徐纹县教谕李泠表现如何？” “不错，经常去县学堂授课，口碑很好。” “口碑很好？” “是啊。”费钦想想说，“有才学，为人谦和，像个谦谦君子。” 刘羿哈哈大笑：“还谦谦君子？他就是吴德刚刚攻击我，说我逼他捐赠家产的原朱卢县县令。这家伙，在朱卢当县令的时候，把持朱卢县粮食，高价出售，甚至高出周边县城一倍以上，让朱卢缺粮百姓买不起粮，被迫借他的高利贷。他就是通过这种手段积累了大量财富。我本想杀他，但我无意间得到了大将高顺，心情好，就饶了他，让他捐出家产，结果他捐出了4000亩田作为朱卢县公田，还捐了全部作坊、商铺、粮店，粮食万石以及40多名家奴，于是我就饶了他，让他到徐纹县做教谕，没想到竟成了谦谦君子了。” “你说什么？”费钦、植瑜都大吃一惊。费钦说：“大人今天不讲，我还不知道徐纹县隐藏着一个卸职县令。” 刘羿笑道：“他离开朱卢县的时候，我去给他送行，他问我为什么会去送他，我说，你毕竟不是大奸大恶，你做的事，不少官吏都在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是社会问题。但我同时教育他，我说，人在做天在看，这个社会总是有一些底线的，超过了底线，就会自食恶果。不信，回头看看，有几个靠巧取豪夺的家族是长盛不衰的。我还建议他看看历史，建立好家风，多为子孙后代着想。没想到，他还真的听进去了。” 费钦和植瑜听完后没有接话，都在沉思。过了一会儿，植瑜说：“好一个‘人在做天在看’，下官明白了，一个家族要繁衍，要壮大，靠的是德，而不是歪门邪道，否则，早晚会出问题。这些年，下官的财富积累也有不少问题，有一部分是不正当得来的。所以，下官决定，学一学朱卢县令，捐出我的一半家产给郡府，以求良心上的解脱。” “善哉，善哉。”刘羿笑道，“咦，我怎么像个和尚了。不过我向来提倡向善，只有真正行善的家族，才能福运绵长。有些家族会红极一时，但不久就会由盛转衰，甚至被灭族。历史上的教训我不讲了，就说现在最有影响力的杨家、袁家，还有汝南、南阳以及京城的那些大家族，十年后，我们来看看，还能剩下几家。” 植瑜摇摇头：“想不到，我快四十的人了，见识还不如你这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大人说得有理，世间万物，都有迹可循，只是我们常常忽约罢了。讲到这里，让我想到了交趾士家，传到士燮这一代，已经有六世，可是到了这一代，以前的好名声差不多都丢了，极尽奢华，什么妻妾成群，歌舞开道，表面风光，实际上是在走向衰败之路。” 刘羿大笑，看着植瑜：“你悟了，可以不去做县令了。” 费钦疑惑地看着刘羿，刘羿把刚才两人的对话告诉了费钦。费钦感叹道：“大人，你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也。对了，你说的那个大将高顺是怎么回事？” “高顺是我从羽林军中发现的一个人才。” “有多了不起？” “可以和黄忠、徐晃媲美。” 两人都瞪大眼睛：“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深山中学练兵呢。” 第121章 风云起 第121章 风云起 “大人怎知他以后会是大将？”费钦问。 刘羿笑道：“直觉，此人对练兵的悟性特别高，而且专练步兵，尤其难得。” 刘羿见两人还是很疑惑，继续说：“此人有一些特殊的训练方法，练出来的士兵个个凶如猛虎，如果攻城，没有他攻不下的城池。只是他的训练方法还不完善，我让他在朱卢县的大山里再琢磨两年。” 植瑜感叹：“大人用人，鬼神莫测也。” 刘羿说：“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传令，擢升合浦郡徐纹县教谕李泠为南海郡中宿县县令。” “诺！”费钦答应，“我这就准备太守令。” …… 下午，龙川、揭阳的斥候都到了，两县都陷落，不过龙川县令弃城，揭阳县令没有弃城。破城后，县令被擒，生死不明。 植瑜叹道：“总算有一个尽忠职守的。这个县令也姓吴，叫吴广，揭阳县一个乡有秩的儿子，30岁左右，是茂才出身，前年老县令病故，下官辟举为县令。”植瑜觉得这个吴广给他长了脸，心情变得好了些。 下来，刘羿详细询问了南海郡各官吏的基本情况，通过了解，南海郡郡丞体弱多病，再当郡丞显然不合适了。主薄比较年轻，是前任老主薄的儿子，能力一般，但上任不久，也没有多少劣迹。以前的功曹掾算是一个贪官，可以剔除出去。督邮空缺，列曹系统也有缺位。郡尉是植瑜表弟，植瑜自己都说不称职，可以免去。 讲到番禺、博罗两县县令，植瑜笑道：“老官僚，按现在的要求都是不合格的，是否更换，大人自己权衡。” 正月二十一，费钦考察四会县官吏基本结束，给了一份可以继续使用的人员名单。刘羿问：“有没有发现特殊人才？” 费钦说：“有两个，一个是门下书佐，此人挺博学；还有一个是水曹掾，以前不得重用，但颇有见地。” “好，带来我见见。” 不久，两个人被带进四会县的县令办公室。门下书佐叫陈四海，穷书生出身，确实读了不少书，书法也不错，刘羿任命他为四会县主薄。水曹掾叫钟俊豪，30多岁，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在崇尊儒术的汉朝，公然喜欢法家着作。刘羿说：“我不管你喜欢什么家，但要脚踏实地，办实事，不能空谈。” 钟俊豪自然表态要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刘羿想到朱卢县县丞曲方贵被升为南海郡四会县县令，正好有缺，于是对钟俊豪说：“给你一个机会，合浦郡朱卢县县丞曲方贵被升到这里做县令了，你去接他的职位，好好把你的理论付诸实践，为百姓多做实事。” 钟俊豪自然十分感谢。 刘羿说：“好好做，我会让人跟踪你，若业绩突出，另有重用。” “多谢大人，下官一定不负大人重望。” 晚上，合浦卫住南海郡游侠丁朴秘密来见，递给刘羿一些资料，是目前南海官吏的相关情况。丁朴说：“南海功曹掾黄丘昨天晚上举办小妾生日宴，商议怎么阻止大人成为南海郡太守。这是参加宴会人员名单，但具体商议内容未来得及打探。” “不用打探了，这个功曹掾贪得无厌，该死了，你们安排一次江湖仇杀好了，我不想和他啰嗦。” “诺！”丁朴应答。 “你把侍卫中的几个合浦卫一起带去。但这次你们有失误，南海郡这么大的民变，你们居然一点不知。” 丁朴点头：“下官惭愧，我们主要盯着城里的动静，忽约了城外，还有就是想到民变和我们没关系，没有重视。” “怎么能没关系呢？要是叛军围城，你们也有风险。” “大人教训得是，下官以后改正。” “行，去吧，不要暴露身份。” “诺！” 丁朴出去，在城里街道墙上画了一些记号，不久，四个人在一间空屋子会面，第二天城门一开，五个“商铺伙计”出了城门。 …… 这两天，南海郡番禺县城谣言满天飞，都说太守植瑜被刘羿软禁，太守大印被夺，南海郡被刘羿阴占，呼吁大家联合起来，坚决抵制刘羿入城，救太守于水火。 植瑜的表弟、南海郡郡守植备也证实，他表哥失踪，音信全无，估计落入刘羿之手。于是开始全城戒严，只开一个城门，严查入城人。植备还宣称，他表哥植瑜有可能被控制，即使表哥喊开门，也不能开。 丁朴现在是南海郡粮油商铺掌柜，有正常的入城身份，加上丁朴向来为人大方，守城军士多有和他熟悉，所以丁朴几人没有受到阻拦，而且很快知道了事情原委。 事态变化出乎丁朴意料，现在不仅是功曹掾黄丘一个人的问题，还有郡尉植备的问题。丁朴把大家安置在粮油商铺，告诫说：“你们都别动，我再去向太守大人报告。” 晚上，丁朴又出现在刘羿房间。 “这件事果真有些棘手，没想到植瑜的表弟植备会参与进来。如果我们靠攻城进入番禺，还真的给人留下了抢夺南海郡太守位置的口实。”刘羿在房间里转圈儿，思考对策。 刘羿想，他们现在的目的是阻止我入城，连同植瑜也阻止，借口是植瑜被我控制。那么要是我们真的不能入城，后面他们要干什么呢？ “夺权！他们想借机抢夺太守位置。”刘羿吸了一口凉气，植瑜被刘羿控制了，肯定不能行使太守权力，南海郡不能没有太守，推举植瑜的表弟代理太守，去营救植瑜，这就顺理成章了。那再之后呢？嗯，刺杀植瑜？对，如果植瑜一死，我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刘羿想通这一节，心里一惊，这个黄丘还是有些手段嘛。 刘羿对冼灵儿说：“去把主记室书佐唐辛和农郁山给我叫来。” 不久，两人就到了，刘羿走到两人前面，小声说：“给你们两人一个特殊任务，你们随丁朴掌柜去一趟番禺城……” 送走丁朴等三人，刘羿把植瑜叫到房间，给植瑜通报了番禺城里的情况。植瑜摇摇头：“我表弟不会这样做的，我了解他，一天浑浑噩噩，也没啥本事，他肯定是受了黄丘的迷惑，我要去番禺找他。” 刘羿摇摇头：“你低估了人心的贪婪。这样吧，你现在变成我的侍卫，和我在一起，让一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人化妆成你，看看有没有人来刺杀你。” 第122章 安抚 第122章 安抚 正月二十四晚上，番禺城出现了许多告示，虽然内容不尽相同，但意思都差不多，大意是，太守植瑜已被控制，合浦郡蛮人刘羿欲抢夺南海郡，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南海百姓坚决不答应。南海郡功曹掾黄丘大人德才兼备，深孚众望，南海民众殷切期望黄丘大人能暂代太守一职，率领番禺军民出城营救植瑜大人。 第二天早上，一张告示就被巡逻军士揭下送到郡尉植备办公室，植备看完大怒：“好一个黄丘，口口声声说推举我为太守，背地里却来这招。” 植备问巡逻军士：“城里有多少告示？” “我们巡逻的东城有五张，被我们揭下了，其他区域我等不知。” “你们去问问其他巡逻队，看看全城到底有多少，都给我揭来。” “诺！”军士转身出了房门。 …… 四会县会议室，刘羿和十余个叛军头领坐在一起。最先归降的叛军头领海揾说：“我们的人赶到龙川、揭阳城时，县城已经被攻破。我们向大家传到了新太守命令，大家立即停止抢劫，愿意归降。现在头领们都来了，愿听大人教诲。” 刘羿问：“被你们俘虏的揭阳县县令吴广情况如何？” “他是腿部中刀被俘的，接到刘太守命令，我们就把他送到医馆治伤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要治疗一段时间才能正常行走。”一个头领回答。 “嗯，知错能改，好。”刘羿心想，先给些安抚，再画个大饼，也许民心就有了，于是说：“你们这次作乱是因为缺粮，我就既往不咎了，但是，从现在起，你们要遵守律法，我保证供应你们粮食，帮你们渡过春荒。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家可以坐下来商议，但不得再采取这种过激行为。” “大人，我们不是土匪，确实是活不下去了，官府又不管，我们才造反的。”一个头领说。 刘羿点头：“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不过以后会好起来，你们知道合浦郡吗？以前也缺粮，现在，可是家家有余粮。” “大人，我们听说过，我们愿意跟着大人过好日子。” “好，我们的粮食很快就到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粮食到了，再押送回去，然后立即组织春种。还有，我们要在你们的人中选1000人左右当县兵，你们帮忙动员一下。” “没问题，我们愿意配合。”大家都表态。 季伝小声对刘羿说：“四会县原县令吴德愿意捐出3000亩田地和5000石粮食。他的粮食都藏在老家的庄园，答应今天运到。” 刘羿忍不住好笑，心想，这个季伝，把我在朱卢县用的招式学过去了。于是喊：“海揾。” “小人在。” “现辟举你为四会县县丞。四会县原县令吴德要捐出粮食5000石，今天就到，你去分配一下。” “诺！”海揾大喜，赶紧谢恩，其他人都羡慕地看着海揾。 刘羿笑问：“你们里面有哪些人读过书，请举手。” 除了海揾，还有3个人举起手来。 “好，你们3个把所有头领的基本情况及本领写出来给本官，看看有没有合适你们的官位。” 大家一听都高兴了，赶紧围着这3个人。费钦叫人拿来纸笔，让他们就在会议室里写。 中午，徐晃带着500骑兵率先赶到。队伍留在城外，徐晃来到县衙，对刘羿说：“末将来迟，请大人赎罪。后面的1000步兵明天就到。” 刘羿点头：“辛苦了，你本人留下等后面的步兵，让你的骑兵立即赶去博罗县，接替黄忠。让他们告诉黄忠，迅速赶回合浦郡。回去后，多派斥候，密切注意合浦县西北方向动静，预防交趾郡那边有人作怪。” “诺！末将这就去安排。”徐晃上马出城。 吃罢午饭，刘羿看了看这些乱民头领的材料，大都是什么族长、寨主什么的。刘羿一个个询问，对其中一个叫季和的比较感兴趣，口才不错，思路也清晰，觉得可以培养，于是辟举为中宿县县丞。另外两个有文化的分别安排在四会县和中宿县当掾吏。其中几个年纪偏大的，刘羿明确告诉他们不安排，但允许他们推举一个优秀子弟，剩下的几个答应以后安置到屯田营和乡镇部门。 刘羿的意思很明确，以其让他们动不动就造反，不如给他们一个小职位，把他们管起来。刘羿相信，当官是许多百姓梦寐以求的事情，哪怕一个小小的官位他们往往也十分珍惜，不像世家大族那样，要权衡，要挑肥捡廋。 果然，这些人都十分高兴，对刘羿十分感激。刘羿笑问：“你们的家族以前隐瞒了多少人口啊？哦，你们放心，以后人口税很低，用不着隐瞒了。” 季和说：“我来回答大人吧，男孩一般会报户籍，女孩一般不报。” “吙，那你们隐藏的人口不少嘛。” “还不是税收太多，承担不起。” 刘羿叹道：“以后合浦郡只有两种税，一是人口税，二是土地税。你们都知道，这两种税并不高，高的是其他税费。” “是的，县衙列曹都要收税收费，百姓到底一年要交多少种税费，没人能说清楚，反正每个月都有人来收钱。”一个头领说起来十分愤怒。 刘羿点头：“以后这些都没有了，交了人口税和土地税，你们就可以昂首挺胸做人，如果有人还要你们拿钱，你们就把他抓起来，送县衙去，因为那人肯定不是官府派去的。” “当真？”大家不敢置信。 “我是郡守，说的会有假？” “太好了。”大家都兴奋起来。一个老族长问：“那以前来收钱的人会不会有假呀？” “有什么假？都有乡里的人带着呢。” 刘羿说：“以后有乡里的人带着也不行，你们连乡里的人一起抓，我们会免他的职。”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要是这样，我们还造什么反呀？” 刘羿点头，解释说：“过去，除了一些官吏贪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官府的财政收入少，维持不了开支，只有靠收各种税费来维持。我们合浦发展的经验就是，大力发展工商业，让官府有钱，让从事工商业的人有钱。你们想啊，官吏的俸禄高了，工匠、伙计的薪资高了，这些人就会花钱，农村人就可以把粮食啊、蔬菜啊、鸡鸭鱼肉啊卖给他们，农村人不是也有钱了。对了，我们南海郡以后军队至少6000人，每天要消耗多少东西？你们回去好好动员大家，多种地，多养殖，多打鱼，有的是钱赚。” 大家轰然叫好。一个族长感慨说：“要是大人早来5年，我们南海郡要少死多少人啊。” 刘羿笑道：“早5年，我还是个孩子呢。” 第123章 各自的算盘 第123章 各自的算盘 正月二十五，刘羿在安抚叛军头领，番禺县城却议论纷纷，焦点是功曹掾黄丘要当太守。大家越传越玄，有人说：“黄丘早就想当太守了，下面的官吏都是他的人。”有人说：“这次叛乱就是黄丘策划的，目的就是要夺权。”当然，也有很多人支持黄丘，说：“黄丘大人为人谦和，又有文采，比那郡尉植备强一百倍。大家想想，那植备成天游手好闲，浑浑噩噩，就是个二傻子，要是他当了郡守，大家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当然，这种抬高黄丘，贬低植备的话大都是丁朴的粮油铺伙计和商队人员放出去的。但说的人多了，而且反复说，许多人就赞同了，而且许多人也跟着传。于是全城沸沸扬扬，植备这个“二傻子”称号也由此成名。 守城军全城搜罗，共收到告示22张。当然，大家也把百姓的议论告诉了植备。植备怒不可歇，带着几十名亲兵就去了黄丘家。 黄丘正组织族人、心腹在书房商议这件事，不过许多人居然十分赞成黄丘当太守，大家纷纷攘攘，劝说黄丘顺势而为。黄丘开始很反对，后面也有些心动。要不是考虑军队问题，黄丘立即就答应了。 植备来到黄家大门，也不让人通报，直接闯了进去。书房门前的护院发现后，赶紧进去通报。但黄丘还没出门，植备就已经进了屋。 植备把一大卷告示扔给黄丘，愤怒地说：“这就是你说的要拥戴我，要推举我成为太守。” 黄丘赶紧站起，把告示扔在椅子上，满脸笑容，对植备拱拱手：“植大人息怒，这绝对不是下官的意思，我怀疑城里有奸细，我们正在商议如何消除影响……” “消除影响？现在全城都在议论我这个二傻子。我这二傻子以前只是我们少数几个人私下开玩笑时说的话，百姓怎会知道？”植备越想越愤怒，一把揪住了黄丘的衣领。 黄丘脸色涨红，搬开植备手指：“息怒，息怒，只要大人坐上太守宝座，谁人还敢乱说。” “那你打算何时让我坐上宝座？”植备放下手。 “明天，明天如何？” “为什么不是今天？”植备怒气又升了起来。 黄丘叹口气：“宝座就空在那里，大人现在就可以去坐。可是，你坐宝座的目的是要让大家知道你现在是太守了，要不然坐在那里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就发请柬，让大家明天来观礼，共同庆祝大人荣升太守，这样坐上宝座才有意义。”黄丘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我怎么会拥戴一个二傻子做太守呢？ 植备却高兴起来：“好，好，多叫些人，明日全城戒严，关闭城门，谁敢不来，我抄了他的家。” “好，大人，去客厅喝茶。” “喝茶有什么意思，我去找头牌喝酒去，刚才你说的事一定要办好，等我当上太守，我让你顶替那个老家伙做郡丞。” “多谢大人，大人慢走。” 送走植备，黄丘族人、心腹都十分愤怒：“难道真的要拥戴这个二傻子做郡守？” 黄丘无奈地叹气：“他手里有兵，有什么办法？关键是植瑜现在还活着，不知道我们的人到底能不能得手。如果植瑜一死，他植备，哼哼。” “大哥，1000郡兵里我们已经控制了300多人，如果能再收买两三个百夫长……” “时间来不及，现在急急忙忙的做，担心会泄露我们的意图。等他上台，如果后面意外死亡，我这个郡丞不是名正言顺的接替郡守。” “是，大哥说的是。就看我们派出去的几个人能不能得手了。” “大人放心，威风镖局雷镖师亲自出马，定能马到成功。”一个心腹说道。 …… 下午，四会县原县令吴德押送5000石粮食到县城，高凉县县令、冼灵儿父亲冼岱也押送了5000石粮食到四会。叛军头领们见这么多粮食，都兴高采烈。刘羿叫海揾组织分粮，自己则把冼岱喊进了县令办公室。 冼灵儿见父亲来了，蹦蹦跳跳地给他们沏了茶，拉着父亲问母亲和其他人的情况。见问得差不多了，刘羿说：“我们有正事要谈。” “是，我这就出去。”冼灵儿出门把门关好。 刘羿看着冼岱，说：“想让你来挑个重担。我现在不是要兼领南海郡太守吗？可我不可能经常呆在这里，想让你来做郡丞，把这里的具体事务替我管起来。” 冼岱为难地说：“我一直就管一个县，不熟悉郡府的事情，担心管不好。” “郡县事务基本相同，只是大小不同罢了。再说，谁天生就会，还不是边干边学。你记住一个大原则，就是管的地盘越大，人越多，就越要注意发现、选拔人才，要有人替你干事，还要责权利明确，让大家知道该干什么，有什么责任，怎样才算干好了。” 冼岱犹豫了一下：“我家祖祖辈辈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官，要不我试试？” “不是试试，要理直气壮地干，要干就要干好，自己给自己定目标，自己给自己施压。” “是，我一定尽心尽力。”冼岱大声回答。 刘羿点头：“你做郡丞，以前的郡守植瑜做主薄，我准备让徐纹县县尉何仪来做郡尉，再让植瑜推举一个督邮，还有费钦是功曹掾，这样，你们5个人就构建起了南海郡治理体系。任职时，我会宣布以你为首，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可代替我决策，但重大事项需要5个人共同商议。” “诺。” “植瑜这个人，心地应该不坏，最大的弱点是软弱，遇事犹豫不决，比如这次动乱，如果及早决策，采取应对措施，应该是可以避免的，可惜他一味拖着，终于拖出了大事。所以，植瑜这种性格的人不合适牧守一方，只适合做参谋类职位。你比他有主见，性格要刚毅一些。但仍然要提醒你，随时把握好大局，遇大事果断处置，哪怕处置错了，也不能犹豫。尤其是涉及到南海郡稳定和自身安危的时候，一定要全力一搏。” “诺！下官记住了。只是有一点不明。那何仪和刘辟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关系也不错，让他们把持一个郡的兵权，会不会有隐患？” 刘羿摇摇头：“何仪、刘辟都是草根……诶，平民出身，没有我，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这两个人很有江湖义气，知恩图报之心还是有的。当然，他二人武艺二流水平，真要敢背叛，一个黄忠就把他们收拾了。” 冼岱点头。心想，这黄忠到底是人是神，这么厉害。 第124章 偷听 第124章 偷听 徐晃来了，冼岱来了，刘羿很高兴，安排晚上为他们接风。那些叛军头领虽然分到了粮食，还没急着走，刘羿让他们一起参加。四会县原县令吴德运粮来县城，正等待安置，自然也没走，也一起参加。只有植瑜“生病”，今天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参加。 傍晚，刘羿带着冼灵儿穿过县衙后院小花园去餐厅，走到靠后街围墙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丝杀气。刘羿皱皱眉，心想，还真的来了。 刘羿对杀气十分敏感，不知是戒指的功劳还是自己气功的功能，也许两者兼有。 刘羿说：“糟糕，我忘拿一件东西，秦虎和我一起回去取一下。” “诺！”刘羿转身往回走，秦虎跟在后面，刘羿向化妆成侍卫的植瑜招招手，植瑜和冼灵儿也跟了上去。 回到刘羿卧室，刘羿对秦虎说：“有苍蝇来了，刚才在后街踩点，你们把网撒大一些，注意，尽量不要暴露，争取一网打尽。” 植瑜和秦虎都十分惊讶。植瑜惊讶的是真有人要杀他，秦虎惊讶的是他都没有感觉到，郡守大人是怎么发现的？ 刘羿指着植瑜：“你，作为亲兵，一直跟在我身后。”又指着秦虎：“你，把我们送进餐厅就去安排，估计他们应该在后半夜动手。” “诺！”两人小声答应。 冼灵儿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发抖。刘羿拍拍冼灵儿肩膀：“不要怕，有相公在呢？” 冼灵儿定定神，点了点头。 到了餐厅，大家都等着刘羿，待刘羿和冼灵儿入座后，宴会就开始了。植瑜作为亲兵，自然没有他的位置，和几名侍卫在刘羿身后一张小桌子吃饭，酒自然是没有的，尽管今天植瑜心情激荡，特别想喝酒，也只能忍住。 刘羿说：“今天这里人虽然不多，可是各方人士汇聚，有我们的徐晃将军，有我们南海郡的功曹掾费钦，有我们合浦郡高凉县县令冼岱，还有我们新上任的四会县官吏和南海郡十几个族长和头人，以及等待安置的吴德，真可谓各路英雄汇聚一堂啊，只可惜我们的植瑜大人偶感风寒需要卧床休息，不能和大家共同举杯，颇感遗憾。” 此时，番禺威风镖局的雷镖师就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心想，这植瑜大人怕是真的和番禺传闻一样，被控制住了吧，还“偶感风寒”？不过我是来杀植瑜的，若是被控制，正好行事，反而减少了刺杀的难度。 刘羿举杯和大家碰了一杯，随后大家就向刘羿敬酒。刘羿今天似乎很高兴，也不推辞，喝了不少酒。大家见刘羿喝酒爽快，也不好老灌上官，开始相互攀比，互相敬酒。 喝了一阵，大家都想听听合浦郡的事，刘羿也不客气，就从自己任徐纹县令讲起，说自己怎么给自己定目标，怎么建熏鱼厂，建隧营、屯田营，建盐村，建椹川县城，到当了合浦郡守后，又怎么扩大盐场，开发矿山，兴建珠城。 刘羿的口才本来就很好，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南海郡的人则对合浦郡充满向往。树上的雷镖师自然也听到过徐纹、合浦的一些传闻，但没有这么细。听着听着突然对这次来刺杀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刘羿说：“两年多的时间，我们合浦郡公田从一亩没有发展到现在的6万多亩，这是合浦郡粮食比较多的主要原因。当然，我们现在粮食还是不够，每年还要向徐州、扬州买一些粮食。但是，我敢说，合浦大多数农民有了余粮，我说大多数，就是没有包括一些山区的农民。现在，合浦有许多砖厂，去买砖的农民不少。他们不是为了建房子，而是为了建粮仓。你们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树上的雷镖师心说，我倒是真的要去看看，你是不是吹牛。 刘羿继续说：“再说收入，费钦、冼岱、徐晃，报报你们的月俸。” 三人报了自己的收入。刘羿又叫后面的两个侍卫报了他们的军饷。刘羿当然没有叫那个假亲兵报，不过植瑜现在正心情激荡，还望着屋顶发愣呢。 刘羿笑着说：“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我们的官吏、军人、匠人、伙计的收入在全大汉是最高的，至少比一般州郡的同品官吏或者同岗者高一倍以上。” 四会县原县令吴德感慨道；“薪俸高低都不说，关键是我们的薪俸经常拿不到，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解决，这就是我们这里各种税费比较多的主要原因。” 刘羿点头：“我在合浦经常告诉大家，合浦只有三种税，人口税、土地税、工商税。除了这三种税，有人还敢收其他税，那肯定不是我派去的，你们只管抓，然后到我这里来告状。” “好！”大家齐声叫喊。树上的雷镖师赶紧捂住嘴，他也差点叫了出来。 “再说军队吧，大家知道合浦有多少军队吗？我来告诉大家，黄忠营2000人，徐晃营1500人，水军1500人，这是我们的主力部队，5000人。屯田营有6个，3000人，隧营3个，1500人，这是地方保卫部队，4500人。每个县有县兵500人，6个县3000人。总共人。可我们南海郡有多少兵？植瑜大人说，郡兵1000人，县兵加起来1000多人，刚好是我们那里的零头。嘿嘿，你们这帮造反的家伙，要是在合浦，你们敢吗？” “不敢，不敢。”几个人尴尬地回答。 “当然，以后你们也没必要造反，有吃有穿还造什么反？我现在就宣布，以后南海郡的政策与合浦郡一样，如果百姓多交了税，官吏没有得到俸禄，只管来骂我，我不怪你们，还请你们喝酒。” 大家都嘿嘿笑起来：“有这种日子还来骂郡守，除非我们疯了。” 刘羿说：“这次我开到南海郡的兵一共是3000人，加上即将到来的500水军是3500人。但是，南海稳定以后，我们徐晃将军的队伍还得回去，现在合浦郡好了，有些人总看不顺眼，总想找我的麻烦，我得有兵保护。所以，我们在南海得征兵，南海郡至少要有6000兵以上才能自保，这事儿还得拜托大家啊。”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力。”大家纷纷喊道。 “当然，不是一次就征这么多兵，我也没有那么多武器盔甲。但有一句话大家可以转告百姓，我刘羿征兵，不是为了去打谁，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父老乡亲、保护我们的兄弟姐妹，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以后，一切胆敢侵犯我们的敌人，都要把他们撕得粉碎，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好。”大家热血沸腾，连树上偷听的雷镖师都有了加入这个队伍的冲动。 第125章 刺杀 第125章 刺杀 宴会结束，大家散去。刘羿、冼灵儿、植瑜在侍卫莫冲儿保护下回到住房。进屋后，刘羿把植瑜拉到窗前，指着一棵大树，小声说：“杀你的人就在那棵树上。” “为何不把他抓起来？” “不急，等他从树上下来再抓。” 植瑜看着阴沉的天空下朦朦胧胧的树影，有些疑惑，难道那上面真的有人？ 不久，就听到隔壁植瑜住的院子有打斗之声。刘羿说：“去看看，是哪路朋友。” 四人一起出门进入植瑜卧室，见秦虎带着几个侍卫围着床边一名黑衣汉子。那汉子身材高大，肌肉隆起，一看就是练家子。只是他手里虽然拿着长剑，却是连鞘一起拿着，没有拔剑。 那汉子说：“我是不想杀人，否则你们拦不住我。” “是吗，你可以试试？”秦虎傲然回答。 那汉子盯着秦虎看了看，见刘羿进来，冲刘羿一笑，只是笑容有些愁苦的意味。汉子平静地问：“你早知我在树上？” 刘羿点点头。 “你说那么多合浦郡的事是说给我听的？” “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是说给那些乱军头领听的，他们手里可有上万乱军。” 那汉子点头：“不过你的合浦应该治理得不错，否则你不敢信誓旦旦地给他们许愿。” “我讲的是事实。” 那汉子看着镇定自若的刘羿：“你应该是个好官，可惜我收了别人的钱，否则我就跟你干了。” 刘羿看着那个汉子：“刺杀失手很正常，你可以赔偿违约金的。” “开创镖局的老祖是杀手出身，给我们后人定有规矩，单可以不接，但一旦收钱，要么践约，要么死。” 植瑜取下头盔，大声喝问：“是谁要杀本官？” 汉子摇摇头：“我不会说的。” 刘羿拉住激动的植瑜：“此人是条汉子，不要逼他。” “谢大人看重，我可以死了，但我有一个请求，望大人成全。” “请讲。” “我想把弟子和儿子托付大人，不知可否？” “可以。”刘羿点头。 那汉子对着打烂的窗户喊：“你们进来。” 四个人从窗外飞身而入，跪在汉子面前，一个中年人说：“我是大弟子，我陪师傅去，到那边好继续服侍师傅。” “大师兄说什么话？我是儿子，自然应该由我去服侍父亲大人。” “都别争了，我们四个一起去，到阴间继续开镖局，大家热热闹闹。” “闭嘴！”那汉子大喝，“我雷镖师英雄一世，要谁服侍？”汉子抬头看着刘羿，拱拱手：“太守大人，老夫乃番禺威风镖局雷一虎，是威风镖局掌门，不过喜欢江湖人称自己为雷镖师，这是我大徒弟何鸣，这是我儿子雷孝成。以后他们就跟你了，我担保他们一生忠诚，绝无二心，望大人收录。” 刘羿点头：“放心吧，我会善待他们。” 雷一虎大喝：“拜大人，认主。” 四个人转身，给刘羿磕头，不过都没有说话。 刘羿喊：“请起。” 但四个人都没有起来，又转身跪在雷一虎面前。雷一虎叹口气，说：“雷家祖训，镖在人在，镖失人亡。这次也一样，收了人家的钱，只能用命来还。”说完把剑递给了秦虎。 秦虎把剑抽出来，雷一虎闭上了眼睛。几个徒弟抱住雷一虎的腿，大叫：“师傅。”雷一虎儿子则叫爹。 雷一虎睁开眼睛，盯着秦虎：“动手，没胆子我自己来。” 秦虎有些犹豫，刘羿上前，对秦虎说：“把剑给我，我来。” 正在大家惊愕之际，刘羿抓过长剑，一踏步，到了雷一虎身后，抓住雷一虎辫子，唰的一刀。 刘羿左手拿着一条长辫，右手将剑递给雷一虎：“以发代首，去吧，从此隐姓埋名，江湖再无雷镖师。” 雷一虎一愣，随手接过长剑，秦虎也随手把剑鞘递了过去。雷一虎一拱手：“多谢！”说完，一个倒纵，从窗口飞了出去。突然，一个年轻人大叫：“我老三去侍候师傅。”说完也飞了出去。 刘羿说：“夜已深，给植瑜大人和他们几位安排住处，明天徐晃部队到了，我们就要准备去番禺了。” 刘羿转身出门，冼灵儿和秦虎跟在后面。冼灵儿叹道：“是个好汉，可惜太迂腐了。” 刘羿叹息：“许多江湖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重要。” 三人说着进了卧室，冼灵儿进去铺床，刘羿看看秦虎：“坐吧。” 秦虎在茶几对面坐了下来。刘羿突然问：“你是锦衣卫吧？” 秦虎一愣：“大人怎么看出来的？” 刘羿一笑：“凭你的武艺，至少是个校尉，而一个校尉是不可能随便留在合浦的。” “大人心细如发，佩服。末将正是校尉。” “那你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杀我的？” “大人若忠君爱民，末将就是保护大人的；若大人叛逆，危害一方，末将就是来杀大人的。” 刘羿笑道：“你倒诚实，是皇上的人吗？” “算是，不过我是张让公公派来的。” 刘羿点头：“可惜你不是我的人，我不能给你升职。” “能成为大人徒弟，以是意外之喜了，不敢奢望官职。” “罢了，你就做好侍卫营统领吧，委屈你了。” “不委屈。其实末将也是穷苦人出身，我的父母兄弟都在务农。对了，大人，末将能否将家人迁来合浦？” “缓一缓吧。黄忠营、徐晃营有不少军官、士兵都有这个愿望，是我让他们缓缓，现在合浦还不稳定，士燮像只猛虎盯着我们。士家百年基业，不可小觑，如果我们掉以轻心，一定会追悔莫及。” “士燮真有那么厉害？”秦虎半信半疑。 “哎，以后你就知道了。”刘羿叹了口气。 …… 番禺城。 植备到了春香楼，点了头牌巧儿姑娘来陪酒。植备说：“明天我就是郡守了，今天大家只管喝酒，酒钱算本官的。” “大人英武！”“大人大气！”大家一阵欢呼，各自带着姑娘狂欢去了。到了傍晚，植备大宴宾客，凡是到春香楼的一律免费。丁朴自然也去了，跟在许多人后面排队去敬酒。植备今天高兴，也来者不拒。轮到丁朴的时候，丁朴已经有了醉意，结结巴巴地说：“在南海，草民就佩服植大人，亲民随和，有王者霸气。” 植备完全没注意这两个词相互矛盾，一听王者霸气就很高兴，喊道：“说的好，加酒，大碗喝，不醉不归。” 丁朴赶紧提起一个伙计递来的酒坛，给植备满上。 丁朴说：“草民先干为敬，大人随意。” “什么话，你以为我不能喝吗？” “岂敢，草民希望大人保重身体，南海百姓还要仰仗大人呢。” 植备哈哈大笑：“南海百姓就是好，喝，接着喝。” 第126章 家庭危机 第126章 家庭危机 植备在春香楼大宴宾客，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谁知酒还没喝完，植备突然狂喷一口鲜血，软软倒下，停止了呼吸。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呆若木鸡，姑娘们更是大声尖叫。春香楼老鸨觉得天塌了，一路狂奔到达功曹掾黄丘家。 黄丘也觉得事情大了，超出了自己的预控范围，于是立即带领家奴到了春香楼。 春香楼的客人已被植备的亲兵控制，可这些人不是官吏就是富豪，黄丘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不久，植家的人到了，连60多岁的老家主也来了。不久，医馆大夫赶到，经过检查，确认是中毒死亡。 于是大家开始一个个询问春香楼人员，可问来问去没有眉目。最后敬酒的人是郡府的一个掾吏，可他的酒还没喝。而前一个敬酒的是一个商人，两人喝了并没发生什么事。大家又开始查酒坛，也没发现哪个酒坛有毒。 最后植家主一怒，把这些人全部关进大牢，听后处置，丁朴和两个伙计自然也进了牢房。而大街上却流言蜚语满天飞，大家众口一词，就是功曹掾黄丘为了当上太守，派人毒死了植备。 …… 正月二十六一早，刘羿和冼岱、植瑜、费钦商议南海郡人事，刘羿向植瑜和费钦介绍了冼岱的情况，讲了升任冼岱为郡丞的想法。植瑜没有意见，费钦自不会反对。 刘羿对植瑜说：“你推举一个督邮吧。” 植瑜想了一阵：“那就户曹掾梁芳临，他是我舅舅。” “梁芳临，梁芳临，不对。”刘羿把丁朴给的名单拿出来，“这个人是谋划害你的人之一。” “怎么可能？”植瑜大惊。 刘羿把名单递给植瑜。植瑜见上面有他堂弟植备、植风、舅舅梁芳临，此外几个亲戚和几名平时和他走得很近的官吏也在，还有两个弃城逃跑回到番禺的县令。植瑜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这……这名单……哪来的？” “我刚到四会的时候，就派了几名斥候去番禺，昨天送过来的。”刘羿自然不想暴露自己的间谍。 过了一阵，植瑜平静下来：“我识人不明，没有可推举的了。”神奇颇为落寞。 刘羿安慰道：“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笑道最后才是英雄。这件事正好让你看到了人心，以后小心些就是了，用不着这么悲观。” “那我就推举揭阳县县令吴广，四个县，就他不逃，忠勇可嘉。” “我赞成。”刘羿说，“一个为了保县城死都不怕的人，人品不会太差。好，就这么定了，郡丞冼岱，主薄植瑜，督邮吴广，功曹史费钦。还有一个郡尉何仪，进京没有回来。之前由刘辟暂代。” 刘羿又看着冼岱：“你走了，谁做高凉县县令？” “就县丞吧，他叫伍进西，是从乡有秩提升起来的，踏实实干，对高凉县的情况很熟悉。” “好，把这个四会县原县令吴德拿去接县丞，也许到新的环境，他会有所醒悟。” 冼岱说：“我同意，高凉县这几年官吏一直没有变动，有些暮气腾腾了。” “那好，你和费钦找他谈，你们告诉他，只要好好干，我们有的是官位，冼岱顺便给他介绍一下高凉县的情况。” “诺！”两人答应。 刘羿对费钦说：“徐晃配给你去舟山的那个百夫长万良驹，让他做四会县县尉，去舟山的100兵也留在这里，告诉他，可以上任了，立即招兵，守卫县城。” “诺！”费钦应答。 植瑜问：“我们什么时候回番禺？” “徐晃的步兵今天下午到，明日天亮就出发。植瑜大人啊，现在番禺的军队你可能控制不了了，我们可不能冒险。” 植瑜默然，对自己家人十分担心，心情十分糟糕。 雷一虎的大徒弟何鸣、儿子雷孝成来找刘羿，刘羿开始了解镖局的情况，其他人就退了出去。 …… 现在，刘羿南海平叛之事已经在合浦郡传得沸沸扬扬，驿站把情报不停送往郡府。郡丞郭进、主薄来达、督邮张奕、郡尉糜芳几个人每天都会碰头商议，都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出问题。合浦郡也下达了备战令，所有军队进入战备状态。后来，接到刘羿调运粮食的命令，郡府和各县都动了起来。一方面组织人力运送，一方面组织粮食采购，上上下下都紧张起来。郭进也多次约见商人，紧急采购粮食、武器装备和劳动工具，调运南海。郭进知道，刘羿一旦控制南海郡，第一件事肯定是招兵买马，这是惯例，大家已经心灵相通了。合浦卫统领白风也立即发布命令，要求隐蔽战线的人注意情报收集，防止有人趁机作乱。总之，虽然忙乱，一切还算有条不紊。 但刘羿家里却出了问题，主要是黄莺儿性格大变，情绪时常失控，开始只冲丫鬟发脾气，几天后冲谁都发脾气，一天甚至掀翻了饭桌，把刘羿母亲都气哭了。 事后，黄莺儿觉得自己不对，去给母亲道歉，给糜贞、刘昀、刘钰以及丫鬟、仆妇道歉。大家都念黄莺儿以前的好，没有计较，反而安慰黄莺儿。可管不了两天，黄莺儿又摔了卧室的许多东西。 那时候，还没有孕期综合症这个说法，都以为撞了邪。于是请来黄莺儿父母，商议解决办法。可黄莺儿看见父亲黄流，就破口大骂，骂黄流不是人，偷盗家族钱财，勾引有夫之妇。得，把黄流那点丑事全部曝了光。黄流无地自容，黄莺儿母亲则忧心如焚，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只得暂时住在刘家，安抚黄莺儿。 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大家又商议，决定请道士来驱鬼。结果鬼没驱成，道士被黄莺儿一棒打折了腿。这下，大家都无计可施了，只得尽量顺着黄莺儿，不惹她生气。 但有时不是惹不惹的问题，黄莺儿会无事找事。费娇摔伤以后，身体一直羸弱，住在刘钰的小院修养，一般不出门，饭菜都由丫鬟仆妇送进去。一天，黄莺儿突然宣布，费娇自己出来吃饭，家里不养老人。黄莺儿说：“妈是长辈，都没让人送饭，一个想嫁相公的小丫头，凭什么这般享受。” 母亲劝导：“人家有伤在身，是病人，理应照顾。” “照顾她，为什么？要想嫁人养好伤再来，我们家不是医馆。” 费娇知道后大哭不已，收拾东西要回家，大家又只好去安慰费娇，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费娇的情绪安定下来。 第127章 进城 第127章 进城 正月二十六下午，徐晃1000步兵到达。二十八日中午，部队到达番禺县城北门，但守门军士拒绝开门。植瑜大怒，指着一个城门守将：“你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植瑜大人，但黄丘大人有令，你已被奸人控制，不能让你入城。” “胡说八道，植备呢？让他来见我。” “郡尉大人已死，现在是黄丘大人掌管军队。” “你说什么，植备死了，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毒死的。” 刘羿在旁边对植瑜说：“现在不是追查这些的时候，让他们去通知你家老家主，要进城才能报仇。” 植瑜一下醒悟过来，对城门守将说：“劳烦你派人去知会一下我家老家主，就说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城门守将还在犹豫，一个百夫长说：“黄丘大人只是要我们不准植大人入城，并没有说不能让他与植家人相见。”百夫长一边说一边跑了。城门守将还在犹豫该不该阻拦，那百夫长已经不见了踪影。 刘羿把谋反之人的名单交给徐晃，问植瑜：“这些人是抓还是杀？” 植瑜恨恨地说：“其他人先抓，那黄丘直接杀，我不想见到他了。” 刘羿点头：“植大人先带徐晃军队控制几个城门，将郡兵都赶回军营，这一步要快，不然这些人会逃走。” “下官明白。”植瑜点头。 不久，植家老家主就带着几十个家奴到来，站在城楼，发现了植瑜。老家主也不问话，叫城门守将：“打开城门。” 城门守将喊：“老太爷，末将不敢啊，黄丘大人有令，擅开城门者，斩！” “那我现在就砍了你，全城都知道黄丘谋反，你也想谋反？”老家主大声呵斥。 “开，开城门，末将只是混口饭吃，可不想卷入你们两家的是非。”城门守将立即指挥军士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刘羿侍卫率先入城，刘羿和植瑜跟着进去，植瑜对老家主喊：“家主，我……” 刘羿打断他的话：“没时间，抢城门。” “哦。”植瑜跟着侍卫营直奔南门而去。 刘羿冲徐晃喊：“我留下100侍卫，控制北门，你们去控制其他城门。” “诺！”徐晃吆喝队伍跑步前进。 刘羿上到城墙，给植家主施礼。植家主问：“你就是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合浦郡太守了？” “正是在下，不知植家主有何指教？” “不敢，你很年轻嘛，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都说你控制了我家植瑜，我有些不敢相信啊。” 刘羿笑道：“植家主，这里面是一场阴谋，我说的不算，等植瑜控制了城门，你直接问植瑜好了。” 老太爷点头：“有理，我看你相貌端庄，气色很正，不像奸恶之徒，有空来家里坐坐，喝喝老夫煮的茶。” “多谢植家主，在下一定登门拜访。” “那老夫就先回去了。” “慢走，在下恭送植家主。”刘羿躬身行礼，但并没有真正相送。 植家主走了几步，回过头，对刘羿笑笑：“不卑不亢，是个人物。” 刘羿笑道：“植家主过奖了。” …… 植家主走后，刘羿找到那个通知植家主来城门的百夫长，笑着说：“你能带植家主来打开城门，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不敢要奖赏，能保命就谢天谢地了。我们当兵的，奉命行事，还望大人体察。” 刘羿笑笑：“知道，没有责怪你，你是百夫长吧？” “是的，大人。” “是当地人？” “不是。大人，末将是揭阳县人。” “揭阳县令吴广你知道吗？” “知道，我父母说他是个好官，经常下乡体察民情，也帮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百夫长想了想，接着说：“我们寨子有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特别穷，他知道后，给寨主下令，寡妇家的税收由寨主家代缴，如果寡妇家饿死人，他就找寨主算账，结果寨主只得经常救济寡妇一家。” “他为什么要让寨主代缴呢？” “寡妇的丈夫以前是寨主家护院，是为救寨主小儿子死的。” “那是怎么回事儿？” “有一年涨大水，寨主小儿子被水冲走，他丈夫下河去救，结果大人小孩都被冲走了。” “你们寨主不仗义啊，虽说没救起来，毕竟是为救人而死，也应该管人家的家人啊。” “谁说不是呢，寨子里的人背后都说寨主不对。” 两人就这样拉家常，得到了这个吴广的一些作为。刘羿想，这个吴广能力怎么样不知道，但应该是个想做事的人，在南海这种环境中能脱颖而出真不容易呢。 过了半个时辰，秦虎带着侍卫队到了，秦虎说：“禀报太守，四个城门都已控制，徐晃将军正在拿人，请大人去郡府。” 那个百夫长一听这个年轻人居然是郡守，吓得赶紧磕头：“大人，小人不知郡守大人……” 刘羿把他拉起来：“我们就是聊聊天，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田二毛。” “好，二毛兄弟，把你的人集合起来，跟我走。” 田二毛立即整队，跟在卫队后面，去了郡府。 …… 刘羿走在大街上，发现番禺城比合浦城大很多，街道也宽阔。刘羿猛然想起，西汉的时候，番禺一直是交趾刺史府州衙治所，东汉时才搬到苍梧郡广信城，后来又搬到交趾郡赢楼县。作为西汉时期的州衙治所，当时应该是很繁华的，说不定现在的郡府就是以前的州衙。 果然，南海郡郡府确实比合浦郡郡府占地更大，虽然有些衰败，但绿化很好，花树很多，让刘羿心情很好。季伝、冼岱、植瑜、费钦等已经在大厅前等候。刘羿对植瑜说：“既然已经控制了城市，你回家看看，免得家里人担忧。” 植瑜点头：“我去去再回来。”带着几十个亲兵走了。 刘羿进了大厅，再看了看各曹办公的地方，走到功曹办公的小院，刘羿笑道：“费钦，你看看，这功曹办公的地方好像比合浦太守办公的小院还大，你享福了。” 费钦说：“你要是喜欢你在这里办公就是了。” “我可不敢抢你的地盘。走，看看太守的院子。” 几人来到太守办公的地方，果然没有功曹办公的地方漂亮。刘羿笑道：“看来我们这个植瑜可能被功曹掾架空了。” 费钦叫到：“大人，你这么说我可不敢在那边办公了，免得有架空太守之嫌。” 刘羿哈哈大笑：“想架空我，你还办不到，谁也办不到。好了，我们都住驿馆，走吧，也该吃饭了。” 第128章 预感 第128章 预感 费钦不太明白刘羿所说的架空是什么意思，在去驿馆的路上，问刘羿：“大人刚才说谁也不能架空你，下官很想知道为什么？” 刘羿笑笑：“这个问题我三言两语给你解释不清楚。我们就拿皇上来做例子吧，看看我们的大臣是怎么架空皇上的。”刘羿这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趣，连季伝都赶紧挤到刘羿身边。 刘羿说：“要架空皇上，首先要剥夺皇上的知情权，就是让皇上不知道外面的真实情况。通过汉朝大臣们若干代的努力，终于给皇上制定了一大推完善的礼仪和规制，总之十分繁琐，目的就一个，不让皇上出宫。皇上不能出宫，又想知道天下的事，怎么办呢？就只能听大臣的禀报和看奏章了。可这些禀报和奏章都是大臣们筛选过的，也就是说，想让皇上知道的，就报上去，不想让皇上知道的，就悄悄处理掉。所以皇上知道的东西始终是个假东西，久而久之就认为外面的情况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样子了。” “是，一针见血。你老弟的事，如果不是我和冯文亲自告诉皇上，皇上也会被蒙在鼓里。”季伝插话。 刘羿笑笑：“所以要感谢季公公和我义兄。你们想想，两位钦差给我们办了多少事，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可见剥夺了皇上的知情权多么可怕，这些大臣完全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是，从这两年自相矛盾的圣旨就能说明问题。”费钦点头。 “其次就是剥夺监督权。大臣们怂恿皇上实行州牧制，让州牧的权力大于天，简直就是一方诸侯，做什么皇上都管不了。所以州牧制必将导致诸侯割据，最终的结果就是天下大乱。” 这个问题大家没有多少概念，都没有接话。刘羿也就不再深说。 “第三就是任免权。条条框框很多，制定了很多限制，皇上想任免一个人基本办不到。所以皇上干脆卖官，算是反抗，当然卖官并不是好办法，估计皇上也是被急的。好，问题来了，官吏都是大臣们任命的，那自然也就听大臣们的了，皇上是谁他们已经不用管了。一句话，皇上根本指挥不动下面的官吏，皇上不被架空也不可能了。植瑜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你们都看见了，功曹掾黄丘谋反，6个县令中有3个参与，当然四会的那个县令被我们控制住了，要不然十有八九也会参与。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南海郡的官吏早就只听黄丘的了，植瑜还不会被架空？好在军权还在植瑜手里，要不然这植瑜早就完蛋了。” 费钦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大人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 刘羿笑笑：“好了，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刘羿心想，军权我永远不会让，主要官吏的任免权我永远不会放，谁还能架空我？ …… 吃罢晚饭，前几天派往番禺协助丁朴行动的主记室书佐唐辛、农郁山和几个侍卫就到了刘羿房间，向刘羿汇报了番禺城这几天发生的情况。 听说丁朴和几个伙计还关在监狱里，刘羿说：“我一会儿叫人去把他们放出来，你们几人都有功劳，下来有封赏，但这事到处为止，我不希望有人泄露秘密。” “诺！”大家答应。 “好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大家点头，快速离去。 不久，植瑜回来了，讲了植备死亡的事儿。刘羿说：“事情已经很清楚，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功曹掾黄丘在捣鬼。” “是的，我们植家也是这样看的。” “我刚才听说当时把春香楼的客人都抓起来了，不知审问有没有结果？” “没有什么线索。” “那不如放了，听说都是些官吏和商人，关久了不好。” “好的，我这就叫人通知放人。”植瑜叫身后的亲兵立即去处理。 “等等。”刘羿说，“我们顺便去监狱，看看这些官吏有没有新的发现，同时也可以看看这些官吏的能力。”刘羿看了看植瑜，“这些人里大多数应该不是黄丘的人。” 植瑜点头。 刘羿说：“让郡丞冼岱、功曹掾费钦也一起过去。” 刘羿等到了监狱，春香楼的人和商人直接放了，官吏却留下来，一个个分别谈话，谈了一遍，对南海郡的官吏有了初步认识。南海郡的官吏主要问题是懒政，大都对下面的情况不甚了解，有的甚至一问三不知。当然，也有几个稍好一些的。 徐晃按名单新抓的人一个个被送了进来，又关进监狱。不少人大叫冤枉。一个年轻文吏放声大哭：“我只是被叫去做记录的，怎知道黄丘要谋反啊。” “我们也是被临时通知去的，去了才知道要对付植瑜大人，可郡尉叫军士围着我们，我们敢有异议吗？”一个官吏也大喊。 刘羿等人都站在楼上办公室窗口看着这些人，暗暗观察大家的表现。刘羿说：“在军队包围之下，许多人只能被迫答应，看来冤枉的应该不少。哎，明天一个个单独谈话，诫勉一番，都放了吧。只诛首恶，胁从不问。你们觉得如何？” 植瑜点点头：“多方情况证实，植备确实起了谋逆之心，也是死有余辜，罢了，一切以稳定为重吧。” 费钦问刘羿：“大人准备什么时候上任？” 刘羿叹道：“南海郡乱糟糟的，明天就上任，但不忙举办什么仪式，先安排官吏到位，让工作正常开展，一切以低调为原则吧，我总是有些心绪不宁，好像又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植瑜和费钦看了刘羿一眼，心想，这小子也讲迷信？ …… 黄莺儿这几天和不少人生过气，但没有和糜贞生过气。可今天，终于撕破了脸皮。事情起因很简单，大家一起吃完饭，小妹刘钰开玩笑，说糜贞嫂嫂的肚子好像比莺儿嫂嫂的肚子还大，怕是要生个大胖小子。谁知这话让黄莺儿火气爆发，怒斥道：“刘钰，你阴阳怪气的，不就是想说糜贞要生儿子，我要生女儿呗，不高兴我明说，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气我。” 刘钰一脸无辜，大声说：“我什么时候说你要生女儿了？” “那还用明说吗？谁不知道儿子比女儿个头大。她肚子比我大，自然是她生儿子，我生女儿了。” “不可理喻。”刘钰将碗一放，气鼓鼓的回屋去了。 可黄莺儿还不饶她：“哼，会甩碗了，有人护着就是不一样，会耍小姐脾气了。” 刘昀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说：“大嫂，看样子你不把这个家搞散伙是不会罢休的了。” 第129章 各奔东西 第129章 各奔东西 “搞散伙，我为什么要搞散伙？”黄莺儿哭起来，“我才是相公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现在相公当官了，有钱了，大家都来攀附了，都来享福了。我告诉你们，皇宫只有一个皇后，世家大族也只有一个正妻，想和我平起平坐，要看我答不答应。” 糜贞站起来，脸色苍白，也哭了：“我来的时候就没说要和姐姐平起平坐的，我甘愿当妾。”说完，转身出门。 刘羿母亲也大哭起来：“好好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这个婆婆无能，管不好这个家。刘昀，你给我找几个人帮忙，我明天回徐纹，我只有守老房子的命。” 刘昀大怒：“大嫂，我今天还叫你大嫂，如果你把妈气出好歹来，就算大哥心疼你，我刘昀也要讨个说法。”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妈了，我说过妈一句不中听的话吗？” “你是没说过妈，可你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把妈都气得要走了，还叫没有得罪？” “是，都是我不好，我走好了，我明天回娘家。”黄莺儿也大哭。 黄莺儿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黄莺儿母亲一直住在黄莺儿小院里，见黄莺儿大哭，赶紧把黄莺儿扶回房去。 黄莺儿走后，糜贞来了，糜贞说：“我明天去我哥那里住，妈，你多保重。” 刘羿母亲抹着泪：“你走了，羿儿回来我怎么给他交代？” “妈，一起都是为了孩子，等孩子生了再说。” 刘羿母亲点头：“是，孩子事大，你就先去吧。”刘羿母亲想想：“昀儿，给你哥传信，让他赶紧回来吧。” 刘羿摇摇头：“不可，大哥干的是大事，心比我们累。我们只能替他分忧，不能给他添乱。要是南海郡那边的事儿出了问题，我们会后悔一辈子。” 刘羿母亲叹口气：“都是我这个婆婆没当好，管不了这个家。” “妈，是你太心慈了，搞得家里没规矩，照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家怕是要成为合浦郡的笑柄了。” 糜贞突然说：“不要老是说妈，你大哥不在，你是刘家唯一的男人，这个家就应该你管，你不能老是躲在后面，像个外人似的。” 刘昀一愣：“嫂子教训得是。好，你明天去郡尉大人家，我再叫人将费娇嫂子送回费家，等大哥回来再说。嫂子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糜贞点头：“我知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第二天上午，糜贞和两个丫鬟简单收拾行李离开刘家，费娇身体还很虚弱，是费家来轿子把费娇抬走的。刘钰也收拾行李要去费家，刘昀说：“你走了，妈谁管？” 刘羿母亲抹着眼泪：“走吧，走吧，我还能动，自己能管好自己。” 听母亲这么说，刘昀不再说什么。 黄莺儿见家里人一个个都走了，也哭起来，黄莺儿来到刘羿母亲面前，呜咽说：“妈，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赶她们走的。” 刘昀讥讽道：“你想当正妻，想高高在上，想别人都臣服在你脚下，现在你办到了，该满意了。” 黄莺儿母亲突然说：“这段时间莺儿确实中了邪，是我没教育好女儿，我把莺儿带回去，让孩子生下来再说。” 刘昀点点头：“也好，希望嫂子收敛脾气，要是生下来的侄儿侄女也像这样蛮横不讲理，我们刘家怕是要毁在你手上。” 黄莺儿大怒：“我什么时候蛮横不讲理了？” 刘昀也大怒：“是，你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呸！我警告你，我大哥是做大事的人，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托付在他身上，如果你敢扰乱大哥心智，我饶不了你。” “你想干什么？没有你大哥，你算什么东西？” “没有我大哥，你又算什么东西？” 两人撕破脸皮吵了起来。刘羿母亲见状，又大哭起来，心一横，第一次大声呵斥：“滚，滚，你们都滚，这个家不要了，我也回老家。” 刘昀劝道：“妈，你不能走，大哥回来见不到你，会乱套的。妈，为了这个家，你得留下。” 刘羿母亲没有说话，默默走到丈夫的灵位前，跪下，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 黄莺儿母亲扶着黄莺儿：“走，回娘家。” 黄莺儿来到灵位前，哭着说：“妈，我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刘羿母亲没有回答。 黄莺儿两个丫鬟来到灵位前，跪在刘羿母亲身旁，呜咽说：“我们也想回家，求老夫人开恩。” 刘羿母亲点头：“你们回去吧，一切等羿儿回来后再说。” “多谢老夫人。”两人起来，转身就走，看都没看黄莺儿一眼。其中一个叫田娟儿的还是黄莺儿儿时的伙伴。 看着一个个都走了，黄莺儿喃喃说：“要是没有这些女人，只有我一个，这个家会是这个样子吗？” …… 刘羿一大早起床，看着一脸疲惫的徐晃坐在驿馆的小花园。刘羿几步过去：“公明辛苦了。” “启禀大人，该抓的全部抓获，黄丘一家被诛，正在查封财产。不过遇到了抵抗，我们死伤7人。” 刘羿点头：“你先去休息，我叫侍卫去接管。” “诺！”徐晃找地方休息。刘羿叫秦虎安排100名侍卫去清查黄丘家财产。 吃罢早餐，刘羿叫上冼岱、植瑜、费钦开始审讯新抓的官吏。官吏们为了活命，为了和黄丘撇清关系，自然很快把黄丘的几个死党供了出来。 到下午，刘羿相当于面试了南海郡数十名官吏，于是开始对南海郡官吏进行安排。番禺是南海郡郡府治所，自然要安置靠得住的人担任县令，可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于是刘羿让费钦代领县令，原县丞继续留任，擢升农郁山为主薄，擢升侍卫中一个百夫长既余恒为县尉。其余博罗、龙川、揭阳三县县令、县丞、主薄均由南海郡现有官吏中产生。但县尉分别安排即将到来的徐纹、椹川两县三个屯田营军侯担任，中宿县县尉由徐晃推举的人担任。 安排完县级官吏，刘羿说：“郡府其他官吏原则上在现有官吏中产生，但郡府、县衙工曹掾、商曹掾全部由合浦郡升任过来，要迅速改变南海郡经济状况，具体人选你们提出初步方案来。” 与此同时，刘羿宣布：“砖厂、石灰厂、熏鱼厂、熏肉厂原则上由各县组织兴办，但熏鱼、熏肉统一销售。” 第130章 纷乱 第130章 纷乱 合浦卫丁朴在这次番禺事件中立了大功，刘羿叫人把丁朴找来，对丁朴说：“我不想暴露我们在番禺的商铺，所以你不能在南海郡为官，你去徐纹县接替何仪，当徐纹县县尉，把徐纹给我守好，当然，你先悄悄离开，去找白风统领，让他给你制作一个军人身份。”丁朴大喜过望，心想，我一个乡村游侠，居然能当县尉，当真是祖坟冒烟了。 可刘羿后面一句话，直接把丁朴感动得掉泪了。刘羿说：“你思路清晰，又能随机应变，抽空学学文化，学学治理，我以后升你做县令。” 刘羿拍拍丁朴的肩膀：“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下官一定誓死跟随大人，尽心竭力报答大人。” 刘羿点头：“去吧。” …… 二月初一，南海郡纲纪、门下、督邮系统开始运行，县级官吏也各自赴任，刘辟的1500人马到达番禺。刘辟进城来拜见刘羿。刘羿说：“立即整编原南海郡郡兵，然后派往各县。让他们在各县征兵后，再把你的兵还回来。以后你的部队就是南海郡作战部队，在番禺附近找地方建立军营。” “诺！”刘辟应答。 刘羿对徐晃说：“你与刘辟接交防务，我们准备回合浦。” “诺！”徐晃答应。 二月初二，刘羿组织了一次小型会议，只有郡府几十人参加，刘羿宣布了对冼岱、植瑜、吴广、何仪和费钦的任命，明确自己不在南海的时候，由冼岱全权负责。至于南海郡的发展，刘羿说：“原则上参照合浦郡发展模式，先鼓励发展丝绸、陶瓷、食品等作坊，至于大工厂兴建，后面再规划。还有船运，可同时在几个县建立小型造船厂，生产江船、渔船、运输船，有计划地兴建码头，让水上运输四通八达。” 会议很短，刘羿强调：“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脚踏实地干，反对议而不决，反对坐而论道，记住我经常说的一句话。”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几个合浦来的官吏大声背诵。 刘羿笑道：“对了，贫穷不可怕，落后不可怕，只要我们每天都在进步，要不了多久，南海郡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 黄莺儿回到在合浦县城的娘家，父母看着哭哭啼啼的黄莺儿，唉声叹气。母亲把黄莺儿拉去卧室，小声问：“为什么你这段时间突然脾气不好了呢？” 黄莺儿也茫然：“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谁都会生气。” 黄莺儿母亲想了想：“你觉得心情不好，脾气不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莺儿想了想：“好像是从冼灵儿来就开始了，后来费娇来心里就更难受了。我看见别人的家族都很显赫，要钱有钱，要官有官，就觉得自己渺小可怜，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要低一等。于是就想，为什么别人会那么好，自己就不行呢？我找过相公，想让他给爹安排一个官做，相公让我回来问你，结果你没有同意。” “这么说刘羿猜到我会不同意？”黄莺儿母亲惊讶道。 “大概是吧。”黄莺儿点头。 “莺儿啊，你这相公实在太聪明了，他居然会算到我会不同意。” 黄莺儿也诧异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黄莺儿母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坐到黄莺儿旁边，拉起黄莺儿的手：“莺儿啊，说不定是妈害了你。” “你怎么会这么说。妈，你怎么会害女儿呢？” 黄莺儿母亲脸色有些不好，叹了口气，缓缓说：“其实你父亲年轻时候还是很优秀的，十多岁就做了陶罐厂管账，相当于是二主管，喜欢他的女子也不少。旁边一个村子有个女子喜欢上了他，和他悄悄相会。我知道后，坚决反对，以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最后他一气之下卷走货款到城里鬼混。” 黄莺儿有些惊愕地看着母亲，心想，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黄莺儿母亲叹口气：“其实，你父亲这一生没有出息，我也有责任，我性格太好强，总觉得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我宁可让他没有出息，也不能让他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这些天，我也在想，你相公已经是郡守了，他的婚姻已经和百姓不一样了，你不该要求他每天只守着你一个。” 黄莺儿摇摇头：“妈，我并没有要求她只有我一个，我是担忧她们比我强，让我以后在刘家没有地位。还有，我特别担心这次我怀的是女儿，而糜贞怀的是儿子，这样，我的孩子以后就没有继承权了。我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为什么要把自己该有的权利让给别人，我心里不服。” 黄莺儿母亲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问黄莺儿：“你和你夫君说过你的想法吗？” 黄莺儿低头小声说：“我说不出口，怕他瞧不起我。” “不，你要告诉他，你那夫君聪明得很，他肯定有解决办法。”黄莺儿母亲想想补了一句，“你不说他未必不明白。好了，你现在好好养孩子，孩子好，你才好。” 黄莺儿叹口气：“妈，我明白的，现在刘家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也不再想了，哪怕相公休了我，我也要把这个孩子好好生下来。” …… 二月初二，交趾郡守士燮举行小型家庭会议。士燮说：“刘羿阴占南海郡，交州七郡已得其二，对我们的威胁越来越大，我们该如何应对？” 士燮弟弟士壹立即接话：“这恰恰是我们打击刘羿的最好时机。根据斥候探报，刘羿将合浦郡徐晃部1500人调去了南海，将三个屯田营调去了南海，整个合浦郡只有黄忠部2000人马，而且还有1000人是新兵，战斗力不会太强，如果我们灭掉了黄忠部，合浦不是任我们驰骋。” 士壹儿子士匡附和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2000兵，我们可以轻易灭掉。”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士燮点头：“只是这样就撕破脸皮了。” 士壹摇头：“未必。大哥，我们可以这样，派我们的商队护卫、护院、武师等5000人，化妆成乌浒蛮进攻黄忠部，我们的商队护卫、护院、武师都是武功高强之士，我估计最多损失1000人就可以全歼黄忠部，然后分兵，2000人进攻合浦城，2000人进攻徐纹城。只要占领了这两个城，合浦郡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士燮想了很久，点头说：“可行，占领县城后，我们以平叛为由，正规部队就可以过去了。士壹，这次行动你全权指挥。” “诺！”士壹应答。 第131章 镇蛮令 第131章 镇蛮令 二月初三，刘羿坚持要离开番禺。 刘羿对钦差季伝说：“不知什么原因，我一直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想了很久，感觉士燮异动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要赶紧回合浦。” 季伝说：“好，我跟你走。” 刘羿将雷一虎的大徒弟何鸣、儿子雷孝成等人也编入侍卫营，将进城时开城门有功的百夫长田二毛也带在身边，中午，部队出发，第二天到达四会县城，等待与羽林军、徐晃骑兵汇合。初六，开始返回合浦。一路无话，二月十六，部队到达椹川县城。 晚上，椹川县令、刘羿二伯刘应设宴款待大家，正好刘应儿子、合浦难民安置史刘磬也在。刘羿说：“我正好想问刘磬哥一件事，我们在徐州的人才引进掾史李二江最近有没有人才送过来？” 刘磬说：“有，已经来了20多个了。” “哦，这些人在哪里？” “郡丞郭进大人说珠城和椹川造船厂急需有文化的人，有10多个分去了珠城，有10来个分去了造船厂。” “嗯，把这些人的名单给我看看。” 刘磬去办公室取来名单，刘羿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史上有名的特殊人才。刘羿说：“以后，这些人该怎么分就怎么分，但名单给我报一份，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说着，准备把名单还给刘磬。 “慢。”刘羿把手收回来，问：“这个萧健分到哪里了？” 刘磬翻着分配名单看了看：“分去造船厂了。” “去了多久？” “不到一个月。” 刘羿把名单给秦虎：“派人去造船厂，把这个萧健给我找来，我要见见他。” “诺！”秦虎转身出门。 刘应问：“你认识这个萧健？” “不认识，但好像听说过他，我还在回忆。”刘羿确实在回忆，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印象。最后，终于想起，十余年后，吕布占领徐州，琅琊国国相叫萧健。不过记录太简单，只有一个名字，说他是东海人。 不久，萧健就被带来了，是个有些清瘦的书生，只有十七八岁。刘羿笑道：“请坐，请问哪里人氏？” “回大人，徐州东海郡人氏。” “坐下说话，为何来合浦？” 萧健坐下来，拱手道：“家道中落，听闻太守大人求贤若渴，就过来投奔。” “嗯，来到这里，感觉如何？” “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太守威信甚高。” “这么说，你愿意留在这里了？” “愿意，愿跟随太守大人建功立业。” 刘羿点点头：“以前有何办事经历？” “做过一年书吏，后家父生病，辞职回家。” “那你家父？” “哎，已经离世。” “抱歉。” “无妨，大人太客气，已经离世一年多了。” 刘羿转头问刘应：“椹川县衙还有空职吗？” “本县一直没有教谕。” 刘羿想想，对萧健说：“有友人向本官举荐过你，你就先在椹川县做教谕，等你熟悉合浦郡情况后，另有任用。” “多谢大人恩典。不知何人举荐，下官可询问否？” 刘羿笑道：“是我师傅，你不用想着感谢他，我师傅云游四海，我都不知他现在何处。” “那太遗憾了，烦劳大人见到师尊，转达下官的谢意。” 刘羿点头，对主记室书佐唐辛说：“给沈弥去函，说明萧健的情况，顺便讲讲到南海郡办第二造船厂的事。” “诺！”唐辛带着萧健出了餐厅。 突然，秦虎进来说：“合浦卫统领白风来了。” 刘羿心里咯噔一下，糟糕，白风亲自来，一定出大事了。 …… 刘羿大概询问了合浦卫打探的情况，就知道事态严重，合浦郡面临生死之战，于是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季伝和羽林军将领，徐晃和徐晃部队军侯以上将领，椹川县县令刘应和县尉吴贵山等参加会议。 刘羿说：“保卫合浦最艰难的时刻到了，交趾郡士燮老贼派五六千士兵化装成乌浒蛮翻过十万大山向我们进攻。” “慢。”季伝挥手，“你怎么这么肯定是士燮的人化装，而不是真正的乌浒蛮？” 刘羿手握拳头，在桌子上狠狠打了一拳：“凭我们合浦郡现在的政策，有五六百人造反我信，五六千人造反打死我也不信。” 季伝点点头：“这话有理。” 刘羿大声说：“现在，我要以大汉镇蛮中郎将的名义发布一号镇蛮令，唐辛记录。” 刘羿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长期以来，士燮家族霸占田地，垄断工商，逼得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百姓卖儿卖女，士家妻妾成群；百姓流离失所，士家焚香开道。合浦郡坚决反对士家黑暗统治，组织生产自救，广开荒田，勤事农商，全体百姓从此过上安居乐业好日子。然，合浦此举影响士家盘剥，妨碍士家奢靡，士家竟不顾朝廷法度，不惜与百姓为敌，悍然出动大军，冒充乌浒蛮大举进攻合浦，欲置合浦百姓于死地，此行径与蛮人何异？大汉镇蛮中郎将刘羿坚决维护大汉法度，坚决维护百姓利益，誓死与士家蛮子奋战到底，现发布镇蛮令。” 刘羿停了一下，继续说：“命令所有合浦百姓，拿起刀枪棍棒，坚决消灭来犯之敌，以我们的热血保卫家园，保卫父老乡亲，保卫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命令交州各郡百越百姓，切断士家商路，捣毁士家作坊，以实际行动洗刷士家冒充乌浒蛮之耻辱。 命令交州所有郡县，查封士家商铺，没收士家财产，与民众一道，支援合浦抗战，打击士家嚣张气焰。命令士家将领、家奴，脱离士家，与士家划清界限，站到朝廷一边，站到百姓一边，坚决维护大汉统治，远离割据政权。” 刘羿又思考了一下，大声说：“我们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士氏家族与大汉为敌，与百姓为敌，必将自取灭亡，遗臭万年。” 刘羿说完，问唐辛：“记录下来没有？” “记好了。” 刘羿点头：“你留在椹川，连夜组织官吏、学子抄写，发往合浦、南海两郡张贴。合浦卫，动用所有力量，包括商人力量，将镇蛮令发往交州各郡县张贴，让百姓知晓。” “诺！”唐辛和白风答应。 第132章 初战 第132章 初战 钦差季伝听完镇蛮令，对刘羿的文才十分佩服，心想，这士燮，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这个不守规矩的刘蛮子。这份镇蛮令一出，估计士家辉煌的历史就结束了。季伝想了想，说：“中郎将大人，你这镇蛮令能否语气缓和一些，你指责的这些东西，许多士家大族都是这么做的，我担心到时候人人自危，大家心情不好。” “没办法，我们合浦只有3000多兵，士燮来了6000，我都要死了，合浦百姓都要回到黑暗世界了，还管那些士家大族的心情，除非我是个傻子。妈的，大家鱼死网破好了。” 季伝见刘羿态度坚决，没有再说话。二伯刘应也想劝刘羿暂时忍让，不要鸡蛋碰石头，但见刘羿破釜沉舟的样子，嘴唇动了几下，没有出声。 刘羿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大声说：“现在，黄忠部已经前往十万大山南部一带阻击敌军。本将命令，徐晃部、羽林军全部开往十万大山南部前线，增援黄忠部。” “诺！”徐晃出列，大声领命。 “诺！”羽林军将领也出列领命。 刘羿接着说：“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启程，本将亲率徐晃部骑兵、羽林军骑兵、侍卫营为前锋，以急行军速度赶去增援。徐晃为中军，带步兵前行。” 徐晃立即大声抗议：“末将反对，末将要为前锋，中郎将率步兵前行。” 季伝站起来：“别争了，中郎将不去一线，心里不踏实。这样，中郎将和徐晃将军都到前军，本钦差给你们率领步兵随后到达。” 刘羿点头：“好，就这样定了。”接着喊：“椹川县县尉吴贵山。” “末将在。”吴贵山出列。 “立即派斥候通知郡尉糜芳，让他统领各方人马准备迎敌，并组织军需物资运往前线。通知甘宁、娄发，让他们尽起水军，攻入交趾郡内河，放手杀人。” “慢，不能滥杀无辜。”季伝赶紧制止。 “是，不能滥杀无辜。那就尽杀交趾官吏和军士，若攻破县城，一律焚烧。” 季伝叹道：“这个士燮，惹这个蛮子干什么？” “合浦卫白风听令。”刘羿继续喊。 “末将在。” “立即派人前往交趾郡北部山区，告诉那里的头领、族长、寨主，就说我刘羿郡守知道士燮派人冒充乌浒蛮，已派兵绞杀交趾士燮大人的叛军。若各位头领、族长、寨主想报被诬陷之仇，就一起斩杀士燮的官吏、兵将。本官许诺，缴获一套武器盔甲，割下他们的左耳，本官给1000钱，百夫长以上5000钱，军侯以上钱。散会。” “诺！”白风领诺。 刘羿知道，最后一条季伝一定会反对，所以说完就跑了。 季伝摇摇头，叹了口气。 回到驿馆，刘羿心事重重，知道这次难以善了，可能会鱼死网破，十分残酷，但又不能避免。 怎样才能弥补力量悬殊的局面呢？ 刘羿想了一阵，“哼，用火攻，虽然还没有火药，但一定要考虑火攻，否则难以扭转被动局面。”于是，刘羿叫来秦虎，让他去找刘应，给前线送一些特殊物资过去。 …… 黄忠早已得到合浦卫和斥候报告，说有五六千乌浒蛮集结在十万大山南部一带，准备进攻合浦。黄忠没有太当回事。心想，小小乱民，也想和天兵对抗，五六千又有何惧。于是，点起本部兵马，前往十万大山边境迎敌。 走到后世钦州一带，便与乱民的前锋相遇，黄忠见这些人穿着虽然破烂，但身体魁梧，步履矫健，猛然想起合浦平乱时的乱民。黄忠对副将韦昌辉说：“又是假乱民，你看他们的脚，真正吃不起饭的百姓能穿鞋吗？” 韦昌辉点头：“他们应该是镖师、护院。如果五六千都是这样的人，那就麻烦了。” 黄忠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韦昌辉说：“他们伪装百姓，都没有骑马，正好，我们的骑兵可以来一次冲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善。”黄忠喊，“骑兵，列队。” 骑兵开始移动，一会儿，700骑兵排成阵型，黄忠一声令下，骑兵开始冲锋，隆隆的蹄声呼啸过去，尤如猛虎冲入羊群，许多人来不及反抗，就成了刀下之鬼。 可这一带人烟稀少，道路两旁都是树木荆棘，骑兵不便作战。不少人躲进树丛，开始向骑兵射箭，结果，砍了乱民四五百人，自己也死伤了近百人。 黄忠喊：“撤退。” 骑兵回到出发地，黄忠说：“退回去十余里，那一带地势平坦，便于骑兵行动。” 黄忠到一片开阔地宿营，连夜进行军议。黄忠说：“从今天的情况看，这些人应该是士燮的精锐，可见士燮其志不小，大有吞并合浦的野心。我们人少，他们人多，这一仗可能会十分艰难。” “没什么说的，和他们拼了。”大家喊。 “2000对5000甚至6000，不拼也不行，只是得讲策略，我的目标是，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要把他们的力量耗光，让他们没有力量去进攻合浦。” “诺，请黄将军下令。”将领们喊。 黄忠说：“副将韦昌辉将军率1500步兵连夜挖壕沟，设置障碍物，本将在外面宿营。敌人到达后，步兵顶住冲击，用弓箭还击。本将在外围不停冲锋，消灭他们的主力。” 韦昌辉面色忧郁：“只是黄将军的骑兵太少了。” “少也得打，不把他们打退，合浦就完了。” 一个军侯说：“死我们不怕，只是许多士兵都是北方来的，他们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让家人来合浦，我们能不能了了他们的这个心愿。” “让军中文将把这些士兵的家庭住址登记在案，报上来，我相信太守大人会把他们的家人在合浦安置好。” 不久，军中到处都是人群，围着有文化的人报自己的家庭住址。 一个只有16岁的士兵问：“我家只有母亲和妹妹，可不可以报？” 文吏喊：“廖小林，啰嗦什么？只要你想让他们来合浦，就报。” “我当然想让他们来合浦了，我妈在家乡给财主家当佣人，吃不饱饭，还要经常挨打受气，到了合浦，至少可以找一份工作，我妹妹至少可以找一家好人家出嫁。” “那里还啰嗦什么？快报。” “好，只要他们能来合浦，我死也值了，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幸福。”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黄忠听见了。黄忠下马，拍拍小伙子肩膀：“你是家里唯一男丁，你不能死，你把军中这些人报的地址收好，明早就走，一定要亲自交给郡守。” “将军。”小伙子激动得哭了。 “不说了，大家的希望在你身上，记住，亲自交给郡守。” 第133章 残酷的战争 第133章 残酷的战争 这次化装乌浒蛮的士燮军队是5000人，领军统领为士壹，前锋将领是士壹的儿子士匡。这5000人都是士燮的商队护卫、家丁护院和武馆武士，所以战斗力很强。按士壹的说法，打1万军队轻轻松松，可1000前锋部队被黄忠骑兵一个冲锋就死了400多人，失了锐气，让士壹非常恼怒。士匡赶紧请罪，士壹说：“罢了，也不全是你的错，面对骑兵，步兵处于劣势，加上仓促应战，损失在所难免，以后带兵一定要小心谨慎。” “诺！”士匡说，“要注意黄忠的骑兵，好在只有六七百人，已被我们打掉了100人。” 士壹点头：“我们可以集中弓箭手，专射骑兵。” 于是，士壹的4500军队开始重新组队，把弓箭手置于中部，继续向前推进。 …… 黄忠部队登记北方士兵家庭住址的事情已经办完，廖小林背包里装了一大包纸条，大家列队送走廖小林，当然，还有一个人也被大家强行送走，他就是黄忠的儿子黄叙。 黄忠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廖小林、黄叙，眼角有些湿润。黄忠骑在马上，给大家抱拳：“多谢将士们照顾，我黄忠发誓，此战若不死，一定待大家亲如兄弟。” “吾等愿意誓死追随将军。”大家也抱拳。 “好。”黄忠大喊，“骑兵营，跟我走；步兵营，连夜设置壕沟障碍。” “诺！”大家应答。 第二天下午，士壹部队像蚂蚁般蠕动到黄忠军营对面，离黄忠两里扎营。 黄忠远远看着连绵数里的营帐，心里发苦：“人数差异太大了，今晚冒险突击一次，砍他千把人，明天就好打了。” 时间到了半夜，黄忠喊：“上马，偷袭敌军营寨。” 马队开始发动，很快形成长龙，盔甲在半轮月光中闪着冷冽的寒光。 可士壹并非没有准备，4000多人轮流值夜，有一半的人披着衣甲，发现黄忠骑兵，守门军士大喊：“敌袭，敌袭！”许多人就从帐篷里赶紧出来应战。士匡也提着三尖两刃刀走出帐篷，站在路边指挥列阵。黄忠在马上一眼就看见了他，摘下背上宝灵弓，张弓搭箭，只一箭，射中士匡门面。 亲兵们大惊：“士匡将军死了，士匡将军死了！”士壹部队开始骚乱。趁着这个机会，黄忠骑兵攻进了士壹营寨。双方拼杀一阵，黄忠骑兵撤退，损失一百余骑，可士壹部队损失近800人。 士壹来到士匡尸体前，仰天长啸：“黄忠，我与你势不两立，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士壹喊：“拔营，造饭，今日与黄忠决一死战。” 天刚蒙蒙亮，士壹的部队就组成方阵，向黄忠步兵营地压了过去，双方箭雨在天上乱飞。士壹满脸怒气，提着半月戟亲自督战。 黄忠现在只有400多骑，但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冲锋，又一轮冲锋下来，虽然砍杀了不少敌兵，但又损失了百余骑。 士壹喊：“把骑兵放进来，不惜代价，灭了这支骑兵。” 黄忠再次冲锋的时候，士壹兵纷纷退让，骑兵顺利冲进敌阵。但黄忠很快发现，士壹兵开始对骑兵进行合围。黄忠喊：“兄弟们，回头，冲出去！” 大家开始回马，但士壹兵不惜代价，包围圈越来越大。一个亲兵喊：“黄将军，我们冲不出去了，不如拼了。” 黄忠仰天长啸：“哈哈哈哈，放手杀敌，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诺，放手杀敌。”大家一声喊，和士壹兵拼杀起来。 副将韦昌辉见黄忠被围，大喊：“全军听令，冲出去，不惜代价，营救黄将军。”所有步兵跳出壕沟，冲向敌阵。 黄忠不停挥舞大刀，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全身都被鲜血浸透，像一个从血海中出来的杀神。当然，黄忠腿上也中了一箭，不过疼痛已经麻木，黄忠不管，继续砍杀。 突然，黄忠坐骑长嘶一声，缓缓倒地，黄忠跳下马来，见一个武馆教师类的人在后面大声呵斥众人围攻黄忠。黄忠大怒，一箭将他射翻。但围攻黄忠等人的敌人实在太多了，加上多数马都已被射杀，骑兵都成了步兵。 黄忠叹道：“主公啊，汉升见不到你的太平盛世了，甚憾，甚憾啊。” “黄将军，我来救你。”一个四十多岁的高大汉子带着一个青年一路杀进来。两柄剑一左一右翻飞，无人能挡，一会儿就杀开一条血路。 黄忠一看，这不是自己部下，一边杀敌一边问：“壮实何人？” 高大汉子答曰：“还未来得及取名。” 黄忠一愣，这是什么话，你几十岁了还没来得及取名字？接着问：“英雄贵姓？” “就算姓刘好了。” 黄忠皱着眉，心想，我黄汉升敬重你是条汉子，难道还不配问你姓名？ 黄忠不再管他，自顾杀敌。可黄忠见那汉子已身中数刀，肩膀上也带着箭，心里还是十分感动。 黄忠喊：“大家合拢，一起杀过去，救那汉子。” 大家拼命向黄忠靠拢，可这时，黄忠手下已不足一百人。 …… 韦昌辉带着步兵冲进敌阵，一路砍杀，双方的人都在迅速减少，地上已经尸横片野，血流成河。黄忠步兵许多是新兵，没有上过战场，开始还有些胆怯，但看到自己的同伴惨死在身边，胆气一下充盈起来，许多人不再思想，按照平时训练的招数，挥舞刀枪杀敌。 真正胆怯的是士壹，见自己的部队人数越来越少，口中喃喃道：“这是一支什么部队？这是一支什么部队！我的人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啊，为什么打不过一支普通的部队？” 一个亲兵说：“将军大人，撤吧，再拼下去，人都拼完了。” 士壹痛苦地说：“现在胶着在一起，撤得出来吗？” 是的，现在谁撤谁死。黄忠部队一个十七八岁的军士小腿被砍断了，到在地上，鲜血狂喷，但他没有屈服，一个翻滚，抱住砍他的那个士壹兵的双腿，将敌人拖翻，扳过头来，一口咬在敌人的脖子上，那家伙挣扎了一阵，终于不动了。这军士松开口，满脸满口都是鲜血。军士狠狠吐了一口血，骂道：“狗日的，你让老子流血，老子就喝你的血。敢来打老子的合浦，你打呀！”说完，气绝。 一个十五六岁的士壹兵看着那个满脸是血，两眼圆瞪的军士，大叫一声：“鬼呀！”扔了刀转身就跑，“不是说合浦好打得很吗，这是怎么回事？” 第134章 英雄营 第134章 英雄营 黄忠带着几十个军士边杀边冲，眼看就要与那汉子和青年汇合。可那汉子一直挥舞长剑，只攻不守，很快又中了几枪，汉子终于挺不住，轰然倒地。黄忠奋力冲到他身边，大叫：“英雄挺住。” 那汉子吐了一口鲜血，咧嘴一笑：“我终于可以死了。”说完气绝。那青年也不说话，提剑向敌群冲去，也是只攻不守，在杀敌七八人后，被一矛刺中胸部，杀声就此中断。 黄忠这时心情激荡，似乎受了传染，大喊一声，也冲了出去，军士们赶紧冲到两边护卫。士壹骑马在远处喊：“他就是黄忠，包围他。” 黄忠看见士壹，也是怒目圆瞪，张弓搭箭，一箭，把士壹射下马来。 “士壹将军中箭了，撤退，撤退。” 士壹部队开始退出战场，黄忠扫了一眼，发现活着的合浦营军士大约只有三四百人。黄忠叹了一声：“穷寇莫追，罢了，让他们去吧，看看我们的伤员。” 大家开始清理战场，看见敌人的伤兵，都是立即杀死。可地上也几乎没有黄忠部队的伤兵，很多人受伤后都和敌人同归于尽了。黄忠来到那个汉子面前，摸摸鼻息，已经没有气息。黄忠说：“英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也许是隐士。”一个亲兵说。 “也许吧。”黄忠叹口气，“可惜了，真是一名勇将。” “是啊，他们两人，至少杀敌百名以上。” 黄忠点头：“好好收敛，也许太守大人知道他们是谁。” …… 刘羿从椹川出发后，就开始一路急行军。刘羿说：“尽量往前赶，早一刻到，就能多救一些人的性命。” 队伍终于在二月二十黄昏抵达黄忠营地。可映入眼帘的是满地尸体和稀稀拉拉站立的军士。刘羿使劲一拍脑袋：“妈的，还是来晚了。” 刘羿大喊：“全军听令，立即参与战场清理，看看有多少伤员？” “诺！”徐晃带着骑兵和羽林军进入战场。现在，战场上差不多有5000尸体，一些没上过战场的人，见此惨状都呕吐起来。黄忠营那些劫后余生的军士见援军到来，都大声欢呼。可欢呼过后，精神一松，都双腿无力，坐在地上。 刘羿见状，知道他们是疲劳过度，对秦虎说：“我去找座帐篷制水，你守住帐篷。” “诺！将军请进。” 刘羿直接去了伙头兵的帐篷，找到一个水桶，迅速进入戒指空间，进出几次，得了大半桶水。刘羿把这大半桶水分成3个小半桶，对秦虎说：“叫侍卫把水送过去，多带碗，喂给那些军士。” 刘羿来到战场的时候，徐晃和羽林军正在清理阵亡者尸体，发现许多死者都是抱着敌人一起死去，明显是受伤后与敌人同归于尽，有的甚至已经无法分开，刘羿眼睛湿润了，走到一个死者面前，蹲下来，动情地说：“兄弟，我就这样掩埋你，让你永远镇压那些想残害合浦百姓的恶徒。” 旁边几个士兵也流泪了，一个羽林军说：“这可能是大汉最惨烈的战斗，我们的士兵都是英雄。” “对，是英雄。我要把黄忠营改为合浦英雄营。”刘羿站起来，看着远处站着或者坐着的一群人，那就是黄忠部剩下的400余人，他们喝了刘羿“特制”的水后，自动集中到了黄忠的周围。 刘羿向他们走去，见黄忠也坐在地上，盔甲已退下，从头到脚都是血迹，军医正在给黄忠处理腿上的箭伤。 刘羿问：“伤重吗？” 黄忠摇摇头：“不重，没伤到骨头。” 刘羿厉声说：“幸亏伤不重，要是伤重，就算你打赢了，也要算败仗。你黄汉升是谁？是我们大汉的名将，是我们将士的主心骨。合浦丢了，我们可以打回来，可你汉升如果死了或者残了，我只有去海边哭天哭地了。” 黄忠惭愧地说：“多谢大人夸赞，汉升无能，让许多将士命丧荒野。” “不，不是命丧荒野，他们为合浦百姓而死，死的光荣，是我们合浦军民要永远铭记的英雄。我已经决定，把黄忠营改为合浦英雄营，我还要在这一带建一个城市，就叫英雄城，再建一座纪念碑，刻上这些英雄的名字，让后人永远记住他们的好日子是这些英雄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让后人明白，他们的幸福生活多么来之不易。” 黄忠激动地推开军医，站了起来，大声喊：“死去的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你们是英雄，你们是英雄营的战士了！你们是英雄营的战士了……” 黄忠喊着喊着，泪流满面，许多军士也哭了。 刘羿说：“黄叙和另一个士兵我已经见到了，情况已大概清楚，我要急着赶来增援，让他们去找后面的步兵。你们放心，我会安置好他们的家人。” …… 过了许久，黄忠平静下来，对刘羿说：“对了，还有两位不知名的英雄，末将的命可以算是他俩救的。” “不知名？” “是，末将问他姓名，他回答说还未来得及取名；末将问他贵姓，他说就算姓刘好了。” 刘羿一听，大概知道是谁了，大声问：“遗体在哪里？” 黄忠指着前方：“我让军士收敛在那里。” “何鸣、雷孝成，你们去看看。” 两人飞一样跑过去，其他几个人也跟了过去，不久，就有哭声传来。 刘羿感慨说：“那个中年人叫雷一虎，年轻人是他的三徒弟。”刘羿简单说了释放刺客雷一虎的经过。 黄忠说：“是大人英明啊，当时种了善因，今日结出善果，不过可惜了，他俩今日杀敌一百人以上。” “一百人？”刘羿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是啊，虽然没人去数，但看地上的尸体就知道了。” 刘羿点头：“我过去看看。” 黄忠一挥手：“我们都去。” 来到雷一虎师徒遗体前，刘羿见两人衣服破烂，满身伤痕。刘羿对雷孝成说：“你父亲和你师弟都是英雄，大英雄，刚才黄忠告诉我，他们两人杀敌百人以上。” 雷孝成过来给刘羿碰头：“我父亲生前说他姓刘，望大人允许他进入刘家宗祀。” “当然，我认他为我伯父，在族谱中就叫刘一虎。”刘羿说完跪了下去，给刘一虎磕头。 雷孝成说：“我父亲叫刘一虎，我以后就叫刘孝成。” 刘羿点头：“我认你这个兄长，以后我喊你大哥。” “不，还有我，我是师傅大徒弟，我以后叫刘鸣。” “还有我们，也是师傅的徒弟……” 第135章 青山埋忠骨 第135章 青山埋忠骨 刘羿的一号镇蛮令很快到达合浦郡府和周边县城，其威力就像后世的原子弹爆炸一样，冲击波直击所有人人心。郡府、县衙立即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支持抗战，无条件服从抗战要求，鼓励所有人为打赢保卫战贡献力量。 一时间，风暴席卷合浦大地，许多官吏深入乡村，宣传刘羿的镇蛮令，揭露士燮家族的丑恶行径。许多作坊主、商铺掌柜，甚至匠人、伙计、渔民、农民都主动捐钱捐粮。一时间，支援抗战成了大家的共同意志。那些士燮家族开办的商铺、作坊，以及平时以士燮家族亲戚为荣的掌柜、士家都成了过街老鼠，家家关门闭户，不敢出门，害怕愤怒的百姓采取过激行动。一些商铺干脆把财产捐给衙门，以图自保。 黄莺儿父亲黄流专门去酒馆喝得大醉，回家站在客厅大骂：“黄家到底中了什么邪？刘羿郡守不顾个人安危，带着将士在前方和敌人拼命，我们的死丫头却把人家家庭搞得四分五裂，你们母女两个到底是不是士燮的奸细？” “奸细你个头，马尿喝多了，说什么胡话？”黄莺儿母亲大怒，提起扫帚要打。不过这次黄流不让了，借着酒劲，夺过扫帚，对着黄莺儿母亲就是一阵乱打，一边打还一边喊：“我打死你这个泼妇，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你害了老子不够，还要害女儿一生，要是街坊邻居知道这个死丫头做的事，我们家怕是要成为合浦百姓的公敌了。” 黄莺儿母亲听完一愣，破例没有反击黄流，气呼呼地回到房间，见黄莺儿在哭啼，劝道：“可能真的是妈不对，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你可不能学妈啊。” 黄莺儿说：“妈，其实我已经后悔了，我不应该嫉妒人家，她们家境好，是她们家人一代一代积攒起来的，这不是她们的错。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黄莺儿母亲叹口气：“哎，女儿啊，恐怕我们得出面把刘家的人请回去了，要是你相公回来，发现家里已经没几个人，你相公会怎么想？” “可是，我没脸去请她们啊？” “罢了，妈陪你去，要丢脸就丢妈的脸。” …… 二月二十一，刘羿开始组织军士清理尸体，经过清点，黄忠部阵亡1700多人，可士燮军队死亡4300多人，也就是说只有700人逃回了交趾。这可以说是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可刘羿并不满意。刘羿说：“我们的士兵都是宝贝疙瘩，士燮那些渣渣能和我们的士兵比吗？” 刘羿还说：“幸好他们留给我们的武器装备还不错，否则我们就亏大了。把他们的武器装备留下来，再找石灰水来消毒，好武装我们的军士。” 当天，士兵就把士燮军队的尸体烧了，堆了好多堆，幸好海风大，烟尘被吹得很远。第二天，徐晃步兵到了，大家开始掩埋自己的同伴。本来刘羿想把这些尸体掩埋到大山上去，可战场离十万大山还有一段距离，运过去比较麻烦，于是找了一个接近江边的山丘，一排排掩埋在那里。刘羿说：“以后这里就是陵园，任何人不得破坏。还有，那些兵将的家人就安置在这附近，让这些英魂离他们的家人近一些。” 钦差季伝完全没想到这场战争如此残酷，心情很复杂，本想替士燮调停一下，但看到这些义愤填膺的军士，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季伝说：“我得尽快赶回京城，让皇上知道这里的实情。” “好，那就有劳季公公了。”刘羿称谢。 刘羿说：“我们以后的英雄城就建在前面的海湾附近，设置为一个县，叫英雄城县。” 季伝想想说：“这个名字有点拗口，不如叫钦英县，表示崇敬英烈的意思。” 刘羿想，这个地方后世就叫钦州，有可能就是由钦英县演变而来的，于是点头答应了。刘羿对徐晃说：“你的部队暂时驻扎这一带，随时准备消灭来犯之敌。” “诺！”徐晃答应。 刘羿说：“这座山丘用栅栏围起来，修一个大门，派兵守卫。嗯，我给大门写一副对联。”刘羿提笔写道： “青山埋忠骨，正气满人间。” “好联。”季伝鼓掌，“恢弘大气，寓意深刻，要是这些英魂知道你的这幅对联，他们一定会感激的。” 刘羿说：“保卫家园固然是我们军人的职责，但全社会也要有崇敬军人的良好风气，不能让军人寒心，不能让军人的家人伤心，这样军队才有战斗力。长期以来，我们大汉过分重文轻武，导致我们5000万人口的泱泱大国，连几万、十几万人的鲜卑、匈奴都打不过，难道这还不能让我们好好反思吗？” 季伝点头：“说的是，全大汉，你的军队吃得最好，你的军队军饷最高，你的军队抚恤最重，所以你的2200人可以打败5000人。” “那是5000镖师、护卫、武师，如果是士燮的军队来，我这2200人可以打败他1万人。” “这个我信，你的军队不比羽林军差，也就是说你的军队可以算是大汉战斗力最强的军队。” 刘羿点头：“可惜装备差了，要是这2000多人都是骑兵，那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刘羿叹口气，“我去看看我那刘一虎伯父去。” 刘一虎已经入土，刘鸣、刘孝成及其他5个弟子都在为师傅烧香，刘羿也去烧香磕头。刘羿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死法，你能为百姓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你的儿子、弟子现在都是我的兄弟了，我会把他们当自己人看，你就放心去吧。” 刘羿这一说，大家又哭了起来。 刘羿起身又给旁边的三师兄烧了香。刘羿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节哀，我们要让士燮血债血还，用敌人的血来祭奠我们的英雄。” “太守兄弟，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这辈子就跟着你杀光那些祸害百姓的畜生。” 刘羿摇头：“跟着我不是非要不停地杀戮，更多的事，是要建设好我们的家园，大力发展农业、工商、技术，需要治理好地方，让百姓安居乐业。你们武艺不错，但缺少文化，是个弱点，有空要补一补。”刘羿指了指脑袋，“脑袋比身体更重要，智慧比武功更重要。如果你们的师傅、我的伯父用脑袋多想一想，就不会死了。”说完，刘羿长叹一声。 刘羿指责他们一直尊敬的师傅，大家不服气，本想辩驳，可一想，又是事实，只得低下头，齐声应诺。 第136章 情与泪 第136章 情与泪 二月二十四，尸体掩埋完毕，刘羿集合军士，发布第二号镇蛮令。 这道命令的大意是：交趾士燮家族为抢夺合浦百姓辛勤劳作成果，不顾大汉法度，不顾人间道义，毅然派遣商队护卫、家奴精锐等5000余人冒充乌浒蛮大举进攻合浦，欲让合浦百姓重回黑暗统治之中，我黄忠营将士不畏强暴，奋力反击，以1700人壮烈牺牲为代价抵挡住了士燮家族入侵，谱写了抗击军阀割据的英雄史诗，本镇蛮中郎将决定授予黄忠营合浦英雄营称号，并增建英雄城和英雄纪念碑以资纪念，让烈士英魂受人敬仰，让浩然正气长留人间。 然，士燮家族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组织一次又一次残酷的反扑。为此，本镇蛮中郎将命令，合浦、南海两郡每县遴选100名优秀军士，补充合浦英雄营，重振合浦英雄营雄风。各县县尉接令后迅速让遴选军士奔赴合浦英雄营报到，并迅速补充县兵守城部队。 刘羿口述完毕，让人以军令形式送去两郡。 黄忠说：“那末将就先回营地，等待各县士兵到来。” “好。不过马的问题一时解决不了，等时局稳定，才能去北方买马。” 黄忠咧嘴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轻松，傲然说：“没关系的，大人，步兵照样打胜仗。” 刘羿看看黄忠身后的那群铮铮汉子，又看了看远处的大海，长叹一口气：“心里难受啊，一个骑兵将领没有马——好了，去吧，把这些弟兄们的军功记清楚，不能委屈了我们的英雄们。” 刘羿向黄忠挥挥手，转身抹了抹眼睛，快步离去。黄忠也转身，捂住嘴小跑而去。 徐晃突然大喊：“黄将军留步。” 徐晃转身对骑兵营说：“三、四、五队下马，把这300匹马送给黄将军。” “诺！”300人下马把马牵着送给黄忠身后的军士。 季伝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这一哭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有些不知所措。季伝一直哭了个痛快，才抽抽噎噎地说：“几十年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感动过。羽林军，也留下一半马，这群有情有义、肝胆相照的汉子，我季伝要结个善缘。” “我们也要结这个善缘。”羽林军将士开始分马。黄忠队里一些曾经也是羽林军的将士过来抱住这些将士：“兄弟，谢谢了，我们以前也是羽林军。” “那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羽林军问。 “我们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那是为什么？” “这里有人情，有兄弟情，有军民情，你在其他地方体会不到的。” 一个军士对季伝说：“季公公，我能留在这里吗？” 季伝感慨说：“我都想留在这里，走吧，我们回去，我去求皇上，再派1000军士过来，你们争取这个机会吧。” …… 刘羿径直走到一个远远山丘，在山顶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有些阴郁的天空，久久没有说话。 冼灵儿站在刘羿旁边，也看着远远的天空。秦虎带着侍卫分散在树林中警戒，没人发出声响。只有沙沙的春风带来一些谈谈的花香。 突然，刘羿站起来，大声说：“士燮打我们的这一拳我们已经接了，该轮到我们出拳了。走，去步兵营。” …… 士壹战败的消息斥候已经传到士燮府，士燮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士燮实在想不明白，一支由镖师、护卫组成的5000精锐竟然被2000普通军士打败了，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难道就站在那里等人来抹脖子？要不是士壹受伤严重还在路上边走边养，他真想抓住士壹的衣领问个清楚。 其实士燮已经反复问过斥候，基本情况已经清楚，整个过程基本上算是堂堂正正对阵，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越是这样士燮越难接受，他觉得这个世上不应该有这样的军队，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刘羿那道所谓的镇蛮令，简直入骨三分，直击要害。士燮倒是不担心其他几郡跳出来反他，他担心的是和百越的关系会更加恶化，毕竟自己冒充了百越的人，理亏的一方是自己。 二月二十六，士燮又一次召集家族会议，商讨对策。几十人坐在家族议事堂，脸色各异。 士燮弟弟士武大声说：“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就不用掩掩藏藏了，拉开队伍和那小子打，我就不信那小子能和我们对抗到底。” “那打败了那小子以后呢？”士燮的另一个兄弟士黆问。 “当然是占领合浦了。” “那不正好印证了那小子的话，我们要割据一方了。”士黆想想说，“如果是这样，朝廷很有可能会出兵，难道我们和朝廷打？” “那，我们该怎么办？”士武摸摸自己的长辫子。 士燮说：“进攻合浦暂时不用想，如果再攻，我们于理不合，容易被人病垢。现在，看那小子怎么应对，如果他来打我们，我们就占理了。所以，让军队做好战斗准备，如果他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对，若是这样，我们是保卫领土，没人能说我们的不是。”士黆说。 士武摇头：“他要是不来呢？” 士燮笑道：“那就再派少量部队继续装成乌浒蛮骚扰他，直到他来。” 士武笑道：“好，这个计策好，骚扰他的事，我来安排。” 士燮点头：“还有，百越那边士黆派人去安抚一下，许给他们一些好处，把矛盾化解一些。” “诺！”士黆回答。 …… 黄莺儿在母亲的陪同下去接刘家的人回家，首先去了郡尉糜芳家。黄莺儿母亲扶着肚子已经很大的黄莺儿下了马车。 黄莺儿母亲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说。” “不，我自己亲自去，这样才有诚意。”黄莺儿坚持道。 “好吧，我来扶你。” 看门军士知道两人的身份后，飞快进去通报。一会儿，糜芳和夫人就出来迎接。黄莺儿母女进去没走多远，糜贞就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迎了过来。 糜贞说：“姐姐来了。” “姐姐是来道歉的，希望妹妹不计前嫌，搬回刘家。” “这个……我想……”糜贞有些犹豫。 糜芳打断糜贞的话：“别犹豫了，主公的孩子应该在刘家出生。” 糜芳说到孩子，糜贞立即醒悟，不再犹豫，赶紧说：“姐姐快进屋休息，待妹妹约做梳妆，就过去。” 黄莺儿笑道：“妹妹不急，收拾好再回去。姐姐这就去请费娇妹妹。” “姐姐可要小心点，千万别摔跤。” “谢妹妹关心，我会小心的。”黄莺儿突然想掉泪。 第137章 甘宁认亲 第137章 甘宁认亲 黄莺儿母女在请糜贞、费娇和两个丫鬟回刘府，刘羿却在指挥徐晃步兵做热气球。对于后世曾经的体育老师，对热气球还是很熟悉的，可惜材料有限，制作困难。好在交州麻多，麻绳、麻布都很结实；竹子也多，可做支撑，也可编筐。 大家都不知道刘羿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大人有令，也没人多问。 …… 甘宁、娄发接到命令就开始收拢船只，得战船3艘，加上二月船厂交付的两艘船，一共5艘战船，4艘运输船。9艘船浩浩荡荡离开珠城码头，往交趾郡而去。 现在，合浦战船的速度比以前的船只快了一倍以上，所以两天就到了交趾海域。到达吉婆岛附近，遇到了交趾郡水军。但士燮以前并不太注重水军建设，只有1000兵士，船只小，缺少训练。所以甘宁也懒得打，命令战船直接撞过去，很快撞翻5艘船只，其他船只如鸟兽散，甘宁也不追击，命令军士打捞落水水军，捞起来200余人。甘宁将他们分配到各船，强行征了兵。 在交趾降兵的带领下，战船进入交趾最大的河流——元江，沿着宽阔的江面逆流而上。甘宁站在船头，看着两岸平坦的田地和密集的村庄，感慨道：“这个地方真好啊，可惜不在主公手里。” 但这5艘战船就像5个怪物，横行江面，其他船只，不管是交趾的水军船，还是货船、渔船，都只有赶紧靠到岸边，来不及停靠的，就剩下一个命运，那就是被撞翻撞沉。甘宁哈哈大笑：“今日才真正体会了我们新船的厉害，我们怕是可以横行江海了。哈哈哈哈！” 不过甘宁知道合浦最缺的是人，所以让水军尽量打捞落水的水手和渔民，一路上打捞了数百人。 经过一天的航行，甘宁到达元江上第一个县城——安定县城，甘宁将船停靠到江边码头，集结1000士兵列阵南城门。安定城只有守城兵300人，一看甘宁军队的人数和军威，县令甘佑就开门纳降了。 甘宁带兵入城，迅速控制了城防，将守军全部俘虏，押到船上。县令甘佑不敢有怨言，只得强装笑脸把甘宁迎进县衙会客室。甘宁坐在县令的主座椅上，问甘佑：“你姓甘，不应该是本地人吧？” “不是，不是，我祖先是荆州武陵郡佷山县人氏。” “哈哈，本将是巴郡人氏，我们老家离得很近，说不定是一家人。” “那肯定是一家人。”甘佑担心甘宁大开杀戒，巴不得甘宁和他认亲。 甘宁点头：“你年长，应为兄。可是你既为我兄，为何要跟士燮助纣为虐？” 甘佑一脸苦相，心想，今天以前，我怎知有你这个弟弟，不过不好辩驳，只得笑道：“以前不知弟弟在合浦，是为兄信息不灵，误入歧途，望兄弟原佑。” 甘宁点头：“不知者不怪，罢了，就不再追究了。你身为县令，应该是士燮的心腹吧？” 甘佑吓了一跳，心想，什么心腹？那可不能乱认，说不定要家破人亡的。于是赶紧申明：“不是，不是，兄弟你不知道，安定县离郡治最远，也最穷，士燮的心腹是不会放到这里来的。” “当真？” “当真，不信兄弟可问县衙其他人。” “那既然是这样，我就认你为兄，叫人摆香案。” 甘佑心里叫苦不迭，心想，这家伙竟然认真了，那可麻烦大了，要是士燮大人知道我和甘宁认了兄弟，交趾还有我活命的地方？可面对杀神般的甘宁，甘佑只好认命，于是吩咐家人在县衙后院家宅摆设香案。 两人随后进了后堂，在甘佑父母的见证下，结拜成兄弟。甘宁又拜见了甘佑父母和嫂子，给侄儿侄女发放了见面礼。甘佑父母见甘宁似乎把这次结拜很当件事，十分不解，在留甘宁吃饭的时候，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甘宁说：“我真的相信我们是一个祖宗，既然同是族人，我希望你们能去合浦辅助我的主人，共创太平盛世。”接着，甘宁把合浦的变化，合浦的政策详细讲了一遍。 甘佑一家都听得兴致勃勃，甘佑父亲叹道：“早有合浦刘羿大人的传闻，我们都半信半疑，今日听侄儿一说，才知比传闻说的更好，我们定了，搬到合浦去，只是可惜了这里的田产和商铺。” 甘宁哈哈大笑：“叫人在这里管理就是了，我留下信物在此，告诉接任县令，谁敢动这些财产，我甘兴霸打破城池，鸡犬不留。”说完，甘宁把腰牌解下来递给甘佑。 甘佑说：“既然要走，就抓紧准备，免得夜长梦多。” 甘宁点头：“带走金银钱物，大东西一律不要了。到合浦，先在珠城附近住下，我亲自去找太守大人，保证兄长继续做县令，这样，以后在珠城就有房产。珠城的条件全大汉第一，伯父伯母住在那里，也可以安度晚年了。” 甘佑父亲摇摇头：“不，如果真是侄儿说的那样，我不想吃闲饭，我才50岁，在教书育人方面颇有心得，望侄儿也给郡守大人说说，给老夫安排一个力所能及的事做。” “这不是问题，现在合浦、南海都百废待兴，缺的就是人才，伯父还可以多带一些读书人过去。” “没问题，我本来就管县学，人才有的是，明天我亲自去做大家的工作，带几十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那太好了。”甘宁哈哈大笑，“这回，我真的立功了。” …… 有甘佑做工作，有甘佑父亲的鼓动，当然，还有甘宁水军的威胁，甘宁的5艘战船、4艘运输船整整拉走了5000人，这当中，有县令、主薄、县尉，有各曹官吏，有500多各种匠人，还有新征士兵1000人。 甘宁刚走一天，士燮就得到了情报。士燮大发雷霆，大叫：“让水军拦截，把他们留下。” 兵曹的人说：“我们的水军不是对手，非要拦截，可能损失更大。” “不是对手？我们的镖师、护院不是对手，我们的水军也不是对手，那我们花这么多钱养他们何用？嗯，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养的都是一帮废物？” 大家都不敢说话。突然，有斥候进来报告：“紧急军情，北方乌浒蛮叛乱。” 第138章 火烧龙编 第138章 火烧龙编 “乌浒蛮叛乱？”士燮吃了一惊，“说详细情况。” “乌浒蛮几个部落受刘羿镇蛮令蛊惑，聚集一万多人，抢占铁矿山和炼铁作坊，捣毁6个乡衙，抢劫商队数十支和商铺上百家。” “可恶。”士燮平息了一阵愤怒，向斥候挥挥手，“继续打探。” “诺！”斥候退了出去。 士燮叹气说：“现在不是剿灭这些野人的时候，派人去安抚，只要多给些好处，这些乌浒蛮不足为虑。” …… 刘羿的热气球已经做好，没有火药，刘羿只好将植物油、动物油、蜂蜡、硫磺等混合在一起，装进坛子，将麻布浸透油脂后堵塞坛口，做出简易燃烧弹。 准备就绪后，刘羿只带了100侍卫装成商队，往交趾郡郡治龙编县靠近。经过8天，刘羿等人到达离龙编县城只有四五十里的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刘羿说：“就在这里了，今晚做一次试验。” 本来早晨和黄昏是热气球升空的最好时机，因为这段时间空气气流相对稳定，但刘羿不想让人知道这事与自己有关，没有选择这两个时段。刘羿十分清楚合浦与交趾之间的差距，现在还不能公开激怒士燮，否则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晚上，刘羿开始试验，让热气球升高几十米，试了一下风力和操作方法就降了下来。刘羿对这个热气球自然是很不满意，可在这100名侍卫眼里，简直就像看神仙，对刘羿崇拜不已。想想，自己的大人能够上天，这不是神是什么？ 大家围在刘羿身边，有许多问题想问刘羿。刘羿也知道大家的心思，对大家说：“我知道你们有许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以后我们要建一个飞天营，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明天晚上，如果天气晴朗，我们就飞到龙编县城上空，放一场大火，让士燮忙着救火去。但是，这事不能让士燮知道是我们做的，让他疑神疑鬼，对我们有好处。所以，所有人必须保密，有谁泄露，军法从事。” “诺！”大家一起答应。 第二天已是三月初七，大家开始讨论具体行动计划，当得知刘羿要亲自上天操作，大家都不同意。刘羿说：“只有我能控制这个热气球，我不上去，你们谁也操作不了。” 大家想想也是，于是就开始争抢上天操作的名额。因为刘羿说了，只要4个人。 秦虎争得最凶，刘羿摇摇头：“你是统领，要带兵。” “我把统领让给莫冲儿，以后让莫冲儿当统领。” 莫冲儿赶紧推辞：“统领怎么能让来让去，我不当，我要跟大人上天。” 秦虎说：“我要去保护大人，你的武艺又不如我，和我争什么？” 莫冲儿一听有些气馁，没敢再说话。 刘羿想想，也对，这次上天，风险还是很大的，降落在哪里也不知道，是要带几个好手在身边。 刘羿说：“不要争了，秦虎、莫冲儿、刘鸣……” “最后一个一定是我，我生死都要和你在一起。”冼灵儿赶紧说。 “好吧。”刘羿点头，“刘孝成暂时负责侍卫队。” …… 半夜，刘羿带着秦虎、莫冲儿、刘鸣、冼灵儿进了竹筐，让大家把自己拴在竹筐上。刘羿对刘孝成说：“你们不要试图去找我们，我们降落的地点连自己都说不清楚，除非附近有打斗声，否则都潜伏着不要动。三天之后我们没有回来，就带大家回合浦。” 大家进竹筐后，火盆开始生火，热气球开始缓缓上升。刘羿向大家挥挥手，大家看着不断升高的刘羿，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其实大家都不是笨蛋，知道这次上天的危险性，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办法替代刘羿而已。 刘孝成说：“全体侍卫听令，大人说不找是为了我们的安危，难道我们真的不找？我们不能没有大人，我们冒死也要把大人接回来。” “我们明白，请刘统领发令吧。”大家回答。 “好，留5个人在这里待命，你们立即爬上树梢，查看大人落下来的方位，其它人做好出发准备。” “诺！”大家轰然答应，立即有人开始爬树。 …… 热气球越升越高，大家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冼灵儿更是全身发抖。刘羿安慰说：“不要怕，跟我的人，都是有福之人，不会死的。” 冼灵儿战兢兢地说：“我不是害怕，是头晕。” “是太紧张，一会儿就好了，实在不行就闭上眼睛。”刘羿见刘鸣和冼灵儿都把眼睛闭上了。 热气球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刘羿觉得差不多了，叫秦虎和莫冲儿：“减少炭火。” 两人从铁盆里夹出一些木炭，用旁边木桶的水熄灭。幸喜春天没有大风，热气球还算平稳，经过半个时辰，终于接近龙编县城上空。刘羿喊：“莫冲儿负责炭火，其他人准备投掷火罐。记住，不要慌，能投几个是几个。” 大家开始把罐子抱起来，在火盆里把罐口麻布点燃。刘羿喊：“开始扔。”秦虎、刘鸣、冼灵儿各扔了一个火球下去。3人又接着抱起罐子，点火，扔出去。 竹筐的重量突然减轻，热气球开始快速升高，风也大起来，刘羿喊：“减少木炭。”莫冲儿又赶紧夹木炭出火盆熄灭。 这时，龙编县城已经燃起大火，装油的火罐摔碎后，将火星溅到更宽的地方。其中一个火罐竟然落到了郡府大厅的屋顶，郡府大厅立即燃烧起来。但更多的是落到了居民区，当然，也有落在空地上的，除了在空地上燃烧照亮城市之外，没有任何破坏力。 本来火一起就开始救火的话，损失也不会太大，但大家突然见到天降神火，都吓呆了，大家怔怔地望着天空，目光惊恐绝望，忘记了还要救火。一些老人甚至直接跪在大街，祈求上天开恩，不要再惩罚龙编百姓了。 秦虎、刘鸣、冼灵儿每人都扔了4个火罐，见满城火起，都兴奋得大叫。可刘羿则发现情况严重了，热气球越升越高，飘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停下，别扔了，出城了。”刘羿一边喊一边思考对策，“秦虎，跟着撤木炭，速度快点。” 秦虎也跟着夹木炭出火盆，热气球总算降了一些下来，风力也稍微变小了些，飘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可新的问题来了，热气球往下掉的速度却在加快。刘羿喊：“不要夹炭了。”心想，糟糕，要掉下去了，但愿不要粉身碎骨才好啊！我才到大汉3年，家里的母亲妻子还在等着我呢。对了，我的孩子还没出世，我绝对不能死。 第139章 降落 第139章 降落 刘羿赶紧查看下方，突然发现一条河流。刘羿喊：“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如果能够掉进河里，最安全。” 冼灵儿说：“我不会游泳。” “别怕，抱着我。”刘羿道。 热气球很快到了河的上方，刘羿喊：“大家拿出刀来，准备割断热气球的绳子。一、二、三，割。” 绳子割断，热气球瞬间冲上天空，而竹筐则直直掉了下去，重重地砸在水面，激起高高的水柱。刘羿抱着冼灵儿沉进水里，又冒出水面，转眼发现有人冒出来。刘羿问：“谁？” “秦虎。” “好，没受伤吧。” “没有。” 一会儿，又冒出一人，一问，是刘鸣。可莫冲儿却没有浮出水面，刘羿急了：“莫冲儿呢？” “不知道。大人，你带夫人先上岸，我俩再找找。”秦虎说。 “好，我在岸边等你们。”刘羿指了指北岸。 “好。”秦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想救援莫冲儿。 刘羿前世游泳水平是很高的，可以在洪水中救人，现在拖一个冼灵儿自然十分轻松，不久就到了岸边。刘羿把冼灵儿扶上岸坐好，问：“没事吧？” 冼灵儿猛地跳起来，抱着刘羿就是一阵热吻。刘羿推开冼灵儿：“别闹，看看秦虎他们找到莫冲儿没有？” 冼灵儿跳下来，挽着刘羿的胳膊，盯着水面，可夜色中河面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楚。 过了一阵，秦虎和刘鸣湿漉漉地过来，冲刘羿摇摇头。刘羿叹口气：“走吧，但愿吉人自有天相。” 几人站在河岸，看了看远处烈火熊熊的龙编县城，基本确定了方位，往侍卫们藏身的方向走去。本来今天应该是大获全胜的，可损失了莫冲儿，大家心里都很难受，所以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好在现在是春天，虽然全身湿透，还不算太冷。 走了十余里，东方开始发白。刘羿说：“天快亮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秦虎说：“前面好像有间房子，我过去看看。” 秦虎过去，发现是一间碾坊，估计是附近村民碾米的地方，现在正好没人。刘羿一听大喜：“此处正好，我们进去。” 四人找地方坐下，不久天就亮了。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刘羿出门一看，是许多难民，便回到磨坊，继续休息。一群人也跟着走进碾坊，见有石凳，都坐了下来。刘羿见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孩子正好坐在对面，问道：“老丈，这么早你们要去哪里？” 老人看了看刘羿等人，见几人头发凌乱，衣服破烂，有些疑惑。问：“你们不是龙编人？” “不是，正准备去龙编投亲戚，没想到昨晚渡河，送我们的船翻了，只好在此歇息等待天明。” 老人摇摇头：“我看你们还是别去了，龙编昨夜大火，烧了半个城，许多人都出来逃难了，我们就是后半夜逃出来的。” 刘羿皱皱眉：“什么大火，这么厉害，会烧半个城？” “天降神火，从天上下来的火球。”一个年轻人回答。 “天上会掉火球吗，没听说过，真是稀奇了。”刘羿满脸惊诧，摇着头。 “谁说不是呢，可确实是天降神火，我们都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奇怪，老丈说的烧了半个城是何意思？” “意思就是有许多房屋被烧了，连太守府衙也被烧了。哎，我们家也被烧了，这不，出城逃难了吗？” 刘羿已经大概知道了这场火灾的结果，就不再继续问。叹息一阵，刘羿对秦虎、刘鸣、冼灵儿说：“看来龙编城不用去了，我们就去合浦吧，那里做工收入高、种地可开荒，说不定能过上好日子。” 秦虎、刘鸣、冼灵儿都忍住笑：“行，我们就去合浦。” 那老人突然问：“你们知道合浦的事儿？” 刘羿点头：“我有亲戚在合浦当兵，大概知道。”于是把合浦的情况讲了一些。 老人听完，高兴地说：“原来传闻都是真的。”老人对几个年轻人说，“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行，反正是逃难，逃哪里不是逃？”一个青年回答。 老人点头，问刘羿：“你在合浦有熟人？” “有，还不只一个。” “那以后还需仰仗小兄弟帮忙。” “没问题，都是逃难之人，自当互相帮衬。”刘羿语气十分诚恳。 “那我们走吧，这里离合浦还有不少路程。”老人说。 “走，我们也休息好了。” 大家起身，一行数十人跟着刘羿往合浦方向而去。 刘羿问旁边跟着的一个年轻人：“看你们这么多人，应该是个大家族，请问兄弟贵姓？” “姓陈，老哥贵姓。” “姓刘。”刘羿又问：“你们在龙编是做什么的？” “木匠，我们有商铺，还有许多木材，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用伤心，到了合浦，你们肯定会生活得更好。”刘羿安慰道。 “承小哥吉言，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一定好好感谢你。” “不用客气，我会尽力帮助你们。” 正说着，一个路过的汉子发现了刘羿，满脸都是喜色，不过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跑到一片小树林，生起一堆火。不久，浓浓的青烟就飘向天空。 刘羿知道他们是那帮侍卫，心想，这些家伙，还是出了树林。刘羿对秦虎小声说：“让他们留几个人，再去河边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莫冲儿。” …… 莫冲儿现在还躺在一艘小商船上昏迷不醒，这是一艘运杂货的船。原来，莫冲儿拴在身上的绳子被打成了死结，一时没有解开。竹筐入水的时候，莫冲儿正好躬着身用刀割绳子，刚好割断，水流就将他抛了出去。谁知运气不好，直接把他抛到了河对岸，碰上一块石头，晕了过去。 小商船属于北面山区的一个杂货店掌柜，为了躲避商品税、河船税，夜间悄悄沿江行使，走到刘羿他们掉江的地方，发现了岸边的莫冲儿。掌柜叫伙计下船，一摸还有气息，就拖上船来，为他包扎了伤口，扔在船舱里。船一路向北，走到第二天早上，终于到了一个叫着马场的场镇，但莫冲儿还是没醒过来，掌柜叫人把他抬到家里，请医馆的医匠来看了看，医匠说，估计是脑袋受了伤，他也治不了，只能让他自己醒来。 第140章 马场 第140章 马场 三月十六，刘羿终于回到合浦郡地盘，这时，刘羿身后已有300多名难民。刘羿的侍卫营在边境一带等候，见到刘羿都欢呼起来。刘羿上马，转身对难民们说：“我们在一起，走了七八天，大家都很熟悉了。我现在，以一个合浦官吏的身份告诉大家，合浦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在合浦一定能得到妥善安置，一定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刘羿喊：“刘孝成。” “在。” “你带10名侍卫，将他们送到徐晃兵营，让徐晃妥善安置他们。” “诺！”刘孝成答应。 和刘羿走得最久的陈木匠一家见刘羿骑在马上，其他人都簇拥着他，知道刘羿肯定身份不凡，那老人大声问：“大人，我们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能告诉草民你是谁吗？” 一个侍卫自豪地说：“他就是大汉镇蛮中郎将，合浦、南海两郡太守刘羿大人。” “妈呀。”那老人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刘羿笑道：“老丈，你们一家都是木匠，正是我们最需要的，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叫人送你们去造船厂。造船厂工匠的薪资可是很高的哦。” “愿意，愿意，愿听大人安排。”老人回答。 跟刘羿聊天最多的那个年轻人叫陈建生，急忙说：“大人，我想像他们一样，给大人做侍卫，可以吗？” 刘羿想想：“嗯，你体质不错，又有一些文化，可以。”刘羿对秦虎说：“给他一匹马，我们走。” 陈建生高兴地跳起来，对老人喊：“爷爷，我以后再去看你们。”说完，跑到秦虎面前，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跟着侍卫，簇拥刘羿绝尘而去。 刘羿走了，大家立即围住陈木匠一家，叽叽喳喳问过不停，不外乎问他们是怎么认识太守大人的，太守大人为什么会在龙编？ 陈家老人一脸茫然，如实说：“我们是在一个碾坊认识的，可不知道他是太守啊，再说，世上有这么随和的太守吗？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刘孝成笑嘻嘻地说：“我是他的兄长，你们看我像太守的兄长吗？” “什么，你是太守兄长？”大家惊奇地看着刘孝成。 突然，陈家老人大声说：“乡亲们，我们来这里，算是来对了，有这样的太守，有这样的太守家人，我们还担心被人欺负吗？” “对，这里才是我们百姓的天地，我们来对了。走，到合浦去。” …… 甘宁运回来的5000人早已到珠城。珠城县县令王玄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亲自到甘宁水寨欢迎这些人。王玄对甘宁说：“七品、八品我不能安排，建议你派人送他们去合浦郡府；1000新兵也送过去，等待郡守安排；其他人都给我，我们珠城已经开工，人手奇缺。我这里给将军送来了500坛酒，算是对将军的感谢。” 甘宁哈哈大笑：“这些人给谁都是给，给你我没意见，只要郡府以后不找你麻烦就行。” 王玄笑道：“找麻烦就找麻烦，反正人我已经安置了，难道让他们再搬家不成？” 甘宁说：“太守大人好的地方你没学到，这种耍无赖的行径……哦，不，甘兴霸这种耍无赖的行径你倒是学得挺到家的。” 王玄一听，哈哈大笑：“如果有人找我麻烦，我就往你甘兴霸身上推，说是你甘兴霸教的。” 甘宁正色道：“你要再耍无赖我就把人交郡府去。” 王玄赶紧说：“别啊，你的水寨也在珠城，珠城发展起来，对你也有好处啊。” 甘宁撇撇嘴：“去你的，赶紧把人带走，我可没给你备饭。” “好勒。”王玄对身后的官吏喊：“大家把人带走，好好询问他们的专长，谁敢胡乱安置，我摘了他的帽子。” “呸，就知道吓唬别人，好了，回家陪媳妇咯。”甘宁转身就走。 看着甘宁的背影，王玄呸了一声：“重色轻友，没出息的东西。” …… 昏睡了5天，莫冲儿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个中年妇人从外面走进屋子。见莫冲儿瞪着大眼，妇人满脸喜色，笑道：“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把你扔出去了。” 莫冲儿张张嘴，想说话，发现自己嘴唇干裂，喉咙也不听使唤。妇人赶紧抬起床头柜上的一碗水，递给莫冲儿。莫冲儿撑起来，斜靠床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发现水里竟然有盐。 妇人说：“别急，慢慢喝。” 莫冲儿又喝了两口，感觉舒服多了。 莫冲儿问：“这是哪里？” “是马场乡，归交趾郡麊泠县管。”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在河边，是我丈夫把你救回来的。” 莫冲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点点头：“多谢大叔的救命之恩。” 妇人笑道：“不仅是我夫君，还有我那闺女，要不是她天天喂你盐水，你还不一定能醒过来呢。” “多谢你家闺女，这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年轻人挺懂礼貌的，不错，不错。” 莫冲儿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问：“大娘，有吃了吗？” “嗨，你看我，忘了给你盛饭了。”妇人赶紧出去，不久拿了一碗稀饭和一盘咸菜进来。 莫冲儿三下两下就把稀饭喝完了，抬着空碗看着妇人。 妇人说：“不是不给你吃，你昏迷了5天，一次不能吃得太多。” “5天，我昏迷了5天？”莫冲儿有些不敢相信。 “哼，加上前面两天，你昏迷了7天。” “7天。”莫冲儿叫了一声，又叹口气，心想，太守大人肯定走了，看来我得自己想办法回去。不过，这家人的救命之恩得好好感谢，是不是把他们从马场带走？“马场。”莫冲儿脑中突然亮光一闪，问：“你们这里叫马场，是不是有马呀？” “那当然，益州那边的马都到这里交易呢。” 莫冲儿一听，一下坐了起来：“我想去市场看看。” 妇人笑笑：“不是每天都交易的，一个月只有几天交易。现在离下次交易时间还有十来天呢。今天你刚醒来，多休息一下，明天我让丫头和你出去转转。年轻人，我丫头好像有些喜欢你哦，要不我叫她来，你看看她长得如何。” 莫冲儿摇摇头：“不用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她是个丑八怪，我也娶了。” “呸，你才是丑八怪。我丫头和我长得很像，我是丑八怪吗？” “不，不，我只是表达一种心愿。”莫冲儿一下脸红了。 “我知道。咯咯咯咯。”妇人笑着离开了。 第141章 士家的反击 第141章 士家的反击 妇人出去后，莫冲儿才想起忘记问这家人姓什么了。不过没多久一个姑娘就走了进来。莫冲儿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中年妇人的女儿。因为两人基本上就是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大号，一个是小号。 姑娘满脸笑容，嘻嘻笑着：“听说你醒了，怎么样，撞傻没有？” 莫冲儿一愣，回答道：“好像还没有撞傻。”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河边昏迷？” 莫冲儿不会撒谎，基本上把自己的家世和经历如实告诉了姑娘。只是说到太守的时候，用官吏代替；说到昏迷在河边的原因，说是出来执行任务不小心摔了一跤。 姑娘明显十分单纯，没有追问，或者根本不在意，不想追问。姑娘主动说：“我姓李，闺名翠翠，你叫我翠翠好了。” “好，翠翠姑娘，谢谢你和你父亲救了我。” 翠翠皱了皱眉：“我叫翠翠，不叫翠翠姑娘，你叫我翠翠姑娘听起来别扭。” 莫冲儿笑道：“好，翠翠，你能给我讲讲这里卖马的情况吗？” “你要买马？” “是的，我帮大人买。” 翠翠说：“这里自古就卖马，所以叫马场，半个月赶场一次，一次赶场一般持续两天。益州郡、牂牁郡那边的马贩子会赶马来卖，交趾的贩子会来这里买马去那些县城卖，就这样了，没什么稀奇的。” “一般赶一场会有多少马买卖？” “那可不一定，要看来多少马贩子，又要看他们带多少马来。多的时候有一两百匹，少的时候只有几十匹。你想买多少？” “这个，我也不知道，越多越好吧。” “你……不要吹牛。”翠翠瞪了莫冲儿一眼。 “不是吹牛，我们军队缺马，有一次大人都掉泪了。” 翠翠愣了一下：“你们大人是什么人呐，还管军队的马。” “当然是很大很大的大人了。好了，我还想吃点东西，还有吗？” “有，你等着。”翠翠又去给莫冲儿热稀饭去了。 …… 士燮站在城楼，看着一片狼藉的龙编县城，心情非常糟糕。问身边的人：“天上掉下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查清楚了吗？” 大家摇摇头。一个文吏说：“我们询问了许多在场的人，他们都说是火球，只是里面好像有陶罐，现场也多了许多陶罐的碎片。” “陶罐，陶罐怎么可能飞到天上去？” “这个……下官确实不知。” 士燮知道问不出结果，对旁边的兄弟士黆说：“看来只有先与刘羿那小子和解了。我们这次损失惨重，再斗下去就是两败俱伤了。” “其实这次火灾我们损失并不多。” 士燮摇摇头：“我们损失的不是钱财，是民心，你懂吗？现在，许多人都在私下传闻，说我们士家获罪于天，受到了上天的惩罚。大家人心不齐了，这才是最可怕的。还有，我们得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尤其要购买更好的船只。如果我们老打败仗，我们军队的士气都会垮掉。所以我们需要时间，大家得励精图治，改变这种现状。”士燮想了想，“对百姓也得笼络一下，争取一些民心。我们的救济粮发了没有？” “正准备发放。” “火灾都过了几天了，还准备发放，再过两天，难民都跑光了，还发放给谁。你们把眼光放远一点行不行？”士燮十分愤怒，又转身对文吏们咆哮：“你们看看刘羿的什么镇蛮令，句句打在我们的痛处。我叫你们找出刘羿的问题，你们都找了什么？随意减免税收，随意更换官吏，随意设置城市，还有什么不修宗祀，不敬祖先。你们找的这些，在朝廷那些傻瓜清流学士那里是问题，可在百姓那里恰恰都是优点。减免税收、更换贪官、增设城市不是百姓高兴的事吗？至于敬不敬祖宗，百姓会管你这些。你们就不能找几条欺压百姓的事出来，我就不信，他会没有一件欺压百姓的事儿。” 一个文吏说：“还真有一件事，而且是大事。传闻他的大伯，也就是他刘家家主的儿子，叫什么刘莒，是个土匪头子。按律，他家应该被灭族。” 士燮摇摇头：“太离谱了，刘羿是太守，他大伯的儿子用得着去当土匪吗？” “大人，有可能是真的，听说刘羿和他大伯的关系并不好，他大伯那个儿子是徐纹有名的纨绔子弟，这家伙居然厚颜无耻地喜欢上了刘羿的媳妇，因无法得手，一气之下当了土匪。” 士燮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好事啊，好事。他们具体的纠纷我不管。那刘羿不是诬陷老夫派人冒充乌浒蛮进攻合浦吗？你们就坚决反击，告诉大家，士家是百年不衰的诗书人家，我士燮也是道德高远之士，怎么可能派人冒充乌浒蛮呢？经过交趾郡深入勘察，发现真相竟然是刘家两兄弟为争女人搞出来的闹剧，而且，刘家家主之子就是匪首，这两年交州一带的乌浒蛮民变事件，都是刘家家主一手策划的。哈哈哈，同时把这个结果上报朝廷。” “诺！”大家都兴高采烈地答应。 士黆接着说：“强烈谴责刘羿诬陷士燮大人的行为，要求刘羿公开道歉。” …… 刘羿来到徐晃军营，对徐晃说：“你的军营可能还不能修成简易军营，这两年你可能要守在这里。这是交趾通往合浦的陆上通道，得有人镇守。” 徐晃点头：“听从大人安排，我重新规划。” 刘羿又在后面钦州湾附近规划了新县城的大概位置，对徐晃说：“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人，有公明在，敌人休想通过这里。” “不仅仅是打仗的事，在新县城没有兴建之前，你还要负责接待交趾的难民、流民。这里后面要开矿，你的军队还要震慑宵小，保护矿山。” “好，我记住了。” 刘羿站在海边，看着阳光下起伏的海浪，感慨道：“多美的海湾啊，要是没有战争，这里的百姓会多么幸福。” “是啊，要是没有战争，在海边游游泳，吹吹海风，确实是神仙生活。”徐晃点头。 刘羿笑笑：“发几句感慨罢了，你这辈子怕是有打不完的仗。” “军人天生就是打仗的，谁怕谁啊。” “好，有气魄。”刘羿哈哈大笑，徐晃也大笑。徐晃说：“下次有战事，该轮到我了。” 第142章 尚武之城 第142章 尚武之城 三月二十三，刘羿终于回到合浦。郡府官吏、商人代表到城外迎接。刘羿见甘宁也在，很诧异，问：“你不在海边呆着，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来给大人送人才。”甘宁把甘佑等人介绍给刘羿。 刘羿笑道：“你把人家一个县的主要官吏都抓来了，人家那个县还要不要运转了。” “不用大人担心，士燮肯定会配人过去的。” “我当然知道士燮会配人过去……罢了，既然甘佑等人都在这儿了，今天就给他们举办一个接风宴吧。”刘羿看着一大群官吏、商人，也懒得说了。 郭进说：“大人，今天是庆祝宴会，庆祝大人兼领南海郡太守。” 刘羿笑着说：“这事都过了两个月了，还庆祝？好了，三个月没见大家了，管他什么酒，喝就是了。” “好，喝酒去。” …… 酒桌上，刘羿重点介绍了黄忠营那场惨烈的战斗，讲着讲着就激动起来。刘羿说：“2200人打败……不，是歼灭敌人5000人，这一仗，打出了我们合浦军人的威风，展示了我们合浦军人不屈的精神，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刘羿饱含深情地说：“我们牺牲了1700多名将士，可你们知道吗？战争结束后，我们只有100多个伤员，伤员哪去了？和敌人同归于尽了！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和敌人分不开了，只好把他们和敌人一起埋葬。我们有一个战士，腿被砍断了，硬是死死抱住敌人，像虎豹一样，用牙齿活生生咬断了敌人的喉咙。你们能想象这样的场景吗？我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哭了，我心疼了，多好的士兵啊，他们为我们合浦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我们的和平，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我们只有励精图治、奋发图强，把合浦建设好、治理好，才对得起死去的将士，才能告慰英灵。现在，我提议，第一杯酒，敬我们的英灵们。” 刘羿把酒撒在地上，其他人也跟着把酒撒在地上。 “第二杯酒，我们一起干，激励我们发扬烈士精神，让合浦、南海更加繁荣昌盛。干！” “让合浦、南海更加繁荣昌盛。干！”大家一起高喊，干了一杯。 刘羿接着说：“合浦英雄营的将士很多以前是皇上的羽林军，来到合浦保卫我们的百姓，在奔赴战场前，他们知道这是人生的最后一战，这是他们告别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那么，他们的心愿是什么呢？是要让他们的亲人能来合浦，让他们的亲人能生活在这个美丽的地方，生活在这个能够安居乐业的地方。他们纷纷留下了自己家人的地址，让一个士兵专程送来给我。你们说，我们能拒绝他们最后的心愿吗？” “不能！”大家齐声回答。 “所以我决定兴建英雄城，兴建烈士陵园和纪念碑，让他们的精神永垂不朽，让他们的事迹流传千古，让他们的亲人在英魂庇护下繁衍昌盛。钦差季伝说，这座城叫英雄城，这个县叫钦英县。甘佑。” “下官在。” “你本是交趾郡的县令，你愿意去建设这座英雄城吗？” “愿意，我愿意为这些英雄尽一份心意。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甘佑崇尚英雄，愿为英雄们的未尽事业尽职尽责。” “好，我任命你为钦英县县令，你原有的主薄、县尉也带去，县兵后面再招。” 甘宁插话说：“大人，末将在交趾安定县招了1000兵。” 刘羿哈哈大笑：“好，带500兵过去。”刘羿又喊：“矿山工业掾黄玉发。” “下官在。” “任命你为钦英县县丞。” “谢大人。” “你知道为何任命你为这个县的县丞吗？”刘羿严肃地看着黄玉发。 “下官不知。” “钦英县西北面是十万大山，里面有煤有铁，我要你去开发出来，我们要在钦英县大炼钢铁，用这些钢铁造枪造刀，杀尽那些胆敢侵犯我们合浦、南海两郡的一切敌人。” “好！”大家一阵欢呼。 郡守糜芳说：“下来我把兵器作坊也办到钦英县去。” “对了，甘佑。” “下官在。” “煤矿、铁矿、钢铁厂、兵器工厂、武馆，这些就是以后钦英县的主要产业，我要让英雄城成为一座尚武之城，成为我们培养将领的基地。” “好！”大家又是一阵欢呼。 刘羿大笑：“好，相信我们的英雄城一定会英雄辈出，干杯。” “干杯！”整个气氛变得热烈，好多人热血沸腾。敬酒开始了，大家都排队向刘羿敬酒。甘宁说：“甘佑是我认的大哥，一来就当县令，末将感谢大人厚爱。” 刘羿笑道：“既然是你大哥，你就帮助他把英雄城外的码头建好。” “小事一桩，包在我这个小弟身上。” 甘佑的父亲过来敬酒：“大人，老夫请命去英雄城，我要把英雄营抗击士燮军队的事迹写出来，流于后世。” “好，我任命你为钦英县教谕，让尚武文化传承下去。” “谢大人，下官定不负大人期望。” 刘羿说：“黄忠兵营还有400多名幸存者，你可以去询问他们，了解当时的战况。” …… 饭罢，刘羿回到家里，大家都到大门口把刘羿迎了进去。刘羿母亲看着儿子，眼泪不争气地流过不停。刘羿过去，搀扶住母亲：“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知道，知道，只是忍不住想哭。” 刘羿看着母亲：“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憔悴。” 母亲想，能不憔悴吗？前段时间家里闹翻天，好不容易大家都搬了回来，才又和睦了。不过大家都已承诺，不许再说这件事，你不可能知道罢了。母亲笑道：“人老了，没有以前精神，有什么奇怪的？听说你又当了南海郡太守，应该给你父亲敬香了。” “是，应该的。妈，我还要告诉你，我认了七个兄弟，你这个妈以后就儿女成群了。”刘羿把事情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母亲说：“好，好，明天叫他们来，我看看孩子们。” “他们都等在门外，要给你磕头呢。” “哎呀，那我得换身衣服，准备准备。”母亲赶紧回卧室。 刘羿对糜贞说：“给妈准备70万钱金银，一个儿子10万。” 糜贞赶紧叫丫鬟去拿。 黄莺儿问：“我要不要准备？” “你是大夫人，可以给一份，一人2万吧，其他人不用准备了。” “好。”黄莺儿听见“大夫人”，自然兴高采烈，赶紧吩咐丫鬟去准备。 第143章 工曹掾 第143章 工曹掾 刘鸣、刘孝成带着其他5个师弟给母亲磕头，给父亲的灵牌磕头，喊了爹妈，然后分别拜见家里其他人。 刘羿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刘家人了，要遵守家规，不得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以后你们将会被派到各地，但无论在哪里，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的使命。要主动作为，造福地方，不要给刘家丢脸。” “诺，谨遵教诲。”大家齐声应答。 “现在你们还住在兵营，下来糜贞叫人去买一座宅院，以后你们住过去。宅院里修一个练武厅，再修一个小书院，一边练武，一边习文。” “诺！”大家答应。 刘羿说：“我会亲自教你们一些武艺。” 大家有些吃惊地看着刘羿。冼灵儿笑道：“这么吃惊干什么？相公的武艺高得很，你们能在他手下接十招，就可以独闯江湖了。” 冼灵儿这么一说，大家就更惊诧了。 刘羿笑笑：“今日天晚，又旅途劳累，你们早些歇息。” “是，那我们先告辞。” …… 刘鸣、刘孝成等人走后，刘羿看着黄莺儿、糜贞的大肚子，调笑说：“今晚和你们两个睡，听听孩子们叫我爹。” 黄莺儿噗嗤一笑：“要是在肚子里就能叫爹，那不成妖怪了。” 糜贞说：“娇娇妹子身体已经好了，等着你宠幸呢。” 费娇满脸通红：“呸，谁等他……等他……”还没说完，转身跑了。 母亲笑道：“有事都明天说吧，大家早些歇息。” “是，就知道他们悄悄话多，走了，睡觉去咯。”小妹刘钰一溜烟跑了。 洗完澡，刘羿躺在床上，和两个大肚子抱在一起，黄莺儿说：“相公，想你。”刘羿亲了亲两人：“我也想你们。” 黄莺儿说：“你先去娇娇那里快活，然后记得来陪我们。” 糜贞也说：“对，以后就是这个规矩，上半夜我们不管，下半夜回来陪我们，直到我们生孩子。”说完，推走了刘羿。 刘羿来到费娇房间，费娇正坐在床边傻傻等待。刘羿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在这种时候，所有语言都是苍白无力和言不由衷的，刘羿走过去，直接把费娇拥入怀里。 …… 第二天早上，两个大肚子女人还在酣睡，刘羿已悄悄起床，吃完早餐，到达办公室，主记室书佐唐辛把需要处理的报告放在刘羿面前。刘羿对唐辛说：“以后你的任务就是守在这里，要求每县一两个月给你送一份总结，看看他们都在做些什么，有什么成果，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什么问题。即使我不在这里，也要叫人送给我。现在地盘大了，治理不能马虎了。好了，去叫郡丞郭进、主薄来达、督邮张奕、郡尉糜芳和功曹掾冯启来汇报工作。” 不久，几人过来开始汇报各自工作。郭进说：“珠城建设已经开始，糜竺打算派5000工匠过来，已经来了2000人；珠城海边盐场已经开始生产，只是人工不足，至少还需要500人。朱卢县铁厂即将建成，下月内可组织生产。” “好，问问他们，具体生产日期到底定了没有，我可是要亲自去的。哎，总算有我们自己的铁厂了，我可真像是在盼星星盼月亮啊。没有钢铁，我们就是蛮子，有了钢铁，我们就是文明人。” 来达说：“我们不是一直在买刀枪武器和劳动工具吗？” “买，靠买能过日子吗？钢铁是我们工业的粮食，没有钢铁，就没有工业。好了，大道理我不讲了，你们以后会明白的。举例说吧，就像这次保卫战，因为没有我们自己的钢铁，我们只能用那些劣质武器，所以我们死了1700人。如果是使用我们自己的优质钢铁来生产武器，我们最多死1000人。我这样说你们就明白钢铁厂对我们的重要性了吧。” 来达点头：“看来真的应该好好了解工业了。” “是的。另外，要在我们官吏中大力提倡学以致用，知行合一，坚决反对之乎者也，反对空谈。好了，继续讲。” …… 通过大家汇报，总体情况不错，虽然发生了旱灾，又支援南海郡不少粮食，但合浦也采购了不少粮食，存粮总量算是持平。治安状况总体良好，没有大的骚乱。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劳动力不足、劳动工具和农具短缺。 刘羿说：“这三个问题十年内都不能真正解决，甚至是一个永久性问题，所以我们还是那几条路，一是我们的钢铁，永远是我们最重要的产业，一定要大力发展；二是节省劳动力。最近，我们再教大家学算盘，把管账先节省出来。三是妇女参加工作，再开发妇女工作岗位。我们还要办女子学堂，让妇女学文化，让妇女进衙门，让妇女管治安。哎，慢慢来吧，还是一步一步地走。” 刘羿问到财政情况，大家都很高兴，说作坊利润、商业税收都非常好，每月都在增加。 最后，糜芳和冯启汇报了军队和人事方面的情况。 刘羿说：“最后安排几个具体的事情，一是甘宁送来的1000兵，有500去新成立的钦英县，另外500去徐纹县以前的黄忠营，那个营寨修得很好，不能荒废。让黄忠副将韦昌辉过去带兵，成立韦昌辉营，告诉他，今年下半年再给他增兵500兵，韦昌辉营今年的带兵目标是1000，明年再增加。其他三个空置的屯田营地暂时交给徐纹、椹川两县管理。哎，今年上半年不能再征兵了，我们已经征得不少了。黄忠营自身有400人，两郡共12个县每县支援他100人，他现在应该有1600人，我再通知南海郡，再给他补增400人，让他凑足2000人。黄忠部队是主力部队，人不能少。” 刘羿接着说：“关于盐场，我们以后的盐场会很多，干脆用编号。徐纹县城海边的叫第一盐场，海康乡的叫第二盐场，珠城海边的叫第三盐场。郭进立即派人去南海郡，在番禺海边兴建第四盐场，把南海经济也带起来。” “诺！”郭进答应。 刘羿说：“我弟弟刘昀14岁就开始管熏鱼厂，虽然今年只有17岁，但管理工厂已有3年，合浦一直没有任命工曹掾，我的意思是让他来当，把合浦工业统筹起来。你们意下如何？” “没有意见，我们现在最赚钱的熏鱼熏肉厂、盐精厂、香乳厂都是他在管，他不当工曹掾，谁能当？”郭进说。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144章 亲兄弟 第144章 亲兄弟 回到家里，刘羿把弟弟刘昀叫来书房，告诉他擢升工曹掾的事情。刘羿说：“你已经17岁了，应该独挡一面了，工业是我们的立足之本，在这纷乱的世界中，我们能不能发展壮大，关键就是工业水平，所以你的责任很大很大，你明白吗？” 刘昀点点头：“大哥现在是两郡太守，我当然得拼命把工业搞上去。大哥是英雄，弟弟也决不能当狗熊啊。” “好样的，当前的重中之重是钢铁，下个月朱卢县铁厂投产，你要盯死，必要时可以先过去，投产时我也要去。” “好，我准备一下就过去。那谁接替我的食品工业掾？” “你举荐一个。” “黄玉林吧。黄玉清、黄玉林是我们家最早招的两个伙计，来了以后，这两兄弟一直都很勤奋，人品也好，这两年工厂也管得不错。上次提拔了黄玉清，这次可以考虑黄玉林了。” “行，你明天去功曹具体办理。你那里黄玉发也提拔了，又差了一个矿山工业掾，你上任后尽快选一个。” 刘昀笑道：“不知大哥还记得第一次去朱卢县时，那个帮我们找石头的猎户头目彭山虎吗？” “记得，当然记得，怎么了？” “现在他在朱卢县管煤矿呢，后来我又去过一次朱卢县，见过他，吙，这家伙，说话中气十足，行事雷厉风行。听说他的煤矿还管得不错，我看可以擢升他为矿山工业掾。” “是吗？那好，就是他了，我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刘羿哈哈大笑，“真是百步之内必有芳草啊，当初无意间碰到的一个猎人，没想到都要成为我们的矿山工业掾了。” 刘昀也笑了：“那是大哥给了他平台，否则他这辈子，说不定饭都吃不饱。” “那当然，平台最重要。黄忠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没遇到我时，就是一个守城门的，现在是我们的大将了。所以要善于发现人才，发现了就大胆用，说不定慢慢就成人才了。” “是，这一点确实要向大哥多学学。” 刘羿想想说：“有几句话，只有我们两兄弟可以说。你别看我和一些文人世家、商人大户关系处得很好，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要实现我们的宏图大业，真正可依靠的主要是工人和军人。许多世家官吏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可实际上他们把自己家族的利益看得比国家利益都重，为了家族，他们什么都可以做。商人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利益他们随时可以把你卖了。当然，家风好的例外。在农村有两种地主，一种是诗书人家，这种人家一般会守一些道德底线；还有一种是做生意赚钱了，回家买地当了地主，这种地主多数是最坏的，干坏事最多的往往就是他们。因为他们做生意时就不讲道德，回去自然也不会讲，甚至会带坏一个地方的风气。文人们一天叫嚣要重农抑商、打压商人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从维护社会道德的角度看这些文人是对的。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都这样，会有个别例外，比如糜竺就是个例外。” “那怎么判断他们是不是这个例外呢？”刘昀问。 刘羿笑道：“其实也很简单，看家风，看他家里人的表现。” “大哥的意思是他本人的表现并不是十分重要。” “可以这么说，如果他的家人都飞扬跋扈，他自己装得道德再高尚都是假的。比如士燮就是这样，你自己去体会。” “明白了。哥，又跟你学得一招。以后选人，不仅要看他自己的表现，还要看他家人的表现。” 刘羿对着刘昀的耳朵小声说：“有些人连家人都不迁来，天天对我说怎么忠诚于我，那是把我当小孩耍呢，你心中也要有数。” 刘昀心中一凛：“大哥，我有数了。” 刘羿点头：“当然，也许他们以后会改变，我倒是很期待，就看他们了。” “哎，大哥，你可是比谁都明白啊。” “所以，我这边，牢牢控制军队。你那边，多和工厂的人打交道，发现人才，选择一部分人进入府衙、县衙，逐步巩固我们的政权。” 刘昀严肃地点头，突然觉得肩上的责任很重。 刘羿看着刘昀变得凝重的目光，突然觉得刘昀又长大了，心里很欣慰，心想，这才是亲兄弟。 刘羿说：“我看见不少地方增加了甘蔗种植，可以办糖厂了，明天我把工艺写给你。其实生产红糖的工艺很简单，民间也在做，我们的生产方式就是增加一道工艺，用石灰水处理糖水，这样，我们生产的红糖杂质更少，颜色更纯正，还没有酸味，口感更好。” “那算不算大汉最好的红糖？” “目前可以算。” “那又多了一种贡品？” “是，这种产品做贡品，目的是要名，定一个更高的价位，我们赚更多的钱。” “明白，黄玉林不是来做食品工业掾了吗？就让他组织生产出来。” “好了，吃饭去，把你升官的消息告诉大家，让大家高兴高兴。” …… 大家知道刘羿有正事要谈，都安静地等着。见两兄弟从书房出来，刘钰高兴地喊道：“开饭了，大家快来啦。” 刘羿笑道：“今晚上酒，刘昀升官了，工曹掾。” “工曹掾多大的官？”刘钰问。 “和县令一样大。” “哇，二哥，你当县令了。”刘钰瞪着大眼睛，一脸羡慕的神情。 “不忙吃饭。昀儿，你当大官了，要先给爹磕头。”母亲笑盈盈地进来，拉着刘昀就走。 大家都跟在后面，看刘昀对着父亲牌位磕头禀告，神色肃穆，仿佛在进行一种庄严的仪式。刘羿突然觉得母亲的这种办法虽然朴实简单，却能够让人产生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刘羿怔怔地想，仪式，实际上就是一种文化的浓缩，是文化传承和发展的基础。哪怕就是这种简单的跪拜仪式，体现的也是一种决心和意志。想到自己前世的那个所谓文明社会，家族情结淡化，民族情结淡化，甚至坑害自己的亲人都理直气壮，是不是就从淡化这些仪式开始的？ 刘羿突然觉得，抛除生产力因素不说，从感情上讲，自己好像更认同这个古代社会。至少，在这里，可以找到自己的亲兄弟，一般情况下，不用提防。 第145章 张任 第145章 张任 刘昀的仪式结束后，大家开始向刘昀敬酒祝贺，当然也会向刘羿敬酒。大家都知道，刘昀17岁就能官居县令级官吏，功劳主要在刘羿。刘羿也很开心，大口喝酒，很快有了醉意。晚上，提起龙马精神，折腾完了费娇，又让糜贞的两个丫鬟精疲力尽，不停求饶。 第二天早上，刘羿神清气爽，早早就来到府衙，见刘鸣、刘孝成等人在小花园练功。刘羿从冼灵儿手里拿来长剑，对刘鸣说：“试试大哥的剑术。” 刘鸣早就想讨教讨教刘羿的剑法了，看看到底有什么神奇。于是提剑过来，抱拳说：“兄弟请。” 刘羿笑道：“如果我先出手，你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刘鸣摇摇头：“我不信。”心想，我是师傅的大徒弟，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了，难道还打不过你一个小伙子。 “那就试试。”刘羿右手持剑，直刺刘鸣右胸，快如闪电。刘鸣提剑一挡，刘羿剑尖上挑，刺向脸颊，刘鸣又提剑一挡。突然，刘羿剑交左手，大喝一声，直刺刘鸣左肩，右手一掌劈出。刘鸣挡住了剑，却没能挡住掌，被劈飞了出去。 刘鸣站起来，疑惑地问：“难道你前面三剑都是虚招，目的是为了后面这一掌？” 刘羿摇摇头：“那要看你的应对，如果你应对不好，剑招就是实招。” 刘鸣叹口气：“我不是兄弟对手。” 刘孝成上前：“我来向兄弟讨教几招。”说完，长剑画了一个半圆，再往刘羿心口一剑。刘羿右脚横跨，身子右倾，剑刺刘孝成右腿，左脚同时一扫。刘孝成躲过剑刺，却没躲过腿，侧身倒地。 刘孝成爬起来，问：“我剑尖画圆的时候，兄弟为何不躲？” “你那剑尖无力，一看就是虚招，我为何要躲？虚实之间，在于隐藏变换，如果虚是虚实是实，又何必要出虚招，浪费时间？” “佩服，此乃剑道之精要也。”一个游侠打扮的人站在旁边屋顶，从容鼓掌。 刘鸣等人见屋顶居然有人，大吃一惊，立即拔剑把刘羿围起来。刘羿没有感受到杀机，摆摆手，冲游侠一拱手：“兄长来此有何见教？” “听说你枪法不错，过来看看。”说完走到屋檐，跳了出来。 这时，秦虎等人也到了，立即把他围了起来。刘羿说：“退下，我和他比比看。”刘羿从侍卫手里拿过两杆枪，扔给游侠一杆。 两人拉开架势开始比武，只两招，刘羿就认出游侠使的是童渊的百鸟朝凤枪。童渊一共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叫张绣，是骠骑将军张济之子，民间称为北地枪王，但在《三国演义》中，戏份并不是很高，没有什么战绩证明他是高手。二徒弟叫张任，在《三国演义》中，戏份也不多，但评话中说他比张绣更厉害，是刘璋手下将领，可惜刘备入川时就被杀了，死得太早。小徒弟叫赵云，那就是赫赫有名的武将了，自不必细说。按年龄看，此人应该是张任。 两人都试探性地进攻，没有使出全力，斗了五十余招，刘羿跳出圈子，笑道：“承蒙张任兄相让，就算平手吧。” “你认识我？”张任诧异。 “哈哈，百鸟朝凤枪法，天下无双，谁人不识。” “大人见过这个枪法？”张任的称呼从你变为大人。 “我没见过，我师傅见过，演示了几招让我开眼界。” “敢问大人师傅名讳。”张任拱手，执礼甚恭。 刘羿笑笑：“我恩师闲云野鹤，不许外泄他老人家雅号，并非相欺，望兄长原佑。兄长师尊来了吗？” 张任摇摇头：“恩师接大人信札，因师弟年幼，不宜远行，遣弟子过来，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久闻兄长师尊大名，欲当面讨教，可惜缘浅，甚憾。不过有兄长至此，已让我喜出望外了。请，到会客厅一叙。” “大人请。” “不客气。”刘羿拉着张任的手就进了府衙。刘羿喊：“知会郡丞郭进、主薄来达、郡尉糜芳，有大将光临合浦，叫他们速速来见。” “大人，你这是……” “不用客气，我给兄长介绍一下合浦、南海两郡的情况。”刘羿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起来，然后又重点介绍了黄忠、徐晃、高顺、甘宁等人。也不管张任听不听，反正就是强行灌输。 到了会客厅，郭进、来达、糜芳已经到了。刘羿一一做了介绍，介绍到张任的时候，刘羿说：“这是我义兄、羽林军中郎将冯文师傅的好友，江湖前辈童渊师尊的高足，我师尊都不吝褒赞的百鸟朝凤枪传人张任兄长，现任合浦英雄营副将，官拜建勋校尉。” 大家听刘羿如此介绍，都知道刘羿的鬼心眼，张任果然有些不知所措。 郭进反应快，拱拱手：“久仰大名，欢迎张将军来到合浦。恭喜太守大人，再添虎将。” “欢迎张将军来到合浦。恭喜太守大人，再添虎将。”来达、糜芳一起致礼。 张任只好回礼：“多谢各位大人。” 张任回头对刘羿说：“大人，师尊叫我……” 刘羿打断张任的话：“知道，知道，我会去信给我义兄，让他师傅去信到你师尊那里为你求情，你看边陲不宁，我又求贤若渴，难道兄长真的忍心弃之不顾？就算求到兵部，求到皇上那里，我也要把你留下来。兄长，你就答应了吧。” “这……”张任听师尊说过，刘羿义兄的师傅王越是皇上的武术导师，若王越真的出面，皇上可能真的会同意。张任有种上贼船的感觉，可又无可奈何。 刘羿喊：“合浦饭庄摆酒，给建勋校尉接风。” 大家跟着刘羿到了新修的合浦饭庄，商曹饮食商业掾田世弘亲自把大家迎了进去。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刘羿心情高兴，大口喝酒。张任见刘羿的喜悦之情发自内心，也慢慢认同了这个团体。 张任抬起酒杯，对刘羿说：“末将本是无名小卒，承蒙太守抬爱，内心感激，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刘羿哈哈大笑：“相信兄长一定会喜爱合浦民风，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干，一起干。” 大家都站起来，喝了一杯。坐下后，郭进和来达对视一眼，都想，这小子，哄人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真不知以后会有多少人为他卖命。 刘羿见酒喝得差不多了，喊来刘孝成，对张任说：“这是我兄长刘孝成，从现在开始，他负责接待张将军。你先走合浦看看，再去军营。” 张任摇头：“我已经在合浦转了半月了，明天送我去见黄忠将军。” 第146章 虞国 第146章 虞国 刘孝成陪着张任离开，饮食商业掾田世弘赶紧进来，对刘羿说：“太守大人还没有好好看看装修改造过的合浦饭庄，是否能请大人……” “行，就转转吧，带路。” 田世弘带着刘羿，先看了吃饭的包房、大厅、厨房、走廊、小花园等。这些都是按高标准做的，没有太多的挑剔。刘羿问：“井匽（厕所）在哪里？” “西北角。”田世弘以为刘羿内急，赶紧带刘羿过去。刘羿进去，顺便方便了一下。 出来后，刘羿说：“太小了，如果吃饭的人多，你让大家在这里排队？” “那就修一个大的。”田世弘赶紧说。 刘羿指着旁边的一片树林：“在树林里修一个，比这个大五倍以上。另外，修一个专门给女人用的。” “是，是。” 刘羿继续往里走，穿过围墙，就是住宿的区域了，里面有一个小湖，住宿宅院分散在湖的四周，风景很是优美。刘羿看了两个宅院，依旧讲了井匽的问题。刘羿说：“我们这里接待的是有身份的客人，一是要安全，二是服务要好。通知合浦县县尉黄骏，招50兵，负责这里站岗和巡逻。另外，招一批女子当服务员，但要记住，她们不是青楼姑娘，有人对她们无理，一律先抓进监狱再处理。” “诺！”大家答应。 刘羿对田世弘说：“南海郡那边也有一处大宅院，是原功曹掾的住宅，你们去改造成南海饭庄。” “诺！”田世弘答应，想想问刘羿，“许多商人想在里面请客人，可否？” “当然可以了，你有钱赚为何不赚？” “诺！”田世弘满脸是笑。 “有开会议事的地方吗？” “有，下官带大人去看。”田世弘带刘羿去小湖的另一边，刘羿看了几间会议室和会客室。 田世弘说：“楼上有五个办公室，是太守大人、郡丞大人、主薄大人、督邮大人和郡尉大人的，请大人们移步去看看是否满意。” 刘羿笑道：“你们也去看看吧。”大家分散开去。 刘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第一间是侍卫的值班室，再进门是大大的办公场地，中间有会议桌，后面是书架。旁边有门，后面有卧室，洗漱间等，但依然没有厕所。刘羿想，现在的城市没有自来水，修厕所暂时不现实，罢了，以后再说吧。 刘羿出来，见大家都出来了，脸上都带着微笑。刘羿笑道：“看来你们还算满意。通知大家，后天早上，我在这里给大家讲珠算，工曹、商曹、田曹、金曹以及商铺、作坊的掌柜、管账都可以来听，连续讲两天。” 田世弘大喜：“那我这合浦饭庄的名气一下就打出去了。” 刘羿哈哈大笑：“那是，我替你们做宣传了。” 正说着，秦虎来报：“日南郡太守虞国大人来访。” 刘羿皱皱眉，问：“现在何处？” “在府衙。” “走吧，回去。”刘羿问郭进、来达、糜芳，“你们猜猜，虞国来干什么？” 三人摇头。郭进笑问：“太守大人认为他来干什么？” 刘羿笑道：“除了要钱要兵还会有什么。” 郭进笑道：“不会吧，我们和日南郡又没有什么关系。” 刘羿说：“日南郡本来有朱吾、比景、卢容、西卷、象林5个县，后来占人在象林县造反，成立了林邑国，他们自己叫占婆国。五年前，林邑国攻击日南郡，又抢占了卢容县。现在的日南郡只剩下朱吾、比景、西卷3个县了，居民被杀被俘了一些，逃走了一些，现在3个县的人口加起来也就3万多人，还不如我们的一个县。可就是这样，林邑国还是没有放过日南郡，经常骚扰。而日南郡呢，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交州丁刺史不管，士燮大人又不支持，那虞国就可怜了，没人要的孩子，要钱无钱，要兵无兵，不来找我这个土财主找谁？” 郭进哈哈大笑：“你小子，总是料事如神。” 来达问：“太守怎么对日南郡如此清楚？” “日南郡以前是士燮家族的地盘，士燮的父亲就是日南郡太守。”讲到这里。刘羿心里咯噔一下，士燮的父亲是日南郡太守，士燮家和占人有没有关系？想到这里，刘羿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刘羿说：“去看看再说吧。” 老实说，刘羿对虞国没有好感，准确说是对虞国的后人没有好感，甚至反感。 虞国死后为汉朝的文人贡献了一个成语，叫“双雁送归”。说是日南郡太守虞国治理百姓以德化见着，有两只大雁栖居在虞国的厅堂，虞国每次因公出行，双雁便起飞追逐虞国的配车。后来虞国因操劳过度逝世在任上，遗体被送往家乡扬州会稽郡余姚县安葬，那两只大雁因舍不得虞国，竟追逐送葬的队伍一直到了余姚，栖息在虞国的墓上不肯离去。 这个故事用后人的科学眼光来看，自然是滑稽可笑，可虞国的后人能编出这样的故事，可见不是什么好鸟。 刘羿心里骂道：“妈的，3个县被你治理得只剩下3万人，还以德化见着，哄鬼都不信。” 几人回到郡府，刘羿对糜芳说：“你去忙你的事儿，接待虞国你就不用参加了，没有军队的事，我现在也没有军队给他。” “诺！”糜芳拱手离去。 刘羿、郭进、来达到了会客厅，一个40来岁文官模样的人率领七八个人在门口等候。刘羿笑着拱手：“想必是日南郡虞国大人了，欢迎来合浦。” “下官正是虞国。” 刘羿一愣：“你是长辈，不必客气。” “不是客气，下官是来请大人兼领日南郡太守的。” 刘羿看了看郭进，心想，你不是说我料事如神吗？好像这次料事不如鬼了。 “虞大人请坐，各位大人请坐。” “请。”虞国谦让一番，还是被刘羿推在前面。 大家进会客厅分宾主坐下，双方开始介绍各方人物。日南郡除了太守虞国外，还来了主薄宏敏，郡丞和郡尉没来，但3个县令居然也来了，还有4个列曹官吏。 刘羿疑惑地问：“不知虞大人来合浦有何见教？” 虞国说：“刘羿大人，下官就直说了，你帮助南海郡平息战乱，兼领南海郡太守，我等深羡南海百姓。我们日南郡深受占人屠戮之苦，又无力抗争，期望能得到刘羿太守庇护，为了百姓，还望大人不要推辞。”说着，把太守大印递给刘羿。 第147章 日南郡 第147章 日南郡 刘羿没有接虞国的郡守大印，摇手说：“虞国大人，你是知道的，我接合浦郡还不到一年，遇到南海郡叛乱，我派1500兵驻守番禺。上个月，又被士燮大人残杀了1700兵，我现在已经无兵可派。关键是士燮大人还像饿狼一样盯着我，我都不知道哪天连骨头都会被他啃光，怎敢再接手日南郡的事。” 虞国笑道：“大人说的是事实，我也非常清楚大人的难处。我请大人兼领日南郡太守，并非需要大人马上派兵过去，而是为了凝聚人心，振奋士气。今年初，林邑国再次攻打日南郡，又掳走军民一千余人。现在，日南郡士气已经跌到低谷，我们征兵都没人报名，再这样下去，下官只好辞职回老家了。” 刘羿眉头紧皱：“你们应该向丁刺史求援啊，他是交州刺史，守土是他的职责，他不能不管。” 虞国叹口气：“不是没有找，我也是带着这些人去找刺史大人，可他说，他没钱没兵，找他没用，让我们来找你，说你有办法。” “他真是这么说，这交州他是刺史还是我是刺史？” “这个……刺史大人说……” 刘羿生气地喊：“直说就是。” 虞国犹豫了一下：“我转述的是他的原话，大人莫生气。”虞国停了一下，“刺史大人说，交州只有刘羿那小子敢无法无天，又有粮有钱，还是皇上的宠儿，就算他把合浦的兵打得一个不剩，皇上也不会怪他，还会给他派兵来，让他再打。所以刺史大人叫我们来找你，让我学学南海郡植瑜，把太守大印给你。还说你这小子虽然无情无义，爱民之心还是有的。” “胡说八道。”刘羿大怒，“这是拿道德来要挟我，我要是答应了，派兵过去，士燮就在我背后捅刀子，我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要是不答应，他就会说我不爱民，不顾百姓死活，没有怜悯之心，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大人，下官能说几句吗？” 刘羿看着一个中年人，脸上皱纹不少，颇有风霜之色。刘羿记忆力超强，知道他是日南郡郡治西卷县县令冷荀。 刘羿压住怒气，向冷荀挥挥手：“冷大人请讲。” 冷荀说：“三年前，我们丢了卢容县，大家还没有完全失去信心，以为刺史大人总会组织反击，以为士燮大人也会支援我们，不少人甚至还做着收回卢容县的美梦。可是，三年过去了，我们没有得到任何帮助。但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放弃，我们组织士兵、百姓一次次挡住了占人的进攻。大人，我们也是人，也是大汉子民，我们也不想丢失土地，让外族占领。我们不想成为历史的罪人，不想当孬种，可是……可是……我们力不从心，缺钱缺粮缺兵，真的需要大人的帮助，否则，我担心日南郡保不住，至少我们西卷县保不住。哎，我们那里百姓虽少，可毕竟也是大汉子民。下官在此表态，如果大人愿意出手，下官可以辞职，成为军中一员，和占人决一死战。” “我也表态，愿意让出县令位置，和占人决一死战。”另外两个县令也表态。 刘羿本是个有民族情结之人，面对外族入侵，不可能无动于衷。刘羿问：“你们还有多少兵？” 虞国说：“西卷县500兵，其他两县各有一两百兵，总共只有800左右兵了。关键是我们人少税少，现在连开军饷都困难。” 刘羿分别看了看郭进和来达。两人都说，事关重大，请太守定夺。 刘羿想了一阵，突然一拍桌子：“把大印给我拿过来。” 虞国赶紧站起来，走到刘羿面前，把大印递给刘羿。刘羿拿着大印，反复看了看，沉声说：“大印啊，大印，你可太重太重啊，可别把我这个小身板压垮了啊。” 虞国面色沉静，其他人则满脸喜色，看得出是发自内心。刘羿心念一动，难道这虞国真的是操劳过度，死在任上？刘羿又看了看虞国，发现他确实显得有些衰老。刘羿又看了看郭进和来达，发现两人不悲不喜，似乎此事和他俩没有关系。刘羿皱皱眉，有些猜不透两人的心思。 不过刘羿也管不了这些了，对记录的主记室书佐唐辛说：“立即给交州刺史丁宫大人写信，就说，承蒙大人厚爱，下官接受大人安排，兼领日南郡太守，带领合浦、南海将士镇守边陲，保卫大汉疆土。但希望刺史大人做好士燮大人工作，若趁合浦、南海将士抵抗外敌之时，在背后捅刀子，或者冒充乌浒蛮扰乱我后方，我发誓要挖了士家祖坟，让士家祖宗不得安宁。要打可以，等我平息外敌后再打，我合浦、南海将士一定奉陪到底。当然，下官相信，士燮大人乃德高望重，志成高远，万民敬仰，自然不会做出人神共怒之事，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该，望刺史大人和士燮大人谅解。另，鉴于合浦、南海地少民稀，征兵困难，特申请到交趾征兵1000人，想必刺史大人和士燮大人都会鼎力支持，下官在此叩首致谢。” 唐辛记录完毕，问：“大人，真这么写？” “就这么写，要让刺史大人和士燮大人被我的真情所打动，就像刚才冷荀县令打动本官一样，我这样动情一说，事情就办成了。” 郭进和来达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心想，还“真情打动”？要说全大汉谁最无赖，谁的脸皮最厚，这小子若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刘羿继续说：“传令甘宁，去交趾郡征兵1000，他可以顺便征水军500，如果这些士兵的家人愿意到合浦，可一起带过来。传令朱卢县屯田营军侯高顺，擢升他为忠甫校尉，将屯田营将士带到合浦县待命。擢升临允县屯田营军侯杨小立为徐晃副将，将屯田营将士带到徐晃营。徐晃营派500军士到合浦县集结待命。” 刘羿问虞国：“西卷县有码头吗？” “有，只是有些破败，但可以停靠船只。” “可以停靠大船吗？” “可以，西卷码头是深水港，大型商船都可以停靠，现在是一个补给港。” “那就好，我们的军队要靠船运过去，先去1000步兵，500水军。” “太好了。”大家都一脸喜色。 第148章 人事大调动 第148章 人事大调动 军队调度完毕，接下来就是任命官了。对于刘羿来说，有三样东西他永远要控制在手上，一是军队，二是官，三是钱，也就是后世人们说的人权、财权和军权。 刘羿说：“我现在分别找大家谈话，了解一下日南郡的情况。” 刘羿首先叫虞国谈话，但得到的情况不多，在虞国看来，日南郡的官吏基本上都是称职的，这让刘羿对虞国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果然，和主薄宏敏谈话的时候，宏敏就直接指出，太守虞国缺少思路，讲大道理多，不务实，遇事议而不决。郡丞江露比虞国更严重，没有好处不办事。但宏敏对郡尉黄士庆和三个县令评价都很高，尤其对西卷县县令冷荀评价很高，说西卷县没有黄士庆和冷荀，早已沦陷了。 刘羿和大家一个个谈完，得到的结果和宏敏差不多。刘羿感叹，一个地方衰落，和这个地方的官吏不作为有直接联系，要是继续让虞国干下去，日南郡早晚都是林邑国的地盘。刘羿突然想到刺史丁宫，这家伙也不作为，但他知道把这种烫手的山芋扔给自己，这算不算也是一种作为？ 和大家谈完话，已经是晚上了，刘羿叫大家回到客厅，直接宣布了人事任命：擢升西卷县县令冷荀为日南郡郡丞，主持日南郡日常工作；主薄宏敏、郡尉黄士庆继续担任原职，任命现太守虞国为督邮。免去郡丞江露官职，待安排。擢升合浦郡合浦县县尉黄骏为西卷县县令，调任日南郡功曹掾李畴为合浦郡功曹书佐，擢升日南郡朱吾县县令柯俊为日南郡功曹掾，擢升合浦郡功曹书佐冼珍为日南郡朱吾县县令。擢升临允县县丞黄玉清为日南郡工曹掾，擢升椹川县教谕萧健为临允县县丞，擢升侍卫营刘孝成为合浦县县尉。 刘羿一系列人事任命公布出来，让大家都有些发愣。虞国脸色不太好，有些失落，但也有不少人两眼放光。刘羿的大面积人事变动，让郭进和来达有些诧异，觉得这小子胆子太大，就不怕引起骚乱。不过仔细一想，这样一变动，大家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日南郡的困境就真的解了。 刘羿说：“日南郡的驻军将领是高顺，目前领兵1000，驻扎在西卷县城附近。水军有500，驻扎西卷码头附近，日南郡现有的500郡兵变为西卷县县兵，有这2000人马，守卫西卷县应该暂时没有问题了。但要收回卢容县、象林县，赶走占人，目前还办不到。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守住现有地盘，以后再谋发展。后天、大后天，我讲珠算，你们也留在这里听听，听完之后让水军送你们回去。我这里先拨款500万钱，你们先做好三件事，一是把欠的军饷，官吏的月俸全部补发。” “好。”大家都鼓掌叫好。冷荀说：“有了这一条，士气就起来了。” 刘羿点头：“第二，把城池、码头全部维修，采购粮食军械，加强军备。第三，和商人联合，采购奴隶，增加人口。日南郡旁边的扶南、吉蔑、掸人等国的部落都有大量奴隶交易市场，林邑国也卖奴隶，只要给钱，那些商人都有办法给你买来。人多了，就可以增加军队，发展农业、工商。这样，日南郡慢慢就变好了。现在，已是晚上，大家都饿了，去合浦饭庄吃饭。” “我们不饿，还想听太守大人教诲。”大家喊道。 “不饿是假话，郭进、来达，陪大家吃饭，我和虞国单独一间房，我有些私话想对虞国大人说。” …… 刘羿和虞国单独进入一个餐厅。两人坐下后，刘羿说：“我们边吃边说。” 虞国点头。 两人都有些饿了，吃了一会儿，虞国说：“我想知道大家对我的真实评价。” 刘羿点头：“我把你叫来，就是想告诉你真实的东西。大家对你品德还是认可的，不贪财不谋私利……” “我想听问题。” “好，最大的问题两个，一是不务实，崇尚清谈，讲道理讲修养过多，如果你是一个教谕或者文学史是很称职的，但你是郡守，郡守的责任比教谕或者文学史要多很多很多，地方安全、官吏管理、工商振兴、社会治理等等，这些不是坐而论道能解决的，需要实干，一件事一件事的积累，才能实现持续发展。这是大家对你最不满意的地方，我征求意见的时候，几乎所有人同时指出了你的这个弱点。” 虞国叹口气：“他们说的没错，可我不是没钱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刘羿摇摇头：“钱是挣出来的。你和许多地方官吏一样，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抑制工商。我告诉你，合浦的工商税是合浦最主要的财政收入，人口税、农业税连工商税的零头都达不到，我甚至可以自豪地说，我合浦郡每个月的财政收入比一个州的财政收入还多。手里有了钱，才能办好事，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教化一番就行了，是要花钱的。以前合浦郡百越人几乎年年造反，你应该有所耳闻，可现在不反了。为什么？我几乎不收他们的税，也不让他们服徭役，有自然灾害还救济他们，他们好意思造反？” 刘羿抬起酒杯和虞国干了一杯，继续说：“你没有钱，跟随你的官吏就会有怨言，大家看不到希望，就不会认同你。” 虞国点头。 “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就郡丞江露，这个人是你亲戚吧？” “是我一个舅舅。” “这个人太贪，大家说他不给钱不办事，坏了你的名声。你在台上号召大家当君子，讲道德，可他却把你的那点好民声全都毁了，甚至还认为你是一个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 虞国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有这么严重？” “有多严重我不知道，但大家都这样评价他，绝不会无中生有。说他卖官，帮人打官司，收受商人贿赂等。我希望你回去查查他，让他自己把非法所得退出来。你告诉他，胆敢不退，我就派人查他，查出来我砍他脑袋。” 虞国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我查，如果真是这样，我大义灭亲。可恨，我处处严格规范自己的言行，没想到会坏在一个宵小手里……可是，这些事情他们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告诉你，没机会。有的还写了告状材料，后来发现你的书佐、文书、侍卫统领似乎都被收买了，估计也到不了你手里，久而久之就懒得说了。而你呢，除了议事，就喜欢躲在书房读书写字，还自以为是地说，读书是神圣的时刻，不见客……” 虞国突然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瘫在椅子上。 第149章 包羞忍耻是男儿 第149章 包羞忍耻是男儿 刘羿见虞国精神萎靡不振，过去拍拍虞国的肩膀，把他提起来坐好。刘羿说：“我不客气地跟你讲这么多，目的是让你警醒，让你反思，人都会犯错，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大家说你书生气过重，你就改一改，多到基层去走走，多到民间去走走，你会发现新的天地，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是这个道理。我相信，过两年你会变成一个另外的人。所以，把精神振作起来，勇敢面对自己的缺点，等你改变了，我再给你另外的岗位。” 虞国凝视着刘羿，苦笑道：“没想到我会让一个小伙子来开导。好，我重断过去，重新来过。” “这就对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听说你在日南郡的新夫人家族是许多年前朝廷流放到日南郡的，日子过得很苦，你夫人、你舅舅都受到过一些人的不公待遇，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人心中常常充满仇恨，如果化解不了，心里会形成魔障。所以你在查你舅舅的时候尽量小心从事，否则，万一他撕破脸皮，铤而走险，说不定会对你形成伤害。” 虞国点头：“谢谢大人提醒，我是应该小心一些，我身边不知有多少他的同伙，甚至包括我夫人。” 刘羿笑笑，自嘲道：“官不是那么好当啊，许多时候需要斗智斗勇，若履薄冰。好了，送你一首诗，共勉。” 刘羿让人拿来笔墨，挥毫写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虞国怔怔地看着这首诗，沉思良久，向刘羿拱手：“多谢大人，下官定不负大人厚望。” …… 回到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刘羿兼领日南郡太守的事，不过这次大家没有喜悦，而是担忧。母亲说：“听说那里在和外族打仗，会死人的，你不接这个活行吗？” “妈，他不接，我不接，大家都不接，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百姓被外族欺负？” “不是还有刺史吗？” “刺史太懒，他不想管，所以就让他们来找我，如果我也不管，就没人管了。” 母亲皱着眉头：“这个刺史他为何不管？” 刘羿笑道：“他年纪大了，精力不够了。就像妈，你年纪也大了，要是再去管这些烦心事，你也不舒服。” “妈自然不会管，可这是他该管的。” “谁说是他该管的，他又不是交州人，就算交州被外族占了，他的家人又不再这里，拍拍屁股走了就是。” “那他为什么来这里当官？” “妈，你以为他想来呀，那是朝廷要他来的，他巴不得去其他地方当官呢，交州这么穷，有多少油水？所以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啊。” 黄莺儿忍不住噗地笑了：“满口胡说八道，你哄小孩呢，还大人大量。” 母亲也笑了：“就是，自己都没长大，还大人大量。好了，去给你爹烧香，求你爹保佑吧。” “诺！”刘羿赶紧去灵牌前给父亲磕头。 磕完头，刘羿问黄莺儿：“给你找个事做你想不想做啊？” “我大着个肚子能做什么事儿？” “大肚子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几天你的肚子就不大了，可我要让你做的事儿是一辈子都做不完的事儿，而且是功在千秋的事儿。” “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想办一所女子学堂，让女孩子也能读书，让女子能做工也能为官，是不是功在千秋？” “嫂子，办，我来帮你。”小妹大声说。 “不行。”母亲坚定地拒绝，“钰儿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选人家出嫁，要做事等出嫁以后再说。对了，最近有好多人家托人来说亲，你这个大哥应该管管了。” 刘羿笑问：“都有些什么人家呀？” 母亲报了十多家，有士家也有商家，可居然有合浦郡督邮张奕的儿子，还有费娇家的一个公子哥，让刘羿颇感意外。 刘羿问小妹：“你有意中人没有？” “没有，我还小，不想早早嫁人。” 刘羿对母亲说：“妈，你看，小妹还不想嫁人。” “都是你惯的，不过倒是还可以等一两年。但不能等太久，年龄大了嫁不出去。” 刘羿对刘钰说：“嫁不出去，怎么可能？我家小妹才冠交州，貌胜仙女，会嫁不出去？小妹，你自己选，选中谁告诉我，大哥替你做主。” 刘羿一阵猛夸，刘钰心花怒放，咯咯笑起来：“还是大哥好。” 黄莺儿笑道：“你都把这小丫头夸到天上去了。好了，我想好了，这个女子学堂确实该办，只是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得教我。” “办学基本上都大同小异，只是女子学堂的学子是女孩子罢了。先找一个场地，把办学设施搞起来，再请先生，不过最好请女先生，然后就是具体办学了。但女子学堂要针对女子特点办学，方便她们以后工作，比如，可以培养收税小吏，或者管账。所以不用学太多的《四书五经》，但要学算术，学算盘。” “嗯，我明白了，等我考虑几天。” “好。”刘羿问糜贞，“我让你派人找房子安置刘家几兄弟，你找到了吗？” “有几处宅院，只是偏小。” “小就小，合浦不是我们最后的家，都是过渡性的。” “啊，还要搬家呀？”小妹叫道。 “搬家是正常的，这辈子谁也不知道会搬几次家。到处住住，有新鲜感，不好吗？” “只是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好，等我哪天不想搬了，就安安心心建一个大城市。” …… 突然，有侍卫进来禀报，说合浦卫统领白风求见。 “咦，这么晚了过来，肯定有急事，让他到书房，我马上过去。” 刘羿来到书房，白风递了一张告示过来。白风说：“这个士燮颠倒黑白，说乌浒蛮作乱是你和你大伯的儿子内乱，和士家没有任何关系。还说你大伯的儿子刘莒是土匪头子，交州的内乱都和他有关系。” 刘羿笑道：“这个士燮，看来还不死心，罢了，先不管他，你们继续盯着。只是这个刘莒到底在干什么，得查一查。这个人可以说是我们敌对势力中的一股力量。对了，你让人通知我二伯刘应，让他来一趟合浦，有些事情可能得问问他。” “好，我明天叫人传信过去。” 第150章 莫冲儿归来 第150章 莫冲儿归来 第二天一早，刘羿早早来到郡府小花园，见刘鸣带着几个师弟在练功，刘羿说：“今天传你们几招剑法吧。”大家都已见识过刘羿武艺，赶紧列队，等待刘羿出手。 刘羿说：“我传给你们的是道家剑法，和你们师傅走的路子不完全一样，但你们可以融会贯通。”说完，刘羿边讲边示范，传了5招。 刘鸣说：“兄弟，你这剑法精妙得很，招招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 刘羿笑道：“你说对了，这就是这套剑法的精髓。” “好，我们以后就跟兄弟好好学。” 刘羿点头，想想问：“你们有水上功夫好的吗？” 刘鸣说：“五弟、八弟都不错。五弟是海边长大的，父亲是渔民，从小就在船上帮忙，后来遇到台风，父亲去世，母亲回了娘家，留下五弟跟奶奶过日子。师傅路过那个小渔村，见五弟可怜，就收为弟子。八弟是江边长大的，也会水。” 刘羿知道大哥说的这个五弟本来姓姜，现在叫刘有富，一个很俗气的名字。但这个五弟也有21岁了，比刘羿大。 刘羿问：“那五哥的奶奶还在渔村？” 刘有富摇头：“已经去世了。” 刘羿说：“我抓紧时间传你们剑法、枪术，你们认真学，我这里太缺武将了。五哥准备去当水军将领。” “诺！”刘有富答应。 刘羿笑道：“五哥，你这名字像个做生意的，我给你改改行不？” “行，兄弟取的名字一定好。” 刘羿沉吟：“刘有富，有字不要了，刘富，刘辅，就叫刘辅吧，辅助的意思，以后辅助我建功立业。” “好，兄弟把这个字写给我，我怕忘了。” “叫你们学认字你们不学，可不行啊，你们是我这个太守的家人，怎么能是文盲呢？” “学，我学。”刘辅赶紧点头。 刘鸣说：“行了，我会写，下来我写给你。” “好了，你们练吧，我每天教你们几招。” “诺！”大家答应。 …… 这些天，处理杂务、上课、教刘鸣几兄弟练武，日子就这样快速过去。四月初十，秦虎笑嘻嘻地来报告：“大人，莫冲儿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媳妇回来。” “什么？”刘羿从办公椅上跳起来，“在哪里？” 秦虎还没回答，莫冲儿就冲进屋子，啪地跪地：“大人，莫冲儿没能按时归队，让大人担心了。” 刘羿一把把莫冲儿拉起来：“不是说你还带了一个媳妇回来吗？” 莫冲儿憨憨地笑笑：“除了媳妇，还有岳父岳母、舅子，还有几个马贩子，还有……那个，那个，600多匹马，只是马还没付钱。” “你说什么？”刘羿大喜，“快叫他们都进来。” 莫冲儿出去，领了十多个人进来，大家跪下给刘羿磕头。 刘羿笑道：“起来，起来，我们到会客厅去。”又冲唐辛喊：“叫糜芳也过来。” 大家来到会客厅，莫冲儿岳父介绍了来的人，除了自家人，还有8个马贩子，3个是马场收马的贩子，5个是益州郡卖马的贩子。 刘羿对莫冲儿说：“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莫冲儿把自己怎么昏迷，怎么获救的过程讲了一遍。 刘羿笑道：“你这家伙，因祸得福啊。”刘羿站起来，对莫冲儿的岳父、岳母施礼：“莫冲儿是我徒弟，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莫冲儿的岳父、岳母赶紧还礼：“不敢，莫冲儿现在是我们的女婿，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刘羿高兴地说：“请坐，请坐，你们能给我讲讲马场的马匹交易吗？” “当然可以。”莫冲儿岳父详细介绍了马场的历史、现状以及几个马贩子的情况。 刘羿问糜芳：“我们现在马政情况如何？” “主要向山区百姓买马，一年也能买三五千匹。南方马个头比较小，冲锋速度不快，但耐力好，所以做军马不是太理想，可做运输马却非常合适。”糜芳回答。 “马匹缺口大不大？” “大，很大，可以说十分紧缺。作坊、商队都需要马运输，军队也需要马运送军需。” “嗯，我明白了。”刘羿对马贩子们说，“你们的这600多匹马我们收了，按你们的价格结算。以后我们还需要很多马匹，不知能不能与你们合作？” 马贩子们都很高兴：“我们来这里，就是希望能够与大人合作，不知大人需要多少马？” “你们一年能组织多少马？” 一个马贩子说：“我们一般两个月往返一次，如果有人买，每次可贩卖300多匹马。我们5个人最少可以贩卖1800匹马。” 一个坐地收马的贩子说：“我们一家可以收马1000匹左右，我们3家一年收马3000匹没有问题。” 刘羿想想说：“我给你们益州郡来的5位一年订3000匹马，给你们马场的3位客商一年订5000匹马，价格从优，你们有没有办法完成。”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都回答：“没有问题。” “好，那就这么定了。” 刘羿对糜芳说：“把莫冲儿的岳父安排在兵曹马政司，给他安排一个职位，专门负责购买这些马，如何？” “那就叫购马从吏吧，归马丞管。” 刘羿对莫冲儿岳父说：“你们一家救莫冲儿有功，又和马商们交好，现在，辟举你为合浦郡兵曹购马从吏，专门负责和他们联络，购买马匹。” “草民……下官谢大人恩典。”莫冲儿岳父叩头谢恩。其他人都十分惊讶，露出羡慕的神情。 刘羿笑道：“你们不用羡慕，如果对合浦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也可以辟举你们为官。” “我们一定多努力，争取得到大人赏赐。”大家纷纷表态。 刘羿喊：“莫冲儿听令。” “末将在。” “为表彰你的功绩，擢升你为朱卢县屯田营军侯，等甘宁新增的士兵到了，你就带他们去朱卢县屯田营。莫冲儿，以后你是军队将领了，可要好好学带兵哦。” “是，大人。末将定不负大人厚望。” “另外，你是我徒弟，娶媳妇我得要有所表示，就给100万钱贺礼，你们好好买套房子吧。” 糜芳笑道：“我也得给分贺礼，就给50万钱吧。” “哇。”其他人惊得大张嘴巴，心想，这才叫财大气粗啊。 刘羿说：“莫冲儿回来，又结识这么多豪杰，心情高兴。走，我请你们喝酒去。” 刘羿对糜芳开玩笑说：“记得把马钱给人家，不要一会儿喝醉了赖账。” “大人放心吧，我叫另外的人去办，我只管喝酒。” 到了合浦饭庄，这些钻山沟的马贩子才知道什么叫豪华。当听说刘羿是三个郡的太守时，这些马贩子个个表忠心，恨不得马上就能成为刘羿手下。 第151章 调兵 第151章 调兵 第二天，徐晃部队派来的500人到了，忠甫校尉高顺带着500人也到了。 刘羿亲自到城外检阅部队，见部队颇为雄壮，还算满意。刘羿询问高顺练兵情况，高顺做了汇报。高顺最后说：“就是武器盔甲差了一些，否则我们的战斗力更强。” 刘羿点头，知道历史上高顺的所谓“陷阵营”，实际就是重步兵。可现在条件不具备，装备不了。刘羿说：“装备问题还得等等，等我们自己的钢铁生产出来才能慢慢改进。但你可以先尝试兵种组合。比如以5个人为一个单位，其中2个为刀盾兵，2个为枪兵，1个为弓箭兵。5个人共进退，刀盾兵重防御，枪兵重杀敌，弓箭兵灵活机动，作为前两个兵种的补充，说不定战斗力会大幅度提升。” 高顺想了一会儿，大喜：“好办法，我立即就开始尝试。” “好，希望你能研究好这种战术。另外，这次派你去日南郡，面对的是占人。本来占人钢铁缺乏，技术水平也低，武器不应该很好，但日南郡以前的太守是士燮父亲，这就产生了变数，我怀疑士燮和这些占人有关联，占人的武器实际上应该是士燮供应的，这也是我没有拒绝接收日南郡的原因之一。我担心如果继续放任下去，会成为我们以后的大隐患，所以就咬牙接收了。” 刘羿想想继续说：“你去了以后，也许很艰难，但一定要挺住，我在海边放500水军支援你。现在士燮船不行，占人也应该没有好船。如果占人不停骚扰你，我就让水军不停骚扰他，让他头痛，有所忌惮。从目前情况看，占人没有出色的武将，打仗也不讲军阵，和乱民差不多，很容易各个击破。但占人打仗不怕死，他们冲锋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硬拼，等他气势一泄，你再冲上去收拾他们。但暂时不要考虑抓俘虏，占人一般是不会投降的，包括妇女，都很难投降。” “好，我会按大人的方略办。” “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坚守，我需要时间积累。等到力量积累差不多了，我们就一举灭了这个林邑国，彻底打通我们的海外贸易通道。所以，占人不动，你们暂时也不动，正好可以趁机练兵。如果有兵源，你可以扩兵，但不要扩得太快，一步一步的走，总之，你随机应变吧。” “好的，大人。” “我让甘宁去交趾征兵，估计应该快回来了，我让他征1000兵，你准备10个百夫长、100个什长给他们，你再选新兵补充带走，让甘宁用船送你们过去。接任你朱卢县屯田营的军侯是莫冲儿，你把朱卢县那边的情况给他讲一讲。” “哈哈，莫冲儿当军侯了，我去见见他。” “最后一个问题，给你配一个副将，你带他一下。”于是刘羿把雷一虎的情况给高顺简单说了一下，高顺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现在叫刘建鸿，是四师兄，武艺不错，但没带过兵。” “末将明白，我会教他。” 刘羿点点头：“记住，你的命最重要，就算日南郡丢了，我们还可以打回来，不要拼命，好好保护自己。” 高顺点头：“大人放心，我有信心和他们好好斗一斗。” “好好研究那一带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你会常驻那一带，军营也修好一些，慢慢发展为一个兵团。” “好的。”高顺高兴地回答。 …… 又过了两天，去交趾征兵的甘宁到了。 甘宁用4艘运输船载着1000新兵，2000多移民来到合浦，全部在南城门外的坝子等待。 刘羿带着郭进、糜芳、高顺等人来到南门，见满地人头，刘羿哈哈大笑，问甘宁：“这次没杀人吧？” “没有，我们是仁义之师，怎么能杀人呢？除了反抗者，听话的一个没杀，全部平安到达。对了，我还把安定县的新任县令给请来了，让他亲自护送过来。” “嗯，怎么回事儿？” “这家伙，居然敢违背太守大人的命令，不准我们征兵，我一生气，就把他的县城攻破了，最后他幡然悔悟，愿意跟随大人。这不，心还很诚，把家人都带来了。”甘宁指了指人群前面的十几个人，“那个站得毕恭毕敬的就是士燮任命的新县令。” 刘羿皱皱眉：“罢了，一会儿我见见他。” 刘羿对高顺说：“把你选的10个百夫长、100名什长带过去，立即整编队伍。允许你先选110军士带走。” “多谢大人。”高顺过去整编新兵去了。 刘羿问郭进：“这2000多移民怎么分配？” 郭进说：“到处都缺人，都在要。我的意见是合浦县留一半，剩下一半给新成立的钦英县。” “好，你去安排。” 合浦县县令秦奎一听高兴了：“谢谢两位大人，我们城里商铺、城外作坊都很缺人，这下可以缓解一下了。” 刘羿点头：“把吃住安排好。” “诺！”秦奎带着人跟着郭进去了。 刘羿对糜芳说：“这1000新兵，莫冲儿带500人去朱卢县屯田营，剩下的500人你派人带去徐纹韦昌辉营，他那里现在只有500兵，加上这500，就有1000了，这样才像个作战部队的样子。” “好，我去处理。” 刘羿问甘宁：“你现在有2000人了吧。” “是，我这次征了500水军，有2000人了。” “我这里有一个人，你帮带一下。”于是又给甘宁讲了一遍雷一虎的情况和五师兄刘辅的情况。 甘宁笑道：“渔民的孩子，又有武功，我正需要。好，给我，我保证给你带成一员水将。” 刘羿点头：“你的水军这样摆，珠城水寨1000兵，徐纹水寨和西卷水寨各500兵。等到今年下半年，再开番禺水寨，再征500兵，你这边还要培养一个水将。” “好，没问题，我有一个军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叫什么名字？” “张辉，在巴郡的时候就跟着我。” “那也把他擢升为你的副将吧。还有，那个娄发跟你时间也不短了，擢升他为平海校尉。”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我替张辉和娄发感谢大人恩典。” “好了，把那个县令给我叫来。明天，你用船把高顺的1000兵送到西卷码头去。” “诺。”甘宁对刘羿身边的冼灵儿说，“你那师姐很不错，现在已经是我媳妇了，谢谢你这大媒人。” “那谢媒钱呢？”冼灵儿笑着伸出手。 甘宁也伸出手：“你的贺礼呢？” 刘羿哈哈大笑：“兄长结婚，是应该有贺礼。灵儿，回去拿100万钱送兴霸。” “大……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她开玩笑。” “知道你是开玩笑，不过我的心愿还是要表达的。” 第152章 家主易位 第152章 家主易位 交趾郡安定县上任县令甘佑被甘宁强行带到合浦，现在成了合浦郡新成立的钦英县县令。士燮又给安定县配了一个县令，结果又被甘宁带到了合浦。 这个县令三十七八岁，是个瘦削的文士。甘宁把他带来时，还满脸怒气。 刘羿笑道：“县令大人，我手下请客的方式有些鲁莽，大人不要见怪，不过他请你过来，心意是好的，在合浦为官比在交趾为官应该更开心，不知大人是否愿意留下。” “我不愿意。”那县令直接回答。 甘宁假装吃惊道：“咦，不对呀，在安定的时候，你明明说愿意的。” “他妈的，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敢说不愿意？” “我就敢说，你自己软蛋，说话不算话，还怪我。” “你……你就是个土匪，不可理喻。”县令气得大骂。 刘羿笑着对甘宁说：“人家县令大人不愿留在合浦，我拿来也没用，你自己处理吧。”刘羿说完转身就走。 甘宁冲县令一笑：“好极了，我船上正缺船夫，划一段时间的船，我保证你的身体就棒多了，你那两个夫人……” 县令一听，立即追上刘羿，噗通跪在地上：“大人，下官愿意留在合浦。” “咦，甘宁又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没有没有。”县令赶紧解释，“是下官想通了，只有跟着大人干，才有前途。” “真想通了？” “真想通了。” “好，起来吧，带上你的家人，跟我进城。我这里，椹川县缺一个教谕，你先做着，等以后有了成绩，我再另行安排。椹川县县令正好来了，下来你和他一起过去。”刘羿对秦虎说：“你带他们一家去合浦饭庄，好好招待。” 刘羿心想，一个不识时务、自以为是的家伙，让他没事去陪我二伯聊天吧。 …… 刘羿回到郡府办公室，刘羿二伯、椹川县县令刘应已经在门口等候。刘羿说：“二伯来了，你是长辈，直接进去就是，何须等在外面。” 刘应笑道：“现在是在办公事，只有上下级，没有长辈，规矩还是要守的。” “二伯客气了，走，进去。”刘羿将二伯让进屋。 二伯说：“叫下官过来，有何吩咐？” 刘羿把士燮的告示递给二伯。 二伯刘应一看，脸色大变：“这……这……士燮是怎么知道的？” 刘羿心里一沉：“这个刘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当土匪？看来你二伯是个知情人，为何要瞒着我？” “诶，贤侄，大人，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哥，诶，你大伯，把管家和知情人全部做了安排，就是不想让消息泄露出去。”二伯觉得这事瞒着刘羿确实不对，心中觉得愧疚。 刘羿心中有气，冷声问：“你说大伯对知情人有安排，怎么安排，都杀了？” “没……没有。”二伯声音有些发颤。 刘羿坐到主座，长吹一口气，让怒气平息一些，对二伯说：“你把事情原委告诉我，我希望这次听到的是真话，否则，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刘应见刘羿满脸怒色，也没敢坐，赶紧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刘莒带着管家陈昌和几个家奴出去散心，走到苍梧郡谢沐县一带，遇到民变。刘莒那孽障突然发疯，加入了叛军，还大开杀戒。陈昌害怕，就带着几个家奴逃了回来，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哦，对了，他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刘石。” “刘石，刘石是他？”刘羿愕然。 “大……大人知道刘石？”刘应很诧异。 刘羿平静地说：“知道，当然知道。我的斥候告诉我，在零陵郡攻打县城、杀人放火的一个叛军头目就叫刘石，而且是所有叛军头目中最残忍、最不讲天理的一个，说他不仅杀官军，连百姓也杀，屠村屠寨，从不留活口。二伯可能不清楚，如今刘石这个名字，不仅在零陵人人皆知，就是皇上估计也知道了。人才啊，人才啊。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才竟然是我们刘家的大公子，我们刘家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大英雄。” 刘应一听，脸色大变：“那……那怎么办，如果被知道了，会不会被灭族？” “灭族？你错了，按律是灭九族。”刘羿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刘应哆嗦一下，脸色惨白：“那怎么办，怎么办？” 刘羿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和有些卷曲的树叶，思考着对策。刘羿想，士燮应该没有真凭实据，否则就不是这样简单公布出来，要挟自己，而是应该悄悄进京告御状，和我来个彻底了结。还有，刘石这个名字好像以前就有印象，在哪里听说过呢？刘石，刘石。刘羿突然灵光一闪，黄巾军有一个将领，就叫刘石，应该是张角弟弟张梁的部将。黄巾起义失败后，张梁战死，刘石不知所踪。估计要么是跟着战死了，要么就是又改名换姓了。 刘羿又想，当初刘莒改名刘石，是不是也有不连累家族的意思？哎，不过管他呢，现在看来只有死不认账这一条路了，要不真的有些麻烦。 刘羿转过身来，看着刘应。见刘应脸如死灰，刘羿也不想再吓他了，平静地说：“这事很麻烦，对刘家来说可能是个大灾难。如今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不认账。” 刘应点头：“可是，怎么个死不认账？” 刘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族谱在你那里吗？” “在，在椹川家里。” “把它给我。”刘羿说到这里，心里一动，何不把家谱改了，变得和这个徐纹刘家没有血缘关系。刘羿发自内心很讨厌这个徐纹刘家。 “给，给，我把家主位置也传给你。”以前刘应想当这个家主，主要是为了风光风光，在人前有脸。可现在面临要杀头，那当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刘羿也不客气，直接说：“好，我来当这个家主，免得士燮说家主的儿子造反，我这个家主现在还没有儿子，造什么反？” “对，对。就说这个家主早就传给你了。嗯，在你成为徐纹县令的时候就传给你了，我从来没当过什么家主，什么都不知道。” “好，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跟我去家里，要让我妈知道这件事情。” “是，请。大……大人请。” 第153章 家谱 第153章 家谱 回到家里，刘羿母亲见到刘应，淡淡地说：“二伯来了，请进屋坐。” “不客气。”二伯回应。 刘羿说：“妈，到书房，有事给你说。” 三人进了书房，刘羿关上房门，让大家坐下。刘羿小心翼翼地说了刘莒的事，没有过多说刘莒如何杀人放火，只说当了土匪而已。刘羿之所以隐瞒，是担心胆小怕事的母亲承受不住打击，又要哭哭啼啼，让人看着难受。 谁知母亲听完后，双眉倒竖，勃然大怒。母亲抓起一个空茶杯，狠狠砸在地上，茶杯渣滓溅得满地都是。母亲大骂：“刘骏这个狗东西，他怎么不去死？当年害了刘羿他爹，现在又要来害我儿子，我要回徐纹，我要和这个狗东西拼了。” 母亲气得又要去抓茶杯，刘羿上前抱住母亲：“妈，不要生气，不要气坏身子。” 母亲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羿儿，我们脱离徐纹那个猪狗一样的刘家，我们自成一家，自立门户。”母亲指着刘应，“滚，你也滚，我不想见到你们这些畜生。” 刘应脸色骤变，赶紧说：“兄弟媳妇，我可没做过对不起小弟的事。” 刘羿母亲冷笑：“你是没做过，可你明明知道事情真相，你说过一句公道话吗？” 刘应无言以对。 刘羿倒是很奇怪，问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沉默，没有说话。刘应说：“很多年前，大哥……你大伯在青楼和人发生争执，你三伯叫我和你父亲一起去帮忙，结果你三伯打死了人，但你父亲也参与打了，于是你大伯、三伯都一口咬定人是你父亲打死的。我在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但没敢说实话，只含混说没看清楚。这事是我的错，我没有说实话，也相当于说了谎，是我对不起你父亲。”刘应说完，低下了头。 母亲恨恨地说：“那家是徐纹的大富豪，一直不依不饶，结果你爹就被关进牢房，本来是要秋后问斩的，结果发生了民变，大富豪被乱民杀死，才救了你爹一命。但你父亲从牢里出来后，刘家不让进家，要你爹在祖宗牌位前发誓，如果愿意背过，永远不提此事，就给你爹100亩水田。当时我刚怀你不久，为了保住你，就叫你爹答应了。但你爹身体本就单薄，又在牢里被折磨了三个月，身体就更差了，你爹早死应该和这也有关系。” “该死，猪狗不如的东西。”刘羿骂道。 母亲说：“儿啊，当初他们差点害了你父亲，现在他们又要害你，我们坚决不答应。我们不要这样的家族，你父亲就是被捡来的孤儿，和他们没有关系。” 母亲说到这里，刘应没在意，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刘羿却心里一动，有了计较。刘羿不想让母亲再说下去，立即制止母亲：“妈，你先听我安排。” 刘羿把士燮的告示递给刘应：“我派人跟你回椹川，你把族谱给他们，然后你立即回徐纹，把告示给大……给刘骏。”刘羿已经不打算再认这个大伯了，“告诉他，我和皇上有特殊关系，有可能可以幸免一死，如果他们想活命，最好隐姓埋名，远走他方。” “那我呢？” “你回来我另外给你安排位置，不过最好也改一个名字。” “好的，多谢大人。” 刘羿点头：“你在书房等我一下，我去安排人。” 刘羿扶着母亲出了书房，对母亲说：“妈去休息，儿子会处理好的。” 母亲点头去了卧室。刘羿则叫来刘鸣，把这件事悄悄给他说了，叮嘱说：“你带几个师弟去，注意保密，一定要取来，很重要。”刘羿小声说：“要防止我二伯耍花招，若情况不对，你可随机应变。” “诺。我立即去准备，很快就回来。” 刘羿说：“一人双马，快去快回。” 刘鸣走后，刘羿回到书房，对刘应说：“我打算安排你去朱卢县屯田营，屯田营都尉是莫冲儿，他是我徒弟，绝对靠得住，你去做一个文职，等风声过后，大家适应了你的新身份，再安排你去日南郡或者南海郡任职。” “好，全靠贤侄费心了，那我儿刘磬呢？” “他可能也得走，先去日南郡做教谕吧。记住，你以生病去荆州治疗为由辞职，但是如果你想不死，最好连家人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哪里。” “明白，明白，一切等风头过了再说。” “嗯。” “那我现在就把辞职信写在这里。” “也好，你写吧。我会等你从徐纹回来再拿出来。” …… 不久，刘鸣几个来了，带着刘应离开了刘羿家。 刘羿来到母亲卧室，见母亲躺在床上，黄莺儿、糜贞、费娇、冼灵儿，还有小妹刘钰都围在床前，问长问短，见刘羿进来，母亲说：“你们都先出去，我想睡一会儿，让羿儿给我看看是什么病。” “是，妈你好好保养。”大家退了出去。 大家走了，母亲问：“羿儿，你真有办法解决？” “妈，你放心吧，我真的可以解决好。” “不骗我？” “不骗你。” “那我就放心了。这徐纹刘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一次一定要离开徐纹刘家，以后我们和他们再没有关系。” “嗯，妈，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不是买了房子吗？以后把祠堂建在那里，只摆爹的牌位。” “对，气死他们。”母亲高兴起来，“我这一气，全身都没劲了。” “要不你睡会儿？” “嗯，不过你再陪我说会儿话。” 刘羿想想：“妈，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 “我从小到大，都没听你说过娘家人，爹也没说过，也没见有人来过我们家，这是为什么？” 母亲沉默了一阵，不情愿地说：“你别问了，我没有娘家人，他们都死了。” 刘羿心里一沉，可能母亲那边还有许多不平事啊。不过母亲不愿提起，也不便深问。 母亲说：“你父亲是个好人，这辈子只有你父亲对我好。可惜啊，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你父亲苦一生，没享过一天福。我想到你父亲早死，就恨不得放火烧了徐纹那个刘家，恨不得杀了那个伪君子。” “妈，相信好人有好报，古人不是说了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统统都报。那个刘骏家不是已经开始破败了吗？” “羿儿说得是，他可能从未想过会有今天。哼，以前，他可是得意得很啊。哈哈哈哈。”母亲突然大笑起来。 第154章 劝阻 第154章 劝阻 交趾郡两次被攻，两任县令被掳走，让士燮勃然大怒，士燮在郡府会议室发火：“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立即集结军队，发兵5000，进攻合浦郡，与刘羿小儿决一死战。” 士燮一声令下，交趾上下鸡飞狗跳，刺史丁宫从羸娄县快马赶到龙编县交趾郡府，在会客厅见到了愤怒的士燮。 丁宫坐在主位，别驾王清坐在旁边，士燮和郡府官吏坐在丁宫对面。丁宫说：“士燮大人愤怒，本官理解，刘羿小儿这次做得实在过分。但现在发兵不是时候，能否看在本官面上，饶他一次。我立即派人去合浦，警告这小子，让他不敢再犯类似错误。” 士燮冷冷地说：“你要保那小子？” “不是保，是这事和本官确实有些关系。”丁宫说着把刘羿的信拿了出来，“怕你生气，前面没敢给你看。” 士燮看完信，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想挖我的祖坟，让他来试试看。我就攻下他的合浦，先挖了他的祖坟。” 王清说：“威彦（士燮字）大人息怒。全大汉最无耻、最无赖的人就是这小子，最无法无天的也是这小子，和他打交道我都觉得降低了身份。可是，日南郡那边确实问题严重，虞国那无能书生，把日南郡搞得一塌糊涂，民不聊生。据说，他的士兵、官吏快半年没有正常开饷了，眼看就要被占人吞并。如果是这样，我们大家脸上都无光。可这小子虽然混蛋，却是个土财主，有钱有粮，所以丁大人也是无奈，让这小子接手日南郡，让他去和占人拼去。” 丁宫说：“我没有太多奢望，也不管各郡具体事务，但有一条，就是地盘不能丢，如果日南郡丢了，我无法向朝廷交差，所以才出此下策。”丁宫想，妈的，最应该向日南郡伸出援助之手的是你士燮，可你不闻不问，虞国无数次求你，你却一毛不拔。坊间还传闻你这老东西私卖武器给占人，牟取暴利，做人毫无底线，还敢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如果这次你敢进攻合浦郡，我都会站在那小子一边。 士燮依然怒气冲冲，大声道：“他打不打占人，是他的事，凭什么打我的交趾，难道我士燮软弱可欺？” 王清说：“他到不是有意打交趾，这小子想征1000兵，安定县不让征，发生了冲突。” “他不是第一次打我安定县，是两次，两次了。” “前面那次就不说了，那小子也没占到便宜，黄忠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那是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关我什么事？” 丁宫笑笑：“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说这种话了，是不是？士燮大人。好了，这次是这小子不对，我会严厉教训他。但你也忍忍，毕竟抵御外族事大，内部纠纷事小。” 王清皱着眉说：“这小子无法无天，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被灭族了，可皇上就是宠他，让人无可奈何。据说朝中大臣弹劾他一次，他就升官一次，什么原因不知道，反正我是想不明白。还有，那黄忠部队实际上就是皇上派来的羽林军，这次被灭了，皇上肯定不高兴。你们看着，要不了多久，皇上一定会给这小子另外派一支军队来。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黄忠部队是皇上的羽林军？”士燮脸色凝重，“难怪可以打败我5000精锐。” “这不是什么秘密，这小子上任徐纹县令的时候，皇上就让他带了1000人过来，后面又陆续给了他好几百人。还有，威彦肯定也听说了，这小子大张旗鼓地造城，要安置那些阵亡将士家人，其实就是做给皇上看的，他的意思就是告诉皇上，你看，我对你派来的这些将士多好，连家人都负责安置了。皇上一高兴，还不又给他派人？”王清轻敲桌子，“这小子鬼得很，精着呢。” 士燮皱着眉：“这小子明明就是徐纹一个小地主的后代，他和皇上到底有什么关系？” 王清摇摇头：“黄上给他赐字玄德，按说只有皇族才有这个待遇，可这小子祖祖辈辈都在徐纹，虽然姓刘，但绝不可能是皇族，再说了，如果是皇族，宗正早就公布了，所以下官想不通。” 士燮问：“会不会是他那所谓的贡品？” “我也这样想过，可是，要说皇上为了一点贡品就允许他在这里胡闹，也说不过去。我估计这小子还有其他势力支持，只是不知道是谁。” 会议室一时很安静，大家都在沉思。 士燮说：“罢了，这次饶他一次，但绝无下次，否则，我必举全郡之力，把他碎尸万段。” 丁宫笑道：“士燮大人，这才是明智之举。其实，我也想过，他一下子占了合浦、南海、日南三郡，表面看，地盘很宽，可你仔细一想，占这些地盘有什么用？合浦稍好一点，南海穷得叮当响，日南就更不说了，才3万人。我们在大汉为官，都清楚得很，地盘大小是次要的，人口才是主要的。交州7郡，交趾郡人口80万，其他6郡才80万，所以，得交趾犹如得交州。刘羿小儿自然不懂，以为得了3个郡，就乐呵呵的了，可这3个郡加起来才40万人，有什么用？反而战线拉长，兵力分散，何况还要去打占人，占人有那么好打？所以啊，士燮大人，你就大大方方和刘羿小儿罢战，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去和占人消耗兵力去，我们坐享其成，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儿？” 士燮想想点头：“丁大人说得有理，请大人转告刘羿，老夫以民族利益为重，此次骚扰我安定县，本官不计较，只要他真心抗击外族进攻，我士燮承诺，绝不趁人之危做小动作，也希望刘羿小儿不要给自己找麻烦。还有，把两个县令归还交趾。” 丁宫笑道：“西瓜都不要了，何必为芝麻扯皮？再说，你这里又不缺县令，重新选一个，还可以多得一笔收入。” 士燮叹口气：“罢了，就便宜这小子。” 丁宫似笑非笑地说：“还有两年我的任期就满了。” 士燮点点头：“多谢丁大人提醒。” “还有，北方乌浒蛮处理好没有？” “那有什么处理的，无非花钱。妈的，花了我500万钱，这些寨主、族长，胃口越来越大了。呸，跟刘羿小儿一样，全是蛮子，没一个好人。” 第155章 珠崖州 第155章 珠崖州 这段时间，皇上刘宏接到了几道关于合浦的奏章，都是锦衣卫报送的。有刘羿私建珠城的奏章，有刘羿平息南海四县叛乱的奏章，有刘羿私占南海郡的奏章，有刘羿和士燮交战的奏章。不过这些奏章几乎都是一个腔调，那就是表面指责刘羿不尊朝廷法度，暗中却包含溢美之词。比如说到刘羿私占南海郡，一面指责刘羿不经朝廷许可，抢夺郡守位置，一面又说刘羿当机立断，以郡守身份获得乌浒蛮认可，迅速平息叛乱，又列举刘羿调集多少钱粮赈济灾民，调集官吏恢复生产。总之，表面在指责，实际在褒扬。 四月十四，大太监张让来到西苑，对刘宏说：“钦差季伝回来了，带了差不多半年的贡品回来。” 刘宏龙颜大悦：“宣，让他来说说，交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季伝进殿，把合浦、南海两郡所发生的事如实禀报，讲得很细，差不多讲了半个时辰。讲到羽林军冒死抗击士燮叛军的时候，季伝详细描述了羽林军将士的忠烈，讲到激动处，季伝还掉了眼泪。 刘宏听完，满脸怒色，骂道：“要是没有刘羿，那士燮不是要独立为王了？” 季伝拿出刘羿的奏章，是要求走水路进贡的请求。刘羿在奏章里说，零陵郡战乱不停，给进贡带来困难，而水路虽然遥远，却相对安全，祈求皇上将扬州会稽郡一个叫舟山的几个无人小岛赐给合浦郡，方便合浦郡在那里将海船换为江船，维修船只。” 刘宏问张让：“水路可直达洛阳？” “可。”张让说，“从合浦走海路可以到达扬州江都，经过‘邗沟’，可以到达淮水山阳，再经过‘通济渠’，可以到达洛阳西苑。只是这条路确实太远。” 刘宏点头：“这也足见刘羿的忠君之心，不像荆州，一个刺史居然和一个郡守开战，完全置朝廷于不顾。” “是，不过现在应该快结束了。” 刘宏实际上并不关心零陵郡战事，他关心的是贡品。刘宏问：“那个叫舟山的小岛真是无人小岛？” “应该是，最多有少许渔民。”张让回到。 “那就准奏，一个无人小岛，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还能发挥一点作用。” 季伝说：“启奏皇上，那刘羿现在兵微将寡，要抵挡士燮可能很困难。” 刘宏想想：“再派1000兵过去，还有，让刘羿妥善安置阵亡将士家人。” 张让说：“奴婢有个大胆的想法。” “让父请说。”刘宏一直尊称张让为义父。 “交州之所以一直动乱，与士燮一家独大不无关系，刺史去了都得听他的。但如果交州有两个势均力敌的势力呢？说不定反而平稳得多，两大势力相互牵制，朝廷从中裁决协调，反而增强了朝廷对交州的管控力。” 张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刘宏看了看张让：“让父继续说。” 张让把舆图拿了出来：“皇上请看，如果把合浦、南海、苍梧三郡划在一起，加上那个目前没人管的珠崖郡，成立一个珠崖州，是不是形成了两虎相争的局面。当然，人口都集中在交趾，士燮略占上风。但刘羿这小子治理地方颇有章法，似乎对付乌浒蛮也有专攻，说不定过几年就能势均力敌了。” 刘宏点头：“这样划分好处十分明显，刘羿虽然胡闹，毕竟和朕同心，朕宁可把交州交给刘羿，也不愿把交州交给那个割据地方的士燮。可是让父也知道，那些朝臣……” “皇上大可跟他们讲道理，明确告诉他们，交州不是朝廷治理重点，只要不闹事就行，不要过于纠缠，把重点放在中原，放在北方。” “就是，身边的大事都处理不了，一天就为这些小事争论不休，可恶。让刘羿把州治设在番禺，离交趾远一些，有回旋余地。” …… 然而，出乎皇上意料的是，设立珠崖州的提议并没有引起强烈反对，甚至个别清流御史还给与了支持，光禄大夫马日磾也赞同，这让刘宏颇感意外。散朝后，刘宏留下一个姓史的御史，问他为什么会支持成立珠崖郡。史御史说：“微臣读了刘羿的镇蛮令，认为他说得有理，那士燮就是交州的一个毒瘤，任其发展，交州早晚要脱离大汉版图。” “镇蛮令，什么镇蛮令？”刘宏问。 史御史说：“微臣记性颇好，给皇上试诵之。”史御史清清嗓子，念道：“长期以来，士燮家族霸占田地，垄断工商，逼得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百姓卖儿卖女，士家妻妾成群；百姓流离失所，士家焚香开道。合浦郡坚决反对士家黑暗统治，组织生产自救，广开荒田，勤事农商，全体百姓从此过上安居乐业好日子。然，合浦此举影响士家盘剥，妨碍士家奢靡，士家竟不顾朝廷法度，不惜与百姓为敌，悍然出动大军，冒充乌浒蛮大举进攻合浦，欲置合浦百姓于死地，此行径与蛮人何异？大汉镇蛮中郎将刘羿坚决维护大汉法度，坚决维护百姓利益，誓死与士家蛮子奋战到底。现发布镇蛮令。” “命令所有合浦百姓，拿起刀枪棍棒，坚决消灭来犯之敌，以我们的热血保卫家园，保卫父老乡亲，保卫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命令所有百越百姓，切断士家商路，捣毁士家作坊，以实际行动洗刷士家冒充乌浒蛮之耻辱。命令交州所有郡县，查封士家商铺，没收士家财产，与民众一道，支援合浦抗战，打击士家嚣张气焰。命令士家将领、家奴，脱离士家，与士家划清界限，站到朝廷一边，站到百姓一边，坚决维护大汉统治，远离割据政权。” “我们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士氏家族与大汉为敌，与百姓为敌，必将自取灭亡，遗臭万年。” 史御史念完，刘宏大声叫好。刘宏不屑地说：“那士燮，即使妻妾出行，也有数十小沙弥焚香开道，上百乐师吹拉弹唱，比朕还要威风，真不知谁给他的胆子。” “皇上圣明，士燮已经忘记自己是大汉臣子了，交州乌浒蛮叛乱不断，微臣以后和士燮家族盘剥百姓有很大关联。” 刘宏点头：“尔记性确实不错，把这镇蛮令抄录给朕，朕要拿去鸿都门学，让学子传看。” “诺！”得到皇上赞许，史御史十分高兴。 第156章 刘磬的愤怒 第156章 刘磬的愤怒 珠崖州的设立，在京城引起强烈反响，许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纷纷对刘羿进行重新评估。珠城宅院也被许多人看好，甚至被哄抢。按规划，刘羿给了皇宫10块地，除了季伝自己的1块，季伝只给了张让9块，结果不够分。张让说：“这些公公大都是穷苦人出身，承蒙皇上宠爱，大家手里多少有了一些闲钱，也有一些人在京城添置了产业，但在世家大族云集的京城，太监的地位就显得卑微得很，把产业添置在京城，心里并不踏实。而大汉许多州郡，对太监很反感，也不敢把产业购置在那些州郡，天下不反感太监的，可能只有那小子，所以许多人想把父母亲戚安排过去，图个安心。下次你去交州……哦，去珠崖州给这小子说说，再多给些地。” “好，我一定为大人办好此事。”季伝赶紧答应。 张让给了季伝一张纸，上面只有7个名字，张让说：“我要两块地，可没钱给那小子。” “是，是，大人要他的地，就是给他面子，他肯定会感恩戴德。” 张让笑道：“我会安排两个侄儿过去，到时候你亲自送过去。” “是，奴婢一定办好。” “办完这事，我升你做首领太监。” “多谢大人恩典。”季伝赶紧叩头谢恩。 羽林军中郎将、刘羿义兄冯文得到的指标根本没有公开，私下照顾了9个军中兄弟，结果消息还是走漏了，一些将领找到冯文，希望能获得一块地。冯文知道，这些将领都是士族后裔，不缺钱，想要珠城的地，看中的主要还是商业价值。不过冯文不着急，他马上要作为钦差带兵去合浦，到时候给他们再要几块就是了。 刘羿的镇蛮令传到鸿都门学照样引起热议，加上珠崖州的成立，大家看到了美好的仕途前景，40多人要求去珠崖州。 刘宏知道后自然很高兴，鸿都门学是皇帝为了对抗太学而独出心裁创办的新学堂，目的是为读书人开辟一条新的入仕之路，所选学子不用州郡官吏选送，可直接到学堂参加入学考试即可。大汉有这样的奇葩学堂自然会受到寒门学子追捧，许多寒门子弟纷纷进京赶考。可问题也来了，因为这些学子没有背景，也没有钱，就没有官吏愿意举荐，在朝会上提出来也通不过。不仅如此，连州郡也不要，就业就成了大问题。皇帝也很头疼，却又无可奈何。想想这个皇帝当得也是够可怜的，自己创办一个大汉最高学堂，毕业生却居然没人要。好在还有刘羿这个怪胎，不仅要还热烈欢迎，去的学子也能得到重用，前两批去的学子已有不少人官至600石以上，所以去珠崖州就成了学子们的首选。 皇帝刘宏自然没意见，拿到名单直接准奏。 …… 刘羿二伯、椹川县县令刘应和刘鸣等人匆匆离开合浦往椹川而去。离开城门，刘应回头深深看了合浦城一眼，神情沮丧。他知道，他和刘羿之间以后可能很难再见面了。当然他明白这不是刘羿的错，是徐纹那个刘家确实对不起这一家人，他心里很难过，也恨自己太势利，虽然自己没有作恶，可也从来没有阻止过老大、老三作恶。 还有一件事，刘羿不知道，刘羿的母亲也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刘羿父亲的死，其实是刘莒看上了黄莺儿，私下串通乡有秩给刘羿父亲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是老三刘征出的主意。刘征和刘莒商量的时候，被他无意间碰到，不过他当场表示，什么也没听见。当然他确实也没敢向任何人透露。因为刘应知道，大哥刘骏最虚伪，但不可怕，老三刘征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实际心最毒，心机最深，刘应在心底有一种畏惧感。 刘应骑在马上，看着路两边越来越多的建筑，心里感慨，这世界，老天还是有眼的，让刘羿做郡守，而让刘莒做土匪；让刘羿有后，而让刘莒绝后。可老三呢，他到底有没有恶报？ 刘应一路胡思乱想，跟着刘鸣等人一路狂奔。到了黄忠军营，休息一晚，第二天又继续奔跑，傍晚到了椹川县城。 现在的县城已经很热闹，街上人很多，各种小摊的叫卖声、饭店的吆喝声和孩子们追逐的欢笑声让这座城市充满活力。接近县衙，刘应下马步行回家，刘鸣牵着马跟在后面。一些散步的官吏、商铺老板都和刘应很熟，见刘应过来，都和刘应打招呼，刘应也笑着回答。突然，刘应有些心痛，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这座城市了，他真的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座城市。 刘应回到家，夫人、儿媳妇，还有小孙子都出来和他打招呼，小孙子跑过来，要爷爷抱，刘应装出笑脸，说：“乖，等一会儿，爷爷还有事。” 儿媳妇赶紧过来把小孙子抱开。刘应几步跨进屋，把族谱拿了出来，递给等在大门口的刘鸣。刘鸣翻开看了看，说：“谢县令大人，我们这就出城，连夜往回赶。” 刘应点头：“去吧，路上小心。” “多谢大人。”刘鸣翻身上马，其他4个兄弟也上马而去。 看着刘鸣等人走远，刘应一屁股坐在大门门槛上。两个丫鬟过来扶住刘应：“老爷，你不舒服？” 夫人也过来问：“你生病了？” 刘应摇摇头，问：“刘磬呢？” 儿媳妇带着小孙子过来：“和几个同僚喝酒去了。” 刘应站起来，对管家说：“去找回来，我有急事找他。” “诺！”管家匆匆而去。 夫人过来把刘应扶起来，见刘应脸色苍白，着急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应点头：“走，进屋说。” 两人来到卧室，关好门窗，刘应把刘莒是土匪头子的事简单说了。夫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都是老大家作孽，我们为什么要陪杀场？就应该把老大拉去千刀万剐。为什么要牵扯我们，为什么啊？” 不久，刘磬醉醺醺地回来，听说后，酒一下就吓醒了。刘磬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把这个老畜生杀了，天天惯着他那个狗一样的儿子，在徐纹欺男霸女，现在当土匪，却让我们跟着下地狱，我不服，不服！我要杀人，我要烧了那祖宅，我要看着这个老东西去死。” 刘磬双眼通红，状若疯狂。 “够了！”刘应大喝一声，“你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儿吗？” 第157章 对策 第157章 对策 刘应把刘羿的对策说了一遍，接着说：“他派人来拿走了族谱，估计是要在族谱上做文章。如果我们突然消失，无法查证，那就只能拿族谱来佐证，但若是族谱已经改了，就有可能查不出问题。这样，我们隐姓埋名一段时间，等风头一过，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刘磬一听还有救，怒气消了许多。 刘应夫人想了想：“我们肯定会按刘羿所说的办，可老大、老三就不一定了，这些不要脸的，他们要是不走，不愿隐姓埋名，怎么办？” 刘应眼中寒光一闪：“我一直被他们压制，战战兢兢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做到县令，磬儿也官至1000石，以后还有上升的可能，我家绝对不能被这两个东西给毁了。” “爹有什么办法？”刘磬问。 “我在黄忠营住了一晚，发现新任朱卢县屯田营军侯莫冲儿也在黄忠营，我问莫冲儿在那里做什么？莫冲儿说装备武器，顺便训练几天，现在肯定还没走。你们知道莫冲儿是谁吗？他是刘羿的徒弟，对刘羿死心塌地，如果我去求他，给他讲述实情，凭莫冲儿对刘羿的忠诚，他肯定会答应我的请求。” 刘应夫人心里一颤：“你要杀他们？” “你说呢？我刘应胆小怕事一生，这次堂堂正正做回人，死也无怨无悔。你们知道吗？刘羿的父亲也是他们毒杀的。” “什么？”刘应夫人和刘磬惊呼。 刘应面目狰狞：“我这一生，没有作恶，但我没有制止他们作恶，也是罪人，我们刘家欠刘羿家太多，这次就报答一回吧。” “这两个老东西，该死。”刘应夫人也恨恨地说。 刘应点头：“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开城门，磬儿和我就赶去黄忠军营。” …… 第二天天刚亮，四匹马两个人出了城门，晚上就进了黄忠营。刘应找到莫冲儿，给莫冲儿讲了刘莒当土匪的事。莫冲儿一听大怒，问：“你打算怎么杀？” 刘应说：“我去找他们，就说椹川处置了一个不法商人，有许多店铺和田地要出卖，我作为县令不便出面购买，让他们来买。这两人特别贪婪，准会上当，你们埋伏在半路……” 莫冲儿听完，想了想：“我去把黄忠将军找来。” 不久，黄忠进了莫冲儿卧室。刘应把刘莒的事再说了一遍，黄忠一拳砸烂了桌子，骂道：“这些狗东西，敢把主人陷入困境，还敢谋杀主人父亲，此仇不共戴天，杀他们一百回都不为过。得了，这事我来办，不用那么复杂，直接杀了就是。你们休息，我们明天早上出发。” 第二天早上，一百多骑兵离开了黄忠兵营。 …… 刘鸣将刘家族谱带到刘羿家，进了书房，刘羿看了看族谱，对刘鸣说：“劳烦兄长去医学堂将秦毓大人给我叫来。” “诺！”刘鸣转身出了书房。 刘羿从头到尾将族谱看了一遍，心想，既然自己给皇帝说自己父亲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那得和这刘胜要有点关系才行，但又不能让刘骏、刘应、刘征和中山靖王有关系，这还真有些为难。 刘羿在书房转了几圈，出现了一个场景。刘羿爷爷一家居住在彭城国傅阳县小刘村，汉和帝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彭城郡春荒，许多人活不下去出外觅食，刘羿爷爷也带着3个儿子出门逃难，路过彭城国吕县时，得一婴儿，据乳母说，此子乃中山靖王刘胜后裔，因先祖母为中山靖王歌女，未获身份文牒，但属实无假。刘羿爷爷怜其身世，带在身边，跟随商人逃难至徐纹，创立徐纹刘家，为不惊世骇俗，对外隐瞒四子身份，只记于族谱，传于家主知晓。 不久，秦毓就来了。秦毓以前是徐纹“善医堂”医馆掌柜，刘羿穿越过来后，与秦毓共同平息瘟疫，之后刘羿把“小柴胡汤”药方传予秦毓，秦毓非要拜刘羿为师，于是就成了刘羿的徒弟。现在，秦毓的儿子秦奎已成了合浦县县令，他自己也成了合浦医学堂掾史。 “师傅大人，召弟子有何指教？” “有一件机密事要你去办。”刘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秦毓怒骂：“该死的刘莒，害人不浅。师傅大人放心，弟子一定会办好此事，最多十天，就能做好。” “关键是纸张和墨迹要变成几十年前的。” “没关系，用药物处理就行。放心吧，弟子熏制出来的纸张墨迹保证看不出来。” “你以前做过？” 秦毓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弟子师傅……第一个师傅和制作假古画的商人有联系。” 刘羿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作假的绝技。”刘羿知道，这门绝技要是放在后世，不知道会成为多少古玩字画老板的上宾，简直可以富甲一方。 “惭愧，惭愧，小时候给师傅打下手，顺便学会的。” “没有怪你，不用自责。” “嗯，这事急不急？” “不急，估计士燮会把这事上报朝廷，朝廷为了给大家一个说法，会派宗正府的人或者钦差来核实一下。来的人我是可以处理好的，做一本族谱只是为了让他们回去好交差。所以至少两月以后才会来人。” “那就好办，弟子只要十天就能做好。” “你慢慢做，朱卢县铁厂月底投产，我要去看看，估计二十天才能回来，回来再给我。”刘羿说着把族谱递给秦毓，“做好后，这本族谱就毁掉。” “嗯，到时候一起给师傅处置。”秦毓不是笨蛋，这种大事，最好让师傅自己处理，心里才踏实。 秦毓走后，刘羿来到母亲房间，对母亲说：“我要把族谱改了，这事就算过了，妈就不要忧心了。” “那就好，免得我吃饭都不香。” “我都说过，不会有事的。何况，皇上也舍不得杀我，你就放心吃饭睡觉，天塌不下来。” 母亲笑道：“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兄弟，我怕什么？” “是，孩儿不孝，让妈操心了。” “呸，关你什么事儿？听说你又要走了，你不看着孩子出生？” “哎，没办法，钢铁生产是大事，不去心里不踏实啊。” “不行，我们不让你走。”黄莺儿、糜贞走进屋来，一人挽住刘羿一支胳膊。黄莺儿说：“只要我们生了，随便你去哪里。这次，就依我们一回吧。” 突然，秦虎来报：“糜家主糜竺求见。” “我哥来了。”糜贞十分高兴，放开刘羿，率先走了出去。 第158章 甄逸 第158章 甄逸 刘羿从母亲卧室出来，到了会客厅，糜贞正和糜竺说个不停。见刘羿进屋，糜竺绕过糜贞，给刘羿见礼。随后，将一个穿青丝长衫的清瘦年轻人介绍给刘羿：“这位就是以前给大人说过的冀州大商家甄逸甄家主。” “草民甄逸拜见太守大人。” 刘羿还礼：“早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也。” “大人客气了，大人威名震撼中原，早该来拜见，然，家中俗事缠身，拖到现在，甚憾。” 刘羿笑道：“汝与糜兄为至交，也就是本官朋友，大家自己人，不必客气。走，书房一叙。”刘羿对糜贞说：“你们兄弟之情，晚点再叙。” 糜贞“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刘羿把糜竺、甄逸带进书房坐定，丫鬟奉上香茶。刘羿说：“我喜欢开门见山，请问甄家主，来此有何打算？” 甄逸起身：“回大人……” “坐下说，不客气。” 甄逸坐下：“中原、北方民心不稳，大人自然知道，我不细说，我打算跟随糜家脚步，将资产逐步转移到合浦。” 刘羿点头：“此乃明智之举，欢迎甄家的到来。不过，糜家已经将重点摆在了合浦，我建议甄家将重点放在南海郡。” “可是，大人已经是合浦郡守，虽然占领南海，可大汉并没有一人当两郡郡守的先例。” “甄兄错矣，我不是一人当两郡郡守，现在是三郡，还有日南郡。不过甄兄放心，不管是几郡，凡是我染指过的地方，那就是我的，谁也不敢接手。因为我已经布置好，谁来了都坐不稳。单说税收，对普通百姓我的税率极低，几乎等于不收税，全大汉除了我，谁能办到？如果谁敢加税，我不用说话，百姓就会把他赶走。”刘羿说完哈哈大笑。 甄逸也笑道：“这才是真正的霸气，佩服。” 糜竺也笑了：“甄兄还没来得及去民间看看，这里的百姓见官吏来了端茶倒水，不像中原百姓，见官吏来了能躲则躲。” 甄逸点头：“冀州也差不多。” 刘羿接着说：“皇上的心思我明白，对于交州，朝廷没有太多的奢求，平稳不闹事就行。南海到我手里，百姓不造反，朝廷少麻烦，皇上自然乐见其成。就算有人反对，大不了又被罚几年俸禄，没什么了不起。用几年俸禄换一个郡，值得。不过甄兄不必着急，过不了多久，就有分晓了。我已经占了南海，让不让我任郡守，朝廷是一定要有决断的。” 甄逸笑道：“管他朝廷怎么决断，既然大人这么说，我就相信，做生意讲求冒险，冒这个险值得。” “好，痛快，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后悔。”刘羿走到墙上挂的舆图前，指着南海：“南海郡北部虽然有一些山地，但南部和沿海却是平原，河网密布，土壤肥沃，是重要的产粮区，养一百万人都没有问题。另外就是海岸线很长，半岛和海湾也多，有制盐和发展渔业的天然条件，所以南海郡的经济不成问题。有了粮有了钱，这个地方不发展都不可能。你们说是不是？” 糜竺笑道：“在别人眼里的蛮荒之地，在你眼里却是聚宝盆，哈哈哈哈。” 刘羿也笑了，接着说：“盐场、造船厂已经在开始建了。当然，以后会增建，南海郡以后的主要产业是，粮食、食品加工、纺织、陶瓷、盐、渔业、造船、珠宝等。” 糜竺问：“那你合浦郡的产业布局呢？” “合浦郡主要是粮食、制糖、盐、渔业、造船、矿业、钢铁、珠宝等。当然，这些只是现在的主要产业，以后会不断增加，同时还需要考虑均衡发展。” “那日南郡呢？” “日南郡的定位还要缓缓，等我灭了林邑国再布局。” “你要灭了林邑国？”两人惊呼。 “那当然，要不然我费这个力干什么？”刘羿从桌子抽屉拿出一份舆图，这是一份世界地图，刘羿说：“你们看，占领了林邑国，我们的海上之路就通了，我们可以通过占城，直接和扶南国（越南南部、柬埔寨等）都元国（印度尼西亚等）、邑卢没国、谌离国和夫甘都卢国（缅甸等）、已程不国（斯里兰卡）、黄支国（印度）等通商，嘿嘿，有你们赚不完的钱。” 糜竺以前看过这份舆图，反应不大。甄逸却是第一次看见，可以用震惊来形容。甄逸感慨不已：“原来世界有这么大，我可真是井底之蛙了。大人，不用说了，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有生之年能到达这些地方，死也值了。”甄逸激动得脸色发红。 刘羿查过历史，甄逸寿命不长，黄巾起义没多久就死了，似乎不是被杀，而是病死的。刘羿感觉甄逸身体不是太好，可能跟好色有关。这家伙死的时候刚好30岁，却有3个儿子5个女儿。甄家女儿，什么甄姜、甄脱、甄道、甄荣、甄氏，个个绝色，在历史上大大有名。于是，刘羿开玩笑说：“甄兄要想征服大海，探索世界，还要注意保重身体才行哦。” “是，是，我从小体弱一些。” 刘羿笑道：“既然有缘，我就给你用气功制些水吧，对你身体绝对有好处，你们等我一会儿。” 刘羿从后院出来，到了郡府办公室，对主记室书佐唐辛说：“你去通知郡丞郭进，让他去朱卢县主持炼铁炉点火仪式，我有事去不了了。” “诺。”唐辛出了房门。 刘羿对侍卫说：“看好门，我用气功制些水。” …… 没多久，刘羿就提着两罐水，回到书房，一罐给糜竺，一罐给甄逸。刘羿拿出两个空茶杯：“倒半杯试试。” 两人照做，都说：“好甜。” 一会儿，两人都全身发热，更是出了不少臭汗。但汗水一停，立即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两人起身施礼：“多谢大人。” 刘羿问：“你们住在合浦饭庄吗？” “是。” “那你们回去沐浴更衣吧，晚上请你们吃饭。这水你们也带去，早晚喝半杯，过不了多久，你们的体质都会变好。” 两人大喜，纷纷施礼：“大恩大德，容后再谢。”两人都想洗澡，提着水罐急急出去了。 两人走后，冼灵儿走了进来，小声说：“去我那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去了就知道了。” 刘羿跟着冼灵儿到了卧室，冼灵儿脱去外衣，只剩下小衣，娇羞地说：“我做的小衣，好看吗？” 刘羿看着冼灵儿丰满的身材，眼睛里冒着火焰。冼灵儿慢慢走到刘羿面前，替刘羿宽衣：“相公，我想要个孩子……” 第159章 粮食问题 第159章 粮食问题 晚上，刘羿带着郡丞郭进、主薄来达、督邮张奕、郡尉糜芳为糜竺、甄逸接风。 进了餐厅包房，刘羿说：“那个被甘宁抓来的交趾安定县县令叫什么？” 郭进说：“叫吕炬。” “让他也参加。” 郭进立即派人去叫，不久就被领入包房。吕炬行礼：“参见太守大人。” 刘羿笑道：“怎么样，在合浦住得惯吗？打算回去了吗？” 吕炬不自然地笑笑：“下官不知道合浦这么好，下官不回去了。” “自愿不回去？” “自愿。” “那好，下来重新对你进行安置。先坐下，吃饭。” “诺！”吕炬规规矩矩坐下，再也没有了傲气。 刘羿给大家介绍了糜竺、甄逸。当大家知道甄家打算逐步将资产转移南海郡的时候，都有些吃惊。尤其吕炬更是惊讶。过去，他一直以为交趾是交州最好的地方，这两天观念不停在变，今晚知道大汉最富有的两大商家都在往合浦、南海转移资产，心里更像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 甄逸从外面带来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介绍说：“这是我妻弟，叫张伍，以后他就留在这里了，随行的有200余人，都是商铺的伙计和家人。” 甄逸给张伍介绍了在座的人，张伍一一见礼。 甄逸说：“张伍在常山郡做郡吏，算是文吏，还望太守和各位大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甄逸冲刘羿笑笑，“大人，冒昧了。” 刘羿哈哈一笑：“我这里到处缺人才，自然有位置，只是刚到，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因为我们这里治理地方的方式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需要学习，怎么样，没问题吧？” 张伍赶紧说：“没问题，我一定虚心学习。” “那好，就等待安置。坐下一起吃饭。” “诺！”张伍坐下。 大家开始敬酒，气氛很快热烈起来，糜竺说：“都知道太守看局势非常精准，大人就给我们指教指教。” “对，好久没听大人说大势了，望大人点拨一下。”郭进也跟着起哄。 刘羿叹道：“这事我本来打算过两天安排，今天就安排了吧。”刘羿看了看郭进，“我们现在的粮食储备如何？” “没问题，所有仓库都正常储备。” 刘羿沉默了一会儿，对主记室书佐唐辛喊：“记录，发太守令，合浦、南海、日南三郡督邮，接令后立即到各县督察粮库，凡粮库不满者查清缘由，并立即购粮补满。各郡郡丞、主薄，秋收前组织增建粮库，增建规模为现有粮库的三成以上，并组织田曹、户曹、水曹、工曹、商曹等列曹规划荒地，加大渔业开发，千方百计囤积劳动工具、捕猎工具、渔具和农具。从明年开始，平均每县将安置难民、流民一万人。让各郡认真执行，不得有误。” 刘羿向唐辛挥挥手，唐辛离去。刘羿说：“你们不是要听大势吗？那我就告诉你们，我师傅说，风水轮流转，从明年开始，气候反常，水灾旱灾频繁，不少地方会出现大饥荒，不少人会被饿死，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现象，百姓日子异常艰辛，到后面就是揭竿而起，这就是大势，谁有粮食谁就是英雄，我们虽然不可能拯救天下百姓，但尽量多安置一些难民、流民，也算为大汉做了一件好事。所以大家记住，屯粮是第一要务。” 这一点刘羿一直很奇怪，从明年开始，不仅仅是华夏，几乎全球都出现了气候反常，而且几个大国都是重灾区。华夏出现了黄巾起义，其他几个大国，比如大秦，也出现了大规模民变，从此内乱不断。可以说，以后几十年，到处都是战争不断，人类文明活生生倒退一百年。 刘羿说完，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偶然还是必然。 刘羿继续说：“对未来，我是忧心忡忡，有些时候真的睡不好觉啊，希望大家也行动起来，能多办一些实事，努力提升我们应对危机的能力。还是那句话，反对空谈，反对坐而论道。有时间就去民间走走，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发展工商，真正让百姓粮仓有粮，身上有衣，兜里有钱。” 刘羿讲到这里不再说了。可大家都很凝重，知道刘羿不会乱说，更不会轻易下达太守令。可刘羿说的那种情况实在有些吓人，饿死人，易子而食，想想都可怕。良久，郭进问：“你说从明年开始，那什么时候结束？” “先预计十年吧。” “十年？”大家都惊叹。 刘羿说：“我为什么搞屯田营，为什么鼓励开荒，都是在做准备啊。当然，大家也不要垂头丧气，后面我们人口增加快，也是我们发展的机会。我们不还有珠崖岛吗？吙吙，那里稻谷一年三熟，养一百万人都没有问题。” 甄逸忍不住问：“大人，今天听你讲这些，可以说是震耳发聩，可是，大汉的其他人怎么就没发现呢？” “没发现，真的没发现？那些头戴黄巾的人他们没发现？只是他们觉得百姓死不死与他们关系不大，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甄家主，你发现了吗？” “嗯，我发现了，知道他们人不少。” “离他们远一些，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你的人立即撤走，把地盘让给他们。” “有这么严重？” “这是忠告，你记住。对了，糜芳。” “下官在。” “在合浦发现有带黄巾的人流窜，立即逮捕。” “诺！” …… 宴会结束，甄逸到了糜竺的卧室。甄逸问：“兄长实话告诉我，你的人过来了多少？” “一半。” “哎，看来我也要尽快动作了。” 糜竺点头：“你我相交多年，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基本上是在为刘羿做事，商人以后也不当了，最迟后年离开徐州，以后就是合浦人了。” 甄逸点点头：“我相信你的眼光。可是，你觉得如果遭遇攻击，比如大门阀士燮攻击，他能受得住吗？” 糜竺笑笑：“你对他了解不深，他这里什么都不一样，军队也不一样，他的军队2000人可以全歼士燮的5000人，这一仗刚打完不久。这样吧，我妹妹下月临产，我想等他生了再走，如果你没其他事，也可多留一些时间。” “我自然不会走。搬家，可是家族最大的事，我当然要好好考察一番。” “好，我们一起到处走走。” “不，尽量跟他走，看他有没有资格做我主公。” 第160章 恶报 第160章 恶报 四月二十二，郭进带着工曹的人去朱卢县主持铁厂点火，刘羿则与主薄来达、功曹掾冯启一起对合浦官吏进行考察。刘羿知道，椹川县县令刘应是一定要走的，南海郡番禺县县令还是南海郡功曹掾费钦兼着。刘羿想看看，以前来达留下来的官吏中到底有没有可用之才？ 听完来达、冯启介绍，刘羿发现，大汉数百年，用人制度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但用人方式有问题。比如，这些列曹掾，多数都是茂才出身，文学功底应该都是不错的，但缺少基层治理经验，许多人辟举茂才后就直接成为掾吏，一当一二十年，导致官僚作风严重，施政不接地气。刘羿想，如果一开始就让他们到基层去磨炼几年，也许就真的是人才了。 于是刘羿开始找他们谈话，了解他们的思想状况和工作情况。这一谈就是两天，还真发现了几个不错的人才，不过大都和士燮家族有各种关联，刘羿觉得很是可惜。刘羿还没有大方到敌我不分，大胆启用敌人至亲好友的地步。但也不能一个都不启用，得让这些人也有动力，有希望。于是调任户曹掾陈承为椹川县县令，擢升合浦县县丞刘寄雨为户曹掾，将田曹一个叫袁磬的书佐擢升为合浦县县丞。 这个调动让来达很高兴，来达说：“以前的官吏大都有些垂头丧气，觉得新太守不会重用他们，有了这个开端，大家会更有信心。” 刘羿笑道：“我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谁做得好就用谁。你也知道，我的家族人并不多，没有多少需要照顾的，所以，你告诉大家，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能力，有政绩，人品不坏，我都会启用。对了，跟你家要一个人，给不给？” “谁？” “你侄儿来敏。” “你竟然知道小敏，他才15岁吔。” “作为一个太守，最重要的事就是研究人。不满你说，大汉大多数有才学、有技艺的人我都知道，否则，合浦、南海、日南三郡怎么振兴。”刘羿借着知道历史，大吹牛皮。 来达却十分感慨：“为官我不如你也。好，我写信回去。” 刘羿说：“我也给他写封信。”提起笔写到：“本官17岁当县令，18岁为郡守，今年19，节制3郡。若汝胸有沟壑，心怀天下，可以吾为鉴。交州虽为蛮荒，却天宽地阔，崛起有望。若有胆，可来一试身手。若来，即以县主薄相授，3年内升县令。若无胆，全当一笑。” 刘羿想想，又写一诗：“男儿国是家，仗剑走天涯。登山望沧海，日出映红霞。” 来达看了这封信，心情复杂。心想，这小子，当真是天纵奇才，文武双绝，我那侄儿看了这封信怕是要为这小子一生卖命了。来达笑着说：“没想到太守如此看重小敏。” “那是自然，他将来的成就，远胜于你。” “好，我把大人的这个评价也告诉他。” “你不怕他小瞧你？” 来达哈哈大笑：“有什么好怕的，后浪推前浪，正是家族兴盛之兆。” …… 晚上，秦毓把刘家新家谱送来了，刘羿看了看，十分满意，将新家谱收藏起来，旧家谱扔到火里烧了。 正和秦毓说着话，秦虎来报，黄忠求见。 “哦，汉升来了。”刘羿有些诧异，秦毓也趁机告辞。 不久，黄忠就进了书房，跟在后面的是莫冲儿、刘应。 刘羿诧异，这三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了？ 黄忠进屋后，关好门窗，对刘羿说：“有机密事报告。” “坐下说。” 大家坐定后，黄忠道：“你徐纹大伯刘骏、三伯刘征都不幸遇难，经查证，为扬州吴郡一珠宝商人所杀。” “什么？”刘羿跳了起来。 “还有就是，房子也被火烧了。” 刘羿看了看三人，叹了口气。 莫冲儿补充道：“你三伯刘征确实收了吴郡珠宝商人200万珠宝预定金，许多人都亲眼所见。但你三伯见那客人老实愚笨，就起了歹心，与不良珠宝商合作，用假货蒙骗那商人，那商人大怒，花钱请人讨回货款，结果双方发生冲突，失手杀了你三伯。你大伯带家丁拿人，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去世了。那商人钱没讨到，就兽性大发，放火烧房，结果把正堂还有后面的祠堂都烧了。现在，徐纹那不良珠宝商已被擒拿下狱，对珠宝作假供认不讳，那吴郡珠宝商人正在追捕。” 刘羿皱皱眉：“罢了，就这样吧。烦劳二伯回去悼念，帮我送100万钱安置大伯、三伯家人。你们也不用辞职了，刘应听令。” “下官在。” “调合浦郡椹川县县令刘应为南海郡番禺县县令。” 刘应大喜过望：“多谢，多……多谢。”刘应内心激动，声音都在颤抖。刘羿心想，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为自己保住了位置。 刘羿继续说：“刘磬调任日南郡难民安置史，先离开合浦，以后再说。” “是。”刘应点头。 刘羿想想，说：“明天汉升、莫冲儿直接回军营。二伯跟我走，正正规规去椹川做交接。” “诺！”几人答应。 刘应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刘羿：“这是人才引进掾史李二江最近送回来的人才，磬儿让我交给大人，大人请看。” 这次送回来的有16个人，刘羿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特殊人才，突然，发现一个人叫氏仪。心想，这个姓氏怎么这么怪，居然姓氏。氏仪，氏仪，是仪。天，是仪。 是仪本名就叫氏仪，在北海郡任职时，郡相孔融嘲弄说，“氏”字是“民”无上之意，于是氏仪改为是仪。这家伙后面是吴国重臣，从骑都尉、忠义校尉、裨将军、偏将军到侍中、中执法，最后做到尚书仆射。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合浦。 刘羿问：“这个氏仪现在在哪里？” “就在椹川县城，做功曹书佐。” “好，我这次去椹川，正好见见他。” 黄忠等人走后，刘羿去见了母亲，把大伯、三伯的死讯告诉了她。母亲听完大哭：“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这两个恶人，终于没有得到善终。” 母亲来到父亲牌位前，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直到半夜才离开休息。 第161章 高顺发威 第161章 高顺发威 四月二十四中午，高顺部队到达日南郡西卷县码头，船刚靠岸，就有几十个士兵迎了上来，大声喊：“快增援西卷县城，正在被占人围攻。” 水军统领、甘宁副将娄发听到后，大喊：“搭跳板，快快下船，增援西卷县城。” 水军们立即搭了几副跳板，高顺部队开始跑步上岸。不久800多军士就到了岸上，还有100多人因晕船厉害，高顺让他们自己慢慢下船休息。 副将刘建鸿整理好队列。高顺来到队伍前面，问：“西卷县城怎么回事？” “报告将军，林邑国军士1500人进攻县城，已经进攻了两天，郡尉黄士庆大人估计你们快到了，让我们在此等候，给将军带路。”一个百夫长回答。 高顺点头，大喝：“所有将士听令，目标，西卷县城，跑步前进。” 娄发也喊：“第2队留下守船，其余4队跟我来，跑步前进。” 于是，1200人的队伍开始往县城奔去。 西卷码头离西卷县城只有十余里，跑了一半路程就听见了喊杀声。高顺喊：“加快速度。” 快到南门，发现喊杀声在西城门。西卷县兵一个百夫长问：“将军要不要进城？” “不进城，我们从城外绕过去，你去通知郡尉，配合我们，出城一起夹击。1500兵，也想进攻我们。” 大家休息了一阵，高顺对娄发说：“你们是水军，跟在我们后面。” 娄发哼一声：“笑话，你瞧不起水军？我们已经和占人打过一次了。” 高顺赶紧说：“兄弟，别误会，你们水军是太守大人的宝贝，我是怕你们伤着，太守不高兴。” 娄发还是不高兴，大喊：“兄弟们，跟我走，让步兵兄弟们看看，我们水军是不是只会游水。” “诺！”水军一声喊，跟了上去。 高顺也大喊：“兄弟们，跟我上。” 两支部队转过墙角，发现攻城的人已经不足1000人，队伍稀稀拉拉，不成队列。高顺喊：“冲锋。”娄发喊：“冲。”两支队伍冲了上去。 占人将军一看侧面有军队冲过来，大喊：“停止攻城，列阵。” 可高顺、娄发那里会给他们时间列阵，飞快冲了过去。刘建鸿现在是高顺副将，刘辅现在是甘宁水军副将，两人在战场上相见，相对一笑。刘建鸿喊：“五师弟，联手干了那狗将。” “好的三师兄。” 两人靠拢，开始腾跃冲刺，杀开一条血路，向占人将领冲去。高顺、娄发见两人剑法精奇，无人能挡一剑，都大喝：“兄弟们，杀呀！”也冲入敌阵。 城墙上郡尉黄士庆大喊：“打开城门，全军出击。”城里守城兵士蜂拥而出。 刘建鸿、刘辅一路斩杀，逐渐来到敌阵中心，周围的占人都向中间集结。这时，两人发现，占人虽然武艺不高，装备也不好，许多人根本没有盔甲，但却悍不畏死，杀了一个立即会有人补上，不久，两人身边堆了上百具尸体，可依然没人后退。两人的刀早已不能再用，好在地上刀枪多。刘建鸿大笑：“五师弟，正好练练太守兄弟教的枪法。” “好的，我们用枪。” 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邮虞国都在城墙上观看，见刘建鸿、刘辅在敌阵中疯狂杀敌，都张着大嘴，觉得不可思议。 高顺、娄发带着军士一路砍杀，往刘建鸿、刘辅靠拢，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与刘建鸿、刘辅汇合。这时，占人只剩下三四百人，终于没了士气，开始奔逃，占人将领也回马，准备撤走。高顺张弓搭箭，一箭射中占人将领背心，占人将领翻身落马。 见将领落马，一些占人开始投降。高顺喊：“不许降，都杀了。” 很快，所有占人被全部剿灭，开始打扫战场。高顺来到刘建鸿、刘辅前面，厉声喊：“趴下。” 两人不知何故，对看一眼，趴到地上。高顺捡起一杆枪，倒转枪头，对着刘建鸿、刘辅一人打了十棍，边打边骂：“我看你们以后还冲不冲，我看你们以后还冲不冲？” 刘辅不服气，喊道：“难道我们冲锋杀敌不对吗？” “冲锋杀敌当然对，可是你们冲到哪里去了？都冲到敌阵中央了。” 刘辅不解地问：“这有什么不对呢？” 高顺说：“我们要的是将领，将领要和军队在一起，你们不是游侠，更不是刺客，你们是武将，懂吗？” 这时，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邮虞国、郡尉黄士庆等都已经过来，开始见高顺打这两个猛将，都疑惑不解，听高顺如此一说，纷纷点头。 娄发也有些惭愧，心想，自己在军中时间不短了，居然也和刘建鸿、刘辅差不多，只顾个人猛冲猛打，看来自己也还没有脱去江湖气啊。 刘建鸿爬起来，对高顺施礼：“多谢将军教诲，末将记住了。”刘辅也赶紧爬起来施礼。 高顺说：“军队之所以不同于江湖人士，就在于军队是一个整体，每一个人只是军中的一员，只有每一个人都找准自己的位置，集体战斗力才能发挥。而这种集体战斗力可以把任何一个武功高手撕得粉碎。你们两个今天冲的是占人的军阵，不对，他们根本没有军阵，如果冲的是我的军阵，你们还想全身而退？” 刘建鸿、刘辅躬身：“受教了，多谢将军。”这次两人都心悦诚服地行礼。 高顺点点头：“好了，这次你们杀的人算白杀，不计军功。下次若在如此，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是，不敢了。” 郡丞冷荀突然说：“将军治军严谨，让人佩服。本官有一事请教，望将军解惑。后面有一些占人要投降，将军为何不许。” 高顺说：“现在占人强，我们弱。占人在战场上保命投降，是迫不得已。这些俘虏人虽降了，可心不再这里，留在城里会成为奸细，拉到战场会反水。只有把他们真正打怕了，那时候投降才是真降。” “将军高见。” “这不是我的高见，是来的时候太守大人说了。” 冷荀感叹：“太守大人雄才大略，我等不如也。” 高顺喊：“打扫战场。” 娄发说：“打扫战场我们就不参加了，我们要回去守船。” 高顺对刘建鸿说：“看看人家娄发将军，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位置在哪里，好好学吧。” “诺！”刘建鸿答应。 娄发暗叫惭愧，带着军士离去。 第162章 二伯娘发飙 第162章 二伯娘发飙 打扫完战场，已经是黄昏，十几堆尸体被点燃，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火光映红了天际。部队入城，受到百姓夹道欢迎。郡丞冷荀对高顺说：“这是我们和占人对阵以来第一次大捷，你看百姓多么高兴。” 高顺点头：“是啊，太守大人经常告诫我们，民心光靠教化不行，还要靠实力来凝聚。有实力，民心自然归附。老打败仗，民心也会被打散。” “佩服，太守大人说得精辟。”冷荀觉得刘羿这话说的真的很精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当晚大家都休息。第二天一早，冷荀组织议事会，郡府主要官吏、高顺部队、娄发水军主要将领都参加。首先清点各部损失，结果高顺部队损失250人，娄发部队损失80人，守城兵两天加在一起损失280人。总共损失610人。 冷荀说：“当前有几件事比较急，我先讲，大家再商议。一是补充士兵，估计问题不大，现在百姓热情高涨，报名参军应该踊跃。二是修补城墙，主要由郡府征集民夫，军队协助。三是水寨修建和步兵军营修建，主要由两位将军负责，郡府协助。四是军需和粮食补给，还需水军帮忙。” 冷荀说完，高顺补充说：“第一，征兵一定要快，半月之内必须完成，我们不知道占人最近是否还会进攻我们，得抓紧准备。第二，城墙修补也要快，我的部队以后一天训练，一天帮助修城。第三，水军营寨修建也要快，城墙修好后，所有人都去帮助修水寨。码头是我们与合浦连接的据点，不能有闪失。我的步兵营寨可以慢慢修，没修好的时候，我的部队住城里，修好再移出去。” 大家听了，都点头，对高顺的统筹能力十分佩服。 议事结束，征兵和修城墙就拉开了帷幕。水军副将刘辅带着战船离开码头回合浦运给养，高顺收罗马匹开始组建斥候队。 …… 刘羿带着刘应、陈承、吕炬往椹川县城而去，糜竺、甄逸跟着去考察。经过两天时间，到达椹川县城。陈承、吕炬、糜竺、甄逸发现这座城市非常漂亮，也非常繁华，都十分感慨。刘羿对刘应说：“番禺城比椹川差不多要大一倍，你去了以后好好规划，两三年后要像椹川一样漂亮。” “诺！”刘应高兴地回答。 进了县衙，刘应把官吏召集起来。刘羿宣布，刘应调任南海郡番禺县县令，户曹掾陈承接任椹川县县令。刘应做了离任讲话，陈承做了接任讲话，举行了一次宴会，交接仪式就算结束。接着刘羿宣布，合浦郡难民安置史刘磬调任日南郡难民安置史，吕炬接任合浦郡难民安置史。刘羿让刘磬和吕炬进行了交接。 吃完饭，刘羿把氏仪叫到驿馆。现在氏仪只有18岁，刘羿问：“为何想到合浦来？” “下官听闻合浦发展迅速，太守唯才是举，就辞了县衙小吏到合浦来看看。” “那来了感觉如何？” “超出下官想象。比如椹川这座城市，繁华程度超过中原一些郡城，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里的百姓精神面貌不一样，这是大汉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这么说，不打算走了？” “不走了。” 刘羿哈哈大笑：“好，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就到郡府做书佐，先跟我一段时间，然后再考虑你的安置问题。” “多谢大人栽培。” …… 刘应吃完饭，急急忙忙回到家里，对夫人说：“为夫调任南海郡番禺县县令了。” “番禺县好不好，有椹川县好吗？” “呸，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番禺县是郡城，跟合浦郡的合浦县一样，听刘羿说，比椹川县城大一倍。” “是吗？那还真不错。”夫人高兴起来。 “但磬儿调到日南郡去了。” “嗯，到日南郡做什么？” “还是做难民安置史。” “又不升官，调那么远。不行，我得去跟贤侄说说，让他改一改，把磬儿也调到南海郡去，起码大家能在一起。” 刘应撇撇嘴：“你知足吧，你以为任命官职是儿戏，说改就改？” “为什么不能改，我是他伯娘，求他办这点事还不行？” 刘应讥讽道：“你还记得你是伯娘啊，刘羿从小到大，你尽过伯娘的责任吗，你给过他什么帮助？说真的，我现在面对他，心里只有惭愧。” 夫人一听，很不高兴：“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他长辈，长辈就是长辈，这是命中注定的。难道我给他钱花就是长辈，没给他钱花就不是长辈了？” “胡搅蛮缠。”刘应沉着脸，“你敢给我添乱，小心我收拾你。” “吙，当大官了，了不起了，要收拾老娘了。不撒葩尿照照，你是老几，那些年，没有我娘家照顾，你能当乡有秩？” “你……”刘应气得说不出话。 夫人把门一甩，走了出去：“哼，我到要看看，人是不是一当官，就不要亲情，不要长辈了。” 夫人来到小花园，叫来管家：“走，去驿馆，我去看看我那贤侄去。”刘应只得悄悄跟在后面。 县衙与驿馆离得很近，两人很快就到了。管家报了身份，侍卫就把他们放了进来。来到驿馆，二人直接进了刘羿小院。刘羿正在客厅和氏仪谈话，见二伯娘进来，刘羿笑道：“二伯娘来了，请坐。” 氏仪赶紧起身给刘羿二伯娘和管家倒水。 二伯娘笑嘻嘻地说：“贤侄啊，你这一当官，就瞧不起二伯娘了，到了椹川也不去家里坐坐，二伯娘可要生气了。” 刘羿笑笑：“杂事太多，还望二伯娘原谅。” “我们可是至亲啊，要走动才亲嘛，以后记得来看看二伯娘。” “好的。”刘羿问，“二伯娘有事吗？” “有一件小事，还望贤侄帮忙。” “二伯娘请说。” “就是你磬哥的事，听说他要调到日南郡去。贤侄你看啊，日南郡离得那么远，你那小侄儿又小，实在不方便。你二伯父不是要去南海郡吗，能不能让你磬哥也去南海郡啊？这样一家人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 刘羿皱皱眉，心想，这什么意思，想在哪里当官就得到哪里当官？于是说：“二伯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官场需要统一调配，不能因为远就不去啊。你看那些从京城到交州任职的，不是更远吗？” “可是，贤侄啊，我听说日南郡在打仗，你这不是让你磬哥去送死吗？” “送死？”刘羿有些生气了，“我1000多将士、我的兄弟、徒弟，都去了那里，难道他们也是去送死？” 二伯娘不屑地说：“那怎么能一样呢？他们又不是你的血亲，死了就死了。” “你……”刘羿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163章 耍泼 第163章 耍泼 刘羿使劲平息自己的怒气，心里念叨，我是郡守，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刘羿长出一口气，平静地问：“这么说来，刘磬是不打算去日南郡了？” “不去，当然不能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是不是？” “那好，那就不去吧，我收回任命就是。” 二伯娘大喜：“好，好，还是贤侄心疼二伯娘，贤侄啊，你二伯父调去南海郡，这椹川县县令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要不就给磬儿吧。我娘家不少人在这里做生意呢，别人做县令我可不放心。” 刘羿摇摇头：“晚了，新县令已经上任了。” “这么快，都上任了。”二伯娘脸色有些不好，“那你管的县多，随便给他一个县令做做也可以。千万不能再做什么难民安置史了，我娘家的人都笑话呢，说他就是难民头子，多难听。” 刘羿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升起来，冷冷说：“想做县令，现在没有空缺，等着吧。” 二伯娘也来气了：“有没有空缺还不是你一句话，叫磬儿等着，那不就是闲着。你是刘家人，刘家人闲着你就有脸面？” 刘羿大声说：“我没有什么脸面，我也不要什么脸面。” 二伯娘狠狠瞪着刘羿，厉声道：“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当个郡守就得意忘形了。不是二伯娘说你，胳膊不要往外拐，没有刘家的扶持辅佐，你还不是一个孤家寡人？你现在翅膀硬了，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了，难道真像你大伯父、三伯父说的，当了官就可以不认祖宗？” 说到大伯父、三伯父，刘羿心里一阵隐痛，怒气终于彻底爆发，厉声道：“滚，我没有你这样的长辈，滚出去！” 二伯娘也大怒，骂道：“不忠不孝，你这个逆子，我看你以后有什么好下场？自己人不管，提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当官，你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 刘应听见里面争吵，赶紧跟上来看看。刘羿见刘应畏畏缩缩伸进来一个脑袋，怒道：“你连一家都治不好，何以治县？” 刘应一听，这事可了不得，涉及到自己乌纱帽了，赶紧进来，对夫人大喝：“闹什么闹，回家！” 二伯娘讥讽道：“人家对我凶，是郡守是大官，你一个小小县令，发什么威？” 刘应脸色铁青，上去一步，一耳光将夫人打倒在地。夫人愣了一下，立即大哭：“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刘应对门口值守的两个侍卫说：“兄弟，帮忙把她拖出去。” 这个女人敢骂太守，侍卫们早已十分愤怒，只是鉴于是太守长辈，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管。既然有刘应相求，还有何顾忌？两人过来，二话不说，一人一胳膊，拖着就走，一直拖到驿馆门前，重重地扔在大街上。 这时，刘应夫人发髻散了，鞋也掉了一只，趴在地上，大哭大闹：“太守打人了，太守要打死人了！”管家赶紧过去，想扶她起来，她把管家一把推开。 刘应正好赶到，见此情形，大怒，上去就是一脚，骂道：“太守什么时候打你了？在无理取闹，老子打死你！” “你打呀，你打呀，我不想活了。” 刘磬也在驿馆和接任者吕炬聊天，听见外面的叫骂声好像是自己父母，赶紧跑出驿馆。一看，母亲倒在地上，几步跑过去：“妈，这是干什么？” 母亲见刘磬来了，又嚎哭起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声说：“我是你们太守的伯娘，你们太守不忠不孝，连长辈都敢打，还是人吗？” 刘磬一听也急了，大喊：“妈，你胡说什么？快起来，我扶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去徐纹，我要找你大伯、三伯评评理，让他们把祖宗牌位拿来，看他还敢不敢无法无天。” “妈，你别闹了，大伯、三伯都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刘磬母亲立即停止大哭，厉声问，“怎么死的？” 刘磬说：“三伯做珠宝生意，收了珠宝商200万订金，结果用假货卖给人家，珠宝商不干了，带人上门退货，三伯不退，双方发生争执打斗，结果三伯被打死了。大伯知道后，带家丁拿人，结果年纪大了，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正好摔到头，也死了。” 刘磬母亲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的？” “三伯家来人报的，我们正准备过去呢。” “会不会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徐纹许多商人都知道这次交易，那个做假珠宝的商人也招了，都抓进监狱了。” 刘磬母亲叹口气：“哎，这种事你三伯做得出来，你三伯这一生没做几件好事，只是连累了你大伯，可惜了。” 刘磬说：“妈，你别感慨了，快回家吧。” 刘磬母亲说：“我和你爹没法过了，送我回娘家。” 刘磬喊了一辆马车，把母亲扶上去，自己也上了车，把母亲送到娘家去。刘磬舅家是徐纹一个小世家，在城里也有生意，刘应做椹川县令后，也跟着到椹川做生意。这两年椹川大发展，自然也赚得满钵满盆。为感谢刘应关照，宅院了一直给刘应家留有几间房子。 刘磬把母亲交给舅家，赶紧回到驿馆，见父亲垂头丧气坐在驿馆花园石凳上，走了过去，问：“爹，怎么样？” 刘应说：“太守不见，让氏仪传话出来，暂缓上任，先处理家事，说家事处理不好，后果严重。磬儿，别人不知，你是知道的，如果你妈乱讲，我们都有杀身之祸。哎，你说我怎么就遇到这么个泼妇呢？” “爹，你说什么呢？” “哦，说你妈两句就不行了？” “爹，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儿？” 刘应把经过大致说了。刘磬点头：“我妈确实太冲动了。” “儿子，都是因为钱啊，你妈背着我到处打招呼为她娘家销货，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太出格，我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我现在要走了，自然对她家有影响，她才不顾一切想把你留在这里为官，不惜和太守大吵大闹。” “爹，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只有等郡守气消了再说。我刚才坐在这里也好好想了一阵，你舅家和徐闻刘家差不多，贪婪，不讲原则，什么都敢干，如果放任不管，将来我们都会毁在他们身上。” “那我们怎么做？” “明天先把房子收拾出来，把东西寄在驿馆，我们俩去徐纹，把你大伯、三伯的事了了。然后我和你一起去日南郡看看，如果可以，我们都去日南郡。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你舅家那些人，以后有个安生日子过。” “好吧，我听爹的。” 第164章 藤甲兵 第164章 藤甲兵 刘羿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冼灵儿侧躺在刘羿旁边，手口并用，讨刘羿高兴。冼灵儿说：“别生气了嘛，我想怀孩子，要是你生气，以后孩子脾气不好，不是天天惹你生气。” 刘羿笑笑：“好，为了孩子，我就高兴些。” “就是嘛，何必和女人一般见识，你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一个女人吗？我今晚就好好服侍你，让你开心。” “好，我们洗澡去。”不久，浴桶里就传来冼灵儿的娇喘声。 …… 第二天起来，大家都等在门外，刘应和刘磬自然也在，刘羿脸色平静，说：“吃早餐，然后去造船厂。” 大家簇拥着刘羿、冼灵儿去了餐厅。刘羿向甄逸的妻弟张伍招招手，让他过来坐。张伍坐到刘羿对面。刘羿问张伍：“到我这里，有什么志向，有什么要求？” “我在常山郡只是奏曹书吏，是个闲官。到了合浦，想真正做一个干实事的官吏，愿意从基层做起，学些真本领。”张伍回答。 刘羿点点头：“行，我下个月要去南海郡，你和我一起去，我和他们商量一下，看把你安排在什么岗位。” “好的，多谢太守大人眷顾。” 甄逸说：“我们家族，有几个做生意就够了，其他人尽量走别的路，还望大人费心。” 刘羿笑道：“好说，量才录用，唯才是举，只要是人才，不会被埋没的。” 饭罢，刘羿等人到了造船厂，现在船厂规模比以前更大了，有5000多人，造船速度更快，可3艘船同时造，每月都有新船下水。船舶工业掾沈弥介绍了这里的基本情况，同时介绍了南海造船厂的建设情况。 沈弥说：“南海造船厂厂房虽然还没完全建好，但生产已经开始，第一艘船估计六月可以下水。” “好，做得好，等南海造船厂建好了，我们就建第三个造船厂，造船，以后是我们的主要产业之一。”刘羿简单鼓励了大家一番，没有多说。 …… 从造船厂出来，刘羿说：“带你们去看一个秘密作坊。” 大家跟着刘羿到了椹川熏鱼厂和豆制品厂，现在这里的主事是冯二，是刘羿穿越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当时，他是家主刘骏的家奴，住在刘羿家，负责监视，不让刘羿家瘟疫传播。后来，刘羿把他买过来，参与徐纹熏鱼厂建设，到现在，已经独挡一面，负责椹川的熏鱼厂和豆制品厂了。 冯二现在穿着整齐，身体微胖，已经有了主管的派头。见刘羿马到，赶紧上去拉住马缰，扶刘羿下马。刘羿说：“生产现场是机密，让人搬100套藤甲出来。” “诺！” 不久，100套藤甲就搬到豆制品厂小广场。刘羿叫人把一件藤甲挂在树上，让几个侍卫对着藤甲射箭。大家发现箭簇射到藤甲上，纷纷弹开，藤甲丝毫无损。 秦虎赫然，问：“大人，此为何物，连弓箭都能抵挡。” 刘羿哈哈大笑：“这叫藤甲，非常坚硬，而且轻便，穿上后，可防刀箭，还能灵活杀敌。”刘羿想想，“还有一个大好处，就是可以漂浮，人穿上它，在水里不容易下沉。” “那岂不是水军最好的盔甲？”秦虎说。 “正是，我就是为水军打造的。”刘羿问，“冯二，现在有多少？” “有3000多套在生产，但只有500套成品可以出库。” 刘羿喊：“着100侍卫换盔甲，剩下的400套送去给水军。告诉甘宁，每一副盔甲都是经过2年时间制作才完成的。希望他们珍惜。” “2年时间？”大家都惊呼。 “是啊，这个作坊两年前就有了，现在才出产品。”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刘羿，觉得不可思议。刘羿居然会用2年的时间来打造这些盔甲，而且还是为普通士兵所打造，不敬佩都不行。 其实也是大家不了解，藤甲的制作流程就需要2年。首先要将青藤晒干、手工编织、生桐油浸泡制作，之后再进行多次的浸泡和晾干，这样下来，一套藤甲就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如果不经过多次浸泡和晾干，藤甲的韧性就不够，防御功能就会降低。但这只是一个过程，并非需要天天去制作它。 不久，一百个士兵就穿戴好了。一副藤甲包括衣甲、头盔、盾牌、肩甲、护臂、护腿等，十分复杂。大家看着油亮闪光的藤甲，既惊奇又感慨。 秦虎问：“可以抵挡刀枪吗？” “你可以让他们举盾试试。” 秦虎上前，一枪刺过去，一个侍卫举盾牌抵挡，秦虎的枪尖居然没能穿过去，当然秦虎并没有用太大力气，但足以让秦虎大吃一惊了。 秦虎说：“以后他们岂不是刀枪不入？” 刘羿笑道：“绝对的刀枪不入是不可能的，遇到你这种大将，什么盔甲都抵挡不住，但防备普通士兵的攻击，应该是够了。” “那也是了不起的盔甲了。” 听刘羿这么说，那些穿上藤甲的士兵个个神气十足，而没得穿的士兵则十分羡慕。 刘羿说：“这种藤甲也有弱点，就是不防火，遇到火，你们得躲远点。” “诺！”穿藤甲的士兵答应。 刘羿对冯二说：“继续加大产量，大家制藤甲有功，奖赏工匠5万钱。” “诺！多谢大人赏赐。” 刘羿说：“冯二，你让人带大家参观熏鱼制作和葛根粉制作，你留下，我问你些事。” “是。”冯二让大家跟着熏鱼厂主事去参观。刘羿问冯二：“你现在这里能走得开吗？” 冯二点头：“我儿子全套工艺都会，平时主要是他在具体管。” “好，我擢升你为南海郡食品工业掾，你去南海郡，把南海郡的食品工业抓起来。” “谢主人隆恩。”冯二跪下叩头。冯二以前是刘羿的家奴，所以没外人的时候喊刘羿主人。 “起来吧，你这个名字不好，不像个当官的。你以后叫冯二新吧，意思是你是一个新的冯二，不是以前的冯二。” “好，好，我就叫冯二新。主人，你还记得当初治瘟疫时，在主人家里治好的第一个人吗？” “记得，就是那个叫陈四洪的街坊。” “对，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主人治好的，经常念叨主人的好呢。现在陈四洪是豆制品厂主事，他婆娘也在豆制品厂上班，我想把他家也带去。” “可以，你带一些技术工人过去，迅速把工厂建起来。” “诺！” 第165章 汤圆 第165章 汤圆 在日南郡西卷县，许多百姓兴高采烈。这次全歼占人军队，让百姓看到了希望，所以征兵告示贴出去，就有许多人报名。当然，这里面还有军饷和伙食的原因。西卷县百姓哪里过过这么好的日子？每天不是鱼就是肉，让百姓看着眼馋。所以征兵600，几天就招完了。一些远处来的青年，没有当上兵，只好做民夫，修补城墙派上了用场，有薪资吃饱饭，个个也眉开眼笑。 渔民更是高兴，以前打的鱼没人要，现在有多少卖多少，一些早不打鱼的人也开始重操旧业。商家也高兴，大家有钱了，什么东西都有人买，什么东西都短缺，不少商店货物全部卖完，货架空空如也，商人们划船骑马到处找货。 总之，日南郡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天地。 工曹掾黄玉清也是闲不住的人，出去转了一天就找到了黏土，第一个砖厂就开始兴建了，只是工人少了些。黄玉清就发令让其他两个县派人来学习，以增加建厂人数。 郡丞冷荀已经和几个商人进行了协商，让他们为日南郡购买一些奴隶，而且男女都要。商人有钱可赚，自然乐意冒险，所以一些商人开始往林邑国、扶南国方向寻找卖家，交州九真郡，甚至交趾郡也有地下人口市场，有的商人直接去了这些郡。 高顺对刘羿说的组合军阵十分佩服，所以把带兵的事交给副将刘建鸿，自己天天带着50个刀盾兵、50个长枪兵，25个弓箭兵出城演练混合兵种组合阵法。 日南郡的事传到交趾，交州刺史丁宫自然乐见其成，交趾郡守士燮则忧心忡忡。士燮想不明白，近千占人被刘羿的士兵一个时辰就歼灭了，这刘羿的兵到底是什么兵？ …… 刘羿始终牵挂家里两个孕妇，只在椹川县城住了两个晚上，就匆匆回到合浦。回到家，黄莺儿、糜贞都拉着刘羿，要求刘羿不能再出去了，她们的预产期要到了。 刘羿说：“不出去了，我在家陪你们。再给你们做一种好吃的东西，让你们吃饱了，好生个胖娃娃。” “什么好吃的？” “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知道。” “今天晚了，明天就做给你们吃。” “好，好，如果做得好吃就告诉你一个喜讯。” “什么喜讯？” “明天再说。” 刘羿见小妹过来，问：“小钰儿，家里有什么喜讯？” 刘钰伸出手：“想知道，给钱。” 刘羿在她手掌拍了一下：“调皮，快说。” “你去问秦玉吧。” 秦玉是糜贞带来的丫鬟，刘羿已经猜到肯定是秦玉怀上了。刘羿兴冲冲来到糜贞小院，在丫鬟房间找到秦玉。刘羿一把将秦玉搂在怀了，问：“你怀上了？” 秦玉把脸埋在刘羿怀里，嗯了一声。刘羿一把把秦玉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就是一阵猛亲。秦玉满脸通红，娇羞无比。丫鬟柳芳过来，把头靠在刘羿肩上，喃喃说：“老爷，秦玉姐都有了，该我了。” 刘羿一高兴，就把柳芳抱起来，放到床上。 正好糜贞进来，见此情形，呸一声：“大白天的，也不关门。” 秦玉赶紧起床，跟糜贞出去，顺便把门关上，把空间留给刘羿和柳芳。 黄莺儿和两个丫鬟还在花园乘凉，见糜贞和秦玉脸色潮红，知道肯定是刘羿在干坏事。黄莺儿笑道：“贞儿妹子，你不能太贪了，我两个丫鬟可都没有哦。” 糜贞笑道：“又不是我安排的，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抱在一起了。” 黄莺儿说：“我不管，今晚必须归我这两个丫鬟。” 糜贞说：“我没意见，就看费娇妹妹有没有意见。” …… 刘羿从糜贞房里出来，偷偷摸摸进了灶房。问仆妇：“我们家有糯米吗？” “有啊。” “拿5斤来泡上……” 刘羿这是要做汤圆。说起汤圆的历史，还非常好玩。汤圆起源于宋朝。当时明州（浙江省宁波市）兴起吃一种新奇的食品，即用黑芝麻、猪油、白砂糖为原料，首先把黑芝麻磨制成粉末状，然后把猪油、白砂糖相继放入混合物揉成团做馅，外面用糯米粉搓成圆形。因为这种糯米球煮在锅里又浮又沉，所以它最早叫浮元子。后来因为浮元子成了欢度元宵节的应时食品，于是又改名为“元宵”。辛亥革命后，袁世凯当了大总统，他忌讳“元宵”和“袁消”谐音，于是在1913年的元宵节前，正式下令将“元宵”改为“汤圆”。从此这种小吃，就有了固定的名字，叫“汤圆”。 刘羿作为现代人，做汤圆自然是轻车熟路。第二天一早，刘羿就开始磨糯米面，准备汤圆芯子，没有白砂糖，只好用红糖代替，又示范教大家怎么包。中午，所有人都吃到了一种新的美食。大家吃着又糯又香又甜的汤圆，都赞不绝口。 黄莺儿说：“你这个技术要是传给哪家，哪家就得发财，你打算传哪家没有？” 刘羿说：“算了吧，我们家有三个孩子了，这是老天眷顾，我们就做点好事，把这个工艺公开，让百姓都增加一种食品，改善生活。” 母亲首先赞成，高兴地说：“这是好事，我们也不缺吃，不缺钱，做些善事，自然会保佑我们的孩子平安。” 刘羿点头：“好，今天，我们再泡50斤米，明天我去合浦饭庄，教厨师做。你们也可以叫你们的家人来学。” 太守要教大家学做汤圆，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第二天中午，合浦饭庄来了许多官吏、商人，也有一些百姓，大家看着刘羿指挥厨师做。不久，每人都得了一小碗，大家一边吃，一边称赞。刘羿的名声再次升高。 有人说：“这个汤圆应该取名太守汤圆。” 有人反对：“大汉太守多了，谁知道是哪个太守，应该取名刘氏汤圆。” 有人说：“天下刘氏是大姓，人太多了。不行不行。” 刘羿笑道：“得了，你们非要取个名字，就叫合浦汤圆吧。” “合浦汤圆，合浦汤圆。”大家纷纷叫好。 下午，许多人回家就开始准备材料，搞得合浦糯米、红糖脱销。一些商人把工艺记录下来，准备派人送回老家。反正这种汤圆要从合浦传出去，还需要时间，家族可以趁机先赚一笔。 第166章 刘东 第166章 刘东 五月初五，郡丞郭进、工曹掾刘昀、矿山工业掾彭山虎、钢铁工业掾糜凯等人从朱卢县回来了，大家兴高采烈，让士兵抬着几块铁到郡府报喜。 刘羿走出办公室，指着铁锭问：“质量如何？” 糜凯自豪地说：“直接就是熟铁，如果用来打刀剑，比我们现在用的还要坚韧。” 刘羿笑道：“意料之中，好，那就到会议室开会。” 到了会议室，刘羿说：“钢铁对我们的重要性我不说了，大家都明白，现在就是如何增加产量的问题。我讲几件事，第一，立即成立找矿队，20个人，由矿山工业掾彭山虎负责，先找这两个区域。”刘羿走到舆图前，指着钦英县和高凉县。“找到煤矿和铁矿，立即组织建厂。在哪个区域找矿，就由哪个县派100兵护卫，确保找矿队员安全。” 刘昀说：“钦英县县丞黄玉发派斥候去朱卢县向我报告，煤矿和铁矿他们已经在十万大山找到了。” “哦，那就直接建矿建厂，找矿队直接去高凉县找。” “诺！”大家答应。 刘羿接着说：“第二，成立兵器工厂，厂址在黄忠英雄营附近，便于军队保护。同时成立工具厂，负责劳动工具和农具生产，此事由刘昀负责。” “诺！”刘昀答应。 “工曹设置兵器工业掾和工具制造工业掾，人选由工曹举荐。” “诺！”刘昀答应。 “第三，对这次有功人员进行奖励，包括生产人员和朱卢县参与过程中的有功人员，具体方案由郭进负责。” “第四，在黄忠营附近设置一个镇，对军人家属、工匠家属进行管理，那里，以后估计会有万人以上。” …… 大家正在讨论一些细节，秦虎进来，对刘羿悄悄说：“家里丫鬟来说，糜贞夫人发作快生孩子了。” 刘羿哈哈大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家糜贞夫人要生孩子了，我得回去看看。” “快去，快去。”大家都起身，催刘羿快走。 郭进说：“今天就先散了吧，大家按太守说的执行，有问题再商议。” “诺！”大家答应。 刘羿匆匆往家赶，到家时，发现合浦医学堂掾史秦毓带着十余个医匠等在客厅，糜竺等人也到了。刘羿进到糜贞房间，走到糜贞床前。糜贞拉着刘羿的手：“相公，我怕。” 刘羿说：“别怕，没事的，有我在呢。” 刘羿陪糜贞说了一阵话，稳婆过来说：“大人，你出去吧，有我们几个在，不会有事的。” 刘羿看了看几个稳婆，点头说：“拜托了。” 刘羿出门，见黄莺儿挺着大肚子坐在小花园凉亭里。刘羿走过去，坐在黄莺儿旁边：“怎么了，不高兴？” 黄莺儿靠在刘羿怀里：“我为什么没有发作？” 刘羿笑道：“瓜熟蒂落，说不定你怀的孩子比糜贞怀的孩子要重。” “那有什么用，要是糜贞生的是儿子，岂不是就是以后的家主了？可我才是你娶的第一个妻子啊。”黄莺儿说着开始抹泪。 刘羿拍拍黄莺儿的背：“别哭，只要是我的孩子，将来日子都好得很。我跟你说啊，以后你夫君地盘宽得很，要许多儿子、女婿来管理。就像现在，我有3个郡，如果要人来管理，需要3个人。” “那不一样的，地盘再大，总有一个是你的接班人。” 刘羿安慰道：“人只要活得开心就行，不在乎当多大的官，有多少钱。当今皇上算大汉最大的官了吧，可他活得还没有我开心，所以不要去争这些虚名，开开心心地生活，比什么都强。” “你怎么知道皇上活得没你开心？” “我当然知道。”于是刘羿给黄莺儿讲皇上为什么要启用太监，为什么要卖官鬻爵，为什么要创办鸿都门学，为什么要在宫中做买卖等等。 黄莺儿听得眉头紧锁，叹道：“原来皇上斗不过这些大臣，真是可怜。” 刘羿也叹道：“是啊，皇上缺少治国的智慧和手段，只好胡闹，以为这样就可以和大臣竞争了，实际上却是越搞越乱。所以，我们的孩子以后一定要在斗争中成长，经风雨见世面，否则，给他留下什么家财官位，都是没用的。” “嗯，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了些。” 刘羿点点头：“好了，你回去休息，我去问问糜贞怎么样了。”刘羿心想，我是回来关心糜贞的，怎么变成来安慰黄莺儿了。 …… 现在，刘羿家客厅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该喝水喝水，该吃饭吃饭，刘羿也不用管，反正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没什么目的，只图刘羿能看他一眼，知道他来了，安排官位的时候会突然想起他。刘羿和大家随便打了个招呼，就进了书房，让秦虎守住门口，进戒指空间拿了些水出来。刘羿心想，这个东西才是最好的灵药，等糜贞生了，可让她迅速恢复体力。 从下午到晚上，糜贞还没有生下来，刘羿让大家回去休息，可大部分人都没有走，要见证刘羿喜得贵子，到后面刘羿也懒得说了。 母亲一直很紧张，在糜贞房里没有出来。刘羿叫小妹进去让母亲休息，可无效，刘羿也只好罢了。糜竺也很紧张，不说话，猛喝茶水。 时间到了寅时，天快亮了，聊天的人也累了，四周一片寂静，突然，哇的一声婴儿哭啼，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一个丫鬟跑出来，大声喊：“生了，生了，是个少爷，母子平安。” 大家都站起来，大声欢呼，门外的爆竹也响起来。然后纷纷向刘羿祝贺，仿佛是刘羿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取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 大家都要给刘羿贺礼，刘羿坚持不收，说满月以后再说。不久，丫鬟通知大家去吃鸡蛋，以示庆贺，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涌向餐厅，去完成生孩子的最后一项仪式。 刘羿到糜贞门口，母亲不让他进。母亲说：“这个时候让他休息，你别去打搅他。”刘羿把井水递给母亲，母亲说：“我喂给她。” 稳婆把包好的婴儿抱来给刘羿看，见到小老头一样的脸，刘羿冲他笑笑，婴儿没有反应。刘羿说：“敢不理老子，老子打你屁股。” 稳婆一笑，把婴儿抱走了。 回到客厅，大家都要刘羿取名。 刘羿站在窗前，东方已经升起红霞。刘羿说：“霞聚东方，就叫刘东吧。” 大家都叫好。一些文士心里一动，霞聚东方，东者，主人也，刘羿是想让这孩子成为下一代主人。 第167章 港城 第167章 港城 五月初六，许多人自发组织庆祝活动，合浦饭庄大厅和包房几乎全部被订完，刘羿被好几个家庭请去喝酒。到这时，刘羿才知道，他的这个孩子对大家来说多么重要。 在华夏古代，下级叫你大人和叫你主人差异是很大的。叫你大人，意思是你是他的上官，他只是你的手下；但叫你主人就不一样了，意思是他是你的部曲或者仆人，他的命运是和你相连的，是命运共同体，许多人若干代人只为一个家族服务，就是因为他们永远只依附于这个家族。现在，有不少人叫刘羿主人，也意味着他们将永远忠诚于自己这个主人，因此，刘羿有没有后代对他们来说就十分重要，有后代，也意味着事业可以延续，他们的后人就有了好的归宿。 所以，刘羿后代的出生，他们的高兴发自内心，这是刘羿以前没有想到了。当然，糜竺家族虽然不用叫刘羿主人，但也是刘羿家族的命运共同体，这糜贞的后代当然首先是刘家的血脉，但同时也是糜家生命的延续，不用说也是糜家的大事，庆祝一下是必须的。 可怜的只是黄莺儿，同时怀孕，偏偏孩子赖在肚子里不想出来，着急也没用，而且还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当然，实在要怪就怪刘羿花心，娶那么多老婆，要是只有她一个，就没有这些麻烦。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别人还会指责她不容人，是妒妇、悍妇，大家的口水会把她淹死。 黄莺儿的父母也有些着急，早上就急急忙忙地来到刘家，不停开导安慰黄莺儿，当然也免不了与黄莺儿一起短叹长吁。 刘羿内心也很同情黄莺儿，知道刘东的出生意味着什么，虽然刘羿不停打消黄莺儿的顾虑，但时代的局限性是不容许其他孩子接替自己位置的。所以刘羿决定多关心一下黄莺儿。 刘羿轮流到了几个所谓的庆祝点，喝了一些酒就回家了，先去看了糜贞和孩子，见两人都很健康，心情很好。来到餐厅，见家人正在吃晚饭，又陪家人庆祝了一番。刘羿说：“莺儿估计也快了，这几天我就好好陪陪莺儿，直到孩子出生。” 黄莺儿自然心花怒放，感激地看着刘羿。以后几天，刘羿真的那里都没去，天天晚上陪着黄莺儿，直到五月十一，黄莺儿终于发作，五月十二，生下一个女儿。黄莺儿自然泪水涟涟，刘羿自然又要跟她讲大道理，说些生男生女都一样之类的理论。最后，刘羿给女儿取名刘瑛。 …… 两个孩子都生了，刘羿也该去南海郡了。简单筹备了一下，五月十五，刘羿开始出发。这次刘羿没有多带人，只有糜竺、甄逸、张伍、是仪随行。所以速度很快，12天就到达了番禺。 刘羿听取了郡丞冼岱、主薄植瑜、督邮吴广、郡尉何仪、功曹掾费钦汇报，又去海边实地考察了造船厂和盐场，对冼岱等人的工作基本满意，但对南海郡的工商业发展十分不满。刘羿说：“番禺一个郡治县城，许多地方破破烂烂，商铺不多，街上行人稀少，这样不行，只有经济发展，民心才会振奋，凝聚力才强，对其他地方的人才会有吸引力。” 六月初三，刘羿召开了郡府会议，南海郡各曹掾以上官吏参加会议，糜竺、甄逸被特邀参加会议。会上，刘羿推出了港城建设计划（刘羿要建的港城，差不多就是后世的深圳）。 刘羿说：“一个地区的发展，要有一些工业聚集区和商业聚集区，我们要建的港城，就是一个商业聚集区，与合浦郡的珠城基本差不多，通过贸易带动我们的工业发展。” 刘羿指着舆图说：“你们看，这一带港湾特别多，三面环海，发展海上运输条件十分优越。我之所以把它取名为港城，就是要在这里建立许多港口，实现南方与中原的连接，实现大海与内地的连接。” 接着，刘羿详细讲述了自己的产业布局和海运、河运布局。刘羿还重点强调了番禺和港城之间的关系，刘羿说：“本官希望，港城是一个商贸之城，番禺是一个文化之城，港城建商会，番禺办书院，港城出富商，番禺出文章，港城卖产品，番禺做研究。举个例吧，番禺陶瓷历史悠久，可是运不出去，规模一直做不起来。现在，有港城了，陶瓷就有销路了。当然，我们的陶瓷生产工艺落后，就需要研究改良。所以，番禺应该集中一批文化人，研究产品，研究工艺。港城就应该集中一批优秀的商人，建立市场，扩大销量。两个城市结合起来，就可以加速南海郡的发展。” 刘羿这一讲，许多人都兴奋起来，对南海郡的发展充满希望，看着刘羿眼神都变了。刘羿见大家情绪被调动起来了，顺势介绍了大汉两大商业士家家主，糜竺和甄逸，并把港城的兴建委托给了甄逸。 有了这个契机，甄逸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南海郡，而南海郡的官吏知道有大商家作为依仗，也对港城发展充满信心，许多人都悄悄打起了举荐家族子弟去港城的主意。 第二天，刘羿开始考察南海郡官吏，也考察了两天。南海郡许多家族祖先都是中原人，不少是西汉时期移民过来的，文化底蕴比合浦郡厚实得多。刘羿想，这次建港城，情况比较特殊，得任命靠得住的人，以后任命其他地方的官吏，可以再南海郡调整一些人出去。 初六，开始讨论人事。最后，擢升合浦郡珠城县主薄黄璨为南海郡港城县县令，辟举甄逸妻弟张伍为县丞，擢升南海郡功曹书佐齐凡为主薄，擢升侍卫营百夫长刘海朋为县尉。擢升南海郡番禺县教谕植鸿为合浦郡珠城县主薄。 这里面，刘海朋是加入刘家的南海师兄弟中的四师兄，植鸿是前太守植瑜的侄子，算是有照顾的意思，但他们的能力也是能够胜任的。 此外，根据督邮吴广举荐，刘羿任命尚待安置的时曹掾吴尚江为难民安置史。各郡时曹掾主要是管四时祭天的官，刘羿不太相信祭祀的作用，所以要求暂时不设这个官职，这样，以前的时曹掾也就成了待分配状态。 第168章 选将 第168章 选将 接下来，刘羿接见了番禺商人，去县学堂举行了一次演讲，又在番禺县城规划了南海书院。同时宣布，恢复茂才举荐，每年秋季由各县组织推举，各郡郡府审核。这一举措无疑又是一场风暴，许多学子奔走相告。 六月初十，有斥候来报，钦差已到苍梧郡郡治广信县，让刘羿前去领旨。 “广信县？”刘羿疑惑地问。 斥候说：“有钦差的信。” 刘羿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我义兄又来了。” 看完信，刘羿沉思：“皇上给骑兵1000人，这个好理解，把舟山岛给自己做转运基地也在意料之中。可这成立珠崖州，是什么意思？” 把交州一分为二，削弱士燮势力？对，只有我和士燮势均力敌，士燮才不可能拥兵自重，交州也不会脱离大汉版图。这一招很妙啊，是谁的主意？ 刘羿想了一阵，想不出是谁，干脆不想了。根据现在的划分，交州交趾、九真、日南、郁林4郡归交州管辖，南海、苍梧、合浦、珠崖4郡归珠崖州管辖。但珠崖郡只是所谓的遥领，目前没有实际意义。所以珠崖州实际只有南海、苍梧、合浦3郡。从人口说，交趾郡80万，郁林郡25万，九真郡约10万，日南郡3万，不过日南郡现在在自己手里。那么，交州有115万人。珠崖州这边，合浦郡现在有20多万，南海郡有20多万，苍梧郡应该有接近20万。这样，珠崖州有60万人，约等于交州人口的一半多一点，人口劣势十分明显，优势是经济比交州强，人口增势强劲。但苍梧郡经济也十分落后，南海郡才接手半年，而且刚经过动乱，需要恢复。 “哎，要想和士燮一较高下，还不是时候啊。当前，只有尽量拖延时间，不要和士燮发生正面冲突。只要能维持2年的平稳，估计就不怕他士燮了。”刘羿自言自语说。 刘羿打开舆图，看了看苍梧郡。苍梧郡由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设置，郡治在广信县。领广信、谢沐、高要、封阳、临贺、端溪、冯乘、富川、荔浦、猛陵等十县，地形以山区、丘陵为主，比较复杂。从人口构成看，这些地区多为蛮、越杂居之地，治理难度比较大。“哎。”刘羿叹口气，“既然皇上这样定了，我也只有执行啊。” 刘羿立即通知郡丞冼岱、主薄植瑜、督邮吴广、郡尉何仪及功曹史费钦召开会议，宣布了皇上圣旨内容。大家听说要成立珠崖州，神情都很古怪，觉得不可思议。但随后反应过来，纷纷向刘羿祝贺。 刘羿说：“我也觉得十分突然，具体情况要到广信才知道。前面安排的事情你们继续落实，功曹掾费钦跟我走，明天早上出发。” 当晚，刘羿又把情况通知了糜竺、甄逸，两人大喜，都觉得这辈子跟对了人。甄逸说：“我立即回去，先组织三千人来南海郡，迅速建设港城，其他人也逐步往南海移动。” 六月十一，刘羿带着费钦和侍卫营往广信出发。六月十七，到达广信县城。钦差、义兄冯文，苍梧郡太守刘曜带着郡府主要官吏到城门迎接。冯文见到刘羿，自然十分亲热，两人抱在一起，互拍对方后背，冯文说：“你小子都升州刺史了，羡煞老哥了。” 刘羿笑道：“又不是州牧，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好啊，你小子还不知足，要不要我转告皇上？” 刘羿佯怒道：“那我们先割袍断义。” 冯文哈哈大笑：“好了，先进城再说。” 刘羿说：“等等，先见见苍梧郡的诸位同僚。” 太守刘曜首先上前拜见，刘羿赶紧回礼，刘羿说：“你是本官长辈，应该接受后辈见礼。” 刘曜哈哈大笑：“老夫六十有五，又与你同姓，说是你长辈也说得过去。” 刘羿躬身：“长辈就是长辈，按年纪，你应该为吾叔公了。” “刺史大人客气了。下官给大人介绍一下苍梧郡官吏。”刘曜给刘羿介绍了郡丞、郡尉、主薄及列曹官吏。刘羿发现有5个都是白胡子老头，皱了皱眉，心想，这苍梧郡是个养老院啊？但还是客客气气地与大家见礼。 刘曜自然看到了刘羿的反应，笑了笑，一挥手：“大人，请。” “请。”刘羿向冯文挥挥手。 到了郡府，天已经快黑了，冯文还是宣读了圣旨。接下来就是宴会。宴会开始前，冯文给刘羿介绍了羽林军三个军侯和十多名百夫长。冯文笑道：“这次发现名将没有啊？” 刘羿哈哈大笑：“百夫长藏霸出列。” 一个一脸络腮胡的高大汉子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将参见刺史大人。” “你先到本官侍卫营，等候安置。” “诺！”藏霸走到一队侍卫旁边。 冯文疑惑地看着藏霸，指着一个军侯：“于糜，去旁边小广场，你和他试试。” 到了小广场，两人只能步战，藏霸用枪，于糜用刀，过了20多招，不分胜负。刘羿喊：“停，秦虎，他的枪太轻了，把你的枪给藏霸。” 藏霸接过枪，几招就把于糜打败了。藏霸大喜，把枪还给秦虎，抱拳称谢。 于糜有些垂头丧气，走了过来。刘羿问：“你会水战吧。” 于糜点头：“以前练过。” 刘羿笑道：“你的长处在水战，以后就做水军将领吧。也先到侍卫营，等候分配。” 冯文看着刘羿，问：“你在羽林军有卧底？” “那到没有。” “又是你师傅说的？” 刘羿哈哈大笑：“正是。” 冯文大喊：“还有想比武的没有，我们现在可是在选将哦。” 一个百夫长出列：“末将黄韶新，想试试。” 刘羿不知道这个名字，让藏霸去试，结果十余招，藏霸将黄韶新打败。刘羿笑道：“能抵挡藏霸十余招，也不错了，擢升你为军侯，接替于糜位置。” 黄韶新大喜，过来谢恩。刘羿说：“你的刀法力量不足，需要刻苦训练。” “诺！”黄韶新答应。 后面没有人再上，大家都去餐厅吃饭。冯文又将43个学子名单交给刘羿。刘羿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特殊人才，就和大家打了招呼，坐下喝酒。 冯文说：“我带来一个侄儿，一个妻弟，也帮我安排一下。” 刘羿笑道：“自家兄弟，不客气，明天带来我见见。” 第169章 郡尉服罪 第169章 郡尉服罪 吃罢晚饭，冯文和刘羿在驿馆会客室闲聊。秦虎进来报告：“广信粮油商铺掌柜曲嘉求见。” 刘羿知道此人是合浦卫派驻广信的游侠，说：“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中年商人走了进来，见有冯文在，愣了一下。刘羿笑道：“是我义兄，你们就是他带来的，自己人，说吧。” “下官曲嘉，在广信快一年了，了解的情况如下。郡守年纪偏大，经常生病，不太理事。郡丞年纪也大，是郡守的同窗，也不太理事。主薄年轻，能力倒是比较强，苍梧郡主要靠他管着，郡尉是个混蛋，强买强卖，飞扬跋扈，因兵权在手，百姓敢怒不敢言，民愤很大。决曹掾是郡尉弟弟，和郡尉差不多，民愤也大，向犯人索要钱财，导致各县监狱管理混乱。下面的谢沐、冯乘、富川三县治理问题最多，去年零陵郡民变就有许多人参与，目前也不安定，处理不好还会引发民变。” 刘羿点头：“辛苦了，把郡尉的罪行整理给我，先解决他的问题。” “知道大人要来，已经整理好了。”曲嘉从衣袖里拿出几张纸。刘羿看了一下，递给冯文。冯文看完大怒：“这个黄火金，纵容手下家奴，敲诈勒索逼死5人，强抢民女8人，强买田地3000余亩，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该死。我现在就发布钦差令，全部捉拿归案。” “慢，要防止郡兵哗变，明天早上行动，先接收郡兵，再拿人。” “好，听兄弟的。” …… 第二天一早，钦差卫队带着羽林军到达四个城门，宣布钦差令，要求郡兵移交城门守卫，回军营带命。很快，500羽林军就控制了城防，刘羿侍卫也同时控制了郡府。郡尉黄火金十分机警，猜测到钦差要对他动手，立即率领100余名家奴劫持了100多街坊路人，其中有20余名是郡府官吏，准备与钦差谈条件。 刘羿听说后大怒，亲自赶到现场，见黄火金把剑架在郡府一个官吏的脖子上。这个官吏是一个老头，刘羿记得是现任田曹掾。刘羿走到前面，对黄火金说：“你这是想干什么？” 黄火金面目狰狞，大声说：“我知道你们想灭我，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家里的人也不顾了，你想被灭族？” 黄火金一呆：“我家里的人能活？” 刘羿说：“你是犯了罪，可并非谋逆这等大罪，不会被灭族。但是，如果你对抗钦差，性质就变了。” “我怎么相信你？” “我堂堂刺史，会失信于你一个小小郡尉？” 黄火金还在犹豫，刘羿说：“这样吧，我来替换这老头，你把剑架在我脖子上。” “不可，不能冒险。”冯文劝阻。 刘羿摇摇头：“他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骨气，我相信他。”刘羿一边说，一边走到黄火金面前。 黄火金眼神复杂地看着刘羿，放开了田曹掾，把剑对准刘羿胸膛。刘羿平静地看着他，缓缓说：“军人是神圣的称号，是百姓的保护神，不要一错再错。” 黄火金摇摇头：“可惜你来晚了，要不然我宁可战死沙场。” 刘羿点头：“你是要死的，你的罪太大，不可赦，但罪不至家人。”刘羿突然大喝：“脱掉盔甲，放下武器，死也不要玷污军人的称号。” 刘羿这声喝动用了气功，黄火金心头一震，长剑哐当掉在地上，双手颤巍巍地开始解衣甲。刘羿过去帮忙，几下帮他解了。 刘羿说：“去军营，给弟兄们道个别，我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谢谢。”黄火金跟在刘羿后面去旁边不远的军营，郡府官吏和一些百姓也跟在后面。 黄火金走到点兵台上，看着下面被解除了武装的士兵，突然老泪纵横，黄火金说：“我以前也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在战场上奋不顾身，积功做到百夫长，可百夫长一做就做了八年，没有升职机会。有人给我说，要升职得送礼。于是我就拼命积钱，还把老家的地卖了，给郡守送钱，给郡丞送钱，给当时的郡尉送钱，就这样，当上了军侯。可要保住自己的位置，还得送钱，于是就开始敲诈商人，有几家外地来的商人被我折腾垮了，搬离了广信。大概我送的钱比较多，老郡尉告老还乡之后，我当上了郡尉。可我这时觉得世界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用不着改变自己了。于是继续敲诈商人，强买强卖，强纳小妾，终于走上了不归路。弟兄们，是我损害的军人的荣誉，我死有余辜，望兄弟们吸取我的教训，堂堂正正做一个军人。” 一个军侯喊：“郡尉，我们也想堂堂正正做个军人，可是我们经常没有军饷，郡府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可我们哪有什么办法？只有去收商铺、作坊的保护费，在县道、河道设卡，强行收费，我们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我们军人也是人，也有家人，没有钱也不行啊。” 刘羿站了出来：“我是新任刺史，今年你们有几个月没有发军饷？” “今年才5个月，有2个月没有军饷，去年有5个月没有军饷。” “好，一共7个月，今天就补发给你们，但是你们收的商铺、作坊的保护费退还给人家，路卡全部撤除，能办到吗？” “当然能办到，我们也不想这么做。”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大人，末将陈三奇。” “陈三奇听令。” “末将在。” “擢升尔为苍梧郡决曹掾，你带100军士巡查各县监狱，凡有冤屈者立即释放，凡有罪花钱出狱者重新捉拿归案。” 陈三奇愣了一下，激动得跪在地上：“末将……下官决不辜负刺史大人期望。” “好，起来吧。”刘羿说：“本官以刺史的名义宣布，从今天起，所有军人一日三餐，有鱼有肉，军饷按时发放，标准参照合浦郡执行。但是，给你们这么好的待遇，是要你们刻苦训练，英勇杀敌，做一个真正的军人。你们能办到吗？” 大家都愣住了，似乎不相信。 “嗯，办不到？” “能。” “能办到。” “没吃饭吗？” “能办到！”大家齐声回答。 刘羿喊：“广信县县尉何在？” “下官在。” “先免去你县尉职务，等待安排。侍卫营刘庆英何在？” “末将在。” “擢升尔为广信县县尉，挑选300军士接管城防，并补征200军士。” “诺。”刘庆英答应。 刘羿对黄火金说：“你们两兄弟一起上路吧。” 这时，羽林军已经把黄火金弟弟押了上来。 冯文走上前，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黄火金：“给你留全尸。” 黄火金喝了一口，缓缓倒地。弟弟还想挣扎，冯文上前，强行灌了一口…… 第170章 苍梧换官 第170章 苍梧换官 黄火金兄弟之死，在广信引起悍然大波，许多商铺、作坊点燃爆竹，全城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刘羿对随行的是仪说：“去通知羽林军，非法所得全部没收，但他们正常所得就给他们留下。” “诺。”是仪去黄火金家处理此事。 回到郡府，郡守刘曜和郡丞刘凌来到会议室，向刘羿辞职。刘曜说：“老夫和刘凌商量过了，我们年纪过大，没有精力再管苍梧的事了，望刺史大人准许我们告老还乡。” 刘凌说：“我们还商量了，每人给郡府100万钱，算是对刺史大人的支持。” 这种时候，刘羿当然不会矫情。刘羿起身行礼：“两位长辈对小辈的关心，晚辈心领了，晚辈永远记住长辈的恩情，一定会把苍梧治理好，不辜负长辈的期望。” 刘曜点头：“其他几个老家伙我们都处得很好，我争取劝他们也辞职，把天地留给你们年轻人。” “多谢长辈，后面我确实有许多措施，要振兴苍梧，需要各级官吏尽职尽责。” “知道，你合浦郡、南海郡的变化我们都有耳闻，苍梧由你来管，是百姓之福啊。” “两位长辈能给晚辈介绍一下苍梧的真实情况吗？” “当然可以，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刘曜和刘凌给刘羿详细介绍了官吏情况、民风民俗以及世家大族的人际关系等等。 广信正好是士燮的故乡，士燮的祖坟还真在这里。刘羿想，当初威胁士燮说，敢打我合浦，就挖了士燮家祖坟，现在，他的祖坟就在自己治下，说不定士燮真的会老实一些。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刘羿说：“两位长辈说得很细，多谢了。晚辈给长辈要一个人，不知可否？” “何人？”刘曜问。 “长辈的孙子刘巴，相信他在我这里成长空间更大。” 刘曜疑惑地看着刘羿，见刘羿似乎十分认真，不像随便说说，点点头：“跟着你虽有风险，但确实能够有所作为。好，我回去给他父亲和他都说说，来不来他们定。” “好。”刘羿转身对秦虎说：“让费钦进来。” 费钦很快就进来了。刘羿说：“我的刺史府暂时不忙成立，其他三郡都是我兼领太守，苍梧郡我仍然兼领太守，以后统一调整。郡丞由你费钦担任，处理日常事务。你和刘凌大人接交一下，迅速进入角色。” “诺！”费钦答应，和刘凌离开了会议室。 刘曜笑道：“你也去我的办公地，我把大印交给你。” …… 到郡守办公室，刘羿接过刘曜递过来的大印。刘曜说：“派侍卫跟我去后院取钱。” 刘羿躬身：“那就多谢了，我现在确实需要钱。” 刘曜笑笑，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办公室。 刘羿对是仪说：“传令，擢升海康营统领韦昌辉为苍梧郡郡尉，擢升黄忠副将张任为广信营统领。擢升藏霸为黄忠副将兼海康营统领。命令合浦郡郡尉糜芳从我家调价值一千万钱金银，派兵押送到广信县。” “诺！”是仪答应。 刘羿接着说：“擢升合浦郡珠城县县令王玄为南海郡功曹掾，擢升合浦郡主记室书佐唐辛为珠城县县令。” 接下来，刘羿开始找苍梧郡官吏谈话，了解各自的基本情况和志向。 晚上吃过晚饭，冯文讲了黄火金两兄弟家财产情况。刘羿说：“这两兄弟虽然有罪，但情有可原，没收一半左右算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让他们查宽松一些。” 刘羿叹气：“说真的，苍梧这种环境，如果要查，大多数官吏都会有问题，但不能都杀了吧。所以罢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就饶了。但以后还敢这样干，就不轻饶了。” 冯文点头：“上行下效，就是这样。” 刘羿问：“你的侄儿和妻弟呢？” “哦，我去叫他俩来。” 冯文的侄儿叫冯瑾，18岁，在司隶一个县做书吏，算无品小吏。妻弟叫戚红利，28岁，做过几个职位，现在是县水曹掾。刘羿和戚红利谈话，觉得戚红利比较成熟，也有一定经验，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 刘羿说：“要解决苍梧郡民心问题，我打算先做三件事，一是修路，二是建码头，三是抓水利。戚红利正好是水曹掾，有经验，我就擢升你为苍梧郡水曹掾，先抓几个工程出来，鼓舞人心，如何？” “谢大人提拔。”戚红利从县水曹掾一下到郡水曹掾，跨了一大步，自然很高兴。冯文也说：“谢兄弟。” 刘羿接着说：“冯瑾缺少工作经验，先在郡府继续做书吏，积累一些经验再说。” 冯文说：“最好到基层，了解基层情况。让他到县城做水曹掾，正好红利可以指导他。” “那好，就在广信县做水曹掾好了。” “谢兄弟。” 刘羿笑道：“不客气，好好干，我这里不缺岗位缺人才。” 第二天，刘羿继续找人谈话，除了郡府官吏，还有广信县官吏，京城来的学子，县学堂学子等。 晚上，决定原主薄李澄继续任担任主薄，擢升广信县县令余丰为督邮。擢升徐晃副将杨小立为广信县县令。此外，刘羿还任命了几个列曹官吏，但大多数人仍然待安置。刘羿的意思是先去附近几个县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 此后，刘羿在苍梧郡转了一个月，调整了一些官吏，但突然接收的地方过多，一则身边可用的官吏不够，二则也担心地方动荡，调整的官吏不多，甚至一些老人不愿退位，刘羿也罢了。其间，接到二伯刘应信件，说他们父子都在日南郡考察，愿意留在日南郡工作。于是任命刘应为日南郡商曹掾，刘磬依然是难民安置史。这样，南海郡就没有县令，而南海郡以后是州衙治所，这个县令非常重要，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刘羿的家都在番禺了。刘羿为此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将合浦县县令秦奎调任番禺任县令，擢升合浦郡丞郭进的主记室书佐浦恒任合浦县县令。 这次冯文还带来了十几个要购买珠城房产的将领名单，说款项跟随到珠城的人带来。 刘羿笑道：“没事，我不怕他们赖账，今后珠城的房价肯定高得超出人们的想象，一房难求是必然的。”因为有一点刘羿十分清楚，两年后，黄巾起义会波及许多地方，那些有钱人自然会来寻找避风港，而珠崖州肯定是最好的地方。所以，这两年，没有其他任务，就是埋头发展。 第171章 万人血书 第171章 万人血书 七月二十一，刘羿召开了苍梧郡官吏大会。刘羿说：“苍梧郡当前的重点一是修路，把各县之间的县道加宽，让货物流通快捷，方便百姓出行。二是修码头，联通苍梧郡与南海郡之间的水路，拉动苍梧郡工商业发展。三是水利建设。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的田地主要集中在河边或者水库边，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就是树林杂草，为什么？缺水。大家想想，如果我们把水提高一丈，会增加多少水田，如果提高两丈呢？因此，要修水渠，要大力推广各类水车。我给你们留了许多水车图纸，希望你们认真研究，脚踏实地地干。我在徐纹、在合浦、在南海，经常讲一句话，叫着每天都有变化，我的座右铭是……”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许多人背了出来。 刘羿大笑：“相信再过一两年，你们回头再看，这个苍梧，就不是现在的苍梧了，是你们现在很难想象的苍梧。现在，才一个月，就有不少商人来了，作坊掌柜也来了，我相信，以后来的人会越来越多，苍梧的明天一定会十分美好。” “哗！”大家都神情激动，热烈鼓掌。 郡丞费钦也做了表态发言。费钦说：“原郡尉家没收财产400万钱，原太守、郡丞捐助200万钱，刺史大人自己资助我们金银1000万钱，总共1600万钱，等于我们苍梧郡以前几年的税收。有这么多资金，如果我们还发展不起来，我们有脸见刺史吗？” “没有。”大家回答。 “我们有脸做百姓的父母官吗？” “没有！”大家大声回答。 “那我们怎么办？” “干。” “拼了！” 所有人都激情澎湃。 会议结束，刘羿对张任说：“给你留下500骑兵，我带走500骑兵，下半年你自己再招收500步兵，明年你再招收1000步兵，苍梧郡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人，我会保卫好苍梧郡。” 刘羿点头，又交代了一些细节。 第二天，刘羿带着钦差冯文和没有安置的20名京城学子离开广信回番禺，整个广信县城都是送行的人群。 冯文说：“小子，苍梧又要大发展了，看看百姓的笑容，真是让老哥嫉妒啊。奶奶的，全大汉，可能没有第二个官像你一样受百姓爱戴的。” 刘羿笑道：“那可不能这样说，我听说去年吏部考核各郡太守治理地方的能力，本官名列倒数第一，你说说，我这倒数第一，会受百姓欢迎？” “妈的，那些家伙，向来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脸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从来都只会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他们认为好的，我肯定不能要，他们认为不行的，那肯定有本事，这样就方便我找人才了。” “妈的，他们怎么做，最后都是便宜你这小子。对了，你为何去番禺，不去合浦？” “一则番禺是州城了，我要去安排一下，二则我那女扮男装的冼灵儿怀孕了，想把她留在番禺，减少奔波劳苦。” “你小子这是双喜临门啊，到番禺得好好喝几杯。” “你这样说，好像我以前没给你酒喝似的。” “说的是。”冯文哈哈大笑。 …… 合浦郡得到成立珠崖郡的消息都十分震惊，许多人自发组织了庆祝活动，刘羿家更是人人激动。黄莺儿、糜贞本来还责怪刘羿不回来替孩子办满月酒，这下也不怪了，小妹则嚷嚷着又要搬家了。只有母亲，又在刘羿父亲灵位前暗暗垂泪，感叹他无福，死得太早。 郭进和来达心情有些复杂，在他们看来，刘羿的这些做法早晚会激怒朝廷，他们也留有离开合浦的后路，可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就受皇上青睐，越是胡闹越升官，他们实在有些想不通。 两人几次聚在一起谈论局势，猜测刘羿下一步动作。但两人有一个领域都小心回避，那就是谁会做合浦郡郡守。两人都清楚，刘羿已经是刺史了，不可能总兼郡守，可谁会上，心里没底。 郭进终于下了决心，派人回京，让家族送几个家人过来；来达呢，则派家人给来敏又去了一封信，催促他早点到合浦，增加自己在刘羿心目中的地位。 士燮得到信息后，开始是呆滞，后面是狂喜。士燮想通了一个实事，那就是他的竞争对手突然消失了。“虽然丢失了一大片地盘，可交趾、郁林、九真3郡以后就是我说了算了，丁宫一走，十有八九就该我做刺史了。”士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思考对策。 士燮迅速做出两项决定，一是派人向刘羿升任刺史表示祝贺，和刘羿暂时和好；二是派人去朝廷活动，加深与朝中大员的关系。 于是士燮的儿子士徽就带着黄金珠宝往合浦而来。 最郁闷的就是交州刺史丁宫了，以前有刘羿捣乱，士燮要依仗他从中协调，对他礼敬有加；刘羿是他下属，也不能得罪他。可现在，士燮的好处恐怕不一定有了，刘羿的熏鱼、盐精就算有，也相当于施舍，拿起来心里不爽，欠人人情。现在手里唯一的一张牌就是日南郡，按州的划分，日南郡在交州，刘羿应该拿出来，归还交州。可自己拿来干什么？要面对占人的攻击不说，只有3万人的郡纯粹就是包袱。可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给刘羿呢？想了半天，就是代管，把日南郡给刘羿代管。“这小子，肯定会给我提出日南郡问题，到时候再商议。” 珠崖州的成立，确实让日南郡人心浮动，许多人担心刘羿会放弃日南郡。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邮虞国、郡尉黄士庆聚在一起商议，怎样才能让刘羿不将日南郡还给交州。冷荀说：“我们这里有两个人大家不要忘了，那就是刘应父子，刘应是刘羿的二伯父，让他出马，定能马到成功。” 于是，大家把刘应找来，希望刘应能回一趟合浦，让他带着大家的期望，大家的嘱托，请求刘羿想方设法争取把日南郡留在珠崖州。 督邮虞国说：“日南郡巨变大家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如果要把日南郡重新划回交州，我相信百姓都不会答应。所以我提议，让百姓签字，搞一个万人血书，让刺史大人知道日南郡的民心。” “同意。”大家一致赞同。 第172章 信鸽 第172章 信鸽 从广信到番禺，本来五六天就到了，谁知路上遇到台风暴雨，被困在了高要县的一个村庄。刘羿、冯文在一个小地主家歇息，军士就只能在风雨里搭帐篷，受风吹雨打之苦了。 等了一天一夜，台风终于减弱，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阳光明媚，刘羿对冯文说：“让军士休息一天再走，我们在附近看看。” “好的，反正也不急。” 刘羿和冯文带着几十个侍卫走出村庄，见暴涨的河水还没有消退，路桥都被水淹着。 冯文笑道：“想走也走不了，路还不通。” 刘羿说：“是啊，合浦、番禺每年有旱灾，也有涝灾，说起来，条件并不好。” “可是你小子却治理得很好。” “那是因为我有钱，如果我没钱，百姓照样要饿饭。” “你现在还要买粮食？” “买，大船小船的拖进来，不过我现在是在屯粮。”刘羿指着大片大片的树林，“我们不是种不出粮食，是种地的人太少了，你看，多少荒地呀。” “是，军队、匠人、商人都要消耗粮食，得有土地来支撑，土地少了，就支撑不起。” 刘羿看着树林上空飞过的鸟儿。突然，发现有一种鸟很像鸽子。刘羿问侍卫：“你们知道那是什么鸟吗？” “我知道，叫鹁鸽。”侍卫胡简说。这个胡简是莫冲儿的老乡，也是莫冲儿的徒弟，不过刘羿没太注意他。 “你怎么认识这种鸟？” “我们老家有人养，鹁鸽肉好吃，还会下蛋。” “好，你回村里，看看这里有没有人养，如果有，叫来见我。” 冯文笑道：“你想吃这种鸟？” “吃了，多可惜。我用它干什么，下午你就知道了。” …… 中午，刘羿回到村庄。胡简报告说：“邻村有两个人养，是兄弟二人，喜欢打猎。已派人去喊了。” 吃罢午饭，两兄弟就来了，一个30来岁，一个20多岁。 刘羿问：“你们有多少鹁鸽？” “100多只。” “养来做什么？” “卖给有钱的老爷们吃肉。” “你们俩会孵化小鸽子吗？” “这些鸽子都是孵出来的。” “想当兵吗？我让你们当什长。” 两弟兄商量了一下，哥哥回答：“让弟弟去，家里有父母需要照顾。” “好，你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有话说。” “诺！”两人被侍卫请去吃饭。 刘羿喊：“胡简。” “到。” “擢升你为军侯，建立鸽子营，负责养鸽子。” “诺。”胡简小声答应，有些不解。大家也笑嘻嘻地看着胡简，觉得好玩。 胡简大着胆子说：“师公大人，我是来当兵的，不想养鸟。”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刘羿不理他，说：“你不是什长吗？你那10个兵以后都是鸽子兵。把我的帐篷搭起来，我要给你们上课。” 大家一听，都嘻嘻哈哈地去搭帐篷，胡简的10个兵反而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久，两兄弟吃完午饭回来了。刘羿说：“你们的鸽子我全买了，看需要多少钱？” “钱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没有那么多鸟笼。” “去找人编，我连鸟笼一起买了。” “诺！”两兄弟赶紧回去了。 这时，刘羿的大帐篷已经在村边搭建起来。刘羿喊：“胡简，带你的人进帐篷。” 胡简叹口气，一挥手，带着人进去。刘羿喊：“警戒，其他人不许靠近。” 冯文笑嘻嘻地问：“我可以进吗？” 刘羿点头：“你可以。” 刘羿带着冯文进了帐篷，拿出纸，画了一只鸽子。问：“认识吗？” “鹁鸽。”大家回答。 “好，我今天就给你们讲讲这鸽子。你们看，鸽子的翅膀很长，说明它飞行的肌肉很强大，所以它飞行的速度很快。你们知道它一天能飞多远吗？” 大家摇摇头。 “我告诉你们，一只好的鸽子一天能飞1500里地。” “哇，这么远。”大家惊叹。 “好，鸽子能飞这么远你们没想到，还有一样你们更没有想到，那就是它能记路，能辨别方向，无论多远，都能找到自己的家。我讲这些，你们想到鸽子的用处了吗？” 大家想了一阵，摇摇头。 冯文笑笑：“快说吧，我们没有你聪明。” “好，我就说了，你们听好了，它的用处就是：送信。” “送信？”大家都陷入沉思。 刘羿继续说：“我们把要送的内容绑在鸽子腿上，鸽子飞过去，就把信送过去了。比方说，我在番禺，要调动黄忠的部队，现在只有用马跑，至少要跑六七天，甚至更久，但用鸽子送信，早上放出去，晚上黄忠就收到了。这么说吧，我可以在一天之内，调动珠崖州所有部队、战船，你们说，这是个什么景象？我们从此不怕敌人偷袭，我们可以出其不意打击敌人。年初，如果黄忠部队有这种鸽子，出发的时候就可以通知周围的部队，甚至甘宁的战船，黄忠的1700名将士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你们说，你们养鸽子重要不重要？” 大家想着想着眼睛开始放光了。胡简说：“我明白了，多谢大人信任。” 刘羿说：“我们现在骑兵、步兵有6个营地，水兵有4个营地，总共10个营地，我们在每一个营地都建一个鸽子站，这些营地就可以在一天之内全部调动起来，谁敢轻易来打我们？” “是，是。”大家回答。 “还可以民用，比如某地发生了洪灾，需要粮食。某地发生了瘟疫，需要医匠，都可以迅速调动。当然，某地发生了民变，也可以及时增援。” “好，这养鸽子确实对珠崖州关系重大，末将一定用心养好，不负大人重托。” 刘羿笑道：“这就对了。不过现在的鸽子只是普通鸽子，要想让他会送信，还需要训练，受过训练的鸽子叫信鸽。训练的方法过几天传给你们。” “诺！”胡简大声答应。 刘羿指着其他人：“你们几个好好学，学会了派往其他军营，享受百夫长待遇。” “诺！”大家兴高采烈地答应。 冯文说：“可以再京城建立鸽子站吗？” “可以，但要缓一步，而且京城离这里太远，需要中转站。” “那建好后，京城和这里通消息，需要几天？” “4天。” “4天？”冯文吸了一口凉气，“我现在要跑两个月，两个月啊，用这鸽子，只要4天！” 第173章 最富之城 第173章 最富之城 八月初三，刘羿等人回到番禺，南海郡郡丞冼岱、主薄植瑜、督邮吴广、郡尉何仪、功曹掾王玄等人到城外迎接，城里响起热烈的爆竹声。刘羿问：“这是为什么？” 冼岱笑道：“番禺成了州城，百姓都兴高采烈。听说你今天到，大家激动，所以燃爆竹迎接。” 刘羿也笑笑，知道是冼岱的杰作，没再说什么。进了城，果然街道两旁都是百姓，大家喊：“钦差大人好！”“刺史大人好！” 冯文和刘羿高兴地向百姓挥手。 队伍到了郡府，见许多官吏、商人、百姓都等在门前广场，刘羿对冯文说：“不讲几句可能不行了，你先讲，我再讲。” 冯文也不推辞，到台上讲了皇上对珠崖州百姓的关心，讲了皇上对刘羿的信任和肯定，讲了自己的见闻。尤其见闻，讲得很生动，很有感染力，引得大家一阵阵叫好。 轮到刘羿讲话了，刘羿说：“我刚才从城门进来，一边走一边想，番禺是州城了，怎么房子建筑还不如徐纹县城呢，商店的商品怎么还不如徐纹多呢，这不是名不副实吗？对，就是名不副实。所以我们要奋起直追，我们要成为珠崖州最富有的地方，成为大汉南方最富有的地方。我们南海郡要成为大汉最富有的郡，要让全大汉的人都知道，谁最有钱，就是南海人最有钱了。有人会说，你这是吹牛，我说，我从不吹牛，你们信吗？” “信。” “我们大人说的都能实现。” 有些人大喊，有些人在犹豫，有人在想，这就是吹牛。 刘羿笑道：“南海郡的钱在哪里？在地下，只是你们不知道。南海郡不仅有铁，有煤，还有金矿、银矿、铜矿，而金、银、铜，是什么？那就是钱，是不是？” “是！”这一次大家不犹豫，大声回答。 “今年，大家把治理做好，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明年或者后年开始，我们就增设新的部队，叫黄金部队，专门负责开发金矿、银矿、铜矿，这支部队以后至少有5000人，甚至是上万人。你们说，有几千上万人天天在这里挖钱，我们南海郡算不算大汉最富有的郡？” “算。”大家兴高采烈地回答。 可郡府的一些官吏却十分疑惑，这里真有金矿、银矿、铜矿，我们怎么不知道？ 有人喊：“大人，这些矿在哪里呀？” 刘羿笑道：“在哪里，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对了，南海郡立即颁布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开采金矿、银矿、铜矿，否则，格杀勿论！” 刘羿停了一下，接着说：“郡府明天还要颁布命令，从现在开始，番禺城所有空地不许新建房屋，城墙外20里范围内不许新建房屋，违者重罚。我们要重新规划城市。以后城里城外的房子最少两层以上，平房一律改造。” 大家听刘羿这么说，都相信刘羿讲的是真的，一起欢呼起来。 刘羿说：“南海郡的布局是：即将兴建的港城是贸易之城，番禺是文化之城。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进行研究，我们要在番禺附近兴建学堂，有培养官吏的学堂，有培养将领的学堂，有培养工匠的学堂。还有许多将作院，专门研究改进我们的工艺技术，我就是要让我们生产的东西，是大汉最好的东西，从而改善我们的生活，让大家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好，今天就讲到这里。” “好！”整个广场一片欢腾。 冯文问刘羿：“你这里真能成为大汉最富的郡？” “那当然。我二三十座炉子天天炼铜炼银，你说我是不是最富的。” “二三十座炉子？”冯文愕然。 刘羿笑笑：“过两年你就知道了。” “我不是怀疑，你小子总能创造奇迹，只是十分吃惊。你说，以前的官吏怎么就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要以前的官吏来回答。” …… 吃罢晚饭，刘羿把冼岱叫到驿馆，刘羿说：“两个喜事，第一，我打算擢升你为珠崖州别驾从事，我不再州衙的时候，代替我处理政务。” 冼岱一愣，随后大喜过望，这可是珠崖州的二号人物，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人。 “谢大人浓恩，下官必将庶竭驽钝，为大人尽心尽责，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好，第二个喜事，冼灵儿怀孕了。” “好，好。”冼岱大喜，对刘羿身后的冼灵儿说：“灵儿，你为我们冼家争气了。” 刘羿笑道：“这是什么话，好像不怀孩子就是不争气似的。” “是，是，大人说得对，怀不怀孩子都是争气的。”不过心里却想，这能一样吗？没有孩子，在你的女人中能抬得起头来？ 刘羿说：“明天，你叫人把郡府后院收拾出来，冼灵儿暂时住在那里，不能再跟我奔波了。” “好，我再叫人把她母亲和丫鬟接来，让他们照顾好灵儿。” 刘羿点点头，让冼岱通知大家明天早上开会。 …… 第二天早上，刘羿宣布，擢升南海郡郡丞冼岱为珠崖州别驾从事，任命南海郡督邮吴广为南海郡郡丞，日南郡督邮虞国调任南海郡督邮。刘羿还宣布，新建的港城县为南海郡郡治，现在的南海郡郡府改为珠崖州刺史府。 会议结束，刘羿带着新上任的吴广到了番禺饭庄。现在，饭庄已经装修改造了一半左右。刘羿说：“郡府搬一部分列曹过来，给州衙腾一部分地方。”吴广自然是满口答应。 随后，刘羿到现场完成了港城选址和大致规划，以及码头初步选址，在番禺城外规划了官吏培训学院和军官培训学院，还规划了一所会计培训学院和木工学堂。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底，刘羿对冯文说：“我要回合浦，你是跟我去合浦，还是回京。” 冯文说：“回京吧，在这里两个月了。还是在这里心情好啊，真不想回去。” 刘羿笑道：“想过来，再等几年，我会通知你走的时间。不过等珠城修好后，一些重要的亲人可以先过来。” “好吧，你小子总是料事如神，就听你的，”冯文有些落寞。 刘羿拍拍冯文肩膀：“不要垂头丧气的，你实际上已经是珠崖州的一员了。走，我们一起去合浦，到椹川县再分别，我让刘昀把贡品送到椹川，你帮我带给皇上。” “行，就给你再当一回商队。” 第174章 联合 第174章 联合 九月初八，刘羿终于回到合浦，这次出去差不多3个月，家里人见到刘羿，都高兴得不得了，母亲又掉了眼泪。 母亲说：“你又升官了，去给你爹磕头吧。” 刘羿在父亲灵位前老老实实禀告了升刺史和冼灵儿怀孕的事。母亲一听冼灵儿又有了，赶紧抹去眼泪，问：“灵儿呢？” “我让她留在番禺了。”刘羿说着站了起来。 “应该，应该，怀孕了就不能到处跑，那我们得赶紧搬过去，好照顾她。” 刘羿点头：“哎，又要让你们搬家了，不过到番禺，可能住的时间会久一些。” 母亲笑道：“搬家就搬家，已经习惯了，只要大家高高兴兴的，住哪里都一样。” 刘羿看见刘昀，笑着说：“二弟，你可能也要跟着升官，你得去做珠崖州的工曹从事，把全州的工业好好抓起来。” “好的，大哥，我会努力。对了，红糖做出来了，你要不要尝尝？” “当然要尝尝。”刘昀拿了一盘红糖过来，刘羿看了看颜色，又尝了尝味道。刘羿说：“基本可以，下来就是布局了，全州兴建十来家。” “好的。”刘昀点头，“那我下来主要抓什么？” “还是钢铁，盯住不放。” “好。” 刘羿说：“目前，士燮要罢战，对我们来说是难得的发展机遇，一定要抓住。今年，我们先把各郡工曹机构建立完善起来，后面，再抓商曹。现在，南海、苍梧两郡都没有工曹掾，你走了合浦郡也没有了工曹掾，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举荐。” 刘昀想了一阵，说：“我觉得，合浦要大力发展钢铁，现在的钢铁工业掾糜凯可以做合浦工曹掾，统筹合浦工业。黄玉发一直管工厂，放在钦英县做县丞可惜了，可让他做苍梧郡工曹掾，合浦郡船舶工业掾沈弥可做南海郡工曹掾。” 刘昀想了一下：“可以，先把各郡工曹掾配齐，然后再配分支的工业掾。” 两人正说着，费娇过来了，拉着刘羿说：“走了这么久，不去看看孩子，在这里谈什么呢？” 刘昀笑道：“大哥去吧。既然大哥这样安排，我就先去番禺，兴建熏鱼厂和精盐厂，以后贡品就从番禺生产。” “好，你先过去，我可能暂时去不了。” 刘昀走了，费娇把刘羿拉到卧室，为刘羿宽衣。刘羿说：“不是要看孩子吗？” “看孩子晚些去，先看我。现在，三个姐姐都有了，该轮到我了。我已经和莺儿、贞儿姐姐商量好，上半夜你归我，下半夜归他们两个。” “那我不睡觉了？” “管你呢，谁叫你这么久才回来。” …… 第二天刘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匆匆吃了早餐，去到郡府。士燮的公子士徽已经在会客厅等待刘羿了。刘羿进屋，客气道：“昨日刚回来，不小心睡过头了，让公子久等，实在抱歉。” “大人客气了，出去久了，夫人们自然想念，知心话多一些，也合情合理。”说完微微一笑，表示男人都懂的。 刘羿也哈哈一笑：“多谢公子体谅。” 士徽说：“家父得知大人晋升刺史要职，成为封疆大吏，十分高兴，特命在下送上薄礼，以示庆贺，望大人笑纳。”十来个人抬着几箱金银珠宝进来，打开箱子。 刘羿赶紧拱手：“实在不敢当，请转告士燮大人，本官乃是后辈，能得到大人垂爱，当真是感激万分。” “大人客气了。在下家父说，以前有些误会，望大人不计前嫌，希望我们两家联手，共同维护南方边陲安定，共同造福两州庶民百姓。家父有信函一封，还请大人过目。” 书佐是仪过去把信接过来，递给刘羿，刘羿看了一遍，笑道：“士燮大人过谦了，一会儿我修书一封，请公子带给令尊。晚辈的观点是，联手则双方有利，相争则两败俱伤，晚辈一定遵照士燮大人提议，互通有无，共谋发展。晚辈承诺，绝不无故挑起事端，请大人放心。” 士徽一听，十分高兴，笑着说：“大人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难怪在下家父如此看重。” 刘羿笑笑，觉得这种礼节性的会谈应该也差不多了。就说：“本来应该亲自前往拜见令尊大人的，怎奈刚刚接手珠崖州，实在有些焦头烂额，容缓缓，再去交趾拜谢。” “理解，理解，这样一个大摊子，自然要劳心劳力。” “晚上我宴请公子，望公子不要推辞。” “那就多谢了。” …… 士徽走后，刘羿笑着说：“士燮家族主动和解，真是好事啊，我们会有一段时间的安宁，这是我们发展的黄金时期，大家可一定要抓住啊。” 郡丞郭进笑问：“大人估计有多久的黄金期？” “最少会到后年，也许更久。”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能提示一下吗？” 刘羿笑道：“士燮大人的眼睛盯着的是交州刺史位置，后年是现刺史丁宫回京的时间，如果士燮大人顺利当上刺史，那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抢占地盘，扩大势力。如果士燮大人仍然没有当上交州刺史，那么他还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他没必要树敌，所以我们仍然是好邻居。” 郭进叹口气：“高屋建瓴，一针见血。大人，我们许多时候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年轻人。” 刘羿哈哈一笑：“其实我已经有几百上千岁了，你们不知道吗？”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来达说：“我侄儿来敏已经到了，想拜见大人。” 刘羿笑道：“请进来。” 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向刘羿行礼。 刘羿问：“你今年16岁了吧。” “回大人，正是。” “可以独挡一面了。我直接给你县丞，希望你在实际工作中增长才干，增长智慧，不负众望。” 刘羿直接宣布：“擢升合浦郡工曹掾刘昀为珠崖州工曹从事，擢升合浦郡钢铁工业掾糜凯为合浦郡工曹掾，擢升钦英县县丞黄玉发为苍梧郡工曹掾，擢升合浦郡船舶工业掾沈弥为南海郡工曹掾，辟举来敏为合浦郡钦英县县丞。” 来敏自然十分高兴，拱手谢恩。 刘羿说：“我答应三年内让你当县令，希望你能争取提前上任。” “谢大人栽培，下官……” 刘羿笑笑：“不要过分逼自己，有时候欲速则不达，稳扎稳打，放心吧，我这里什么时候都不缺少官位。” “诺！下官记住了。” 第175章 上中下三策 第175章 上中下三策 刘羿让来敏先离开，会议继续进行。刘羿说：“哪怕只有两年的黄金发展期，我们也要积极争取。还有日南郡的问题也要尽快解决。请主薄来达大人去一趟交趾，一是回访士燮大人，释放善意，告诉他，我们希望和平，不会妄动刀兵。二是去见刺史丁大人，我会给他写封信，把日南郡退给他。” “我们不要日南郡了？你二伯还带着日南郡的万人书呢？”郭进说。 “什么万人书？” “他们搞了个万人血书，恳请刺史大人不要放弃日南郡。” 刘羿哈哈大笑：“放弃，怎么可能？吃到嘴里的肉，我会吐出去？我写信说退还日南郡，只是一个态度，丁刺史肯定不让退。你们想想，日南郡退了，谁去守？他自己吗？他没粮没兵，怎么守？士燮去守吗？这样一个毫无产出的地方，还要投入军队对付占人，士燮不会要的，他还没有那样高的境界。再说，我们已经推行了新政，减了百姓税收，其他人去接，百姓也不会答应。所以，你们只管放心，丁刺史不会让我退还的。现在有上中下三策，需要来达大人去争取。上策，把日南郡划归珠崖州，这个有难度。中策，把日南郡托管给珠崖州，这是最有可能实现的。但托管要有一个文字的东西，不能嘴巴说说，以后扯皮。下策就是维持现状，我继续这样不明不白的管着，等丁宫走后再扯皮。总之一句话，日南郡是不会再还给他们了。” 来达想想：“我尽量争取，最少保住中策。” 刘羿点头：“是这个意思。当然这份文书最后也是一纸空文，没什么实际意义，丁宫走了，士燮打我们的时候照样可以不认这份文书。只不过我们在道义上占上风，方便激励士气。” 来达笑道：“你什么都算清楚了，士燮怕是头疼得很啊。” “是啊，谁让他这一生会遇到我呢？”刘羿笑道，“其实他也有上中下三策，就是不知道他会选哪一策？” “是吗？愿闻其详。”郭进来了兴趣。 “上策就是投降，跟着我一起享福。中策就是保持中立。世界那么大，我真不在乎他那一小块地方，他不惹我，我还真不会打他。下策就是对我挑衅，最后家破人亡。” “你这么自信？”郭进看着刘羿的眼睛。 刘羿说：“我连士燮都征服不了，还谈什么称霸海洋？”刘羿打开舆图，“你们自己看看，世界有多大，我在乎他那点小地方？” 大家点点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郭进说：“刘应还在外面等着，是不是让他进来？” 不久，刘应进来，把一大叠请愿书给刘羿。刘羿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大家，我刘羿永远不会放弃日南郡的百姓，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我就放心了。”刘应笑道。 …… 会议结束，刘羿问刘应：“徐纹老家的情况如何？” 刘应说：“树倒猢狲散，基本上算没有徐纹刘家了。你大伯娘回了娘家，三伯娘带着儿女从新买了房子，不过你也知道，三伯那几个儿女没有一个争气的，估计也就这样过日子了。” 刘羿点点头：“这样也好，至少没有被灭族。” 刘应心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 刘羿说：“二伯你性格软弱，不宜主政一方，做个商曹掾应该不错，和商人打打交道，交交朋友。刘磬哥倒是可以试试，也许以后是个人才。” 刘应说：“我知道自己的弱点，我也老了，没有雄心壮志了，只希望刘磬他们能过得好，就心满意足了。” “那这样吧，我把西卷县县令黄骏动一动，让刘磬先做县令，看看他的能力。” “那就谢谢贤侄了。” “你告诉他，好好干，我这里不缺位置。如果贪赃枉法，我照样砍他脑袋。作为刘氏家族的人要为我添砖加瓦，不能挖我的墙角。” “好，我一定告诫他，为贤侄的事业尽职尽责。” 刘羿点头：“让他眼睛看远点，不要盯着蝇头小利。” “是，是。” 刘羿又问：“占人最近有什么动作？” “没有动作，边境平稳。” “嗯，好事，我们需要时间积累，告诉高顺，敌不动，我不动。敌人胆敢攻击，坚决回击。” “是。” “好了，你尽快回去，稳定人心。” 刘羿叫是仪进来，说：“写命令，擢升日南郡西卷县县令黄骏为日南郡督邮，任命刘应为日南郡商曹掾，擢升合浦郡书佐是仪为合浦郡主记室书佐；擢升侍卫营军侯刘鸣为珠崖州府门亭长，负责州衙警卫；擢升日南郡难民安置史刘磬为日南郡西卷县县令；擢升合浦郡书佐张春辉为日南郡难民安置史。” 是仪提升官职，十分激动，赶紧谢恩：“多谢大人厚爱。” 刘应也赶紧谢恩：“多谢大人。” …… 晚上，刘羿陪士徽吃过晚宴，就回到家里，把刘鸣、刘世仁找到书房。刘羿说：“你们7个师兄弟，现在快安置完了，大师兄你做府门亭长、二师兄刘孝成做合浦县县尉、四师兄刘建鸿做高顺副将、五师兄刘辅做甘宁副将、六师兄刘海朋做港城县县尉、七师兄刘庆英做广信县县尉，现在，就剩下八师兄你了，看看你有什么打算？” “愿听家主大人安排。”刘世仁说。 刘羿点头：“要不，八师兄仍然继续留在我的卫队，任副统领，我身边也需要有自家兄弟。” “诺！”刘世仁答应。 刘羿说：“我们家要搬去番禺，刘鸣哥带兵护送过去，我可能要晚一点走。” “诺！”刘鸣应诺。 刘羿说：“请大师兄告诉其他师弟，现在只是初步安排，这只是起点，希望大家多努力，将来，刘氏兄弟都会成为我们刘家的健将，为我征讨四方，建立不朽功勋。” “诺！我会尽大师兄职责，督促大家成才。” 刘羿点头：“等到了番禺，我们稳定以后，修建祠堂，正式把大家写入族谱。” “好，我们都盼望着这一天。”刘鸣高兴地说。 第176章 宫里来人 第176章 宫里来人 刘鸣等人走后，刘羿召开家庭会议，商议搬家番禺之事。刘羿本想让大家走海路，可母亲不同意，说都没坐过船，孩子又小，怕晕船。 刘羿听了也没有坚持，反正可以坐马车，走慢一些就是了。最后决定用10天时间准备，九月二十出发。 刘羿说：“钱财及贵重物品可先运走，后面只是人走就行了。合浦买的那套宅院交给刘孝成管理，糜贞的商铺交给糜家人打理，黄莺儿正在创建的女子学堂只好交给郡府学官掾史处理了。” 母亲说：“糜贞丫鬟秦玉，已经怀孕5个月，是不是可纳为妾？” 刘羿点头：“这些事母亲做主就是。” 母亲又说：“昀儿的婚事怎么办？” 刘羿看着刘昀，刘昀说：“到番禺办，时间定在腊月，这次她家跟大家一起走。” 刘羿说：“好，有关礼节方面的事母亲做主。” 母亲点头：“好，我明天就找人去提亲。然后让陈琦琦家以未婚儿媳亲眷的身份跟我们走。” 费娇突然问刘羿：“相公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刘羿说：“恐怕不行，最近事情太多。” 费娇过去拉着母亲：“妈，我要跟相公走，可以吗？” 母亲看了看黄莺儿和糜贞，两人都知道费娇想怀孕，点了点头。母亲说：“不要只顾自己，要照顾好你相公身体。” “是，谢谢妈，谢谢两位大姐。” …… 第二天早上，刘羿送了士徽一批熏鱼、熏肉、精盐、豆制品、葛根粉，还有新生产的红糖，算是回礼。士徽自然高兴地称谢，合浦郡主薄来达也带着礼品跟随士徽出发，去交趾回访士燮，拜访刺史丁宫。 送走这些人，刘羿带着刘昀去了熏鱼生产厂，“制”了最后一批水。刘羿说：“精品熏鱼生产马上要改到番禺去了，这里要变成普通熏鱼生产厂，哪些人走，哪些人留要安排好。还有，可举荐一个人才去任苍梧郡食品工业掾。” 刘昀想想，举荐了现在的主管王旭。刘昀说：“王旭是徐纹街坊，我以前的同窗，跟我两年了。” “可以，你还有人选没有，把日南郡的食品工业掾也任命了。” “那就举荐珠城熏鱼厂那个主管咯，是徐州来的第一批学子，叫古净。” “行。”刘羿对是仪说：“记录，擢升徐纹熏鱼厂主事王旭为苍梧郡食品工业掾，擢升珠城熏鱼厂主事古净为日南郡食品工业掾。” 下午，刘羿去了徐纹两个制砖厂，擢升第一砖厂主事王长发为合浦郡建筑工业掾。 随后，刘羿一直在合浦郡考察工业，任命了一大批官吏：合浦郡钢铁工业掾齐三山，船舶工业掾张仪，珠宝工业掾贺珍；南海郡船舶工业掾季芸，建筑工业掾刘一杨，珠宝工业掾贺劲，矿山工业掾陈毛毛；苍梧郡船舶工业掾刘小林，建筑工业掾黄林森，木材工业掾陶既，矿山工业掾孙尚，日南郡船舶工业掾齐三，建筑工业掾虞其弟，珠宝工业掾吴禅，矿山工业掾久郁。 这批任命中，有的人就是普通工匠出身，有的是分去工厂的学子。任命出来后，在工匠和学子中产生了空前的影响，许多工匠聚在一起庆祝，大喊，“工匠不是贱业，工匠也可以为官。”学子们则发现了升官的快捷门道，那就是去工厂做管理，比去衙门当小吏升官更快。 刘羿的考察活动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这期间，刘羿家搬家也没回去，十月初十，刘羿终于回到合浦郡府，现在郡府后院已经没人居住，刘羿和费娇干脆住进了合浦饭庄。 回来后，大家都来汇报工作，主薄来达早几天就已经从交趾回来，和丁宫谈判的结果果然是实现了中策，交州刺史府出了一份文书，将日南郡交给刘羿兼管，聘任刘羿兼领日南郡太守，行使太守权力。 郭进送来州衙别驾从事冼岱的来信，说各郡推举茂才的活动已经结束，4个郡共推举茂才28名，平均每县一个，当然这也是刘羿事先给的指标，请示刘羿怎么安置。刘羿说：“回函，我们要逐步组建州衙，需要不少文吏，这28人全部去州衙，等候安置。” 直接进州衙，这无疑是给了这些茂才一个很高的平台，郭进笑道：“那些茂才知道后，怕是要好好庆祝了。”郭进边说边走近刘羿，小声说，“钦差季伝来了，住在合浦饭庄，说是不许声张，让你晚上去寝室见他。” 刘羿点头，等到天黑，匆匆进了季伝房间。季伝见到刘羿，大喜，拉着刘羿的手：“你小子总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为何不通知我？” “郭进说你快回来了，我就趁机休息几天，不许他们告诉你。” “我回来又不是不让你休息，看你说的。好了，不说了，我们自己兄弟，有照顾不周之处算你自找。请问公公大人，你微服前来，有何贵干？” 季伝瞪了刘羿一眼：“什么叫自找？罢了，不和你计较。有士燮大人告御状，说你徐纹刘家家主儿子谋反，是交州的土匪首领。本来皇上是不信的，但有大臣说，应该搞清楚，甄别忠奸。一天，皇上和张让大人叫我去，让我微服过来。皇上说，他对什么家主儿子谋反不感兴趣，也不信，认为不合情理，但对你的身世却很感兴趣，让我来查阅你的家谱。” 刘羿点点头：“家谱就在郡府我的办公地，公公打算什么时候去？” “现在天还没黑，时间还早，现在就去。” 刘羿跟季伝出门，但季伝并没有走，而是去敲开了另外两间房门，出来4个人。听季伝介绍，其中两个是太监，两个是锦衣卫。当季伝说族谱在郡府后，4人点点头，跟着刘羿去了郡府。 到了办公室，刘羿拿出族谱。季伝说：“请刺史大人回避一下。” 刘羿点头，转身去了旁边的小花园。刘羿想，这次季伝封锁消息，不让郭进通知我，显然是要突然袭击，让自己没有准备的时间，幸好前面有准备，真悬啊。 过了一阵，季伝等人都出来了，一个太监把族谱递给刘羿。几人突然躬身行礼，那太监说：“皇上有严令，不许和大人交谈，不许接受宴请，不许收受礼品，望刺史大人谅解。我们现在就回去吃饭居住，明早离开回京，大人不必来相送。” 说完，几人准备离开。 “慢！请回办公室，我说几句话，事关重大。” 第177章 三号镇蛮令 第177章 三号镇蛮令 几人犹豫一下，跟着刘羿进了办公室。刘羿说：“请各位大人回去后，代微臣转奏皇上，皇室宗亲羁绊过多，有诸多不便。微臣虽在边陲，心向朝廷，定会尽心竭虑，为皇上分忧。” “刺史大人不想要这个身份？”那太监问。 刘羿平静地说：“微臣对黄上有专论，他会明白的。” 那太监疑惑地看了看刘羿，点头道：“我们会如实禀报。” “多谢。”刘羿拱手。 “告辞。”大家一起鞠躬，离开郡府。 刘羿向花园的侍卫副将刘世仁招手，刘世仁跑过来，刘羿把族谱递给他，叮咛道：“一定要保管好，很重要。” “诺！”刘世仁把族谱贴身放好。 刘羿出来，见郭进站在门口，郭进说：“季公公有严令，不许通知你。” 刘羿点头：“他们要询问机密事情，不必介意。”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不介意才怪，你至少要暗示一下呀。还有那个刘孝成，这家伙是县尉，有军队进城，也不知会我一声，是不懂规矩还是疏忽。 刘羿回到合浦饭庄，对刘世仁说：“去把你二师兄叫来。” “诺！”刘世仁出去了。 不久，刘孝成就来到刘羿房间。刘羿问：“有军队进城，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我当时本想去报告糜芳大人，结果路上遇到郭进大人。郭进大人说，机密事，让我不用管，假装不知道。” 刘羿摇摇头：“你是军人，你的职责是保卫这座城市，还有我的安全。如果有人要叛乱呢？如果有人要刺杀我呢？” 刘孝成一下紧张起来：“大人，有问题吗？” “这次没有问题，但以后你们记住了，你们是我的兄长，你们眼里应该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遇到这种情况，你们要有应对措施，不是真的不管。” 刘孝成想想，惭愧地说：“大人说得对，我都忘了江湖险恶了，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刘孝成对刘世仁说：“你在大人身边，记住二师兄的教训，天大地大，我们的兄弟大人最大。” “这就对了，去吧。” “那这些人我还管不管？” “不管。”刘羿想想说，“只有我一个人能说不管。” 刘孝成点头：“明白了。” 刘孝成退出去以后，刘羿让刘世仁去餐厅搞几个菜来，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冥想。突然，刘羿心中一道亮光一闪：“这个郭进是不是锦衣卫？”想到这里，刘羿出了一身冷汗。 …… 不久，刘世仁带着厨师给刘羿送来了酒菜。刘羿对刘世仁说：“一起吃吧。” 刘世仁摇摇头：“他们也给我送了一份。” 刘羿点头：“好，你去吧。” 费娇把菜放在茶几上，给刘羿倒了一杯酒。刘羿回想这次神秘的调查，心里疑虑颇多，到底是皇上对自己的身份起疑，还是其他人在捣鬼？ 正想着，秦虎来报：“合浦卫统领白风求见。” “叫他进来。” 白风进来，正想见礼，刘羿说：“罢了，陪我喝一杯。”白风也不推辞，坐到刘羿对面，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来对刘羿说：“敬大人。” 刘羿和白风干了一杯。白风给刘羿和自己都斟满酒，说：“士燮喜欢去南方酒庄吃饭，我们就在里面买通了一个侍女，这是侍女提供的情报。” 白风把两张纸给刘羿。刘羿看了看，笑道：“做得不错，给合浦的人员嘉奖。另外，你们总部也搬到番禺去，以后不叫合浦卫了，叫珠崖卫。” “那这里的房子怎么办？” “先留着。” “好。” 不久，白风走了。刘羿又把白风那两张纸拿出来，见上面写着：“士燮几兄弟宴请合浦郡主薄来达，宾主甚欢，来达谈了许多合浦郡和刘羿的情况。后面，来达说，刘羿给了你们一个上中下策，十分机密。士燮想听，来达就说了，说刘羿给的上策是投降，让士燮大人跟着他一起享福。中策是保持中立。刘羿说他不在乎这一小块地方，不会打大人。下策是进攻刘羿，最后大家都家破人亡。士燮听完后没有表态。士燮还问来达，皇上为什么如此宠爱刘羿？来达说，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还说派家族的人到京城打探都没有找到原因……” 刘羿一边看一边叹气，心想，这个世界到底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刘羿咬咬牙，妈的，我就知道，要教这些世家大族真正认同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因为我做的许多事情本质上是在削弱世家大族的利益，我和他们毕竟不是同路人，如果发生战争，他们很容易形成联盟。 看来还得培养自己的官吏才行。刘羿又想，钦英县虽然没有建成，但可以安排人了，其他地方也缺人。明天就去黄忠营，通知黄忠，可以接收那些烈士的家人来珠崖州安置了。同时，通知各郡，有官吏家眷愿意来的，可一同接过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愿意把家搬到珠崖州来，这可是目前检验这些官吏忠诚度的最简单方法，还有武将也一样，看看有多少武将愿意把家搬来？ …… 第二天下午，刘羿就到了黄忠的英雄营，检阅了部队，刘羿说明来意。黄忠说：“早等着这一天了，不把这些阵亡将士的家人接来，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欠着他们。” “不仅仅是死者家属，还有活着的人，试想，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愿意过来，说他如何热爱这里，谁会相信？当然，那些本身和家族关系不好，或者人年轻，在老家没有妻妾儿女的又另当别论。” “好，这事我来办。”黄忠点头。 “每次派500兵，先给朝廷送贡品，然后一路接这些人的家人过来，路上有其他人愿意过来，也可以让他们一起走，反正我们这里缺人。” “好。” “我给你写一个镇蛮中郎将第三号令，告诉大家，接阵亡家眷到珠崖州，是皇上旨意，任何官府、地方不得阻拦，山贼、豪强不得打劫，否则，虽远必诛。还有，这些家眷是奴籍的一律除去奴籍，不给补偿；是军籍、匠籍的一律改为良户，任何人不得阻拦，负责接人的军队有权便宜行事。” 黄忠大喜：“好，有你这个尚方宝剑，谁敢阻拦，直接杀人。” “就是这个意思。”刘羿哈哈大笑。 黄忠说：“还有一事想求大人。” “请说。” “黄叙那小子，我实在管不了，想请大人帮忙。” “没问题，让他跟我一段时间，看看他喜欢干什么。” 第178章 开发舟山岛 第178章 开发舟山岛 第二天，刘羿发布刺史令，要求各郡县愿意把家眷、亲戚接到珠崖州的官吏、将士、匠人等都把接人地址统一交给合浦黄忠英雄营，由英雄营将士统一接到珠崖州安置。 黄叙听说要跟刘羿走，简直兴奋得不得了。刘羿说：“跟我走，要做事，我不能白养你。我看，你就先做一个小书吏，跟在我身边，等长大一些，再看你能干什么。” “只要能跟着大人哥哥，干什么都行。”黄叙装模作样地谢恩。 “好了，我们走，去珠城，去水军营见你甘宁哥哥去。” …… 到达甘宁水军营，甘宁非常高兴，自豪地说：“大人，听说冼灵儿怀孕了，可她的师姐也不差哦，嘿嘿，也怀上了。” 刘羿哈哈一笑：“你老哥不错嘛，不但会打仗，还会侍候女人，嗯，有本事，有本事。” 甘宁一马脸：“你这是夸我？” 刘羿大笑：“当然是夸你了。” 甘宁说：“罢了，不和你计较了。我说，你那藤甲还有没有？那些水军可喜欢了，穿起来轻便灵活，十分舒服。” “应该又有几百套了吧，我让人去查查。不过你们可要爱惜啊，我一副藤甲可是要制作两年哦。” “不用我说，爱惜得很，得到的人都当宝贝。” “好了，今天过来有事和你商议。走，去你办公的地方。” 甘宁把刘羿带到会议室，刘羿叫是仪把舆图打开，刘羿说：“皇上同意把舟山群岛给我了，你看看，这些岛面积宽得很，我打算先在这里建一个县。” “建一个县？” “呵呵，以后还不止一个县。我们把这里作为中转站，加强与中原、扬州的联系，也是我们的一个水军基地。” “好。”甘宁高兴地说，“在那边招水军比在这里容易。” 刘羿点头：“那是那边人多。我的想法是，你的水军先设5个水寨，除了现在的珠城、徐纹、西卷，增设南海郡港城水寨，还有就是即将兴建的舟山水寨。” “那我兵不够，将也不够。” “兵可以到舟山那边去招，将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叫于糜。”刘羿把于糜叫进来，见了甘宁。两人客套一番，都坐了下来。 甘宁说：“大人现在要去番禺，我的水军主寨肯定要设在珠城。徐纹寨叫张辉守，日南郡那边要和占人打仗，西卷寨最好叫娄发守，珠城寨叫于糜守，舟山那边只好让刘辅去了。” “可以。”刘羿点头，“你现在有多少兵？” 甘宁说：“珠城寨1000，徐纹和西卷都只有500，总共才2000兵。” “那最少先征1000兵，港城放1000人，其他水寨各500人，这样一共3000水军。” “好，末将亲自去一趟舟山群岛，去扬州征兵去。” “可以。”刘羿说，“你举荐一个百夫长去做县尉。” 甘宁想了一下：“那就举荐娄锦吧，他是娄发的堂弟，十分忠诚，一直跟着我，也有一些文化。” “好，现在是十月十八，一个月后让他到州衙，我要先给他们说说，再去舟山岛。” “诺！” 刘羿对着地图看了一阵，指着后世定海区的位置，说：“就在这里设一个县，叫定海县。” …… 十月底，刘羿回到番禺，全家人自然十分高兴，一同庆祝乔迁之喜。母亲见到费娇，小声问：“怀上没有？” 费娇沮丧地摇摇头。母亲安慰道：“不急，不急，你还小，有机会。” 费娇点头：“我会努力的。” 晚上，别驾冼岱在南海饭庄宴请刘羿一家，南海郡郡丞吴广、主薄植瑜、督邮虞国、郡尉何仪、驻军将领刘辟、功曹掾王玄以及番禺县县令秦奎都来了，大家共同祝贺刘羿一家乔迁之喜，气氛自然十分热烈。冼岱简单汇报了珠崖州各方面情况。最后，冼岱说：“有一些人在这里待安置，一是28个茂才，二是原苍梧郡太守刘曜孙子刘巴，三是人才引进掾史李二江送来两个将领，是两兄弟，叫滕耽、滕胄。四是甄逸下面几个掌柜，说是不做生意了，想为官。” 刘羿笑道：“好事，说明我们的人才越来越多了。州衙安排，明天见他们。” 第二天早上，刘羿先把冼岱找来，讲了成立舟山群岛定海县的事，最后确定了人选，擢升番禺县主薄农郁山为县令，任命合浦郡人才引进掾史李二江为县丞，擢升京城来的一个学子罗云安为主薄，加上前面任命的县尉娄锦，定海县的架子就算搭起来了。 “那谁接替农郁山？” “我见了后面的人再定。” 接着，刘羿一边召见来人，一边启用人才。任命刘巴为州衙苍梧郡主记室书佐，任命茂才瞿江为州衙南海郡主记室书佐，任命茂才李栗为州衙日南郡主记室书佐，加上现在的州衙合浦郡主记室书佐是仪，刘羿就给每个郡配置了一个主记室书佐。同时，每一个主记室书佐又配3名录事助手，这样，就安置了14名茂才。 刘羿将冼岱、是仪、刘巴和10名茂才召集起来开会，刘羿说：“你们每4个人应对一个郡，目的是掌握这些郡各方面的情况。各郡县上报的材料先经过你们处理上报，每个月对各郡县的情况进行一次汇总，提出你们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但是，不能只是闭门造车，每个组的成员轮流到各自对应的郡县去巡查，到现场了解情况，尽量做到2人在州衙值守，2人在下面巡视。每个组配50名军士，保证巡视安全。所有材料一式两份，一份给本官，一份给别驾从事冼岱大人，我们两人的批示，要跟踪执行落实情况，发现问题，及时报告。” 冼岱点头：“这个办法好，我们不仅可以随时了解下面的情况，也能做出及时应对，避免决策失误。” 刘羿说：“你们下到郡县，不要只听官吏汇报，要到基层去看去听，这样才能了解真实情况，发现好的典型，要总结出来，让其他地方的官吏跟着学。同样，发现重点问题，也要搞清楚，避免大的损失。你们就好比钦差，只是不做决策。但是，你们不许收受贿赂，不许趾高气扬对下面的工作指手画脚，干预下面的工作，否则，严惩不贷。你们的任务就是多看多听多想，回来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和冼岱大人，由我和冼岱大人来做决定。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答应。 第179章 鼓舞人心的课 第179章 鼓舞人心的课 安排完秘书系统，刘羿给冼岱3名茂才、给刘昀5名茂才做助手，这样，本年度28名茂才只剩下6名，又任命茂才华清江为番禺县主薄，还剩下5名。刘羿任命罗凛为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主事，陈轻风为军官培训学院主事，刘尙为会计培训学院主事，黄盛瑜为木工培训学院主事，李海生为农业培训学院主事。 冼岱说：“其他培训学院都好理解，农业培训学院学什么呢？” 刘羿说：“学农业知识，选育良种，制作肥料。” 接着，刘羿见了滕耽、滕胄两兄弟，这两人一文一武，在演义中也有记载，两人先投靠刘虞，后成孙权臣子，但都早卒，名气不大，不过好歹也是进了演义的人物，刘羿还是比较重视。经过一番交谈，刘羿任命滕耽为黄忠副将，任命滕胄为南海郡文学掾。 刘羿同时召见了人才引进掾史李二江，笑笑说：“你引进人才功劳很大，品级也可以做县令了，但你没有地方治理经验，这次只给你做县丞，等你有经验了，再多学一些文化，就升你做县令。” 李二江感激道：“两年前，下官只是一个什长，能有今天，全靠大人栽培，下官只有努力工作来报答大人。” 刘羿叫李二江推举接替人选，李二江推举了李成昌。 甄逸这次送来了5个掌柜，刘羿和他们一交谈，立即大喜过望。刘羿发现，这5个掌柜都40来岁，要文才有文才，要经验有经验，从事货栈管理都超过10年。刘羿感慨，这就是一个大富商的底蕴吗？ 最后，刘羿任命：马敬为珠崖州对外贸易从事，负责管理海外贸易；冯卫为珠崖州国内贸易从事，负责管理与大汉内部各州郡贸易。吉灵为南海郡商曹掾，唐士文为合浦郡商曹掾，唐昂为苍梧郡商曹掾。 这一系列谈话、任命，整整忙了一天，晚上，刘羿大开宴席，祝贺这些新官上任。看着几十个新面孔，刘羿十分高兴。刘羿说：“明天，我给大家讲讲舟山群岛对我们珠崖州的重要意义。” 刘羿要给大家授课，自然惊动了许多人。第二天，州衙、郡府、县衙的许多官吏都来了。即将上任的舟山群岛定海县县令农郁山、县丞李二江、主薄罗云自然被安排在第一排。 授课在会议室举行，刘羿让人挂出两幅舆图，一幅是大汉地图，一幅是舟山群岛地图。刘羿说：“今年，皇上对我们有两大恩典，第一，就是成立珠崖州，让合浦、南海、苍梧三郡资源整合，联合发展，让百姓能够尽快致富，这一点大家有体会，我就不多说了。第二，就是把舟山群岛给了我们。大家看看这张大汉舆图，舟山群岛在扬州会稽郡外侧，这里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从舟山群岛北上，可直接到达徐州、青州；沿长江西进，可到达荆州、益州；通过运河可到达豫州、兖州、冀州、司隶，甚至可以直接到达皇宫西园。像这样一个地方，对于我们珠崖州来说，是不是我们通向大汉各州各郡的交通枢纽？” “是。”大家都看出了这个位置的重要性，齐声回答。 刘羿点头，继续说：“我们的产品，可以通过舟山群岛运往大汉的大多数地方，大汉各地的物资、人口也可以通过舟山群岛运到我们珠崖州各郡县。从这个意义来说，舟山群岛算不算我们的产品集散地，我们的人口中转站啊？” “算！”大家齐声回答。 “因此，我们一定要把舟山群岛建设好，让他真正发挥产品集散地、人口中转站的作用。那么，我们再来看看舟山群岛本身。它之所以叫群岛，就是说，它的岛屿有很多，是一群，不是一个。其中比较大的岛屿有七八个，普通岛屿有六七十个。当然，我们能开发出那几个大岛就不错了，其他岛屿可以暂时不管。说到这里，大家也许会问：那些岛上的人怎么生活呢？好，我来告诉你们，首先，这些岛屿有高山，有丘陵，也有平原。丘陵和平原，都可以种粮食。当然，粮食不足也没关系，这些岛屿四面都是海，海里有的是鱼。可以说，每一片大海都是一个大渔场，有打不完的鱼。这些鱼，不仅可以自己吃，还可以做成熏鱼、干鱼卖钱。有鱼就有钱，有钱就有粮，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家都高兴地回答。 “好，那海里还有什么？就是盐。我们可以修建盐场，以后甚至可以修建许多盐场。呵呵，有盐的地方会穷吗？” “不会。” “当然不会，有盐的人都会富得流油。有这两条，舟山群岛的人就已经很富了。可他们还有第三个挣钱的办法，那就是做生意。这里不是物资集散地吗，不是人口中转站吗？这么多船来港口，这么多人来港口，他们要不要住宿，要不要吃饭，好啊，我们有驿站、有饭馆，但我们要赚钱，而且我们的驿馆、饭菜肯定比其他地方贵，你可以不住，那就住船上，你可以不吃，那就吃生鱼去。” 大家一听都嘿嘿笑起来。 刘羿也笑了：“那么，你们去了这么办？当然首先是找建县城的地方了。你们的地方就在这里。”刘羿指了指定海县的大致位置，“那里有一条河，一定要靠河建，否则会缺水。然后就是建码头、仓库，建临时房子。城不要建得太大，要知道那里平原面积不大，不要浪费土地。至于布置村庄、渔村，修建石灰厂、砖厂以及熏鱼厂、盐场等等就正常展开了。” “大人，我们可不可以请求去定海县啊？” “当然可以，但要我们的县令同意。不过，去不了定海县也没有关系，明年二月，我们开始建第二个县，在这里。”刘羿指了指后世普陀区的位置，“后面还有两个县，在这两个地方。”刘羿指了指后世的岱山县和六横岛。 “哇。”大家都非常吃惊。 刘羿说：“其实去也罢，不去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的人抓紧开发，没去的人，该干什么？” 大家都在思考。刘羿说：“使劲生产产品啊，通过舟山群岛赚钱，赚大钱！” “对，赚钱，赚大钱！”会场许多人大喊起来，都觉得情绪高昂，热血沸腾。 许多选拔出来的茂才说：“听了那么多次先生授课，这是最鼓舞人心的一堂课了。” 第180章 女子学堂 第180章 女子学堂 刘羿演讲完毕，将定海县县令农郁山、县丞李二江、主薄罗云安带到会议室开小会。刘羿说：“你们的县尉叫娄锦，水军将领叫刘辅。驻地有步兵500，水军500，安全是有保障的。” 三人一听都会心地笑了，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地方。 “不过开始只能由刘辟部队支持200人，番禺县支援100人，剩下200人要去定海县后自己招。海军也是，开始只能有200人，剩下300人要到当地招。不过那边人多，招兵很容易，这次甘宁将军会和你们一起过去，他打算去那里招1000水军。” 大家一听都满心欢喜。 刘羿说：“你们招工也罢，招人也罢，那边都好办。我教你们一个办法，就是去贿赂县令，给他20万、30万，让他答应让我们招人，多数县令会同意。就算这个县令不同意，那个县令也会同意，总有贪财的县令。对了，我会给你们300万启动资金。到了明年三月以后招人就不用发愁了。三月至六月，中原会有大旱灾，许多人吃不起饭，你们趁机收难民，到时候我也会过去，我们争取收个10万难民，也可以解决珠崖州人口不足问题。” 大家听了，都很疑惑，明年大旱灾，刺史大人怎么知道，不过没敢问。 刘羿继续说：“去了以后肯定会遇到困难，比如劳动工具不足、农具不足等等，你们多和商人联系，他们会有办法。这些商人，只要有钱赚，他们抢也会给你们抢来。离你们最近的一个县叫鄞县，县尉叫斯从，是个劣绅，你们最好不要惹他，如果避不开，就只有杀了。吴郡有个豪强叫严白虎，住在乌程县，这个人不要去动他，明年我过去，打算去会会他，看看他能不能加入我们，他可有上万部曲。当然，吴郡、会稽郡人口也不是很多，真正多的还是豫州，尽量到豫州想办法。” 大家见刘羿对那边如此熟悉，都十分诧异。 刘羿说：“别那么吃惊，作为刺史，自然有自己的情报机构。你们去物色要带走的人选，然后找秦虎要钱，多带一些陶罐过去，好囤水，劳动工具和农具可到那边买。” 农郁山等人走后，刘羿想，我得任命一个管家了，把我的家财管起来。突然想到徐纹丝绸店掌柜吴情，这家伙的女儿吴茵现在是黄莺儿的丫鬟，当然也是自己的通房丫鬟。罢了，也把这个准老丈人用起来吧。 中午，刘羿突然回家吃午饭，母亲自然很高兴，吩咐加菜。吃饭的时候，刘羿说：“现在大概要在番禺住很长时间，我打算在这里修一套宅院，正式让镖局那7兄弟上族谱，认祖归宗，有妻妾子女的都搬进来。” 母亲点头：“这是应该的，既然认了这些人，就要当家人看待。”母亲这样一说，大家都没意见。 刘羿接着说：“家大了，需要有管家，需要有人来管家里的账面，我打算让吴茵的父亲来做。吴茵，你父亲可愿意？” 吴茵高兴地回答：“愿意，自然愿意。” 刘羿问母亲：“妈觉得呢？” 母亲叹道：“现在家大业大，我又不懂，就听你的。” 刘羿对黄莺儿说：“在合浦，让你创办女子学堂，可惜没有创办起来就离开了，到番禺，继续办，如何？” “可以，有个事做也好。” “那我就任命你为珠崖州女子学堂主事，和县令同品，如何？” 黄莺儿眼睛一亮：“还是官？好，我做。” 糜贞说：“那我做什么？” 刘羿笑笑：“你们最好都做教育、教化之类的事，既不是太忙，也能提升修养。” “可以。” “那就先给莺儿做教授，以后教授多了，再另行安排。小妹也当教授去。” “好呐。”小妹兴高采烈地回答。 刘羿说：“女子学堂的学子全部包吃包住，不收学费，作为一种社会福利，可以让没钱的穷人也读上书。” 糜贞赞道：“相公，你这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你这个女子学堂怕是要名垂青史了。” 刘羿笑道：“尽想好事，女子无才便是德，让女子读书，伤风败俗，这个女子学堂肯定是那些文人攻击的把柄，不过我无所谓，反正被攻击多了，已经习惯了。” 糜贞点头：“这些文人，书读多了，就没有人的感情了，呸！” 小妹也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支持你，我好好去做这个教授。” “好，还是小妹明事理。首先是要有地方，我去给你们找，然后是找教授，自然也要是女的，再有就是勤杂人员，也要是女的，所以事还多呢。”刘羿想了想，“还有教材，没必要去学四书五经，我给你们编教材。” “好啊，好啊，编出来我们先学。”小妹笑道。 刘羿点头：“今天下午休息，我一会儿就开始编。” 一听刘羿不出门了，几女的心思就动了。费娇说：“那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会儿。” 黄莺儿立即反对：“吴茵的父亲要来做管家，是不是该奖赏一下吴茵，让吴茵先怀上。” 小妹呸一声：“都是一帮好色之……女，无耻。”小妹转身跑了。 最后，刘羿还是去了黄莺儿那里，先把黄莺儿喂饱，然后和吴茵颠鸾倒凤。 从黄莺儿那里出来，刘羿到书房，让侍卫守住房门，进了戒指空间，把启蒙类书籍翻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后世的小学教材最好，只是很多知识不能放在汉代来学，需要选择改编，不过这些对刘羿来说，自然是小儿科，出来后，就开始改编教材。 刘羿编的教材相当于后世的扫盲课本，只不过穿插了一些小故事，增加了趣味性。吃晚饭的时候，刘羿就已经写了两三千字，大家都争相阅读，几女兴趣盎然，相互探讨。刘羿却难得利用这个机会，和儿子、女儿玩耍一番。刘羿觉得这个时代小孩的玩具实在太少了，应该开发一下，又觉得应该造纸了，要不然这么多学校，没有纸肯定不行。古法造纸实际并不复杂，只是工艺水平低，产量小罢了。 晚上，刘羿去了糜贞那里，问糜贞：“你家还有什么人可用，我想把造纸作坊建起来。” 糜贞说：“糜家在番禺有几个商铺，丝绸铺掌柜王鹏兴不错，他父亲那一辈就跟着我们糜家了。” “好，那就辟举他为珠崖州造纸工业掾，去建造纸厂。” “可是他不会啊。” “你让他后天到州衙报到，我教他。” 第181章 番禺改造 第181章 番禺改造 第二天上午，刘羿带着南海郡郡丞吴广、南海郡主记室书佐瞿江、番禺县县令秦奎等人视察番禺县城，走了半天。下午，刘羿在州衙会议室召开会议，决定对番禺县城进行改造。 刘羿说：“现在，番禺县城最大的问题是街道太窄，缺少主街道，城里房屋过于密集，不利于防火，有些作坊占地过大，比如木材加工作坊，堆木料的地盘可以建不少商铺、住宅。还有铁匠铺也过多，到处叮叮当当，烟熏火燎。不像个城市。” 刘羿走到舆图前，指着舆图说：“南门离码头最近，运输方便，可规划为作坊区和仓储区，把城里的木匠作坊、铁匠铺全部迁出城，以后城里基本没有作坊，只有商铺、住宅和衙门。当然，城外也要设置住宅区，匠人、伙计以后基本就住在城外了。” 刘羿指着番禺西门外一带，说：“西门外是珠江水系，风景很美，设置为公园、酒楼、饭庄等区域，当然也要设置部分住宅区，让一些人住在那里。东门外为教育区，我们的官吏培训学院、军官培训学院、会计培训学院、木工培训学院、农业培训学院全部放在那一带。但女子学堂放在城里，这样安全一些。我以前让你们办一个南海郡学堂，我看你们改造得差不多了，现在情况变了，郡学堂先不办，改为女子学堂如何？” 郡丞吴广说：“郡府要搬走，即使办郡学堂，以后也应该办在港城，这所学堂自然可以做女子学堂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刘羿继续说，“北门外以后就是各种研究区和医院，我们要办大型医院，专门治疗一些重症。这个片区先留下，以后我自己来规划。其他3个片区的规划由南海郡、番禺县抽专人来做，尽快做出来，交我审阅。” “诺！”吴广和秦奎答应。 刘羿走后，吴广和秦奎开始商讨城市规划人选。吴广说：“按照刺史大人的布局，番禺城以后是一座非常大的城市，人口也很多，你跟刺史大人时间久，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秦奎说：“刺史大人从做徐纹县令以来，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三年时间，所到之处，哪一个地方不是发生了巨大变化。我的感觉就是，大人的眼睛随时盯着一个又一个目标，然后带着大家去实现。比如，他说要建城，椹川县就建成了，非常漂亮，你有空去看看就知道了。珠城就更不用说了，大人要求两年建成，现在已经建了一半了。再比如，大人说要扩大盐场，现在，已经建成4个盐场了。跟着刺史大人，就一个字：干，不分白天黑夜的干。只要你拿出实际成绩，大人就喜欢，否则，你讲得再好听，大人也不会料理你。” 吴广点头：“明白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南门规划去，找别人不如我们自己干，我们苦几天，规划就出来了。” 秦奎笑道：“人还是要的，我让人通知县尉，让他带100兵来，帮我们拉尺寸。” “好，走。” …… 刘羿这时候已带着黄莺儿、糜贞、刘钰来到离州衙不远的女子学堂，前前后后视察了一遍。刘羿说：“莺儿，办学条件已经具备，你可以上任了。” 黄莺儿说：“我应该怎么做，你再讲具体一些。” “好，我说，你记录。” 等黄莺儿拿来纸笔，刘羿说：“第一，你要做一块牌子，写上‘珠崖州女子学堂’，挂在大门口，让大家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第二，招人。要招一个管教学的，调配管理这里的教授；再招一个管学子的，负责招生和管理学子；再招一个管后勤的，负责管理学子们住宿、吃饭、洗澡等等，当然还有卫生、养花养草之类的杂事；再招一个管安全的，负责学堂保卫。这4个人就是你的核心班底，有了这4个人，他们再去招下面的人。当然你要制定这些人的薪资标准，可参照番禺的商家标准来定，这方面糜贞可以帮你。” “然后，你就要想，这些学子从哪里来，招多少学子？” “是啊，我招多少学子比较好呢？” 刘羿笑道：“看来真的要手把手教了。你刚刚开办，没有影响力，来的人不会太多，你招2个班就可以了。一个班招10岁以上的女孩，招30人左右，这些人读1至2年就毕业，到郡县工作；然后是8岁至10岁的女孩，招70人左右，读3至4年，再出去工作。也就是说，明年，你就按100个学子聘请教授和勤杂人员。后年，再招2个班，人数可根据情况调整，总之，你这个学堂最多只能容纳500个学子，你就按这个数字来调整就行了。” “好，那我明年什么时候开学？” “现在是冬月，你开始筹备，腊月开始招生，正月下半月可以开学。” “好。”黄莺儿笑嘻嘻地说：“贞妹妹，你负责调配管理这里的教授。刘钰小妹，你负责招生和管理学子。我再去找管后勤和保卫的。” 刘钰笑道：“莺儿嫂子，这就开始行使职权了？” “当然了，我又不是不开你们薪资。” 刘钰说：“大哥，你说我能不能招到学子？” 刘羿摇摇头：“你招不到。” “那怎么办？” “你求你莺儿嫂子啊，她现在是大官，她可以给各县下命令，给各县分任务，让下面的乡镇去招，就好办得很。” 黄莺儿一拍腿：“对呀，我给5个县下任务，一个县20人，不就解决了，我还要他们用县兵给我送来。” 刘羿笑道：“这就对了，许多事情看似很难，换一个方法，就很容易办成。” 三个女人都点头。黄莺儿笑道：“今天又跟你学了一招，晚上我和贞儿妹妹好好服侍你。” 刘钰怒道：“莺儿嫂子，你又耍流氓。” 刘羿严肃地说：“以后在小妹面前，不准乱说。” “是，是，我记住了。”黄莺儿赶紧认错，过去挽着刘钰的手臂，“小妹，是嫂子口无遮拦，我给你赔礼了。” 接着，黄莺儿又在小妹耳边说了些什么，刘钰追着黄莺儿到处乱跑。 糜贞悄悄对刘羿说：“这个莺儿姐坏得很，肯定又在教小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羿叹口气：“走吧，晚上好好收拾你们两个。” 糜贞脸一红：“我又没乱说，为什么要收拾我？” 第182章 品级 第182章 品级 刘羿、黄莺儿、糜贞、刘钰回到家中，以前糜贞的丫鬟、现在的小妾秦玉家人来了，是糜竺知道秦玉怀孕后送来的，一家子10个人，有秦玉父母，秦玉的两个哥哥、两个嫂嫂、侄儿侄女，还有秦玉的一个妹妹。 几人回家时，母亲正在和他们聊天，刘羿自然要赶去和他们相见。秦玉父亲拿出糜竺给刘羿的信，信不长，刘羿很快看完，意思是秦玉一家以前是糜家家奴，后来给他们去了奴籍。还说这家人忠诚可靠，可以放心使用。秦玉妹妹叫秦娟，14岁，品貌端庄，未许人家，可给糜贞做丫鬟。 刘羿看了看秦娟，和秦玉有几分相似，比秦玉还要漂亮三分。刘羿又看了看这一家人，感觉确实像忠厚老实之人。 刘羿说：“秦玉应该在明年二月生孩子，现在是母亲的一个仆妇在照顾，有你们来了就更方便了。但你们既然全家都来了，肯定要留在这里，你们给我说说做过些什么事，我好安排。” 秦玉父亲说：“我一直在糜府做采买，帮糜府买米买油买菜，已经十多年了。” “那你有文化？” “本来没读过书，但采买要记账，老爷就让我跟私塾先生学过一些，常用的字认识。” 刘羿点点头：“他们呢？” “老大秦悟是店铺伙计，也认识一些字。老二秦申是木匠，在糜家工坊做工，主要是为糜家制作家具。” 黄莺儿突然问：“两位嫂嫂呢？” 秦玉父亲说：“老大媳妇在厨房打杂，老二媳妇以前也是贞小姐丫鬟，只不过是干粗活的。” 糜贞说：“她叫徐小花，不错的一个丫头，我从糜家到徐纹，不能带她，大哥就让他出嫁了。呵，现在孩子都有了。” 黄莺儿对刘羿说：“相公，我聘徐小花到女子学堂管后勤，可以不？” “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 “这位大嫂我也要了，去给我管食堂。” 刘羿哈哈大笑：“人啊，只要有了责任，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黄莺儿点头：“相公说得对，我要是穿上官服，可能想的东西更不一样。” 刘羿心里一动，自己随意惯了，经常不穿官服，于是下面的人也跟着不爱穿官服，可能这是不对的。制服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种庄严和神圣，时刻提醒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看来以后得改过来。刘羿说：“老丈人明天去州衙，我让冼岱大人安排你继续为州衙从事采买，大哥安排到造纸厂工作，二哥是木匠，我们这里马上有大规模建设，木工缺口很大，先等几天再安排。糜家主信上说，小妹给糜贞做丫鬟，糜贞觉得如何？” “可以。”糜贞点头。 “好，就这么定了，糜贞叫人去给他们买一套房子，让他们住下来，在房子没有搞好之前，先住番禺饭庄。” “好。”糜贞答应。 “那就吃饭吧。”刘羿说完，看到糜贞的另一个丫鬟柳芳在门外抹泪。刘羿说：“糜贞，给你哥写信，叫他把柳芳的家人也送过来。” 柳芳一听，飞快跑过来，给刘羿行礼：“谢谢老爷。” 刘羿过去，拍拍柳芳的肩膀：“只要是我的人，我都一视同仁。” 母亲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出声。刘羿说：“她们两个仆妇，一家安排一个亲眷。” 两人也赶紧过来，给刘羿行礼。 …… 第二天早上，刘羿正正规规穿上了太守官服。母亲看见问：“今天有特别的事？” “是，今天我要给各级官吏定品次。” 刘羿来到州衙，把别驾从事冼岱叫来办公室。刘羿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我们大汉的官吏待遇太乱，比如我吧，我作为郡守俸禄是1000石，可作为刺史才600石，那么，我从郡守到刺史，是升了还是降了？所以，我想我们正正规规推行九品制，把品级好好划定清楚。” “好，我叫人来记录。”冼岱说。 一会儿，两个书吏来了。刘羿说：“先从州衙开始。刺史，三品；别驾从事，四品；各曹长史五品；各曹从事、主记室书佐六品；各曹掾、州学院主事七品，七品以下的冼岱来制定。” “好。”冼岱答应。 刘羿接着说：“再说郡。郡守五品；郡丞、主薄、郡尉六品；各曹掾史七品。七品以下由各郡自己制定，给他们自主权。最后，是县这一级，县令七品，县丞、主薄、县尉八品，各曹掾、主记室书佐、乡镇有秩、县学堂主事九品。九品为最低品，以下为无品。” “军队将领：统领，比如黄忠、甘宁、徐晃等和郡尉同级，享受六品待遇，副将享受七品待遇，各军侯享受八品待遇，百夫长享受九品待遇。我说的享受某级待遇，意思就是军队是另一个系列，不能干预地方政务，地方官吏也不能指挥军队。比如郡守是五品，军队统领是六品，但郡守不能指挥军队，只有我能够指挥军队。但有叛乱和外敌入侵时例外，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郡守可以指挥军队。县尉管理县兵，郡尉管理县尉，同样，有叛乱和外敌入侵时，县令可以指挥县兵，以及境内屯田营和隧营。” “还有工商系列，郡级企业主事享受八品待遇，县级企业主事享受九品待遇。企业和军队一样，独立运行，由工曹、商曹独立管理，地方其他系列官吏不得干涉企业正常运行，包括郡守、县令，企业有权保护自己的工艺秘密不对外泄露。这一条很重要，企业主管和特殊工种是有保密责任的，泄露工艺是要被杀头的，如果谁都可以去视察、参观，我们的工艺秘密就没有办法保住。” “下官明白。”冼岱点头。 刘羿说：“把这个整理出来，最后注明，品级制度会不断完善，执行中有问题及时反馈上来。” 冼岱说：“我看还是很清晰的，以后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和增减。” 刘羿点头：“我们实际上也基本上是这样执行的，只是再明确一些。”刘羿笑道，“大汉的官制不适合我们，如果按大汉俸禄来算，我们的郡守俸禄比朝廷大员还高了。” “可是，你的俸禄是多少呢？” 刘羿哈哈大笑：“我的俸禄已经被朝廷罚了，我没有俸禄，白干。” 第183章 造纸 第183章 造纸 讲完官品的事，刘羿让造纸工业掾王鹏兴和小妾秦玉的大哥秦悟进了会议室。刘羿说：“关上房门，现在我们要讲一种新工艺，涉及工艺秘密。” 侍卫立即关闭房门，刘羿又给王鹏兴和秦悟强调了工艺的保密问题，随后拿出写好的技术原理和工艺流程图。 东汉现在用的都是蔡侯纸，这种纸是东汉和帝元兴元年（公元105年）蔡伦发明的。他用树皮、破鱼网、破布、麻头等作原料，制造出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植物纤维纸，这种纸最大的优点是原料便宜，缺点是麻皮的胶质不易除尽，麻纤维极难弄均匀，麻纸成品上很难避免有小孔、小凸点、厚薄不匀等毛病，且产量低，不易批量生产。这次刘羿要传的是用竹子生产纸的工艺，这是晋朝以后才开始普及的工艺。 刘羿说，“我们南方竹子很多，原材料不缺，竹材纤维素含量比较高，纸的质量比蔡侯纸高很多，加上竹材制浆和造纸加工都比较容易，一旦制造成功，就会成为我们珠崖州的重要产业。” 王鹏兴和秦悟都是做生意的人，自然知道纸的价值。王鹏兴说：“在大汉，纸价堪比金价，许多人读不起书就是因为买不起纸，要是我们能大量生产纸，这个产业当然是我们的摇钱树。非常感谢大人对我俩的器重，我俩一定会禅精竭虑，不负大人重托。” 刘羿给他们的是唐代着名的富阳竹纸制作工艺，包括砍竹、截断、削青、拷白、落塘、断料、石灰液浸泡、入镬蒸煮、落塘、榨水、脚碓舂料等工艺。刘羿画了20幅图，并进行注解。刘羿说：“你们拿去研究，研究好了就去选场地，注意场地附近要竹子多，有水，离石灰窑不是太远，选好场地就开始建厂，到时候我派20名士兵保卫工厂。” “诺！”王鹏兴和秦悟高兴地答应。 …… 甘宁带着副将刘辅、定海县县尉娄锦赶到番禺拜见刘羿，刘羿笑道：“这边都准备好了，就你们磨磨蹭蹭的。” 甘宁叫道：“大人冤枉啊，刘辅和娄锦从日南郡一过来，我们就立即出发，去椹川县领了藤甲，马上就往番禺赶，刚到番禺就来拜见大人了。” 刘羿问：“领到多少藤甲？” “又得了500副，我打算都给刘辅了，装备舟山水军。”甘宁知道刘辅是刘羿的五哥，这次全部给刘辅自然有讨好刘羿的意思。 刘羿自然也知道甘宁的意思，不过没打算计较这些小问题，笑笑说：“我们与士燮和解，合浦这边估计暂时没有大的战事，可以慢慢装备。”刘羿问刘辅，“占人那边情况如何？” 刘辅回答：“上半年那一仗，全歼了1500占人精锐，占人有些被打蒙了。后来他们又组织8艘小战船来试探，结果被我们全部撞沉，后面就老实了。” 甘宁说：“大人，我感觉占人战斗力并不强，我们为何不直接把占人打掉？” 刘羿摇摇头：“好打不好管。占人生产落后，教育水平很低，现在主要是靠打鱼、种地维持生活。林邑国没有炼铁炉，武器都要靠四处购买，所以军队装备很差，大多数人没有盔甲。但是占人尚武，打仗不怕死，一般不投降也不屈服。不仅士兵是这样，老人、小孩、妇女都是这样。我们是可以很容易占领城市，可占领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们的人出城，说不清哪里就会冒出敌人来，我们的人甚至会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们要占领林邑国，得有充分准备。现在，我们刚接手南海、苍梧两郡，这里的百越人也不稳，所以重心要先放在这边，林邑国的事只好先放一放。” “明白了。”甘宁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去舟山？” “准备好了就走，一会儿我通知定海县县令农郁山、县丞李二江、主薄罗云安到番禺饭庄见面，看看他们准备的情况。” “好，那我们就去番禺饭庄等他们。” 刘羿点头：“甘宁啊，这次招兵得正正规规的招，我们多花些钱就是，不要动不动就杀人抓俘虏，我们要在舟山立足，暂时不宜过多树敌。” “好，我知道了，只是太麻烦，不如强行抓人痛快。” 刘羿不再理甘宁，问刘辅：“五哥，当了水军将领有没有收获啊？” 刘辅笑道：“能没有收获吗？第一次打仗，我和三师兄杀了上百占人，结果不但没有军功，还被当众打了军棍。以后我们两兄弟就发誓要学好带兵，现在和以前自然不一样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辅把当时占人攻城，他和刘建鸿如何联手闯阵，如何被困敌阵中央，又如何被解救、被罚等说了一遍。这次，刘羿没有笑，问：“那你们学到了什么？” “军队是一个整体，将领只是军中一员，必须守住自己的位置。” 刘羿点头，感慨道：“高顺者，大将也。”刘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否则就会乱套。作为一个指挥官，就不能只想当个人英雄，要考虑自己带领的队伍，个个都是英雄。黄忠营打士燮军队的时候，黄忠也冲锋了，可我没有责怪他，有的只是心痛，为什么？因为我们只有2000人，敌人有5000人，这时候，如果将领不冲锋，士气就起不来，所以黄忠带头不怕死，他的士兵也不怕死，结果拼死了1700人，可他们却几乎全歼了士燮的5000人，保住了合浦。但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们只想个人逞能，那就是错的。你们想想，如果高顺、娄发也学你们，大家都冲入敌阵，结果大家都死了，就算打赢了占人，将领没有了，这样的胜利对我们有什么用？” “是，挨了那顿军棍，我们就明白了。”刘辅说。 刘羿看着甘宁：“兴霸啊，你也要记住，你的命不是几百几千敌人的脑袋能换的，你是我的水军统领，我的水军发展要靠你，拿多少人的脑袋来换我都不换。” “谢谢大人厚爱。”甘宁抱拳说。 “士兵没有了，我们可以招，地盘没有了，我们可以打回来，可是一个优秀的将领没有了，就找不回来了。所以要记住你们的责任，你们是要帮我称霸海洋的。” 两人激动地站起来：“谢谢大人，我们记住了。” 刘羿想想，心里一动：“你们在港口，和商人接触多，可向他们购买‘慈石’（汉代把磁铁叫慈石），我给你们做‘司南’（指南针），以后你们行船就不会迷路了。” “诺！”两人答应。 第184章 宫斗的种子 第184章 宫斗的种子 晚上刘羿回到家里，糜贞说：“都是你，要改造什么州城，导致房价飞涨，给秦玉家买这套房子，比一个月前涨了一倍，比去年底涨了两倍，” “那到底花了多少钱？”刘羿问。 “300万。” “呵，都赶上珠城了，不过以后还会涨。” “还会涨，那你要建刘府，得花多少钱？” “我们的刘府不建在城里，建在城外。” “为什么要建在城外？” 刘羿笑笑，叫大家都过来，刘羿把番禺县的舆图打开挂在墙上。刘羿说：“我们的刘府建在这里。”刘羿指了指北城门与河流之间的一片地，“你们看，这里离北城门只有10里，再到河边有5里，我们就利用这5里地建刘府。” 刘羿拿出一张纸来，划了一个方块，边画边讲：“中间是一个大花园，里面有两栋大房子，一是祠堂，二是书楼。把书楼和祠堂放在一起，就是告诉后人，只有诗书能传世，钱财官位都是过眼烟云。然后围着这个大花园修二三十个小院，有大有小，这些都是住刘家至亲的。中间穿插一些会议室、会客室、茶室、餐厅等。左上角为下人住宅区，右下角为侍卫住宅。左下角是跑马场，右上角为游泳池，再配有学堂、练武厅、射箭场等，让后人不但能文还能武。” 黄莺儿说：“相公你规划这样大的面积，自然不能放在城里了，可是，放在城外，安全怎么保证。” 刘羿呵呵笑道：“怕什么？一般的小贼不敢来，要是敌人都打到这里来了，就算住在城里，也保不住，所以住城内城外差别并不大。当然，我会在河边设计一个码头，确有危险的时候可以坐船走。我相信目前还没有谁能拦住我的海军战船。” “相公，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正好带你们去走走，让妈也出去换换空气。” …… 第二天，除了两个怀孕的，其他的都坐着马车出发。刘羿特地把在番禺城的刘鸣、刘辅、刘世仁三兄弟也喊上，大家骑马走在前面。当刘鸣、刘辅、刘世仁三兄弟知道新建的刘府也有他们七兄弟宅院的时候，都十分激动。刘鸣说：“我们几兄弟此身能遇上刺史兄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气，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刺史兄弟的照顾了。” 刘羿笑道：“既是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把你们当兄长，你们把我当弟弟，这就够了，大家一起开疆拓土，轰轰烈烈过一生，不是很好吗？” “好，我们就跟着兄弟拼一生，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 刘羿看了看三兄弟：“好好练本事，将来你们都会为我镇守一方，不要被别人小看了。” “诺！”大家答应。 十里路，不久就到了，看着眼前大片的田地和大片的树林，大家都很激动。母亲说：“你这不是要毁去不少田地了？” 刘羿点头：“是的，可是避不开，没办法，好在没有村庄，还算不错。” 大家沿着一条小路往河边走，穿过树林，来到河边，看着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母亲的眼角有些湿润。母亲说：“想想以前许纹的小宅院，想想这里以后的大庄园，真是跟做梦一样啊。” 糜贞是大户人家出身，心里没有太多波澜，费娇也没太大反应，但黄莺儿则是两眼放光。想到以后要管理这样大的一个庄园，心情很不平静。突然，想到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儿，心情又沮丧起来。心想，要是以后相公让糜贞的儿子继承家业，我怎么办？不是亏死了。不行，我也得赶快生个儿子，至少以后还有继承家业的可能。于是，黄莺儿决定，回去就断奶，请奶妈来喂这个丫头。以什么理由呢？对了，就以要办女子学堂这个理由。 糜贞看着黄莺儿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一沉，心想，这大姐，不会又要犯病吧？糜贞悄悄碰了碰费娇，费娇看了看黄莺儿，心里很不爽。心想，如果这次再像上次那样过分，恐怕就不能再替他隐瞒了。 费娇咬咬牙，对糜贞小声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联合冼灵儿推你当大妇。” 糜贞脸一变：“不许瞎说。”可心里却像那河水，起了波澜。 哎，刘羿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后宫“宫斗”的种子今天在这河边就埋下了。 …… 看完场地，大家回到番禺城，黄莺儿拉着刘羿去女子学堂，要刘羿写学堂门牌。刘羿说：“我的字不太好，让南海郡督邮虞国给你写，他的字很不错。” 黄莺儿说：“你带我去，我和她不认识。” “可以，走吧。” 刘羿把黄莺儿带到虞国办公室，虞国谦虚推辞了一番，还是写了。虞国说：“既然写了学堂门牌，下官就再写刺史大人的两首诗，说不定沾刺史大人仙气，让我的字流传下去。” “你想写我的诗？” “是啊，有了刺史的诗，女子学堂说不定会名声鹤起，对办学有好处。” 听虞国这么说，刘羿就没有再反对。 虞国提笔开始写：“柳汀斜对野人窗，零落衰条傍冷江。正是霜风飘断处，寒鸥惊起一双双。” 虞国问：“大人，这首诗的诗名是什么？” “就叫《冬柳》吧。” 虞国写上诗名《冬柳》，接着写：“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虞国说：“这首诗的名字是不是就叫《蜜蜂》啊？” “对，就叫《蜜蜂》。” 虞国赞道：“好诗啊，好诗，下官真是佩服不已啊。” 刘羿笑道：“过奖了。既然写了诗，就再给女子学堂增加一点文气，再写一个《百家姓》吧。” “《百家姓》，什么《百家姓》？” “就是姓氏啊，我来念，你来写。” 于是刘羿开始念：“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戚谢邹喻，柏水窦章……” 两人一个念，一个写，有的虞国不明白，刘羿就给他写在边上，两人写了半个时辰，才算完成。 虞国写完，怔怔地看着《百家姓》，感慨说：“大人，你这个怕是要流传千古了。” 刘羿哈哈大笑：“既然要流传，就让它流传好了。” 第185章 壮行 第185章 壮行 冬月初八，甘宁4艘战船，载着定海县县令农郁山、县丞李二江、主薄罗云安、县尉娄锦以及600水军、300步兵和100多名随行人员离开番禺前往舟山群岛，踏上遥远的征程。刘羿亲自带着州衙、郡府的官吏去码头送行。 站在码头，刘羿说：“该说的话本官已经说过了，临行前，唱一首‘精忠报国’给你们壮行吧。”刘羿清清嗓子，用高亢洪亮的声音唱：“风再起，江山北望。龙起卷，浪连天，剑气如霜。心似珠江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扬帆远去，人北望。人北望，天地黄，旗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汉要让四方来贺！” 刘羿一边唱，一边挥手，示意启航。甘宁叫军士解缆，升起风帆。许多军士心情激昂，使劲挥手。刘羿唱了一遍又一遍，不少送行的官吏听得热血沸腾。南海郡督邮虞国悄悄记下歌词。心想，回去第一件事是把它抄录下来，挂在郡府，让大家吟唱。 船帆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刘羿回转身，喊：“吴广、刘一杨、秦奎何在？” 南海郡郡丞吴广、建筑工业掾刘一杨、番禺县县令秦奎上前来：“下官在！” “番禺城外建设规划已基本敲定，趁冬季农闲，首先修路，现在就开工。” “诺！”三人答应。 “刘昀、沈弥、陈毛毛何在？” 珠崖州工曹从事刘昀、南海郡工曹掾沈弥、南海郡矿山工业掾陈毛毛上前来：“下官在！” “立即规划增建石灰厂、砖厂，保证建筑用料。” “诺！”三人答应。 “冯卫、吉灵何在？” 珠崖州国内贸易从事冯卫、南海郡商曹掾吉灵上前来：“下官在！” “立即联系商家，运送劳动工具到番禺。” “诺！”两人答应。 刘羿对别驾从事冼岱说：“通知合浦，这段时间商人送来的移民送到番禺来。” 冼岱说：“昨天接到报告，合浦钦英县炼铁厂这个月投产，问大人去不去？” 刘羿大喜：“好，又多了一个铁厂，高凉县的铁厂呢？” “合浦钢铁工业掾齐三山信中说，明年二月可投产。” “好，擢升合浦郡工曹掾糜凯为珠崖州钢铁工业从事，擢升合浦郡食品工业掾黄玉林为合浦郡工曹掾，擢升徐纹双江镇熏鱼厂主事耿一恒为合浦郡食品工业掾。擢升合浦医学堂掾秦毓为珠崖州医学工业掾兼领珠崖州医学堂主事，辟举秦珑为合浦医学堂掾史，我要把番禺的大型医学堂办起来。” “好，我这就去下达命令。” 刘羿点头：“让糜凯代表州衙去参加钦英县炼铁厂开业典礼。另外，州衙的事你主持几天，明天我去海边看看港城的建设情况。” “好的。” …… 第二天早上，刘羿带着南海郡督邮虞国、功曹掾王玄，南海郡主记室书佐瞿江等人前往港城工地巡查。马队乘船跨过珠江，在沿着海边缓缓前行。番禺的冬天并不寒冷，许多地方野花怒放。但走了几十里地后，人烟就稀少起来，树林茂密、杂草丛生。刘羿感慨：“你们看看，我们南海郡到处是荒地，缺的就是人，如何增加人口，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啊。” 虞国说：“刺史大人，你没有去日南郡，那边更荒凉，看得让人心痛。” 刘羿叹气：“中原人多地少，百姓没饭吃，珠崖地广人稀，土地没人种，这是历朝历代朝廷的失误，我们一定要慢慢改变这种现状。丘二巴。” “到！”一个百夫长跑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你从京城到我这里也有两年了，也当到百夫长了，现在擢升你为军侯，组建番禺隧营，把番禺至港城的路修好。” “多谢大人厚爱。” “你选5个什长，升为百夫长。我给你写个手谕，你去苍梧郡冯乘、谢沐两个县征兵，一个县征250人，让那些山区的青壮出来，也好挣些钱回去改善家人生活。” “诺！”丘二巴答应。 刘羿停下来，写了一封信，递给丘二巴：“去苍梧郡交给郡尉韦昌辉，他会给你安排。” “诺！” “回去吧，找别驾从事冼岱大人，要任命文书和经费。” 丘二巴请示秦虎，选了5个手下，骑马回番禺。 …… 刘羿在海边休息一晚，第二天到达第二造船厂。这个造船厂应该在后世宝安区的位置，水军营寨离这里不远，只是甘宁把水军带走了，只留有100兵组织一些民夫在修建住房。南海郡船舶工业掾季芸兼领造船厂主事，将刘羿等人迎了进去，汇报了造船厂基本情况。 根据季芸汇报，造船厂建设已基本结束，造船工匠已经有两千多人，两艘船同时造，3个月左右可以完成。季芸说：“如果要实现平均每月一艘船，至少还有增加一千人。” 刘羿点头：“那就增加，造船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派人去四会县、中宿县招人，每个县招500，尤其注意多招山区的青壮，让这两个县的县令去落实。” “诺！”随行的督邮虞国回答。 刘羿对虞国小声说：“招收山区的百姓，一方面让他们的家庭改善生活，另一方面减少他们部落、家族之间的争斗。我们本来就缺人，但他们可以为了一个女子，为了头领的一点小面子，就可以打来打去，甚至会打死一些人。我们把青壮招走一些，实际上也是在削弱这些首领、族长的势力，让他们安定一点，减少械斗。” “下官明白了，我回去后亲自去这两个县，落实招工任务。” 刘羿笑道：“你终于变了，变得务实了，这样的官吏才是我们所需要的官吏。” 虞国点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合浦郡为什么会发展这么快，南海郡为什么变化这么大？来了南海以后就明白了，实际就一个字：干。一切都是干出来的。比如，昨天城外几个项目开工，如果是以前的我来决策，肯定要等到明年春天以后才慢慢开工，可你不管时节，规划出来就开干，这就是珠崖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 “你说对了，要治理好一个地方，一切投机取巧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拼命干出来。虞国啊，我们珠崖人口少，经济落后，比中原差得太远，揪心啊。长路漫漫，只争朝夕啊！” 第186章 截获武器 第186章 截获武器 第二天下午，刘羿等人到达港城工地。现在，这里到处是人头，有数千人在这里忙碌。港城县县令黄璨、县丞张伍、主薄齐凡、县尉刘海朋以及甄逸派来的主事甄强等出来迎接，大家带着刘羿等人到工地视察。甄强一路给刘羿介绍施工进度和建设情况。 一路走下来，刘羿觉得甄强这个人情况熟悉，思路清晰，建筑工地也管理得井井有条，是个难得的人才。刘羿问甄强：“你和甄逸是什么关系？” “他是家主，草民是甄家旁支，一直跟着家主协助处理作坊方面的事务。” “让你到我那里为官愿意吗？” 甄强一愣：“草民得请示家主。” “不用请示了，要不了多久，他都是我这里的官了。” “那就任大人安排，草民愿效犬马之劳。” “好，辟举甄强为珠崖州建筑工业从事，六品官，负责珠崖州各郡建筑方面的事务管理。” 刘羿讲完，甄强又是一愣，他想过在这里为官，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官。接着，甄强就十分激动，噗通跪下，大声说：“多谢刺史大人，多谢刺史大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刘羿笑道：“你把这里安排好，跟我回州衙上任，然后去合浦郡珠城县。那里的建设已经快一年了，现在，城内主体建筑基本结束，至于城墙和城外设施可以慢慢建，所以你去抽调1000人出来，新建另一座城市。” “诺！”甄强答应。 参观完工地，刘羿等人到港城县临时县衙。现在这个临时县衙还是一些木房子，条件十分简陋。刘羿说：“大家在这样的环境中办公，确实委屈了大家，但我们太落后，我们要缩短与中原的差距，就只有拼，除此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埋怨。” “我们没有埋怨。”港城县县令黄璨说，“我们每天看着这座城市的变化，都觉得特别自豪，想到这座城市以后是我们的商业中心，我们就觉得这一生没有白活。” 刘羿看看其他人，问：“你们也这样想？” “是。”大家齐声回答。 “好，精神可嘉，像珠崖州的勇士。我们珠崖州的人每天都在前进，每天都在创造奇迹，相信要不了几年，我们就能看见成果。” “我们已经看到许多成果了，所以大家都热血沸腾呐。”黄璨大声说。 “好了，今天是来给你们加任务的。虽然这里才开工建设三个月，但是我们不能等了，我们等不起。现在，我宣布，港城县县衙正式挂牌，开始行使日常管理事务。” 大家一听，都鼓掌庆祝。 刘羿说：“落实几个事，第一，迅速建立列曹，聘用官吏，保证日常管理正常进行。第二，勘定边界，明确港城县管辖范围。”刘羿叫南海郡主记室书佐瞿江拿出一张小舆图，在图上画了一条线，线内区域大概等于后世东莞、深圳和香港。刘羿把舆图递给瞿江：“照着画一份，郡府和县衙各一份。”刘羿又对虞国说：“告诉户曹、田曹，今年之内把边界勘定完毕。” “诺！”虞国答应。 “第三，增建四个镇，一是管理县城的城关镇，二是造船厂那里要建一个镇，三是我们的第四盐场（徐纹有两个盐场、珠城有一个盐场，所以港城的叫第四盐场，这个盐场建设位置在后世香港九龙境内）要建一个镇，最后一个镇在这里。”刘羿指了指舆图上后世的盐田区，“明年，我们的第五盐场就建在这一带。” 大家一听，都大张嘴巴，盐场都要建两个，那以后港城不是富裕得很？ 刘羿接着说：“盐场、造船厂附近要熏鱼厂、豆制品厂和纺织作坊等产业，这样才能安置妇女，实现男女平衡。这是徐纹快速发展的经验，你们要注意学习借鉴。” “诺！”大家答应。 “好了，吃饭吧。”刘羿笑着说。 以后3天，刘羿都呆在港城，视察盐场，了解官吏和工匠生活情况，直到冬月十六，才回到番禺。 …… 娄发驻守日南郡西卷码头，每天都要派船到海上巡逻，对过往船只进行检查。冬月十六，娄发的战船往交趾方向巡逻，看见两艘运输船停靠在海边休息。娄发见两艘船吃水都比较深，显然拉的是重物。娄发喊：“靠过去，看看他们拉的是什么？” 娄发的战船不能过分靠岸，喊两艘运输船把船靠过来。结果这两艘船不但不起锚，船上的20余人纷纷跳下船往沙滩逃窜。娄发见情况不对，喊：“放小船，上岸追击。” 七八艘小船放入海中，近百名水军追了过去。小船返回来，又送了几十个人上岸。娄发也跟着小船上了一艘运输船，到船舱一搜，发现用麻布包着的居然是刀枪。娄发大喜：“哈哈，发财了，发财了，居然是刀枪，还有一些盔甲，抓住他们，看看是什么人？” 这时，运输船上的20余人已经躲进一片树林，娄发率100多名军士把树林包围起来。娄发开始喊话，让他们投降。不久，出来了15个人，大家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你们是什么人，给谁送武器？” 一个中年人回答：“我们是交趾郡朱觏县商人，给林邑国送的武器。将军，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望将军饶了小的狗命。” 娄发一听大怒：“你们敢当汉奸？”说着把刀抽了出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都是下人，掌柜要我们送我们不得不送啊。” 娄发指指树林：“里面还有谁？” “还有6个占人。” 娄发向水军们一挥手：“搜索，砍了。” 水军们开始进入树林，一会儿就响起厮杀的喊声和刀枪的撞击声。 随着几声惨叫，战斗结束。一个百夫长跑来：“报告将军，杀死占人六人，我们……阵亡三人，伤四人。” “什么，我们死伤七人？”娄发大怒。 “将军，他们有两人躲在树上放冷箭，我们防不胜防。” 娄发叹口气，知道在树林作战不是水军的强项，只好自认倒霉。娄发喊：“所有尸体都搬上船，占人尸体扔海里喂鱼，水军的尸体拉回水寨附近掩埋。把这15个汉奸押上船，让郡府处置，武器全部搬上船，回去清点战利品。” 第187章 诛杀内奸 第187章 诛杀内奸 15个商人俘虏被押上船，刀枪盔甲也被搬了上来。娄发叫把运输船拖在后面。回了西卷水寨。娄发一清点，好家伙，刀枪800件，盔甲200套。 娄发立即将15个俘虏和武器送去郡府，郡丞冷荀、主薄宏敏、郡尉黄士庆立即对商人俘虏进行审问。这些俘虏都是下人，很快就招供了。原来，林邑国武器缺乏，让人用珠宝到交趾郡朱觏县交换武器，朱觏县商人李子霖长期与占人勾结，负责武器交换，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换得了这些刀枪和盔甲。 郡尉黄士庆找来驻军统领高顺，高顺见到这些武器，大喜，高顺说：“我们立即袭击李子霖家，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一些武器，至少可以得到不少钱财，还可以趁机抓一些人过来。” 郡丞冷荀觉得到交趾办案，似乎有些不妥。高顺说：“我们手里有这些俘虏的供词，可以派人去交给交州刺史丁宫，李子霖为外族提供武器，情同造反，当灭九族。而这些武器如果到了林邑国手里，打的是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去交趾清除汉奸？” “末将赞成。”娄发说：“现在就坐船走，连夜疾行，明天下午就可以到达朱觏县，趁李子霖还不知消息，一定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郡尉黄士庆也赞成。黄士庆说：“奶奶的，我们多少同胞死在占人手里，这些帐要算给李子霖。” 郡丞冷荀也下了决心：“好，干了。” …… 第二天傍晚，三艘战船载着高顺的500军士和400水军，沿着元江到达朱觏县。朱觏县发现军队立即关闭城门。高顺来到西城门前，大喊：“守将听着，我们是日南郡驻军，进城捉拿林邑国内奸，立即打开城门，本将军保证秋毫无犯。若不开城门，以通敌罪论处，打破城池，格杀勿论。” 守将说：“我们得请示郡府，望大人原谅。” “等你请示了郡府，内奸都跑完了。看来你是要和汉奸站在一起了。”高顺喊，“全军听令，攻城！” “杀！”500军士立即列阵，准备攻城。 守将知道合浦军队两次攻下安定县，掳走两任县令，士燮大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自己就不要螳臂当车了。于是赶紧喊：“将军息怒，末将开门就是，望将军信守诺言，不要为难军士和百姓。” 城门打开，高顺军队跑步入城，进城后高顺揪住一个守城兵，厉声问：“李子霖住哪里？” “不……不知。” “连大名鼎鼎的李子霖都不知，要你何用？”高顺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几名亲兵又揪来一名军士，高顺还没问，那名军士就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高顺点头：“这还像个大汉军人，有点血性，不愿意袒护汉奸，带路，跑步前进。” 大家沿着一条街跑过去，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在前面奔跑，带路的那名军士喊：“跑在前面那个穿长衫的就是李子霖。” “好样的，你到我的部队来，我升你为百夫长。”高顺一边说，一边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了那长衫男子的背心。那男子摔倒在地上。高顺士兵一拥而上，将其余几个年轻人也捉住了。 带路的军士说：“这几个都是李子霖的子侄。” 高顺喊：“砍了。” 士兵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 高顺喊：“包围李家宅院。” 在带路的军士指点下，李家大门、后面都被封锁。高顺问带路的军士：“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王大力，也住这条街。这李家仗着是太守亲戚，平时欺行霸市，为非作歹，连县令都不敢管。我家以前也是开小店的，因离李家一个店铺不远，就被强行买了过去。现在，家也败了。今天杀了这帮狗东西，真是大快人心。” 高顺笑道：“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你赶紧去通知家里人，跟我们走，否则要遭到士家报复。记住，只拿钱财，其他的都不要了，我们日南郡都有。” “好，小的先去了。” “不是小的，是末将，你已经是百夫长了。” “诺，将军，末将回家一趟，很快回来。” 高顺笑笑：“去吧。” “报告将军，搜出刀枪长剑380件，盔甲200多套，弓箭上万支，金银珠宝若干。抓获的家人亲眷和家奴使女都看管起来了。”领兵军侯过来报告。 高顺喊：“家人亲眷中男的砍了，女的押上船，家奴使女全部押上船，武器、金银珠宝也搬上船去。” “诺！”军侯答应，开始指挥搬东西。 这时，朱觏县县令和几个官吏过来，问高顺：“将军说李子霖家通敌，可有依据？” 高顺把李子霖下人15份口供给县令看。县令说：“李家通敌，我们也很愤怒。不过能否把这口供留给我们，郡府问起来，我们好有个交代。” “你还想给郡府交代，也太天真了吧。我要是你，就赶快逃命去。我老实告诉你，这15份口供我明天会派人送去给刺史大人。”高顺对着县令耳朵小声说，“士家为了能给刺史一个交代，肯定要找一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除了你，还会是谁？” 县令一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赶紧把高顺拉到一边：“将军救我。” 高顺想想：“你和我大吵大闹，要维护李家，我一生气，就把你和你家人也抓走。”高顺又对县令小声说，“去了珠崖州，我保你还做县官，比这里过得好。” “下官知道，安定县两任县令都过得比这边好，都悄悄派人回来带走亲戚呢。” “那你还等什么？” 县令一听，大怒，骂道：“你们日南郡，凭什么到我们交趾来办案，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李家是士燮大人的亲戚，就算有错，也应该由士燮大人来处理，还轮不到你们来交趾郡耀武扬威。今天，你们谁也不许走，等士燮大人来处理。” 高顺也大怒：“小小县令，敢阻挠我办案，难道你也要当汉奸？” “呸，你说我是汉奸就是汉奸？我是不是汉奸得士燮大人说了算。” “你想怎么？”高顺大喝。 县令不理高顺，对下属们喊：“你们快去，关城门，不要放他们出去。” 可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假装没有听见。 县令怒道：“难道你们要谋反？” 高顺大喝：“是你在谋反。来人，把这狗县令抓起来。” 第188章 士燮的愤怒 第188章 士燮的愤怒 一队士兵过来，把县令控制起来。高顺怒不可歇，喊道：“这等通敌之人，押去他家，抄家抓人。” 100军士把县令押走，县令给主薄挤眉弄眼，主薄也明白过来，佯装大怒：“无法无天，我和你们拼了。”说完，挡住去路。 高顺喊：“抓。” 大家把主薄也抓起来，一起押走。 这边军士继续搬东西，把钱财武器搬去船上。不久，县令、主薄两家人也被押了过来，人人垂着脑袋，肩上、背上都是重物，一些士兵也抬着东西跟在后面。 一行30余人被押着穿过大街往西城门走去。县尉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靠到高顺身边，小声说：“我也想走，望将军成全。” 高顺点头：“你假装去关城门。” 县尉跑到队伍前，大喊：“留下县令，我和你们拼了，关城门，关城门。” 高顺怒道：“抓起来，又一个送死的，照样抄家。” 又有一队士兵押着县尉要走，县尉的几个亲兵过来阻止，也被抓了起来。 县丞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叹口气，自言自语：“我是年纪大了，要不也跟着去珠崖州那边拼一把。”说完摇摇头，回家睡觉去了。 …… 一直闹腾到半夜，该来的人都来齐了。高顺叫来一个百夫长：“你带100人，天亮后去羸娄县，将这些口供送给刺史大人，然后沿着江边走，到入海口，3天以后我会让水军来接你们。” “诺！”百夫长带着100兵找地方宿营。这边娄发喊启航，三艘战船缓缓离港而去。 高顺来到船舱，大家都和他打招呼。高顺笑道：“各位，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怎么称呼啊？” 县令说：“下官姓窦，名晟，这位是主薄，下官堂弟，叫窦洐，那位县尉叫马久胜。” 高顺点头：“到了珠崖州，你们只管放心，我们大人求贤若渴，一定有你们的用武之地。” 窦晟说：“这个我们知道，刘羿大人用人不看出身，不要贿赂，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们有耳闻，发自内心佩服。” 高顺借着烛光，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一女子，眉如远黛，肤若凝脂，眼睛大而传情。女子斜看高顺一眼，高顺心里就如同被重重一击。高顺痴痴看了几眼，不方便问，只好离去，走去船头，见娄发看着江水，似在沉思。 高顺过去问娄发：“想什么呢？” 娄发说：“我老家在益州巴郡，这两年巴郡板凳蛮和官军打得厉害，我那些亲戚也饱受战乱之苦，可惜路途遥远接不过来，反不如交趾的这些陌生人。” 高顺说：“这事不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大人最讲义气，连阵亡士兵的家人都要接来，你的亲戚自然会给你接过来。” 娄发想想，点点头：“说的是。” “这县令、主薄、县尉不是过来了吗？肯定要送去番禺，到时候你去送，给大人说说，肯定有办法。”高顺想了想，“不过兄弟也请你办件事。” “什么事？” 高顺小声说：“那船舱有个穿绿衣的女子，兄弟十分喜欢，想娶为妻，到时候劳烦老哥给大人说说，让大人给末将做主。” “你是认真的？”娄发有些诧异。 高顺点点头。 “不用那么复杂，大人的二伯刘应就在西卷，我去跟他说，让他帮你做主。” “那就多谢了。” “客气什么？明天我帮你打听，是谁家小姐，一切包在末将身上。” …… 士燮是第二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士燮大怒：“无法无天。刘羿，是你欺人太甚，就莫怪我兵戎相见了。” 第三天下午，士燮来到朱觏县。交州刺史丁宫已提前到了。士燮见到丁宫，十分愤怒：“刺史大人，是他刘羿挑起的战争，我被迫反击不为过吧？” 丁宫笑笑，不过笑容有些苦涩的意味：“大人息怒，先看看这个。”丁宫把一叠供词给了士燮。 士燮快速看了一遍，大声说：“这算什么证据？完全是他们严刑逼供搞出来的东西。” 丁宫摇摇头：“我调查过了，是真的。只怪你的人做事不谨慎，被抓住了把柄。不过，我也明确自己的立场，占人毕竟是外族，为外族提供武器，就是叛国，这样的人该杀。” “就算是这样，我交趾的人应该由我交趾来处理，他跨界杀人，还把我这个郡守放在眼里吗？” 丁宫点头：“这是他的错，可是，这只是小错，他完全可以推脱，说是下属冲动，他根本不知道，打下属多少军棍或者罚多少俸禄什么的，还不就结了。不过从时间看，刘羿到现在可能还真不知道。” “那我不是白吃亏了？” “那能怎么办？要是因为这事打起来，你不占理。你也知道，百姓对占人可是有刻骨仇恨的，你去问问这里的百姓，看看他们有谁会同情李家，都说杀得好。大人啊，民心不可违，我们做事也要考虑民心啊。” 士燮沉默，没有回答。 丁宫继续说：“我研究过刘羿这小子，他虽然混蛋，可做的每一件事，都站在道德一边，让人难以攻击。要不然那么多大臣说他的坏话，那小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他的做法值得我们深思啊。” 士燮见丁宫说到这个份上，知道丁宫也不是草包，便不再隐瞒。士燮说：“我最近苦啊，那小子使劲买铁器，搞得劳动工具、农具等等只要沾铁的东西，价格都翻了一番；粮价也上涨了一半。那小子不缺钱，把官吏的薪资搞得高高的，可我这里不行啊，我没那么多钱发薪资，许多人入不敷出，怨声载道，再这样下去，不用他打，我的人都跑过去了。对了，他又抓了我的县令，得让他放回来。” “真是抓的吗？县令、主薄、县尉，一大帮人，真的那么好抓？” 士燮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妈的，人心不古，都是些叛徒。” 丁宫说：“我有时候也在想，那小子拼命的发展经济，扶持工商，到底对不对？” 士燮叹口气：“这不用说自然是错的，如果大家眼睛里只有钱，大汉的国本都会动摇，最后就是国将不国，一盘散沙。刺史大人想想，若是百姓真的富了，还会听朝廷的？还不造反？可是那小子处处打着为民旗号，百姓还真的就被他蒙蔽了。哎，国事艰难啊。没想到这种奸臣，皇上居然能容忍他。” 丁宫皱着眉头，心想，他的百姓确实过得好，这真的是靠蒙蔽？不过丁宫觉得自己显然无法说服士燮，也懒得说了。 第189章 徐晃的爱情 第189章 徐晃的爱情 娄发的战船到达西卷码头是第三天中午，大家下船后到达县城日南郡府，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邮黄骏、郡尉黄士庆等人都到郡府大门迎接。黄骏是黄忠侄儿，以前也是军中将领，和高顺、娄发都很亲近，笑着说：“看你们红光满面的样子，是不是发财了。” 娄发哈哈大笑：“是发财了，得了大批珠宝金银，还有刀枪铠甲。” 冷荀笑道：“走，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酒桌上说。” 高顺见大家没太在意后面的人，赶紧给大家介绍：“这几位是朱觏县县令窦晟、主薄窦洐、县尉马久胜。” 大家一听，颇感意外，都纷纷过来见礼。 黄骏对娄发笑道：“你们水军动不动就给人家一锅端了，士燮大人可能对你们要恨之入骨了。” 娄发赶紧摇手：“不是我，不是我，是高将军看上了窦县令的小姐，才把他们一起带过来的。” 大家一听，都看向高顺。高顺扭扭捏捏：“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娄发讪笑：“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能说的。高顺说想请刺史大人给他做主，我觉得请刺史大人的二伯做主就行了。”娄发转向高顺，“咱们都是武将，直来直去，用不着拐弯抹角。” 高顺也豁出去了，径直走到窦晟面前，对窦晟行礼：“吾确实对小姐十分仰慕，看到第一眼时就被她吸引。本人尚无妻室，若得小姐垂青，定会用心相待，厮守终身。若大人不同意，或者小姐不愿，就当是我命薄无缘。” 窦晟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心想，昨天晚上还在和夫人商量，想将女儿嫁给刘羿，图个后半生飞黄腾达，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个武将痴心妄想。不过事已至此，还真不好处理，先看看情况再说。 窦晟想想说：“我夫妻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我们尊重女儿的意愿，我们商议后再答复将军如何？” 高顺点头：“自当如此。” 出了这个插曲，冷荀赶紧圆场，笑着说：“先吃饭，先吃饭。”大家都跟着往餐厅走。冷荀对旁边的小吏说：“快请刘应一起参加宴会。” 宴会正常进行，无需赘述。吃完饭，刘应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将窦晟请到自己办公室，了解情况。窦晟说：“小女本有婚约，对方是士燮大人侄儿，但小女不愿，说哪怕当妾，也要嫁世间英雄豪杰。可偏偏小女仰慕珠崖州刘羿大人，我也十分无奈。” 刘应一听涉及刘羿，就不敢参与了，送走窦晟，到了冷荀办公室。冷荀知道后，笑着说：“刺史大人定有明断，反正他们都是八品以上官吏，我们也不能随意安置，就让他们去番禺，让高顺也去，相信刺史大人会处理好此事。” 刘应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晚上，刘应把高顺叫来，如实给高顺讲了情况，高顺说：“我也想通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自然不能和师傅大人抢女人。好，我送过去，我正好给师傅演示一下联合兵种作战的方阵，请师傅指点指点。” 高顺一旦想明白，就把此事丢在脑后，第二天，把军队交给副将刘建鸿，带着100士兵乘船护送朱觏县几家人和武器往番禺进发。 …… 从港城回到番禺，黄莺儿说她请了一个奶妈，喂养女儿。刘羿很诧异，问：“你的奶不是很好吗，为何要请奶妈？” 黄莺儿叹气说：“女子学堂事多，还有，我想早点怀孕，再生个儿子。” “想生儿子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黄莺儿嘻嘻一笑：“你知道就好，晚上多去我那里，我会变着花样服侍你。”说完给刘羿抛了个媚眼。 刘羿心里一荡，恨不得马上...... 吃罢晚饭，刘羿果真去了黄莺儿那里。 以后几天，刘羿都在州衙办公，白天处理政务，晚上和黄莺儿玩游戏。如此过了七八天，刘羿突然心惊，许多皇帝虽然后宫三千，却常常独宠一人，是不是就是这样来的。 一天晚上，刘羿给黄莺儿说：“我今天去费娇那里。”黄莺儿笑道：“让她一起过来，我俩一起服侍你不是更好。” 刘羿摇摇头：“我看她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黄莺儿笑道：“知道，知道，想要孩子呢，她的心情和我一样，我能理解。你可要打起精神，让她早点怀上哦。” 刘羿出去后，黄莺儿冷笑一声：“我的对手是糜贞，费娇就算怀了孩子又能怎样？” …… 冬月二十五，弟弟刘昀回来了，对刘羿说：“大哥，太好了，钦英炼铁厂生产的铁质量比朱卢还好。” 刘羿说：“铁的质量好坏取决于矿石质量和冶炼技术，矿石质量我们现在还不能控制，但冶炼技术肯定会越来越熟练。” “大家对大哥教的工艺越来越佩服，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教大家炼钢。” 刘羿笑道：“急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吃多了不消化，等他们把铁练好了，再学炼钢就容易多了。就像你现在让大家生产红糖，其实红糖只是一个中间产品，红糖还可以变成白糖，白糖比红糖好吃多了。” 刘昀叫道：“还有高级产品，好，好，慢慢来，把红糖炼好了，就炼白糖。” 刘羿点头：“明年，你把重心放在南海郡，把南海的铁厂也办起来。” “南海也有煤矿、铁矿？” “当然有，只是缓一缓，让合浦三个铁厂投产再说。还有铜矿，明年争取搞一个炼铜厂出来。” “好，听大哥安排。” 刘羿想想问：“对了，你和陈琦琦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前面商量过，腊月，我个人意见是腊月二十左右，再让妈和他们商量一下。” “你这样安排，我就不能出去了，你的婚礼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谢谢大哥，我明天就把日子定下来。” 第190章 荔浦民变 第190章 荔浦民变 冬月二十八，甘宁船队终于到达舟山岛定海县岸边。甘宁说：“从舆图看就是这里了。” 县丞李二江感慨：“这个地方和刺史大人说的完全相同，难道大人来过这里？” 甘宁笑道：“大人向来料事如神，知道这里很正常。不过大人肯定没来过这里，你们看，那边有不少农户，大人就不知道。” “对，我们去看看这些农户是干什么的。”刘辅说。 大家搭起跳板，开始下船。而那些农户则惊慌失措地往家跑，关上房门。 甘宁带兵包围了村庄，甘宁喊：“大家听好了，我们不会为难大家，大家出来说话。” 喊了一阵，没人出来，甘宁叫一个士兵推开房门，一个老人战兢兢走出来，给甘宁跪下：“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甘宁皱皱眉：“我不是来杀你们的，饶什么命？起来说话。” 一个士兵过去把老人扶起来。老人说：“将军不是来抓我们的？” “不是，我又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对了，官兵为何要抓你们？” 老人看了看甘宁，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见大家好像没太注意他，神色也不狰狞，胆子便大了一些，对甘宁说：“来这里的人，多数是在当地活不下去才逃过来的。像我家是交不起税，县里要抓我儿子去坐牢，我们才连夜出海，飘到这个岛上的。” “这里现在有多少人？” “我们这里有300多人，旁边十余里还有一个村子，有200多人，听说远处还有村子，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甘宁点头，对农郁山说：“这个岛上怕是有上千人。” 刘辅问：“你们这里有海盗吗？” 老人点头：“有，上半年来过一次，抢了些粮食，抢走了十余个女子。” “有多少海盗？” “四五十人。” 刘辅皱皱眉：“你们不是有300多人吗，还打不过几十个人？” 老人摇摇头：“我们的人不团结，海盗来了大家都往山里跑，没有人组织，不齐心啊。” 农郁山点头：“现在我们来了，以后就不会再受海盗欺负了。” 可老人听了并不高兴，老人说：“我们没有钱，这里也挣不到钱，我们真的没钱交税。” 农郁山叹口气：“我们不收税，你们放心吧。” 甘宁对这些人也没兴趣了，对着军士喊：“宿营，今天休息，明天我们帮着搭简易码头。等码头搭好，我们征兵去。” “诺！”军士们喊一声，一些人在河边搭帐篷，一些人从船上卸东西，都忙碌起来。老人回到木屋，再没出来，其他人也没出来。 第二天清晨，大家开始伐木，除了守帐篷的士兵都参加劳动。老人又出来了，走到甘宁面前，战战兢兢地问：“你们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 “不收税？” 甘宁不耐烦地说：“昨天那个年轻人不是说了嘛，不收税，不收税，不收税！你听清楚了。” “是小老儿无理，打扰将军了。”老人开始往回走。 农郁山正带着几个人查看地形回来，听见甘宁和老人的对话，农郁山说：“如果你们的人愿意来干活，每人每天一斤米。” “当真？”老人停下，两眼放光。 甘宁说：“老头，你烦不烦啊，他是县令，一个堂堂县令会有闲心来骗你？” “他当真是县令？”老人说完一愣，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哎，怀疑别人习惯了，大人莫怪。” 甘宁不再理他，转身去海边指挥军士测水深去了。 这时，两个年轻人出来，对农郁山说：“大人，我们来干活。” 农郁山点头：“去吧，砍树去。” 不久，又出来几个人，也跟着砍树去了。 黄昏下工，农郁山叫随从给每人称了一斤米。第二天，就来了近百人帮助砍树、运树。 …… 刘昀和陈琦琦的婚礼时间终于敲定，就是腊月二十，州衙后院开始张灯结彩，这个消息当然也向各郡传播开去。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腊月初一，珠崖卫统领白风报告，苍梧郡荔浦县即将发生暴动。 “什么原因？” “两个部落发生械斗，械斗原因不明，但有一个部落的头领是县令韦淳的同宗，于是派出县兵镇压，杀了另一个部落十多个人，另一个部落不服，到处串联纠集人手，打算大举进攻韦家部落，还想攻县城，找韦淳算账。” 刘羿一拍桌子：“该死，多年以来，苍梧郡一直不宁，民变不断，就是和这些官吏胡作非为有关，我接收的时候考虑平稳过渡，官吏变动不多，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刘羿问白风，“知会苍梧郡没有？” “知会了，郡丞费钦、郡尉韦昌辉、驻军统领张任已经带兵去了。” 刘羿点头：“有张任去就不会有大事发生，不过我也得去看看，肯定要换官。” “下官也跟你去吧。” “你不要动，你守在这里，指挥珠崖卫继续打探。还有，春荒快来了，注意山区百越人的动向，有问题尽快解决。” “好，我立即安排。” 白风走后，刘羿立即通知召开州衙和南海郡会议。在会上，刘羿通报了荔浦县即将发生民变的情况，大家都很吃惊。刘羿说：“把大家找来，就是要告诉大家，民变都是有原因的，要么是自然灾害导致百姓困苦、要么是施政不善或者一些官吏、豪强处事不公、欺压百姓，导致百姓不服。因此，我们要防患于未然，现在，就发布刺史令，要求各郡官吏到各县巡视，检查施政情况，严厉打击土匪豪强欺压百姓，了解百姓家里屯粮情况，是否会出现春荒？若各郡县因官吏懒政、不负责任出现问题，一律追究主管官吏责任。” “诺！”别驾从事冼岱说，“我今天就把刺史令发出去。” 刘羿点头：“看来我们州衙得把官管起来。”想了想，说：“擢升南海郡督邮虞国为珠崖州功曹长史，把州功曹建起来。擢升南海郡中宿县县令李泠为南海郡督邮，调任苍梧郡冯乘县县令梁泰为南海郡中宿县县令。擢升合浦郡高凉县县丞吴德为苍梧郡冯乘县县令。” 刘羿解释说：“苍梧郡有些人在一个地方干的时间太长了，比如这个梁泰就在冯乘当了近20年县令，该换换地方了。现在，高凉县缺一个县丞，吴广，你举荐一个干得好的乡有秩去接任。” 吴广说：“揭阳县金壶乡有秩张琮汉不错。” “好，擢升揭阳县金壶乡有秩张琮汉为合浦郡高凉县县丞。” 第191章 家国观 第191章 家国观 会议结束，刘羿回到办公室，看着墙上的舆图发呆。 刘羿知道，荔浦县民变十有八九和荔浦县令处事不公有关，只是需要证实。看来还得给荔浦县准备一个县令，有可能县尉也得换。刘羿很想去一趟苍梧郡，把任职过久的几个县令都换了，可弟弟要结婚，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想想还是弟弟婚礼要紧，苍梧郡的官员撤换可以缓一缓。 回到家里，刘羿把荔浦县民变的事说了一下，刘昀说：“大哥只管去，你大哥在不在，我都一样结婚，可是如果苍梧郡不稳定，对珠崖州的影响就大了。” 家里其他人也支持刘羿走，刘羿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第二天，刘羿把别驾从事冼岱叫来，吩咐了一番，带着侍卫营离开番禺，下午，进了刘辟军营。首先去看信鸽营，军侯胡简见到刘羿，十分兴奋，自豪地说：“现在把鸽子拿到200里外去放，都能顺利飞回来了。” 刘羿也很高兴，对信鸽营的军士说：“你们辛苦了，信鸽营开始建立信鸽站，州衙建一个，港城水军营地建一个。每个信鸽站5个兵，信鸽站主管享受百夫长待遇。” “多谢刺史大人。”军士们都兴高采烈，他们知道这里面有2个人会直接从士兵变成百夫长了，就算这次没有机会，下次也有机会。 果然，刘羿说：“把这两个站运转正常了，就开始建其他站，直到珠崖州所有地方都能用信鸽传信。” “诺！”大家齐声答应，声音洪亮。 刘羿对刘辟说：“选两个好的百夫长跟我走，可能会让他们出任县尉。” “行，我这就办。” 不久，两个百夫长来了，一个叫刘德，一个叫罗三令。 第二天清晨，刘羿的队伍就开始急行军，向苍梧郡郡城广信县前进。 现在是腊月，许多人都开始准备年货，路上有不少做买卖的行人，阻挡了刘羿马队的行进速度。秦虎说：“要不我带人在前面开道？” 刘羿摇摇头：“罢了，我们没有那么急，有张任的部队过去，荔浦县闹不起来。” 傍晚，队伍到达高要县。这个县建在西江边上，风景如画，码头非常繁忙，停靠了不少船只，路边让路的行人穿着也很干净，精神面貌不错，给刘羿留下了较好印象。高要县县令罗菁带着官吏在城门外迎接，几个县衙官吏也给人干练的感觉。进城后，街道整洁，商铺林立，行人很多。刘羿问：“县城现在有多少人？” 罗菁说：“接近万人了，是苍梧郡除广信外最大的县城。” 罗菁将大家带到县城一家饭庄吃饭，罗菁说：“全靠刺史大人政策好，我们高要县建砖厂，修码头，组织商人到乡镇收购农产品，运到番禺销售，每天都去一船。只半年时间，高要县就大变样了，我们又修水渠，增加了数千亩水田，粮食也增收不少，只是还在统计。” 刘羿笑道：“那我们在番禺吃的菜，有不少是你们送的了？” “不仅仅是番禺，珠城那边我们也送了不少过去。” 刘羿点头：“可见，思路一变，挣钱的门道就有了。” “是，这一点我们体会很深。我们过去穷，是因为我们懒，只要勤劳，就能发家致富。”罗菁感慨说，“开始要求我们减税，我们都很担心，怕财政出问题，结果现在工商税增加了几十倍，什么人口税、土地税，收不收都无所谓了。” “什么叫无所谓？”刘羿说，“你是大汉人，就必须交人口税，你有田地，就必须交土地税，虽然税很少，但必须交，这是一种意识培养，提醒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家国意识，记住自己是大汉人，要为这个国家做贡献。否则，久而久之，他就会觉得和这个国家没什么关联，大家的民族意识就没有了，人心也就散了，这是十分可怕的。” “是，是，我们的眼界不高，多谢刺史大人教诲。”罗菁和许多官吏都陷入沉思。 刘羿两世为人，对这一点感触很深。不要以为什么税都减了，百姓就会感恩戴德，恰恰相反，正因为他对国家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家国情怀也就淡了。就像一个人他完全不为家里做任何事情，你要叫他来爱这个家，这不是扯淡吗？ 刘羿接着说：“民族意识，家国意识，都要从方方面面去培养，而且要把握好度。商人以前基本不交税，所以他们的家国意识最淡漠，加上官吏的压榨，天长日久，他们就会生出外心。而山里的部落呢，税收又过重，他们从官府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久而久之，他们就会反官府。那些部落首领、族长呢，恰恰能给他们一些庇护，比如安全庇护，灾荒的时候可以借到粮食，等等，所以他们眼里只有部落、家族，也没有国家的概念。哎，这些，都是我常常揪心的问题。当然，这不能怪你们，是长期以来慢慢形成的，要改变也有一个过程。但我们要做，要让民族、国家的意识深入人心，要让大家知道，国家、官府才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在国家的保护下，他们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刘羿讲到这里，有些动情：“我知道要改变很难，但我一定要往这个方向去走，希望诸君也能和我一道，共同努力。” “我们已经尝到了甜头，也看到了希望，我们一定会紧跟大人，去创造更好的生活。”罗菁也激动地说。 “大人，我们高要县许多百姓富裕了，开始修新房了，旁边端溪县的媒婆都往我们这边跑，把端溪县的女子送过来呢。”县丞李少强说。 刘羿皱皱眉，问罗菁：“端溪县发展得不好吗？” 罗菁尴尬地笑笑：“稍差一些。” “为什么？” 罗菁想了想，大声说：“我也不怕得罪人了。以前的老郡守刘曜大人是个文人，喜欢用文官，喜欢讲大道理，对发展经济有些抵触情绪，苍梧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县令持这种观点。” 刘羿点点头：“好了，饭吃好了，罗菁随我去驿馆。” 第192章 换县令 第192章 换县令 刘羿带着罗菁来到卧室，询问了罗菁的基本情况。罗菁家祖辈也是从中原来的，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成了苍梧小世家。他本人是茂才出身，开始在郡府户曹、功曹为吏，五年前到高要县任职。刘羿说：“苍梧郡要有大的改变，县令是关键，但苍梧郡的县令大都年龄偏大，缺少进取心，而且大都在一个地方任职过久，关系复杂，牵扯过多，不容易有所作为。我想让你出任功曹掾，协助郡丞费钦好好整顿吏治，如何？” “这是大人看重，自当尽心竭虑，报答大人厚爱。只是现任功曹掾与以前的刘曜太守关系莫逆，又是交趾士家的姻亲，不知怎么安置？” 刘羿怒道：“我管他有什么关系，头发都全白了，也该退休了，上次就想换他，为了平稳过渡，没有换，这次不动不行了。苍梧官吏不动，快速发展就是一句空话。” “大人说的是，至少有4个县令年龄偏大，时间一长，也成了土皇帝。” “好了，你这里有没有人才举荐？” “县丞李少强不错，是个实干的人，经常随船押货去番禺、港城。” 刘羿点头：“可擢升为县令，但不是这里的县令，是旁边端溪县县令，他不是说端溪县的女子都争着嫁到高要县来吗，以后他当县令，看他要不要脸？” 罗菁笑道：“大人说的有理，就这样刺激他，他会拼命的。” 刘羿也笑了：“你再举荐。” 罗菁说：“主薄洪青麟有些偏弱，其他的驾驭全盘能力不足，需要磨炼。” “有没有好的县丞？” “有，沿河乡有秩李云山完全能胜任。” “那好，县令从外面调来，有一个交趾郡县令，是我们俘虏过来的，现在可以用了。”刘羿顺便把甘宁如何俘虏安定县县令吕炬，自己又如何改变他的观念，让他当难民安置史的事情说了一遍。 罗菁笑道：“大人可是‘训马’高手啊。” “也没怎么‘训’，许多时候，事实胜于雄辩。这家伙刚来的时候，很瞧不起合浦，嚷着要回去，到了合浦县城，只逛了两天街，态度就变了，不再提回去的事。后来到了椹川县城，那就更不提了。椹川县城是一个新县城，百姓非常富裕，后来我听说他悄悄派人去交趾，把几家亲戚都接到椹川了。” “是的，合浦的变化我们都有耳闻，可惜没有机会过去看看。” “有机会的，明年开始官吏轮训，安排一个月参观，就有机会了。” “好，我征取第一批就去。” 刘羿点头：“好了，去把州衙的苍梧郡主记室书佐刘巴叫进来。”刘羿每个郡设置了一个主记室书佐，这次到苍梧，刘羿带的是苍梧郡主记室书佐刘巴，刘羿说：“擢升苍梧郡高要县县令罗菁为苍梧郡功曹掾，任命合浦郡难民安置史吕炬为苍梧郡高要县县令，免去高要县县丞李少强职务，擢升高要县沿河乡有秩李云山为高要县县丞。” 刘巴记录完后并没有走，刘巴说：“大人，下官想求大人一件事。” “何事？” “我爷爷在苍梧郡干了20余年，但大家对他颇有微词，我也感受到了，苍梧郡确实没有南海郡发展快，心里难受。恳请大人让我留在苍梧，干什么都行，我想下决心学习地方治理，为振兴苍梧尽一份力。” 刘羿笑道：“有这想法值得鼓励，本官答应你，你就从水利开始做，本官任命你为苍梧郡水曹掾，现任水曹掾戚红利接替你为苍梧郡主记室书佐。”戚红利是义兄冯文妻弟，刘羿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刘巴拜谢：“多谢大人成全。” 刘羿点头：“我相信你的能力，缺的是治理经验，等你更了解苍梧郡后，我让你当县令，从县令做起，至于以后能有多大成就，就看你的努力和造化了。” “多谢大人，我会努力的。” …… 第二天，队伍继续沿江上行，罗菁、李少强自然随行，一路给刘羿介绍情况。进入端溪县，境况果然有变化，差距立即显露出来。 其实，华夏百姓是最单纯的，藏不住财，有钱的人除了穿着不一样，就是走路的姿势也不一样，头高高昂着，目中无人，谈笑也毫无顾忌。没钱的人喜欢低着头，走路时总显得心事重重，看到有钱人还会下意识靠边。 高要县离端溪县有一百多里路，作为一天的路程相对远了一些，所以到达端溪县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大家吃罢晚饭就赶紧休息了。 第二天清早，刘羿仍然按时起床，把等候在驿馆门口的县令罗允叫进来，刘羿开门见山地说：“你的端溪县治理得不好，百姓收入不高，与高要县差距很大，你有一定责任。但你是茂才出身，很有才学，所以我打算用你之长，扬长避短，任命你为苍梧郡文学掾，希望你在教化百姓、教育孩子方面多发挥作用。” 罗允呆了半晌，说：“我这里确实不如高要县治理得好，好的，我以后就抓抓教化吧。” 刘羿严肃地说：“你根本的问题是不务实，不是能力不足，免去你的县令职务我也觉得可惜，但百姓要过好日子，等不得，只好换掉你。如果你能改变身上的毛病，本官可以重新启用你，希望你能反思，吸取经验教训。” 罗允点头：“多谢大人直言相告，下官一定吸取教训，从头做起，为大家做一些实事。” “这就对了，就拿抓县学来说，只要定好目标，一个县一个县的落实，难道不能出成绩？” “是，大人说得对。” 刘羿和罗允吃完早餐，走出驿馆，县尉带着一些县兵在驿馆外执勤。但刘羿眼尖，突然发现远处有一小花园，花园里有一小凉亭，被绿篱遮掩，可透过一些缝隙，可以看见一些东倒西歪的士兵。刘羿脸一沉，知道这样的县兵队伍一定有问题，于是向秦虎招招手：“把马牵来，给罗县令也牵一匹来。” 两匹马牵过来，刘羿说：“上马，视察军营，罗县令带路。” 大家面面相觑，都上马跟随。 到了军营，刘羿直接冲了进去，大声喊：“集合。” 可军营里许多人还在呼呼大睡，听见喊声才开始起床，整个军营十分混乱。县尉跟在后面，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刘羿喊：“把县尉抓起来。” 第193章 端溪突变 第193章 端溪突变 秦虎立即带人控制了县尉，刘世仁带兵控制了军营。刘羿带着大家开始进营房巡查，发现士兵宿舍肮脏不堪，许多酒坛扔在墙边，刀枪盔甲到处都是，还有赌钱的桌子也没收拾。刘羿瞪着县令罗允，厉声问：“这就是你的县兵？” 罗允十分惭愧：“是下官失职。” 刘羿又看了两个士兵宿舍，都差不多。刘羿说：“去看看我们县尉住的地方。” 刘世仁带人踹开房门，发现也有许多酒坛，打开卧室房门，两个女子躲在被窝里发抖。刘羿扫了一眼，就知道是堂子里的女子，也懒得询问，转身出了门。刘世仁带兵进去，一会儿就把两个女子押了出来，还收出一包金银和几万五铢钱。 刘羿讥讽道：“都说端溪县穷，我看富得很嘛。” 现在，罗允也脸色苍白了。 刘羿快刀斩乱麻：“擢升高要县县丞李少强为端溪县县令，擢升南海郡刘辟营百夫长罗三令为苍梧郡端溪县县尉。副将刘世仁，带200侍卫接管城门；统领秦虎，立即审讯原县尉，看看有多少不法行为。” “诺！”大家答应。 刘羿脸色阴沉，走到军营会议室，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其他人知道刘羿心中怒火熊熊，没人敢去惹，都乖乖地站在门外，不敢吭声。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许多人都受不了了，偷偷在地上坐一会儿。好在没过多久，一身血污的县尉就被押了过来，县令罗允见县尉的双手都被砍掉，耳朵也被割了一只，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向屋里的刘羿喊：“刺史大人，我招，我招，县尉是下官……不，不，是草民妻弟，这些年克扣军饷、强行收保护费，每年得不义之财三四十万钱，草民分一半。” 秦虎厉声说：“还有包揽诉讼，草菅人命。” 罗允吓得腿一软，坐到地上。 秦虎进屋，对刘羿小声说：“情况基本差不多，一年得不义之财四十万左右，只是有一个新情况，一个月前，郡尉韦昌辉到端溪县巡察，发现了一些情况，罗允给了韦昌辉价值15万钱的金银，私了了此事。” 刘羿脸色一变：“有口供吗？” “有，已经签字画押。” “先不要声张，你再取罗允的口供。” “这两个人怎么办？” “这种祸害，留着干什么？杀，财产充公。我在这里等你们。” “诺！” 刘羿从屋里走出来，对罗三令说：“500县兵立即整编，保留300人，辞退200人。”又对刘巴说：“发苍梧郡郡守令，调高要县200士兵到端溪县驻守，高要县补招200新兵。” “诺！”刘巴答应。刘巴看了看罗允，心里有些难受，心想，我爷爷到底在这里是怎么为官的，会让这种蛀虫留在这里十余年？ 不久，罗允被押了过来。这时，县尉流血过多，已经死了。秦虎也不说话，把罗允拉到县尉旁边，也一刀砍了。端溪县的官吏们都吓得颤颤惊惊，不敢说话。 罗三令那边也快刀斩乱麻，很快，300人就选了出来，秦虎喊：“罗三令，带200人去接管城防，把侍卫换回来。” “诺！”罗三令带着两队人马出了军营。 不久，刘世仁就带着侍卫回来了。秦虎说：“刘世仁，你带150侍卫和50县兵查封县令家，我带150侍卫和50县兵查封县尉家，剩下200侍卫保卫大人。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诺！” 刘羿看完了秦虎送来的供词，知道其他人问题不大，就叫大家：“进来坐吧。” 大家鱼贯而入，找地方坐了下来。县丞贺忠诚说：“大人，我们这些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些问题，比如加征税费之类的，但我敢保证没有大问题。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活得很不顺心。县令动不动就说，这个月郡府没有拨款，你们的俸禄、薪资自己想办法，可我们能干什么？只有巧立名目收税收费。” “今年也是这样？” “大人接管苍梧郡后，我们的薪资正常发放了，我们都暗暗庆贺，以为好日子来了。可县令、县尉又月月办酒，不是父母、岳母过寿，就是妻妾儿女过生，每个月都没缺过。哎，又把我们的薪资拿回一半去。” 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我是端溪县的水曹掾，是京城来的，我证实，县丞贺大人说的情况属实。只是他们怕我坏事，不敢请我，所以我每个月的薪资能保住。” 刘羿没有说话，看了看新任县令李少强。李少强不好意思地说：“大人不用看我，高要县没有这个规矩。”突然，他明白了刘羿的意思，大声说：“当着刺史大人的面，我发誓，我李少强不收贿赂，不要你们孝敬，也不办酒敛财，若违誓言，不得好死，欢迎大家监督。” 刘羿带头鼓掌：“我给你们这么高的薪资，是要你们堂堂正正地为官，不要走邪路，那是一条不归路，迟早都要报应的。你们记住了！” “谨遵大人教诲！”大家站起来，面带喜色。 刘羿说：“你们以前怎么样，我不追究了，从今天起，若再犯，绝不轻饶。走吧，吃饭去。” 大家站起来，跟在刘羿后边，去县衙餐厅吃饭。路上，刘羿对李少强说：“没收的田产作为端溪县公田，店铺、作坊作为县衙资产，钱财也留给你们。你迅速组织民众兴建工厂、码头，兴修水利，修桥补路，发展农商，让百姓看到希望。” “诺！大人放心，我马上就开始安排，决不让大人失望。” 吃完午饭，刘羿到驿馆休息，李少强自去组织县衙官吏开会。 到了晚上，秦虎已经对原县令、县尉两家初步清查完毕，向刘羿做了汇报。刘羿说：“后面的事情交给县衙去办，你们休息，明天我们赶到广信县，那边还有事等着我们呐。” “诺！” 秦虎出去后，刘羿站在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夜空，心想，如果韦昌辉有问题，那么来达呢，这个曾经的合浦郡太守，现在的主薄，他又是一个什么角色？珠崖卫报告他在交趾时给士燮泄露珠崖州和自己的秘密，他到底是不是士燮的奸细？ 刘羿想了想，把侍卫中的几个珠崖卫找进屋来。第二天，城门一开，几个“商人”分两批出了端溪县城。 第194章 免官风波 第194章 免官风波 腊月初六，刘羿赶到苍梧郡郡治广信县城，因郡丞费钦、郡尉韦昌辉都去荔浦县平乱去了，只有主薄李澄、督邮余丰在郡府。两人率郡府官吏到城门外迎接。刘羿问：“荔浦县那边情况如何？” 主薄李澄说：“据斥候报告，局面已经得到控制，现在在处理善后事宜，这里有郡丞费钦给大人送来的信函。” 刘羿打开来信，一边骑马一边看，里面讲述了两个部落械斗的原因。 原来，韦家寨有一座山，山上有一股泉水，终年不断，韦家寨用不了那么多水，水曹就协调分一些给旁边的栗家寨，韦家要一万买水费，栗家也答应，凑了一万给了韦家。于是栗家就从半山上修了一条水渠将水引到栗家寨。 事情本来很圆满，可谁知冬月间韦家寨连续发生了三次火灾，韦家十分恼怒，又听人说之所以韦家寨发生火灾，是因为水渠经过韦家祖坟墓地，造成祖先不宁惩罚韦家。韦家一生气就组织人拆除水渠，栗家自然不同意，就组织人守护水渠。一边拆一边护，就打了起来，结果栗家人少，被打伤十余人，水渠也被拆去一部分。栗家大怒，带人冲进韦家寨理论，结果又打起来，韦家被打死两人。既然出了命案，县衙就参与办案，出兵去栗家寨捉拿凶犯，结果和栗家又打了起来，县兵被打死两人，县兵一怒，杀了栗家十余人，事情就闹大了。 栗家认为县令姓韦，袒护韦家，于是就开始联络各地栗家人，准备找县令报仇。张任军队到达后，控制住栗家首领，事态没有恶化。 刘羿看完信，沉思了一会儿，问主薄李澄：“栗家在苍梧郡有多大势力？” “栗家是苍梧几个大势力之一，在临贺、富川、谢沐等地有几十个寨子，但这还不是主要的，栗家的主要势力在交州郁林郡，郁林郡那边人更多。” 刘羿点头，没有再说话。队伍到达郡府，刘羿喊开会，大家进入会议室。刘羿通报了端溪县发生的情况，愤怒地说：“一个县令、一个县尉，贪污军饷、官俸十余年，强征保护费、包揽诉讼十余年，我们郡府会一无所知吗？我们的官吏就是这样管理的吗？所以，必须强化吏治，把害群之马清除出去，还百姓朗朗晴天。鉴于功曹掾玉松大人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本郡守决定，擢升高要县县令罗菁为苍梧郡功曹掾。”刘羿看向玉松，“玉松大人，感谢你这么多年为苍梧郡做出的贡献，你就回家颐养天年，多多保养身体，享受儿孙满堂之乐。” 玉松腾地站起来：“大人，下官虽然头发花白，可年龄并不大，才五十有四，身体好得很，还可以为大人效力几年。” 刘羿看着玉松：“身体好吗，也好，州衙缺少官吏，你就去州衙任职吧。” 玉松脸一沉，怒道：“我要是不去呢？” 刘羿也脸一沉：“本官是在发布郡守令，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郡守令，你有什么权力发布郡守令？”玉松毫不示弱，“你是刺史不假，这是朝廷任命的，可你不是郡守，朝廷没有任命你为苍梧郡太守。刺史只有监察地方的权力，没有干预地方政务的权力，这是朝廷定制，天下公理，不能到你这里，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吧？” 刘羿知道玉松说的是对的，心想，他妈的，这皇帝老兄，只任命自己是刺史，不是州牧，就给自己留下了后遗症。现在，讲理还真讲不过，只有耍横。于是，冷冷地说：“讲道理？那是你们的事，在我这里，我说的就是道理，皇上都知道，我的大号就叫刘蛮子，既然是蛮子，那就不讲道理。如果你不服，可以去皇帝那里告我，说不定你一告，我就升州牧了。” “你……”玉松气得花白胡子乱颤，“无法无天，无法无天，难道大汉要亡在你们这些奸佞手里？” 刘羿笑道：“我是不是奸佞，朝廷自有公论，百姓自有公论，不是你说了算。刘世仁。” “末将在。”刘世仁从门外进来。 “带玉松大人和罗菁大人去接交工作。” “我不交，我不服。”玉松大叫。 “不交吗？好，秦虎。” “末将在。” “你让侍卫去查一查，玉松大人这些年为官是否清廉，有没有收受贿赂，作奸犯科之事？” “你……”玉松一脸悲愤，不过口气却软了，“我交，我交，总行了吧。” 刘羿摇摇头：“本来想给你留一些面子，可你不要，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罢了，念你在苍梧为官多年，还是有些苦劳，给你一条活路，把你的财产交出一半，本官不再追究。你想好再回答。” 这其实是刘羿诈他的，刘羿并没有什么证据。但见玉松如此怕查，就知道此人问题严重，所以随口开价。 玉松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对刘羿说：“我家那点薄产，是几代人积攒的，大人不能要得过多，得给老夫留一条活路。” 刘羿看着玉松，淡淡说：“我是蛮子，不讲道理，但是讲信用，说过的话没有不守诺的。”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交。” 事情一下反转，变成这样，郡府官吏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变得十分凝滞。大家看着玉松、罗菁被刘世仁带走，去交接工作，没人说话。刘羿坐在台上，也没有说话，慢慢运起气功，往大家看去，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看到仓曹掾梁丘俞的时候，梁丘俞突然跪下，哭喊：“下官也交一半家产。” 刘羿点点头，继续往下看，田曹掾秦躬也跪下：“下官也交一半。” 刘羿继续往下看，功曹书佐袁充也跪下了：“下官也交一半。” 刘羿收了气功，脸上毫无表情：“好吧，本官信守承诺，明天把该交的东西送到我这里来，希望以后你们好好做人，约束子弟家人，奉公守法，造福乡梓。” “多谢大人宽宥，我等一定会痛改前非，不负大人厚望。”田曹掾秦躬说。 刘羿点头：“你们走到今天，有你们贪婪的缘故，也有环境的影响，以前苍梧郡吏治松弛，缺少监督，导致你们贪赃枉法。认了错，反而心中无愧，可以轻装前行。如果没有命案，确能悔过，下来可以来找我，本官会酌情启用。今天还没有悔过的也一样，想通了，就来私下找我。散会。” 第195章 密会 第195章 密会 刘羿这次会议，无疑像狂风暴雨猛烈地冲击着广信城，一些人张皇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但更多的人是震惊，是发自内心的震惊，这些盘踞广信上百年的家族，就这样输给了刘羿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觉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但有一点大家都明白，苍梧天变了，过去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现在威风已经大减，甚至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当然，震惊的不仅仅是外面的人，包括秦虎，他不明白刘羿对苍梧的官吏为何如此了解，明明天天和刘羿在一起，他找不到刘羿了解苍梧官吏的渠道。 还有刘巴，内心十分痛苦，他一直崇拜的爷爷，那像神一样存在的爷爷，一身金光散尽，跌落尘埃。他不是傻瓜，他不相信有如此多贪官污吏的地方，他爷爷是清白的。刘羿今天没有宣布他的任职，也没有找他。他站在驿馆卧室窗前，看着冬天光秃秃的树枝，突然觉得很迷茫。 “这刺史大人深不可测。”刘巴自言自语，“我是该留下还是离开？”他觉得这个选择好难。 此时，刘羿正在接见广信县县令杨小立，杨小立以前是徐晃副将，理论上讲应该是可靠的。刘羿说：“苍梧郡情况很复杂，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这是苍梧郡民心不稳的一个重要因素。我想任命你为田曹掾，加强土地管理，组织百姓开荒，尽量消除不安定因素。” 杨小立点头：“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职尽责。只是我那前任县令、现在的郡督邮余丰也是一个贪官，大人要留心。” “好，我知道了。你走以后，谁可以接替你？” 杨小立苦笑：“我手下的官都是余丰留下来的，没几个能用的，我给郡丞费钦大人报告过，他说稍缓缓，先动北边一些县，北方不稳，广信县留到最后动，所以手下的人都是原班人马。哦，有一个，叫黄芬奇，以前是县主记室书佐，因得罪余丰，被发配到最边远的一个乡任有秩，这个人正直，也有能力。” “好，就破格升他为县令，把县丞也换了，让他到你田曹任书佐，把水曹掾冯瑾升上来做县丞。”冯瑾是刘羿义兄冯文的侄儿，而冯文对刘羿关照最多，是刘羿这一生中少有的几个恩人之一，刘羿自然也要关照一二。 下午，刘羿就和刚刚上任的功曹掾罗菁到广信县衙宣布了任职命令。擢升广信县县令杨小立为苍梧郡田曹掾，擢升广信县五岭乡有秩黄芬奇为广信县县令，调广信县县丞余临为苍梧郡田曹书佐，擢升广信县水曹掾冯瑾为广信县县丞。 下午的任命自然又是一阵风暴席卷人心，许多人都议论纷纷，街上的行人都变得稀少。苍梧郡督邮余丰也有些坐不住了，回家组织了一次家族会议，只是商讨了什么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晚上，刘羿也组织了一次小型秘密会议，侍卫营统领秦虎、副将刘世仁、功曹掾罗菁、田曹掾杨小立、水曹掾戚红利、广信县县尉刘庆英参加，刘羿还破例让刘巴参加了会议。 会上，刘羿说：“我终于明白老郡守刘曜为什么要辞职还乡了。苍梧郡是士燮的老家，士家势力根深蒂固，刘曜老郡守在这里很难有所作为，只能妥协。划归珠崖州后，我自然要推行新政，而新政的核心就是要让利给百姓，让百姓有吃有穿，富裕起来，同时，也要规范官府的行为，不能随便收税，不能鱼肉百姓。这样，就会触动苍梧郡这些老牌士家大族的利益。老郡守刘曜觉得自己没有力量和这些士家大族抗衡，无力推行新政，于是选择了辞职，把位置让给我，让我自己去对付。上一次，因为接手的地方过多，我担心政局不稳，对苍梧郡采取了平稳过渡的策略，但这些矛盾始终是存在的，而且在慢慢激化。这次，他们策划了荔浦县民变事件，拉开了决战序幕，后面，我们必须要打起精神，认真应对，否则，可能会引发大事件。” “大人说荔浦县民变是他们策划的？”秦虎问。 “这不明摆着吗？你们传阅一下郡丞费钦的信就明白了。”刘羿把信递给秦虎，秦虎看后递给刘世仁，然后一个个传阅过去，刘巴最后一个看信。 刘羿看向刘巴：“有何破绽？” 刘巴说：“短时间内突然三次起火，不合常理，这是最大的破绽。” 刘羿笑道：“不愧为名门之后，直击要害。这三把火十有八九是韦家自己放的，烧的都是不重要的房屋。” 刘巴也笑了：“指使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县令。” “正确，继续讲。” 刘巴继续说：“第二个破绽是栗家带人冲进韦家寨理论，结果打起来，韦家被打死两人。这个情节也不合常理，既然在韦家寨械斗，应该是韦家人多，栗家人少，栗家应该处于下风才对，怎么可能栗家没人死伤，韦家反而死了两人。栗家打死了韦家两人，还能全身而退，更说不通。” “正确，继续。” “第三个破绽是县兵去栗家寨捉拿凶犯，结果县兵被打死两人，这更稀奇，官兵全副武装，如果被打死两人，栗家会死多少人？可这时栗家又是一人没死，结果县兵发怒，才杀了栗家十余人。” 刘羿笑道：“所以这个案子实际很好破，抓了韦家首领和县尉就破了，但现在暂时不忙破，留着还有用。现在，我们这样应对，第一，传令莫冲儿，让他把朱卢县屯田营500屯田兵带过来，朱卢县离这里很近，两三天就到了。第二，传令藏霸将军，让他把合浦海康营地1000步兵带过来，估计要半个月才能到。第三，让京城锦衣卫接手荔浦县这个案子。栗家之所以要造反，是对官府不信任，有锦衣卫接手，他们就不会再动了。同时，优厚抚恤死亡的村民。第四，侍卫营、县兵外松内紧，记住，是外松内紧，表面不要有任何变化。我今晚也不住驿馆，去郡府后院住。” “那是为什么？”秦虎问。 “驿馆太小，他们动手不方便，郡府后院就不一样了，宅院多，不好防范，对他们来说，不是很好吗？” “他们要刺杀你？”秦虎大惊。 “你说呢？”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们有了准备，还怕那些宵小，放心吧，我的命没有那么好取。” 第196章 玉松认怂 第196章 玉松认怂 大家见刘羿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说。刘巴到自己的卧室去起草刺史令。 刘羿对新任功曹掾罗菁说：“你明天把任期超过十年的县令以上官吏名单给我梳理出来，我有急用。” “诺！”罗菁答应。 刘羿对新任田曹掾杨小立说：“明天那几个贪官会交出一部分田来，你立即组织人接收，把他变成官田建档立案，再交给县衙佃租出去，我们十税三的政策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就是交三成租粮。” “好，你也去吧。” 罗菁和杨小立离开驿馆。 刘羿对水曹掾戚红利说：“本来想让你做主记室书佐的，现在看来不行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去接手做县令吧。” “诺！”戚红利高兴地回答。 戚红利走后，刘羿对广信县县尉刘庆英说：“你带人去把郡府后院收拾出来。” “诺！”戚红利也走了出去。现在，屋里只剩下侍卫营统领秦虎和副将刘世仁，秦虎问：“大人调兵过来是要打仗吗？” “不打仗，是要置换一部分军士。苍梧郡的军士都是苍梧人，对管理不利，拉军队进来换换血。”刘羿打开舆图，“张任的部队钉在荔浦县，我们苍梧郡就打不起来。但是，我们旁边的郁林郡就难说了，那里的百姓缺粮，眼看就要进入春荒，他们正想找借口打仗呢。现在有了借口，可能会闹腾一下子。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把锦衣卫的东西用一用，明天一早，让他们带50个兵去荔浦县，大张旗鼓接手这个案子，目的三个，一是把荔浦县县令、县尉和韦家的主要人物带来广信县，可让张任派100兵护送。二是安抚栗家人。三是把新任县令、县尉带过去上任。” “你把我的身份都算计进去了，我这样不是身份暴露了。” “你只让一个心腹知道，也暴露不了。” “好吧，看你官道艰难，就帮你一次。” 刘羿笑道：“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没得选择。” “是了，我认命。那郡丞费钦、郡尉韦昌辉回不回来？” “不回来。”刘羿想想说，“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目的就是要把韦昌辉拖在那里，他可能是士燮的奸细。” “什么？”秦虎和刘世仁大惊失色。 “你早就知道？”秦虎问。 “才知道不久，我以前只知道合浦郡主薄来达是，没想到韦昌辉也是。” 秦虎和刘世仁都大张着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阵，秦虎摇摇头：“官场比江湖更险恶呀。” 刘羿点点头：“在哪里都要斗智斗勇，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了，不要感慨了，去帮我找一个珠崖卫来。” “诺！”秦虎转身出去。 …… 刘羿进了郡府后院，秦虎和刘世仁跟在后面，刘羿说：“多布暗哨，但今晚他们不一定来，来了也是探路，你们不要动，不要打草惊蛇。” “你确定要冒险？” “不冒险又怎么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秦虎点头。 刘羿说：“刘世仁守在外面，记住，不许有人进我卧室，我要练功。” “诺！” 刘羿进屋后，把外衣脱掉，挂在墙上，将左手伸进口袋，一动念，就进了戒指空间。一动念，又从戒指出来。刘羿会心一笑，心想，我就知道，我把带戒指的手伸进衣服口袋，我进戒指空间，戒指就会掉进口袋了，一出来，带戒指的手还在衣服口袋里。于是把衣服拿去挂在洗漱间墙壁上，进了戒指空间。 刘羿想，好久没有练气功了，看看能不能有所长进。刘羿喝了井水，坐下来，练了一阵，发现还是没有太大收获。难道我的功力到极限了？想想，摇摇头，罢了，去看看暗器吧。进到装武器的小屋，把袖箭、飞镖之类的暗器都看了看。 刘羿不喜欢暗器，看看都放下了。突然发现连弩，刘羿想，现在有两个铁厂了，可以做连弩了。其实这个年代，连弩并不比弓箭厉害，但连弩有两个好处，一是不需要很大力气，二是不需要长时间训练。训练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没有一年是不行的，但训练一个连弩兵，可能一个月就可以了。于是刘羿拿出连弩研究了一番，又试射了几只弩箭。 从戒指出来，大概已是子时，刘羿把外衣拿出来放在床头，开始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刘羿签发了调兵令，把水曹掾戚红利、刘辟举荐的百夫长刘德叫了进来。刘羿任命戚红利为荔浦县县令，刘德为县尉。刘羿说：“现在，荔浦县情况还有些复杂，但张任的军队在那里，不会有大的问题。从目前情况看，荔浦县县兵应该有些靠不住，你们去了以后，立即整顿县兵，500县兵留下200，剩下的300和张任的军队交换，这样就问题不大了。然后看看县丞、主薄有没有问题，如果有，也换了，就地选拔，让郡丞费钦宣布。” “诺！”两人答应。 刘羿说：“你们也算临危受命，一定要精诚团结，注意保护好自己，果断决策，该杀就杀。” “诺！” 刘羿把功曹掾罗菁叫来，带他们去拿任命文书。随后，广信城的骑兵、斥候陆陆续续地出发了。 刘羿对秦虎说：“你们侍卫营多派巡逻队去那几个贪官门前巡逻，逼一下这几个贪官交土地钱财。” “需要做什么吗？” “不需要，只要你们去晃悠，他们会明白的。” “诺，我这就去安排。” …… 玉松作为苍梧郡功曹掾，这十多年过得十分惬意。功曹掾虽然管不了郡府列曹一级的主要官吏，但这些官吏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他的，下一级官吏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每年收受的各种贿赂、礼品到底有多少，他自己都说不清，每年过年在他家门前排队送礼的人到底有多少他也不知道，总之他只接待县令一级的主要官吏，其他的都是管家和家人接待，除非有人送特别礼物，否则都不用告诉他。至于生意照顾、商人贿赂得到的价值还要高一些。 “难道我玉家就要败了吗？”玉松一夜之间已经苍老了许多。 “爹，我们一定要交吗？”儿子玉循问。 “你以为刘蛮子这个外号是白叫的吗？从徐纹开始，到现在几个郡，谁能算得清楚有多少世家大族毁灭在他手里，我们玉家百年基业，赌不起啊。” “士燮大人那边……” “别说了，今天不交，脑袋都没了，还能指望谁。” 玉循叹道：“罢了，先保住命再说吧。” 第197章 处置贪官 第197章 处置贪官 一个上午，刘羿侍卫队在玉松家大门前巡逻了三次。玉松心里防线终于崩溃，带着管家进了郡府，来到刘羿办公室。 秦虎通报后，刘羿喊：“进来。” 玉松颤巍巍走了进去，要跪下磕头。刘羿说：“不用多礼，坐下说话。” 玉松在刘羿办公桌前椅子上坐下来，管家手捧木箱站在后面。刘羿看着玉松，玉松说：“草民敬献田地4000亩，商铺5间，钱500万，钱已经准备好，请大人派人去搬取。大人，这确实是草民一半家产了。” 刘羿点头：“本官相信你，你没必要抠小钱。” 管家把装地契房契的木箱递给侍卫，侍卫把木箱送去外间给了刘巴。 刘羿说：“你做了明智的选择，你也知道，我的为民之心是真的，不像许多人只挂在口头上。我也并非要与世家大族为敌，但我反对世家大族豪取强夺。古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正正规规挣钱，我不但不反对，还保护。在合浦，有许多世家大族靠做生意发了财，也过得很好，你应该有耳闻。” “是，我知道不少，有许多商人也在谈论合浦的情况。” 刘羿继续说：“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你贪婪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社会风气坏了。其实，平心而论，你们世家大族，比一般人家底蕴深厚得多，你们就算堂堂正正办作坊、开商铺，也比一般人挣钱，可你们没有这么做，总想投机取巧，总想不劳而获，可老天是公平的，你想想看，靠非法手段发家的家族，有几家能流传百世？” 玉松点头：“大人说得对。” “就拿士家来说，他的祖宗就埋在广信。我相信，他的祖宗一定是靠辛勤、靠智慧才振兴了家族，绝不会靠非法手段积攒钱财，否则，他的家族传不到今天。” “是，是，他先辈有许多教化百姓、为民谋利的故事至今流传。” 刘羿点头：“是啊，如果他的祖先知道他的后人为了享乐不惜压榨百姓，甚至不惜走私武器给外族，帮助外族杀害自己的同胞，说不定会从坟里爬出来，给他两巴掌。” 玉松一凛，没敢接话。 “记住，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人能逃过天理。你今天把钱财拿出来，好像吃亏了，但如果能让你的子孙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走正道，说不定能让你的家族长久不衰。说真的，这点钱财，用不了多久，你们也能挣回来。” 玉松愣了一阵，有些动容：“感谢大人教诲，草民确实应该反思悔过。” “珠崖州飞速发展，还愁挣不了钱吗？你看看合浦的商人、南海的商人，哪个不是挣得满钵满盆？我可以告诉你，苍梧郡，大发展的时机已经来了，如果你买卖劳动工具、农具、木材等等商品，保证你财源滚滚。” 玉松眼睛一亮：“多谢大人指点，草民记住了。” “好了，你有何要求，可直接提。” “草民自知这些年作孽，没什么要求，只是有两个儿子还算成才，还望大人关照。” “他们在做什么？” “大儿子玉昶，现在是猛陵县县令。” “当了几年县令了？” “8年。” 刘羿想想说：“你是功曹官吏，应该明白，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不宜主政时间过长，这样吧，让他来做郡府仓曹掾，让他好好做，我这里不缺官位，做好了，我另有安排。” “好，谢谢大人。还有小儿子叫玉循，现在是户曹书佐。” “不是纨绔子弟吧？” “不是，绝对不是，草民以人格担保。” “那你叫他来，我见见。” 玉松大喜，赶紧出去喊人。不久，玉松就带着玉循进来了。刘羿见玉循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身体壮实，不太像个清秀文人。刘羿问了一些基本情况，总体看没有大问题，刘羿说：“你适合到基层打拼，我安排你去合浦郡徐纹县做主薄，去看看徐纹是怎么治理的，学学人家的经验。” “诺！”玉循知道徐纹是刺史大人的发迹之地，官吏升职最快，高兴地答应了。 刘羿把刘巴叫进来，说：“传令，擢升合浦郡徐纹县主薄黄琪为苍梧郡猛陵县县令，擢升苍梧郡户曹书佐玉循为合浦郡徐纹县主薄。” 玉松和玉循都十分高兴，玉松知道，自己家危机过了，虽有些损失，但两个儿子引起刘羿注意，未必是件坏事。 接着进来的是原仓曹掾梁丘俞，承认自己做假账、倒卖税粮等不法行为。刘羿说：“你的犯罪实事本身是很严重的，但现在不予追究，你去广信县五岭乡做有秩，好好为百姓做事，也算赎罪吧。” 最后是原田曹掾秦躬、功曹书佐袁充，两人不是大世家出身，罪行也不严重，刘羿将秦躬降职安排为户曹书佐，袁充反而升职任合浦郡难民安置史。 处理完几个贪官，刘羿心情愉悦。刘羿知道，士燮在苍梧的铁杆应该是两个，一个是以前的广信县县令、现在的督邮余丰，一个就是原功曹掾玉松了。现在玉松已搞定，就剩余丰了。但余丰这个人家族根基不深，父亲是苍梧郡大商人，是苍梧郡有名的暴发户，这种家族一般没有道德底线，如果要铤而走险，就应该是他了。 …… 季伝一行今天也终于到达京城，皇上即刻召见。几个人赶到西苑，向皇帝呈上抄录的刘羿家家谱。皇帝刘宏和大太监张让都看了一遍。 刘宏问：“你们确定这抄录的家谱是真的？” 首领太监说：“原家谱很旧，从纸质、纸的颜色、墨迹颜色来看，奴婢可以保证是50年前所写。” 季伝说：“我担保有50年，甚至有70年以上。” 其他两个人也纷纷担保。 张让点头：“张公公（首领太监）是鉴定行家，应该不会有错。如果所录是真，刘羿很有可能是皇室后裔。” 首领太监说：“不过刘羿有几句话，让奴婢转奏皇上。” “哦，奏来。” “刘羿让奴婢转奏皇上，他说，‘皇室宗亲羁绊过多，有诸多不便。微臣虽在边陲，心向朝廷，定会尽心竭虑，为皇上分忧。’奴婢当时不太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想问清楚，但刘羿没有解释，只是说，‘微臣对皇上有专论，皇上会明白的。’” 刘宏笑道：“他这几句话朕当然明白。你们办事得力，有赏，下去吧。” “谢皇上隆恩，奴婢们告退。” 第198章 州牧 第198章 州牧 太监们退出后，皇帝刘宏有些抑郁地说：“看来这个刘羿还真是个忠臣，可惜，他要在南方为朕制作熏鱼。” 张让点头：“听闻他对付南蛮颇有些章法，能保持南方稳定，也算有功于朝。” “说的是。” “锦衣卫还报他接手了日南郡，那个郡只有三万人，毫无用处，旁边就是林邑国，兵力强盛，不停扰我边境，大家都措手无策。丁宫想坑这小子，让他去兼领郡守。这小子居然就应了，说什么保家卫国，匹夫有责。他的军队和林邑国的占人还真打了一仗，规模还不算小，他居然全歼了入侵日南郡的3000军队，保住了疆土，说起来这是件大功劳，要是其他人，早把3千报成3万，向皇上邀功了，可这小子倒好，居然没来奏报。” 刘宏点头：“这小子忠心可嘉，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帮帮这小子？” “建议升他为州牧，再把南方那些没人要的地方给他，说不定会给皇上带来惊喜。” 刘宏诧异：“南方有没人要的地方？” 张让让人拿来舆图，指着扬州南部后世福建和浙江南部一带，说：“这一带名义上属于扬州管辖，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归于王化，虽然设置有东冶、回浦2县，可连县令都没有，目前是山越土族自治。这些山越，不单不遵朝廷法度，还经常骚扰周边郡县，扬州多次组织征讨，受累无穷。如果把它给这小子，说不定扬州官吏要摆酒庆贺呢。” 刘宏皱着眉头：“把这样一种环境的土地给他，会不会把他拖垮？” “应该不会，这小子对付土族好像很有一套。皇上也不要给他时限，让他慢慢推进，自己把握进度，能够掌控一个县，就掌控一个县，多掌控几个县，就设立一个郡来节制。这样，他压力也不是很大。” “好，就按你说的办，大致给他划一个区域。” 张让看了看舆图：“就回浦以南地区吧，皇上看行不行？” 刘宏对这种事本来不感兴趣，反正他已经把刘羿当成皇室家族成员了，南方的这些地方，多一些少一些对朝廷来说没什么差别，给别人不如给刘羿，于是挥挥手：“不用朝议了，直接下旨，免得那些老家伙啰嗦。” …… 甘宁这次到扬州征兵，果然没有用强，花30万买通扬州吴郡海盐县县令，直接在海盐县征水军1000人，步兵500人，当甘宁船只到达舟山岛，定海县县令农郁山、水军副将刘辅亲自到简易码头迎接。 甘宁下船，对农郁山和刘辅说：“水军我留300老兵给你们，再给200新兵，一共500兵，战船我留下2艘。这次新招的步兵我全部带走，回去给刺史大人。你们这边好招兵，有了战船，你们自己随时可以出去招。” 农郁山点头：“多谢将军，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建住房，差不多也可以出去招人了。” 甘宁看了看新修的水军营寨和一大片木屋，拍拍刘辅的肩膀：“再去买通一个县令，把船开去装人就是了，扬州的百姓不好挣钱，比较好招。兄弟，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修整两天就出发回番禺了。” “将军放心，末将定会守好这里。” …… 高顺带着“俘虏”过来的交趾郡朱觏县县令窦晟、主薄窦洐、县尉马久胜等三家人和100兵士到达番禺，可惜刘羿不在州衙。别驾从事冼岱让他们住到驿馆，甘宁说：“让他们几家住在驿馆等刺史大人回来，我去刘辟军营，我要和刘辟将军切磋一下阵法。” “那好，请高将军自便。” 高顺带着士兵走了。冼岱叫日南郡主记室书佐李栗带窦晟等人去驿馆。一路上，窦晟见大街上车马拥挤，商店里人头攒动，问李栗：“我们从码头过来，看见城外到处都在施工，你们这是要扩建城池吗？” “不是，是要修许多设施。”李栗把作坊区、餐饮区、教育区、医疗区的规划大致说了一下。窦晟赫然：“要修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你们珠崖州真是富裕得很啊。” 李栗自豪地说：“我们的工业多，商业也发达，是要比其他地方有钱。” 窦洐插话：“听说你们珠崖州官吏俸禄都很高，像你一年有多少俸禄啊？” 李栗笑道：“你们和我就没法比了，听说你是朱觏县主薄，估计你的俸禄和我们这里的小吏差不多，你们去驿馆问问驿馆的小吏吧。” 窦洐尴尬地笑笑：“会有这么高。”说完叹了口气。 窦晟也尴尬地笑笑：“我们到这里，恐怕是穷人了。” 一行人来到“合浦饭庄”，李栗说：“到了，我们进去吧。” “这是驿馆？”看着富丽堂皇的建筑和花园中的亭台楼榭，大家都很诧异。 李栗点头：“对，我们这里的驿馆叫饭庄，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 进了大厅，李栗给他们办好手续，有三个姑娘来带他们去住的小院。窦晟一家住的小院有两层，各8间房，共16个房间，除了卧室，客厅、餐厅、书房、小会议室一应俱全，井匽（厕所）就有4个，周围有围墙，中间是凉亭和花园，都很精致，让大家感慨不已。 这时，两个中年妇女过来行礼，说：“我俩是这个院的服务员，会一直在这里，大人有事只管吩咐。” 窦晟诧异地问：“你们是官奴吗？” 一个妇女回答：“大人，我们是服务员，不是官奴。” “服务员是小吏吗？” “不是，相当于饭店的伙计杂役吧。” “那你们有薪资吗？” “有，不过我们是做下人的，薪资不多。” “一个月有多少？” 那妇女有些不好意思：“只有800钱。” “800钱，每月800钱？”窦晟一家人惊叫起来。在交趾，干体力活的才300钱。窦晟大概算了一下，这个妇女一年收入大约1万钱，1万钱可以买一亩上等水田或者8亩旱地。如果一家夫妻2人都做工，男人薪资高一些，五六年就可以成为交趾那边的一般小地主了。 主薄窦洐也在问服务员薪资，听完默然。窦洐想的是800钱可以买3石粮，一年36石粮，而他堂堂主薄，一年俸禄100石，还经常不能发齐，只能得到六七十石，等于2个在他眼里最低贱的服务员。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窦洐对家人说。 窦洐两个妻妾却满脸喜色，纷纷说：“这不正好说明我们来珠崖州来对了吗？” 第199章 暗杀 第199章 暗杀 苍梧郡功曹掾罗菁统计在同一地方主政超过10年的县令，现在只剩下临贺和富川两县了，但封阳县令也有8年，也算任职比较长的。刘羿对罗菁说：“去把主薄李澄找来，我问问这些人的情况。” 不久，李澄和罗菁进了办公室。刘羿笑着对李澄说：“我六月到广信接待钦差的时候，有人告诉我，郡府主要官吏中，只有李澄是干实事的，这个评价可是很高啊。” 李澄惶恐道：“感谢同僚谬赞，愧不敢当，和合浦、南海郡的官吏比起来，我们这里还是缺少作为啊。” “说说你的经历。” “我的经历比较简单，老家在临贺县，16岁被举为茂才，到县衙做书佐，20岁时原郡守刘曜大人到临贺县巡视，将下官调到郡府任书佐，25岁时任主记室书佐，31岁任主薄，任了4年，今年下官35岁。” 刘羿心想，这是走秘书仕途的典型案例。于是说：“从上升阶梯看，你很努力，可惜工作领域偏窄。” 李澄点头：“当主记室书佐后，下官曾向刘曜大人要求到县城工作，可刘曜大人说选不到合适人选接任，就没去成。” 刘羿笑道：“看来刘曜大人很喜欢你嘛，嗯，不错，有机会让你跨领域锻炼一下，就成熟了。” 李澄心想，你一个20岁的年轻人跟一个35岁的中年人谈成熟，真的合适？不过嘴上还是说：“谢大人栽培。” 刘羿说：“今天让你来，是想问问临贺、富川、封阳三县县令的情况，希望你有话直说，我要的是真实情况。” 李澄点头：“那我就直说，临贺县令叫贺嶒，茂才出身，比我早两年得茂才，贺家是临贺县大族，据说祖上是荆州迁移过来的，诗书人家，有不少人在临贺为官，也有在其他县为官的，没有大恶，也没有太大作为，书生气比较重，建议调整。封阳县离广信很近，境内虽然有不少山区，但也有不少平地，人口相对密集。本来应该发展不错，但县令黄筠热衷经商，经常出去做买卖，官声不太好，建议调整，或者免职。富川县县令莫兴进是士家外戚，仗势欺人，颇有民愤，建议直接查处。” “好，你可有人才举荐？” “富川县县丞农登，颇有才能，是刘曜大人强行擢升起来平衡莫兴进的，可惜势单力薄，作为不大，但也做了不少实事，要不然富川县境况更糟糕。我弟弟李沁，临贺县主薄，我认为能力、品行都可以，当然我这是举贤不避亲，大人可派人考察。猛陵县水曹掾张光年，京城来的，做了几个引水项目，很有成效。就这些吧，有些人大人已经用了。” 刘羿笑道：“多谢李澄大人开诚布公，我下来再统筹考虑。” “大人客气了，作为下官，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下官告退。” 刘羿点头，李澄退了出去。 罗菁说：“下官也告退。” “好，我再想想，你去把今年六月京城来的那帮学子在苍梧郡工作的情况了解一下，给我看看。” 罗菁走了，刘羿坐在那里发呆，心想，临贺县县令贺嶒是诗书人家出身，自然书生气重一些，让他做文学掾应该可以。封阳县县令黄筠不是喜欢做生意吗？调去南海郡做商曹书佐，观察一下再定。富川县县令莫兴进这个士家外戚是要坚决打击的。 那么，接替人选呢？富川县县丞农登这次可以用起来，李澄弟弟李沁也提拔为县令吧。但猛陵县水曹掾张光年来的时间太短，也缺经验，可以去富川县做县丞。这样就缺了一个县令。刘羿突然想到椹川县那个主薄庞大伦已经当了很久了，也该用用了。想到这里，刘羿笑了，这次苍梧郡大调动，苍梧郡应该可以安稳了。 …… 刘羿一直预感有人要刺杀他，可在郡府住了两个晚上，一直没有动静。今天是第三个晚上，刘羿有些不耐烦了，心里骂道，没用的东西，想刺杀就来呀，磨磨蹭蹭的。 吃罢晚饭，刘羿进了卧室，仍然叫刘世仁守在门口，自己进屋洗完澡，又到小花园唱了几首歌，心想，我这样大张旗鼓的展示自己的快乐，你们不生气吗？ 不久天全黑了，刘羿在卧室点起蜡烛，在窗口晃荡了一阵，把外衣继续挂到洗漱间，左手伸进口袋，心念一动，进了戒指空间。先去喝了井水，又练了一阵剑，开始继续研究连弩和暗器。 过了良久，刘羿估计过子时了，就从戒指空间出来。刚一站定，就听见周围院子有喊杀声，火把也四处摇曳。刘羿心中冷笑，哼，终于来了。 突然，刘羿感觉卧室有浓烈的煞气。借着窗户的灯光，发现是两个穿夜行衣的蒙面人，一高一矮，手里拿着弯刀。个高的汉子小声说：“床上没人。” 个矮的汉子答：“奇怪了，会在那呢？” 刘羿站在洗漱室门口，问：“你们找我吗？” 两个汉子见刘羿手里并没有武器，大喜，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上前两步，一左一右，一人刀举左边，一人刀举右边，准备左右同时劈下。可刀刚刚举过头顶，刘羿心念一动，双手各持一剑，同时刺入两人心脏。 两人惊赫地看着插入心脏的剑，觉得不可置信，高个子问：“你的剑是藏在哪里的？” “背上。” 刘羿抽回双剑，两人胸前鲜血狂喷，溅了刘羿一身。 两人双刀落地，发出声音，惊动了刘世仁。刘世仁带人破门而入，见刘羿满身是血，地上躺着两个人，惊叫：“大人，你怎么样？” “没事。”刘羿踢了踢两人：“看看他们是谁？” 刘世仁过来，扯下两人脸上的黑布，用火把一照，又惊叫道：“大人，他们是岭南双煞，武功高得很，这两人杀了我们许多镖师，交州几大镖局几次联合组织清剿，都没有成功，没想到今晚被大人所杀。” 讲到这里，刘世仁突然反应过来，噗通跪下：“大人，是末将失职，居然不知道岭南双煞怎么进的大人卧室，差点害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刘羿收回双剑，喝道：“起来，看看他俩是怎么进来的？” 刘世仁起身，看了看屋顶，发现有一个洞：“是从屋顶下来的。哎，他们的轻功也太好了，我们居然都没听见。” “不是轻功好，是配合得好，外面那些人是来掩护他俩的，他们在外面喊杀，把你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第200章 再开杀戒 第200章 再开杀戒 不久，喊声停止，秦虎提刀跑过来，见刘羿一身血，大吃一惊：“大人，你……” “无妨，你立即带兵捉拿督邮余丰，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诺！留下一个队保卫大人，其余的跟我走。” 不久，有侍卫送了热水过来，刘羿跳进浴桶洗了个澡。刘世仁指挥人拖走尸体，冲洗血迹。 穿好衣服，刘羿走出府衙后院，秦虎骑马过来：“报告大人，捉住了，十几个人，他们都穿戴整齐，还没有睡。” 刘羿笑道：“他们在等消息，自然不会睡，立即审问。” “诺！”秦虎回马而去。 刘羿走进府衙办公室，坐在椅子看烛光摇曳。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秦虎来了，笑嘻嘻地说：“禀报大人，一网打尽，这些人中居然还有富川县县令莫兴进、主薄莫凌、县尉鸿承恩，还有冯乘县县尉陈成叙。” “招了没有？” “余丰不招，其他人招了。” “管他招不招，捉拿余丰家人，成年男子斩首。” “诺！” …… 天亮了，刘羿站起来走出房门，小花园的空气特别清新，几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过不停，刘羿对着跳上跳下的小鸟吹吹口哨，几只小鸟吓得赶紧逃走。刘羿哈哈大笑，伸了伸懒腰，走到刘世仁面前，抽出刘世仁的长剑，舞了一回。 刘世仁疑惑地看着刘羿，心想，你的双剑呢？ 不久，秦虎、州衙主薄李澄、功曹掾罗菁和广信县县令黄芬奇、县丞冯瑾、县尉刘庆英等人都来了，刘羿说：“侍卫营休息两个时辰，跟我去富川县，李澄、罗菁和黄芬奇负责处理余丰一案后续事宜。” “那余丰等人怎么处置？”秦虎问。 “砍了，没时间和他们啰嗦。另外，朱卢县屯田营军侯莫冲儿若是到了，让他把军队带去富川县。” “诺！”大家答应。 …… 刘羿派出的“锦衣卫”到达荔浦县，首先去见了苍梧郡驻军统领张任，把刘羿的信递了过去。张任看了一遍，说：“明白了，行动。” 张任让骑兵包围县衙，自己带着步兵来到县兵营，跟着“锦衣卫”捉拿了县尉及几个亲信，新县尉刘德立即上任，留下200县兵，将300县兵交给张任，张让留下300兵成为县兵。完成县兵置换，“锦衣卫”和张任赶到县衙，出示了“锦衣卫”腰牌。“锦衣卫”宣布：“荔浦县叛乱，锦衣卫接手此案，郡丞费钦、郡尉韦昌辉暂时停职，荔浦县县令韦忠宇免职，等候处置。” 费钦等人一听，都面面相觑，但“锦衣卫”代表皇上，“锦衣卫”办案，谁敢阻拦？ 接着，“锦衣卫”宣布了戚红利接任荔浦县县令的命令。戚红利立即召开县衙官吏会议，宣布所有官吏全部免职，暂居县衙，等察查结束后从新任命。 宣布结束后，张任带着200骑兵与“锦衣卫”赶到韦家寨，捉拿了韦家寨首领和几个族老，然后去栗家寨，向栗家人宣读了“锦衣卫”命令。随行“锦衣卫”说：“你们死去的人官府要负责任，需要多少抚恤，你们可以提。” 栗家首领栗群义感动地说：“县令、县尉和韦家首领都抓起来了，我们的气也消了，抚恤也不要了。烦请锦衣卫大人奏报皇上，栗家永远忠诚皇上，永不背叛大汉。” 张任见栗群义通情达理，也像个读书人，问：“你有文化？” “读过县学。” “跟我们走，去见新县令，说不定会有重用。” “诺，草民这就跟你们走。” 一行人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戚红利立即召见栗群义，经过交谈，十分满意，辟举栗群义为县丞。下午，戚红利已经把京城来的学子、水曹掾郑文韬擢升为主薄。这样，县衙班子就算齐整了。 第二天，“锦衣卫”带着张任的500步兵、押着郡丞费钦、郡尉韦昌辉、荔浦县原县令韦忠宇及韦家首领等往广信前行，张任则带着骑兵往富川县而去。 …… 刘羿赶到富川县，张任的骑兵已经提前到了。刘羿说：“把你的骑兵选50人给我，你自己另招50人。” “诺！”张任去挑选骑兵。 刘羿找来侍卫营百夫长史永代，说：“擢升你为富川县县尉，但你只能带50个侍卫去上任。” “诺！”史永代答应。 “好，入城。” 刘羿和张任部队浩浩荡荡进入富川县，张任骑兵立即分头接管城门，全城戒严。刘羿带着侍卫营来到县兵营，宣布侍卫营百夫长史永代擢升为富川县县尉，并立即接管县兵。 然后，刘羿到达县衙。由于富川县县令莫兴进、主薄莫凌、县尉鸿承恩都已被诛杀，县衙只有县丞农登在。刘羿走进大堂，将县衙官吏召集起来。 刘羿扫了一眼大堂中的官吏，一种威压立即覆盖众人。刘羿沉声说：“富川县县令莫兴进、主薄莫凌、县尉鸿承恩意图谋反，现已伏法。擢升县丞农登为富川县县令，擢升猛陵县水曹掾张光年为富川县县丞，擢升富川县水曹掾郝封为富川县主薄，擢升侍卫营百夫长史永代为富川县县尉，希望尔等尽职尽责，造福乡梓。” 农登噗通一声跪下了，热泪盈眶：“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富川县终于迎来了朗朗晴天，下官必肝脑涂地，报效大人。” 刘羿点头：“起来吧，带领侍卫查抄莫兴进、莫凌、鸿承恩三家。” “诺！”农登答应。 …… 刘羿在富川县大开杀戒，又杀了120余人，整个苍梧郡再次震惊。斥候来报告，说冯乘县县尉陈成叙家族逃跑，刘羿大怒：“谋反之家不能放过，传令珠崖卫追杀。” 第二天，莫冲儿带着500屯田兵赶到富川县，刘羿擢升屯田营百夫长莫庆辛为冯乘县县尉，带300屯田兵置换冯乘县县兵。 刘羿对莫冲儿说：“军队留在这里，等到屯田营和冯乘县县兵置换好后，组建苍梧郡隧营，你跟我回广信，另有任用。” “诺！”莫冲儿答应。 刘羿又听取了张任的情况汇报，张任举荐百夫长王大山当了隧营军侯。刘羿传令，任命苍梧郡临贺县县令贺嶒为苍梧郡文学掾，任命苍梧郡封阳县县令黄筠为南海郡商曹书佐，擢升苍梧郡主薄李澄弟弟、临贺县主薄李沁为苍梧郡封阳县县令，擢升合浦郡椹川县主薄庞大伦为苍梧郡临贺县县令。擢升州衙书佐齐小季为苍梧郡临贺县主薄，擢升州衙书佐罗骆为合浦郡椹川县主薄（齐小季和罗骆都是今年举荐的茂才）。至此，苍梧郡10个县除了谢沐县，所有县令全部换完。 第201章 随礼 第201章 随礼 腊月二十，刘昀和陈琦琦的婚礼在番禺饭庄举行。刘昀是刘羿弟弟，又是珠崖州工曹从事，来的人自然非常多，州衙、郡府和附近县衙官吏自不必说，许多工厂都派人带来了工人们的心意。 交趾郡朱觏县被高顺“俘虏”的原县令窦晟、主薄窦洐、县尉马久胜仍然住在番禺饭庄等刘羿回来安置他们，知道刘羿弟弟举办婚礼，自然要去随礼。可该出多少钱却难住了三家人，于是大家集中在窦晟家住的小院商议。 窦洐说：“这些天，我打听了合浦、南海、苍梧三郡的变化，实在让人震惊，就算以前谁都不愿去的日南郡，现在恐怕比交趾也不差，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多送，让刺史大人给我们安排一个好一些的位置，那不是什么钱都回来了。” 马久胜摇摇头：“主薄大人话是不错，可结婚的毕竟只是刺史大人弟弟，加上刺史大人并不再番禺，我们送多送少刺史大人未必知道。我觉得，这次随便随礼就行，过年的时候集中财力去给刺史大人拜年，那效果不是会更好？” 窦晟一听就点头：“久胜说得有理，刺史大人过年肯定会回来，我们好好给他拜个年，让他知道我们的心意。还有我女儿的婚事如果能成，大家都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那我们随礼随多少？”窦洐问。 马久胜说：“在交趾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县令大人一般5万钱，我们这种职位至少2万钱，就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更多一些。” 窦洐皱着眉：“刘羿大人富有四郡，自然不能比士燮差，加上这里大家收入多，我估计至少要翻番。” 窦晟沉吟一阵，对大家说：“不忙定，先打听一下再定，要是送少了，不单是面子问题，万一被刘羿大人知道了，还会影响我们的前程。” “可我们找谁打听呢？这种事一般人都不会说实话，谁不想悄悄讨好上司。”窦洐摇头。 马久胜叹息一声：“哎，反正我们在这里没朋友，干脆先问问小院的服务员吧。” 窦晟点头：“问问也无妨。” 一会儿，家人就把一个服务员找来了。窦晟想，直接问太唐突，先绕个圈子再说，于是问：“听说你们刺史大人的弟弟结婚，应该很热闹吧？” “那是当然，番禺饭庄是主场，其他一二十个酒店、饭店都包了，估计来的人至少一两万人。” “一两万人？”大家都吸了口凉气。 “会有这么多人来？”窦晟问。 “那是，工曹刘大人喜事，谁不想沾点喜气。” “那你要去庆贺吗？” “去呀，我们姐妹们都会去。” “你们打算随多少礼？” “200钱。” 窦晟心想，200钱，月薪的四分之一。嗯，一个下人200钱，我一个县令，至少2万钱。窦晟心里有数了，对服务员说。“多谢相告。” 服务员反问：“大人不去吗？” “正打算去，你先走。” “嗯，排队交钱呢，我得去排队，如果大人们要去，可带200钱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地方人少一些。” 窦晟皱皱眉，心里想，你以为我们也是下人？于是不高兴地说：“200钱，我们也送200钱？” “是啊，大家都送200钱，你们不知道？” 窦晟诧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服务员耐心解释：“因为来的人太多，刘昀大人又不愿借此敛财，于是到处贴出告示，所有送礼的人一律不准超过200钱，超过拒收。” 窦晟、窦洐、马久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里还是大汉吗，咱们大汉会有这样的好事？在他们的印象中，哪个官员不是千方百计找由头敛财，像结婚这样的事会放过？ 大家还在惊愕中，服务员又说了：“我们饭庄专门为州衙官吏设置有一个交款的地方，没有外面拥挤，你们是州衙客人，可跟我们一起去交钱。” 窦晟一下反应过来：“走，我们交钱去。”大家跟在服务员后面，往餐厅方向走去。 马久胜好奇地问服务员：“你们只是一个普通服务员，交不交钱也没人计较，或者说刘大人根本不知道你们是否交了钱，你们为何一定要去交呢？” “我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这是刺史大人带来的。我们去交钱，是心存感激，图个心安，不在乎大人知不知道。”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来自哪里？” “我们这里许多人都是外面来的难民，我老家是徐州广陵国的。” “在这里生活好吗？” “全家4个人拿月薪，一个月三四千钱的收入，我祖宗八辈都没有这样好过。” 马久胜听了，不再问，看着几只蝴蝶在花圃飞舞，马久胜说：“春天就要来了。” 到了交款处，果然只有几十个人在排队，这些来交钱的人，有的穿着官服，有的穿着下人服装，可大家都老老实实排队，这又让窦晟等人吃了一惊。这真的是大汉吗，真的会有民不怕官的地方？三人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服务员大刺刺地站到队伍前面，对大家说：“我带来的三位是交趾郡来的客人，我们让他们先交可以吗？” 排在前面的一个官吏立即赞同，说：“客人优先，理所当然。”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其他人也跟着退后一步。 窦晟赶紧摇手：“不，不，我们排队，排队。” 服务员说：“他可是我们州衙的功曹长史虞国大人，也是从你们交州那边来的，快去吧。” “交州来的？功曹长史？”窦晟有些晕乎乎的，走了过去。虞国对窦晟几人笑笑：“我是日南郡来的，也住在这番禺饭庄，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多谢，多谢。”窦晟有些反应不过来，在窦晟眼里，州衙功曹长史，不正是管官帽的吗？窦晟又赶紧说：“我是交趾郡朱觏县县令，专程来投奔刺史大人的。” “欢迎，欢迎。我们珠崖州缺官吏，欢迎你们到来。” 突然，一个年轻人过来，对虞国说：“虞大人，小人是徐州来的，叫蔡款，昨天刚到，我有珠崖州人才引进掾史李成昌大人的举荐信。” 虞国笑道：“好，好，一会儿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谈，不过，你们的安置还得等刺史大人回来，不过，年节已到，估计也快回来了。” 第202章 韦昌辉归心 第202章 韦昌辉归心 也是腊月二十，刘羿回到广信城。现在，苍梧郡郡丞费钦、郡尉韦昌辉、荔浦县原县令、县尉及韦家寨首领、族老等都被关在郡府后院。 刘羿回来后，“锦衣卫”、珠崖卫汇报了审讯情况，和刘羿估计的差不多，县令接到苍梧郡督邮余丰指令，利用韦家寨火灾引发矛盾，通过假死让县衙有出兵理由，再通过县兵杀人激化矛盾，最后引发栗家一族谋反。 当然，还有引刘羿来广信，被“从不失手”的岭南双煞击杀等计划。不过后面的计划只有余丰等几个核心人员知道，荔浦县的人是不知道的。 刘羿厉声说：“案情既然清楚，涉案人员都砍了。再传令荔浦县新县令戚红利，查抄原县令韦忠宇及县尉两家，韦家寨其他人就不管了，但若有异动，立即剿灭。” “诺！”苍梧郡主记室书佐刘巴答应。 刘羿叹口气，叫秦虎：“去把郡尉韦昌辉给我押过来吧。” …… 韦昌辉脚步有些踉跄，进来坐在刘羿对面。刘羿把端溪县原县令罗允的口供递给韦昌辉。刘羿说：“我不相信你为了15万钱就放任端溪县县令、县尉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你不缺这点钱，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韦昌辉脸色苍白：“大人，你别问了。我韦昌辉这一生对不起你，下辈子再为你效力吧。” 刘羿平静地说：“我接任合浦郡郡守的时候，合浦城2000多人想剿灭我，那时我就知道，郡守来达和你这个郡尉韦昌辉都是士燮的人，否则，就凭几个商人士家，组织不起来这么多队伍，更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精良的武器，但我没有计较，我觉得你们是对我不了解，但你们至少应该会有一些正义之心，于是我推心置腹地留下了来达，把你放到了黄忠营做副将。之后我看过你的档案，发现你也是穷苦人出身，来合浦前只是一个护院小队的小队长，连百夫长都算不上。所以，我对黄忠说，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好好教他带兵。真正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是年初和士燮军队的厮杀，你带着步兵一直冲在前面，据说你斩杀的士燮精锐不少于30人，这时候我觉得我看对了人，尽管后面来达仍然向士燮提供情报，当奸细，可我也不再怀疑你，依然委以你重任。” 讲到这里，刘羿叹口气，“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在合浦也罢，在南海、苍梧也罢，所做的事情都是为国为民，从来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且这里的百姓确实过上了好日子，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们设想一下，如果这些地方都交给士燮来管理，那会有多少百姓会再次回到过去那种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黑暗日子？你也是穷苦人出身，让百姓过得开心一些、幸福一些难道不好吗？你的父母、你的亲人经历的苦难你这么快就忘了吗？你把这里的百姓从新推入苦难之境，你的良心不痛吗？” “别说了，大人，我对不起你。”韦昌辉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你更对不起这里的百姓，他们养了一个白眼狼。”刘羿冷冷地说。 韦昌辉抬起头来，问刘羿：“听说有人刺杀大人？” “你不知道？” 韦昌辉摇摇头。过了一阵，韦昌辉说：“我不想求你原谅我，但我要告诉你，来达大人并不是士燮的人，他也很痛苦，士燮和来家关系很好，来家家主多次来信让来达大人配合士燮把你赶出交州，来达大人只好照办，我是来家下人，也只能站在主人一边。上次我发现端溪县县兵胡作非为，本想下决心整治，但督邮余丰快马赶来，说端溪县县令罗允是士燮的人，让我缓一缓，还说不久就有重大变故，可能大人你会被免职，我也是昧了良心，就放过了他们。但确实不知道他们的所谓变故是要刺杀大人。哎，罢了，大人说得对，我是穷人出身，我知道大人做的是对的，可惜这辈子没有早认识大人，是我命不好，我认了。如果大人能记下官一点辛劳，我死以后，帮我把儿子接来珠崖州，不要再跟来家了，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了。大人，我这给你磕头了。” 韦昌辉站起来，要给刘羿磕头。 刘羿拜拜手：“慢，我没有说要杀你，你斩杀士燮精兵30余人，就是合浦百姓的英雄。杀一个英雄，我下不了手。但你不能总是脚踏两只船，这种人，下场都是可悲的。我给你两条路，第一，跟我走，但必须一心一意；第二，继续跟来家走，我放了你，你可以自己决定去哪里，但不许留在珠崖境内。你自己选择，想好再回答我。” 韦昌辉低头想了一阵，问：“可以悄悄把我的家人接过来吗？我的老母亲、妻子、儿子。” “你决心离开来家？” “是，我不愿意再为那些欺压百姓的人效力。” “好，我让张任给你100骑兵，你自己去接。但你以后不能再任军职，我任命你为珠崖州水曹从事，让你去为百姓建水库、修水渠，真正造福一方，你可愿意？” “愿意，谢大人不杀之恩。” “好，我给张任写个手令，你最好明天就出发，趁过年大家比较松懈，赶紧回家接了家人就走。” “遵命。” 刘羿给张任写了一封信，韦昌辉拿着退了出去。 …… 韦昌辉走后，刘羿让人把郡丞费钦带到办公室，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做了简单介绍。费钦听得目瞪口呆，不停自责：“下官该死，没有治理好苍梧郡，给大人带来这么多麻烦，还让大人身临险境，要是有所闪失，下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刘羿说：“当初，接管苍梧郡的时候，为了平稳，没有动士燮的势力，留下了后遗症，但你也有失误，低估了敌人的狡猾与凶残，不够敏锐，手段软弱。如果牧守一方，很容易遭人暗算，所以，还需要好好反思啊。” “是，大人说的是，我会吸取教训。哎，我早就发现了一些苗头，可总想先稳一下，结果差点酿成大祸，以后，我不会这么手软了。” 刘羿点头：“现在，换了一批新人上台，去把功曹掾罗菁叫过来，我们抓紧把郡府官吏配齐。苍梧郡，也该大发展了。” 第203章 鼓舞人心 第203章 鼓舞人心 经过商议，擢升南海郡功曹史王玄为苍梧郡督邮，擢升朱卢县屯田营军侯莫冲儿为苍梧郡郡尉，擢升州衙合浦郡主记室书佐是仪为南海郡功曹掾。任命州衙苍梧郡主记室书佐刘巴为苍梧郡水曹掾。 根据功曹掾罗菁对京城来苍梧郡工作学子的考察举荐，刘羿又选拔了两个学子充实州衙书佐队伍。 “其他官吏你们自己选拔调配，明天，召开郡府官吏会议，宣布苍梧郡进入快速发展期，好好提振一下士气。”刘羿说。 腊月二十一，苍梧郡召开发展动员大会，郡府官吏、驻军将领和广信县官吏参加了会议。刘羿说：“现在，苍梧郡官吏进行了大调整，一大批年轻官吏走上了重要岗位，新官就要有新气象，年轻人就要朝气蓬勃，苍梧郡要迅速提升自己的经济实力，让百姓看到巨大变化，让百姓真正得到实惠。现在，我宣布几个项目，郡府下来尽快组织实施。第一，兴建苍梧郡造船厂，建在哪里你们自己选择。我会发布命令，让合浦郡造船厂、南海郡造船厂各抽调部分工匠支持你们。这个造船厂主要生产运输船，这种船需求量最大，你们只管建造，工匠数量先设计为3000人，后面会更多。第二，兴建藤甲生产厂，这属于武器装备生产，具体内容不公开，厂址选在富川县一带，工匠数量暂定为1000人，加上附带生产食品，工匠数量总共2000人，这个厂由州衙来建造。第三，兴建炼铁厂，我会安排人来协助你们找矿，根据矿点位置设置矿山、工厂，规模根据实际情况而定。这三个项目明年上半年开始动工，明年内建成。明年下半年，增建一家造纸厂，增建一座县城，这座城规划在云开大山附近。我讲的这些是大项目，至于石灰厂、砖厂、食品加工厂等你们郡府自己兴建……” 刘羿这一讲，大家的精神果然振奋起来，掌声经久不息。会议结束，大家脸上的阴霾不见了，都挺起胸膛走出会场。郡丞费钦感慨地说：“有了刺史大人这番话，我们的目标就清晰了。” 刘羿点头：“抓紧实施项目，让工曹、商曹在各县都实施一些小项目。我们剿灭了好几个世家大族，需要有措施来凝聚人心。广信这边，我让饮食商业掾田世弘过来，修建一个广信饭庄，取代驿馆。” “诺，我立即安排工曹、商曹去办，让每个县都有项目，百姓可以通过做工赚钱。” “这就对了，百姓有了钱，购买力就高，就能拉动商业，地方就有了生机与活力。” …… 刘羿在苍梧郡布置工厂，拉动经济，鼓舞人心，交州刺史丁宫和士燮却谈得非常不愉快。丁宫是听说有人暗杀刘羿，急急忙忙从羸娄县州衙赶到龙编县交趾郡郡府的。两人单独坐在会议室，没有外人。 丁宫声音不悦：“这次苍梧的暗杀行为，实在让人不齿。你我都清楚，刘羿是皇上宠臣，如果因为暗杀而死在苍梧，你的名声没了，我的前程也没了，大家一起完蛋，这有意义吗？” 士燮怒道：“我已经说过了，暗杀刘羿的事，确实与我无关，我堂堂交趾大族，诗书人家，会做出这种下三滥之事？” 丁宫显然不信，心想，就你这种“诗书人家”，有什么事你不敢做？不过，自己势单力薄，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叹息，久久没有说话。 士燮的脸色也好了一些，解释道：“刘羿在苍梧打压士族，搞得天怒人怨，苍梧几个士族想联合起来对抗刘羿，这事我是知道的，但这是他们内部倾轧，我自然不管，也没给他们提供实质上的帮助，只是声援了一下。” 丁宫心想，信你才怪，但没有办法。于是推心置腹地说：“刘羿那边现在已叫珠崖州，和我们没太大关系，如果那边的士族实在活不下去，可让他们到交州来，我们不要过多干预那边的事。我实话实说，等任期一满，我立即走人，后面的事与我无关。但我希望平稳地离开这里，我想这也是你所希望的。我承诺，只要能平稳离开这里，我可以举荐你接任，你还可以派士家人跟我去京城，让他在京城为官，这样对你士家还是有利的，但如果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自然会被皇上嫌弃，对你也没有好处。还有，我们这里是有锦衣卫的，这次苍梧民变，锦衣卫就出面干预了。” 这事士燮也听说了，士燮对锦衣卫还是很忌惮的，于是说：“我一直在维护交州的良好局面，最近要求士家人低调行事，出门的仪仗都大幅度消减了，目的就是争取民心。” “你那税费能不能减一些，百姓可是怨言颇多。” 士燮为难地说：“我要养那么多军队，有那么多开支，没有税收怎么活？刘羿那小子，大肆采购铁器，搞得我这里许多东西都涨价，劳动工具、农具更是翻番，你说我该怎么办？” 丁宫想想：“你的珠宝生意一直是主要产业，刘羿那小子也没有注重发展这个领域，你可以多花些精力来做。” 士燮点头：“我也就这方面赚点钱了，要不然，还不变成乞丐？” 丁宫心想，你变成乞丐？你盐铁专卖，粮食垄断，水运垄断，会成乞丐？不过话不投机，也懒得说了。 …… 广信城，刘羿正在和张任、莫冲儿和刚赶来的藏霸谈话。刘羿指着舆图：“你们看，合浦朱卢县离苍梧猛陵县距离过远，而那一带又是百越杂居之地，没有军队震慑是不行的，所以朱卢县莫冲儿前面那个屯田营还得组建起来。我的意思是，在苍梧征兵，尤其注意在山区征兵，减少那些山寨青壮，说不定相互间的争斗会减少，同时也能改善百姓生活。” “大人说的没错。”莫冲儿说，“我老家以前年年争斗不断，哪年都要死十几二十个人，我从那里征了上百兵，现在，那一带平稳得很。” 刘羿点头：“那好，你们就从苍梧山区征兵，征的兵放在张任军营，什么时候征齐什么时候拉过去。张任这边再举荐一个人来当军侯。” 张任想想：“田琮吧，京城来的，现在是百夫长。” “好，就擢升他为朱卢县屯田营军侯。” 刘羿对藏霸说：“你的任务就是，把你的1000兵去每个县置换100县兵，然后你带着1000置换的县兵回去重新训练，这事要辛苦藏将军了。” “都是为了珠崖，不辛苦。” 第204章 连弩 第204章 连弩 高顺到达番禺后，带着100军士直接进入刘辟军营，展示他的多兵种联合作战阵法。刘辟立即兴趣盎然，让100军士和高顺军对战，结果很快被打得丢盔弃甲。刘辟又用200兵对高顺的100兵，照样被打败。 刘辟吃惊地问：“这是什么阵法，如此厉害？” 高顺说：“是刺史大人发明的，叫联合作战阵。你看，我的兵5人为一个整体，同时进退，但又分工不同，两个刀盾兵重点防御，两个枪兵重点进攻，一个弓兵既是远攻手，也是这5个兵的指挥，号令大家同进同退。这种小队分开可独立作战，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军阵，而且这样的军阵可大可小，十分灵活。” “那你得教我，我这里1500兵都是步兵，正好适用这种阵法。”刘辟十分兴奋。 “可以，我这次来就是要演示给刺史大人看的，正好可以帮你训练几百兵，到时候我们一起给大人演示。” “好，我们一起来训练。” …… 腊月二十七，刘羿经过刘辟营寨，被高顺、刘辟请进兵营，两人指挥部队给刘羿表演了这种阵法。刘羿大喜：“好，这种阵法可以成为我们珠崖州的独特阵法，值得全军推广。” 刘羿问高顺：“你那副将刘建鸿现在可以独挡一面吗？” “可以了，被我打了一次军棍以后，终于从镖师变为将领了。” 刘羿哈哈大笑：“打得好，打出一个将军来。这样，我擢升你为珠崖州兵曹从事，带着你的这100兵去其他军营传授阵法，全面提升我军的作战能力。擢升刘建鸿为日南郡驻军统领，官拜忠信校尉。” “多谢大人恩典。” 刘羿说：“我再给你设计一种武器，叫连弩，它的优点是可以连续发射，近距离作战，一个连弩兵至少可抵3个弓箭兵，只是远距离不行，所以军队里可设一半弓箭兵，一半连弩兵，同时，我再设计脚弩和弩车，就可以把马射翻，打掉敌人的将领和骑兵。” 高顺十分吃惊：“大人，居然会有这种武器？” 刘羿笑道：“走，去办公室，我把这种武器传给你，你去黄忠营旁边的兵器工厂制作。” 到了办公室，刘羿花了三个时辰，给高顺详加解释，又给了高顺许多图纸，直到半夜才结束。高顺兴高采烈地把图纸装起来，对刘羿说：“大人，跟着你干真是痛快！” 刘辟笑笑，却说：“大人，高将军也有一件不痛快的事，可他不许我跟你说。” “咦，有什么人惹到我们高将军了。” “没有，没有，别听刘辟瞎说。”高顺急忙摇手，又给刘辟挤眼睛。 刘羿见状，更是好奇，大喝一声：“刘辟！” “末将在！” “说。” “诺！”刘辟只得吞吞吐吐把高顺看中交趾郡朱觏县县令家小姐，县令说小姐仰慕刘羿，非要嫁刘羿的事说了出来。 刘羿听完大怒：“纯属胡扯，我从未去过交趾，什么仰慕，非嫁不可，谁信？这是拿女儿当礼物，想找靠山呢。我跟你们说，我最讨厌这种投机取巧的人。高顺明天跟我回番禺，若他愿意将女儿嫁高顺便罢了，若不愿意，让他滚回交趾去。” “好，对这种人就该这样。”刘辟赞道。 高顺叹口气，转移话题：“日南郡要和占人作战，情况比较复杂，建议给刘建鸿配一个副将。” 刘羿点点头，想起徐纹县县尉丁朴游侠出身，身手不错，又让刘辟举荐了一个县尉。于是任命徐纹县县尉丁朴为刘建鸿副将，擢升刘辟营百夫长丁家岭为徐纹县县尉。 …… 腊月二十八，刘羿带着高顺回到番禺，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等州衙、郡府官吏到城外迎接。刘羿指着城外工地上许多干活的工人，说：“像个大发展的样子，不过过年还是要放几天假，让人家家人团聚。” “有假的，是轮流休息，每天只有一半人在工地做工。”建筑工业从事甄强说。 “嗯，那就好。” 进入番禺城，已是傍晚，大家直接到番禺饭庄就餐。冼岱说：“有几个客人，等大人回来安置，也住在番禺饭庄，是否请他们一起参加宴会。” “都是些什么人？” “交趾郡朱觏县县令窦晟、主薄窦洐、县尉马久胜，徐州学子蔡款，武将樊能。” 樊能刘羿自然知道，正史上樊能是扬州刺史刘繇部将，与于糜一同驻守长江的横江津，算是水将，不过此人与孙策交战时被孙策一声大喝，吓得肝胆皆裂，撞下马来，破头而死，孙策由此成就了“小霸王”的美名。想到这里，刘羿不由得笑了笑，心想，这家伙最多是个三流武将，不过现在缺水将，有他来也不错。 蔡款是谁呢？突然想起似乎是后面东吴重臣张承镇戍地方时提拔起来的一个基层干吏，以出色的工作成绩在吴国步步升迁，最终官至中书令。嗯，不错，是个能吏。 至于朱觏县县令窦晟，正是刘羿要找的人，高顺居然看中了他女儿，本官自当成全。 于是说：“来者都是客，请来。” 不久，人到齐了，刘羿简单介绍了苍梧郡的情况，当然没有说苍梧郡血腥的那一面。刘羿说：“苍梧郡的大发展也拉开帷幕，有几件事，大家过完年就办，一是从合浦、南海造船厂各抽调几十名工匠来番禺，我们要在苍梧郡建第三造船厂，生产一种运输船，叫鸟船，特点是速度非常快，从番禺到舟山群岛，几天就到了。” “哇，这么快。”大家惊叹。 “不过生产技术只有我有，所以这些匠人要先来番禺，我要培训他们，具体事宜请船舶工业掾季芸办理。” “诺！”季芸高兴地答应。 刘羿继续说：“第二是创办藤甲第二工厂，这个涉及军事机密，我不多讲，具体事宜由工曹从事刘昀办理。” “诺！”刘昀答应。 “第三是兴建铁厂，明年上半年，苍梧郡、南海郡各兴建一个铁厂，具体事宜由钢铁工业从事糜凯办理。” “诺！”糜凯答应。 “还有就是兴建苍梧郡广信饭庄，具体事宜由冼岱通知合浦郡饮食商业掾田世弘去办理。” “诺！”冼岱答应。 “好了，其他事情过完年再安排，吃饭。” 第205章 拜年 第205章 拜年 吃饭的时候，窦晟、窦洐、马久胜、蔡款、樊能等都来敬酒，刘羿自然也和大家客套一番，吃完饭，刘羿把他们留了下来，到饭庄办公室召见他们，首先叫进来的是樊能，刘羿辟举他为水军将领，任甘宁副将，樊能自然没有异议。第二个进来的是蔡款，刘羿破例辟举他为州衙苍梧郡主记室书佐。第三个进来的是朱觏县县尉马久胜，刘羿看看他的气质，又和他交谈，对他印象还不错，任命他为合浦郡临允县屯田营军侯。刘羿对州衙功曹长史虞国说：“让人明天带他去刘辟营，带200兵走，剩下的300兵到临允县招募。”第四个进来的是窦洐，刘羿安排他在州衙做书佐。 最后进来的是朱觏县县令窦晟，刘羿说：“听闻高顺喜欢你家小姐。我想告诉你的是，高顺现在是珠崖州兵曹从事，也是我的徒弟，你有这样一个女婿，不会辱没门庭，你不会后悔的。” “大人的意思是他以后不在日南郡了？” “当然，他以后是州衙高官，自然不在日南郡。” 窦晟点头：“全凭刺史大人做主。”窦晟想，高顺是你徒弟，自然不会差，有个这样的女婿也不错。 “那好，虞国大人帮忙张罗一下他们的婚事。” “诺！”虞国高兴地答应。 刘羿说：“你刚到珠崖州，对我们的治理模式不甚了解，需要适应一段时间。过完年，南海郡要成立一个新的县城，你去做县丞，等你有了成绩，再另行安置。” “诺！”窦晟答应，心想，从县丞起步，也在意料之中。 几人出去后，刘羿拿来舆图，对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说：“我打算在这里新建一个县城，叫河源县（后世河源市），我设这个县的目的一是震慑这一带的百越人，二是为了开矿，这一带煤、铁、铜、银都有，将来是我们重要的工业县。” “呵，原来那里藏着宝啊。”冼岱叫道。 刘羿笑道：“你说对了，是藏着宝，需要我们去发现。好了，四会县的县丞海揾和中宿县的县丞季和哪个干得好些？” 虞国说：“海揾成绩明显一些。” “好，擢升海揾为河源县县令，这个叛乱首领，就给他一个机会。” “那是大人化腐朽为神奇，遇到其他人，早就被砍了脑袋。” 刘羿摇摇头：“也不能这样说，去年平息南海郡叛乱，这个人还是立了功的，要不是有他，吴广都被杀了，现在的南海郡郡丞就是别人了。我们有意识用一个百越人为县令，也是给百越人一个信号，那就是，我们没有把他们当外人，只要与我们同心同德，都有升迁的机会。” “是，大人说得对，我们需要的是大家同心协力。” “还有几个空缺，就让今年的茂才来顶上吧。” 经过商议，州衙书佐尚清擢升为合浦郡主记室书佐，州衙功曹书佐曹英擢升为河源县主薄，州衙侍卫营百夫长王仁申擢升为河源县县尉，州衙冼岱的书吏罗盛荣擢升为四会县县丞。 …… 刘羿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但大家都没休息，做了夜宵等着刘羿。刘羿回来，母亲迎上来，拉着刘羿的手，高兴地说：“快去给你爹叩头。” “怎么，又有好事？” “是，黄莺儿的丫鬟田娟儿怀上了。” 刘羿看了看田娟儿，见田娟儿低垂着头，满脸红晕。黄莺儿喜滋滋地过来，拉着刘羿胳膊：“相公，她是不是该升为妾了。” 刘羿见黄莺儿满脸是笑，心想，你丫鬟怀孕，居然乐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怀孕呢。于是笑着说：“好，升为妾。” 黄莺儿对母亲说：“妈，你老人家也给田娟儿找个住的地方吧。” 刘羿说：“这么快就要赶人家走啊？” 黄莺儿嘻嘻一笑：“我帮你找了一个新丫鬟，才貌双全，包你满意。” 刘羿皱皱眉头：“是哪家的姑娘？” “南海郡郡丞吴广的妹妹吴春儿。” “不行，郡丞的妹妹怎么能做丫鬟。”刘羿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吴广也要走送女人的路线？ 黄莺儿嘟嘟嘴：“谁叫你不纳妾，堵塞了女人上进之路。” “这也叫上进之路？”刘羿严肃地说：“这事等等，我问问再说。” 黄莺儿看了看刘羿脸色，小声说：“好，我先不答应就是。” 接下来就是给父亲的灵牌磕头，然后是吃夜宵。但几女都不让刘羿多喝酒。刘羿也知道今晚任务繁重，也适可而止。 吃完饭，刘羿给刘昀媳妇陈琦琦一百万钱，算是结婚贺礼，本来还想多问几句，黄莺儿说：“以后时间多，今日晚了，先休息。”拉着刘羿就走。 一进卧室，黄莺儿立即把刘羿的衣服退去，让刘羿躺到床上，自己也扑了上来。黄莺儿说：“今晚你的任务重，就让你轻松点，我多出力。” 刘羿坏坏地笑问：“任务有多重啊？” “我们商量了，先是我这里，再是糜贞妹妹那里，再是费娇妹妹那里，如果你还有力气，丫鬟她们那里你自己看着办。” 刘羿笑道：“你们当我是铁人，想累死我？” “谁叫你出去那么久……哎呀，我没劲了，不能跟你说话了。” …… 第二天，刘羿醒来，快中午了。两个姑娘在旁边侍候，都只穿着外衣，杏目含羞，脸色红润。一个姑娘说：“我们两个是冼灵儿丫鬟，你就要了我们两个吧。” 刘羿一惊，赶紧起床：“等等，晚上再说。” 两女只得替刘羿穿衣，高耸的地方有意无意往刘羿身上凑，撩拨得刘羿差点没忍住。 刘羿走进客厅，发现有20多人在等着给刘羿拜年，包括州衙的冼岱、虞国、糜凯、甄强等人，郡府的吴广、植瑜、李泠、是仪等人，还有几个县令，这种现象以前是没有的。不过刘羿很快就明白了，现在，州衙列曹多数官吏还没有任命，各郡郡守也都是自己兼领着，当然不可能一直这样，所以明年肯定会有许多官吏升迁，是官吏们的升官年、腾飞年，错过了机会，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但刘羿不能不让人家拜年啊，这是华夏的传统美德，不能不近人情。 刘羿冲大家拱拱手：“大家来看我，心意领了，但立个规矩，礼品不得超过1000钱，超过的我不收。我希望你们也给下面的官吏立规矩，不要让送礼形成风气，给下面增加负担。” “谨遵大人教诲。”大家都知道刘羿说一不二，否则翻脸。于是纷纷收起礼品，去管家那里交了1000钱。 第206章 文化园 第206章 文化园 刘羿只收1000钱礼金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这下拜年的人就更多了。前面一些普通商人、小官吏担心自己送不起大礼，反而让刺史大人瞧不起，现在也不怕了，反正大家都一样，没有谁瞧不起谁。过了中午，刘羿家门外排了数百人，让刘羿哭笑不得。刘羿见有不少小吏甚至百夫长都来了，被迫又改规矩，县令以下只收200钱。可就是这样，依然财源滚滚。 刘羿想，这该怎么办呢，我要这些钱干什么？突然想到，不是要打造文化之城吗？我在东门河边修一条江滨大道。想想，又觉得不行，要修江滨大道就要砌河堤，耗时长，要的劳动力太多，现在还不能这样奢侈。刘羿又想，东门外不是要打造公园吗？我来建个小公园。嗯，这想法可以，最好有些文化元素。好，我修两个对称的公园，一边叫书画园，展示一些优秀的书画作品，一边叫故事园。修成开放式的公园，周围就是餐饮店，这样不就成了地标建筑？ 书画园让那些读书人去做，我来做故事园，我选几十个短小精悍的寓言故事，做成故事碑。以后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寓言故事，接受一些文化熏陶也不错。 于是，刘羿不再接待大家，让管家、家人去接待，自己进了书房，溜进戒指空间的书架一找，多得很，什么《叶公好龙》《画蛇添足》《愚公移山》等等，但刘羿并没有只选古代的，也选了一些后世的，刘羿想，如果都是大家读过的，就没有意思了。 刘羿现在记忆力超强，记了50来篇，出来在大厅写，也不忌讳大家看，于是许多人都围在他身边。刘羿写完一篇，许多人就开始抄，传出去又有人接着抄，一时间，到处都在议论刘羿的寓言故事，到处都在传抄，很快出现了番禺纸贵、蔡伦纸脱销的状况，一些商家年也不过了，赶紧出去调纸。 光和五年（182年）正月初三，刘羿从新规划东门饮食区，把书画园和故事园也规划了进去。一些官吏知道刘羿用过年收的礼钱来修这两个园，也纷纷要求加入。于是又规划了地理园和药理园。地理园没敢介绍世界地理，全是介绍大汉的知识。包括山川河流，十四州的基本情况，人口、气候、物产等等。药理园就是介绍各种中草药，让百姓知道怎么采，怎么种，怎么用，药性是什么，治什么病，让百姓学会采摘、种植药材的基础知识，学会预防和治疗一些简单的疾病。 这几个园一推出，自然又是一场风暴，番禺再次成为议论中心，这些，都约过不说。 …… 甘宁去舟山招兵回到番禺，带回来800新招的水军和500步兵。刘羿大喜：“好啊，兴霸，我正好要建一个新县城，差500县兵，你就给我送来了。” 甘宁笑道：“我是花20万钱买来的，大人如果还想买，方便得很，只要花钱，那些贪官，连县兵都敢卖给你。” “咦，你这个方法不错，你等等，我问问武器装备情况。” 刘羿把别驾从事冼岱及工曹、商曹的人找来开会。 冼岱说：“装备库存很多，主要在黄忠的英雄营，有5000多套，都是与士燮军队交战留下的。” 商曹国内贸易从事冯卫却说：“大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大肆采购铁器、武器，现在，徐州、扬州、豫州的生铁价格都翻了一番。” 刘羿哈哈大笑：“好，生铁价格上涨，可以刺激商家多产生铁，提升大汉的整体防御力。” 工曹从事刘昀说：“我们的朱卢铁厂、钦英铁厂生产也很好，高凉铁厂也快投产了，生铁紧张的局面很快会缓解。” “缓解不了，钢铁还有很多用处，因为我们一直缺钢铁，我没有开发新产品。所以，今年上半年，南海、苍梧继续兴建铁厂，不能拖。” “诺！”钢铁工业从事糜凯答应，“下官已经通知合浦找矿的人过来了，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去找矿。” “好。”刘羿说，“既然我们有库存武器装备，我们就继续招兵。甘宁，你来操办这件事。” “诺！”甘宁答应。 刘羿想了想，对甘宁说：“你现在有3000水军，副将多了，码头也多了，干脆分为两个营，娄发升为统领，于糜、樊能为娄发副将；刘辅、张辉为你的副将，你看如何？” “可以，我还要去给大人招兵，没时间管他们，正好让娄发管。” 刘羿点头：“娄发以日南郡西卷县为主营地。对了，你现在有多少战船？” “正好20艘，我一边放10艘。” “不，娄发那边一个营寨2艘，放6艘，剩下的14艘放你这边，抓紧运人。” “诺！”甘宁答应。 刘羿说：“现在，铁多了，我们要抓紧打造兵器，在南海郡也成立一个兵器工厂，放在甘宁水军营寨附近。”刘羿想，得成立一个兵器工业管理机构了，而且一定要一个靠得住的人来管。突然想到了日南郡工曹掾黄玉清，这个最先跟自己的黄家人，忠诚应该没问题。于是刘羿决定，擢升日南郡工曹掾黄玉清为州衙兵器工业从事，归兵曹管；擢升南海郡食品工业掾冯二新为日南郡工曹掾。根据刘昀推举，擢升南海郡熏鱼厂主事罗侠为南海郡食品工业掾。 刘羿想想说：“造船厂也有3个了，也需要人来统筹。”于是擢升南海郡工曹掾沈弥为州衙船舶工业从事，擢升合浦郡钢铁工业掾齐三山为南海郡工曹掾，擢升合浦郡钦英铁厂主事袁富厚为合浦郡钢铁工业掾。 刘羿对功曹长史虞国说：“让各郡都举荐几个乡镇有秩上来，我们得给基层官吏一条晋升通道。” “诺！”虞国答应。 …… 黄忠儿子黄叙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跟着刘羿，刘羿让他做侍卫，也不管他，跟着跑了半年，人长壮实了，脸也黑了，走路腰杆也直了。看着黄叙的变化，刘羿暗暗心喜。但黄叙毕竟还小，今年才12岁，加上从小病多，身子骨仍然单薄，况且也不能老让他成为普通士兵，于是刘羿把黄叙叫进办公室。 看着明显宽大的军装，刘羿笑了，问黄叙：“怎么样，跟着我有收获没有？” “收获可大了，每天到处跑，见到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刘羿点头：“但你不能只做士兵，这样吧，以后你做我的随行书佐，再跟着我跑一段时间。” “诺！”黄叙兴高采烈地答应。 第207章 吴春儿 第207章 吴春儿 回到家里，黄莺儿问：“那个吴广妹妹当丫鬟的事儿，你和吴广说了没有？” “哦，忘了，你这么着急？” “是吴春儿着急，今天还在催我。她现在是我女子学堂的教授，我们这几天都在一起。” “哦，对了，你的女子学堂筹备得怎样了？” “一切就绪，就等学子来了，正月十六开学。” “有多少学子？” “100人啊，我下了命令，现在各县招生任务都完成了，名单都报来了。开学的时候，你可要去。” 刘羿摇摇头：“恐怕不行，我成立了一个新的县，叫梅州县，得去看看。” “又要走，我还没怀上呢。”黄莺儿满脸不高兴。 “今晚让你怀上。”刘羿色眯眯地看了看黄莺儿丰满的胸脯，黄莺儿给刘羿抛了个媚眼，“你就把吴春儿的事儿办了吧，免得他天天催我。” “行，我叫人去请吴广来吃饭。” 刺史大人请吃饭，作为南海郡郡丞，那是荣耀，所以吴广很快就到了。刘羿把吴广带到书房，指指对面的椅子。吴广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心里有些忐忑，缓缓坐了下去。 刘羿问：“那吴春儿是怎么回事？” 吴广苦笑一下：“那丫头，我也没办法，崇拜大人都到骨子里去了，客厅里、卧室里挂的都是你的诗，这几天又在到处挂你的寓言故事，天天求着我要来刘府当丫鬟，我也没办法。”吴广看看刘羿，又补充道：“大人，我吴家没有其他企图，这些天之所以不敢告诉你，就是怕大人误会，既然大人知道了，还望大人成全。” 刘羿也苦笑一下，心想，这种小姑娘，就跟后世的追星族一样，像自己这种英雄，迷住几个小妞也很正常。 吴广接着说：“我们吴家在揭阳虽然不是什么大世家，但也算有些名气，这几年，提亲的人不少，可我小妹死活不答应，她说，要嫁就嫁真英雄，我们也没有办法。” 刘羿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展开，心想，我是谁，我是一个州的刺史，并不是后世的体育老师，没必要扭扭捏捏，有企图也罢，没企图也罢，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多个女人而已，用不着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于是笑着说：“好吧，让她过来一起吃饭。” 吴广立即让人回去叫吴春儿，两家离得并不远，不久吴春儿就到了。刘羿见吴春儿身材婀娜多姿，气质高雅，和糜贞不相上下，心里喜欢。笑着说：“你是郡丞的妹妹，做丫鬟太委屈，你不介意？” 吴春儿低着头，小声回答：“是我自愿的。” 母亲倒是十分喜欢，向吴春儿招招手：“闺女，过来，挨着我坐。呵呵，好俊俏的丫头。” 吃罢晚饭，吴广就走了，吴春儿却留了下来，跟着黄莺儿去了卧室。 刘羿还没有“宠幸”吴春儿的意思，先去看了两个孕妇，又逗了一会儿两个孩子，见刘昀没睡，就把刘昀喊去书房，询问工业方面的情况。刘羿说：“制糖已经有3个厂，南海熏鱼厂和精盐厂已经开始生产，大哥可以去制水了。” 刘羿点头：“从今年开始，自然灾害会增多，我们在食品方面要多库存，南海郡、苍梧郡都建一个葛根粉市场，增加食品种类。还有，你琢磨一下，储存一些干菌，让百姓采集野生菌，但要注意剔除有毒的菌子。另外，干菜、水果怎么储存，你也找人研究一下。” “好，干菜好办，但水果就比较难了。” 刘羿笑道：“有些水果是可以做成过干的，比如桃子、杏、葡萄、桂圆、板栗之类的，是可以做成果干保存的。” “行，那我叫人研究，要是这些水果可以做成果干，要减少多少损失啊。” “是的，其实还有生产果酒、生产果酱等等，有研究不完的东西。” “嗯，大哥这样说，我的思路就开阔了。” 刘羿点头：“过两天我去河源县，主要看看那边的工业布局，你这边事多，就不去了。” “好，大哥保重，我想去苍梧郡，把那边的工业推一推。” “行，你也保重。” …… 正月初六，刘羿带着州衙钢铁工业从事糜凯、建筑工业从事甄强和南海郡郡丞吴广、矿山工业掾陈毛毛以及即将上任的河源县县令海揾、县丞窦晟、主薄曹英、县尉王仁申等往南海郡东北方向前进，傍晚就进入博罗县境内。 博罗县有平地、有丘陵，也有山地，但以低山为主，水系很发达，河流众多，是典型的鱼米之乡，目前也是南海郡7个县中人口较多的一个县，人口数量仅比番禺少一些。去年初，南海郡叛乱没有波及到博罗县，所以这里的人口、建筑没有受到影响，县衙官吏也基本没换。据南海郡郡丞吴广介绍，这里一直比较平稳，县令陈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做事也很平稳，不急不躁，乡、亭组织建得不错，造船、陶罐作坊生产比较突出，尤其小型造船作坊多，番禺不少打鱼船、小型货船都是这里生产的。 其实，进入博罗县后，刘羿就有一种感觉，这里的村庄布置错落有致，小路四通八达，见到的村民衣着也挺干净。后来听了吴广介绍，刘羿更感兴趣。觉得这里应该可以算珠崖州的另一种发展模式，简单说就是慢工出细活，深耕细作，把治理深入民间。所以刘羿很想在这里听听看看，这种治理模式可不可以推广？ 晚上到达博罗县城，不过时间有些晚了，进城后大家直接到县衙餐厅吃饭。县衙餐厅装饰简单朴实，没有花哨的东西，饭菜也很简单，就4个菜。县令陈卿微胖，像个忠厚老者，赞扬了刘羿一些作法，但用词很讲究，没有夸大的成分，反而对刘羿的诗词大加赞赏，不惜夸张溢美之词。县里其他官吏来得不多，来的人话也不多，就是劝大家吃好喝好。 吃完饭到达驿馆，驿馆陈设也和餐厅一样，古朴大方，没有多余的东西，这些，反而让刘羿感到很亲切，觉得这才是华夏古代，淳朴自然，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不久，吴广过来问明天怎么安排，刘羿说：“军队留在城里，带100侍卫，去乡下看看。” “准备去哪个乡？” “不用刻意安排，走到哪里就是哪里，我想看看这里的真实情况。” “诺，我就这样给陈县令说。” 第208章 田园风光 第208章 田园风光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刘羿换上便装出发，大家也换上便装随行。县衙去的人不多，就县令陈卿、县丞黄之琨、主薄陈炯三人同行。 大家出了东门，一幅宁静的农村画卷就展现在人们面前。现在是过年时节，庄稼地里很少有人，都在办春酒。许多孩子在村子附近打闹，见到有人来，躲进村子周围的竹林或者树林里。 刘羿等人沿着一条稍微宽敞一些的道路行走，走了一阵，路上行人开始多起来，见到这支队伍都提前让到路边。县丞黄之琨说：“这些都是走亲戚的村民。”一些村民见到陈卿、黄之琨会主动打招呼，看来这县令、县丞还是经常下到民间的，估计主薄陈炯平时守县衙的时候多，所以村民不认识他，打招呼时自动忽约了他。 县令陈卿仍然话不多，沿途主要是县丞黄之琨在介绍情况。黄之琨大约四十岁，个子不高，偏瘦，但给人干练的感觉，刘羿对他印象挺好。主薄陈炯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壮年人，高个子，长脸，文气重一些。据南海郡郡丞吴广介绍，这3人都是茂才出身，但陈卿和陈炯都不是当地人，黄之琨就是博罗县茂才。 走了一个多时辰，到达罗家乡，这个乡只有一条街，大约有100户人家，周围都是农田。左边不远处是东江，江两岸有几个小码头，有渡河船，码头两边有村庄和竹林。河里有几只打渔船，岸边有洗衣的妇人，一群孩子在河边玩耍。 刘羿站在街头看了一阵，感慨道：“好美的画卷。” 陈卿一听，来了兴趣，赶紧说：“大人，为吾等赋诗一首？” 刘羿笑笑：“如果没有战争，没有动乱，我也愿意过这样的田园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守着老婆孩子，多好啊。” 陈卿皱皱眉：“是啊，以前交州动乱不断，到这个时候，正是春荒，许多人都很紧张，不敢走远，乡亭还要组织人四处巡逻，发现情况不对，立即转移百姓。说真的，现在这里如此平和，还得感谢大人呢。” 刘羿摇摇头：“都是上下一心，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大人过谦了。”陈卿笑道，“以前税重，到这个时候，好多人家已经没有余粮了，但税费不能少，许多乡秩到现在还在忙着收税费呢。” “那现在他们又在忙什么呢？” 陈卿笑笑，对一个中年人说：“罗孝成，你给大人说说，你们在忙什么？” 中年人赶紧上前，躬身道：“大人，我是这个罗家乡有秩，现在，我们的主要事务是调解纠纷，劝课农桑。” “你讲具体一些。”刘羿说。 罗孝成想想说：“我们把乡里的小吏、游缴分为几个小队，一个小队3个人，具体负责几个亭或者多少个里，把责任定明确，哪里有事就必须出现在哪里，帮他们调解矛盾，定立规矩。大人，其实乡下人没有太大的矛盾，一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如果没人管，就会发展成家族成员，甚至家族之间的械斗。但如果有人管，就是道个歉、请个酒的事情，当然，杀人放火之类的事例外，不过这种事不多，一年也没两起。所以，只要有人真正负责任的去管，一般就不会发生大的事情。有矛盾了，发生吵架甚至普通的打架了，我们就及时去调解，调解完了，还得立规矩，乡有乡规，民有民约，大家都得遵守。而且这个民约还得具体，比如说，这家的牛吃了那家的秧苗该怎么陪，吃了菜该怎么陪，儿子不孝顺父母该怎么办，等等，有了规矩就好解决。” 刘羿点头：“好，什么是教化，这就是教化。教化不是只讲大道理，不是让大家都集中起来背诵四书五经，教化就是这些日常言行的规范，是一种道德自觉，呃，就是罗孝成所说的乡规民约，我们基层组织的任务，就是要让百姓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是非明确，有章可循，并形成一种风气，家有家风，族有族规，亭里有民约，大家共同遵守。好，你们做得好，值得其他地方借鉴。” 罗孝成笑道：“大人谬赞了，我们就是尽量把这些小事做好，不给县里添麻烦。” “这就对了，一个乡会有多少大事，可做好这些小事，日积月累，你就会发现，乡风变了，民风变了，这就是大事。我们以前百越人反叛，他们为什么反，为什么叛？就是这些小事没有做好，平时就争斗不息，是非观念淡薄，加上天灾人祸，再加上百姓家里缺粮，有人一呼，其他人就积极响应，最后酿成民变。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大家附和。 刘羿问罗孝成：“这里的百姓现在缺粮吗？” “不缺粮，不缺粮，大人不信可以随便进几家去问问。哪怕鳏寡孤独，我们都有人关照。” “好，我是要去看看。”刘羿转头对县令陈卿说：“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了一种生活富足的田园生活，一种自然和睦的民风民俗。走，我们去找一个人家吃饭去。” “行，大人随便选。” 刘羿见河边有一家在办春酒，笑着说：“我们也去赶酒。秦虎，找人去商店买礼品，大过年的，不能白吃。” “诺！”秦虎立即吩咐人去办。 刘羿等人去到办春酒的那家，家主罗老二激动得全身发颤，赶紧增加酒食，周围的百姓知道了，也纷纷生火，把家里的好菜拿出来，做好送过来。 刘羿和大家交谈，了解这里的生活，知道乡有秩讲的是实情，心情愉悦，诗兴大发。 刘羿喊：“拿纸笔来。” 乡里立即有人送来纸笔，刘羿提笔挥毫：“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陈卿念了两遍，大赞：“好诗，好诗。”陈卿羡慕地看着这家的主人罗老二：“好好裱起来，刺史大人这幅字，价值千金、万金。” 罗老二噗通跪下：“刺史大人，从今年起，我要送罗家儿孙去读书，我们罗家以后要做诗书人家。” 陈卿笑道：“你们既然与刺史大人有缘，可到县衙找我，我来安排，你们这里的罗家子孙进县学免交学费。” “多谢大人。”罗老二给陈卿磕头。 “多谢刺史大人和县尊大人。”罗家几十个人跪下磕头。 第209章 两手抓 第209章 两手抓 在罗老二家吃完饭，已经到了未时，大家开始往回走。刘羿和县令陈卿走在前面，刘羿说：“番禺兴建的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主要进行官吏轮训，每期三个月左右，我想让受培训的官吏到你这里来体验民情，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基层治理。另外，你继续在这里做县令，但你下面的官吏我要动一动。” “多谢大人对博罗县的认可，大人只管动用。” 刘羿把黄叙叫来：“你记一下，擢升南海郡主薄植瑜为珠崖州户曹长史，任命南海郡督邮李泠为南海郡主薄，擢升南海郡番禺县县令秦奎为南海郡督邮，擢升南海郡博罗县县丞黄之琨为南海郡番禺县县令。” 刘羿问陈卿：“你看谁接替黄之琨？” 陈卿笑道：“就今天这个乡有秩罗孝成了，这个人很实干，不错的。” “那好，擢升博罗县罗家乡有秩罗孝成为博罗县县丞。” …… 博罗县县丞黄之琨升为番禺县县令，这个跳跃差点让黄之琨高兴得要晕过去。黄之琨明白，番禺是州城，州城的县令肯定是刺史心腹，前途不可估量，黄之琨虽然不知道刘羿为什么会选自己，但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死跟刺史大人了。吃了晚饭，黄之琨就等在驿馆门前，来向刘羿表中心。 刘羿把他带进屋子，问黄之琨：“知道我为什么重用你吗？” 黄之琨诚惶诚恐，躬身道：“请大人明示。” 刘羿笑着说：“第一，你的能力明显比陈卿强，可你甘愿当配角，一干就是6年，却没有怨言；第二，乡下那么多百姓认识你，而你并非博罗人，说明你经常下乡，是个干实事的人；第三，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见传菜的人不够，就主动去传菜，而且没有为难的神色，说明你不计较身份；第四，走的时候，我们走在前面，你落在后面，我无意间回头，发现你悄悄塞了一把钱给罗老二，说明你心地善良，为官清正。” 黄之琨叹道：“大人心细如发，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黄之琨想想说，“我老家在中宿县，父亲虽然是县学教授，可家里并不富裕，年年民变，生活更是艰难。当县丞后，条件好了些，才把父母家人接到博罗县来。父亲是个老夫子，经常教导，什么多干事，多爱民，少出风头之类的，可能教育时间长了，就接受了父亲的观点。” “是啊，我母亲也经常在我耳边念叨，内容都差不多。哎，这些长辈，都是了不起的，值得我们尊敬。”刘羿感慨道。 黄之琨点头：“可能这就是大人所说的家风。说实话，我是真的佩服大人，如果其他人坐到大人这个位置，会住这样的驿馆吗，会下乡去走一天路吗，会去吃百姓简单的饭菜吗？绝不可能。所以我这一生一定会以大人为表率，为百姓呕心沥血，不负大人厚望。” 刘羿点头：“番禺的政务比博罗县要多得多，注意发挥下属的作用。你去了以后，一手抓项目建设，一手抓基层治理，用不了几年，番禺就大变样了。” “这一点，下官有信心，我相信番禺会快速发展，每天都有新变化。”黄之琨激动地说。 “我也相信。”其实，刘羿看中的是黄之琨的基层治理能力。实际上，番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基层治理，经济发展根本不是问题。“明天你不用陪我，准备一下去上任吧。” “诺！” 黄之琨被擢升为番禺县县令，对陈卿触动也很大，第二天早上，陈卿早早来到驿馆，问刘羿今天的安排，刘羿说：“今天去看看造船作坊和陶罐厂，让功曹和商曹的人跟着。另外，给我准备1000斤石灰和10斤糯米。” 要石灰和糯米？陈卿觉得奇怪，但没有多问。 博罗县有许多造船作坊，主要集中在东江两岸，生产打渔船和小型运输船，只是规模不大，产量小。看了几个作坊，刘羿对陈卿说：“下一步，我们对船只的需求量会暴增，要鼓励这些作坊做大，选择技术比较好的作坊进行扶持，让造船成为博罗县的重要产业。” “诺。”陈卿今天跟刘羿跟得很紧，态度也恭敬了不少。问刘羿：“大人指的扶持是什么？” “贷款。县衙放贷给他们，不要利息。几个掌柜不是都说订单做不完，就是本钱不够吗？你们的工曹官吏比起乡秩来，差距太大，衙门气太重，要像罗家乡那样，每个官吏都要有具体的分管作坊，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不能坐在衙门喝酒聊天。” 接下来，刘羿又看了两个陶罐作坊，感觉和造船这边差不多，仍然处于放任不管的状态，让其自生自灭。刘羿感慨，这重农轻商的观念改变起来真难啊。 回到县衙，刘羿召开了县衙官吏会议。会上，刘羿生气地说：“昨天，我很高兴，看到了我们基层官吏的治理成果，看到了百姓的丰衣足食。今天，我很沮丧，看到了我们工曹官吏的无所作为，看到了我们作坊掌柜的无助和对官府的淡漠。如此大的反差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的思想意识里还是重农抑商，还是瞧不起工匠和商人。” 刘羿平息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我也喜欢田园生活，喜欢这种自给自足的日子，可是，不行啊，我们有敌人，我们有战争，我们必须养军队，必须制造刀枪，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园，才能保住我们的生活。这一点，我无需多说，大家都有切肤之痛。所以，我们必须挣钱，必须发展工商。” 接下来，刘羿讲了南海郡目前的工业布局，讲了博罗县的地域优势和产业优势。最后，刘羿说：“乡村治理是最难的事，这么难的事情我们都能做好，发展工商还做不好吗？所以，我相信只要大家观念变了，一手抓基层治理，一手抓经济发展，博罗县就一定会面貌一新。” 接下来，自然是南海郡郡丞吴广表态，要怎么下决心推进工业发展。然后是博罗县县令陈卿表态，对自己没有重视工业进行深刻反省，并表示要把工商业发展放到重要位置，还对工曹、商曹提出了明确要求。 刘羿自然也要鼓励一番。刘羿说：“任何事情，只要你去做，就会有效果。我相信，下次我再来，这里一定是农业丰收、工商繁荣、百姓富足的新气象。” 第210章 不当蛮子 第210章 不当蛮子 正月初十，队伍到达万绿湖边。看着翡翠一般的湖水和壮丽的山色，刘羿心情畅快，对郡丞吴广说：“在这里规划一所教育学院，专门为各县培养教授，是不是很不错？” “是，这么漂亮的地方，是应该好好利用起来。” “不过，稍缓缓，等县城修起来再说。但是，湖边不许开矿，把景色破坏了。” “诺！”大家答应。 大家在湖边住了一晚，第二天到达后世河源市的位置，有十几个人在东江边迎接，是龙川县县令岳骏、县丞马林棠、主薄刁敏和部分县、乡官吏。现在这一带只有一个乡，叫黄子洞乡，归龙川县管辖。乡有秩叫刁和鸣，就是当地人，新任命的县令海揾居然和他认识。海揾说：“去年百越叛乱的时候，刁和鸣还和我一起到龙川做叛军头领的工作，让叛军回归山寨。” 刘羿笑道：“还是有功之人，那就请刁有秩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刁和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看起来像个农民，只是衣着好一些。刁和鸣说：“黄子洞乡算龙川县比较大的乡，有2000多户，近万人，多数集中在湖边和江边，管理好一些，亭、里比较健全；山里有三四百户，管理上有些不到位，情况不是很清楚。” 刘羿点头：“我们之所以要建立河源县，目的是发展工业，河源、龙川的大山中都蕴藏着大量矿石，铁矿、煤矿、铜矿都有，以后，这两个县一起发展，成为我们珠崖州最重要的工业基地之一。” 刘羿叫人摊开舆图，指着后世连平县一带，说：“我们的矿山主要集中在这一带，找矿队可以直接去这一带找。” 郡丞吴广不解地说：“大人去过那里？” “没有，我是听人说的。” 吴广还是有些疑惑，我在南海这么多年，都没有听人说过，居然会有人去告诉大人。 岳骏说：“那一带现在也归龙川管，也建有一个乡。大人能不能把这个乡留给龙川。”岳骏心想，有铁、有煤、有铜，那不是宝山了，拿给河源县，还不亏死了？ 刘羿笑道：“怎么，舍不得了？这一带肯定是要给河源县的，但是这一带留给你们。”刘羿指了指后世的和平县，“这些矿石这一带也有，但是建设有先后，先建河源县的炼铁厂，再建龙川县的炼铁厂。” 岳骏一听，后面也要建厂，就不再计较，笑着说：“行，我们就当支援河源县发展了。” 刘羿一听也笑了：“好了，勘定边界的事郡府去办。”刘羿在舆图上大概划了一个范围，递给吴广，“找矿队带100县兵，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诺。”吴广和矿山工业掾陈毛毛一起答应。 …… 找好县城地址，刘羿就开始教大家做砖，这是一种不需要焙烧的土砖，主要原料是石灰、沙、黏土和石子，用糯米浆混合后倒进用木方做的砖匣里，然后阴干就可以了。等到两天基本阴干后，大家试了试硬度，结果十分坚硬，大家吃惊地说：“用这种方法建房子、建城墙，速度不是很快。” “那是自然。”刘羿笑道，“先在外面把砖做好，拉到城里码起来就是了，比用石块建城墙不知要快多少倍。好了，我再教你们做粘接剂，去把糯米给我熬成粥。” 刘羿用石灰和糯米浆混合，把土砖粘接在一起，结果果然十分牢固。大家都感叹，说大人的这个方法实在太好了。 刘羿哈哈大笑：“这个方法好吗？你们以为这个方法是我发明的吗？不是，这就是秦朝造长城的方法，长城就是这样造的，你们知道吗？不要天天只读那些之乎者也的经书，有时候也要读一些其他方面的书。虽然朝廷独尊儒术，打压诸子百家，但我们这里是珠崖州，离朝廷太远，我们用不着跟中原一样，我们可以学一点诸子百家的东西。为什么？因为诸子百家的东西实用，可以帮助我们快速发展。如果我们也跟中原人一样摇头晃脑，那我们不是永远落后，永远被他们欺负？他们倒是巴不得我们什么都不会，可以永远支配我们，可我们不能傻呀，我们的脑袋也要想问题呀，不能老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们后面。” 刘羿这番感慨，让大家张目结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西汉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有什么不对，但听刘羿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难道我们真的一天只会背那几部经书，其他什么都不学？难道我们真的就自甘落后，永远被人瞧不起？ 吴广一拍脑袋：“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我们不能再落后了，我们不能永远当南蛮，我们要吸收百家之长，发展自己，壮大自己。” “这就对了，谁落后谁就要挨打，谁落后谁就要受奴役，我们不能再当傻瓜了，我们要扔掉蛮子这个称号。一句话，我们要当文明人，不当蛮子。” “对，不当蛮子。”大家对南蛮这个称呼十分反感，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吴广说：“大人能给我们讲讲建筑方面的知识吗？” “可以，明天给大家讲半天。” 于是，刘羿给大家讲了建筑方面的一些原理，讲了建筑材料和城市规划。 吴广问：“我们的港城能够推广这种建筑方法吗？” “哪里都可以推广，只是每一个地方的石灰、黏土成分不一样，要经过试验找到最佳配比。还有修路，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把材料混合好以后，用木方夹在路的两边，把材料倒进去，用木方赶平，等材料干了，就是一条漂亮的道路了。” “对呀，我们就不用开山取石来铺路了。”大家眼睛都亮了。 吴广说：“大人，下官申请南海郡提前搬到港城去，用这种方法，港城的建设速度会大大加快，我想让郡府的人一起参加建设，让那些中原来的人看看，我们不是蛮子。” “对，我们提前搬过去。”郡府其他人也跟着喊。 刘羿笑道：“可以，我们也该回番禺了，你们就准备一下，提前搬家。” “诺！”吴广又对河源县县令海揾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抓紧时间兴建石灰厂，建城修路要得最多的就是石灰。” “诺！”海揾答应。 第211章 海上运输营 第211章 海上运输营 正月二十，刘羿回到番禺。 现在的番禺就是一个大工地，到处在搞建设，刘羿随便在工地转了一圈儿，晚上才进城。回到家里，饭菜已经备好，开始吃饭。刘羿见黄莺儿一脸喜色，忍不住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黄莺儿笑道：“女子学堂开学了，当然高兴。” 小妹刘钰说：“才不是呢。大哥，莺儿嫂子又怀上了。” 刘羿喜道：“当真？” 黄莺儿点点头，一脸幸福。 “好啊，我们刘家人丁兴旺。”刘羿喊，“倒酒，我要多喝两杯。” 费娇过来对刘羿小声说：“不行，我还没有怀上。” 刘羿笑笑：“好，好，少喝两杯。” 吃完饭，刘羿就去了费娇那里。费娇眼泪汪汪，问刘羿：“是不是我把你服侍得不好，为什么我就怀不上？” 刘羿自然懂得生理知识，把她抱在怀里，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算了她的排卵期，安慰道：“别急，我这几天都来你这里，争取怀上。” “好啊，还是相公痛我。走吧，我服侍你洗澡。” 刘羿摇摇头：“想要孩子你得先洗，然后回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我，不能在洗澡时……” “好。”费娇满脸喜色，进了洗漱间。 …… 经过两个月的建设，舟山岛已经有了许多木屋，除了500水军，500县兵，居民也有了3000多人，主要是房屋不够，否则人还会更多。现在，许多商人都知道舟山岛有了定海县，每天都有商人前来考察或者中转货物，舟山岛开始热闹起来。 甘宁的战船每过十天半月就会去一次定海县，将合浦、南海生产的货物运过去，将购买的武器装备、生铁、丝绸等特殊货物运回来，还有就是运人。至于粮食、陶器等货物还是商家自己运，甘宁的船只运力也不足。 但甘宁的战船速度快，装货量大，加上又安全，于是许多商人就请求甘宁帮忙运输，甘宁为此专门来番禺找刘羿，请示是否答应。 刘羿说：“运输肯定是我们水军要做的事情，今后，水军不仅要管大汉沿海的运输，还要管大汉与其他国家的运输，但水军不能只搞运输，水军要练兵要打仗，所以，我们干脆专门成立一个运输船队，这个船队重点运人运货，其他人练兵打仗。” 甘宁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两人商议，先拿出7条船跑运输，其中4条船跑番禺至舟山岛，3条船跑番禺至合浦再到日南郡，并成立海上运输营，擢升百夫长韩云齐为军侯，百夫长邹顺为副将。由此，海上运输正式成为珠崖州一个重要产业，这也是刘羿实现海上霸业迈出的又一重要一步。 刘羿说：“我们要按部就班推进舟山岛建设，下个月，在舟山岛成立第二个县，让娄发推举一个百夫长来做县尉。” “好的，我让人传令过去。” …… 正月二十六，交州刺史府别驾从事王清来到番禺，带来刺史丁宫的求援信。原来，去年腊月，郁林郡发生大规模民变，现在，郁林郡谭中县、定周县被乱军打破，希望得到刘羿援助。 刘羿说：“交趾士燮大人兵马比我还多，为何舍近求远？” 王清苦笑：“对士燮大人的认识你比我们更清楚，不说也罢。丁刺史说，大家老朋友，你有条件可以提，但不要过分。” 刘羿点头：“那好，我要一点点地方，而且是山区，是苍梧郡不想要的地方。” 王清哈哈大笑：“丁刺史已经知道你要哪里了。”王清走到舆图前，指着谭中县的一角，“是这里吧？” “是。”刘羿挠挠脑袋。 “你以前就说过，那里有铁矿，好了，这次划归你了。但你要负责把这两个县夺回来，时间不得超过3个月。” 刘羿笑道：“要什么3个月，只要我的军队一去，乱军乖乖投降。” “乱军会听你的？” “乱军自然不会听我的，但他们会听钱的，我送200万钱去，告诉他们，退出一个县城，给100万，你说他们会不会退？” 王清愣了一下，笑着说：“他妈的，你这是打仗？” “这怎么不是打仗，这叫攻心为上。实际上，这些百姓是没了粮，闹春荒，活不下去了才造反。我给他们钱，他们能够活下去，为什么不退？他们也知道，老站着县城不是办法，难道还能当县令不成？所以，我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自然会顺坡下驴的。” 王清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丁刺史在郁林郡布山县，你要不要去见见？” “我才从苍梧郡平乱回来，就不去了，放心吧，我会给他办好的。”刘羿叫门外秦虎进来，对秦虎说：“你去找管家吴情，准备200万铜钱，明天让200侍卫送去苍梧郡张任营。” “诺！”秦虎转身出去。 “你真的要花200万？”王清有些吃惊。 “是啊，没有200万不行啊。” 王清感叹：“还是有钱好啊。” …… 晚上，刘羿给张任写了封信，告诉张任用钱平叛，顺便征兵1000人，将苍梧郡驻军扩成2000人。同时，给还在苍梧郡的刘昀和苍梧郡郡丞费钦写了封信，并附了一张舆图，在舆图上画了一个圈儿。那里就是后世的鹿寨县平山镇一带，是着名的铁矿山，大型钢铁企业柳钢就是靠那里的矿山兴建而成的。刘羿在信中说，把那一带划归荔浦县管理，让荔浦县尽快去建立一个镇，同时开始找矿。 实际上，这次民变与刘羿多少有些关系。当初，苍梧郡准备叛乱的时候，荔浦县栗家就联系了郁林郡栗氏家族村寨，当时，郁林郡山民们粮食储备不足，正需要一个理由起事，有了荔浦县栗家的争水杀人事件，一拍即合。可正当要起事时，刘羿平息了这次事件，还把栗家寨头领辟举为县丞。由头没有了，起事又不能不做，否则春荒不好过。于是刘羿派了珠崖卫白风等20多个游侠去了郁林郡，说服他们去攻打谭中县，并许诺给予一定的金钱支持，没想到这帮人一不做二不休，顺便把旁边的定周县也给打了下来。 现在，钱到了，他们也应该可以撤退了。刘羿想到钱不能白给，于是要求张任顺便征兵1000。又想，张任部队有了2000兵，应该有个副将了，于是将苍梧郡广信县县尉刘庆英升为张任副将，擢升侍卫营百夫长唐兵为广信县县尉。 第212章 士家会议 第212章 士家会议 时间很快到了二月初十，钦差季伝再次来到番禺。刘羿等人到城外十里迎接。 季伝见到刘羿，满脸笑容，大声说：“小子，你升州牧了！” “升州牧？”刘羿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 “还划了些地盘给你。”季伝把将扬州会稽郡回浦县以南划归珠崖州管辖的事说了一遍。 刘羿皱着眉：“不会吧，那些都是山越的地盘，这是要我去打仗啊。”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皇上都知道你对付南蛮有一套，才把那片土地交给你管。” “我说皇上这次这么大方，原来是要我去收拾山越。” 季伝赶紧打断：“别乱说，赶紧谢恩。” “是，谢皇上隆恩，微臣一定治理好扬州南部地区。” 季伝说：“划归珠崖州，就是珠崖州的辖地了。皇上说，你可以成立一个郡，自己取名字。” “那就叫建安郡罢。”刘羿知道，三国时代，那里就叫建安郡，为吴国所设。 可季伝不知道啊，问：“为何叫建安郡？” 刘羿笑笑：“这个……这个意思就是，我一建郡，那里就安定了。” “好，好，这个名字好，我回去禀报皇上。” 到了州衙，自然是宣读圣旨，然后是设宴款待，共同庆贺，这些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季伝把购买珠城住房的人员名单给了刘羿，还说张让要刘羿送两套给他，刘羿也满口答应。 这次季伝没有多呆，住了几天就开始启程，刘羿又委托季伝带了一批熏鱼回京，其他贡品因番禺没货，就没带。反正皇帝只在乎熏鱼，其他的有没有也无所谓。 让刘羿头疼的是皇上给的那一大片土地，这一片土地恰恰是山越聚集的地方。刘羿知道，所谓山越是汉末时期分布于南方诸郡县（主要指山区）武装集团的统称，他们平时以农业生产为主，种植谷物，又因“山出铜铁”，而常常“自铸兵甲”。生活方式为大分散、小聚居，好习武，以山险为依托，组成武装集团，并联合地方豪强大族，与朝廷对抗。由于交通不便，朝廷进剿困难，只好听之任之。 据史书记载，孙氏平定江东后，因境内山越众多，分布极广，一直是孙吴政权的心腹之患。从孙策开始，到孙权执政，经过数十年漫长的残酷征讨，山越问题才得以基本解决，但也导致吴国人力、财力耗损严重，在与魏国抗争中处于劣势。 所以，刘羿觉得，根据目前珠崖州的实力，最好不要忙着去惹山越，宁可在舟山群岛建立县城，从零开始，也不要陷入与山越纠缠的泥潭。 想通这一层，刘羿决定，兴建舟山群岛第二县城——普陀县。 二月十六，刘羿召开珠崖州特别会议，州衙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户曹长史植瑜，水军统领甘宁、南海郡驻军统领刘辟等参加会议。会上，刘羿分析了开发舟山群岛的利弊以及暂时放弃收复扬州南部的利弊，刘羿说：“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南海、苍梧、日南都需要有发展时间，与其和山越硬拼，还不如开发舟山群岛，把中原的流民不断输送过来，增强我们的实力。” 经过刘羿分析，大家都赞同刘羿的观点。 经过商议，决定成立普陀县，擢升定海县县丞李二江为普陀县县令，擢升南海郡双凤乡有秩李宁尔为普陀县县丞，擢升州衙书佐贺福为普陀县主薄，擢升水军百夫长时清河为普陀县县尉。擢升南海郡户曹从吏徐阿真为定海县县丞。 刘羿说：“中原旱灾已经开始了，通知人才引进掾史李成昌、定海县县令农郁山，花钱买难民；通知徐州糜竺和相关商人，帮我们购买难民；通知海上运输营，抓紧运送难民。通知各郡难民安置史，认真组织难民安置；通知医学工业掾秦毓配制预防瘟疫的药物送定海县和各郡，为难民免费发放，避免瘟疫发生。另外，通知建筑工业从事甄强，大力推广新型制砖工艺，加快城市建设速度。” “诺！”大家答应。 第二天，合浦、南海选拔的造船工匠到了，刘羿又抽时间给他们传授鸟船的制造工艺。 …… 刘羿升为州牧，让士燮有些绝望，他始终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如此厚爱这小子，朝廷其他人为什么不站出来主持公道。他士燮看来，这小子就是惑乱民众的乱臣贼子，是挖世家大族根基的刽子手，比乱民更可怕，大汉为什么会容忍这种人逍遥法外？ 二月十八，士燮组织家族议事，商讨对策。但这次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对刘羿发兵的，就算打败了刘羿，可能也没有好下场，甚至连皇上都不容。所以大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士燮三弟士黆想了一阵，缓缓说：“刘羿这个人，最近我做了一些研究，从他当徐纹县令开始，就一直在开荒囤田，发展工商，整治道路，兴办教育。而他自己，似乎没有像样的宅院，也没有田地，不图享乐。像他这样的人，我只能说，要么是大忠，要么是大奸。所以，对于他，我们不应该简单地肯定或者否定，应该多接近他，了解他。还有，此人好像真的心怀大志，不在乎交州这点地盘，他的眼睛好像比我们看得更远。最近，他去大海中建了一个县，就在会稽郡旁边。那里，本身是个荒岛，可以说没有什么利益，可他贴本就去建了。以前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最近想通了，他是想通过这个小岛把交州与中原联通，让交州的物产源源不断地输入中原，让中原的物资源源不断地流入交州，这里就是一个中转站，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有一点可以预见，就是这家伙会越来越有钱。有钱就有装备，有钱就有士兵，我们的优势正在一点一点的削弱，他却在一点一点地增强，可以说，越往后，我们越拿他没有办法。” 士黆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大家都在沉思。 士壹说：“我承认，三弟讲的有道理，但我们难道看着他做大，看着他一步步蚕食交州，看着我们士氏家族灭亡？” “对，大不了和他拼了，难道我们还真怕他不成？”四弟士武叫道。 第213章 家属问题 第213章 家属问题 士黆看着激动的士武，摇摇头：“刘羿现在已经不是小绵羊，是真正的猛虎了。我给你们算算他的军队，先说合浦郡，黄忠部2000，徐晃部1500，藏霸部1000，合浦郡8个县，有4000县兵，还有什么屯田营、隧营，单是合浦郡就有1万兵。再说苍梧郡，张任部1000，10个县5000，屯田营、隧营1000，就是7000兵。南海郡我不细说，也是7000兵。日南郡3000兵，还有水军3000兵。他总共有3万兵，我们怎么打？我们总共才兵，如果打进攻战，我们最多可以派出去，根本没法打。” 士武说：“他那些什么屯田兵、隧营、县兵也算兵？” “你错了，那些兵一天训练，一天干活，比我们的正规部队训练还多，我们的部队5天才训练一次，他的这些部队2天训练一次。” “他怎么可能2天训练一次？”士武不解。 士黆叹口气：“哎，一个字：钱。那家伙有钱，他的部队一个月中，10天有肉，20天有鱼，伙食好得很，比我们交趾的小地主吃得还好。而我们的兵呢，10天才吃一次肉，一次鱼，我们没法和他比。还有水军，我们现在根本没法和他打。” 士武一听泄了气，骂道：“他妈的，他那战船，我们确实打不了，看来只有动用其他手段了。” “什么手段，暗杀吗？那两个从不失手的岭南双煞都会失手，还能去找谁？” 士燮摆摆手，看着士黆：“那你说怎么办？” 士黆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真正与他合作，不要再搞小动作了。我们的珠宝、陶瓷都有优势，我们应该借用他的海上通道，多赚一些钱。再有，我想我们应该派一两个人去他那边任职，真正了解他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那不成了人质？”士武叫道。 “可以这样理解。”士黆说，“我们不去人，他会和我们合作？还有，他不是建了珠城吗？我们应该去买房子，把店铺开过去。” 士燮想了想，点头说：“许多家族都会把子弟派去不同的势力，这也是乱世中保全家族的一种方式，可以考虑。可是，派谁去呢？” “我去。”士黆毫不犹豫地说，“我儿子士群也去。” “好，就先这么定，他的那个珠城房子，我们士家买4套，4兄弟一人一套，到时候叫人去经营。” …… 韦昌辉终于把家眷接了过来，一共25人。到达番禺后，韦昌辉求见，给了刘羿一张家眷人员名单。刘羿看了看，对韦昌辉说：“你先在番禺买房子，安顿下来，需要安置的人有什么长处你清楚，怎么安置他们你可以给我直接说。” “我把家人都迁来，就是和过去一刀两断了，一切听从大人调遣。” “你说说你的意见，我相信你。” 韦昌辉想想：“我两个儿子，大儿子韦继芳，有文化，协助来家管家处理账务，二儿子韦继同，有文化，是当地县衙田曹从吏。然后是弟弟，韦昌俊，护院队长，管100个家丁。侄儿韦继山，县兵百夫长。其他的就是舅家、妻家的人了，没什么特别突出的。” 刘羿思考了一阵，对韦昌辉说：“你的水曹也需要人，你二儿子韦继同就做水曹书佐，协助你处理事务。你大儿子韦继芳放到南海郡金曹做从吏，以后再看发展。你弟弟韦昌俊和侄儿韦继山都放在侍卫营，下来放他们出去做县尉。” “多谢大人关照，下官以后就拼命为大人效力了。” 刘羿笑道：“现在番禺房价有点高，买房有困难没有？” “没有，下官这点钱还是有的。” “那好，先安置下来再说。” …… 韦昌辉背叛来家，合浦郡主薄来达已经知道了，心里十分难受，想不通自己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人为何会离他而去，可他怎么看都觉得这韦昌辉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啊，可为什么要背着自己搬家去番禺，为什么要背着自己投靠刘羿？ “人心啊！”来达为此深深纠结。 刘羿升为州牧，合浦郡郡丞郭进也很纠结，他知道，自己再不表态是不行了，可真正的表态，就是把家人迁过来，否则说再多也是假的。可要把家人迁来，就意味着与家族决裂，意味着自己和自己的后人将永远留在这南蛮之地，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要这个郡守的位置，还是就这样稀里糊涂过日子？ 刘羿确实在等他们表态，刘羿不可能把一个郡交给一个投机取巧的人，交给一个不愿意为珠崖州生死相依的人，他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大家都知道刘羿在等什么。 韦昌辉走后，刘羿把珠崖州功曹长史虞国叫了进来，对虞国说：“我现在是州牧了，我要慢慢健全珠崖州的机构设置了，直说就是我不能继续兼领各郡郡守。但是，我要好好选拔官吏，我要把珠崖州交给那些能与这里的百姓同甘共苦的人。你现在给我查一查，县令以上，哪些人的家人在珠崖州，如果不在珠崖州，是什么原因。” “诺！”虞国答应。想了想，说：“我老家在扬州会稽郡余姚县，是那里的大族，家产、田产都在那里，不能都搬到这里来，加上父母年迈，也不宜移动，但我妻子儿女可以过来，还有一些亲戚可以过来，我是下定决心与大人共进退了，望大人明鉴。” 刘羿点头：“我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希望身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一起为珠崖州的繁荣昌盛共同奋斗，不能这边享受着珠崖州的高官俸禄，这边又向士燮大人效忠，我能把一个郡交给这样的人吗？” “会有这样的人？”虞国大吃吃惊。 “自然有这样的人，我才会这样说。所以，你身为珠崖州的功曹长史，就要替我把好关，让那些愿意把命运与珠崖州捆绑在一起的人走上重要岗位，让那些想在珠崖州捞取好处的人滚一边去。我们要的是真正热爱珠崖州的人，真正认同我的做法和观念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下官明白，我会尽力为大人把关。同时，我会立即写信回家，到时候还请甘宁的水军帮我接一下家人。” 刘羿笑道：“这没问题，保证安全到达。” 第214章 许官 第214章 许官 二月二十一，糜贞以前带来的丫鬟、现在的小妾秦玉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可把刘羿高兴坏了。刘羿说：“我刚刚升为州牧，你这小子就出世，是件喜庆之事，我就给你取名为刘庆。” “刘庆，好名字。”刘羿母亲高兴地说，“快去告诉你父亲。” “好的。”刘羿赶紧去给父亲牌位烧香磕头。 刘家添了人丁，自然需要庆祝，珠崖州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户曹长史植瑜及南海郡郡丞吴广、主薄李泠、督邮秦奎、郡尉何仪等都来了，整个客厅喜气洋洋。突然，侍卫来报，徐州糜竺求见。 刘羿大喜，大笑着迎了出去，刘羿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来的正是时候。” 糜竺也笑道：“得到消息，我就往这边赶，还算不错，终于赶上了。甄逸这家伙，不听我的，就赶不上了。” “甄家主也来了。”刘羿问。 “是啊，我是坐自己的船来的，他非要去舟山岛坐水军的船，所以就赶不到了。” “谁说我赶不到。”甄逸带着几个人从后来赶了过来。 刘羿高兴地说：“好，好，后面还有没有？”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国字脸轮廓分明的汉子过来，抱拳说：“会稽郡贺丰前来拜访。” “你是徐纹贺家商铺在会稽的家主？” “正是草民。” 刘羿大笑：“今日是各路英豪汇聚啊，走，进餐厅，喝酒。” 大家进了餐厅，把刘羿推上主桌，刘羿谦虚了一番，还是坐了。然后是大家自我介绍，并介绍了自己的随行人员。 糜竺把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叫过来，对刘羿说：“此人叫吕岱，在徐州一个县做小吏，对糜家商铺多有关照，这次把他带来，交给大人，望大人给予关照。” “吕岱，吕定公？” “大人知道草民？”吕岱疑惑地问。 刘羿心想，我当然知道。历史上，这家伙最了不起的不是他的才能，是他特别能活，活到了96岁才死。还有，40年后，交州士燮家族就是被这个家伙剿灭的，今天，这家伙居然会来到珠崖州，难道这是天意？ 刘羿说：“听说过你的大名，欢迎来到珠崖州，大家共谋富……共创未来。” “多谢大人。”吕岱行礼。 刘羿点头，知道这家伙虽然才能不是很突出，但却能文能武，是个当县尉、郡尉的料，于是对兵曹从事高顺说：“把吕岱放在兵曹，先当书佐吧。” “诺！”高顺答应。 吕岱一下子当了珠崖州兵曹书佐，大喜过望，不停给刘羿、高顺致礼，说着感谢的话。 贺丰见吕岱得到高升，十分羡慕，赶紧说：“我把小儿也带来了。” “是贺齐吗？” 贺丰一愣：“大人知道小儿？” “听说过。” 这时大家都看着刘羿，心里想的都一样，这州牧大人到底知道多少人，多少事？ 刘羿笑道：“珠崖州要发展，人才是关键，我作为州牧，发现人才、选拔人才是我的职责，所以喜欢研究大汉的各类人才，大家不用惊疑。” 大家心想，你什么人都知道，不惊疑才怪。 贺齐现在只有15岁，还在读书，但人也长得高大，看起来像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刘羿问贺齐：“你文武兼修，是想从文还是从武？” 贺齐也愣了一下，看了看父亲贺丰。贺丰说：“你自己拿主意。” 贺齐说：“先习武，后从文，这样可以吗？” “可以，就辟举你为刘辟营副将。贺齐啊，刘辟那里有一种联合兵种阵法，是我们兵曹从事高顺发明的，我们1000人至少可以打败一般军队3000人，你去好好学习。” “诺！谢大人栽培。”贺齐高兴地说。 甄逸赶紧说：“大人，我这里还有几个，都是我们甄家在冀州的商铺掌柜。” 刘羿点头：“这几个人明天谈，我们先吃饭，要不菜凉了。” “好，吃饭，吃饭。”大家附和。接下来自然是相互敬酒。吃了一阵，贺丰说：“听闻皇上把扬州南部划归大人了，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刘羿沉吟道：“先缓一缓，我接收苍梧郡、日南郡时间不长，想等这些地方发展一下，再考虑。” “大人，这是明智之举，会稽郡受山越骚扰，屡次出兵都没有建树。如果要介入，最好要兵多才行。” 刘羿笑笑：“兵多也不管用，他们隐藏在大山里面，分散行动，就算大军去，也不可能一直驻扎在大山里吧。” “是，这就是会稽郡拿他们没办法的地方，大军清剿，他们就躲起来，大军一走，那里还是他们的天下。” 刘羿点头：“所以我现在不能去接收，要先做准备。我打算训练一支特殊部队……哦，对了，你们认识一个叫董袭的人吗？” 贺丰问：“是一个满脸胡须的粗鲁汉子吗？” “对，就是他。” “他在余姚县当捕快，有一次他非要搜查我们的货物，还和我们的商队发生过冲突。” 刘羿想了想：“我辟举他为山地特种兵营统领，封忠直校尉，领军1000，如果愿意把家搬来珠崖州，再给20万安家费。这个条件，他会来吗？” 贺丰笑道：“这么优厚的条件，你给其中一项他就来了。包在草民身上，我去帮大人办。” “好，如果你办成了，以后你要是来我珠崖州为官，这件事算你的第二功。” “第二功，那我的首功是什么？”贺丰不解地问。 刘羿大笑：“你把贺齐送来就是首功啊，以后贺齐的成就胜你十倍。” 贺丰大喜，看看刘羿，又看看贺齐，起身谢道：“多谢大人厚爱。” 甄逸赶紧问：“大人，我能立个首功吗？” “你已经送了不少人才来了，不过你还可以立一功，冀州河间国鄚县有一地方豪杰叫张合，如果他来，我授他建勇校尉，用着大将。他家是鄚县大族，很好找的，只是不知能不能来？” “我会尽力劝说。” “嗯，董袭和张合，我会亲自给他们写信，你们带着信和州牧征辟令去找他们，希望他们能给我这个面子。” 贺丰感慨：“大人真是求贤若渴啊。” “是啊，若贺家主愿意弃商从政，我以县令一级官位相授。” 贺丰眼睛一亮：“草民愿意。” “好。”刘羿笑道，“你们上任的时间都是明年，我现在告诉你们职位，你们好提前准备相关知识。糜竺，珠崖州户曹长史；甄逸，珠崖州金曹长史。至于你贺丰，到时候再定。” 贺丰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明年上任呢？” 刘羿笑道：“糜竺和甄逸可以告诉你，下来你问他俩。” 第215章 处置刘孝成 第215章 处置刘孝成 见刘羿谈笑间获得这么多人才，许多人惊疑不定。但大家都知道刘羿的本事，所辟举的人才绝不会差，从徐晃、黄忠到甘宁、高顺等等，都是有特殊才能的武将，放在大汉也不差，虽然大家不知道刘羿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人，但对刘羿的识人之术都很佩服。 吃罢晚饭，大家都希望听听刘羿有什么新的见教。刘羿说：“这次不留你们，你们尽快回去。现在，中原，包括司隶、冀州，旱灾都已经显现了，这次旱灾会比较严重，受灾面积大，灾害时间长，一直会持续到夏天，这样，会有许多地方没有收成，许多人会没有饭吃。现在，大家回去，帮助我们接收一些饥民，以缓解珠崖州人口不足问题。花费由我们来出，必要的时候可以买通当地官吏，把难民给我们。” 贺丰奇怪地问：“安置难民是救民于水火，还需要给地方官吏钱？” 刘羿叹口气：“你问问糜竺、甄逸他们就知道了，如果我们的地方官吏真能在乎百姓生死，大汉就不会乱了。” 糜竺插话：“地方官吏总是把百姓看着是他们的私有财产，我们如果要，就得花钱买，不过灾害严重了，他们也不敢漫天要价，毕竟百姓饿死太多，他们脸上也无光。” 刘羿说：“对，他们可以漫天要价，我们也可以着地还钱，不能都由他们说了算。” 贺丰十分气愤，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刘羿笑道：“扬州人口少，加上江南水乡，旱灾一般影响不到，所以你没有感受到，情有可原。” 贺丰激动地说：“我去找了董袭以后，也参加救援难民，就当积德了。”贺丰想的是，反正明年就来珠崖州做县令了，生意让其他人做就是。 “好，到时候你去找糜家主，一起做。反正旱灾完了，就是涝灾，今年一年，你们都有得做了。” 贺丰皱皱眉头：“有这么严重？”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突然，秦虎进来说：“白风统领有急事求见。” 刘羿点头：“带去书房。” 大家见刘羿有事，都纷纷告辞。 …… 刘羿来到书房，关了房门：“什么事这么急？” “合浦县县尉刘孝成，因醉酒，与一个士家纨绔子弟为一青楼女子发生争执，结果刘孝成一怒之下，杀了对方主仆二十余人。对方家族不服，告到郡府，郡尉糜芳大人已将刘孝成抓进监狱，但考虑到刘孝成身份特殊，糜芳大人让合浦卫快马传讯过来。” 刘羿一惊：“怎会这样？他那英雄父亲要是知道了，怕是死不瞑目了。” “大人觉得该怎么办，可不可以悄悄救走？” 刘羿摇摇头：“糜芳不自己传讯，让你们来传讯，就是有救他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作为一方大员，必须维护衙门的尊严，维护大汉的尊严，如果我私自放了，百姓会怎么看我们，还怎么相信我们？” “既然大人要秉公执法，我就再告诉大人一件事，望大人不要生气。” “说。”刘羿知道不会是好事，脸色有些不好。 “大人不是在合浦买有一套房子吗？临走的时候交给刘孝成看守，刘孝成出事后，我们的人私下对房子进行搜查，发现有十余名女子，里面还有3个是他抢回来的良家女子。” “该死！”刘羿重重地拍了一掌，书桌被打成几块，散落地上。 刘羿打开房门，喊：“叫刘鸣、刘世仁立即到我书房来。” 不久，两人匆匆赶来，见屋里打烂了书桌，吃了一惊，盯着白风。刘鸣生气地问：“你想干什么？” 刘羿摇摇手：“坐下。” 两人疑惑地坐下，刘羿对白风说：“他们一个是大师兄，一个是小师弟，你给他们说一遍。” 白风把刘孝成的情况说了一遍，刘鸣、刘世仁听完都沉默，低着头没有说话。 刘羿问：“他父亲是英雄，是你们的恩师，你们说，该怎么办，我应该救他吗？” 刘鸣缓缓抬起头，看着刘羿：“不能救。” “为什么？” 刘鸣紧握拳头：“因为你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是珠崖百姓的希望，任何人都不能给你抹黑，即使是英雄的儿子，也不行！” “对，欺男霸女，是大家最痛恨的事情。”刘世仁附和。 刘鸣叹口气：“师娘早死，师傅要保镖，经常不在家，对二师弟疏于管教。以前，二师弟就仗着自己是师傅的儿子，经常欺负几个小师弟，大家看在师傅份上，都让着他；他还经常在外面打架斗殴，也是师傅花钱了事。哎，就是因为大家都惯着他，才最终害了他。” 白风感叹：“原来是这样。大人提拔他师弟刘建鸿当了忠信校尉后，听说他特别不服气，经常醉酒胡说，说什么这些人本来是他家家奴，是他家养大的，凭什么比他还有出息？还说大人处事不公，要提拔也应该先提拔他，他才能管得住这些人。” 刘鸣、刘世仁脸色都很难看，眼睛里冒着愤怒的怒火。刘羿摇摇头，一个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死了也不冤。 刘羿说：“这事就交给糜芳处理吧，刘鸣、刘世仁也过去一趟，把你们兄弟几人尽量召集起来，告诉大家，虽然你们现在成了我的兄长，但必须坚守正道，必须维护家族形象，如若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决不轻饶。” “诺！”刘鸣、刘世仁起身，“我们一定会谨遵大人教诲。” 白风想了想，说：“我觉得让他在牢里畏罪自杀比较好，一则留个全尸，也算是给他父亲有个交代，二则不公开行刑，减少一些议论。” “可以。”刘羿说，“把合浦那套房子也卖了。” “诺。”白风答应。 刘羿皱着眉头：“刘孝成飞扬跋扈，估计对下面的军士也有影响。刘世仁，你有没有信心整顿好合浦的这支部队。” “有。”刘世仁大声答应。 “好，你去做合浦县县尉，把这支部队带好。” 刘鸣说：“大人，你身边没有一个自家兄弟，我不放心，要不我还是来你身边做护卫？” 刘羿摇摇头：“州衙安全责任重大，你不能动。调港城县县尉刘海朋为侍卫营副将，擢升韦昌辉弟弟韦昌俊为港城县县尉。” 第216章 温柔的港湾 第216章 温柔的港湾 刘鸣、刘世仁走后，刘羿问白风：“郁林郡那边的叛乱处理得怎么样？” 白风笑道：“大人放心吧，我们在那些首领身边有20多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们有一部分人会迁移到苍梧郡，这次苍梧郡会增加一万多人。” “好。现在苍梧郡张任营的信鸽站已经建起来了，可以用信鸽传信了。” 白风喜道：“太好了，有了信鸽，我们指挥起来就更方便了，我明天就是试试信鸽传信。另外，大人，我们在合浦的武馆可以选拔20多个学员出来，你看放在哪里好？” “还是放在你们珠崖卫，但选2个放在我弟弟身边。” “好，我亲自选拔。” …… 白风走了，刘羿从书房出来，到父亲的牌位前磕头。大家都知道刘羿要禀告二儿子刘庆出生的事，也没在意。结果却听见刘羿在禀告刘孝成的事儿。 刘羿起来，大家围过来询问情况，刘羿简单说了一下。小妹刘钰嚷道：“我们不能让这些人在刘家，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做了坏事算在我们刘家身上，坏我们刘家的名声。” 母亲也说：“突然多了几个儿子，我也不习惯，要不我们还他们自由？” 刘羿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哪能出尔反尔，再说了，就算亲兄弟，也有不成器的，难道因为这个就不要其他兄弟了。” 母亲叹口气：“这种大事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不懂的。” 刘羿笑道：“妈，你别担心，其他人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好人总是占多数。” 刘羿叹道：“子不教，父之过啊，我得去看看我的儿子、女儿去。”说完去糜贞房间逗了一会儿大儿子刘东，又去黄莺儿房间逗了一会儿女儿刘瑛。黄莺儿见刘羿有些强作笑颜，知道为刘孝成的事心里不痛快。黄莺儿说：“让吴春儿给你弹首曲子吧。” “春儿会弹琴？”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春儿琴棋书画都会。” “哦，还是我们家的才女呢。” “是啊，这么好的女子，你还不收了人家，今晚就让你做回新郎。” 刘羿看了看吴春儿，见她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刘羿知道这是紧张，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先听听你弹琴。” “琴在旁边的小房里。”吴春儿小声说。 刘羿笑道：“我们去抬过来。” “好。” 两人出门，进了旁边吴春儿的房间。这是一间只有20平方米左右的房间，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刘羿见墙上挂着几首自己的诗，还有吴春儿做的画。因为现在的纸张开张还很小，所以书画都是作在丝绸上的，但恰恰因为是丝绸，增加了不同的韵味，尤其是画，有些水墨画的意境。 刘羿站在屋里看了一阵，说：“这里文气重一些，就在这里弹奏好。” 吴春儿坐到古琴前，调好琴弦，开始弹奏一首古曲，刘羿不知道曲子的名字，只觉得意境辽阔苍凉。突然，吴春儿琴声一转，曲调变得有些欢快，仿佛辽阔大地从冬天来到春天，大地复苏，鲜花慢慢盛开，充满生机与活力，然后曲调又变得柔和，咚咚咚似乎有泉水流趟，渐行渐远，流向诗与远方。 吴春儿弹完起身，对刘羿躬身：“请老爷指教。” 刘羿回过神来：“好曲，似乎在讲述一个从冬天到春天，又从喧嚣到宁静的故事。” 吴春儿满脸喜色：“大人真是天纵奇才，是奴婢的知音也，奴婢正是想述说这样一个故事。” “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意境？” 吴春儿小声说：“现在的南海就是这样，仿佛从冬天进入春天，到处都在建设，到处都在发展，人人脸上都充满喜悦，但我希望，以后的南海要更加平和，更加凝重，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 刘羿心里一凛，点头说：“会的，会的，我会一边发展经济，一边沉淀文化，让世界有更多的内涵。”刘羿两世为人，对经济文化理解更深刻。汉朝过分注重礼仪道德，让人变得呆板，后世过分注重物质享乐，让人丢了精神。汉朝人沉迷在虚幻的精神境界中，看不到现实；后世人沉迷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中，找不到未来。 吴春儿悠悠地说：“我知道老爷会有所布局，让这个世界既很喧闹，又很宁静。” 刘羿点头：“对，就像大海，既有汹涌的波涛，也有宁静的港湾。”突然，刘羿想到一首老歌，呸，后世的老歌，叫《军港之夜》，笑笑说：“我给你们唱一首甘宁水军们唱的一首歌。” 吴春儿弹琴的时候，黄莺儿等人都悄悄进了房间，母亲、小妹等在外面小花园，所以刘羿说你们。 刘羿调整好情绪，开唱：“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大汉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待到朝霞映红了海面，看我们的战舰就要起锚。” 刘羿深情唱完，大家都大声叫好。吴春儿问：“这是甘宁水军唱的歌？” “是，只不过他们还不会唱，下次我坐船的时候教他们唱。” 吴春儿噗嗤一笑：“我就说，这世上，除了老爷，谁能写出这样的歌。老爷能再唱一遍吗？我把它记下来。” 刘羿又唱了一遍。吴春儿开始弹奏，个别不太准的地方，刘羿又纠正了一下，几遍下来，吴春儿就全会了。 这时，刘羿发现大家都走了。刘羿把吴春儿抱起来，将她放在床上。吴春儿红着脸说：“我替老爷宽衣。” 刘羿摇摇头：“我自己来。” 刘羿将吴春儿拥在怀里，小声问：“你是喜欢汹涌的大海还是宁静的港湾？” 吴春儿小声说：“我喜欢老爷的全部，我幻想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老爷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不过，还是希望老爷先让我先体验温柔的港湾。” “真是个迷人的妖精。”刘羿心情激荡，温柔地解除了吴春儿身上的全部武装。 第217章 猪豚和指南针 第217章 猪豚和指南针 第二天清晨起床，刘羿觉得神清气爽，走到黄莺儿房间，黄莺儿还抱着小女儿刘瑛呼呼大睡，刘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到秦玉房间看了看昨天刚出生的二儿子刘庆。刘羿刚想退出房间，发现秦娟堵在门口。秦娟说：“老爷，你要了我吧，我也给你生个儿子。” 刘羿摸摸秦娟的头：“等你长大了再说。” 秦娟咕哝道：“我都14岁了。” “等你15岁以后再说。”刘羿把秦娟推开，去了糜贞那里。 …… 刘羿到达州衙办公室的时候，甄逸已经带着几个人在走廊等着他了。刘羿说：“这么早，走，去会客室。” 刘羿让黄叙把冼岱、虞国叫过来，同时把糜竺也叫了过来。 甄逸这次带来四个人，其中一个叫洪昇的是郡城商号掌柜，另外三个是冀州县城商铺的掌柜。听完甄逸对来人的介绍，刘羿也介绍了珠崖州的情况，刘羿说：“本官从县令到州牧只有三年时间，变化太快，机构设置、管理体制都跟不上，问题很多，需要逐步完善。现在，州衙没有金曹，也没有和地方分利。我这边控制的钱有三大块，一是精品熏鱼的收入，二是精盐的收入，三是豆制品厂和葛根制品厂的收入。大家都知道，我这三大块都是暴利行业，收入很可观。正因为这样，我们的投资和大宗支出都从这里出钱。比如新建县城、新建工厂、造船、购买武器装备以及军费开支等等，都是从这里出的钱。这样，管理就非常混乱，刚开始估计问题不会太大，但如果没有管理和监督，后面就会出大问题。因此，要把少府机构建立起来，专门管理这些钱的收支，兼管使用情况。” 大家听了都点头，觉得再不管肯定会出现不少贪官。 刘羿说：“我们在州衙设置少府令，郡府设置少府丞，县衙就不设置这个机构了，由金曹负责这块业务。州衙少府令品级和各曹从事一样，六品官，郡府少府丞和各曹掾史品级一样，七品官。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都没有异议。 于是刘羿辟举洪昇为珠崖州少府令，冯琪为合浦郡少府丞，虎敬瑜为南海郡少府丞，张仪然为苍梧郡少府丞。 刘羿说：“你们先把机构建起了，再补充小吏。糜家主、甄家主可再输送一些专业人才过来。” “诺！”两人答应。 刘羿说：“就发布命令，盐铁、熏鱼精品厂、豆制品厂归少府管理，所有收支归少府监管。” …… 二月末，合浦郡高凉县铁厂投产，至此，刘羿已经有了三个炼铁厂，铁器供应紧张状况进一步缓解。至于炼钢，刘羿还想缓一步，先继续增加兵器装备。刘羿的想法很清楚，科技树要慢慢成长，不能拔苗助长。但到了现在，刘羿想推广肉猪养殖了， 在汉朝，猪还不叫猪，叫豕或者豚，猪肉也只是下等人的食品，有钱人是不吃的，《礼记?少仪》就有证明，说：“君子不食溷豚。” 有钱人为什么不吃猪肉？一是猪圈的环境太脏。汉人养猪不像后代，有专门的猪圈来养猪，会定期打理猪圈。汉人养猪非常随意，直接在茅坑旁边垒个塔就养起来了。然后人的粪便和猪的粪便混合在一起，猪猪们就生活在一堆粪便里面，这样环境下养的猪，君子们自然不屑吃了。二是猪长不大，猪肉太瘦，没有脂肪。原因是猪不阉割，总是发情，焦躁不安，相互争斗，所以吃得多，却不长肉。三是没有阉割的猪分泌性激素使肉味难闻，有很大的骚味，肉质不好。一句话，不好吃。 据说，猪的阉割术是东汉末年华佗发明的，可惜没有推广开，直到宋朝，才得以普遍推广，猪肉才代替牛羊成为主流食品，君子才“争食溷豚”。 三月初，刘羿带着番禺县新任县令黄之琨一起下乡，先找到一个名叫李三奎的兽医，然后详细给他讲解阉割猪豚的办法，又买了十只小猪豚给他做实验，在阉割到第五只的时候，成功了。刘羿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养猪豚，我有特殊用处，授予你养殖场主管职务，享受九品官待遇。” 李三奎一下成了九品官，自然感激不尽。刘羿又到一条小河边，指着一片树林，对黄之琨说：“看看这片荒地有没有主，如果有的话买下来，建成猪豚场。”刘羿给了李三奎一叠资料，包括猪舍建筑、猪圈管理、猪食配制和猪粪处理等知识，又给了5万钱作为启动资金。 安排好这些，刘羿开始回城。黄之琨好奇地问：“大人养猪豚有什么用？” “用处很多，不过第一个用处是提供肉食。” “可猪豚肉不好吃。” “那是现在的猪豚肉，用新方法养出来的猪豚肉就非常好吃，以后会成为我们主要的肉食产品。” “那建养羊场不好吗？” “羊生长速度太慢。猪豚，六个月可以长到200多斤，有什么动物能长这么快。我们只有推广了养猪豚的方法，百姓才能真正解决吃肉问题。还有，猪豚可以产生大量猪油，有了猪油，吃鱼才不腥，才可以引导百姓多吃鱼，真正改善百姓生活。” 黄之琨十分惊讶：“一头猪豚200多斤，相当于七八头羊，如果是这样，百姓确实有肉吃了。” 刘羿点头：“让田曹负责管理这个猪豚场，告诉大家，养出来有奖。下半年，我们推广这种猪豚场。” “好的，既然如此重要，我亲自过问，争取尽快投用。” “第一批养殖数量在100头以上。” “诺！”黄之琨答应。 …… 回到城里，侍卫报告：“甘宁求见。” 刘羿回到办公室，甘宁说磁石已经找到了。刘羿大喜：“今天休息，明天，我们去找工匠做司南……不，指南针。” “这指南针有什么用？”甘宁问。 “指南针是用来辨别方向的。”刘羿指着舆图，“我们站在这里看舆图，东南西北是很清楚的，一看就明白，可是你们行船在大海上，东南西北常常搞不清，是不是？” “是，我们是靠看太阳、月亮或者辨别风向来确定方向的。” 刘羿笑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可很容易出错，如果有一个指针，始终指着一个方向，就不会出错了。” 接下来，刘羿给甘宁详细介绍了指南针的使用方法，又教甘宁学会看有经纬度的地图，把甘宁激动得脸色发红，眼睛发亮，恨不得马上就做成指南针。 第218章 董袭 第218章 董袭 指南针以前叫司南，是华夏四大发明之一。据文献介绍，公元1世纪以前，华夏就可以把磁石做成勺子辨别方向了，可惜它的价值没有得到很好开发，主要用于道家看风水，后来，维京人得到了这个技术，用于航海，使之可以自由往返于北欧海岸。不过，当时维京人的指南针还是很简陋的，就是将一个磁化的指针垂直插在一根麦秆中，再使这根麦秆漂浮在装有水的碟子里，借此辨别方向。刘羿现在要做的自然比维京人的要好，他要用木盘装上指针，做成后面的罗盘，只不过刻度不同而已。 凭现在匠人的技术，做这些东西自然不难。不到十天，甘宁就带着第一批指南针回到了港城水军营寨，开始新航线的探索。 …… 三月初八，南海郡正式搬迁去港城。 三月初十，珠崖州州府的牌子正式挂到大门。 三月十五，士燮三弟士黆，士黆儿子士群，带着一家人到达番禺，表达了愿意到珠崖州为官的意愿，并转达了士燮大人希望加强双方合作、共同发展的意愿。对此，刘羿自然是热烈欢迎，举行了隆重的欢迎酒宴。 随后，安排士黆为珠崖州户曹从事，士群为南海郡港城县主记室书佐。同时，擢升水曹从事韦昌辉为水曹长史，工曹从事刘昀为工曹长史。 士黆的到来，标志着刘羿与士燮的矛盾进入缓解期，至少暂时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这对刘羿来说，是十分有利的。 现在，武器装备有多余的，人可以到中原招，钱暂时也不缺，各郡推举的乡镇有秩也报上来了。于是刘羿决定提前组建舟山群岛第三个县，叫六横县，县址就在六横岛。经过商议，擢升州衙南海郡主记室书佐瞿江为六横县县令，擢升合浦郡高凉县石龙乡有秩罗竹升为县丞，擢升合浦郡合浦县城关镇有秩张有才为六横县主薄，调任合浦郡徐纹隧营军侯巫成为六横县县丞。擢升合浦郡临允县县丞萧健为州衙南海郡主记室书佐，任命日南郡难民安置史张春辉为合浦郡临允县县丞，擢升州衙书佐郝勤为日南郡难民安置史，擢升侍卫营百夫长徐东东为合浦郡徐纹隧营军侯。 这次刘羿故意换了不少人，目的就是培养人才，让一些基层人才得到锻炼。 兵曹从事高顺问：“六横县的县兵从哪里调？” 刘羿说：“徐纹隧营带300兵去，让他们到了六横岛再补充200兵就行了。至于徐纹那边，招300新兵应该没有问题。” 根据刘羿的规划，舟山群岛就只建这3个县了，至于岱山岛、溗泗岛，刘羿的打算是暂时不管它们，以后再说。等这3个县建成，再设一个舟山郡把他们管起来，舟山群岛的开发就算告一段落。 上半年，刘羿也不打算再开发其他地方，以巩固发展现有地盘为主。下半年，刘羿打算在南海、苍梧各建一个县城，今年的任务就算完成。 …… 三月底，刘昀从苍梧郡回来，说荔浦县的煤、铁都找到了，已经开始采矿，刘羿很高兴：“好啊，第四个铁厂就要来了。明年，我们可以考虑炼钢了。” 刘昀问：“大哥，我们有了三个铁厂，每天都在产出，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差远了，我跟你说，钢铁是工业的粮食，有了钢铁才会有其他的许多工业，现在跟你说，你还不是很明白，以后就知道了。” “好吧，听大哥的没错。对了，听说你在舟山群岛又建了一个县，你打算要在那里建多少县啊？” “暂时不建了，就3个县。”刘羿走到舆图前，“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这个岛。”刘羿指了指后世的台湾，当时叫夷州岛。 刘昀站在舆图前看了看，说：“这个岛比舟山群岛大多了。” “那当然，那里最少可以建十来个县，养50万人口都没有问题。” “那上面现在有人没有？” “有，不多，估计两三万人。” “大哥去过那个岛？” “没有，我师傅去过。我打算最近让甘宁去看看。” 你师傅？又是你师傅。难道大哥的师傅当真是神仙，为什么大哥的师傅什么都知道？刘昀心里充满疑问，没有继续问下去。 刘羿也发现了刘昀疑惑的神情，不再说这个问题，问刘昀：“陈琦琦还没怀上吗？” “还没有。” “要抓紧了，妈都念叨了几回了。” 刘昀笑道：“不是我想怀就能怀上的。哎，不说了，我早晚会让琦琦怀上的。” …… 四月初二，州衙兵器工业从事黄玉清从合浦兵器厂回来，带回来数百连弩和大量弩箭，刘羿试了试，基本满意。对黄玉清说：“建立一个专门的连弩生产厂，装备士兵。” “这个厂建在哪里？” “建到合浦郡高凉县，那里有铁厂，有码头，离南海也不远。” “好，我这就去办。” 四月初五，合浦郡武将董袭到来。刘羿大喜，将董袭迎进办公室，刘羿说：“元代（董袭字）到来，本官收复扬州南部有望也。” 刘羿叫高顺过来，高顺见董袭身材魁梧，相貌奇伟，胡须很长，像个野人，吓了一跳。刘羿说：“元代将军体力过人，爬山涉水如履平地，是我们大汉难得的山地武将，有元代来，我们对付山越有望也。” 董袭见刘羿对他评价如此之高，暗自高兴，赶紧抱拳：“大人谬赞了，愿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羿点头：“本官辟举尔为山地特种兵营统领，官拜忠直校尉。你这支部队暂时不对外公开，营地自己选，士兵自己招，穿藤甲，配连弩，专门训练在深山密林作战。编制暂定1000人，只受本官和高顺将军节制。” 刘羿走到舆图前，对董袭说：“皇上把扬州会稽南部划归本官，这些区域山越横行，很难管理。你在会稽郡应该知道，山越尚武，十分凶悍，分散在大山密林之中，用大部队根本无法清剿。所以本官打算训练一支特种部队，深入山中与他们作战。” 董袭点点头：“大人这个办法好，我们甚至可以化装成山越，让他们防不胜防。” “对，我们武器好，给养足，士兵技能高超，还打不过他们。” 高顺笑道：“大人这招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妙！” 第219章 饯行 第219章 饯行 刘羿指着舆图上梅州一带，对董袭说：“这里有武夷山脉、莲花山脉、凤凰山脉，你把营地放到这一带，具体地点自己去选。下半年，我在那里建一个县城。” “诺。”董袭答应。 刘羿问：“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一家人来的？” “都来了，8口人。” “以前我说给20万钱安家费用，现在番禺房产涨价厉害，就给你40万安顿家眷。” “多谢大人。”董袭十分感动，激动地说：“末将这相貌让人感觉粗鲁，性格也过直，老实说，在余姚县过得并不好，一直不能升职，大人如此看重末将，当真如再生父母，其他话不说了，我这条命就交给大人了。” 刘羿笑道：“本官不要你的命，你得好好活着，征服了山越，你还要去征服珠崖岛的骆越人，去征服林邑国的占人和许许多多的其他人。所以，永远记住，练好队伍，保护自己，消灭敌人，才是你的目标。” “诺！”董袭大声答应。 “有需要安置的人吗？” “回大人，有一个弟弟、一个妻弟，都可以从军，跟末将杀敌去。” 刘羿点头：“好，装备、军费你直接与高顺将军联系，士兵多招猎人，训练起来容易些。给你两年时间，两年后，你给本官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 “诺！” 刘羿对高顺说：“我打算去一趟合浦和日南郡，如果张合将军来，让他做徐晃副将，封建勇校尉。” “诺！”高顺答应。 …… 大师兄刘鸣、八师弟刘世仁早已赶到合浦，到四月初六，四师弟刘建鸿，五师弟刘辅，六师弟刘海朋，七师弟刘庆英全部到达合浦。 刘鸣把大家召集到合浦饭庄一个小会议室，刘鸣说：“我们本是孤儿，师傅把我们养大，就是恩养我们的父亲，刘羿大人再传我们武艺，擢升我们官职，对我们有再造之恩。现在，我是府门亭长；四师弟刘建鸿是统军将领，忠信校尉；五师弟刘辅是甘宁副将，水军将领；六师弟刘海朋是侍卫营副将；七师弟刘庆英是张任副将，步兵将领；八师弟刘世仁是合浦县县尉，你们说，这是多大的恩典？如果没有刘羿大人，我们还是普通镖师，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大师兄，别说了。”四师弟刘建鸿插话：“我们能有今天，是师傅和三师兄用命换来的，是家主刘羿大人的庇护和栽培，可以说，恩同再造。我刘建鸿发誓，刘羿大人永远是我的家主、我的主人，一生一世永不背叛，若违誓言，天诛地灭！” “我发誓，绝不背叛刘家，绝不背叛家主，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人。”五师弟刘辅发誓。 “我发誓……”六师弟刘海朋、七师弟刘庆英、八师弟刘世仁都纷纷发誓。 “这不够。”刘鸣大声说，“我们要一起发誓，不滥杀无辜，欺男霸女，不给刘家抹黑，不给家主抹黑。” “我们发誓，一生一世，绝不滥杀无辜，欺男霸女，不给刘家抹黑，不给家主抹黑。”大家一起发誓。 “二师兄就给家主抹黑了，事情的经过你们也知道了，虽然他是师傅的儿子，但我们必须坚持正义，必须把他清除刘家，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逍遥法外，大家说是不是？” “是。” “大声说。” “是！”大家齐声回答。 刘鸣厉声说：“三师弟是英雄，二师弟是狗熊，希望我们剩下的六兄弟要以三师弟为楷模，为大义而死，为正义而战，如果你们之中还有忘恩负义、为非作歹之人，休怪大师兄不仗义，我会亲自送他上路。” “谨遵大师兄教诲，我们绝不做忘恩负义、为非作歹之人。”大家起身，齐声回答。 四师弟刘建鸿说：“二师兄所做之事，天理难容，我们送他上路，再给他好好收敛安葬，也算是对得起师傅他老人家了。” “善。”大家都赞同。 八师弟刘世仁骂骂咧咧地说：“二师兄以前经常欺负我，我都认了，可他居然敢欺男霸女，我呸，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罢了。”刘鸣劝道，“人死如灯灭，我们就不要去计较过去的小事了。哎，走吧，带上酒菜，给刘孝成饯行。” …… 监狱里，已经到了不少人，合浦郡郡丞郭进、主薄来达、督邮张奕、郡尉糜芳、功曹史冯启都到了，被杀了儿子的卜家家主和被抢入刘府的3个女子也来了，当然，还有来行刑的白风也来了。大家都坐着牢房外面的会议室等待刘家这6兄弟。 刘鸣和5个师弟一身戎装出现在监狱，几个侍卫用竹篮提着酒食跟在后面。刘鸣走到会议室，向郭进等人行了军礼。沉声说：“我们来给刘孝成饯行。” 郭进点头：“去吧。” 刘鸣带着5个师弟和几个侍卫到了走廊，沉重的脚步声让牢房显得格外安静。走到刘孝成牢门前，狱卒打开了沉重的牢门。 刘孝成见到6个师兄弟，大喜：“哈哈，你们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不管我的。” 见到刘孝成欣喜若狂的样子，大家都没有说话。几个侍卫开始在一张小桌子上摆酒菜。刘孝成脸一沉，问：“你们什么意思？” 刘鸣平静地说：“我们最后和你喝一杯，送你上路。” “呸，送我上路，我为何要上路，我有什么错？”刘孝成大怒，吼道。 “你滥杀无辜，杀了二十几个人。” “那些都是祸害、恶奴，我是为民除害。” “你强抢民女。” “我是县尉，是刘羿的兄长，玩几个女人也是罪，那那些士家大族不是人人都有罪？” “别人怎么样我们管不了，但我们不能给刘羿大人抹黑，我们做人不能昧良心。”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们是我父亲养大的，今天见死不救，算不算忘恩负义？你们是我的师兄弟，今天来逼我就死，算不算兄弟相残？” “不算。”刘鸣说，“因为你做的事，就算师傅在世，也不会容忍。” “胡说，我以前也抢过民女，父亲也只是罚我闭门几天。” “那是师傅发现得早，并没有对民女造成伤害。” 刘孝成沉默一阵，说：“你们当真要看着我死，不能通融通融？” “怎么通融？” “我辞职，我不为官，做个普通贱民，不，我进山，当个猎户，我保证痛改前非，从新做人。” “大师兄……”七师弟刘庆英喊一声，看着刘鸣，大家也侧身看着刘鸣。 第220章 军港之夜 第220章 军港之夜 刘孝成噗通给刘鸣跪下，放声大哭：“大师兄，是我错了，我认罪，我一定改，就让我出去做个贱民，度过余生吧。” 刘鸣听刘孝成再次把百姓叫做“贱民”，心里十分反感，心想，要是真放出去，定会给州牧大人惹出不少事端。于是一狠心，厉声说：“不行。” 刘孝成一愣，抹去眼泪，站了起来：“我早知你这个被父母抛弃的野种不是个好东西。你知道吗？你当年就是我父亲从路边的草丛里捡来的，父母都不要的东西，必定忘恩负义。” 刘鸣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刘孝成不理刘鸣，看了看几个师弟，挑拨说：“你们和他不一样，你们定会放我走，是不是？” 大家神色冷漠，不说话。 “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是我父亲捡来的，就是我家的家奴。家奴，懂吗？家奴要无条件接受家主的命令。让开，让我出去。” 大家仍然沉默，四师弟刘建鸿把剑拔了出来，其他几个师弟也跟着拔出剑来。 刘孝成哈哈大笑：“怎么，你们要噬主？” 白风突然进来，绕过几兄弟，走到刘孝成对面，大声说：“我不是你的家奴。”说完，一剑刺进刘孝成胸腹。 “你……你……” 白风呸一声：“本想给你留个全尸，可你不配。你不配做英雄的儿子，不配做我主人的兄弟，滚吧！”一脚把刘孝成踢了出去。 刘鸣看了看死去的刘孝成，对白风说：“劳烦帮忙安葬。”说完转身出门，其他人也跟着出门。 刘鸣走到会议室，铁青着脸，对卜家家主说：“杀人偿命，刘孝成已死。但你儿子也不是好东西，也该死。看你面带凶相，望你能奉公守法，好自为之，否则，必有灭门之祸。” 说完，转身离去，其他人跟在后面，也纷纷离开监狱。 …… 刘羿还不知道刘孝成那边的情况，忙着处理一些杂务，重点是处理难民安置问题。现在，海上运输营的船只已经开始在舟山群岛不停往返，难民开始源源不断地拉进港城码头，再分散到其他地方。刘羿让户曹长史植瑜暂时到港城码头坐阵，负责通知各郡难民安置史接人。又通知医学堂主事秦毓到码头发放药剂，避免瘟疫发生。 刘羿亲自发布命令，要求各县务必做好难民安置，各郡督邮负责督察，发现问题立即纠正，对不负责任者追究责任。 处理了这件事，刘羿松了口气。刘羿估计，今年有可能让珠崖州增加十万人。 …… 四月十二，冼灵儿产下一名男婴，大家自然又来祝贺一番。刘羿给这个三儿子起名为刘昶。 四月十五，刘羿出发去合浦，这次带了功曹长史虞国、户曹从事士黆、建筑工业从事甄强、对外贸易从事马敬、兵曹书佐吕岱及几个书佐。但这次刘羿不走陆路，走水路。刘羿妻子中只剩费娇没有怀上，费娇强烈要求随行，最后刘羿妥协了，让她跟船走。 甘宁带了三艘战船并亲自跟随，甘宁副将张辉走第一船开路，刘羿和甘宁走第二船，第三船主要是侍卫。 士黆没想到刘羿会带他，跟在队伍后面，心里始终疑惑。 上午巳时，告别了送行的官吏，刘羿随甘宁上了战舰。甘宁首先叫大家参观战舰上的指南针。甘宁喜滋滋地告诉刘羿：“大人，这东西太好了，你知道吗？我亲自去了夷州，有这个东西，直来直去，完全不走弯路。” 刘羿淡淡地说：“那是自然，还用你说，不直走，难道在大海里兜圈子。” 甘宁挠挠脑袋：“我不是在跟你报喜吗？” “一个小玩意，有什么好报喜的，有点出息好不好？晚上给我汇报夷州的情况。” “诺！”甘宁赶紧闭嘴。虞国看了半天，不明白怎么回事儿。问甘宁：“这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甘宁撇撇嘴：“大人都说了，小玩意，不值得炫耀。” 甘宁这样一说，大家也不好问了。但士黆知道，这东西肯定不简单，只是不好细问。士黆想，我就多听多看，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秘密？ 战船离开番禺，沿着海边到了港城的甘宁水寨，南海郡主要官吏都在水寨等候。刘羿说：“今天没有太多话要说，我们去海边做烤鱼吃吧。” 大家一听都欢呼起来，说今天有口福了。刘羿到伙房亲自指挥厨师们制作卤汁，又去沙滩指挥大家生火烤鱼，不久，鱼香就弥漫开来，大家都围着火一边烤鱼一边喝酒，说些笑话。 士黆开始很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不过喝了几杯酒也就开始有些融入感了，偶尔也会叫上几声，抒发一下感情。费娇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一边吃一边咯咯娇笑。 吃得差不多了，刘羿说：“水军们过来，我教你们唱歌。” 水军们赶紧列队，刘羿走过去，说：“我先给你们唱一遍，再教你们。”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刘羿深情的演唱，把大家都迷住了。唱完好一阵，大家才大声叫好。 刘羿问：“想不想学？” “想。”大家激动地回答。 “好，我开始教了。军港的夜啊静悄悄。”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大家黄声黄气跟着唱。刘羿知道，这些军士，就这水平，不能要求过高。于是接着教： “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年轻的水兵……” 开始是水军在学着唱，接着是侍卫营跟着唱，到后来所有官吏都跟着一起唱。刘羿教了一遍又一遍，慢慢地大家都忘了时间，忘了其他的事情，全身心头入到歌唱之中。 今天正好是四月十五，月亮正圆，银色的月光洒在波涛之上，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士黆没有学唱这首歌，估计是这沙滩上唯一一个没有唱这首歌的人。士黆看着刘羿挥舞的手臂，不停问自己，这是一个州牧吗？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吏吗？我们士家攻打他、压制他、暗杀他，到底对不对？ 士黆看着慢慢涨起来的潮水，喊一声：“涨潮了。” 大家回头一看，潮水果然快到一些人脚边了。大家对士黆抱拳：“谢谢大人提醒。” 士黆心里一暖，突然觉得，如果远离勾心斗角，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会不会比现在过得幸福？ 第221章 开发香山岛 第221章 开发香山岛 回到水军营寨，大家开始就寝，甘宁笑嘻嘻地过来：“报告大人，我来汇报夷州岛的情况。” “去，去，今天累了，明天再说。” “要不要看看末将的女儿。” “哦，是个女儿？” “是，一个臭丫头。要不给大人，你拿去养大了当儿媳妇？” “滚，给我滚远点，谁要你的臭丫头？” “哼，等我把她调教成水军女将，看你求不求我？” “嗯，这个好，既得个儿媳妇，有得个水军将领，这买卖赚了，赚了。” “呸，你做生意呢？”甘宁一生气走了。 费娇躲在屋里咯咯咯娇笑，见刘羿进屋，爬在刘羿怀里：“你儿子都有媳妇了，我还没儿子呢。” “那走，洗澡去。” 费娇翘翘嘴：“我没劲了，你抱我。”刘羿把费娇轻轻抱起来，费娇蜷缩在刘羿怀里，像只温顺的猫。 …… 第二天，刘羿等继续上船，南海郡几个主要官吏也跟着上了船。大家都不明所以，不过没人问。船航行一个多时辰，就看见一大片陆地，船开始掉头，沿着海岸线前行。刘羿站在甲板，对南海郡官吏说：“前面就是香山岛，这是一个很大的岛屿，和舟山岛主岛的面积差不多。但这个岛比舟山岛更容易开发，因为它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淡水资源丰富。过去，没有大船，我们开发香山岛不方便，现在，我们有大船了，这个岛就应该真正发挥作用了。” 刘羿所说的香山岛就是后世的中山、珠海和澳门，不过在汉朝时这片土地只是一个海中的岛屿，面积大约等于后世这三个地方的一半左右。 大家看着岛上少量的丘陵和大片大片的平原，都点点头。刘羿说：“现在，岛上只有少数居民，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这里，四周都是海洋，有人要攻打这里也难以办到，因为我们的水军至少在一二十年内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开发这里暂时可以不修城墙，以后有时间再慢慢修。” 郡丞吴广问：“大人的意思是要在这里设一个县？” “然也。”刘羿笑道，“一个土地如此肥沃的县，一个可以生产大量熏鱼的县，一个可以修建盐场的县，一个可以修建木材加工厂的县，我们为什么不要？这个县就叫香山县，今年下半年开始兴建。” “诺！”吴广答应。 “上半年，你们可以派人过来修建一个码头，下半年根据情况再过来建县。” “好的。” 刘羿让船继续沿着岛屿航行了两个时辰。刘羿说：“太大了，转不了一圈儿了，回去吧。” 当晚继续住在甘宁水军营寨。四月十七，刘羿从甘宁水军营寨出发，往合浦郡高凉县而去。因有刘羿在船上，安全第一，所以船速不快，加上中途还查看了一下上川岛和下川岛，所以二十二才到高凉县港口。 高凉县县令伍进西、临允县县令冼莒等在码头迎接。晚上，刘羿听取了两县汇报，接着，又听取了炼铁厂生产情况汇报。刘羿一边听一边点评。当士黆听到高凉县一个月税收达到200万钱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心想，难怪这小子可以胡乱花钱，他居然这么富。一个月200万，一年就是2000多万，乖乖，这是个什么概念？一个县一年收的钱，就可以在朝廷买一个郡守做，这小子，无敌了。 可刘羿还不满意，刘羿说：“发展还是慢了些，以后，高凉县是我们重要的工业基地，人口会很多，我们调整一下思路。第一，扩建高凉县码头，让大船能够自由进出。在码头附近兴建兵工厂，生产武器装备，这个我已经给兵曹安排了，高凉县好好协助。” “诺！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做好工作。”高凉县县令伍进西激动地站起来答应。 刘羿点头：“第二，兴建熏鱼厂、纺织厂，解决女工就业问题。第三，在这里兴建一个镇，就叫阳江镇，负责这一带的工厂和居民管理。” “诺！”伍进西答应。 刘羿继续说：“临允县粮食、水利都做得不错，值得褒扬，下一步在发展农业的同时，发展养殖业。你们派人去番禺学习猪豚的养殖办法，回来推广。” “我们去番禺找谁？”临允县县令冼莒问。 “直接找县令黄之琨。” “诺！我们马上办。” “好，我希望你们县以后是养殖大县，搞好番禺和高凉两县的肉食供应。如果做好了，你们不仅是农业大县，也是经济大县。” “诺！”冼莒高兴地答应。 散会后，刘羿和功曹长史虞国分别找两县官吏个别谈话，主要是了解官吏的工作业绩和人品等问题，为选拔官吏做准备。 …… 四月二十五，刘羿等人到达椹川县城，这是一座漂亮的新城，士黆见了更是感慨不已。合浦郡郡丞郭进、主薄来达、督邮张奕、郡尉糜芳、功曹史冯启和椹川县衙主要官吏都到码头迎接，驻军统领黄忠、徐晃、藏霸以及珠崖卫白风也来了。 刘羿首先还是听椹川县县令陈承的工作汇报。当士黆听到椹川县每月税收也是200多万的时候，士黆内心已是波涛汹涌了。他现在真的很难想象刘羿一个月能收入多少钱，又要支出多少钱，觉得交趾郡现在要和刘羿对抗简直就像小丑在做滑稽表演。 听完陈承汇报，刘羿说：“椹川县的发展步伐暂时放慢一些，需要沉淀。下一步，抓好两件事，第一是乡镇，把工作做扎实，乡亭里三级机构要健全，矛盾要化解在基层，把乡规民约做好，让百姓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同时，帮助好鳏寡孤独，不允许出现吃不起饭的家庭，不允许豪强地痞欺压良善。第二就是发展教育，县学、乡学要抓好，每个乡镇都必须有学堂，让孩子有书读……” 士黆越听越奇怪，交趾不是一直在攻击刘羿不办学、不教化，一门心思只抓钱吗，怎么感觉和传闻的恰恰相反呢？ 最后，刘羿说：“椹川的造船厂规模暂时不再扩大，积蓄技术力量准备兴建第四造船厂。” 郭进问：“第四造船厂还放在我们合浦吗？” 刘羿摇头：“不，放在南海郡揭阳县。皇上不是把扬州会稽南部给了我们珠崖州吗？我们得靠近那里造船，为接收那片区域做准备。” 第222章 启用郭进 第222章 启用郭进 会议开到傍晚才结束，吃罢晚饭，刘羿回到驿馆，到了小会议室。白风先进来，汇报了斩杀刘孝成的整个过程，说了每个人在这个过程中的表现。最后，白风说：“大师兄刘鸣和四师兄刘建鸿已经成熟，可以作为大将使用了。” 刘羿点头：“好，整体看，大家表现还算不错，没有让我失望。世人都说，看人看细节，我觉得，那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对于阅历丰富的人，这招就不灵。但一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的态度，却常常能揭示人内心深处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看人，常常能看到人的本质。” “大人说得是，有些人善于隐藏自己。” “好，说说你那边工作的情况吧。” 白风把各路人马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羿说：“最近我组建了一个山地特种兵营，统领叫董袭，这支队伍对以后收复扬州南部作用很大，派几个人参与进去。” “好的，我来安排。” …… 白风离开后，是黄忠、徐晃和藏霸进去，不过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一直到天快亮了他们才离开。黄忠出来又把黄叙敲起床，父子俩谈了一阵，黄忠满脸喜色出来，又去找了刘羿。这时天已经亮了，大家吃完早餐，几个武将就匆匆离开了。 刘羿喊上船出发，大家都跟着刘羿回到船厂码头上了船。椹川县的人留下，合浦郡的官吏却跟着上了船。主薄来达看着跟在刘羿后面的士黆，心情有些复杂。 刘羿一夜没睡，直接进了船舱卧室，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已在茫茫海上。刘羿来到甲板，见官吏们聚在一起聊天，笑问：“在聊什么呢？” “在说前面那个东海岛是建盐场的最佳位置。”郭进答。 刘羿点头：“是事实，但我们现在正在建第五盐场，得等等。” 郭进给刘羿使了个眼色，刘羿回到卧室，郭进跟了进来。郭进说：“小子，现在要见你一面越来越难了。” 刘羿叹口气：“地盘大了，不像在徐纹的时候，天天可以见面。” 郭进点头：“说正事吧，我本打算把家里人迁移过来，写了几次信，可都没办到，连妻子儿女都不愿意来，他们回信说，说……说你这种做法，官做不长，来了以后就回不去了。还说，我是少府派来监督你的，早晚要回去，过来干什么？” “对了，你是锦衣卫吗？”刘羿问。 “不是，我就是少府的人，现在还是少府丞。当初，少府担心你图谋不轨，让我来做珠崖郡郡丞，每两个月向少府汇报一次情况。现在，皇上对你越来越信任，他们对我的汇报也不感兴趣了，所以我有时想起来才写些东西回去。哎，毕竟还领着他们的一份俸禄。” “那你怎么打算，要回去吗？” “不回去了，不管他们来不来，都不回去了。”郭进坚决地说，“以后你就看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刘羿心想，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说得好听，你不就是冲着郡守的位置来的吗？不过从徐纹起家到现在，此人还是帮了自己不少，罢了，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上，就把郡守给你吧。反正军队在自己手里，你也翻不了天。 在刘羿看来，郭进是自己的朋友还是敌人，不取决于自己，主要取决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如果皇上还像现在这样信任自己，郭进就是自己的朋友；如果皇上态度变了，郭进就是自己的敌人，甚至不惜出卖自己获取官位。在这一点上，郭进不如冯文，如果自己有难，冯文十之八九会出手相助，而郭进只会落井下石。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郭进是世家大族出生，在世家大族眼里，没有对错，只有利益，没有亲情友情，只有家族的繁衍昌盛。如果郭进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情，家族也会把他出卖。 这些念头在刘羿脑子里转了一阵，对郭进说：“大哥愿意留在珠崖，让我十分感动。你也知道，我这人，朋友兄弟不多，你算是一路看着我过来的，而且一直在背后一路扶持、一路帮助。正因为这样，我才有今天。现在我是州牧了，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兄长。对于你，我有考虑，两个职位，一是到州衙做别驾，继续帮我管工业，二是留在合浦，做太守，现在听听你的想法。” 郭进故意想了一阵，说：“就留在合浦，过过做郡守的瘾，也好让家族的人高看一眼。” “那好，我也给你说清楚，在我这里做郡守，和在大汉其他地方做郡守不一样，人权我是不会放的，县令以上我亲自任命，县令以下由郡守任命，但要报批。还有，驻军不能指挥，只能指挥县兵。这叫亲兄弟明算账，先说清楚。我以后的郡会很多，我不允许郡守割据一方，架空刺史或者州牧，这一点，还望兄长谅解。” 郭进笑道：“知道你小子不会放权，我又不会造你的反，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那好吧。”刘羿把功曹长史虞国叫进来。说：“传令，擢升合浦郡郡丞郭进为合浦郡太守，任命合浦郡郡尉糜芳为合浦郡郡丞，任命南海郡督邮秦奎为合浦郡郡尉，擢升合浦郡朱卢县县令边合文为南海郡督邮，擢升朱卢县县丞钟俊豪为朱卢县县令。” 刘羿对郭进说：“你举荐一个县丞吧。” 郭进心想，你把糜芳、秦奎都放在重要位置，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不过合浦是你的根基，认了。郭进说：“照顾一下来达的情绪，把他身边的书佐瞿弘用了吧。” 刘羿点头：“擢升合浦郡书佐瞿弘为朱卢县县丞。” 虞国出去后，刘羿说：“兄长不要怪我用人如此谨慎，合浦是我的根基，我的工业主要在这里，而这里离士燮又最近，不得不防啊。” “对了，士燮把他三弟派过来，是什么意思？” “想和好，但愿是真心的。” “如果士燮那边不敌对，我们不是遇到了最好的发展机遇？” “是这样，至少今年、明年是这样。所以合浦的任务就是好好巩固我们的发展成果。” “嗯，我明白了。” 第223章 特殊惩罚 第223章 特殊惩罚 郭进出去以后，主薄来达就进来了。来达坐到刘羿对面，有些颓唐，小声说：“我想解释一下我的一些事情，包括韦昌辉背叛我的事……” “停，我提醒你一下，韦昌辉并没有背叛你，他背叛的是你们义阳新野的那个来家。” 来达愕然：“大人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你是你，你们义阳那个家主是家主，他彻底背叛了你们的那个家主，但不包括你，因为你也在慢慢背叛那个腐朽落后的家族。” 来达呆了一会儿：“多谢大人海涵。我家族给我的压力太大，无论我怎么解释这里的变化，家族的人都不信。” “我明白。”刘羿点头，“他们就和士燮一样，眼睛已经瞎了，他们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排斥一切新鲜的、先进的东西。这是一个家族没落的前奏，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家族要没落了，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刘羿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来家后来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尽管来敏的父亲来艳曾经红极一时，当了朝廷的司空，也没能改变来家的命运。当然，真实历史上的来家没落不是因为反对新生事物，而是看不清大势，死保皇权。 来达本来准备了许多话，听刘羿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羿说：“来家和士燮交好，我知道，朝廷中几次对我发难，来家也是组织者之一，这我也知道。但是，我说来家要没落，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一个家族的繁衍兴旺，靠的是家主思想的敏锐，是看清楚什么是大势所趋，不是抱着教条不变，更不能阻挡历史前进的车轮。我这样说，也许你觉得不好理解，简单说就是，要跟潮流，要站在时代的前列。韦昌辉说你一直很痛苦，这个我能理解，因为你看到了这个世界先进的东西，又无法摆脱落后的东西，所以心里压力大。但是，你做了一些对合浦不利的事，我还是要惩罚你，我不可能大度到允许身边的人脚踏两只船还不闻不问的地步。现在，罚你去给我辟举一个人，完成了我就不闻不问了。” “辟举什么人？”来达好奇地问。 “刘晔，字子扬，本是淮南成德人，因外族入侵，现在应该在庐江郡舒县一带避祸。”讲到这里，刘羿把功曹长史虞国和侍卫统领秦虎叫了进来。 两人进来后，刘羿说：“辟举庐江郡刘晔为珠崖州将作少监，分管将作院。虞国去准备任命文书，秦虎把你的连弩给我。”秦虎不明所以，还是把自己的连弩给了刘羿。 虞国和秦虎出去后，刘羿把连弩递给来达。刘羿说：“到徐纹，我派300水军和一艘战船给你，把船开到庐江郡去，找到刘晔，你就把任命文书和这把连弩给他，再请他到船上看看，让他跟船到番禺上任。”刘羿想想，接着说：“此人志在必得，你磕头作揖也好，坑蒙拐骗也好，下药绑架也好，总之，一定要搞来。搞来了，对你的惩罚就结束。如果你运气不好，找不到刘晔，也回来，但惩罚继续，明年再去找，直到找到为止。” 来达皱着眉，心想，这是“惩罚”？他妈的，这小子做事总是不靠谱，难怪世家大族要打压他。可他，他这个办法……说不定，那刘晔还真的被他给搞来了。 来达叹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当来达转身退出舱门的时候，刘羿又叫住了他，刘羿说：“对了，那刘晔也是皇室宗亲，算大家族，到那里很好打听的。” “诺！”来达应答。突然，来达心中一震，手中的连弩掉在地上。 刘羿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连弩没拿稳。”说完，来达捡起连弩飞快到了自己住的房间。 来达脑袋里始终回响着刘羿最后那句话，“那刘晔也是皇室宗亲”。“也是”皇室宗亲，也是？也是。那不是意味着刘羿自己就是皇室宗亲？来达突然觉得，如果是这样，他心中的许多疑团一下子就解开了：为什么皇帝要如此重用他？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搬不倒他？为什么连来家、士燮这些大士族在他眼里也一钱不值，随便调侃、评价？想到这里，来达全身冷汗直流。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家主，那就是一个大傻瓜，士燮也是大傻瓜，自己更是一个大傻瓜。 不对。来达又摇摇头，他不是徐纹一个小世家的子弟吗？怎么转眼就变成皇室宗亲了。一个皇室宗亲，何等荣耀，为什么朝廷那么多人都不知道？ “哎，这小子就是一个谜。”来达自言自语说，“谁能告诉我这个谜底？” 来达心里像猫抓一样。 …… 郭进升任太守的消息很快被大家知道了，许多人围着郭进，要他请客，郭进也不客气，说到了徐纹就请。 大家问：“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怎么烧啊？” 郭进挠挠头：“都被州牧大人烧完了，我还烧什么？” “谁说烧完了？”刘羿走了过来，“珠城住宅、商铺马上要竣工了，房子怎么买，城市怎么管，城外设施怎么配套？事情多着呢。还有，钦英县也快竣工了，那里已经安置了不少烈士的家人，又该怎么管？纪念碑什么时候修，怎么修？这些都是问题，有你烧不完的火。” “是，下官回去就研究。”郭进回答。 士黆过来，对刘羿说：“我来的时候，大哥给我有任务，就是要买4套珠城的房子，还望大人成全。” 刘羿摇摇头：“不好意思，对不起士燮大人了，你们只有一套。买我们珠城的房子是有规矩的，京城宫里有10套，羽林军有10套，外国人有20套，剩下的只有郡守、县令才能买，我们州衙都没有指标。士燮大人是郡守，可以买一套，你们其他三兄弟就对不起了。我这次要去珠城，就是要商量这件事。现在宫里、羽林军都说指标少了，要求增加。张让公公就非要两套，真不知道该怎么分啊？” “张让公公要两套？”大家都很吃惊。官场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张让公公，那可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居然也看中了珠城的房子？ 来达一听心情更是不好，他的家主不是断定没有几个人会要珠城的房子吗？看来自己这个家主，真的是落伍了，以后真的不能再听家主的话了。 第224章 衣锦还乡 第224章 衣锦还乡 四月二十八，刘羿到达徐纹水军码头，徐纹县县令陈宏、县丞王进宇、主薄玉循、县尉丁家岭等人在码头迎接。陈宏说：“州牧大人，徐纹百姓听说大人要来，都在路边和城门前欢迎大人呢。” 刘羿皱皱眉头：“怎么能惊动那么多人？” “不惊动不行啊，要是大人来了下官不说，以后大家还不把我吃了？” 合浦郡新任太守郭进笑着说：“你这是衣锦还乡，是徐纹人的骄傲，就让大家高兴高兴吧。” 刘羿叹口气：“好，走。” 走出水军营寨，大门外全是马。徐纹以前要给京城送贡品，留有马匹在徐纹，后面也没收走。刘羿上马，其他人也跟着纷纷上马，费娇在后面上了马车。 从水寨往前走，是豆制品厂，过小河，是熏鱼厂，现在这两个厂都修得非常漂亮，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两个厂的工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厂门口欢迎刘羿。刘羿队伍过来，十几个火堆爆竹齐鸣，工人们喊：“大人，我们是你的工人！” “大人……大人，我们又见到你了。”许多女工泪流满面，有的甚至趴在同伴肩上大哭。 刘羿也很激动，大声说：“这里是我在徐纹最先建的工厂，你们都是徐纹发展的大功臣！” 刘羿这一说，许多女工就哭得更厉害了。 “大人，你能再进工厂看看吗？” “大人……” 刘羿说：“明天，明天我过来看看你们。” “好，好！”大家都欢呼起来。 士黆跟在队伍里面，不停摇头，这就是珠崖的工人？就是那些交趾老爷口中的下人。士黆觉得他的神经要崩溃了。 走过熏鱼厂，本来可以直接去县城的，但路被堵住了。堵路的是盐工，全部穿着盐场的工装，两旁是盐工的家属。盐工们没有燃爆竹，都直直地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盐工喊：“住新房的、娶媳妇的、生儿生女的盐工兄弟们，给我们的大恩人磕头哪！” “给大恩人磕头！”数千人大声喊着，跪了下去。 刘羿赶紧下马，大声喊：“各位父老乡亲请起。” 老盐工喊：“请大恩人去看我们的新盐村。” “请大恩人去看我们的新盐村！” “好，大家起来吧，前面带路。” “诺！”大家起来飞快跑到前面，站在路两旁，等刘羿过去。 刘羿重新上马，缓缓而行。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特别激动。 有的喊：“大人，我给你建过熏鱼厂，还记得吗？” 有的喊：“大人，我媳妇为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刘羿笑着随口答应，一路前行。现在的盐村已经有上万居民，房子很多，形成了几条街道，因为是新修的，整个新村整齐漂亮。 许多没来过盐村的人都惊叹不已。士黆更是大瞪着眼睛，这是盐工住的房子？比县城的房子还好？ 队伍缓缓离开盐村，往徐纹而去，才走到半路，两旁欢迎的队伍就挤满了，站在前面的是县衙官吏，接下来是商人，后面就各种人都有了。县兵在路的两旁组成人墙，让刘羿从中间走过。侍卫们也很紧张，把刘羿围在中间。刘羿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欢呼声，爆竹也随着响起，到处烟雾弥漫。刘羿见状也不再说话，只是不停挥手。 就这样缓缓走进城门，走过街道，来到徐纹最大的饭庄“聚星饭庄”。刘羿被安排在楼上最大的包间里，其他人跟着鱼贯而入，进入包间或者大厅。侍卫立即封锁了饭庄，县兵甚至封锁了街道。 刘羿问县令陈宏：“有多少桌？” “30桌，这里只能摆30桌，所以来的人都是各界代表。” 刘羿说：“我进京之前，各界人士在这里给我饯行，今天，各界人士又在这里迎接我回来。好了，和上次一样，全部坐大厅。” 刘羿一声令下，下面的人立即行动，把桌子拉挤一些，增加了几张桌子，又在大厅过道增加了几张桌子。 刘羿仍然坐了以前的位置，只不过这次坐的是左边主位，上次坐的是次位，左边主位是钦差季伝。等到大家都落座后，刘羿站起来，朗声说：“上次大家送我去京城，今天大家迎接我回来，虽然人有一些变化，但感情没变，亲情没变，变的是大家的气色，你们看看，一个个红光满面的，肯定是平时肉食吃多了。” 大家相互看看，都大笑起来。 “上次我走的时候，忧心忡忡，当时整个徐纹粮仓没有一粒粮食，连老鼠都不光顾，在坐的许多人都捐了钱粮，大家还记得吗？” “记得。”大家齐声答应。 刘羿继续说：“这次我回来还是忧心忡忡，为什么？你们看看，有的人肚子都开始挺起来了，担心你们大吃大喝，越来越胖，以后走不动路咯。” 大家一听又哄堂大笑，几个肚子挺起来的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是光和二年七月受命当的合浦县令，到现在已经接近3年了，这3年，徐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方面大家都有感受，我就不多说了，但我也有没有完成的目标，比如收复珠崖岛。哎，这3年，有了诸多变故，和当初设想的不一样了，有些目标没有实现，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大人，你现在的成就已经比收复珠崖岛大多了。” “大人，你现在是我们徐纹百姓的大恩人呐。” 刘羿摇摇手：“这些成就的取得，不是我有多大的本事，是皇上的恩典，是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合浦郡是皇上给我的，珠崖州是皇上成立的，所以，我们应该首先要感谢皇上。我经常在想，如果没有皇上，我能做什么？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可能早就被砍了脑袋。” “所以，大汉有这样的皇帝，我们应该感到自豪。作为一个大汉人，我们应该感到自豪。”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其他地方不像徐纹呢？问得好，可这个答案我不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思考。但是，我想说，我们徐纹人不能小富即安，不能故步自封，我们要有振兴大汉的责任和义务，我们要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我们的官吏要学会治理，我们的工匠要学好技术，我们的商人要做好生意。一句话，我们时刻准备着，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以奔赴新的岗位，去让更多的人也像徐纹人一样过上好日子。怎么样，我说得对吗？” “对！”大家齐声大喊。 “对就干一杯。” “好。”大家站起来，纷纷举起酒杯。 第225章 木轨车 第225章 木轨车 喝完酒，刘羿说：“既然回来了，也给大家做件好事，明天上午，大家到县学堂听课，我给大家介绍一种新型运输工具，叫木轨车。” “好。”大家应答。 接下来就是喝酒了，无需赘述。吃完饭，刘羿也和其他官吏一道，在驿馆安息，虽然徐纹老家的房子还在，但许久没有人住，刘羿也不想去住了。 费娇今晚也喝了些酒，皮肤微红，显得更加娇艳，刘羿慢慢享受，很快身心合一，两人都沉醉在无边快乐之中。 …… 说到轨道，大家自然会想到铁轨，其实，我们先人的“铁路”都是用木头制成的。经过考古界发现，在2200多年前的秦朝时期便已经有了“轨道”，不过，那时的“轨道”就是用一些长的木材铺设，比较原始。但不知什么原因，这种木轨到了汉朝反而没有了。 后来到公元16世纪，欧洲特别是德国的矿业（煤矿、金矿、铁矿）都有了一定的发展，人们便开始大量使用木制轨道。那时的轨道车轮是木制的，但车轴是铁的，在两轮中间还设计有导向棒，引导车厢沿着轨道前行，防止车厢偏移，可以说设计已相当精巧。此后，这种木轨人力车和木轨马车一直沿用了很多年，即使到后面蒸汽机发明以后，木轨车也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到1958年，华夏杞县至兰考“铁路”依然用的是木轨，这一时期，四川、山东也修建过不少木轨。实际上，欧洲也保留着不少木轨，可见木轨车在工业发展史中的巨大贡献。 刘羿现在要推广的当然是木轨马车了，而且是比较靠后的木轨马车，不可能再去推广秦朝的那种原始木轨车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羿就开始画图，枕木、轨道、岔口以及车轮、车帮等等，画了一二十张图。 到了徐纹县学堂，这里已经坐满了人。刘羿也不啰嗦，直接开讲，从轨道讲起，再讲到车的制作，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花了一个多时辰。 刘羿说：“徐纹码头一带，有盐场、有熏鱼厂、豆制品厂、砖厂，有许多货物要拉到县城，而县城也有许多货物要拉到码头装船。所以，我们的第一条木轨路就是从码头到徐纹，以后再慢慢往前延伸，在海边和平原地带形成区域网，使我们的运输变得更加方便快捷。” 刘羿边讲边观察，发现一些年轻人听得特别专注，也特别兴奋，眼睛都发亮。刘羿指着其中一个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下官郑夏，现在是徐纹县津曹掾。” “愿不愿意来修路？” “愿意。” “那好，擢升你为州衙将作院木轨车研究教授，负责组织修建这条木轨路，费用由合浦郡少府支付。” “诺！多谢大人厚爱。” “你是哪里人？” “大人，下官是徐州来的，徐州琅琊人，是人才引进掾史招来的。” 刘羿笑道：“呵呵，看来我们引进的人才真成才了。” 刘羿对徐纹县县令陈宏说：“大力支持。” “放心吧，大人，这是造福徐纹百姓的事，县衙定会大力支持。” 太守郭进说：“大人，这样的木轨路我们许多地方都可以修。” “是可以，尤其矿山特别需要。你们想想，普通马车一次只能拉几百斤，木轨马车一次可以拉几千斤，这是什么景象。不过需要试验，所以等这条路修好以后，再大力推广。” “诺。我会关注这件事。” “这件事当然值得你关注，做好了，我们的生产水平可以提高一大截，可以说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呵呵，子孙后代都能获利，你这太守，说不定也可以名垂青史了。” “是不是名垂青史我不管，提升生产水平是我的责任。”郭进对郑夏说：“小子，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建好，通车的时候我争取过来，给你庆功。” “诺，谢谢郡守大人，我加班加点，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建好这条路。” 正说着，秦虎来报告，说有两个女人来找，自称是你的大伯娘和三伯娘。 刘羿皱皱眉头：“让她们去县衙会议室等着。” 郭进问：“她们找你干什么？” “呵呵，还能干什么，要好处呗。” …… 刘羿来到县衙会议室，见大伯娘和三伯娘带着6个年轻人坐在会议室。这些年轻人中，刘羿认识两个，是三伯的儿子，比刘羿大一些，算是堂哥，也是徐纹有点小名气的两个纨绔子弟，其他4人，应该是两个伯娘娘家的子弟。 刘羿进屋，大家都站起来，热情招呼。 刘羿说：“不客气，请坐。不知大伯娘、三伯娘找小侄有什么事？” 大伯娘笑笑说：“家族的老房子遭了火灾，但现在又修好了，想请贤侄回去看看。” “嗯，现在有点忙，忙完再去。我要去海边工厂巡察，约好的，许多人在等着，如果有事请直说，如果没急事，等我忙完再说。” 大伯娘一听，有些不高兴，沉思说：“好，你是大官，日理万机，没时间和我们这些闲人闲聊。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来这里，是想问问，你这些堂哥、表哥你管不管？” 刘羿笑道：“他们都是大人了，还要人管？” 堂哥刘金一听，腾地站了起来：“你别嬉皮笑脸，在外面你是大官，可在家里，你还是小弟，是大伯娘和我妈的晚辈……” 大伯娘压压手：“金儿冷静，冷静。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大的要求，你不是州牧吗？管的地方多，希望你随便给他们一个官做，从家族的角度说，可以光宗耀祖，从为官的角度说，他们都是你的至亲，可以帮你镇守地方，对你也是一种帮衬。” 刘羿点头，看着几个堂兄、表兄：“你们想要什么官啊？” 刘金说：“大官我们不要，我们也做不来。但我们几个好歹也读过书，也算是人才，就跟你要几个县令来当当总可以吧，这种小官对你来说也不为难，是不是？” 刘羿笑道：“不为难，确实不为难。可是，你们凭什么当县令呢？是有治理百姓的经验，还是有造福百姓的才能？” “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兄长，这还不够吗？” 第226章 报恩 第226章 报恩 “不够。”刘羿说，“县令，是一县之父母，是要为一县百姓负责的。这顶乌纱帽，戴好了，百姓才会拥护；戴不好，百姓是要造反的。这些年的教训，还少吗？” 刘金哼一声：“我知道，可有你在上面罩着，你手握重兵，还怕百姓造反？” 刘羿冷冷地说：“我的兵是拿来打敌人的，不是拿来镇压百姓的。” 刘金撇撇嘴：“说得好听，这两三年，你杀的人还少吗？” “是不少，可我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我镇压过老百姓吗？” 大伯娘见刘羿大怒，赶紧圆场：“贤侄莫生气，就像做生意，他这是漫天要价，你可以着地还钱。” 刘羿想了想，确实没必要和这两个纨绔生气，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不理就是了。反正自己确实需要人才，看看其他四个怎么样，如果可以，把他们调离徐纹，免得大家凑在一起多生是非。 刘羿看着一个30岁左右的表哥：“说说你的情况。” “我叫张纭，是大人大伯娘的侄儿，现在徐纹双江镇任小吏，管户籍。旁边这位是我弟弟张启，在双江镇盐场任管账。其实我们现在的生活是不错的，也没想到给大人添麻烦，实在抱歉。” 刘羿沉吟：“管户籍、管账，你们的文化应该不错了。” “我们都是县学堂的学子，只不过比大人毕业早一些。” “嗯，那算学长了。你们两个可以离开徐纹吗？” “如果需要，随时可以离开。” “那好，明天跟我走，我给你们另行安排工作。”刘羿对秦虎说：“派人找县令陈宏来，就说这两个人我要带走，让他安排人接替。” 陈宏笑嘻嘻地进来：“我就在门外，已经听见了。大人只管带他们走，我们徐纹能出人才是好事，我大力支持，接替的人我会安排好。” 刘羿点头，心想，既然是县学堂毕业的，应该不会太差，有空再问问他们两个，看看有什么长处。刘羿又看看另外两个。其中一个说：“我们也是两兄弟，我叫罗建生，他叫罗建平，是大人三伯母的侄儿，我们都在砖厂做工，现在都是窑长，一人管一个砖窑。” “你们有文化吗？” 两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没读过书，当了窑长后学了一些。” “你们走了对生产有没有影响？” “应该没有。我们厂现在有8个窑，走2个窑长影响不大，再说，现在许多人都能操作了。” “会建砖窑吗？” “会。”两人点头。 刘羿想，现在除了合浦，到处都缺砖窑，就让他们建去。于是说：“那好，也跟我走，明天早上，大家到徐纹水军码头等我。” 刘羿说完起身，对秦虎说：“走，去熏鱼厂。” 刘金见刘羿要走，赶紧喊：“还有我们两个呢？” “你们有田产要管理，有商铺要管理，好好做吧。” 刘金大怒：“你真的不念兄弟之情，不报家族之恩？” “兄弟之情、家族之恩？我们有兄弟之情吗？不说别的，我在监狱的时候，有人想到过我是刘氏子孙吗？有人想到去监狱看看我，给我送一口水吗？” 刘羿边说边往门口走，走出房门，突然想，不行，得和这家人彻底一刀两断，免得麻烦。于是又走回门口，冷冷地说：“你们对付我爹的一些事情，我妈还不知道，我不敢告诉她，如果我妈知道，会找你们拼命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刘羿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大伯娘、三伯娘呆立在会议室，脸色难看。三伯娘问：“他是不是知道了？” 大伯娘说：“走，以后可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老幺媳妇我们现在惹不起。” “这婆娘，为什么不早死。”三伯娘恨恨地骂了一句。 张纭、张启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一起站起来，张纭说：“我们两个虽然是你们的侄儿，但我们希望凭本事活着，今天，州牧大人让我们跟他走，或许会升我们的官，但如果要求我们要报恩的话，我们这就去告诉大人，我们不走了。” 罗建生、罗建平也同时站起来，罗建生说：“对，我们两兄弟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当窑长，生活也不错，我们担心你们的那个恩我们报不起。” 三伯娘大怒：“那你们不走好了，滚远点，早知如此，就不带你们来了。” 大伯娘毕竟是书香人家出身，现在反而很冷静，说：“不行，他们得去，现在可不能激怒这小子。” …… 刘羿出门，大家到县衙餐厅，随便吃了午饭，就往海边码头而且。路上，居然碰到了刚任命的木轨车研究教授郑夏。 刘羿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看木轨怎么走。大人，我觉得这条路又直又平，跟着这条路边上走就不错。” 刘羿摇摇头：“你看，这条路上到处是岔道，如果木轨在这条路边上，穿越木轨的行人肯定很多，会影响马车行进，如果马车老是走走停停，效率就不高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郑夏拍拍自己的脑袋。 刘羿说：“你应该先造一辆木轨车，然后修一小段木轨做实验，没问题了，再考虑怎么规划线路。” “是，我这就回去找木匠。”郑夏不好意思地笑笑。 郑夏走了，刘羿对郭进说：“我们一定要注意，对年轻人要多指导，多培养，这样他们才会少走弯路，不能放任不管。” 郭进哈哈大笑：“你小子，好像自己不是年轻人似的，人家郑夏比你还大吧。” 刘羿也笑笑：“罢了，我都忘了自己的年龄了，以后你们多提醒我一下，免得自己早早的变成老朽。” “呸，谁知道你到底是年轻人还是老朽，我看你是个妖精。”郭进终于当了太守，对刘羿又亲近起来，喜欢和刘羿开开玩笑。来达心情就差多了，闷着不想说话。士黆心情最复杂，虽然他以前一直负责和来达及一些其他探子联络，也一直在认真研究合浦的情况，可是，他到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以前研究的东西，连皮毛都算不上，导致交趾的决策完全失误。不过他又想，就算把真实情况传过去，士燮大哥会信吗？估计很难。 第227章 被流放家族 第227章 被流放家族 五月初一，刘羿上船往珠城去，张纭、张启、罗建生、罗建平四个表兄还是如约前来。刘羿在船上详细询问了各自的情况。刘羿说：“张纭表哥、罗建生、罗建平表哥继续跟我走，我再看看怎么安置；张启表哥去合浦郡府，安排到合浦少府，我让少府给你安排职位。” “多谢大人关照。”大家起身行礼。张纭说：“我们只希望能够建功立业，让这一生不虚度，书不白读，不怕条件艰苦，大人不用考虑条件好坏。”罗建生、罗建平也跟着表态。 刘羿点点头：“我希望你们记住，珠崖州缺乏官吏，但也不会随便授予，需要你们用实绩来争取。” 大家都点头。 …… 现在珠城城内建筑已接近尾声，城墙还没有开始兴建。刘羿在城内转了一圈，对城内公共设施建设方案做了一些调整，然后就是研究分房方案。刘羿说：“现在，宫中要了12套，羽林军要了12套，剩下的就可以通知大家购买了，只是现在有了州衙，给州衙预留10套，其他的按计划出售。今年下半年，可以安排陆续入住……” 安排卖房和后面的城市管理，是这次刘羿来珠城的重点，所以讨论得比较细。刘羿想的是，适当引入一些后世的管理模式，比如物业统管，垃圾统一处理等。刘羿还在这里率先设置了幼儿园，让孩子可以有地方看管，方便妇女就业。 从珠城出发，刘羿一行就开始进入漫长的海上航行生活。好在有了指南针，战船晚上也能继续航行，相当于乘船时间只需要以前的一半。但即使是这样，到达日南郡比景县的时间仍然是五月十六了。 比景县是日南郡离珠城最近的一个县。刘羿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选拔人才。汉朝以来，有两个地方是朝廷的流放地，一是北方的朔方郡，二是南方的日南郡。而日南郡流放犯人家属比较集中的地方就是比景县，像汉和帝时期的阴皇后家、侍中周广家族、虎贲中郎将谢恽家族以及近期的大将军窦武家族等等，都流放在这里，当然，这些只是比较有名气的家族，至于没有名气的家族有多少流放在这里，谁也说不清楚。刘羿很想知道，这些家族流放到这里到底怎么生存，他们的后人怎么样？ 到达比景县，日南郡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邮黄骏、郡尉黄士庆、功曹掾柯俊等人都到码头迎接。比景码头在一个海湾里，离县城不到20来里地。下船后大家步行过去，费娇晕船，坐了马车。 去年三月，刘羿接手日南郡的时候，朱吾、西卷两县的县令都换了，唯有比景县县令范朝江没换。一路上，范朝江向刘羿介绍比景县的情况。范朝江说：“因为比景县离林邑国最远，离九真郡最近，所以几乎没有受到占人的战火波及。但是，前年初九真郡民变，比景县一些人也去参加了这次民变，只是这次民变攻击的是九真郡县城，没有攻打比景县，但人口还是减少了2000人左右。去年州牧大人接收日南郡后，因这边的政策好，九真郡跑过来1000多人，通过商人移民、购买奴隶又增加了2000多人，现在，全县大约有人。” 日南郡郡丞冷荀插话：“去年三月以来，整个日南郡增加了人左右，现在，日南郡总共有人。” 刘羿点头：“工农业情况呢？” “工业方面，修了一个石灰厂，一个砖厂，其他工业还没有开建。农业状况比较复杂，土地主要在河流附近，但多数集中在大户手里。” 刘羿皱皱眉：“这样不行啊，农民没有地，生活就不能保障，到时候还是会有民变，我们防不胜防啊。” 刘羿的二伯、商曹掾刘应和刘羿以前的家奴、工曹掾冯二新也跟在后面，两人想插话，被刘羿用眼神制止了。 范朝江解释说：“主要还是人口太少，鼓励开荒都没有多少人响应。” 刘羿想，这个县令还是不行，思想还很僵化，看来也得换。于是想想说：“我这次来，就是要解决日南郡的发展问题，我先了解情况再说。” 到了县城，刘羿感到还是很萧条，县城本来就小，加上破败，看起来就更不舒服，这让看惯了合浦、南海县城的刘羿觉得反差太大了。 到了县衙，范朝江说：“根据大人指示，我们在全县寻找，找到了500左右的流放家庭户籍，今天集中在这里的是家庭主要成员，有120多人，都在会议室。” “好，去看看。” 刘羿走进会议室，大家都起身向刘羿行礼。刘羿到主座坐下，看了看这些人，立即非常失望。根据刘羿的观察，这些人都是被流放家族的后人，有的可能已经是过了好多代的后人，这些人无论衣着、相貌，还是举止，和当地人都差不多了。看来命运已经让他们彻底改变，而且他们的生活应该很艰辛，许多人都成了真正意义的平民。 刘羿说：“我今天来，并不代表朝廷，是本官自己想看看大家，看看你们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你们有困难和苦楚，可以给本官说说，如果合情合理，本官会酌情处理。” 刘羿这样讲也是经过考虑的，因为这些人身份敏感，刘羿不想让人抓住把柄，被人告到朝廷。 刘羿对一个50来岁的老人说：“就从你开始吧，你先说说。” 这个老人姓姜，说祖上是朝廷御史，被发配到这里，他是第三代。讲到在这里的生活，老人老泪纵横，说他们没有良户户籍，不能为官，不能从军，不能开垦土地，于是很多人只能当佃农，或者为奴，有些女子的命运更惨，被人卖到青楼，甚至被卖去外族，受尽凌辱。 老人一开头，其他人也跟着诉苦，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血泪史，和人发生冲突，打官司打不赢，出门做事被打被骂无处伸冤，甚至当地的家奴、流浪汉都可以欺负他们。 刘羿听了几个人的哭诉，问：“如果把你们组织起来，会有多少劳力？” 一个中年人回答：“200人应该有。” 刘羿点头，说：“你们先住下来，我们商量一下给你们答复。” “万望大人开恩，给大家一条活路。”大家含泪给刘羿鞠躬，慢慢退了出去。 刘羿心中感叹，这流放制度，实在害人不浅，让后人失去尊严。虽然处罚了一些恶人，但也残害了不少忠良。刘羿知道，岳飞的后人也是被流放到了交州，只是不知道是否在比景县。 第228章 算盘厂 第228章 算盘厂 晚上，刘羿将二伯刘应和以前的家奴冯二新叫到驿馆卧室，给他们大概讲了徐纹刘家的情况。刘应摇头：“这些刘家人，总是自以为是，当真无可救药。” 讲到刘羿带来的几个表哥，刘应说没有问题，以前刘家人根本瞧不起他们，这些亲戚表面对刘家恭敬，实际上心里颇不服气。 刘羿说：“罢了，以后我不再见他们就是了。你们说说这里的情况。” 两人把日南郡和下面三个县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刘羿在县城街道转了转，又上城墙查看了县城四周的情况，还查看了军营情况。刘羿对日南郡郡丞冷荀说：“总体说，整个城暮气沉沉，缺少生机与活力。”这一点，冷荀也承认。 回到县衙，刘羿把县令范朝江叫进会议室，对范朝江说：“你对珠崖州其他几个郡发展情况太不了解，看不到差距，也找不到方向，所以缺少发展思路，导致比景县发展缓慢。当然，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见多才能识广，你一直在这偏远的地方为官，眼界自然不够。所以，我决定，你先去州衙功曹任职，过一段时间再出去任县令。” “诺，确实应该出去学习领悟。”范朝江回答。 冷荀说：“我们的官吏确实应该出去学习学习，否则大家没有方向和目标。” 刘羿点头：“有这个想法。” 下午，刘羿组织召开会议。刘羿说：“日南郡现在只有3各县，西卷县与林邑国接壤，随时会有战争，目前不可能大发展，剩下的只有比景、朱吾两县，这两个县要先发展起来。怎么发展？还是那句老话，叫‘无粮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所以，不外乎粮食、商业、工业。发展粮食离不开田地，可比景县大多数土地都集中在大家豪族手里，县衙没有公田，百姓没有耕地，这些大家豪族倒是稳了，可县衙不稳，遇到特殊情况无法应对，百姓也不稳，遇到灾年就要饿饭。这种现状不改变，随时有民变的危险。所以，我决定，在比景县成立一支屯田部队，一方面，震慑宵小，另一方面开垦土地，逐步增加公田。同时，继续鼓励一部分人去开垦土地，让农民自给自足。当然，这里天气炎热，有个供水问题，所以要兴修水利，县衙要作为大事来抓好……” 大家听了，都想，有了屯田部队，开荒自然就不在话下了。不过这些事，只靠县衙也办不成啊。 刘羿停了一下，继续说：“商曹要组织好货物供应，尤其是劳动工具和农具，最近缺口肯定很大，要尽快组织供应。比景县的水果和香料，要组织起来，运往合浦、南海销售。这两个郡熏鱼厂、熏肉厂那么多，需要多少花椒、胡椒？而花椒、胡椒恰恰是我们的特产，不拿去换钱，我们不是亏死了。” “对，我们这里盛产花椒、胡椒，不仅仅是比景县，朱吾、西卷两县也很多，是可以好好组织卖出去，以前没有组织好，我这个商曹掾没尽职。”刘应站起来说。 “我也有责任。”郡丞冷荀也站起来检讨。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但我们要有这个意识。大家要记住一个原则，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我们动脑筋，就一定会发现挣钱的门道，就一定会发现这个地方的特产，完全一无是处的地方，在这个世上是没有的。好了，我接着讲工业，工业也要从特产来。大家都知道，日南郡树多，材质还好，所以我想在比景县建一个算盘厂。”刘羿从一个侍卫手里拿过算盘，“就是这个东西，产多少我要多少，我要在珠崖州推广算盘，所以，你们的工厂只管生产，产品全部交给少府去处置。” 大家一听，居然有这样的好事，比景县自然要发财了。 “好了，宣布人事任命。”功曹长史虞国开始记录，“日南郡比景县县令范朝江调任珠崖州任功曹书佐，县丞黎叙方调珠崖州州衙，待安排，县尉武进中调刘建鸿营，任副将。任命日南郡工曹掾冯二新为比景县县令，辟举张纭为比景县县丞，擢升侍卫营百夫长秦冬生为县尉。擢升南海郡食品工业掾罗侠为日南郡工曹掾，擢升合浦郡徐纹县豆制品厂主事朱辰恩为南海郡食品工业掾。” 这个人事一宣布，大家都知道，比景县大发展的时机来临了。冯二新激动得满脸通红，这个以前刘家家主刘骏的家奴，现在居然做了县令，不激动都不行。张纭心情有些复杂，升了县丞当然高兴，但做刘家家奴的助手，又有些不甘。不过想想自己以前坚持不跟刘羿，心中也有些后悔。 会议很快就散了，只剩下郡府和新上任的县衙官吏。刘羿说：“这个算盘厂不要建在城里，容易引起火灾，建在城外，但人可以住在城内。这些发配到比景县的家族后裔，就是第一批工人，所有人的户籍一律变为匠籍。那些卖身成为大族奴仆的，花钱买出来，我们尊重历史，不要硬来。但如果这些大户不配合，或者坐地起价，就收拾他们，绝不姑息。” “诺！”冯二新答应。 “算盘厂主事我已经给你们找好了，他叫陈建生，现在是我的侍卫，但他以前是木匠，而且出身在木匠世家，祖祖辈辈都是木匠，可以把好技术关。” “太好了，我正为技术发愁呢。”冯二新说。 郡丞冷荀问：“大人说的屯田营……” “我去了西卷县，和驻军将领刘建鸿商议，让他派人来组建。” “诺。”冷荀答应。 主薄宏敏突然说：“大人，我也希望去外面学习学习，不知可不可以？” 刘羿想想：“可以，稍微缓一缓，这次我打算动一动县官这一级，郡府这一级先保持稳定。” “诺，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还有，日南郡郡守我会继续兼领，原因很简单，皇上并没有把日南郡划归珠崖州，我这个郡守是交州要求我兼领的，但是，日南郡我绝不会再还给交州，就算撕破脸打仗也不还，所以日南郡也一定要发展好，你们一定要尽职尽责。” “诺！”大家高兴地答应。 第229章 三喜临门 第229章 三喜临门 离开比景县，刘羿没有去朱吾县，直接去了日南郡郡治西卷县，但要求朱吾县县衙官吏也到西卷县等候。所以，刘羿到达西卷码头的时候，朱吾、西卷两县官吏和驻军将领都到码头迎接。 第二天，刘羿参观了县城、水军营地和驻军营地，第三天，刘羿召开了郡府和两县官吏会议。会上，刘羿指着大舆图说：“现在，整个中原灾害严重，青州、徐州、冀州、兖州、豫州等地黄巾活动频繁，有民变迹象，因此，我们要有应对社会大动荡的准备。那么，准备什么？第一，是屯粮，要有粮食。后面，会有一部分流民、难民不停输送到日南郡来，你们要做好接收准备，要让来的人有饭吃、有地方住，还有医馆治病，因为这些人从中原来到炎热的日南郡，水土不服是必然的，所以一定要提前做好药品准备。” “第二，就是发展工业，用工业带动商业。现在，要集中力量发展的是朱吾县日丽江江口那一带，有人把它叫洞海。”刘羿在地图上指着朱吾县旁边的河流，“在那里建一个熏鱼厂，建一个造船厂，把这两个厂建好后，再在海边兴建盐场。同时，规划出港口区、贸易区。总之，把那里建成一个工业园区，成为以后日南郡三个县主要的经济来源。” “第三就是军事，日南水军扩大至1000兵，步兵扩大至2000兵……” 这个会议自然是鼓舞人心的，许多人都议论纷纷，随后就是人事调整。朱吾县县丞陈奇然、西卷县县丞陈义铮调州衙待分配，日南郡工曹建筑工业掾虞其弟调任朱吾县县丞，日南郡珠宝工业掾吴禅任西卷县县丞，擢升合浦郡珠城县建筑主管侯立宇任日南郡工曹建筑工业掾，辟举日南郡珠宝商吴春林为日南郡珠宝工业掾。 军队方面，擢升刘建鸿营百夫长王大富为比景县屯田营军侯。 到现在，这次日南郡之行算是圆满结束。刘羿想，下半年开始，日南郡发展就进入快车道了。 ……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海上生活。刘羿没事可干，就趁机写了一本算术书，主要是教大家加减乘除和算盘使用。一个月以后，日南郡比景县县丞黎叙方、朱吾县县丞陈奇然、西卷县县丞陈义铮3个人全部学会，战船到达番禺码头，刘羿看着3人，哈哈大笑：“你们3人也不用待安置了，都到州衙少府，都擢升为少府丞，七品官。” 3人大喜：“多谢大人教导，大人乃吾等恩师也。” “请受弟子一拜。”3个人都跪下行礼。 刘羿说：“起来，起来，不用拜师，此乃小道也。你们看功曹长史虞国、功曹书佐范朝江、户曹从事士黆他们几个不是也基本学会了吗？以后我们大多数官吏都会，要是人人都拜师，不都是我的弟子了。” 战船缓缓靠近番禺码头，州衙、番禺县官吏都在码头迎接。不过站在前面的不是官吏，而是一排军士，两个人拉着一张白纸。刘羿大喜：“哈哈，白纸造出来了。” 虞国问：“白纸，什么白纸？” “我们自己生产的白纸啊。哈哈，我们终于有比蔡伦纸更好的纸了！” “什么，白纸？”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码头。 船靠岸了，一些侍卫下船后，刘羿率官吏走上码头，造纸工业从事王鹏兴跪在码头，双手举着一张白纸，呜咽说：“大人，下官不负重托，白纸造出来了。” 刘羿接过白纸，看了看，递给身后的虞国。把王鹏兴扶起来：“你有大功于珠崖，有大功于大汉，必将名垂青史。奖励王鹏兴及造纸厂工匠100万钱。” “多谢州牧大人赏赐，这都是大人的功劳，下官只是按大人教的方法具体操作而已。” “不要谦虚，没有你们的努力，光有方法也不行。好，走，庆功去。” 别驾从事冼岱拿着白纸，双手都在发抖，冼岱说：“大人，这个东西当真会名垂青史的，要是世家大族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高兴？你想多了，他们会骂我祖宗。” 冼岱一愣：“骂你，为什么会骂你？” 刘羿笑道：“因为我能造纸，就相当于打破了他们对知识学问的垄断。我有纸，就可以印书，平民百姓就可以读书，要是有许许多多的平民百姓都有了文化，他们还能垄断知识，垄断官场。嘿嘿，这个东西，才是刨他们祖坟的东西，你说他们不心惊肉跳？” 冼岱想想：“大人说的是。” 刘羿哈哈大笑：“不过我不怕，世家大族必定要没落，这是历史的车轮，谁也挡不住。走，喝酒去。” “等等。”兵曹从事高顺上前说：“大人，还有一喜，张合将军到了。” “儁乂将军到了，在哪里？” “末将张儁乂参见州牧大人。”一个威武的汉子过来参拜。 刘羿大喜，扶住张合，笑道：“儁乂将军到我珠崖，我珠崖如虎添翼也。儁乂啊，我让你先做副将，是让你熟悉我们的军队、阵法，但你可是我的大将，以后要征战四方的，你可记住了。” 张合一愣，随即大喜：“多谢大人看重，儁乂定当忠心义胆，不负大人厚爱。” 刘羿哈哈大笑：“双喜临门，走，好好庆祝。” “大人，还有一喜。”番禺县县令黄之琨上前说，“番禺猪豚养殖场最大的猪豚已经超过100斤了。” “哈哈哈，三喜临门啊。大家随便吃些干粮，去猪豚养殖场看看，我告诉你们，这个猪豚养殖场的价值，不比白纸差呀。” 冼岱不解：“有这么重要？” 刘羿说：“纸，改变了我们知识传播的方式，猪豚，却能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你们知道吗？猪豚养殖四五个月，就能长到200斤，相当于8头羊。如果我们大力推广猪豚养殖，呵呵，我们的百姓就能真正吃肉了，你们说，这对百姓来说，算不算天大的喜事？” “算。” 刘羿点头：“从此，我们的百姓生活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有荤有素，百姓的生活才会健康，说句大话，百姓的平均寿命可以因为这猪豚增加10岁，你们说，它的价值会比白纸差吗？” “哇！这么厉害。”大家都惊叹不已。 第230章 平衡的学问 第230章 平衡的学问 番禺猪豚养殖场修建在一片树林之中，里面修有不少猪圈，因番禺天气炎热，一般只修了半堵墙，人站在外面就能看清猪圈的情况。 大家跟着刘羿在猪圈转了一圈儿，见有一百多头猪，过道很干净，都用水清洗过。养殖工人正在给猪喂食，猪食是按刘羿给养殖场主事李三奎提供的发酵食物配方制作的，约带酸味，但营养价值较高。 李三奎给大家介绍了养殖场养殖情况。李三奎说：“猪的生长速度大约每天接近一斤，最大的猪豚已经养殖了3个多月，超过了一百斤。” 这样的生长速度自然超过了大家的想象，都纷纷询问吃的什么，好不好养等细节。 每天生长不到一斤，这在后世不算什么，后世养出200斤的猪只要4个月。但这需要许多条件，尤其是猪种的培育，现在还办不到。 等到大家参观完毕，刘羿对李三奎鼓励了一番，擢升李三奎为将作院猪豚养殖教授，要求李三奎开始组织推广，最少一个县兴办一个猪豚养殖场。 刘羿知道要让百姓接受一个新鲜事物也是很困难的，没有几年时间的沉淀也很难办到，所以只能州衙组织先建一批养殖场，让百姓感受到好处，才能慢慢推广。 回到番禺，自然是丰盛的晚宴，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喝酒祝贺。刘羿也有些兴奋，觉得被人敬仰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心里有些飘飘然起来。 回到家里，又有一条喜讯，就是弟弟刘昀媳妇陈琦琦怀孕了，刘羿回来了，大家又庆祝了一番。 第二天到州衙，自然是听取各种汇报，了解白纸的生产情况。刘羿说：“白纸暂时不销售，正好用来印刷算术，推广算盘。”同时安排了兴建第二造纸厂事宜。 刘羿又找来刘昀，询问河源县找矿的情况，刘昀说：“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找到了，现在在建矿山。” 刘羿点头：“炼铁厂已经有5个了，暂时不忙建新厂，消化一下，要不然技术工人跟不上，但找矿继续，为后面建厂做准备。” “那我下半年重点工作是什么？”刘昀问。 “一是造船。现在，苍梧郡、日南郡都有造船厂，苍梧郡是造运输船，日南郡继续造战船，等到明年，再兴建一个专门制造大型渔船的造船厂，这样，我们的造船能力就起来了。二是食品工业继续抓。三是造纸，每个郡至少一个造纸厂。四是开发铜矿。找人去其它地区引进炼铜工匠过来，争取今年底开始兴建第一个炼铜厂。” “好，我按此安排。” 现在，刘羿叫户曹长史植瑜负责协调移民工作。由于豫州、兖州等地旱情严重，加上刘羿用钱买饥民，移民开始集中到达。植瑜说：“目前主要分配在南海郡和苍梧郡，这两月到达一万余人。” 刘羿点头：“先就维持这个速度，太多也不好消化。日南郡开始大发展了，每月可分配1000人左右过去。” “好的，我调整一下分配方案。” 刘羿想，既然移民已经开始集中到达，香山县和梅州县可以建了，于是通知南海郡官吏到州衙开会。 …… 七月初五，刘羿同时组建香山县和梅州县，任命州衙日南郡主记室书佐李栗为香山县县令，擢升合浦郡徐纹县田曹掾朱云为县丞。朱云是徐纹县原县令朱凌的弟弟，这次刘羿到徐纹，听说朱云做田曹掾还算尽职尽责，且为人低调，埋头做事，就起了恻隐之心，这次把他擢升起来。南海郡推举郡府主记室书佐潘晴做了主薄，擢升侍卫营百夫长韦继山做了县尉。韦继山是水曹长史韦昌辉的侄儿。擢升合浦郡钦英县县丞来敏为州衙日南郡主记室书佐。 擢升南海郡番禺县县丞戚山为梅州县县令，调任四会县县尉万良驹为梅州县县丞，擢升港城县主记室书佐士群为梅州县主薄。士群是士燮弟弟士黆的儿子。擢升四会隧营军侯罗泠为梅州县县尉。功曹长史虞国举荐了日南郡书佐阮鸥接替番禺县县丞位置，说阮鸥跟了他多年，希望给他一个机会，刘羿想想也答应了。刘羿知道，越往后走，关系越复杂，甚至会形成派系，只是这些都难以避免。刘羿想，其他位置是可以让的，但县令位置绝不做人情。 接着，擢升刘建鸿营百夫长既虎为四会县县尉，擢升刘建鸿营百夫长王红森为四会隧营军侯。刘羿说：“这两个人在与林邑国占人作战中，都歼敌10人以上，算是对英雄的奖赏。” 军队的事大家都不便参与，也没人反对。 刘羿又将徐纹带来的两个表哥罗建生、罗建平分别放在香山县和梅州县做工曹掾。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这两兄弟还是老实本分之人。所以，刘羿觉得，刘家之所以出现自私贪婪、不顾道义等问题，根子还在大伯、三伯身上，大伯娘、三伯娘应该也是受刘家人影响，和娘家没有太大关系。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吧。 …… 这次刘羿在珠城要了10套房子，自然是要分配的。七月初六，刘羿在州衙召开了一个小会，了解大家的购买意愿，结果没人不想要的。于是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户曹长史植瑜、水曹长史韦昌辉、少府令洪昇都要了一套，这样就去了5套，弟弟刘昀作为工曹长史自然有理由要一套，糜竺、甄逸作为即将上任的田曹长史、金曹长史，自然得给他们各自一套，而且他们本是大商人，肯定不会推辞。这样就去了8套。 刘羿说：“我自己要一套，另一套先留着，也许以后会有特殊情况，好处理。”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意见。 回到家里，刘羿问刘昀：“你那套房子准备给谁？” 刘昀说：“就给陈琦琦父母，让他们去珠城做生意。” 刘羿点头：“我这套就给黄莺儿父母，让他们老两口去珠城卖陶瓷去吧。” 黄莺儿得到消息，自然是兴高采烈。黄莺儿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见刘羿把大家都争抢的珠城房产给自己父母，自然是洋洋得意了。 而刘羿看着黄莺儿神采飞扬的样子，苦笑一下，心想，无论是州衙还是家里，这关系平衡都越来越重要了。 第231章 真正的报恩 第231章 真正的报恩 刘羿离开日南郡比景县后，县令冯二新从码头回来，先去城里转了一圈儿，和一帮百姓聊了半天，第二天又去城外转了一天。第三天冯二新才正式走马上任，但冯二新并没有开什么会，而是先找县丞张纭谈话。 张纭进了冯二新办公室，冯二新热情地给张纭倒茶，然后坐在张纭后面。冯二新说：“你知道，我以前是家主刘骏的奴仆，你是家主的侄子，从这方面来说，你也是我的主人。只不过州牧大人花钱把我买了过去，我就成了州牧大人的奴仆。” “你是大人买过去的？”张纭吃惊地问。 “是啊，家主一万钱把我卖给州牧大人的。” 张纭叹口气：“哎，我这姑父，太过分了。” 冯二新笑笑：“不过我过来，没吃什么苦，当天就到熏鱼厂上班了，还不是做工，是做管事。” 张纭说：“我很好奇，州牧为什么要花钱买你。” “当时，家主几兄弟希望州牧大人一家早些死去，他们好分那100亩水田，让我们3个家奴看着，不准人给他们送水送饭。而偏偏主母黄莺儿就来送水送饭，我于心不忍，就没有阻拦。后来州牧大人好了，记这个恩情，就把我要了过去，把我一步步培养起来。” 张纭沉默：“我明白了，大人是个记恩的人，你这是好心得了好报。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我想说，现在是该我报恩了，大人把这个县交给我，我就是拼命也要给他治理好了，希望你能真心帮我，虽然你在这里干不长，但在一天，就帮我一天，我会记你的情的。” 张纭皱皱眉：“你说我干不长，是什么意思？” 冯二新笑笑：“我了解大人，他把你辟举上来，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你这个人，只要做出成绩，他不会忘记你的。” 张纭一听高兴了：“大人这样对待姑父家的侄子，我确实很感动，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你叫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要报恩，或者说弥补姑父以前的一些过失。” “好，大人让我们生产算盘，他一定有急用，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生产出来，给大人一个交代，这才是真正的报恩。” “大人打算让我做什么？”张纭问。 冯二新说：“我去说服县尉秦冬生，让他的县兵和我们一起建厂，你去做算盘厂主事陈建生的工作，我们大家齐心协力，都早出晚归，让这个厂尽快投产。” “可以。”张纭出门就去了陈建生那里。 陈建生正在组织那些被流放家族的人报名，大家都排着长队，十分激动，尤其大家知道以后都成为匠籍，不再是流放户的时候，许多人是一边排队一边抹眼泪。 陈建生文化不多，只是站在旁边，是一个书吏在帮他记录。见张纭过来，陈建生笑问：“县丞大人有和指教？” “有事和你商议。” “那去办公室？” “不了，我们去旁边的凉亭吧。” 两人到凉亭坐下，张纭说：“县令大人说，刺史大人让我们抓紧生产算盘，肯定有急用，所以和你商议，我们能不能早出晚归，用最快的速度把算盘做出来？” 张纭笑道：“什么早出晚归，我就带着这些工人，直接住在工厂了，加班加点干。嘿嘿，正好报答刺史大人。” 张纭心里疑惑：“刺史大人对你有恩吗？” “不仅仅对我，对我们全家都有恩。” “那是为什么？” “我们家本是交趾郡龙编县城的木匠，去年初，龙编县城遭遇火灾，被烧得一无所有，出城逃难，路上遇到州牧大人。大人听说后，把我们带到合浦，安置了全家，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在交趾遇到了州牧大人？” “是啊，不过那时他也很狼狈，和难民差不多。”陈建生嘻嘻一笑，“我们和他同吃同住一二十天，竟然不知道他是郡守，一直到了合浦才知道他是这么大的官。” “他那时都是郡守了，怎么会这样狼狈呢？” “我也不知道，听说他坐的船翻了，也差点丢了性命，身边也没人，只有两大小伙子和一个女子，还都披头散发的，我们都以为他是逃难之人。” 张纭心中一凛，心想，每一个成功的人后面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哪里像姑父他们说的运气好而已。 陈建生见张纭沉吟，说：“如果要加快速度，就请大人赶紧把地选定，然后购买劳动工具，尽快把人拉出去。” 张纭点头：“好，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 “我也去，我正好有事请教大人。” 张纭和陈建生来到冯二新办公室，冯二新也与县尉秦冬生谈完了。冯二新冲两人笑笑：“怎么样？” 张纭说：“没问题，陈建生还说带着工人吃住在工厂里。” 陈建生点头：“几位大人，我昨天认真研究了这个算盘，有个建议，不知行不行？” 冯二新道：“说。” “如果我们用木料做算盘珠子，速度会很慢，但如果我们用陶瓷烧算盘珠子，就很简单，一次可以烧很多。假如陶瓷厂做珠子，我们做架子，这样生产速度就很快了。” “好主意。”冯二新大喜，拍了桌子一巴掌。 张纭有些犹豫地说：“这样做州牧大人会不会不满意？” “不会，州牧大人只要结果，不在乎我们怎么做。再说，万一大人不满意，我们改就是了。”冯二新说，“好了，我们来分分工，我和县尉去落实场地，县丞大人去打听哪里有陶瓷厂，联系烧算盘珠子的事，陈主管带人去购买劳动工具。还有，州牧大人走的时候留有50万资金，嘱咐不要亏待工人，叫先预发一个月薪资，这事也由陈主管去办。” 分了工，大家就开始忙起来，冯二新和县尉秦冬生带着50个县兵来到离县城只有几里地的一片树林。冯二新说：“这个地方非常好，靠近河流，地又平坦，只是不知是谁的地？” 一个县兵说：“是前县令范朝江老爷的地。” 冯二新大喜：“那就好办了，走，找范老爷去。” 两人来到一片宅子，在堂屋见到了范朝江的父亲，冯二新说明来意，范朝江父亲一听脸一沉：“不卖。” “你那地空着，为何不卖？” “我儿被免县令，老夫不高兴，不卖。” 冯二新一听怒道：“卖不卖你做不了主，我会去信跟你儿子说清楚，今天只是通知你，那片地官府征用了，后面我们会照价赔偿。” 第232章 比景之战 第232章 比景之战 范朝江父亲大怒：“谁敢征我范家之地，你好好打听打听，我是谁？我是这一带范氏家族家主，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个县令都得滚蛋。” 冯二新怒极反笑：“哈哈，这地我征定了，你试试看，怎么让我这个县令滚蛋。” 范朝江父亲鄙夷地说：“不知天高地厚，你一个外来户，想和当地人叫板，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把你的县城打下来？” 冯二新摇摇头：“不信，你打打试试。” “试试就试试。管家，通知范氏家族议事。” 从范家出来，秦冬生说：“大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冯二新叹口气：“秦兄弟啊，这个县之所以搞不好，关键就在这个范家。范家是比景县最大的家族，据说有上千人，谁的话都不听，加上有范朝江这个县令罩着，更是无法无天。有一个百姓给我讲了个故事，说田曹一个新来的官吏去一个亭收税，都快收完了，突然来了一个人，说这一片都是范家亲戚，从来不交税，逼得这个官吏不仅退了钱，还给了200钱让他们谅解。回来后，这个小吏薪俸都不要就辞职了。” “可恶，他妈的，是该教训教训这个范家了。” “是啊，兄弟，我们要想在这里立足，这一仗就必须得打，否则，打不开局面。兄弟，你怕不怕？” “我是军人，怕个鸟，大不了一死。” 冯二新大笑：“好，要死我陪你一起死。但你要赶快排查一下，县兵里有哪些是范家人。还有，大人应该还在西卷县，我们得赶快给大人送信。” 秦冬生笑道：“送什么信？我跟大人这么久，还不了解大人，大人可不喜欢窝囊废，我管他是谁的老爹，先打了再说。” “好，那就背水一战。” …… 第二天早上，城门外来了四五百人。范朝江父亲以为冯二新会害怕，会关闭城门，然后他在城外耀武扬威一番，就带人回去。谁知现在却城门大开，甚至没兵守城门。 范朝江父亲从轿子上下来，走到城门口，用手杖指着城门：“冯二新，你这个县令不是了不起吗？我现在把人带来了，出来打呀。” 冯二新躲在城里没有说话。 范朝江父亲大笑：“怎么，要当缩头乌龟吗？是男人就出来呀。” 范朝江父亲说完，见冯二新还是不说话，骂道：“呸，没血性的东西。” 这时，走在前面的范家人都哈哈大笑，拿着刀枪棍棒冲进城门，其他人也一哄而入，一直冲到县衙。 冯二新站在县衙大门，高喊：“全体官兵，全体官吏，擒拿反贼，保卫县城。” 县尉秦冬生喊：“全体官兵，冲锋，后退者斩。” 一个百夫长提刀过来，大叫：“不许冲。” 秦冬生几步上前，一刀劈了那个百夫长。秦冬生再喊：“冲锋！” “冲锋！”算盘厂主事陈建生带着100人左右率先冲了上去，陈建生本是侍卫营的什长，武艺自然不差，上去就砍翻两个。鲜血一冲，军人的血性就被激发出来，其他人也跟着开始砍杀。 冯二新也带着部分官吏提刀冲了上去。 秦冬生站在最后，见有几个往边上躲的军士，秦冬生拿起弓来，嗖嗖嗖一阵箭响，几个人倒在血泊中。 大家一看，没有退路，只好提着刀枪，冲了上去。大家都知道，两军一对阵，就是你死我活，你不杀死对方，对方就会杀死你。几百官军大声呼喝，就像虎入羊群，瞬间就砍死砍伤200余人。 后面的人被吓呆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往城门跑。 秦冬生带着100军士迅速从边上绕过去，堵住城门，开始往回杀，两边一夹攻，剩下的200余人也被剿灭。 秦冬生带着几个亲兵，提着长枪，一路杀过去，受伤的范家人也没放过，都被了断。 范朝江父亲带着管家等几个人没有入城，看着范家人被屠戮，气得浑身发抖，口中不停念叨：“反了，反了，敢杀范家人了。” 陈建生带人冲过去，用刀指着范朝江父亲：“跪下就擒。” 范朝江父亲和其他几个人只得跪下，士兵们冲上去将他们看押起来。这时，城里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一些士兵在城门外架柴，点起大火，许多尸体被抬出来扔进火堆。 范朝江父亲跪在地上，哭喊着：“作孽啊，作孽啊，你们不得好死。” 陈建生骂道：“老不死的，我现在就把你扔进火堆，看你会不会好死。” 范朝江父亲吓得不敢说话了。陈建生喊：“押进监狱关起来。” …… 第二天天刚亮，陈建生带着近200名被流放家族后裔，秦冬生带着300名军士，冯二新带着近50余名官吏，还有部分百姓，浩浩荡荡开往那片小树林，开始砍树。冯二新对看热闹的人喊：“凡是愿意参与砍树的，自带工具，男人一天2斤粮，女人一天1斤粮。” 大家一听，互相吆喝，不久又来了100多人。 人一多，力量就大，到下午黄昏，就有一大片树木被放倒了。许多百姓得到了粮食，都欢天喜地地告辞回家。 冯二新喊：“今天收工，明天再来。” 回到县衙，冯二新说：“这次我们商议的计策总体是成功的，我们今晚连夜审讯，拿到范朝江家族的罪行，明天可以给郡府写报告了。” 陈建生笑道：“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许睡觉，应该挺不住了，走，审讯去。” 三人来到监狱，郡丞张纭也带着书佐、文书到了。大家把人一个个提出来，开始审讯。几个人都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不久，几个下人就交代了。比景范氏本是大家族，不法之人本来就多，加上有县令庇护，奸犯科科不胜枚举，书佐记了一大堆，纸都用了不少。 范朝江父亲知道遇上了狠人，不招真会被渴死饿死，只得全部招供，生死听天由命。 第二天早上，许多衙门的人出去找人证物证，而县丞张纭则组织书吏们开始写报告，到晚上，所有资料齐全，一个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纵容家族为非作歹的县令就被人证物证敲定了钉脚，无法翻案了。 第233章 众官的疑惑 第233章 众官的疑惑 五月底，日南郡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邮黄骏得到报告，大惊，立即找到水军将领娄发，连夜赶往比景县。三人来到监狱，亲自提审了范朝江父亲、管家及几个贴身护卫，得到的情况和材料上写的一样。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冷荀和宏敏，他们都认识范朝江的父亲，觉得由他出头来组织攻打县城完全不合常理。可是，无论是范朝江父亲与冯二新的对话，还是家族议事上的发动，范朝江父亲确实组织了这次叛乱，各种材料都很翔实，范朝江父亲也供认不讳。 可郡丞冷荀始终觉得有问题，在驿馆会议室转来转去，不停问自己，为了一片小小的树林，值得攻打县城？为什么要攻打县城？这范朝江的父亲到底想干什么？想着想着，冷荀突然豁然开朗。冷荀摇摇头：“完了，这范朝江的父亲自以为是，不仅作死了自己，还把整个范家葬送了。” “怎么回事？”宏敏说。 “这范朝江的父亲误判了对手。我估计，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要攻打县城，纯粹就是想闹闹事。哎，也是这些年把一些人惯坏了。我们都知道，长期以来，交州的官府十分软弱，遇到民众闹事，要么弃城而逃，要么答应闹事者要求，甚至再赔点钱，花钱买平安。范朝江的父亲故伎重演，吼着要攻打县城，以为这里的县令和其他县令一样，要么逃跑，要么妥协。可他哪里知道，现在的州牧大人是个狠人，是个杀神，一路都是杀伐过来的。在徐纹，他杀了原县令，在合浦，杀了三大姓2000多人，在苍梧，听说也杀了近千人。而且，此人斩草除根，从不要俘虏。他的这个性格也影响了手下，去年与士燮打仗，士燮战死4000多人，他的部队也战死近2000人，可双方都没有一个俘虏。在西卷县，他的部队与占人交战，也是一个俘虏不要。范朝江的父亲不了解这些，以为闹一闹可以得点好处，结果葬送了一个家族。我敢说，范朝江的父亲等几个人，也是冯二新故意留给我们的，否则也被砍了。督邮黄骏大人，我分析的没错吧。” 黄骏摇摇头：“有错，南海郡民变的时候，他就没杀人。” 冷荀皱着眉头：“那一次确实是没有杀人，奇怪，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他手里兵不够？” 黄骏说：“以州牧大人的性格，就算兵不够，该打还是要打，打合浦的时候，他手里只有几百骑兵，可他照样打。不仅他，他手下也一样，没有怕死的兵，打士燮的时候，士燮的人是什么人？全是保镖和护卫，可2000普通士兵就敢和他们对拼，人人悍不畏死。” 冷荀点头：“要说不怕死，全天下没有谁的部队可以和州牧大人的兵比，占人都要甘拜下下。” “不对，有一件事情我没想通。”宏敏疑惑地说，“比景县城的士兵能算州牧大人的兵吗？我们都知道，州牧大人就换了一个县尉，发生战斗的时候，县尉上任才两天，要剿灭400多人，靠县尉一人肯定不行，一定是这500县兵……至少多数县兵都参加了战斗，难道一夜之间这些兵也悍不畏死了。而且今天你们也看见了，兵还是那些兵，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军容整齐，士气旺盛。难道说换了一个将，士兵的灵魂也换了？” 冷荀眉头紧锁，喃喃说：“没外人，我可以明说，以前的县尉也是范朝江的人，这里的县兵至少有三分之一和范家有关系，按理他们是不会拿范家开刀的，可显然这些人也参加了战斗。哎，搞不懂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宏敏问。 “还能怎么办？证据确凿，当事人也供认不讳，我们也亲自核查了，如实报给州牧大人，看大人怎么处置了。”冷荀想想又说，“通知刘建鸿将军，把武进中也抓起来，一起交给大人处置吧。还有，我们都好心提醒一下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家族，都本分点吧，现在日南郡的天变了，以前那些耍泼耍横的伎俩都统统收起来，现在，不是他们横着走的时候了，比景县范家，就是前车之鉴。” …… 信鸽还没有布置到日南郡，刘羿得到的消息是日南郡送来的，时间已经是七月初十了。刘羿看着比景县的奏报和郡府几个官吏的调查核实材料，闭上眼睛，模拟当时的情景。 想着想着，刘羿笑了，自言自语说：“这个冯二，会运筹帷幄了，哈哈，说不定我要多一个郡守了。” 刘羿把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合浦卫统领白风、兵曹从事高顺叫到办公室，将日南郡的材料给他们，几人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虞国，他本是日南郡原郡守，和原县令范朝江也很熟悉。虞国说：“这怎么可能呢？范朝江家良田数千亩，怎么可能为一块荒地大动干戈，攻打县城？不合常理。” 刘羿笑道：“可事实就是如此，日南郡郡丞、主***邮都有签字画押，不可能有假。今天把大家找来，除了让你们知道这个案子，还想让你们反思，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案子？等到官吏培训学院、军官培训学院开课后，作为案例来讲，大家一旦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就明白了交州为什么年年民变的根源了。” 冼岱说：“请大人讲解，为我等释惑。” “那好，我先讲去年初的南海郡叛乱，一万多乱民攻打县城，打下三座，一是龙川县，一是揭阳县，一是中宿县。只有四会县没有被打破。四会县为什么没有被打破，不是因为这座城守卫得力，是因为我到了。当时，四会县的县官和县兵都跑了，只留下一座空城。我到的时候，乱兵刚刚进城，我立即命令军队抢回四会县城。被我军一阵砍杀后，乱军自知不敌就投降了。我和他们一谈判，叛军立即表示愿意归降，然后我让他们带着官军迅速收复了中宿县城，又让叛军首领说服其他叛军，让出了被他们攻占的龙川县城和揭阳县城，这场叛乱就算平息了。那么，我们一千多官军怎么就能平息一万多乱民呢？这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呢？” 第234章 说民变 第234章 说民变 刘羿提出问题，大家都在沉思。 刘羿知道大家回答不了，就直接说：“那是因为这些乱民并不是真的要攻占城池，他们要的是利益，是钱财、粮食和女人。你们想想，交州这些年发生了多少次民变，城池被攻破了多少回？谁也说不清吧，但乱民占领过一个城池吗？没有。他们把城池打下来，抢劫一番，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村寨，瓜分胜利果实。大家想，是不是这样？” “还真是这样。”冼岱说。 “我一千多士兵之所以能让一万多乱民投降，就是因为我许诺给他们粮食，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就退兵了。” “哦。”大家恍然大悟。 “那么，他们是不是真的缺粮，饿死人了呢？”刘羿看看大家，“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缺粮是事实，但并没有这么严重，也没有真正饿死人。那么，为什么会以缺粮造反？那是因为这个理由是最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其实，对他们来说，缺不缺粮他们都会造反。” “这是为什么？”大家问。 “因为这是不劳而获中最简单、最直接的途径。打下一个县城，抢劫一番，比干什么收获都大，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大家点头。 “所以，他们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就可以造反，就可以攻打县城，因为这种办法比种地、打猎轻松多了，收获还多得多，简单说，一年打一回仗，全年都可以不干活了，这样的买卖谁不想做？所以，以前的交州基本上就是一年一次民变。” 大家都皱着眉头，心想，一年一次的民变，原因就是这个？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刘羿继续说：“导致这种风气的形成，责任在谁？就在官府，是官府的软弱和不负责任所致。去年初，乱民攻打南海郡4个县，有3个县的官吏和县兵弃城，只有1个县进行了抵抗。今年初乱民攻打郁林郡2个县，2个县的官吏和县兵全部弃城。总之，这些年整体状况都基本差不多，甚至形成了一个流程，那就是：乱民攻城，官兵弃城，乱民抢劫后再弃城，官府收回城池，官府再出面安抚，对乱民进行补偿。那么，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呢？那就是，官吏弃城可以不负责任，守城反而会死，只有傻瓜才会守城。百姓呢，攻城可以杀人抢劫，也不用负责任，不但不负责任，还有可能得到安抚奖励，所以，只有傻瓜才会去做良户。” 刘羿讲完，大家都在沉思，过了一会儿，冼岱说：“就是这个理，大人分析透彻。” 刘羿点头：“好，我们回到日南郡比景县这个案子来说，我断定范朝江的父亲并不打算真的要攻城，而是摆出攻城的架势，然后按流程应该是：县衙官吏和县兵弃城，他们入城抢劫一番，然后回家，县令回来后，去范家安抚，答应不再征用范家那片小树林，再赔一点钱以示诚意，这事就可以结束了。可问题就出在新任县令冯二新、县尉秦冬生两人不懂规矩，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大开杀戒，破坏了交州多年以来形成的潜规则……嗯，所谓潜规则，就是大家心知肚明，又不能公开的规矩，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正确，就应该是这样，要不然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了一片小树林，有什么必要去攻打县城？”虞国一拍大腿，兴奋地说。 “这就是交州长期以来形成的恶性循环，让交州永无宁日。哎——”刘羿摇摇头，长叹一声。 “那我们应该怎么改变这种局面？”冼岱问。 “你首先来想想，这里面那些人获得的利益最多？” 冼岱想了想：“一是乱民，抢了东西，还能得到安抚。二是县衙官吏，他们可以以安抚名义给上官要钱，至于有多少钱真正给乱民，难说。” “正确，就是这两部分人。”刘羿一拍桌子，“更准确地说，是乱民的头领和县令，他们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知道了这个，就好采取对策了。县令好办，明确要求，弃城逃跑者，杀，县令就不敢跑了。还有，给县城多配一些军队，县令也不用跑。我给每个县配500县兵也是这个意思。有500兵，正常情况下，坚守十天半月问题不大，有这个时间，援军差不多也可以到了，比较麻烦的是那些乱民首领。” 刘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那些乱民首领，他们实际上就是世家大族的族长或者是寨主什么的，山越首领也有叫帅、宗帅的，这些人在地方上有一定的威信，有一部分跟随者，和官府也有一定的关系，有些人甚至社会地位还很高，比如是江湖领袖或者社会贤达等，他们不仅可以组织起一支有规模的队伍，甚至可以影响到官府的决策，比如范朝江的父亲就是这种情况，儿子是县令，自己是范氏家族族长，官府、家族纠缠不清。”讲到这里，刘羿叹了口气，“不过他家算势力小的，有些人连朝廷都只能妥协。” “所以，对于这部分人，要打击一批，也要拉拢一批，但最根本的还是要打破以前的那个潜规则。就像这次比景县所做的，你敢攻城，我就剿灭你。不单要剿灭你，我还要没收你家的财产，让你人财两空，翻不了身。只有断掉了他们靠造反谋利的途径，他们才会老老实实地开发田地，经营作坊，否则，他们养一批家丁护院，一年出去打一两仗，什么都有了，谁还有心做正事。” “嗯，有道理。”大家都点头。 “然后就是建立基层政权，减少税收，招工、招兵，让百姓有活路，这样，有些人就不会再依附他们，他们没有了跟随者，靠他养的那点人，也翻不起浪来。” “对，这就是我们合浦郡这几年风平浪静的主要原因。”冼岱高兴地说，“这样下去，我们的几个郡估计后面都会比较平稳。” 刘羿点头：“你这句大话，现在应该可以说了，更何况，我们在每个郡还有驻军，而且是精兵，他们要造反，也得掂量掂量。” 冼岱笑道：“还有，你是蛮子，是真敢杀人的。” 刘羿哈哈大笑：“对，想造反，就得做好被灭族的准备。” 第235章 女官 第235章 女官 大家见刘羿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冼岱正想拍拍马屁，见刘羿又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交州、珠崖州民变总体说比较好对付，但扬州南部的山越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刘羿也不等大家回答，接着说：“那是因为交州也罢，珠崖州也罢，族长、寨主的影响力都不是太大，没有形成真正意义的武装集团。简单说就是没有谁能够控制大量军队。虽然每次民变大家会选出一些首领，但这些首领只是临时的，打完仗一解散就自然卸职了。山越可不一样，他们虽然也分成若干派系，相互间也经常抢夺地盘，但他们有一些专职的首领和将领，有固定的军队和势力，内部也能形成相对平衡。别看他们平时都分散在山间，好像就是一些农民和猎人，但一旦遇到外敌，他们就会很快武装起来，形成庞大的力量，对你进行联合攻击，而且这种攻击是持续的、长时间的，让你防不胜防，最后你只有被迫离开，把山越的土地还给人家。” 大家一听，脸色都很凝重。 刘羿叹口气：“所以啊，山越之地就像一个泥潭，只要你陷进去，就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这就是我不敢轻易去收复扬州会稽南部山越之地的原因。” “那大人的意思是暂时放弃这片土地？”高顺问。 “放弃？当然不会。皇上既然把这片土地给了我，我自然也不能辜负皇上的期望。” “大人打算怎么做？”高顺继续问。 “说起来也简单，只是过程长一些。解决山越的问题，关键是要形成山地作战能力，一方面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一方面部署密集的军事网络，坚决打破他们现有的军事体系，让他们无法联合行动。只要把山越切成一些小块，各个歼灭，那些山越首领或者族帅就翻不起大浪了。” 高顺说：“下官愚钝，具体策略是什么，大人能给我等讲清楚一些吗？” 刘羿心想，对于山越地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密集建郡建县，强化基层控制，但现在不宜多说，免得大家一天琢磨人事。于是笑笑：“还没想好，你们到时自知。” 大家听刘羿这么说，也不再深问。 虞国问：“那范朝江父亲的案子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斩！敢打县城，谁给他的胆子？原县令范朝江，贪赃枉法，斩，财产充公。原县尉武进中，没有直接关联，此人家族也没有参与，放回去戴罪立功。此事由白风处置，再派两个人去比景县，调查一下当时县兵和官吏们的反应，把主动杀敌者的名单给我，我以后任用官吏时做参考。各位大人啊，关键时刻见精神，大是大非面前才见人品啊，希望你们也记住这个选人用人的原则。” “诺！”大家答应。 “好了，说另外一件事情。”刘羿走到舆图前，指着夷州岛，“我们要开发这里，一方面要让它成为珠崖与舟山群岛之间的中转站，另一方面，也要成为以后控制扬州南部的跳板。高顺，通知甘宁过来，一起商议。” “诺！” …… 七月十二，刘羿视察番禺城外工坊区。经过半年的修建，道路基本完成，一些厂房也交给作坊掌柜，让他们自己去完善。对场地要求不高的木材作坊已经从城里搬了出来。刘羿今天来，是想确定印刷厂厂房。现在，纸有了，就该推广印刷术了。 印刷术是华夏四大发明之一，其中雕版印刷术发明于唐朝，活字印刷术发明于宋朝。这次刘羿还是决定先搞雕版印刷，再搞活字印刷。 但对于东汉人来说，雕版印刷术就不能算发明了。因为印章已经相当普及，许多文人都有印章，官府也有。文人的印章主要用于写信或者作画后把自己的名字盖上去，作用和后世差不多。官府主要用于纸封，在公文纸的接缝处或公文纸袋的封口处盖印，目的是保密。还有已经出现的碑石拓印技术和拓片技术差不多就是印刷工艺了。当时，人们在石碑上盖一张微微湿润的蔡伦纸，用软槌轻打，使纸陷入碑面文字凹下处，待纸干后再用布包，蘸上墨汁，在纸上轻轻拍打，纸面上就会留下黑底白字跟石碑一模一样的字迹，这就是所谓的拓印。 所以在这个时候推广雕版印刷术完全没有任何技术障碍，只需要找人去做就是了。让雕刻匠雕出雕版，再把拓印工艺稍微提升一下就可以了。 刘羿有点想任命一个女官来做这件事，于是把几个女子学堂的教授找来了。黄莺儿现在是大肚子没有来，吴春儿要帮黄莺儿管学堂也没有来，小妹刘钰倒是来了，但刘钰只有13岁，刘羿还不想任命她为主事。其他的几个有的是官吏家的小姐，有的是世家的千金，刘羿也不想用，刘羿看中的是一个叫范玉婷的女子，是个商人的女儿。大约十六七岁，也嫁给了一个商人，听黄莺儿说，还没有孩子。 刘羿找到一个工坊院子，番禺南门镇有秩杜千循说还没有被作坊买去。“就这里了。”刘羿向范玉婷招招手，对走来的范玉婷说：“我要创办一个印刷厂，专门印书，任命你为将作院印刷教授兼领印刷厂主事如何？七品官哦。” “我……我当官？”范玉婷一时反应不过来。 “怎么，不愿意？” “不，愿意，愿意，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范玉婷赶紧施礼。 刘羿点头：“工厂就在这里，你现在和我去州衙，我给你交代具体工作。” “好……诺！”范玉婷赶紧答应。 回到州衙，刘羿将范玉婷叫到办公室，刘羿示意她坐下。这时范玉婷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不过这个有些微胖的女子现在还是脸色泛红，显得有些激动和紧张。 刘羿笑笑：“不要紧张，以后我们会有许多女官，我们女子学堂毕业的学子多数都会成为女官，你早一些为官而已，紧张什么？” “不紧张，我不紧张。”范玉婷不停念叨。 “好了，这是一种新型工厂，我得给你说一下。”刘羿拿出一本从新编写的《算术》，给范玉婷讲解起来…… 第236章 夷州开发 第236章 夷州开发 七月十四，刘羿召开夷州开发会议。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水军将领甘宁、南海郡驻军将领刘辟、兵曹从事高顺等参加会议。 刘羿叫人挂出丝质的夷州大地图，简单介绍了夷州情况。刘羿说：“夷州是华夏海上第一大岛，上面的土族人主要是以前从扬州南部迁移过去的，当然，多数人并非主动迁移，而是被台风吹过去回不来了，所以算是被迫在岛上生存繁衍。据甘宁侦查估计，至少有两三万人。” 甘宁插话：“没有上岛，只是通过看见的村庄估计。” 刘羿点头：“夷州岛有山地、丘陵、盆地、平原，粮食种植区很大，养活二三十万人不成问题，河流也很多，不缺水。只是台风也不少，所以建筑物要考虑台风暴雨的影响，不过我们这边也有台风暴雨，没什么了不起。夷州岛面积很大，我打算建10个县左右，成为我们的一个郡。” “10个县？”大家都瞪着眼睛十分惊诧。 刘羿笑道：“以后你们就知道它有多大了。我们的第一个县本来建在中间区域最好，但容易被当地人围攻，所以第一个县建在北部，叫泰北县。” 接着是研究人事，刘羿说：“让一个文武兼修的人去任县令，水军推举县尉。” 最后，擢升南海郡番禺县县尉既余恒为泰北县县令，任命南海郡商曹书佐黄筠为泰北县县丞，擢升州衙书佐范逡为泰北县主薄，擢升水军百夫长骆红英为泰北县县尉。擢升刘辟营百夫长余凌为南海郡番禺县县尉。 调刘辟营驻夷州，调徐晃营驻番禺。 刘羿说：“因去的人多，好好筹备，八月初选定日子出发。” …… 剿灭范朝江父亲组织的民乱之后，日南郡比景县风气一新，一些纨绔子弟、地痞流氓都潜藏起来。县令冯二新收缴了范朝江家5000亩良田变为公田，佃租给50家没有土地的农户，而且“十税三”，又收缴范朝江家一半房产，直接变为算盘厂工人宿舍，算盘厂很快就投入生产。 六月初，比景县屯田营军侯王大富到任，开始征兵，结果报名十分踊跃，很快就征齐500屯田兵。因采购量大增，商家生意兴隆，进城卖鱼卖菜卖土特产的人也增多，整个县城焕发生机。 比景县的变化迅速影响到朱吾县和西卷县，两个县也迅速行动起来。按刘羿的布局，朱吾县要建设工业园，朱吾县县令冼珍是刘羿夫人冼灵儿的堂兄，自然不能落后，亲自带着县衙的人进驻洞海镇。砖厂、石灰厂迅速开建，熏鱼厂、码头迅速规划。同时，派人送信给别驾从事冼岱，帮忙协调造船厂工匠到洞海，整个洞海一带一片繁忙。西卷县县令刘磬是刘羿二伯刘应的儿子，本来有些懒惰，现在也不敢怠慢，和水军统领娄发、驻军将领刘建鸿商议，组建武器装备厂，为他们打造刀枪盔甲，又找到一处煤矿，开始建设矿山…… 日南郡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邮黄骏也经常在一起商议，得要有所作为，于是，三个人分工，一人重点分管一个县，冷荀管西卷县，宏敏管朱吾县，黄骏管比景县。为方便工作，宏敏和黄骏干脆就住到各自分管的县里去了。 商曹掾刘应也想有所作为，于是去找水军将领娄发商议，目的是通过商人牵线，直接开通日南郡与扶南国的贸易线路，娄发自然欣然同意。娄发说：“早就想去那边看看了，现在战船多了，可以顺便做贸易。嘿嘿，扶南国，离我们不远，绕过林邑国就到了。” …… 其实刘应和娄发还没有认识到他们这次协商的意义，开通与扶南国的贸易，是珠崖州真正自主开展海外贸易的开始。 实际上，扶南国也是古代中南半岛上的一个古老王国，存在时间大约从公元1世纪一直持续到公元7世纪末叶，在所有曾经存在过的东南亚古代王国中，扶南的国土是较为广大的，其辖境大致相当于当今柬埔寨全部国土以及老挝南部、越南南部和泰国东南部一带，同时在周边地区拥有一些属国，包括比较着名的是真腊国等。 建国时，扶南国本为女王柳叶所统治，但被来自印度一带的混填所征服。混填遂以柳叶为妻，自任为王。其后，子孙相传至现在的盘况王。但盘况王的日子并不好过，境况和大汉皇帝差不多，国内矛盾尖锐，争斗不断，一些附属国开始脱离扶南国。如果按照扶南国自身的历史发展，盘况王死后，大将范师蔓就会被“百姓拥立”为王，自号“扶南大王”，此人是一个野心勃勃或者雄才大略的家伙，登基后就率军大规模攻占邻近诸国，扩大领土。不过他还真的达成了目标，缔造了东南亚中南半岛实力最雄厚的大国。后来到了公元8世纪，扶南国几经演变为吴哥王朝。这个王朝，不仅国势强盛，文化也很繁荣，对中南半岛几乎所有国家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因为刘羿来了，一切变数皆有可能，这就要看刘羿有没有作为了。 …… 日南郡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刘羿当然还不知道，这些天，刘羿在研究几所学院的构架和运行。经过半年的建设，每一个学院都起来了不少房子，刘羿的意思是不等了，一边开学一边完善。刘羿的想法是，官吏培训学院和军官培训学院是培训在职官吏和军将的，定为3-5个月一期，重点培养八九品官吏和百夫长。会计培训学院、农业培训学院是学历类型的，学制是一年，有工作没工作都可以参加学习，毕业后统一分配工作；木工培训学院相当于后世技校，只是毕业后也统一安排工作。 经过商议，官吏培训学院和军官培训学院今年八月中旬开始举办第一期培训，考虑到场地限制，每班30人。会计培训学院、农业培训学院和木工培训学院各招100人。 接下来，就是师资问题，学院运行问题，这些刘羿就不管了，让别驾从事冼岱会同各校主事去商议落实。不过刘羿下令，全州辟举茂才30名，充实学院教授队伍，还破例给舟山群岛定海县一名茂才指标。 第237章 来家的弹劾 第237章 来家的弹劾 舟山群岛大开发也拉开帷幕，三个县的同时兴建让这个海域开始热闹起来，运人的船、运物资的船经常都可以看到。 定海县是舟山群岛建立的第一个县城，到现在已半年多。这半年来，经过上千人的不停建设，水军营地已经建成，码头附近建成了大量仓库，城内民房、商铺也建了不少，县城周围形成了20多个村庄，安置农民近2000人。县学堂也建立起来，石灰厂、砖厂已经投产。 县令农郁山看着日渐繁荣的定海县，感触多多，心里升起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农郁山想，我们不能只是花州牧大人的钱，也该自己养活自己了。七月十五，农郁山组织召开县衙大会，会上，农郁山说：“从现在起，我们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能老当乞丐。所以，我决定，成立城关镇，把县城人丁、商铺、作坊，还有码头仓库都管起来，开始收税，十税一，严格执行这个标准。再在城外设立两个乡，把土地开发、难民安置交给乡吏去做，我们县衙以后重点发展工商业，振兴县域经济。” 经过商议，大家统一意见，先发展渔业。主薄罗云安说：“我们周围都是大海，发展渔业的条件最好，熏鱼、干鱼、小鱼干，很容易制作，海对面的中原大地又有大市场，不愁销路。但如果让渔民自己去捕鱼，一是他们的船小，二是住得分散，组织不便。所以提议组建县衙自己的捕鱼船队，买大船，去深海，大幅度提升产量，真正把渔业作为我们的重要产业。” “好。”农郁山大喜，“现在我们就商议确定主管，立即组建我们的船队，同时修建熏鱼厂。” …… 现在，可以说，珠崖州的发展进入快车道，到处充满生机与活力。可朝廷又开始向刘羿发难了，而且这次发难是来家发起的，颇有些出人意料。 七月十八朝会上，吏部郎中来裕出班启奏：“臣闻珠崖州州牧在舟山岛设置三县，又用钱在徐州、豫州等地收买难民，妄图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臣恳请陛下立即予以遏制……” 这段时间，皇上身边的太监、锦衣卫都在刘宏面前说了刘羿不少好话，纷纷歌颂皇帝慧眼识珠，用人得当，而且众口一词，当真十分难得，这让刘宏对刘羿十分满意。每每想到这个隐匿民间的皇弟，被自己发掘出来，又在自己的扶持下大放异彩，刘羿心里就十分得意，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刘宏还多次幻想，要是自己有这些条件，会不会比刘羿做得更好？想想，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自己怎么说也比刘羿聪明十倍不止。加上刘宏本喜工商，刘羿发展工商，这正合了刘宏胃口。刘宏甚至还在宫里组织了几次买卖，结果所有货物都被嫔妃、大臣抢购一空，让刘宏赚了不少钱。刘宏想，如果自己不是皇帝，完全可以像刘羿那样，凭本事赚钱，用不着在西园卖官，招人非议。实际上，刘宏已经把刘羿想象成自己的另一个化身，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今天，听见来裕弹劾刘羿，刘宏就有一种被人欺负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是没有的。刘宏眼睛一瞪，打断来裕的话，大声说：“一派胡言！说刘羿拥兵自重，朕听闻他每个郡布置的军马最多2000，这叫拥兵自重？” “他还有屯田兵。”来裕说。 “屯田兵也叫兵？那是开发公田的农夫，这正是其他州应该借鉴的，其他州的公田有多少？今年旱灾救济了多少？刘羿为朕安置难民，还要花钱买，这本身就是笑话，你们不思反省，还有脸拿到朝堂上说。”刘羿盯着来裕，眼神十分厌恶，“既不了解实情，就胡乱弹劾，理应受罚。传旨，罢免来裕吏部郎中之职，降为200石，贬往珠崖州，交刘羿安置，去实地体察实情，免得信口开河。” “皇上……” “皇上……” 许多官吏都为来裕求情，可刘宏不理。刘宏说：“如若刘羿想割据一方，他就会去攻占交州，而不是舟山岛，这不是在分散兵力？再说，他那几个郡，人口最多六十万，我们一个冀州，就六百万，说冀州割据一方，还有些道理，说珠崖州……就这点人口，怎么割据？哼，一个完全不动脑筋的官吏，朝廷要之何用？散朝。” 刘宏生气地走了。 几个大臣相互对望一眼，都觉得很奇怪，皇上涉及其他事的时候很昏庸，但涉及到刘羿的事却很精明，而且见皇上现在似乎精神很好，大家有些忧郁。 …… 合浦郡主薄来达被刘羿罚到庐江请刘晔，因刘晔是名士，很好打听，来达很快就找到了刘晔家，可刘晔就是不出仕，更不愿意去蛮荒之地珠崖州。来达没有办法，只好天天去拜访，今天这个理由，明天那个理由，说白了就是死缠烂打。来家毕竟是大汉大家族，刘晔也不好撕破脸皮，两人就这样耗着。 一天，刘晔实在忍不住了，对来达说：“你来家也是有名望的家族，如此纠缠不清，脸面都不要了？” 来达苦笑：“脸面当然是要的，但你们都是皇室宗亲，我有什么办法？” 刘晔一惊：“你说那刘羿也是皇室宗亲？” “正是，要不然来家还是要面子的。” 刘晔想想：“好吧，我就去看看，记住，就是去看看，我并没有答应留在珠崖州。” 来达一听，兴高采烈，赶紧说：“就是，就是，如若你不愿留下，想那刘羿也不可能用强。再说，你们都是同宗，理应相互关照。” “好吧，我带一些东西过去，你让军士来搬上船。” “诺！”来达指挥水军，搬了一个井阑、一个投石车上船。刘晔说：“送这两个东西给他，也算对得起他了。” 这个刘晔，可堪称东汉末年民间发明家，许多攻城器械、水利设施都是他发明的，是三国时代的一个名人，这也是刘羿要千方百计把刘晔找到珠崖州的原因。 第238章 特种兵 第238章 特种兵 在梅州县莲花山脉之中，有一条三面环山的峡谷，四周山势陡峭，树林茂密。在峡谷深处的一条小溪边，坐落着许多小木屋，那里就是山地特种兵营营地。 刘羿带着侍卫营找到这里，统领董袭率百夫长到山口迎接。刘羿笑道：“你这个地方易守难攻，都可以当山大王了。” “可这种地方好练兵，几面山峰都是天然的练兵场地。” 刘羿点点头，问：“现在有多少兵了？” “才300多，以猎人为主，出去招了两次兵，可效果不是很好。不过末将以为，宁缺毋滥，慢慢招就是了。” “可以，不一定只在梅州招，可以把面积扩大一些，拉着队伍去，正好当练兵。” “好的，过些天去一趟豫章郡，到那边去招一些人。” “对，扬州南部也可以去，你们以后主要是在那一带活动，可以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说着到了董袭办公室，刘羿拿出舆图，对董袭说：“皇上把这一带划归了我，可是，你也知道，这一带山越横行，朝廷的官员根本进不去。所以，你们这支山地特种兵，以后的任务就是进入这一带，抑恶扬善，帮助山越弱小打击山越豪强，把这一带搅乱，彻底动摇那些山越豪强的统治。只有那些山越豪强要么死了，要么归顺了，我们才能真正统一这里。” “明白了，大人，你这是一个妙招。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后年初就进入，那时，中原会出现大规模民变，太平道会攻城略地，你们就化装成黄巾军进去。” 董袭大喜：“好，好，这样无论我们做什么，都可以算在黄巾军头上。” “你那么高兴干什么？我们不是过去干坏事，是去做好事，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的任务是抑恶扬善，帮助山越弱小打击山越豪强。你放心，那些地方豪强，他们一定会欺负弱小，不会那么老实的。现在是没有人给这些弱小撑腰，他们只能逆来顺受。然而，我们一旦抓到机会，就把那个欺压百姓的豪强干掉。只要多干掉几个，百姓就会觉醒，就不会再那么听那些豪强的话了，我们就趁机联合一些小势力，给他们支持，给他们壮胆，让他们与豪强斗，这样，我们进驻这些区域的时机就成熟了。” 董袭想想，称赞说：“大人妙计，末将佩服。” 刘羿笑笑：“你能完成这件事，我给你记大功。” “末将一定尽职尽责，不负大人厚望。” 刘羿说：“既然来了，就给你们做点事情，让大家喝一些我发过功的水，随便再给你们搞一些训练器械。” 此后，刘羿在特种兵营呆了十天。这些军士喝了刘羿的水，都身轻体健，力气大增，大家对刘羿相当感激。 现在刘羿要走了，董袭召集军士让刘羿训话。刘羿说：“我看你们都精神饱满，这才像个特种兵的样子。特种兵是我们的特殊兵种，执行的是特殊任务，对珠崖州的发展十分重要，你们的使命比一般部队更多。本官在此承诺，你们只管杀敌，如果有功，本官不吝赏赐，还会从你们当中产生部分官吏，希望你们大家都去争取。当然，你们也会面临凶恶的敌人，也会遇到各种困难，有的人甚至会牺牲。本官也承诺，如果有人战死，你们的家人我定会妥善安置，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 “多谢大人，我等一定拼命杀敌。”大家回答。 刘羿点头：“好好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董袭觉得这个顺口溜不错，就带头喊起来：“平时多流汗。” “平时多流汗！” “战时少流血。” “战时少流血！”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刘羿笑笑，这个在后世说得都没人愿意听的口号，没想到古人们倒是挺喜欢。 喊完口号，大家就散了。刘羿对董袭说：“你这支部队比较特殊，不听从其他人调遣，遇事自己拿主意，只要不是欺压良善，你就干，干完了向我汇报就是了。” “诺！”董袭高兴地答应。 梅州县县令戚山听说刘羿来到山地特种兵营营地，也赶了过来，见这些特种兵身手不凡，对刘羿说：“大人，我们县境内有几股土匪，能否请董袭将军帮帮忙。” 刘羿皱皱眉，问：“难道你们自己不去剿灭？” “去了，可一去土匪就跑，我们把他们的山寨都烧了，可我们一撤走，他们又回来了。” 刘羿还没有说话，董袭赶紧说：“大人，留给我们，留给我们，我们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保证他们跑不了，我们也正好练兵。” “好吧，就留给你们。”刘羿转身对戚山说：“遇到这种情况，你们应该报告的呀，你们剿灭不了，让驻军来，难道还剿灭不了？你们不说，把他们留在那里，难道要与土匪共生共存。” 戚山惭愧地说：“想到几股山贼都剿灭不了，向大人报告，没脸见人。” “哼。”刘羿怒道，“没脸见人？到底是你们的脸面重要，还是百姓的生命重要，你们放任土匪肆虐，会有多少家庭会妻离子散，会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这样你就有脸了？” “是，是，大人教训得是。” 刘羿严肃地说：“你刚做县令，就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记住，你是父母官，就要对百姓负责，看着百姓被土匪杀戮、抢劫，你这父母，心不痛吗？” “是，下官失职。” 刘羿问：“除了梅州县，还有那些地方有土匪？” 戚山回答说：“龙川县有，揭阳县也有。而梅州县这边，以前也归龙川县管辖，这几股土匪有的一直就存在，至少存在了几十年，有的可能是最近才产生的。” “少找理由，存在了几十年，就该继续存在？董袭。” “末将在。” “年内消灭这几股土匪。” “诺！” “戚山。” “下官在。” “土匪消灭后，县衙组织好贫困群众救济，立即成立乡镇府，把这些地方管起来，让山区百姓归于王化。” “诺！” 安排完这些，刘羿觉得心很累，心想，为什么我每次出来，都会发现许多问题，可郡府那一帮人呢，他们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们根本不下县乡来？ 第239章 刘晔 第239章 刘晔 七月二十，刘晔终于登上了珠崖州水军战船。刘晔在船上巡视了一圈儿，对船的结构颇感新奇，但刘晔对造船没有研究，也不知道这船到底有多先进，但看到指南针时，刘羿眼睛发亮了。刘晔说：“这是司南，我在古书中读到过，没想到你们这里有。” 刘晔看着指南针和旁边的舆图，以及图上标注的航海线路，问船长：“你们就是靠这个航海？” “是啊，有了这个，不会迷路。” “这是谁发明的？” “还会有谁，自然是我们的州牧大人了。”说到州牧大人，船长十分自豪地昂起头来。 “看来你们这个州牧大人很了不起啊。” “那是，全大汉没有第二个。” 刘晔看了看船长得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问来达：“既然你们州牧大人已经大汉无双了，还要我去干什么？” 来达躬身回答：“这个下官真的不知。” 刘晔皱着眉头：“我不是你的上官，只是一个草民，你用不着那么客气。” “大人说了，你是珠崖州将作少监，自然是上官了。” 刘晔哼一声：“我还没有决定是否留在珠崖州，将作少监的事就不要说了。” “你会留在珠崖州的，这一点我敢打包票。我感觉州牧大人是真的需要你，要不然也不会给下官下死命令。” “死命令，什么死命令？” “下官曾经犯了一个错误，州牧大人说，只要能把你请去，就既往不咎。还说，无论用什么手段，磕头作揖，坑蒙拐骗，威逼绑架都可以，目的就一个，把你请去珠崖州。” 刘晔一听大怒：“混账，有这样请人的？我不去了，我要回去。” 来达摇摇头：“上了船，再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再说，州牧大人是请你去为官，也没有坏心思，你不用紧张。刘晔大人，要不这样，到了番禺，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留在珠崖州，下官还负责把你送回来。” 刘晔叹口气：“我是相信你们来家人，才……对了，你说那刘羿是汉室宗亲，是哪一支？” “这个……这个……下官不知，只是猜测。” “猜测，猜测，你们来家人，也算大汉大世家，什么时候变得脸面都不要了？” 来达却不介意，一本正经地说：“虽是猜测，十之八九。” “哦，说来听听。” “去舱房说。” 到了舱房，来达把自己的猜想细细说了一遍。刘晔想想说：“你这些说法没有依据，但皇上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让人琢磨不透。我说来达大人，你是怎么跟刘羿到珠崖州的？” “不是我跟他到珠崖州，我本来就在珠崖州。我是合浦郡太守，是皇上辟举他为太守后，我才变成主簿的。” “你们来家就没想想办法？” “怎么想？要去其他地方做太守，谈何容易。再说，家主的意思是叫我忍一两年，等刘羿下台，这太守位置不还是我的？可现在看来，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那你怎么办，就跟他干了？” “对，我也想通了，刘羿大人说，中原会大乱，开始我不信，现在我有些信了。据老家的人说，中原确实有人在煽动，如果中原大乱，珠崖州说不定是个避风港。” 刘晔点点头：“你讲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有些察觉，只是不知道内幕。” “大人还说，世家大族会衰败，什么杨家、袁家，最后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那个……那个……那个车轮之中，只是不知道那是一辆什么车？” 刘晔沉思了一会儿：“好，我就去会会这个神秘的人物。” …… 刘羿回到番禺，把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找到办公室。刘羿问：“我们郡府、州衙的官吏平时都不出门吗？” “是啊，我就没出去过，天天在州衙办公。”冼岱说。 “我出去都是跟着州牧大人出去的，自己没有单独出去过。”虞国说。 “那你们怎么了解民情呢？” “一是看各郡县报的材料，二是我们也会派一些书佐、吏员出去，让他们去核实。”冼岱解释道。 “郡县也是这种情况？” “县衙应该不一样，会下去到处走走，但郡级官吏也算高级官吏了，一般就不会随便出去了，因为他们出门太麻烦，比如保卫呀，各地的接待呀，都相当复杂，所以一般就动得少。”说到这里，冼岱嘻嘻一笑，“像大人这种封疆大吏，还出去到处走的，全大汉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 刘羿点点头，心想，这绝对是事实，到州牧这一级，除非带兵打仗，一般是不会出城的。刘羿想了想，对二人说：“就是因为我们不出城，许多真实情况我们不知道。大家凭材料看政绩，久而久之，我们的决策就会失误。”接着，刘羿把这次了解到的有关土匪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羿说：“因为他们不报告，我们都以为高枕无忧了，以为我们治理得很好了。但是，如果遇到灾荒，或者施政不善，这些土匪就会和一些人勾结起来，到时候发生民变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再去镇压，就被动了。” 冼岱、虞国想想，确实是这样，都凝重地点点头。 “所以，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怎样让我们的官吏真正了解实情，真正关心百姓疾苦，就必须让他们有责任，真正对一个地方负责。这两年，我惩罚了不少县级官吏，可从未处理过郡级官吏，所以让郡级官吏懒惰了，不负责任了，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你们得给我拟出一套制度来，一个县出了问题，县衙官吏要负什么责任，郡府官吏要负什么责任，你们州衙官吏又该负什么责任。” “这个没问题，只是要让郡守等人下去，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们配备卫队。” “配，每个郡配500卫队，由郡尉节制。要求郡守、郡丞必须经常深入县乡巡查，发现问题，及时纠正。还有，如果各县仍然报喜不报忧，出了问题，县令负全责。同时，发文通报龙川县、梅州县、揭阳县土匪情况，要求各县自查，有土匪存在的今年底清剿干净，若兵力不足及时向驻军求援。若继续隐匿不报，查出来必定重罚。” “诺！”两人答应。 刘羿说：“州衙也再陪500卫队，你们也出去走走。” “诺。其实我早就想出去看看珠崖州变成什么样子了。”冼岱乐滋滋地说。 第240章 匪情 第240章 匪情 八月初十，是珠崖州远征夷州的日子，5艘战船载着刘辟的1500军士和许多物资，即将踏上茫茫海路，去征服一片陌生的土地。 刘羿带着州衙的官吏来码头送行，对刘辟和泰北县县令既余恒说：“我之所以让你们带1500人的大军过去，目的就是震慑，让当地土着不敢乱动。你们记住，夷州岛上的人都是我们汉人，能不动刀枪最好。当然，如果他们非要抵抗，那又另当别论。去了夷州岛，首先是建营地，然后是修码头，只要码头修好了，人和物资就可以及时送达，以后就可以正常修建一个城市了。” “诺！”两人答应。 刘羿说：“遇事便宜行事，军政多商量。” “诺！” “好，拿壮行酒来。” 喝完壮行酒，大家上船，在一片欢送声中，战船缓缓离港。 功曹长史虞国问刘羿：“大人，我还是有些疑惑，我们为什么要去占领那个荒岛，这样不是分散了我们的兵力？” 刘羿笑道：“这些地方，在别人眼里是荒岛，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中转站。大汉现在有5000多万人口，如果能通过这些中转站转移500万人口到南方，你还担心没有兵？” “500万，怎么可能？”虞国愕然。 “现在当然不可能，可以后就有这种可能，你就等着吧。” 虞国看着嘴角微微上翘的刘羿，心想，我都尽量在高估这个大人了，怎么差距还是这么大呢？ 其实，虞国不可能了解历史，他不知道从黄巾起义开始，到后面几十年三国战乱的过程中，大汉人口会降至2000万人，当然也有人说是1000多万人，但刘羿觉得不可信，应该是有不少人口没有统计上来。可即使是2000万，也意味着人口减少一半以上，在这种战乱的情况下，要转移十分之一的人口出来，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 港城离番禺很近，州衙的文书南海郡郡府当天就收到了。郡丞吴广一看，吓了一跳，自己治下三个县有土匪，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尤其揭阳县，他以前就是揭阳县县令，那时候土匪都被剿灭过，难道又死灰复燃？ 吴广也等不得组建郡府卫队了，和港城县县尉韦昌俊商议，点起200县兵就出发了。第一站就去了揭阳县，县令黎凡在城外迎接。吴广一见劈头就问：“黎凡县令，你来告诉我，揭阳县的土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黎凡愣了一下，回答说：“我们也觉得奇怪，最近两个月，我们有3个村庄被抢劫，目前正在组织清剿。” “结果如何？” “打破了一个巢穴，救出50多名百姓。” 吴广听到这个战果，脸色好了一些。到了县衙，黎凡把整个过程详细进行了汇报。 吴广问：“你觉得这土匪到底怎么来的？” “这个……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难言之隐？快说。” 黎凡想了想：“我觉得是从龙川县那边过来的。大人知道，龙川县是南海郡中地域最大、山区最多的一个县，一直有土匪活动，还不止一股土匪。最近，州牧大人在龙川县西边建立了河源县，东边建立了梅州县，每县都有500县兵，这样，有些土匪就活不下去了，只得另找出路，于是就有人跑到我们凤凰山区来了。” 吴广瞪着黎凡：“就这么简单？” “当然，我们这里也肯定有人通匪。” “什么人通匪？” “除了个别大户，还会有谁？一个普通百姓，土匪也不信任。”黎凡想想说，“我们推行新政，工厂招工、军队征兵多了，许多人有了正经事做，地位提高了，加上他们的薪俸、军饷都比较高，一些人就变得富裕起来。而富裕起来的人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解救自己家族里卖身为奴的族人，让他们脱身奴籍，回归家族。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筹钱赎人的比较多，这就影响到一些大户人家的利益。大人也知道，揭阳县一直比较穷，买一个劳动力一般1万钱，买一个丫鬟一般两三千钱，凭他们现在的收入，赎人并不困难。我听说有的家庭被赎得连服侍的丫头都没有了，这些家族自然很不高兴，有作坊的就还要难受一些，现在，月薪太低根本请不了伙计、匠人，给钱太多他们又不舒服，所以现在骂骂咧咧的大户比较多，说我们把百姓养成了刁民，说我们不照顾诗书人家，社会早晚要乱套。” “他妈的，我看有他们社会才会乱套，把百姓逼得没有活路，揭竿而起，他们就高兴了。”吴广看着黎凡，“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呢？现在州牧大人比我还先知道，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大人恕罪，我这只是猜测，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没敢禀报。” 吴广想想问：“你们打掉的那股土匪有多少人？” “听俘虏说，有上百人，可我们只消灭了20多人，这些人是看守山寨的，其他人平时并不住在山寨，具体住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不好，这些人十有八九住在大户人家家里，看来土匪已经和这些人达成了某种契约，如果不及时处理，今年年底有可能会发生叛乱，我得赶紧把这个情况报告州牧大人。” 吴广坐下来写了情况报告，立即派斥候送往番禺。 …… 第二天傍晚，刘羿就得到了吴广的报告。刘羿笑笑，心想，这还差不多，要不我要你这郡丞何用？ 刘羿叫来合浦卫统领白风，把吴广的报告给了他。白风很快看完，说：“我这里也有合浦卫暗报，情况基本吻合。只是需要确认，没有及时向大人禀报。” 刘羿说：“你们都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处理不好，有可能春荒时节会有暴乱。” “是，是下官失误。” 刘羿接过白风的报告，主要是匪情分布，南海郡集中在龙川县，苍梧郡集中在谢沐县。除了这两个县，南海郡梅州县、揭阳县、河源县、中宿县都发现了土匪，苍梧郡冯乘县、临贺县、荔浦县也发现了土匪。 刘羿说：“这些县都是我们与其他州郡相连的边境县，白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风摇摇头：“请大人明示。” 第241章 投石车与井阑 第241章 投石车与井阑 “这意味着，这些土匪主要来自境外，过来的只是小股匪徒，大队伍还在后面。”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白风不解。 刘羿笑道：“土匪出动，多数情况是为财，是我们这边有人出钱出粮请他们来的。当然，现在我们这边比较富裕，顺便抢劫一番，也可以发一笔横财。” “为何会有人出钱出粮请他们来呢？” “借此攻击我们的新政，要求我们改变一些政策。” “末将愚钝，还是没太明白。”白风有些惭愧地说。 “如果发生暴乱，他们不会把暴乱的原因说成与土匪有关，一定会说成是百姓干的。那么，这样的百姓自然就是刁民了，而他们自然是社会稳定的基石了，所以，要求我们多给他们一些政策照顾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比如，官吏辟举，税收优惠什么的。当然，这只是猜测，说不定他们只是想敛财，攻破一两个县城，大家分利。” “该死，用这种卑劣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白风骂道。 刘羿笑着说：“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他们提供机会，我们正好练兵。你派人拿着我的密令，去交给苍梧郡郡丞费钦和南海郡郡丞吴广，让他们到谢沐县和龙川县坐阵，临时兼领这两个县县令，你们将这两县县令秘密抓捕审讯。哼哼，这两个家伙，就算没有参与，也一定是知情人。你们的任务是把这些土匪的老巢找出来，我们好发兵将其剿灭，让那些心存侥幸的人明白，我们珠崖州不是那么好惹的。” “诺！”白风答应。 “我这边也立即飞鸽传书，调动张任营、徐晃营大张旗鼓剿匪，配合你们行动。记住，这边只是配合，目的是让你们摸出土匪老巢，将其一举歼灭。只要打垮了他们的大本营，这些小股土匪，县兵就收拾了。” 白风点头：“末将明白了。” …… 很快，一场轰轰烈烈的剿匪运动就开始了，为了让周边郡县支持珠崖州剿匪，刘羿还以大汉中郎将的名义给他们下达了剿匪令。当然，刘羿也知道，这个命令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会真正执行它，甚至会是大家的笑话，但刘羿无所谓，他只是为后面进入这些郡县剿匪做一个铺垫而已。 这一次涉及郡县安全，各地都不敢怠慢，南海郡、合浦郡、苍梧郡接到命令后，郡守、郡丞、郡尉都赶紧往县城跑，生怕自己辖区内真的出现暴乱，让自己没脸见人。刘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这事暂时放到一边，去参与几所学校的开学筹备。 八月十八，刘晔终于到达番禺。刘羿听说后，亲自到码头去迎接，让刘晔颇为感动。刘晔走下船来，两人都打量着对方：刘晔高，刘羿矮；刘晔修长，刘羿敦实；刘晔眉目清秀，刘羿浓眉方脸。打量之后，刘羿立即给刘晔定位，这家伙是个文臣；刘晔立即给刘羿定位，这家伙是个权臣。 两人很快站在对方面前，同时施礼。刘羿说：“欢迎到番禺。”刘晔道：“我来看看珠崖州。” 刘羿笑道：“随便看，随便看，若留下，就做我的将作少监；若想走，我让人送你走，明年下半年再来。” 刘晔一愣，我要是走了，明年下半年还会来？不过刚见面，没必要争论这个问题，于是笑笑：“你的连弩做得很精巧，不错。我给你带来两样礼物，希望对你有用。” “哦，好啊，搬下来，让我看看是什么？” 来达立即指挥水军把两件物品搬了下来，放在岸边沙滩上。刘晔指着一件物品说：“这是投石车模型，可投掷石块打击敌人。” 刘羿围着投石车转了一圈儿，停下，对刘晔说：“趁你在，稍微改进一下，就可以生产了。”刘羿指着投石车悬挂重物的短臂和装有弹斗的长臂，说：“南方竹多，如果把短臂和长臂都用楠竹叠片来做，估计弹力会增加不少。还有就是下面的车轮，如果能从4个增加到6个，是否可以大大提升投石车的稳定性，从而提升发射石块的命中率？” 刘晔深深地看了看刘羿：“你研究过投石车？” 刘羿点头：“想到过，只是没有做模型。” 刘晔有些疑惑，心想，这种东西一旦想到就忍不住会去做，想到了，居然不做，这可能吗？不过刘晔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指着井阑：“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不需要，你已经设计得很好了。” 刘晔心里一喜，看来这井阑设计比较完美了。正在暗自得意，刘羿说：“井阑分固定井阑和移动井阑。你这只是固定井阑，主要用于防守，比如立在军营大门旁边，还有河道、关口附近，对来侵犯的敌人进行打击。还有一种是移动井阑，主要用来攻城。” 刘晔心一沉，心想，我设计的时候就是设计来攻城的啊，怎么居然会有两种。 “移动井阑和固定井阑差异并不多，只是移动井阑的木料更讲究，要细密坚韧，既坚固，重量还轻。木方全部做成活动的，编上号码，战场上可以迅速组装，战斗结束，又可以迅速拆解带走。” 这回刘晔有些服气了。刘晔觉得，不管刘羿以前是否研究过这些东西，刘羿的改进意见都是可取了，因为改进后的效果是可以预见的。于是说：“好，等我参观参观你的珠崖州，就开始改进。” 刘羿笑道：“不急，暂时没有大仗要打，也没有要攻的城，这些东西可以慢慢做。” 刘晔点头：“你知道，我喜欢新奇的东西，你对我有何安排。” “没有特别安排，我们先去番禺饭庄吃饭，吃完饭，先给你介绍珠崖州目前的工业和军工技术状况，你再确定想看什么，我这边再派人带你去看。” “好，吃饭去，我可有七八天晕船，得赶紧吃些好吃的，把身体补回来。” 刘羿哈哈大笑：“第一次坐船都会晕船，不奇怪，到这里休息几天就好了。” 刘羿回头对来达说：“这次任务你完成得很好，既往不咎，以后放下包袱，轻装前进，理直气壮做一个珠崖人，堂堂正正做一个珠崖官。” “诺！下官记住了。”来达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第242章 医药工业 第242章 医药工业 吃完午饭，刘羿对刘晔说：“珠崖州目前工业体系还很不健全，钢铁工业只到能生产生铁、熟铁这一步，还不能生产钢，但有一个中间产品是焦炭，只是缺乏应用推广；船舶工业应该是最好的，我们的造船技术不仅是大汉最先进的，放到全世界也是最先进的；食品工业在大汉应该也是最好的，只是不全，开发空间还很大。好了，我们研究的时间毕竟太短，稍微成体系的基本就这三个方面，此外就是一些单项突破，比如我们造出了纸，开始进入造纸业；造出了红糖，开始进入制糖业；制出了精盐，开始进入食盐工业。对了，我们还在建造木轨车，也算是开始尝试运输工业了吧。” 刘晔听得有些发愣，从来没人对工业这样分类过，一时不知怎么问起。刘晔想想说：“听闻你这里有几种产品是贡品，不知是哪几种？” 刘羿笑了：“我们生产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大汉最好的，至于哪些是贡品，哪些不是贡品，主要取决于我们选送哪些品种。到目前为止，我们选送的熏鱼、精盐、徐纹香乳、徐纹豆干都是贡品。我们的熏肉、豆瓣、红糖、纸这些产品是我们没送，若是送的话，都是贡品。” 刘羿叫人拿了一小碟红糖和一张纸进来，刘晔尝了尝红糖，又看了看白纸，大赞：“确实都是好东西，我可以去参观红糖生产厂和造纸厂吗？” “你是将作少监，自然可以。但唯一有一个工艺不能对你公开，那就是制盐，我们的制盐工艺暂时对所有人保密。” “行，我就先看看制糖和造纸。” “那我让珠崖州工曹长史刘昀陪你去，他是我亲弟弟。” 刘晔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听闻你也是皇室宗亲？” 刘羿叹口气：“不是。不过这个话题过于沉重，还是不说也罢。” 刘晔皱皱眉，心想，出身问题不能说吗？既然你已经说了不是，这个话题又有什么沉重的呢？ …… 这段时间，中原流民、饥民集中到达，珠崖州人才引进掾史李成昌送来了100多名人才名单，有的是学子，有的是县衙的掾级官吏。刘羿看完笑了，心想，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人弃官投奔珠崖州了。 刘羿把名单给功曹长史虞国，让功曹跟踪这些人分配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出色的人才。 为防止瘟疫流行，珠崖州医学工业掾秦毓组织了几十个医匠在港城码头发药，不管是分配到哪个郡的，都必须先服药，然后还要带走一些，到了安置地再服。 这样，药材就消耗巨大，有些药开始供不应求。秦毓找到刘羿，问怎么办？ 刘羿笑道：“这恰好说明我们培育医药产业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我当初给你任命的官职是珠崖州医学工业掾兼领珠崖州医学堂主事，把医学工业掾放在前面，目的就是要发展医学工业，你没有太注意这个问题，加上条件不成熟，我也没有催你，现在条件基本成熟了，你的重点要放到医学工业上来，创建药园，兴建药厂，制作医疗器械，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秦毓一听，惭愧地说：“是下官愚钝，没有领会大人意图，推迟了医药工业发展。” 刘羿点头：“一个地方要发展，必须提升综合实力，全面发展，只注重其中一些产业是不行的。就好比建一栋楼房，所有墙壁都得稳固，有一壁不稳，其他三壁也会被牵连倒塌。当然，我们珠崖州过去实在太落后，百废待兴，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这么多事情需要做，又没能力同时做，就只能先做一些事情，后做一些事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有时也着急，但也知道急不得，大家都很努力了。比如这两年，你们培养了不少医匠，可谓功不可没，但药材种植、收购、加工、配药等方面的工作就严重滞后了，必须赶紧补起来。” “好，我下来抓紧落实。” 刘羿想了想：“这样把，擢升你为医药工业从事，集中力量发展医疗事业，归工曹管。医学堂那边另外找人管，你举荐一个人。” 秦毓说：“那就廖明贵老先生吧，他现在就是我的助手。” “好，把医学堂改为医院，擢升廖明贵为珠崖州医院院长，具体负责医院各方面工作。你这边可在各郡设药丞，各县设药吏，统一归你管理，负责收购药材和建设药园。药园要尽量布置在山区，少占良田，那些地方种粮可能不行，但种药材可能很适合，你多下去考察研究，不能坐在衙门当官做老爷。” “诺！”秦毓答应。 …… 八月十八，白风进来报告，秘密抓捕的南海郡龙川县县令岳骏、苍梧郡谢沐县县令岳揾都已招供，并递上两人的招供材料。 刘羿一看，火冒三丈，如果有胡子一定会被气歪。刘羿喊：“把功曹长史虞国叫来。” 虞国听见召唤，立即跑来刘羿办公室。刘羿问：“我们功曹有县令一级官吏的档案吗？” “有，只是档案过分简单，我们已经要求各郡年前按要求完善。” “去把南海郡龙川县县令岳骏、苍梧郡谢沐县县令岳揾的档案调来给我。” “诺！” 虞国很快就把档案拿来了，刘羿发现两人填写的家庭地址都是荆州桂阳郡曲江县，但后面的小地名就不一样了，而且在家庭成员中两人填写的父母、兄弟全不相同，看来一开始两人就故意隐瞒了真实的人际关系。 刘羿把档案扔在地上：“两份假档案，存来何用？” “假档案？”虞国大吃一惊。 刘羿叹口气：“这两人是亲兄弟，岳骏是大哥，岳揾是三弟，分别从当时的苍梧郡郡守刘曜和南海郡太守植瑜手中买得县令。这两个郡守，都为了区区一百万钱就把一个县的百姓给卖了。你知道吗？曲江岳家，几十年前就是土匪，后来被朝廷招安，成了曲江大族，以后就靠组织民变捞钱，又用钱买官，一个家族竟然买了十几个县令以上的官职。哎，大汉发展成这样，焉能不乱？” 虞国也叹口气：“我当日南郡太守时，倒是没人向我买官，但照顾当地大户，也是我的选官原则。因为我们不像州牧大人，兜里有钱，我们没有经济来源，甚至需要大户来帮忙筹措官吏的俸禄。哎，其实我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人穷志短啊。” 刘羿一听愕然，难道你们卖官或者变相卖官居然还心安理得了？ 第243章 岳邛 第243章 岳邛 不过刘羿转眼一想，皇帝都在卖官，何况地方。罢了，如果没有大汉官制的混乱，没有官吏的贪婪和皇上的昏庸，自己也发展不了这么快。再说，如果南海郡、苍梧郡、日南郡不出问题，自己也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获得这三郡之地。当然，前面得来轻松，后面肯定得多费心血。 算了，刘羿不打算再纠缠以前的事，于是把兵曹从事高顺叫了过来。刘羿说：“传令，以徐晃为统领，率领南海郡1500人马、苍梧郡张任部1500人马快速奔赴桂阳郡曲江县，剿灭土匪世家岳邛家族。南海郡、苍梧郡各县派200兵随后跟进，负责接收俘虏，兵曹负责调度协调。” “诺！” “同时传令，南海郡、苍梧郡进入备战状态，抓捕土匪恶霸。” “诺！”高顺转身出去发令。 高顺走后，刘羿对功曹长史虞国说：“这两个县的县令、县尉肯定都得换。县尉等打完仗再换，但县令必须尽快到位。” “看谁去，请大人定吧。” 刘羿想了想：“这两个县山多林密，情况复杂，找两个县尉去当县令。”刘羿沉思一会儿，“擢升合浦郡椹川县县尉吴贵山为南海郡龙川县县令，擢升合浦郡朱卢县县尉张禄为苍梧郡谢沐县县令。” 刘羿又对白风说：“这次选两个珠崖卫接替二人做县尉。” 白风举荐了张强和于大宝。于是擢升张强为合浦郡椹川县县尉，擢升于大宝为合浦郡朱卢县县尉。 …… 徐晃和张任接到命令，一个带兵从南海郡龙川县出发，一个带兵从苍梧郡谢沐县出发，往桂阳郡曲江县汇集，各县接收俘虏的队伍也纷纷启程，不过这些县兵不参加战斗，只押送俘虏。 八月二十五，徐晃首先到达曲江县南门，县令岳岑带着500人堵在南门外。岳岑大声指责：“你们珠崖州军马何故侵犯荆州地界。” “侵犯？”徐晃大声说：“大汉的军队可以到大汉任何地方，你这里不属于大汉？” 岳岑也不示弱：“各州的军队有各自的职责，你们珠崖州凭什么管荆州的事？” 徐晃笑道：“我们虽然是珠崖州军队，但执行的是大汉镇蛮中郎将的军令，我们的军队现在代表的不是珠崖州，而是大汉朝廷。” “强词夺理，我们曲江县不欢迎你们，你们回去吧。” “我们又不是来吃酒的，要你们欢迎。请问，县令怎么称呼？” “本官岳岑。” “岳岑。”徐晃大喝，“原来你也是土匪头目之一，抓起来。” 岳岑大怒：“放肆！你敢杀害朝廷命官？” 然而，徐晃的军队可不管你是不是朝廷命官，直接冲了过去，岳岑的县兵见与徐晃部队实力悬殊过大，都没敢动，被全部俘虏。徐晃立即让军队整编，过了一个时辰，徐晃部队就膨胀为2000兵。 县令岳岑则被押在徐晃营帐接受审讯，详细了解岳家的情况。岳家以前只是曲江县一个小世家，但人丁兴旺，族人不少。现任家主岳邛年轻时与当地土匪头子结为异性兄弟，土匪头子死后，岳邛就接管了山寨，名义上现在的山寨是养马之地，可实际上仍然做的是土匪勾当。 岳家是靠组织民乱发家的典型，通过组织族人和依附的村民发起民乱，趁机大肆抢劫，而且瞄准大户抢劫。抢劫的钱财，除分一部分给参与者外，会拿一部分用于买官，形成自己的保护网。后来，因岳氏家族做官的人多了，岳邛也成了当地的着名士绅，自己也花钱捐了个郡府教谕。 徐晃组织人对岳岑进行审讯，岳岑见徐晃不按常理出牌，为了免受折磨，很快交代了岳家的基本情况，包括岳氏家族和十余个依附家族的情况。听完岳岑的交代，徐晃也暗暗吃惊，岳氏家族和依附家族加在一起居然有一万多人，随时可以组织三四千兵，难怪这些年岳氏如此嚣张。 审讯完毕，徐晃把部队拉进城里，接管了城防。 第二天天刚亮，岳氏家主岳邛就带着100多心腹到了县城南门，要求与徐晃对话。斥候到县衙报告徐晃后，徐晃大喜，嬉笑着对副将张合说：“可怜的家伙，还在自以为是，以为我不敢打他。一会儿他来了以后，你把他带来的人全部抓起来。” “诺！”张合也嬉笑着出去准备。 不久，城门大开，岳邛带着卫队骑马进了县城，来到县衙。徐晃手持开山斧站在县衙大门，远远睨视着沿街过来的岳邛。岳邛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但满面红光，精神矍铄，见徐晃站在县衙大门，从容下马，走到徐晃面前，一拱手：“久仰徐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徐晃微微一笑，拱手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可老夫以为世上没有化解不了的恩仇，我们之间些许误会，应该可以很容易达成共识。徐将军以为如何？” 徐晃心想，这家伙见了自己居然能够不卑不亢，神色自若，果然是个人物。于是一摆手：“请进。” 徐晃带着岳邛往里走，岳邛后面的卫士想跟着进，被张合拦下。岳邛回头向手下摇摇头，自己跟了进去。 两人到会客室坐下，岳邛笑道：“徐将军，我这人直来直去，恩怨分明。本人对珠崖州情况了解不深，冒犯了珠崖州刘羿大人，是老夫的过错，愿意受罚。老夫提三条意见，供将军定夺。第一，赔偿珠崖州500万钱作为补偿。第二，听闻珠崖州人力不足，老夫愿意献出1000精壮供珠崖州安排，当兵做工都可以。第三，曲江岳氏从此以刘羿州牧大人马首是瞻，若有军事行动，需要曲江岳氏，老夫可组织3000人马供刘羿大人驱策。” 徐晃心中暗叹，果真是个有胆有识的枭雄，有勇有谋。面对他的这种条件，自己还要打他，道义上都说不过去了。于是点头说：“看来老先生很有诚意，我也不好提过多要求，等张任将军到了，我们一起商议答复。” “好，实话说，以前对刘羿大人了解不够，误犯虎威，希望经过这一次，能化干戈为玉帛，以后能跟着刘羿大人共谋发展。” 第244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第244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第二天上午，张任的部队就到了。徐晃把曲江岳氏家主岳邛的话转告张任。张任笑道：“看来练兵是练不成了，他都成了珠崖州的附庸武装，我们自然也不能打了。可是，各县都来了县兵，总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吧。” 徐晃点头：“你看这样行不行？岳邛不是赔偿500万钱吗？南海郡、苍梧郡刚好20个县，让他们每县押25万钱回去，交给县衙发展地方经济，也算给地方有了交代。” 张任无奈地说：“只好这样了，我们两家分这1000青壮，正好扩军。” 徐晃笑笑：“昨日我已收编了500县兵，这1000人都给你了。” “那怎么行？”张任推辞道，“我只要500，你把剩下的500带去南海郡，说不定大人成立新县城，需要用兵。” “那好吧。”徐晃点头，“我们这就和岳邛谈判去。” …… 曲江县发生的事刘羿还不知道，这几天刘羿正忙着指导印刷厂印刷出版珠崖州第一本书《算术》，经过几天调试，大家终于拿到样书。新任印刷厂主事范玉婷激动得满脸通红，不停感谢刘羿：“感谢大人重用，我一个小女子，能把书刊印出来，当真给家族争脸了。” 刘羿笑道：“有些工作，需要体力劳动，你们女子不如男人，但有些工作，需要手巧，男人就不如女人。印刷就是需要手巧的工作，用你们女子来做不是正好吗？” “话是这么说，可这世上，除了大人，还会有谁重用我们女子？” 刘羿点头：“你说的是事实，这也是这个社会的弊端之一，我们的传统文化总是把女人放在从属地位，看不到女子的创造能力。一方面，社会不给女子机会，另一方面，女子也习惯了服从。在徐纹，我们的熏鱼厂、豆制品厂都使用了不少女工，我们也鼓励女工学文化，但大家兴趣不浓，觉得能够给家里挣钱已经很了不起了，为什么还要学文化？所以，就算我给你们女子机会，你们也要发愤图强才行。” 范玉婷点头：“放心吧大人，我一定要为姐妹们争口气，为天下女人争口气。”范玉婷说得有力，像发誓一般。 “好。”刘羿大笑，“谁说女子不如男。”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常香玉演唱的《谁说女子不如男》，于是哼了起来：“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线，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儿干，这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你要不相信（哪），请往身上看，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这千针万线可都是她们连（哪啊）。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 刘羿唱完，范玉婷还怔怔地看着刘羿，问：“大人这叫什么歌？” “哦，这歌的名字就叫《谁说女子不如男》。” “大人能把这首歌教我们吗？” “当然可以。”刘羿笑道，“女子们学会了，可以大胆唱给那些大老爷们听听，让他们知道女子的贡献不比他们小。” “是，是。”范玉婷大喜，找了十来个女工一起来学。刘羿也很有耐心地把他们教会了。 大家一边唱，一边嘻嘻哈哈，也不再把刘羿当州牧，相互还会开开玩笑。刘羿说：“你们比那纺纱织布的女子就厉害多了，你们是在印书，你们是我们大汉的第一代印书人，以后的印书人都要拜你们为老祖了。” 大家笑道：“还不是因为有你大人，才有我们的成就。” 刘羿笑笑：“现在歌也教你们了，印书得加快进度了。” “放心吧，我们都早出晚归，把书尽快印出来。” “也不要你们太累，该招人就找人，以后这个印刷厂是个大厂，要印的东西很多，你们都要争取做管事，好好学技术吧。” “好。”大家想到以后会当管事，眼睛都发亮。 八月二十五，去日南郡比景县调查叛乱情况的珠崖卫回来了，还带回来第一批算盘。刘羿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对县令冯二新的表现更加赞赏。刘羿说：“我们自己培养的人在开始成熟了。” 刘羿看着用陶瓷烧制的算盘珠，心情愉悦，立即安排门下系统组织算盘和《算术》的搭配发放。刘羿说：“先发放会计培训学院学子，然后是州衙，再到郡府、县衙，告诉大家，必须学，过渡一两年，不会算盘的都必须到会计培训学院学会了才能为官，我就是要逼着大家用算盘算账提高效率，所有反对的声音坚决压下去。” “诺。”大家答应。 刘羿想，有些东西就得强制推行，如果让大家自觉接受，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推行。 …… 八月底，刘辟带着1500军士以及县衙官吏登上了夷州岛，大家看着海边平坦的土地都十分兴奋，有一种开拓者的自豪感。刘辟拿出舆图，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泰北县县令既余恒说：“既大人，从山势来看，应该是这里了。” 既余恒笑道：“我们就在这里为大汉开疆拓土了。先住下来，再沿着河流找建城的地方。” “好，我派斥候侦查环境。” 大家开始搭建帐篷，不久，就有斥候回来，说十里外就有几个村庄，也有一些农田，只是村子里的人已经跑了，只抓到一个躲在草堆里的奴隶。 斥候把人带进来，刘辟一看，此人披头散发，穿着破烂，完全衣不蔽体，和乞丐没有两样。那人一进帐篷，就跪地不停磕头，口里呜呜哭喊：“将军救命，救命！” “你是什么人？”刘辟问。 “将军，我是扬州会稽郡商人，叫江循。几年前我们的船在这一带遇到台风，漂泊到此，沦落为土着头领泰依老爷的奴隶，受尽折磨，50多人如今只剩下20多人了。” 副将贺齐说：“不要害怕，我就是会稽郡人，是你老乡。现在我们来了，你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以后跟着我们，保证过上好日子。” “是，多谢将军，只要能活着回到会稽老家，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贺齐笑道：“起来吧，先去洗澡，我找一套衣服给你换了，再给我们说说这里的情况。” 第245章 夷州首战 第245章 夷州首战 江循洗过澡，挽起发髻，又换了衣服，总算有些人样了。进到帐篷，江循又给刘辟、贺齐磕头，再次感谢救命之恩。江循说：“这里是土着的天下，田地基本上都是他们的，流落到岛上的人一旦被土着抓住，只有沦落为奴隶，没日没夜给他们干活，稍有懈怠，就会惨遭毒打，生不如死。我们当时流落到岛上的50余人，几年时间，要么病死，要么被打死，现在只有20多人还活着。” “整个岛上有多少人？”贺齐问。 江循摇摇头：“具体有多少人，恐怕谁也说不清，这个岛很大，却没有官府管理，只有一些部落。部落间偶尔还有战争，主要是抢地盘。我们这一带归泰依老爷管理。哦，这里的土着只有名，没有姓，泰依也只是一个声音，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泰依老爷算是这一带比较强的势力，有族人800人左右，奴隶300余人。” “这里除了他的族人就是奴隶？” “是。”江循痛苦地点点头，“奴隶由两种人构成，一是战俘，二是流落到这里的人。战俘的命运比我们更惨，白天强迫劳动，晚上要用绳子绑在木桩上，以防止他们逃跑。” “妈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公，有人的地方就有压迫。”刘辟是穷苦人出身，对欺压百姓十分痛恨，大声说：“干掉这个泰依老爷，太可恶了。” 贺齐点头：“这个泰依老爷不会自动让出他的地盘的，这一仗可能不可避免。” 江循赶紧说：“两位将军，泰依老爷一般会逼迫奴隶冲在前面，有没有办法放过前面的奴隶？” “这个有些困难，只能看看战场的具体情况才能决定。”刘辟问：“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往山区方向去了，泰依老爷认为你们只是在这里临时驻扎，过几天就要走的，所以打算在外面躲几天。” “那你为何没去？”刘辟问。 “你们来得太突然，走的时候场面混乱，我趁他们不注意，躲进了草堆。” 刘辟点点头：“你就先住下来，我们在修建临时住房，等他们来进攻的时候再说。” “你们不回会稽郡了吗？”江循怯怯地问。 “当然不回去，我们要在这里建一个县。你是商人，可以在这里为官的。”贺齐向江循招招手，“走，我带你见县令去。” 贺齐将江循带去交给县令既余恒。既余恒一听情况大喜：“好啊，我这里正缺人手，辟举你为商曹掾，如何？” “这个……这个……我想回家乡看看行吗？” “你成了官吏再回家，不好吗？”既余恒笑笑，“当我们的官很风光的，我相信你不会后悔。” “好吧，多谢县令大人厚爱。”江循只好答应，心想，不答应也不行啊，不依靠你们，自己也回不去。 …… 两天以后，一支打扮像乞丐的队伍耀武扬威地过来了。江循站在刘辟和贺齐旁边，指着远处一顶轿子：“两位将军，那坐轿子的就是泰依老爷。” 刘辟叹口气：“是不是这里从来没有被军队来打过，他们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妈的，让我的部队打这样的队伍，我都不好意思报战功。” “是啊，长时间封闭，让他们自以为天下都跟他们一样了。看他们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还趾高气扬的样子，可能还有些瞧不起我们吧？”贺齐笑道。 刘辟哈哈大笑：“那你说我们该怎么打？” 贺齐也笑了：“还怎么打，冲锋吧，打成什么样就怎么样了。” 刘辟看了看江循：“你跟着冲，用他们的语言大声喊，不想死的都趴在地上。” “诺。”江循答应。 刘辟叫人给江循穿上衣甲，递给他一杆枪，把江循带到前面。随着刘辟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冲锋。 “奴隶兄弟们，我是江循，是来救你们的，快趴在地上，趴在地上！”江循一边小跑一边喊。 可奴隶们还是懵的，没有人趴下。 贺齐跟在前锋队伍后面，大喊：“放箭！” 嗖嗖嗖的箭雨过去，前面很快倒了一片。江循大急，大骂：“狗东西的会稽同伴，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趴下，趴下，你们是傻子吗，你们想死吗？” 幸好有人听出了江循的声音，也大叫起来：“是江循，快趴下，趴下。”于是有的人开始趴在地上。 战斗自然很快就结束了，虽然有些护卫会一些武艺，但在刘辟的军队面前依然不堪一击，不久就全部被俘。上千人的队伍，被杀死400多人，俘虏700余人。 刘辟叫江循：“把奴隶带到后面去。”江循上前，带走了100多个“乞丐”，剩下的被押在一旁。 泰依老爷是个50来岁的老者，好奇地看着刘辟的军队，不过脸色难看，再也神气不起来，对刘辟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侵犯我们的领土？” 刘辟笑道：“我不是来给你讲道理的，这片土地我们要了，你们只能服从。怎么样，投降吧。” 泰依老爷看看自己的队伍，垂头丧气地问：“你们想怎么对待我们？” 贺齐笑道：“你是老爷，我们自然要优待你了，派人去，让你们的妇孺都过来，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 泰依老爷只得叫了两个人去通知躲在后面的妇孺。 俘虏有700人，怎么处置呢？刘辟、贺齐组织县衙官吏进行商议。贺齐建议，军队招兵200人，置换200兵为县兵；县衙招收100人为工人，参与建设。贺齐说：“这些人很难和我们融合，不宜使用过多，使用300人已经是极限了，但如果把他们留在岛上种田，说不定他们会跑到其他部落，又成为我们的敌人。所以，末将认为，将剩下的人送去番禺分配比较好，把他们放到珠崖各县分散安置，到了新的环境，说不定他们会转变得更快些。” 大家都同意贺齐的观点。县令既余恒说：“应该回去给州牧大人报告这里的情况，建议大人可以加快县城建设，尽快占领夷州。” 刘辟点头：“对，我们联合写个报告，可以告诉大人，夷州抵抗力量不是太大，我们的军队完全可以保证各县顺利进驻夷州。同时建议成立一支水军队伍常驻夷州，方便各县之间的联系。” “行，就这么办。” 第246章 化腐朽为神奇 第246章 化腐朽为神奇 九月初二，黄莺儿丫鬟田娟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是刘羿的第四子，刘羿取名刘泗。田娟儿是徐纹县聚星饭庄掌柜田世弘的侄女，当初黄莺儿找丫鬟时千方百计送进了刘府，现在终于修成正果，从丫鬟变成了小妾。田世弘早已成为合浦郡饮食商业掾，但是，合浦、南海、苍梧三郡的官家饭庄实际上都是田世弘组织修建的，也由田世弘负责管理。刘羿想，既然田世弘早已跳出合浦郡开展工作了，这次田娟儿生子有功，干脆直接擢升为珠崖州饮食商业从事算了。 田娟儿生产，田世弘一家不放心，都守候在卧室外面。现在，田世弘知道自己又升了官，比刘羿得个儿子还高兴。田世弘感慨地说：“我家几代人都从事餐饮行业，虽然挣了一些钱，可社会地位却十分低下。以前啊，一个普通的衙役都可以大闹我们的饭庄，我们还得不停赔不是。现在，因为有了大人，我们才能活得像个人样。大人，我们对你的感激之情，当真是发自肺腑。” 刘羿笑道：“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全大汉只有珠崖州的商人地位最高，你们生活在珠崖州，也是你们的运气。到现在，全大汉也只有我才敢启用商人为官。许多地方，执行的都是老规矩，一代从商，三代不得成公人。这意思你自然明白，一旦经商，别说为官了，想进衙门吃公家饭都不可能。” “是，所以珠崖州的商人都十分感激大人。” “都十分感激，不一定吧？你代表的是普通商人，自然会感激，可有些士家大族的商人就恨得牙痒痒的。为什么？因为我让所有商人都一视同仁了，他们的垄断地位没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的县令除了垄断盐铁，一般还会垄断粮食，甚至还要垄断赌场、青楼堂子，所以，各地的县令都是肥缺，甚至比郡府的许多官员都吃香，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县令的职位在皇宫西园要卖五六百万的原因。” “是的，大人不说，我都把这事忘了。”田世弘笑笑，“好像这些改变，大家都接受了，所以都懒得议论以前的事了。” “那是你们得了好处，所以都假装忘了，可有人没有忘。好了，不说了。”刘羿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对田世弘说：“你既然到了州衙，就要思考怎样把饮食变成一个产业，我不图你给我挣钱，只希望你能尽量安置一些女工。” 田世弘点头：“我们官家办饭馆，确实不能像私人开的饭馆那样赚钱，因为我们不能让伙计没日没夜地干活，薪资还比较高。” 刘羿笑道：“这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开那么多工厂？就是要让大家有活干，有固定的收入，这样，社会才稳定，并不是每个工厂都要十分赚钱。你想想，如果没有官府的工厂，那些私人掌柜就会觉得他们可以主宰员工伙计的命运，可以肆无忌惮地压榨员工伙计，最后社会矛盾会越来越尖锐。” “是，以前没有官府工厂的时候，哪个掌柜不是随便打骂伙计，现在，他们不敢，因为他们敢这样对待伙计，伙计就会跑，就会去官府开的工厂干活。” 刘羿点头：“对，但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经济学问题，我几句话跟你说不清楚。你记住一句话就行，官府控制的工厂，才是社会稳定的基石，而私人控制的工厂，不是。所以，我们必须牢牢控制经济命脉，提高百姓在官府工厂中的就业率，珠崖州才能稳固发展，不会出现大的动荡。” “嗯，下来我抓紧培养一批厨师，在一些条件好的地方多开一些餐馆、旅店。” “好的，包括舟山群岛，你们过去看看，说不定生意比这边还好。” “嗯，我会尽快过去。” …… 九月初三，刘羿在番禺饭庄大摆筵席，请大家吃猪肉。除了州衙、县衙官吏，刘羿还请了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军官培训学院和农业培训学院的学员以前来品尝。刘羿为此宰杀了三头猪，亲自指挥厨师操作，从宰杀、去毛到清洗，一道工序一道工序的指挥。最后，当回锅肉的香味飘满饭庄的时候，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聚集到厨房边议论纷纷，终于明白了刘羿推广养猪豚的原因。 徐纹有许多佐料，什么生姜、花椒、胡椒，加上徐纹豆瓣，有这些东西，炒出来的猪肉自然香味扑鼻，让人食欲大增，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餐美食。别驾从事冼岱感慨说：“谁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吃的猪豚肉，居然这么好吃。” 刘羿点头：“大家不愿吃猪豚肉，一是农民们把猪豚养在粪坑旁边，大家觉得脏；二是猪豚没有经过阉割，长不大，肉还有骚味；三是烹调技术不行，缺少佐料。” “是，大人总能化腐朽为神奇，下官当真佩服。” 吃罢午饭，刘羿说：“趁此机会，我给大家讲讲话。”大家一听都赶紧去了会议大厅。 刘羿说：“刚才别驾从事冼岱说我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这话讲得好，我们的官吏，我们的学子就是要学会化腐朽为神奇，这才是我们的本事，这才是我们要追求的目标，否则，要我们何用？今天，我把农业培训学院的学子们找来了，现在就说说你们，让你们明白怎样会化腐朽为神奇。” 刘羿让这些学子们到前面来。刘羿说：“你们这一期有100学子，需要重点研究的课题就是如何制作农家肥，通过堆肥的方式，把城市垃圾变废为宝。你们都知道，现在，我们的县城都发展很快，大多数县城人口超过一万，有的县城超过三万，这么多人口，每天都要产生不少垃圾，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滋长蚊虫、苍蝇，就会让我们居住的人生病。因此，把城市垃圾变成肥料，既是改善我们环境的需要，又是提升土地肥力的需要。现在，我大概给你们讲讲堆肥的方式，也让你们学会另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 刘羿说完，挂出几张图，分别介绍了几种堆肥方法。 第247章 斩杀两县令 第247章 斩杀两县令 刘羿说：“我们现在有35个县，等到你们明年毕业时估计有接近40个县了。你们毕业后，每个县去两个人，创建一个堆肥厂，为农民生产肥料，帮助农民增产增收。剩下的20余人留在学校当教授。这一届主要是制作肥料，下一届主要是研制良种，再下一届主要是研究蔬菜种植。总之，每年突出一个重点。以后，各郡县田曹官吏也主要从你们这些学子中选拔，让我们的田曹官吏真正懂农业知识，真正对农业生产有帮助。要不然，像现在的田曹官吏除了会丈量土地，什么都不会，这样的田曹对百姓有什么用？坐在衙门，像个没用的菩萨。” 刘羿讲到这里，许多官吏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刘羿有意让大家议论一会儿，接着说：“各位官吏，今天本官讲的话，就是一个信号。现在，我们的官吏没有那么缺了，我们对官吏就有了新的要求。要求你们不仅要有文化知识，还必须有专业知识，田曹官吏必须懂农业，水曹官吏必须懂水利，金曹官吏必须懂财务，以后选拔官吏分为两类，一类突出治理能力，一类突出专业能力。我们要选拔一批有专业能力的人走上重要岗位，使我们珠崖州发展更快一些。”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读一读书啊？”一个官吏问。 “读书只是一种途径，平时你们可以在工作中自学，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大家照样可以快速进步，照样可以成为专业人才。” “嗯，明白了，就是边干边学。” “对，即使读了我们的专业学院，也只是学了一些基础知识，也需要在实践中继续学习，否则，照样会被淘汰。总之，我希望在珠崖州掀起学习的风气，大家有空都学一些东西，不要动不动就喝酒聊天，浪费大好光阴。” 刘羿讲完，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都分别做了讲话，不外乎继续强调学习的重要性，并表示要带头学习，争取做一个活到老学到老的榜样。 …… 接下来，刘羿去每一个学院都上了一两天课，传授一些新的知识。在官吏培训学院，刘羿讲了公田对社会稳定的重要性，要求各县大量开垦公田，严格公田管理，安置更多的无地农民，尤其是移民、难民。刘羿说：“珠崖州不允许大量兼并土地，不允许出现占地过多的大地主，一个县至少要有一半以上的土地归农民所有，这样才能保证多数人有饭吃，不造反。” 在军官培训学院，刘羿继续讲各兵种的联合作战，并且叫兵曹从事高顺组织军官集训20天，学习联合作战的阵法。在会计培训学院主要讲财政监管问题，刘羿说：“你们这一批学员毕业后全部分配到督邮系统，负责对各郡县资金使用情况进行清查，避免出现大的贪官。”在木工培训学院，刘羿讲了三天，主要是讲现代家具的概念。 刘羿讲课自然听的人很多，官吏、军人、商人、匠人都去了，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学习的机会。刘羿发现弟弟刘昀也在听课的人里面，刘羿问：“你不是在陪刘晔吗？” 刘昀笑道：“他留在徐纹了，他说他要和木轨车研究教授郑夏一起研究木轨车，等到通车以后再回来。” 刘羿哈哈大笑：“这刘晔，只要有新鲜东西，他就走不动路了，就让他在徐纹呆着吧。” 刘昀说：“哥，我也想在番禺修一条，通到港城，行不行？” “当然可以，不过可以缓一缓，你先去矿山推广。你想想，如果矿山有了木轨车，要节省多少劳动力？” “对，我这就安排，先在矿山修。” …… 徐晃派斥候回来报告了曲江岳氏家主岳邛投降珠崖州的情况，刘羿看了报告，一脸古怪，骂道：“他妈的，这算不算识时务啊？” 刘羿叫来白风，问：“龙川县和谢沐县那两个岳家子弟现在在哪里？” “还关着呢。” 刘羿把徐晃的报告给白风，白风看完惊愕地说：“这岳老头，当真会见风使舵，那这两个家伙还杀不杀？” 刘羿摇摇头：“见风使舵可以，但涉匪却不行，尤其是做了我们的县令，涉匪更不行。这老头居然跟着徐晃过来了，真是稀奇，以为可以在我这里捞点好处。这样，你让那两个狗官受刑不过，自杀好了，这样也算给这老头有了交代。” “好的，我马上去办。” “他们明天就到了。记住，那两个狗官早就死了。” “是。他们抵死不招，抓住他们几天就受刑不过，死了，到时候大人骂我一顿就是。” “好吧，抓紧办。” 第二天下午，徐晃带着岳邛到州衙拜见刘羿。刘羿把他们带到会客室，热情接待。刘羿说：“老先生生逢乱世，能果断决策，实在让人佩服啊。” 岳邛恭敬地说：“以前对州牧大人了解不够，才多有冒犯，幸亏老夫打听及时，才赶紧悬崖勒马，给大人造成了伤害，老夫十分惭愧，还望大人原佑。” 刘羿笑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向前看，一切从新开始。” “多谢大人，以后我曲江岳家一切以玄德大人马首是瞻，跟随玄德大人建功立业。” 刘羿点头：“可以，但丑话说在前头，组织土匪的事不能做了，这是百姓最痛恨的事情。” “一切都听大人的，大人叫怎么做就怎么做，绝不会再惹大人不高兴了。” “好。”刘羿大笑，对书佐说，“番禺饭庄宴请岳老先生。” “多谢大人。只是……只是，老夫能否见见岳骏、岳揾两个侄儿？” “当然可以，既然大家以后是一家人了，当然不能再羁押两位县令了。”刘羿对书佐说，“把珠崖卫统领白风给我叫来。” 一会儿，白风就跑来了。刘羿说：“白统领，把岳骏、岳揾放出来，陪老先生一起吃饭。” 白风一听，脸色大变，喃喃说：“完了，完了。大人，下官该死，下官御下不严，这个……这个……” “到底怎么回事？”刘羿厉声问。 “这个……这个……两位县令受刑不过，已经死了。” “什么？”刘羿和岳邛都大惊失色。 第248章 融合策略 第248章 融合策略 “我可怜的孩子啊！”岳邛突然老泪纵横，“你怎么能让他二人屈死狱中呢？” 白风低着头：“是下官立功心切，是下官鲁莽了。” 岳邛抬起头，盯着刘羿：“大人，岳骏、岳揾是岳家两个优秀的人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希望有个说法。” 徐晃突然厉声问：“你想要什么说法？一个县令居然敢勾结土匪，扰乱地方，你还想要说法？你若敢对大人不敬，就放马过来试试？” 见徐晃发怒，岳邛也不敢硬气了，岳邛心想，在绝对强势的武装面前，还能讨要公道，那不等于找死？于是小声说：“痛失两贤侄，心情激荡，望将军息怒。” 徐晃脸色稍缓，沉声说：“在你投奔州牧大人之前，我们都是敌对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杀你两个人，你只能自认，有什么好说的？” 岳邛叹口气：“罢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从头开始，以后还望大人多关照。” 刘羿点头：“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过去的恩怨就此了结。老先生有何要求只管说。” 岳邛点头：“珠崖州发展迅速，有目共睹。岳家也想跟随大人，从此走正道，还望大人酌情安置岳家子弟。” “可以，老先生给一个名单，本官酌情考虑。” “那就多谢大人，老夫带了六个子弟来，这是名单和简历。” “嗯，让他们先住下，我找时间见见再定。” …… 第二天早上，徐晃详细汇报了这次到曲江县的整个情况，刘羿听完，说：“既然还有500兵，那就把苍梧郡罗定县成立了。”刘羿指着舆图，“你看，这里拥有广阔的平原和独特的盆地性气候，是种粮食的好地方；周围是山区，矿石资源也很丰富。我先看看岳邛带来的六个人有没有人才，你举荐一个县尉。” 徐晃说：“举荐百夫长徐敬忠，是我徐家堂弟，今年初我派人回老家接来的，经过大半年训练，还算不上好的将领，但末将保证，无论武艺，还是治军，做县尉还是能胜任的。” 刘羿点点头：“行，就他吧，但不能500人都是新兵。” “我用以前的兵置换300人。” “好，你先去吧。” 徐晃走后，刘羿分别召见了岳邛带来的岳家子弟，对其中两人比较感兴趣，心里有了大致安排。于是刘羿打算把苍梧郡的太守也一起任命了，决定擢升苍梧郡郡丞费钦为苍梧郡太守，任命苍梧郡督邮王玄为苍梧郡郡丞，擢升日南郡比景县县令冯二新为苍梧郡督邮，擢升日南郡比景县县尉秦冬生为比景县县令，擢升比景县算盘厂主事陈建生为县尉。 决定成立苍梧郡罗定县，擢升合浦郡珠城县主薄植鸿（珠崖州户曹长史植瑜亲戚）为罗定县县令，任命珠崖州水曹书佐韦继同（韦昌辉二儿子）为罗定县县丞，辟举岳诚（岳邛带来的岳家子弟）为罗定县主薄，擢升徐晃营百夫长徐敬忠（徐晃堂弟）为罗定县县尉。辟举岳新（岳邛带来的岳家子弟）为珠崖州水曹书佐。 任命完，刘羿叹了口气，对功曹长史虞国说：“发展到现在，就不得不照顾一些关系了，但不能形成惯例。” 虞国摇摇头：“这些都不能算是大人的关系，只能说大人是在平衡官吏间的关系罢了。”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合浦、苍梧两郡有了太守以后，我只负责任命县令和县尉选拔任命，县丞、主薄就让郡守推举比较好，也让各郡有些用人权，但任命必须由州衙任命，而且要监督，不能只照顾关系，你们功曹要把关，发现问题及时就正。还有，岳邛带来的另外4个子弟，你们功曹安排到郡县去。” “诺！”虞国答应。 …… 九月十五，夷州500多移民到了，刘羿亲自赶到码头，看望夷州来的土着。刘羿对今年抽出来专门负责安置工作的户曹长史植瑜说：“这些人和我们语言不通，不懂我们的文化，安置起来有些困难。但又一定要安置好，为我们以后占领林邑国、珠崖岛做准备。” “这些地方的人也要安置？”植瑜问。 “那当然，林邑国也罢，珠崖岛也罢，占领并不困难，难的是占领以后的治理。一般来说，当地人肯定是不服的，如果不考虑移民，内乱就会不断，所以移民是比较好的选择。但这些移民怎样才能和我们的人融合，怎样才能认可我们的文化，需要我们好好摸索总结。” “那这一批人该怎么安置呢？” 刘羿想想：“安置一些劳动力去盐场和矿山，但要有人带去，尽量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剩下的人组成几个村庄，告诉县里，要有人专门管他们的生活，教他们开荒种地，安排好救济，保证他们不缺粮。” “诺！”植瑜点头，“我让人跟踪这些人，让他们尽快适应我们这里的生活。” 刘羿说：“还可以有意安排他们的人和这里的人通婚，用这种方式融入当地社会最快。同时，通知海上运输船，可以给夷州送一些移民过去了，也让其他人融入夷州开发，我们这边也组织一些商人和工匠过去。” “好的，我抓紧安排。” 刘羿点头：“你记住一个大原则，就是社会要大融合，通过移民，通过安置难民，让各种民族、部落和家族分散开来，尽量杂居，再实现和睦相处，这样，一方面可以削弱部落和家族的势力，另一方面，可以强化地方政权，这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之道。” “对。”植瑜兴奋地说，“各种人群间差在一起，谁想发动叛乱都不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是没那么容易罢了。当然，要真正让百姓不叛乱，关键还是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否则，这些人群虽然不同宗同源，但他们还是可以联合在一起的。” 植瑜点头：“道理是这样，但大人的策略，至少比朝廷现在一味怀柔的政策好。” “怀柔确实要有度，好处给多了，他们反而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天给少一些，反而成为他们闹事的借口。” 不过刘羿有一个观点，真正的长治久安，关键在于文化大同，一个地区如果让某种文化占据主流，这种文化天然就有了排它性，叛乱也就成了必然的结果。要避免，就要不断进行文化融入，融入的文化越杂，地方反而越稳定。 第249章 女茂才 第249章 女茂才 刘羿看了夷州驻军统领刘辟和泰北县县令既余恒的报告，想了一下，转给州衙相关官吏传阅，让他们提出自己的意见。很快，大家都统一了意见，就是加快夷州开发速度。 九月二十，刘羿再次给官吏培训学院、军官培训学院的学员做报告，主要讲夷州的事情。刘羿对着一张用丝绸绘出来的大地图，讲了夷州的面积、地势、气候、特产和自然资源，当大家知道夷州岛比珠崖岛面积还大，而且三分之一的土地可以做耕地的时候，大家都十分惊叹。 刘羿说：“现在夷州非常落后，因为缺少铁器，基本上还处于刀耕火种的时代，土着估计也只有两三万人，少得可怜，大量的土地闲置，正好等着我们去开发。” 有学员问：“大人，既然有那么好的自然条件，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去开发呢？” 刘羿笑道：“根本的原因是船。岛上有人过去，那是因为台风把他们的船吹过去的，他们是自然灾害的幸存者，不是移民过去的。我们之所以敢去开发，是因为我们的船可以自由出入夷州岛。有了这个前提，我们才敢去开发夷州岛。但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可以自由出入海岛，其他人暂时不能，所以我们可以新建房屋，开发土地，城墙以后慢慢建，这样可以迅速实现海岛开发。” “对，这样好的地方，我们愿意去开发。”一些学员激动起来。 刘羿点头：“好，愿意去的可以报名，我们根据实际情况选拔官吏。” “好，我们报名。” …… 接下来几天，夷州成了大家议论的中心，不少人都给刘羿建议快速夷州开发，官吏培训学院和军官培训学院30余人报名愿意到夷州任职。刘羿本打算慢慢开发夷州的，现在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干脆，一次性把夷州开发了？”刘羿有些心动。 九月底，刘羿让信鸽营军侯胡简传令，各郡太守、郡丞、督邮，驻军统领，各县县令，冬月十五到番禺开会，研究夷州开发策略和明年工作重点。 这是刘羿第一次召开珠崖州高级别官吏会议，各地接到飞鸽传书后，都开始安排起程。 今年的茂才推举各郡也报了上来，仍然和去年一样，30名。这是推举本州人才的主要渠道，对推举的名单，刘羿原则上不反对，反正本土人才需要培养。刘羿拿着别驾从事冼岱送来的名单，突然想到印刷教授兼领印刷厂主事范玉婷，刘羿说：“我们印刷厂主事天天和文字打交道，自然应该是要举荐为茂才的。今年就增加一名女茂才，让大家明白，不管男女都可以当茂才，这样可以鼓励女子读书。” 冼岱笑道：“好，我们就来开大汉先例，让那些一天教女子三从四德的老夫子们吐血去吧。” 刘羿哈哈大笑：“对，再给他们一个告状的理由，免得朝廷的大臣们一天找不到弹劾我的东西。” “你不怕再被罚几年俸禄？” “俸禄，我从当官以来，有人想到给我发俸禄吗？”刘羿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 十月初五下午，黄莺儿第二胎顺利出生，可又是一个女儿。黄莺儿一听到稳婆的报告，就大哭起来，刘羿只得赶紧进去安慰。黄莺儿拉着刘羿的手：“相公，我前世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总是不能生儿子？” 刘羿笑道：“胡说八道，这个世界就得有儿有女，要是大家都不生女儿，以后的人不是就没有媳妇了？” “可我想要个儿子。” “担心什么？你还年轻，以后生他十个八个的，总有两个是儿子。” “呸，什么十个八个？我又不是猪豚。”不过黄莺儿想想也收了泪，“罢了，我再生，就不信生不了一个儿子。” 刘羿捏捏黄莺儿的手：“你现在有经验了，怀孩子还不容易？” 黄莺儿想想也对，点头道：“反正你得多来我这里。” “没问题，你多学几种姿势就行。” “呸。”黄莺儿脸一红，“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刘羿见黄莺儿心情好转，就不再多说，叹了口气：“好了，我去看看费娇吧，每次有人生孩子，她都会调眼泪。” 黄莺儿点头：“去吧，我们几姊妹，就她没怀上了。” …… 刘羿来到费娇卧室，费娇果然坐在梳妆台前抹眼泪。刘羿知道，现在这种时候，讲什么都没用，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刘羿轻轻进屋，把房门关上，走到费娇身后，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费娇推开刘羿的手：“你去找别人吧，我现在心情不好。” 刘羿笑道：“你没有生过孩子，和你在一起，跟和她们在一起感觉不一样。” 费娇皱皱眉：“有什么不一样？” 刘羿对着费娇耳朵说了一阵，费娇红着脸：“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发誓是真的。” 费娇想了想：“好吧，只要能让你喜欢，怀不上孩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刘羿见费娇春心萌动，就抱起费娇，把她放到了床上。 …… 刘羿和费娇出来，天已经黑了，大家一起吃晚饭。小妹刘钰说：“大哥，你还没给小侄女取名字呢。” 刘羿想了想：“大女儿叫刘瑛，二女儿就叫刘瑜吧。瑛瑜的意思就是人间的美玉。” “好，名字好，寓意也好。”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道。 弟弟刘昀自从擢升为工曹长史后，越来越忙，经常在各郡县工厂视察，今天也没有在家。 刘钰问：“二哥现在老不在家，他到底在忙什么？” 刘羿解释道：“现在工厂那么多，光是炼铁厂就有5个，炼铁炉已经有十几个；盐场也有5个，还有熏鱼厂、糖厂等等，不忙就不对了。” 刘钰想想：“我马上就14岁了，我也要像二哥一样，去管几个工厂，不能天天呆在家里了。” “你不是在女子学堂当教授吗？” “天天教这些小女孩没意思。” “那你也去印刷厂，以后还可以编书。” “好啊，大哥，我以后就给你管印刷厂，多印一些书出来。哈哈，流芳百世的事情，我愿意做。”刘钰高兴地叫起来。 “可以，但现在先去当学徒，学会工艺，还要学会管人。” “行，什么时候去？” “你想去，我明天就找人带你去，但要虚心学习啊，不能耍小姐脾气。” “知道了，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第250章 陶瓷业 第250章 陶瓷业 印刷厂主事范玉婷获得女茂才，在番禺又掀起有一阵风浪，一些读书人专门跑到印刷厂门口去偷看这个大汉第一奇女子。范玉婷进出印刷厂，都有学子上前拜见，并送上自己的文章、诗词，美其名曰请茂才大人斧正，实际上就是希望目睹范玉婷风采，看看能否得到女茂才青睐。当然，一些人也在悄悄打听范玉婷的婚嫁情况。当得知范玉婷的夫君竟然是番禺一个商家掌柜的时候，许多人都深感惋惜，感叹范玉婷自甘堕落。有一个观念在华夏文人心中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商人就是个做买卖的，虽然在珠崖州不属于贱业，但始终是下等人的职业，和没文化的匠人划在同一个档次。 范玉婷娘家、夫家知道这事以后，都十分愤怒。两家一商量，决定家里的作坊、商店都不要了，全部捐给州衙，只求能够让范玉婷的丈夫进入衙门，成为一个官吏，免得一些人觉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十月初八，范玉婷带着范家父母和夫家父母、丈夫梁驹来找刘羿，两个管家抱着许多工坊和商铺的地契资料。 刘羿知道情况后，忍不住苦笑，对商人尴尬的地位深感同情。刘羿带着功曹长史虞国一起到会议室，两家都赶紧致礼，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刘羿笑道：“不要太客气，你们说说各家的情况，有何要求？” 梁驹父亲梁家贵说：“我们两家都是做陶瓷生意的，世代交好，相互护持，梁驹和范玉婷从小定亲，又一起读私塾，长大后给他们完婚，现有一儿一女。但范玉婷一直不喜女红，颇有男子豪迈性格，珠崖州开办女子学堂后，一定要去学堂当教授，我们也觉得这是造福后人的大好事，都不反对。后来州牧大人起用她为印刷厂主事，还官居七品，可把我们高兴坏了，两家都大办宴席给予庆祝。这次被举荐为茂才，更是我们两家光宗耀祖的大事，我们自然感激不尽。可有些人看我们不顺眼，说我儿子梁驹一个小商人，也敢娶女茂才，简直有辱斯文。我们两家为此都很难受。现在，我们一致决定，捐出两家所有陶瓷作坊、商铺，大约值800万钱，望大人体察我们的苦心，只求给我儿梁驹谋一个小小职位，哪怕做个小吏都可以，免得世人闲话，恳请大人成全。” “恳请大人成全。”范家父母也起身恳求。 刘羿压压手，示意大家坐下，对范玉婷说：“你是珠崖州茂才，还是七品官，你就站在我的角度，说说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范玉婷想了想，娓娓道来：“大人从做徐纹县令开始，就致力于工商发展，目前已为珠崖州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但我大致了解大人发展的产业，主要集中在盐铁、食品、矿业、建筑等方面，最近又涉猎制糖、造纸等行业，但一直没有涉猎制陶业，而南海郡制陶业一直比较发达，所以建议大人以我家和夫君家制陶技术为基础，趁机进入制陶产业，为增加海外贸易打基础，此建议望大人定夺。” 刘羿哈哈大笑：“行，听从范玉婷建议，珠崖州官府正式进入制陶业。范玉婷分析得很对，我这几年一直在粮食深加工方面做文章，一是人吃的粮食，包括制糖、制盐，都和人的饮食有关。这是第一种粮食，大家都懂，我不多说。第二种粮食就是钢铁，这是工业的粮食，有了钢铁，才有制造业，经济才能真正腾飞。在这方面你们现在认识还不深，可以理解，以后就明白了。当然，我们的钢铁才刚刚起步，现在还只有铁，没有钢，以后的路还长得很。你们记住一个原则，那就是一个地方要稳定、要发展，必须要抓好这两种粮食，缺一不可。好了，大道理就讲到这里，再说陶瓷，在我们的生活中，陶瓷是一种常用的生活日用品，百姓需求很大，但我以前没有太关注这个产业，是想让民间作坊自由发展。但现在既然有了你们两家的加入，发展制陶产业就有了契机。不过我需要的不是南海郡现在生产的这种陶瓷，严格说你们生产的东西还只能算陶器，不能算瓷器，离真正的陶瓷还有一段距离。而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追求高端，我做产品，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大汉最好的。我对珠崖州生产的产品，都是这样要求的，这一点你们应该也知道。” “知道，知道，现在珠崖州生产的都是大汉最好的产品，这也是大汉许多商人云集珠崖州根本的原因。”梁家贵称赞说。 “所以，陶瓷也要做大汉最好的陶瓷。” “可是……”梁家贵犹豫了一下，“我们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出更好的陶瓷。” 刘羿笑道：“你们不知道，我知道，我师傅给我讲过这方面的知识，你们把核心的工匠集中起来，我给他们上上课。”刘羿知道，景德镇的陶土是大汉质量最好的陶土，但南海郡的陶土质量也不差。关键是，我自己的工艺肯定比景德镇现在的工艺好。 “好，好，如果能做出大汉最好的陶瓷，我们这一生再苦再累都值了。” 刘羿笑笑，知道这些匠人的心思，如果能学到新的工艺，他们是不惜代价的。于是说：“这样，你们的作坊官府收了，商铺你们自己经营。辟举梁家贵为南海郡陶瓷工业掾，官居七品，进入郡府办公，至于陶瓷厂主事，你梁家贵自己任命就是。” “多谢大人恩典。”梁家贵大喜谢恩。 刘羿点头，对范玉婷说：“顺便说说你的印刷厂。现在，你们在印《算术》，可是，你们不能只印一本书，你们得准备印刷第二本书了。” “是有这个打算。”范玉婷说，“只是印什么，大家争论不休，有人认为应该印经书，有人认为应该印一些适用的技术。” 刘羿想想说：“先印一本启蒙教材，叫《看图识字》，就是请人画一幅画，下面标注汉字，比如画一头牛，下面标注‘牛’字，大家看到这幅图，就记住了这个字。” “好，这个确实对儿童读书有帮助，我这就找人来编。” “不仅仅是儿童，一些成年人想学认字，也可以买去自己学。” “对呀，现在许多人能吃饱饭，就想学认字了，这本书肯定畅销得很。”范玉婷兴高采烈地说道。 第251章 官风与勤俭 第251章 官风与勤俭 刘羿学过一些陶瓷生产知识，知道瓷器是由陶器发展而来的，大约在商代，华夏祖先就已经能够烧造陶器。而瓷器的成功烧造，却要到东汉后期，也就是刘羿穿越的这个时期。只是这个时期烧制的瓷器还比较粗糙，后世把它称之为原始瓷器。而陶器、原始瓷器、瓷器三者之间在工艺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关键的区别在于温度。温度在700至1000度时烧出来的叫陶器，温度在1000至1200度时烧制出来的叫原始瓷器，温度超过1200度时烧制出来就是真正的瓷器了。不过东汉时期只有青瓷和黑瓷，要到两晋南北朝以后才有白瓷。当然，这里所说的青瓷、黑瓷、白瓷，并非是完全单指一种颜色。青瓷里面包含了青绿、青黄、青褐、青灰等；黑瓷里面包含了褐、酱等；白瓷也有可能略黄或略青。华夏历史上把瓷器颜色变化说得很神秘，但作为现代人的刘羿十分清楚其中的原理，那就是釉料中铁的含量。如果釉里面铁的含量低于1%，烧出来就是白瓷；1%在3%之间，就是青瓷；超过4%，那就是黑瓷了。不过刘羿现在不打算在青瓷、黑瓷、白瓷上做文章，只要烧制出真正的瓷器就行。这样，要解决的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升温度。但这个问题对刘羿来说也不复杂，只要将现在的柴窑改为煤窑，即用煤为燃料，窑温自然就上去了。 刘羿又进戒指空间的书屋看了看，发现陶瓷工业普遍推行的煤窑叫倒焰窑。这种窑在华夏陶瓷工业中使用最久，也是普遍使用的一种间歇式火焰窑，它与东汉目前大家使用的直焰式立窑相比，大大延长了火焰在窑内的流动距离和停留时间，使窑内温度快速升高并分布均匀，且窑体尺寸可大可小，能适合各种尺寸的坯体烧成，加上建造比较简单，现在的条件完全能够办到。刘羿想，这就是后面要推广的煤窑了。 厘清这些思路，刘羿写下了基本原理，画了一些结构示意图，就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反正下来把知识传授给梁家和范家，至于具体的探索与实践那就是这两家的事了。 …… 现在，刘羿要抓紧筹备的是冬月十五珠崖州首次召开的高层官吏会议，到底要解决哪些问题？刘羿想，夷州的开发肯定是重头戏，排在第一；如何应对后年（184年）三月的黄巾起义，这也是重要的事情，自然要排在第二。还有就是扬州南部的接收问题，得排第三。还有吗？地方治理应该抓什么？ “得抓抓官风和勤俭。现在，刚刚吃了两年饱饭，享乐奢侈之风就抬头了，真是不知死活！” 刘羿把珠崖卫统领白风找来，问白风：“从你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有没有享乐奢侈和以权谋私的典型？” “特别突出的人没有发现，但凡是在当地为官的县令对家族生意都有比较多的照顾，比如合浦郡椹川县县令陈承，他的家族本身是合浦郡最大的木材商人，而造船厂在椹川，所以椹川县需要的木材就特别多。陈承当县令不到两年，就基本垄断了椹川县的木材买卖，当然，是暗中垄断的，外人并不清楚。总之，其他人要在椹川做木材生意，必须得到陈承家族的首肯，否则就会遇到各种捣乱，运输船也很难调到。他本人也很会敛财，一共娶了八房妻妾，今天为这个妻妾过生，明日给那个小儿办酒，公开收礼，搞得许多下属和商贾怨声载道，却又敢怒不敢言。” “妈的，这个陈承，本是合浦郡的户曹掾，是合浦郡主薄来达、督邮张奕共同举荐，才起用为县令的。哎，也怪我没有把好用人关。” “这怎么能怪大人呢？说不定他们在举荐时就有私心，大人只是一时不查罢了。” 刘羿叹道：“我一直抓住县令这个职位不放权，就是不想用来做人情，但有时候我自己还是坚持得不好。这也给我敲了一个警钟，其他职位可以给他们做做人情，但县令这种主要岗位不行！哎，不能心软啊。” 白风点头：“其他倒是没有发现过分的人和事，不过娶妻妾、办酒这些事在衙门官吏和军队里都比较突出，是应该提醒一下了。现在这些官吏和军官都上任不久，还不敢做得太过分，但如果不抓，以后和其他州郡的官吏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抓，下决心抓，这次会议作为一个重要内容。另外，陈承到了番禺，立即抓起来，看看他的八房妻妾是怎么娶的，有没有威逼胁迫的内幕。还有，他的家族生意有没有违法犯罪的情况，先摸清楚再处理。但是，不管情况如何，这个县令都要换人了。” …… 时间回到八月。刘晔到了徐纹县，立即就被徐纹的木轨车项目所吸引，被木轨车的奇思异想所震惊。刘晔当场决定不再走了，要留在徐纹，于是对刘昀说：“我要留在这里，参与木轨车研究开发，你不用管我，有事自便。” 刘昀笑道：“你是我大哥的将作少监，想留在这里自然没问题，我给县里打好招呼，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我自己要去钦英县看看炼铁厂的情况，就不留在这里陪你了。” “去，去，不用管我。”刘晔向刘昀挥挥手，就跟木轨车研究教授郑夏到工地去了。 刘昀摇摇头，莞尔一笑，心想，这些搞技术的，都一个德行，见到喜欢的新鲜事物，就走不动路了，就要不顾一切的去搞清楚。 在三国历史中，刘晔投靠了曹操，为曹操手下谋士，在谋士群中排在后面，但发明创造却能排第一。他先后发明了冲车、井阑等攻城器具，为曹操攻城略地做出了重要贡献，后来，又发明或者改良了各类水车，在水力运用和农田灌溉方面也功不可没。从刘晔发明的各类物品，我们不难看出，刘晔的研究方向应该是制造业，或者说这方面有特殊爱好，所以，现在刘晔见到木轨车，立即兴趣盎然，激动不已，就不难理解了。 第252章 身世的猜测 第252章 身世的猜测 刘晔一扎进木轨车研制，就废寝忘食，对每一个部件都进行了重新调试，并迅速对木轨和木轨车辆做了一些小改进，工程进度和生产进度也同时加快，到十月十五，终于实现了全线通车。 这一天，徐纹官吏、商人和百姓都来到徐纹车站和三墩码头车站，随着刘晔一声令下，两个车站的数十辆马车开始启动，一辆接着一辆有序地走向目的地。第一次发车所有车辆都是空车，到达目的地后，开始装货，回来时就是重车了。这时，人们发现，一辆木轨马车可以拉两三千斤货物，一匹马拉起来轻轻松松。看到这种场景，许多人都欢呼起来。尤其商铺老板更是激动不已，心想，这得节省多少人力，降低多少成本啊？ 这时，载人的木轨马车来了，一共10辆。刘晔说：“每辆车只准上15个人，大家自觉排队。” 县令陈宏带着15个县衙官吏上了第一辆车，其他人就凭排队顺序上车了。陈宏坐在车上，感觉又快又平稳，十分感慨，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这辈子算运气好，有了刘羿这个州牧大人，才让我们体验到了一些前人没有的东西。” “是啊，我现在就想多活几年，看看后面还有什么新东西。”一个五十来岁的书吏说。 “哎，看看现在的变化，我这个老夫子也要给刘羿大人大唱赞歌了。”陈宏是县学堂教授出身，想到以前对刘羿的作法颇有微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县令大人说到这里，我也说几句。你们说县学堂那些老夫子真的是眼睛瞎了吗？百姓欢天喜地的场面他们视而不见，天天说今不如昔，当真是今不如昔？” “我看是他们良心被狗吃了，不希望看到徐纹百姓生活变好。” “应该把这种人赶出县学堂……” 大家一路聊着，车子已到了徐纹三墩码头。陈宏说：“县城到码头算是通车了，从今天起就开始正式运行。我们马上回去，商议这条线路的管理问题，不能让线路发生混乱。还有收费怎么收，也要定一下。” “好，大家立即回去商议去。我建议县里投资，将线路延长到海康镇，如果椹川县同意，直接延长到椹川。”县丞王进宇说。 “同意。” “同意这个提议。” 大家纷纷表态。陈宏笑道：“那还回去研究什么？你们都商议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提议，将木轨车管理划归商曹，由商曹安排人接管。大家以为如何？” “同意。”大家纷纷表态。 …… 话说七月十五，吏部郎中来裕在朝会上弹劾刘羿私设县城，收买难民，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谁知搜罗的罪名不但没有扳倒刘羿，反而激怒了皇上，被皇上罢免吏部郎中之职，降为200石，贬往珠崖州，交刘羿安置。来裕找了不少人求情，希望皇上收回成命，可皇上铁了心就是不答应。拖了一段时间，来裕不敢抗旨，只得拿着被贬的圣旨，磨磨蹭蹭地来到珠崖州。不过也没敢直接到番禺，而是先到合浦拜见家族叔父来达，请来达在刘羿面前美言美言。 来达在书房接待了侄儿来裕，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来达久久看着来裕，疑惑地问：“刘羿远在南方边陲，和来家并没有冲突，也没有威胁到来家，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弹劾刘羿呢？” 来裕无奈地摇摇头：“是家主的意思。家主说，我这吏部郎中想出头，就要找一个垫脚石，弹劾刘羿还可以讨士族喜欢，拉进与士族大家的关系。” “错了，错了。”来达也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想想，近两年来，多少士族大家子弟联合起来弹劾过他，可对他有什么影响吗？没有，不仅没有，甚至还成全了他，你们弹劾一次他升官一次，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此人离经叛道，不尊重世族，按理说很容易扳倒，可就是办不到。”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来达用指头敲了敲桌子，“是因为他的身世，此人一定有特殊的身份。” “身份，他不就是徐纹一个小地主吗？” “小地主？一个小地主可以在三年时间从县令升到州牧？一个小地主能让皇上给他赐字？一个小地主会有锦衣卫中郎将与他结为兄弟？一个小地主会在皇宫有师傅？” “皇宫有师傅，他怎么可能在皇宫有师傅？” 来达叹口气：“所以我们都被一些表象迷惑了，以前我也上了当。三年前，士燮告诉我，说刘羿自称南阳张家子弟是冒充的，张家根本不认。结果呢，人家张家少主张仲景亲自到徐纹，公开了他和刘羿的师徒关系。据说张仲景还在私下表示，刘羿的真实水平并不比他差，他和刘羿也只是半师半友，刘羿的真正师傅是在皇宫大内，而且刘羿的那个师傅比他高明十倍不止。” “哎，我们都上当了，得到的消息全是假的。”来裕眉头紧锁，“那么，这刘羿到底是什么人？” 来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基本能够肯定地说，他是皇上的亲弟弟或者很亲的堂弟。” “你说什么？”来裕一下跳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来达压压手，示意来裕坐下。来裕还是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平息心情，坐了下来。 来达说：“我没有证据证明，但坚信这个结论。” “可是，他为何要隐瞒身份呢？”来裕还是很疑惑。 来达说：“这样吧，我们先假设刘羿是皇上的弟弟，你就还发现许多奇怪的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比如，你们无论纠集多少人都无法扳倒他。又比如，皇上会派2000多羽林军来珠崖保护他，他的侍卫统领甚至竟然是皇上的锦衣卫。这是士燮花大代价才打听出来的，你们想不到吧？还有，珠崖州生产出了这么多好东西，凭一个徐纹小地主能够生产，要是他能生产，还会是一个小地主？” “那是什么原因？”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上把皇宫里收藏的秘籍都给了他，否则你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来裕点头，突然想到这次竟然跟刘羿作对才被贬到珠崖，自己的前途不用说都十分艰难了。想着想着脸上挂满冷汗。 第253章 巴达兰角港 第253章 巴达兰角港 来裕忐忑地问：“那我现在到了珠崖州，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到未必。”来达笑道，“刘羿此人十分自负，并不怕把敌人放在身边，但是，你不能骗他，不能把他当傻瓜。冬月十五，他要召开珠崖州高层官吏会议，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你去面见他，但切记一个原则，就是如实禀报被贬到珠崖州的原因。我相信你来珠崖的事他早已知晓，你骗不了他。还有，他身份的事不许外泄，既然皇上和他都刻意隐瞒，千万不能自作聪明，否则会死得很惨。” “嗯，我明白了，谢谢叔父提醒。” 来达叹口气：“其实，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想通了，不如真的死心塌地跟随刘羿算了，说不定会有新的机缘。你想想，士燮曾经是刘羿最大的敌对势力，可士燮现在也变了，把亲弟弟士黆及子侄派到珠崖为官，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与刘羿化干戈为玉帛。士燮这样的地方霸主，都能屈尊刘羿，我们来家为什么就不能？” “你当真觉得跟随刘羿有前途？” “至少在刘宏当皇帝的这段时间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我仍然还是怀疑，如果刘羿是御弟，有什么必要隐瞒呢？” 来达瞪了来裕一眼：“许多大家族为了避免灭族之灾，往往会把一些子弟藏在民间，甚至藏在寺庙，这很奇怪吗？” 来裕恍然大悟：“嗯，我明白了。” 来达笑笑，解释说：“士燮对刘羿身世进行过暗查，找到了以前刘氏家族的管家。据管家陈昌说，刘羿父亲结婚后就搬离了刘家大院，此后若干年相互间并没有来往，所以刘羿是不是他这个父亲的亲生子，只有刘羿父母知道，现在刘羿父亲已死，知道内幕的只有刘羿母亲，可士燮敢去抓刘羿母亲吗？就算抓到了，刘羿母亲为了刘羿会说实话吗？” “那是，这种惊天秘密，打死她也不会说的。”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你有空在合浦转转，这里的百姓比京城的百姓还富裕，你去感受一下。” 来裕点点头：“沿途已有感受了。他妈的，朝廷那些老朽们还在蔑视珠崖、交州这些蛮荒之地，把这里的人说得似乎不穿衣服、不梳头发似的，搞得我还真以为珠崖州的森林里到处是野人，担心被野人捉去吃了。呸，一群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 来达哈哈大笑：“这帮老东西，老是不愿面对现实，早晚要吃大亏。” …… 话说刘羿二伯、日南郡商曹掾刘应联合水军将领娄发准备开通西卷县与林邑国的航线，直接与扶南国开展贸易。经过一段时间筹备，娄发动用了三艘战船，带着陶器、丝绸、熏鱼和豆制品等沿海岸往西南方向而去。 经过十余天航行，战船绕过林邑国，到了宾童龙。随船的宾童龙国客商脱罗依指挥船只往一个简易的码头驶去。脱罗依说：“宾童龙国是林邑国西南部的一个古代王国，是扶南国的附属国。我们现要驶入的港口叫巴达兰角，在宾童龙河口附近，是扶南国南部的重要港口，有不少客商会来这里交易。” “但这个码头也太简易了吧？这也叫重要港口？”刘应指着远处用木头架起来的码头，调侃说。 “那是这几年没有维修，有些毁坏了。现在，扶南国内部君丞不和，国王盘况王与大将范师蔓关系紧张，争斗激烈，下面的附属国也开始脱离扶南国自立，所以码头也没人管了。我就是看见宾童龙国战乱不断，兵匪横行，才到大汉日南郡定居的。” “那宾童龙国脱离扶南国没有？” “应该还没有。如今的宾童龙国人口较少，尤其武器缺乏，虽然也想脱离，但国王又担心脱离后被周边国家消灭，一直犹豫不决。大人，如果你能支持宾童龙国一些铁器，估计国王就会下决心独立了。” 刘应摇摇头：“铁器是战略物资，在我们那里是专卖的，我无权动用。但如果你能联系上国王，让国王派人与珠崖州州牧联系，也许州牧大人会支援他们一些也难说。” “国王我能联系上，至于他是否派出使者去番禺，我就不能妄自猜测了。” 刘应点头：“嗯，等上了码头再说。对了，你说这里有象牙、棉花等物资，非常便宜，那这些东西多不多？” “这几个月我没过来，也要上岸打听后才知道。不过，这里白银一直很多，大人可以直接兑换白银，反正在日南郡白银就是钱，相当于卖了产品。不过这里的白银不纯，买卖时大人要注意辨别，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折扣。” “嗯，我明白了。” …… 巴达兰角港就像一个临时港，如果由珠崖州水军来建造，半个月就能搭建出来。码头边的市场和仓库、住房也都是一些木头、茅草搭建的房屋，周围到处是污水和垃圾。水军统领娄发大失所望，骂道：“妈的，什么破地方？和难民营差不多。” 刘应大笑：“出来才知道，我们珠崖州当真是天堂了。” 娄发点头：“看的地方越多，我们对州牧大人就越佩服，如果没有他，我们过的日子会不会也和这些人差不多。” “那倒是，以前徐纹也跟垃圾场差不多。” 正说着，脱罗依过来了，对刘应和娄发说：“两位大人、将军，就请你们在这里等一两天，我去王城毗罗补罗禀报国王去。” “行，你去吧，我们自己找地方扎营。”娄发笑着说。 …… 看见几艘大船靠岸，又下来许多士兵，码头的当地商人都关门闭户躲进家里，但过了半个时辰，见这些士兵并不进攻他们，一些胆大的商人就开始一个个打开房门出来，来到搭帐篷的士兵面前，给士兵打手势。士兵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把他们引到刘应和娄发面前，大家打着手势交流，刘应知道他们是问船上有什么货物，于是让士兵领了十余人到船上观看，一会儿，船上就传来了商人们的欢呼声。 刘应说：“看样子我们的货很受欢迎呢。” “那是自然，这帮家伙运气好，可以买到我们的好产品。”娄发大声说。 “我是在想，如果我们在这里建一个水军营地，顺带做买卖，生意是不是很好？” 娄发赞道：“这想法好，大人回去给州牧禀报一下，说不定州牧大人会同意。我这边增加几百水军应该没有问题。这次过来，我也试试能不能招一些童龙国人当水军。” 第254章 外商赫隆昌 第254章 外商赫隆昌 当地商人希望能与刘应交换货物，刘应摇摇头，打了半天手势解释，告诉他们现在暂时不卖，等去京城的人回来再卖，大家听完只好怏怏而去，有几个人明显很不满，但看看士兵手里的刀枪，冷哼几声回去了。 刘应也不示弱地盯着那几个人，冷哼几声。心想，就凭你们几个小地痞，能翻起多大浪花？ 刘应带来的宾童龙国商人脱罗依早就给刘应介绍过，真正的大商家都不住在巴达兰角港，这里的人要么是大商家留在这里打探消息的下人，要么就是当地的一些小商小贩。有商船来了以后，他们自然会派人回去报告。所以真正的交易要等到那些大商家主事来了才能举行，在此之前，不必理会码头上的那些人，他们只是想搞几件货物挣点小钱而已。刘应看了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相信脱罗依讲的是事实，应该说这里虽然有几百人，但应该没有几个真正的有钱人。 黄昏，士兵们开始做饭，熏鱼、熏肉的香味飘了出去，勾起了许多当地人的食欲，不少人围在临时营帐外面不走，纷纷比划询问做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刘应也很大方，叫士兵送了一些出去，很快就被抢食一空。 夜色渐渐降临，刘应、娄发都准备就寝。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有个徐纹人求见。 “徐纹人，这里会有徐纹人？” 不久，士兵带着一个40岁左右的黑脸男子进帐篷。刘应、娄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下人。刘应问：“你是徐纹人？” “回大人，是。草民叫黄得贵，以前在徐纹码头搬运货物，被去徐纹做生意的东家赫老爷看中，把草民带到宾童龙国，给赫老爷当管家。大人，在宾童龙国有不少交州人，尤其是日南郡人，他们都是林邑国攻打西卷县时跟随宾童龙国商人逃到这里来的，我知道的就有20多人。” “他们在这里过得如何？”刘应问。 黄得贵叹口气，摇摇头：“多数过得不好，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沦落为奴隶。草民算运气好，在这里可能是过得最好的。我来了以后，看在大家都是交州人的份上，买了5个人在赫老爷的庄园、作坊干活，虽然也是奴籍，但我基本可以保证，他们在这里不会太受欺负，至少能有吃有住。” 刘应点头，用嘉许的口气说：“嗯，不错，你能念顾同袍之情，说明你心地慈善，有恻隐之心，作为珠崖州一名官吏，本官感到十分欣慰。”接着，刘应大概给黄得贵讲了这些年的变化。 黄得贵听得很兴奋，大声说：“珠崖州的变化让人羡慕，真想回乡看看父老乡亲。” 刘应问了黄得贵老家的大概位置，刘应笑道：“你老家在三墩码头附近，那里变化最大，现在，有水军营寨，有熏鱼厂、有豆制品厂。对了，还有盐场新村，盐场的盐工多数都住进了新房子，我保证你回去看见的场景超出你的想象。” “那草民更应该回去看看。”黄得贵瞪着大眼睛，满脸悠悠神往的样子。刘应见状大笑：“现在，我来了，你们就有机会回乡了，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提供机会。哦，对了，说了这么久，你今天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黄得贵回过神来，赶紧收起笑容，不好意思地说：“听大人讲到徐纹变化，有些忘形了，大人见谅。我们赫老爷听说交州来了官船，叫我赶来看看。赫老爷的意思是希望能和交州官府，不，现在是珠崖州官府做生意。大人，我家赫老爷以前也是跑船的一个普通小商家，因多次冒险去徐纹、合浦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后来就在宾童龙国买地、建作坊，这里的盐场也是赫老爷开的。草民觉得这个赫老爷人品不错，至少不像其他老爷那样一味欺压平民、奴隶。如果大人要在宾童龙国选贸易的生意人，不妨考虑一下赫老爷。” “可以，本官确实有在这样选择一些合伙商人的打算，既然有你大力举荐，想来这个赫老爷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商人。这样，本官想见见他，你能否带他来见我？” “当然可以。”黄得贵高兴地说，“赫老爷本来就有这个意思，想来拜见大人，只是考虑到和大人没有交情，不敢唐突，特命草民先来拜见大人。” 刘应点头：“行，你尽快带他过来。” …… 第二天中午，黄得贵就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进帐篷，刘应见此人虽然头发斑白，但脸色红润，一看就是在这里生活富足之人，和面黄肌瘦的普通居民差异很大。于是笑问：“看来你就是赫老爷了？” “不敢，不敢。小人赫隆昌。” “咦，这很像我大汉子民的名字嘛。” “是，这是草民给自己取的新名字，我原来的名字叫郝依思阿金，到了交州以后，觉得这个名字太土气，就模仿汉人姓名给自己取了这个新名字。” 刘应点头：“看来你还是比较认可华夏文化。好了，言归正传，珠崖州现在有许多新产品，多数是华夏质量最好的产品，其中一些产品还被列为贡品，在工厂化生产的情况下，我们需要扩大销售圈子，需要联合更多的商人一起开发市场。但珠崖州的变化实在很大，这次带来的部分产品可见一斑，你可以上船去看看。可是，如果仅凭本官给你们介绍，或许你们还是很难想象，其实这种状况以前本官也觉得难以想象，所以，建议你本人或者选派你的家人、管家等重要人士跟本官去一趟珠崖州，去亲自感受一下，可能你们对珠崖州的认识会更全面、更深刻。这也许就是百闻不如一见的道理吧。” “好。”赫隆昌当即拍板，“让我二儿子和管家黄得贵跟大人一起过去，去了以后，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这是应该的。本官承诺，他们去了以后，安全问题、生活问题本官保证安排好。” “那就多谢了，小人想先去船上看看大人带来的宝物。” “行，本官叫人带郝掌柜上船。”刘应叫随行的日南郡商曹从事史带着赫隆昌、黄得贵及赫家十余名随行人员上船去了解这次带来的几种商品。 第255章 三王子 第255章 三王子 大约半个时辰，赫隆昌等人就下船回来了。来到刘应帐篷，赫隆昌说：“大人带来的陶器、丝绸都是这里的抢手货，但熏鱼、熏肉及豆制品小人不甚了解，不知这里的人是否接受这些产品。” 刘应笑笑：“那些东西都是食品，郝掌柜不妨多留一会儿，本官让人做出来，品尝品尝。” “那就叨扰了。小人给大人带来了一些特产，还望大人笑纳。”说完，赫隆昌叫下人抬了两个箱子进来，打开后，刘应发现是象牙、翡翠、珠宝、银器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奢侈品，放在市场上自然都是很值钱的。刘应想，这个赫隆昌看来还挺有诚意，可以把他作为合作伙伴拉入珠崖州贸易体系。 一会儿，赫隆昌又让人拿来一袋东西，刘应一看就笑了。原来那是一袋粗盐，约10斤。赫隆昌见刘应笑了，以为刘应看中盐的价值，自豪地说：“这是小人自家盐场产的，望大人笑纳。如果大人喜欢，小人可多送一些。” 刘应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这里有盐精，只是不卖，是我们自己食用的，可以送你一些。”随后叫卫士去伙房取5斤盐精来。 赫隆昌正疑惑间，盐精取来了，看着晶莹洁白的盐粒，赫隆昌问：“这是盐？” 刘应点头：“你尝尝就知道了。” 赫隆昌用手指沾了几粒放在舌头上，突然，满脸惊奇：“这果然是盐精，盐的精华。大人，你们的这个技术可以传给我吗？哦，不，我用钱买，要多少钱请开价。” 刘羿摇摇头：“不能卖，这是贡品，技术是从大汉皇宫来的，没有皇上的许可不能外传。不过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以适当供应一些给你家人食用。不是本官吝啬，这种盐精在我们大汉也是不卖的。” 赫隆昌愕然：“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卖？” “产量太小。” “可是你们连士兵都吃这种精品，不是太浪费了？” 刘应笑道：“你不了解我们州牧大人，他的思想和一般人不一样。在我们珠崖州，士兵是非常受人尊重的，士兵的待遇比许多人都高，所以珠崖州军队的战斗力也非常的强。” 赫隆昌愣了一下，笑笑说：“是得去合浦看看了，几年没去，看来合浦发生变化了。” “变化大了，你是得去看看。对了，这几年你为何突然不去合浦了？” “不瞒大人，小人的盐场还是比较赚钱的，有了制盐作坊，就想过过安稳日子，不想再去冒风险了。大人也知道，我们的船小，没有大人的那种大船，遇到风浪，船毁人亡的事情每年都有几桩，所以就安于现状了。” 刘应哈哈大笑：“你说的倒是实话。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有大船，海上航行风险较小，还有水军护航，所以本官有一想法，想在这附近购买一片地，修一个港口，让我们的商船直接停靠，这样可方便两方货物交换。” 赫隆昌一听大喜：“这个主意好，这海边的土地十分便宜，小人可以帮忙为大人买地。” “那太好了。本官这次带了一个长期在日南郡做生意的贵国商人脱罗依过来，现已派去京城联系贵国国王，等他回来再看情况。” 赫隆昌点头：“先看看结果，如果不顺利，小人可为大人效力，小人与王室的官吏也很熟悉。” 刘应笑道：“你手里有盐，他们自然对你另眼相看了。” 赫隆昌也笑道：“大人料事如神。” 正说着，一股香味飘来，伙夫送来了做好的熏鱼、熏肉以及豆腐干等食品，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刘应向赫隆昌招招手：“军帐条件简陋，随便品尝一下味道。” “大人客气了，我已经闻到特别的香味了。”说着两人坐在铺着麻布的地上，开始吃起来。这些食品的味道自然不用多说，赫隆昌边吃边赞：“大人，这些美味食品定会风行宾童龙国，甚至风行整个扶南国，我……小人估计这里的窑子、饭庄、地主富豪都会大量采买。大人，这些东西小人独家采买行不行？” “当然可以，只是要等码头建起了，才能保证供应。” “大人，建码头的事情不用发愁，包在小人身上。” “好，等脱罗依从京城回来，我们再具体商议。” …… 三天后，脱罗依带着100多骑大象的队伍来到码头。刘应、娄发已经得到斥候报告，来的人是国王的三王子浦西安。 刘应、娄发组织水军列队迎接。浦西安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踩着软梯从大象背上下来。几名随从立即为他撑起大大的红色丝绸伞，数十名跳下大象的卫士跟着后面。 刘应等人站在临时营寨门口，对浦西安拱手致礼。 浦西安昂了昂头，对翻译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刘羿自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随行的脱罗依却脸色一变，低下头去。 翻译看着刘应说：“听闻汉朝都行跪拜之礼，三王子问，见到王子为何不跪？” 刘应一听大怒，脸色一沉，对翻译大声说：“告诉你们三王子，大汉乃天朝上国，从来只接受蛮邦小国跪拜，居然敢冒犯天朝官吏，谁给他的胆子？”刘应说完，转身回营。 “慢，请刘大人留步。”浦西安旁边一个黑瘦老者喊。 “你会汉话？”刘应回头看着他。 黑瘦老者躬身道：“本官乃宾童龙国右丞季禾安，年轻时多次去交州贸易，顺便学了一些汉话。刘大人，三王子只是询问，并没有恶意，只是言语表达不当，让大人难堪了，本官这里给大人致歉。”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刘应当然也是装装样子，并不想真的撕破脸皮，于是见好就收，冲季禾安笑笑：“三王子是小辈，我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但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礼节。” “是，是，我是三王子叔父，下来好好教导他。” 刘应点头：“那好，请帐篷里谈。” 季禾安侧身对三王子浦西安讲了一通，三王子抬头看看刘应，讲了几句话。翻译赶紧躬身：“三王子说，他不太清楚大汉礼节，望大人见谅。” 刘应也顺驴下坡，哈哈一笑：“不说此事了，请！” 第256章 清心寡欲 第256章 清心寡欲 三王子浦西安、右丞季禾安等人随刘应进了帐篷，分宾主落座。刘应看了看宾童龙国来的几个人，对季禾安说：“季禾安大人会汉语，不如你直接和本官洽谈如何？” 季禾安知道三王子不学无术，是个绣花枕头，也不客气，与浦西安嘀咕了几句，回刘应：“可以，请刘大人告知此次来宾童龙国的目的。” 刘应点头，简单介绍了珠崖州的基本情况和这次随船带来的主要货物，并表达了希望珠崖州、宾童龙国实现双向通商和加强友好往来的意愿，顺带提出了购买海边土地建立贸易港的要求。 季禾安当然对刘应的意见十分重视，接着也介绍了宾童龙国的基本情况和珠宝、药材、粮食等主要产品的贸易情况。但谈到购买土地建立贸易港时，季禾安表示要回去禀报国王后回复。 刘应自然知道这件事其他人不能做主，笑道：“此事不急，如果宾童龙国为难，我们也可以和你们西边的都斯元国商议。” “不，不，我们没有为难，只是需要国王裁定，我们会尽快给予回复。”季禾安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也许刘大人不知，目前都斯元国已经脱离了扶南国，扶南国大将范师蔓正在组织军队征讨，那里不久将战火不断，如果冒然和他们接触，有可能会给刘大人带来风险，望刘大人三思。” “好，那本官就等待贵国答复。”刘应心想，都斯元国是你们的敌对势力，以为我不知道？不过刘应也不点破，笑着说：“本官准备了便餐，因军营条件有限，望三王子和右丞大人海涵。” 季禾安哈哈一笑：“刘大人不必客气，多年没吃到正宗合浦菜了，正好重温一下合浦美味。” “右丞大人经常去合浦吗？” “以前去过几次，担任右丞之后就没机会去了。” 刘应点头，笑道：“那好，今天的合浦菜定会给你留下新的印象。” 说完，刘应带着浦西安、季禾安等人往临时餐厅走去。 …… 发生在宾童龙国巴达兰角港的事情刘羿还不知道，这些天，刘羿忙着给梁家、范家的陶瓷工匠讲授新型制陶工艺，传授倒焰窑的原理和操作方法。讲了两天，又去城外制作模型，直到工匠们基本掌握才结束。不过，刘羿并没有继续关注陶瓷生产，让刚上任的南海郡陶瓷工业掾梁家贵去找地方试验生产。 现在，整个珠崖州的发展都十分强劲，需要裁定的事情很多，刘羿几乎每天都在听取汇报，处理事务，顺便思考夷州岛开发计划和黄巾起义的应对策略。由于刘羿不喜欢应酬，几乎天天回家吃饭，这让刘羿母亲和妻妾们都十分高兴，家里总是变着花样给刘羿做好吃的饭菜，妻妾丫鬟们也变着花样讨刘羿欢心，一些高难度的姿势也不断解锁，这让刘羿有了人上人的感觉，一到晚上，就从这屋到那屋，像只蜜蜂，在花丛中忙碌。 可“临幸”虽然频繁，却没有一个妻妾丫鬟怀孕。对此，刘羿倒是无所谓，可刘羿母亲却觉得问题严重，把刘羿叫到卧室询问。 刘羿不好意思地说：“有一两年没人怀孕不是什么问题啊，反正还年轻，以后总会有人怀上的。” “不对。”母亲一脸严肃，“你这段时间倒是天天在家，可天天晚上到处折腾，总应该有一两个人怀上才对，是不是你过度频繁，导致肾亏了？” “怎么可能呢？你儿子身体好得很。”刘羿当然不会承认。但嘴上硬气，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心想，这段时间总是放纵自己，毫不节制，难道真的肾亏了？ 刘羿母亲瞪着刘羿：“你虽然有了几个儿女，但远远不够，我希望刘家有更多的孙子孙女，让家族振兴。儿啊，不能御女过多，一个人的精血是有限的，妈可不希望你把身体搞垮了，希望你节制一些。” 刘羿脸一红，低着头小声说：“妈，我知道了。” 见刘羿有些愧疚，母亲也不再多说，挥挥手：“去吧，有时间锻炼锻炼身体。” 回到书房，刘羿靠在躺椅上，情绪有些低落，心想，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忘形了，看来享乐这个东西就像鸦片啊，沾上就会上瘾。自律，自律，说起来容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突然想到京城的皇帝刘宏，这个被历史学家评判为荒唐奢侈的皇帝，每天又御女多少呢？ “罢了，等到冬月十五召开了珠崖州高层官吏会议，也该出去走走了。” …… 进入冬月，刘羿就开始繁忙起来，几个郡的主要官吏、各县县令都陆续到达番禺城，刘羿开始听取郡守、郡丞、县令汇报，了解各地情况。现在，珠崖州总共有4个郡、36个县，加上随行人员，番禺城一下子增加了数千人，所有宾馆、客栈都人满为患。 当然，来的人实际不止这些，许多商人、大家世族、文人武士、寨主首领之类的人物也来了，他们有的要寻找靠山，有的要寻找机缘，有些人直接带着家族美女来寻求联姻。当然，也有一些百姓跟着进城，想来看看天上有没有落到他们头上的馅饼。总之，番禺城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连城外也到处是人，一些临时搭建的帐篷都可以租到天价。 刘羿知道这个情况后，立即令南海郡驻军统领徐晃带1000士兵到番禺昼夜巡逻，以确保州衙安全。 各郡县参加会议的官吏都住在番禺饭庄，为方便召集这些官吏开会，刘羿也住了进去。白天，正常在会议室听取汇报，晚上则找一些官吏单独谈话，了解一些会议上不方便询问的问题，主要是上下官吏的人品及大家世族的动向等等，同时顺便考察一下官吏的学识、志向和能力。 当然，各级官吏都明白这次会议后肯定会有一些升迁调整，所以大都做了充分准备，希望能给刘羿留下好的印象，让以后的仕途之路更宽广。此外，大多数官吏还给刘羿带来了当地的“土特产”或者“具有特殊意义”的礼品，说些煽情的言辞。不过这次刘羿倒也不矫情，只要不是过分奢侈的礼物，都统统收下，堆到卧室后面的屋子里。 总之，刘羿对大家都很客气，谈笑风生，给大家十分随和的印象，而且工作到很晚，然后一个人住下，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这让大家对刘羿评价很高，都说他为了珠崖州的治理废寝忘食，令人钦佩。当然，只有刘羿自己清楚，自从被母亲教训以后，他也有所收敛，这次更是有意在这里自我约束，“清心寡欲”。 第257章 圈子问题 第257章 圈子问题 这些天，除了刘羿在忙着召见各郡县官吏，州衙其他官吏也没闲着，许多郡县官吏都在忙着拜山头、拉关系，尤其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等州衙官吏家里更是热闹非凡，各郡太守、郡丞等人的住处也是人来人往，拜见的人需要排队。刘羿家自然不用说了，找刘羿母亲磕头的、找刘羿妻妾套交情的就更多了。当然，这里面有些是正常拜望，比如以前徐纹县的官吏，大家早就认识，也有交情，还有一些是刘羿妻妾的家人、族人等等。 现在的合浦郡郡尉秦奎以前是刘羿招的保镖，这次去拜见刘羿母亲的时候激动不已，大声嚎哭；刘羿以前买来的家奴、现任苍梧郡督邮的冯二新倒是没哭，带着儿女在刘羿父亲的牌位前跪了好半天，不停唠叨着感恩的话，谁都拉不起来。 这些情况刘羿都知道，躲在暗处的珠崖卫每天都会给刘羿做一次汇报，不过刘羿没有制止，表面上似乎没当一回事儿，但心里却非常不舒服。刘羿两世为人，对人性非常了解，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圈子就有派系。但如果不加以限制，这些派系很快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利益集团，破坏公平公正的社会生态，对珠崖州的发展非常不利。好在珠崖州成立时间不长，加上官吏变动频繁，暂时还没有形成较为稳固的利益集团，但再过几年也许就难说了。 前段时间调查合浦郡椹川县县令陈承家族垄断造船厂木材供应一案，就发现了利益集团的影子，虽然垄断还没有真正形成，但利益输送涉及到了许多人，有合浦郡督邮张奕、合浦郡田曹掾米琪、椹川县县尉张强，还有几个造船厂的管事，都不同程度参与其中。 陈承家族以前是合浦县几大家族之一，以前主要做粮食买卖，陈承担任椹川县县令后，开始转行做木材生意。因椹川造船厂需要大量木材，很快产生了垄断造船厂木材供应的念头。合浦郡督邮张奕家族、合浦郡田曹掾米琪家族也是合浦郡的大家族，一直做着家具、珠宝等买卖，看到造船厂木材供应这个大蛋糕，大家都动了歪心思，于是迅速结成联盟，买通造船厂管事，得到了大批量订单，又买通县尉得到了运输优先。可惜伐木工人不足，垄断还没有形成，但已经把以前的一百多家供应商挤出去了一半以上，如果任其发展，再过一两年，估计垄断就形成了。 “一定要想办法尽量抑制利益集团的形成，不能任其发展。”刘羿皱着眉头，“除此外，大办宴席，奢侈浪费，请客送礼，狎妓赌博等等丑恶现象都有抬头，也要好好抓一抓了。” …… 刘羿二伯刘应的儿子、日南郡西卷县县令刘磬这次也来参加会议，多次去拜访刘羿母亲，目的就一个，希望从日南郡调回来，在合浦郡或者南海郡任职，理由是日南郡人口少，环境差，连媳妇都不愿意过去。刘羿母亲是个心软的人，见刘磬泪眼婆娑，就答应给刘羿说说，于是让刘昀来找刘羿。 为了不让母亲扫兴，冬月初十一大早，刘昀就去了番禺宾馆，不过带来了从徐纹回来的刘晔。 大家在会客厅坐下后，刘羿问刘晔：“怎么样，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刘晔笑道：“习惯，习惯，珠崖州的富裕超出我的想象，尤其徐纹，基本上就没有穷人了。兄弟，了不起。” “那你是打算留下还是回去？”刘羿故意问。 刘晔摇摇头：“不回去了，我非常喜欢木轨车这种运输方式，希望能在这里多给大人建几条木轨车道。” 刘羿摇摇头，笑着说：“不行，木轨车技术含量不高，让你去修木轨车道就大材小用了，你还是做我的将作少监，帮我把技术这一块工作抓起来，整体提升我们的技术水平，增强珠崖州的经济实力。” 刘晔想了想，点点头：“既然大人如此信任，那就听大人的吧。” “好，我让人带你去上任，先熟悉情况再说。” 刘羿叫来功曹长史虞国，对虞国说：“任命刘晔为珠崖州将作少监，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分管将作院和技术类学院。” “几品官？”虞国问。 “五品，与各曹长史一样待遇。” “诺。”虞国定定地看着刘晔，心想，你这小子有何本事？一来就五品，和郡守一个级别，也太牛了吧。 看到虞国吃惊的表情，刘羿笑着说：“我们这里就是要和朝廷不一样，我们要把技术放在很高的位置。”刘羿心想，后世把科技都提升到第一生产力的高度了，我给这种官位算什么？不过，刘羿知道古人们很难理解这个决定，就继续解释说：“从我当徐纹县令到现在的珠崖州州牧，你们回头看看我们走过的历程，对我们发展贡献最大的是什么，不就是技术吗？如果没有先进的技术，我们会有优质的产品，珠崖州会有今天的繁荣？” “是，是。”虞国点头，“我们有大汉最好的产品，才有金钱做其他事情，要是像以前那样，连官吏的俸禄都拿不出来，还谈什么发展。” “对了，一个地方的发展离不开钱，有钱才有实力。可钱从哪里来？就是要有先进的技术。所以，我们一定要重视技术人才，而刘晔，他的研究精神、研究能力都是一流的，你们毋庸置疑。我了解他，就是把他放在大汉，他都是最优秀的技术人才，所以，你们功曹一定要支持他的工作，关心他的生活，让他带领我们的将作教授研究新技术，传播新知识，不断提高我们的技术水平。” “诺！”虞国大声应答。 听了刘羿这番话，刘晔热血沸腾，激动地说：“全大汉，只有珠崖州把技术放在第一位，也只有珠崖州的工匠可以享受到良户待遇，不受欺凌，这些，都让下官感慨不已。当然，下官有自知之明，绝不敢说自己是珠崖州的技术人才，但有州牧大人指点教导，下官愿意尽心竭虑，为珠崖州的新产品开发献计出力。”说完，刘晔叩拜行礼。 “好。”刘羿哈哈大笑，把刘晔扶起来，大声说，“我相信你这一生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因为你只有在我这珠崖州才能建功立业、名垂青史……” 第258章 兄弟对话 第258章 兄弟对话 虞国和刘晔走后，刘昀说：“大哥，还有一件事妈让我告诉你，就是二伯家那个堂哥刘磬去家里好多次，不停向妈求情，希望能从日南郡调回来，让你在合浦郡或者南海郡给他安排一个位置。” 刘羿一听，皱着眉头，骂道：“妈的，这刘家就没有一个争气的吗？看在二伯的份上，安排他当了西卷县县令，居然还不满意？” “就是，这刘磬以前跟着大伯家那个纨绔刘莒也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还跟着刘莒欺负过大哥你，能给他一个县令，算是天大的恩惠了，还敢挑三拣四，不自量力。” 刘羿沉默了一阵，摇摇头，叹了口气：“本来想到大家毕竟是一家人，能照顾就照顾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还不满足，官不好好当，整天游手好闲，我本来就想动他，正好，这次就动一动。” 刘昀皱皱眉，疑惑地问：“他在任上没有作为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作为，西卷县商业发展还算不错，估计二伯帮了他不少，但城市建设、工业发展、地方治理都不行，比起日南郡其他两个县差远了。我私下向日南郡的官吏了解，说他不喜欢坐堂，喜欢四处巡游，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下去督察工作，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是下去游玩，走到哪吃到哪，从中午开始喝酒，一直要喝到半夜。据说一年有半年时间都是这样，现在下边的乡镇、工厂、商铺都很烦他，许多家主、掌柜都躲着他。可这家伙没脸没皮的，随便抓住士族的管家，甚至商铺的小管事都可以喝一天酒。哎，再让他这样干下去，把我们刘家的脸都丢尽了。” 刘昀听完，摇摇头，想想又噗嗤一笑：“这不就是一个酒鬼吗？” “对，大家就叫他酒鬼县令。” “还真是啊，那大哥准备怎么安置他，让他去当酒厂主事？” 刘羿也忍不住笑了：“还酒厂主事？想得美。” 刘羿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碧波荡漾的小湖和湖边走过的人群，心里有些感悟，回头对刘昀说：“从他们说的情况看，这个刘磬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恶，说白了就是一个废物罢了，但日南郡的几个主要官吏都在我面前大事宣扬他醉酒的事，这里面估计就有私心了。我相信，刘磬醉酒的事是存在的，但绝对没有那么严重，否则二伯就在日南郡，绝对不可能不管。”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刘昀有些疑惑。 “说穿了，就是为了挤走他。”刘羿想想解释说：“刘磬是我们的堂兄，和我们关系太近，虽然只是一个县令，但他们也不敢得罪，至少会有所顾忌。哎，那西卷县可是日南郡的郡治所在，涉及到大家的利益自然比其他县多，所以他们不希望有刘磬这么一个钉子钉在那里。” 刘昀点点头：“是的，都是利益作祟。” 刘羿从窗户边走回桌前坐下，看着刘昀：“小弟啊，过去，大家都认为我是在胡搞，对我不抱太大希望，不少人说我是昙花一现，先观望观望，可是到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权力越来越稳固，珠崖州也渐渐发展起来，官僚阶层可以获得的利益也越来越大，于是，一些老的世家大族就坐不住了，开始蠢蠢欲动，加上一些新的权贵产生，并且还有了一定实力，所以，官位的争夺必然会加剧，珠崖州的局势也会越来越复杂，我们可不能视而不见，要有思想准备啊。你看这次来开会的人，都在拉关系，走门路，找靠山，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是的，大哥说得对，这些天，许多官吏都在到处请客送礼，谋取职位，一些商人也参与其中，要么给自己家族的人谋位置，要么给有关系的官吏谋位置。” 刘羿笑道：“看来，资本也想左右政治了，打的好算盘。哼——”刘羿冷哼一声，“都以为我这次一定会大动官吏，我就偏偏不动，我看他们怎么办？” 刘昀也笑道：“大哥，看来你得学点帝王术了，要不然以后不好驾驭局面。” “别乱说，什么帝王术？要是别人知道了会传到朝廷去的。” “是，是，”刘昀赶紧转移话题，“那大哥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把工业管好，我把军队管好。哼哼，我们有钱有兵，谁也翻不了天。” “好，我会努力做好的。”刘昀想想问，“那刘磬的事我怎么给妈回话？” “你就说，大哥会考虑的。” 刘昀点点头，告辞而去。 刘昀走后，刘羿暂时没有召见其他人，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刘羿在想，黄巾之乱一年以后就会爆发，这段时间，稳定是最大的事情，确实不宜大动官吏，但夷州要纳入版图，又不可能不动，我该怎么平衡呢？ …… 南海郡郡丞吴广的妹妹吴春儿是刘羿大夫人黄莺儿的丫鬟，也是珠崖州女子学堂的管事。现在，黄莺儿坐月子，女子学堂实际由吴春儿在管理。 吴广到女子学堂找到吴春儿，装模作样问了一些学堂的事，见旁边没人，就迅速转换话题，问吴春儿：“州牧大人对你好吗？” “好啊。”吴春儿笑着回答。 “这个……这个，我是想问州牧大人经常去你那里吗？” “常去啊，大人喜欢听我弹琴，经常去的。” 吴广看着妹妹，心想，你怎么就不懂哥想问什么呢？咬咬嘴唇，只好直接问：“哥是想问他和你经常行夫妻之事吗？” 吴春儿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没怀上？”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要不，我找医匠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吴春儿小声制止：“不用，我身体很好，没什么问题。” “那……”吴广看看门外，见没有人，也小声问：“是不是大人身体出了问题？” “没有，他……他很厉害的。”吴春儿脸更红了，“哥，你不用担心，我们都还年轻，早晚会怀上的。” 吴广摇摇头，叹口气，心想，早晚会怀上，可你知不知道，你和州牧大人的关系可能会影响我的官位呢，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第259章 酒鬼县令戒酒 第259章 酒鬼县令戒酒 吴广见吴春儿似乎没有当回事儿，只好直说了。吴广沉着脸，看着吴春儿的眼睛，小声说：“春儿啊，郭进以前是合浦郡郡丞，现在升任太守了，费钦以前是苍梧郡郡丞，现在也升任太守了，就你哥没动。你想想，你哥的能力又不比他们差，为什么就当不了郡守，还不是我们吴家与州牧大人的关系没到位呗，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与州牧拉近关系，就只有靠你了。春儿啊，如果你能怀上孩子，地位马上就不一样，说不定哥就跟着你沾光了。” “这……”吴春儿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这能不能怀上又不是我一个人想就能成的。” “这个哥知道。”吴广从衣袖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吴春儿，“能不能怀上关键是能不能吸引州牧大人经常去你那里，这里面还是有些手段的，这是你嫂私下找丽春院头牌讨要的秘法，你好好看看，悄悄练练功夫，说不定很快就怀上了。” 吴春儿一看纸上有图画还有说明，脸就更红了。 吴广见妹妹害羞的样子，站起来，不再多说：“哥走了，你自己好好看看。” 吴广起身离开吴春儿办公室，吴春儿还低着头，忘了起身相送。 …… 这次珠崖州官吏大会定在冬月十五举行，到冬月十一，刘羿听完了所有郡县和几大驻军统领的汇报，也找了许多人谈话，刘羿想，情况基本了解，该筹备会议了，于是，在合浦饭庄吃完晚饭刘羿就回到州衙后院家里。 现在，家里还有不少客人，二伯的儿子刘磬也在。刘羿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喊刘磬跟自己去书房。 刘磬一听自然兴高采烈，心想，肯定是要跟自己谈新职位的任命了，赶紧跟大家抱拳告别，脸都激动得通红。 刘磬跟在刘羿后面进了书房，丫鬟跟着送了两杯茶进去，刘羿示意让刘磬坐到对面。 两人坐下后，刘羿看着刘磬，好一阵没有说话。刘磬心里有些发毛，觉得面对刘羿他的心里有了很大的压力。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今天就开门见山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经常醉酒吗？” 刘磬一听，脸色突变，显然没想到刘羿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阵，不知该怎么回答。刘羿则表现得很悠闲，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刘磬说话。 刘磬有些发蒙，摇摇脑袋，小声说：“也不是经常醉酒，偶尔喝醉而已。” 刘羿翻了一个白眼，调侃道：“偶尔喝醉，是这样吗？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外号叫什么？呵呵，酒鬼县令，你可是大汉第一个得到这种称号的人呢。” 刘磬低着头，不说话，刘羿也不说话，气氛十分尴尬。 过了一阵，刘磬说：“我知道这是我的错，爹也吼过我很多次，甚至还把我打了一顿。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不喝酒心里就难受，不喝醉就觉得不舒服。” 刘羿点头，叹了口气：“哎，这其实是一种病，只是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治疗手段，得靠你用自己毅力来医治。”刘羿想想接着说：“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百姓，醉酒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哪天醉死算了，对社会没有太大危害。可你不是普通百姓，你是官，是朝廷命官，你老醉酒就会荒废政事，地方就会出问题，这样，你治下的百姓就不答应了。另外，官场也很险恶，需要斗智斗勇，我都如履薄冰，不敢放松警惕，尽量保持头脑清醒。如果像你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说不定哪天脑袋掉了还不知道。甚至脑袋掉了还不算，还会连累家人。你在日南郡，那些发配交州的官吏后代你不是没见过。” 刘磬沉默了一阵，抬头说：“我知道错了，我改，我戒酒。”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我这里不缺官位，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真能戒酒，就来找我。” “意思是要免去我县令职务？”刘磬吃惊地问。 “那当然了，如果你继续当县令，你能戒酒吗？再说，酒鬼县令这个称号，决不允许在珠崖州存在，我可是一个要脸面的人。你想想，如果这个称号传到朝廷，皇上会怎么看我，朝廷那些御史会怎么攻击我？” “我……”刘磬脸色变得苍白，“我知道了。” 刘羿语气变得严厉：“我们徐纹刘家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希望堂哥能为刘家争气。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能戒酒，就来找我，我会给你安排职位；如果不能戒酒，就去做生意吧，现在珠崖州挣点小钱应该不难。” 刘磬站起来，眼神有些迷茫，喃喃说：“我戒，我戒酒还不行吗？我明天就回家，我明天就开始戒酒。” 看着刘磬的精神状态，刘羿想，完了，这个刘磬已经没有了血性，说不定真的废了，但还是安慰了他几句：“我知道，对于一个有酒瘾的人来说，真要戒酒是很困难的，这就要看堂哥有没有这个决心了。但我还是相信，有二伯的帮助，戒酒应该还是可能的。” 刘磬点点头，起身出门，刘羿继续在书房喝茶。一会儿，弟弟刘昀推门进来，问：“大哥，你给刘磬哥说了什么？我看他脸色很不好，连招呼都不打就出了大门。” “我要他戒酒。” “戒酒，就这个？” 刘羿点点头，对刘昀说：“派两个侍卫悄悄跟着他，帮他处理一下后面的事。” 刘昀不解地看着刘羿：“大哥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刘羿苦笑一下：“我猜，十有八九他会去喝酒。” “不会吧，你不是刚刚让他戒酒吗？” 刘羿嬉笑道：“对于喝酒的人来说，他总会给自己喝酒找到理由的。” “那他会为这次喝酒找什么理由？”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会去找西卷县一起同来的人，告诉他们，我要戒酒了，为了预祝戒酒成功，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刘昀哈哈大笑：“我不信，我要亲自去看看。” 刘昀出门，叫上几个侍卫，悄悄跟着刘磬后面，发现刘磬去了一个客栈，不久，几个人跟着他出门，去了旁边的一个饭店。 几个人座下后，刘磬大声喊：“他妈的，本官宣布，明天开始戒酒，让你们做个见证，今天，大家不醉不归，预祝本官戒酒成功……” 第260章 族长黄莺儿 第260章 族长黄莺儿 刘昀见刘磬真的去喝酒了，惊得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看到刘磬等人已经开始喝酒，跺跺脚留下两名侍卫转身回家。 回到家里，刘昀想去书房告诉刘羿，发现刘羿正在和舟山群岛的几个县令谈话，站在门口对刘羿嬉笑一下，做了个鬼脸，转身出去了。 刘羿知道刘昀的意思，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对舟山群岛三个县令说：“从目前看，整个舟山群岛已经有了6万多居民，到明年肯定会突破10万，基本算得上一个较小的郡了。下来，我会去你们那三个县视察，正式成立舟山郡。” 定海县县令农郁山、普陀县县令李二江、六横县县令瞿江一听都很激动，大家一起站起来，大声说：“欢迎州牧大人去视察。” 李二江笑道：“大人，我们现在不归任何郡管辖，简直就像没娘的孩子……” “胡说八道。”刘羿笑着打断李二江的话，“你们归本官直管，那是给你们开小灶，其他人可羡慕得很呢。” “那是，那是。”三人赶紧点头。 刘羿压压手，示意大家坐下，继续说：“明年，你们那里做好几件事，一是多建码头，做好流民、难民的中转；二是增加水军力量，从现在的500兵提升到1500兵，做到每个县都有500水军驻扎，保证几个县的安全；三是大力发展渔业，多组建一些捕鱼船队；四是开始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明年，先在定海县建立盐场，以后，每个县都要有盐场，还有，扬州生丝比较多，想法发展纺织业；五是贸易要做好，多与中原各县做生意，你们有水军做后盾，不用担心水贼海盗袭扰，怕什么，只管大胆做。总之一句话，你们要自己挣钱发展，不能老让这边补贴。” “诺！”三个县令起身应答。 …… 送走三个县令，吴春儿来说，大夫人黄莺儿有请。刘羿笑笑，跟着吴春儿去了黄莺儿卧室。 黄莺儿把女儿递给奶妈，在门口把刘羿迎了进去，让刘羿坐下，给刘羿沏了茶。刘羿说：“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要说什么重要事情？” 黄莺儿坐到刘羿旁边，看了看刘羿，小声说：“徐纹黄家最近召集族老议事，说是推举我当黄家族长，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当黄家族长？”刘羿看着黄莺儿，神情有些古怪。 “我也知道这个决定有些稀奇古怪，可这些天，黄家的几个长辈不停来做我的工作，说我对黄家贡献最大，在黄家最有威信，我要是不当没人敢当，还说希望我不要让黄家人为难。” 刘羿笑道：“那你想不想当啊？还有，你有时间去管黄家的事吗？” “黄玉林说，喔，他现在是合浦郡工曹掾，相公记得吗？” “当然记得，他是我们家最先招的两个下人之一。” 黄莺儿点点头：“黄玉林说，黄家在徐纹县老家的祠堂已经很破旧了，所以大家想在合浦这边买一片荒地，把祠堂移到合浦来，以后家族的议事就在合浦举行。还说，我不用管具体的事情，只负责主持每年年终的祭祀活动和年终家族大会就可以了，平时具体事务有族老管理，我不用操心。” 刘羿心想，这黄家的算盘打得不错啊，这是要强行把黄家捆绑在我的船上，让我拖着他们走啊。哼，这黄家，以前还觉得他们挺老实的，现在看看，也开始浮躁了，想在珠崖州这个蛋糕上多分一块呢。看来，珠崖州的发展也让许多人有了新的企图。 刘羿皱皱眉，黄家是这样，那珠崖州会有多少个这样的黄家呢？糜贞、冼灵儿、费娇、吴春儿这些女人以后会不会也会成为族长、家主呢？哎，利益啊，有多少人能看淡。 黄莺儿见刘羿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相公不高兴？” “没有，我是在想，他们为什么不让黄玉林当族长呢？” “我也问过，黄玉林说，他以前只是一个下人，没有资格当族长。” 刘羿笑笑，这样的理由，哄鬼呢，不就是奢想获得更大的庇护罢了。哼，对我刘羿来说，就算黄莺儿当了族长，她也不可能左右一切，反而降低了黄家在心目中的位置。 刘羿再问：“那你是否打算当这个族长？” 黄莺儿低头想了想：“如果相公允许，我就当，我觉得这黄家太弱了，想帮帮他们；如果相公不同意，我就回复他们，让他们另外选人。” 刘羿看了看黄莺儿，心想，听你这么说，心里实际上还是相当，既然这样，我也懒得反对，反正要想升官，还得我点头才行。刘羿也想了想，说：“家族的事不是政事，只是家族自己内部的事情，我作为州牧，没必要去管这种事儿，也不想管这种事儿，你自己决定就是。但是，你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州牧夫人，位置和一般人不一样，必须注意自己的社会影响，一定要严格约束黄家族人，不能仗势欺人，不能巧取豪夺，总之，不能给你抹黑，否则，你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毁了，你当这个族长就得不偿失了。” 黄莺儿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不会利用我的身份给他们谋取利益，我只是想让他们更团结，给他们提供一些消息，让他们做生意的时候多一些选择。” “嗯，这个应该可以。告诉他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走正路，正家风，这样的家族才能长久不衰，如果老想走歪门邪道，就算显赫一时，早晚会衰败。” “嗯，我记住了，谢谢相公。孩子已经满月了，我今晚可以侍候你了，就留在我这里好不好？” “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黄莺儿翻了一个白眼，嬉笑着说：“对了，还有件事得告诉你，妈说了，以后不许你到处折腾，每天晚上只能在一个地方歇息，怎么样？被制住了吧。不过，我也很想你，我有办法让你舒服，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羿叹口气：“罢了，以后就听你安排好了。” “哼哼，说得好听，你们男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不过，妈让你注意身体，确实是为你好，你还是老实点。” “是了，知道了，你到底想不想和我……” “想，想，我这就服侍你去洗澡。” 第261章 形势与对策 第261章 形势与对策 冬月十二，刘羿召开了第一个会议，参加人很少，只有州衙各曹长史，几个郡郡守、郡丞和几大兵营主将。会上，刘羿首先分析了大汉形势。 刘羿说：“根据朝廷锦衣卫和我们珠崖卫提供的情报，钜鹿人张角多年前创立了太平道，其核心弟子已经发展到数十万人，如果再加上普通信众，太平道的队伍至少有近百万，甚至更多。大家知道，一百万，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我们整个珠崖州的人口还没有这么多。” “哦，有这么多？”大家都一脸惊愕。 刘羿点点头，继续说：“人数众多这还罢了，近几年，张角等人开始组建自己的队伍，配备兵器铠甲，按区域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核心弟子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并设置了渠帅等各级统领。张角的这些举措，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明白其中的意义，但我却非常明白，张角已经把太平道的这些弟子、教众从普通百姓变成了真正的军队。那么，张角建军队干什么？” 刘羿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家自然也明白组建军队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都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刘羿。 过了一阵，功曹长史虞国问：“这些情况，难道朝廷不知道？” 刘羿嘴角上翘，露出一丝苦笑：“朝廷当然知道，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视。哎，我估计他们多半不会当回事儿，反正民变年年有，也没影响到那些官老爷的地位。” “那太平道会不会没有那么多教众？”别驾从事冼岱皱着眉头问。 刘羿摇摇头，严肃地说：“太平道到底有多少人马，我不敢肯定。我不是神仙，不可能估计得那么精确，所以用了数十万、一百万这两个模糊的数据，但我敢肯定地告诉大家，相差绝对不会太大。”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给朝廷做个奏报？”虞国建议说。 刘羿摇摇头：“奏报，奏报什么？我的这些情报许多都是从锦衣卫那里来的，难道锦衣卫不会向朝廷奏报？再说，你们都知道，锦衣卫给我消息，纯属私人交情，如果我去奏报朝廷，那不是把锦衣卫给卖了。” 大家看着刘羿，都点点头。 刘羿严肃地说：“为什么今天参加会议的人这么少？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具体数据，否则，人心惶惶不说，还会让朝廷猜忌。” 大家一听，都赶紧表态：“大人放心，我们会保密的。” 刘羿点点头：“其实我给大家讲这些东西，就是要告诉大家，这次民变应该是东汉历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民变，涉及的范围会非常广，死的人会非常多，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合浦郡太守郭进跟了刘羿好几年，已经听刘羿谈过几次，对刘羿的情报以及判断并不怀疑，但今天说到这里，郭进还是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希望刘羿能说得更详细一些，于是跟着问：“州牧大人，太平道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我相信大人的预测，我现在希望了解得更全面一些，请问大人，你估计这次民变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又会有多少伤亡，对我们珠崖州乃至大汉会有多大影响，又该如何应对？” 刘羿笑笑，心想，预测，这是预测吗？这是我知道后面的历史，只是不能告诉你们罢了。刘羿“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从太平道筹备的情况看，最迟后年就会爆发，也就是说现在离爆发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年，甚至只有一年，具体时间我无法预测。从太平道目前的规模来看，他们应该在八个州同时爆发，但青州、兖州、豫州世家大族最多，土地兼并最严重，百姓生活最艰苦，依附的民众会最多，所以估计这几个州是重灾区，受到的冲击最大。到时候，许多县城会被攻破，许多大家族会受到重创，甚至灰飞烟灭。至于会死多少人，我估计在一千万左右吧。” “什么，一千万？”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 刘羿没有管大家的惊呼，继续讲：“我们珠崖州因为地处蛮荒之地，人口不多，加上我们对太平道一直有所防范，应该波及不大。但中原的动荡必然会影响到我们这里，难免有些人会趁机闹事，在这方面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如果再加上我们一些地方施政不善，矛盾激化，也有可能会引起大规模民变，我们不得不防。” 大家都直直的看着刘羿，听刘羿继续讲对策。 刘羿说：“目标就两个字，稳定，也就是说要坚决防止内乱发生。至于对策嘛，八个字：威慑、发展、教化、善治。所谓威慑，就是扩军，合浦郡黄忠部、南海郡徐晃部、苍梧郡张任部都增加到5000兵，日南郡刘建鸿部增加到3000兵，甘宁水军增加到6000兵，夷州刘辟部增加到2000兵，这样，作战部队增加到人，比现在增加了人。有了这些力量，谁敢乱动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好，可以大干一场了。”甘宁呵呵大笑，其他将领也笑了。 刘羿继续说：“我先说完，大家再讨论。第二说发展。对于一个地区来说，发展才是解决各种矛盾的重要手段，有了发展就能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有了发展就能让百姓有盼头、有希望，所以，说发展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基础也不为过，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大家点头。 “那好，明年，我们拟定建设十个大工厂，而且要把这些工厂建在边远贫困的山区。也许有人会问，建在山区，交通不便，原材料不足，会影响工厂盈利，对，说得没错。但是，我们建厂不能只考虑经济利益，更要考虑对这个地区的影响，让这个地区的民众脱贫致富。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山区的特殊优势，这些企业主要集中在矿山、纸业、竹器加工和木材加工等行业。现在，珠崖州小孩大幅度增多，我们要大量开发玩具业，从小开发小孩的智力，让小孩长大了能成为有用之才。” “赞成，建一个厂就能带动一方百姓之富，哪怕这工厂不挣钱，也会让许多百姓从中得到好处。”郭进大声赞叹。 “对，工人要住宿、要吃饭、要买生活物资，这可以让许多百姓从中受益。”苍梧郡太守费钦接着说。 “对，一个工厂可以拉动许多产业……” “好。”刘羿笑笑，“那就算给工曹下达的任务，工曹长史刘昀负责实施。” “诺！”刘昀起身答应。 第262章 教化与官风 第262章 教化与官风 刘羿接着说：“关于教化问题，我从四个层面来讲，一是现有的几所专业学院明年扩大招生量，原则上招生人数比今年增加一倍，另外在南海郡梅州县增设珠崖州教育学院，以后专门培养县学教授，分配到各县学堂。二是一些新建的县没有县学堂，明年内要全部建成。三是大多数乡镇没有启蒙学堂，明年内全部建好投用。四是每个县建立一个图书馆，让百姓可以到图书馆学习。”刘羿强调说：“以上的这些目标不讨论，各郡县必须严格执行。到明年底进行督察，凡没完成的郡县，负责这项工作的官吏一律就地免职。” 大家一听肃然，没人敢反驳。 刘羿笑着说：“明年，我们就定为珠崖州大兴教育的起步年，以后每年不断投入，不断巩固发展，争取十年以后，我们珠崖州能成为大汉朝儒学教育最繁盛的地方，让其他州的那些学子争着到我们珠崖州来学习儒学精义，来感受儒学文化。” 刘羿说完，见大家神色古怪，目光闪烁，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合浦郡太守郭进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吗？许多儒家的老家伙都在攻击你，把你说成是颠覆儒教的洪水猛兽，可你现在却说要把珠崖州建成大汉朝儒学教育最繁盛的地方，还要其他州的学子来珠崖州学习儒学精义，感受儒学文化。哈哈，你不觉得挺好玩吗？” 刘羿眉头一皱，大声说：“有什么好玩的？你们以后记住，凡是攻击我的，都是些口是心非的伪君子，都是我们华夏儒学的叛徒和罪人。哼，以后，你们就会慢慢看清他们的真实嘴脸。” 刘羿这样霸气一说，大家心里一凛，没人再接话。 刘羿继续说：“儒家文化的精髓就是讲求‘仁爱’，讲求‘达济天下’，有道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么，我请问诸位，我们大汉的那些所谓大儒们，有人真正做到了吗？哼哼，他们连善待百姓这种基本的道德观都没有，还好意思来攻击我，恬不知耻。好了，我不想费口舌反驳他们，我们自己做好自己的教化工作就行了。” 户曹长史植瑜感慨道：“如果说善待百姓，造福百姓，全天下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和珠崖州比。” “对……”大家纷纷附和，趁机拍了一番刘羿的马屁。 刘羿见差不多了，摆摆手，开始讲“善治”的问题，这一方面刘羿讲得比较多，从德治、法制、官吏的职责讲到公平公正等等，还列举了许多实例说明。 最后，刘羿叫珠崖卫统领白风通报了合浦郡督邮张奕、合浦郡田曹掾米琪、椹川县县令陈承、椹川县县尉张强等几个大家族合伙垄断椹川造船厂木材供应案；日南郡督邮黄骏通报了西卷县县令刘磬喝酒误事、损害官府形象的为官不正案。 这两个案件一公布，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看向刘羿的眼光充满敬畏。 刘羿严厉地说：“最近半个月，来番禺县的官吏、商人都忙得很啊，忙什么呢？请客送礼呗。好几个晚上，我都站在合浦饭庄二楼的窗前，看着大街上喝得醉醺醺的官吏和载着礼品的马车、背着特产的下人，心里阵阵发冷，感觉这股歪风就像台风一样正在摧毁我们大好的局面。哎——” 刘羿长叹一声，许多官吏都埋下了头颅。 刘羿痛心地说：“如果我们的官吏都忙着找靠山，拉关系，寻找升官发财的捷径，那么，我们珠崖州还有希望吗？” 刘羿不再说话，这些都是珠崖州的高官，响鼓不用重锤，相信大家心里都明白。 刘羿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大家，等了半炷香时间，许多人都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在屋子里弥漫，心想，这小子的官威这么厉害了，有的人脸上开始冒汗。 但刘羿就这样静静地等。 终于，别驾从事冼岱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刘羿面前，躬身说：“对不起，大人，我知错了，以后改正，和大家正常相处。” 合浦郡太守郭进跟着站起来，走到刘羿面前：“我也知错了，保证改正。还有，椹川造船厂木材垄断案是下官失察，请州牧大人责罚。” 两人一带头，除了军将，几乎所有官吏都跟在后面排队认错。刘羿呢，自始至终没有发话，平静地看着大家。 等所有人都认错完毕，刘羿说：“现在，珠崖州的发展日新月异，珠崖州的变化有目共睹，这里面，除了有我的努力，还有大家的心血，可以说是各界奋力拼搏的结果，这样的局面，难道大家就不珍惜，忍心毁去它？” 刘羿停了一会儿，叹口气：“好了，不多说了。但我要明确告诉大家，我们珠崖州，坚决反对拉帮结派，坚决反对形成各种利益团体，也坚决反对像刘磬这种没有责任担当的‘酒鬼县令’，否则，就不要在珠崖州为官。当然，亲朋好友之间的正常往来我并不反对，你们也不必矫枉过正。” 刘羿说完，大家纷纷表态—— “大汉官场最大的桎梏就是形成了许许多多的利益团体，我们珠崖州一定要引以为戒……” “决不能让请客送礼形成风气，这样会丧失民心……” “幸亏州牧大人及时纠正，我等惭愧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又热闹起来。刘羿心里暗叹，这帮官场老油子，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差不多也没救了。 过了一阵，大家说完了，功曹长史虞国赶紧问：“请问大人，涉及椹川造船厂木材垄断案的官吏怎么处理，还有刘磬又怎么处理？” 刘羿挥挥手：“罢了，为了珠崖州的稳定，这次就从轻处置，都免去职务，明天讨论接替人选。” “呲——”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免官还是从轻处置，这还轻吗？大家都知道，一旦没了官位，他们的家族基本上也就没落了。郭进想为合浦郡督邮张奕求求情，动了动嘴巴，最终放弃了。其他人更是不想多嘴，大家都知道，那刘磬是刘羿的堂兄，都被免职了，为了保其他不相干的人而惹怒刘羿，他们没有那么傻，不过心里也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碰这小子的底线了。 第263章 晋升新渠道 第263章 晋升新渠道 冬月十三，刘羿开始讨论人事。 首先是军队变化。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各郡现有的屯田营一律划归地方管理，由郡尉直接指挥，目的是让屯田营直接参与地方治安管理，提升郡县治安力量。二是成立珠崖州木轨交通营，负责木轨车道路建设，各郡现有隧营全部划归木轨交通营，专门负责木轨车生产和轨道建设，普通道路建设由各郡自行承担。擢升南海郡都尉何仪为木轨交通营将领，官拜建成校尉。擢升张任副将刘庆英为南海郡都尉，擢升朱卢县隧营军侯吕道麟为张任副将。三是成立珠崖州黄金部队，负责金、银、铜等贵重金属生产、运输。擢升合浦郡合浦县县尉刘世仁为黄金部队统领，调任临允县屯田营军侯马久胜为合浦县县尉。 其次是成立珠崖州法曹，负责邮递驿传和司法。擢升合浦郡朱卢县县令钟俊豪为法曹长史，珠崖州苍梧郡主记室书佐蔡款调任合浦郡朱卢县县令。 第三是椹川造船厂木材垄断案和日南郡西卷县刘磐案涉及的人事变动。擢升珠崖州兵曹书佐吕岱为合浦郡督邮，擢升珠崖州州衙书佐黄叙为兵曹书佐；擢升珠崖州书佐韦俊杰为合浦郡田曹掾；擢升珠崖州南海郡主记室书佐萧健为合浦郡椹川县县令，擢升侍卫营百夫长李奇奇为椹川县县尉；擢升珠崖州州衙日南郡主记室书佐来敏为日南郡西卷县县令。 研究完人事，刘羿开始讲开发夷州岛的事情。刘羿说：“本来打算集中力量一次性将夷州岛占领开发了，可想到明年后变故太多，不宜扩张过快，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扩张速度放慢一些，所以，本官决定，这次只新建一个县。” 刘羿叫侍卫拉起大舆图，指着泰北县南边的一个地方，刘羿说：“这次要兴建的是我们在夷州岛的第二个县——兴竹县，明年正月开始建设，以后每3个月左右增建一个县，也就是说，明年要在夷州岛增建4个县，这样把时间拉长，我们的压力会小一些。” 在座的大多数官吏对开发夷州岛兴趣并不浓厚，在他们眼里，一个人烟稀少的岛屿，要不要都无所谓。当然，如果刘羿有钱想要占领开发，他们也会支持；如果刘羿说不占领不要了，他们也没有意见。但刘羿说这次要建立兴竹县，他们自然也是上心的，当然他们更上心的是谁去做县令，至于其他问题不是他们所考虑的。到了现在，大家都明白，刘羿要办的事情一般都能办好。就好像要在蛮荒之地建城，别人办不到，刘羿就能办到，舟山岛的三个县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这三个县已经不比南海郡、苍梧郡的一些县城差了，人口也不比一些山区县少。所以，如果是自己的族人或者亲戚朋友能成为县令的话，还是能光宗耀祖的。 可惜，刘羿没有给大家举荐的机会。刘羿说：“这次兴竹县的主要官吏就直接从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的学员中选拔，擢升学员叶敬为兴竹县县令，学员明涛为县丞，学员潘红舟为主薄，擢升珠崖州军官培训学院学员秦义豹为县尉。” 珠崖州功曹长史虞国问：“那他们以前的职务……” “这几个人都是乡镇有秩和部队百夫长，现在有了新的任命，以前的职务当然是自然解除了。” “诺！”虞国应答。 这几个人来自基层，名不见经传，这些郡丞以上的官吏自然是不会认识他们的。当初，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招收短期培训学员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当回事，把名额分给各县，各县又选择比较偏远的一两个乡镇有秩去应付，没想到这里面居然出了县令。不少人想起来有些后悔，但也不是太在意，反正明年的招生过完年就开始了，还有机会。 刘羿是从徐纹县、合浦郡出来的，以前在徐纹、合浦提拔了大批官吏，可现在郡县多了，刘羿选择的面宽了，提拔的机率反而变小了。今天，知道派人参加培训也是一条升官渠道，大家反而有些兴奋。 刘羿看着大家微笑的样子，知道大家的心思，挥挥手：“散会，大家休息一天，后天召开大会。” …… 会议结束，刘羿从番禺饭庄出发回家，发现街道清净了许多，请客送礼的人似乎一下都消失了。回到家里，家里也很清净。小妹刘钰高兴地跑到刘羿跟前，笑嘻嘻地说：“大哥，是不是你打招呼了，今天总算清净了，天天人来人往，妈都快累病了。” “你不是喜欢热闹吗？”刘羿笑道。 “哼，总把我当小孩看。”刘钰一脸不高兴。 刘羿过去摸摸刘钰的头：“你本来就没长大呀。” “把手拿开，别搞乱我的头发。” 刘羿哈哈大笑：“我们的小妹长大了，都知道爱美了。”现在的刘钰马上14岁了，少女特征越来越明显。 “不和你啰嗦了，我找你有正事。”刘钰挽着刘羿的手臂往凉亭走。 “你还有正事？” “哼，小看人。”刘钰嘟着嘴，“是印刷厂的事儿。” “哦，说说看。”刘羿来了兴趣。 刘钰说：“现在有了两个纸厂，纸的生产量越来越大，印刷厂也有了库存。于是，印刷厂主事范玉婷今天和我商量，想让我来管印刷厂，她来成立一个编书馆，专门负责编书，我专门负责印书，问你行不行？” “行，我同意。但名字不叫编书馆，叫图书编辑部。范玉婷任主编，让她招几个人任编辑；你就出任印刷厂主事吧，但你年纪小，让范玉婷给你找两个副主管，协助你工作。” “好的，大哥，谢谢你对小妹的关照啊，我现在也算官了，嘻嘻，我得去做几套官服。” “行，做漂亮些。” “知道。”小妹蹦蹦跳跳跑了。 看着小妹跑向厨房，刘羿跟着去了饭厅。不久，大家开始吃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十分热闹。吃完饭，吴春儿说：“老爷，我最近谱了新曲，想请老爷指点。” “好。”刘羿去了吴春儿房间。 晚上，刘羿自然在吴春儿那里歇宿，发现吴春儿讨好男人的手段越来越多，让刘羿十分迷恋。刘羿诧异道：“你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谁教的？” 吴春儿脸一红：“这种事还会有人教吗？自己瞎捉摸的。” 第264章 官吏大会 第264章 官吏大会 冬月十四，州衙官吏在紧张准备明天的会议，刘羿则在召开军事会议，和武将们讨论明年扩军的问题。 开军事会议，刘羿是比较轻松的，武将们大都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加上黄忠、徐晃、张任、甘宁、高顺等主要将领和刘羿的私交都比较好，交流起来更是没什么顾忌。 甘宁一直是个活跃分子，嗓门又大，大声说：“大人，你一下子要招那么多兵，在珠崖州根本不现实，只有到中原去想办法。” 徐晃也跟着说：“这两年，我们珠崖州招兵、招工都比较多，兵源确实有些问题。” 刘羿看了看黄忠，黄忠点头：“北方尚武，南方相对比较文弱，珠崖州的兵源质量确实要比北方差不少。” 刘羿苦笑一下：“他妈的，看来还得改变一下风气，这南方，尽产一些奶油小……诶，文弱书生，长此下去肯定不行。我们现在有茂才辟举，干脆，再设一个武将辟举，给学武之人开辟一条晋升通道。” 甘宁首先叫起来：“这个办法好，一年一次，大比武，有本事的都可以参加。诶，不过，我的水军是不是也设一个比武，毕竟水军要求不一样。” “可以。”刘羿说：“我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改变大家重文轻武的观念，不在乎一年比几次。” “好，茂才辟举在秋天，我们的武将辟举可以放在春天，过完年就干。”甘宁大叫。 刘羿看看大家，大家都赞同。 “好，就放在正月至三月，地点放在合浦郡钦英县，那可是我们的英雄城，让大家感受一下英雄气概。比赛由兵曹来组织，高顺负责。” “诺！我今晚就和将领们商讨细节，明天会上就宣布。”高顺答应。 刘羿点头，继续说：“我们要征服大海，水军很重要。兴霸，你们水军创建一个水军学堂，可以招一些体质好的孩子从小培养。” “可以，我回去就办。” 高顺问：“那征兵的问题……” 刘羿答道：“同意大家的意见，明年初，我会去一趟舟山岛，我们就想办法在中原征他几千兵。” “那我们跟郡守一起去舟山岛。”大家叫着。 刘羿摇头：“不，你们主将留下，好好练兵，让副将随我去。我再次告诫你们，我说的太平道起义的事绝对是真实的，而且后面大汉会战乱不断，你们一定要高度重视。黄忠还要注意盯着交趾郡那边，士燮估计暂时不会对我们动兵，但他们那里会不会发生民变就很难说了，到时候不要波及到我们合浦来。” “诺！”黄忠答应。 刘羿看向张任：“你那个还在修行的师弟赵云也该出来建功立业了，我写一封信，你找人送去给你师傅，请他们来珠崖州看看。” “好，大人写好信我就叫心腹送去。”张任答应。 刘羿没有回答，目光停留在张任脸上，久久没有离开。张任又赶紧说：“我也会给师傅写信，如果不行，我就亲自去跑一趟。” 刘羿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心想，三国时代那么多武将，自己真正心心念念的，除了黄忠，就是这个赵云了。赵云啊赵云，黄忠已经来了，你也该来了。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我是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手下的。 …… 冬月十五，天气晴好，珠崖州第一次郡县官吏大会在州衙大礼堂召开，大会由珠崖州别驾从事冼岱主持。 第一项是经验介绍。首先是合浦郡珠城县县令唐辛介绍珠城建设及居民入住情况，然后是舟山岛定海县县令农郁山介绍定海县城市建设和渔业发展情况，第三是南海郡博罗县县令陈卿介绍基层乡镇治理经验。三个县令介绍完后，是木轨车研究教授郑夏介绍徐纹县木轨车建设运行情况，接着是珠崖州图书编辑部主编范玉婷介绍纸业发展情况和印刷业发展情况，并当场给大家发放了《儿童启蒙》新教材，最后是南海郡陶瓷工业掾梁家贵介绍新型陶瓷业发展情况。 这些人讲完就到中午了，但大家的发言让人十分震撼，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多人感慨不已，议论纷纷。 下午就是刘羿讲话了，整个过程和后世的年度工作报告基本相似，不外乎对珠崖州的工作进行全面总结，对明年的工作进行统筹安排。刘羿手里拿的稿子是书佐们写的，但刘羿基本上没有按照稿子念，而是放开来讲，用白活来讲，直接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和感受告诉大家，还举了不少实例。尤其讲到一些社会问题和不良现象的时候，许多人都悄悄低下了头颅。虽然刘羿顾忌面子没有直接点名，但大家都觉得刘羿心里是雪亮的，甚至觉得讲的就是自己，所以不少人背心都被冷汗浸透。好在刘羿没有说要追究责任，有些庆幸，但许多人还是有些后怕，暗暗告诫自己回去一定要更老实一点，就算不改正，也要做得更隐晦一些，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刘羿这一讲就是两个时辰。 不过刘羿发言立意高远，有理有据，加上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大家都没有觉得时间长，整个会场似乎都被刘羿的气场所感染。 珠崖州是第一次召开这种大规模会议，刘羿也是第一次做这种长时间的报告。但报告结束，许多人看刘羿的眼光都变了，那是崇拜的眼神，连一直跟着刘羿的合浦郡太守郭进、苍梧郡太守费钦等都十分吃惊，心想，这个刘羿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崛起虽然与熏鱼贡品有关，可他的能力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投机的成分。以前做过太守的虞国、植瑜、来达也十分诧异，到现在，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和刘羿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很大，自己只配做刘羿的手下。 交趾郡士燮弟弟、现任珠崖州户曹从事的士黆心里更是感慨不已，他觉得刘羿的真实能力实际已经远超交州刺史丁宫，甚至还超过了自己以前一直崇拜的大哥士燮。心里感叹道：“士家估计永远不能和刘羿抗衡了，刘羿的崛起势不可挡。” 至于那些县令们，大多数眼睛放光，差不多成了刘羿的铁杆粉丝，这是刘羿事先也没有想到的。 这次会议，把刘羿的威望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甚至成了一些人心中的神。 第265章 好兆头 第265章 好兆头 大会结束，刘羿安排了两天参观，一天是参观番禺城周边的工坊区、美食区、教育区和新型医院，一天参观养猪场。这些自然又让大家震撼了一番，许多人心情激荡，有了回去大干一番的激情。 …… 来达的侄儿来裕因在朝会弹劾刘羿，被皇上贬到珠崖州，而且被贬为200石官吏，也就相当于县衙书佐和列曹掾吏这类官吏级别，估计皇上的意思就是让这来裕在珠崖州自生自灭了。但来裕是来达的侄儿，小时候也很优秀，20来岁就成了郎中。来达心里不忍，不想让侄儿就此沉沦下去，想为来裕尽量争取。 冬月初来达来到番禺的时候，就悄悄带着来裕，但担心会前刘羿太忙，把来裕安排在一个普通客栈住下。现在，大会已经结束，来达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通知来裕冬月十八一早到州衙刘羿办公室外小花园等候。 刘羿刚到小花园，来达就笑嘻嘻地给刘羿请安，刘羿问：“来大人有事？” 来达尴尬地笑笑：“我侄儿做了错事，来这里请大人责罚。” “责罚，什么责罚？”刘羿实际上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故意装傻。 来裕赶紧从来达身后出来，噗通跪在刘羿面前，双手递上吏部公文。刘羿接过公文，淡淡地说：“去会议室谈吧。” 两人跟着刘羿到了会议室，刘羿让书吏去通知功曹的人也过来一人。 一会儿，功曹书佐陈悟到了，刘羿把吏部公文递给陈悟。刘羿看了看来裕：“说说你的想法吧。” 来裕赶紧把在朝会弹劾刘羿，惹皇上生气，被贬珠崖的事说了一遍，接着说了自己到珠崖州后的所见所闻以及思想变化的历程，最后表达了在珠崖州好好工作的决心。 刘羿听完，冲来裕笑笑：“来裕啊，看来皇上对你还是不错嘛，那么多人弹劾我，就你被贬到珠崖，其他人可没有你这个待遇啊。” 来裕一听，眉头紧皱，心里发愣，这什么话，难道被发配还占了便宜不成？ “不要皱眉头。”刘羿平静地说，“表面上你是被贬了，可你却因此来到了珠崖州。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现在的大汉，哪里最适合年轻人建功立业，哪里最容易升官发财、光宗耀祖，除了珠崖州没有第二。” “是，是。”来达接话，“这次大人擢升来敏为日南郡西卷县县令，下官代表来家谢谢大人的厚爱了。”来达站起来给刘羿行礼。 来裕也赶紧表态：“多谢大人教诲，下官一定尽心尽责，不负大人厚望。” 刘羿点点头：“你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对基层也不了解，但我相信你的学识应该是不错的。这样吧，我们正打算筹建珠崖州教育学院，专门培养县学堂教授。我打算擢升州衙合浦郡主记室书佐尚清为教育学院主事，你先去协助尚清工作，等你熟悉珠崖州情况以后再考虑升迁。” “诺，多谢州牧大人不计前嫌。” 刘羿对陈悟说：“你们功曹任命吧，尚清任教育学院主事，来裕任副主事，让他们尽快组织筹建学院。” “诺。”陈悟应答，带着来裕去了功曹。 大家走后，刘羿起身站在窗前，心想，以前的几个书佐都升迁出去了，得找一个主记室书佐来给我统筹处理文书、杂务。可是找谁呢？嗯，干脆找一个懂经济的人来做。突然想到少府令洪昇和少府丞黎叙方，这两个人以前都是给冀州大商人甄逸管理工坊、商铺的，于是对书佐说：“叫少府丞黎叙方来见我。” 经过和黎叙方交谈，发现黎叙方无论见识还是能力都相当不错，甚至超过现在的一些郡守、郡丞。刘羿感慨：“大地方来的人，素质还是要高得多，看来以后要多关注一下糜竺、甄逸等人的手下，还要多任用一些经济方面的人才。” 最后刘羿任命黎叙方为州牧办公室主记室书佐，把级别提升为列曹长史同级。同时决定，让徐州糜竺、冀州甄逸提前到珠崖州上任。 …… 会议虽然已经结束，但大家都没有走，各郡都在组织会议，讨论明年的工作计划，还有刘羿提出的十大工厂，各郡都想多争一两个过去，还有木轨车项目，也想争取一下。舟山岛和夷州岛没有建郡，功曹长史虞国组织他们在一起讨论，刘羿则根据情况参加会议。 兴竹县刚刚宣布成立，刘羿找县令叶敬等几人谈话，让他们做好准备，过完春节就过去，可叶敬说，他们已经和夷州驻军将领刘辟、泰北县县令既余恒商量好，跟随他们一起过去，只是希望大人支持一些县兵。 刘羿笑道：“你们倒是比我还急。好，先把番禺隧营带去，让冼岱大人给你们准备资金、粮食、工具和其他相关物资。” 叶敬赶紧说：“多谢州牧大人，既余恒大人说了，不齐也没有关系，缺什么他们支持什么，反正经常都有船只到泰北县，物资可以慢慢运去。” “呵呵，既余恒大人倒是大方得很，好，你们去给冼岱大人汇报吧，他会找人给你们处理好的。” “诺！”几个人答应。 …… 下午，刘羿带着造纸工业从事王鹏兴到苍梧郡参加讨论。刘羿说：“我们现在有两个造纸厂，产量小，远远不能满足珠崖州需求。我和王鹏兴大人商议，明年，在苍梧郡增建三个造纸厂，你们商议放在哪三个县。” 大家一听，眼睛都亮了。苍梧郡太守费钦不停称谢：“感谢大人关爱，我们一定协助王鹏兴大人，用最快的速度建好这三个厂，让它们尽快投产。” 刘羿点头：“纸的运输比较麻烦，重不说，还怕水，所以在你们苍梧郡广信县再建一个印刷厂，印成书以后再拉出来，就方便得多。” “好，我们同时兴建印刷厂。”费钦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费钦说：“大人，我们苍梧郡的造船厂订单太多，供不应求，可不可以扩大规模？” “可以，你们和工曹长史刘昀协商，和他一起制定扩建方案。当然，这种项目不再十大工厂之列，你们自己处理好就是了。” “好的。”费钦笑着答应。 刘羿见大家都满脸笑容，兴高采烈。心想，看来大家都有了干事的激情，是个好兆头。 第266章 使团到来 第266章 使团到来 吃完晚饭回家，刘羿发现大门外跪着4个人，一看是这次椹川造船厂垄断木材供应案牵扯被免职的原合浦郡督邮张奕、田曹掾米琪、椹川县县令陈承和椹川县县尉张强。 见刘羿过来，张奕大喊：“州牧大人，我等知错了，望大人开恩啦！” 其他3人也跟着喊：“我等知错了，望大人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刘羿看了看4人，冷哼一声：“起来吧，跟我进去。” 4人赶紧跟在刘羿后面，随刘羿进了客厅。见刘羿坐下，几人赶紧跪在刘羿面前，不停认错，甚至痛哭流涕。 刘羿看着大家，叹息一声：“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现在珠崖州到处是挣钱的机会，好好挣钱不行吗？非要走歪门邪道。” 张奕说：“大人，我们真的知错了，我们几个人商议好了，所有家族把一半财产捐赠给郡府赎罪，望大人给个机会，如果我们没了官位，我们的家族就要没落了。” 刘羿笑道：“机会，该怎么给？如果做错了事不受到惩罚，那还有什么警示作用？” “大人可以降我们的职，哪怕做个书吏都可以，让我们去夷州、去日南郡都行，只求大人给机会，让我们从头再来，将功补过。” 刘羿想了一阵，无奈地说：“那好吧，都降一大级使用，而且肯定不能再在合浦郡任职，下去等消息吧。” “谢大人，谢大人。”几人叩头告辞。 看着他们的背影，刘羿心里明白，这些家伙，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不知会怎样恨我？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一帮跳梁小丑而已，胆敢不老实，随时灭了就是。 …… 冬月十九下午，刘羿二叔、商曹掾刘应带着宾童龙国使团到达番禺。这次，宾童龙国来的人有三王子浦西安、右丞季禾安、大商人赫隆昌、脱罗依和寄居宾童龙国的徐纹人黄得贵，以及商官、卫士等百余人，刘羿让人安排他们住进番禺饭庄。 刘应汇报了这次去宾童龙国的整个过程及扶南国、宾童龙国的基本情况，对这次宾童龙国使团的几个主要人物也一一做了介绍。刘羿听完，十分高兴，对刘应说：“你办成了一件大事，对我们以后开辟东南亚市场奠定了基础，特别是在宾童龙国购买土地、建立贸易港，集聚我们的武装力量，对我们以后势力扩张必将产生很大的影响，尤其为我们彻底消灭林邑国创造了条件。好，好，好！” 刘羿敲着桌子击节赞赏。 刘应见刘羿如此高兴，觉得有些奇怪。在刘应看来，不就建个码头吗，值得这么高兴？ 刘应赶紧提醒刘羿：“目前宾童龙国面临的局势十分混乱，北面扶南国国王盘况王和大将范师蔓矛盾激化，即将出现大的动乱；东面、西面分别是林邑国和都斯元国，两国与宾童龙国素来不和，对宾童龙国一直虎视眈眈，也正因为局势如此，宾童龙国深感自身难保，才同意以极低的价格出让土地给我们，并同意我们在此驻军、建城。但我们在这个时候介入这种混乱的局面，会不会让自己也卷入战争。” 刘羿点头：“有可能，但没必要害怕，战争总会有平息的那一天，关键看我们在战争中得到了什么。” 刘应似懂非懂地看着刘羿，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刘羿继续解释说：“正因为宾童龙国羸弱，又孤立无援，他们才需要盟友，需要靠山，而我们恰恰是他们最好的盟友和靠山，我们主动去参与战乱，才有可能在战乱中受益，才有可能在东南亚立住脚跟，扩张势力。” 刘应听完刘羿解释，还是疑虑重重，茫然地点点头。 刘羿见刘应实在不能理解，也不想说了，随即转换话题。刘羿严肃地说：“二伯啊，有一个事得请你老谅解，我最近免了刘磐哥的县令，望你老人家不要生气。你知道吗？这次召开珠崖州高层官吏大会，日南郡几乎所有的官吏都对刘磐哥醉酒误事意见很大，说他有个外号叫‘酒鬼县令’，在百姓中影响很差，我听了，很生气，也很无奈。二伯是知道的，在珠崖州，盯我的人太多，这种事如果传到朝廷、传到皇上那里，说不定又会引起一场风波啊。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他谈话，明确告诉他，必须戒酒，三个月内如果能戒酒，我从新启用，戒不了酒，就莫怪兄弟无情，自己退出官场，做生意去。” 刘羿一听，气得脸都白了，骂道：“这个孽子，这个孽子，怎么就改不了呢？我知道他经常醉酒，不理正事，教育过他，骂过他，甚至打过他，可就是没有办法啊。贤侄，我老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可磐儿还年轻，我该怎么办呢？你有没有高招，教二伯几招行不行？” 刘羿叹口气：“要戒酒只有靠毅力，我们不可能天天跟着他，能怎么办？二伯你是他父亲，就算你把他放在你的衙门，天天看着他，但如果他真想喝酒，还是会偷着喝的。” 刘应垂下头，刚才的高兴劲一下没有了，人显得有些颓废，仿佛老了十岁。 刘应叹口气，痛心地说：“刘家几弟兄，为什么他们就学不到你身上好的东西呢？” 刘羿也叹口气：“把他关在家里几个月，试试看能不能戒酒吧。” “对。”刘应说，“我关他几个月，如果还不行，我把他关到监狱去，我就不信，这酒戒不了。” …… 当天晚上，刘羿在合浦饭庄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州衙的主要官吏、参加会议的各郡主要官吏和各郡将领都参加了晚宴。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吃着精美的食品，宾童龙国使团成员都十分震惊。 右丞季禾安对三王子浦西安说：“珠崖州的富裕和强悍超出我们想象，看来我们这次来珠崖州是来对了。三王子，我们一定要约束好下人，千万不要得罪珠崖州官吏，让合作泡汤。” 三王子点头，对随行官吏说：“吩咐下去，一定要尊敬大汉珠崖州官吏，任何人不得放肆，有谁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和友谊，回去我就灭他一族。” 有三王子严厉的约束，这些本来就感到自卑的使团成员更是收起蛮性，个个小心翼翼，装得彬彬有礼，整个宴会自然热烈而祥和，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第267章 绥南县 第267章 绥南县 按照刘羿的安排，第二天、第三天参观番禺周边的工坊区、饮食区、教育区和医院，第四天参观徐晃兵营。刘羿叫珠崖州别驾从事冼岱、日南郡郡丞冷荀、日南郡驻军将领刘建鸿陪同参观，自己则继续与各郡官吏讨论下步工作。三天以后，各郡官吏、将领纷纷离开番禺，打道回府。 根据刘羿的提议，对椹川造船厂垄断木材供应案牵扯的官吏也从轻处罚，原合浦郡督邮张奕降职安排为南海郡仓曹掾，原合浦郡田曹掾米琪降职安排为珠崖州农业培训学院副主事，原椹川县县令陈承降职安排为夷州岛台北县水曹掾，原椹川县县尉张强降职为黄忠部队百夫长。 …… 冬月二十五，珠崖州与宾童龙国使团谈判正式开始。在州衙会议室，主座方是珠崖州州牧刘羿、别驾从事冼岱，客座方是宾童龙国三王子浦西安、右丞季禾安，其他人员分别坐在两旁。 双方简单介绍了各自的基本情况，提交了达成的初步协议。协议中不少条款都不用讨论，比如互通贸易，税收优惠，运输优先，官吏学子互访，联合投资，安全保障等等，这些条款双方都没有异议，直接通过。 真正需要讨论的还是珠崖州需要购买的那块土地，宾童龙国提供的土地面积很宽，东南面是大海；东北面是丘陵和山区，山区的另一面是林邑国；西北面也是丘陵和山区，山区的另一面是扶南国；只有西北面与宾童龙国相连。但这个狭长地带面积很宽，长度有200余里，宽度最窄处有20余里，最宽处有上百里，海中还有许多岛屿，目前没有归宿，属无主之地。 刘羿对这片地是非常满意的，两面是山，一面是海，防御比较容易，加上有平地、有丘陵、有山地，有河流，资源比较丰富，海中的岛屿面积也不小，以后开发出来完全可以增建一个县。但刘羿也知道这是宾童龙国耍小心眼，一是这片土地对于宾童龙国来说应该是管理薄弱地带，人口自然也不会多；二是这片土地与林邑国接壤，相当于把宾童龙国与林邑国的边境战争风险转嫁给了珠崖州。不过刘羿无所谓，珠崖州与林邑国早晚有一战，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现在，有了这片地，反而对林邑国形成了夹击之势，对灭掉林邑国反而增加了筹码。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得多讲讲自己的难处，才能争取更多的利益。 刘羿说：“宾童龙国给我们提供的这片地看起来面积是不小，但它属于边境地带，而且主要是以山区为主，我估计这一带贵国并没有很好开发，人口也很少吧？” 右丞季禾安尴尬地笑笑：“是边境地带没错，我们在那里也有驻军，开发虽然差一些，但当地农民、渔民和猎人加在一起也有5000人左右。如果州牧大人购买了那片土地，我们的驻军会撤离，当地居民也可以撤走。” 刘羿想想说：“那片土地我们可以购买，但有几个要求，需要贵国考虑，一是开发投入过大，贵国在土地价格方面应当给与最大优惠；二是这一区域与林邑国接壤，我们购买了这片土地，实际上是在帮贵国镇守边境，需要的士兵自然会增多，我估计步兵至少要3000人以上，水军至少也要1000人以上，否则安全无法保障，但我们这里的人到那里水土不服，希望能允许我们在贵国征兵。当然，士兵的装备、军饷自然由我们负责，不需要贵国负担。我们承诺，如果贵国都城受到攻击，我们可派兵增援。三是我们需要粮食，望贵国能以优惠价供应。第四，我们可以为贵国提供武器盔甲，还可以帮贵国训练军队，但一切按市场价结算，公平买卖。第五，这片区域我们购买后，将按珠崖州的制度进行管理，贵国不得干预。最后一条，商人、工匠等可以迁入这片土地，享受珠崖州良户待遇。至于当地现有居民，就留下吧，不能因为我们购买了土地，让当地居民流离失所。” 宾童龙国三王子浦西安、右丞季禾安听完以后，觉得这些要求似乎都不过分，完全可以接受。来的时候，国王就有交代，哪怕降低条件也要想法达成协议，一则宾童龙国太需要武器，哪怕出高价购买都可以。二则把自己与林邑国的边境交给珠崖州防守，宾童龙国就可以集中力量抵抗西南方向都斯元国的进攻，保住自己的国家。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天他们充分感受到了珠崖州的强大，珠崖州这个大靠山绝对不能放弃。于是，三王子浦西安、右丞季禾安一商量，答应了刘羿提出的全部要求。 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问题，刘羿让别驾从事冼岱继续谈判，自己则召见了商人赫隆昌、脱罗依和华侨黄得贵。刘羿给3人介绍了合浦郡珠城的情况，赫隆昌当场拍板要5套房产，说是回去发动5家宾童龙国商人到珠城做生意，脱罗依也打算购买两套。 刘羿说：“我打算在购买的土地上建一个县，想让黄得贵来担任县丞，不知行不行？” 赫隆昌立即表示大力支持，黄得贵自然也十分愿意，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冬月二十六，珠崖州与宾童龙国签署了合作协议。 二十七，刘羿召开州衙会议，商量有关事宜。 刘羿说：“在宾童龙国购买的这片土地，我打算建立一个县，县名就叫绥南县，隐喻安抚南方之意，归日南郡管辖。”会议擢升日南郡比景县县尉陈建生为绥南县县令，辟举长期居住宾童龙国的徐纹人黄得贵为县丞，擢升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教授吴昶为主薄，擢升侍卫营百夫长贺云昌为县尉。 至于接替陈建生的人让苍梧郡驻军将领张任举荐。 会议还决定让日南郡驻军将领刘建鸿带领1500士兵镇守绥南县，建立绥南水军基地，派驻水军500人镇守。擢升徐晃副将张合为日南郡驻军将领，黄忠、徐晃、张任部队各支援500人，组建新的日南郡驻军。擢升番禺隧营军侯丘二巴为徐晃副将。至于绥南县500县兵则从南海郡各县县兵中抽调组成。 刘羿说：“让去绥南县的官吏一起来见我，我有事交代。” 第268章 融合发展 第268章 融合发展 会议结束，刘羿想到两个问题，一是开拓宾童龙国领域，扩大了珠崖州势力范围，刘应算是立了大功，刘羿想趁机提拔一下这个二伯，于是擢升南海郡郡丞吴广为南海郡太守，擢升南海郡郡丞李泠为南海郡郡丞，调任日南郡主薄宏敏为南海郡主薄，擢升刘应为日南郡主薄。擢升珠崖州少府丞陈奇然为日南郡商曹掾，接替刘应职位。二是兵源严重不足，到中原征兵必须提前，看来到舟山群岛的时间得往前提。三是军械，要加大力量生产。“哎，好在自己是穿越人士，挣钱门道多，资金充裕，否则根本做不了这些事。” 刘羿召见了刘应，说：“二伯这次有功，擢升你做日南郡主薄，但你如果想做郡守，你的性格还得改。” “哦，那该怎么改？” “至少要威严，不能当老好人。” 刘应看了看刘羿，苦笑一下，说：“你说的也许对，你身上就有一股煞气，我来见你都有畏惧感。可如果不是这样，珠崖州这些官吏，你也管不住。” 刘羿点头：“大汉之所以乱成这样，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皇上没有威望，皇权旁落，大家各自为政。可在我这里就不行，我必须保证政令畅通，谁敢挑战我的权威，我就灭了他。” 刘应叹口气：“哎，性格这种东西，是长期形成的，想改十分困难。不过我这次回去真的要改，就从治家做起，把刘磐这个孽子关起来戒酒，还有夫人那边的人，我也要收拾收拾。” 刘羿哈哈一笑：“二伯娘那边的人都势力得很，见你升职了，估计不用你收拾，都会对你好得很。但你要警惕，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否则到时候被我来收拾，就影响感情了。二伯娘那边的侄儿农郁山倒是不错，定海县管得很好，发展很快，这次在官吏大会上做大会发言，讲得有板有眼，大家评价很高，如果不出问题，以后会很有前途。农郁山当初也是你推荐给我的，说明二伯慧眼识珠，举荐有功。” 刘应点点头，心情却不好：“郁山有出息，我当然高兴，可又让我想到刘磐那孽子。哎，不说了，自己孩子不争气，也怪不了别人。” “也不要太着急，刘磐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这次免职对他来说，估计心里会有阴影，要注意开导他。” “好，我会注意的。” …… 珠崖州与宾童龙国的协议签署以后，使团的人告别离去，刘应也告辞回日南郡上任。但黄得贵留了下来，刘羿说：“我派10名卫士给你，你去徐纹看看，那里变化很大，去感受一下。” 黄得贵很感动：“总算可以回乡了，谢谢郡守举用，下官会快去快回。” 刘羿点点头：“我们现在的管理体制和以前有很多不一样，抽空多了解一些。” “好，到徐纹，我好好请教徐纹官吏。” …… 现在，该离开的人都已离开，番禺又恢复了平静，刘羿开始召开一系列专题会议。首先是确定明年要修的木轨车道，经过商议，最后确定修三条路，一是合浦郡徐纹县至椹川县，二是合浦郡合浦县至珠城县，三是南海郡番禺县至港城县。这几个县土地都比较平，修起来相对容易。 其次是召开了钢铁生产会议，要求明年继续增加矿山和炼铁厂，争取在南海郡龙川县和日南郡朱吾县增建铁厂，同时增建兵器厂，加大武器盔甲生产速度。刘羿说：“下大力气抓好矿山和炼铁生产，争取明年底能推广炼钢工艺。” 第三是召开陶瓷生产会议，要求增建陶瓷生产厂。刘羿说：“我们购买宾童龙国土地，兴建绥南县，目的就是要加强与东南亚各个国家的贸易，而我们的陶瓷、丝绸都是他们十分喜爱的产品，销售价格很高，有钱赚我们为什么不赚？” 第四是图书编辑出版会议，要求编辑部多编儿童读物，配合乡镇学堂兴建，推动教育普及。 第五是铜矿开采，第六是番禺城市改造…… 总之，从冬月底一直到腊月，刘羿一直在组织各种专业会议，布置专项工作。为配合木材加工业，刘羿亲自设计水车、风车和新式家具，设计各种儿童玩具，让将作少监刘晔去研究完善，指导建厂和生产。 …… 腊月下旬，绥南县县令陈建生带着几个主要官吏来番禺拜见刘羿，让刘羿面授机宜。刘羿说；“兴建绥南县是我们珠崖州走向世界的第一步，以后我们还会在其他国家建立许多类似的郡县，所以你们的工作成绩意义重大，关乎我们的发展战略。至于对你们的要求，就一句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希望你们能建立珠崖州在其他国家生存发展的样板，供以后出去的人学习借鉴。” 刘羿挂出舆图，指着一条河流，说：“县城就建在这条河边，城不用建得过大，但建城速度要快，争取一年内基本建好。码头先建简易的，但要留出空地，以后肯定是个大码头，仓库的位置也要留出来，仓库区、工坊区都要规划得大气一些，为以后发展留下空间。县城的四周可以建一些城堡，派驻一些军队，强化县城拱卫。对当地人要善待，可以启用一些当地人做基层官吏，扶持一些当地作坊和商铺，取得他们的支持。至于人口增加，一是想办法招募士兵和工匠，二是和商人联系，尽量购买奴隶，这方面，他们有的是办法。” 陈建生立即表态：“请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千方百计建好绥南县。” 刘羿说：“还有一条你们知道就行，不要宣传，那就是我们要慢慢实现人口置换。你们在当地招的兵、招的工人，过一段时间交流一部分到其他郡县，其他郡县招的兵、招的工人又派一部分人过去，这样，就能实现文化融合，对我们以后发展更加有利，对百姓来说，扩大眼界，提高生活水平，也是一件好事。说简单一些，就是移民，但不是简单的搬家，是通过工作地点变化实现移民。” “我们明白了。”大家点头称是。 第269章 小小逼婚案 第269章 小小逼婚案 腊月底，刘羿家张灯结彩，准备庆祝元日。刘羿奇怪地问：“今年怎么搞得这么喜庆？” 刘羿母亲笑道：“大家都说今年年成好，没有大的旱灾，也没有大的台风，许多人家都在庆祝呢。” “哦，看来是上天保佑了。” 黄莺儿说：“吴广都当南海郡郡守了，吴春儿再做我的丫鬟不合适，是不是升为妾室。” “可以，家里的事你们商量着办就是了。”刘羿突然想到新建的刘家大院，问：“你们想不想去看看新房子建得如何了？” “去，去，明天就去。”小妹刘钰迫不及待地说。 刘羿摇头：“明天不行，有事，过两天再去。” …… 腊月二十八，一家人高高兴兴出了城门，往新建的刘家大院而去，一路上，碰到几起办喜事的，大家看是刘羿的车队，都停了锣鼓，纷纷靠边让道。刘羿见了，对侍卫统领秦虎说：“我们不赶时间，告诉前面侍卫，结婚是人生大事，不要误了新娘的吉辰，让花轿先过，我们靠边等等。” 秦虎传令过去，大家把马车靠到路边，一对对迎亲队伍从刘羿家车队旁边快速通过。很快就过了四个花轿，当第五个花轿通过时，刘羿在激烈的锣鼓声中似乎听见一个女子喊救命的声音，虽然模糊不清，但刘羿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刘羿喊：“把这顶花轿拦下来。” 十余个侍卫冲上去，把花轿拦下，刘羿对母亲说：“你去看看花轿里的人。” 刘钰说：“我去看，现在我也是七品官了。” 刘钰几步上前，掀开轿帘，发现一个姑娘被捆在轿里，嘴上还堵着一块麻布。刘钰大怒，对卫士喊：“把人救出来。” 两个卫士上前把绳子砍断，刘钰把姑娘扶出轿子，扯了嘴里的麻布。姑娘一下跪倒在刘羿面前，哭着喊：“大人救命啊！” 刘羿脸色难看，对姑娘说：“不用怕，起来说话，慢慢说，本官替你做主。” 刘钰把姑娘扶起来，对姑娘说：“那是我大哥，珠崖州的州牧，有什么苦楚只管说。” 姑娘一听是州牧大人，又要跪。刘钰一把拉住她，有些着急，语气急促：“你到底想不想说了，不想说，你就跪在这里，我们走了。” 姑娘一听急了：“我说，我说，冬月底，听说番禺城十分热闹，小女子就带着弟弟到番禺城游玩，在城外看故事碑林的时候，不幸碰到了来饭庄吃饭的监狱狱司的儿子戚钰，戚钰见小女子长得……就说要娶小女子为妾，小女子本已有婚约，自然不会同意，但他骗小女子说，想去小女子庄上问问，如果确有婚约，也不为难小女子。也是小女子一时糊涂，就把他带去了我们王家庄。结果到了庄上，他就去正堂威胁族长，说他是番禺第一大族植家三太太的外孙，父亲是州衙大官植瑜的小舅，如果不从，他有一万种让王家消失的办法。” 姑娘说到这里，抹抹眼泪，语气变得愤怒起来：“族长找到我，我自然不同意，族长无奈地走了。可几天后，县衙一个衙役带着几个狱卒到了王家庄，抓了族长小儿子和几个侄儿，说他们在搏技馆（赌坊）行凶打伤了搏技馆的人。又过了两天，戚钰又来了，告诉族长说，腊月二十八是婚期，如果不把小女子送到，族长的小儿子和几个侄儿就会死在牢里。族长又来找我，我自然还是不同意，结果就被族长叫人抓起来捆进轿子……” 刘钰听完大怒：“大哥，我现在也是七品官，我带侍卫去把这对狗父子抓起来。” 刘羿摇摇头：“你不要出面。这些年，一些植家人在南海郡飞扬跋扈，我早有耳闻，根子应该在植家那个老家主身上，据说此人十分袒护家族子弟，无原则护短，不讲道理，连植瑜都没有办法。哼哼，这次要动就连这老东西一起动了。” 刘羿把身后的侍卫营统领副将刘海朋叫到一边，小声说：“你去找白风，让他带着珠崖卫抓捕戚钰父子，秘密关押，谁都不能探视，然后收罗这二人罪证。呵呵，这次我要杀鸡儆猴，整肃官场风纪。” “诺！”刘海朋立即骑马回城。 刘羿从路边走过来，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女子叫王慧。” “呵，从这个名字看，你父母是读书人？” “我父亲是私塾先生，不过去世几年了。” 刘钰一听来劲了，赶紧问：“那你肯定识字了？” 王慧点点头：“跟着父亲学了一些。” 刘钰大喜：“我是印刷厂主事，你跟我到印刷厂工作好不好？” “印刷厂？”王慧有些疑惑。 “哎呀，就是专业印书的啦。” 黄莺儿一听，不干了，赶紧说：“小妹，她到我们女子学堂当教授更合适。” “大嫂，我先看中的，你不许跟我抢。” 黄莺儿也不好意思跟小妹抢，转头看着刘羿。 “看大哥也没用，这王慧我要定了。”刘钰挽住王慧的胳膊，“走，走，别理他们，我这就带你去印刷厂看看，保证你去了就不想走。” 刘羿问：“你不看房子了？” “不看了，你们看了就行了。”说完拉着王慧就跑。 刘羿一脸苦笑，对秦虎说：“派十个侍卫跟过去，不要出问题。” “诺！”秦虎叫一个什长带着人跟了过去。 秦虎见王家庄的族长和一群送亲的人还愣在路上，大喝：“你们还不走，想让我请你们吃饭？” “可是，我们被抓的人……”族长战战兢兢地问。 刘羿问：“对了，搏技馆伤人是怎么回事？” 族长叹口气，无奈地说：“大人，哪里是什么搏技馆伤人，我那小子儿和几个侄儿到番禺采购年货，路过威俊搏技馆，在门口撞倒一个搏技馆荷官，结果被搏技馆人员冲出来殴打一顿，几个人都带了伤，买年货的钱都被没收了，可最后还被反打一耙。哎，实际上就是他们做的一个局，可惜，我们普通百姓惹不起啊。” 刘羿大怒，对秦虎说：“你带着这个族长去找县令黄之琨，重新任命监狱狱司，查处这个威俊搏技馆。妈的，堂堂州治，竟有这等恶行。你再替我问问黄之琨，他有没有能力管好番禺，如果没有，趁早辞职。” “可是大人的安全……” “我身边还有这么多侍卫，不用担心。” 第270章 德不配位 第270章 德不配位 番禺城靠近东门有一条思燕巷，里面有十余个宅院，住在里面的人家非富即贵，番禺县监狱狱司戚应宏家就在思燕巷里面。今天，儿子戚钰纳妾，而且是纳第五个妾，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也算添人进口，一些官吏、商人、士绅自然要来巴结，趁机送一份人情。植家也来了一些人，但都是与戚应宏关系比较近的亲戚，植家家主不屑这种小事，自然不会出席；植瑜本来就讨厌这种应酬，自然也没有来。 但即使这样，戚应宏家还是来了300多人，可见植家在番禺的权势。现在，小妾还未送到，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赌钱，戚钰和几个哥们在一起插诨打科，十分热闹。 一个哥们问：“听说你这个小妾十分水灵，是不是真的？” “那还有假，不仅模样端正，身材堪比丽春堂子头牌，我看一眼就神魂颠倒了。”戚钰洋洋得意地说。 “真有这么好，那你用过之后是不是让我们哥们也尝尝？” “不行，其他几个可以，这个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我得金屋藏娇。” “那咋还没送到，我都心痒痒的，想看一看了。” “快了，快了，要不我去大门口看看。”戚钰说完起身走向大门口，几个哥们也跟在后面。 刚出大门，正好碰上珠崖卫统领白凤带着十几名珠崖卫在打听狱司戚家。戚钰以为是来送礼的，冲白凤喊：“这里就是戚家，随礼到大门左边登记。” 白凤笑嘻嘻地看着戚钰：“听说狱司戚大人家公子纳妾，不知消息是否确实？” “确实啊，我就是戚家公子戚钰。” “那就是你纳妾了？” “是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白凤点点头：“嗯，那就没错了。”白凤向后面的珠崖卫挥挥手：“拿下。” 几人上前，把戚钰打趴在地上，用绳索捆起来。戚钰杀猪般大叫，喊爹救命。 白凤带着人进了大门，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狱卒从正堂出来。白凤问：“你是番禺狱司戚应宏。” 戚应宏对白凤等人审视一番，知道这些人虽然着便装，但应该是衙门中人。戚应宏问：“敢问各位是……” “珠崖卫。” 戚应宏对珠崖卫这个机构并不熟悉，以为是守卫州衙的士兵，所以并没有太当一回事，于是笑着说：“今日本官小儿纳妾，请各位喝杯喜酒。” 白凤冷冷看着戚应宏，向后面珠崖卫挥挥手：“拿下。” “慢！”戚应宏大叫。 “你知道本官是番禺植家三太太亲弟弟吗？” “不知。” “你知道本官是珠崖州户曹长史植瑜大人的舅舅吗？” “不知。”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番禺拿人？”戚应宏生气地吼道。 白凤嬉笑几声：“我只知道你们戚家威逼恐吓，用非法手段强娶民女，触犯律法。拿下！” 白凤大喝一声，十来个珠崖卫一拥而上。戚应宏身边几个狱卒想反抗，刀还没有抽出来，就被珠崖卫打翻在地上。 白凤喊：“再敢拒捕，格杀勿论。” 戚应宏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就擒。那些送礼的人知道戚家已经完蛋，纷纷去收礼处要回礼品，快速离去。 与此同时，番禺县县令黄之琨也亲自带着衙役、县兵包围了威俊搏技馆，捉拿打人凶手。接着去监狱，重新任命监狱狱司，重新审理案件，释放了王家庄被捕的几个后生。 …… 刘羿带着众人到了刘家大院工地，发现住宅部分已经基本完成，大殿和一些辅助设施还在兴建。刘羿说：“要真正完工估计要到明年底，但明年夏天应该可以先搬进来住。” 刘羿母亲哪里见过如此庞大的建筑群，满脸都是震惊，不停地说：“不要太奢侈了，差不多就行了。” 糜贞是大家族出身，脸色比较平静，但黄莺儿却是激动不已，满脸的骄傲和自豪。其他人也是满心欢喜，东看看西看看，恨不得马上就住进来。 刘羿倒是神色淡然，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今天早上的事。刘羿觉得，如果再不好好抓律法，这些士族新贵就会为所欲为，社会早晚要出问题。 大家见刘羿老是在低头沉思，猜到刘羿可能心情不好，于是纷纷要求打道回府。刘羿原计划让大家在外面大吃一顿的，想想还是算了，拉着大家回城去番禺饭庄吃了一餐。 …… 下午，刘羿回到州衙，植瑜已经在办公室门前等候，见刘羿过来，赶紧上前请罪。刘羿说：“你不用多说，你家的事我有耳闻，主要责任不在你。” 刘羿想想沉声说：“你们植家那个家主、族长必须换，最好是你亲自出任，否则，你们植家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植瑜一听，脸色大变，赶紧说：“大人，还是算了吧。现任家主是我大伯，把权势看得很重，不一定会交权。” “由不得他，你先别管，我会想法逼他退位。”刘羿看着植瑜，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植家在南海郡是大家族，你们的一举一动对其他家族影响很大，所以你们的家族必须做表率，否则，社会就会乱套，你明白吗？” “下官明白，只是有些无能为力。” 刘羿摇摇头：“你的性格比较懦弱，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但一个大家族，如果没有约束，分不清是非，早晚要衰亡。我现在想换你们植家家主、族长，是在挽救你们植家一族，为什么？因为你们现在的植家家主、族长德不配位。” “德不配位。”植瑜双眼一眯，心里仿佛被大锤重击一样。心说，哎，这个州牧大人，看问题真是一针见血。植瑜想起家主找他去大厅时的场景，家主已经摔了许多东西，满地狼藉，见到植瑜进屋，敲着拐杖大骂：“你个没用的东西，还像个州衙的高官吗？什么时候有人敢在我们植家头上拉屎拉尿了，取个小妾这种小事州衙也管，你去告诉刘羿小儿，限他今天之内必须放人，否则，哼哼，我让这番禺乱给他看。还有，明天我让戚应宏重新举办婚宴，我要亲自去参加，希望能见到刘羿小儿到场祝贺。” 第271章 平乱 第271章 平乱 见刘羿和植家家主之间的矛盾似乎不可调和，植瑜想了想，还是把植家家主的话转告了刘羿。 刘羿呵呵冷笑，问植瑜：“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捣乱？” 植瑜想想说：“植家的资源一是货栈、商铺多，二是和堂子、搏技馆关系密切，三是和武馆、帮会关系不错。” 刘羿点头：“明白了，你先回去，什么都不要做。我这次可能会让你们植家付出一些代价，但不破不立嘛，就像一棵大树，打掉枯枝，更有利于生长，希望你能理解。” 植瑜看着刘羿，心情有些复杂，长叹一口气，小声说：“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刘羿也叹口气：“这就看你们植家家主想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 植瑜走后，刘羿立即找来兵曹从事高顺、珠崖卫统领白风、侍卫营统领秦虎、门下贼曹掾刘鸣、番禺县县令黄之琨、番禺县县尉余凌等召开紧急会议。会上，刘羿把今天的事情经过和植家的反应大概说了一遍。说完后，刘羿一拍桌子：“任何家族，想要凌驾于衙门之上，为所欲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大家听完都十分气愤。高顺说：“大人就下令吧，我亲自带兵灭了这植家……诶，大人，那植瑜大人怎么处理？” 刘羿摇摇头：“我不是要灭植家，是要收拾植家那些自以为是、不自量力的家伙。现在我命令，一、飞鸽传书，让徐晃带500骑兵今晚赶到番禺城外，每50骑为一队，负责城外工坊区、饮食区、医院、学院治安巡逻，发现打砸抢等歹徒一律格杀。二、珠崖卫和侍卫营全部换便装，20人一队，在城内巡逻，发现歹徒闹事一律格杀。三、番禺县县兵一半守城门，一半进行治安巡逻。四、番禺县衙役化装监视城内堂子、赌场、武馆、帮会，发现异常立即报告，但不要打草惊蛇。五、水龙队昼夜待命，发现火起立即扑救。” “诺！”大家答应。 刘羿接着说：“这次行动从今晚亥时开始，各部队由高顺将军统一调配指挥，我亲自坐阵州衙，有特殊情况立即报告。最后，我要强调的是，今天的会议内容只限于在座的人知道，对外一律叫清剿残匪，这次行动就叫清剿残匪行动。好了，大家各自回去准备吧。” “诺！”大家起身，离开会议室。 与此同时，植家也在大宴宾客，300多人参加了宴会。宴会结束后，普通货栈、商铺掌柜、主事，堂子、赌场掌柜、主事，武馆、帮会馆主、会长等分别被召集到三个地方，商议相关事宜。 …… 戌时，植家参加宴会的人员名单就到了刘羿办公桌上。刘羿看了看，递给高顺，淡淡地说：“这点力量，就想威胁我。好了，商人先不管，把其他人的名单抄送县令黄之琨，让他们悄悄盯着这些人。” 高顺点头，拿着名单出了办公室。 刘羿起身，坐在靠窗的躺椅上假寐，新上任的主记室书佐黎叙方蹑手蹑脚给刘羿盖了一床薄被。 丑时，高顺来报告，客栈、饭庄发生打砸事件35起，入室抢劫17起，我们镇压歹徒248人，但住宿客人和居民也死5人，伤67人。另外，歹徒放火3起，被及时扑灭，没有造成大的损失。现在，局势已经得到控制，街道上除了我们的巡逻队，基本没有人了。 “好。”刘羿起身，“组织县兵、衙役确认歹徒身份。” “诺！” 寅时，高顺回来，交给刘羿一份名单，发现248名死者中植家子弟8人，植家家奴、护院25人，剩下的多数是堂子、赌场养的打手和地痞流氓，武馆、帮会只有3家派出了20余人参加。刘羿笑道：“看来这些武馆、帮会还是比较明智的，30多家参加宴会，只有3家派人参加。” “那现在怎么办？” 刘羿说：“把植家子弟、家奴、护院和武馆、帮会人员尸首拉去城外悄悄火化，其他尸首列在广场，但一律用草席盖上，派士兵看守，不许认尸，对外宣称这些人是流窜的土匪和城里的内应，多贴告示公布土匪恶行，同时告诉大家，土匪和内应已基本被消灭，让百姓不要恐慌。通知县令黄之琨，组织番禺城和周边乡镇，为消除晦气，发动百姓多燃放爆竹，祈祷新年平安吉祥。至于参加这次打砸抢的堂子、赌场统统以窝藏土匪罪一律查封，掌柜一律抓捕。” “那武馆和帮会参加的那3家呢？”高顺问。 “放过吧，3家只派了20余人，说明他们也是迫于情面或者其他原因象征性地派了些人，这次就不追究了。哦，对了，安抚好死亡者家属和受伤的市民。” “诺！”高顺转身出门。 …… 卯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整个城市都变得朦朦胧胧，刘羿站在床前，看着阴郁的天空，对旁边的黎叙方说：“一会儿你叫商曹的人去街道巡查，看看今天有多少货栈、商铺关门歇业，把名单统计上来。” 黎叙方点头：“现在时间还早，货栈、商铺还没有到开业时间，我先陪大人去吃早餐吧。” “好，我们就先吃饭，去我家吃一起吃。” 回到家，大家都起床了，母亲问刘羿：“你昨晚叫人来说要连夜处理急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有一股流窜的土匪进了番禺，我要组织连夜清剿。” “土匪，土匪都敢进番禺城了？”母亲大惊。 “没什么大事，都清剿结束了。” “那就好，该死的土匪。你昨晚没有睡觉，赶紧吃早餐，吃完好好补补瞌睡。” “不用，我昨晚一直在办公室睡觉呢。” 母亲两眼一瞪：“既然没事，在办公室睡什么觉，回家睡不行吗？让家里人担心。” 刘羿笑道：“那哪行呢？万一有紧急情况，我得及时处理啊。再说，军士们都在剿匪，我在家睡觉，也说不过去啊。” “那倒是，应该和士兵同甘共苦。”母亲笑着点头。 一会儿，一家人都到了饭厅，小妹刘昀把王慧也带来了，对刘羿说：“大哥，王慧说她很喜欢印刷厂，愿意留在厂里工作。她在城里没住处，我让她住在我的小院了。” 刘羿笑道：“那好啊，你终于有伴了。” 刘羿看看腼腆的王慧，发现这个姑娘确实长得很美，尤其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似乎装满灵气。 第272章 早餐吃出的闲事 第272章 早餐吃出的闲事 王慧开始并不知道刘羿是州牧，后来刘钰告诉她后，吓了一跳，心想，这么大的官居然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现在见刘羿看着她，心脏蹦蹦乱跳，觉得全身发软，站立不稳。 刘羿又扫了一眼王慧身材，发现线条优美，前凸后翘，和费娇有一比，心想，如此尤物，难怪戚家那小子会动歪心思。不过刘羿倒没有其他想法，冲王慧淡淡一笑，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刘家餐厅有3张桌子。主桌在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圆桌，可以坐二十来人。刘羿母亲自然坐了主位，刘羿、刘昀坐在母亲左右，然后左边是黄莺儿、糜贞等刘羿妻妾，右边是刘昀媳妇陈琦琦和小妹刘钰。 其他两张桌子一张是家里的丫鬟和仆妇，一张是预留的，有亲戚到来时会从新安排座次。 但现在丫鬟、仆妇都在侍候刘羿的少爷、小姐们起床，另外两张桌子都没有人坐。刘羿带来的主记室书佐黎叙方主动坐到另外一桌，王慧也跟了过去。刘钰上前，一把拉住王慧：“别走，陪我坐。”不由分说，把王慧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王慧十分尴尬，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样，傍边桌子就只有黎叙方一个人，刘羿喊：“叙方你也到这桌来坐吧。” 黎叙方赶紧说：“不了，不了，我不饿，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王慧实在不想坐在刘羿家这桌，于是站起来，对刘羿说：“大人，我也不饿，我去旁边那桌坐。” 刘钰一把把王慧拉住，大声说：“让你坐你就坐，别不好意思。还有，不要喊他什么大人，大人是外人喊的。他是我大哥，以后你就跟着我喊大哥。” 王慧更是尴尬，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羿母亲看了看王慧，冲王慧笑笑，目光慈祥：“就坐下吧。还有，小黎，你是羿儿身边的心腹，也不是外人，过来一起坐。” 听见刘羿母亲都发话了，黎叙方赶紧起来，说了声“谢谢伯母。”过来坐了末座。 刘羿母亲高兴地说：“以前啊，羿儿父亲经常不在家，家里穷，也没个亲戚来，吃饭的时候面前只有羿儿三兄妹。每次看着这三个吃饭的孩子，心里既有希望，也很担忧。我常常想，要是他们两兄弟能娶媳妇，多有几个人在一起吃饭多好啊。可是，就我们家那种条件，他俩能娶到媳妇吗？这一直是我心焦的问题。现在好了，有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饭了，每天看着他们，我心里是真高兴啊，像喝了蜂蜜一样的甜。” 黄莺儿一听，假装不满：“妈，你这个担忧完全没有道理，我黄莺儿可一直是坚定不移地要嫁给刘羿的，不管你们家穷也罢富也罢，我都是要进门的。” 刘羿母亲笑道：“那倒是，我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 黄莺儿看了看糜贞等人，赶紧补充道：“还有其他几个姐妹，哪个不是费尽心思才进了刘家的门，费娇妹妹为了嫁过来，不惜跳楼，差点命都没有了。” 其他几个也赶紧表态：“就是嘛，妈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我们要嫁给相公是上天注定的，无论刘家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是要嫁过来的。” 刘羿母亲哈哈大笑：“你们啊，就是嘴甜，哄我开心。好了，吃饭吧。” 王慧自然不知道刘羿这几个女人的来历，听说费娇为了嫁刘羿还跳了楼，十分惊讶，不仅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几个美女，又悄悄看了一眼主座旁边的刘羿，发现刘羿是个很帅气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既随和又很有威严，看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心想，如果我为了嫁他会去跳楼吗？哎，可惜，我从小就被父亲指腹为婚了，要是没有指腹为婚，要是那家伙已经不在人世就好了，我也可以轰轰烈烈地恋爱一回？ 想到这里，王慧心里一惊：“我怎么会希望那家伙死呢？” 刘钰盛了两小碗小汤圆，又给王慧盘子里夹了一条小黄鱼，见王慧还坐着发呆，拍拍王慧肩膀：“想什么呢？吃啊。” 王慧一惊，“哦”了一声，脸一红，赶紧拿起筷子。 黄莺儿见状，对着刘羿耳朵，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又要多个妹妹了？” 刘羿瞪了黄莺儿一眼：“胡说八道，人家可是有婚约的。” 黄莺儿翻了个白眼：“哼，有你妹妹搅合，难说。” “少废话，吃饭。”刘羿没好气地说。 可黄莺儿假装没有听见，看着王慧，笑盈盈地说：“王姑娘，听说你已经有了婚约，不知夫君是谁，在不在番禺啊？” 王慧赶紧放下筷子，恭敬地答道：“回夫人，我父亲以前在交趾求学的时候，和一个姓黎的同窗是好友，黎夫人和我母亲几乎同时怀孕，于是指腹为婚。黎家是交趾郡人，学成后留在交趾为官，我父亲则回到番禺王家开办了私塾堂。开始几年两家一直有书信来往，但后来父亲去世，书信来往也中断了，现在我也不知道黎家会不会来迎娶。” “哦，是这样，也许黎家有什么事耽搁了，王姑娘等着就是了。现在你和小妹是好友，可先帮她把印刷厂办好。” “诺，谢谢夫人关心，我会尽力为主事大人做事的。” “那就好。”黄莺儿收起笑脸，继续吃饭，可心里总是忐忑，估计这个王慧也不想离开刘家了，想到刘羿又要多一个女人分宠，心里总有些难受。 刘钰却大大咧咧地说：“那个黎家，太不像话，连个音信都没有。哼，就算来迎娶，也不嫁他家。王慧啊，你现在是我的好姐妹，身份高着呢，他黎家，高攀不起。” 刘羿瞪了刘钰一眼，笑骂：“你呀，给我老实点，你是皇上的御妹了？身份有多高？” 刘钰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说：“虽然不是皇上御妹，可也是州牧家的小妹，这个身份也不低了。” “你闭嘴，快吃饭，我还有事呢。” “我已经吃好了，大哥，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什么小孩子？我可是七品官了。现在，下官要向州牧大人汇报工作，走，去书房。”说完，刘钰跑过去，挽住刘羿胳膊，拖着就走。 第273章 开眼界的要求 第273章 开眼界的要求 刘钰死死抱着刘羿的胳膊。 刘羿苦笑着摇摇头，任刘钰拉进书房。刘钰侧脸看着刘羿，嬉笑着问：“那个王慧是个大美女吧，怎么样，动心没？” 刘羿身手在刘钰头上敲了一下：“小丫头，不许胡闹。” “谁胡闹了？”刘钰放开刘羿，围着刘羿转了一个圈儿，停在刘羿身前，仰头盯着刘羿的脸，“看看，看看，这就是我大哥，全大汉最年轻的州牧大人。哇，武功第一，智慧第一，帅气第一，真是不得了啊。我说大哥，要是让我选择，我绝不会做你妹妹。哎，只是可惜了，老天不开眼，让我偏偏就成了你的妹妹。大哥，我有一个宏愿，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刘羿皱皱眉：“是什么？” “我要给你收罗美女，收罗很多很多的美女，最好让天下所有的美女都嫁给你，让你在看着这些美女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想起妹妹的好。” “呸，开什么玩笑，你变态呀？”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变成给人做媒的老太太呀？你少管我的事，多想想你自己吧，你也大了，也该找个婆家了。” “呸，我还小，过两年再说。好了，说正事，那个王慧当真很美，比大嫂还美，是不是？我可以给你们制造幽会的机会哦。” 刘羿沉着脸：“你少乱点鸳鸯谱，管好你自己，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等等。”刘钰又挽着刘羿的胳膊，不让走，“听说你过完年要去舟山岛？” “是啊，怎么了？” “我要跟你去。”刘钰撒娇地摇了摇刘羿胳膊，“我想出去见见世面。” 刘羿再次皱眉：“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方便，再说，你还要管印刷厂呢。” “印刷厂我让范玉婷和王慧帮我代管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至于我自己，现在武功也不错了，我跟冼灵儿嫂子学了一年多了，我也可以女扮男装做你侍卫的。” “你跟冼灵儿学了一年多？”刘羿有些不信。 “怎么，不信？不信你问冼灵儿嫂子去。我可告诉你，你身边的侍卫都不是我的对手，不信你喊两个来试试。” 刘羿半信半疑：“好了，下来我考虑考虑。”刘羿扳开刘钰的手往外走。 走到花园，看见黄莺儿带着大女儿在花园玩，黄莺儿嬉笑道：“小妹给你汇报什么大事啊？” 刘羿苦笑一下，过去抱起女儿，亲了一下，随口回答：“她想跟我去舟山岛，说是想开开眼界。” “我也想去，我也要开开眼界。” “你……”刘羿看着满脸渴望的黄莺儿，心里突然一动。不过刘羿还是摇摇头：“孩子还在吃奶呢。” “有你在，会出问题？” “那倒是。”刘羿哈哈大笑。 在古代，人员流动十分困难，除了交通工具缺少，主要原因还是路途风险。长期以来，皇权不出县城，县城以外社会治安十分混乱，各种势力用拳头刀枪划分地盘，因此，走短路可能问题不大，但走长路基本上都会遇到山贼土匪或者恶霸豪强而陷入绝境，除非你有卫队或者有强有力的保镖。可普通百姓哪来的卫队和保镖，一旦遇到歹人，财物被抢是好的，许多时候只能被迫沦为山贼土匪或者奴隶，女人自然就更是凄惨。所以，普通百姓一般不会移动，除非逃难，反正都是死，拼死一搏。 但现在珠崖州的情况不一样了，乡镇政权的完善、县兵的增多，大多数地方治安状况发生了根本改变，尤其海路，珠崖州的战船是大汉，不，应该说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战船，海贼海霸不敢轻易骚扰。这几年的实践证明，珠崖州的海路十分安全，除非遇到极度恶劣的灾害，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故。那么，珠崖州的百姓是不是可以通过海路实现自由移动或者游览观光呢？这是不是旅游业的开始？ 刘羿想了一阵，回过神来，对黄莺儿说：“我想想再回答你，不过真要去，就带着妈一起去，让妈也开开眼界。” “真的，太好了。”黄莺儿满脸喜色。 刘羿点头，把女儿递给黄莺儿：“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下官黄莺儿也有要事报告州牧大人。” “你也来捣乱，今天怎么了，天气不好？” “正经点，我确实有事。”黄莺儿收起笑容，装得一本正经，“我们女子学堂马上有22个学子可以毕业，因学堂明年扩大招生规模，我打算留下12个学子当教授，另外10个可以给州衙安排。” “哦，这倒真是正事，好，把人带来，直接去功曹，我让他们负责安置。” 黄莺儿点头：“好，我今天就让人带过来，可不能乱安排哦。” “那当然，我巴不得多安排一些女子为官，好改变一下重男轻女的社会风气。” …… 巳时，刘羿总算走到办公室，许多人都在办公室门前等候。刘羿说：“兵曹从事高顺、驻军将领徐晃、珠崖卫统领白风、侍卫营统领秦虎、番禺县县令黄之琨，你们几个到会议室，其他人等一下。” 高顺等人跟着刘羿进了会议室。大家坐下后，高顺说：“参加暴乱的3个堂子、4个赌场的掌柜都已抓获，同时抓获各类人员300多人，其中，堂子里的姑娘、小姐有80余人，嫖客60余人。” 刘羿厉声说：“堂子、赌场掌柜敢勾结土匪，制造暴乱，罪不容诛，杀！财产一律没收。其他打手、荷官等人员，一个一个甄别，有命案的，杀！没有命案的酌情安置。” 徐晃说：“末将正在征兵，押到军营当兵去。” 刘羿点头：“可以。至于那些姑娘、小姐许多也是被社会欺压的人，分清来路，区别对待，如果确实是因生活所迫，愿意回家的，释放，不愿意回家的，我们印刷厂要扩建，让她们去印刷厂当工人，自食其力。还有就是嫖客，是官吏的一律免职，剩下的多半是商人或者纨绔子弟，扔到监狱，关押到正月十五以后再放，任何人不得保释，让他们吸取一点教训。” 高顺笑道：“据初步了解，这些嫖客中，还真有20来个官吏，最大的是回番禺过年的南海郡难民安置史吴尚江，还有番禺县主薄华清江。” 刘羿摇摇头：“所以整顿官场风纪必须要抓紧了。这些官吏不仅要免职，也把他们扔到监狱，关押到正月十五以后再放。” “还有城里那些尸体……”高顺问。 “到午时，拉出城烧了。嗯，一些细节问题，高顺直接处理。” “诺！”高顺答应。 第274章 植家易主 第274章 植家易主 高顺等人出去后，主记室书佐黎叙方来报，户曹长史植瑜和植家家主求见。 刘羿一愣，这么早就来了？冷冷地说：“让他们进来吧，让刘鸣在门口等待。” 一会儿，黎叙方见刘鸣赶来，给两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植瑜率先进门，给刘羿请安，植家家主跟在后面，也赶紧请安。 刘羿神情淡漠，对两人说：“不必客气，两位有事请直说。” 植瑜神情尴尬：“昨日家主身体不适，导致心情不好，处理戚应宏家小儿娶妾之事有些欠妥，今日特让下官陪他过来给大人致歉。” “是，是。”植家家主跟着接话：“老夫年迈，精神不佳，被戚应宏两父子所蒙蔽，冒犯虎威，望大人原佑。” 刘羿心想，哼哼，身体不适，精神不佳，找点好的托词行不行？不过刘羿不想多啰嗦，平静地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要耿耿于怀。” 植家家主面露喜色，心想，难道这刘羿小儿还是不敢小瞧植家势力，这么简单就揭过去了？植家家主拱手：“多谢州牧大人体谅。” 刘羿点头：“两位请坐，我说说处理意见。” 植家家主坐到刘羿正对面，植瑜坐在左侧。 刘羿笑道：“本官有两个处理意见，请植家主酌情选择。” “大人请说。” 刘羿点头：“第一个处理意见相对麻烦一些，一共两条，一、植家主退位让贤，让植瑜成为植家新的族长和家主；二、植家在番禺城的65家货栈、商铺保留50家，捐出15家支持番禺发展。当然，也不是随便捐，我只要东城门一带的，因为那一带过完年要进行城市改造，正好可以统筹规划。” 植家主眼光像蛇一样盯着刘羿，脸都要气歪了。心想，“退位让贤”“捐出商铺”，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跟我提这样的条件，以为老夫是泥捏的？ 植家主咬着牙，平息了汹涌怒气，一字一字地问：“那第二个处理意见呢？” “第二个处理意见比较简单，就一个字：死！” “死，你动老夫试试看？”植家主怒道。 刘羿不动声色，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植家主，那是昨天晚上参加植家宴会的所有人员名单。刘羿说：“你策划暴乱，组织打砸事件35起，入室抢劫17起，导致百姓死亡5人，伤67人，这些数字不能让你死吗？” 植家主看着纸上的名单，连分组都很清楚。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双手颤抖，恶狠狠地盯着植瑜，大吼：“你，植家，叛徒！” 植瑜摇摇头：“我昨天一直在家，没有出门，你不是派了不少人监视着我吗？” “要我让位可以，但我会把族长和家主之位让给你三伯。” 植瑜还没有回答，刘羿说：“让植瑜做族长和家主是本官定的，难道我堂堂州牧还定不了你们植家一件小事？” “小事？你……”植家主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刘羿瑶瑶头：“看来老家主身体果然不太好，那就赶快做决定吧。” “我……同意……第一个处理意见。”说完一下瘫在椅子上。 刘羿笑笑：“老家主果然深明大义，急公好义。以后好好保养身体，现在珠崖州发展很快，多活几年可以多看不少新鲜事物，还是值得的。今天有些忙，我就不留二位了，我让门下贼曹掾刘鸣送你们回去，顺便参加你们新族长、新家主的就职仪式，认识一下你们的家族长老。” 老家主心想，这是要逼我今天就交权啊，可是能不交吗？老家主不再说什么，紧咬着牙齿，颤巍巍地站起来。植瑜赶紧过去搀扶，老家主想拍开植瑜的手，但力量不够，还是只好被植瑜扶着出去。 望着老家主远去的背影，刘羿冷哼一声，小声说：“一个小小家主，想和我斗，还嫩了点。” 黎叙方眼睛一眯，看了看刘羿，心想，一个白发老人，你说人家嫩了点，真的不伤人自尊吗？ 黎叙方过去把那张记着名单的纸拿起来递个刘羿，刘羿说：“放抽屉里吧，没有多少用处了。”黎叙方点点头，知道这张纸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黎叙方疑惑，如此机密的名单，刘羿到底是怎么弄来的。当然，这也不怪黎叙方，因为他不知道，昨晚参加植家宴会的人中就有三个掌柜是白凤手下的珠崖卫。 …… 接下来是召开黄金部队的筹备会议。刘羿说：“黄金部队的主要职责是保卫金、银、铜等贵重金属的开采、冶炼、仓储和运输。因为这些贵重金属，本身就是钱，大家自然明白保卫它的重要性。但我们目前重点是开采铜。我们在中原联系的炼铜工匠，过完年就能到番禺。第一个炼铜厂的建设位置也已经确定，是在南海郡新建的河源县境内，矿山已经找到，开采条件已经具备。” 刘羿故意压低声音：“可以悄悄告诉大家哦，那里的铜矿开发出来，可是大汉目前最大的矿山哦，前期每年的产铜量就可以达到数十万斤。” “数十万斤。”大家都吸了一口冷气，吃惊地看着刘羿。 刘羿笑笑：“不要吃惊，其实合浦郡的高凉县也有铜矿，也已经找到，不过开采先缓缓。” “啊！”大家又吃惊地叫了一声。 大家当然知道，铜矿意味着什么。可大家不明白，铁矿、铜矿这些东西为什么刘羿这么容易就能找到，而以前就找不到？ 接下来就是讨论黄金部队的组建，大家自然都很积极。新上任的黄金部队统领刘世仁更是激情满怀，因为他保卫的是珠崖州的钱袋子，他感到无上荣光。 刘羿见大家都热情高涨，哈哈大笑，继续说：“金银矿石我们珠崖州也有，但不想马上开采，为什么？因为扶南国那边有金银，我们可以用陶瓷、丝绸和其他产品直接换，用不着费大力气去开采冶炼。到现在，你们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宾童龙国购买土地建立绥南县了吧？我就是冲着他们的金银去的，尤其是银，在扶南国那边不值钱。” “哦。”大家看着刘羿的眼神都在发光，既有对刘羿的敬畏，也有对金银的贪婪。 第275章 特别参观团 第275章 特别参观团 植家的事从一个逼婚案开始，到植家族长、家主易主，算是告一段落。中午，门下贼曹掾刘鸣回来禀报，老家主退位，植瑜正式就任家主、族长。从结局来看，植家损失惨重，估计很多年都难以恢复元气。当然，这也去了刘羿的一个心病。历史已经昭示明白，一个家族如果发展成为庞然大物，对政权始终是有威胁的。 现在，城里城外许多地方开始燃放爆竹，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刘羿站在窗前，脸上挂着谈谈的笑容。 吃过午饭，兵曹从事高顺送来了从堂子中抓获的官吏名单，主要官吏两个，一是南海郡难民安置史吴尚江，一是番禺县主薄华清江。刘羿立即召开人事会议，擢升在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学习的学员郝颉为南海郡难民安置史，擢升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教授刁祖盛为番禺县主薄。 与此同时，番禺县也召开了人事会议，任命了二十来个官吏。 一时间，番禺城议论纷纷，有人欢喜有人愁。 …… 第二天是年节，第三天是元日，大汉历史进入孝灵皇帝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刘羿进戒指查了一下历史，这一年大汉日子不好过，春夏都是大旱，中原大面积受灾，秋天又是涝灾，据“通鉴”记载：“秋，金城河水溢出二十馀里。五原山岸崩。”可见洪水之大。 因番禺城植家事件，州衙今年没有放假。正月初二，刘羿就召开了第一次大会，内容相当于后世的农业大会，主要强调五个问题，一是继续扩大生产面积，努力增加粮食产量；二是加快水利设施建设，衙门出资500万钱为各乡亭配备水车；三是积肥，各县开始兴建堆肥厂，提高农业单产；四是屯粮，保障平价粮供应；五是节约粮食，控制酒厂扩产，制止大办酒席。刘羿要求州衙迅速形成文件，发到各郡各县，遵照执行。 最后，刘羿又强调了几件事情，一是粮食购买问题。刘羿说：“根据高人预测，今年中原一带旱灾严重，我们很难从中原购买粮食，所以要注意开发南方的粮食市场，主要是扬州吴郡、会稽郡，交州交趾郡，东南亚扶南国，我们要想法从这些地方大量购买粮食。这件事情由珠崖州商曹对外贸易从事马敬、国内贸易从事冯卫具体负责，抓出成效有奖，抓不好受罚。” 二是土地抛荒问题。刘羿说：“一些大户土地过多，佃农不足，出现了抛荒现象。春耕的时候，要求各县田曹下去巡查，发现抛荒土地，县衙出钱买过来，变成公田。” 三是养殖业的发展。刘羿说：“我已通知田曹长史糜竺尽快从徐州来珠崖州上任，等他到了以后，我们在珠崖州建立几个大型养殖场，把养猪、养鸡作为重要产业来发展。” 会议结束以后，有关部门都开始行动起来，刘羿则开始筹备去中原征兵，各郡驻军副将开始往番禺集中，水军也开始准备船只，兵器工厂则加班加点生产军械。 正月初十，刘羿在家里召开家庭会议，商议去舟山群岛参观一事。这种好事，自然大家都想去，最后决定：刘羿母亲、小妹刘钰、黄莺儿、冼灵儿和一个丫鬟、一个奶妈参加。至于家里的事，大事由弟弟刘昀处理，家务事由糜贞处理。 刘羿说：“我们这次的行程是，先到夷州岛泰北县，再到舟山群岛六横县、普陀县，最后到达定海县。然后母亲、刘钰、黄莺儿和丫鬟、奶妈回番禺，中途参观新建的港城县、梅州县。冼灵儿则陪我到扬州办事。” 刘钰还想缠着刘羿一起去中原，结果被母亲骂了一顿，只好作罢。 刘羿把这次行动定为“珠崖州沿海新建城市参观团”，允许50人前往，刘羿家已经有了6名，但冼灵儿作为侍卫不占名额，只算5人。剩下的45个名额刘羿进行了分配，其中，州衙官吏及家属10个名额，番禺县基层官吏10个名额，番禺县商人10个名额，县学堂学子5个名额，工厂工匠10个名额。参观团正月二十五出发，往返时间50天左右。刘羿叫州衙主记室书佐黎叙方来负责这件事情。 第二天，黎叙方在州衙一宣布，立即引起哄抢，为得到名额挤破脑袋。因为大家都知道，得到名额就意味着有接近刘羿的机会，就算不能接近刘羿，至少可以接近刘羿的母亲、妹妹或者夫人，这样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多么难得，谁不想要？ 刘羿把参观团的组织交给了黎叙方，就没再管，自己则重点考虑招兵的事。刘羿找来兵曹从事高顺和水军统领甘宁、珠崖卫统领白风、人才引进掾史李成昌等一起商议。刘羿说：“我们这次还是采取分散招兵的办法，通过买通县令或者乡有秩征兵，不要惊动州郡，否则，告到朝廷会惹麻烦。” 甘宁说：“我两次去汝南、江夏征兵，买通过两个县令，这次我继续去那两个县，征2000兵没有问题。” 李成昌说：“不用那么复杂，舟山群岛3各县大部分基层官吏、工匠都来自中原和扬州，只要带上一些人，征几千兵完全不是问题。还有，我们也有20余人一直在徐州一带活动，他们也有些办法。” 刘羿大喜：“好，提前通知糜竺和我们搞人才引进的人做好准备。我这次主要目的是去见会稽郡的严白虎，说服他归降珠崖州，如果成功，至少能增加数千兵。” “严白虎？”大家都不知道此人是谁。 刘羿解释说：“严白虎真实名字叫严虎，是吴郡乌程县人，年轻时做过山匪，蜗居在乌程县石城山及白虎山一带，被人称之为严白虎。现在，严白虎的势力大了，就成了乌程县一带的豪杰，手下有作坊、货栈等许多产业，宣称部曲过万。但此人毕竟土匪出身，当地士家大族都瞧不起他，官府也一直在打压他，日子过得很憋屈。如果我们许他官位，安置严家的人才，说不定他会归降我们。” “可是，大人亲自去，会不会有风险？”甘宁问。 刘羿摇摇头：“风险应该不大，就算严白虎不归降，也没必要和我们翻脸，当然，还是要做好准备，白风的珠崖卫先过去。” 白风立即起身：“诺，我亲自带几十个人先过去。” 第276章 启航 第276章 启航 自从刘羿宣布组织“珠崖州沿海新建城市参观团”后，找刘羿家人要名额的人就络绎不绝，主记室书佐黎叙方更是招架不住，到处都有人找他。过了两天，南海郡郡守吴广亲自来番禺找刘羿，希望能给南海郡一些名额。见吴广专程过来，刘羿也只得给点面子，让南海郡组织30人参加。这样，参观团就有了80人。 正月十四，新任法曹长史钟俊豪到州衙报到，刘羿立即组织会议，安排“严打”事宜。 正月十六、十七，珠崖州各学院陆续开学，刘羿逐一参加了开学典礼。 现在，番禺各个学院教室、宿舍都增加了不少，学生人数比去年翻了一番，刘羿十分高兴，所到之处都做了一番演讲。珠崖州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等人跟随刘羿参加典礼，并向刘羿建议在州衙增设教育官统筹教育工作，刘羿想想也同意了。 正月十八，刘羿增设学官长史，主抓教谕和学校事务。擢升苍梧郡主薄李澄为珠崖州学官长史，擢升荔浦县县令戚红利为苍梧郡主薄，任命苍梧郡水曹掾刘巴为荔浦县县令，任命苍梧郡富川县县丞张光年为苍梧郡水曹掾。 看着任命名单，刘羿笑道：“为动一个人，关联了一大串。” 虞国也笑了：“官吏的流动是正常的，可避免一个官吏在一个地方任职过久。” 刘羿点头：“珠崖州发展快，官吏变动必然频繁，不像大汉的其他地方，一个县令可以在任上干几十年，甚至从青年干到老年，一直干到死。” 冼岱感慨说：“嗯，这也是大汉官场的一大弊端，一些官吏简直就成了一个地方的土皇帝。” 刘羿笑道：“如果没有我，你冼岱这个高凉县县令怕也要当土皇帝了。” “有可能，不出意外就会在高凉县干一辈子。” 刘羿点头：“所以，我们一定要避免这种官僚体制的出现，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停地开疆拓土。” “诺！”冼岱、虞国都表情严肃，“我们一定会为珠崖州发展竭尽全力。” …… 正月二十五，刘羿开始启程前往舟山群岛，吃过早餐，刘羿和冼灵儿骑马，刘羿母亲、小妹刘钰、黄莺儿和小奶娃，以及丫鬟吴茵、奶妈谢春桃乘车，在侍卫簇拥下去番禺码头上船。 到达码头，刘羿见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等官吏在码头等待，给刘羿送行。此外，还有数百人是来给“珠崖州沿海新建城市参观团”的人送行的，见到刘羿和家人，大家都欢呼起来，刘羿也向他们挥手致意。 这次刘羿带了500侍卫和500军士，军士已经上船，只有驻军将领徐晃和副将丘二巴在码头等待刘羿指示。 刘羿下马，与冼岱、虞国等官吏道别，徐晃上前，行军礼，大声说：“启禀大人，请允许末将跟随大人去舟山群岛。” 刘羿笑道：“不是让副将丘二巴去吗？” “不，其他部队去副将，可番禺驻军必须去主将，末将不去不放心。” 兵曹从事高顺跟着说：“末将也赞成徐公明将军随行保卫，若大人不同意，那末将就跟随大人去。” 冼岱走到刘羿身边：“你是珠崖州的天，不去一个主将大家都会担心的。” 刘羿想想，一挥手：“罢了，公明随我上船。” 徐晃一听大喜，赶紧起来跟在刘羿后面。 刘羿说：“上船。”过去扶着母亲走上码头。 走到船上，甘宁过来行礼，刘羿笑道：“准备出发。” “诺！”甘宁起身，往船头而去。 刘羿将母亲扶进船舱，船舱里提前上船的“参观团”成员都给刘羿下跪行礼。刘羿说：“起来吧，船上空间狭小，以后不许跪拜。” “谢大人！”大家起身。 刘羿眼光一扫，发现里面居然有七八个美女，打扮得花枝招展，都用热切的眼光看着刘羿。刘羿皱皱眉，小声问旁边的主记室书佐黎叙方：“怎么有这么多美女？” 黎叙方苦笑一下：“我们分名额的时候没有限定条件，一些世家、商人报了他们女儿或者近亲参加，我也不能不同意。” 刘羿也不再说什么，突然发现小妹刘钰又挽着自己胳膊小声说：“大哥，这七个美女中还是有两个很有品味。” 刘羿拍开她的手：“去，少给我惹麻烦。” 刘钰嬉笑道：“你要是一个都不选，我担心她们会把你吃了。” 刘钰说这句话的时候，黄莺儿正好过来听见，冲刘羿翻了一个白眼，沉着脸问：“你选中了哪一个？” 刘羿黑着脸，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转身走出船舱。这时，随行将领和侍卫正在迅速上船。刘羿走到船舷边，向送行的官吏挥挥手，大声喊：“大家请回吧！” “祝大人一路平安！”大家都向刘羿挥手。 众人见刘羿站在船舷边，大家都跟着来到刘羿身旁，给送行的人挥手。侍卫营统领秦虎、副统领刘海朋赶紧站在刘羿左右两边，把刘羿与众人隔开。 500卫士分别上安排的战船，速度很快。不久，撤除跳板、解开缆绳，5艘船开始启航。刘羿的战船走中间，前面是一艘战船开路，刘羿战船左右各有一艘战船护航，后面是一艘战船殿后。 刘羿知道自己应该和同船的“参观团”成员打个招呼，于是回到船舱，笑着对大家说：“本官可能要和大家一起同行20来天，共同见证珠崖州在海外的发展。为了方便管理，请我们珠崖州主记室书佐黎叙方大人给大家讲讲本次参观线路、行程安排和需要共同遵守的规矩，希望大家认真听，共同遵守。” “好！”大家都十分兴奋，大声回答。 黎叙方上前，很快宣读了这次出行的线路及有关规矩，并将80个人分为8个小队，任命了小队长和“参观团”团长。分队的时候考虑了大家的地域关系，所以番禺这边5个队，港城那边3个队。小队长大都由珠崖州、南海郡的官吏担任，黄莺儿要带孩子，则由刘钰担任第一小队队长。“参观团”团长由府门卫尉何群担任。 何群也站起来讲了一番话，不外乎要大家珍惜州牧大人给大家提供的机会，严守纪律之类的话。 刘羿见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声音洪亮，讲话干净利落，不仅点了点头。 徐晃对刘羿小声说：“此人是右扶风人士，跟秦虎一起留在珠崖州的。” 刘羿笑笑：“难怪。” 第277章 道长于吉 第277章 道长于吉 何群讲完话，就开始自我介绍环节。大家按小队轮流自报家门，但一个个介绍的时候都会拍一通刘羿的马屁。刘羿无奈地说：“只介绍自己，不要说我。” 可大家明显更希望刘羿能记住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看着刘羿，几个美女更是冲刘羿微笑点头，给刘羿抛媚眼，露出痴迷之色，黄莺儿盯着这些美女，心里恨得痒痒的。 大船在风浪中前行，颠簸开始厉害起来，自我介绍才进行一半，有人就喊头晕了，何群只得中止活动。3个随行医匠立即叫大家去服药，尽量减轻症状。 好在第一天航行时间不长，5艘战船进了甘宁在港城县的水军营寨，大家下船进了军营。 晚饭的时候，许多人都没有胃口，但还是到了饭厅，大家希望把自我介绍环节做完，刘羿也理解，就让何群组织大家继续进行。在饭厅里介绍，比较清净，效果比船上好，刘羿还真记住了不少人，尤其是基层官吏。刘羿要占领整个夷州岛，需要大批人才，对基层官吏十分上心。 几个美女刘羿也基本记住了，3个是商人的女儿，4个是世家家主的女儿、孙女或者侄女、侄孙女。其中有5个有文化，有两个不仅姿色出众，还颇有气质。一个是番禺世家裘家家主的孙女，叫裘新月；一个是徐州迁徙到珠城的商人侄女，叫莫红霞。据莫红霞介绍，他们家和徐州糜竺还颇有渊源，他们就是糜家介绍到珠崖州来的。 吃完晚饭，大家自由活动，但许多人都围在刘羿身旁，听刘羿介绍夷州岛和舟山群岛的情况。几个美女更是尽量往前挤，希望得到刘羿的关注。 晚上，大家都要回船上住宿，目的是为了让大家尽快适应船上生活。刘羿家在船上有4间房，刘羿单独一间，刘羿母亲和小妹刘钰一间，黄莺儿和奶妈谢春桃一间，冼灵儿和丫鬟吴茵一间。大家上船后，刘羿又在船舱里和大家聊了一会天，然后去看了看母亲和黄莺儿。 黄莺儿说：“我有话对你说。”拉着刘羿去了刘羿房间。 “什么事？”两人坐在床上，刘羿问。 “那个吴茵，是我在徐纹时的街坊，可是一直没有身孕，吴家可着急了，找了我好多次。这丫头模样、身材都很不错，从小又和我一起长大，算是闺蜜。这次出来，你就好好疼疼她。那个冼灵儿，反正后面还会跟你去吴郡，让她先让一让，好不好？” 刘羿嬉笑道：“那你呢？” “我要带孩子，忍了。” 刘羿笑笑，心想，信你才怪。 晚上，吴茵来到刘羿房间，刘羿笑道：“船上没事做，时间多，正好教教你服侍男人的技巧，只是左边房间是黄莺儿，右边房间是妈和小妹，墙壁隔音效果不好，你可不许叫。” 吴茵含羞点头：“嗯，我保证不叫。” …… 第二天天刚亮，船队就出发了，许多人挤在船头、船尾，看战船扬帆起航。这次出发增加了船只，共有12艘战船，浩浩荡荡，十分壮观。但刘羿没出去，起床后去看了母亲，又去黄莺儿房间逗了一下小女儿，然后叫大家一起去吃早餐。 走到餐厅坐下，听见一个道士嚷着要见刘羿，被餐厅门口侍卫拦着。刘羿眉头一皱，心里一惊，这船上怎么会有道士，怎么上的船？ 刘羿见门口的道士头发胡须皆白，身材高大瘦削，很有仙风道骨的意味，对侍卫说：“让他进来。” 道士来到刘羿对面坐下，自我介绍说：“贫道于吉。” “于吉，于吉……你是于神仙？”刘羿大惊。 “神仙不敢当，叫我于道长即可。” “那好，道长，我们先吃饭，下来我有事请教。” “好，那就先吃饭。”于吉脸露微笑，很是和蔼。 两人很快吃完早餐，刘羿让秦虎安排了一间隔音的船室。刘羿说：“我要和于道长单独谈话，你们做好护卫。” “诺！”秦虎答应，让人送了茶壶、茶杯过来。 两人坐下后，刘羿问：“于道长来珠崖有事吗？若需要本官做什么，只管明言。” 于吉点头：“没有大事，贫道在吴郡遇到张仲景，说到了你。” “哦，见到我师傅了，他身体可好？” 于吉哈哈一笑：“身体很好，不过他似乎说不敢为你师尊。哦，你别介意，这是自谦罢了。他对你评价颇高，尤其对你劝课农桑、振兴工业大加赞赏，说你胸怀天下，普惠众生，有大恩于天下。” 刘羿笑笑：“那是师傅谬赞，一切才刚刚开始，问题还多得很。” 于吉摇摇头：“已做得不错了，不要妄自菲薄。贫道这次过来，对你能克己慎行、自律守正更是欣慰。贫道虽不知你的真实来历，但知道你身上有一特殊空间，里面有许多特殊物件，凭此一项，你就可以称王称霸，肆意妄为，可你却反其道而行之，对人十分友善，想得更多的是怎么造福世人，此心可嘉，让人十分佩服。” 刘羿一听，心想，他居然知道自己身上有空间法宝，看来这个于吉当真有些本事，得小心应对了。 刘羿赶紧抱拳致谢：“不敢，不敢，多谢道长鼓励。请问道长，你可知道大汉还有其他能人异士吗？” “知道一些，比如张角，估计也有空间异宝，而且也有生命之泉。” “哦，那么太平道所施圣水可是真能治病了？” 于吉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 刘羿有些愕然。心想，自己一直以为太平道施水救人不过是神话张角的骗局，现在看来事情不完全是这样，这个世界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能穿越过来本身就很诡异，难以解释，这也说明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刘羿愣了一会儿，接着问：“听闻道长也施圣水，是否也有生命之泉？” “贫道没有。”于吉摇摇头，“贫道对施符救人颇有心得。” 刘羿点头：“看来道长是精通道家法术，小生佩服。” 于吉笑道：“贫道对你的机缘气运更加佩服，也希望能够了解一些你的医道神通。” 刘羿笑笑：“道长高德之士，小生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贫道就不虚此行了。” 说到这里，刘羿开始放下心来。刘羿知道，于吉对自己仍然不是十分了解，至少不知道自己是穿越人士，也不知道自己的戒指空间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第278章 因果之力 第278章 因果之力 刘羿和于吉开始探讨医理，刘羿是现代人，对医理的理解远远高于古人，让于吉受益匪浅，真心折服。 两人一聊就是半天，直到侍卫来请他们吃午饭。刘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于吉：“道长，有个问题很奇怪，我很容易就练成了气功，可我的那些武将，甚至武功高手，却都没有气功，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空间异宝的保护手段。”于吉想想说：“我从古籍中见到过，拥有生命之泉的人很容易激发先天罡气。空间异宝为了拥有之人不至于很快陨落，会给拥有之人一些特殊能力。” 刘羿笑道：“那我不是太幸运了？” 于吉摇摇头：“先天罡气毕竟不是靠修炼而来，随着红尘侵蚀，先天罡气会慢慢消失，最后成为凡人。还有，凡是得到天地庇护之人，因果之力也会特别强大，因果轮回，天理昭彰，小子，这也是我来见你的重要原因之一，希望你坚守道义，不要被因果之力所伤。” “因果之力？”刘羿有些疑惑。 于吉解释说：“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没有得到天地庇护之人，因果影响自然也不大；但得到天地庇护之人，因果影响就大了，如果天怒人怨，甚至会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刘羿一凛，心里颇多触动。心想，那张角能得到空间异宝和生命之泉，应该也是有大造化之人，按说应该福寿绵长，可他偏偏夭折，黄巾起义不久就病死了，这会不会是太平军滥杀无辜导致因果之力将其抹杀？ 刘羿想想，这不关自己的事，主要自己不胡作非为就行了。于是对于吉说：“请道长放心，我会坚守初心，不会入魔入邪的。” “那就好。”于吉哈哈大笑，“最后有一个小要求，望州牧大人成全。” “道长请说。” “贫道有些后辈，想来你们珠崖州修两座道观，不知可否？” 刘羿笑道：“两座太少了。道教是华夏本土宗教，传承的是华夏文化，本应支持。这样，一个郡修一个道观，由州衙出钱修，但道长也帮我一件事，我需要不少硝石，请道观帮我收集购买，价格绝对公道，道观还可通过硝石交易获取利润，维持道观开支。” “怎么，小子，你要炼丹？”于吉不解。 “不是炼丹，是用来制冰，可以解暑气。”刘羿当然不会把硝石能制火药的事告诉于吉。 “哦，原来硝石还有此功效，贫道倒是不知。没问题，我让道观后辈给你收购，这种买卖，既帮了大人，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只是不知大人要多少？” 刘羿笑道：“那自然是多多益善，有多少要多少了。” “有多少要多少？”于吉疑惑地看着刘羿，觉得此人就像一团迷雾，有些深不可测，第一次对自己的道术产生了怀疑。 刘羿说：“冰的应用广泛，自然是要多采购硝石。如果道长愿意，以后道观可以把生产、销售硝石作为一个产业，我可是大买家哦。” “好，成交。”于吉答应。问刘羿：“你这次去舟山何事？” “他们去征些兵，我是去见严白虎，希望他能加入我珠崖州。” 于吉想想：“既然我与你有了因果牵扯，我就陪你走一趟。” “道长与严白虎……” “贫道在吴郡、会稽郡一带颇有虚名，于严白虎家多人有救命之恩。” “太好了，谢谢道长。”刘羿给于吉致礼。刘羿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于吉此人在吴郡、会稽一带为百姓治病，被当地人称为于神仙。后来，孙策攻占吴郡，发现于吉比自己还得人心，大怒，以惑幻人心为由斩了于吉。于吉也以道术扰乱孙策心神，导致孙策病死。 刘羿扶着于吉去餐厅吃饭，见吃饭的人不多，知道多数人都晕船了，也没说什么。刘羿家几人也只有冼灵儿在等他吃饭。刘羿把冼灵儿介绍给于吉，于吉看了看冼灵儿，对刘羿说：“此女颇有福报，将星萌动，可为你帅兵。” 冼灵儿一听大喜：“我一直想组建女兵，不知可否？” “自然是可以了。”于吉笑道，“你就为这小子鞠躬尽瘁吧。” 冼灵儿莞尔一笑：“为夫君鞠躬尽瘁我自然是原意的。” 三人吃过午饭，刘羿让甘宁给于吉安排住房，自己则去看望晕船的母亲、黄莺儿等人。 …… 南海郡郡守吴广为木轨车线路规划亲自到了番禺，见过木轨交通营统领何仪等相关人等，就去女子学堂找到吴春儿。 吴广问：“现在州牧大人是不是更宠你一些了？” 吴春儿想到吴广给自己的那些春宫画和床上技巧，红着脸点点头。 “那为什么这次去舟山岛没带你去呢？” “我……我没要求去。” “你是不是傻呀，为何不要求去？” 吴春儿扭捏道：“我好像……好像怀上了。” “什么？”吴广跳起来，“好，好，找医匠确认没有？” “还没有，我还没说。” 吴广怒道：“为什么不说，你傻了，抓紧确认。” “好吧，我等会儿就去告诉二夫人，现在是二夫人糜贞当家。” “好，你抓紧，我明天来问结果。记住，一定要怀上，一定要怀上。” 吴春儿皱皱眉头：“我怀孕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啦。你想想，现在番禺植家倒了，不再是第一家族，许多家族都在动心眼，想崛起顶上，成为番禺第一家族。我们吴家，自然也不能落后，即使不当第一，也要成为一流家族。你要是给州牧大人生个儿子，地位自然不一样，更方便我布局。” “布局，布什么局？” “那当然是官场、作坊、商业方面的布局了，这些你不懂，也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你只管讨好州牧大人，给他多生儿育女就行。” 吴春儿眉头皱得更紧了，严肃地说：“我对相公很了解，他十分反感背后的小动作，十分反感拉帮结派……” “不用你多说，我懂。好了，我走了，记住，我明天下午来听结果。” 吴春儿点点头，眼神有些迷茫，心想，吴家现在过得不好吗？比过去至少好了十倍、百倍，为什么还不知足呢？难道人一旦迷上了权势，就会心性大变？ 第279章 莫红霞 第279章 莫红霞 晚上，吴春儿给糜贞讲了自己的反应。糜贞大喜：“春儿妹妹，你这应该是怀上了。不过，我好像也怀上了。嗯，我再叫丫鬟问问，看看还有其他人怀上没有。明天早上你不要去学堂了，我叫人去请医药工业从事秦毓老先生来给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怀上了。” “好，听从夫人安排。”吴春儿从糜贞小院出来，心情并不好，想到自己之所以主动嫁给刘羿，是自己对刘羿真的很崇拜，很爱慕，并没有其他心思。可现在，自己好像成了家族布局的棋子。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嫁给刘羿的动机不就变得不纯了？ 吴春儿心情烦躁地坐到琴前，弹了几下不知该弹什么，只好作罢。吴春儿走到小花园，听着糜贞在小花园和儿子玩耍的笑声，突然觉得好羡慕这个糜贞姐姐，在家里她从来不争什么，许多时候甚至有意不和姐妹争宠，可她那高雅的气质和从容不迫的生活态度，偏偏让人折服，仿佛在她面前，她就是女王，你就是仆从，她什么都不说，也不需要说，可结果就是这样，谁也不能改变。 “啊，我为何就不能像糜贞姐姐那样超凡脱俗呢？”吴春儿自言自语。 第二天，秦毓亲自为几女号脉，最后确认糜贞、费娇、吴春儿和糜贞丫鬟秦娟同时怀孕。这下，刘家轰动了，刘昀也被惊动了，亲自安排改善伙食，并通知各家娘家人增派丫鬟，确保孕妇身体健康。 …… 刘羿家的这个重大喜讯刘羿自然还不知道。吃完午饭，刘羿就去看望大家。发现刘羿母亲、丫鬟、奶妈反应强烈一些，黄莺儿和小妹刘钰不算严重，只是有些头晕。不过这是开始乘船之人的自然反应，刘羿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得安慰，托医匠尽量照顾，喝一些防止呕吐之类的药。 刘羿在船上大概转了一下，商人基本不晕船，“参观团”团长何群也不晕船。刘羿找何群聊了一会儿，对何群有了一定的了解。刘羿说：“你把全家都迁到番禺，说明你对珠崖州已经认可，有了归宿感。对你这样的人我们也会尽量给你机会，让你在珠崖州有好的发展。但你经历比较单一，我觉得你可以去做做县尉，增加一些处理具体事务的经验。” 何群一听自然高兴，赶紧说：“谢谢大人关照，我可以到夷州岛为大人开疆拓土。” “行，后面夷州岛建县时我提出来。” 刘羿又和一帮商人进行座谈，了解大家的基本情况。一个丝绸商叫徐开贵，四十来岁，颇儒雅，眼神也很正，给刘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刘羿说：“你帮我考虑一下珠崖州怎么发展丝绸业，考虑好了再来告诉我。” 徐开贵自然知道自己的机遇来了，赶紧表态，一定好好思考，争取能为州牧大人效犬马之劳。莫红霞是徐州迁徙到珠城商人的侄女，她说还认识糜贞。因不是第一次坐船，所以不晕船。刘羿和商人们交谈的时候，她一直坐在后面，没有发言。等这些商人都谈得差不多了，莫红霞走到刘羿身边，款款说：“我能单独和大人说几句吗？” 一帮商人都是人精，立即说：“我们想去看看大海，你们聊，你们聊。”大家纷纷起身出了船舱。 莫红霞坐到刘羿斜对面，小声说：“我们这次来了七个大美女，目的心照不宣，也瞒不过大人。我的目的自然也和她们一样，只是条件不如她们，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莫家旁系一个小女子，没什么底蕴。但我想向大人自荐，小女子在商业管理方面颇有心得，这几年也一直协助家主管理商铺。如果大人能纳娶小女子，小女子自信可以为大人在财务方面助力；如果不入大人法眼，小女子希望能成为商曹官吏，在衙门为大人效力。” 刘羿点头：“那你说说你的经历和商业方面的见解吧。” “好的。”莫红霞开始讲述她从商的经历和心得体会，许多见解刘羿颇感兴趣。心想，这姑娘还是个商业才女。 刘羿说：“你对经商确实有些心得，不过我有两个问题比较好奇，一是你应该有接近20岁了，为什么还没嫁人？二是这次‘珠崖州沿海新建城市参观团’名额十分珍贵，你们家主为什么会把名额给了你这个旁系？” “我就直来直去说了。”莫红霞轻叹一口气，“我15岁时家主把我许配给徐州一个纨绔子弟做妾，我坚决不同意，以死相逼，拖了两年。后来莫家被官府打压，生意难做，正好，徐州糜家主劝我们来南海郡发展，生意做大了，我也因祸得福，摆脱了那个纨绔子弟的纠缠。到南海后，家主也给我定过几门婚事，但对方不是我喜欢的人，我看不上。家主知道我性格刚烈，也不敢逼我，所以就拖成了嫁不出去的大姑娘。这次组建‘参观团’，家主得到一个名额，本来是打算让少家主来的，我知道后，去找家主，以不给名额就不再为莫家管理商铺要挟，逼迫家主把名额给了我。还有……还有，我给家主说，我自信能够成为州牧大人的女人，对家族贡献更大，家主权衡利弊，就把名额给我了。” 刘羿皱皱眉：“你就那么自信能成为我的女人？” “我真有那么差吗？” “也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我已经有不少女人，不想再找女人了。” 莫红霞低着头，神情有些落寞：“那只怪我命不好，对不起，打搅大人了。” 莫红霞起身往船舱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了刘羿一眼。刘羿见她眼睛明亮，没有失落和哀怨，心里一动，说：“等我从舟山岛回来，你到州衙找我。” “当真？”莫红霞全身一软，坐了下去。 刘羿过去把她拉起来，莫红霞红着脸说：“我可能晕船了。” 刘羿摇摇头：“其实，你应该明白，这么多女人围着一个男人，想想都不公平。” 莫红霞摇摇头：“你不明白的，你们男人眼里装的东西也许很复杂，可我们女人眼里只有男人，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而不是被迫嫁给一个白胡子老头，或者纨绔子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了。” 刘羿笑笑：“好，你这丫头，我娶了，但回去再公布。” “好，我……”莫红霞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280章 参观夷州岛 第280章 参观夷州岛 刘羿船上无事，和许多人进行交谈，了解基层治理和百姓情况。几天后，大多数晕船的人缓解，船上移动的人多起来，刘羿母亲也好了，经常坐在船头或者船尾看风景。当然，许多时候看见的只是茫茫大海，遇到海鸥飞过就兴奋一阵子。不过刘羿母亲身份特殊，身边总是围着不少人，一起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 小妹刘钰俨然成了几个美女的中心，大家都围着她转，吃饭挤在一起，看风景靠在一起，大家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倒成了船上最美的风景。黄莺儿要管孩子，倒有些独立特行，但她是刘羿的大夫人，讨好她的人自然不会少。尤其基层官吏和商人，都希望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黄莺儿本来把刘羿让给了丫鬟吴茵，但有时也会以“睡不着觉”为由到刘羿房间和吴茵挤一挤，刘羿乐得左拥右抱，旅途倒不寂寞。 二月初二下午，船队到达夷州岛泰北县。驻夷州将领刘辟、县令既余恒带着将领和县衙官吏到码头迎接。侍卫下船后，刘羿扶着母亲下了船，其他人都跟在刘羿后面。大家暂时告别颠簸的海上生活，踏上坚实的土地，心情都很激动，有了不想离开的冲动。 泰北县到现在才建设半年时间，整个县城就是一个大工地，到处是搞建设的工匠，当然，城内也建好了不少住宅，一些商店、客栈已经开业。何群说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会住在驿站和客栈里，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得欢呼起来。 既余恒把大家带到一个临时会议室，给大家介绍泰北县的基本情况和发展规划。既余恒说：“现在，泰北县总人口达到人，有商铺、客栈、饭铺等50余家，建乡镇4个，各类工坊25家……” 这些数字一个个报出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县已经初具规模，后面就看发展了。果然，既余恒就开始挂出大舆图，县城、乡镇、工厂、码头、村庄都有标注，大家看了，都很振奋，对刘羿更是敬佩。 接着，大家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当地人的安置，气候、运输和土特产等等，既余恒一一做了解答。 吃过晚饭，大家都忙着回宿舍洗澡、睡觉。刘羿则分别找军将、县衙官吏谈话，了解大家的想法和要求。 第二天早上，“参观团”的人去观赏夷州岛特殊的树木和花卉，刘羿则在县城查看施工建设情况，会见乡镇官吏。刘羿说：“夷州岛会继续增加县城，泰北县要建成样板，一是要为新建县提供建设经验，二是要为新建县输送人才，希望大家不负众望。” 大家听见“输送人才”，都明白这是升官的意思，许多人都非常激动，纷纷表示自己扎根夷州、建设夷州的愿望和决心。 大家知道，其他几个郡官吏配备都基本完善，只有新开发的夷州岛机会最多，加上夷州岛并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荒凉，要不了几年，这里并不比其他郡差。泰北县田曹掾刘三俊说：“我是县丞黄筠的同窗，黄筠传书让我来这里的时候，我是有顾虑的，只答应过来看看，结果来了之后，发现这里土地肥沃，水稻可种两季，比我的家乡还好。现在，赶我我都不走了。” 大家一听都笑了。刘羿说：“这是一个宝岛，是因为大汉造船技术落后，小船难以在大海中航行，跨越海域困难，否则，这里早就被会稽郡的人占了，还有我们的份？所以，你们要感谢珠崖州的造船工匠，是他们给你们提供了建设夷州的机会。以后，我们还会占领珠崖岛，那个岛更大，水稻可以一年三熟，呵呵，天然大粮仓啊，你们想不想去啊？” “想去！”大家高兴地回答。 刘羿点头：“嗯，开疆拓土让你们充满激情，创造未来让你们充满活力，看着你们，我的全身都热血沸腾啊。” “看见州牧大人我们就浑身是劲，充满信心。” “好，夷州岛有你们这些开拓者，我就放心了，相信我们的未来会十分美好。” “相信，相信……”大家都十分激动。 …… 下午，刘羿视察军营。现在，军营士兵不多，有一半士兵被派往新建的兴竹县维护治安。刘羿接见了在场的百夫长以上军将，充分肯定了他们所做的贡献。 接着，刘羿单独接见了驻军将领刘辟和副将贺齐。刘羿指着舆图说：“明年，我们将陆续接收夷州岛对面的大量土地，到时候，你们也要抽调部分军队过去剿灭土匪豪强，所以你们要扩军，要加强训练，让这支军队能打仗，能打胜仗。” “诺！”两人答应。 刘辟说：“我们到达夷州后，当他土人想把我们赶出去，组织了两次规模大一些的战斗，最多的一次有2000人，但他们武器装备差，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很快就被打败。现在，除了扩张开发有些反抗以外，基本没有正规的战斗了。新成立的兴竹县也没遇到大的抵抗，建设工作进展顺利，军队更多的是震慑作用。” “嗯，夷州土着毕竟不多，加上长期封闭，缺少铁器，等到后面几个县建立起来，夷州应该不会有大的战事，驻军不用太多，你们可能都要到新的战场。” “好，我们期待这一天。”刘辟兴高采烈地说。 刘羿对贺齐说：“我这次去舟山群岛，准备将舟山群岛的三个县合起来建为一个郡，叫舟山郡。贺齐啊，你跟我去一趟会稽郡，动员你父亲贺丰出任舟山郡商曹掾，把舟山郡的商业贸易好好抓起来。” “好，相信我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刘羿点头：“顺便在你老家征一部分兵。” “诺！”贺齐答应，“征500兵应该没有问题。” 刘羿笑道：“好，招到500兵，给你记军功。另外，你们贺家需要安置的人，开一份名单给我，注明基本情况，经历、特长等，我这边好统筹安置。” “多谢大人关怀，那明天末将就随大人一起出发。” 刘辟说：“带200兵去，让你衣锦还乡。” 第281章 严白虎 第281章 严白虎 二月初四早上，大家上船，启程前往舟山群岛，一路无话，“参观团”首先参观了六横县，然后是普陀县，最后是定海县。这3个县建设时间相对长一些，尤其定海县，已经建了两年，除了城墙，城内建设基本结束。现在，展示在人们眼前的完全是一座崭新的城市，整洁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川流不息的人流，都让“参观团”的人大开眼界。许多人感慨：“都说这里两年前还是一个荒岛，你们信吗？” 一些商人激动了，来找刘羿，希望能够到舟山群岛或者夷州岛为官为吏，跟随珠崖州的发展步伐，亲自参与珠崖州的建设。一些基层官吏也要求到新开发的地方为官，到新的地方建功立业。几个大美女除了莫红霞，都千方百计讨好刘钰，希望刘钰能在刘羿面前美言几句。但刘钰只答应了两人，其他人直接回绝。有的美女自知配不上刘羿，已经开始物色新的对象。 到达定海县的第二天晚上，县衙举办了丰盛的晚宴，刘羿做了激情洋溢的演讲。刘羿告诉大家，定海县只是珠崖州开拓疆域的一个样板，以后，舟山群岛、夷州岛、珠崖岛会开发许多新的县城，而每一个县城都是一个新的定海县…… 刘羿的讲话极具煽动性，让许多人热血沸腾。许多人喊着要留在舟山群岛。最后，刘羿点了3个商人，8个官吏，让他们去普陀县等待安置。至于几个大美女，莫红霞安置到珠崖州少府，还有2人安置到女子学堂当教授。 刘羿告诉大家，自己要去扬州办事，“参观团”在定海县休息两天后开始返航。 …… 过后，刘羿不再管“参观团”的事，开始研究征兵事宜，经过两天的筹备，5支征兵队伍开始带着500步兵、500水军离开定海县，奔赴徐州、扬州等地交涉征兵。 刘羿也告别母亲及黄莺儿等家人，带着500侍卫去吴郡乌程县会见严白虎。 珠崖卫统领白风早已和严白虎交涉。严白虎对刘羿来访十分重视，整个严府张灯结彩，所有严家人员，包括家丁、家奴、丫鬟都制作了新衣。 二月十六，严白虎带着若干家老亲自到乌程县迎接。刘羿三艘战船靠到码头，严白虎亲自为战船拴缆。刘羿带着身着女装的冼灵儿率先下船，走到严白虎身前，没有行抱拳之礼，直接拉着严白虎的手，笑着说：“你看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此乃天降吉兆也。” 严白虎哈哈大笑：“州牧大人好心情，看来天公也作美，昭示我等相会定会喜事绵绵啊。” 刘羿也大笑：“风和日丽，正应天赐神福。好，好。” 严白虎突然发现刘羿身后的于吉，大惊：“于神仙，好久不见，不想今日也大驾光临。” 于吉哈哈一笑：“听闻珠崖州州牧大人要来贵庄，贫道也想趁机讨杯酒喝。” “于神仙客气了，我严家大门一直大开，随时恭候于神仙大驾。” 大家客套一阵，刘羿为严白虎介绍了南海郡驻军大将徐晃、水军大将甘宁、侍卫营统领秦虎以及自己夫人冼灵儿。严白虎也介绍了严家各位长老、管家及弟弟严舆等。 严白虎带有500亲兵，刘羿带有500侍卫，在1000人簇拥下，大家骑马到了离城20余里的严家庄。 走近庄园，四处爆竹响起，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庄内下人、丫鬟都站在道路两旁垂首迎接，可见严家对刘羿的重视。 严白虎直接将刘羿等人迎进餐厅，各种美食陆续送了进来。严白虎至了欢迎词，接着是刘羿讲话。 刘羿站起来，大声说：“本官喜欢直来直去，这次来吴郡，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诚心邀请严家主到珠崖州建功立业，造福世人。如果这个目的不能实现，就和严家主结为朋友，发展商贸，互通有无。”刘羿喊：“把舆图挂起来。” 几个侍卫把一幅巨大的舆图固定在墙上。刘羿接过一根教鞭，指着舆图说：“大家请看，这是我们大汉的疆域，在偌大的世界中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这是扬州，这是交州，这是珠崖州。大家也看见了，我那珠崖州就小得更可怜了。皇上为了增加珠崖州实力，让微臣占领珠崖岛。” 刘羿在珠崖岛的位置上敲了几下。接着说：“可是微臣的珠崖州地处蛮荒，人烟稀少，没有实力攻占珠崖岛。于是皇上将舟山群岛划归微臣，允许微臣以此为中转站，接收中原难民。去年，皇上又将扬州南部划归微臣，可微臣仍然没有这个实力去接收扬州南部这一大片土地。每每想到辜负皇上重托，就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心里十分难受。所以，本官迫切需要各方豪杰相助，共同完成开疆拓土的壮举，也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夙愿。” “不过，可惜啊。”刘羿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由于本官经常打破朝中那些世家大族的所谓规矩，影响到了他们的家族利益，所以一直遭遇诸多大臣倾轧弹劾，所以，要想得到他们的帮助简直就是奢望了。哎，老实说，如果不是皇上开恩，本官的脑袋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次了。” 刘羿知道，对于严白虎这种枭雄，用小恩小惠是难以打动的，只有让他了解自己的志向与决心，从而认同自己，与自己同频共振，才有可能说服他，招揽他，让他死心塌地跟随自己。 于是，刘羿话锋一转，大声说：“虽然有不少世家大族的打压，但还是有许多有识之士齐聚珠崖，与本官携手并进，共创辉煌的未来。现在，珠崖州文有冼岱、虞国、植瑜，商有糜竺、甄逸、贺丰，武有黄忠、徐晃、张合、甘宁，以及一大批能人志士，大家齐心协力，硬是把贫穷落后的珠崖州变成了百姓丰衣足食的乐园。” 接着，刘羿说了珠崖州近几年发展变化的各种数据。说完，刘羿看了看于吉。刘羿说：“于道长刚去了珠崖州，请于道长说说自己的看法。” 第282章 同类相吸 第282章 同类相吸 于吉没有讲大道理，只讲了两个具体家庭的变化，一个是南海郡土生土长的农户，通过打鱼、耕种改变了面貌；一个是汝南郡移民到南海的难民，通过开荒、做工解决了温饱。两户人家都有名有姓，许多细节很真实，让人无法怀疑。最后，于吉感慨说：“贫道走过很多地方，但说到百姓的生活，珠崖州排第一，完全可以用安居乐业来形容。” 严白虎点头：“其实我悄悄去过舟山岛的定海县，也见到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老实说，一个荒凉海岛，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得不让人深思。刘大人，你行的是大善，用的是大智慧，草民真心佩服。” 刘羿笑笑：“一切刚刚开始，困难重重啊。好了，我们先吃饭。” “对，菜凉了，吃饭，我代表严家敬刘大人、于神仙及各位朋友一杯。”严白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 酒至半酣，严白虎问：“大人为何想到要来严某家？” 刘羿笑道：“我刘羿小户人家出身，虽然得到皇上恩宠，可仍然为世家大族所不容。你严白虎，虽然现在家大业大，但你早年占山为王，即为山匪出身，即使你为社会做出再大贡献，也照样为世家大族所不容。所以，你要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光宗耀祖，十分艰难，甚至无路可走。所以，我们虽然经历不同，处境也不一样，但我们本质上却是同类人，那就是，我们不惧世俗权贵的打压，不屑文人士子的辱骂，不顾条条框框的约束，我们就是一门心思地、不顾一切地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一句话，就是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自己心目中的世界，让自己的这一生，呵呵，不白活。” “好，说得好！”严白虎大声附和。 刘羿指着甘宁：“他就是甘兴霸，江淮一带有名的‘锦帆贼’，其水上功夫就算放到全大汉都赫赫有名。可他想报效朝廷却四处碰壁，因为没人会真正重用一个游侠，最后到了珠崖州，才有了用武之地，成了我们的水军统领。”刘羿又指着徐晃：“他叫徐公明，武艺高强，许多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平民出身，又没钱贿赂长官，一直得不到升迁，也是到了珠崖州，才一跃成为领兵大将。我在这里举他们的例子，是想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所谓的不拘一格降人才，只有在我们珠崖州才可以办到，至于其他州郡，只不过是装点门面的口号而已。” 甘宁感叹道：“大人说的一点没错，开始，我去自荐，投奔过好几个郡县，可人家说我没文化，不好安置，于是我就发奋读书，读了几年，有文化了，人家又说我当过水贼，不能安置。呵呵，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用我，不过找个借口搪塞而已。到珠崖州，我把手下都带了过来，我给他们说，我们要给爹娘争气，我们要给穷人争气，我们一定要成为大汉最强的水军。嘿嘿，现在，我的5000水军，可以自豪地说，可以打败全大汉任何一支水军。” 刘羿大笑：“珠崖州就是因为有一帮不服气的人，才会发展这么快。我敢说，再过十年，珠崖州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任何人想动珠崖州，都得掂量掂量。” “这一点，我相信。”严白虎点头。 “贫道也信，所以才想到把几个道观搬到珠崖州去。” 刘羿又叫侍卫打开舆图，指着舟山群岛中的桃花岛，对于吉说：“这个岛风景优美，道长可去建一个道观，本官资助你100万钱建设费用。” 严白虎说：“我也资助50万。” 于吉笑道：“却之不恭，那我就替我的那些徒子徒孙谢谢了。” 刘羿笑道：“不忙谢我，本官在道观前规划一个小镇，让商人去开商铺，开饭庄，开客栈，既解决了一些人的生计问题，又增加了我们的税收，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于吉大笑：“你这生意脑袋就是不一样，好，我跟你去桃花岛，立马就办。”于吉想想接着说，“州牧大人说的这个岛实际很有历史背景，传说桃花岛古时候叫‘白云山’，秦朝时候，燕齐方士安期生抗旨南逃至桃花岛隐居，修道炼丹，一日醉墨洒于山石，成桃花纹，斑斑点点，故石称‘桃花石’，山称‘桃花山’，岛称‘桃花岛’。那里应该很有道韵，开发出来也是对道教的一种奉献。” “哦，原来还有这种底蕴。”刘羿心想，我还以为这桃花岛是因为金庸先生的名着《射雕英雄传》中“东邪”黄药师住在这个岛上才出名的呢。于是对于吉说：“道长可以把安期生的一些古迹开发出来，供后人瞻仰。” “贫道正有此意。” 大家谈了一阵桃花岛，严白虎说：“我想斗胆问一下州牧大人，如果我去珠崖州，会有什么作为？” 刘羿思考了一下，说：“严家主过去曾占山为王，虽有杀戮，但没有滥杀无辜，说明严家主是有道之士；后来成为一方霸主，则创立工坊，振兴农商，造福乡梓，说明严家主心系苍生，有庇护百姓之志。我观严家主虎背熊腰，脸型轮廓分明，剑眉含威，目光有神，说明严家主性格刚毅，统御有方，且福泽深厚。”说到这里，刘羿停顿了一下，心想，真实历史是这家伙投降孙策，但孙策不买账，直接把他砍在城下，这也叫福泽深厚吗？不过已经说了，也不好改了。于是接着说：“综合严家主的情况，可以做郡守，但严家主没有为官经历，对珠崖州缺少贡献，也不了解我们的治理方略，不能一步到位。最近我打算成立舟山郡，如果严家主同意，可先做郡尉，统辖三县1500县兵和1000郡兵，等有了经验积累和功绩，再升郡丞，再到郡守。” 严白虎哈哈大笑：“州牧大人如此说，足见诚意。我本人同意，但需与众家老商议，明天晚上答复大人。” “好。”刘羿笑着点头。 严白虎弟弟严舆问：“州牧大人，我能做什么？” “你可为将。这样吧，明天你和徐晃将军试试武艺，如果坚持十个回合不败，我就封你为校尉；如果败了，就先从都尉做起。” “好。”严舆大声答应，心想，十个回合？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明天我就杀给你看看。 第283章 威慑 第283章 威慑 酒宴结束，已经到了亥时，严白虎送刘羿、冼灵儿到客房安息，冼灵儿憋了二十多天没有跟刘羿亲热，洗漱过后，就拉着刘羿上了床。 一众家老则把于吉扶到会客室，向于吉打听珠崖州的情况，至于他们什么时候休息，刘羿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天亮不久，严舆就全身披挂，到徐晃卧室前面的小花园等候，徐晃出门说：“我得等州牧大人起床吃过早餐才能和你过招。” 刘羿正在和冼灵儿缠绵，冲着窗子喊：“你们自己找地方比去，我只要结果。” “诺！”徐晃披挂，提着大斧跟严舆出了庄园。 不久，严白虎来请刘羿吃早餐，还没吃完，徐晃和严舆就回来了。刘羿笑问：“这么快就比完了，战况如何？” 严舆苦笑一下：“技不如人，我就做军侯好了。” 徐晃上前说：“大人，此人勇力过人，十分顽强，有为将的潜质，末将想用为副将，不知可否？” “准。” 严舆大喜，赶紧行礼：“谢大人提携。”又给徐晃行礼：“望将军多多指教。” 徐晃把严舆扶起来：“都是为州牧大人效力，不必客气。” 严白虎笑道：“此乃小弟造化。严舆，你将白虎山1000弟兄带去徐将军军营，让他们也为州牧大人效力。”严白虎是人精，知道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哦，早餐。 …… 吃过早餐，严白虎说要召开家族会议，安排严舆带刘羿游览白虎山。刘羿知道严白虎要决策，没有多说，跟着严舆上了白虎山。但刘羿对爬山兴趣不浓，中午就开始下山了。 回到严家庄，刘羿发现多了一些部队，一打听是乌程县县令吴柠来了。刘羿没有多问，跟着严舆进了餐厅。严白虎正陪吴柠等人吃饭，见刘羿进来，赶紧起身到餐厅门口迎接。但吴柠等人却并没有起身，看向刘羿的眼光也有些阴冷。 严白虎见状有些尴尬，赶紧过去向吴柠介绍刘羿的身份，吴柠勉强站了起来，懒洋洋地说：“哦，原来是珠崖州州牧大人，不知到乌程有何贵干？” 刘羿冷冷地盯着吴柠，不屑地说：“你一个小小县令，本官来此需要知会你？” “大胆！”吴柠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跳起来吼道，“你敢这样跟县令大人说话，以为这里是珠崖州？” “你是何人？”刘羿问。 “县尉顾同。”中年汉子傲然道。 “原来是吴郡顾家子弟。”刘羿知道，吴郡顾氏、朱氏，丹阳陶氏，会稽虞氏，富春孙氏，余姚董氏是扬州六大士族，人口众多，势力雄厚。三国时代，孙氏就靠自己的家族势力奠定了吴国基业。当然，顾同应该不是顾家直系，否则不会只做一个县尉。 顾同头一扬：“没想到南蛮之地，也知吴郡顾家。” “当然知道。”刘羿诡异一笑，对秦虎喊，“拿下！” 秦虎和侍卫营副将刘海朋几步上前，一人抓住一只胳膊，把顾同提起来，狠狠摁在地上，顾同杀猪般叫了起来。 旁边几桌吃饭的县兵立即跳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刘羿，有十来个县兵抽出了腰刀。 刘羿说：“敢在大汉中郎将面前拔刀，胆子不小，拉出去，砍了！” 珠崖卫统领白风等人快速上前，转眼间十来个士兵就被拿下。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几个士兵大声求饶，但刘羿不为所动，拔刀的县兵都被拖了出去。 刘羿看着剩下的县兵，大喊一声：“列队！” 县兵们被雷霆一喝，全身哆嗦，赶紧列队。刘羿看着县兵们：“你们，出门，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准进来。” 县兵们有些发愣。刘羿又大喝：“听见没有？” “诺！”县兵们大声答应，赶紧跑到门外，列成两列，守住餐厅大门。 刘羿回过头来，看着被摁在地上的顾同。 “大人，我可是顾家……”顾同也被吓着了，不敢再放肆。 “我知道你是顾家子弟，为了顾家颜面，我没有杀你。但是，你顾家胆敢让士兵拔刀，想围杀堂堂朝廷中郎将，你顾家想干什么？想造反？那好，我这个中郎将就要为朝廷平叛了。”刘羿盯着顾同，就像看一个死人。 “大……大人，将军，我顾家没有谋反，是县令吴柠说州牧大人肯定又是到吴郡招兵买马、网罗人才，让下官给大人一个下马威。”顾同赶紧推脱责任，把吴柠给卖了。顾同知道，就算顾家有人是朝中大员，但刘羿一口咬定自己想谋害一个中郎将，这官司打起来也十分麻烦。再说，和一个州牧发生冲突，自己在家主面前也不好交代。 “哦。”刘羿转头看着吴柠。 吴柠啪地跪了，赶紧说：“别听顾同瞎说，给下官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找州牧大人的麻烦。” 刘羿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沉声说：“本官确实想到吴郡招一些士兵。皇上命本官攻打珠崖岛，本官兵力不足，江南吴郡鱼米之乡，人口众多，兵源充足，想到吴郡寻求一些支持……” “支持，支持。”吴柠赶紧说，“攻打珠崖岛是皇上的决策，下官自然不敢怠慢。” 刘羿点点头，看向顾同。顾同也赶紧讨好：“支持，全力支持，下官派县兵协助，最少帮助大人征兵1000。”见刘羿仍然盯着自己，不发话，赶紧改口，“不，征兵3000。” 刘羿笑道：“本官不想让那些县兵白跑。这样，每征一个兵，本官给帮忙征兵的县兵200钱，让他们买几杯酒喝。” “多谢大人体谅士兵兄弟。为表达下官对大人的敬意，这笔征兵费用，下官帮大人支付了，望大人给下官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刘羿点头：“那就谢谢了，你们都起来吧。” 吴柠站了起来，秦虎和刘海朋放开顾同，顾同也站了起来。不过顾同十分狼狈，脸上都是灰尘，刘羿对严白虎说：“让人带顾大人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回来陪本官喝几杯。” “是。”严白虎立即叫人带着顾同出去，招呼家人、佣人进来，清理杯盘垃圾，重新上酒菜。 第284章 乌程征兵 第284章 乌程征兵 很快，新的酒菜摆满桌子，刘羿自然坐了主座，其他人也跟着入座。顾同换了衣服，坐在吴柠下首。 刘羿叫秦虎送吴柠、顾同每人10斤精盐，两人看着亮晶晶的盐粒，又尝了尝味道，都露出吃惊的神色。刘羿说：“这可是给皇宫的贡品，市场上没有卖的。”两人一听大喜，知道价值不菲，对刘羿都不停称谢。 刘羿笑笑，心想，大棒加奶糖，什么时代都管用。 接着就是推杯换盏，种种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于吉和严白虎看着刘羿，对刘羿评价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刘羿说：“本来不打算惊动各位同僚，但既然惊动了，明天还是去拜访一下吴郡的盛宪太守吧。道长，本官想请你同行。” 于吉满口答应：“愿听从大人安排。” 吴柠说：“下官也想跟随大人。” 刘羿点点头：“行，那征兵的事就拜托顾县尉了。” 顾同赶紧表态：“请大人放心，下官保证把事情办好。只是……只是，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望大人不要在盛宪大人那里，提说下官的冒犯之处，最好也不要让顾家主知道此事。” 刘羿哈哈大笑：“放心吧，本官最是宽宏大量，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大家都忘了吧。” “是，是，大人说的是。”大家都赶紧答应。 顾同心想，你宽宏大量，我10个县兵尸首还躺在门外，这就是你的宽宏大量？不过顾同不敢说什么，只能称谢。 饭罢，吴柠、顾同先回县城，约定明天上午到县城汇合，一起去吴县。 吴柠、顾同走后，刘羿把大家叫到会客室，安排征兵事宜。 严白虎说：“我们家族会议已经开过了，同意跟随大人，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是，严舆已跟随徐晃将军带兵，我就不再带兵了，请大人另行安排。” 刘羿点头，心想，这个严白虎是个明白人，知道两兄弟都带兵，担心自己会猜忌，于是说：“那好，舟山郡太守由本官兼领，本官就辟举你为舟山郡督邮，代表本官督察县乡，宣达政令，节制司法。” “诺！”严白虎起身参拜上官。 “请起，等你熟悉情况后，再考虑其他职位。记住，我珠崖州不缺职位，只缺能干事的人才。”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禅精竭虑，不负大人信任。” 刘羿点点头：“以后我们就上下齐心，共创辉煌。” “诺！”严白虎说：“我有3000部曲，我们决定让1000兵去徐晃将军军营，1000兵跟我去舟山岛，充当郡兵和县兵，留1000兵守卫这里的产业和家族，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刘羿说，“需要本官安置的人员开一个名单给我，我会根据能力、特长、人品、经历酌情安置。” “多谢大人，那可解了下官的后顾之忧了。征兵的事情，严家人可以全力配合，大人只管吩咐。” 刘羿说：“白风带珠崖卫提前出发去吴县，并知会盛宪，就说我后天去拜访他，还有告诉盛宪，于吉道长也一起同行。盛宪这家伙长期生病，听说于吉道长要去可能会很激动的。” “诺！那我准备好拜帖立即就出发。”白风站了起来。 刘羿看过历史资料，盛宪此人是会稽人，字孝章，是汉末的名士。被举为孝廉后，担任尚书郎，与孔融厚交，并结为兄弟。出任吴郡太守后，因身体不好辞官，许贡接任。但盛宪虽然辞官隐居，在吴郡仍然颇有虚名，很得文人墨客拥戴，孙策占领吴郡后，对盛宪颇为忌惮，最后还是杀了盛宪。 刘羿摇摇脑袋，回过神来，开始安排后面的事情。刘羿说：“秦虎带300侍卫跟我去吴县拜访盛宪，道长、严白虎同行。徐晃、刘海朋、严舆留下组织征兵。记住，尽量去乡亭征，凡愿意参军者，直接先发半年军饷。还有，县尉顾同答应给带路县兵的好处费拿过来，预支给那些县兵，让他们帮着吆喝。总之，我们不怕花钱，就是要尽量争取多征一些兵。甘宁回舟山岛，多组织船只，把新兵运去定海县，同时组织船队，往南海郡运兵。哦，对了，通知珠崖州兵曹，到珠城码头接兵。” “诺！”大家答应。 冼灵儿说：“我也想留下，征一些女兵。” 刘羿想想点头：“好，不过征女兵年龄可放宽一些，从十四五岁到三十多岁的都可以征，如果只要年轻的，可能不太好征。” “嗯。”冼灵儿笑道，“大汉的第一支女兵队伍嘛，条件自然要放宽一些，只要愿意参加的，本将都收了。” 刘羿笑道：“你可别征些老婆婆过去养老。” 大家一听都笑了。冼灵儿翻翻白眼：“哼，就你瞧不起人，我就招一支精壮的女兵部队给你看看。” 刘羿也收起笑容，大声说：“辟举冼灵儿为珠崖州女兵营统领，驻扎番禺。所有女兵身着藤甲，身挂腰刀，背负连弩，为弓弩兵系列，归兵曹直管。” “诺！”冼灵儿大声答应，内心激动不已。 严白虎说：“我们严家会逐步撤离乌程县，能够离开的百姓我们会动员他们尽量离开，夫人想征女兵我们会全力配合，我严府先让50名丫鬟、佣人报名参军，协助夫人征兵。腰刀我们也有，只是没有藤甲和连弩。” 甘宁说：“我让50名个子瘦小的水军把藤甲脱给女兵，连弩我船上有备用的。” “那好，装备出来看看。” 说干就干，一个时辰后，50名女兵就装备起来。这些女兵大都是严府干杂活、粗活的仆妇，年龄在20至40岁之间。看她们手大脚大，脸色黝黑，身体健壮，排在一起，颇有威武之气。刘羿笑道：“不错，像支部队。” 严白虎说：“她们大都是寡妇，丈夫去世后，生活困难，到严家做杂活。” 刘羿对冼灵儿说；“选出伍长、什长，按等级给半年军饷，让她们安顿好家人，如果有人愿意把家迁往番禺，也可以，到时候随船过去。” “好，我问问她们。” 不久，伍长、什长就选出来了。每个人领到一包五铢钱，都很激动。有的人孩子已经大了，男孩当步兵，女孩干脆也当女兵，这样，女兵又增加了8人，至于孩子小的，本来就有婆家、娘家代管，有钱拿回去，自然皆大欢喜。 第285章 李晓雅 第285章 李晓雅 晚上，刘羿和冼灵儿亲热过后，冼灵儿早早睡了。刘羿靠在床头，开始思考舟山郡官吏安排。想了一阵，觉得干脆就在舟山群岛三个县令中产生算了。刘羿想，这些人虽然学识、能力、治理经验都还偏弱，但舟山郡属于新建郡，地盘不大，人际关系也相对简单，就当是对他们辛苦工作的补偿好了，何况随着阅历增长，他们也会慢慢成熟。于是决定，擢升普陀县县令李二江为郡丞，擢升定海县县令农郁山为主簿，辟举严白虎为督邮，将侍卫营统领副将刘海朋留在舟山郡当郡尉，擢升六横县县令瞿江为功曹掾。郡治定在普陀县。 “嗯，这样，这个郡就算成立了。”刘羿自言自语，“县令干脆也从县丞中产生，从这次考察来看，3个县丞都很努力，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 第二天一早，刘羿写了人事任命，让甘宁带去交给李二江，然后出发去乌程县城。刘羿说：“也不用急行军，中途住一晚，只要明天下午能到吴县就行。” 于是，队伍分成两批，一批跟着刘羿去吴县，一批在乌程征兵。 冼灵儿带着50多个女兵在乌程一个广场挂出招兵告示，开始征兵。一会儿，就围了数百人看热闹。大家听说招收女兵，神情都很古怪。有的甚至嘻嘻哈哈插诨打科。乌程着名的泼皮徐二狗斜着三角眼哈哈大笑：“哈哈，招女兵，真是开眼啊，从古至今，闻所未闻，不会是给哪位将军大人招丫鬟小妾吧？嘿嘿，这么多人去给将军暖床陪睡，将军哪里忙得过来？不如跟了我徐二爷，我保证给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冼灵儿杏眼圆瞪：“你敢侮辱大汉女兵？” “侮辱，侮辱你们又怎么，敢把我下面那个吃了？不过估计你们倒是喜欢吃。” 冼灵儿大怒，对着一队女兵喊：“秦玉花、谢秋芸，给我狠狠揍他，往死里打。” 秦玉花、谢秋芸是两个什长，带着20个人就冲了过去，徐二狗哪是对手，瞬间就被打趴地上。大家围着徐二狗一阵拳打脚踢，转眼间，徐二狗就鼻青脸肿，鼻血长流了。 冼灵儿见教训得差不多了，喊一声：“归队。” 秦玉花本在山中长大，力量不输于男子，听统领喊归队，觉得还不过瘾，于是上前，一只手把徐二狗提起来，另一只手对着徐二狗的胸膛，奋力一拳，砰的一声，把徐二狗打得在地上翻了两个筋斗。 秦玉花哈哈大笑，指着看热闹的人：“痛快，你们还有谁想挑战我们女兵的？站出来。” 大家看着秦玉花的气势，都退后几步，不敢和秦玉花直视。 徐二狗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水，大骂：“徐三，你狗日的躲在后面干什么，还不来扶你三爷？”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子过来把徐二狗扶住，徐二狗回头冲着冼灵儿喊：“你们等着，等着，我让你们好看。” 冼灵儿怒道：“还不滚。秦玉花，再去揍他一顿。” 徐二狗一听，赶紧连滚带爬跑了。 有了徐二狗这个插曲，围观的人也不敢插诨打科了，而且许多人开始相信这支队伍真的是女兵。只是大汉从来没有招过女兵，大家觉得难以接受。所以，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人真正去报名。 过了一阵，一个瘦骨伶仃、全身脏兮兮的乞丐过来，小声问：“我可以报名参军吗？” 冼灵儿说：“我们只招女兵。” “我是女人，怕被坏人欺负，才穿了男人衣服。” “哦。”冼灵儿也喜欢女扮男装，居然没有认出来，“你多大了？” “我算算，应该是十四，不，是十五岁。” “你不知自己的年龄？” 乞丐女摇摇头：“要饭吃久了，一时忘记要了几年。” 冼灵儿皱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说来。” “我5岁那年，家乡发大水，父母带着我投奔舅舅，可在路上遇到土匪，我被打晕。醒来不见父母，只好一个人坐在地边哭，后来遇到一对夫妇收留了我，8岁的时候，被村里一个姓郑的恶霸看中，要强纳为妾，我新父母不敢反抗，让我逃，在外面躲了几天，我回去一看，新父母也被打死了，从此就在外面要饭过日子。” “苦命的孩子。”冼灵儿在世家大族长大，虽然知道一些民间疾苦，可没想到这么苦。 乞丐女突然抬起头，扬起满是灰土的脸，问：“我跟你们当兵，你们能替我报仇吗？” “你想报什么仇？”冼灵儿问。 “我要杀土匪，我要杀了那姓郑的恶霸。”乞丐女咬牙切齿地说。 冼灵儿想想说：“不要老想着让别人跟你报仇，有仇自己报，你来当兵，好好训练，积累军功，当什长、当百夫长、当都尉，等你有能力报仇的时候，自己带兵去报仇。” 乞丐女紧握脏兮兮的小拳头：“好，我当兵，我要当女将军，我要带着兵，杀土匪，杀恶霸全家。” “这就对了。”冼灵儿点头，“你这个兵我收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丫。” “姓什么？” “我新父亲姓李。” “李小丫，李小丫。”冼灵儿摇摇头，“这个名字像个乳名，我给你该一改，叫李晓雅。晓是早上的意思，雅是高尚美好的意思。” “好，我以后就叫李晓雅。” 冼灵儿叫秦玉花：“带上钱，去给李晓雅买一身衣服，再去客栈洗个澡，把头发好好梳理一下，我们是女兵可要注意形象。” “诺！”秦玉花带着李晓雅走了。 大家看着这个小乞丐真的当了兵，都议论纷纷。但还是没有其他人来报名。 突然，广场边来了20多个男子，气势汹汹地冲冼灵儿喊：“哪个不开眼的臭婆娘，敢叫人打我手下的徐二狗。” “是霸虎帮的虎三爷，快躲开。”围观的百姓赶紧让出一条大道来。 一个好心的大爷说：“女将军，快躲躲吧，霸虎帮不是好惹的，有上百号人呐。” 冼灵儿笑笑：“大爷，你放心。”冼灵儿收起笑容，怒气已经集聚起来，哼，今天我不开个杀戒，这兵怕是不好招。 第286章 冼灵儿发威 第286章 冼灵儿发威 虎三爷大摇大摆走到冼灵儿前面，抬头一看，哇，天下竟有这等美女？说是天女下凡绝对不为过，虎三爷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了一下，呼吸急促，腿有些酸软。 虎三爷怔怔地看着冼灵儿，眼光再没有挪开，十分无理。 冼灵儿大喝：“大胆狂徒，敢亵渎本将军。” 虎三爷一惊，讪笑道：“姑娘，你貌若天仙，当兵实在可惜了，打打杀杀是男人们的事，不如你跟了我，我让你做少夫人。” 冼灵儿想，要杀他必须先激怒他，只要他敢动刀动枪，我就有理由了。冼灵儿面若寒冰，冷冷地说：“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滚，再不滚打断你的狗腿。” 虎三爷也不发怒，添着嘴唇：“小妞发怒也这般好看，哈哈，我喜欢。看你拿着长枪，应该是会点功夫。三爷我可是练家子，乌程武馆比武状元，要不，我就指点你几招，让你心服口服。” 虎三爷喊：“拿枪来。”一个跟班递了一杆长枪给虎三爷。 虎三爷舞了几个枪花，虎虎生威，周围的人都赶紧后退。许多围观的人叹息道；“天仙般的姑娘，可惜了。”只有虎三爷的跟班们大声叫好：“不愧是乌程武馆的状元，三爷威武！” “不自量力的小妞，快投降吧。” 冼灵儿也不答话，上前两步，一枪荡开虎三爷的长枪，再一枪，直插虎三爷心脏，枪尖从虎三爷后背透出。 虎三爷低头看着冼灵儿的长枪，喃喃道：“你敢……杀我？” 冼灵儿飞起一脚，将虎三爷踢得飞了出去，顺势也抽回了长枪。虎三爷掉到地上，转眼没了生机。 “杀人了，杀人了！”一帮跟班一边喊，一边飞快逃去。 见虎三爷的人跑了，几个好心的百姓走了过来，那位大爷说：“将军姑娘，霸虎帮实际是乌程县赌坊、窑子的走狗，背后靠的是大家族。霸虎帮表面上在县城收保护费，实际上主要是给赌场、窑子追赌债、买卖姑娘的，简单说，就是为大家族办事，你们惹不起，快出城躲躲吧。” 冼灵儿想到这些女兵还没有经过训练，没有形成战斗力，靠自己一人怕是不行。但躲，往哪里躲？为什么要躲？徐晃不是在东城门征兵吗？找徐晃来就是了。 冼灵儿转身问女兵们：“你们谁会骑马？” 谢秋芸说：“我娘家养马，我会。” “马上骑我的马去东城门，徐晃在那里征兵。” 谢秋芸到树边，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往东城门而去。 …… 徐晃到达乌程后，找到县尉顾同拿了征兵奖励费用，将200侍卫和严舆的100亲兵分为6个队，每队50人。其中5个队到乡亭征兵，一个队留在县城。顾同给每个队配备了10名县兵带队。刘海朋、严舆两个将领跟着征兵队伍去了乡亭，徐晃则留在县城。 吴郡下辖13县，登记在册人口约65万，乌程算中等县，人口在6万左右。本来6万人口不算多，征不了多少兵，但近些年吴郡没有大的战事，多年未征兵，兵源还算充足。加上吴郡阶级固化比较严重，工业不发达，贫富差距较大，而徐晃征兵恰恰待遇优厚，又先给半年军饷，对一些穷人很有诱惑力，东城门这个征兵点，一个时辰就有30多人报名。徐晃见征兵顺利，就想到广场看看冼灵儿征女兵的情况。 刚离开东城门，就遇到骑马匆匆赶来的谢秋芸。徐晃了解基本情况后，回身带着30名侍卫就往冼灵儿征兵的广场赶。 …… 谢秋芸刚走不久，霸虎帮帮主虎兴霸就带着近百人到了小广场，虎兴霸40多岁，满脸横肉，骑马来到冼灵儿前面，用枪指着冼灵儿：“吾三弟是你杀的？” 冼灵儿傲然道：“是我？” “为何杀他？” “敢向本将动枪，该死。” 虎兴霸身为老大，自然比虎三爷有脑筋，见冼灵儿神色自若，全无惧意，有些疑惑。问：“你是何人？” “大汉珠崖州女兵营将军。” 虎兴霸一听珠崖州，就放下心来，哼哼两声，语气立马改变，恶狠狠地说：“你珠崖州的人，敢在扬州来行凶，谁给你的权利，谁给你的胆子？” 冼灵儿冷笑道：“杀一个敢藐视大汉将军的地痞流氓，有什么问题吗？你用枪指着我，是不是想为这个地痞流氓报仇？”冼灵儿知道，擒贼擒王，最好和虎兴霸单挑，否则，这些女兵还不是对手。 虎兴霸怒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以为杀了我的人就这样算了？”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我就看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猖狂。一个臭婆娘，不知天高地厚。” 冼灵儿大怒，娇喝道：“你敢骂人？有本事下马来战。”冼灵儿的马被谢秋芸骑走，没有马，只好步战。当然，冼灵儿也有小心眼，见虎兴霸身材魁梧，估计有些本事。而她恰恰缺乏马上杀敌的经验，所以想激虎兴霸下马步战。 虎兴霸果然没把冼灵儿当回事，翻身下马：“哼，你以为步战你会赢？看你娇滴滴的样子，是凭床上功夫当的将军吧？” 冼灵儿杏眼圆瞪，大喝一声：“杀！”上前两步和虎兴霸杀在一起。虎兴霸的枪术比虎三爷的枪术就精到得多了，加上虎兴霸性格稳沉，不求冒进，有攻有守。冼灵儿一时难以突破。不过冼灵儿知道徐晃会来，也不着急，正好可以让女兵们观摩实战。 两人乒乒乓乓打了数十招，冼灵儿越战越从容，虎兴霸却越战越心惊。心想，这婆娘枪术似乎比自己的枪术还高明，看来不是等闲之辈。 两人正杀得难解难分，徐晃到了，着实吓了一跳，心想，要是冼灵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怕只有以死谢罪了。 “夫人，后退，末将来替你。”徐晃高声喊着冲到冼灵儿身后。 冼灵儿笑道：“不用，你压阵。” 徐晃来了，冼灵儿枪技大变，攻势凌厉，虎兴霸大惊，大喊：“我投……”“降”字还没有喊出来，冼灵儿一枪刺入虎兴霸左肋，顺势一挑，将虎兴霸扔了出去。 “哇——”所有人都瞪着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身材婀娜的大美女居然杀了乌程一霸。 第287章 强行征兵 第287章 强行征兵 到客栈洗过澡换上新衣服的乞丐女李晓雅刚好回来，正好看见冼灵儿刺杀虎兴霸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转瞬又狂喜，大叫：“将军大姐英武！” “将军大姐英武！”众女兵跟着大喊。 霸虎帮的喽啰见帮主被杀，都准备开溜。徐晃大喝：“站住！” 近百人都站着不敢动。 徐晃又喊：“蹲下，把刀枪放在地上。” 大家纷纷蹲下，放下武器。徐晃对冼灵儿说：“人我带走，正好充军，刀枪先留给你们，把新招的女兵武装起来。” “好，多谢将军。” 徐晃上马，指挥卫士把霸虎帮的人全部押走，地上剩下的除了虎兴霸的尸体就是一地刀枪。冼灵儿喊：“去把刀枪收起来。” 李晓雅看着冼灵儿：“将军姐姐，我可以要一杆枪吗？” 冼灵儿一笑：“当然可以，你去选吧。” 李晓雅跑过去拿起虎兴霸的枪，吐吐舌头：“哇，好重。” 冼灵儿说：“这杆枪你用不了，还是先用刀吧。” “好的。”李晓雅捡起一把刀，抽出来，舞了两下，满脸都是喜色。 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跑到冼灵儿面前跪下：“将军姐姐，救命！” 冼灵儿眉头一皱：“起来说话，怎么回事儿？” “小女子是被霸虎帮抓来的，准备卖到堂子接客。刚才将军姐姐杀了帮主，霸虎帮剩下的人打算逃跑，说要把我们剩下的姐妹贱卖了跑路。我是姐妹们把我从窗户送出来求救的。” “那里还有多少人？” “18个。” 冼灵儿喊：“谢秋芸，你的10个兵守在这里继续征兵，其他的跟我走。” 冼灵儿带着40多个女兵跟着小姑娘跑到霸虎帮驻地，踹开大门，里面的十余个喽啰就跪地投降了。冼灵儿喊：“去把牢门打开，把关押的女子放出来。” “是，是。”一个喽啰趴起来进去开门，冼灵儿向什长秦玉花使个眼色，秦玉花带着10个女兵跟了进去。不久，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就跟着女兵们从里屋走了出来。 冼灵儿说：“不要哭了，你们自由了。姐妹们，要想不受欺负，就跟我当女兵，拿起刀枪，杀了那些畜生。愿意当兵的跟我走，不愿意的自己回家。” “我们愿意当兵。”几个人大喊。 “把他们的刀枪收起来，带走。” 冼灵儿也不管地上跪着的那些喽啰，带着队伍回到广场。结果，18个女子有13个要求参军，6个要求回家。 现在，广场仍然围了许多百姓，但大家看女兵们的眼神变了，珠崖州女将军的“英雄事迹”更是在乌程流传，一些贫苦人家开始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当兵。 下午，许多堂馆、搏技馆掌柜到县衙告状，要求县兵驱逐珠崖州招兵的人。县丞、主薄等官吏也大怒，说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和土匪没什么两样，都赞成县兵出动。于是大家到翠红堂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县尉顾同。顾同懒洋洋地说：“人家珠崖州州牧是大汉中郎将，你们竟敢说他的兵是土匪，小心祸从口出。”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县城为非作歹，擅杀百姓？” “我有什么办法？听说是霸虎帮先亮枪的，被杀是技不如人。再说，中郎将和县令大人都去吴县拜见盛县大人去了，要不你们去郡府告他们？”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顾同不愿出兵，大家也没办法。一个掌柜气不过，大骂：“我堂堂大汉，本来好好的，到处都秩序井然，就是这些乱臣贼子，把我们大汉搞得乌烟瘴气。” “对，对，不能让珠崖州那个奸臣贼子得逞，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去告诉那些贱民，不许参军，看他们招谁去。” …… 这些堂馆、搏技馆掌柜从翠红堂出来后，立即派打手四处威胁平民百姓，谁家有人想去参军，打断他的狗腿。一时间，乌程天空乌云翻滚，气氛压抑，许多人不敢出门，连围观征兵的百姓都跑得干干净净。 徐晃发现情况有异，骑马到广场见冼灵儿。冼灵儿说：“我感觉到了，应该是有人出面威胁百姓了。” “那怎么办？” 冼灵儿想了想：“刚才有百姓告诉我，是堂子、搏技馆打手在阻止我们增兵，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上门征兵。” 徐晃想想，明白了冼灵儿的意思，大声叫好。 于是，冼灵儿带着全部女兵，徐晃带着全部步兵，包括新征的人，浩浩荡荡去到乌程第一赌坊——金消搏技馆。 见这么多兵堵在门前，金消搏技馆掌柜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出门来，对徐晃、冼灵儿抱拳，挤出几分笑容：“两位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冼灵儿笑盈盈地说：“听闻金消搏技馆掌柜忠君爱国，十分尊崇皇上旨意，愿意派20名青壮、10名丫鬟仆妇参加南方戍边部队，我等十分感动，亲自上门迎接新兵，并对搏技馆掌柜当面嘉勉。” “诶，将军，小人从来没有说过愿意派人参军……” 冼灵儿脸一沉：“嗯，难道你忠君爱国是假的，这种阳奉阴违之人，留下也是大汉的祸害。侍卫何在？” “在！”50名侍卫大声回答。 “杀！”冼灵儿大喝。 “诺！”50名侍卫举起刀枪。 “将军饶命，饶命。”搏技馆掌柜噗地跪下了，“小人忠君爱国自然是真的，小人这就选20个男兵、10个女兵给将军。” “你选？你懂征兵？呸，不自量力。马上把你的人集合起来，供我们挑选。” “是，是，集合，集合。”现在，搏技馆掌柜肠子都悔青了。妈的，他们征兵，关我什么事儿，我去参乎什么？但面对真正的士兵，他的那些打手不够看，只得把搏技馆的打手、服务的丫头集合起来，供冼灵儿、徐晃挑选。 冼灵儿、徐晃自然知道选哪些人，掌柜的心腹不要，眼露凶光的打手不要，地痞流氓不要，只选那些看起来是贫苦人家出身的青壮和下人。很快，20名男兵、10名女兵就选出来了。 冼灵儿和徐晃立即整编，新旧混合，任命了伍长、什长，冼灵儿还任命秦玉花为百夫长，协助自己统兵。 冼灵儿说：“看来这些掌柜还是深明大义嘛，好了，去下一家。” 第288章 吴郡见盛宪 第288章 吴郡见盛宪 冼灵儿、徐晃带着部队一家家扫荡，哪一家都不敢公然违抗。扫荡了五家后，天快黑了。冼灵儿带着大家去一个饭庄大吃一顿，对大家说：“堂馆、搏技馆都是晚上热闹，大家辛苦一些，继续征兵，明天早上，我们回严家庄休息。” “好。”这种征兵闻所未闻，大家正在兴头上，都轰然叫好，一些新兵也跟着激动，巴不得多收拾一些掌柜。 突然，一个女子手持长弓走进饭庄，径直来到冼灵儿面前，大声说：“小女子乃星瀚武馆馆主女儿，姓瑜名飞凤，从小习武，武艺不输男子。听闻女将军惩治恶霸的故事，十分钦慕，已禀告家父，愿随将军征战四方，笑傲江湖。” 冼灵儿见瑜飞凤壮实英武，颇有武将风范，笑道：“什么笑傲江湖？我们是大汉正规官军，是保家卫国。” “是，是，保家卫国。” “好，辟举汝为本将副将，协助本将带兵。” 瑜飞凤大喜，赶紧行军礼：“多谢将军提携，我们武馆20名男弟子、5名女弟子愿跟随两位将军……嗯……保家卫国。” 冼灵儿大笑：“人在那里？” “就在门外。” “叫进来。” 不久，20名男弟子、5名女弟子就列队站在冼灵儿和徐晃前面。徐晃大喜：“你们报效朝廷，本将十分欣慰。我们这次将征兵数千，有你们的用武之地。先跟随我们，待征兵结束，再安置各位。” “诺！愿为将军效力。” 冼灵儿看着瑜飞凤：“弟子都跟我们走了，你父亲怎么办？” “不用将军挂怀。”瑜飞凤说，“我父亲早就有离开乌程的打算，他说，明天就搬家，到你们舟山岛开武馆去。” 冼灵儿点头：“让他们先搬到严白虎庄园，等我夫君，哦，就是珠崖州州牧大人回来后，让他来安排。” 瑜飞凤大喜：“原来将军是州牧大人的夫人。嗯，也只有将军这种天仙一般的人儿才能配州牧大人。” 冼灵儿莞尔一笑，呵呵，这种马屁说得好，爱听。 徐晃问：“继续征兵吗？” “当然，走。” …… 乌程征兵发生的事儿刘羿还不知道，第二天下午，刘羿等人到达吴郡郡治吴县。吴郡太守盛宪对刘羿到达十分重视，亲自到城门迎接。 刘羿知道盛宪是大汉名士，与汉末大儒孔融是结拜兄弟，深受儒家学子敬重，所以对盛宪执礼甚恭。盛宪见刘羿姿态放得很低，言语中对儒学多有褒赞，心中颇为疑惑，心想，不是说此人离经叛道，是儒学大敌吗，怎么感觉不像呢？ 刘羿说：“珠崖州乃南蛮之地，缺少教化。本官投巨资改变现状，要求每县必设县学，每乡必设蒙学，州衙又设教育学院，专门培养儒家教授，望孝章（盛宪字）大贤有空莅临指导。” 刘羿知道，盛宪是大贤不假，但也和孔融一样，坐而论道之辈。按真实历史进程，过几年，盛宪将被吴郡郡尉许贡夺权，当然，许贡没敢杀盛宪，对外宣称是盛宪身体不适，退职修养，相当于后世的病退。 许贡此人实际上也是儒家名士，只不过与盛宪派系不同，是汉末另一大儒许靖的好友。汉灵帝刘宏死后，董卓专权，对许靖颇为重用，让许靖升贬官吏，于是许靖举荐了大批官吏上任，比如荀爽、韩融、陈纪举荐为公卿，还举荐韩馥为冀州牧、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咨为南阳太守，张邈为陈留太守等，可谁知许靖举荐的这些人不久就公开反董，董卓大怒，要杀许靖。许靖被迫逃亡，一直逃到交趾，投奔了士燮。 此乃题外话，不过刘羿在迎接自己的队伍里没有发现许贡，知道盛宪和许贡的矛盾估计已经公开化了，许贡不愿意出现在盛宪的队伍里，要不然凭许贡的个性，不会打乱正常礼仪。 刘羿自然不会管吴郡内部的人事争斗，加上自己是珠崖州州牧，未经朝廷许可，私自到扬州活动，很容易被皇上猜忌。 盛宪听说珠崖州大兴教育，自然要褒赞几句。随后问：“玄德老弟难得来一次扬州，这次一定要多住些时日，看看扬州风情。” 刘羿知道这是盛宪在询问自己的来意。刘羿笑道：“我倒是喜欢扬州的山水情怀，美如画卷啊，可惜，无福消受。这次来叨扰盛大人，也是无奈之举，皇上旨意，让微臣攻占珠崖岛，可惜我珠崖州人丁稀少，兵力不足，想到吴郡寻求大人帮助。另外，听闻大人身体欠安，正好偶遇于吉道长，邀道长一道同行。” “呵呵，于道长，你可是我们这里的神仙啊。” “不敢，不敢。”于吉赶紧客套几句。 盛宪说：“攻打珠崖岛是皇上旨意，扬州、珠崖州乃邻居，自当支持。” “那就多谢了。”刘羿对盛宪施礼。 盛宪心想，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这州牧是怎么来的，打着进攻珠崖岛的幌子，摄取官位，骗骗无能皇帝可以，还能骗我？只是你那珠崖蛮荒之地，没多大油水，大家不在意罢了。我现在大大方方答应让你征兵，估计我这富裕的吴郡百姓也没几人愿去珠崖。再说，就算老夫不答应，你也会偷偷摸摸招一些，以为骗得了老夫？ 晚上宴会，许贡倒是来了，说了一堆抱歉的话，刘羿也没在意，不过宴会气氛还算热烈。刘羿赠送吴郡官吏精盐200斤，熏鱼500斤，算盘及《算术》书200套，《儿童启蒙书》200册以及部分豆制品等。这些东西自然是市场上没有的，吴郡官吏都非常高兴地接受了。 最后，谈到征兵的具体事宜。盛宪和许贡同意珠崖州在吴郡乌程、余杭、钱塘、富春、海盐五县征兵一个月。刘羿知道，这些县都是吴郡相对落后的县，不过刘羿无所谓，越是穷的地方越容易说服百姓参军，说不定能征到更多的人。 酒宴结束，于吉为盛宪进行诊治，开了药方。刘羿也大气地给盛宪留下了一坛戒指里的井水。 第289章 舟山郡 第289章 舟山郡 第二天一早，斥候就来吴县报告了冼灵儿、徐晃在乌程征兵的情况。刘羿听完哈哈大笑：“好个冼灵儿，有魄力，这次乌程征兵肯定收获满满。” 不过笑完，刘羿心里一动，这吴县怕是不能呆的时间过长，说不定有人会抓住这些事情做文章，得抓紧离开，于是让秦虎、白风迅速办理征兵文书。 盛宪吃了于吉的药，喝了刘羿的水，精神大好。第二天中午，盛宪设家宴邀请刘羿、于吉吃饭，刘羿自然不能推脱，只好跟随盛宪前往。 到了盛家大院，除了盛宪家人，还有十几个青年在门口迎接。盛宪介绍说：“他们是老夫的弟子，想跟随州牧大人去珠崖州，不知可否？” “欢迎，欢迎，盛大师高足，必是大才，我珠崖州求贤若渴，你们去了定有用武之地。” 这些弟子闻言大喜，纷纷给刘羿行礼。刘羿知道，这些弟子肯定都是没有背景的穷书生，正好是刘羿喜欢的。刘羿说：“你们下来写一个自荐给我，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明天可跟我去乌程，然后到舟山岛统筹安置，如果暂时去不了，后面可以到舟山岛找我，我会在舟山岛停留一个月左右。” 这些弟子一听，跟随刘羿走当然是最佳选择了，这样可以让刘羿更了解自己，获得更好的机会，于是，几个学子饭也不吃了，匆匆赶回家准备起行。 吃饭过程无需赘述。第二天，征兵文书已办理好，刘羿告别回乌程，盛先、许贡等官吏在城门外与刘羿作别，作为回礼，大家送了不少字画、丝绸给刘羿等人。 二月二十三，刘羿回到乌程严白虎家，刘羿让徐晃、冼灵儿统筹征兵事宜，让刘海朋、严舆、瑜飞凤留下协助。侍卫营500军士留下400在吴郡，刘羿自己只带走100人。刘羿说：“我到了普陀县，让舟山岛水军和3个县的县兵过来协助你们。”刘羿又向严家借款400万钱，笑着说：“尽量用钱买通地方官吏，让他们心甘情愿协助你们。” “好，大人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徐晃保证道。 …… 三月二十六，刘羿、严白虎等人到达舟山郡郡治普陀县，新任郡丞李二江、主簿农郁山、督邮严白虎、功曹掾瞿江、水军统领甘宁及驻舟山郡副将刘辅到码头迎接。 刘羿说：“立即传书舟山郡三县，让他们每县派200县兵去乌程严白虎庄园找徐晃将军，协助他们征兵，甘宁水军做好船只调配，尽快将严白虎家2000军队和新征的士兵运到舟山郡来。” “诺！”大家答应。 到了普陀县城，大家住进驿站。刘羿把白风叫到卧室，让白风先回番禺。刘羿说：“南海郡沿海一带，肯定有一些商人私下与珠崖岛居民通商，你们想法把这些人控制起来，了解珠崖岛情况，当然不要为难他们，这些人以后还有用。” “大人真要攻占珠崖岛？”白风有些吃惊。心想，大人从来都是喊得凶，难道这次真要打？ 刘羿皱着眉头：“这次去吴郡，我有些心急了。动静这么大，皇上肯定会知道。如果我不打珠崖岛，皇上对我肯定有猜忌。但只要一打珠崖岛，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刘羿知道皇上需要的是燕窝，有了燕窝，自己就算出点错皇上也不会计较。刘羿接着说：“我会给皇上写个奏章，告诉皇上今年六月进军珠崖岛。” 白风点头：“我带一半人回去，留一半人保卫大人。” 刘羿点头：“好，回去后暂时不公布打珠崖岛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好的，那我明天跟运货的船先回去。” “你随便告诉甘宁，把能调用的船只都调动起来，往番禺运人运兵。” …… 二月二十七，刘羿组织舟山郡第一次会议，也算成立大会。刘羿说：“舟山郡的成立，目的是加快舟山群岛开发步伐，迅速提升舟山群岛人口、工业、农业和渔业，加速商业发展，形成珠崖州北部贸易中心，形成人口流动集散地……” 谈到当前的重点工作，刘羿强调特色发展。刘羿说：“定海县重点发展渔业，普陀县重点发展造船业，六横县重点发展盐业。”并就此进行了部署和安排。 刘羿又叫人挂起舆图，指着舆图说：“一是组织开发岱山岛，兴建岱山县，这样，舟山群岛就基本开发完成。二是开发桃花岛，打造大汉东部道教圣地，同时在岛上兴建一个小镇，开发道家医馆，带动商业发展。三是开发普陀岛，在这个岛上建立大型水军训练基地，每年训练水军2000人以上……” 刘羿一条一条讲下来，大家都感受到舟山群岛大发展的时代来临了，个个精神振奋，红光满面。严白虎也很激动，觉得跟刘羿跟对了。 接下来是人事安排。刘羿当初在带来舟山群岛的“参观团”里留下了8个基层官吏和3个商人，这次进行了一次性安置。擢升南海郡功曹从吏田鸿为岱山县县令，擢升番禺县东门镇有秩黎奇山为县丞，擢升珠城县三河乡有秩唐秋华为主薄，擢升侍卫营百夫长田二毛为县尉。 这个田二毛刘羿印象深刻。他以前是番禺城守军的百夫长，刘羿平叛进番禺城时主动联络植家家主，让刘羿顺利进城。离开番禺时，刘羿把他带在身边，以后一直在侍卫营任百夫长，虽然没有太大本事，但踏实听话，这次刘羿把他发放在岱山县做县尉，也算是对田二毛的一种肯定和褒奖。刘羿对田二毛说：“只能给你500新兵，你自己去训练。” “诺！”田二毛答应。 留下来的3个商人有两个安排在岱山县任工曹掾和商曹掾，一个安排在即将开发的六横县桃花镇任有秩。 剩下的5个基层官吏中破格重用了一个，擢升番禺县主记室书佐唐耘为舟山郡主记室书佐，其他4人交给舟山郡功曹安置。 盛宪推举的13个学子随行来了10个，3人有事要晚到，刘羿安排2人去珠崖州教育学院任教授，剩下的8人，4人任舟山郡4县督学，4人任4县县学堂主事。 至于严白虎家族推举的20余人，主要为工商方面的人才，刘羿告诉严白虎要打散分散安置，严白虎也理解。 第290章 子孙绵长 第290章 子孙绵长 接下来，刘羿开始视察岱山岛、普陀岛、桃花岛，视察盐场、造船厂选址，忙了20来天。 这段时间，甘宁一直在调度船只，珠崖州几乎所有的战船、运输船都在运兵。新兵从徐州、扬州运到舟山郡，又转运去南海郡。舟山郡所有码头都是进进出出的船只。 三月二十，贺齐父亲贺丰到了，带来10余个家族子弟和亲戚，还带来了500新兵，贺齐说是在家乡招的。刘羿让贺丰担任舟山郡商曹掾，500新兵让贺齐带去夷州岛。带来的10余个家族子弟和亲戚中有的本身是会稽各县官吏，刘羿辟举贺溢为定海县县丞，辟举贺君瑜为舟山郡功曹书佐，辟举安奇为舟山郡商曹从吏，剩下7人待安置。 三月二十五，徐州糜竺到达普陀县，说自己可以到珠崖州上任了，另外有300多人需要安置。糜竺递给刘羿一份名单，有基层官吏，有货栈商铺主事，有商队护卫队长，有工坊主事等等。刘羿大喜，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感觉我的官吏队伍如此富裕。” 糜竺说：“下官需要船，有2000多人要走。” “不急，太平道起事要到明年，可以慢慢运，我让甘宁拨几艘战船给你，先把人拉到舟山郡。” “好。” 现在人多了，可选的官吏多了，刘羿打算先完善舟山郡官吏体系，并实现官吏流动，于是擢升苍梧郡广信县县丞冯瑾为舟山郡田曹掾，辟举贺丰家推举的贺利为苍梧郡广信县县丞；擢升合浦郡珠城县县丞代丙正为舟山郡户曹掾，辟举严白虎推举的张志勋为珠城县县丞；擢升珠崖州人才引进掾史李成昌为舟山郡仓曹掾，辟举糜竺推举的糜洪为珠崖州人才引进掾史；擢升珠崖州水曹郎韦小林为舟山郡水曹掾，辟举严白虎推举的严昊为珠崖州水曹郎；擢升日南郡船舶工业掾齐三为舟山郡工曹掾，辟举严白虎推举的严既三为日南郡船舶工业掾；辟举糜竺推举的田实为舟山郡少府丞。 刘羿决定在夷州岛兴竹县南面成立苗利县。擢升舟山郡定海县县尉娄锦为苗利县县令，辟举糜竺推举的王希易为县丞，辟举贺丰推举的潘承为主薄，辟举糜竺推举的玉熙为县尉。辟举糜竺推举的糜横为舟山郡定海县县尉。 刘羿坐阵舟山郡，发布人事任命，听取各方汇报，发布各种指令。到3月底，各地征兵大大超出预计，尤其吴郡征兵，5个县征了4000多兵，加上严白虎已有的2000兵和冼灵儿征来的1500女兵，吴郡贡献了7500兵。其他几个队增兵4500人，加上贺齐征兵500人，这次珠崖州新增步兵、水军、女兵人。 刘羿大喜，觉得这次舟山岛之行实在收获满满。冼灵儿回来以后，两人在普陀县驿站缠绵一夜以示庆贺。 四月初五，刘羿开始返航。四月二十五，到达番禺。州衙、南海郡、番禺县官吏到码头迎接，大家已经知道了刘羿此行的收获，整个码头一片欢庆。 刘羿回到家里，家里也是一片喜庆，弟弟刘昀媳妇生下一大胖小子，刘昀取名刘煜。此外，刘羿妻妾4人怀孕，让刘羿既高兴，有觉得古怪。心里想，难道真的不能放纵情欲，我有意克制了一下，就连中四靶。刘羿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给皇上写个奏章，让皇上不要在西园放纵，坚持每日只御女一人。不过想想又摇头，这大汉，谁敢限制皇上，那不是讨死？ 刘羿母亲满脸都是笑容，把所有人都叫到餐厅，大声说：“我这次去夷州岛、舟山岛走了一遭，这些岛屿安置了许许多多的难民、流民，我才知道我儿有多么伟大，积了多少功德，就凭这一点，我刘家就能子孙绵长……这个……这个，我后面还有词的，想了好久的，怎么就忘了……这个，就能多生儿女，多怀几个。” 刘羿笑了，笑得很灿烂。刘羿说：“妈，珠崖州能有今天，大家都有贡献，比如刘昀，他办了多少工厂，让多少人过上了好日子？还有莺儿的女子学堂，让多少女孩子改变了命运。” “对，对，妈没文化，讲不好。”母亲笑了，还有些羞涩。 糜贞说：“妈讲得很好，大家都说，珠崖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是因为有了相公。妈，大家都说你最了不起，说你养了一个神仙儿子，说你是珠崖州的大英雄。” “我是什么大英雄，我就一个小女人，连家都管不好。” 黄莺儿一听，脸色就变了，生怕这个妈一不小心把她以前在家里闹事的历史旧账翻出来，现在，她是真的怕在刘羿心目中地位下降。于是赶紧说：“谁说妈是小女人，天下那个小女人能生出相公这样的儿子？” “对，对。妈才是珠崖州最伟大的母亲。”大家都跟着附和。 “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美女想当你的儿媳妇呢？这次‘参观团’的七个美女都想当你的儿媳妇，我跟他们说，别做梦了，我已经有了不少好嫂子了。不过，有两个老是缠着，我推不掉。”小妹刘钰不合时宜的一番话让气氛立即变得沉闷。 现在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大家都没有接话。黄莺儿心想，你推不掉，你是不想推吧？你巴不得天下美女都成你嫂子吧？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充当媒婆角色，也不害羞。 刘羿母亲说：“我的儿媳妇已经不少了，今天不说这些题外话，大家吃饭。” “好，吃饭。”大家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 刘羿本来已经在番禺饭庄喝过酒了，但今天心情好，又喝了不少，不久就有了醉意。 饭吧，黄莺儿把刘羿扶到卧室，问刘羿：“你醉成这样，还行吗？” “当然行，你相公的身体可是铁打的。” “那要不要把几个没怀上的妹妹都叫来？” “行，都叫来，今晚就放纵一回。” “哼，你们男人，都没有好东西。”黄莺儿双眼圆瞪，“先让我满意了，我才给你喊人，我可想了你好久了。” 刘羿醉眼朦脓，看着黄莺儿的波澜壮阔，笑道：“呵呵，好像又变大了。” 黄莺儿一听，满脸喜色，挺着胸脯：“走，走，我们洗澡去……” 第291章 谋划珠崖岛 第291章 谋划珠崖岛 皇帝刘宏收到刘羿的奏章，同时，也收到一些大臣弹劾刘羿的折子。刘宏问张让：“这份奏章和这些折子让父怎么看？” 张让笑笑：“刘羿这小子总是不安分，全大汉就他最能惹事。” “这样下去，会不会养虎为患？” 张让想了想：“不会，这小子有野心不假，可他的野心似乎只在海域，对大汉影响不大。皇上想想，他占领的那些地方，人烟稀少，经济落后，表面上地盘不小，可战线拉得太长，这要打仗，不堪一击。” “这么说，他还真是在为大汉开疆拓土？” “他占的那些地方，都是大汉无力管辖的地方，与其给别人去占山为王，还不如给他。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处处把大汉挂在嘴上，实际上他很明白，没有大汉做后盾，他的海上霸业就没有根基。” 刘宏点点头：“有理，他想称霸海域，就必须背靠大汉，否则，大汉要剿灭他，十分简单。” “皇上英明。所以这小子虽然有些小心眼，但却不会轻易背叛大汉。” 刘宏点头：“看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现在，他要攻占珠崖岛，为了朕的燕窝，不妨支持他一下。” “皇上打算怎么支持他？” 刘宏哈哈一笑：“朕不追究他的胡作非为，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也是，不过可以再派一些学子给他。” “准，让父着人办一下。” 提到学子，刘宏就很不高兴。堂堂皇帝办的鸿都门学，毕业的学子居然没有人要。哼，这些混蛋不要，就都给刘羿好了。 …… 第二天早上，刘羿来到州衙，珠崖卫统领白风第一个守在门前。刘羿说：“进来吧。” 白风拿出一叠资料，放在刘羿桌子上。白风说：“抓到十几个与珠崖岛交易的商人，据他们讲，珠崖岛有若干大家族，每个大家族又统御若干小家族。整个珠崖岛分成若干区域，分别由这些大家族划地而治。各家族之间也有战争，但一般只是小冲突，不会破坏大格局。这些商人并不能深入珠崖岛内部，只能在瞫都县交易。” 刘羿点点头：“瞫都县以前为珠崖郡郡治所在地。” 白风继续说：“瞫都县现在的统治者姓脱，大家叫他脱老爷，是个50岁左右的老者，手下有数百家丁。除脱家外，还有揭、全、辜、缪、劳、花、英等姓大族也在瞫都开有商馆，可以直接交易。瞫都缺铁，刀枪不足，但弓箭比较发达，许多人都会射箭。” “他们主要交易些什么？”刘羿问。 “运过去的一般是铁器、工具、布匹等，运回来的一般是珍珠、香料等。” “瞫都汉人多不多？” “有不少，许多是西汉时期过去的汉人后代，瞫都人一般能听懂汉话，多数人能说。” 刘羿点头：“这些商人知道整个珠崖岛有多少人吗？” “问了，都说不清楚，有的估计3万人，有的估计5万人，更有估计10万人的，不过都没有依据，尤其山区和南部有多少人是个未知数，可能瞫都当地人也说不清楚。对了，他们说珠崖岛树木很多，野兽很多，尤其蛇多，还多瘴气，一般人不敢随便出城，这个因素要考虑。” “嗯，我会认真对待。还有，城防情况呢？” “有城墙、城门，但比较破烂。” “好，基本情况我已了解，继续打探情报。” “诺！”白风退去。 看着白风的背影，刘羿陷入沉思。刘羿知道，虽然珠崖岛生产技术落后，武器装备落后，但珠崖人并不好管。当初，汉武帝在珠崖岛设立珠崖、儋耳两郡后，珠崖人一直叛乱不断，到了汉昭帝始元五年，只得被迫收缩力量，将儋耳郡并入珠崖郡。到了元帝初元三年，又罢珠崖郡，设置朱卢县，将珠崖岛划归朱卢县管辖。东汉初期，又以珠崖县取代朱卢县。到了这时，大汉对珠崖州的管理实际上已基本放弃，只是划归大汉版图而已，以后要到孙权时代，吴国打败士燮家族，对珠崖岛的控制才又有强化。 刘羿想，占领珠崖岛，要拿下的第一个城市肯定是瞫都县，也就是后世的海口。可拿下以后呢？和当地土人的融合问题，土地开发问题，工业布局问题，乡镇衙门组建问题，等等，这些问题应该怎么办？还有，占了瞫都以后又该怎么防守、怎么推进？真是头疼啊！ …… 刘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个上午没有出来，大家知道刘羿肯定在思考重大问题，都不敢出声，连冼灵儿都静静地等着，不敢进去打搅。中午，刘羿出门，见许多人坐在门外，苦笑一下：“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大家都表示没关系。刘羿对兵曹从事高顺说：“冼灵儿招了1500女兵，现在只运来了500人，还有1000人后面会陆续运达。你们兵曹在番禺县城东面给她们找一个地方，建立珠崖州第一个女兵营。” “诺！”高顺答应，转身对冼灵儿说：“明日早上我陪冼将军亲自去东城门外找营地。今天下午，你们先去领军需物资，只是来的新兵太多，可能不足，后面尽快给你们补上。” “好，那我去看看女兵们去。”冼灵儿瞪了刘羿一眼，“一句话的事情，让我等了半天。” 刘羿抱歉地笑笑：“想到一些事情，忘了时间。你们也是，为何不进来提醒我一下？” 冼灵儿翻了翻白眼：“看你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我们都以为你在学和尚打坐呢。”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刘羿也莞尔：“为什么是学和尚，道士不也要打坐吗？好了，吃饭去吧。糜竺来了，他可是我们珠崖州的田曹长史，今晚就给他接风，你们可得好好接待。” “那是自然，我会亲自安排。”别驾从事冼岱笑着说。 “还有，糜竺带来的人，严白虎举荐的人，都要好好安置，功曹拿出一个方案，我们再商议。” “诺！”大家答应。 刘羿说：“通知黄忠、徐晃、藏霸、张任、甘宁五月十五来番禺议事。” “诺！”高顺答应。 冼灵儿冲刘羿喊：“你到底吃不吃饭了？” “吃，怎么不吃？走，走。” 大家都嘻嘻哈哈跟在刘羿后面向餐厅走去。 第292章 教育体系 第292章 教育体系 晚上回家，冼灵儿对刘羿说：“滞留舟山郡的女兵很快就要来了，我得抓紧时间修建营房，可能以后会经常住在军营里。” 刘羿点头：“反正军营离这里不远，想回来就回来。” “相公明天能和我一起去选营地吗？” “可以，就陪你走一遭。” 冼灵儿见刘羿答应爽快，非常高兴，接着说：“我已找人给我师傅传信，让我另外两位师妹过来帮我。” “嗯，你身边确实应该有一支亲兵。” “那好，你去其他姐妹那里住吧，让她们也得些雨露滋润。” …… 冼灵儿成为将军，而且带兵1500人，在家里影响很大，一些妻妾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定位，看看怎么有所作为，增加自己在相公心目中的权重。 黄莺儿首先找到刘羿，希望自己也有更大的作为，好巩固自己的地位。当然，这个理由不能说，只能找其他理由。于是，黄莺儿说：“我乃商家儿女，从小接触商业买卖，耳濡目染，对经商更感兴趣，更喜欢去经营货栈商铺，不知相公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刘羿自然知道黄莺儿的心思，于是摇摇头：“目前，珠崖州最主要的问题不是销售，而是产品不足，我们生产的东西都供不应求，不愁销路。因此，你去搞货栈、商铺，成就不会太大。再说，州衙不能和郡县、百姓争利，货栈、商铺尽量让下边的人去办，更有利于发展。”刘羿心想，这黄莺儿格局还是太小，还得好好提升境界。 黄莺儿说：“可我不想每天只和那些小女孩打交道。” 刘羿正色说：“女子教育是大汉的短板，也是当前珠崖州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一般的商业买卖。你想过没有，如果珠崖州有10万女子有文化，珠崖州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人们的生活方式都会改变。莺儿啊，把眼光放远一些，女子教育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情，抓好了可是要名垂千古的哦。” 黄莺儿伸伸舌头：“这么厉害？” “今年是我确定的教育起步年，我本打算建立州衙教育机构，忙着去舟山群岛给耽误了，现在该建立了。”刘羿想了想，缓缓说：“朝廷的教育官叫太常，主要教育机构是三所学堂，一是儒家的最高学府，叫太学。二是皇帝新办的偏重诗词歌赋的学堂，就鸿都门学，不过这个学堂大汉官场不认可，有皇帝自娱自乐的性质。三是宫邸学，那是皇室的学堂，和百姓无关。然后下来就是县级学堂了，州和郡的教育官和学堂没有统一规定。但我们珠崖州要振兴教育事业，就必须设置教育机构，我想了想，设置教育令史，下面设置高等教育管理司，主要管理几所学院；设置县学、乡学管理司，主要管理县学堂、乡镇学堂；设置女子教育司，主要管理女子学堂。现在，女子学堂只有番禺有一所，下一步，每个郡都要办，然后是每个县都要有。莺儿，我想让你出任女子教育从事。” 黄莺儿点点头，觉得这个官很体面，还不错，便没有推辞。 刘羿接着说：“图书编辑部也划归教育体系，专门编辑教材、图书，等以后有人才了，还可以设置艺术教育从事，负责琴棋书画方面的教育，一步一步完善教育体系。” “我总是觉得你叫‘司’好像有点怪怪的。”黄莺儿说。 “有什么怪的？我把各曹下面都改成司，就不怪了。比如工曹，下面的机构改为钢铁工业司、造纸工业司、船舶工业司等等，层级清楚，管理又顺畅，不是很好吗？” 黄莺儿笑道：“这种大事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不懂的。我只关心，我走了，谁当珠崖州女子学堂主事呢？” “你觉得呢？” “当然是吴春儿了，我怀孕、坐月子期间都是她在管。”突然，黄莺儿眉头一皱，“不过，现在吴春儿也怀孕了。” “那到没关系，把事情安排好就是了。” …… 从黄莺儿那里出来，刘羿去了吴春儿卧室。见到刘羿，吴春儿满脸喜色，拉着刘羿的手：“相公，我天天都在想你。” 刘羿亲了亲吴春儿：“等你坐完月子，我们再好好亲热亲热。” 吴春儿点点头，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刘羿。 刘羿笑道：“怎么，还没看够？” 吴春儿叹口气：“当然看不够。” 刘羿有些感动：“那我今晚在这里陪陪你。” “好啊，我会尽量让你满意的。”说完，吴春儿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刘羿扶着吴春儿躺下，自己飞快地洗了个澡，缓缓进了吴春儿被窝。吴春儿抱着刘羿亲了起来。 刘羿说：“不忙，我跟你说件正事，我想把莺儿调到州衙，让你当女子学堂的主事，如何？” 吴春儿怔怔地看着刘羿，没有接话，过了一阵，吴春儿突兀地说：“相公，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你会赶我走吗？”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刘羿随口说道，但刘羿是老江湖，知道吴春儿问这种话，一定有隐情。所以接下来补了一句：“除非你想杀我。” 吴春儿娇躯一震，坚定地说：“我怎么会杀你呢，哪怕我死，也不会伤害你。” 刘羿一听似乎有了些眉目，试探着问：“你家里出了叛逆？” “没，没有。”吴春儿赶紧否认。 “到底什么事儿？你是我女人，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你不应该瞒你相公的。” “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我只是很担心。”吴春儿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我觉得我兄长变了，植家老家主退位了，他又升任郡守，他的野心就有些大了。他给我说，他的机会来了，他要把吴家发展成为南海郡第一大族，找了不少吴家亲戚、好友到番禺来，开货栈，开商铺，抢占植家退出的市场。这本来也还可以理解，可他又找一些心腹把番禺被大人打掉的一些堂子、搏技馆接手过来，说这是暴利行业，不能给别人。我几次劝他，可劝不住。哎，我真担心他成为第二个植家的老家主。” 刘羿一听，这事还真的很严重，想想说：“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个家族如果不靠正常手段挣钱，就意味着开始走向毁灭。幸好你今天告诉我了，我找他过来，和他好好谈谈，我会阻止他的，你不用担心，还来得及。”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吴家今天的成就来之不易，我真怕被他毁了，更怕你不要我了。” “傻女人，放心吧，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弃真心爱我的女人。” 第293章 女兵营地 第293章 女兵营地 吴春儿熟睡以后，刘羿斜靠床头，想起这个吴广，两年前，他在揭阳县任县令，乱军来时奋力一战，还差点丢了性命，可才过去多久，当了郡丞、郡守私欲就如此膨胀了？想当南海郡第一大族，亏他想得出来。 在刘羿看来，一个世家大族的形成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否则，就算你富可敌国，也只是暴发户，如果私欲膨胀，自以为是，很快就会陨落。但这个吴广给刘羿的总体印象还可以，所以刘羿还是想挽救一下。 …… 第二天早晨，刘羿先去办公室，让白风的珠崖卫立即对吴广展开秘密调查，看此人到底有多大问题。随后，带着兵曹从事高顺、主记室书佐黎叙方、女兵营统领冼灵儿、禺番县县令黄之琨等出城寻找女兵营营地。 黄之琨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三面环山，山上有泉水，山谷有河流，但山不是很高，山势也很平缓，而最高的那座山恰恰叫凤凰山，这不是专门为女兵营准备的营地？” “哦，去看看。”刘羿笑道，“看看我们的女兵营会不会成为珠崖州的金凤凰。” 冼灵儿也很感兴趣，笑道：“我们的女兵个个都是金凤凰，自然要在凤凰山筑巢了。” 大家一路嘻嘻哈哈，穿过几个学院，往前走十余里，就到了凤凰山脚。 这里的山势有点像个大大的撮箕，站在撮箕口，正对面就是凤凰山。凤凰山上有瀑布流下来，在山下形成小河，河两岸有不少村庄和农田，山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竹林。黄之琨指着河边一片新修的房屋说：“那里是我们新建的一个乡，就叫凤凰乡。” 冼灵儿说：“这个地方山清水秀，风景很好。凤凰山脚那一大片平地可以建成练兵场，虽然会占一些农田，但不会太多，宿营地可以修在山脚斜坡上，左边那一大片竹林里可以修跑马场，训练骑马。” 刘羿看着高顺，高顺说：“目前女兵营虽然只有1500人，但这里应该按3000人来设计。下官以为，凤凰山脚小河两岸的平地一边是操场，一边是跑马场。左边那片树林和右边的竹林里修营房，一边住1500兵。中间的山泉两旁是将领和文职办公的地方，此外，还有侍卫、军械库等等，这样布局感觉合理一些。” 冼灵儿眼睛一亮：“对，对，高将军的布局确实要合理大气得多。” “那好，下来高顺帮她们设计一下。” “诺！”高顺答应。 刘羿对冼灵儿说：“军队要参加建设，一天练兵，一天劳动，虽然是女兵，也不能例外。军人就是军人，要在劳动中锻炼体质，不能养些娇滴滴的女兵。” “诺！”冼灵儿答应。 刘羿对黄之琨说：“有了军营，会带动许多产业，比如客栈、餐饮、商铺和各类作坊、集市等，乡衙也得另外选地方，扩建街道。” “诺！”黄之琨答应。 刘羿一挥手：“走，我们去乡衙看看，顺便了解一下百姓的生活。” 乡有秩已经发现了刘羿一行，带着几个人过来迎接，听说是州牧大人，吓了一跳，赶紧叩头。刘羿说：“起来吧，带我们过去。” 黄之琨介绍说：“乡有秩叫鲍才栋，以前是县衙小吏，去年新建凤凰乡，擢升到这里当有秩。” 刘羿见鲍才栋40来岁，身体不错，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刘羿说：“讲讲这个乡的基本情况。” “诺。”鲍才栋说：“这一带以前只有3个里，后来接收流民，增加了3个里，现有623户人家，人口3056人。但村庄里实际没有这么多人，有87人参军，573人在外面做工，基本上平均每户人家都有一人在外面。正因为在外面参军和做工的人比较多，村民收入比较稳定，除了20余家没有劳动力的人家外，其他人家都比较富裕，衣食无忧。当然，这20余家乡和里也有资助，基本生活没有问题。” “凤凰乡有5家地主，但田土都没有超过1000亩，也有100多家没有田地或者田地很少的人家，主要是渔民、猎人或者佃农、工匠。”鲍才栋指着凤凰山半山腰，“那上面有30多户人家，田土很少，主要靠打猎、采药和做工为生，他们制作的桌椅、农具在这一带很畅销。” 刘羿点点头：“现在，珠崖州工厂多了，城市人口多了，各种需求增多，靠卖鱼、卖木制家具倒也能挣钱生活。” “是，包括这些农民，现在手里有余钱了，就会买柜子、桌椅等家具，现在有些人已经开始翻修房子，对木料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大家很快进了一个村子，里面有20多户人家，刘羿走了几家，和鲍才栋说的情况差不多。刘羿又进了一家贫困户，这家人只有3个人，老两口和一个孙女。鲍才栋说：“5年前，他们的儿子被毒蛇咬伤去世，儿媳回娘家改嫁了，留下一个7岁的孙女，现在，两个老人身体不好，主要靠12岁的孙女干活养家。” 刘羿没有发现他们的孙女，问：“他们的孙女在干什么呢？” “给一个姓翟的大户照看碾米房，是我们协调的。那大户还不错，除了给工钱，每天的剩饭剩菜还允许她带些回家给老人。” 刘羿点点头，心想，现在还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能过得好，有饭吃就不错了。 冼灵儿突然说：“我看看这小姑娘，如果身体好，让她来当兵，我们的军饷还是比较高了。” “那感情好。”鲍才栋立即叫乡游缴去带人，不久，一个皮肤黝黑，赤着双脚的丫头跑了过来。一看这么多人，低着头不敢过来。 冼灵儿冲她笑笑，和悦地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梨小红。”姑娘小声回答。 “梨小红，我看你身体结实，想不想当女兵啊？” 梨小红摇摇头：“不行，我要照顾爷爷奶奶。” 冼灵儿笑道：“不去其他地方，我们的军营就修在这里，你一样可以照顾爷爷奶奶，还可以领军饷给你爷爷奶奶治病。” “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明天就有500女兵会来到这里。” “好。”梨小红抬起头，“我去告诉爷爷奶奶去。” 第294章 组建兵曹 第294章 组建兵曹 从村里出来，大家直接去了乡衙，草草吃过午饭，刘羿组织小型会议，宣布了在凤凰乡建立女兵营的决定。刘羿说：“女兵营刚刚组建，肯定会遇到许多困难，兵曹尽量保证军需物资，番禺县、凤凰乡尽量给她们提供帮助。兵曹派人从徐晃营抽调200名优秀军士到女兵营担任教官，帮助女兵营开展训练。记住，要优秀士兵，不是谁都可以来的，他们来了不只是教官，还是遵守军规军纪的榜样，不要在女兵面前丢脸。对女兵来说，既要注意多关心她们，又要严格军纪，用军人的标准要求她们。发现不合格的女兵，把名单报到兵曹，我们可以安排到工厂或者基层乡镇工作……” 为了节省时间，刘羿把对兵曹、番禺县和女兵营的要求一口气说完，也没有安排大家的发言时间，只说，以后发现问题再处理。 开完会，刘羿就带着大家匆匆回到州衙，吃过晚饭，开始连夜召开兵曹会议，刘羿说：“这次，我们增加了1万多士兵，队伍扩展过快，现在的兵曹已经不适应珠崖州的军队管理了，因此，我决定，扩大兵曹编制，完善管理体制。需要增设的部门有：一、参谋部，主要负责情报收集、作战谋划、战略制定和协助指挥等工作；二、军队将领管理司，负责军队军侯以上将领的选拔、管理和监督；三、兵源司，负责征兵、士兵分配、调运及士兵退伍安置；四、兵器管理司，负责兵器生产、分配、运输、仓储管理；五、军需管理司，负责军需物资采购、调配、运输和仓储管理；六、军纪纠察司，负责对各部队进行军纪纠察。” 接着就是讨论人事，擢升高顺为兵曹长史，擢升刘辟副将贺齐为参谋部参谋长，擢升南海郡功曹掾是仪为军队将领管理从事，擢升合浦郡朱卢县县令蔡款为兵源管理从事，原兵器工业从事黄玉清改任兵器管理从事，擢升南海郡商曹掾吉灵任军需管理从事，辟举珠崖卫人员简虎为军纪纠察从事。 过去，鉴于珠崖州人口少，军队少，经济刚刚起步，管理体系一直不健全。但现在，条件变了，再不抓管理，许多人就会钻管理的空子，以后问题会越来越多。南海郡太守吴广的欲望膨胀，就给刘羿敲了一个警钟。 在这次兵曹人事变动中，刘羿破格启用了贺齐和是仪，这二人在三国真实历史中都是能文能武的人才，刘羿要给他们成长的平台，逐步形成自己的核心班底。同时，刘羿打算开始布局自己的兵器工厂和军需工厂，尤其军需工厂，现在基本没有，都靠民间采购。不过，现在刘羿没讲，准备会后单独找高顺谈。 当然，由于兵曹组建，也带来了相应的人事变动，于是擢升罗定县县令植鸿为南海郡功曹掾，擢升罗定县县丞韦继同为罗定县县令，辟举糜竺举荐的芦昇为罗定县县丞；擢升合浦郡食品工业掾耿一恒为合浦郡朱卢县县令，擢升南海郡熏鱼厂主事付坤定为合浦郡食品工业掾，辟举糜竺推举的阴新林为南海郡商曹掾。 兵曹组建的事情商议结束，高顺趁机汇报了二月在合浦郡钦英县举办的比武大赛情况。高顺说：“这次比武筹备时间短，参加的人不是很多，只有800多人，主要以武馆、帮派的人居多，也有200多普通民众，不过还是发现了一些武将的苗子。射箭第一名是一个来自苍梧郡冯乘县的猎人，叫哈英赤，20多岁，十箭九箭命中靶心，被黄忠选走，黄忠希望大人能任命哈英赤为合浦英雄营副将。” 刘羿点头：“可以。” 高顺继续说：“擂台比武前100名基本上都被武馆、镖局和武功门派弟子夺走，比武结束后分配到各营作为后备军将培养……” 刘羿听完很高兴，赞道：“好，今年是第一届，有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明年，提前半年就开始宣传，要求各县县尉组织选拔，目的是形成练武的风气。同时，在士兵中也进行选拔，给士兵一个晋升的机会。” “好。”高顺笑道，“以后我们就不缺将领了。” …… 会议结束，刘羿把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兵曹长史高顺、兵器管理从事黄玉清留下来。刘羿说：“我们要重新布局兵器工厂，一方面，要扩大产量，另一方面，要实现专业化生产，比如，有的工厂生产刀，有的工厂生产枪，有的工厂生产弓箭，有的工厂生产连弩，有的生产盔甲和藤甲，让他们实现专业化生产，提升产量和质量。” “诺！”大家答应。 “六月份，我们要进军珠崖岛，首先占领瞫都县，估计占领县城不是太困难，但占领后怎么稳定、开发却是大问题，因此，我打算不采用舟山和夷州的推进方式，而是先成立郡，再成立县，这个方案，下个月军事会议我再讲，这次占领珠崖岛的主力部队是驻扎合浦郡海康营地的藏霸营，任命藏霸为珠崖郡郡尉，现在，兵曹做好三方面的工作，一是给藏霸营补给弓箭、连弩，尤其是守城用的大型连弩；二是组织1000屯田营士兵，一起随部队行动，攻下瞫都后，随即砍树、屯田。三是珠崖岛树木很多，屯田要砍大量的树木，正好可以创建弓箭生产厂和连弩生产厂，可以创建一个专门生产大型连弩的工厂，你们注意调配工匠。” “诺！”高顺、黄玉清答应。 刘羿想想说：“以后部队建立一种机制，主力部队退伍的士兵原则上安排到郡县守卫部队，郡县守卫部队退伍的士兵原则上安排到屯田部队和兵器工厂，当然也包括军需工厂，比如军服厂、军鞋厂、行军帐篷厂等等，总之，要让军人退伍后有去处，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同时考虑布局，舟山郡、日南郡、夷州岛、珠崖郡都要考虑进去，通过建城，实现人员流动，促进地区融合，这样，对以后发展会很有好处。” “诺！”高顺、黄玉清答应。 第295章 十篇文章 第295章 十篇文章 接下来几天，刘羿趁糜竺、严白虎、贺丰带来的人才比较多，完善了州衙几大体系。 首先是珠崖州教育管理体系，任命原学官长史李澄为教育令，设置高等教育管理司，擢升农业培训学院主事李海生为高等教育管理从事；设置县学、乡学管理司，任命户曹从事士黆为县学、乡学管理从事；设置女子教育司，擢升女子学堂主事黄莺儿为女子教育从事；将图书编辑部划归教育令管理，任命范玉婷为主编。 讲到图书编辑的时候，刘羿说：“图书编辑部要增加一些编撰力量。当前，要围绕县学、乡学和学院编辑教材，除了编辑儒学经书和文化成果，还要编辑一些科学知识。” 当然，刘羿也知道，许多科技知识还不能传播过快，得循序渐进，否则会引起各方人士的攻击，没必要去惹这个麻烦。因此，这方面的知识传播可能需要自己亲自把握节奏。当前，刘羿打算参照《十万个为什么》编辑一本《一百个为什么》，传播一些生活常识。 刘羿也给图书编辑部下达了一项编辑任务，要求反映珠崖州的变迁，刘羿说：“我们出一套书，每年出一本，今年出第一辑。书名叫《历史与未来》，每一辑十篇文章，要求回顾历史，着眼现在，展望未来，鼓舞人心。文章不要太长，但要图文并茂，让人信服。” 刘羿挂出一张纸，指着十篇文章的标题：“这就是今年的十篇文章：南海明珠——珠城县，夷州百姓的新生活——台北县，高等教育的发源地——番禺县，跨时代的便捷交通——合浦木轨车，古老产业的新贡献——定海捕鱼业，掌柜的理财助手——比景算盘，百姓餐桌的新美食——番禺猪豚肉，难民流民的新家——椹川新村，工匠的温暖世界——盐工新村，小姑娘的快乐大家庭——珠崖州女子学堂。” 大家看了这些标题，两眼放光，许多人都非常激动。 主编范玉婷说：“州牧大人这本书出出来一定鼓舞人心，想购买的人一定很多，我保证用心用情编辑好这本书。” 别驾从事冼岱感慨不已：“大人啊，看了这些标题，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做了这么多事，这十件事，每一件都可以载入史册啊。” “何止这十件事啊，真正的大事大人没讲，我们的精盐、战船、鸟船、熏鱼、豆制品、钢铁、连弩等等，估计大人是担心泄露机密，没有列出来，但哪一样东西不是大汉第一？”功曹长史虞国也感慨道。 田曹长史糜竺接着说：“这几年，我们糜家商号销售了许多珠崖州的产品，没有哪一样不是大汉最好的，比如熏鱼、熏肉，徐州也有人生产，可比起珠崖州的产品来，味道就差远了，所以，下官认为，珠崖州能发展到今天，一是技术，二是认真负责的精神，值得好好总结宣扬。” “其实珠崖州最大的变化是百姓的生活，以前，珠崖州有多少人吃不饱饭，有多少人没有房子住，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可现在，你们去乡镇、去农村看看，大家过的是什么生活？”水曹长史韦昌辉也激动起来，“我到郡县巡查水利工程的时候，发现许多农户都修了粮仓，他们告诉我，现在他们不愁吃，囤的粮食可以吃一年。说真的，这种话要是在其他州，可能只有世家大族才敢说。可我们一个庄稼汉，就敢挺起腰杆告诉你，我家，嘿嘿，不愁吃。” 韦昌辉这一讲，大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纷纷讲述自己感受到的变化。刘羿静静地听着，也没有制止，心想，就让他们说一说，增强点自我满足，自我陶醉吧。 说了一阵，大家就开始给刘羿唱赞歌，说这些变化都是因为有了一个好州牧，都是州牧大人的功劳，州牧大人就是珠崖州的神。 刘羿敲敲桌子，大声说：“变化是有的，可是我们的这一切都才刚刚起步，可不能沾沾自喜。还有，现在中原、北方许多人还没有关注到我们珠崖州，朝廷的老爷们对我们的变化还不相信，或者认为只是昙花一现。诸位，要是大家都相信我们珠崖州真的比中原还好，你们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大家下意识问。 刘羿没有正面回答，打了个比方：“如果一群老虎发现对面山头的羊又肥又壮，你们说是什么结果？” “嘘——”大家都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发展珠崖州的任务很重，保卫珠崖州的任务更重，面对对面山头的老虎，我们不能当羊，我们也要当猛虎，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成果。你们啊，要有这种危机感。我年前就说了，明年以后，局势会发生很多变化。我们该怎么办？”刘羿停了一会儿，“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强壮，强壮，强壮到敌人怕你，不敢惹你，我们才能保住自己，否则，我们真的会像许多世家大族预料的一样，昙花一现。” “对，在徐州，许多朋友也是这样劝我的，说珠崖虽好，但好景不长，劝我不要来珠崖州，可是我不信，我就是要来，如果有人要打珠崖州的主意，我也愿意和大家一道，用生命保卫珠崖州。”糜竺坚定地表态。 “对，用生命保卫珠崖州。”大家大声回答。 刘羿点点头：“大家也不要过分紧张，珠崖州不是泥捏的，我们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一句话，谁敢侵犯珠崖州，我们就像猛虎一样，毫不犹豫地撕碎它。当前，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做好各方面的工作，使自己不断强大，强大。” “对，强大，强大！”大家兴奋地喊。 接着，刘羿宣布了人事变动的替补官吏，任命珠崖州水曹郎严昊为农业培训学院主事，擢升珠崖州女子学堂教授吴春儿为女子学堂主事。 刘羿说：“各郡以前设置的文学掾一律改为教育丞，各县设置的教谕暂时保持不变。明日，我们再研究一下户曹和田曹的机构设置，至于其他部门，缓缓再变动了，官吏变动不宜过多，否则影响稳定。” 第296章 废除奴婢制度 第296章 废除奴婢制度 刘羿设计的户曹、田曹机构变动对大汉现行体制冲击很大，完全是按刘羿的想法来设置。刘羿说：“户曹主要负责人口管理、土地、房产管理和道路建设，下设4个司：户籍管理司、土地、房产管理司，移民安置司，道路建设管理司。” 刘羿宣布：“以后，我们珠崖州取消匠籍、军籍、奴籍等户籍制度，全面禁止人口买卖，所有人只有两种户籍，一是农村人口户籍，二是城镇居民户籍，所有人在户籍上一律平等，全面废除户籍限制制度。” 停了一会儿，刘羿说：“我知道，这个制度会遭到一些人的反对，尤其是那些有家奴的世家大族和作坊、商铺掌柜，因为他们的利益会受到伤害，但是，为了珠崖州的快速发展，这个制度必须坚定不移地推进下去，不管谁反对，我都要坚决推行，没得商量。”刘羿的语气变得杀气腾腾。 大家听完都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户曹长史植瑜问：“那庙里的和尚算什么籍？” 刘羿说：“不从事农业劳动的都算城镇居民户籍。” 会议继续沉默，大家都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又过了一阵，别驾从事冼岱抬头说：“州牧大人，这个变动过大，有些人可能难以接受，可不可以分步推行，我指的主要是取消奴籍这一条，下官建议缓一缓执行。” 刘羿叹口气，有些无奈：“罢了，就给一个过渡时间，户籍改变，从今年七月初一开始推行，现有奴籍人员两年内赎身，两年后还不能赎身的，由衙门借钱给他们赎身。哎，这也是照顾照顾这些老爷们的情绪。” “嗯，这样他们应该可以接受了。”植瑜点头。 刘羿说：“如果有哪个地主老财不准家奴赎身，或者故意提高赎身价格，户曹联合法曹坚决打击。” “诺！”户曹长史植瑜、法曹长史钟俊豪大声答应。其实，他们两人都知道，要推行这个制度面临的困难很大，主要是奴籍这个问题，在汉代，奴隶是没有人身自由的，比如，家奴要想娶媳妇、嫁人必须得家主同意，要娶谁、嫁给谁也必须由家主指定。还有，家主打骂奴隶不犯法，甚至打死奴隶都不犯法。这些，要让作威作福惯了的人突然放弃这种特权，他们会配合才怪了。不过两人也知道，刘羿这小子是个狠人，谁要是真敢与他作对，这小子可是下得了狠手的。 植瑜、钟俊豪不再说话，大家也知道刘羿的这个决定不会改变，只得纷纷附和。 但刘羿一看大家的脸色，就知道大家心里不乐意，也有些生气了，刘羿说：“我以前有一个家奴，我亲自出钱买的，十分忠诚，让他去熏鱼厂组织建厂，他天天守在工地，本来我给他在旁边的盐场安排了房间，可他怕工地的劳动工具被盗，坚持天天住在工地。工厂建成不久，我除了他的奴籍，让他参与工厂管理。他感觉需要学文化，就花钱买字，谁教会他认字就给谁钱，结果很快认识了几千常用字，这个人就是现在苍梧郡督邮冯二新。还有一个山寨头人的家奴，脱去奴籍后，苦练武艺，本领高强，现在可以和羽林军中郎将打成平手，这个人叫莫冲儿，现在是苍梧郡郡尉。我再往下说，我在徐纹任县令的时候，让甘宁去林邑国，解救了数百名被林邑国俘虏的汉人，他们实际都是占人的奴隶，这些人到徐纹后，大多数被安置在盐场和熏鱼厂，现在，许多人成了珠崖州各地盐场、熏鱼厂、豆制品厂的骨干，有的甚至成了主事，合浦郡合浦饭庄的主事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还有，我们托商人在其他地方购买了至少上万名奴隶，他们到了珠崖州，都成了良户，生活得很好。那么，问题就来了，其他地方的奴隶到了珠崖州都可以脱去奴籍，可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珠崖人却不能脱去奴籍，我们该怎么面对他们？如果一个家奴问你，难道我一个珠崖人还不如一个被占人俘虏的奴隶，你该怎么回答？” 刘羿这一问，许多人都开始沉思，神情有些尴尬。 刘羿接着说：“珠崖州是全体珠崖人的天地，不是少数人的天地。在我身边，有不少人叫我主人。这没错，我是他们的主人，可我又不仅仅是他们的主人，我是州牧，一个州的父母官，我就是所有珠崖人的主人。他的愿望是什么？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要让所有珠崖人挺起腰杆做人。做人，就不是做狗。可我们有些奴隶，生活不如狗，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大家想想，我们可以让难民、流民在珠崖州过上好日子，却不能让这些当了奴隶的珠崖人像人一样活着，有人的尊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这些官老爷的无能，这是我们这些官老爷的耻辱！” 刘羿的声音震耳发聩，不少人心情激荡，愿意跟随刘羿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当然，也有人觉得刘羿的愿望是好的，只是过于天真，早晚会被碰得头破血流。 “你有钱、有地位，想要丫鬟，要仆人，不是不可以，你给人家开薪资，不行吗？非要让人家当奴隶才行，这个规矩就得改。”刘羿坚定地说：“不管你们是否想得通，这一条就这样执行，户曹下来起草州牧令，对外颁布。” “诺！”植瑜答应。 其实刘羿不是没有顾虑，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取消奴婢制度也有一个人曾经尝试过，这个人就是王莽。王莽登基后，也颁布过废除奴婢身份，禁止奴婢买卖等相关制度，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但刘羿认为，导致王莽失败的根本原因不是奴婢制改革，而是过早实行均田制，损害了大多数地主阶级的利益，加上错误的外交政策，导致周边邻国纷纷举兵，内忧外患，使王莽最终走向灭亡。 不过刘羿知道，珠崖州的老爷们不会因为废除奴籍举兵造反，但梁子总是结下了。不过刘羿不怕，刘羿给这些人带来的利益也不少，他相信这人的智商，最终会妥协的。 第297章 不，你是神 第297章 不，你是神 接下来，刘羿留下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和户曹长史植瑜、水曹长史韦昌辉等几个人研究人事，最后决定，擢升合浦郡功曹掾冯启为户籍管理从事，任命珠崖州建筑工业从事甄强为土地、房产管理从事，擢升南海郡河源县县令海揾为移民安置从事，擢升合浦郡建筑工业掾王长发为道路建设管理从事。 擢升合浦郡徐纹县县令陈宏为合浦郡功曹掾，任命合浦郡水曹掾楼宇为徐纹县县令；擢升苍梧郡水曹掾张光年为珠崖州建筑工业从事，任命南海郡仓曹掾米青纭为河源县县令，任命日南郡水曹掾庆珠为合浦郡建筑工业掾。 刘羿说：“看到这个任命，你们可能已经明白了，我要撤销水曹和仓曹，把这些职能划归田曹，把跟农业有关的职能都划归田曹，便于统一管理。水曹长史韦昌辉在水曹工作期间亲临基层，组织了许多工程，功不可没。但是，我想给韦昌辉一个苦差事，那就是去当珠崖郡郡守。” 刘羿看着韦昌辉说：“珠崖郡的建设模式和舟山群岛、夷州岛不一样，先建郡，后建县，目的是我不想在珠崖州进驻大量部队，以郡兵作为主要守卫力量。但是，我要在珠崖郡布局一些屯田兵，一方面大力开发农田，另一方面协助郡兵管理治安，震慑当地大族。同时，我会在珠崖郡设置不少工厂，使之成为我们珠崖州的工业基地之一。韦昌辉，你来挑这副重担行不行啊？” 韦昌辉曾经背叛过刘羿，没想到能得到刘羿重用，激动地说：“我对州牧大人誓死追随，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保证尽心尽责，绝不辜负大人期望。” 刘羿点头：“开发珠崖州会面临许多困难，你能勇挑重担，谢谢你了。” “大人不用客气，能跟随大人是我的福气。” 刘羿感受到韦昌辉的真诚，高兴地说，“好，我就讲一讲田曹。田曹下面设土地管理司、公田管理司、畜牧管理司、水利建设司、粮食管理司、农技推广司。这水利建设司、粮食管理司就是现在的水曹和仓曹。” 经过商议，擢升苍梧郡田曹掾杨小立为土地管理从事，擢升苍梧郡罗定县县令韦继同（韦昌辉二儿子）为公田管理从事，擢升舟山郡仓曹掾李成昌为畜牧管理从事，擢升珠崖州水曹郎严昊为水利建设从事，擢升苍梧郡仓曹掾玉昶为粮食管理从事，辟举贺丰举荐的李清河为农技推广从事。 刘羿说：“农技推广司主要负责良种培育、农业技术推广和堆肥技术推广等，目的是提高农业产品产量和质量。” 功曹长史虞国问：“各郡户曹和田曹设置是否和州衙对应？” “对应。让各郡功曹提方案，州衙审批。但其他机构暂时不动了，等条件成熟再动。” “那珠崖郡人事是否需要确定？” 刘羿想想：“那就定吧，韦昌辉任郡守，珠崖州船舶工业从事沈弥任郡丞，珠崖州国内贸易从事冯卫任主薄，黄忠副将藏霸任郡尉。藏霸现有的1000士兵改为珠崖郡郡兵。其他官吏逐步配备。擢升南海郡船舶工业掾季芸为珠崖州船舶工业从事，任命舟山郡水曹掾韦小林为南海郡船舶工业掾，辟举糜竺推举的晏智为珠崖州国内贸易从事。” 刘羿接着说：“擢升苍梧郡高要县县丞李云山为珠崖郡瞫都县县令，辟举严白虎举荐的梁世绅为县丞，辟举糜竺举荐的乌岭为主薄，擢升珠崖卫少强为县尉。辟举洪梁为苍梧郡罗定县县令，辟举张应余为苍梧郡高要县县丞。” …… 会议一直到子时才结束，刘羿等人出来，发现番禺港口方向如同白昼，刘羿问：“我们的码头这么繁忙吗？”秦虎回答：“估计今天运兵船到得比较多。” 刘羿高兴地说：“走，过去看看。” “我们也去看看。”冼岱说。 “好，走吧。” 秦虎立即集合侍卫，保卫着十余人往码头而去。出了郡府，刘羿发现街道中许多饭庄都在营业，一些商铺也开着，到处灯火通明，马车、行人也不少。刘羿诧异地问：“这些饭庄、商铺昼夜营业吗？” 冼岱笑道：“现在码头船只太多，许多商家要晚上装货、卸货，还有东城改造也是昼夜进行，所以番禺城已经没有什么白天晚上了，什么时候生意都很好。” 刘羿笑道：“呵呵，我晚上很少出门，原来番禺变化这么大。” “也就今年的变化，你去舟山岛了，自然不知道。” “好，这也是经济发展的一种表现，我们先去看看东城改造工地。” 到了东城，果然有许多工匠在上班，到处是火盆、灯盏。刘羿转了一条街，发现有一群人正在吃饭。刘羿过去，大家赶紧放下碗来磕头。刘羿笑着问：“你们这是在加餐？” “是。”一个主事赶紧回答，“我们是上夜班的，子时加一餐，否则下半夜没力气。” 刘羿点头：“你们为何不白天干活？” “场地比较小，人摆不下，所以白天一班，晚上一班，否则，进度太慢。” 刘羿对韦昌辉说：“以后你那边可能也得这么干。” “是。”韦昌辉点头。 刘羿对工地的领班说：“现在，我们珠崖州已经决定，以后没有匠籍这种户籍了，你们都是居民，子女读县学、做官吏都不受影响，你们高兴了吧？” “当真，老祖宗立下的混蛋规矩真的改了。”一个工匠大声问。 刘羿哈哈大笑：“哈哈，你都说了，这是混蛋规矩，为什么不能改？” “真改？” “真改。” “不骗人？” “我堂堂州牧会骗你？” “你是州牧大人，是那个……那个……刘蛮子？” “对，我就是刘蛮子。” “州牧大人！” “州牧大人！” 大家喊着，热泪盈眶，转眼间地上跪了一片。 一个工匠说：“我妈说大人是神仙下凡，给大人立有神位，每天早上，我们家的人都要给大人磕头的。” 刘羿说：“那你回去告诉你母亲，就说你亲自见到刘蛮子了，那刘蛮子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什么神仙下凡，不用立他的神位。” 那工匠抬头看了看刘羿，坚定地说：“不，你是神。要不你怎么敢取消匠籍？” 那工匠站起来，大声喊：“兄弟们，我们去买爆竹，好好庆祝一番。” “好，买爆竹去。”大家跟着喊。 “慢，大半夜的，你们不想让别人睡觉了。”刘羿赶紧制止。 “是，是，我们天亮后再放。”大家嘿嘿笑着。 第298章 天神下凡 第298章 天神下凡 看着那些激动不已的汉子，一帮官吏心情复杂，心里想的都是一个问题：“难道这户籍变革对他们真的这么重要？” 户曹长史植瑜问工匠们：“在珠崖州，匠人们不是已经生活得很好了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户籍？” 一个工匠狡狯地笑笑：“我们当然生活不错，可是，在百姓心目中，匠籍始终还是要低人一等的。再说了，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我家还有大蛮、二蛮，要是以后州牧大人回到天上，接任的人是个混蛋，不执行了，我那大蛮、二蛮不是麻烦了。” “什么大蛮、二蛮？”植瑜有些疑惑。 “大蛮是他大儿子，两岁了，二蛮是他小儿子，还是个奶娃。”旁边一个工匠替他回答。 “怎么会取这个名字？”植瑜不解地问。 “我们这些人当中，取什么蛮的孩子多了。”那名工匠指着旁边的人，“他家的儿子黎青蛮，他家儿子沈大蛮，还有他家闺女，嘿嘿，黎小蛮。” “一个闺女叫小蛮不好吧？”植瑜越听越奇怪。 那名工匠自豪地说：“这位大人，你在城里做大官，自然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的。我们寨子里供奉的是州牧大人刘蛮子神位。老人们说了，州牧大人神仙下凡，只要供奉天神刘蛮子，蛮方鬼神都得回避，如果给自己孩子娶蛮字为名，可沾仙气，得到天地庇护。所以，我那两个儿子……”那名工匠正兴高采烈地吹嘘，突然发现刘羿睁大眼睛瞪着他，吓了一跳，赶紧住口，噗通跪倒在刘羿面前，不停磕头：“大人，我多嘴，我该死，我不该泄露天机，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刘羿叹口气：“我不是天神，但我是镇蛮中郎将，确实是皇上让我来镇守南蛮之地的。起来吧，好好学技术，好好挣钱养家。” “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刘羿摇摇头：“走吧，去码头。” 一行人转身往码头而去。冼岱轻笑：“大人，你这蛮子称号怕是比你的名字响多了，这珠崖州不知有多少刘蛮子的牌位呢？” 刘羿一阵苦笑，转头对秦虎说：“此事传到朝廷，有些妖怪怕是要兴风作浪呢。” 秦虎是锦衣卫，立即预感到事态严重，冲刘羿轻轻点头，表示心里明白。但口中却说：“大人，这事有些为难，这些百姓供奉大人神位，并不犯法，我们侍卫也不能过分弹压。” 刘羿摇摇头：“他们怀疑我是天神下凡，我也没办法，也不可能到处去辩驳。罢了，有些事越描越黑，随他们的便吧。” “不是天神下凡吗？”冼岱等人看着刘羿的背影，心想，其实我们也很怀疑。 只有秦虎，眼光冷冽，他知道刘羿的意思，晚上回去得赶紧给皇上写奏章，让皇上知道内幕。秦虎觉得，把今天晚上刘羿和工匠的对话如实写出来就行了，让皇上知道，刘羿无论何时都在维护皇上的尊严，同时也让皇上知道刘羿改变户籍制度在百姓中的影响。 …… 一行人到了码头，这里果然人山人海，许多新兵在下船，徐晃部队的军将在此接兵。突然，一群女兵向刘羿走来，刘羿一见大喜，大声喊：“灵儿，你也在这里。” 冼灵儿率先飞跑过来，挽着刘羿的手臂：“相公，你真好，你是来看我的吗？” 刘羿尴尬地笑笑，顾而言他：“你这些女兵有点像兵了。” “那当然。”冼灵儿笑着对跑来的女兵们说：“这就是本将相公，你们不是一直想见到他吗，今天算是见到了。” 女兵们赶紧列队，单膝下跪行军礼：“参见州牧大人，参见中郎将将军！” 刘羿心想，原来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身份了，不会是冼灵儿在他们面前显摆吧，不过现在不能考虑这些。刘羿挥挥手：“不必多礼，你们辛苦了。” “大人（将军）辛苦！” 大家站起来，盯着刘羿，毫不掩饰狂热的眼神。而那些下船修整的新兵则全部看着这群女兵，也毫不掩饰狂热的眼神。刘羿咳咳两声，问冼灵儿：“你们在凤凰乡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当然有，不过能克服。县里、乡里很照顾，把乡里的房子让给我们女兵住宿，还动员两个村庄的百姓把房子让给我们住。当然，今天的这500女兵到了还是要住帐篷。” “这批女兵什么时候到？” “已经到码头了，这船男兵下完，就该他们下船了。” 刘羿点头：“那你去准备接兵吧。” “好，那我先去了。”冼灵儿走到前面，向女兵们挥了挥手。女兵们也转身跟了上去，但没走两步，不少女兵就回过头来，想再看一眼刘羿，至于眼神嘛，就有些复杂了。 女兵们刚走，水军副将张辉就跑步过来：“末将张辉拜见州牧大人，拜见各位大人。” 刘羿说：“起来吧，今天到了多少人？” “8船，3000多人。”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下船，到得很晚吗？” “是，一个时辰前才到。” “为什么不让女兵先下？” “是冼将军说要按顺序下，不搞特殊。不过马上就是她们下船了。” “他们是第几船？” “第5船，他们下了，后面还有3船。” 刘羿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辉离开后，兵曹的人、一些商人也跑了过来，跟刘羿和冼岱等人见礼。一个商人说：“大人，这个码头规模不够了，需要扩建。” 另一个商人说：“只要衙门允许，扩建的钱我们愿意出。” 刘羿笑笑：“是应该扩建了，我会让县衙来规划。当然，钱不用你们出，你们好好做生意就行了。” “我们能挣钱都是托大人的福，我们愿意为番禺发展做点贡献。” 刘羿笑道：“你们按章纳税，就是贡献了。” “我们……” 刘羿挥挥手：“不用多说，修建码头是衙门的责任，我会安排人来办。不过靠这一个码头估计还是有困难，可能要修建第二码头。” “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大人，那边的木轨车道要通车了，可以考虑把码头和木轨车连接起来。” “有道理。”刘羿点头，对冼岱说：“安排一下，下来去看看木轨车道的修建情况。” “诺！”冼岱答应。 第299章 满城爆竹声 第299章 满城爆竹声 大约半个时辰，500女兵下船集合，开始进番禺城。冼灵儿骑马过来和刘羿告别。 刘羿问：“这些女兵住哪里？” “城里定了几家客栈，现在去休息，明天上午走。我先去把她们安置好，再回家。” 刘羿点头，对冼岱等人说：“天快亮了，大家回去休息，下午再上班吧。” “诺。”大家答应。 刘羿回到家，刚进大门，母亲就出来了。刘羿赶紧扶着母亲，小声问：“妈，你怎么还没睡？” “睡了，已经睡醒了，去吃些东西吧，温着呢。” 刘羿扶着母亲到餐厅，见秦玉、田娟儿等都到了，刘羿笑道：“大家都起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吃完早餐，天已蒙蒙亮，刘羿正想去睡一觉，爆竹就响了起来，开始很少，不久就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刘羿摇摇头：“这么早，就不让人睡觉了。” 过了半个时辰，全城到处爆竹响。刘羿母亲疑惑地问：“今天是什么节日？” 刘羿笑道：“不是什么节日，是取消了匠籍、商籍、军籍和奴籍，大家高兴，在庆祝呢。” 刘羿母亲皱皱眉：“羿儿，你随便更改大汉法度，有没有问题？” “问题肯定有，但大家高兴就行。” …… 现在，城里到处都在燃放爆竹，尤其是商人，奔走相告，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商人不缺钱，不久就把城里爆竹购买一通。后面的人没地方买，就派人出城砍竹子。许多饭庄、小吃店挂出牌子，今日吃饭只收半价，有的干脆不收钱，于是全城轰动，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别驾从事冼岱也没睡，召集家奴、丫鬟开会，宣布从今天起，所有家奴一律去除奴籍，不要赎身钱，以后上班领薪资，不满意在冼家干活的可以辞职。 户曹长史植瑜也发布家主令，所有家奴一律去除奴籍，不要赎身钱。 这两个人一带头，其他一些官吏只好跟着效仿，一些作坊、商铺掌柜也跟着去除奴籍，只是有的要求收取一些赎身钱，有点要求免费为主人干活半年或者一年等等。 这个结果是许多官吏意想不到的，昨天，不少人还在担忧，这户籍改革怕是难以推行，今天就发现他们多虑了。 刘羿休息了一阵，到了州衙，发现莫红霞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办公室门口等他。 刘羿笑道：“怎么样，在少府顺心吗？” “顺心。” 莫红霞跟着刘羿进了办公室，坐在刘羿对面，问刘羿：“在去舟山岛的路上，大人答应娶我，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刘羿看着莫红霞精致的脸庞和傲人的胸脯，有些心猿意马。 “那我今天就嫁给你，相公你听，全城的爆竹声，就算是给我的祝福了。”莫红霞看着刘羿，火辣辣的眼睛充满渴望。 “可我还没来得及给家里人讲。” “以后讲也没关系，我就想在这全城的爆竹声中……给你。”莫红霞说完，起身走到刘羿身边，脸一红，升起两朵红霞。 刘羿立即就把持不住了，心想，这个办公室不行，就去番禺饭庄吧，那边的办公室有卧室。 刘羿起身：“好，跟我走。” …… 走出州衙，刘羿见满大街都是火堆，到处是欢乐的人群。大家见到刘羿，都欢呼起来，许多人向刘羿说着感谢的话，刘羿得靠侍卫开道才能行走。 刘羿问：“你们今天都不上班吗？” “掌柜放我们半天假。” “我们是轮流出来放爆竹。” “今天起我就不是家奴了，主人让我休息一天。” 看到这个场面，刘羿心里感慨不已。其实刘羿在后世，填表时仍然有“籍贯”一词，不过这个词好像已经没有了实际意义，大家一般会填某某省某某市某某县，填了就可以了。但在古代，这个词却是身份的象征，十分重要。“籍”就是你出身的家庭是什么役籍，汉朝时分得比较粗，后面朝代分得更细，比如军籍、匠籍、灶籍、盐籍、商籍、乐籍等等，在元朝还分得更细，在籍的后面还要分户，比如匠籍——冶金户、木工户等等。种田的民籍也要分，比如民籍——捕猎户、种姜户、葡萄户（种葡萄的）等等。所以，古人填籍贯必须这样填：“某某州某某郡（国）某某县某某籍。” 当然，后世的人看了这些会觉得可笑，但古代却意义重大，关键是税收、劳役不同，比如你是军籍户，就必须派一个人到军队当差，其他人也不能偷懒，要负责随时准备补役、资助（帮贴）。若是前去当差的这位兵卒中途逃跑了，那这家人还得再出一个人前往接替。对商籍的限制就更复杂一些，经常会有变动，但华夏古代一直重农抑商，商人及商人子孙不能为官，这一条一直都没变。至于乐籍，那是最下等的贱籍，人人都可以欺负，无处伸冤。当然也有高高在上的民籍，那就是官籍，它的优越性不说大家都会明白。 想通了这些，刘羿突然觉得这次户籍改革比以前预计的还要重要，说不定会捅了马蜂窝，会被许多既得利益者弹劾。 到了番禺饭庄，刘羿站在窗前，看着烟雾腾腾的街道。莫红霞走到刘羿身边，刘羿把手放在莫红霞肩上，莫红霞紧张得全身发抖。 刘羿说：“这次户籍改革，怕是有些人会不高兴了。” “可是百姓高兴。”莫红霞小声说。 “对，只要百姓高兴，管那些老爷们高不高兴。” “嗯，我相信百姓心里有数的。” “对，百姓心里有杆秤。”刘羿转过身，轻轻摸了摸莫红霞的脸：“现在，我也想高兴高兴。你等着，我去洗个澡。” “别……别去。”莫红霞拉住刘羿的手，“我喜欢闻你身上的汗味。” 刘羿哈哈大笑，不再克制自己，一把抱起莫红霞，把她放到里屋的大床上。 这时，已到午时，爆竹声比前面更加激烈。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亲朋聚餐的吆喝声、莫红霞的娇吟声，组成了刘羿人生中最美妙的乐章。 第300章 林邑国战事 第300章 林邑国战事 下午，刘羿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侍卫营统领秦虎在门外高喊：“报告大人，珠崖卫统领白风求见，有紧急军情。” 莫红霞立即叫醒刘羿。刘羿知道白风来，定有重要事情报告，于是快速起床洗漱，到外面客厅坐下。 刘羿喊：“进来。” 白风进入客厅，递给刘羿几张纸条。刘羿一看，是日南郡西卷县信鸽带回来的情报。说的是林邑国占人军队约3000人，四月十二进攻日南郡正在新建的绥南县县城，驻军将领刘建鸿率领1500驻军、500县兵和200水军奋力还击，歼敌约2000人，剩余敌人逃窜。我军死伤800人。 白风解释说：“因绥南县在宾童龙国境内，离日南郡数百里，信鸽站还未建好，所以情报是水军送到西卷，由西卷信鸽站发回来的，时间有所耽误，内容也比较简单。” 刘羿点头，对白风说：“林邑国以前只有一个县，叫象林县，这个县很大，海岸线就有三四百里。后来，林邑国抢占了日南郡卢容县，海岸线就更长了，消息传递确实比较麻烦。不过林邑国敢打我们，我们也得回应。走，回州衙，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诺，那我先回去通知。”白风把飞鸽传书收起来，转身出门。 刘羿进到卧室，对莫红霞说：“这林邑国见不得我享几天清福，居然敢打我们，我得回州衙调兵遣将，不能陪你了。” 莫红霞点点头：“去吧，你忙的是大事，我一会儿自己走。” “那委屈你了。” 莫红霞笑道：“我很幸福，不委屈。” 刘羿抱着莫红霞，亲了亲她的嘴唇，转身离去。 …… 刘羿到州衙，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虞国、兵曹长史高顺等已经在小会议室等着了。 刘羿问：“情况你们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家回答。 刘羿指着舆图：“林邑国地盘很宽，但人口不多，估计也就6万左右，而且主要集中在象林县和卢容县沿海地带。但林邑国的男人大都一生从军，所以，军队数量应该在两万以上。不过他们是部落制，部落之间摩擦也很多，许多军队都是部落守军，分散在各地，守卫各自的地盘，并不集中在县城。打仗的时候一般是国王号令，各部落按能力出兵，最后按贡献分配战利品，打完仗后军队又回到各自地盘。” 因为林邑国生产技术落后，资源缺乏，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对外抢劫，北边，是抢劫日南郡的西卷县，南边，是抢劫宾童龙国的东北部地区，也就是我们建立绥南县的那一片区域。” “我说宾童龙国为什么轻易就把长达200里的海岸线给了我们，原来是让我们替他抵挡林邑国。”别驾从事冼岱恍然大悟地说。 “没错，宾童龙国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他们以前在这一带是有驻兵的，我们去了自然就撤走了。”刘羿接着说，“现在，西卷这边我们有重兵把守，他们轻易不敢动，所以就打南边的主意，结果南边也没有啃下来。”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高顺问。 刘羿坐下来，一拍桌子：“既然林邑国要打，我们自然不怯战，那就打。林邑国留在那里，始终是祸患。” “可是，我们不是要打珠崖岛吗？”冼岱问。 “珠崖岛可早打，也可晚打，摆在那里，没人和我们争，可林邑国如果不打，他们会觉得我们软弱，就会得寸进尺，让我们很被动。” “对，大人说得对，我们这次就应该狠狠地打，最好把他灭了。”高顺大声说。 刘羿看看大家：“我也是这个意思。林邑国缺铁，虽然他们的人不怕死，但武器装备太差，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那大人下令吧。”高顺说。 刘羿点头：“从黄忠营抽调500军士补充到刘建鸿营，让他们坚守绥南县，发现敌人坚决消灭。飞鸽传书日南郡驻军统领张合，3000士兵全军出击，迅速收复卢容县。收复卢容县后，是否继续攻占象林县，让张合自己决定。命令水军调拨船只，全力支持日南郡战场。” “诺！”高顺答应。 刘羿看着白风：“你私下给张合飞鸽传书，就说州牧大人说了，如果张合拿不下象林县，就叫黄忠去打。” 大家一听都莞尔。高顺笑道：“接到白风的飞鸽传书，张合还不拼命把象林县拿下来？” 刘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对虞国说：“日南郡大发展的时机到了。任命你为日南郡太守，明日让水军用快船送你到西卷上任。” 虞国一愣，随即大喜：“多谢州牧大人信任。哼哼，我这次回去，再干不好日南郡，我自己把头砍下来。” 刘羿点头：“给你特权，象林县、卢容县县令允许你直接任命，县尉由张合举荐。” “诺！”虞国大声答应。 刘羿想想说：“任命苍梧郡太守费钦为珠崖州功曹长史，擢升苍梧郡郡丞王玄为苍梧郡太守，任命苍梧郡督邮冯二新为苍梧郡郡丞，擢升合浦郡钦英县县令甘佑为苍梧郡督邮，任命南海郡仓曹掾张奕为合浦郡钦英县县令。” 冯二新是刘羿以前唯一的家奴，刘羿这样安排是打算把他往郡守培养，甘佑是甘宁的义兄，第一个投降刘羿的交趾郡安定县县令。 虞国当初就是因为无力抵抗林邑国才被迫把日南郡交给刘羿，现在要反打林邑国，虞国自然十分激动。虞国以前是朝廷任命的日南郡太守，加上在日南郡为官多年，对日南郡很有感情，但无钱无兵，面对林邑国的进攻毫无办法，但没有治理好日南郡，始终是他的一个心病，这次回去，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刘羿，否则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对刘羿十分敬佩，没有异心。 下午，甘宁就接到兵曹飞鸽传书，立即调一艘鸟船到番禺码头。 第二天天刚亮，虞国就来到刘羿家，向刘羿告别。虞国跪在书房，心情还很激动，呜咽说：“跟随在大人身边，我学到很多东西，我虞国永远像尊重恩师一样尊重大人……” 刘羿把虞国扶起来，也动情地说：“你有为民之心，为人正直，定会治理好日南郡。只是，占人好斗，性格凶狠，先守好象林、卢容县城，再通过招工、征兵、移民等手段让占人分散开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使象林、卢容两县归于王化。” 虞国点头：“下官明白了。” 第301章 收复卢容县 第301章 收复卢容县 五月初二傍晚，张合收到进军收复卢容县的军令，同时接到白风私人透露给他的信息。张合满脸怒气：“这刘羿小儿，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儁乂（张合字）就如此不堪，打两个县城都打不下来？那黄忠不就和士燮5000兵干了一仗吗？我还不信了，就打一仗给大家看看。” 张合立即组织军议，把两张纸条都扔在桌上，气呼呼地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们在州牧大人心目中的形象就如此糟糕吗？让我们收复卢容县后自己定夺是否继续进军，如果没把握收复象林县，就让黄忠来打。呵呵，让黄忠来打，真的让黄忠来打，我们还有脸吗？有脸吗？嗯！” “誓死拿下象林县，为我们日南郡驻军争气！”军将们大声呐喊，个个紧握拳头，一脸的不服气。 “对，拿下象林县，我们不是孬种，我们也是勇士。”张合大声喊：“明日备战，后日寅时起兵，风雨无阻，以雷霆之势，杀奔卢容县。我张儁乂发誓，冲锋在前，悍不畏死，望各位跟随。” “我等誓死跟随将军！”大家齐声大喊。 张合点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有谁闻鼓不进，临阵退缩，休怪本将无情。好了，你们去做准备，我连夜进城，去郡府商议进兵事宜。” “诺！” …… 张合来到郡府。郡府也已接到军令，正在研究配合进兵事宜。张合走到会议室坐下，把白风传来的纸条扔在桌上：“你们看看，如果让黄忠来打象林县，我们日南郡还有脸吗？我们去跳海算了。” 大家看了纸条，都愣住了。郡丞冷荀说：“将军不要生气，这是州牧大人的激将法。” 张合冷哼一声：“我知道是激将法，可明摆着还不是对我不信任，如果信任，用得着这样吗？” 大家点点头，心想，这确实是信任度不够，如果信任，就不用激将。冷荀说：“我们郡县军民，全力支持将军收复卢容、象林两县，保证各种军需物资按时送到前线，绝不拖将军后腿。” 郡尉黄士庆大声说：“我的1000郡兵虽然是新兵，但我会带着他们全部上战场。奶奶的，这些年被林邑国欺负够了，报仇雪恨的日子终于来了。” 徐晃点头：“好，你们跟在后面，我打下卢容县城，你们负责守卫，我继续攻打象林县。” “诺！愿听将军调遣。” …… 五月初四，张合大军开始出发，晚上，就进入卢容县境内。长期以来，都是林邑国进攻日南郡，日南郡从来没有反攻过林邑国，所以这些部落根本没有防备。张合的部队到来，大家还有些发蒙，只得仓促应战。 张合本就带着怒气，一路杀气腾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冲进部落，直接摧枯拉朽，横冲直撞。张合喊：“凡是带武器的一律砍杀，不要俘虏。” 将士们一听，大声呐喊，放手杀敌。所过之处，尸横片野，鬼哭狼嚎。 当天晚上，军士们只休息两个时辰，继续往前冲，五月初六傍晚，终于冲到卢容城外北城门附近。张合见许多占人士兵正在入城，知道是卢容县从各部落征调来的援军。 张合喊：“弟兄们，一鼓作气，杀进县城再修整。”喊完，带着卫队冲进敌群。 占人完全没想到日南郡士兵如此勇猛，吓得赶紧关闭城门。可卢容县多年没有战事，大家对城防不够重视，城门十分破旧，被张合卫队一阵刀枪砍撞，不久就被砍破。大家一声呐喊，推开城门冲了进去。张合骑马冲在前面，大刀挥舞，无人可挡。后面的士兵也纷纷入城，一时间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砍杀，1000多名守军除了少数靠近城门的出城逃跑外，其余的都被剿灭。 这时天已经黑了，张合问：“郡兵进城没有？” 有斥候回答：“正在进城。” “我们去县衙，叫日南郡郡尉黄士庆到县衙找我。” “诺！”斥候立即去北城门。 张合对参军说：“立即统计部队伤亡情况给我。” “诺！”军中文职人员赶紧行动。 这时，城里火把亮了起来，张合看着破旧的街道和低矮的木屋，不屑地说：“如此落后的林邑国，以前的日南郡居然不能收复，真是丢脸。” “就是。”一个亲兵指着地上的尸体，“这些占人，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以前怎么就能攻占我们的卢容县。” 黄士庆正好赶到，大声说：“那时的日南郡，也和林邑国一样穷，县兵很少，一个县城也就一两百兵，郡兵才500，还经常没钱开军饷，士兵士气低落，自然挡不住占人的进攻。” 徐晃点点头：“是啊，如果没有玄德大人，莫说收复卢容县了，西卷县还在不在日南郡都是未知数。” “一点没错，原太守虞国到合浦请刘羿大人兼领日南郡太守的时候，西卷县就差一点沦陷了。” 大家说着，到了卢容县县衙，林邑国任命的县令叫区努，城破后躲在县衙地窖躲过一劫，现在被士兵搜了出来，跪在县衙大门外。 徐晃看着这个20多岁的黑脸男子，大声喝问：“降否？” 区努吓了一跳，声音颤抖：“降……降……” “带进去审问。” “诺！”两名亲兵把区努拖了进去，不用费事，徐晃就搞清楚了林邑国的情况。 林邑国现任国王叫区影，已经50多岁，兵马元帅叫区参，是区影的大儿子，区努是区影的三儿子。象林县有士兵1500人、卢容县有士兵1000人，其他力量就是部落的家奴、寨兵了。 刘羿管理日南郡后，实行海上封锁，林邑国与交趾的武器、铁器交易被迫中断。林邑国铁器匮乏，导致农业生产受到影响。为了获取武器、粮食，林邑国兵马元帅区参带领1000士兵，加上南方部分部落力量，进攻珠崖州新建县城绥南县。 徐晃问：“那现在象林县有多少兵？” 区努回答：“区参的部队只留下500人，王宫卫队1000人，总共1500人，不过现在卢容县失守，国王肯定会调集周边部落力量共同守城，具体会去多少兵就不知道了。” “象林县城防比起卢容县谁好？” “象林县要好些，不过……哎，没想到日南郡会主动进攻，加上资金不多，城防都年久失修……” 第302章 强势虞国 第302章 强势虞国 区努被带了下去，张合看着舆图，心想，西卷县城离卢容县比较近，只有一百多里地，快速行军，两天就过来了，打了区努一个措手不及。但卢容县离象林县比较远，有两百多里，至少要走5天时间，再像打卢容县这样打象林县已经不可能。 “怎么打呢？”张合对着舆图想了一阵，“嗯，还是要利用水军。” 不久，日南郡郡尉黄士庆和张合营军将都到了县衙。张合问：“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阵亡400多人，伤400多人。”参军回答。 张合皱皱眉：“也就是说我们能战斗的只有2000人了。” “是。主要是我们有1000人是新兵，死伤的人也主要是新兵。” 张合点点头：“那说明我们的主力还在。”张合看向黄士庆。 黄士庆说：“我们跟在后面，伤亡不大，也就几十人。” “好。根据卢容县原县令区努交代，象林县本身只有1000多守军，但我们攻占卢容县后，象林县肯定会召集周边部落兵力到县城协同守卫，守城兵至少会达到3000人，我们要想一举拿下象林县肯定有困难。所以，我决定兵分两路，第一路，海路奇袭，由本将亲自率领，领兵1500人，乘战船直抵象林县城外武嘉河，攻占象林县城；另一路，陆路推进，总兵力1000人，由日南郡驻军500人，加上500郡兵组成，目的是吸引敌人注意力，减少攻城压力。陆路军由军侯陆通率领。陆通，现擢升尔为本将副将，全权指挥陆路大军。” “诺！”陆通出列受命。 “黄士庆，率500郡兵坚守卢容县城。” “诺！誓死守住县城。”黄士庆应答。 张合说：“好，城防就移交给你黄郡尉，本将明天率领1500部队驻扎卢容码头，等待水军到来。” “诺！”大家答应。 之后，大家开始分兵，黄士庆接管城防。 第二天早上，张合带领部队到达县城附近的卢容码头。此时码头只有100守军，见到张合兵到，立即投降了。黄士庆则组织军士清理县城残敌，安置伤员，焚烧尸体。 五月初七下午，水军统领娄发亲自带领5艘战船到达卢容码头，收编了林邑国的100水军，卸下装载的粮食和生活用品，交给黄士庆，留下200水军镇守码头。 五月初八，张合带着兵卒上船赶往象林县，陆通带着1000士兵出城攻占卢容县南部的部落、村庄，往象林县推进。 …… 虞国坐着鸟船昼夜往西卷县前进。现在，珠崖州制造鸟船的技术已经比较成熟，加上鸟船没有载货，速度更快。经过8天8夜的航行，五月初八下午，虞国就到达了西卷县城。 虞国立即召开郡府官吏会议，发布3条命令，一、比景县屯田营改为比景县县兵，比景县县兵变为卢容县县兵，立即乘船到卢容县驻防。二、任命珠崖郡法曹掾安史秉为卢容县县令，任命珠崖郡难民安置史郝勤为县丞，擢升西卷县功曹掾黄大立为主薄，比景县县尉丁勇调任卢容县县尉，比景县屯田营军侯赵袭任比景县县尉。三、郡丞冷荀负责物资粮草供应，督邮黄骏负责纠察。” “诺！”大家一齐应答。 虞国严厉地说：“战争期间，所以官吏不许请假，不许喝酒，随时待命，安排的任务必须按时完成，违反命令者，玩忽职守者，一律免职，情节严重者，斩！授权黄骏，可先斩后奏。” “诺！”黄骏大声答应。黄俊是黄忠侄儿，军人出身，身上的煞气立即释放出来。 这次虞国回日南郡任太守，有些出乎大家预料，可大家还不算吃惊。但虞国一上任就杀气腾腾，果断决策，和过去那个软弱隐忍、遇事议而不决的虞国完全判若两人，让这些曾经的下属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在州牧大人身边呆段时间，废铁都会变成钢刀？”郡丞冷荀心里十分疑惑。 虞国看出大家的心思，大声说：“在州衙大人身边，我没有学到更多的东西，只学到两条，第一，雷厉风行；第二，令行禁止。以后，这就是我们日南郡的工作态度，希望大家共同遵守，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 会后，虞国没有停留，连夜带着卢容县几个新任官吏上鸟船往卢容县而去。 虞国虽然走了，但虞国命令迅速传达给州衙官吏和县衙官吏。当晚，州衙商曹掾陈奇然带着商曹几个官吏和商人在酒馆喝酒，被黄骏带兵查获，立即被宣布免职。 陈奇然管家陈三德到刘羿二伯、主薄刘应家求情。刘应大怒：“还敢来求情，不知道我对喝酒深恶痛绝吗？你跟我来看看。” 刘应带着陈三德到了后院柴房，指着一个被绳索捆住的人，恨恨地说：“这就是我的犬子，曾经的西卷县县令，因为戒不了酒，被我捆在这里。” 陈三德默认，转身离去。 刘应没有理睬陈三德，走到刘磬面前，冷冷地说：“又一个因喝酒被免职的废物。” “爹，儿子知错了，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喝酒了。” 刘应冷笑说：“你给我保证了5次，我放了你5次，可哪一次你做到了？放了你不到3天，你又是一个醉鬼。我明确告诉你，如果戒不了酒，我宁可没有你这个儿子。” 刘磬低着头：“爹，没有哪条法令是不许人喝酒的，再说，那刘羿不也喝酒吗，他为何不免自己的职？” 刘应失望地摇头：“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喝酒本身并没有错，但你老是当醉鬼就有错。如果你是普通百姓，当个醉鬼也没什么大错，可你不是普通百姓。” “我早已不是官身，不是百姓是什么？” “你当真不想再做官了？” 刘磬眼里一阵挣扎，最后下定决心：“我不做官了，我当商人。” 刘应突然心灰意冷，无力地说：“商人？嘿嘿，一个醉鬼能当商人？”刘应脸色铁青，“哎，罢了，罢了，我刘应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脸面管日南郡百姓？我明天就辞职，去找一个庙宇出家算了。”说完，眼睛缓缓闭上，慢慢倒了下去。 “爹，爹，你怎么了，你起来啊！是儿子不孝，儿子戒酒还不行吗？爹，爹，来人啊，来人啊……” 几个家人冲进柴房，发现刘应已经晕了过去。 第303章 是战是降 第303章 是战是降 刘应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刘磐自然也不可能再关在柴房，和家人一起守在刘应榻前。 刘磐母亲刘姚氏问刘磐：“你父亲到底因为什么昏迷过去？” 刘磐自然不敢吐露实情，缓缓说：“商曹掾陈奇然喝酒被免了职，我也因为喝酒被免了职，爹觉得，他堂堂一个州牧的二伯，被发配到贫穷落后的日南郡不说，连自己的手下、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内心痛苦，也很愤怒。对了，爹还说，与其当这种毫无实权的官，还不如出家当和尚算了。” “你爹真是这么说的？” “句句属实。妈，爹是被刘羿那小子气晕的。” “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刘姚氏怒不可歇，“你爹是他二伯，你是他堂兄，一点光没沾到不说，还处处被他打压，抬不起头来。哼，这次你爹好了就不说了，要是不好，我姚氏家族就算家破人亡，也要找他好好算算帐。” 刘磐一听大喜，心想，只要母亲一动怒，自己喝酒的事就没人管了，于是对母亲说：“还是妈明白事理，我看刘羿就是故意找茬，珠崖州喝酒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过不去。” 刘姚氏叹了口气：“以前我们几家对他们家不好，他心里不痛快，自然要找我们的麻烦。” 刘磐点头：“是的，我心里其实很怕他，所以喝酒只是为了壮胆。” “壮胆？可怜的磐儿，原来是这样，都是那小子欺人太甚。” “那我可以喝点酒吗？” “怎么不可以，喝，大不了不当官做生意好了。”刘姚氏悲愤地对丫鬟喊，“去餐厅，给少爷上酒上菜，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和刘羿小儿对着干了。” 刘磐一听大喜，满脸喜色。对现在的刘磐来说，酒瘾就像毒瘾，只要能过瘾，呵呵，其他事情嘛，统统滚一边去吧。 …… 绥南兵败和卢容失陷的消息传到象林，林邑国国王区影就有一直很慌乱，脸上再无笑容。 ——林邑国从区连造反立国到现在，已经有50多年历史，区影是区连长子，也是第二代国王，但区影的威信，比起父亲区连来就差得多了。当年，几个与区连一起造反的部落首领现在都大权在握，倚老卖老，根本不听区影号令。区影的两个叔叔也骄横奢侈，大肆敛财，到处吞占土地和奴隶，让许多小部落心怀不满，背后骂娘。 为了平息内部矛盾，区影只好年年组织征战，四处掠夺，不是打日南郡，就是打宾童龙国，或者就是打扶南国的几个小部落。区影想借此让大家转移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征战上面。 说起林邑国征战，有一条规矩对部落首领的影响很大，那就是每次战争都按杀敌数量和己方死伤人数瓜分战利品，因此，到了战场，这些部落首领就会逼着自己的士兵和奴隶只准冲锋，不许后退。因为对于这些部落首领来说，自己的士兵能杀敌最好，实在不能杀敌就自己去送死，反正不管是敌死还是自己死，都能给部落首领换来好处。所以从表面看，林邑国的士兵士气很高，都不畏生死。这也是以前日南郡总是打不过林邑国的根本原因。一方可以逼着士兵去拼命，而另一方的士兵连军饷都没有，士气低下，两方一对比，这仗还没打就胜负已定。 但刘羿兼领日南郡郡守后，情况发生了根本转变，日南郡士兵再不是以前那种“稀泥巴”士兵，而是真正的战士。好了，既然双方的兵士都悍不畏死了，那就只有拼比武器装备和士兵素质了。而在这些方面，日南郡士兵不知要超过林邑国士兵多少倍，于是，林邑国的狼群就遇到了雄狮和猛虎，彻底没了叫板的本钱。 林邑国不敢再和日南郡硬碰硬，只能把矛头对准宾童龙国和扶南国的附属国，可今年，宾童龙国把北方边境一带卖给了珠崖州，区影感觉问题严重了，以后南方也没戏了，于是想趁绥南县才刚刚开始兴建，打绥南县一个措手不及，谁知竟打败了，更没有想到这一仗居然惹怒了刘羿，而刘羿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主动出击，关键是出兵仅三天，自己的卢容县就丢了。 林邑国地盘虽然不小，但只有两个县城（不对，象林县现在叫王城），丢了卢容县城，就剩下孤零零的象林城了，所以，区影不紧张是假的，甚至从心底产生了惧意。 面对日南郡的攻势，区影不知该怎么退敌。于是号令各部落三天后，也就是五月初十齐聚都城，共商退敌之策。 林邑国的政体不像大汉有三公九卿，核心官吏就4个，分别是左大丞、右大丞、农业大丞和兵马元帅，左大丞阮阿英管北部部落事务，右大丞伯异管南部部落事务，农业大丞区栋是区影二叔，管农业方面的事务，兵马元帅区参是区影的大儿子，负责管理军队。 说起来区家在政权中势力不弱，但左大丞阮阿英和右大丞伯异都是以前与区连一起造反的老将，现在两人都70来岁，且都是大部落的首领。虽然年纪大了，大多数时候住在自己的部落里，并不管事，但两大部落本身体量就大，后面还跟着许多中小部落，区影也不得不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卢容县被破，许多中小部落被屠，左大丞阮阿英的实力急剧缩水，何况张合副将陆通还在继续扫荡阮阿英的势力。 五月初九，阮阿英亲自组织部分信得过的部落首领商议对策。阮阿英说：“现在，日南郡军队势如破竹，县城被破，不少部落被灭，我们损失惨重。大家说，该怎么办？” “杀回去，夺回卢容县城，报仇雪恨！”许多人喊起来。 “夺回卢容县城？我们怕是没有这个力量了。”一些稳重的部落首领表示担忧。 “我们只是准备不足，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准备不足，需要什么准备？我们武器装备严重不足，一些小部落连刀都没有几把，该怎么准备？” “难道我们投降？” “不投降拿什么去打？” 议事一开始，主战方和主降方就争论不休。 阮阿英摆摆手，大家停了下来。看着十多个部落首领，阮阿英叹了口气：“哎，如果现在的国王还是英勇善战的区连国王，我主战；如果日南郡还在交州刺史丁宫麾下，我主战。可是……哎，可惜区连国王英年早逝，可惜日南郡变化太快，我们当年的雄心壮志怕是无法实现了。” 阮阿英说完，神情落寞，显得十分衰老。 第304章 预防瘴气 第304章 预防“瘴气” “左丞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要投降？”大家吃惊地看着阮阿英。 阮阿英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睁眼，突然眼睛变得清明，大声说：“降！” 阮阿英用目光扫了一圈儿，继续说：“现在，国王区影能力平庸，遇事犹豫不决，不是明君；大公子区参虽然是兵马元帅，可完全不懂御兵之道，性格骄横暴躁，滥用私刑，士兵多有怨言；二公子、三公子虽然谦和，却又软弱无能，只知享乐；而那两个王爷呢，又轻贱世人，只知豪取强夺，到处霸占土地，压迫士族，许多中小部落都离心离德，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对，左丞大人分析透彻，跟着区家虽然有些小好处，但早晚要完蛋。”一些部落首领附和。 “可是，我们一旦投降，那不是任人宰割了？”有的部落首领疑虑重重。 阮阿英摇摇头：“自从日南郡交给那个叫刘羿的小子统辖以后，变化非常大，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我不用多说。这两年，我一直在观察日南郡的施政情况，发现他们并没有打压当地豪族，许多人甚至获利很大，快速崛起，说明刘羿这小子并不靠掠夺土着敛财，格局不小，值得跟随。当然，风险不是没有，我也不敢打包票。” “我在日南郡有些生意，我知道的是，日南郡那些工坊、商铺掌柜这两年都赚得满钵满盆，富裕程度超过我们中等部落首领。”一个部落首领说。 “我知道，日南郡的官吏俸禄都很高，日子过得不错。”另一个部落首领说。 “可是，我们投降以后，要是刘羿小儿倒过来收拾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阮阿英叹口气：“哎，其实我也不想投降，没人想当叛徒。可是，就林邑国的现状，我们能抵挡日南郡吗？日南郡的后面是珠崖州，是刘羿。” 大家一听都沉默了。 阮阿英坚定地说：“与其被消灭，还不如赌一把。” “好，赌一把。”大家想了一阵，纷纷点头。 “今天的议会涉及部落生死存亡，望诸位保密。” “我们知道分寸，请左丞大人放心。”大家纷纷表态。 阮阿英说：“我立即派管家黎子焕去和进攻象林县的将领联系，放他们过来，晓喻我们的部落停止抵抗，适当补贴些粮草。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进攻象林县城吗？我们给他们提供帮助。” “我们也跟黎管家一起去接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诚意。”几个部落首领赶紧说。 阮阿英微微一笑，心想，都想给日南郡军将留个好印象，为以后谋取官位打个基础，你们那点小心眼，老夫还不明白？不过阮阿英没有点破，挥挥手：“想去就去吧。” 五六个部落首领跟着管家告辞出门。 阮阿英对剩下的部落首领说：“珠崖州水军厉害，我估计主力会乘坐战船过来，象林码头正好是我们在把守，你们随我犬子阮梯然去码头吧，帮助日南郡主力攻城，定会有你们的好处。” 剩下的头领大喜：“愿听从大人调遣。” …… 五月初九，刘羿已经得到飞鸽传书，知道卢容县已经收复，立即召集州衙各曹开会。 刘羿说：“现在，日南郡卢容县已经收复，估计十天内象林县也会收复，这样，林邑国就不复存在了。但是，林邑国好打不好管，一些部落会投降，但也有一些部落会负隅顽抗，所以，估计内乱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我们不怕，就和他们慢慢耗好了。”刘羿指着地图：“你们看，林邑国的地盘就像一钩弯月，海岸线很长，从象林县城到我们新建的绥南县城，中间距离至少有500里以上，实在离得太远，中间地带很难治理。要想让象林县真正安定下来，这中间地带最少要建两三个县城，这样才能实现真正意义的管控。可是，我们要攻占珠崖岛，象林县只好暂时先维持现状了。” “攻打珠崖岛的计划不变吗？”兵曹长史高顺问。 “不变，只是各曹的工作重心要做一些调整，做到两边兼顾……”接着，刘羿就对各曹具体工作进行了新的部署。 下午，刘羿给大家搞了一场科普讲座，主要讲南方的“瘴气”。 刘羿说：“对南方来说，森林中最可怕的不是毒虫猛兽，而是‘瘴气’，因为人遇到‘瘴气’就意味着走不出森林了。东汉初时，我们交址征侧、征贰二人造反，附近各地纷纷沦陷。光武帝任命马援为伏波将军南征交址，虽然很好完成了平叛任务，可是，军队却损失惨重。为什么？就因为‘瘴气’，据马援将军奏报：‘军吏经瘴疫死者十之四五。’也就是说，有接近一半的军吏不是死于战争，而是死于‘瘴气’。” “哇——”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刘羿。 “那么，‘瘴气’到底是什么呢？” 接着，刘羿就从“瘴气”的产生和分布、“瘴气”的危害与预防，以及致病后如何医治等方面进行了阐述。 “瘴气”是指华夏南部、西南部地区山林间湿热蒸发能致病的有害气体，可传播疟疾、痢疾、脚气（维生素b1缺乏症）、沙虱病、中毒、喉科病、出血热、黄疸等症。但古人所说的“瘴气”，并非就是真正的有害气体，而是由蚊子群飞造成的“瘴气”。由于大量带有恶性疟原虫的蚊子聚集在一起飞行，远远看去就像一团黑沉沉的气体，人畜被它们叮咬过之后，便会感染恶性疟疾。这次，刘羿讲的主要是对恶性疟疾的预防和治疗。但古人对“瘴气”认识非常有限，听了刘羿的讲座，都有茅塞顿开之感，对刘羿十分佩服。 刘羿今天给大家讲解“瘴气”知识，主要是针对珠崖岛开发。所以讲座结束后，刘羿把兵曹长史高顺、医药工业从事秦毓和即将上任的珠崖郡官吏留了下来。刘羿说：“珠崖岛闷热潮湿，森林茂密，除了蛇虫多，就是‘瘴气’多，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否则，会损失惨重。” 刘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张纸，一张写的是如何避免“瘴气”侵害，一张写的是疟疾的预防和治疗。 刘羿说：“高顺负责向军队讲解避免“瘴气”侵害的相关知识，秦毓负责医匠培训和药物准备。” “诺！”两人答应。 第305章 占领象林 第305章 占领象林 五月初十，日南郡太守虞国带着卢容县县令安史秉等人到达卢容县城。现在，县城已经恢复平静，但打斗的痕迹还随处可见，街道只有巡逻的士兵和稀稀拉拉的行人，大多数商铺还没有开门，民居也关门闭户。虞国上城墙大概看了看县城建筑，发现城市十分破旧，除了十余栋有钱人家的楼房，其余都是木板房和草房，全城有不少房屋已经倒塌，估计和这次战争有关。 虞国对身边的安史秉说：“卢容和西卷比起来，差异实在太大，你这个县令肩上胆子不轻啊。” 安史秉笑笑：“不怕，毕竟有个城，比从新建城市好多了。” “那倒是，舟山岛、夷州岛无中生有都可以建出城市来，我们有什么怕的。” 郡尉黄士庆听说太守虞国到来，赶紧出来迎接，带着大家到了县衙。 卢容县衙也是许多年前修建的，现在有些破旧，但还算是城里比较好的建筑。 大家到会议室坐下，黄士庆汇报了卢容县这几天的情况。黄士庆说：“攻城时，城里男人被杀了不少，许多人对我们还有些敌意，码头也遇到了两次骚扰，但都被打退，这两天清净一些。” 虞国点头：“占人自以为是惯了，要让他们臣服需要一个过程，但很快就会打开局面的。不知有没有人主动纳降的。” “有，有两个小部落头领来纳降，带了一百多人帮我们干杂活。”黄士庆回答。 “头领在不在城里？” “在。” “让他们来见我。” “诺！” 不久，两个头领就来了，黄士庆介绍说，一个叫须云，一个叫班罗林。一打听，在卢容县被林邑国占领前，两人都当过县衙小吏，对大汉有一定的认可度，而且还能写一些汉字。 虞国小声对县令安史秉说：“率先投诚的要给与鼓励。” 安史秉微微点头：“听大人的。” 虞国看着两人，高兴地说：“我们这里马上要进行大规模建设，修补城墙、扩建码头、修建商铺民房，兴建工厂，这些建设项目，都需要有人来管理。须云，本官辟举你为卢容县建筑工业掾，管理城市建设，你可愿意？” 须云大喜：“愿意，愿意，多谢大人。”须云心想，我之所以率先跑来，自然是为了求得一官半职，好振兴家族和部落，不再受人欺负。 虞国点头，又看向班罗林：“你以前做过书吏，擢升你为功曹书佐如何？” 功曹是各曹之首，专管官吏，虽然不是功曹掾，但在功曹中也是主要官吏了。班罗林一听也很高兴，爽快答应了。 接下来，虞国继续乘坐鸟船往象林县而去，安史秉则开始坐衙，首先启动了城墙修补和商铺、民房建设项目，大量征集工匠、民夫，迅速恢复卢容县城人气。同时，发布命令，减免了各类税收，废除了所有徭役，以争取民心。 …… 同日，林邑国王宫举行军事会议，讨论如何抵抗日南郡进攻，收复卢容县。左大丞阮阿英也带着十余个部落首领参加了会议。阮阿英解释说，卢容县许多部落在组织反击，象林县多数部落在抵抗日南郡军队，不能来参加会议，因此，来的人比较少。大家都知道日南郡军队已经突破象林县边境，对阮阿英的解释没有怀疑，更没有想到阮阿英已经暗中投降了日南郡。 经过商议，由左大丞阮阿英组织北方部落力量抵抗进攻象林县的日南郡军队，右大丞伯异组织南方部落力量负责守城。会议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去集结力量。 可谁知当天晚上，张合的战船就抵达象林县码头，阮阿英大儿子阮梯然直接将张合部队迎进了码头。 张合得知情况后大喜，立即把俘虏的国王三公子、原卢容县县令区努带到面前。张合说：“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带领码头200守军去喊开城门，就说你是从卢容县逃回来的。如果你能喊开城门，我保你继续做与县令同级的官吏。” 区努点头，望着张合：“将军大人，攻破象林，能否饶我父亲一命？”这几天，区努见识了张合士兵的勇猛精悍，知道象林守军不是对手，为了保命，只好答应。 张合说：“如果你父亲愿意投降，我不仅饶他性命，还可以举荐他到珠崖州为官。” “多谢将军，我会尽量说服他的。” 张合把阮梯然叫来，让他带200兵保卫区努入城。张合说：“我的人马会悄悄跟在后面，城门打开后，只要你占住城门半炷香时间，我的队伍就会到达。” “好。我会尽力拖住时间，等大军入城。” …… 林邑国从反叛立国以来，都是自己去进攻别人，从来没有遭到别人的进攻，因此防卫意识不强。区努到达东城门的时候，已是半夜，多数守城兵都已睡觉。值班守将见是三公子回来，又有左大丞阮阿英大公子阮梯然陪同，没有多想，立即叫士兵打开了城门。 城门打开后，区努进城并没有走，告诉守城兵说自己有些细软在后面，马上就到，守城兵也没有怀疑，让区努军士守在城门等待。 不久，张合大军开始入城，守将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在区努和阮梯然的劝说下，守将也降了。 张合带领军队迅速包围王宫（以前的县衙），让区努进宫劝说父亲，区影见大势已去，被迫开门纳降。至此，张合兵不血刃占领象林城。 张合立即接管兵营和城防，城市易主，林邑国算是被灭国。 国王区影虽然投降，但右大丞伯异却不降，兵马元帅区参进攻绥南县失败，正带败兵回象林，听说象林县失守，也不降，发誓要夺回象林，救出父亲，于是伯异和区参联合南方部落，与张合军队对抗。这次战争一直打了一年多，最后张合打败了伯异和区参，刘羿在象林县南部新建了三座县城，强化控制，又大量移民，林邑国的战乱才算结束。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第306章 约法三章 第306章 约法三章 五月十二，虞国到达象林县城，听取了张合的汇报，随后召见了投降的国王区影、左大丞阮阿英、农业大丞区栋、卢容县县令区努、阮阿英儿子阮梯然及其他投降官吏、部落首领。 虞国把张合叫到办公室，对张合说：“象林县南方地域广大，右大丞伯异势力不小，要想迅速平定有困难。现在，州牧大人要攻占珠崖岛，暂时没有军队来支援我们。因此，坚守象林县城，彻底平定卢容县和象林县北部地区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至于南部地区，可以先缓一缓。” 张合点头：“好，等到县城稳定，我把兵营设到县城南边，保证县城安全。” “嗯，我们先把官吏配备到位，恢复象林县秩序。” “这方面的事情太守定了就行了。” 虞国摇摇头：“我们一起商议吧。我的意见是伪国王区影、农业大丞区栋等送去番禺，请州牧大人定夺。左大丞阮阿英率先反正，可用为象林县县丞，区影三儿子、原卢容县县令区努可用为主薄，请将军举荐一个人来做县尉。” 张合说：“那就举荐军侯申琪吧。” 虞国点头：“我建议辟举阮阿英大儿子阮梯然到你手下做军侯，顺便收编守城部队。” “好。”张合答应。 五月十三，虞国宣布，擢升朱吾县县丞虞其弟为象林县县令，辟举阮阿英为县丞，辟举区努为主薄，任命张合营军侯申琪为县尉。辟举阮海星为朱吾县县丞。至于其他投降官吏、部落首领，辟举了一部分充实卢容、象林两县各曹。第二天，虞国用快船送走了区影和两个弟弟，自己则留在象林，处理政务。 …… 五月十五，刘羿在州衙召开了攻占珠崖岛军事会议，研究攻占珠崖岛战略。刘羿说：“鉴于目前治理卢容县、象林县任务繁重，夷州岛也需要扩展地盘，资金、兵力、人口都跟不上，占领珠崖岛的步伐适当放缓，先占领了瞫都县再说。” “我们攻取珠崖岛的时间可不可以推后半年至一年，这样，我们的准备就充分一些。”别驾从事冼岱问。 “不，要占，原因我不想多说，以后你们会明白的。珠崖岛的发展，我们采取步步为营的战略，意思是每向前推进一步就设下一道营垒，慢慢蚕食珠崖岛，推进速度不要太快，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大家听刘羿如此说，也不好多问。 刘羿继续说：“藏霸的1000兵作为主力，驻扎在瞫都县附近，两个屯田营驻扎在瞫都县左右，开荒屯田，码头驻扎水军500，负责水上安全和物资运输。” “诺！”藏霸、甘宁答应。 “所有官吏、部队、工匠、建筑工人全部到徐纹码头集结，六月十五左右乘船到珠崖岛。” 甘宁说：“现在水军已经突破6000，而且散布在各地，几个水军将领都是我的副将，距离太远，指挥起来不方便，建议舟山岛、夷州岛成立为北方水军，南海郡、合浦郡、珠崖郡成立为珠崖水军，日南郡成立为南方水军，让他们独立成军，对水军发展更为有利。” 刘羿想了想：“可以，这么大的海域，6000水军也不够，至少要增加到水军才行。” 经过讨论，甘宁任珠崖水军统领，官拜靖海校尉，张辉、于糜为副将，领兵5000；刘辅为北方水军统领，官拜威海校尉，副将古严蔚，领兵2000；娄发为南方水军统领，官拜平海校尉，副将樊能，领兵3000。 刘羿说：“六月中旬，兵发珠崖岛，大家按这个时间准备。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 开完会，刘羿找门下贼曹掾刘鸣谈话。刘羿说：“在威风镖局的时候，你是大师兄，你武艺最高，为人最稳重，完全可以成为大将，可是，我身边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把守，就把你留在了州衙。现在，你的师弟刘建鸿、刘辅都成大将了，而你还没有建树，委屈兄长了。” “大人别这么说，你把我放在这里，守卫州衙、守卫刘家，这是兄弟对为兄的信任，别人没有这份殊荣，我心里有数。官大官小为兄不在意，我们几兄弟能有今天，已经十分感激兄弟了。兄弟放心，只要为兄命在，州衙和刘家就永远安全。” 刘羿点点头：“感谢兄长的付出。现在兄长孩子还小，你老家或者妻妾家有什么人需要安置的吗？” “我老家没什么人需要安置，我是孤儿，没什么亲人，有一些亲戚，但以前对我家并不好，我不想理他们。妻子家没什么成气的人，我让他们的子弟进了军队和工厂，算是衣食无忧。有一妾，是商人的女儿，家里还算富有。不瞒兄弟说，我对他家生意有些照顾，但没有胡来。” 刘羿知道刘鸣人品不错，珠崖卫对他评价也很高，没有发现问题，于是笑着说：“我知道兄长对自己要求严格，不会轻易破坏规矩。好，我很佩服兄长的德行，很快刘家就要搬到城外的刘家大院，以后州衙和刘家的保卫就拜托兄长了。” “大人放心，为兄绝对会尽心尽职。” 刘羿点头，问：“你们几兄弟都没有人向我求官求职，是你打了招呼吗？” 刘鸣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是的。” “这是为什么？” “我告诉他们，我们能有今天，是师傅和三师弟用命换来的，是州牧大人的恩德和庇护，我们唯有用心报答，决不能自以为是，所以就给他们约法三章，共同遵守。” “约法三章，都是什么内容？”刘羿好奇地问。 刘鸣笑笑：“内容不多，也就三条。第一条，刘家是我们的新家，所有人无条件誓死保卫。第二条，只能为刘家多做贡献，不准向家主提要求。第三条，管好自己，不准贪财贪色，不准欺压百姓，不准纵容家人。总之一句话，只准为家主添彩，不准给家主抹黑。” 刘羿听完，十分动容，感慨道：“这辈子能遇上你们，是我刘家之福。” 刘鸣摇摇头：“这辈子能遇上大人，才是我们的福气，大人，我们真的希望，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兄弟。” 第307章 家宴 第307章 家宴 刘鸣的约法三章，让刘羿很是感动。晚上吃饭的时候，刘羿对大家说了这件事。 刘羿母亲听了也感慨：“不错，不错，难怪那几个孩子，从来不给家里提要求，原来是有这约法三章。好，好，我们家里的人，也要向他们学学。我不会讲大道理，但一个家要兴旺，就要管住自己，不能忘本，希望你们都记住了。” “妈，我们记住了。”黄莺儿等人赶紧答应。 刘羿想想说：“妈，我准备再纳一妾，她叫莫红霞，一个商人的侄女，上次跟考察团一起去珠崖岛的。这女子很有经商天赋，现在在少府任职。” “这姑娘我知道，是个好姑娘。”刘羿母亲笑着说。 黄莺儿等人幽怨地看着刘羿，只是不敢公然反对。 小妹刘钰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大哥会看上她的，大哥，我再给你推荐一个，也是上次考察团里的美女。” 黄莺儿脸一沉：“闭嘴，别添乱。” “这怎么是添乱呢？我也是在为刘家做贡献。” 黄莺儿盯着刘钰：“那你为什么非要给你大哥找，你把她推荐给你二哥，不也是为刘家做贡献吗？” 刘钰还没回答，刘昀说活了：“别把我拉进来。”刘昀想想，接着说：“我不是不纳妾，但现在不考虑。既然讲到这里，我就多讲几句。” 刘昀平时话不多，见刘昀要一本正经地讲话，大家都没有打岔，静静地看着他。 刘昀咳嗽一声，严肃地说：“我们家以前无钱无势，过得很苦，现在大哥逆势崛起，许多人并不服气。我经常到各郡县，也知道一些人的心思，尤其一些老世家，虽然他们现在日子比以前过得好，但对大哥仍然颇有怨言。”刘昀一阵摇头，“如果大哥哪天落难，这些人瞬间就会变成大哥的敌人。” 大家都觉得气氛有些凝重，静听下文。 “大哥身上有多大的压力，我心里有数。就拿钱来说，我们的工厂确实很赚钱，可是花钱也如流水，建城、养军队、造战船，等等，都是钱，上个月少府跟我说，资金有些转不动了，让我再想法扩大产量。哎——” 刘羿听了，心情激荡，看着刘昀：“二弟，辛苦你了。” “不辛苦。” 刘羿想想说：“其实我真正的压力还不是钱。” “那是什么？”黄莺儿急切地问。 刘羿看了看周围，下人、丫鬟都识趣地离开餐厅。刘羿小声说：“一是朝廷，现在是皇上在保我，如果哪天皇上遇到困难，或者不保我了，朝廷那些无耻的大臣，会有一百种方法撕了我。二是士燮，这段时间他很消停，好像不管我们这边的事了，可实际上他是一只潜伏的狮子，并没有睡着，他是在等待时机。” “等待什么时机？”刘昀问。 “明年，交趾刺史丁宫就要回京了，他在等待上位的时机，如果明年士燮当上刺史，我们和士燮和平相处的局面就会被打破。” “他会进攻珠崖州？” 刘羿摇摇头：“不会，他会收回日南郡。” “哼哼，他有这种本事？”黄莺儿不屑地说。 刘羿笑笑：“那是你们不了解他，这两年，他埋头积累财富，扩大军队，增强实力。现在，士燮是军队名义上是一万人，可是，他的家奴、镖师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一万，他还学我们搞屯田营，现在，屯田兵也有2000多人，加上各县县兵、衙役，士燮的力量已经超过3万。所以，士燮已经变成庞然大物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羿母亲担忧地问。 “妈，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不是那么好啃的。只是真打起来，我们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那会不会又要面临战乱？” “暂时不会，士燮在我眼里是庞然大物，我在士燮眼里也是庞然大物。所以，他不敢轻易开战，我们还有时间。” 刘羿母亲点点头，但眼里仍然有忧虑。 弟弟刘昀接着说：“今天刘鸣大哥的约法三章，让我感触很多，我们刘家人，只有不断强大自己，才有力量保住我们的一切，大家以后都要记住了，要为珠崖州、为刘家多做贡献。哎，我现在不想纳妾，也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尽量多做些事情，等到以后我们的力量强大了，不怕对手了，再考虑纳妾也不迟。” “可是我们有些人可不是这样想啊，巴不得左拥右抱，美女无数。”黄莺儿的话还是酸溜溜的。 “大嫂，不能这么说，大哥不是好色之人，如果大哥真的贪图享乐，他身边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刘昀立即反驳。 黄莺儿脸一红，不好意思再闹下去：“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只要他不喜新厌旧就行了。对了，那个莫红霞真的很有本事？” “在少府，我和她有接触，肯定会是大哥的一大助力。” 黄莺儿皱皱眉，感觉有些压力，不再说话。 母亲沉吟：“她进门住哪个院子呢？” 费娇说：“我那里有几间空房。” “好吧，暂时和娇娇作伴，等庄园修好再分配。”母亲笑道，“我们刘家又添人进口了。” 刘羿苦笑道：“我让工匠加快进度，等我下个月打下珠崖岛瞫都县，回来就搬家。” “怎么，你要亲自去打仗？”母亲大惊。 “妈，珠崖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去，否则不放心。” 母亲知道刘羿决定的事不会改，无奈地说：“那你小心点，让灵儿陪你去。” “妈，冼灵儿现在是女兵营统领，正在修兵营，走不开。” “那就把刘鸣带在身边。” “好，妈，你放心吧，珠崖岛没什么厉害的兵将，打下珠崖岛轻而易举。” “呵呵，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真要是那么简单，那不是早打下来了。” “那是以前的官吏无能。你看林邑国，几十年了，一直耀武扬威，结果被我半个月就灭掉了。” “林邑国败了？”母亲大吃一惊。 “当然败了，被我消灭了。” “谢天谢地，以前交州的人可怕林邑国了。林邑国的商人到徐纹做生意，没人敢惹他们。你爹还专门给你们打过招呼，让你们见到林邑国商人绕道走，说他们在徐纹杀人是不偿命的。” 刘羿想想，笑着说：“对，爹确实说过。” “你打败了占人，为百姓出了恶气，你爹肯定高兴。去，告诉你爹去。” 母亲拉着刘羿，到父亲的灵位前烧香。 第308章 购买奴隶 第308章 购买奴隶 卢容县、象林县虽然被攻占，也有一些部落投降，但林邑国反抗力量仍然很庞大。右大丞伯异公然拥戴国王区影的大儿子区参为新国王，在南方一个叫平定的地方建立新的都城，集结反叛力量，同时派人前往扶南国，争取成为扶南国属国，与日南郡对抗。 日南郡太守虞国知道一口吃不下这些残余力量，与驻军统领张合商议，先站稳脚跟，整顿军队，再与区参决战。 五月十五，象林县建立城关镇，开始对城市进行管理，张贴减免税收和徭役的告示，同时，招募工匠、工人修复城门、城墙，扩建码头。并许诺，工钱按日结算，一律发放粮食。 五月十六，官府平价粮食商店开业，任何人都可以购买，只是有限量。同时，昭告大家，大量收购渔民的鲜鱼和村民土特产。 以上这些措施，都是珠崖州惯用手法，要是在其他地方，一定会得到许多人拥护。可是，在象林县，情况完全不一样，出来购买粮食的百姓不少，但招工基本没人报名。 虞国很疑惑，问县丞阮阿英。阮阿英笑道：“我们占人，男人基本不干活，终身当兵，干活的男人基本上都是奴隶，不能离开部落。” 虞国拍拍脑袋，怎么把这事忘了：“那要让他们出来干活，你有什么办法？” “奴隶是可以买卖的，在我们这里人口买卖很正常。还有就是那些不投降的部落，可以进攻他们，让他们的人变成俘虏，强迫他们干活。” 虞国想了想：“那我们就先买吧，我要1000人干活，你们能买到吗？” “没问题，我的部落可以先卖500奴隶给大人，剩下的500人，我也可以让其他部落卖给你。” “好，你看需要多少钱？” 阮阿英笑笑：“我看你们的盐很多，以前那种普通盐一斤可以换3个劳力，你们这种盐精可以换5个。” “那好，我给你200斤盐精，你给我换1000人来。” 虞国叫人送来200斤盐，阮阿英大喜：“我马上叫人去办，两天之内保证1000人到县城。还有，布匹、陶瓷都可以换奴隶，大人也可以考虑。” 第二天上午，阮阿英部落的500人就到了，看着这些瘦骨伶仃、衣不蔽体的奴隶，虞国心里很难受，因为他已经发现这些人都是汉人。虞国想，应该让珠崖州其他郡县的官吏来看看，我们汉人如果不反抗，被占人奴役，会是什么样子。当然，他对自己以前在日南郡的不作为也深深自责。“哎，以前总认为，自己不贪，躬行教化，就是好官了。现在看来，自己那是在做官吗？丢失卢容县，让上万人被奴役，我已经是罪人了。对，是汉人的罪人，该以死谢罪。” 虞国的心情很不平静，发誓此生跟着刘羿，解百姓之苦，扬大汉之威。 虞国想，既然是花钱买的，就不能算普通工人了。干脆，组织起来，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力量。于是，虞国组建了第一建筑营，从士兵中选拔人员担任军侯、百夫长，给他们划定了营地。 当天晚上，这些奴隶就变成了军士，吃上了大米饭，喝上了鱼汤，领到了军饷。在吃饭的时候，许多人吃着吃着就哭了，哭得很伤心，大家一起给虞国磕头，感谢虞国的大恩大德，让他们获得了自由和新生。 虞国见这招效果很好，接下来，继续购买奴隶，很快组建了第二建筑营、第三建筑营，工厂工人。由于虞国大量购买奴隶，导致占人部落劳动力不足，这些占人又向西边的扶南国购买奴隶，一些扶南国人也通过河流、山路流入日南郡。后来，当地占人发现当士兵、工匠待遇很好，一些占人也开始报名参军、做工，象林县、卢容县地方治理开始步入正轨。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 这些天，刘羿重点督促攻占夷州岛的各项准备，顺便处理州衙事务，编辑《一百个为什么》，每天早出晚归，日子过得很充实。 五月二十五，南海郡郡守吴广来到刘羿办公室，给刘羿请安后，问刘羿：“大人召下官有何吩咐？” 刘羿冷冷地看着吴广：“听说你吴家想做南海郡第一世家？” 吴广一惊，赶紧申明：“大人，下官冤枉，下官从来没有这种心思。” “是吗？”刘羿把珠崖卫调查的材料扔给吴广，愤怒地说：“你购买良田5000多亩，购买商铺150多间，开设工坊50多处，更为恶劣的是，你暗中指使人在番禺、港城开设堂子、搏技馆30余处，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步植家后尘？” 吴广脸色大变，冷汗直流：“大人，下官是买了一些田地、商铺，可并不多，下官哪有那么多钱？”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多钱，可是你联合家族力量，联合商家，形成利益集团，从中谋取好处，有没有这事儿？”刘羿盯着吴广，眼神有些冷，“就拿新开的30余家堂子、搏技馆来说，你都占有股份，我当然知道你并没有出钱，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让你分红，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他们是要你当保护伞，你不明白？我看你升官太快，不知天高地厚了。” 吴广一听刘羿的话太重，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大人，下官自以为是，犯下大错了，下官马上改正。”吴广没想到自己如此隐秘的事情，也让刘羿知道了，心里真的害怕了。 刘羿哼了一声：“当初，你当县令的时候，官声很好，为了保护百姓，敢和乱民对抗，连性命都不顾。我重用你，就因为你有爱民之心，有不屈的品格，可才过去多久，怎么就变了呢？难道手中有了权力，就私欲膨胀，管不住自己了？” “下官该死，望大人给个机会，下官保证，立即和这些商人断绝关系，以后永不再犯，如若再犯，大人砍了我的脑袋。” 刘羿知道这些事都是最近才发生的，后果还不算严重，加上此人还算是个人才，不想把他一棍子打死，于是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哎，经不住家族长辈和商人劝说，心怀侥幸，终于酿成大错。当然，也是下官自己贪婪，想一举振兴家族，操之过急了。” 刘羿长叹一声：“你想振兴家族没有错，错就错在以权谋私，破坏规则。你想想，如果每个官吏都这样干，这个社会不就乱套了？” 第309章 收复瞫都县 第309章 收复瞫都县 “是，是下官的错，任凭大人处置。”吴广低着头，不敢看刘羿。吴广心里自然难受，到手的好处又要退回去，关键还不知该给这些族人、商人怎么交代。但在强大的刘羿面前，不服软怎么办，真的想成为植家第二？吴广感到很无助，所有美梦瞬间破灭，还搞不懂是怎么破灭的。吴广想不明白，自己和商人们的私下协议，刘羿是怎么知道的？ 吴广还在前思后想，刘羿喊：“起来吧。”吴广起身坐到刘羿对面。 刘羿说：“念你这两年还算尽心尽责，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官声已坏，在下级官吏中威信丧失，郡守是不可能再当了。”讲到这里，刘羿又忍不住怒骂，“你笼络那么多人，还想让他们给你保密，真是跟猪豚一样笨。” 吴广叹口气：“哎，个个都表示，打死都不说，可转眼就把我卖了。” “你以为做得隐秘，别人会不知道？”刘羿心想，连吴春儿都知道你不能成功，悄悄告诉了我。看来此人做事不顾后果，缺少深思熟虑，难堪大用，罢了，就让他先反省反省，于是说：“你这事我可以不公开，就说你身体欠安，改任合浦郡主薄，若到新岗位确实能痛改前非，以后另有任用。” “多谢大人开恩，下官一定吸取教训，绝不再犯。”吴广知道自己只能服软，所以态度很好。 刘羿点点头：“好自为之吧。”刘羿心想，我确实开恩了，按以前的脾气，会轻易饶你？ 接下来，刘羿立即召开会议，调任合浦郡太守郭进为南海郡太守，擢升合浦郡郡丞糜芳为合浦郡太守，任命合浦郡主薄来达为合浦郡郡丞，任命南海郡太守吴广为合浦郡主薄。 虽然刘羿对外说吴广降职是因为身体问题，但大家还是猜到了真正的原因。不过此事对珠崖官吏影响不小，一些借机敛财的官吏都暗自收敛，不敢大张旗鼓地贪图钱财，官商勾结。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 时间很快到六月十三，刘羿到达徐纹码头，六月十五，藏霸率领1000郡兵、1000屯田兵，甘宁率领500水军，加上刘羿的侍卫营500军士，共计3000人，浩浩荡荡兵发珠崖岛。六月十六凌晨，船队到达瞫都县码头。 脱莫花是珠崖岛瞫都一带最大的部落首领，自封县令，有守城兵500人，家奴上千人。自从珠崖州封闭海域，阻止商人来往后，脱莫花就知道刘羿要对他下手了，于是召集周边部落聚集兵士千余人，共同守卫瞫都县城。 刘羿战船到达，发现码头有守军千余人，甘宁水军和藏霸郡兵开始冲锋，一阵箭雨，双方各有死伤。但守军缺少盔甲，死伤更惨重，加上脚踏弩射程长、力量大，守军难以抵挡。在伤亡五六百人之后，只好放弃码头，退回城里。 刘羿军队进码头下船列队。下午，大家饱食干粮，开始进攻城池。脱莫花见刘羿军势雄壮，装备精良，知道无法对抗，派人出城谈判。 来人名叫揭议，递给刘羿一张谈判条件，刘羿一看就笑了：“这也算谈判？呵呵，要无条件辟举脱莫花为县令；还要求我们珠崖州不派官，不驻军；你们不纳粮，不交税不说，珠崖州每年还要赠送你们10万石粮食、1万匹布。你们是我们的老人、长辈吗，我们要养你们？” 揭议傲慢地说：“这就是我们的条件，你们不答应，全珠崖岛的部落都会集结起来，让你们有来无回。” “那就试试。”刘羿下令，“藏霸，组织攻城。” “诺！” 不久，城门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揭议站在刘羿军帐前，脸色阴沉，大声嚷嚷：“我们城里有2000多兵，你们这点人，就想攻城，不自量力。” 刘羿不理他，一会儿，冲车就组装起来。这是刘晔发明的可拆卸冲车，可在城门前快速组装。 不到一个时辰，城门就被攻破，藏霸带兵冲了进去。揭议战战兢兢，不停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刘羿喊：“传令藏霸，降者不杀！” 刘羿挥手：“屯田营，入城！” 新任珠崖郡太守韦昌辉问：“大人，我们也入城吗？” 刘羿哈哈大笑：“除水军外，全部入城。” 进入城门，斥候来报：“报告州牧大人，瞫都县衙已经占领，脱莫花率领数百人从西城门逃窜，藏霸将军请示大人，是否追击？” 刘羿摇摇头：“不用追了，迅速歼灭残敌，结束战斗。” 这次战斗，刘羿军队死伤800余人，敌军死伤1400余人，俘虏1200余人，大获全胜。 刘羿说：“甘宁先挑选俘虏，补齐水军，其他人交藏霸安置。瞫都县尉少强迅速接管城防，把脚踏弩安放在城墙上，预防脱莫花反扑。” 大家一起答应。藏霸问：“县衙后院脱莫花家人怎么处理？” 刘羿说：“先封锁县衙，禁止出入，但不许骚扰脱莫花家眷，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们逼降脱莫花。” 甘宁、藏霸、少强开始接收分配俘虏，屯田营将尸体拉出城外焚烧，医匠在县衙救治伤员，刘羿进戒指空间取出了一大桶水。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刘羿带着珠崖郡太守韦昌辉、郡丞沈弥、主薄冯卫巡查县城。 瞫都县城以前虽然也是珠崖郡郡治，但城不大，大概与珠崖郡经济落后，人口一直不多有关。城里房屋破旧，但商铺不少，当然，现在都关门闭户，街道也基本没有行人。 刘羿说：“瞫都县以后是珠崖岛的经济中心，这个城显然规模太小，后面需要扩建城池，新城至少要比现在的旧城大一倍才行。” “好，等稳定了，我们就组织扩建城池。”韦昌辉答应。 刘羿点头：“明天组建城关镇，把县城管起来，让商铺恢复营业，街道打扫干净，通知主要商铺掌柜到县衙开会。” “诺！”韦昌辉答应。 侍卫营统领秦虎说：“大人，天快黑了，我们去县衙吃饭休息吧。” “好了，还真有些饿了。通知甘宁，今晚码头注意警戒，发现敌情立即发信号。” “诺！”秦虎应答。 第310章 平息叛乱 第310章 平息叛乱 当天晚上，刘羿等人都在县衙大堂歇息。第二天一早，刘羿叫侍卫带来几十个商铺掌柜，到会议室开会。 看着战兢兢的商人们，刘羿笑道：“你们不用害怕，从明天开始，每天正常开关城门，愿意留下的，我们欢迎，想走的，我们不阻拦。但我敢保证，凡是留下的，以后都会成为大富翁，会挣很多钱。”接着，刘羿详细介绍了以后的治理原则和税收政策。 瞫都县的商人基本都能听懂汉话，有些人就是汉人的后裔，对大汉还有感情。 刘羿说：“愿意留在瞫都的，一会儿到我办公室单独谈话，我们要从你们当中选一部分官吏，不愿为官的现在可以走了。” 最后剩下十余人，刘羿和他们单独谈话，选为瞫都县各曹官吏。其中一个叫缪旻的掌柜引起了刘羿注意，交谈时间较长。刘羿询问缪旻有关燕窝的情况，十分意外的是缪旻说他完全没有听说过。刘羿不解，在刘羿印象中，海南不是产燕窝吗？万宁燕窝不是华夏的名产吗？怎么会没听说过呢？ 中午，刘羿进戒指空间查找资料，才发现古代燕窝主产地在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泰国一带，华夏本土并不产燕窝，燕窝是从明朝以后才开始进入华夏的，而且主要来自周边国家的朝贡和富商贸易。知道这个情况后，刘羿暗叫，糟糕，要是没有燕窝，该怎么向皇上交代？不过卢容县、象林县已经收复，和东南亚贸易应该会更方便，购买燕窝的几率应该很大。罢了，等处理完珠崖岛的事，去卢容县、象林县、绥南县那边看看，争取把燕窝搞到手。 下午，刘羿对十余名商人进行了安排，都擢升了为瞫都县官吏，参与县衙事务管理。刘羿又从郡兵中选拔了十余名军士组建城关镇，开始对县城居民进行登记。不过商人、居民都跑了不少，留在城里的最多只有四五百人。 刘羿对瞫都县的官吏说：“凡是跑了的，立即把他们的商铺、住宅没收，然后组织改建，以后安置移民。” 六月十八，刘羿叫主记室书佐黎叙方写了奏章，报告收复珠崖岛的情况，并请求皇上，允许珠崖州到中原招收部分难民，充实珠崖岛。写完奏章，刘羿派斥候送到徐纹，跟随运送贡品的船只转达京城。 瞫都县离徐纹县很近，运输船一天之内就能到达。现在，粮食、劳动工具和生活日用品已经开始进入瞫都县，建筑工人也来了上千人，城墙维修、码头修整、水军营地扩建已经开始。 郡尉藏霸问：“屯田营也开始屯田吗？” 刘羿摇摇头：“脱莫花逃跑，但他的家人还在城里，他一定会组织一次叛乱，这一次，你们要狠狠地打，一定要打痛他，打垮他，等打完这一仗，这一带就安定了。” “好，我们抓紧新兵训练，多派斥候，准备迎敌。” 瞫都县周围地势平缓，县城东边有珠崖岛最长的河流——南渡江，沿河两岸有许多农田和村落，这一带应该是珠崖州最发达的区域了。 以后几天，刘羿带着韦昌辉一直在这一带考察，规划了屯田营和一些工厂的位置。在海边，还有一个脱莫花修建的小型盐场，只是已经没有盐工。刘羿叫韦昌辉迅速恢复生产，扩大规模，把他建成珠崖州第六盐场。 刘羿说：“盐，是我们以后最主要的产业，等到产量大了，就开始大量供应中原和北方市场。” “煮盐没有问题，关键是人手不够。” “不怕，今年中原旱灾，秋后又是洪灾，我们可以接收一部分难民过来。” “好，下来我好好规划，尽快恢复生产。” 刘羿说：“珠崖郡以后就是我们的大粮仓和工业基地，要成为珠崖州坚强的后盾，希望你好生经营，不要让我失望。” “诺，大人放心，下官绝不敢懈怠。” 此外，刘羿还去看了不少农家，了解他们的生活，告诉他们以后税收很少，没有徭役，鼓励他们多打鱼，去县城换粮食、布匹。 百姓见这些士兵不抢钱抢粮，对珠崖军队的好感增加了不少。在一个村庄，刘羿发现了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叫全封，颇有武艺，一打听，是流落在珠崖岛的军将后裔，祖籍兖州人氏。刘羿大喜，动员他加入了侍卫营。 …… 七月初二，脱莫花果然带着3000士兵攻打瞫都县城，这次刘羿就不客气了，自己带领100侍卫和500县兵守城，藏霸的1000郡兵、1000屯田兵、400侍卫全部出城放手杀敌。经过一天激战，歼敌近两千，俘虏1200余人。脱莫花和8个部落首领被迫投降。 刘羿下令将脱莫花和部落首领全部押送番禺，等待处置，脱莫花的家人也一并押走，其余家奴、丫鬟、仆妇等则全部改为民籍，交瞫都县安置，所有财产没收。 至于1200余名俘虏，除将600余名青壮补充部队伤亡外，剩下的600人被分别送到合浦3个盐场，置换那里的盐工到珠崖岛恢复扩大第六盐场。 至此，攻占珠崖岛瞫都县的目的已经达到，七月初四，刘羿召开珠崖州会议，对下步工作进行安排。刘羿说：“鉴于目前刚刚收复卢容县、象林县，夷州岛也正在开发，武器装备、劳动工具缺口很大，人口不足，珠崖州的开发也会受到影响，但这些困难只是暂时的，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缓解。” 刘羿把舆图挂在墙上，指着图上的黑圈：“西汉时期，大汉在珠崖岛设置有珠崖、儋耳两郡，下设16个县，这些县本官标注了一部分，主要有瞫都、山南、珠崖、紫贝、苟中、儋耳、至来、九龙等，但标注得不全，有些县已找不到了，不过无所谓，难道我们自己不会取县名？” 大家一听，珠崖岛居然有16个县，都十分惊异，觉得来到珠崖州，一定大有所为，许多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至此，珠崖岛的发展算是有了良好的开端，刘羿的珠崖岛之行也算告一段落。七月初五，刘羿乘船离开珠崖岛，开始返回番禺。 第311章 旱情 第311章 旱情 回到番禺，等待刘羿召见的人很多，但刘羿说：“先召开会议，各曹汇报情况。”当天下午，刘羿组织各曹官吏议事会，大家首先谈到了干旱问题。 田曹长史糜竺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干旱，许多地方两个月没有下大雨了，今年歉收已成定局。” 别驾从事冼岱接过话题：“不仅仅是珠崖州，根据舟山郡传来的情报，中原一带旱情更加严重，估计中原今年日子不好过，但我们的日南郡今年没有旱灾。” “交趾郡呢？”刘羿问。 “交趾旱灾也不严重。” “谢天谢地，我们总算还有买粮食的地方。”刘羿看着糜竺，“我们粮食库存情况如何？” 糜竺笑道：“大人一直预计今明两年中原、北方有大灾，各地都增建了粮仓，储存了大量粮食。今年的旱灾即使造成歉收，我们的库存也可以挺过去。但是，夷州岛、日南郡、珠崖郡目前都是耗粮大户，下官担心后面会缺粮。下官听闻州牧大人曾经预计秋天还有大洪灾，肯定还会严重影响粮食生产，估计后面粮食会更紧张，今冬明春是否能挺过去，下官心里没底。” 刘羿点头：“夏天的旱灾、秋天的洪灾，是肯定有的，今年是这样，明年还会是这样。这些灾难，有道高人已经推算出来，不会有假。其中中原最严重，会出现大量灾民，甚至会易子而食，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现在，我命令，别驾从事冼岱从现在起重点分管粮食工作，抓好粮食采购、仓储、调运；田曹抓好粮食生产和水利设施建设；商曹紧急采购粮食，把采购重点放在江南吴郡、会稽郡，交州交趾郡，同时知会日南郡，利用绥南县，向宾童龙国、扶南国大量采购粮食；法曹草拟告示，告诉大家，今年大汉旱灾严重，粮食紧缺。为保证珠崖州百姓顺利渡过难关，官吏之间、商人之间平时不准相互宴请，婚丧嫁娶不准大操大办，发现粮食浪费现象要立即制止，对不听劝阻者给与重罚。县衙和户曹官吏要多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生活情况，对缺粮者进行救济，不准出现饿死人现象。各级衙门、军队、工厂适当增吃一些鱼和杂粮，带头节约粮食。工曹尽量增加熏鱼熏肉产量，保证市场供应。各级衙门动员百姓多捕鱼打猎，采摘野菜，共渡难关。” “诺！”大家都感到形势严峻，纷纷答应。户曹长史植瑜说：“幸亏我们海域宽、河流多，捕鱼比较容易，要不然也不好过。大人，中原缺粮，难民会不会涌入我们珠崖州。” “会，我们甚至还要主动接收一些难民，一方面解决中原百姓生计，另一方面解决珠崖州人口偏少问题。冼岱知会舟山郡郡丞李二江，派人出去，大胆接收一些难民。移民安置从事海揾做好难民分配安置工作，要优先考虑夷州岛、日南郡和珠崖岛，其他郡县也要安置一部分。” “诺！”冼岱和海揾答应。 糜竺说：“田曹打算组织官吏对粮仓进行一次巡察，不知可否？” “可以，不要提前通知，突击检查，看看我们的仓储有哪些问题。” “诺！”糜竺答应。 除了旱灾问题，大家还汇报了一些具体事项，比较重要的是番禺至港城的木轨车基本具备通车条件，番禺东城改造基本结束，铜矿开始产矿等等，刘羿一一做了安排。会议一直开到半夜才结束。 回到家，大家都等着刘羿，连带兵的冼灵儿也回来了。刘羿跪拜了父亲的灵位，给大家介绍了珠崖岛的情况，喝了几杯酒。因冼灵儿要赶着回女兵营，刘羿就去冼灵儿房间歇息，折腾到凌晨才睡。 …… 第二天刘羿起床已经接近中午，吃了午饭，刘羿来到会议室，首先召见了京城来的32名鸿都门学学子。 这次鸿都门学学子是乘船到的番禺，皇上没有圣旨，也没有兵护送，只有鸿都门学主官的举荐信函。 刘羿知道目前太监得势，一般人不敢随便弹劾自己，落得清闲。反正珠崖州需要官吏，学子来了安置就是。 于是刘羿向学子们介绍了日南郡收复卢容县、象林县的情况，同时也介绍了珠崖岛收复瞫都县的情况。刘羿说：“这两个地方都非常需要官吏，到这种环境中去成长最快，希望你们能到日南郡、珠崖郡建功立业……” 刘羿本来口才不错，又给大家描绘了美好前景，许多人都听得热血沸腾，要求去这两个地方的人很多。 这当然是刘羿所希望的，最后，日南郡去了16人，珠崖郡去了6人，剩下的10人安排到州衙和番禺的几所学院。 晚上回家，发现二伯刘应在家里书房等待，刘羿吃惊地看着刘应：“二伯，你这是怎么了？头发全白，脸色难看，遇到什么难事了？” 刘应摇摇头，长叹一声：“还不是你那刘磐表哥把我给气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急，慢慢说。” “哎，不就是醉酒问题嘛。”刘应摇摇头，“怎么戒都戒不了，关在屋子里几个月，还是不行，只要放出来，就会喝得烂醉，没救了，没救了，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 刘羿皱着眉头：“戒酒有那么难吗？可别把你气病了。” “已经气病了，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起来，到现在身体都没有恢复。我说贤侄，我当真心灰意冷了，这次过来，是来辞职的，我打算搬到珠城去，做点小生意，好好教育小孙子，争取把小孙子教育好，否则，我这家人真的没希望了。” “一定要这么做吗？” 刘应点点头：“如果解决不了你表哥醉酒问题，我当官还有什么心思？再说，你都有几个儿女了，我却只有一个小孙子，心里难受啊。” 刘羿心想，这家伙酒精中毒，不会变成太监了吧？ 刘应见刘羿不说话，无奈地说：“贤侄不要多想，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当再大的官，有什么意义？不如一心一意教育好小孙子，也许还有点盼头。” “二伯娘同意吗，她家的人同意吗？” “别提她了，磐儿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她惯出来的。我气得晕过去两天，她和磐儿看都不看我，喝了两天酒，我真是看透她了。” 刘羿点点头：“那好吧，去珠城住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不行，再来找我，我会给二伯撑腰的。” “好，有贤侄这句话，我就有底气了。如果你二伯娘要胡搅蛮缠，我就把她休了。” 刘羿心想，休了？说得好听，你要是有这样的魄力，会出现今天的困境？一个母老虎的产生，还不是因为家里男人的软弱无能。不过刘应是长辈，刘羿不想多说。 第312章 金曹 第312章 金曹 刘羿和刘应谈完话，出了书房。刘羿留刘应一起吃晚饭，刘应极力推辞，刘羿只好作罢，问刘应：“你珠城的房子搞好了吗？” “搞好了，你二伯娘他们已经在那里住了。” “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还没想好，贤侄有何建议？” 刘羿笑笑：“粮食，你和宾童龙国的人比较熟，用陶瓷去宾童龙国换粮食，你换来多少我收购多少。” “呵呵，不愁销路，那还不好办，你是要照顾我成富翁啊。” 刘羿也笑道：“不买你的，也要买别人的，算不上特别照顾。记住，正当做生意，我保证你不缺钱花，用不着走歪门邪道。另外，你给我找一种药材，叫燕窝，是金丝燕分泌出来的唾液所筑成的巢穴。这种药材润肺滋阴、化痰止嗽、益气补中，我有急用，到宾童龙国那边好好打听一下，我会用高价向你购买。” “好，我记住了。” “要不要我给你一部分定金？” 刘应笑道：“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好吧，明天我让水军派鸟船送你走。” “嗯，我就不和你母亲打招呼了，告辞。” 刘羿送刘应出了大门，心里颇多感慨，徐纹刘家，如果没有穿越而来的自己，注定要走向没落。一个家族，没有后续人才支撑，最终只能昙花一现。 送走刘应，刘羿回到餐厅。母亲诧异地问：“你二伯呢？” “走了。” “走了，不吃饭就走了？” “是。”刘羿把二伯家的情况说了一遍。母亲愣了一阵，唏嘘不已：“报应，这就是报应。刘家从你大伯开始，作孽多了，自然没有好下场。” “妈，二伯还算比较善良的，所以他比别人有福一些。” “那倒是。”母亲笑了笑，不再说话。 正吃着饭，侍卫来报：“将作大监刘晔求见。” “带他到书房。”刘羿说完，赶紧吃完饭，也到了书房。 刘羿见刘晔手里拿着一卷纸，笑道：“有新发明了？” 刘晔平时话不多，冲刘羿笑笑，展开一张纸：“这是水力鼓风机。”刘羿接过来看了看。刘晔又拿起一张纸：“这是水锯，锯木材的。” 刘晔一张一张拿出来，有20多张，每一张一个小发明。 刘羿知道刘晔是个发明狂，主要偏重于机械发明。历史上，曹操部队的冲车、投石车，民间的水车、水磨等等都是他发明或者改进的。 刘羿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他的发明自然一看就明白，而且给他指出了不少问题。比如水锯，刘羿告诉他，要把锯子的形状从条形改为圆形。 刘晔想了一阵，大喜，高叫道：“对呀，太对了，改成圆形，可以减少许多齿轮，操作也很简便。大人，你是怎么想到的？” 刘羿笑道：“我们设计发明，自然要发挥想象力，不能墨守成规，只要省力好用，做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 “对，大人说得对。” “这些改进或者发明的工具，你可以组织人大胆地试验，在试验过程中，你会有新的发现，再改进它，多改几次就成功了。” “是，我回去就组织人去试做。另外，木轨岔口和木轨车下官也做了一些改进，已经在使用了，若大人有空，请大人去看看。” “好的，等番禺至港城的木轨通车，我再去看。”刘羿想想说，“你有发明和改良，只管放手去做，不用等我审核。” “诺，多谢大人信任。”刘晔高兴地答应。 刘羿问：“你的家人不搬到珠崖州来吗？” 刘晔摇摇头：“下官父亲早逝，兄长当家，可兄长是个十分固执之人，让他搬来珠崖，估计很难。” 刘羿知道刘羿是淮南成德人，是黄巾动乱的重灾区，也是袁术后面称帝的地方。于是说：“淮南以后会战乱频繁，你写信回去，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记住，放弃所有财产，人跑出来就行，到了珠崖州，很快会东山再起的。” 刘晔有些感动，看着刘羿：“下官知道了，我会写信回去。” 刘羿点点头：“只要人在就好，钱财乃身外之物。” “嗯，谢谢了，下官告辞。” …… 第二天一早，刘羿接待了远道而来的甄逸。这次，甄家主已经把家搬了过来，只是来的人不多，只有200多人。甄逸说：“下官家小、主要亲戚都来了，但商铺、作坊的人还需要分批撤离。” 刘羿点头：“可以，你先安顿下来再说。还有，需要安置的人名单给我。” “好。”甄逸给了刘羿一个名单，有30多人，甄逸对这些人进行了简单介绍。 刘羿说：“叫他们来，我见见他们。” “好，他们都在接待室等候。” “哦，那我们过去就是了。” 刘羿和甄逸一起到接待室，让他们都做了自我介绍，刘羿不停提问，看看他们的反应和能力。这实际上相当于后世的面试，只不过是集体面试罢了。 冀州比较发达，甄逸的人素质都比较高，至少比珠崖州本土的许多人素质高，对刘羿来说，这就是一个后备的人才团队。下来，刘羿又征求了甄逸的意见，了解甄逸对这些人的评价。 刘羿说：“你来了，我就可以组建金曹了，要不让我的资金一直管理混乱，我相信一些人从中浑水摸鱼，也获得了不少好处，这种状况现在必须改变了。” “大人打算怎么做？” “金曹下面设置几个司，一是财政司，负责财政收支预算、资金分配等职能；二是税务司，负责税收管理；三是投资管理司，负责建设投资资金管理；四是少府，负责特殊产业资金管理。” 刘羿知道，这种财政管理是很超前的，但又不得不管，否则“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现象永远不能杜绝。当然，现在的管理仍然十分粗犷，但总比不管要好。这几年，因为刘羿的产品十分赚钱，各地的税收基本上没有上缴，都留给郡县自己调配，新建郡县或者建设投资需要用钱的时候都是少府在承担，刘羿觉得这样的状况应该改变了，否则后面的发展就会出问题。 第313章 搬家 第313章 搬家 七月十四，刘羿召开金曹人事会议，辟举甄逸为珠崖州金曹长史，辟举甄逸带来的雷阳为财政管理从事，擢升会计培训学院主事刘尙为税务管理从事；任命珠崖州钢铁工业从事糜凯为投资管理从事，任命少府令洪昇为少府管理从事。辟举甄逸带来的关林凌为会计培训学院主事，擢升合浦郡钦英县炼铁厂主事黄既秉为珠崖州钢铁工业从事。同时，任命了各郡金曹掾。 鉴于刘应辞职，任命日南郡督邮黄骏为日南郡主薄，擢升合浦郡工曹掾黄玉林为日南郡督邮，辟举甄逸带来的甄金为合浦郡工曹掾，擢升绥南县主薄吴昶为日南郡法曹掾，辟举甄逸带来的逢铎为绥南县主薄，辟举甄逸带来的关心瑜为朱吾县主薄。鉴于日南郡商曹掾陈奇然喝酒被免职，擢升舟山郡商曹从吏安奇为日南郡商曹掾。 过了两天，刘羿说：“该去看看珠崖岛那几个被俘的叛军头领了。” 珠崖岛叛军头领脱莫花和8个部落首领被俘后，被押送到番禺，但并没有被关进监狱，而是软禁在番禺饭庄。几个人可以在饭庄自然行动，可以到饭庄餐厅就餐，可以和到州衙办事的地方官吏对话，还可以和饭庄的服务员聊天。脱莫花的家人也住在饭庄，脱莫花还可以享受一家人的天伦之乐。 刚到番禺，大家的怨气很大，但对番禺人的生活也很好奇，不停找人问这问那。几天后，大家就沉默了，几个人经常聚在脱莫花身边，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大家都对番禺人的生活状态感到震惊。 部落首领劳阿利说：“这里一个杂役，生活比我这个首领还好，你们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问过七八个人了，他们的收入不会是假的，他们脸上的那种自豪、那种得意不像装出来的。”另一个叫脱霖的部落首领说道。 “不会是假的，”脱莫花叹了一口气，“南海郡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南海郡了。在瞫都，我们见识了他们的军容；在海上，我们见识了他们的战船；在番禺，我们见识了他们的街道、房屋，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看来我们以前的决定错了，我们不该反抗的。” “我也觉得，我们投降也许日子会过得更好。” “对，他们这里不缺粮食，不会抢我们那点稻谷。” “他们比我们发达得多，吃的盐都和我们不一样。” “嗯，他们的饭菜当真好吃。”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番禺的好处，总之一句话，还是投降划得来，没必要造反了。 有了这个思想基础，刘羿召见他们的时候，大家态度发生了根本转变，纷纷表示，愿意以州牧大人马首是瞻。 刘羿笑道：“既然这样，本官也不用多说了。本来可以任命你们为官吏，但你们对珠崖州的情况不了解，你们去参加珠崖州官吏培训班，先到我们的官吏培训学院培训3个月，让后再根据你们的能力安排官位。但脱莫花得先回瞫都县，对各部落进行安抚，等到瞫都县安定以后，本官会给你县令一级的职位。” “诺！”脱莫花答应。脱莫花知道，自己的家人在番禺，不听刘羿的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刘羿来说，这些反叛过的部落首领，是不打算让他们再回去了，包括脱莫花，让他回去安抚好各部落后，还是要把他安置到其他郡。这些反叛过的部落首领，只有离开了珠崖岛，才能打破现有的格局，让原有的权力布局出现混乱，才有可能建立新的秩序。这一点刘羿头脑很清醒，华夏历史上征服过许多地方，但当权者一直奉行“以夷制夷”的治理原则，一般不会改变当地的权力结构，可最后这些被征服的地方纷纷反叛，结果就是白费力气。刘羿不想做这样的傻事，把他们的头领调开，再辅助移民，建立基层政权，手段虽然不是很激烈，但效果应该不会太差。 …… 处理完人事方面的事情，刘羿开始组织搬家。现在，城外的刘家大院主要建筑基本结束，可以住人了。刘羿的意思是先搬进去，再慢慢完善。其原因有两个，一是州衙的部门越来越多，显得很拥挤，要把后院改造为办公场地；二是刘羿家人、杂役也越来越多，院落不足，加上刘羿认的那几个兄长，也该住进刘家大院了，否则就不像一家人。 七月二十五，刘羿低调搬家。刘羿家本身没有多少特别的财产，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就是一些日用品和杂物，所以侍卫营士兵用几十辆马车就装完了，这是许多家族难以想象的。 车辆早上出发，中午就到了刘家大院。 刘家大院住宅分为三个大型院落，正中间的院落是刘羿母亲和妻妾的住宅，妹妹刘钰也住在中院，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左边院落安排的是弟弟刘昀，右边则分成若干小院落，分别安排刘鸣、刘孝成等七个兄弟，每个小院子都有20多个房间，足够一家人住了。 除此外，还有大厅、书房、祠堂、会议室、会客厅、学堂、医馆、办公室、餐厅等设施，以及侍卫岗亭、营房、下人杂役住房等等。 设计图上，还有客房、运动场、花园、假山、游泳池、码头等设施，目前还没有完成。 刘羿现在有4个正妻，分别是黄莺儿、糜贞、费娇、冼灵儿，每人有一个大一些的院子，妾有7个，分别是吴春儿、田娟儿、吴茵、秦玉、秦娟、莫红霞，柳芳，每人有一个小院。 现在，所有房间里除了床、衣柜、桌椅和一些日常用品外，没有其他东西，房间显得很空，刘羿答应给每人50万钱，下来按自己的喜好增加物品。 搬家自然是忙乱的，大家各自收拾自己的小院。刘羿父亲的灵牌放进祠堂，但只有这一个牌子。刘羿带着大家一起给父亲叩头，请道士做道场。 晚上，州衙官吏、南海郡将领和部分商人都赶来祝贺，坐了几十桌，刘羿也和大家一起庆祝乔迁之喜。但刘羿说，到此为止，其他郡县官吏不准再来祝贺了。 爆竹倒是烧了很多，从中午一直响到晚上，许多百姓围在刘家大院周围，目睹了州衙大院的入住过程。 刘鸣等七个兄弟今天都没有入驻，他们将在后面选日子陆续搬进大院。 第314章 安置林邑国王 第314章 安置林邑国王 刘羿搬家，需要调整保卫力量，于是从州衙侍卫中抽调200兵保卫刘家大院，从女兵营抽调200兵充实州衙侍卫队伍。同时，抽调100女兵作为妻妾和妹妹刘钰出门护卫。至此，女兵作为一种新兵种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番禺市民们看着身着藤甲、腰悬佩刀、背挂连弩的女兵，都议论纷纷，许多女孩被这种英姿飒爽的形象所吸引，要求参军的热情高涨。但鉴于女兵营场地限制，女兵营仍然保持1500人编制。 收复日南郡卢容、象林二县后，林邑国国王区影投降，区影、区耀、区栋三兄弟都被软禁在番禺饭庄，刘羿对占人一直没有好印象，故意不召见、不安排，三兄弟既愤怒又沮丧。 七月二十八，刘羿对别驾从事冼岱、功曹长史费钦说：“林邑国那三个狗东西在番禺饭庄吃喝了两个多月，应该给他们找点事做了，不能老是白养着他们。” “大人打算怎么安置他们？”费钦问。 “先见见再说。” 刘羿带着冼岱、费钦等人来到番禺饭庄，在会议室召见了区影、区耀、区栋三人。 刘羿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三人，区影脸瘦长，眉毛很浓，但眼睛较小，不太协调。大概当国王的时间比较长，有一些威严的气势。区耀一直从商，坐姿随意，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区栋原是管粮食、田地的大臣，脸比较方正，嘴唇紧闭，给人一种固执的感觉。 刘羿盯着三人看了一阵，缓缓说：“你们占人，统治林邑国已经50余年，在这50余年中，你们四处征战掠夺，杀人无数，强制将许多俘虏变成奴隶，让他们受尽折磨，你们的手上沾满了百姓的鲜血，你们的暴行天怒人怨，说你们罪行累累一点不为过。老实说，如果我杀了你们，不仅我们日南郡百姓，还有宾童龙国和扶南国几个小属国百姓都会兴高采烈，放爆竹庆祝。但本官念你们能够投降，尤其区影小儿区努能够迷途知返，帮助我们攻下象林城，减少了我们的攻城伤亡，所以，本官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不知三位有何打算。” 区影看看区耀和区栋，神色黯然，有些惭愧地说：“我知道，占人性格凶狠好斗，确实给日南郡和邻国带来了许多伤害，本人不推卸责任，若要处置，可砍了我们三兄弟，只望大人能善待临邑国普通百姓，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一点你们只管放心，我们珠崖州是什么政策，日南郡就是什么政策，那里的百姓自然会得到实惠，比你统治的时候生活会更好。” “那我们就放心了，我们三兄弟任随大人处置。” 刘羿看向区耀。区耀说：“我只是一个商人，一直在做买卖，如果大人能饶了小人性命，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刘羿最后看向区栋。区栋说：“大哥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愿与大哥共生死。不过想借此机会进言几句，占人并非天生凶残好斗，50年前，占人大都是奴隶，也受尽官吏豪族凌辱，后来，先父区连反叛，虽是大逆不道，但也是被迫。立国后，林邑国经济落后，大家豪族抵抗，邻国趁机压制，内忧外患，危机四伏，父王只能强行要求所有占人男子全部征兵，不停征伐，用了差不多十年时间才稳定政权。但即使政权稳定，林邑国仍然十分贫穷，粮食产量低，工坊少，许多人缺衣少食，平时好不容易积累一些珍珠、象牙等好东西，又要拿去换武器、粮食。哎，出去劫掠，许多时候也是被逼无奈。” 刘羿问：“你们换武器、粮食，是跟士燮换吗？” 区耀摇头说：“我们还见不到士燮大人，只能见他们的下人。” 刘羿点头：“明白了，士燮是两头赚钱，一边高价给你们武器，一边拿着你们廉价交换来的奢侈品到中原、北方高价出售。” “谁说不是呢？只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接受他们的条件。” 刘羿笑笑：“其实你们也是受害者，好吧，我既往不咎，我可以给你们机会，但是，你们不要想着复国，只要有我在，你们永远没有希望。” 区影赶紧说：“感谢大人宽宏大量，我们只是希望占人能生活好一些，既然跟着大人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为什么要反叛？” “可是，你那太子可不这样想啊，他现在已经自封为国王了，现在还在与我们的军队开战呢。” “如果大人信任我区影，我这就回去劝降他。” 刘羿摇摇头：“我可以让你回去，但你未必能劝降你的那个大儿子。” “大人为何这么说？”区影不解。 “权欲和贪婪，已经让你那大儿子膨胀了。据你以前的左大丞阮阿英提供的情报，你那大儿子早已对你不满，早已有了反心，只是在等时间罢了。还有，他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他现在成立的所谓林邑国已经成为扶南国的属国，得到了扶南国的武器和钱粮支持。你说，这个时候，他会向日南郡投降吗？” “这个逆子，他是要让占人万劫不复啊！” 刘羿叹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必惋惜。但由于区参的一系列动作，北方也不太稳定，一些部落首领蠢蠢欲动，想配合南方动乱。我任命你为日南郡五官掾，协助太守虞国处理占人事务，尽量保持北方稳定。” “诺，下官一定尽心尽责，尽量说服那些部落首领。” “好，如果你能立功，我会另有任用。” “诺。”区影答应。 刘羿接着说：“区耀对商业买卖应该很有经验，留在珠崖州商曹任商贸令，协助对外贸易从事马敬处理国际贸易事务。至于区栋，你本身是林邑国农业大丞，就先留在州衙田曹当主记室书佐吧。” “诺，多谢大人器重。”区耀和区栋答应。 刘羿点头，严肃地说：“我直言不讳，你们两人在林邑国比较贪婪，积累了不少土地、财富。而且，你们的有些手段是不光彩的，在林邑国多有非议。现在，我宣布，你们的田产、作坊、商铺全部没收，归郡县所有，但你们的金银珠宝、钱财留给你们，让你们有安身立命的资本。不过，凭你们两人的能力，要不了多久，也会十分富有。不过，我希望你们凭正道挣钱。” 两人一听，脸色大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两人说：“谨遵大人教诲，以后我们绝不敢胡作非为。” “好，如果能守正不移，以后另有重用，我这里不缺官位。” 第315章 夷州郡 第315章 夷州郡 从六月开始，豫州、兖州、司隶、青州、冀州旱情就十分严重，有的地方甚至颗粒无收。到七月，各地出现了许多逃荒的难民，朝廷也开始开仓放粮，但粮食少得可怜，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饿死人的现象每天都在发生。这时，许多人想起了刘羿，想起了珠崖郡，于是，一些清流官吏就赶紧上奏，希望珠崖州，还有扬州、荆州的一些粮食富裕郡，能够接收安置一部分难民。皇上知道库存的粮食不足，又没有其他办法解决难民问题，自然是准奏了。于是朝廷立即发布圣旨，要求受灾严重的郡县自己组织难民往这些地方转移。 七月底，一些体恤民情的郡县官吏就派人到舟山郡，联系难民接收事宜。舟山郡郡丞李二江也立即飞鸽传书到番禺，报告情况。八月初二，刘羿召开州衙会议，专门研究难民接收事宜。 刘羿说：“大旱之后还有涝灾，如果要接收，难民数量应该不少，不知我们的粮食库存到底能接收多少难民？” 田曹长史糜竺说：“虽然我们遭受旱灾，但主要集中在山区，平原地区河流纵横，加上这两年水利工程做得不错，整体看，灾情还不是很严重，粮食产量下降三成左右。目前，夷州岛、珠崖岛耗粮较多，但我们又从交趾郡、会稽郡购买了一批粮食，最近正在组织运输。因此，渡过今年的难关应该问题不大，但如果要大量接收难民，就不好说了。” 户曹移民安置从事海揾接着说：“实际上，这两个月我们接收的难民并不少，大约有四万人左右，舟山郡自己消化了一万人，夷州岛去了一万多人，珠崖郡去了3000多人，日南郡去了3000多人，南海郡、合浦郡也安置了近万人。” 别驾从事冼岱表态：“从我们的粮食库存来看，今年下半年还可以再接收10万难民，但接收难民不仅仅是粮食问题，还有难民的住房、耕地、生活用品等一系列问题，如果安置过多，下官担心会引起混乱。” 刘羿点点头：“中原、司隶、冀州灾情严重，民不聊生，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但也要量力而行。我的意见是今年再接收难民15万，平均每个月3万人，再多，运输也承受不了。但问题是明年灾害还会继续，我们还得大量接收难民，因此，开荒和兴修水利就是我们以后的大事，田曹、户曹要好好研究，拿出规划来。” “诺！”糜竺和植瑜应答。 刘羿说：“让水军搞好船只调配，注意台风预测，我估计今年会有强台风，要尽量减少损失。” 户曹长史植瑜说：“昨天傍晚，天空出现红蓝相间的美丽晚霞，云层增厚，风向明显变乱，台风应该在明后天就会到来。” 刘羿点头：“飞鸽传书各地，预防风灾洪灾。” “诺！”珠崖卫统领白风答应。 因信鸽营一直归珠崖卫统领，现在，珠崖州信鸽营将士已经有近千人，刘羿觉得应该给信鸽营军侯胡简升官了，于是说：“信鸽营的作用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擢升信鸽营军侯胡简为珠崖卫统领白风副将，官拜忠毅校尉，继续统领信鸽营。” “诺！末将替胡简谢恩。”白风行礼。 刘羿说：“配合难民接收，我们可以加快夷州岛开发，在夷州岛再新建一个县，同时成立夷州郡。” 接下来，刘羿留下主要官吏开始研究人事，决定在苗利县南部建立泰中县，并作为夷州郡治所。 任命舟山郡督邮严白虎为夷州郡郡丞，擢升南海郡禺番县县令黄之琨为夷州郡主薄，擢升合浦郡椹川县县令萧健为夷州郡督邮，任命木轨交通营统领何仪为夷州郡郡尉，擢升泰北县县令既余恒为夷州郡功曹掾。 任命珠崖州主记室书佐黎叙方为舟山郡督邮，擢升南海郡港城县县丞张伍为南海郡禺番县县令，擢升合浦郡少府吏张启为合浦郡椹川县县令，擢升木轨交通营军侯徐东东为木轨交通营统领，任命珠崖州别驾从事冼岱主记室书佐隆科为夷州郡泰北县县令，擢升州衙商曹吏齐江为南海郡港城县县丞。 擢升苍梧郡荔浦县县令刘巴为珠崖州主记室书佐，擢升苍梧郡荔浦县县丞栗群义为荔浦县县令，擢升珠崖州官吏培训学院教授植部为荔浦县县丞。 任命苍梧郡工曹掾黄玉发为夷州郡泰中县县令，擢升夷州郡泰北县田曹掾鸿齐郁为泰中县县丞，擢升珠崖州木工培训学院教授谢辰为泰中县主薄，任命珠崖州府门卫尉何群为泰中县县尉。擢升苍梧郡船舶工业掾刘小林为苍梧郡工曹掾，擢升南海郡造船厂主事陈雨贵为苍梧郡船舶工业掾。 这次人事调动涉及官吏比较多，但刘羿有自己的考虑，一是让严白虎上位，管理一方；二是把番禺县令换了，让甄逸妻弟张伍做番禺县县令，提升甄逸忠诚度；三是把萧健和刘巴用起来，此二人都是饱学之士，在真实历史中也有一些名气，相信不会太差；四是照顾了一些关系，比如黄玉发，既是黄莺儿的亲戚，也是刘羿最先招来的工人；张启是刘羿表兄，这次也用作县令。 刘羿说：“夷州郡各曹官吏后面陆续再配，县兵由县尉田琮将朱卢县屯田营的500军士带过去，郡兵让何仪到了泰中县再征。舟山郡接收的难民可先运5000人去泰中县，解决建城的劳动力问题。” “诺！”大家答应。 至此，刘羿的珠崖州有了7个郡，分别是南海郡、合浦郡、苍梧郡、日南郡、舟山郡、夷州郡、珠崖郡，县城达到44个，人口超过140万，比交州多了20万人，其中番禺县、徐纹县人口超过10万，成为大汉南方州郡的人口大县之一。合浦县、椹川县、高凉县人口也接近8万。尤其椹川县、高凉县，工业发达，人口密集，成了珠崖州典型的工业大县。 刘羿知道，要不了多久，珠崖州人口就可以突破200万，这在珠崖州发展历程中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不过，刘羿也知道，这么大的地盘，才200万人口，确实不算什么，一个汝南郡，人口就有240万。和其他州相比，差距就更大了，冀州580万，豫州520万，司隶地盘很小，也有300多万人口。 第316章 台风暴雨 第316章 台风暴雨 八月初三傍晚，强台风袭击南海郡，天地漆黑，大雨倾盆。刘羿和许多官吏都没有回家，站在会议室窗前看着大风、暴雨肆虐，心情格外凝重。 别驾从事冼岱说：“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狂暴的台风了。” 刘羿点头：“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台风，估计损失不小，明天，所有人全力组织救灾。” “诺。”冼岱答应。 刘羿回到椅子上坐下，官吏们也找位置坐了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在这种自然灾害面前，人的力量还是渺小的，作为一个古人，还不可能与天斗。 好在一个多时辰以后，风力开始减弱，雨也开始变小。户曹长史植瑜感叹：“老天爷还是眷顾珠崖州的，要不然损失就大了。” 刘羿走出会议室，见走廊全是枯枝败叶，小花园里全是泥水，刘羿说：“时间虽短，估计损失也不小。” 大家看了一阵，雨又大起来，刘羿喊：“回屋吧，再等等。” 回到会议室，刘羿看见了图书编辑部主编范玉婷。刘羿问：“你也没回家？” “大家都没走，我为什么要走？” “你是女子嘛，你不回家家里会担心的。” 范玉婷嫣然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个时候在州衙才是最安全的。只是不知道印刷厂那边会不会进水，现在正在印大人的《一百个为什么》呐。” 刘羿点头：“是啊，一进水，纸张就报废了。” “《一百个为什么》分为5本书，第一本里就有预防台风的知识，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发行。”范玉婷摇摇头，一脸懊悔。 “那不怪你。”刘羿也摇摇头，“我们发明纸张的时间太晚了。” “现在，纸厂多了，纸张也多了，但我们的《看图识字》《算术》书需求量太大，一直供不应求，我们的印刷厂工人都是从天亮干到天黑，还是不能满足。不过苍梧郡印刷厂已经投产，那边会慢慢增加产量。” 刘羿说：“只要有纸，印刷厂可以多开几家。珠崖岛、夷州岛森林茂密，都可以去建纸厂，建印刷厂。” 教育令李澄赶紧过来表态：“诺，下官尽快协调落实。” 刘羿点点头，转身看见了新上任的农技推广从事李清河，问：“你新官上任准备烧几把火啊？” “刚到，还没想好，打算从改良种子开始。” 刘羿想了想：“我这里有一种犁铧，因为珠崖郡生铁不足，一直没有推广普及，现在生铁产量起来了，可以批量生产了。”刘羿拿来一张纸，在纸上画了起来。画好后，对李清河说：“这种犁铧叫曲辕犁，他的优点很多，主要是操作时犁身可以摆动，灵活机动，便于调整耕深、耕幅，且轻巧柔便，利于回转周旋，在小面积地块上耕作也适用。使用曲面犁壁，可碎土，可起垄做垄，进行条播，广泛适用于田间操作和管理，可大大提高耕作效率。” “有这么多好处？”李清河有些不敢相信。 “这些好处你们制作出来以后就知道了，其实它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省力。现在的直辕犁耕作时要用两头牛拉犁，可用曲辕犁，一头牛就可以了。” “当真？”一个年轻人挤进来问。 “绝对真实。”刘羿笑道。 “大人，如果是这样，这曲辕犁简直就是耕种的神器了，不知要节省多少耕牛？如果能早点推广，中原的百姓也不会饿肚子了。” 刘羿看看这个年轻人，似乎不认识。年轻人赶紧说：“我叫李子坤，是京城刚来的学子，现在田曹做文吏。” 刘羿点头：“你好像对这个曲辕犁很感兴趣？” “当然，我就是农民家庭出身，自然知道这个犁铧的价值。” “那好，把你调到农技推广司，擢升你为曲辕犁研究教授，你就来负责推广这个曲辕犁。” “多谢郡守大人，我一定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那你过来，我给你具体讲讲。”刘羿指着图纸，给李子坤详细介绍了曲辕犁的原理、曲辕犁和直辕犁的差异，以及使用技巧。 许多官吏都围在刘羿身边，听了刘羿的解释，都赞叹不已。听着这些溢美之词，刘羿没有反驳，笑了笑，心想，这个在唐朝才推广的东西，被自己提前到汉朝了。 …… 很快，时间到了下半夜，雨开始停了，刘羿说：“出去看看吧。” 大家走出会议室，见许多士兵举着火把，在清理路上的树枝石块，一些女兵也加入了清理垃圾杂物的队伍。刘羿大声说：“士兵兄弟姐妹们，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大家回答。 刘羿对身后的官吏们喊：“现有官吏分成两个队，冼岱大人带一个队，查看城内受灾情况；我带一个队，去城门外看看。” “不行，大人在城内，我去城外。”冼岱不同意。 “请大人留在城内。”官吏们一齐喊。 刘羿叹口气：“好吧，我留在城内。冼岱大人，你们先去东门，看看作坊区的情况，尤其看看印刷厂有没有受灾，天亮后回州衙汇报情况。” “诺！”冼岱喊，“工曹、金曹、教育司的人跟我走。”冼岱带着几十个官吏和100侍卫去南城门出城。 刘羿则带着剩下的官吏往北门方向而去。 台风暴雨来临，城里居民基本上都没有睡觉，现在雨停了，大多数家庭都在处理屋子里的积水。街道两边到处是灯笼、火把。 刘羿和众官吏一边缓缓向前移动，一边询问两旁的住户，知道家家都进了水，有的还有房屋倒塌，也有人受伤甚至死亡，但毕竟城里的房子比较牢固，加上有城墙阻挡风势，受灾还不算很严重。有人说：“西门那边受灾比较严重，房屋倒塌比较多。” “去西门。”刘羿直接转身。刘羿知道，西门一带住的平民比较多，房屋比较乱，相当于是番禺的平民区。 到达西门，果然街道狼藉，倒塌的屋子比较多，许多家里传出哭声，显然有亲人去世。 刘羿喊：“立即调县兵到西门一带救灾，让县衙的人也过来。” 第317章 救灾 第317章 救灾 刘羿听见一间屋子里有哭声，几步走了进去，见一个妇女一边哭喊一边在扒拉东西。 刘羿问：“大婶，怎么回事儿？” “房子倒了，我两个小子埋里面了。” “赶快救人。”刘羿一边喊一边帮着搬木头，侍卫营一些将士进来，很快就把垮塌物扳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爬了出来，扑在母亲怀里大哭。刘羿见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伤，估计是被瓦片砸的，对一个侍卫说：“帮大婶送医馆看看，有没有问题。” “诺！”两个侍卫一人抱一个孩子，叫大婶一起出去了。 刘羿出门，对官吏们说：“大家分开，看看哪里需要救援。” “诺！”大家分散开去，侍卫营统领秦虎留下50名侍卫跟刘羿，其他侍卫都跟着众官吏分散开去。 不久，番禺县官吏到了，刘羿说：“先带领县兵、衙役救人，其他事情下来再说。” “诺！”大家也分散开去。 刘羿带着侍卫在西门几条街巡查，见有救援的地方也去帮帮手。 很快，天就亮了，大雨又开始下起来，不过现在的雨比昨晚小了许多。 秦虎说：“我大概数了一下，有250多家房屋倒塌。” “是啊，城外估计倒塌的房屋更多，灾情还是很严重啊。”刘羿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心情很不好。 “大人，你的全身都湿透了，回去换身衣服吧。” 刘羿点点头：“好，回去，问问其他地方的受灾情况。” …… 回到州衙，匆匆吃过早餐，黄莺儿和莫红霞来了。刘羿问：“家里情况如何？” “房屋没有问题，只是没修好的那些地方一片狼藉。”黄莺儿答。 “城外灾情如何？” “倒塌了一些房屋，河水暴涨，淹了一些农田。” 刘羿点点头：“看来灾情严重。” “还有，刘昀不在家，说是去河源县视察铁厂了，妈很担心。” 刘羿笑笑：“回去的时候告诉妈，不用担心，有侍卫跟着，他不会有事的。” “你不回去看看妈？”黄莺儿问。 “要救灾，我得盯着，这两天先留在州衙，家里的事情你们多费心。” 黄莺儿知道这次灾情严重，刘羿得亲自指挥救灾，嗯了一声，回头对莫红霞说：“你留在这里照顾相公吧。” “是。”莫红霞高兴地回答。 黄莺儿脸一沉，小声说：“是让你照顾好他，不是让你和他在这里瞎折腾，这两天他会很累，你悠着点。” “嗯。”莫红霞脸一红，低下头去。 …… 不久，出城查看灾情的别驾从事冼岱等人回来了，对刘羿说：“城外灾情比较严重，工厂、作坊的房屋虽然倒塌不多，但房顶被吹烂不少。由于排水不畅，许多房屋都进了水。印刷厂房顶被吹烂不少，幸亏工人们都在，及时转运，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三分之一的书籍、纸张报废。” 刘羿点头：“你们先休息一下，让信鸽营飞鸽传书，郡县官吏、军队紧急行动，奔赴灾区救灾，并及时报告受灾情况。” “诺！”冼岱答应。 不久，南海郡各县受灾情况就陆续向州衙汇总，梅州县、港城县、四会县、番禺县、博罗县受灾最严重，倒塌房屋无数，战船沉没2艘、失踪4艘，运输船、渔船损失还无法统计，死亡人数知道的已经有2000多人，农村死亡人数暂时无法统计。 刘羿知道，这个损失只是南海郡的初步统计，最后的损失比这个数字肯定要大得多。不过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尽量救灾，减少损失。 到中午，雨停了，天空开始放晴。户曹长史植瑜说：“从云层看，应该没有狂风暴雨了。” 刘羿点头：“看来你还有观天象的本事嘛。” 植瑜也不谦虚，自信地说：“下官以前跟我爷爷学过一些。” “好，你多注意天气变化。” 到下午，合浦郡、苍梧郡的情报也来了，他们的受灾情况没有南海郡严重。刘羿看了看舆图，说：“看来台风的登陆点就在南海郡。” “登陆点，什么是登陆点？”植瑜问。 “这个……”刘羿觉得一时说不清楚。突然想起后世台风就经常在台山一带登陆，于是拿出一张小舆图来，在舆图上划了两条线，对冼岱、植瑜等人说：“台风的中心区域就在这两条线之间，让郡县、乡镇重点查看这些区域的情况，这一带应该是损失最严重的。” “诺！”大家心里虽然疑惑，但知道刘羿本领通天，都没有多问，让信鸽营通知这一区域的县衙。 知道了台风的登陆点，刘羿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让冼岱安排州衙官吏参与番禺县救灾。自己则回到办公室，让侍卫守住房门开始“用气功制水”，不久，“制好”两桶水，让侍卫分成若干小桶，送去各医馆帮助治疗受伤的百姓。 刘羿从办公室出来，对冼岱说：“你留在州衙指挥救灾，我去印刷厂和码头看看。” “好，只要今晚没有大雨，后面就是救灾和恢复生产了。” 刘羿点头，带着金曹长史甄逸、教育令李澄等出了州衙。现在，街道已经基本情理干净，许多人在处理吹坏的房屋。番禺县即将卸任的县令黄之琨见刘羿出来，赶紧上前对刘羿说：“大人，下官虽然马上要去夷州郡了，但有个建议想告诉大人。” “讲。” “这次西城房屋倒塌较多，下官建议不恢复了，将西城的百姓分散安置，趁机把西城改造了。前面东城改造效果非常好，这次台风暴雨对新修的房屋基本没有影响，百姓们都十分满意。” “好，我们明天就安排。你到了泰中县也要好好布局，把新城建得漂亮些。” “诺，下官参照东城区的布局来建，保证漂亮，过两年请太守来检阅。” “我当然会去看，你们好好干。” “诺！”黄之琨高兴地答应。 刘羿抬头看着房顶上十几个修补漏洞的人，问：“他们是什么人？” 黄之琨回答：“都是县衙和城关镇的官吏。”黄之琨指着一个魁梧的中年人，“他叫耿四弟，衙役出身，现在是城关镇有秩。” 看着满身黑乎乎的汉子，刘羿笑道：“不错，身先士卒，是个干实事的人，你把他带去夷州郡，破格擢升他为夷州郡建筑工业掾。” “诺！”黄之琨大喜，赶紧招呼耿四弟下来谢恩。 第318章 你是神 第318章 你是神 刘羿听黄之琨说改造后的东城没有受灾，决定去东城看看。 东城的房屋全是砖墙，街道也铺上了地砖。看着整齐宽敞的街道，刘羿觉得应该尽快发明水泥了。 这里现在很安静，只有一些小孩在街上跑，看到侍卫过来，都纷纷往家里跑。黄之琨说：“这里的大人都到其他城区帮助救灾去了。” “都去了吗，我怎么听见有不少人在读书？”刘羿耳聪目明，已经听见了远处郎朗的读书声。 黄之琨尴尬一笑：“那是博雅书院的于老先生在授课。于老先生是番禺的名人，提倡闭门读书。” “呵呵，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刘羿讥讽道。 “是，就是这样。不过博雅书院创办几十年来，已经出了十几个茂才，在这里很有名气。” “哼，那是过去。”刘羿不屑地说，“现在我们不需要这样的茂才，一个不顾百姓死活，高高在上的学子，凭什么当珠崖州的茂才？” “对，下官是当乡有秩出来的，知道百姓需要什么样的官，一个完全不了解民生，完全不关心民众疾苦的官吏确实和杀人放火的罪犯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杀人的方式不同罢了。” “说得有理。”刘羿赞道，“我们推举茂才、选拔官吏都要注重这一原则，那就是不知民生的人不能做官，想当老爷的人不能做官。” “大人说得太好了。”刘羿后面一个京城来的学子兴奋地说，“我们在京城，国子监生员骂我们鸿都门学学子为‘末学败类’，我们骂国子监生员为‘清谈小丑’。” “‘清谈小丑’，好，形象。”刘羿哈哈大笑。 黄之琨说：“大人去不去博雅书院和于老先生辩证一番。” “辩证，辩证什么？现在在救灾，我去和他们辩证，那我不也成了‘清谈小丑’了？”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刘羿说：“这事倒是提醒了我。”刘羿转身对一个书佐说：“你回去告诉冼岱大人，通知番禺各学院，组织学子参与救灾，通知受灾郡县，组织县学堂学子参与救灾。等救灾结束，衙门官吏、士兵、学子在救灾中表现突出的，报到州衙，作为以后选拔官吏、茂才的参考。” “好。”大家一听激动不已，都希望能在这次救灾中好好表现。 …… 到达工坊区，天已经全黑了。但到处是火把，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刘羿问了几个掌柜，了解作坊的损失情况，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很快到了印刷厂，见许多军士在印刷厂忙碌。禺番县县尉余凌跑过来报告：“下官率领200县兵在此帮助印刷厂救灾。” “嗯，什么时候可以恢复生产？” “报告大人，明天就可以。” 刘羿点头：“好，辛苦了。” “不辛苦。” 一会儿，一个脏兮兮的女孩跑过来，挽着刘羿的胳膊：“哥，你也来了。”这个女孩就是刘羿的妹妹刘钰，现在是印刷教授兼领印刷厂主事，实际年龄只有14岁。在华夏古代，除了学子和世家子弟，一般人12岁就开始做工、务农，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刘羿爱怜地看着刘钰：“去把脸洗一洗，不然像个野孩子似的。” “不用，我们现在已经在冲地板了，再过一个时辰，大家就可以休息了。” “好，结束后，让县兵送大家回城。我还要去码头看看，你今晚去州衙休息吧。” “好的，你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刘羿到达码头，已经接近半夜，码头一带也有许多人在忙碌，水军在修补毁坏的码头，商人在修补损毁的仓库。番禺县主薄刁祖盛在这里坐阵，向刘羿汇报了损失情况。刘羿到码头看望了忙碌的水军，开始回城。 刘羿回到县城，见一家汤圆店已经开始营业，许多人在店前排队。大家看见刘羿，都大喊：“州牧大人来了，州牧大人来了。” 大家队也不排了，把店门让出来：“让大人先吃，让大人先吃。” 刘羿笑道：“你们继续排队，我回去吃。” 这时，店主从里面出来，对刘羿说：“请大人务必品尝品尝，草民是合浦来的，这汤圆可是大人发明的，看看草民学到家没有？” 刘羿一听，笑道：“好，我尝尝。”说着走进店去。 刘羿见店里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大字：“今日免费”。 “今日免费？” 店主说：“番禺招灾，大家都在帮忙，我们也想尽点心意。” 刘羿心里感动，见店里吃汤圆的人都站着，刘羿说：“你们都坐啊，吃完了好给后面的人让位置。” 刘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店主妻子给刘羿送来一碗汤圆。店主妻子说：“我们以前也是穷人，儿子在熏鱼厂做工，前年被派到番禺，我们去年也搬了过来，学会了大人发明的汤圆，开了这个汤圆店，托大人的福，生意非常好。现在，我们在番禺买了房子，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过上了八辈子没有过过的好日子，我们全家都十分感谢大人的恩德。不瞒大人说，我们家里立着大人的神位，每天都要给大人磕头呢。” 刘羿愕然：“那怎么行？我这么年轻，可受不起。” 店主妻子还没有回答，其他许多人喊：“受得起的，受得起的，我们家里也有。” “只是那些木匠水平太差，做的神像不太像。” “就是，大人比神像英俊多了。” “对，官府应该管一管，把做得不像的木匠抓起来。” “就是，做得不像，收费还高。” “嗯，还收费？”刘羿皱着眉头问。 “当然收费了，以前200铢，现在涨到300铢了。” 刘羿怒道：“这太不像话了。” “对，这太不像话了，让他们降价。” “降价！” “我说的不是降价，我说的是不能卖我的神像，我是人，是你们的州牧，不是神。你们看看，我和你们不是一样吗？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是不是？”刘羿解释说。 “不是，你是神。”大家异口同声。 “你们再仔细看看，我和你们不一样吗？” “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呢？我们都是人。” 大家一齐摇头：“不，我们是人，你是神。” 第319章 城外安家 第319章 城外安家 刘羿吃完汤圆，已经是后半夜了，带着大家去番禺饭庄。刘羿说：“大家随便吃些干粮，抓紧休息，明天还有事等着大家去办。” “诺！”大家答应。 莫红霞一直跟着刘羿，刚才也吃了一碗汤圆。刘羿问：“还想吃点东西吗？” 莫红霞摇摇头：“不吃，睡一会儿就该吃早餐了。” “那好，我们去休息。” 刘羿和莫红霞走进卧室，刘羿直接躺到床上，叹息一声：“哎，真累，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莫红霞没有说话，过来给刘羿脱了衣服，端来一盆清水为刘羿洗脸、抹身子，做完后，自己去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刘羿已经有鼾声了。 莫红霞看着刘羿英俊而疲惫的脸，心有不甘，喃喃说：“你不是神吗，神也会这么累？不行，我要找回感觉。” …… 第二天上午，刘羿召开会议，听取灾情汇报。现在，南海、合浦、苍梧三郡的飞鸽传书都已经传到，总体看，合浦、苍梧两郡灾情不算太严重，但也出现了洪水、塌方等灾害。截至目前，统计到的死亡人数已经高达5000余人，还有部分人员失踪，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刘羿估计，这次损失肯定会超过一万人，可以说这是近几年来损失最大的一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前只有尽快补救，切实搞好救灾、救济、疏通道路和恢复生产。 刘羿对各项工作都进行了详细安排，并指定了具体责任人，接着，对番禺西城区改造也进行了安排，指定建筑工业从事张光年参照东城改造抓好落实。 刘羿说：“洪水过后一般会暴热，要注意预防瘟疫，要求郡县、乡镇多用石灰消毒，各级医馆免费发放预防药物。” …… 会议结束，别驾从事冼岱、户曹长史植瑜、田曹长史糜竺、金曹长史甄逸没有走，刘羿问：“你们还有事儿？” 冼岱看了看刘羿，严肃地说：“想问州牧大人一个问题，望大人不要见怪。” “什么事儿？还这么严肃。”刘羿笑道。 冼岱说：“大人从徐纹搬家到合浦，又从合浦搬家到番禺，现在又把家从州衙搬到城外的刘家大院。我们几个想问问大人，以后还会搬家吗？” 刘羿奇怪地看着几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糊涂。” 糜竺笑道：“大人别误会，我直说了，现在大人要搞西城改造，而我买的房子就在西城。我的意思是，如果大人不再搬家了，我希望能在大人的刘家大院附近修一个糜家大院，也从城里搬出去。” 甄逸接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大人确定不再搬家，我也不在城里买房了，先暂住番禺饭庄，然后也在刘家大院附近建一个甄家大院。” 刘羿看看冼岱：“你也要把冼家从高凉县搬过来？” “是，如果大人同意，就搬过来，挨着大人，跟大人家当个邻居。” 植瑜说：“我也想把植家从城里搬出去，现在城里居民拥挤，我们植家大院占地太大，不如到城郊，空气新鲜。” 刘羿点头：“我现在是州牧，算封疆大吏了，后面再升职的可能性很小。”刘羿停了一下，“没有外人，我直说吧，皇上升我去朝廷任职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有，我也不会去。调我去其他州任职，可能性更小，就算有，我也不会去。你们都知道，我的目标就是称霸海洋，统治夷州岛、珠崖岛，后面还会统治一些其他沿海地区，总之一句话，就是依托海洋，为大汉开疆拓土。我没有其他野心，对中原不感兴趣。所以你们不用顾虑，我在番禺暂时不会动了。哦，不是暂时，至少二三十年不会动了。当然，现在珠崖州日子好过了，也许会有人来谋夺我的珠崖州，不过，你们只管放心，就算有人来，也坐不稳，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那是，你现在是珠崖州百姓的神，谁来也没有这个威信，百姓不会听他的，尤其军队不会听他的。”冼岱笑着说。 “不要老是神话我，容易让一些人借机攻击我。对了，讲到神，于吉道长不是要来修道观吗，来没有？” “于吉道长没来，但派了几个弟子来，他们的意思是要把道观修到山上，去考察地方去了。”冼岱回答。 “嗯，一个郡允许修一个道观。不能修太多，我们珠崖州缺劳动力，对道士人数要有些限制，你们给于吉道长的弟子解释一下。” “诺！”冼岱应答。 “至于你们要在城外建家族大院，我不反对，但要好好规划，看怎么建。如果你们都搬到刘家大院附近，可以考虑连成一片，以后可以在附近规划市场、商铺、学堂、医馆，还可以考虑用木轨车把那一片连起来，让货物运输方便，卫队也可以统筹考虑，可以减少家丁招募。” “好，下来我们几家过去看看，做一个规划，给大人过目。” “嗯。”刘羿点头，“你们能把家族大院移到城外，说明你们的观念变了，我很高兴。过去，大家都往城里挤，认为城里安全，生活方便。实际上，城墙只能挡住土匪、乱民，真正有敌人侵略，是挡不住的。现在，我相信，土匪会越来越少，大规模民变更不会有，大家只管放心在城外住，这样，城市人口会增加很多。好了，这事就这么定，当前，西城改造一定要抓紧，要注意做通百姓工作，安排好过渡时期百姓的住宿问题，不要把好事办成坏事。” 冼岱笑道：“大人放心好了，有了东城这个样板，百姓思想很容易做通。” “也不要掉以轻心，各家情况不同，工作要尽量做细一些。下午，我打算去番禺医院看看伤员救治情况，再回家看看。” 大家一听，都赶紧表态：“大人只管回去，有我们在这里守着，保证不会出问题。” “是啊，台风暴雨过后，大人还没有回去过，赶紧回去看看。” 第320章 天才 第320章 天才 吃过午饭，刘羿出了州衙。 现在，街道行人、车马很多，多数商铺、饭庄已经恢复营业，但一些倒塌的房屋还在清理，路面上到处是散落的淤泥和杂物。刘羿知道，真正要恢复正常秩序，还有个过程，没那么简单。看着这些忙乱的场面，刘羿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到了城外，河水已经开始消退，有运输船在江面航行，但船只不多，偶尔有一艘。但医院却十分拥挤，受伤的、伤寒感冒的病人很多，到处挤满了人。医药工业从事秦毓正在医院，听说刘羿到了，赶快跑了过来。刘羿问：“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病人？” 秦毓苦笑一下：“珠崖州就这么一个专业医院，不仅番禺的病人，连周边几个县的病人都来这里看病，平时人就多，现在受灾，受伤的、被雨淋生病的都来了，人自然就更多了。” “哎，看来医院还是少了，得增加医院才行。” 秦毓点头：“确实需要增加。” 刘羿想，医疗这一块也应该加大投入了，罢了，明天开会研究一下。 从医院出来，刘羿就回到刘家大院。现在的刘家大院还有些凌乱，楼与楼之间正在修连接长廊，花圃也没有修好，到处是烂泥。刘羿苦笑一下，进去拜见母亲。 母亲正和两个仆妇一起缝衣服，见刘羿进来，赶紧起来，问：“这次灾害损失大不大？” “大，估计损失上万人。” “上万人，死了这么多？”母亲大吃一惊，“昀儿呢，他在哪里？” “他在河源县指挥救灾，没事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长叹一口气，“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厨房看看，一会儿就吃饭。” “好的。”刘羿出来，想去各院看看。突然，一队巡逻的女兵过来，“参见州牧大人。”大家向刘羿行半跪军礼。 刘羿说：“你们长期在这里巡逻，见面的时候多，以后见我问好就行，不用行礼。” “诺！多谢大人。”领头的女兵站了起来。 刘羿见这个女兵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鼻子精巧，嘴唇红润，有一种特殊的妩媚，虽然身体有些单薄，但线条优美，女人味十足，加上她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体香，让人痴迷。刘羿想，军中居然有这样的女子，不由有些发愣。 那女兵反而大大方方地报告：“末将李晓雅，是这队女兵的百夫长。” “李晓雅？这可像个读书人的名字。” “报告大人，这名字是冼灵儿将军给我取的。” “哦，怎么回事儿？”刘羿来了兴趣。 “末将本是扬州吴郡一个乞丐，遇到冼将军在乌程县征兵，就去报名。末将本名叫李小丫，冼将军说这个名字像小名，给末将改为李晓雅。” “哦，这名字改得好。”刘羿心想，此女定是个妖精，让我这个不缺女人的人都有些把持不住。刘羿摇摇头，好像我的女人已经不少了，先放放再说。 于是问：“当兵生活习惯吗？” “习惯，不愁吃不愁穿，还受人尊重，以前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样的日子。” “好，满意就行。”刘羿冲她笑笑，“你们继续巡逻吧。” “诺！”李晓雅带着20个女兵走了。 刘羿去各院转了一圈儿，和几个儿女玩了一会儿，天快黑了，黄莺儿、莫红霞、刘钰等人也回来了，大家开始吃饭。黄莺儿说：“相公，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合浦，那里的女子学堂建好了，要开学了。” “你有教授吗？” “有，但是不够。听合浦郡教育丞说有几个有文化的世家女子可当教授，学堂主事是功曹长史费钦家族的一个女子，叫费馨，据说才貌双全，完全能胜任。” “哦，倒是没听费娇说过。不过合浦以前比番禺发达，应该有不少世家商人的女子都有文化。现在正在推举茂才，我让他们看看，能不能举荐几个女茂才。” “以前女子不能当茂才，让女子人才都埋没了，番禺女子学堂有个教授叫肖玲玲，是个大商人的侄女，我觉得她的学识水平不比一般茂才差，只是长相有点丑。” 刘羿笑道：“选茂才和长相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选妻妾，你带她到州衙让教育令李澄看看，如果确有能力这次可举为茂才。” “好，我带她去拜见一下李老先生。” …… 吃完饭，刘钰挽着刘羿的手臂：“大哥，去我那里，我给你说件事。” 刘羿皱皱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当然是机密事了，你跟我走就是了。” 黄莺儿瞪了刘钰一眼：“你是不是又要给你哥做媒了？” “做媒？没有，不是。”刘钰一边否认一边对刘羿眨眼睛。 刘羿跟着刘钰来到住宅小院，刘羿问：“小妹，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你举荐一个人才。”刘钰笑嘻嘻地说。 “人才，什么人才？” “是新来的女兵百夫长李晓雅，不过不是我要举荐她，是冼灵儿嫂子要举荐她。灵儿嫂子说，这个李晓雅8岁开始当乞丐，一直到15岁参军，流浪了7年，吃尽苦头。但这个李晓雅又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学什么都非常快，记性特别好。灵儿嫂子希望你好好培养她，说她是个天才。” “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说，要你来传话。”刘羿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个李晓雅是个大美人，你肯定不会放过她的，要是莺儿大嫂知道是灵儿嫂子推举的，莺儿大嫂肯定不高兴，但是如果是我推举的，莺儿大嫂能把我怎么样？最多恨我两眼罢了，反正我也不怕她。” 刘羿无奈地笑笑：“就你们鬼点子多。” “大哥，我们可是为你着想，别不识好人心。” 刘羿尴尬地笑笑，不想再说此事，问刘钰：“你和李晓雅接触过吗，觉得她怎么样？” “接触过了，都成好朋友了。这样说吧，这个李晓雅确实是个天才，我教她认字，她一天可以学50多个字，真是不可思议。” “真有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还骗你不成。” “好，好，说不定真是个天才。”刘羿大喜，“就让她先跟着你学文化，过一段时间我再考考她。” 第321章 茂才推举问题 第321章 茂才推举问题 八月初八，刘羿成立了药曹，下设医疗管理司、药材种植司、药材贸易司、药品工业司，要求每县必须设置县医院，并将合浦郡医学堂改为珠崖州医学院，扩大办学规模，为县医院培养医匠。 擢升珠崖州医药工业从事秦毓为药曹长史，擢升珠崖州医院院长廖明贵为医疗管理从事，擢升合浦郡矿山工业掾彭山虎为药材种植从事，擢升珠崖州医药工业掾史瞿时利为药材贸易从事，擢升合浦郡医学堂主事秦珑为药品工业从事，擢升珠崖州医院副主事林耘为珠崖州医院院长，擢升合浦郡医学堂副主管贺伍为珠崖州医学院院长。擢升合浦郡高凉县铁矿主事彭祖全为合浦郡矿山工业掾。 刘羿还趁机改了一些称谓，将各学院主事及医院主事全部改称院长，工厂主事全部改称厂长，盐场主事改称场长，矿山主事改称矿长，乡镇有秩全部改称乡镇长。刘羿更改的理由是叫起来顺口，当然，心里想的是与后世慢慢接轨。不过大家对刘羿这些“创新”已经适应了，或者说麻木了。不就改个称谓嘛，又不影响官位，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 为了配合药曹成立，刘羿反复进入戒指空间，“编出”了《神农本草经》《针灸甲乙经》，交印刷厂印刷出版。这两部书都是华夏古代十大医学名着之一，据传《神农本草经》成书于汉代，但刘羿在汉末并没有发现。该书记载了365种药物的疗效及用药剂量、时间等相关法则规定，提出了辨证用药的思想，可以说对中药学的发展起到了奠基作用。《针灸甲乙经》是华夏最早的一部理论联系实际的针灸学专着，成书约在公元282年，详细地记录了各部位穴位的适应证和禁忌、针刺深度与灸的壮数等。 这两部书交到印刷厂的消息，被药曹长史秦毓无意中泄露，立即引起轰动，许多医匠等不到书印刷出来，就纷纷跑到印刷厂抄录，影响雕版工人操作，印刷厂厂长刘钰知道后十分不爽，派十个女兵守在大门口，不准医匠进厂。 ——当然，这两部书后面对社会的影响之大，自不必细说，直接将珠崖州的医术推到了新的高度，连张仲景都派人到番禺购书，皇上下旨让刘羿进贡皇宫十套。还有就是这两部书一直在不停翻印，为珠崖州挣了不少钱。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各郡推举的茂才名单都集中到州衙，请刘羿定夺。州衙教育令李澄把推举档案抱到刘羿办公室，告诉刘羿，这次原则上是按人口比例分配的名额，南海郡、合浦郡人口达到40万，各分名额8名；苍梧郡人口30万，分名额6名；日南郡、舟山郡人口各10万，各分名额2名，夷州岛人口6万，分名额1名，总共27名，女茂才3名，总共30名。 刘羿看了各郡推举的茂才，没有说话，也没有签字。刘羿又重点看了推举的3个女茂才，一个是南海郡推举的番禺女子学校教授肖玲玲，一个是合浦郡推举的合浦女子学校校长费馨，还有一个是日南郡推举的世家女子阮钰。 刘羿说：“茂才名额再增加几名，珠崖州会计培训学院、木工培训学院、农业培训学院各给两个名额，鼓励学习优秀的学子，让学子们有个奔头。” “诺，下官把这些学院忘记了，真是该死。”李澄惭愧地说。 刘羿继续说：“再给日南郡增加一个女茂才名额。” “这……这是为什么？” 刘羿大笑：“日南郡受儒学影响不深，女孩子是和男孩子一起读书的。我们办女子学院，不就是要让女孩子读书吗？多选几个女茂才，正好可以鼓舞鼓舞这些读书的女学子。” “对，对，下官马上通告日南郡。” 刘羿严肃地说：“你作为教育令，考虑问题要全面一些。还有，我们的教育学院修建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可以招生？” “他们说快结束了，明年就可以招生了。” “他们说，他们说，你自己去看过吗？” “下官没去过。” 刘羿怒道：“一个教育令，不能天天坐在衙门看材料，必须到现场去，到基层去，才能了解真实情况。合浦女子学校开学，我夫人黄莺儿都赶过去了，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出门去看看吗？” 李澄见刘羿发怒，赶紧检讨：“下官该死，过几天就亲自去河源县，看看教育学院的建设情况。” 刘羿平息了一下怒气：“教育学院建设必须尽快完工，今年十月开始招生，年前做好各项准备工作，明年正月必须开学。这个教育学院是我们珠崖州修建速度最慢的学校了，不知道他们一天到底在干什么？” “是下官失职，下官失职。”李澄有些诚惶诚恐。 刘羿见吓得差不多了，语气好了一些，缓缓说：“在珠崖州为官，就要有责任担当，不能当官老爷，必须干实事。我经常告诫大家要反对清谈，反对坐而论道，意思就是要务实，要真正为珠崖州发展做些实事。老实说，我对你们教育工作推进速度很不满意，希望你们能尽快改变。” “改，保证改，下官回去就安排下面的人经常到基层去，用实际行动推动教育工作快速发展。” “这就对了，任何事情，只要去抓，就一定会出成效。另外，你们教育部门还有发现人才、举荐人才的职责，不能只有举荐茂才这一种渠道，你们好好琢磨。” “是，下官记住了。” 说到这里，刘羿又有些生气了，指着举荐资料说：“我刚才看了今年推举的茂才档案，你自己看看，有几个不是官家子弟或世家子弟，那些平民子弟呢，他们读书都不行？” 李澄吓得冷汗满面，小心翼翼地说：“这些人都是各郡县推举的。” “我知道是各郡县推举的，可你是州衙的教育令，你没有自己的观点？是你指挥他们还是他们指挥你？我知道官家子弟、世家子弟读书的人比平民多一些，学习条件也好一些，茂才推举多一些也是合情合理，可是，难道平民百姓的孩子都不行，都没有学问，这个结果你自己信吗？” 李澄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羿冷冷地说：“今年的茂才举荐推迟到冬月办理。” “是，下官立即改正，改正，大人就看下官的行动吧。” “好，军队有句话，叫知耻而后勇。这句话，对你们也适用。” 第322章 通车典礼 第322章 通车典礼 九月初三，番禺到珠城木轨通车，刘羿参加了通车典礼。番禺到珠城300来里路，能够在不到一年时间内通车确实是奇迹，可惜的是番禺到珠城之间要经过一条宽阔的河流，现在的技术无法架桥，只能靠渡船运输，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以前番禺到珠城，如果走陆路，需要三四天，运货要的时间就更长了；走水路倒是很快，但到了码头还需要转运。现在有木轨车了，如果中途换马，一天之内就能到达。更何况木轨有岔道，可直接通往盐场和工厂，可以为原材料输入和产品输出节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所以许多人都十分关心这条木轨路的通车。今天来了许多人，至少有四五千人，官吏集中在车站，百姓分散在木轨两旁。 巳时，许多爆竹炸响，刘羿和众官吏点燃了车站大门的香烛，道士念念有词念了一通，刘羿喊：“发车！”早已装好货物的木轨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出车站，四处欢声雷动，爆竹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 新上任的木轨交通营统领徐东东向刘羿报告了这条路的修建过程，将作少监刘晔报告了木轨岔道和车辆的改进情况。刘羿听后十分高兴，着实鼓励了一番，并宣布了对修路将士及有功人员的奖励政策。 刘羿对木轨车是十分上心的，因为刘羿知道，自己的有生之年很有可能发明不了蒸汽机，木轨车就是最好的运输工具了。 下午，刘羿组织专题会议，听取了合浦郡徐纹县至椹川县的进度报告，并敲定了番禺县至博罗县的修路规划。根据计划，徐纹县至椹川县的木轨路将于今年底通车，番禺县至博罗县的木轨路将于明年六月通车。 晚上，在番禺饭庄举行通车庆祝晚宴，南海郡新任郡守郭进赶了过来，郭进见到刘羿，来了个热烈拥抱。郭进说：“小子，你是越来越老成了，好像也长胖了。” 刘羿笑道：“哪里会胖，这两个月抗洪救灾，还瘦了不少。” 郭进叹道：“哎，你以前经常讲今年有大灾，我们虽然也重视了，但还是准备不充分啊。” 刘羿点头：“是啊，后面的日子更不好过，我们得打起精神才行，开荒、修建水利设施、屯粮，一定要当成大事来抓。后面的日子，谁有粮谁就是英雄。” “是，我已经体会到了，家族来信说，现在司隶至少有数十万人开始逃难了，关键是今年秋收欠产，明年的春荒没有粮，百姓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刘羿摇摇头，叹口气：“中原更难，逃难的人更多。据舟山郡报告，现在不少郡县主动派人到舟山岛，希望我们能帮助安置难民，可是，我们也不可能安置得太多，否则我们自己就乱套了。” “是啊，难民来了要吃饭、要住房，盲目接收肯定不行。你说今年安置20万人，这应该是极限了。” “是啊，明年至少还要安置20万以上，压力很大。但大家都是汉人，不尽量安置又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头皮安置了。” “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量安置难民的。”郭进笑道，“大汉有你这种州牧，是大汉之福啊，要不然，不知道会多死多少人？” 刘羿也笑道：“我只能定大原则，具体的事情还得靠你们来做。” “放心吧，老哥现在来南海郡了，南海郡地盘比合浦郡大得多，再安置一二十万人不成问题，我最近在珠城县、香山县转了一圈儿，这两个县至少可以再安置三五万人。”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刘羿哈哈大笑。 郭进也笑道：“跟着你小子干，确实痛快。” 刘羿说：“除了安置难民，还要安置一些占人。后天我就要去日南郡，看看收复的卢容县和象林县。你知道的，占人凶残好斗，不是那么好统治的，要解决占人区域统治问题，只有不断移民，把一些占人分离出来，再把汉人移植进去，经过若干年的融合发展，才能实现和睦相处。” 郭进点点头：“你比我们看得要远一些，有什么安排，只管发号司令，老哥绝对不折不扣地做好。” 刘羿十分高兴：“有大哥支持，小弟心里踏实多了。” …… 吃完饭，刘羿回到家，想到马上要去日南郡，很想见见那个天才百夫长李晓雅。于是直接去小妹刘钰的小院，问门卫，说小姐在书房。刘羿缓缓走进屋，见李晓雅正在埋头写字，刘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书。 李晓雅现在穿的是便装，上身是白色短衫，里面是蓝色丝裙，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般散开，披在两肩，仿佛仙女下凡，而且似乎还真有一些仙气在弥漫，让刘羿浑身燥热，脸有些发烫。刘羿愣了愣，皱了皱眉，心想，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怎么会这样？突然，一阵特殊的体香飘了过来，刘羿心里立即充满渴望，似乎有一种原始的欲望要爆发出来。 刘羿赶紧默念：“冷静，冷静。”又使劲摇了摇脑袋，心里总算好受了些，兴奋的身体也慢慢回复了正常。 刘羿咳嗽一声，两人才发现刘羿来了。 “大哥。”刘钰扔下书，欢快地跳起来，挽着刘羿的胳膊，“你怎么悄悄地进来了。” “参见大人。”李晓雅却有些慌乱，毛笔掉在纸上，墨汁把一个没写完的字完全涂黑了。 刘羿看着李晓雅：“听说你过目不忘，学字非常快，我想来看看。” “那当然，她现在已经认识几千字了，不信你考考她。”刘钰得意地看着刘羿，仿佛李晓雅是她显摆的资本似的。 “是认识一些字，都是刘钰小妹交的。”李晓雅低着头，小声说。 刘钰找来《看图识字》教材，李晓雅读了一遍，完全没有不认识的字，刘钰又拿来算盘，刘羿出了几道题，李晓雅噼噼啪啪算了出来。 刘羿看着李晓雅，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晓雅还没有回答，刘钰说：“她想做你的女人。” 刘羿皱皱眉：“我是问她以后从文还是从武？” 李晓雅红着脸：“我是一个小乞丐出身，没有大的奢求，大人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好，我要去日南郡，等我回来再安排吧。” “那你娶不娶她？”刘钰问。 “等我回来再说。” “大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我把房间让给你们。” “呸！”刘羿满脸黑线，“记住，你还是一个小姑娘，注意自己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