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当外戚》 第1章 驸马活了 八月下旬的汴梁城,气温已经很热。 刚刚吃完早饭,天就突然阴了下来。 乌云密布之下,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周围,就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刺眼的闪电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鸣,胆小的人都被吓的抱头不敢动。 宏伟的公主府大门口,浑身都在冒烟的李玮,直接凭空出现。 不过他没有来得及查看周围,他就开始破口大骂: “个狗日的贼老天,老子一向遵纪守法,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你个瞎了眼的,放着那么多大奸大恶之人不管,偏偏劈我……” 哗啦! 大雨倾盆而下,正在那里指天骂地的李玮,被大雨浇了个正着。 不得不低头避雨的李玮,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地上还趴着一具被烧焦的倒霉鬼。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李玮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步入社会没俩月的人,哪里见过这个: “有人吗?周围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人被雷劈死了!” 一边大声呼喊着,李玮一边往后倒退,并且,下意识的就去掏手机。 只是雨下的太大,再加上刚才自己也被雷劈过,衣兜里的手机,已经变成了一块破烂。 身后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惊呼声传来: “驸马,您赶紧回来呀!” 驸马?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来的什么驸马? 李玮抹了一把脸,地上那位只能怪自己倒霉,他李玮也是爱莫能助啊! 转身快走几步,来到近前,借助雷电的光亮,李玮这才发现,完全竟然是一座复古的大门。 可自己之前明明是在步行街,身后怎么会出现这种大门呢? 一个穿着汉服,同样复古发饰的年轻女子,手里举着一把如同艺术品般的复古雨伞。 那个女子见到李玮走上台阶,这才靠近过来: “驸马,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还要出去作画啊? 咦?驸马,您怎么换了这么一身奇怪的衣服?” 李玮一脸的狐疑,他不露声色的后退一步,与眼前的女子拉开距离。 如今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 眼前这位,明显就是脑子有问题的那种,李玮可不想招惹麻烦。 可就是这后退的一步,让李玮再次被一道耀眼的雷电劈中! 再次浑身冒烟的李玮,就这么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啊~” 一声高亢的尖叫声,惊动了公主府的门房。 门子一溜烟的跑了出来,虽然光线太暗,可他对公主府的大门口太熟悉了,闭着眼都走不错: “小桃,什么情况?” 年轻女子指着地上的李玮,浑身都在打哆嗦: “驸马……驸马……驸马被雷劈死了!” “老天爷啊!” 门子直接就是一个踉跄! 虽说整个公主府里,所有人都不拿驸马当回事儿。 可李玮真这么死了,别说是当今官家,就是李玮的大哥李璋,也饶不了公主府的这些人。 别看平时的李璋,对这里不管不问的,根本就不会跟李玮有什么来往。 那是因为李璋在避嫌,作为三衙的最高长官,殿前都指挥使,他不能跟其他任何人走的太近。 但是驸马李玮是他的亲弟弟。 之前李玮活着,在公主府里,被兖国公主,以及其他那些仆役欺负,那是他李玮自己的家事。 可现在人死了,而且,还是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被雷给活活劈死的,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百姓们愚昧,被雷劈死后,大家都会说此人恶贯满盈,或者说此人不孝。 但是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在权贵们的身上。 权贵们才不会管那么多,他们有的是手段来收拾人。 门子悲从中来,看到趴在地上的李玮,腿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驸马……” 看到门子坐在那里,悲痛欲绝的扯着嗓子嚎哭。 年轻女子也是脸色苍白,再无一点血色,跟着尖声嚎哭了起来: “驸马呀……” 他们两个在这里嚎哭,顿时就惊动了公主府里的其他人。 说来也奇怪,自从李玮被再次劈了一下子之后,雨就小了很多。 不只是雨下的不大了,就连天都不再那么黑了。 公主府里,呼啦啦跑出来一大片人。 看到门口的景象,顿时就被吓的够呛: “李昌平,小桃,你们两个把驸马怎么着啦?” 这口锅给甩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然流畅的毫无半点瑕疵。 “张管事,你可不能乱说话,驸马是被雷劈死的,管某跟小桃什么事情?” 李昌平又不是什么老实人,他可不会替张承照他们这些人背锅: “小桃,你倒是说句话啊!” 小桃抹了一把脸,此时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没错,驸马是被雷劈死的,跟奴还有李昌平有什么关系?” 张承照同样满脑门子的汗水,现在可不是该仁慈的时候: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驸马要出门,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懈怠? 既没有准备马车,又没有准备檐子,就连雨伞都没给驸马准备,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个该杀千刀的王八蛋! 李昌平看向张承照的目光,除了愤怒之外,更有一丝丝的凶光: “都到这一步了,张承照,你跟某耍什么威风? 就你们平时做的那些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 大不了某去开封府喊冤,咱们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某做什么了?某自从来了公主府之后,一直兢兢业业!” 张承照一脸的大义凛然,那样子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声“忠心耿耿”! 面对公主府的门子,张承照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他怎么可能会让李昌平把自己拉下水: “你一个公主府的门房,不但懈怠驸马,更是攀污整个公主府,说,到底是何居心?” “张承照你个阉人,真以为某怕了你不成!” 李昌平眼中凶光大盛,他站直了身子,一双拳头攥的咔咔响。 就在李昌平打算动手的时候,地上一阵咳嗽声传来。 浑身酸疼的李玮,费劲巴力的爬了起来。 疼的龇牙咧嘴的李玮,一米八五的个头,在这一群人里,本来就够高的。 再加上此时黑不溜秋的,又在那里龇牙咧嘴,怎么看怎么吓人。 张承照靠的最近,他看到此时的李玮,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驸……驸马,您没死啊?” “啪” 平白无故被雷劈,已经愤怒至极的李玮,此时有些热血上头。 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见到眼前的人,李玮不管不管的,直接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张承照被打的直接转了一圈,眼冒金星的摔倒在地。 李玮双眼喷火,看到正攥紧双拳的李昌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李昌平被李玮直接踹倒在地,却没有任何的不高兴,依然在那里咧着嘴傻笑: “驸马活了!驸马活了!” 第2章 公主府 “赶紧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李玮转身,向着外面的那个倒霉鬼跑去。 他现在有些后怕,刚刚那些人万一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认错了人的话,会不会弄死自己? 之前是因为光线太暗,所以,他们能够认错人。 但是现在天光大亮,这雨也已经停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身后的那群公主府仆役,现在都被李玮刚才的出手给镇住了,呼啦啦的跟着李玮跑向门前的焦炭。 李昌平表现最积极,他甚至跑到了李玮的前面。 也不嫌地上的焦炭恶心,李昌平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向李玮禀告: “驸马,您不说的话,某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人,太惨了,就剩下一堆碳了!” “有件事情需要说清楚,我可不是什么驸马,你们认错人了!” 李玮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建筑来。 这看起来确实像是古代,复古建筑可没有这种特殊的神韵。 满脑子问号的李玮,此时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把自己脑海之中的事情捋清楚。 李玮的这句话,可是把其他人给吓坏了。 小桃赶紧拽了一把李玮,在李玮那不满的目光之中,她依然死死的拽着李玮不撒手: “驸马,您跟公主之间,不管有什么不愉快,那都是咱们自己的家里事,不可在外乱说!” “你先把手给我松开!” 李玮现在身上湿漉漉的,本来就感觉够难受的。 现在,面对这个名叫小桃的年轻女子,他可不想跟对方发生什么纠葛。 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李玮不只是冲着小桃,还是公主府的其他人: “你们仔细看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么一个大活人都能认错,你们感觉这是闹着玩的吗?” “驸马,您没事儿吧?” 就连张承照都有些狐疑,他刚刚被李玮抽的那叫一个眼冒金星。 平时,李玮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别说动手打人了,就是被欺负了也不敢说话。 再看看现在的李玮,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行事风格。 但是张承照也不敢乱说话,特别是在这大街上: “驸马,咱们还是先回府吧,您看看您身上都湿透了。” “对对对,赶紧给驸马准备一下,驸马要沐浴更衣。” “驸马,外面有咱们在呢,您就放心好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都是劝李玮赶紧回去的话,他们是真的有些怕了。 虽说这个时代的仆役,跟主家都是雇佣关系。 可公主府不同,这里很多人都是跟着兖国公主,一起从皇宫之中出来的。 他们都是天家的家奴,很多人都能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当今官家仁慈,从来都不会打杀宫女内侍。 但是那满朝堂的文官们不同,他们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公主府这边呢。 特别是御史台与谏院,那些人可都是一群胆大包天的主。 李玮皱眉看了一圈,这才跟着一起进了公主府。 别的不说,这公主府的大门,确实是够气派的。 之前没看清楚,现在天不再那么阴了,光线也更加好了一些。 整个公主府的大门,就这么映入眼帘。 朱红色的大门紧紧的关闭,旁边的小门开着。 光是大门口的地基,都比外面的街道高出来了将近一米。 大门口两旁都很空阔,那应该是专门用来停放马车的地方,车位太充足了一些。 也不知道能够停下多少马车! 能够霸占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这公主府也够霸道的,光凭这一点就可以肯定,那皇帝肯定是个昏君。 跟着几个人上了台阶,然后跟着从小门入内。 前院就够宽敞的,那一水儿的木质建筑,得花多少钱啊! 一路走一路看,李玮越发的感觉,这公主府占地面积够大的。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漂亮的花草树木更是随处可见。 能够在如此闹市之中,建设这么大的一座府邸,只能用穷奢极欲来形容更加贴切。 路过一座水榭凉亭的时候,凉亭里就传来了公鸭嗓音: “驸马这刚刚出去没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成何体统?” 李玮正跟在小桃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呢。 突然被这么一个声音打断,李玮皱眉看向凉亭那里。 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凉亭里,身后是两个侍女恭恭敬敬的站着。 而在年轻女子旁边坐着的,则是一个跟张承照同样打扮的人。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李玮就已经得知,张承照是个内侍。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同样也是一个内侍。 李玮就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更是一个暴脾气。 直接就拐弯进了凉亭。 看到那个内侍依然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对自己更是满脸的嫌弃。 李玮哪里会惯着他,抓着内侍的头就往石桌上磕去,也不管石桌上的盘子什么的。 嘭! 内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李玮给磕了一个满脸桃花开。 李玮压根就没有停手,一下比一下狠: “你一个内侍宦官,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住手!” 一声高亢的尖叫传来,那个坐着的年轻女子立马跳了起来,直接就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 李玮这才抬头看向她。 女子也就是二十来岁,穿着传统的汉服。 个头不高,长相中等偏上,在现代社会里那是一抓一大把。 能够坐在这里的,也就是之前那些人口中的公主了。 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公主,长相竟然这么一般般。 把满脸血肉模糊的内侍,顺手往地上一丢,李玮顺势后退两步。 看到内侍被磕的如此凄惨,兖国公主怒目圆睁: “李玮,你竟敢如此冒犯我!来人啊,来人!” “喊什么喊?你身后不就有人在那里站着的吗。” 这个公主给李玮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差的不能再差: “还冒犯你?你身为一个皇家公主,竟然纵容一个家奴来对我口出狂言。 由此可见,这皇家的教导,确实是上不得台面,如此没有教养,也好意思嫁人?” “你放肆!” 兖国公主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被人如此顶撞过。 现在倒好,这个让她厌恶至极的李玮,竟然还敢如此对待她: “你平时倒是装的老实本分,不就是图谋我的美色吗,现在目的达成了,就彻底不装了?恶心!” 我特么的…… 李玮一个现代人,而且还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哪里会受这个气: “首先,我不认识你们,更不是什么狗屁的驸马; 其次,我这人一向老实本分,而且还遵纪守法,我不用装。 然后,就你这样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个头一般,脾气不好,毫无教养的人,也想让我图谋? 最后我再问一句,到底是谁给了你如此自信的勇气?” “你……” 兖国公主被气的胸口痛,指着李玮直哆嗦: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爹爹真是瞎了眼!” “驸马,您少说两句!” 小桃赶紧拉住李玮。 她也是没有想到,这位之前木讷寡言,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驸马。 自从刚才被雷劈之后,竟然变化这么大,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把李玮拉住之后,小桃赶紧过去扶着兖国公主。 那两个被吓到的侍女,则是手忙脚乱的去照看受伤的内侍。 李玮转身就走,他来到水池边上,直接就蹲下来洗手。 洗完手又洗了一把脸,李玮直接就靠在路旁的一棵树旁休息。 实在是接连被雷劈,又加上脑海之中,那个奇怪的存在,整得他精疲力尽的。 看到李玮竟然如此我行我素,兖国公主被气的脸色煞白,差点被气晕过去。 看着满脸都是鲜血的梁怀吉,她又心疼的要命: “怀吉,你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我! 小桃,你赶紧去找御医,就说是我这里需要!” 小桃显然很冷静,她对着兖国公主摇了摇头: “公主,府里就有郎中,而且还是汴京城里有名的郎中。 刚才,奴婢已经让人去找郎中过来了,公主莫要着急!” 说着,小桃扶着兖国公主慢慢坐下,这才说起之前的事情: “之前在大门口,驸马差点被雷劈死,人醒过来之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 “他被雷劈了?” 兖国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后,同样也是吃了一惊,然后满脸愤恨,对着李玮那里破口大骂: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怎么没被老天爷给劈死!” “好一个毒妇!” 李玮哪里是什么好脾气的,他睁开眼睛,看着凉亭这里: “连你这样的祸害都活着呢,老天爷若是真的收了我,那就是老天无眼!” 兖国公主抓起桌上散落的一些果子,直接向着外面扔: “你无耻!” “说句实话就变成无耻了?” 李玮就这么靠在树干上,看着在那里乱扔东西的年轻女子: “毫无家教,毫无修养,更不懂什么知书达理,也不知道谁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你!” 兖国公主拿起一个果盘,使劲向着李玮扔过去: “你滚!” 李玮直接伸手,接住了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青瓷果盘: “败家的玩意儿!” 第3章 汴梁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青瓷果盘,李玮顺手牵羊,直接就据为己有。 虽说现代社会里,各种各样的瓷器都不缺,可他李玮就是如此,哪怕是不值钱,他也不会送回去。 一个侍女小心翼翼的靠过来: “驸马,小桃姐姐有吩咐,让奴婢带您去沐浴更衣!” “带路!” 李玮也懒得在这里再待下去,跟一个毫无教养的人待一起,整个人都浑身难受。 李玮跟着侍女,一路来到后院的正堂。 到了这里之后,李玮这才发觉有问题,他停下脚步: “哪个……你不会是要带我,进这里面去沐浴更衣吧?” 侍女之前一直在前面,亲眼目睹了张承照与李昌平被打。 之后跟着小桃一路过来,同样目睹了李玮是怎么把梁怀吉,给打的满脸桃花开的。 同时,侍女更是见识了爆发的李玮,是如何怼的公主心口疼的。 面对如此疯疯癫癫的驸马,侍女那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驸马,之前,您一直都是在画室旁边沐浴更衣的,今天?” “走走走,赶紧的!” 李玮知道不在这里之后,一颗心才算是方了下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小心翼翼的抬头,她快速看了一眼李玮,然后赶紧低头: “奴婢幼月!” “是幼月啊!” 李玮点点头,他现在需要获取一些信息,目前来看,只能从这些人身上着手: “刚才在外面,你也看见了,我差点被雷劈死。 有很多事情啊,我都记不起来了,我问你,今年是哪一年?” “驸马,今年是嘉佑二年,您跟公主这才刚成婚呢!” 幼月看看左右,这才小声提醒李玮: “驸马,不可再顶撞公主,不然消息会传入宫中的。 咱们官家可是很宠爱公主,您平时说话,要多注意言辞!” “嗯嗯。” 李玮胡乱的点头答应着,这嘉佑二年具体是什么年份,他现在还不清楚。 皇宫之中的官家? 这他喵的是赵宋的称呼啊! 说好听点是北宋王朝,说难听点的话,那就是一个大一些的地方割据政权。 李玮对这个时代,可没有任何的好感。 不只是赵宋,李玮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他对任何的封建王朝都没有好感。 幼月看到李玮沉默不语,她也摸不清如今这位驸马的心思,自然也不敢多说。 在这个时代,权贵们弄死几个奴仆,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能够跟在兖国公主身边,并且还能跟着一起出宫的,这些侍女可都不是什么呆傻之辈。 就连眼界与见识,这些由宫女转化成的侍女,也甩很多富裕人家的小娘子好几条街。 残酷的皇宫生存法则,教会了这些人,首先必须得活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是这些人的生存之道。 公主府足够大,幼月所说的画室,竟然远离正堂。 幽静是够幽静的,但是也从这里反应了出来,那个倒霉催的驸马真是够烦人的。 从之前的态度上,李玮就已经知道,那个年轻的公主,跟她的驸马之间,应该是相看两生厌! 真有意思! 怪不得就连电闪雷鸣,大雨磅礴的天气之中,那个驸马都要往外跑了。 “驸马,到了!” 幼月把画室的房门推开,好歹也透透气。 然后带着李玮,来到旁边相连着的房间处: “驸马,水都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就在旁边。 奴婢……驸马,您是还要一个人洗,还是需要人伺候?” “我再次纠正一点,我不是你们的那个什么驸马,你们有这个时间,最好还是赶紧去好好找找。” 李玮对这个所谓的驸马,一点都不感冒: “还有,谢谢你们的帮助,我一个人沐浴更衣就可以了。 你们都去忙吧,记住,不要让人随便进来!” “驸马,不要再说气话了,您跟公主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家人不是!” 幼月可不敢去接之前的话,不然她会死的很惨: “奴婢以前虽说在宫中,也听说过很多民间趣事。 人都说夫妻之间吵架,那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李玮非常严肃的看着幼月: “幼月,我再说一遍,我跟你们这里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跟那个没教养的女人,更不可能会有任何关系。 行了,你们忙去吧,记住,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李玮进了房间,并且,还转身把房门关好。 这屋里确实够闷热的,李玮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一直走到房间的最里面。 在确定了整个房间里没人后,他这才送了一口气: “系统,回归!” “唰” 李玮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现代社会就是,李玮自己租住的房子里,李玮同样凭空出现。 看着自己的这间隔断房,李玮一阵出神: “不对啊系统,我之前不是在步行街那边的吗,怎么再次出现,竟然是我住的地方?” 李玮脑海之中,一阵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呆板的传来: “为了避免宿主招惹麻烦,系统已经自动修改回归地点。” “还真的能够穿梭时空啊!” 李玮现在一脸的震惊,不过,他现在最需要做的,还是赶紧换一身衣服。 大白天的,又是工作日,卫生间里没有人。 李玮舒舒服服的冲了一下澡,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李玮这才装了几张现金出门。 手机已经彻底毁掉了,李玮就是想买东西,也只能实用现金。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营业厅,把手机卡给挂失,重新办了一张。 又在营业员惊讶的表情之中,花了一百二十块钱,买了一个老年机,并顺手把电话卡给放了进入。 厚着脸皮,让人家营业员给帮忙,查了一下嘉佑是北宋哪个皇帝的年号。 在得知是宋仁宗之后,李玮这才道谢离开。 完成这一切,李玮这才去了路边的饭摊,吃了一顿十二块钱,随便加米饭的快餐。 很难想象,在这所谓的一线城市里,李玮还能发现这种地方。 吃饱喝足,一身臭汗的李玮,又去买了一套漂亮的玻璃酒杯,以及一个玻璃执壶。 拎着东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上。 李玮再次冲了一个澡,把身上那身出汗湿透的衣服,快速洗澡,这才回屋,把门给关好。 翻看了一下干瘪的钱包,李玮望天无语: “悲催的,一共还有不到两千块钱,连房租都不够啊!” 把手机放到床上,李玮穿戴整齐,手里提着买来的玻璃执壶,还有玻璃酒杯: “系统,穿梭!” 房间里的李玮,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 而公主府画室旁边的房间里,李玮则是再次凭空出现。 小心翼翼的查看一下周围,见没有任何人,又看了看外面,李玮这才慢慢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呀!驸马,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可是水温不合适?” 幼月看到李玮出来,赶紧福身行礼: “奴婢这就让她们去重新准备温水!” “不用了,我已经洗完了!” 李玮穿着舒服的休闲鞋,亚麻的卡其色休闲裤,一件白色的立领短袖。 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的! 系统之前就告诉过李玮,它能够影响周围的人,让其他人慢慢接受奇装异服的李玮。 可李玮还没有经历过摔打,哪怕是现在身上没钱了,那也只能算是一个小磨砺。 此时此刻的李玮,浑身上下,依然还充满了敢把日月换新天的斗志。 幼月看了一眼李玮,瞬间就是满脸的震惊: “驸马,您怎可如此穿着?” 离经叛道啊! 堂堂的国朝驸马,穿这样的奇装异服,这人都丢到辽国去了。 “大夏天的,又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三伏天,怎么凉快怎么穿!” 李玮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他就这么拎着东西往外走: “幼月,谢谢你了,让你跟着我忙活了这么一阵子,你看,你这都满头大汗了。 来,这个东西送给你,行了,我先走了!” 拿出一个酒杯,直接塞到了幼月的手里,几块钱的东西,他李玮还是送的起的。 在幼月不知所措之中,李玮已经提着东西大步离开。 公主府太大,也就是李玮记性好,兜兜转转的,没有迷路。 也不管其他人,看向自己那异样的眼光,李玮只想尽早离开这个公主府。 等人家的驸马回来,再碰到自己,那多丢人。 他这里在往外走,幼月则是大惊失色的跑去找兖国公主: “公主,不好了!” 此时的兖国公主,正在听郎中说梁怀吉的伤势。 见到幼月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跑了过来,瞬间就联想到了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庸奴: “幼月,怎么回事儿?是那个庸奴欺负你了不成?” 幼月摇了摇头,把手中那只漂亮的玻璃酒杯,小心翼翼的拿给兖国公主: “公主,驸马带着东西,离开了公主府,您看看,这是驸马送给奴婢的! 这是水晶杯,如此漂亮的水晶杯,乃是传家宝般的宝贝。 可驸马随手就送给了奴婢,奴婢看到他还带走了其他的,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水晶杯啊!” 哪怕像兖国公主这样,是深受赵祯宠爱的国朝公主,手里也没有这么漂亮的水晶杯。 如此一想,兖国公主的脸上,顿时怒气冲冲: “那个庸奴……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就他那样的人,肯定是借着公主府的名头,在外面招摇过市,这东西肯定是他坑蒙拐骗来的! 好个无耻至极的庸奴,来人,把他给我带回来!” 小桃看到一脸难色的幼月,就上前劝阻: “公主,不管如何说,那都是驸马,下人们当街捉拿驸马……言官们会弹劾您的!” 兖国公主看了看手中,那只漂亮的玻璃酒杯,让她越发火大: “那我亲自去,我就不信了,他还敢反了天不成!走!” 第4章 怒火 来到大门口的李玮,就看到李昌平正在那里打扫积水。 至于说之前被雷劈死,只剩下焦炭的倒霉蛋,也不知道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李昌平,那个被雷劈死的,没找到他的家里人吗?” “驸马,您来了!” 李昌平被张承照处罚,让他一个人把门前的积水处理干净。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张承照在打击报复,而且这才刚刚开始。 张承照是跟着兖国公主,从宫中出来的,更是兖国公主身边得用的内侍。 李昌平这个门子,则是在外面的汴梁城里找的。 之前李昌平被逼到墙角,自然敢于拼命。 现在则是不同,张承照要慢慢的收拾他,他却无法直接反抗。 见到李玮问自己,李昌平放下扫帚,毕恭毕敬的过来行礼: “驸马,这汴梁城里,各色人等遍地都是,没准啊,那就是一个倒霉的小乞丐。 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怕是开封府也管不过来啊!” “乞丐?不能吧?” 李玮有些狐疑的看着李昌平: “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噗通! 李昌平直接就跪了下去,使劲在那里磕头: “驸马,小人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呐。 刚才开封府的人已经来了,他们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收了小人的钱,也只是把那个倒霉鬼给弄走了。 想让他们去查找失踪人口,他们有一万个理由在那里等着呢!” 万恶的旧社会! 李玮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确实不是现代社会。 一个被雷劈成焦炭的倒霉鬼,那还真不容易查。 一把就把地上的李昌平,给这么提溜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帮我个忙,带我去一趟典当行,我去卖点东西。” “啊?当铺?” 李昌平赶紧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 “驸马,您可千万小心,张承照跟梁怀吉他们,可是一直都在找您的把柄呢。” “我都跟你说了几次了,我不是你们的驸马,我就是一个路过这边的路人而已!” 李玮再次解释了一下,他可不想跟这个公主府有什么瓜葛: “走走走,帮帮忙,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这……” 李昌平也知道,在这整座公主府之中,所有人,包括之前的自己在内,都瞧不起驸马母子。 只是今日驸马悍然出手,直接就把张承照给打懵了。 就连李昌平自己,也被李玮给踹了一顿。 人就是这样,一个个的都是贱皮子。 就像现在的李昌平一样,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来抱紧李玮这条大腿。 至于说李玮说自己不是驸马,李昌平只当没听见: “驸马……” “别叫驸马!” 李玮是真的有些烦这个称呼: “换一个称呼!” “那……郎君?” 李昌平实在是不敢乱叫,只能试探着叫了一句。 见李玮没有反对,他这才大着胆子开口: “郎君,咱们现在就去?” “当然了,不然我叫你干嘛?赶紧的。” 李玮有些急不可耐,他现在只想赚钱,而且还是越快越好: “走啊,赶紧的!” 也幸好有系统的帮助,让李玮能够跟这些人正常交流。 不然的话,双方沟通都费劲! 李昌平既然打算抱大腿,自然是要跟公主府的其他人割裂开的: “郎君,小人这就去牵马!” “牵什么马?走着去!” 李玮又不会骑马,还是走着去更快一些: “废了半天话,现在再不走,一会儿这天就更热了!” 这边两个人刚想走,兖国公主就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公主府大门口: “李玮,好你个庸奴,竟然胆敢利用公主府的名头,从外面巧取豪夺如此名贵的水晶酒杯!” 没有去搭理这帮子人来疯,李玮感觉,跟这个没有家教的公主说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现在他才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些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字的。 转头看向身旁,已经目瞪口呆的李昌平: “李昌平,你们的那个驸马,叫什么名字?” 此时的李昌平满嘴苦涩,这是何苦来哉? 你们两口子吵架,自己关起门来,想怎么吵就怎么吵,想怎么闹那就怎么去闹。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子,哪里能够经受得住这种摧残: “驸马,不是……郎君,您姓李名玮,字公炤!” 那个倒霉鬼,竟然也叫李玮? 这世界上,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脑海之中,李玮已经把系统骂了一百八十遍。 兖国公主本来就是个骄傲的,可今天接连吃瘪,让她越发对李玮愤恨。 特别是现在,看到李玮竟然宁愿跟个门子说话,都不搭理自己。 这个庸奴,真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吗? 兖国公主指着李玮,双眼之中都要喷出火来了: “去,把这个庸奴,给我带回府里去,别让他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张承照之前被李玮揍了一顿,心里恨死了李玮。 现在正好借此机会,来个公报私仇,当众羞辱一番李玮。 而且,这也是在兖国公主面前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张承照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向着李玮就扑了过来。 李玮长得人高马大的,哪里会怕这么一个内侍。 把手里的东西,全部塞给一旁发愣的李昌平。 李玮更是亲自冲了上去,一脚踹在张承照的肚子上,把张承照踹的满地打滚。 顺手捡起地上的棍子,对着那些冲过来的仆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狠抽。 李玮个头高,力气也大,又下死手,那些仆役们又不是张承照,哪里真敢对李玮下毒手。 结果倒好,一群人,被李玮一个人揍的哀嚎遍地。 看到张承照偷偷往后爬去,李玮追上去就是一棍子,直接就抽在了张承照的腰上。 “嗷~” 张承照一声非人的惨叫,疼的满地打滚。 可李玮哪里会放过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抽。 从小打架斗殴不断的李玮,骨子里就是一个狠的。 张承照哪里会知道,眼前的李玮,那是现代社会里的问题学生,可不是什么乖宝宝。 打的眼红了的李玮,根本就不会去在乎后果。 那通红的双眼,以及那股子狠辣劲头,让公主府的这些人,看了都忍不住往后退。 就连兖国公主,也被吓的面无人色,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 李昌平把东西放到地上,赶紧过来从后面抱住李玮: “郎君,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放手!” 李玮双眼通红,此时已经热血上头了,他只是一甩,就把李昌平给甩了出去。 手中的棍子,继续向着已经满脸满身都是血的张承照抡去。 李昌平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而是汴梁城里的人。 像李玮这种情况,他之前也见过,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冲着那些仆役们大喊: “快拉住驸马,快啊!” 他已经再次冲了过来,死死的抱着李玮不撒手。 其他的那些仆役,龇牙咧嘴的跟着过来抱住李玮。 这么一大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玮给拉住。 至于说兖国公主跟那些侍女,早已经被吓傻了。 她们这些人,哪里见过如此疯狂的李玮。 看之前的架势,李玮分明就是要活活打死张承照。 如果不是李昌平反应快,此时的张承照,应该已经被打死了。 先是之前的梁怀吉,被李玮打的满脸都是血。 再加上现在的张承照,更是被打的浑身都是血,那样子看起来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兖国公主的乳母,昌黎郡君韩氏,双眼之中闪过恐惧: “公主,不得了了啊,这个庸奴这是要忤逆公主!” 此时的李玮,听觉前所未有的好,他抬起头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盯上了韩氏: “好你个贱人,以为我听不到你说的话吗?” 韩氏被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给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躲去: “奴家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的,驸马为何如此羞辱奴家?” 李玮死死的盯着韩氏,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 “就你还本分?之前,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藏了一个青瓷盘。 如此手脚不干净,可见这皇家教的规矩确实挺好!” “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兖国公主看到周围的人,都在那里指指点点的,顿时怒火中烧: “明明是你偷府里的宝贝,现在倒是先倒打一耙,李玮,你用心何其歹毒!” 李玮从之前的暴怒之中,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看向那些拉着自己的仆役: “都撒手!” 一群仆役赶紧把手撒开,就连李昌平,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李玮扔掉手里的棍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看向兖国公主: “赵氏,咱们当着汴梁城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我说那个贱人手脚不干净,那是因为我亲眼所见,看看,她的怀里现在还揣着那个青瓷盘呢。 至于你说我偷你的东西,你给我拿出证据来。 不然,我就是把这官司打到御前,也要讨个公道!” 兖国公主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李玮给逼到了墙角。 可此时她也被气的不轻,转头看向自己的乳母,见韩氏的眼神有些躲闪,就直接去她怀里摸索。 一件漂亮的青瓷盘,就这么被兖国公主给拿了出来。 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还有李玮那冷冰冰的眼神。 兖国公主眼中的愤怒更盛: “这是我赏赐给昌黎郡君的,何来偷窃一说!” “还真是蛇鼠一窝!” 李玮压根就看不出什么表情,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兖国公主: “你说我偷你的东面,那你告诉我,我偷了你什么东西?说!” 第5章 卖掉 兖国公主举起手,手里拿的,正是李玮送给幼月的玻璃酒杯: “水晶杯!你哪来的水晶杯?还不是靠着公主府的名头,坑蒙拐骗而来!” “公主府的名头?你兖国公主好大的名头!” 李玮冷冰冰的看着兖国公主: “天底下但凡有志气之男儿,谁会娶公主? 你赵氏既不贤良又不淑德,除了骄横跋扈之外,还有什么? 纵容恶仆噬主,就连身边的乳母,都是个手脚不干净,只知道挑拨离间的货色。 皇家真是教的好规矩,从你们的身上,可见一斑!” “你闭嘴!” 兖国公主此时同样眼神冰冷,她现在跟李玮,算是彻底不死不休了: “你如此攀污,更是大不敬,胆敢污蔑皇家,该当何罪?” “吆喝!开始给我定罪了?” 李玮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 “皇家能够教出你这种败类,还不允许我说了?这到底是哪家的道理? 给我定罪?就你也配?就你这样的,还想去干涉朝政不成?” 韩氏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同样也被吓坏了。 公主是官家的心头肉,驸马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官家的亲表弟。 之前在公主府里,她们这些人可以作威作福。 但是到了现在,她但凡敢再乱插嘴,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别看她被封了一个昌黎郡君,可在李玮面前,还真不好使。 在兖国公主的耳边,韩氏轻声细语的说话: “公主,那个庸奴,摆明了就是在坏您的名声呢。 这些事情,一两句说不清楚,咱们说水晶杯!” 她们以为李玮听不见,却是不知道,此时的李玮,耳聪目明,把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李玮只是冷笑的看着她们,而兖国公主的脸上,则是布满寒霜。 以前的时候,她同样非常的讨厌李玮。 但是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如此的恨一个人。 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李玮,她这也是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这位驸马。 她要把这个庸奴千刀万剐! 如此一个庸奴,竟然胆敢如此恶毒的败坏自己的名声,甚至还胆大包天的攀污宫中。 嗯? 这个庸奴虽然穿着奇装异服,而且满脸的冷漠。 可那样貌,并不丑陋啊? 六尺左右的身高,哪怕是在皇宫之中,那些精挑细选的亲事官之中,也非常罕见。 笔挺的腰背,白皙的皮肤,脸上却又有些棱角分明。 跟汴梁城里那些敷脂抹粉,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的纨绔,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这就是我的驸马? 可之前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啊,那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厌恶他呢? 本来怒气冲冲的赵徽柔,此时此刻,脑海中想的,竟然是以前驸马的样子。 可是无论她如何去想,都是模糊不清的。 特别是此对面站着的李玮,却是让她对驸马的印象,更加深刻。 也是在这一刻,驸马的形象,在赵徽柔的脑海里,彻底变成了面前李玮的样子。 “公主,说水晶杯的事情!” 此时的韩氏,根本就不知道兖国公主心里所想所思,只想尽快拿下李玮: “您可千万别心软,这个庸奴就该千刀万剐!” “啪” 赵徽柔毫无预兆的转身,直接就甩了韩氏一巴掌: “那是驸马,我们之间再怎么吵闹,那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你一个管事,也敢口出不逊,主仆之仪都忘了吗?还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们了吗?” 这? 公主府的所有人,都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兖国公主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对着从宫中带出来的这些老人,一向宽容有加。 别说打骂责罚,兖国公主平时就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驸马被雷劈了,之后在公主府里发疯。 如今,就连公主都不正常了。 韩氏更是如此,她捂着脸,双眼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她是兖国公主的乳母,自小看着兖国公主长大。 这么一个从小乖巧可爱,又善良无比的公主,怎么突然之间,变的让她如此陌生了! 赵徽柔看到对面的李玮,依然冷漠的看着自己,顿时就是一阵毫无来由的心烦意乱: “李玮,家里的丑事,非得让全汴梁都知道不成? 这个家不只是我的,也是你李玮的,你若是不嫌丢人,那就尽管继续闹腾!” 说完之后,赵徽柔转身就进了公主府。 那样子看起来,跟之前的气势汹汹完全不同,竟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 其他的那些侍女下人,都是不知所以的站在那里。 李玮伸手指着地上的张承照: “来几个人,先带他去看看郎中!” 说完之后,就抬头,正好看到韩氏那怨毒的目光。 李玮可不会惯着这种人,直接指着韩氏: “手脚不干不净的,看来,以前在皇宫之中,也没少偷东西!” “你个……驸马少血口喷人,奴是公主的乳母!” 韩氏刚想呵骂李玮,就看到了李玮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改口喊了驸马。 如果在这个时候,她胆敢呵骂李玮,李玮就能把她送入开封府。 到时候,就连当今官家,都会站在李玮一边。 韩氏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玮,转身进了公主府。 看到周围那么多吃瓜群众,李玮对着周围摆了摆手: “行了,热闹都看了,该干嘛就都干嘛去,家里婆娘孩子都等着吃饭呢,不干活了?” 周围一阵哄笑声传来,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一哄而散。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公主府的那些仆役们,也在收拾残局,大门口这里一片忙碌。 李玮看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李昌平抱在了怀里,这才满意的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咱们现在就去当铺,看看有没有人能够买下这些!” 李昌平依然有些恍恍惚惚的!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公主,怎么就突然偃旗息鼓了呢? 这么虎头蛇尾的,也不像是平日里公主的风格啊? 心里想着这些,李昌平脚底下可不敢停留,带着李玮,向着外面走去。 虽然才将下过雨,可天气依然闷热。 这么热的天气里,大街上却是依旧人来人往。 “昌平,怎么怎么多牛车?” 李玮有些好奇的东想西想的,看着满大街的牛车,就更加好奇了起来: “马车不是更好吗?怎么没见几辆马车呢?” “驸马……不是,那个……郎君啊,西贼闹腾的厉害,辽人那边又不准马匹进入大宋!” 李昌平叹了一口气,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对于眼下的时局,也是充满了担忧: “咱们大宋失去了养马地,如今只有河北路的马匹,在勉强支应着国朝大军的使用!” “没有马匹?” 李玮还真不清楚这些。 他以前看过的影视剧之中,那些俊男靓女,一个个的不是骑着高头大马,就是坐着豪华的马车。 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汴梁,堂堂的北宋都城,竟然都没有多少马车: “这个河北路?也就是说,咱们这边还是能养马的对不对?” 李昌平苦笑一声,这位驸马,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郎君,河北路那边,确实是能养马的。 只是咱们大宋的这些马,根本就没法同草原马,还有西北马相提并论! 而且,咱们的马匹,数量还没有多少,唉!” “原来如此!” 李玮点点头,非常同情的说了一句: “你们可真够可怜的!” 噗! 李昌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叫我们真够可怜的?你难道就感受不到憋屈? 可想到李玮平时醉心于作画,根本就不关注这些,李昌平又摇了摇头: “郎君啊,咱们府里,自然是不缺马匹的。 官家疼爱公主,不管是马车还是马匹,自然不会短缺了咱们公主府! 您是贵人,下次再出门,咱们骑马就行!” 李玮只当没听见。 骑马? 骑个锤子! 他李玮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马,怎么可能会骑马。 实在不行,他就从现代社会里买一辆自行车过来。 哪怕是被人笑话,那也比骑马强的多,最起码自行车安全。 走了都半个多小时了,李玮身上的短袖,都已经湿透了,这才来到一个店铺的前面。 李玮狐疑的左右看了看,这店铺冷冷清清的,连个客人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能够出的起高价来收自己的玻璃酒杯与执壶? 跟着李昌平进了店铺,里面的人倒是非常热情: “这位郎君,您随便看,咱们铺子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您尽管放心,都是死当,咱们不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买卖!” 看着这个留着胡须的中年人,李玮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跑堂的小伙计: “你是这里的掌柜?” “这位郎君,您慧眼如炬,小人就是这里的掌柜!” 中年男子笑的让人如沐春风,这个本事可不小。 李玮饶有兴趣的,跟着掌柜看着那些物品。 特别是几块玉佩,更是让李玮看的有些好奇。 现代社会里什么没有,哪怕是玉石,也比这个时代要多的多。 李玮只是好奇那些价格而已,实在是太贵了一些。 转了一圈之后,李玮这才对着笑呵呵的掌柜开口: “掌柜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过来卖东西,我手里的这几件好东西,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下!” “这位郎君,小人倒是不敢打包票,还请先让小人开开眼!” 掌柜的并没有拍胸脯,也没有办法话说满: “若是小店能够吃下,小人自然会给一个公道的价格。 若是小店没有那个实力,也请郎君不要让小人为难!” “痛快!” 李玮也不是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直接从李昌平手里拿过东西。 漂亮精美的玻璃酒杯,还有那只玻璃执壶,就这么被李玮摆在了桌子上。 不只是那个掌柜的,就连李昌平都在倒吸凉气: “郎君,这可是无价之宝啊!真要当掉?” 第6章 折腾不休 “这位郎君,您,真的打算把这套水晶器皿当掉?” 掌柜的在那里狂咽口水,他的心脏不争气的突突直跳: “您想要卖多少钱?” 李玮瞥了一眼掌柜的,这就开始给自己上活了? 既然你让我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玮直接狮子大开口: “十万贯如何?” “咳咳咳……” 掌柜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的都直不起腰来了。 老半天,掌柜的这才平复下来了心情: “郎君说笑了,十万贯,小店确实是出不起!” “原来是这样啊!” 李玮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眼睛在当铺之中看了一圈: “那就一只一只的来吧,你们能够吃下几只酒杯?” 掌柜的眯眼看着那只执壶,他是想把这些全部吃下的: “郎君,这个酒杯,您打算卖多少钱?” 李昌平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往前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却又能够让李玮跟那个掌柜的都能听见: “郎君,酒杯卖几个就行了,都卖了的话,公主会跟您拼命的,您看……” 公主? 之前兖国公主的婚礼,可是震惊了整个汴梁。 如今听到对方的仆役这么说,掌柜的顿时心里就有底了: “郎君啊,十万贯确实太多,您看,五万贯如何?” 李玮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他用手指着那只玻璃执壶: “光这只执壶,就不止五万,刘掌柜,你是不是太贪了一些?” “做买卖吗,有商有量的,这才是做买卖。” 刘掌柜让人上的茶,这个时候也被端了上来: “郎君,请用茶!” 李玮端起茶杯,看着那弄弄的茶汤,实在是有些好奇,就忍不住喝了一口。 “噗” 李玮直接把茶汤喷了出来,这茶沫子也是人喝的? 这个时代的人,竟然喜欢喝这个? 再也没有任何兴趣的李玮,直接把茶盏放到一旁,连看都不再去看一眼。 刘掌柜则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对着李玮叉手一礼: “倒是让郎君见笑,小店的人手艺不精,望郎君海涵!” 李玮对着刘掌柜摆摆手,他可不是来喝茶的: “茶也喝了,那价格,刘掌柜能够出到多少? 还是说,你需要回去问一下背后的人,明天咱们继续?” “郎君,小人再多出一万,一共六万贯如何?” 刘掌柜咬了咬牙,这是他能够出的最高价格: “郎君,您哪怕是再去问其他的同行,小人出的这个价格,也已经够高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成交!” 李玮无论如何说,都是赚的: “不过,我不需要铜钱,只要黄金,你能办到吗?” “六万贯的黄金?” 刘掌柜想了想,这才点点头: “郎君,小人这就去安排,不过这些钱,送到哪里去?” “公主府!” 李玮现在也没地方去,大不了先在公主府住两天,到时候赚到了钱再跑路。 还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驸马! 刘掌听到后,柜赶紧点头哈腰的应了下来,并且快速完成了文书票据。 双方签了字,李玮带着三斤黄金离开。 剩下的黄金,刘掌柜会在筹集完之后,送到公主府。 如果是毫无背景的人,别说对方给你把钱送过去,他们还会想尽办法的把你给弄死。 在巨额利益面前,人类的贪婪能够驱使这人干出各种恶事! 六万贯的财富,这可是一笔巨款! 兖国公主出嫁之后,赵祯一个月给她一千贯的零花钱,这已经是按照太子的级别来了。 六万贯! 就连在皇宫之中,这都是一笔巨款。 ………… “公主,您先消消气,先喝碗酸梅汤解解暑气!” 小桃端着一碗酸梅汤过来,这可是从南方弄来的: “这是今天官家遣人送来的,听说是南方快马送去京城的!” 赵徽柔依然气呼呼的,坐在那里冷哼一声: “他就是想气死我,然后好去逍遥快活,我偏不随他的意。” “驸马被雷劈了,脑子有些不正常,公主,您跟他生什么气!” 小桃把酸梅汤放到石桌上,这凉亭里微风习习,倒是比在屋里更舒服: “等驸马安静下来,咱们再找御医给他好好看看。 没准几副药下去,驸马就又变回从前了呢。” “什么变回从前?他以前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骗爹爹!” 赵徽柔先入为主,觉得李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你们也都看见了,他今天不管不管,连宫力都敢攀污。 他这就是有恃无恐,就是要毁了我的名声!” 说完这些,她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韩氏: “从我记事到现在,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我可曾短缺过你? 为何要偷府里的东西?如果你缺钱,那就跟我说,我难不成还能不给我吗?” 韩氏扑通跪倒在地上,此时,说什么都不如老老实实的认错: “公主,奴错了!” 赵徽柔看着跪着的韩氏,没来由的再次烦躁了起来: “罚三个月的俸禄,下次若有再犯,你还是离开公主府吧! 行了,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你,你先回去吧。” 韩氏的侄婿于润,能够当上右班殿直,还都是因为兖国公主。 没有来兖国公主的庇护,韩氏一家什么都不是。 韩氏到也果断,跪在那里使劲的磕头: “奴错了!公主,奴错了!” 赵徽柔本来就心烦意乱的,被韩氏这么一闹腾,更是心烦: “行了行了,你先回家去吧,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反思一下!” 见赵徽柔根本就不松口,韩氏这才告退离开。 只不过,韩氏三步一回头的,希望赵徽柔能够改变主意。 哪里想到,赵徽柔连看她的心思都没有,正坐在那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呢: “公主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偏偏我的乳母偷东西被他给看见了!” 小桃现在只想哄着赵徽柔开心起来,把勺子送到赵徽柔的嘴边: “公主,别想这些了,咱们要开开心心的,来,喝口酸梅汤!” 赵徽柔喝了一口酸梅汤,这才看向小桃: “你说,他以前不修边幅,而且还邋里邋遢,更是丑陋不堪。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不娶我对不对? 对,他肯定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娶我就是耽误了自己!” 小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驸马被雷劈了,已经变得疯疯癫癫不正常了。 公主怎么也疑神疑鬼的? 这整座公主府里,还有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接过小桃手里的酸梅汤,赵徽柔一口气喝完: “跟我斗,咱们走着瞧!派个人去看看,看看李玮在干什么!” 小桃显然已经做足了功课,她把已经空了的碗递给旁边的侍女: “驸马带着李昌平……就是之前的那个门子。 听说是去当铺当掉水晶杯,两个人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 “嘭” 赵徽柔使劲一拍石桌,也不嫌手疼,她的声音拔的很高: “难道是我缺他的钱了还是怎么着?他不恶心我能死吗?” 一旦被人传出公主府的驸马,要靠当东西度日,那她这个公主,就算是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不只是她一个人抬不起头来,就连皇宫之中的官家,还有贵人们都是如此。 “他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他就如此恨我?” 赵徽柔唰的站起身来,不管不管的往外走去: “准备马车,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公主别冲动!” 小桃赶紧拦住赵徽柔,这公主府是要乱套的节奏啊: “等梁都监回来了,咱们让他去跟驸马好好说说! 您现在追出去,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 “梁都监有事外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赵徽柔可等不起,今天公主府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 再让李玮在外面折腾下去,整个公主府的名声,就算是彻底被毁了: “他要毁了公主府,他要毁了我的名声,难道我就这么看着?” 在不远处磨磨蹭蹭的韩氏,看到凉亭里的情况,竟然又回来了: “公主,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去给您分忧!” “不是让你回家了吗?怎么还没走?” 赵徽柔心烦意乱的,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呢: “我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这……奴告退!” 韩氏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如此倒霉,接二连三的撞到枪口上,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但是那双眼睛之中的愤恨,几欲喷薄而出。 她跟自己的家人,之所以能有现在的一切,全都是托兖国公主的恩情。 一旦离开了兖国公主,她韩氏就什么都不是。 她绝对不能被公主疏远,哪怕是让整座公主府毁灭,也不能让兖国公主疏远自己。 看着远去的韩氏,小桃嘴角微微上扬。 公主的身边就这么几个位置,若想更进一步,就只能让原先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滚蛋: “公主,之前驸马那么一阵闹腾,别的不说,昌黎郡君的事情,怕是要传开了!” “所以,我才让她先回去,谁知道言官们会怎么弹劾!” 赵徽柔顿时就感觉一阵头疼,这是家丑,却被散播了出去: “明天,肯定不会消停,不管是御史台还是谏院,都会弹劾我,那些御史,我心里清楚!” “要不,等驸马回来,您跟他好生说说,毕竟,今后咱们还是要一起生活的!” 小桃想说的是,你们两个,如今毕竟还睡在一个房间里呢。 虽然说驸马睡在外间,可毕竟还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的。 再闹腾起来,皇宫之中恐怕都压制不住了: “再怎么闹腾,驸马依然还是那样,可公主您不行啊。 不只是您,还有官家跟宫中,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你让我给他道歉?” 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听到小桃这么一说,赵徽柔就更加愤怒了: “他也配让我去道歉?大不了和离!” 您这说的什么胡话啊! 你们两个刚刚结婚不到半月,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还和离? 到时候别说官家不会同意,就连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以及宗室,都不会同意。 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侍女跑了过来: “公主,驸马回来了!” 别说赵徽柔,就连小桃都不闹的瞪了一眼侍女。 什么时候驸马回来,也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丢人。 赵徽柔又坐了回去,板着脸看着那个侍女: “他回来就回来,哪里需要这么惊慌失措的? 还有,他没再闹腾了吧?” “驸马……” 侍女一脸的纠结,被小桃瞪了一眼之后,这才继续开口: “驸马让人在前院收拾屋子,他要搬到前院去住!” “放肆!他李玮,真以为我没脾气吗?” 第7章 彻底说不清楚了 如果是在今日之前,驸马想要搬到前院去住。 以赵徽柔对驸马的厌恶,不但不会阻拦,还会非常高兴的帮忙。 但是今天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赵徽柔的内心,正在发生变化。 这一切,就连赵徽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此刻,她那爆发出来的愤怒毫无来由: “他以为他是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公主,您这话就有些过分了。 明明是您,对驸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怎么现在到了您的嘴里,这话就彻底变味了呢! 小桃对于兖国公主,如此颠倒黑白的话语,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此时的公主,自己还是不要去刺激她的好。 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韩氏的下场就在眼前,小桃可不想重蹈韩氏的覆辙。 而且,她还要借助此次机会,狠狠的踩韩氏一脚。 大家都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凭什么她韩氏可以肆无忌惮,并且整天偷鸡摸狗的。 如此奸贼留在公主府,只会让她们这些人更加被动。 公主是个念旧的人,自然不会真的把韩氏给撵走。 可借助现在的机会,小桃却是可以操作一番。 最起码,韩氏的名声,如今在外面已经臭大街了。 相信御史台与谏院的御史们,已经听到了风声。 只要那些御史们蜂拥而上,对着公主府发动弹劾,韩氏就是那个用来平息众怒的牺牲品。 对于这些,小桃看的很清楚,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这手段用的毫无烟火气。 “让他来见我!” 赵徽柔冲着那个侍女喊道,她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侍女转身就跑,急匆匆的往前院那边跑去。 这么热的天气里,侍女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大热天的,赵徽柔坐在那里,却是让周围的温度,都好似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虽然是坐在石凳上,可她的腰板儿挺的笔直。 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了焦距,深黯的眼底,竟然出奇的充满了平静与期待。 小桃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她跟着兖国公主这么多年。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伺候多年的公主,竟然还有如此多变的一面。 以往的赵徽柔,都是娇憨! 外人可能觉得那是骄横跋扈。 可在小桃她们这些人看来,就是公主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被官家保护的太好。 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娇憨,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机。 心直口快的兖国公主,平时可没少得罪驸马母子。 现在被驸马如此激烈反击,也不只是驸马一个人的错。 想到这里,小桃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公主,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跟驸马闹了。 还是那句话,驸马能够破罐子破摔,您金枝玉叶,却是万万不能的!”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想让我去给他赔罪,除非我死!” 赵徽柔现在一说起李玮,就下意识的昂起头来: “我是主,他是臣!” 她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别看赵徽柔是个女子,可她的骄傲刻进了骨子里。 不但骄傲,而且还倔强,别看她娇憨,但是却也宁折不弯! 从小到大,她都被赵祯给捧在手心里,那份宠爱独步天下。 所以,在这种环境之中长大的赵徽柔,看似娇憨柔弱,实则性格刚烈,内心最是骄傲。 这样的人,气性大,不长寿! 而此时此刻的李玮,正在前院里让人帮忙收拾房间: “我睡这屋就挺不错的,你们不用给我替房间,这屋不是一直都空着的吗!” 李昌平都快哭了,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这位驸马就同意了呢: “郎君,您金枝玉叶的,怎么能跟咱们这些仆役住前院呢。” “这叫什么话?谁不是爹娘生的?哪来的什么金枝玉叶?” 李玮压根就没有这个觉悟,依然我行我素: “这客房确实不错,这几天,我就先住在这里。 等外面安顿好了之后,我就搬出去,这段时间里,就要麻烦你们了,放心,我给钱!” 别说李昌平,就是其他的那些仆役,也都低着头,全当没听见。 驸马与公主两口子闹矛盾,之前他们都是当笑话看的,谁让原来的驸马不招人待见呢。 但是眼前的李玮不同。 今天李玮可是把公主府,给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公主府的人,谁还傻乎乎的去参合人家两口子吵架的事情。 没看到梁怀吉与张承照,差点被活活打死。 而那个趾高气昂的韩氏,更是被李玮给骂的跑到公主那里诉苦。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依然活蹦乱跳的在前院折腾呢。 李昌平是打定了主意,今后就跟我李玮混了: “郎君,被褥用品,都给您管的新的,这里是您自己的家,您想住多久都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后院那里……您知道的,公主万一发起火来,小人这些仆役们招架不住啊!” “那位公主天天发火?” 李玮对这里不熟悉,听到李昌平这么说,八卦之心如熊熊烈火,根本就无法熄灭: “这皇宫之中,就是这么教导公主的?怪不得没人愿意娶公主,都是她们自己作的!” 李昌平听到李玮这么说,直接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堵住: “郎君,是尚公主!公主出嫁那叫做下嫁!” “净整这些没用的!” 李玮看着眼前的房间,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谢谢各位帮忙,回头请你们喝酒!” “驸马说笑了!” 一群人赶紧一哄而散,这位驸马已经被雷给劈傻了。 瞧瞧他说的都是什么话,真的是前言不搭后语。 这样神经不正常的驸马,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的好。 那个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气喘吁吁的侍女跑了过来。 见到李玮正在客房那里,跟李昌平说话,就赶紧过来见礼: “驸马,公主让你去见她!” 兖国公主虽然算不上大美女,但是她身边的这些侍女,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折不扣的天然美女。 看着浑身湿透,满头大汗,却一丝不苟行礼的侍女,李玮一脚把流口水的李昌平踹开: “她没事儿让我去干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我一个陌生人怎么可以去后院见女眷!” “驸马……” 侍女都快哭了,你们两口子之间闹矛盾,我们跟着受罪,还能不能做个人了: “这整座公主府都是您的,您别再生公主的气了。 公主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今天更是被您气的差点犯病。 您是个大度的人,怎么就不能跟公主好好说话呢?” 我当然是个大度的人! 至于说跟公主好好说话?我跟她不熟啊! 李玮压根就不认同这里,对于这个所谓的公主府,陌生的很,他怎么可能对这里有归属感。 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想赚钱,然后回去好好过日子。 这个世界的事情,跟他李玮有个毛线的关系: “那个……这位小娘子,你回去跟你们公主说,我这两天实在是没地方去。 等过两天我在外面找好地方,肯定会第一时间搬出去。 到时候该多少伙食费,我肯定一文不少,都会给你们。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侍女被气的直跺脚,眼泪在眼眶那里打转,声音都带着哭腔: “驸马……” “哎哎哎,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李玮赶紧后退一步,跟这个侍女拉开距离: “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哭天抹泪的叫什么事儿啊?” 李玮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那个侍女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侍女这么一哭,算是把李玮给彻底整懵圈了: “不是,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呢? 大家都在看着呢,这可不是我的问题,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侍女闻言哭的就更凶了,也彻底把李玮给整不会了: “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你看你看,连鼻涕泡都出来了!” 侍女听到李玮还这么说,心态算是彻底崩了: “哇~驸马欺负人!” “行了行了,我现在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了!” 李玮一个头两个大,满头黑线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侍女: “我现在就去见你们公主,你能不能别再哭了?” 很神奇的,那个哇哇大哭的侍女,竟然瞬间就不哭了,就这么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玮。 这样也行? 李玮瞬间无语望天。 使劲摇了摇头,李玮让侍女带路,他有必要去跟那位公主,把事情都说清楚! 公主府占地面积足够大,能够在寸土寸金的汴梁,买下如此大的一片地方,看来,赵祯没少花钱。 再加上整座公主府,都修建的如此富丽堂皇,这赵祯也真是舍得下血本。 再次来到之前那个凉亭里,李玮就看到了冷冰冰的坐在那里,死死盯着自己的兖国公主。 对着兖国公主胡乱拱拱手,李玮是真的不熟悉这个时代的礼节。 之前在当铺的时候,刘掌柜对他行的是叉手礼。 可李玮当时也就是瞥了一眼,没有记清楚。 现在,面对这座公主府的女主人,哪怕对方再不懂礼数,他李玮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去计较: “见过公主!今天有些误会,给公主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 我对这里不熟悉,冒昧在前院住下,等外面找好地方,我会第一时间离开,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本来是打算训斥李玮一顿的,但是听到李玮要走,赵徽柔嘴里的话就彻底变味了: “离开?你难道还要搬出去自己住不成?” “肯定要搬出去住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手有脚的,总不能赖在你们这里吧!” 李玮跟公主府又不熟,虽然知道自己跟公主府的驸马同名,但他不想继续误会下去: “我就是一个路人,真的不是你们口中的驸马,你们真的认错人了,这就是个误会! 你们的驸马,万一回来见到这种情况,那大家都尴尬不是?” “你连驸马都不想当了?” 赵徽柔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一双明亮的眼睛更是瞪的老大: “你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爹爹赐婚,如今说这种话,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第8章 这叫什么事啊 李玮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都是系统造的孽,让他想解释清楚都非常的费劲。 满头黑线的李玮,使劲揉了揉额头: “公主,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对了,我听他们说,驸马的母亲不也是在府里吗。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母,你让她出来,让她好好看看,看看我是不是你们的驸马!” “你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为此不惜把整个公主府,还有我,以及你母亲的名声都搭进去!” 赵徽柔依然坐的笔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不过她手里的手绢,已经被她死死的攥住,一双手,也是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 “李玮,你原来是一个如此自私自利之人,无耻小人!” 李玮并没有生气,现代社会里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个: “公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私自利也好,无耻小人也罢,人首先得活着! 你自小在深宫之中长大,锦衣玉食,没有体会过生存的不易!” “李玮,你要羞辱我吗?” 赵徽柔唰的一下子站起来,把手里的手绢扔向李玮: “我锦衣玉食?你呢?你不是也一样如此? 你是觉得我耽误了你,让你不能去施展心中才华?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让爹爹赐婚?我就是一个玩物?” “公主,冤有头债有主,听你这么一说,那个驸马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李玮又不是驸马,他骂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但是,这些,都是你跟你的那个驸马之间的事情,我就是一个外人。 你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还得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一个外人真的不好多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 赵徽柔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脸上却看不出任何高兴的样子,她指着李玮: “李玮,你是真疯了,我竟然嫁给了一个疯子!哈哈哈哈!” 李玮皱了皱眉头,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么被动: “公主,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性格刚烈! 但是我要劝你一句,少生气,否则,不寿!” “驸马!你说什么胡话呢?” 小桃赶紧出声,公主本来就身体不好,你这是存心想气死公主不成: “公主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咱们都要坐下来好好商量。 公主的名声毁了,公主府的名声也就跟着毁了,这对您,又有什么好处?” 赵徽柔倒是有些意外,她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看着李玮: “这话是爹爹告诉你的?” 李玮闻言一愣: “谁?” 赵徽柔看到李玮那一副茫然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她就越发的好奇: “这一个天雷,竟然把你给劈的性情大变,就连脑子都开窍了,世间万物,真是奇妙!” “公主,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有意思吗?” 李玮今天接连两次被雷劈,那种酸爽的体验,他再也不想进行第三次: “我就是我,我一向如此,我跟你们口中的驸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真的!”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侍女,带着一个妇人走了过来: “启禀公主,驸马,国舅夫人来了!” 那个妇人对着赵徽柔,福身一礼,赵徽柔同样还礼。 这在这个时代,还真的罕见。 哪有婆婆给儿媳妇施礼的。 可在公主府这里,倒是有些顺理成章的样子。 妇人转头看向李玮,顿时大惊失色,直接就扑了过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儿,你这是怎么了?” “停停停停!打住!” 李玮被吓了一大跳,他对这种中年妇女可没有任何兴趣。 看到这个妇女扑了过来,李玮直接就跑,瞬间躲到了小桃身后: “那个什么……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不认识您,您再好好看看,我是你儿子吗?” “你个不孝之子,怎么能如此跟我说话?” 妇人显然被气的不轻,看着李玮就来气: “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怎么连头发都给剪掉了? 老天爷呀,你不会是想出家当和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玮目瞪口呆的看着,不只是他,周围的人都是如此。 杨氏今天可是老实的很,公主府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听说是驸马闹出来的,杨氏就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直乐呵。 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也终于像个男人了,她怎么可能不乐。 直到赵徽柔身边的侍女,过去找她的时候,杨氏这才装模作样的过来。 就连现在,她在这里哭闹,那一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也在四处偷偷打量呢。 拍了拍小桃的肩膀,李玮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这就是你们驸马的母亲?” 小桃顿时满头黑线,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李玮的疯狂: “驸马,这是您的母亲!” “扯淡!我父母健在,这个人跟我有个毛线的关系!” 李玮当场就急眼了,其他的还好说,让他认这个妇女为母亲,除非杀了他: “这位夫人,您再仔细瞧瞧,看看我到底是谁? 想清楚了再说,可不能随便乱认儿子,我父母就我这一个儿子,你可想清楚了!” 同时,李玮在脑海里,正在对系统破口大骂: “系统你个王八蛋,你若是敢拿我父母的事情开玩笑,老子跟你没完!” 系统依然还是冷冰冰的,依然还是那呆板的机械电子音: “系统明白!” 而还在哭天抹泪的杨氏,听到李玮的话,再次抬起头来。 她本来是打算借此机会,好好的闹一场,然后狠狠的骂一通。 可眼前这个身穿奇装异服,高大而又俊郎帅气的男人是谁? 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 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对方直接躲着她呢,双方压根就不认识啊。 可就在刚才,她为何会把眼前的男子,认成自己的儿子呢? 想到这里,杨氏再次感觉眼前一阵恍惚。 眼前这个极度陌生的男子,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你……你不是我儿?” 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勉强呢? 李玮可没心思在这里认亲戚,他对这些人一点都喜欢不来: “这位夫人,所谓母子连心,自信点,咱们俩个人之间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杨氏越发的纠结了起来,刚才她非常的清楚,眼前这个怪异的男子,就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为何内心里如此纠结呢? 看到杨氏的表现,周围的人,就像是遇见鬼了似的。 就连一向瞧不上杨氏,连见都懒得去见的赵徽柔,都感觉这对奇葩母子世间罕见: “好!真是好的很,竟然还有母亲不认自己儿子的道理!”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 杨氏不再狐疑,眼前的男子,跟她儿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位郎君跟我家玮哥儿,有什么关系吗?” 赵徽柔气极而笑,指着依然躲在小桃身后的李玮,眼睛却是看着杨氏: “他明明就是李玮,只不过是被雷劈了而已,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不认识他?” “公主这是何意?为何如此?这位郎君,跟我家玮哥儿,有何关系?” 杨氏现在感觉非常奇怪,她现在虽然也非常纠结,可眼前的男子确实不是自己儿子: “这位郎君身高近六尺,皮肤白净,长的颇为俊郎。 我家玮哥儿虽然颇有才华,可确实不如这位郎君。” 小桃看到此时的公主,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赶紧过去扶着赵徽柔坐下: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驸马天天都跟咱们在一起,咱们怎么可能认错? 驸马之前被雷劈了,只不过是言行举止有些怪异而已! 夫人为何直接不认驸马了?都说母子连心,您就是如此连心的?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玮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事情怎么就解释不通了呢: “小桃,如果让你母亲,去硬生生的认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女儿。 而且还是把对方,当成是你这个女儿,你母亲会同意吗?” 杨氏在一旁听了,也是跟着在那里点头,不过她看向李玮的眼神之中,依然带着些异样情绪: “说的是,哪有这种道理?老身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儿子。” 赵徽柔一脸的冷笑,眼神同样冰冷: “你们母子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们,不过想踩着我的名声,你们休想!” “公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氏虽然不堪,但是一听涉及到自己的儿子,她立马就看向赵徽柔: “公主,老身与这位郎君,根本就不认识。 您却口口声声说,这位郎君就是驸马,就是我家玮哥儿,这是何意?” “这是要倒打一耙?” 赵徽柔对面前的这对母子,算是彻底失望了: “既然你们如此不要脸面,那你们就把你们口中的驸马,去给我找回来!” “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路过而已,就因为一场大雨,阴差阳错的被你们给带进来了。” 李玮第一个摇头,他完全就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只不过是被雷劈了,又是因为在公主府的大门口,所以,他才被误认为是驸马。 等当铺那边的钱送过来,他会第一时间去联系人,到时候再去看看外面的要卖的房产。 之前李玮就已经了解过了,汴梁城里既有人在向外租房子,也有人在向外卖房子。 有专门的牙行在做这个,到时候只要联系那些牙行,他们自然会根据条件,来匹配合适的宅院。 这个时代的牙行,跟现代社会里的房产中介,功能完全一样。 在这么一个时代,李玮那是想不发财都难。 普普通通的玻璃制品,在这人口众多,达官显贵云集的汴梁,就能够卖出高价。 就是身份问题不好解决,到时候还得再另外想办法。 李玮这里一脸的无所谓,可是那个杨氏就差点发飙: “我儿怎么就找不到了?吃完早饭,他还过来跟老身说,要出去作画,怎么就找不到了?” 第9章 黄金 “玮哥儿只是出去作画,晚些就回来了,他又不是不认家!” 杨氏觉得公主大惊小怪的,看来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儿子: “公主不用担心,玮哥儿心里装的全都是你,怎么可能不回来,公主放心好了!” 赵徽柔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李玮。 李玮赶紧摆摆手,这锅他绝对不会背: “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认识你们的驸马,对他的事情,更是不清楚!” 同时,李玮对于这个杨氏,也是有些烦的很。 张口玮哥儿,闭口玮哥儿的,这谁受得了。 “那个……既然没有我什么事情了,你们自己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李玮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压抑: “回见了各位!” 说完,李玮一溜烟的跑了,都不带丝毫停留的。 刚回到前院,小桃就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驸马,您跑那么快干什么?奴婢一路小跑,都没有追上!” 这叫什么话,再不跑,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玮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他再也不想跟公主府的女人有瓜葛了: “小桃啊,那里可是后院,除了主人家之外,哪怕是通家之好,其他男子也不能随便出入。” 自己跟公主府不认不识的,以后真的出现了问题,怎么解决? 系统这个王八蛋,非得让自己出现在公主府这里。 而且,自己还跟那个倒霉催的驸马同名,恶心不恶心啊! 那个倒霉蛋也真是的,怎么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呢。 只有他回来了,李玮才能够真正的解脱。 听说,那个倒霉蛋擅长画画,而且毛笔字也不错。 到时候多给点钱,换取几副字画,也是可以操作的。 李玮这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小桃那边实在是没忍住,不重不轻的打了李玮一下: “自从被雷劈之后,您怎么就这么疯疯癫癫的了呢? 驸马,以前的事情,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好好的,又没失忆!” 李玮在走廊边上坐下,看着眼前的池塘。 看着眼前眉目如画,个头也算是高挑的小桃: “小桃,我这人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要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真的不是你们的驸马。” 小桃有些狐疑的看着李玮,她跟赵徽柔一样,之前驸马的样子,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而眼前李玮的模样,却是越发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自家这位驸马,认真看起来,也是一个少见的俊郎之人。 以前,自己为何就那么瞧不上驸马呢? 而且,之前的时候,大家伙为何都觉得驸马丑陋呢? 特别是现在,在李玮那清澈的目光注视之下,小桃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脸上有些发烫: “驸马,您与公主之间,误会闹的太深,而且,你们的婚姻是官家亲赐。 之前府里的人没规矩,让您感觉受到了侮辱,您打了他们,公主不是也没怪罪您吗? 就连昌黎郡君,她可是公主的乳母,这么多年来,公主可是对她信任有加。 今天您说她手脚不干净,公主也是二话没说,就把她给直接赶回家去了!” 小桃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着李玮。 她见此时的李玮,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心中暗喜: “驸马,公主也是一个希望得到别人关怀的人,您是驸马,更是堂堂的六尺男儿。 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您就给公主说几句服软的话,丈夫哄自己的娘子,不丢人啊!” “等会儿!吃晚饭?” 李玮顿时感觉头大,他可不想跟那个冷脸公主吃饭。 这顿饭不吃还好,真吃了,就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我一个外人,跟你们公主孤男寡女的去后院吃饭? 这种事情你们也想的出来?就不怕彻底毁了你们公主的名声?” 小桃刚想说话,就见到李昌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郎君,他们把钱送过来了,小人让陈主事看过了,那些黄金一两不差。” “好!” 李玮唰的一下站起来,也不再管身旁目瞪口呆的小桃,跟着李昌平就跑了出去。 公主府占地面积足够大,又是给赵祯宠爱的长女,第一个有正式册封的公主建的。 所以,公主府里的管事,可不是一般的多。 掌管公主家事务的内侍官,有宅都监一人、管勾公主宅事一人、勾当公主宅事数人、公主宅入位祗应等。 这些人,可都是有品级,在皇宫之中有册可查的人。 而且,这些人现在虽然跟着兖国公主,一起来到了公主府。 可他们的俸禄,现在虽然把叫法改成了月钱,但是依然还是从皇宫之中发放。 就连赵徽柔自己,赵祯现在每个月,还要给她一千贯的零花钱。 那可是一千贯! 看到李玮已经跑远,小桃好奇之下,也跟着跑了过去。 这次是刘掌柜亲自过来的,此时,正有一个中年宦官,在那里作陪喝茶。 见到李玮过来了,中年宦官赶紧站起身来行礼: “驸马,刘掌柜给您送来了黄金,文书奴婢都已经看过了,黄金也都已经确认过,请您过目!” “辛苦你了老陈!” 李玮伸手拍了拍陈宽的肩膀,又对站起来叉手行礼的刘掌柜,胡乱的拱了拱手: “刘掌柜,你看这事儿整得,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辛苦啦!” “能跟驸马做这笔生意,是小人的福分呢!” 刘掌柜也是个有眼力界的,见到后面跟着过来的侍女,赶紧告退离开。 陈宽更是亲自陪着,把刘掌柜给送到了门口。 刘掌柜心里一阵感慨,看看人家公主府,就是有礼节。 他不知道,这主要还是今天李玮大发神威,把梁怀吉与张承照给揍了的结果。 若是平时,别说你一个当铺的掌柜,就是背后的人来了,这些宦官们都不见得会搭理你。 一口不是很大的木箱子,李玮亲自打开。 顿时被箱子里的黄金,给惊的呆愣当场。 “呀!怎么这么多金子?” 小桃那是真的被震住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 哪怕是在皇宫里,一直跟着赵徽柔,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被小桃这么一声叫喊,李玮也是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满眼都是小星星,此时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小桃,李玮干咳一声: “不就是一点黄金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奴婢……” 小桃本来就感觉自己出丑了,再被李玮这么一说,配合上李玮那嘚瑟的眼神。 顿时就让小桃有些炸毛,她可是赵徽柔身边的贴身女官,平时最是稳重。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站在李玮身边的时候,小桃都有一股要动手打人的冲动: “驸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奴婢不过是一个仆役,当然没有机会见识这么多的钱了!” 此时此刻的小桃,身子站的笔直,双手放在小腹处,漂亮的眉眼之间全都是严肃。 一股凛然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李玮都有些非常不适应。 这才是一个女官该有的威仪! 李玮拿出一块金铤,随手就塞进了小桃的手中: “拿去花去!” 凛然不可侵犯的女官威仪,瞬间告破,小桃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金铤。 “李昌平,帮帮忙,帮我把这些箱子,搬到我那边去!” 李玮有些急不可耐,赶紧招呼李昌平帮忙。 他直接抱起一个木箱子,李昌平跑了过来,也抱起一个木箱子。 可这里一共有六个木箱子,他们两个只能一人搬走一个。 李昌平现在,算是抱上了李玮的大腿,那叫一个嘚瑟,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来几个人,过来帮忙了!” 就连陈宽都跟着跑了进来,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老陈,你老胳膊老腿的,就别跟着折腾了,年轻力壮的,把剩下的四个箱子,给我搬回去!” 李玮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真没想到啊,几个玻璃酒杯,还有一个玻璃执壶,竟然这么值钱。 黄金啊,货真价实的黄金,到现代社会里一倒手,就是钱。 李玮现在只想赶紧赚钱,其他的什么都得靠后。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把六箱子黄金,给搬到了李玮的客房。 “明天,明天我请大家喝酒,咱们前院的所有人,我请客!” 李玮大手一挥,直接就要请所有人喝酒。 顿时,前院的这些仆役,就爆发出来了一阵欢呼声。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欢呼,反正都要在李玮的面前表现出来。 今天一天的时间,李玮那种狠辣的作风,已经让这些仆役们记忆犹新。 看到那么多人欢呼,李玮自己都有些飘飘然的: “行了,都散了吧!” 小桃一直都在冷眼旁观,那些仆役们的表现,也都被她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 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小桃看到李玮毫无回后院的意愿,忍不住再次开口: “驸马,该回去吃晚饭了!” 正在傻笑着看黄金的李玮,被这幽幽出现的女人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面前的是小桃,就更加奇怪了: “咦?你怎么还在这?” 我本来就在这! 小桃看着眼前这个驸马,突然感觉,这样的驸马,才是最真实的驸马吗? 把木箱子都放好,李玮现在哪里都不想去。 他怕自己一走,这些黄金会不翼而飞: “你回去吧,我今天就在前院吃饭,就不麻烦你们了!” 第10章 疯癫 “昌平,一定要给我看好了,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进来!” 这已经是站在门口的李玮,交代的第五边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谁敢靠近这里,只管打出去!” “是是是!郎君放心!” 李昌平点头哈腰的,他现在可以说是前院一霸。 那些仆役们,都对他羡慕嫉妒恨呢。 作为李玮在公主府的心腹,也是唯一一个心腹。 李昌平自然是骄傲的。 他没有想到,看守那么多黄金的任务,李玮竟然也交给了自己。 这是什么? 这就是信任!这就是心腹! 嘚瑟的李昌平,右腿忍不住的在那里颤抖。 小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甚至都有一种捂脸的冲动: “驸马,这里是公主府,府里都是咱们自己人!” “你快拉倒吧,那个韩氏,也是你们的自己人,还是公主的乳母呢,该偷还是照样偷!” 小桃不劝他还好,这一劝,让李玮越发对公主府不放心了: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这世上,哪有人对自己家,如此不放心的! 小桃不打算再跟李玮磨叽,拉起他的手就走。 李玮又不能真的跟女人置气,抽了好几次手,都没抽出来,只能尴尬的跟着一起去了后院。 该千刀万剐的系统! 这次是直接来到了正堂,外面天还很亮呢,这正堂里,竟然已经点上了蜡烛。 一股清香,若有若无的飘来,李玮也不懂这是什么香。 这个时代的有钱人,都喜欢烧各种各样的香。 赵徽柔已经坐在餐桌旁边,看到李玮到来,竟然站起身来,对着李玮福身一礼。 李玮哪里见过这个,连忙手忙脚乱的还礼。 看着笨拙的行叉手礼的李玮,一直冷着脸的赵徽柔,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快意: “驸马既然来了,那就准备开饭吧!” 李玮顿时就坐蜡了,他看着眼前的饭桌,那叫一个纠结: “公主啊,我就算了吧,前院已经说好了,我去那边吃!” 赵徽柔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李玮,等了一会儿,这才幽幽的开口: “驸马是嫌弃我了吗?” “这是哪里话?我跟公主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中间多有误会。” 李玮看到完全的公主,一副无病呻吟的做派,刚刚升起来的那么一丢丢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他也不打算坐下,那样更加说不清楚: “祝公主殿下用餐愉快!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李玮毫不犹豫的转身,他在这里感觉全身难受。 小桃再次拦在李玮的身前,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李玮离开正堂: “驸马,与公主共进晚餐,这是对公主最起码的尊重!” 哎呀我去,这几个小娘皮! 既然你们都不怕,那我怕个毛线啊! 餐桌是方桌,这个时代,都是用的方桌。 来到餐桌旁边坐下,李玮就坐在赵徽柔的对面。 没办法,一共就两个圆凳,赵徽柔坐了一个,只剩下了一个,李玮不坐那个圆凳都不行。 一直站在旁边的幼月,默不作声的开始给李玮夹菜。 自从今天把玻璃酒杯,交给赵徽柔之后,幼月看到李玮,眼神就不自然的躲闪。 看了看那一桌子的精致饭菜,李玮对着幼月摆摆手: “吃饭就是吃饭,连夹个菜都需要人来伺候,这是家的样子?” 若是在以前,驸马敢在饭桌上说三道四,赵徽柔早就发火了。 但是看着眼前,完全就是自然而然的李玮,赵徽柔对着幼月摆摆手,示意她先别管。 李玮吃起饭来,完全就是大开大合,根本就不会在乎那么多: “吃饭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很简单,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赵徽柔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其他的侍女,也是如此,都在按部就班的伺候着两个人吃饭。 唯独李玮的存在,怎么看怎么感觉别扭,他仿佛跟这里的环境,天生就格格不入: “老祖宗早就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 可看看现在的人,又有谁在乎过那些老百姓的饭碗。 权贵士大夫们的嘴里,从来都没有那些老百姓,他们嘴里的民,不过是他们自己而已。 所谓的老百姓,在那些读书人与士大夫的眼中,不过是一群猪狗而已!” 赵徽柔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她一拍桌子: “驸马!不可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你也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吗?” 李玮抬头,看了看紧皱眉头的赵徽柔,忍不住摇了摇头: “有宋一朝,乃是老百姓造反最多的一个王朝,实乃罕见。 那群不怀好意的士大夫,天天在那里鼓吹盛世。 内,百姓哀嚎遍野,纷纷揭竿而起; 外,那些强敌虎视眈眈,前唐时期的国土,已经彻底沦落成了异族的天堂! 依靠给异族缴纳岁币,来祈求敌人赐予和平,这样的盛世……” 赵徽柔气的脸色铁青,把筷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李玮!你是故意气我,故意侮辱我爹爹吗?” 李玮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端起酒杯,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公主,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 你既然不喜欢听,我不说了,从今往后,再也不说了!” 站起身来,认认真真的对着赵徽柔叉手一礼: “感谢公主的晚餐,刚刚说了一些让公主不高兴的话,我再次向公主道歉!” 说完,李玮毫不犹豫的转身,快步离开了正堂。 看着已经消失的李玮,赵徽柔愣愣的看着狼藉的餐桌: “小桃,驸马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公主,官家仁慈呢!” 小桃对着旁边的幼月点点头,她们两个亲自伺候赵徽柔吃饭: “公主,那都是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们的事情,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先吃饭!” “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生在安乐窝里,只知道锦衣玉食的公主!” 赵徽柔举起酒杯,同样也是一饮而尽。 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她现在只想喝酒: “爹爹为了大宋,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而我,却帮不上一点忙,还要被他李玮冷嘲热讽!” “公主,驸马只不过是说的牢骚话而已,您何必当真呢!” 小桃给赵徽柔夹了菜,在她哀求的目光之中,赵徽柔这才把菜给吃了。 看到赵徽柔再次倒了一杯酒,而且还是如之前一般,直接一饮而尽,小桃只能再次劝说: “您看,刚才驸马,不是向您道歉认错了吗。 他那么眼高于顶的一个人,不还是得向您低头!” 不说这个还好,小桃一说起这个来,赵徽柔就更加来气,她把酒杯直接就扔了出去: “他那是向我低头吗?他那是懒得再跟我说话! 他觉得我什么都不懂,连跟我说话都是在对牛弹琴!” 赵徽柔自幼就被帝后宠爱,更是亲手教导她。 不管是赵祯还是曹皇后,那都是极度出色的人物。 再加上还有名师大儒教导,赵徽柔的骄傲,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此时,竟然被李玮给鄙视了,这比李玮跟她打架更气人。 端起酒壶,不顾形象的直接用酒壶喝酒。 赵徽柔踉踉跄跄的来到门口,她就这么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白天是在报复我,可到了现在,他连报复我都懒得继续,他就是单纯的瞧不起我! 哈哈哈哈,他竟然瞧不起我,他看似谦逊,却又如同神灵一般,在俯视着所有人。 他说我骄傲,说我刚烈,可他自己却更加骄傲,他以为我感觉不到吗?” “公主,驸马说的都是胡话,您怎么还当真了呢!” 小桃的劝说有些苍白无力,但她必须得继续劝说: “公主,咱们不想那些,奴婢给您去捉萤火虫吧?” “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赵徽柔摇了摇头,外面看的清清楚楚的,哪有什么萤火虫: “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跟驸马说这么多话。 从爹爹安排这门婚事开始,我就从内心里厌恶他。 想来,他也是不愿意的,所以才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给人的感觉就是丑陋至极! 他宁可用这种自贱的方式,来表达对这门婚事的不满。 成婚之后,他依然如故,唯唯诺诺,直至今日被雷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才开始反击!” 说完,赵徽柔举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酒,任由酒水流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轻纱: “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娶我,这才无所不用其极。” 再次举起酒壶,大口喝着酒,就连脸上都是酒水。 她现在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只是一阵一阵的大笑: “他的本性就是个骄傲的,却装傻充愣这么多年。 别人在他眼里,就是一群蝼蚁而已,他都不屑于去解释,更不屑于去同流合污! 你们看看他的眼神,这整个世间都不值得他留恋。 读书人,士大夫,满朝文武,包括我爹爹,都被他视为庸才! 李玮,你说我不寿,可你呢?你比我更甚!” 说到最后,赵徽柔直接变成了怒吼。 她顺手就把酒壶扔了出去,整个人都在那里疯狂的大笑! 疯了! 公主这是被气疯了! 小桃赶紧拉住疯狂的赵徽柔,她现在是真的怕这位疯狂的公主,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 “公主,您想多了,驸马就是个癫狂的,他只不过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懂而已!” 赵徽柔指着外面的夜色,人越发的有些疯癫: “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你说他浑浑噩噩,那是他自己故意如此! 他宁愿浑浑噩噩,宁愿被世人当成痴傻之人,也不愿意娶我!” 说完,赵徽柔就软软的倒在了小桃的怀里。 “公主!” “公主?” “郎中,快叫郎中!” 第11章 换地方 公主府的后院乱成了一团。 而已经回到前院的李玮,则是直接进屋,把门窗关的死死的。 带着四块金铤,李玮又看了看剩下的那些黄金,这才不舍的把目光收回: “系统,回归!” 唰! 李玮整个人消失不见,就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现代社会里,自己的出租屋,李玮瞬间出现。 他第一时间查看了一下时间。 看来,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确实是存在很大的时间差。 系统告诉李玮的时间比例,是两个时空是一比二十四。 也就是说,他在北宋那个时空待二十四小时,现代社会这边,才过了一个小时。 同样的,他在现代社会里,过去二十四小时,北宋那边,也是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带着四块金铤出门,李玮直接就去了小区门口,那个黄金回收的店铺。 他也真是服了,就这么在小区门口开了一家不大的小店,人家就敢弄着牌子回收黄金。 老板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感觉跟自己差不多。 看到如此年轻的老板,李玮心里更是有些打鼓: “老板,回收黄金吗?” “肯定回收啊,你有多少咱们这里就要多少。” 那个年轻的老板正,在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忙活着。 见李玮站在那里,非常狐疑的看着自己,他也不恼: “价格就按照今天的金价来,每一克,我赚十块钱!” 李玮算是明白了,对方要一克就吃十块钱的差价: “也就是说,你的回收价格,就是比今天的金价,便宜十块钱,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意思!” 年轻的老板点点头,他还怕李玮不明白,继续解释: “金店里的那些项链什么的,价格肯定要比金价贵很多,那是因为人家把加工费都算上了。 而我这里,只会按照今天的金价来计算,这个,你要想清楚!” “没问题,来,你看看!” 说着,李玮就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金铤: “麻烦你给看看!” 对方先是称重,这一点,人家没有丝毫作假,因为这些金铤,李玮自己已经称过重量了。 之后,对方直接把金铤,用大钳子给剪开,就是为了确定黄金的真假与纯度。 一切搞定,对方直接算钱,非常的干脆利落。 看到这种情况,李玮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把剩下的三块金铤,也交给了对方。 对于这种事情,对方却是早就见怪不怪了,看来,是经历的事情足够多,养成了这种习惯。 四个大金铤,达到了两斤重。 对方给李玮转了七十四万,转完账之后,对方还提醒李玮: “兄弟,银行有可能会给你打电话的,也有可能不会,到时候不用紧张,镇定就好!” “谢了!” 李玮转身就走,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去换一个手机。 之前自己的手机,被雷劈的变成了一堆废铁。 换了一个老年机的李玮,心里那是相当的不得劲。 手里有了钱,自然要重新换一个手机的。 还是之前的那个手机营业厅,花了六千多,换了一个国产的智能手机,李玮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又在网上联系了中介,李玮重新租了一套房子,非常土豪的直接来了一个年付。 刚刚毕业,就能自己租住这么一套一百二十平,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 李玮都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自己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到处奔波。 在李玮这个年龄段,能够这么知足常乐的,还真不多见。 搬家很简单,李玮一共也没有多少行礼。 背着包,拉着行李箱,李玮就完成了搬家工作。 在网上买了五把雁翎刀,价格不算贵,几百块钱的东西,就是废了也不心疼。 不只是雁翎刀,还有匕首,李玮也一起买了下来。 不但如此,他还一次性买了十把横刀。 李玮一直就有一个横刀梦,而且,现代工艺制造的唐横刀,确实非常漂亮。 虽然都没有开刃,而且,商家也是当工艺品卖的。 但是这些工艺品,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是非常的讲究。 只要李玮自己拿过来开刃,这工艺品,立马就会变成武器。 无论如何,在那个陌生的北宋汴梁,李玮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跟现代社会完全就是两回事! 雁翎刀李玮同样非常喜欢,以后有机会骑马的话,腰间挎着一把雁翎刀……想想都威风! 在网上了下单,李玮又去了药店买了一些常备药品。 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李玮还专门买了十大桶的散装白酒。 一桶是标准的十斤装的白酒,就这么被李玮给买回来一百斤。 国产的白葡萄酒,李玮同样也买了两箱。 虽然他跟赵徽柔不对付,毕竟人家还请自己吃过晚饭,所以,送点白葡萄酒,就当是回礼了。 配套的高脚杯,还有开瓶器这些,李玮都买的新的。 至于说醒酒器,那玩意儿在李玮看来,纯粹就是多余的。 白葡萄酒度数不高,非常适合年轻女人们喝。 李玮自己更喜欢喝白酒,对于这些白葡萄酒,他可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是白兰地的话还差不多!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李玮都在进行着大采购。 厨房里的用品,各种调料,这些都是必备的。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以后自然是要自己做饭的。 晚上自己炖了排骨,吃饱喝足的李玮,这才有时间上网,好好的查一下资料。 实在是对于北宋那边,他了解的太少。 “兖国公主……这还真被我给说中了,就是个短命鬼!” “驸马都尉……这个狗日的虽然跟哥们儿同名,可哥们儿遗传了父母的优秀基因,可一点不丑!” 史书上记载的,那个驸马都尉也叫李玮,不过是个丑陋不堪,邋里邋遢的人。 对此,李玮倒是无所谓,别人再丑陋,跟自己有个毛线的关系,他只会在一旁看笑话。 “好家伙,名人云集啊,欧阳修,韩琦,富弼,包拯,司马光,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曾巩他们都还活着呢!” 这么多的名人,在北宋那边,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别的不说,能够弄到这些人的几副字画,那也是值当的。 “宋仁宗死后,兖国公主的待遇并不怎么好……看来,我还是早点离开公主府的好!” 自言自语的李玮,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好几年呢,到了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穿梭时空呢!” 按照现在的赚钱速度,李玮自己都觉得,根本就不用太长时间,自己就能赚到足够的钱。 累了一天的李玮,冲了一个热水澡之后,早早入睡。 一夜好睡,早上早早起来,在小区里跑了一个多小时,一身大汗的回来。 再次冲了一个热水澡,李玮这才下楼去吃早餐。 小区外面就有很多饭馆,上班族都在那里吃早饭,或者买了早点带着离开。 李玮不着急,直接就在饭馆里吃饭。 油条豆腐脑,外加一个大饼鸡蛋,吃的有滋有味的。 不用去挤公交车,有时间坐在这里慢悠悠的吃早餐。 李玮的追求很简单,就是想过这样的日子而已。 但是之前的黄金回收店,那个年轻的老板说的话,却是提醒了李玮。 如今这个社会,你的银行卡,是随时都被监控的。 时间长了,自己的账户上,突然多出那么多的钱,肯定会被人给注意到。 对于银行,李玮从来都没有信任过。 最好的办法,就是手里有大批量的现金。 今后再有什么金钱来往,最好还是用现金结算比较好。 这两天,他就一直都在从自助取款机那里,不停的取钱。 平时的时候,移动支付,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李玮还是要提前准备,不管这个准备有没有用,最起码自己能够得到心里安慰。 吃完早餐的李玮,溜溜达达的去了花鸟鱼市场。 那里不只是有花鸟鱼,还有很多的艺术品与文玩店。 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铜钱,李玮有些好奇的询问: “老板,这铜钱,都是可以定制的吗?” 胖胖的老板还没有开张,闲来无事也就当是聊天了: “主要还是以五帝钱为主,咱们这是工艺品,又不是古董,肯定是以市场需求为主的!” 李玮拿起几枚开元通宝,这黄铜材料的工艺品铜钱,做工精细: “这个多少钱一枚啊?” “你要是单独买的话,那可就贵了,我这里主要是做批发的。” 店主这么一说,李玮心里就有数了。 单独买的话,一块钱一个,大批量的批发,价格就到了三毛钱。 李玮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一千枚开元通宝铜钱,这才离开。 太不划算了! 经过这一次之后,李玮就彻底断绝了在现代社会里,购买铜钱的幼稚想法。 还是玻璃制品,在北宋那边的利润更大。 普普通通的玻璃酒杯,还有玻璃执壶,就能换来几百斤黄金。 这么好的买卖,李玮没道理不继续做下去。 只要控制好出货的数量,李玮以后只管躺着数钱就可以。 在花鸟鱼这边,买了好几套漂亮的玻璃茶具,以及几只漂亮的玻璃执壶。 就连那些漂亮的玻璃酒爵杯,李玮都买了好几套。 没办法,太便宜了,既然买,那就多买几套。 等再到了北宋那边,这些东西就是无价之宝,可以给李玮带来更加庞大的财富。 现代社会里的这些工业品,放到北宋那边,就是抢手货。 一连三天,李玮都在现代社会里到处溜达。 为的,就是查看一下,什么东西能够给他带来更大的利润。 他自己租住的地方,屋里已经被堆积了不少的东西。 夜幕降临之后,李玮看着那么多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 “系统,穿梭时空!” 第12章 不可理喻 公主府的后院里,闹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左右,这才慢慢恢复了安静。 很神奇的,整座公主府的人,都被折腾的够呛,唯独李玮这里没有一个人来打扰。 再次出现在客房里的李玮,第一次躺到了北宋时空的床上。 他在屋里点了三盘蚊香,这才钻进了蚊帐之中。 一觉睡到天大亮,李玮这才起床,出门洗漱完毕,这才发现院子里的人,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刷完牙,洗完脸,神清气爽的李玮叫住了李昌平: “李昌平,这是怎么?这大清早的,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这么蔫头耷拉脑的,怎么回事儿?” 李昌平贼头贼脑的看看左右,这才靠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郎君,昨天夜里,公主殿下病倒了,最后都找来了御医,这才算是没出事!” 我去! 赵徽柔差点挂掉? 这公主府怎么这么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啊! 李玮转身就往自己窝里跑,他打算把黄金带回去,自己则是赶紧跑路。 看到李玮面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往回跑,李昌平赶紧跟上: “郎君,公主没事儿了,御医们都说了,只不过是醉酒而已。 他们还都说您跟公主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呢,让他们那帮瞎了眼的来看看! 您心里还是与以前一样,一直都有公主的!” 有你奶奶个腿儿啊有! 你这么一直跟着老子,还让老子怎么跑路? 李玮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打断李昌平的腿: “不是,这都一晚上了,你们那个驸马回来了没有?” 李昌平赶紧拉了一下李玮,并且再次贼兮兮的看了看周围。 跟着李玮一起进了客房,李昌平赶紧回身把门关上: “郎君,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可不能再这么闹脾气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肯定已经传进了宫中。 官家宠爱公主,他老人家心里能不生气? 您现在赶紧回后院,等宫力来人的时候,您务必得守在公主的身边!” “笑话!我去守着她?” 李玮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他现在就是要跑路。 万一赵徽柔挂了,他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外面还有点事情,就不去后院了,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郎君啊……” 李昌平是真的急了,他现在可是李玮的人,整个公主府里,谁都知道他是李玮的心腹。 等会儿宫里真的来人,结果李玮却不在,他李昌平,就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了。 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再次压低了声音: “不管您跟公主怎么闹,那都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不是? 打打闹闹,那是人之常情,谁都说不出个什么怪话来,就连官家都没有借口惩罚您! 所以,现在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去后院,守在公主的身边。 哪怕是做做样子呢,那也得让宫里来的人看到!” “虽然你说的这些话很混账,可也挺有道理的!” 李玮在得知之前的驸马,那个丑陋的倒霉鬼没有出现,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昨天大门外面,被雷劈死的那个倒霉鬼,身上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像腰牌之类的,随身玉佩啊,其他贵重物品啊,都没有留下?” “郎君呦……您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会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乞丐!” 李昌平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马上扛起李玮跑到后院去: “那个人被雷劈成了焦炭,有下了那么大的雨。 那种情况下,他还能留下什么东西呦。 这种交给小人就行了,您金尊玉贵,这些腌臜之事,还是小人去处理的好!” 李玮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去后院的架势: “确定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昌平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急的在李玮面前团团转: “郎君,小人跟其他人都检查过了,衙役们也都检查过,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那就是一个意外,老天爷要劈死他,这谁也拦不住。 这件事情就算闹到御前,也跟咱们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李玮这才掏出烟来,悠哉悠哉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只能说明他自己倒霉,怪不得咱们!” “肯定怪不得咱们家呀,那是老天爷要收了他!” 李昌平还以为李玮担心麻烦,怕公主府惹上人命官司,直接就在那里拍胸脯保证: “谁敢往咱们家泼脏水,那咱们就把官司打到御前去!” 李玮站起身来,把那些带过来的高脚杯,还有开瓶器,都拿在手里。 然后搬起那两箱白葡萄酒,放到李昌平的手里: “走,跟我去一趟后院!” “好嘞!” 李昌平那张黝黑的脸上,顿时就笑赖了花: “郎君,这就对了!” “你看看你笑的,能不能别那么猥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李玮率先走了出去,李昌平赶紧跟上。 随手把门关上,李玮跟李昌平快速向着后院走去。 而在李玮的心里,则是盘算着如何脱身的问题。 不能继续在公主府待着了,不然的话,早晚会出事儿! “驸马?” 小桃大老远的看到李玮,还有后面跟着的李昌平,就径直走了过来。 哪怕是大夏天的,小桃的双手依然放到小腹之前,腰板更是挺的笔直。 对着李玮福身一礼,小桃这才看向李昌平,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竟然让人感觉到了寒意: “后院也是你能来的?如此不懂规矩,罚半年月钱!” “不是……那个……小桃,是我让他给我帮忙的,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东西呢!” 李玮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桃这么狠,上来就罚了人家半年的工资: “我这不是听说公主病了吗,就赶紧过来看看,顺便给公主带来一些东西过来!” 小桃再次对着李玮福身一礼,但是看向李昌平的目光,依然还是冷冰冰的: “把东西放下,自然会有人过来接手,处罚不变!” 好你个心狠手辣的小丫头,把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的一股脑全部塞进小桃手里。 李玮转过身来,接过那两箱白葡萄酒,对着李昌平点点头: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行!” 李昌平如蒙大赦,这些皇宫之中出来的女官,他可惹不起,一溜烟的就跑了一个没影。 看到李玮自己搬着东西,就这么往后面走去,小桃赶紧跟上: “驸马,昨天晚上,公主晕倒了,您竟然不管不问……” “我昨天晚上睡的早,而且,我这人睡觉太死,外面的事情,还真不知道!” 李玮直接就把事情撇干净,这些人,动不动就给自己扣帽子,惯的她们: “你们那么多人,是怎么照顾公主的?我听前院的人说,竟然还惊动了御医? 喝醉酒耍酒疯,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这是什么好事儿吗?” “是奴婢等人照顾不周,驸马公主怎么责罚都可以!” 小桃可不敢再甩脸子了,眼前的这位驸马,两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都甩到了她们的头上: “奴婢已经交代了下去,谁敢多嘴多舌,打死勿论!” 够狠! 李玮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官,竟然如此的果断。 看着她不自觉之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女官威仪,李玮就一阵阵的皱眉头: “小桃啊,你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过嫁人? 放心,嫁妆我给你出,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眉眼之间刚刚的冷意,瞬间消失无踪。 小桃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玮: “驸马……奴婢……奴婢还不想嫁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玮看到现在的小桃,竟然有些局促不安,而且,脸颊红红的,这才点了点头。 明明就是一个花季少女,正是阳光灿烂,开朗活泼的年纪,干嘛整天死气沉沉的: “你这个年龄段啊,正是一生之中最好的时候。 记住了,一定要趁着年轻,给自己找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是很多,但是你下手慢了,再多的好男人,也轮不到你!” 小桃突然看向李玮,感觉眼前的驸马突然之间变得那么陌生: “那驸马,您是好男人吗?” “这还用说吗?我肯定是个好男人啊!” 李玮毫不犹豫的点头,他自认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但是啊,我这人很传统,只会跟我心爱的女人结婚。 所以,小桃,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小桃顿时急的直跺脚,她哪里想到李玮会说这个: “不知羞!” 直到到了住宅那里,小桃都板着个脸,死活不再搭理李玮。 “玮哥儿啊,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怎么才回来!” 杨氏正在正厅里来回踱步,看到李玮过来了,直接就冲了过来: “你这一晚上死哪里去了?竟然还把公主给气晕了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等!夫人,咱们昨天刚刚见过的,我不是你儿子!” 李玮往旁边一躲,他对这个杨氏可没有任何好感: “我不是你儿子,咱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旁边的杨氏顿时愣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下意识的觉得,他是自己的儿子呢? 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儿子,那自己的儿子又去了哪里? 恍惚之间,杨氏看向李玮,就觉得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这个儿子,昨天被雷劈了,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 杨氏脑子有些混乱,她有些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根本就顾不上其他。 李玮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杨氏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把手里的两箱白葡萄酒,找了一个地方放下,又接过小桃手里的东西放下。 李玮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起了公主府的住宅。 全部都是用的上好木料,传统的木质建筑,看起来,确实别具一格。 赵徽柔已经醒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坚持下床。 她不想在李玮的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 幼月扶着赵徽柔出来,见到正在那里倒腾白葡萄酒的李玮,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驸马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来?万一耽搁了驸马的大业,小女子可担待不起!” “不是……” 手里拿着一瓶白葡萄酒,正准备往冰盆里放的李玮,顿时就想甩手走人: “我哪来的什么大业?毛线的日理万机! 还大业?这话是随便说的吗?这是要掉脑袋的买卖!” 赵徽柔突然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有劲了,而且,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呦~驸马心里装着万民,视天下官吏为庸才,还会怕这个?” “什么叫我不怕这个?天底下谁不怕死?” 李玮把那瓶白葡萄酒,直接就塞进冰盆之中,没好气的看着走过来的赵徽柔: “我还没活够,我也没有厌弃这个花花世界! 不是,我好心过来看你,还给你带来了礼物,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客人的?” “呦~原来您是我的客人啊,我还真不知道!” 赵徽柔感觉自己浑身是劲,一下甩开扶着自己的幼月: “驸马专门跑到我这里来,这是准备来做客的?” 第13章 兴师问罪 看到李玮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赵徽柔竟然感觉浑身轻松愉悦。 见李玮那架势,要摔门而去。 赵徽柔的内心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把李玮给留下来: “驸马有心了,竟然大清早就过来看我,还准备了礼物。 恕我才疏学浅,驸马这是带来的什么礼物?” 屋里负责伺候的那些侍女,包括小桃在内,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是那个傲娇的公主? 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两口子像是完全调换过来似的? 以前的时候,都是驸马想亲近公主,而公主对驸马却是厌恶,恨不得把驸马给撵的远远的。 现在倒好,驸马非常干净利落的搬去了前院,那雷厉风行的,毫不拖泥带水。 而自家的这位公主,现在竟然上杆子给驸马台阶下。 任谁都能看出来,公主这是想留下驸马说话的意思。 李玮狐疑的看着赵徽柔,这小娘们儿不会又憋着什么坏的吧? 还有,皇宫之中的人,怎么办事这么拖拖拉拉。 再次从箱子里,拿出来一瓶白葡萄酒,李玮送到赵徽柔手里。 看着漂亮的透明玻璃酒瓶,以及那淡金色的酒液,赵徽柔震惊的长大了嘴: “这是何物?” 李玮对这种酒不感兴趣,只是随口说了一下: “这是白葡萄酒,用葡萄酿造的水果酒,非常适合你们女人喝,尝尝?” “葡萄酒?” 赵徽柔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她又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 “我以前在宫里,也见到过西域回鹘人进贡的葡萄酒,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酿造工艺不同而已!” 李玮看了看冰盆那里,又指了指赵徽柔手中的葡萄酒: “这个非常适合夏天喝,公主府里肯定是不缺冰的。 就像是那边的冰盆,把冰砸碎之后,把这白葡萄酒放进去。 等温度降下来之后,再开瓶,喝起来口感会更好一些!” 赵徽柔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 “可我现在就想喝!” “没问题呀!” 李玮无所谓,他就是在这里耗时间而已。 等皇宫之中的人来了之后,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顺手把那瓶冰盆里,稍微凉一些的白葡萄酒拿出来,又顺手放了一瓶进入。 熟练的用开瓶器,把瓶塞打开的李玮,把那几只高脚杯交给了小桃: “我之前清洗过,你再去洗一遍!” 小桃有些手忙脚乱的,这么漂亮又独特的水晶酒杯,她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看着这些高脚杯,小桃也有些不知所措。 求助的看向赵徽柔,小桃实在是不敢去接这些水晶酒杯。 之前她拿了一路,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放在盒子里,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现在看到李玮拿出来,小桃只是一阵阵的后怕。 她可是知道,昨天,李玮就是买了几只水晶酒杯,好像还有一个水晶酒壶,就卖了六万贯。 那可是六万贯,一笔庞大到吓人的巨款! “打水来,让驸马教你!” 看到那漂亮的高脚杯,再看看自己手里漂亮的酒瓶,赵徽柔心里竟然美滋滋的: “今后这些水晶酒杯,还有这些水晶酒瓶,就交给小桃你来专门看管!” 小桃非常郑重其事的福身: “是!”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挺贵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要多少有多少。” 李玮非常不合时宜的开口,直接就打破了这庄重的时刻: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整座公主府,人人都使用这个,如何?” “驸马又在胡言乱语了!” 赵徽柔不满的白了一眼李玮,竟然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李玮则是吓了一跳,这小娘们儿可不是什么好鸟,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李玮看着端着铜盆,快步跑过来的侍女,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声: “万恶的旧社会!” 李玮随手洗了一下高脚杯,就用毛巾擦了擦手,把高脚杯放到桌子上。 非常随意的倒了少半杯酒,就把酒杯推到赵徽柔面前: “尝尝吧!” 赵徽柔之前眼睛一眨不眨的,非常认真的看着李玮的操作。 现在更是学着李玮的样子,轻轻端起酒杯,看着那里面淡金色的酒液,轻轻闻了闻: “有一种淡淡的果香味!” 李玮百无聊赖的坐在另一旁,心思根本就不在赵徽柔那里。 他抬起头来,向着外面不停的张望。 皇宫之中的人,怎么还不来! 转过头来,李玮就看到赵徽柔正在那里眯着眼睛,有滋有味的小口品着白葡萄酒。 那表情,那神态,就连那无师自通,轻轻摇晃高脚杯的姿势,都跟现代社会里的人差不多。 这女人,难不成都是天生喜欢喝葡萄酒的? 看到李玮那心不在焉的样子,赵徽柔对着他举了举酒杯: “驸马,你也来一杯呀!”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只会喝白酒,这种果酒,是你们女人们喝的!” 习惯了喝高度白酒的李玮,对于这种葡萄酒,是真的喜欢不来。 刚刚对李玮升起的好感,就被这个钢铁直男的一句话,给再次打消了。 别说赵徽柔,就连旁边的小桃跟幼月,都是忍不住捂额头。 她们也是怀疑,眼前这两位,难不成天生就犯冲? 本来还在小口细品的赵徽柔,更是举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驸马的酒量这么好的吗?” 李玮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习惯性的谦虚起来: “一般一般,也就是一斤左右的量!” “哈!果然是好酒量!” 赵徽柔差点就笑喷了,就是小桃跟幼月,都是捂着嘴偷笑。 无师自通的赵徽柔,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白葡萄酒。 熟练的端起酒杯,赵徽柔轻轻摇晃着,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酒杯之中淡金色的酒液: “驸马,其他人就不说了,就是在这个屋里的人,我们几个你随便挑,看看谁喝一斤酒能醉的!” 一群酒蒙子还好意思显摆! 李玮都感觉有些丢人现眼。 咦?不对啊! 这个时代的酒,昨天在这里,李玮是亲自喝过的。 公主府里,赵徽柔喝的酒,肯定是天底下的好酒。 可那酒精度数,李玮真的不好意思去打击这些人。 但是看到她们几个小娘皮,那嘚瑟的样子,李玮还是没忍住: “就你们喝的那也叫白酒?跟你现在喝的这白葡萄酒,又有什么区别吗?” 赵徽柔现在精神状态很好,根本就不像个生病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她之前只不过是心情郁郁而已。 如今跟李玮斗嘴正斗上劲儿,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郁郁寡欢。 正想开口继续奚落一下李玮,好好羞一下子他的酒量。 结果,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公主,驸马,宫里来人了,是任都知,还有王押班! 任都知带着人,直接来后院这边了,看着气势汹汹的!” “来就来呗,这里是公主府,他气势汹汹个什么?” 此时的赵徽柔,那是直接就把兖国公主的派头给拿出来了: “是不是言官们又弹劾了?” 侍女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旁边坐着的李玮: “任都知脸色不好看,奴婢也没敢问!” 任都知? 那就是任守忠了,曹皇后身边的宦官头子! 王押班又是谁?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而且,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 之前在现代社会里,李玮可是专门查过资料。 兖国公主的生母,昭节贵妃苗氏,这位苗贵妃,可是跟俞充仪两人都是载入史册的狠人。 这两位,是后来一起去请求宋仁宗与曹皇后,想要把那个倒霉鬼驸马,给毒杀的狠角色。 对了,当时出主意的宦官,就叫王务滋。 这些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公主府这里,倒是有热闹可以看了。 赵徽柔都没有起身,就这么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端着高脚杯,有滋有味的品着白葡萄酒。 直到一群人出现,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面容白净的中年宦官。 李玮见对面的赵徽柔,都跟着站起来了,他这才站起身来。 “驸马倒是好定力!” 任守忠本来就对驸马不满,现在见到李玮如此怠慢于他,说话就越发的不客气: “公主府闹腾不休,言官弹劾者甚多,官家让某来看看。 驸马若是对公主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便是,某自然会如实回禀官家!” 李玮无所谓的看着任守忠,他其实是想看看圣旨长什么样子。 结果却是大失所望,根本就没有什么圣旨,甚至连口谕都没有。 他也不想想,圣旨哪里是那么随意下达的。 见李玮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任守忠脸都黑了下来。 太放肆了,如此张狂,竟然直接无视自己! 赵徽柔见到任守忠吃瘪,却是适时的横插一脚: “任都知,爹爹与嬢嬢可还好吗?我想回宫去看看他们!” 面对李玮时,任守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转过头来面对赵徽柔,就又非常熟练的变脸,满脸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谄媚。 弯着腰,陪着笑脸,任守忠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很多: “公主放心便是,官家与娘娘安好,苗贵妃安好! 等臣回去时,必定把您的话如实回禀官家与娘娘,想来,官家与娘娘也是想您了!” 说完,任守忠又转头,看向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的李玮: “官家与娘娘听说驸马不满,特意让某来告诉驸马,昌黎郡君韩氏,从即日起,赶出公主府。 对于这个处置,不知驸马满意与否? 若是驸马还不满意,尽管说出来便是,某自会如实回禀官家与娘娘!” 没完没了还是怎么着?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李玮看向一脸阴沉的任守忠,对此人越发的厌恶: “这公主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宫里赐予的。 就连公主府里的人,都是直接领的宫中俸禄。 这人啊,在哪里还吃不上一口饭?茅屋一间,只要能遮风挡雨,同样也是一个家! 还请中贵人回去禀告官家,我们家与国朝无半点功绩,实在无法消受如此厚恩! 这公主府,还请官家收回,发卖也好,赏赐也罢,都与我家再无关系!” 任守忠满头黑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公主府,乃是官家赏赐给公主的,驸马这是要僭越?” 李玮瞥了一眼任守忠,他的脸上带着冷笑: “公主的?不见得吧?外面的平民百姓家,哪怕是官家去了,没有主人家的许可,也入不得后院。 可这公主府里,别说是后院,就是这公主寝阁,中贵人还不是照样随意进出,连通禀都省了!” “噗通” 任守忠对着赵徽柔,毫不犹豫的就跪了下去: “臣心急公主安危,一时糊涂就犯了规矩,臣请公主责罚!” 第14章 矛盾 任守忠是谁? 那是皇宫之中,权势滔天的大宦官,是老牌的实权派大佬。 就是皇宫之中的那些美人,那些娘子,都不敢在任守忠面前摆架子。 可是此时此刻,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驸马,竟然跟任守忠较上劲儿了。 而且,还来了一个破釜沉舟,要让官家收回公主府! 如此胆大包天的话语,就连任守忠都扛不住。 双方真的撕破脸,李玮顶多也就是被罚俸降职。 可他任守忠就后果难料了,想到这里,任守忠冷冰冰的瞥了一眼李玮。 官家是个仁慈心软的人,不会责罚他。 但是曹皇后,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一顿责打是跑不了的。 御史言官们,可都在盯着呢,到时候,他任守忠绝对讨不了好!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事情还没有闹大,赶紧向赵徽柔这位正主请罪。 只要赵徽柔把事情压下来,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跪在地上的任守忠,以及他身后,跟着跪下的王务滋等人,看起来都是老老实实的。 兖国公主厌恶驸马,更是怒斥驸马为庸奴。 这件事情,就连皇宫之中的人都听说了。 昨天,驸马与公主大闹一场,更是当众殴打了公主府的仆役。 就连管事的宦官梁怀吉,还有张承照,都被打残了。 不但如此,驸马更是怒斥公主的乳母韩氏偷盗,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韩氏身上搜出了赃物。 虽然兖国公主当众遮掩,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天夜里,公主更是被驸马气的醉酒晕倒。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包括任守忠在内,都觉得,公主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话。 可是此时的赵徽柔,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玮,然后板起脸来: “你们出了皇城,代表的就是官家的脸面。 来到公主府尚且如此没规矩,直闯后院寝阁。 那在其他地方,是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我艹! 这是什么情况? 这画风不对呀,公主怎么站到驸马那边去了? 任守忠倒也光棍,直接趴在地上认罪: “公主教训的是,是臣得意忘形了,还请公主责罚!” 赵徽柔却是坐了下来,这可是有些跋扈了。 可赵徽柔有跋扈的资格,谁让赵祯那么宠爱她呢。 重新端起高脚杯,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赵徽柔说的话毫不带烟火气: “你是宫中的都知,更是嬢嬢身边得用之人,我如何能责罚你? 行了,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如实跟爹爹还有嬢嬢汇报。 这两天,我会回宫的,嬢嬢那边自然是要过去请安的!” 此时此刻的任守忠,哪里还有什么侥幸心理! 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脸上更是在哗哗的流汗。 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任守忠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去看李玮。 见到这些人都走了,李玮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他前院那边还有事情要做呢。 看着毫不犹豫,更是毫无留恋往外走的李玮。 本来心情不错的赵徽柔,顿时就怒了: “驸马,你已经如此厌恶我了吗?就连早饭都不愿意与吃了?” 这娘们儿真是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火? 真是被赵祯给惯坏了! 李玮可不会这么惯着她,他跟赵徽柔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那边还有很多事儿呢,哪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哈!原来,驸马是这么忙的吗?倒是我整天无所事事,耽误了驸马的时间!” 赵徽柔面色不善,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恶狠狠的看着李玮: “你闹腾就闹腾了,我任你去闹腾,不愿意在后院住,我也任你搬去前院。 怎么,现在连跟我一起吃饭,都如此不情不愿了吗? 既然如此厌恶我,李玮,你干脆写一份和离书,咱们和离!” “你和离不和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娶的你!” 李玮实在是懒得待下去,这后院的人都是一群神经病: “冤有头债有主,死乞白赖的想娶你的那个倒霉鬼,现在还不知道死活呢。 等他回来了,你再去跟他好好说就行,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又疯了!他又疯了!” 指着李玮,赵徽柔那是连生气都给忘了: “去找御医,给他好好看看,把他的疯病治好!” “谁疯了?我看是你疯了!” 李玮被烦的脑仁疼,顺手把烟拿出来,给自己点了一根: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公主,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不是那个倒霉鬼驸马,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赵徽柔指着吞烟吐雾的李玮,直接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然吞噬烟雾?疯了疯了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这是香烟!” 李玮忍不住揉了揉眉头,他现在越发的头疼了。 只是,赵徽柔比他还头疼呢: “你今天就给我待在这里,那里都不许去,让御医好好看看! 外面的那些御史言官们,正在盯着公主府呢,你给我消停点!” “御史言官,人家的职责就是闻风奏事,有枣没枣先打两杆!” 李玮虽然对那些御史言官,同样没有任何好感,可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公主府的建设,在那些御史言官们的眼中,就是耗费国帑。 不但如此,到了如今,府里的这些仆役,还是宫里的人,每月都要领取宫里的俸禄。 仆役们就不说了,单说公主你自己,官家每个月,还要给你一大笔的零花钱! 那些御史言官,怎么可能不盯着公主府!” “笑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赵徽柔举起酒杯,再次把酒杯之中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爹爹用的是内库,给我的也是内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这关系可是大了去了!” 李玮在旁边,找了一个精美的铜制小香炉过来,放到桌子上充当烟灰缸。 他这个举动,让屋里的这些人看的,都是心惊肉跳。 赵徽柔更是皱起了眉头,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香炉。 李玮没有注意到这些,很自然的把香炉当成了烟灰缸使用: “如今国朝的支出,那是一年比一年多,可收入没有增长。 所以,这些年下来,只要三司那边缺钱,大家都习惯性的,把目光投向内藏库。 官家仁慈,外朝有困难,他就时常开内藏库来补充亏空! 几次三番,这时间一长,那些大臣们,都已经养成了习惯,觉得内藏库,就是他们的!” 赵徽柔有些狐疑的看着李玮,她觉得完全的驸马,怎么越来越陌生了呢: “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在蒙我吧?” “我闲得慌啊?还蒙你呢,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干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呢!” 李玮越发的不耐烦了,他感觉自己在这里,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你不是要进宫吗,到时候就好好问问官家跟皇后娘娘,他们会告诉你的!” 赵徽柔现在对李玮,那可是越来越敏感了,她忍不住再次瞪了一眼李玮: “你又开始不耐烦了!跟我说说话,就这么不情愿?” 小桃她们几个,见到变化如此大的公主,都是感觉不可思议。 平时的公主,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一跟驸马见面,公主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呢? 同样有此疑问的,还有一路回宫的任守忠与王务滋。 赵祯那边忙的很,这个时候,任守忠自然不敢凑过去,不然,宰辅们能抽死他。 一路回到坤宁殿,任守忠小心翼翼的去面见曹皇后。 不小心不行,曹皇后乃是女中豪杰,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那种。 有谁见过,随身佩戴长刀的皇后? 曹皇后就是如此,而且,还是当今官家特许的! 见到曹皇后正在看书,任守忠恭恭敬敬的行礼: “娘娘,臣回来了!” 曹皇后这才放下手中的书: “徽柔如何了?” 在曹皇后面前,任守忠可不敢有丝毫隐瞒: “娘娘,公主安好,臣去的时候,公主正在与驸马饮酒!” “大清早的就饮酒?昨天晚上不是因为饮酒晕倒了吗?” 曹皇后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整个后宫,都被她治理的井井有条明明白白的: “还真是稀奇,她与驸马之间不合,对驸马为厌恶,都快刻进了骨子里。 昨天闹得满城风雨,今天早上竟然能与驸马饮酒作乐?” 任守忠在皇宫里,最怕的就是曹皇后,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瞒不住,还是赶紧请罪的好: “娘娘,臣担心公主,一时冲动,就直接去了公主府后院,臣坏了规矩,还请娘娘责罚!” “直闯公主府后院?” 曹皇后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看着跪在那里请罪的任守忠,曹皇后并没有着急责罚: “看来,不只是直闯后院那么简单,你是直接闯入了公主寝阁,是徽柔让你回来请罪的吧?” 任守忠根本就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认错: “臣一时心急,冲动之下,就犯了错,臣给娘娘丢人了!” “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纵容你们了!” 曹皇后依旧平静,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动容的: “来人,任守忠不懂规矩,冒犯公主,杖责二十,宫中都知与副都知,全部观刑!” 任守忠跪伏在地,根本就不敢求情,任由外面进来的两个强壮内侍,把他给架了出去。 这个时候,曹皇后的贴身女官夏言夏尚宫,从外面进来: “娘娘,任都知与驸马发生了冲突……” 将任守忠与李玮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就连李玮说过的话,就一字不漏。 如果李玮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对方竟然能够把他们说过的话,记得如此清楚。 曹皇后有些意外,她印象之中的李玮,一直都是木讷的代名词: “李玮……昨日被雷劈之后,就性情大变?” 第15章 处罚 中午的时候,曹皇后借助给赵祯送午膳的机会,去了福宁殿。 赵祯有一点做的很好,那就是自己真的非常节俭。 偌大的一座福宁殿之中,赵祯的日常用品,大都是旧的,这一点非常难得。 曹皇后亲自带来了羊肉羹,还有炖羊肉。 赵祯喜欢吃羊肉,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已经发福了的赵祯,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振,看到进来的曹皇后,他打起精神来招了招手: “皇后也没用午膳的吧?咱们一起吃!” 赵祯这人特别喜欢猜忌,老曹家就是被猜忌的重点对象。 曹皇后的弟弟,国舅曹佾,更是被逼的变成了修道达人。 后世的“八仙过海”之中,八仙之一的曹国舅,就是根据这位倒霉蛋创造出来的。 “如今天气太热,官家不可过度劳累。” 曹皇后亲自把饭菜摆好,并看了看旁边的冰盆: “官家,再加两个冰盆吧,两个不够用!” 赵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同意曹皇后的提议: “今年太热,各处缺冰,就连宰辅大臣们家中的冰都不够用,我能用这么多冰,已然知足了!” “官家,这是羊肉羹,您多吃点,臣妾听他们说,您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 曹皇后把羊肉羹端出来,放到赵祯面前: “天气虽然热,缺也不能不吃东西不是!” 端起那碗羊肉羹,赵祯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皇后细心,来,你也坐下一起吃!” 曹皇后坐到旁边,整个后宫之中,能来福宁殿送饭的,也就她才有这个资格。 哪怕是当年的张贵妃,在被赵祯宠上天的时候,也不会如此随意的来福宁殿。 这就是皇后的特权! 野史里乱七八糟的很多,很多人以为,赵祯可以随意废掉自己不喜欢的曹皇后。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一个就是,曹皇后的手腕,远远高出郭皇后好几个档次,根本就不会给人任何把柄。 国朝废立皇后,那可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朝堂之上,大臣们的态度同样非常重要。 其次,赵祯也需要曹皇后这样的人,来稳定自己的后宫。 曹皇后做事非常有分寸,这一点上,让赵祯同样很满意。 不过老赵家有家族病史,赵祯也不例外,主要就是精神病! 去年赵祯病重,大呼小叫的说曹皇后与张茂则谋逆。 过后,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曹皇后对赵祯太了解了,他的这个丈夫,就是猜忌心太重: “官家,别想那么多,很多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我倒是想顺其自然,可那些人死死咬着刘沆不放,他们不就是要把刘沆给弄下去吗!” 赵祯冷哼一声,他这两天被烦的不行,却一直都不肯松口: “刘沆碍着他们的路了,让他们肯多人无法往上爬,所以,他们这才发动起来,要把刘沆拉下去,最好是弄出京城!” “刘相公得罪的人确实很多,他实行三举,革除“三弊”,那些反对的人肯定容不下他!” 曹皇后虽然不会干涉政事,但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却也清楚: “文彦博是个圆滑的,富弼的对头也不少,刘相公……不是还有官家您吗!” 一想起这件事情,赵祯就有些心烦意乱,他摆了摆手: “不说这个了,对了,徽柔那边如何了?” 曹皇后给赵祯夹了一块羊排,这才说起公主府的事情: “徽柔跟李玮确实闹腾过,不过今天早上,两个人又一起饮酒作乐。 而且,小两口合起伙来,把任守忠都给弄的灰头土脸的!” “哟呵!真是稀奇了,徽柔终于肯跟李玮和好了?” 赵祯一直希望赵徽柔与驸马之间,能够相亲相爱一辈子。 只是之前这么多年,自己女儿跟自己这个表弟之间,势同水火。 昨天,李玮与赵徽柔两人,在公主府的大门口外面,大闹一场,整个汴梁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御史言官们,更是纷纷弹劾赵徽柔的乳母韩氏。 为了组织大臣们借题发挥,赵祯非常果断的下令,把韩氏给赶出了公主府。 谁能想到,昨天还闹的要死要活的两个人。 今天一大早就一起饮酒作乐,还联起手来,让任守忠吃了大亏: “昨天晚上,徽柔不是被李玮气的醉酒晕倒了吗? 怎么今天早上,两个人就又一起饮酒了?” “说是今天早上,李玮专门从外面买来了好酒,去找徽柔赔礼道歉去了!” 曹皇后也是听女官汇报的,所以也是有些意外: “昨天上午那场大雨,李玮被雷劈了,据说差点被劈死。 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李玮就性情大变,说是时不时的就会疯疯癫癫的!” “还有这事儿?严重不严重?派御医过去给他看看!” 赵祯对于自己的这个表弟,那可是非常上心,这是他母亲的娘家人,绝对不允许出现意外: “多派出几个御医过去,缺了什么药,尽管从宫里拿!” “臣妾已经派御医过去了,想来,也快有消息传回来了!” 曹皇后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她看到赵祯吃了羊排,自己也夹起一块羊排吃了起来: “李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水晶酒杯,还有一只漂亮的水晶执壶,卖了六万贯!” “六万贯!” 这次连赵祯都有些震惊了,他在皇宫里省吃俭用的,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六万贯: “水晶酒杯……还有水晶壶,这可都是能够传家的宝贝,他竟然给卖了?” “谁说不是呢!昨天,徽柔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这才更李玮大吵了一架!” 曹皇后对于李玮,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添油加醋,还把今天早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这才在最后,又点名了重点: “而且,他把那些钱,全部都兑换成了黄金,就存在公主府! 对了,今天早上,他又准备了一套漂亮的水晶杯,还有好几个水晶酒瓶,送给了徽柔!” “他这是想告诉我,他自己能赚钱,也能养活徽柔。” 赵祯有些不高兴的冷哼一声: “竟然还要让我把公主府,给收回来? 既然徽柔都站在他那边了,咱们做父母的,也不能为难孩子。 从今日起,公主府的一应事务与开销,全部都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不管了!” 曹皇后哪里想到,赵祯竟然还跟人家小两口耍起了小孩脾气: “官家……” “就这么定了!” 赵祯就是想看看公主府里,自己的闺女跟表弟,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到时候他们两个年轻人,万一搞砸了,他正好可以出面,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不听话的年轻人。 赵祯跟曹皇后在商量着,断掉公主府的财政来源。 而公主府里,李玮正在被五个御医轮番检查。 “各位,我真的没事儿!” 李玮是真的被折腾的够呛,翻来覆去的被五个老头检查,任谁也受不了啊。 可是一旁的赵徽柔,正带着小桃她们虎视眈眈,根本就不给李玮逃跑的机会。 五个御医都是眉头紧锁,相互低声商量一阵,就再次回来检查李玮。 “行了各位,今天确实是麻烦你们了,让大家受累了,小桃,帮我送送几位御医!” 李玮张嘴伸舌头的,还被五个御医挨个扒拉着眼皮,认真看了看半天的眼睛。 再被检查,李玮就要暴走了,他冲着小桃喊了一声,然后恶狠狠的看着赵徽柔。 若是赵徽柔不同意,他今天就跟这个小娘皮拼了! 赵徽柔看着折腾了大半天,几个御医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无奈的看向几个御医: “今天真是麻烦各位御医了,驸马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各位御医还是请回吧! 小桃,替我与驸马,去送送各位御医!” 五个御医也是如蒙大赦,赶紧对着赵徽柔与李玮行礼: “驸马身体康健,并无任何不妥,还请公主放心便是!” 赵徽柔转头看了看李玮,自己这位驸马,除了时不时发疯,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 昨天,可是一群仆役,都被自己这位,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一样的驸马,给打的满地找牙。 再次感谢了御医,小桃更是陪着御医们出了正堂。 每位御医,小桃都给了一块银锭,那是足足有二两的银锭。 一直把御医们送出公主府,小桃就阴沉着脸,脚步匆匆的再次回到了公主寝阁: “公主,驸马,宫中传来了旨意,从今天开始,奴婢等所有公主府的仆役,宫中不在给钱粮。 公主府的一应开销,同样全部由公主与驸马自行解决,宫中不再负责公主府的开销!” 赵徽柔第一时间看着李玮,见李玮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气的直跺脚: “驸马,这都是你闹出来的,爹爹肯定是生气了!” “这是好事儿啊!最好,官家能够把公主府也收回去!” 李玮却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根本就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公主府太扎眼了,天天都有无数御史言官在盯着。” “你还真的打算让爹爹,把咱们的公主府给收回去?” 赵徽柔听到李玮的话,顿时有些不敢置信,就连话语之中的变化都没有感觉到: “李玮,这可是咱们的家,被收回去了,咱们去哪住? 就为了那些御史言官,咱们连家都不要了?” 当然不是为了那些御史言官,而是为了今后赵祯死后,要应对赵曙那个神经病患者。 老赵家一大家子神经病,就连赵曙都不例外。 李玮更想去外面,自己重新再买一套宅院: “过日子而已,住再大的宅院又有什么意义? 树大招风的道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如今宫中断了钱粮,咱们府里的开销怎么解决?” 赵徽柔虽然也学过管理家宅,可一直都有那么多管事在,她在公主府里,其实跟在宫中并无区别。 突然之间让她负责公主府,特别是公主府这么多人的钱粮,赵徽柔都有些麻爪: “梁都监还没回来呢!这可如何是好!” 第16章 陈宽 李玮感觉,自己现在有些越陷越深了。 自己与公主府的纠缠,现在是越发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看到小桃她们几个,连脸上那不自然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李玮也是叹了口气: “公主府在外面,没有什么产业吧?” 小桃一看,就知道,这位驸马又犯病了: “驸马,咱们公主府在外面,是没有什么产业。 但是驸马你在外面,可是还有好一个铺子呢!” “啥玩意儿?我有铺子?” 李玮愣了愣,顿时对那个倒霉鬼驸马,多了几分佩服。 这家伙,也知道置办家业,并不是一无是处。 小桃她们之前,对驸马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驸马在外面,有一家羊肉铺子的!” “羊肉?” 李玮听的就更加懵逼了,堂堂的驸马,开羊肉铺子? 这是不是太魔幻了一些? “驸马,汴京每天都离不开羊肉的,而且羊肉昂贵!” 小桃只能继续解释,犯病的驸马,肯定把这些事情都给遗忘了: “驸马把铺子交给了李家的管事,具体有多少收益,这个,只有驸马您自己清楚!” 我清楚个毛线啊! 李玮哪里懂什么羊肉铺子,若是可能的话,他宁可多卖点玻璃制品。 再次使劲揉了揉额头,李玮看着周围一群沮丧的人: “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平时就是靠着皇宫之中在养着。 包括公主在内,一旦皇宫之中切断了钱粮,你们就是被饿死,是这样的吧?” “胡言乱语,怎么就饿死了,我还有很多嫁妆呢!” 赵徽柔这是第一次提及嫁妆。 以前她跟那个倒霉鬼驸马,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不但没有感情,而且,她还极度厌恶那个倒霉鬼。 所以,那些嫁妆,就被归入库房之中,她连管都不来管的。 今日之前,赵徽柔甚至都不认为这座公主府,就是自己的家。 她始终认为,自己的家,依然还在皇宫之中。 但是很奇怪的,赵徽柔自己的心理变化,让她自己都没感觉到。 此时此刻,对于这座公主府,赵徽柔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觉得,这公主府才是自己的家,是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家: “走,咱们去库房看看,看看还有多少财物。 爹爹既然不打算管我了,那我就自己养活自己!” 李玮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实在是不想出去。 这屋里放着这么多冰盆,依然还是这么热。 外面哪里还是人待的地方。 赵徽柔火急火燎的,带着人就往外走。 结果出门之后一回头,正好看到李玮悠哉悠哉的靠在冰盆旁边,美滋滋的吞烟吐雾。 合着自己为了这个家,在这里着急上火,他李玮竟然不管不顾,完全就是看热闹是吧? 气呼呼转身走回来,站在李玮的跟前,双手掐腰,没好气的看着李玮: “驸马,你之前卖水晶酒杯,赚了六万贯对吧?” “打住!那是我的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李玮来到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为了过来赚钱的,怎么可能会把那些黄金交给公主府: “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别打我那些钱的主意!” “哈!你这人,真够无耻的,简直无耻之尤!” 赵徽柔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李玮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刚刚还在说,公主府要靠自己养活自己。 怎么一说到让你出钱,就变成这幅守财奴的样子了?” “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必须要分清楚!” 李玮可不想把黄金交出去,在钱的问题上,打死他都不可能妥协的: “公主府里的这些人,说到底都是从宫里出来的。 而且,这些人的隶属关系,依然还在皇宫之中。 也就是说,这些人,现在依然还是要听从皇宫之中的调遣!” 小桃她们几个人,听到李玮这么说,顿时都是面色大变: “驸马不可以这么说,奴婢如今是公主府的奴婢,不再是皇宫之中的宫女!” 赵徽柔也是认真的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李玮: “驸马,小桃她们,跟梁都监他们不同,她们都是跟着我的贴身侍女!” “公主府与皇宫之中,这关系依然还是纠缠太深!” 李玮对于这个时代的皇宫,可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公主府之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随时随地都会被上报进皇宫之中! 说实话,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赵徽柔对李玮这种,时刻防备皇宫的举动,非常的不解: “你不但是驸马都尉,李家更是皇亲国戚。 咱们家与爹爹,那是荣辱与共的关系,你担心个什么?” “是我犯病了!” 李玮直接承认自己有病,懒得去跟赵徽柔掰扯这些: “库房之中的东西飞不了,除非之前有人动了那些财货! 这大热天的,去库房看什么,不嫌热啊!” “我得看看,家里如今还有多少钱财,我不能让公主府的人,明天饿肚子!” 赵徽柔说起这个来,竟然有一种当家做主,神采飞扬的感觉: “这么大的一座公主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要吃饭,我不去管谁管?你?” 李玮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感觉,赵徽柔这是在跟自己炫耀呢。 看到赵徽柔那高昂的头,李玮已经确定,这不是错觉,这个小娘皮就是在炫耀! 哥们儿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跟这小娘皮一般见识: “公主殿下既然要去查库房,那就赶紧去查看。 正好,我也该回前院了,我那边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李玮走的那叫一个毫无留恋,只留下一脸愕然的赵徽柔。 等到李玮一溜烟跑没了影,赵徽柔这才愤恨的跺了跺脚: “不管他,咱们去库房,看看还有多少财货!” 小桃看了看外面,那毒辣辣的太阳能晒掉人的一层皮: “公主……那个……您可以让人把账册送过来的!” “账册?对啊!我怎么晕了头了呢!” 赵徽柔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顺手拿起旁边冰盆里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浅浅的喝了一小口白葡萄酒。 赵徽柔已经喜欢上了这种酒,她更喜欢这种品酒的感觉: “都是被驸马给气的,我都被他给气晕头了!” 小桃跟幼月对视一眼,这两个个头高挑,长相漂亮的侍女,都是眼神闪烁,同时无声的摇了摇头。 小桃更是看向了寝阁外面,那里早就没有了李玮的身影。 此时的李玮,一溜烟的跑回了前院自己的客房。 已经出了一大身臭汗的李玮,把门关好后,就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并且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神清气爽的。 没办法,李玮刚才,回到现代社会里,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提着一个大西瓜,以及一大堆冰块过来了的李玮,感觉这边的房子隔热效果太差。 几个铜盆,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采买的。 把那些冰块,全部放进那几个铜盆之中,李玮赶紧把西瓜切了。 即使如此,房间里的温度,依然让李玮有些难受。 早已经习惯了现代社会里,夏天有空调的日子。 现在突然回归到自然的状态,李玮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刚刚切好西瓜,门外就已经来人了。 满头大汗的陈宽,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驸马,老奴有事禀报!” “是老陈啊!来来来,正好,我刚刚切了西瓜,你也尝尝!” 李玮招呼陈宽进来,看着他那满头大汗,浑身湿透了的样子,直接就递给他一块西瓜: “这大中午的多热啊,怎么,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陈宽双手捧着西瓜,依然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驸马……” “叫郎君!” “呃……郎君,咱们府里的采买,今后一应花销,全部都由咱们府里自行承担!” 陈宽脸上的汗水,依然还在滴滴答答的,可他却来不及擦一把: “公主府自建成以来,不管是采买还是俸禄,一直靠着宫里出,但是今天宫里突然断了钱粮……” 李玮依旧没心没肺的吃西瓜,还不忘让陈宽也一起吃: “老陈啊,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吃西瓜,是有人在闹腾吗?” 陈宽也是个人精,虽然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却是只坐了半个屁股。 李玮看到陈宽那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无语。 这里走不是官场,自己也啥都不是,至于这样吗。 陈宽虽然常年都在宫中,可他的那一张脸,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常年种地的老农: “郎君明察秋毫,确实是有些人有些牢骚话!” “你看你,老陈,在我这里就别那么拘束了,赶紧吃西瓜!” 李玮自由自在惯了,实在是受不了陈宽恭恭敬敬的样子。 看到陈宽终于吃了一口西瓜,李玮这才开口: “你是负责公主府账房的人,他们跑到你那里去发牢骚,就是为了让你来传话的吧?” 陈宽赶紧站起来,依然还是恭恭敬敬的,只是双手捧着西瓜,看起来有些别扭: “郎君,老奴这样的人,在宫里既没有根基,也没有人脉,回宫还不如留在公主府。 再一个,老奴就是个管账的,根本就不想参合这些事情,可他们都跑到老奴那里发牢骚……” 李玮再次对着陈宽压压手,示意他先坐下: “坐下说话,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那么拘束,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边吃边聊!” 陈宽这么多年来,虽然在皇宫之中混的不咋地,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有的。 见李玮是真的不喜欢这些,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下。 李玮吃西瓜的速度很快,嘁哩喀喳的又吃完一块,随手就把西瓜皮给扔到一旁: “他们这是知道,昨天你给我帮过忙,所以才想让你过来,看看我这边的态度?” “郎君,老奴真的不敢,老奴就是想让您知道这件事情!” 陈宽是怕被李玮清算报复,所以才第一时间跑过来,想把自己给撇清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宫中也有人,可老奴不想再回宫中!” 第17章 好酒 公主府的这些破事儿,李玮打心底里就不想多插手。 主要还是,他一直觉得,这里的事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特别是公主府的这些仆役,李玮对他们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这些仆役们是死是活的,李玮压根就不会关心。 如今,宫中不再管公主府这边的一应开销,李玮只会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热闹。 没有趁这个机会,对着公主府狠狠的踩一脚,没有落井下石,李玮就已经感觉自己很善良了。 现在那些人闹腾,李玮巴不得他们闹腾的更厉害一些。 他也好在一旁吃着西瓜,给那些人呐喊,给他们加油助威。 陈宽过来找他,这是个意外。 同时,李玮也没有想到,那些仆役,竟然希望通过自己,再次回到宫中去: “老陈,公主府里有很多人,都想继续回宫中去?” “也不是很多,主要就是那几个勾当公主宅事,他们想回宫!” 陈宽可不想背锅,直接就把那几个找自己的人,给供了出来: “梁都监还没回来,韩氏又被赶出了公主府,梁怀吉与张承照,如今又是自身难保……” “等会儿……” 李玮把手里的西瓜放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如同种地的老农一般的中年宦官: “我还一直都没有问你呢,老陈啊,你在公主府里,又是个什么职务?” 陈宽那张黝黑的脸庞之上,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不好意思: “郎君,老奴承蒙公主厚爱,勾管公主宅事!” 我艹! 这是个隐藏的大佬啊! 李玮都有些不敢置信,他再次上上下下,认认真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中年宦官: “老陈,没看出来啊,你竟然就是勾管公主宅事,我还以为是张承照或者梁怀吉呢!” 勾管公主宅事,这是职位仅次于都监梁全一,公主府仆役们之中的二号人物! 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公主府。 昨天,李玮与公主府的冲突,陈宽压根就没有露面。 之后,更是亲自出面,帮助李玮查看了黄金,亲自接待了上门的刘掌柜。 那时候,李玮还觉得,陈宽就是一个普通的管事呢。 若说都监梁全一,是公主府的大管家。 那么眼前的陈宽,就是公主府的二管家,在公主府里的权力,更在被赶走的韩氏之上。 李玮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陈宽会投靠自己: “老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应该站在公主那边的,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听到李玮这么一问,陈宽那张愁苦的脸上,就越发的愁苦了: “郎君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与公主夫妻恩爱两相宜,老奴跟着郎君办事,不就是跟着公主办事吗。 郎君与公主之间,哪里需要分的那么仔细,若是如此,那就不是夫妻了!” “你这话说的有点意思。” 李玮让陈宽把西瓜吃完,这才站起身来,洗了一把脸: “老陈,把那几个人,都叫到我这里来,我跟他们说说话。 对了,再找几个酒坛子,要干净的那种,我用了装酒!” 陈宽弯腰点头,恭谨的很。 等陈宽离开,李玮这才把那些带过来的白酒,给提了出来。 就连他带过来的雁翎刀,以及横刀,还有匕首,都还没来得及开刃呢。 李玮感觉,自己有很多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 但是,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自己的事情给耽搁了。 陈宽再次过来,这次,他的身后跟了四个宦官。 几个人进来之后,都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李玮还以为,这些人会闹腾,会出现电视剧里的桥段,在他面前嚣张跋扈呢。 结果正好相反。 这些人都是老老实实的,根本就不会给李玮发作的机会。 “你们四个,都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回中去?” 李玮还怕出现什么意外呢,就再次开口询问: “若是没想好的,先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若是想好了,那就没什么了,这件事情,我去找公主说说!” 听到李玮这么说,四个宦官毫不犹豫的跪伏在地: “谢驸马体谅!” 靠! 这帮家伙,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公主府。 难不成,这公主府,还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李玮也没有任何犹豫,哪怕外面热的要死,可他依然起身: “你们跟着我去见公主,想来这件事情,公主会给你们安排的,各位,走吧!” 顶着能够晒死人的太阳,李玮再次来到了后院,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西瓜。 来到公主寝阁,见到赵徽柔竟然在那里查看账册。 李玮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位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公主,竟然还懂得这些: “公主,这四位管事,想再次回到宫中去,你给安排一下呗!”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那个大西瓜,给直接放到了冰盆里。 这么大的西瓜,赵徽柔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注意力,也一直都在这个西瓜上: “回去就回去呗,小桃,你去跟宫里说一声!” 小桃瞥了一眼那些宦官,那眼神之中,却全都是冰冷: “是!” 说完,就转身出去,那四个宦官,也是行礼之后,跟着离开。 “驸马,你看,连咱们自己家里的人都觉得,我已经失去了爹爹的宠爱!” 赵徽柔压根就没当回事,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些可都是你惹出来的,怎么,现在直接撒手不管,把麻烦全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你是公主,是这公主府的真正主人,处理这些宦官宫人,自然是最合适的。” 李玮对于这个公主府,可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说是公主府,可你也知道,这里跟宫里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之前宫里的那一套规矩!” “驸马竟然如此不喜公主府?或者说,驸马如此厌恶宫中?” 赵徽柔只觉得心里堵的慌,此时此刻特别的难受: “爹爹一直把李家,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各种赏赐不断。 就连我,也是爹爹用来补偿你们李家的。 李玮,你为何如此厌恶宫中?你给我说出个缘由来!”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李玮正在那里洗脸洗手,转头看向变脸如翻书的赵徽柔,顿时就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 “你若是喜欢宫中的规矩,那就维持现状好了,别人能说什么?干嘛动不动的就翻脸!”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侍女递过来的丝绸,随手擦了擦脸。 李玮对于善变的赵徽柔,可是没有任何的耐性,两个人不熟: “首先声明,我对宫中,对官家,没有任何的不满。 行了,不打扰你了,我那边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李玮,赵徽柔气的直跺脚。 转头看向那个大西瓜,她泄愤似的指着西瓜: “幼月,去,把这瓜切了!” ………… 再次回到前院,出了一身汗的李玮,实在是有些热的难受。 但是他热,别人也热。 看到陈宽带着人,正在那里等着自己,李玮快走几步: “老陈,这些酒坛子,都洗干净了没有?” “郎君,都洗干净了!” 陈宽汗流浃背,实在是这个时间点太热: “郎君,咱们给您放这里,您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稍等一会儿!” 李玮拎起自己带过来的白酒,直接就往那些酒坛子里倒: “这是我托人弄来的烈酒,昨天说了要请你们喝酒的!” 看着那些透明如清水的白酒,闻着那浓烈的酒香。 别说是那些年轻的仆役,就连陈宽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郎君,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清澈的酒水,老奴今天算是开眼了!” 看到这群两眼放光的仆役,李玮就知道,这是一群酒鬼: “去拿几只碗过来,让你们尝尝这些白酒的味道!” 两个仆役转身就跑,也顾不得外面热死人的气温,向着厨房那边就跑了过去。 李玮这边继续忙活,他不可能把那些塑料酒桶留在这边的,必须要把白酒,全部倒进酒坛子里。 随着李玮倒出来的酒,越来越多,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酒香。 之前跑出去的那两个仆役,大汗淋漓的跑了回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篮子。 李玮让他们把篮子里的碗,都在桌子上摆好,直接往碗里倒酒: “老陈,你们尝尝这酒如何?提醒你们一下,别多喝!” 一群人虽然规规矩矩的,可那迫不及待的眼神,却是已经出卖了他们。 陈宽见李玮把事情扔自己这,对着李玮叉手一礼,这才看向其他的仆役: “还不赶紧谢过郎君?以前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谁再敢如此懈怠郎君,某饶不了他某跟你们说!” 一群仆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叉手感谢李玮: “谢过郎君!” 好嘛,一说到喝酒,这直接就把称呼也给改了。 不过李玮却是更加欢喜,这郎君最起码比驸马好听。 陈宽稳稳的端起碗来,闻着那诱人的酒香,直接就是一大口。 “咳咳咳咳……” 这么高度数的蒸馏酒,哪里是这个时代那种低度酒可比的。 陈宽只感觉嗓子在燃烧,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那张黝黑的脸,看起来更加黑了。 可即便是如此,陈宽依旧忍不住赞叹: “好酒!好烈的酒!整个汴梁城里,都没有这么好的酒某跟你们说!” 仆役们哪里还忍得住,呼啦啦的端起酒碗,都是一口喝酒。 结果就是,一群人跟之前的陈宽一样,都是在那里剧烈的咳嗽。 唯独一个精壮武人打扮,身材高大魁梧的人,站的笔直。 不但如此,他还在喝了一大口酒之后,忍不住大喝一声: “好酒!” 第18章 被坑 “咦?” 李玮有些意外,这里竟然还有如此一个能喝酒的牛人? 看到李玮转头看向自己,武人赶紧把酒碗放下,对着李玮叉手一礼: “小人谢驸马赐酒!” 刚刚还在喊郎君呢,怎么现在又变成驸马了。 李玮无所谓的摆摆手,他倒是对此人好奇了起来: “之前我就发现,公主府里有十几个武人打扮的人。 这家伙忙的我焦头烂额的,还没来得及问呢,你们是护院,还是武官?” 武人打扮的魁梧汉子,再次对着李玮叉手一礼: “小人王东宝,以前在西北,后来被选如御龙弓箭直,如今依然领御龙弓箭直的俸禄。” 御龙弓箭直?这是什么鬼? 陈宽何许人也,见到犯迷糊的李玮,赶紧在一旁开口解释: “郎君,这是官家特许的,由御龙弓箭直的王东宝,率领十二名禁卫,负责公主府防卫!” 把最后几桶酒,全部都倒进酒坛子里,李玮这才直起腰来,非常好奇的看着王东宝: “你还真的是武官啊!正好,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王东宝哪里敢托大,赶紧再次叉手施礼: “驸马太见外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李玮跑到里屋,拿出来了一把雁翎刀,还有一把横刀,以及两把匕首: “东宝,你来看看,能不能给我开刃?” 接过李玮手中的刀,王东宝抽出来看了看,忍不住开口称赞: “好刀!好刀啊!” 李玮自己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多买了好几把。 见到王东宝拿着刀,还有那爱不释手的样子,顿时心中一动: “喜欢?” 王东宝毫不犹豫的点头: “喜欢!” 又回到里屋,拿出了一把雁翎刀出来,直接递给王东宝: “送你了!” 王东宝都没有任何推辞,接过雁翎刀之后,对着李玮躬身一礼: “谢郎君!” 武人爱宝刀,还真就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特别是上过战场的武人,他们是真的喜爱。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一把好的武器,就等于自己的第二条命。 又送给了王东宝一坛白酒,李玮这才看向端着酒碗,不时喝一小口的陈宽: “老陈,这些酒,你带回去,今天晚上,就让大家都尝尝,今天我请大家喝酒!” “谢郎君!” 这次,不用陈宽说话,所有人都是整齐的行礼。 陈宽现在算是投机成功,混到了李玮的身边。 送走了这些人之后,李玮现在并不着急继续卖玻璃制品。 因为手里那么多的黄金,在现代社会里,变现也是一个问题。 他这样的一个普通老百姓,短时间之内,银行卡里,突然出现那么多的钱…… 按照那个年轻黄金回收老板,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肯定会被银行那边注意到。 但是,这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 主要还是因为,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根基,很多事情,需要一点一点的去解决。 手里的这一批黄金,是李玮唯一拿得出手的财富。 要想在现代社会里站稳脚跟,只能出手这批黄金,才能换来更多的现金。 汴梁城里,有很多的财富,可李玮现在还没出去了解过。 自然,他只能用手里的黄金,来解决眼前缺钱的问题。 再次吃了两块西瓜,李玮在想着新的财路。 现代社会里,很多人都喜欢传统的字画。 古董就不说了,那个行业里的水太深。 单说当代的很多字画,特别是有些名气的人,字画就不便宜。 李玮就亲身经历过,他的老院长,就是极为擅长字画,很多人都花重金,去求取老人家的字画。 李玮毕业的时候,老院长也亲手给他写了一幅字,送给了他。 所以,李玮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还可以操作一番。 汴梁城里有的是读书人,字画出众者甚多。 名人字画不好求取,但是那些没出名的人,他可以好好操作。 哪怕是欧阳修与苏轼的字画,拿到现代社会里,那也是新的,根本就无法变成古董。 所以,李玮的脑海之中,就有了新计划。 自己可以在现代社会里,卖一些字画,就说是自己从各大学校的老师手里,重金求取来的。 能卖出去就卖,卖不出去的,也可以自己欣赏。 而自己卖字画,只不过是有了一个掩饰的身份,这就足够了。 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呢,外面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陈宽今天算是一刻都没闲着,再次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 “郎君,咱们府里出去采购的马车,跟富相家的马车撞了,两家的马都废了!” 李玮此刻,正在想着现代社会里的事情,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富相?哪个富相?” 得!自家这些驸马,又开始犯迷糊了。 知道昨天被雷劈了之后,自家这位驸马,就时不时的犯迷糊。 所以,陈宽也没有办法着急,只能耐心的解释: “郎君啊,这天底下还能有几个富相?当然是政事堂里的富相公了! 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富弼富相公。” “富弼?” 李玮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这倒霉催的公主府,怎么还跟富弼家发生车祸了呢? 两辆马车相撞,这也行? 李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依然习惯性的开口询问: “人没事儿吧?” “咱们府里的车夫,倒是没有什么事儿,但是富相家的车夫,被撞伤了!” 陈宽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件事情责任在公主府: “天气太热,咱们府里的车夫就有些着急。 拉车的马被他抽了一鞭子,就有些发狂,拉都没拉住。 幸亏那会儿街上人不是很多,这才没有闹出其他事情来!” “该赔礼就去赔礼,该道歉就去道歉,公主府既然伤了人家,就去给人家赔偿!” 既然是公主府的责任,那就去赔礼道歉,进行赔偿,这个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玮又不是什么恶霸,再说,在富弼面前,哪怕是赵徽柔,也得乖乖的认错。 作为政事堂里的二把手,权力仅仅次于文彦博的次相,现在的公主府可惹不起富弼。 陈宽那张黝黑的脸上,此时却是非常的纠结: “郎君,富相家的人,倒是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让咱们家赔偿他们家的马匹!” 肯定得赔啊,人家不说,公主府也得去赔,这是必须得做的。 李玮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人家富弼这是给公主府面子,这件事情,算是公主府欠了富弼人情: “马匹肯定是要赔的,而且,还得赔一匹更好的马。 同时,给赔偿人家马夫的医药费,也必须得送过去,还要多准备点礼物!” 陈宽听到李玮说的这句话,那张黝黑的脸就更苦了: “郎君,这市面上,哪里还有什么好马,短时间之内,根本就找不到啊!” “公主府里还缺马吗?挑选一匹好马给人家送过去!” 李玮顿时就有些不满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乎这么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呢: “人家富弼家里不追究,这是在给咱们公主府台阶下,这是人情啊老陈!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乱了方寸了?这可不像你啊!” 李玮感觉,陈宽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他应该比自己更清楚。 怎么现在这么支支吾吾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情弊不成? 心里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李玮顿时看向陈宽的眼神都不对了: “老陈,你不会是又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吧?” 陈宽擦了一把满头的大汗,那张如同老农的脸上,愁苦的表情就更加浓重了一些: “郎君,怎么府里的马匹,昨日大都被送进了宫里。 今日宫里传来了消息,那些马匹,今后就不给公主府使用了! 目前,府里就剩下了郎君您的马匹,还有一匹公主喜欢的马!” “昨天?怎么突然就送到宫中去了?谁操作的?” 李玮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赵祯这个皇帝。 自己昨天跟他心爱的女儿,在公主府的大门口大吵了一架。 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赵祯很有可能,会借机教训一下欺负他女儿的人。 李玮感觉,这个哑巴亏,公主府还真没有地方找回场子。 陈宽听到李玮这么问,则是一脸的无奈表情: “郎君,是昌黎郡君韩氏!她昨天被您跟公主教训了一顿,就借机把府里的马,送回了宫中!” 韩氏? 怎么又扯到韩氏身上去了? 李玮顿时感觉脑子有些乱,同时也有些不够用: “她就是在后院之中,前院的马匹怎么还能让她插手?” “郎君啊,她是公主的乳母,经常替公主去宫中传信。” 陈宽虽然职位更高一些,可韩氏那是有昌黎郡君的册封在身的,他可不敢得罪太狠: “那毕竟是公主的乳母,谁能想到,她竟然跟宫中的人说…… 她说公主体恤宫中不易,就把公主府的这些马匹,送还宫中!” 这个时代的马匹太珍贵了,整个汴梁城之中,也就是达官显贵们的家里,才有那么几匹马。 公主府的马匹,本来就是宫中直接调拨过来的,都是整个大宋都非常难得的好马。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对这些马流口水呢。 被韩氏这么当人情送出去,就连赵祯都会非常满意。 宫中对大臣们进行赏赐,马匹就是最上等的赏赐。 可惜,大宋失去了养马地,根本就没有多少马匹。 河北路养的那点劣马,都不够军中分的,更加不可能供应汴梁。 皇宫之中的马匹,同样也是有数的。 给公主府的这些马匹,那都是赵祯提前准备好的。 昨天,公主府的马匹被送还回了宫中,顿时就被很多眼热的人,给提前预定了。 再想要回来,根本就不可能! “她只不过是一个乳母而已,谁给她的胆子?” 李玮倒是没有怎么生气,而是有些不解的看着陈宽: “把府里的马匹送还宫中,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不知道去询问一下公主?” 陈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郎君,韩氏手里拿着公主的牌子呢! 昨天府里人心惶惶,谁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李玮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韩氏的手中,现在还有公主的牌子?” 第19章 处置 “韩氏手中的牌子,公主并未让人去收回!” 陈宽说起这个来,更是满嘴的苦涩: “郎君,公主是个重情之人,府里的这些老人,哪怕是犯错了,她都下不了手去责罚!” “先去富相家里赔罪,不是还有两匹马吗,给富相送过去!” 李玮对马匹没有什么概念,现代社会里有的是马匹,而且,那些普通的马匹,价格便宜的很。 大不了,他回到现代社会里,多买几匹马带过来就是了: “那两匹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陈宽非常佩服李玮的果决,这种情况下,竟然舍得把自己那么好的马匹,给直接送出去: “您的那匹马,可是之前官家御赐的,富相若是还不满意,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行了,那就送这匹马,公主的马先别动。” 李玮可不认为,富弼会来公主府找茬。 而且,看今天的表现,人家富弼已经买了很大的人情: “礼物要准备好,千万别小家子气,没得让人看不起!” 哪怕是皇宫之中,已经断了公主府的钱粮。 可公主府的家底还在,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主府这点钱还是不缺的。 陈宽现在已经松了一口气,只要马匹的事情解决了,其他的那就不叫事儿: “郎君放心,老奴亲自去富相家里赔罪! 但是郎君,韩氏那里,总得有一个处置结果才行啊!” “韩氏是公主的乳母,更是被官家册封为昌黎郡君,这件事情,可不是说处理就处理的!” 李玮只需要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赵徽柔就可以: “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让人传到后院去,至于怎么处理,那是公主的事情!” 对于这种事情,那是陈宽的强项,他处理起来非常顺手: “明白了郎君,那老奴现在就去一趟富相家里!” “公主的那匹马,是用来骑的还是用来拉车的?” 李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公主府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马匹了: “老陈,你不会是要走着去富弼家里吧?” “郎君,府里的马匹是没了,可还有两头牛呢!” 陈宽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李玮好好汇报一下工作: “之前,府里的马匹足够用,所以,拉车的都是马匹,那两头牛就一直闲着。 如今,咱们府里没有了马匹,就先用这两头牛来拉车。 等咱们再寻摸到好马,再来替换这两头牛也不迟!” 李玮对于此时的汴梁城,依然是两眼一抹黑: “老陈啊,这汴梁城里,不是有马市的吗? 好马咱们买不到,用来拉车的劣马总是有的吧? 先买几匹劣马用来拉车,骑乘用的马以后再说!” “郎君,马行街那边,虽然也有一些马匹,可那些马……还不如咱们家的牛好使呢!” 陈宽对于汴梁城的事情,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从西贼作乱以来,马匹的价格就越来越贵。 马行街那边的马匹,但凡的能够拉车的,早就被人给提前预定。 留在那里的马匹,根本就没有几匹是能够拉车的!” 李玮听的满头雾水,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了。 那就是现在马匹,不只是价格贵,更是有钱都买不到好马: “老陈,现在骑乘马的价格,大概多少钱?” “郎君,之前有人在城外,买了一匹四尺四寸的好马,价格是一百五十千!” 陈宽也是听到别人说的,他当时还跟着说,那人占了便宜,只要转手到马行街,最少能赚十贯钱。 可如今的大宋,四尺四寸的马都非常少见,四尺七寸的马匹,也就是皇宫之中才有。 汴梁城里的那些权贵们,家里也有四尺七寸的马匹,不过并不是很多,毕竟好马难求。 正是因为如此,之前的陈宽,才会那么纠结: “郎君,咱们家送出去的这匹马,最少值一百八十千!” 李玮有些惊讶,如今的马匹都这么贵的吗: “一百八十贯?” “郎君,是一百八十千!” 陈宽提醒了一下李玮,此时的北宋,老百姓们所说的一贯钱,大都是七百七十文左右的省陌钱。 足陌钱的一贯,才是一千文! 所以,如今的老百姓,对于这些分的非常清楚。 一千钱就是一千文铜钱,而不是一贯钱! 怪不得富弼家里只要马匹,原来现在的马匹这么值钱。 而且,一时之间,就是有钱,都买不到好马匹。 对着陈宽摆摆手,让他自己去忙。 李玮对于马匹并不感兴趣,他只想赚钱。 现代社会里什么都不缺,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 所以,李玮如今只缺钱! 王东宝跑了过来,把李玮的两把刀,还有匕首交还给李玮: “驸马……那个……郎君,您的刀小人给您磨好了!” “好,辛苦你了!” 李玮迫不及待的拔刀,看着寒光摄人的刀锋,顿时就笑的满脸桃花开: “东宝啊,你可懂刀法?” “郎君,小人的刀法,就是在军中练出来的!” 王东宝根本就不用藏私,因为他的刀法根本就不是家传的: “小人的刀法,就是简单的劈砍格挡,都是用于战阵的!” “最实用的,才是最好的!” 李玮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花架子: “明天开始,你教我练刀,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只要郎君愿意学,小人不只是会刀法,还会弓箭,都会尽数教给郎君!” 王东宝学的这些,都是在战阵上最常见的,根本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但是郎君,习武很苦的!” “我要习武!” 李玮只是用这四个字回答,然后让王东宝离开。 就在李玮在前院忙活,并且安排陈宽去富弼家里的时候,后院的赵徽柔,也得到了消息: “谁给她的胆子?是我以前太过纵容她了吗?” 桌上还有切好的西瓜果盘,以及冰镇的白葡萄酒。 赵徽柔是第一次这么失望,她对韩氏的感情很深。 可越是如此,韩氏的所作所为就越发让她失望: “她偷窃东西,我没追究她,爹爹也是迫于言官们的压力,这才让她离开公主府。 可她都做了些什么?竟然胆敢假传我的命令,把公主府的马匹,用来送人情!” “公主,咱们府里的马夫,那可是老把式,今天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意外!” 小桃身上满是汗水,显然,她是刚从外面回来: “奴婢去问了马夫,他说,他仔细检查了马匹,马身上有伤口,是被利刃所伤!” 赵徽柔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这么冰冷过: “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小桃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添油加醋: “马匹受惊,是人为原因!” 冷静下来的赵徽柔,首先想到的,同样也是富弼那边: “陈宽去富相家赔礼了?” 小桃再次点头: “是,已经去了,而且,驸马让他带去了自己的那匹马!” 赵徽柔并没有多说什么,仿佛这一切本就该如此: “那四个人,现在已经回到了宫中吗?” “回公主,他们都已经回宫,此事,奴婢已经上报任都知,任都知说不会为难他们!” 小桃微微低头,平静的说着自己今天所办的事情: “公主,奴婢已经打听清楚,昌黎郡君,在汴梁城里,还有三家店铺!” “我原本以为,她只是贪财,所以,一直对她睁只眼闭只眼!” 赵徽柔端起高脚杯,在手里轻轻晃悠着,她今天,已经喝了两瓶白葡萄酒: “我给了她身份与地位,给她的子侄求取了官位,她还不满足?她到底想要什么?” 小桃洗了手,又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这才轻轻走了过来,拿起扇子给赵徽柔轻轻扇风: “公主,您对奴婢们好,大家心里都记着呢!” “明天派人去一趟,把公主府的牌子带回来!” 赵徽柔举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库房里那套陪嫁的瓷器,是爹爹专门给我留的,怎么说丢就丢了?还一丢就丢一整套?” 小桃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奴婢明日就去宫中请罪!” 轻轻品尝着酒杯之中的白葡萄酒,赵徽柔看着窗外的景色: “记得晚饭去请了驸马过来,省的被人说闲话!” 您说的倒是轻巧,问题是人家驸马现在不愿意来后院! 可这话,小桃根本就不敢说: “是,想来驸马也是高兴的,您倒是要注意点,还是少喝点酒的好!” 看着眼前的白葡萄酒,赵徽柔突然就把话题拉到了这上面: “你们说,这白葡萄酒,到底是怎么酿造出来的呢? 不但好看,口感还好,在淡淡的甜味之中,还带着果香味!” 小桃给赵徽柔轻轻扇着风,还不忘顺嘴夸赞一下李玮: “这个奴婢们可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驸马,才了解其中之奥妙!” 赵徽柔就是想借此话题,来说说李玮: “驸马这个人,我现在是越发的看不透他了!” “公主,驸马今日处理与富相公家马车相撞的事情,可是非常的果断呢!” 小桃知道赵徽柔想听什么,自然就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了起来: “驸马的那匹马,可是之前官家御赐的,汴京城中,一共也没有多少匹。 可驸马依然毫不犹豫的,就让陈管事带去了富相家中赔礼,这份果断,又有几人能做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不喜欢公主府,可碰到事情,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赵徽柔对李玮,感情非常的复杂,以前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现在则是充满了好奇: “他对韩氏不满,却没有去动韩氏,而是先让人通知我。 他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怕我伤心吗?我有那么脆弱吗?” 完了,公主跟驸马一样,又开始犯病了! 老天爷啊,求您开开眼吧,让公主府这两位正常起来吧! 第20章 别院 吃晚饭的时候,李玮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后院。 公主府的饭菜,在这个时代,那也是在整个大宋,都属于最顶级的存在。 可这边的饭菜,李玮感觉,味道也就是那样,都不如自己这样的二把刀做的好吃。 特别是那些油炸食品,李玮更是没有任何的食欲。 汴梁人喜欢吃油炸食品,各种各样的油炸食品遍布整个汴梁城。 普通老百姓最常见的,就是炸鹌鹑。 而公主府这里,吃的所有的油炸食品,都是承袭自宫中。 就比如眼前的炸羊肉,竟然是把生的猪网油,裹在羊肉外面,然后在进行油炸。 这是整个汴梁的人,最喜欢吃的一种食物,而且,在权贵圈里非常的流行。 就连皇宫之中的赵祯,都对这种油炸羊肉爱不释口。 看到对面的赵徽柔,矜持的夹起一块油炸羊肉,李玮实在是没有胃口,就吃了一口青菜。 也不知道厨子是怎么想的,炸的羊肉倒是用了很多香料。 而炖的那些羊肉,则是没有使用多少香料。 只是吃了一块羊肉的李玮,就放下筷子,彻底失去了食欲。 “今晚的饭菜,不对驸马的胃口吗?” 美美的吃了一口炸羊肉,还想继续下筷子的赵徽柔,看到李玮那苦大仇深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解: “驸马想吃什么,尽管说,让厨房里给你做就是了!” 已经失去了胃口的李玮,在这大热天里,哪里还想动筷子,他看了看这一大桌子的菜: “公主府里的这些香料,价格都不便宜吧?” 赵徽柔对这些事情,倒是一点都不陌生: “如今通往西域的商路,已经断绝了,就连上好的青盐,汴梁城里都已经好些年没见了。 现在的这些香料,都是市泊司那边,那些大食人从海外,用海船带回来的!” 咦? 这个彪呼呼的小娘皮,竟然还懂这个? 李玮对这些事情,也就是好奇而已,他并不会去插手。 与其倒腾这些东西,还不如多卖几套玻璃制品呢。 汴梁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达官显贵,以及那些富可敌国的豪商。 赚他们这些人的钱,李玮毫无心理压力。 尝了尝银耳莲子羹,李玮感觉依然还是那样。 这顿饭,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公主,以后吃饭,你就不用专门等我了,我还是在前院那边,跟着其他人一起吃饭吧!” “行啊!既然驸马不喜欢在我这里待着,那你随意,反正这公主府,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赵徽柔看到李玮那心不在焉,恨不得立马离开的样子,刚刚提起来的食欲,顿时就没有了: “库房之中的钱财,倒是还可以支应一段时间。 但是时间长了,整座公主府,可就真的坐吃山空了。 驸马,你可是咱们公主府,唯一的男主人,你不该想想办法?”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们的驸马,你们认错人了。” 每当这个时候,李玮都会在脑海之中,对着系统破口大骂。 他好好的一个现代人,无论如何,在汴梁城里,都能安家落户。 现在倒好,自己与公主府的纠葛,是越陷越深,想脱身都费劲。 仔细想一想,自己来到汴梁,来到公主府这里,一共才两天的时间而已。 “你们对之前的驸马,就没有任何印象了吗? 好好想想,在昨天之前,你们的驸马,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主寝阁。 愣了好半天的赵徽柔,这才对着同样愣神的小桃她们叹了口气: “驸马又犯病了,让前院那边的人好好照顾驸马!” 想到今后的日子里,要时不时的面对突然犯病的李玮,赵徽柔就感觉一阵头疼: “派人继续去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郎中!” “是!” 小桃毫不犹豫的点头,但是,她的内心里,却是更加喜欢,也更加认同如今“疯疯癫癫”的李玮。 相比以前那个没什么印象,只留下了厌恶情绪的驸马。 现在的李玮,虽然说话办事非常的气人。 可无论如何,包括赵徽柔这位公主在内,大家谁都不讨厌李玮。 而且,对于性情古怪的李玮,大家竟然都是非常的包容,甚至,都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 后院这边的侍女们,如今是以小桃为首。 小桃对李玮不只是有好感,更多的还是非常感激李玮。 没有李玮的大吵大闹,韩氏根本就不可能被赶出公主府,更加不可能被公主所厌弃。 公主府的后院里,位置就这么几个。 多了一个韩氏,对于小桃她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多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前院的人,特别是陈宽跟李昌平他们这些人,同样也是如此。 梁怀吉与张承照,这两个赵徽柔最亲近与信任的宦官,如今算是彻底被李玮给踩在了脚底下。 只要李玮还在公主府一天,梁怀吉与张承照这两个宦官,就别想再如之前那么嚣张跋扈。 不但不能嚣张跋扈,还得夹起尾巴来做人。 只是这么两天的时间,前院的人就已经了解到,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驸马,就是一个狠角色。 当时在公主府大门口,若不是李昌平见机的快,张承照已经被李玮给活活打死了。 今天,李玮请整个前院,所有的仆役们喝酒,而且还是好酒。 就这么一件简单的小事,就已经拉拢了一部分的人。 这些人虽然是各有目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可他们既然打算投靠李玮,那最起码的,李玮在前院里,以后说话的就会非常的有分量。 特别是陈宽与王东宝,还有一个李昌平。 这么三个人,如今算是彻底投靠了李玮。 有他们三个人在,整个前院,甚至是整个公主府,就别想再把李玮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再次回到前院的客房里,李玮赶紧在屋里点起了蚊香,而且,还是点了好几盘。 蜡烛点上之后,李玮就把浑身带着酒气,却精神头十足的李昌平给叫了过来: “昌平,搬来公主府之前,我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府邸?” “肯定有啊!” 李昌平作为公主府的门房,对这些事情那叫一个门清: “国舅的府邸,虽然是由殿前李都指挥使承袭,可您的别院,现在还在外面呢!” “别院?” 李玮顿时就来了精神,他还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 “别院里现在可还有人?” “郎君,自从您住进公主府,别院里,就留下了一对老仆,负责看护打扫院子!” 李昌平现在非常庆幸,今天上午,他可是专门去那里看过: “您的那处宅院,虽然无法与公主府相提并论。 可在这汴梁城里,也是一处上好的宅院。” 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倒是给了李玮很大的方便。 今天,那个倒霉鬼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所以,李玮现在百分百确定,昨天在公主府的大门口,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就是原先的驸马。 既然如此,李玮也不再客气,外面的那处别院,他就收下了: “明天带我过去看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听到李玮这么说话,李昌平赶紧抬头,仔细看了看李玮。 见到李玮面色如常,李昌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驸马一旦犯病……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大家觉得驸马时不时就会犯病。 被雷劈的后遗症,就是这位驸马性情大变的同时,还遗忘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见到李玮并没有什么异常,李昌平这才点了点头: “郎君,咱们家那处别院,如果出手的话,最少也得八千贯!” “八千贯?怎么这么贵?那处别院占地很大?” 不怪李玮吃惊,实在是八千贯这个价格,太出乎他说预料。 八千贯啊! 那得是多大的一处宅院? 怪不得都说,赵祯对李用和一家封赏太重。 单单从那个倒霉鬼身上,就体现了出来。 一个混吃等死的草包而已,就被赏赐了这么多的钱财。 那些食不果腹的老百姓何辜?竟然要拼死拼活的,去供养这么一群寄生虫! “郎君,毕竟是在内城,地段好,自然就值钱了!” 李昌平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郎君,那处别院,您是打算回去小住一段时间?” “对,我打算回去住几天!” 李玮觉得,自己住在外面,比在公主府里更加自在: “明天早上,咱们就是看看,那边的房子,都没有问题吧?” “肯定没有问题!” 李昌平越发觉得,自己去那处别院的决定,实在是太对了: “小人碍着查看了一遍,您这才搬走了不到一个月,不管是房子还是其他的,都好着呢!” 拿起一把横刀,随手就扔给了李昌平: “行了,知道你眼馋,这把横刀就送给你了,自己去开刃!” “谢郎君赏赐!” 李昌平高兴的抱着横刀,对着李玮躬身行礼。 整个公主府的前院里,这些男仆役们,谁不羡慕王东宝那把刀。 这个时代,一把宝刀,那可是能够传家的。 而且,这些宝刀,都是价钱非常的昂贵。 王东宝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刀就斩断了手臂粗的硬木,而且,那硬木的断口非常光滑。 那些负责守护公主府的禁卫,一个个的眼睛都红了,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甚至有人当场出价五十贯,想买下王东宝手中的雁翎刀。 可是王东宝鸟都不鸟对方,抱着那把雁翎刀,根本就不让其他人碰到。 李昌平当时就在一旁看着,那叫一个眼馋! 没想到,郎君这么善解人意,竟然还给自己留了一把: “小人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郎君您的了!” 第21章 练刀 让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盆面条,这是专门过了一遍井水的。 李玮一开始说吃面条,结果大家一脸懵逼。 最后一阵形容之后,五大三粗的厨子这才咧嘴大笑: “这不就是馎饦吗!” 李玮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之前还查过的,不是说,在宋朝时期,人们已经称呼面条了吗? 此时的李玮,也是恶坏了,带着那些自己带过来的调料,整整一大箱子,跟着一起去了厨房。 公主府的厨房里,一共有四个厨子。 一听说驸马要吃馎饦,顿时都没有二话,大家点上油灯,开始给李玮做饭。 李玮也没有闲着,自己动手,做了一盆鸡蛋蘸酱,直接就把自己带过来的黄豆酱,都给用完了。 如今这个季节,蔬菜不缺。 就在厨房外面,李玮稀里哗啦的吃着面条拌酱,而且,还有洗好的新鲜蔬菜。 他这么胃口大开,一阵嘁哩喀嚓的猛吃,就连旁边的厨子们,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驸马,您做的这个蘸酱,能否让小人们尝尝?” “大家一起吃,这么多呢,大家都好好尝尝,刚才的做法,你们不是都学会了吗!” 李玮根本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对着厨子们摆摆手: “咱们这里又不缺大酱,以后你们自己多琢磨琢磨。 还有啊,以后多做炒菜,有时间了,我好好教你们几道炒菜!” 公主府的厨房里,已经换上了大铁锅。 不过,还有鼎的存在。 赵徽柔吃的饭菜,大都是用厨房里的这些青铜鼎,给一一蒸煮出来的。 倒是厨房里的大铁锅,主要还是给公主府的仆役们做饭用的。 这个时代,炒菜已经出现,但是并没有得到普及。 “炒菜?” 几个厨子同时瞪大了眼睛,自家这位驸马,还懂得炒菜? 要知道,也就是这两年,樊楼才传出来了炒菜。 而且,樊楼的那些炒菜,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一般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吃到。 难道,自家这位驸马,也偷学了樊楼的炒菜?这是好事啊: “驸马,这炒菜,被传的沸沸扬扬,可真正吃到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樊楼每天只出几道菜,而且,没有身份的人还没资格吃!” “咱们驸马是何等身份,大宋的驸马都尉,均州防御使!” “就是,咱们驸马去樊楼,谁敢说三道四!” 几个厨子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手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嘁哩喀嚓的在那里吃着蔬菜蘸酱。 “香!真香!” 厨子们忍不住赞叹着,同时,也是一阵阵的羞愧: “咱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驸马说的没错,咱们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吃完一盆的面条,李玮自然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能够穿越时空之后,饭量就大增。 一只不是很大的青铜鼎,就这么被厨子们给端了出来,放到了李玮面前: “驸马,这是咱们之前就炖好的羊肉,公主专门吩咐的!” 此时此刻的李玮,也顾不上那么多,甩开膀子继续开吃: “咱们中原的羊肉,确实不如边疆地区的羊肉好吃!” 五大三粗的厨子们,也是一脸的不解: “谁说不是呢,辽人那边的羊也不知道怎么养的,怎么就比咱们中原的羊肉好吃那么多呢!” 一鼎的炖羊肉,就这么被李玮给吃了一个精光。 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实在是外面的蚊子太多,他被蚊子叮的有些受不了: “行了,都早点休息吧!” 回到自己的客房,李玮把门关好,再次回了现代社会。 在现代社会里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再次回来。 一觉睡到自然醒,李玮起床,简单洗漱之后,就跟着等在那里的王东宝开始练刀。 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王东宝就是让李玮不停的挥刀。 活动开之后,李玮按照王东宝的指点,开始在那里练刀。 一直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两条胳膊酸胀的厉害的李玮,这才停了下来。 再次回到自己的客房里,回了一趟现代社会,重新洗漱一遍,洗了一个澡之后,这才再次回来。 带过来一大包豆皮的李玮,亲自去了厨房,指点着厨子们做,鸡蛋炒蘸酱。 王东宝实在等不下去了,直接就把李玮给拽出了厨房: “郎君,您别不当回事儿,这样容易落下毛病的。” 回到自己的客房,王东宝已经把带过来的药酒坛子打开,一股怪异的味道,让李玮有些皱眉。 脱掉短袖,赤裸着上身,自小喜欢跑步锻炼的李玮,身材确实保持的不错。 最起码,在他的腹部,是六块腹肌,而不是赘肉。 趴在床上的李玮,被王东宝用那不知名的药酒配合着手法,不停的给他按摩。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感觉双臂有些酸胀的李玮,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东宝,轻点!” “郎君,您忍忍,若是不给您疏通经络,您的明天,就别想再练刀了!” 王东宝显然不是在说笑,而且他的手法很娴熟: “军中的弟兄们,都是要经历这个过程的,不过,他们没有这么好的药酒!” “嗷……” 李玮一阵惨叫,他现在不只是满头大汗,刚刚冲过澡的他,浑身再次满是汗水: “东宝……嘶……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疼了!” 王东宝下手一点都没停,看着李玮疼的龇牙咧嘴,只能继续开口劝说: “郎君,忍忍就过去了!” “嘶……东宝……嘶……是不是你这药酒过期了?啊……现在怎么火辣辣的疼啊?” 李玮现在严重怀疑,王东宝是在拿他实验药酒呢: “你这药酒,以前谁用过?” “郎君,这是我们王家祖传的秘方,当年某练刀的时候,家父就是用药酒来给某疏通经络的!” 对于自己的药酒,王东宝可是非常有信心: “郎君您尽管放心,这些蝎子还有毒蛇跟蜈蚣,都是某亲自去抓回来的!” 我去! 果然是拿哥们儿当试验品呢! 想到这里,悲愤的李玮,差点跟王东宝急眼! 而在客房的门口,赵徽柔跟小桃,正满脸通红的,看着惨叫连连的李玮: “驸马,你这是怎么了?” 王东宝对着赵徽柔叉手一礼,然后继续给李玮疏通经络: “公主放心,小人的手艺,还有这药酒,都是祖传的,保证驸马明天依旧生龙活虎的!” 李玮满头大汗,抬起头来,看到赵徽柔跟小桃,正在好奇的打量自己。 特别是赵徽柔那双眼睛,除了羞怯之外,更多的竟然是兴奋与好奇: “驸马,你这是要弃笔从戎?你要转武事吗?” 一边说着,赵徽柔一边大胆的走了过来,竟然还伸手捏了捏李玮的胳膊。 看到李玮在那里疼的直哼哼,赵徽柔整个人都兴奋的双眼放光: “驸马,我支持你习武!” 快滚一边拉去吧! 李玮现在真想抽一大巴掌,把眼前的赵徽柔给呼出去: “你不在后院待着,跑前院来干什么呢?” 赵徽柔明显就是在揩油,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占李玮的便宜。 她一边上下其手,对着李玮左捏一下,右摸一把的,还一边假模假式的装作关心李玮的样子: “我在后院就听到你惨叫了,还以为你被狗咬了呢,这才赶紧过来看看你!” 个没安好心的小娘皮,怎么就不盼着哥们儿一点好呢! 疼的汗流浃背,龇牙咧嘴的李玮,双手根本就腾不出来,只能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徽柔: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有完没完了?” 赵徽柔看到,王东宝把头扭到了一边,而小桃则是用手捂着脸。 只是仔细一看,小桃那捂着脸的手,缝隙明显有些大,眼睛都给露出来了。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桃,赵徽柔又狠狠捏了一把李玮: “登徒子!” 这家伙把李玮给气的,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赵徽柔: “人家登徒子顶天立地,不嫌弃自己的结发妻子貌丑,并且夫妻恩爱,生儿育女,怎么就成了好色之徒了? 你们嘴里称赞的宋玉,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却嫉妒人家登徒子夫妻恩爱,更嫉妒人家家庭和睦。 就在楚王面前,说人家登徒子的妻子貌丑,更是把登徒子不嫌弃糟糠之妻,硬说成登徒子好色! 真是笑话,夫妻恩爱,丈夫不嫌弃自己的结发妻子,怎么到了宋玉的嘴里,就变成好色之徒了?” 啥玩意儿?还有这种说法? 王东宝是个粗人,顶多也就是认识几个字而已,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典故。 就连小桃,也是如此,大家只不过是习惯性的,在骂好色之徒的时候,就张口骂了“登徒子”。 赵徽柔读书不少,显然是知道这个典故的,可她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明明是登徒子,先在楚王面前说的宋玉的坏话!” “人家那是向楚王谏言,希望楚王不要让宋玉频繁出入后宫! 宋玉一个臣子,偏生又是一个俊俏的,天天出入后宫,这是一个臣子能够应该做的吗?” 李玮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对着赵徽柔就是一顿狂喷: “后宫佳丽三千,楚王哪里能够雨露均沾? 他宋玉一个臣子,天天往后宫女人堆里跑,是何居心? 登徒子劝谏,他宋玉不但在楚王面前,说邻居家的小娘子觊觎自己美色,还说自己毫不动摇。 更是攻讦人家登徒子家里夫妻恩爱,这可是忠臣所为?” “好个恶毒的佞臣小人!” 王东宝听到李玮这么说,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手上的力道,自然就加大了一些! “嗷……东宝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轻点……嘶……嗷……” 本来还想继续反驳的赵徽柔,看到李玮那惨兮兮的样子,顿时就笑的直不起腰来: “叫你嘴硬!活该!” 第22章 回别院 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趿拉着拖鞋的李玮。 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在前院准备吃早饭。 王东宝提着自己的药酒,又从李玮这里,顺走了一坛子现代社会的高度白酒,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小桃亲自去打来了一盆井水,伺候着李玮洗了一把脸。 赵徽柔就坐在客房里,压根就没有打算离开。 而且,她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让人把自己的早饭送到这里来: “驸马的胳膊不方便,今天就在前院吃早饭了!” 我方便不方便的,跟你在哪里吃饭有个毛关系? 李玮拒绝了小桃帮忙,他现在只是胳膊酸胀而已,又不是彻底残废了。 自己洗了一把脸,看着厨子们殷勤的亲自过来送饭,顿时就更加不愿搭理赵徽柔了。 洗干净的新鲜蔬菜,还有香味扑鼻的炒蘸酱,以及被放到盘子里的豆皮,以及小米粥。 这是李玮亲自吩咐的,自己今天早上就吃这个。 赵徽柔一脸茫然的看着李玮,就见李玮拿起一张豆皮,上面放好蔬菜,再抹上蘸酱,卷起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个……驸马,你这人……你要吃素?” 赵徽柔实在是弄不明白,李玮现在怎么犯病犯的这么严重了: “那个……驸马,你不会是想出家吧?” “我出个锤子!” 李玮真想撬开赵徽柔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结构: “在家里吃饭,就别让别人伺候了,自己动手!” 对着小桃摆摆手,赵徽柔学着李玮的样子,拿起一张豆皮,在上面放上蔬菜,又夹了一筷子蘸酱。 李玮拿起小勺,又给她多放了一些蘸酱: “卷起来就可以直接吃了,记住了,要大口大口的吃!” 本来还有些放不开的赵徽柔,看到李玮这个样子,自然不会再保持矜持。 再次学着李玮的样子,把豆皮卷起来,直接就是咬了一大口。 顿时,赵徽柔双眼一亮,嘴里再也停不下来。 两个人都是低着头,冲着桌子上的蔬菜还有豆皮下手,大碗里的蘸酱在快速减少。 一大桌子的新鲜蔬菜,还有一大碗的蘸酱,被两个人给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赵徽柔看到李玮抽出纸巾,非常随意的擦了擦嘴。 有些好奇的赵徽柔,接过李玮递过来的纸巾,仔细看了又看,这才用纸巾擦了擦嘴: “驸马,你竟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你弄出来的?” “别管那么多,只要自己舒服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李玮才懒得解释这些,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很神奇的,他的胳膊,竟然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看着眼前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却又身材匀称,并不魁梧粗壮的身体里,却能明显让人感受到力量的李玮。 赵徽柔竟然有些脸红,不自觉的就低下头去: “驸马,你今天可有事儿?” 能不能别再叫驸马了?哥们儿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个: “一会儿去别院看看,有段时间没过去了!” 要出去啊! 赵徽柔整天都憋在公主府里,她也想跟着出去溜达溜达: “那……我也没什么事情,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这大热天的,外面热的让人受不了,你还是在府里待着吧!” 李玮可不想身边还有其他人,他是准备搬出去住的,让赵徽柔跟在身边,那还怎么出去。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拒绝了赵徽柔: “等过些天,天气凉爽了,公主再出去转转也不迟!” “我跟着你一起出门,你还这么不情不愿的,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吗?” 每当这个时候,赵徽柔总是非常的敏感,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去个毛线啊去!公主府里现在就剩下了一匹马,怎么去?” 李玮就是个没耐心的,顿时变得跟个小跳蚤似的: “外面的天多热啊,你的那匹马根本就不适合拉车。 咱们两个晒着太阳,一路走着回去吗?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再来说话?” “你这人,真不识好歹!” 赵徽柔站起身来,看到李玮这里还放着一个大西瓜,就对着小桃指了指西瓜: “小桃,咱们回后院,把这个西瓜也带上。 反正驸马都要出去了,这西瓜放在这里也没人吃!” 小桃压根就不敢去看李玮,赶紧过去抱起那个大西瓜,跟在赵徽柔身后,急匆匆的出了客房。 一路回到后院,赵徽柔也没有让人帮忙,就让小桃一个人抱着那个大西瓜,一路回到公主寝阁。 小桃虽然是赵徽柔的侍女,可真正说起来,她甚至比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娘子,都还要娇贵。 这一路上,抱着近二十斤重的大西瓜,可是把她给累了个够呛。 见大汗淋漓的小桃,在那里洗手洗脸,赵徽柔这才端着高脚杯,慢悠悠的踱步: “下次想看驸马,就大大方方的看!” “公主……” 小桃是真的没有想到,赵徽柔竟然是因为这个事情来责罚自己: “奴婢冤枉死了!” 赵徽柔举起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冰镇白葡萄酒: “行了,今天到此为止,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直接送给驸马,让驸马先收了你!” “奴婢不敢!” 小桃赶紧福身请罪,不过低下头的一瞬间,她的双眼之中,就有莫名的精光闪过。 而此时的李玮,已经回了一趟现代社会,再次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李昌平,出了公主府。 李昌平还要套牛车的,结果直接就被李玮给拒绝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主,坐什么牛车。 这个时代,也就是女子出门,或者是病重之人,以及年纪太大的老人,才会乘车。 哪怕是大宋急缺马匹,可有钱有势的人家,肯定是不会缺马的。 男人们出门,都是骑马,包括朝堂之上的官员们都是如此。 即使家里买不起马匹的,也都是走路。 马车跟牛车都如此,那种用人来抬着的轿子,在这个时代的汴梁人眼中,那叫做檐子。 这刚刚上午,外面的太阳,已经把人给晒的滋滋冒油了。 不只是太阳晒,气温也高,最气人的还是没有什么风! 别院就在东大街,其实还靠着公主府非常的近。 最主要的,还是别院这里,紧邻着汴河,就是靠着州桥也不远。 怪不得李昌平说,这里如果要卖的话会非常值钱,这么好的黄金地段再不值钱,就真的没天理了。 “郎君,汴河之上,每天都非常的繁忙。 这内城与皇城,可就靠着汴河来养活呢!” 李昌平一路都在介绍着,李玮则是津津有味的听着。 并且,李玮也不嫌热了,碰到新鲜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的物件,他都要跑过去看看。 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似的,李玮一刻都没有闲着。 “这牛骨牙刷做的挺漂亮啊,跟现代社会里的牙刷,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李玮看到有卖牛骨牙刷的,就过去仔细看了看,那设计,那精细的做工,都是让他震惊不已。 那用牛骨制作而成的牙刷柄,看起来,整体温润如玉,卖相好的一塌糊涂。 猪鬃毛柔软而又有弹性,最关键的,还是没有任何异味,看起来非常的干净。 不只是牛骨牙刷,竟然还有用漂亮的小瓷罐装着的牙膏。 看到有牙膏在售卖,这就让李玮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现在的惊悚。 直到了解清楚了,那些牙膏,是用竹盐与其他药材制成,李玮这才平静了下来。 “够黑的,怎么这么贵?还用了珍珠粉?鸡舌香?里面竟然还有蜂蜜?糊弄鬼呢!” 李玮本来对那些牙膏挺好奇,想买一罐回去用用。 可对方张口就要十贯,李玮彻底打消了购买的欲望。 实在是对方太黑了! “郎君,汴梁城里,卖牙刷的不少,可这牙膏,也有便宜的!” 李昌平赶紧给李玮解释,因为这是常识性的东西,自家这位郎君这是又犯病了: “任何东西都有高低贵贱,这牙刷与牙膏也一样。 还有很多的牙刷,直接就是用木头做的,价格,自然是要比牛骨的便宜!” 靠!自己小看人了! 这宋朝的人,在刷牙这方面,可是一点都不比现代人落后。 牙刷与牙膏,都分了这么多不同的档次,可见已经发展成熟! 穿着怪异的李玮,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引起别人太大的注意力。 因为这个时代的汴梁城,属于国际大都市。 汴梁城里生活着的异族人,那简直多了去了,各式各样的都有。 同时,那些奇怪的奇装异服,也是被带进了汴梁城。 李玮身上穿着的衣服,相对于那些异族们来说,竟然还不是特别扎眼的。 可见,此时的大宋,此时的汴梁城,包容性一点都不差。 等来到汴河旁边,一座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府邸时,李玮算是彻底服了: “一个草包外戚而已,而且还不是家中的嫡长子,竟然都能够买得起这么大的一座宅院!” 李昌平跑过去砸门,直到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头出来,这才对着老头叉手一礼: “老管家,晚辈有礼了,您老人家看看,这是谁来了?” 在这个寿命普遍很短的年代,能够活到五六十岁的人,那都是非常长寿的人。 老头顺着李昌平的方向,看过去之后,就是一脸的迷茫: “昌平,老夫还真不认识,这是驸马认识的人?” 嗯? 李昌平非常的狐疑,难不成,这老家伙已经老糊涂了? 第23章 落脚地 留下来看家的李家老仆,根本就不认识李玮。 对方之前是李家的老管家,如今跟老妻负责留守别院。 李玮已经给系统下了死命令,不允许它继续影响周围的人。 现在,效果那是显而易见的,对方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李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己直接就进了别院。 见到李玮是李昌平带过来的,老管家也不好去阻拦,只能任由李玮进了别院。 老管家的老妻,正在前院里晾晒被褥,见到进来的李玮,以及后面跟着的李昌平与老管家,顿时脸色变了又变。 对着李玮福身一礼,李玮赶紧还礼,平白无故受老人的礼,那不是折他李玮的寿吗。 这位老太太倒是非常直接: “这位郎君,可是要买下我们李家别院?” 李玮愣了愣,很快就点点头: “对的,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的府邸了。” 李昌平越发的狐疑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着老管家二人摆摆手。 自己亲自带着李玮,在前院查看了一番之后,又去了后院。 一边走着,李昌平一边介绍: “郎君,这座别院,占地有三亩半地,在内城,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宅院了!” 看着眼前的后院,竟然还有水池与假山,李玮非常满意的点头。 等查看完一遍之后,李玮在后院的一棵老枣树底下坐下: “这棵老枣树有些年头了,倒是难得的很! 昌平,把老管家两口子,都接到公主府去住。 从今往后,别院这边,我再重新找人过来!” 对于那两个老仆,李昌平同样非常的不满: “郎君放心,今天,小人就把他们给打发回去,这才几天,就把您给忘了! 不过郎君,咱们公主府里,可是不缺人手的,只要您一句话,前院的仆役们随您挑!” 李玮觉得,这处所谓的别院,特别适合自己居住: “那你呢,愿不愿意跟着我,来这边住?” “那还用说吗,不管郎君您去哪里,小人肯定是要跟着您的!” 李昌平在公主府里,已经是李玮的人了,这件事情,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只要您不嫌弃,小人就继续给您当门房。 但是郎君,您真的搬到这边来住的话,公主那边该怎么交代?” “不用交代!” 李玮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看着眼前的大院子: “这么大的一处府邸宅院,竟然荒废着没人住,多浪费啊!” “可不是吗,如今很多人,都想在内城里买宅院呢,只是如今内城在卖的宅院越来越少了!” 李昌平随口附和着,他就是个仆役,而且,他更加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靠山: “郎君,仆役,护院,厨子,咱们直接从公主府调人就行。 不过侍女的话,就需要公主那边点头了!” “要什么侍女!我只要一个护院与厨子就够了!” 李玮只想尽快安顿下来,压根就不想让太多人过来: “公主府是公主府,这里,今后就是李家,也只是李家! 对了,房契在哪里?是在这边还是在公主府里呢?” 完蛋,郎君又犯病了! 您自己家的别院大宅子,竟然连房契在哪里都给忘了。 幸亏自己做的功课够充足,对这些事情了解的比较详细: “房契在公主府里,说是您之前就放到了画室里了!” “走,咱们现在就回去,今天把准备工作都做完,明天,我就要搬过来住!” 李玮心里有了决定,直接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那两个老仆人,你一定要安排好,可别让他们在公主府那边,被人给欺负了!” “郎君放心,毕竟是您以前的老仆,没人敢欺负他们!” 李昌平觉得,李玮的这个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如今的公主府,所有的仆役,谁还敢跟李玮炸刺? 没看到梁怀吉,张承照,还有昌黎郡君韩氏的下场吗! 李玮率先走出了大门,李昌平则是留在后面,跟老管家说了调去公主府的事情。 急匆匆的跟老管家说完,也不管那个老管家的态度,李昌平就追着李玮跑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老管家还在那里嘟囔呢: “不就是卖宅院吗,这么好的一处大宅院,有的是人抢,何至于追着一个人不放呢!” 外面的天热的厉害,李玮跟李昌平都是大汗淋漓的。 看到街上竟然还有卖冰酪的,李玮忍着热,专门跑过去看了看,但他却根本就不会买这些东西!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所有东西都是纯天然的,可李玮依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等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李玮浑身上下,已经再次被汗水湿透。 这家伙,一天下来,竟然要洗好几次澡,同时,还得洗好几次的衣服。 没顾上回现代社会洗澡,只是在前院洗了一把脸,李玮就跑去了后院。 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希望尽快拿到地契房契。 也不管那些侍女惊讶的表情,李玮直接去了那个画室。 虽然只是来过一次,但是李玮的记忆力还可以,直接就找到了那栋画室。 推门进去,李玮也顾不得什么字画不字画的,开始在画室里翻箱倒柜的寻找房契。 他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被那些侍女们看在眼里,并且,还在时时给赵徽柔汇报着。 听到李玮又在发神经,赵徽柔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就连酒杯之中的白葡萄酒都不香了: “驸马这是又犯病了,幼月,你之前经常帮驸马收拾画室,你过去看看!” “是!” 虽然幼月一直都在躲着李玮,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一路来到画室外面,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看了看。 就看到满头大汗的李玮,正在皱着眉头,非常不耐烦的到处翻找着什么。 就连那些收藏的画作,也被扔的到处都是。 幼月记得,之前的驸马,对这些辛苦收集来的画作,那可是非常的稀罕。 可是现在,那些之前被爱不释手的画作,如今竟然被扔的满屋子都是。 李玮之前的驸马,人虽然长得非常丑陋,而且还非常的邋遢。 可对于文房四宝,对于字画,那可是非常的爱惜。 怎么被雷劈了之后,这人不但性情大变,就连之前所珍爱的东西都不喜欢了呢? 小心翼翼的进了画室,蹲下身去,把地上的那些画作,小心翼翼的给捡起来。 见李玮自然还在翻箱倒柜,只是瞥了自己一眼之后,就不再关注自己这边。 提心吊胆的幼月,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驸马,您在找什么呢?” “房契!” 李玮把有些心浮气躁的,看着乱糟糟的画室,又看了看幼月: “幼月,你有什么印象吗?” 一听李玮要找房契,幼月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询问李玮: “驸马,您外面那处别院,您这是打算卖掉?” 若是李玮把外面的别院卖了,用来补贴公主府的开销,那整个公主府都不够丢人的。 不只是赵徽柔与李玮丢人,就连她们这些仆役,也抬不起头来。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到时候,整个汴梁城里,特别是那些权贵圈里,都会传遍! 李玮打开一个木头箱子,继续在那里翻找: “那么好的地段,那么好的一座府邸宅院,卖了干什么? 我打算把那边好好收拾一下,然后搬到那边去住!” 这是真的犯病了,不然驸马不会说这种胡话。 幼月来到书架前面,在书架上拿下来一个不大的檀木盒子。 打开檀木盒子,确认无误,幼月这才把盒子递给李玮: “驸马,房契都在这里呢,之前您说有时间交给国舅夫人的。” 交给那个不认识的杨氏? 别扯淡了,给了她,自己今后上哪里住去! 房契必须得自己拿在手中,对了,听李昌平说,那处别院,自从买下来之后,杨氏还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呢。 而且,买别院的那个倒霉鬼,自己也就是过去转了转,一共就在那边住了两天。 李用和活着的时候,又没有提出来要分家。 哪怕是李用和死了之后,李璋也没有提出过分家的事情。 李家三兄弟,包括被雷劈死的那个倒霉鬼在内,都住在李家的大院之中。 后来婚期到来,赵徽柔跟那个倒霉鬼成亲,那个倒霉鬼也是直接带着杨氏,搬来了公主府。 杨氏为何跟着儿子,一起来了公主府居住? 还不是因为在李家,她根本就不是李璋夫妇的对手,被李璋夫妇给吃的死死的。 若是能够在李家当家做主,杨氏怎么可能会跟着一起来公主府! 把檀木盒子里的房契拿出来,李玮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瞅瞅的,最终还是好好的收了起来: “幼月,这次,我倒是又麻烦你了。 对了,这画室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值钱的东西?” 幼月有些跟不上李玮的节奏,她看着那些字画: “驸马,这些字画,可都是您之前花了大价钱,才求购回来的,怎么,您都不要了?” 咦?字画?值钱? 看着那些字画,被自己扔的到处都是,李玮顿时想撞墙。 赶紧去收拾那些字画,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幼月,你有喜欢的吗?喜欢的话尽管挑,别客气!” 听到李玮这么说,幼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李玮,又赶紧低下头去,跟着一起收拾那些字画: “奴婢……奴婢更喜欢驸马的字画。 若是驸马同意,就把您之前作的画送给奴婢好了!” 靠! 之前被雷劈死的倒霉鬼,竟然真的会画画? 李玮一直都以为,那个倒霉鬼只是附庸风雅,找人吹捧自己,不过是自吹自擂而已。 没想到,被幼月这么一说,那个倒霉鬼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行,你自己去找,喜欢什么自己随便拿,千万别客气!” 第24章 谁还没有一点野心 画室就的物品,经过幼月的一顿解说,李玮直接瞪大了眼睛。 太气人了! 简直是太气人了! 这座画室,从纸张到笔墨,甚至是砚台,以及那些桌椅板凳,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就连书架上的那些书籍,都是赵祯赏赐的。 这么多的好东西,李玮恨不得把整座画室,都搬到现代社会去。 拿起之前那个倒霉鬼的画作,李玮这种不懂水墨画的人,都不得不称赞一声好画! 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可惜了那一身水墨丹青的本事。 把之前乱糟糟的画室,再次收拾干净整齐,李玮也没有去拿其他的东西,只是要带走房契。 而幼月,则是在书架上,熟练的拿下一个长条锦盒。 正在那里拿着一支,贡品毛笔宣州笔,在那里好奇查看的李玮,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幼月。 难不成,在这个锦盒之中,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成? 可看那锦盒的大小样式,应该是用来装字画的。 幼月把锦盒放到书桌上,这才轻轻的打开。 李玮瞥了一眼,见锦盒之中,竟然放着一支竹笛! 李玮对笛子可不陌生,甚至,他非常的熟悉笛子。 从小跟着自己老爸学笛子,这东西一辈子都忘不了。 幼月小心翼翼的,把这支漂亮的笛子拿出来,李玮就看的更加清楚了。 这支竹笛通体温润如暖玉,李玮顿时就被这支竹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只是幼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而是一边把笛子拿在手中,一边从身上拿出手绢,轻轻的擦拭笛子: “驸马,这支竹笛,可是官家御赐的,当年,有多少乐师羡慕您呢! 可惜,您不喜丝竹管弦,公主也不吹笛子,这么好的竹笛,可得放好了,今后传给小郎君!” 李玮此时百爪挠心,他的好奇心都被转移到了竹笛身上: “这笛子……是御赐的?” “对啊!唉,驸马,您怎么连这事儿都忘了呢!” 幼月忍不住摇了摇头,还在那里叹了口气: “当时,官家正在看您送进宫去的画作,官家一时高兴,就把这支贡品竹笛,赏赐给了您!” 赵祯可以啊,这么照顾那个倒霉鬼表弟! 不只是钱财方面的赏赐,就连笔墨纸砚这样的文房四宝,还有书籍都不停的送给那个倒霉鬼。 看看,就连上好的竹笛,都送给了那个倒霉鬼。 只是明珠暗投,白瞎了这么好的一支竹笛。 把手里的毛笔放下,李玮直接走了过去,从幼月的手里,把竹笛给接了过来。 而在锦盒之中,还有笛膜,可惜没有笛膜胶啊! 自从接触竹笛的那一刻开始,李玮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支做工精细,不知耗费了匠人多少心血的竹笛! 这么漂亮的竹笛,天生就是给自己注备的。 拿起一片笛膜,李玮现在也不嫌脏,直接用唾沫,把笛膜给沾在了膜孔上。 他的这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试了试声音,听到那清脆如玉的声音,李玮就更加爱不释手了。 兴致一来,李玮直接就吹了一首《好春光》! 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 而且,此时此刻的李玮,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轻快的而又清亮的笛声之中,带着欢快喜悦! 就连一旁的幼月,都是被笛声带入了那种,轻快而又欢乐喜悦的氛围之中。 以前在皇宫之中的时候,幼月也跟着赵徽柔,参加过各种各样的活动。 宫廷之中的乐师,她也是经常能够见到。 吹奏笛子的乐师也不少,可如同今天这般,能够吹奏出如此欢快悦耳的笛声的,她就知道李玮这么一个人。 民间肯定也有很多笛子大家,可幼月根本就没有见识过。 所以,此时此刻的幼月,算是彻底被这笛声,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 幼月不由自主的跟着笛音,在画室之中翩翩起舞。 此时此刻的幼月,仿佛置身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之间! 仿佛在自己的身边,就有无数的花开花放,更有清风吹拂斜阳! 两个人,一个人在心无旁骛的吹奏手中笛子,另外一个人,则是全身心的投入舞蹈之中。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画室门口的赵徽柔,则是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是听到其他仆役说,李玮正在收拾画室,这才借机过来,就是想把李玮留下来吃晚饭。 可眼前的一幕,则是让她内心有些莫名的烦躁。 等到李玮一曲作罢,赵徽柔这才走了进来: “没想到,驸马倒是一直都深藏不露,我若是不过来,还不知道驸马擅长演奏笛子呢!” 幼月则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老老实实的束手低头,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李玮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他现在非常的满意。 拿起锦盒里,幼月之前放下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手中的竹笛: “什么擅长不擅长的,只不过是一个爱好而已,又不能当饭吃,偶尔陶冶一下情操罢了!” “驸马以前的时候,不是一直都不喜丝竹管弦吗?” 赵徽柔还是第一次来画室,她在画室之中到处打量,更是随手拿起幼月整理好的画作: “这两天,怎么没见驸马作画呢?没时间?” “作画?作什么画?我压根就不懂这些!” 李玮直接摇头否定,他是真的不懂这些,就连毛笔字,都是凑合着能看,而且还是简体字。 继续在那里小心的擦拭竹笛,李玮瞥了一眼赵徽柔: “明天,我会搬出去住!” “搬到别院去住?” 赵徽柔倒是没有怎么生气,而是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自从被雷劈了之后,你怎么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能感觉的出来,你是真的不喜欢公主府,更是不想跟我有什么瓜葛,可对?” “公主,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不是那个什么驸马,我就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路人!” 一边擦拭着手中的竹笛,李玮一边再次开口说起了这件事情: “咱们之间,完全就是一个误会而已,适可而止,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 “适可而止?李玮,你倒是告诉我,什么叫适可而止?” 赵徽柔往这边走了两步,她距离李玮只有半个身子的距离,几乎把脸都贴到了李玮的身上: “你我二人已经成婚,这是我爹爹亲自赐的婚,整个朝堂之上,都没有人反对! 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适可而止,那好,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为难你,你写一份和离书来!” “又来了!” 李玮感觉一阵头大,又不是他跟赵徽柔结的婚,他写个毛线的和离书: “我写和离书管什么用?我又不是那个倒霉鬼!若是管用,我现在就写!” “你不就是想出去快活吗,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赵徽柔这个时候,竟然非常的敏锐: “你不过是想远离皇宫,远离我爹爹的视线,然后自己在外面逍遥自在,说那么多干嘛!” “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玮对着赵徽柔竖起大拇指,他就是想远离赵祯: “要不,咱们俩一起?” 赵徽柔顿时满头黑线,感觉自己就是在跟一个神经病说话: “什么咱们两个一起?你又在发什么疯呢?还要拉上我?” “去边疆那边,西面也好,北面也罢,反正就是离开汴梁!” 李玮对于汴梁,其实没有任何的印象,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咱们一起去边疆地区,在那里一边练兵,一边杀敌,然后开疆拓土……” “你是真的疯了!” 还没等李玮说完,赵徽柔已经忍不住狠狠的拧了李玮一下: “你是外戚!明白吗?” “外戚?外戚怎么……” 李玮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赵祯那个神经病,怀疑全世界,对谁都防备着。 政事堂里的宰辅,特别是执掌大权的首相,两三年就换一个人。 外戚,特别是驸马都尉,从实权派变成一个无权无势的称呼,也是从赵祯开始的。 最起码宋真宗赵恒时期,驸马都尉还是有实权的。 可到了赵祯这里,驸马都尉,生生被这个没有儿子的神经病,给变成了一个吉祥物。 其他的外戚同样如此,除了老李家之外,剩下的,都是被怀疑防备的对象。 曹皇后的亲弟弟,国舅曹佾,更是被逼成了一个修道达人,现在还在家里穿着道袍诵道经呢! 李玮自己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尴尬,就连解释的机会,都被系统给彻底掐断了。 若是想脱离如今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边疆地区。 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李玮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去边疆,然后招兵买马,开疆拓土。 自己背后有整个现代社会,可以给他自己提供各种各样的物资。 不去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 万一自己在边疆地区,特别是西北地区,能够开疆拓土,他就有机会继续往更西北的地方跑。 别人不知道,李玮心里则是非常的清楚,西域地区,那里可是富饶的很。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获得有实权的官身! 外戚这个身份,在赵祯一朝,就是一个坚固的枷锁。 赵徽柔看着发呆的李玮,这才没好气的开口: “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想着去上阵杀敌,还要去开疆拓土!” 李玮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 “那是,谁还没有一点野心!我也想建功立业,军功封侯!” 第25章 安排 李玮带着房契,还有那支竹笛离开了画室。 回到前院之后,一身轻松的李玮,就直接钻进了厨房之中。 四个厨子都被喊过来帮忙,有人烧火,有人洗菜切菜。 而李玮,则是负责炒菜,在那里手把手的现场教学。 其实炒菜,也就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已。 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那些厨子掌握的很快。 只要今后多加练习,这些厨子的炒菜水平,肯定会大幅提升。 四个厨子的双眼之中,现在只剩下了崇拜: “驸马真乃神人!” “叫郎君!” “是是是,郎君,没想到,樊楼遮遮掩掩的炒菜,竟然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樊楼之前也给府里送过菜,他们那炒菜,咱们都尝过,那味道比现在郎君做的,差远了!” “也是啊!郎君这手艺,比樊楼的那些大厨还要厉害的多!” “郎君,咱们家这炒菜法子,可不能被人给学了去!” 李玮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再加上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整个人都觉得难受: “炒菜说到底,也就是这么回事儿罢了,今后,寻常百姓家里,男女老少的,谁都会上手炒几个菜的!” “郎君说笑了!” 厨子们只当李玮在说笑。 这年头,铁器可不便宜,大铁锅更是不好买。 寻常百姓家里,能有一套陶器炊具,那就非常不错了。 再说,底层的老百姓,每天都填不饱肚子,还炒菜? 人的认知问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李玮显然不会去浪费这个口舌: “我要回李府那边居住,那边现在还缺一个厨子,你们谁有兴趣跟着过去?” “某去!” 五大三粗的厨房管事,说完之后,就目露凶光的看着其他人。 其他三个厨子,虽然也是满心的不甘,但是要想继续争夺,他们机会也不大。 自从见识了李玮的炒菜本事,公主府的这些厨子,谁不想着跟在李玮身边多学一点。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都有自己的师承,根本就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 厨子这个行业,哪怕是到了现代社会,依然如此。 李玮对这些五大三粗的厨子,要求并不高,只要负责自己的一日三餐就可以。 厨房管事名叫王三,这家伙走在大街上,就那形象,跟厨子一点都不搭边。 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王三,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恶霸。 如果不是在厨房里,说他是个厨子,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 可就是这么一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厨艺竟然还可以,而且,与做菜一道,悟性非常高。 海水肯定是不可斗量的,而人更加不可貌相。 李玮知道王三是厨房的管事,所以就皱了皱眉头: “老三,你跟着我过去了,那厨房这边怎么办?” 王三在面对李玮的时候,那是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容。 可转过身去,就是一副非常严肃的管事做派。 他听到李玮这么说,直接转头看向另外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大胡子厨子: “六子,我走之后,厨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咱们公主府可是重地,万万不能出岔子!” 身材魁梧的陈六,听到王三这么交代,顿时就跪了下来,非常认真的看着王三: “师父您放心,某若是做的不好,就没脸在这一行做下去了。 您交代的事情,某不敢有丝毫差池!” 李玮有些忍不住了,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整这些干什么: “咱们今后依然都在内城,而且,公主府距离李府不远。 有什么问题,老三可以随时回来的。 至于你们三个,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也可以随时去第一甜水巷那边找我!” 听到李玮这么说,几个人心里的大石头算是彻底落地了。 在王三的带领下,四个厨子恭恭敬敬的向李玮躬身施礼: “谢过郎君!” “行了,别这么客气,今天的晚饭,咱们就让公主府的所有人,都吃上炒菜!” 李玮最见不得这种礼节,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摆摆手: “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炒菜也是一样!” 晚饭,整座公主府里的人,全部都吃的炒菜。 这事儿,都把在公主寝阁里,酒杯不离手的赵徽柔给整懵圈了: “今天没去樊楼订菜啊,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樊楼的炒菜!” “公主,这是咱们府里的厨子们做的,闻着就香味四溢!” 小桃站在一旁,就要给赵徽柔夹菜,却被赵徽柔摆摆手,给制止了: “从今往后,吃饭的时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随手夹起一筷子五花肉炒豆角。 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炖菜,还有樊楼那边的炒菜。 味道更鲜美,特别是那种特殊的辣味,让人感觉胃口大开。 赵徽柔的筷子就没有停下来,各种菜都尝了一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她根本就没时间去关注其他的,只顾着在那里埋头大吃!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赵徽柔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桃: “这是驸马教给厨子们的?” 小桃对着其他侍女招招手,并且亲自来收拾桌子: “公主慧眼如炬明察秋毫,这确实是驸马教给厨子们的。 而且,您吃的这些炒菜,都是驸马在一旁,亲自指点厨子们,这才做出来的!” “他这是感觉心里过意不去,算是对我的补偿吗?” 赵徽柔对李玮的感情,非常的复杂: “他自己要回别院住,那就让他去。 幼月,你跟着过去照顾驸马,别让人觉得,是我太过刻薄,才把他赶出去的!” 您还好意思说呢! 几个侍女,包括小桃在内,都是眼神闪烁。 自从结婚之后,赵徽柔就没拿正眼瞧过驸马,更是一口一个“庸奴”的叫着。 也就是驸马被雷劈之后,性情大变,眼前的这位公主,倒是跟着转变了态度。 用现代社会里的说法,那就是公主殿下太“便宜”! 以前驸马天天守在你身边,对你谨小慎微的,那真是叫一个言听计从。 可是那个时候的赵徽柔,跟现在同样判若两人,对驸马厌恶到了骨子里。 现在倒好,人家驸马对你失去了耐心,更是失去了兴趣,都不愿意搭理你了。 你一个国朝的公主,而且还是第一个被正式册封的公主,竟然死乞白赖的黏了上去。 一直躲在后面的幼月,此时听到赵徽柔让她跟着李玮去别院,顿时眼前一黑。 噗通一声,幼月就跪了下去: “公主,奴婢知错了!” 赵徽柔挑了挑眉,有些不悦的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幼月: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让你跟着去照顾驸马,就是因为你之前,一直都在负责驸马的画室! 让一个不了解驸马的人过去,就驸马那个臭脾气,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 “啊?” 幼月常年服侍赵徽柔,对这位娇憨的公主,也算是了解。 见到自家公主如此认真,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帮您看顾好别院!” 这还差不多! 赵徽柔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是不可能跟着一起去别院的。 但是李玮那边,她更加不可能放纵不管。 派一个身边的人过去,她也能随时掌握别院那边的动向。 不能只是派幼月一个人过去,其他人也得从公主府里出: “对了,驸马不是要练武吗?那就让王东宝跟着一起去,别到时候他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反而怪罪到我身上来!” 她在这边想着如何再安排人,跟着李玮去别院。 而前院那边的李玮,则是正在请王东宝喝酒: “东宝啊,我要回李府……也就是别院那边住一段时间。 你看看,派个人跟着我过去,到那边充当一下护院!” “郎君,还是某跟着您去吧,其他人过去,某也不放心啊!” 王东宝一直都在观察着,知道现在的李玮,可是这公主府之中,真正的当家人。 没看到现在的公主,都是在维护着驸马吗! 而且,宫中停了公主府的花销钱粮,今后的公主府,只能依靠兖国公主赵徽柔,以及眼前的这位驸马都尉! 孰轻孰重,他王东宝,多少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郎君,府里的事情,某会安排好,之后,某亲自跟着您过去,其他人去,某不放心!” “别闹!” 李玮摆了摆手,王东宝现在,依然还是属于御龙弓箭直的人。 御龙弓箭直,那可是皇帝的亲卫,根本就不是他李玮能够调动,并且随便使唤的。 就赵祯那个多疑的性子,谁知道后续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李玮跟王东宝谁都说了不算。 两个人在客房的门口,就这么如同街边的普通人家一般,毫无形象的在喝酒。 幼月则是迈着小碎步,快步有了过来。 来到李玮跟前,幼月对着李玮福身一礼,旁边的王东宝,在幼月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一旁。 见到李玮疑惑的看着自己,幼月瞥了一眼王东宝: “驸马,公主吩咐,让奴婢跟王东宝跟着您一起回别院! 从今往后,在别院那边,由奴婢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我去! 赵徽柔那个小娘皮,这是要把自己的眼线,光明正大的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啊。 李玮顿时满头黑线,他有手有脚的,哪里需要别人照顾: “还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了?” 幼月精致的五官上,顿时就多了愁容: “驸马,您别难为奴婢!” 第26章 搬家 把那些黄金,全部带回了现代社会存放。 第二天早上,李玮就把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那些玻璃制品,全部让人送去了后院。 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刀,再次被王东宝用药酒按摩了一顿。 吃完早饭的李玮,就兴冲冲的带着三个人,一路去了第一甜水巷那边。 公主府的后院里,赵徽柔看着那些送过来的精美玻璃制品,一阵的出神: “这么多的水晶酒杯,还有这些水晶酒壶,就连宫中也没有。 驸马也没去其他地方啊,他这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光是眼前的这些玻璃制品,一旦卖出去,就可以让公主府,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这么多的精美玻璃制品,在整个汴梁,甚至是整个大宋,都是独一份的! 宫中断了公主府的钱粮用度,赵徽柔本来还在查账,查看公主府的库房里,还有多少钱财。 此时此刻,赵徽柔根本就不用去计算,眼前的这些玻璃制品,完全可以再建一座更加富丽堂皇,更加奢靡的公主府。 小桃小心翼翼的进行清点,哪怕她是皇宫之中出来的女官,此时也是心惊胆战的: “公主,这么多水晶杯,还有水晶执壶,这得卖多少钱?” “卖什么卖,这是咱们公主府的底蕴,跟之前的水晶酒瓶一样,你都给我看好了!” 赵徽柔此时此刻,头昂得高高的,颇有一种当家做主的架势: “挑三套出来,让人去做三套漂亮的礼盒,到时候,我要带着进宫!” 三套玻璃制品,这是赵徽柔能够送出去的极限,再多送一个玻璃酒杯,她都舍不得! 赵祯这个皇帝,还有曹皇后,以及苗贵妃,这是必须要送的。 至于说其他人,想都别想! 汴梁的权贵们,也有人家中有水晶杯。 就连皇宫之中,也有水晶杯。 只是那些水晶杯,跟眼前的这些精美的玻璃酒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以前的赵徽柔,对于公主府的态度,就是一个临时落脚点,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自从李玮出现之后,这才短短的两天时间,赵徽柔对公主府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此时的公主府,对于赵徽柔来说,就是自己的家,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 这种强烈的归属感,在以前的赵徽柔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赵徽柔虽然娇憨跋扈,但是常年跟着赵祯与曹皇后学习,眼界与见识,却是从来都不缺。 她是赵祯的长女,自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宋公主,那份骄傲,更是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值得她真心尊重与亲近的人,也就是赵祯与苗贵妃,还有曹皇后,以及俞充仪! 她也想送俞充仪一套,可是,皇宫之中的规矩摆在那里,根本就不允许她这么做。 所以,她只会送出三套玻璃执壶与玻璃酒杯。 至于说俞充仪那边,她今后会再想其他办法去送礼,比如,她现在非常喜欢喝的白葡萄酒! 因为赵徽柔看李玮的意思,不管是那些好喝的白葡萄酒,还是漂亮的水晶酒瓶,根本就没有放在李玮的眼里。 等她这里的白葡萄酒喝完,她会以此为借口,去一趟别院,专门去找李玮再多要一些白葡萄酒。 虽然不知道,这种白葡萄酒,李玮是从哪里弄来的。 但是赵徽柔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李玮可以继续弄到白葡萄酒,而且,还是量大管够的那种。 在这种时候,赵徽柔根本就不会去讲道理,她就是在凭着直觉跟李玮相处。 李玮可不知道,赵徽柔仅仅凭着直觉,就能确定他可以大批量的提供白葡萄酒。 他此时看着空无一人的李府,那叫一个身心愉悦。 留守的两个老仆,已经被李昌平给安排去了公主府。 有李玮提前打了招呼,陈宽自然不会反对,而且还非常主动的把事情给接了过去。 “昌平,这门房与管家的事,就先由你一个人来干。” 李玮拍了拍李昌平的肩膀,直接就把他给提拔成了管家: “我认识的人很少,基本上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所以,你这个管家也不会太累!” 我不怕累啊! 本来还非常兴奋的李昌平,顿时就是一脸的期期艾艾! 没有人来往,谁知道我是驸马家的新管家? 作为一个刚刚晋升的管家,而且还是汴梁顶级权贵家的管家,李昌平很想去跟别人嘚瑟一番! 汴梁权贵们的管家们,也有自己的专属圈子。 李昌平想要挤进去,就需要去跟其他权贵家里进行来往。 只是李玮就是一个黑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朋友。 就连之前那个倒霉鬼的关系,他都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想去接手那些关系。 也不去管一脸纠结的李昌平,李玮再次看向王东宝: “东宝,你到处看看,今后,家里的护院就由你来担任!” 王东宝一脸严肃,非常郑重的向李玮行礼: “郎君放心,某就是死了,也不会让贼人来咱们家撒野!” “没那么夸张,我又没得罪什么人,谁会来找咱们家的麻烦!” 李玮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说完之后,又看向王三: “老三,目前为止,咱们家就咱们这几个人,厨房交给你,咱们的吃饭问题,可就要麻烦你了!” 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彪悍气息十足的王三,把胸脯拍的那叫一个震天响: “郎君放心,某就是把自己给炖了,也不会让您饿肚子!” 这洪亮的大嗓门,再加上这一副恶霸的形象,李玮都想不明白,王三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选择了厨子这个行业呢! 只有幼月,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多余,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驸马……” 李玮顿时转头,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呢,就给她纠正了过来: “奥,是幼月啊,你瞧我这记性,之前忘了跟你说了,来到咱们李府呢,要叫我郎君!” 幼月那精致的五官,顿时写满了为难,就连她那小巧精致,标志性的小翘鼻,都跟着失去了活泼: “驸马,这不合规矩!” “规矩?幼月啊,来到李家,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李玮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把这个称呼的问题,给确定下来: “咱们李家就这么几个人,规矩就是你们该干嘛干嘛,但是,必须要称呼我为郎君!” “这个……” 李昌平这位新晋李府管家,顿时觉得自己的权力被再次削弱: “郎君,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家再怎么说,那也是汴梁有头有脸的人家,没有规矩怎么能成!” “我这人不喜欢那些规矩,乱七八糟的,咱们家没有那么多事,都安心!” 李玮知道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然也进不了公主府。 虽说是照顾赵徽柔的,可公主府的这些人,都是宫中负责挑选,并且进行了严格的礼仪规矩培训。 昌黎郡君那就是个意外,主要还是因为韩氏是赵徽柔的乳母,这才被赵徽柔给惯的没了规矩。 至于公主府里的其他人,李玮知道,那都是一群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人。 所以,带过来的这四个人,也就是一个幼月有些特殊。 剩下的三个人,李玮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乱来。 李玮现在觉得浑身轻松,从今往后,他就要住在自己的李府: “赶紧卸车,先把东西都给卸下来,一会儿就更热了!” 陈宽本来是要带着人,跟着李玮一起过来的。 但是,李玮直接就拒绝了。 李府这边,现在什么都不缺,昨天,已经被公主府那边的人,给重新收拾了一遍。 就连所有的日用品,都被财大气粗的公主府,直接给全部换成了全新的。 几个人来李府,也只是套了一辆牛车,把几个人的个人物品,给拉了过来。 李玮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从公主府走过来倒是无所谓。 幼月虽然是侍女,李玮却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几个人步行,所以,牛车不只是拉东西,还得拉着她! 几个人去卸车,李玮则是直接去了后院。 幼月在赵徽柔面前,是一个毕恭毕敬的侍女。 但是在其他仆役跟前,又是一个略微有点小傲娇的样子,因为她代表的是赵徽柔。 卸车这样的活,自然轮不到她的头上。 亲自指挥着李昌平这个管家,让他把李玮跟自己的物品,都搬到后院去。 “幼月,你虽然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可后院,那是府里女眷住的地方!” 李昌平以前只是个门子,见到幼月都是要恭敬行礼的。 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变了,他是李府的管家。 有些事情,是需要他这个管家来出面解决的,就像是现在: “能在郎君后院住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公主与国舅夫人! 若是公主在这里,随你跟着公主在后院住。 但是现在不行,公主不在,后院只能郎君一个人住!” 幼月跟被人踩了尾巴的小野猫似的,顿时变得张牙舞爪: “我是公主亲自安排的,专门负责驸马……郎君的饮食起居!” “住在前院,一样可以去照顾郎君的饮食起居,两不耽搁!” 李昌平已经进入管家的角色,这事儿归他负责: “你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回去请示公主!” “我……” 幼月恨恨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转身去了后院! 第27章 钓鱼 李玮对汴梁,对大宋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这个时空对李玮来说,不过是一个能够赚钱的地方,仅此而已。 手里拿着装房契的木盒,以及放竹笛的锦盒,李玮兴冲冲的去了一趟书房。 把房契与竹笛放好,这才出了书房,来到外面的大枣树下,坐在石凳上乘凉: “若是再来一把躺椅,那就更舒服了!” “郎君,公主刚刚陈管事,送过来一车铜钱与绸缎!” 幼月之前都跑到后院了,又被李昌平给叫了出去。 现在,她再次回到后院,直接来到李玮的身边: “陈管事说,公主说咱们走的太急了一些,连钱都没带,公主就让他把钱给送了过来!” 还有这种好事? 不过一瞬间,李玮就想到,自己可是送了赵徽柔很多玻璃制品。 无论怎么说,按照此时的汴梁物价,李玮都是吃了大亏的。 那些精美的玻璃制品,在此时的汴梁,那就是最顶级的奢侈品,千金难求! 摇了摇头,李玮起身,直接就去了前院。 陈宽是亲自过来的,他此时正板着脸,在给李昌平几个人训话: “郎君搬来别院这边住,你们也是跟着享福了。 但是,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不能忘了本分,更不能乱了规矩,你们可明白?” 三个人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束手听着,这个时候,都是点头: “明白!” “郎君为人宽厚,你们就更应该全心全意的去服侍郎君,而不能以此恃宠而骄!” 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陈宽恨不得再把公主府的规矩,重新教他们一遍: “某在宫中这些年,什么人都遇到过,那些恃宠而骄的,最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们可知道?” 这种情况,别说是皇宫之中,就是外面的汴梁城里,那里权贵家里,每天都在发生,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所以,李昌平他们三个人,都是赶紧点点头: “某谨遵陈管事教诲!” 李玮大老远的看到这种情况,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笑呵呵的过来: “老陈,你说说你,还亲自跑过来一趟,辛苦了!” “见过郎君!” 陈宽赶紧叉手行礼,同时,还隐晦的给李玮使了一个眼色。 李玮愣了愣,就带着陈宽去了客房: “老陈,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 “郎君,在您离开之后,韩氏跑到府里去哭诉!” 陈宽对于韩氏,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公主都没有让她进后院,只是传话,让她今后好好过日子,不允许她再来府里!” 李玮有些不明所以,这种事情也值当的如此郑重其事? 看到李玮的表情,陈宽就知道眼前这位郎君又犯迷糊了: “郎君,韩氏是昌黎郡君,那是正儿八经的册封。 她如今被赶出咱们公主府,对您充满了记恨,后患无穷!” “她还记恨上我了?我都没来得及找她算账呢!” 李玮对那个韩氏,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和解: “公主府里丢的东西不少,而且还都是被韩氏经手的。 之前公主跟我说,有一套御赐的青瓷,如今也丢了! 而这些,以前可都是归韩氏在管着,你去一趟开封府,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情!” “郎君,不能啊!” 陈宽那张脸上,越发的愁苦: “这是咱们公主府里,自己的家事,咱们自己就可以解决。 若是报了官,那对咱们公主府的名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郎君三思啊!” “你之前也说了,韩氏是被正式册封的昌黎郡君!” 李玮这两天,对这边的事情,也没少了解: “虽说国朝的官员女眷,都是跟着职位的高升,而被不断册封,可这册封再不值钱,也是货真价实的册封!” 听到李玮如此说册封的事情,陈宽感觉自己的嘴里都是苦的: “郎君,慎言!” “怕什么,国朝都这么做了,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李玮对于宋王朝的这种制度,可没有什么好感。 在赵宋之前的朝代,还有之后的朝代,爵位都是非常尊贵的,而且也不是很多。 哪里会像如今的宋王朝,只要是大臣,都会被册封爵位。 到了宰辅这个级别,那都是清一色的国公! 不但如此,大臣们的正妻,都会跟着被册封,汴梁的大街上,到处都是被册封的贵妇。 有宋一朝,最不值钱的,就是爵位! 可话又说回来,再不值钱,再怎么烂大街,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册封,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韩氏对自己恶意满满,李玮根本就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韩氏这么多年来,该赚的钱都已经赚够了,也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贵妇待遇。 不管是公主还是官家,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 但是这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咱们可不能被这种小人连累,早点处理掉,对大家都好!” “可是郎君,公主那边,怕是不会同意啊!” 陈宽看向李玮,在对待韩氏的问题上,他跟李玮的想法一样。 但是,他毕竟不是公主府的话事人,根本就不能说这些话,更不能越权去处理韩氏。 而在公主府之中,能够不受赵徽柔影响,并且还可以代表公主府态度的人,只有眼前的李玮。 李玮瞥了一眼陈宽,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管事,办事能力还真的是毋庸置疑: “老陈,你这么一折腾,倒是把自己给摘干净了。 不过无所谓,韩氏这个人,绝的是个大隐患,你去开封府,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办好!” “老奴谨遵郎君吩咐!” 陈宽立马对着李玮躬身施礼。 只要背后有李玮支持,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支持。 就韩氏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会被陈宽放在眼里: “郎君放心,老奴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以前,韩氏自以为自己得宠,公主府里无人敢招惹她。 所以,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被韩氏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别说是他陈宽,就是梁全一,也没少被韩氏给整的下不来台。 而陈宽这个公主府里,仆役之中的二把手,一直都不声不哈的。 可在他的手中,却掌握着致韩氏于死命的证据。 对于韩氏这个跋扈的老娘们,陈宽要么不动,要动,就会一击致命,让她再无翻身的机会! 到时候,赵徽柔哪怕心里真的有气,只会来找李玮。 虽然有点借刀杀人的嫌疑,可陈宽现在把事情,跟李玮提前挑明了,这就是会做人。 两个人几句话,就已经决定了韩氏这个昌黎郡君的命运。 送走了陈宽,李玮这才让李昌平过来: “公主一共送来了多少钱?” “整整一千贯!” 李昌平第一次交接这么多钱,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郎君,这些钱,咱们现在就送到库房里去!” “行,留下这一个月的开销,记得要把账记清楚!” 李玮对这些铜钱,还有绸缎,根本就不感兴趣: “幼月,公主不是让你过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吗,咱们后院的事情,今后就交给你了!” “是!” 幼月还在适应期,这么大的一座宅院,就这么几个人住,而且,还只有她一个女人。 特别是想起“起居”这两个字的含义,幼月就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郎君,府里没冰呢!” “没有就没有吧,我又用不到这些东西。” 李玮之前也用过冰盆,可那效果……不说也罢!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用。 拿起从公主府顺来的鱼竿,又拎起一个竹篓,李玮戴上那个新买来的斗笠: “行了,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先出去钓鱼了!” “郎君……” “不用跟着,我就去汴河边上钓鱼,这么两步,不用担心!” 李玮对着想开口的李昌平,直接就摆了摆手。 王东宝挎着刀,直接就跟上了李玮: “郎君,某去给您挖蚯蚓,听说钓鱼要用到蚯蚓!” “不用,没看到吗?我这带着饵料呢!” 李玮的饵料,是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 这次搬家,他自己倒是没有什么东西,更多的,还是他准备的那些厨房用品,以及那些调料。 饵料只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王东宝锲而不舍,他只想跟在李玮身边多待会儿: “郎君,我给您带壶水,这大热天的,肯定会口渴!” 李玮无奈的把手里的水杯,冲着王东宝晃了晃: “我自己带着水呢!” “郎君,汴河边上鱼龙混杂,而且汴河之中船来船往,某得保护郎君安全!” 王东宝韧性十足,借口一个接一个,李玮满头黑线的点了点头: “行了,走吧!” “好嘞!” 王三是厨子,早就跑到厨房里去收拾东西去了。 结果,偌大的一个前院里,就剩下了李昌平在那里卡巴眼。 幼月是侍女,更是赵徽柔指定了负责李玮饮食起居的,李昌平哪里真的会去指使她。 幼月看着李玮出门,扭头就进了后院,对李昌平这个新任的李府管家,那是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李昌平叹了口气,这李府管家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第一甜水巷这边,紧邻着观音院与定力院,而且还在汴河旁边。 就地理位置而言,第一甜水巷这里,也算是内城繁华的地方。 但是比起西面的商业区,第一甜水巷这里,环境又相对安静。 汴河岸边,是一排繁茂的大柳树,一看就知道,这些柳树,都是有些年头了。 在一棵大柳树下坐下,李玮看着眼前的汴河,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从眼前过去了五条船。 李玮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垂钓点。 之前,肯定有人经常来这里,在此进行垂钓。 把饵料弄好,李玮也不打窝,直接开始钓鱼。 在现代社会里,李玮连业余都算不上,他钓鱼,纯粹就是好奇。 他这边惬意的坐在树荫里,微风拂面,看着眼前的汴河,更是心旷神怡。 钓不钓的到鱼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非常惬意。 “年轻人,抢占他人的地方,可不是个好习惯!” 都快睡着了的李玮,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直接伸了一个懒腰: “老丈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汴河是汴梁人的汴河,更是所有大宋人的汴河。” 一边说着,李玮一边转头,这才看清楚,身边站着一个颇有风度清瘦的老者。 老头一身的青色儒衫,倒背着手看着李玮: “年轻人,脸皮够厚!” 第28章 刘沆 王东宝以前在御龙弓箭直,对于朝廷之中的重臣,自然是认识。 所以,这个清瘦的老头,肯定是当朝的重臣无疑。 而且,还是那种非常有重量,以至于王东宝都不敢出声提醒,让老头直接来到了李玮身边。 只是李玮目前的情况,不管是赵祯还是朝堂,根本就不会允许他担任实职。 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咸鱼,李玮也没必要去跟朝堂攀扯关系。 站起身来,李玮对着老头叉手一礼: “晚辈李玮,无名小辈一个,敢问老丈贵姓?” 老头对于行礼的李玮,依旧如之前那般,一脸的淡漠: “驸马都尉可不是无名小卒,更不是什么晚辈,老夫当不起。 只是没想到,驸马如今贵人多忘事,现在竟然连老夫,都已经不记得了!” 一旁的王东宝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家这位郎君,又犯病了: “郎君,这是原先政事堂的刘相公,现在是观文殿大学士!” “原来是刘学士,小子倒是失礼了,还请刘学士海涵!” 李玮倒是没觉得如何,眼前这位一脸漠然的老头,有资格不给他好脸色: “前几日雷雨天,小子倒霉,被雷劈过,幸而老天有眼,没有收了小子的命去。 只是从那之后,很多事情,小子都已经记不得了!” 刘沆对李玮这样的“权贵”,可没有什么好感: “驸马挨雷劈之事,老夫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如今看来,驸马倒是依旧活蹦乱跳的很!” 个老不死的刘沆! 哥们儿是刨了你家的祖坟了,还是睡了你新纳的小妾了? 李玮没想到,他与刘沆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刘学士这话说的没毛病,像我这样的对国朝毫无贡献的人,每年却要耗费无数民脂民膏。 别说刘学士您,就是我自己,都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大宋的毒瘤,就该被一个天雷给劈死!” 刘沆没有想到,李玮竟然会如此大胆,而且,还如此厚颜无耻。 之前,他见过几次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只是印象非常模糊。 只是刘沆依稀记得,这位驸马都尉,是个木讷寡言之人。 前两天,李玮跟赵徽柔大闹,这件事情,闹腾的沸沸扬扬的。 就连政事堂里,都是对公主府颇多微词……主要还是对赵徽柔。 现在看着眼前的李玮,刘沆那双阅人无数的双眼,都是微微眯了一下: “世人都说,驸马容貌丑陋,木讷寡言,整日寄情与山水间。 现在老夫承认,之前是老夫看走了眼。 驸马只是放浪形骸,更是身穿奇装异服,不被礼法所约束!” 眼前的李玮,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俊郎又不失阳刚之气。 特别是那双眼睛,那种如同神灵俯视世间的姿态,李玮虽然在极力的掩饰,可依然被刘沆所觉察。 这种人,若是在乱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 到底是哪个蠢货,才会把李玮给形容的那么不堪的? 此时此刻的刘沆,只想把之前那个胡乱传话的人,拖出来直接乱棍打死。 李玮虽然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更加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可他今后还是要在这边混,更是要在这边赚钱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太臭,虽然他也不在意这些: “刘学士说笑了,我只是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御医说,我目前最好还是静养! 至于说什么不被礼法约束,刘学士莫不是要害我?” 刘沆站在树荫之中,再加上那一身青色儒衫,气度不凡。 刘沆的那一双眼睛,更是精光四射,跟老眼昏花完全不搭噶: “年轻人,这些话,就不要在老夫面前说了。 老夫宦海沉浮几十年,见过的人不知凡几,自认这双眼睛,还能看清些许人心!” 老东西说这话什么意思? 敲打我?不至于啊! 看到李玮眼中闪过的疑惑,刘沆却是认真的盯着他: “范文正乃我朝之君子,但他所行之新政太过急切,弊端丛生。 与范文正比,老夫算不上什么君子,但是老夫同样心系天下。 冗官庸官乃大宋之毒瘤,老夫只要在政事堂一天,就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驸马虽为勋贵,却对冗官如此厌恶,实属不易!” 刘沆此人,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并且出使的辽国,更是领军镇压过叛乱。 刘沆的仕途并不是多么顺遂,但是这些困难并没有让他屈服,反而被他当成了磨砺。 人无完人,刘沆支持赵祯册封已逝的张贵妃为皇后,这件事就让他得罪了太多的人。 性格刚正的刘沆,自从进了政事堂之后,得罪的人就更多了,就连文彦博都很不满。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从庆历新政之后,敢于如此大刀阔斧,对当朝弊端下狠手的人,也就刘沆这么一个人而已。 文彦博手腕高超,雷厉风行,可同样顾忌重重,缺乏刘沆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富弼同样如此,他当年就是庆历新政的发起者之一,与范仲淹一起实施了庆历新政。 但是残酷的现实,最终把铁骨铮铮的富弼,同样给打磨圆润。 刘沆算是赵祯一朝,最后的一个革新大将,也是革新派最后的领军人物。 刘沆被罢相之后,这个大宋,一直到了宋神宗时期,才在宋神宗与王安石的联手之下,再次进行了革新。 可惜,王安石的新政,最终被司马光给彻底废除。 这个大宋,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司马光给一脚踹进了无底深渊,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 眼前的刘沆,看起来,虽然从之前的一脸漠然,变成了现在的淡然。 可李玮知道,像刘沆这样的前宰辅重臣,如今的观文殿大学士,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此清闲来此钓鱼。 再加上最近汴梁城里,关于刘沆的传言,就连李玮都听说过。 也就是说,现在的刘沆,已经回家避嫌了。 有太多的人,都在暗中使力,想把刘沆给彻底踩下去。 政事堂里就这么几个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 其他人若想进入政事堂,就只能把政事堂里的人,给想办法弄下来。 韩琦在枢密院里,眼巴巴的瞅着政事堂呢! 曾公亮这个参知政事,同样也想更进一步。 他们两个人,可都是重量级的大佬,背后有一大批的小弟。 不只是他们两个,朝堂之中,有资格进入政事堂的,可是还有好几个人呢。 在这个时候,这些人一起向着刘沆发动进攻。 那些人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不让刘沆回政事堂。 这种浩大的攻势,别说刘沆,就是赵祯都挡不住。 刘沆之前虽然只是末相,但那也是三大宰辅之一。 只有先成为集贤相,才能进一步争取国史相,进而,才有机会一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昭文相。 李玮同样面色平静,反正朝堂里的那些事情,跟这个他咸鱼,没有任何的关系: “刘学士,您这是想……做第二个范文正公?” 刘沆转头,看着眼前的汴河: “老夫虽然佩服范文正,但老夫就是老夫,何须学他范文正!” 老刘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其他人若是说这句话,哪怕是文彦博与富弼,都会被人喷。 唯独刘沆,他说这句话,只会让更多的人恨得牙痒痒。 李玮撇了撇嘴,你老刘倒是刚正不阿的一塌糊涂,可赵祯……那位官家,根本就无法启用你! 刘沆回京,想再进政事堂,那是千难万难。 赵祯只是动了重新启用刘沆的想法,还没付诸于行动呢,就被满朝堂的人反对。 不但如此,更多的人,还要继续把刘沆贬黜出京。 因为刘沆的存在,对所有想进政事堂的人来说,都是个威胁。 光是枢密使韩琦,参知政事曾公亮,御史中丞张昪这三位,就不想让刘沆回来。 特别是张昪,他同样也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他跟刘沆之间政见不合,那矛盾都是公开化的。 韩琦与曾公亮就不说了,那都是背后捅刀子的高手。 可以说,就目前来说,刘沆想要重新回归政事堂,希望渺茫! 虽然李玮觉得,刘沆是个难得的人才,但是,这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刘公,要不,咱们一起在这里钓鱼?” 看到李玮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已经称呼上的变化,刘沆再次认真看了一眼李玮: “也好!” 跟着刘沆一起过来的,是一个老仆。 老仆麻利的把钓具准备好,就在李玮的旁边。 放下钓竿之后,刘沆坐在小马扎上,再次转头看向李玮: “驸马觉得,我大宋的冗官问题,是否需要解决?” “冗官,冗兵,冗费,这三冗是大宋的顽疾,若是不解决,只会把大宋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冗官,冗兵,冗费这三冗,还有积贫积弱这两积,在现代社会里的教科书上,可是重点。 李玮上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些,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直接开口: “但是这里面牵扯甚广,若是要解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如同范文正公那样,直接大开大合的做法,确实很难成功!” “可不就是牵扯甚广吗!” 刘沆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可是深有体会: “从朝堂到地方,反对新政者众多,那些人,一个个的说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他们人多势众,有钱有权,你们想从他们身上割肉,他们当然会大肆反扑了!” 李玮对于那些既得利益者,了解的那叫一个透彻: “大宋与底层老百姓的死活,从来都不是这些人所在意的,他们只在意自家的利益!” 刘沆双眼之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李玮: “驸马竟然有如此见识,可曾想过出仕?” 第29章 古人诚不欺我 “刘公说笑了!” 李玮觉得,刘沆肯定是因为上了岁数,所以有些老糊涂了: “我这样的身份,活着的任务就是混吃等死。 当今官家仁慈,怎么可能会允许我去走仕途呢!” “驸马都尉不再担任实职,那是官家对你这样的亲人,进行的保护与安排!” 刘沆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话,连他自己都说的不自然: “我朝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官家也是迫不得已!” 狗屁的迫不得已,赵祯就是个神经病。 而且,因为刘娥的原因,赵祯还患有被迫害妄想症。 上次赵祯犯病,更是吵吵闹闹的说曹皇后与张茂则谋逆,当时,你刘沆可是亲历者。 现在倒好,跟哥们儿在这汴河边上睁眼说瞎话,真以为哥们儿跟赵祯的关系挺好吗? 还出仕? 毛线! 李玮懒得再去接话,全当是没听见。 看到李玮压根就不搭理自己,刘沆真想一脚把李玮踹汴河里去。 你李玮可是官家的亲表弟,更是如今的驸马都尉。 皇亲国戚,说的就是你! 官家疑心病确实非常重,但是对你们李家,那叫一个信任。 不然,你大哥李璋,能有如今执掌三衙的机会? 整个汴梁,乃至整个大宋,官家最信任的,就是你们李家! “官家经常夸赞驸马,对驸马更是荣宠有加。” 刘沆可不知道,眼前的李玮,根本就不是那个倒霉蛋,那家伙已经被雷给劈死了。 老刘只是觉得,他如果能够把李玮拉入仕途,就能够博取赵祯的好感。 李玮确实是驸马都尉,但他更是李宸妃,也就是章懿皇后的亲侄子。 赵祯那个神经病,一边对其他的外戚防备甚深,一边又对李家人信任备至。 李用和就不用说了,赵祯对他那叫一个贴心贴肺,就是他死后,都被追封为陇西郡王! 李璋这个李用和的长子,更是被赵祯给升为殿前都指挥使,执掌三衙。 李璋就是在替赵祯,执掌着汴梁的禁军。 这可是军权,而且还是整个汴梁的禁军。 若不是因为以前那个倒霉鬼,不但相貌丑陋,又木讷寡言,赵祯肯定也会提拔他。 即使那个倒霉鬼如此不堪,依然被赵祯赐婚,迎娶了兖国公主赵徽柔。 刘沆虽然刚直不阿,可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在他老刘的眼中,李玮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治资源,可以给自己带来助力: “驸马可知,我大宋不但内部问题重重,就连边疆也不安宁?” “辽人那边就不说了,他们哪年不给大宋添堵!” 李玮在这方面,还真就比刘沆更有发言权: “西贼如今越发猖狂,而且,他们还会越来越强。 广南西路那边的土人,以及更南面的交趾,同样需要警惕! 从南到北,大宋的边疆,可没有一个安宁的地方!” 刘沆虽然身居高位,但他的认知,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也是一样的。 他原以为,李玮会着重说辽国的威胁,再不济,也会说西夏。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玮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把老刘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 “辽人雄踞北方,又有幽燕之地在手,确实是我大宋之大敌。 西贼皆是穷凶极恶之辈,年年侵犯我大宋边境,屠戮我大宋城镇村落之百姓,劫掠我大宋财物。 西贼不除,我大宋之西疆,便永无宁日! 至于说广南西路的土人,还有交趾,这个倒是可以安抚!” 安抚个锤子,交趾人的贪婪与残暴,与野兽无异。 后来,更是接连攻克钦州,廉州,邕州,单单是在邕州,就屠戮大宋百姓十多万人。 这样的交趾,你说要去安抚? 李玮直接撇了撇嘴,正好鱼儿上钩,他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鱼竿上: “终于上鱼了!” 一条三斤多重的大草鱼,就这么被李玮给提了上来。 野生鱼的力气大,这条大草鱼活蹦乱跳的,这让李玮瞬间成就感爆棚: “好一条大草鱼,今天也算是没白来!” 老夫…… 刘沆没想到,自己在李玮的眼中,竟然还不如一条鱼重要: “汴河,乃是汴梁内城,乃至整个汴梁城的交通主脉。 这汴梁内城外城的百姓,以及那些河工船夫,每日向汴河之中,倾倒着数之不尽的废弃之物! 每年,朝廷都会组织人手,来给汴河以及周边的河道清淤!” “刘公说这些做什么?像汴河这样的河道,不清淤的话,很快就会被淤泥堵塞!” 李玮没有当回事,别说这边,就是在现代社会里,河道清淤,那也是不小的工程。 只不过,这边只能使用人工,而现代社会里,则是使用各种各样的现代机械设备。 刘沆见李玮只顾着欢喜,在那里重新下竿,这才幽幽的开口: “汴河里的鱼,都是吃这些杂物长大,驸马要带回去吃鱼脍?” 个狗日的老刘,还会不会说人话了?这是成心恶心哥们儿呢! 李玮目光不善的看着刘沆: “刘公这是嫉妒了吧?也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钓到这么大的一条草鱼,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刘沆的一张老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谁让他这边的鱼钩,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作为一个资深的钓鱼佬,竟然输给了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这让刘沆的脸上怎么挂的住: “年轻人,你可是占了老夫的钓位,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卧槽! 好你个老刘,竟然如此气量狭小,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开始拐弯抹角说风凉话了。 活该你被其他人攻击! 汴河是一条繁忙的河道,两个人在这里正说着话呢,一条船就从旁边靠了过来。 主要是这会儿船有点多,这条船是从外城进来的,为了跟对面的船避开,这才靠了过来。 王东宝瞬间来到李玮身边,警惕的看着靠过来的船只。 “只不过是普通货船而已,这里是汴梁,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李玮觉得,王东宝有些紧张过度了: “这汴河,本来就是用来给汴梁输送物资的。 汴梁人口众多,每天都要消耗海量的物资。 没有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的河运,根本就支撑不了汴梁的繁华!” 只是,王东宝压根就没放松,依然死死的盯着靠过来的货船: “郎君,退后!” 嗯? 李玮看向那艘货船,见整艘船都往他们这边靠了过来。 没有任何犹豫,李玮提着竹篓与鱼竿,直接往后退去。 刘沆见到李玮退后,也跟着一起退到了大柳树的后面。 这个老东西,倒是挺怕死! “年轻人要懂得尊老!” 刘沆站在李玮身旁,在身材高大的李玮衬托之下,本来就清瘦的刘沆,显得更加瘦小。 负手而立的刘沆,看着眼前靠过来的货船: “驸马不怕?” 李玮不怕才怪呢,不然,他也不会第一时间退到大树旁边: “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平时又不怎么与人来往,更没有得罪什么人,怕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脸色够厚! 刘沆对混不吝的李玮,感观顿时就改变了很多: “令兄乃是殿前都指挥使,驸马何不效仿令兄,为国效力!” “刘公说笑了,我这样大字不识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能干什么!” 李玮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真的进入官场,还不得让这些老油子给玩死: “刘公这是回京述职?” 听到李玮这么问,刘沆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那条货船靠到岸边,船上的人一阵手忙脚乱,船主更是在那里不停的叫骂。 王东宝在慢慢后退,一直退到李玮前方三步远,这才停了下来,却依然盯着那艘货船: “郎君,咱们还是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就是一艘货船而已,别整得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 李玮看到,那艘货船上,放着很多麻袋,一股子草药味,就这么飘了过来。 看来,这是运送药材的货船。 也是这一瞬间,让李玮想到了很多。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保护动物与保护植物这么一说。 而且,所有的药材,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不但如此,很多药方,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失传。 特别是皇宫之中,肯定存有很多非常值钱的药方。 那些御医的医术,自然不是糊弄人的。 现代社会里,像安宫牛黄丸这样的药,成分已经被改变,犀牛角更是想都不要想。 若是能够找那些御医,把现代社会里的安宫牛黄丸,带过来让他们尝尝。 是不是能够在这边,复制出当年的安宫牛黄丸? 李玮觉得,这个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哪怕是不能拿回现代社会,自己给家里人储存一些,那也是非常值得去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玮也顾不上身边的刘沆,带着王东宝急匆匆离开。 看着远去的李玮,刘沆若有所思。 那个跟着刘沆过来的老仆,也是过来提醒刘沆: “阿郎,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刘沆依旧负手而立,目光看着远处: “老夫以前,对这个李玮,了解不多,你可了解?” 老仆跟随刘沆几十年,一直都是刘沆的贴身之人。 以前,他们在汴梁时,对于李玮多少也听说过: “陇西郡王一生谨小慎微,对家里管束甚严,在汴梁多年,一直都没有购买府邸宅院。 驸马都尉是陇西郡王次子,一向深居简出,结交之人少之又少。 外界传言,说他相貌丑陋,而且木讷寡言!”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刘沆不满的冷哼一声,这才向回走去: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古人诚不欺我!” 第30章 举荐 李玮提着鱼篓,一路回到自己的新据点——李府。 把鱼篓交给了王三,让王三把鱼给处理好,李玮这次,要自己亲自下厨。 做鱼,李玮也算是得心应手,自小喜欢吃鱼的他,深受家里人的影响,不但喜欢吃,也喜欢做。 他在第一甜水巷忙活,而之前跟他分开的刘沆,此时,已经管了一身官服,进了皇城之中。 此时的朝堂之上,已经形成了重臣,特别是宰辅,不能独自面见皇帝的潜规则。 哪怕是刘沆这个前宰辅,也得遵守这个潜规则。 对于刘沆,文彦博根本就不愿意跟他打交道,自然是不会陪同他去见赵祯。 富弼对刘沆的态度很好,毕竟他是刘沆推荐回来,重新进入的政事堂。 可是此时此刻,他也得避嫌。 韩琦就是一个跋扈的,他恨不得一脚把刘沆给踹死,怎么可能去陪同老刘去面圣。 最后,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曾公亮的头上。 老曾是参知政事,首相与次相不想出面,连韩琦这个枢密使,同样也不愿意出面。 没办法,他这个参知政事,哪怕心里再不乐意,那也得陪着老刘去面圣。 毕竟,老曾宦海沉浮几十年,完全就是一个圆滑的老油条,可不像韩琦那样跋扈。 刘沆是前宰辅,更是比自己年长,同样清瘦的曾公亮,对着刘沆叉手一礼: “冲之兄刚回京,陛下就着急召见,可见冲之兄圣眷依旧!” 刘沆还礼,他跟曾公亮熟悉的很,知道老曾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明仲,你如今是参知政事,再进一步便是末相,恭喜了!” 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老夫招你惹你了,这里是皇城,你刘沆在这里说这些话,这是恶心谁呢: “冲之兄刚正不阿,只是出京半年多,就再度被陛下召回,可见陛下还是离不开冲之兄的!” 老刘不咸不淡的笑了笑,转头看向等候在旁的年轻宦官: “还不带路?” 年轻宦官赶紧带路,他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可没办法,今天必须得他带着眼前的两个大佬去面圣。 这个时代的宰辅重臣,那可是真的能够决定这些宦官的生死。 刘沆跟曾公亮,任何一个,都不是年轻宦官能够得罪的。 一路来到延和殿,赵祯看着眼前清瘦的刘沆,忍不住一阵恍惚: “刘卿远离汴梁,受苦了!应天府一切可好?” 陛下,咱们不带这样的,哪怕是有个过程,也不能如此吧! 曾公亮忍不住捋了捋胡子,应天府乃是大宋的南京,距离汴梁又不远,他老刘受个毛线的苦。 “陛下,应天府总体安好,但是各处官员,人浮于事者众,庸碌无能之辈空耗国帑!” 老刘一如之前,对于庸官的态度,一如既往: “臣认为,国朝庸官太多,朝廷应该严厉申饬!” 赵祯虽然有被迫害妄想症,但依然还是那个念旧情的: “刘卿一心为国,甚为难得,如今朝堂正缺如刘卿这般……” 赵祯还没说完呢,曾公亮就忍不住咳嗽一声,直接打断了他们: “陛下,自入夏以来,西贼频繁寇边,没藏讹庞野心勃勃,臣请陛下派朝中重臣巡视西北!” 刘沆顿时就眯起了眼睛,他是想回汴梁,想重回政事堂,而不是去西北。 若是去了西北,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重回汴梁呢。 赵祯同样想到了这一点,他本来就是想让刘沆重回政事堂。 可现在曾公亮一句话,就想把老刘,给踹到大西北去。 看来,让刘沆重回政事堂,如今的这些重臣,没几个人回同意。 文彦博不来,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若是富弼能够陪着老刘来,此事还有可操作的空间,只是,这次连富弼都没有露面。 韩琦就是一个跋扈的,压根就跟老刘不对付。 曾公亮已经表明了态度,若是赵祯真的要把老刘弄回汴梁,他就会联合其他人,把老刘给踹到大西北去。 刘沆现在对于汴梁的感觉,就是人心险恶,遍地都是心怀不轨的对手: “陛下,臣此次回京,倒是发现了一个大才!” 嗯? 老刘这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曾公亮疑惑,就连赵祯都是一头雾水。 老曾现在是警惕,他在想着应对老刘回归的对策。 而赵祯,则是满满的好奇。 刘沆对于那些庸碌官员,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更是下手狠辣无情。 但是对于那些真正有才能的,老刘一向都是大力提拔。 如今的朝堂之上,大批有真才实干的官员,都是之前老刘一手提拔上来的。 这也是曾公亮他们这些人,不愿意让老刘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实在是老刘在汴梁“党羽”太多,一旦他回来,就又可能继续在政事堂“搅风搅雨”! 玩平衡玩的出神入化的赵祯,对于当前的朝局,掌控力很强。 但是政事堂里,老文的权势越发的大了起来。 所以,能够提拔刘沆一系,赵祯自然是乐见其成: “刘卿这是又发现了哪个大才之人?快快说来,朕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曾公亮更是念头闪动,快速的想着朝堂之上的那些同僚。 此时的大宋朝堂,可以说是人才济济。 只是一时之间,曾公亮也无法确定,刘沆到底又拉拢了谁。 瞥了一眼曾公亮,刘沆双眼冰冷: “陛下,驸马都尉李玮,才华横溢,可以出仕为朝廷效力!” 咳咳咳! 曾公亮一阵咳嗽。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老刘竟然如此不要脸,直接就把李玮给拉了进来。 李家深受恩宠,这个不假。 可你说驸马都尉才华横溢,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而且,驸马都尉乃是外戚,虽然一直被赵祯所眷顾,可到底能不能出仕,这还真不好说。 这是赵祯的家事,曾公亮直接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参合。 赵祯这个神经病,对外戚的防备,远超太祖太宗与真宗,曹佾如今都成了整个汴梁的笑话。 驸马都尉,就在赵祯手里,彻底变成了一个闲职。 李玮到底能不能步入仕途,完全是赵祯自己的事情。 而且,驸马都尉与兖国公主,前两天闹的满城风雨,曾公亮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操作,对于政事堂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若是驸马都尉真的有才,而且还被授予实职,那是赵祯的事情。 若是驸马都尉庸庸碌碌,那就是刘沆的责任。 不管李玮被不被赵祯重用,对于如今的格局,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老刘想依此来讨好赵祯,借机重回政事堂,在曾公亮看来,那就是一个笑话。 赵祯同样没有想到,刘沆竟然推荐自己的亲表弟兼女婿。 在赵祯的心里,李玮就是一个木讷寡言,却老老实实,一心只钟情于作画之人。 他的那个表弟兼女婿,才能只在作画之上,当官……别闹! 再说了,李玮是驸马都尉,如今更是挂职均州防御使,真要授予实职,那不是给赵祯出难题吗! 一阵愣神之后,赵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刘卿说笑了,公炤那个孩子朕还是了解的。 若是让他入翰林院,去做个画师的话倒是没问题,但是其他……那只会害了他!” “陛下对驸马偏见如此之深,臣以为,此举不可取!” 刘沆就是要打乱节奏,让曾公亮他们这些人摸不清他的路数: “驸马大才,怎可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整日在家中无所事事,消磨时光! 刚才,曾相说,没藏讹庞野心勃勃,西贼频繁寇边。 臣觉得,可以让驸马去西北历练,年轻人就是需要多长见识!” 个臭不要脸的老刘! 曾公亮没想到,刘沆竟然借着这个机会,把火引到了赵祯头上。 所以,他也借着这个机会,继续把火给烧旺: “陛下,西北局势复杂,驸马都尉若是要去历练,万一遇到危险还如何?” 在赵祯的心里,自己的亲人,也就是几个女儿,还有李家人。 驸马都尉,那不只是他的血脉亲人,更是自己最在乎的女婿。 刘沆是自己看重的大臣,自己更是想把刘沆给调回政事堂,这些确实不假。 可老刘现在,竟然要让自己的亲人去大西北,这是何意? 再说,李玮与赵徽柔,刚刚成婚没多久呢,赵祯也不可能会让李玮去大西北: “年轻人确实需要历练,但是公炤做个富家翁没问题,让他去大西北,他只会拖累其他人!” “陛下,臣进入机缘巧合,与驸马都尉在汴河边畅聊,驸马都尉眼光独到!” 刘沆说的都是实情,他觉得,赵祯对李玮太不了解: “驸马都尉是个骄傲的人,臣宦海沉浮多年,见过的青年俊彦不知凡几。 唯独驸马都尉,让臣知晓了,明珠暗投究竟是何意!” 曾公亮那鄙视的眼神,此时已经毫不掩饰。 都说刘沆刚正不阿,可看看现在,这老家伙连教都不要了。 如此不要脸的做派,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佞臣,跟刚正不阿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越是如此,曾公亮就越发的警惕了起来: “陛下,驸马都尉臣也见过,正如陛下所言,他钟情于山水,专注于作画。 而且,驸马都尉与兖国公主,刚刚成婚不久,小夫妻新婚燕尔,怎可强行让他去大西北!” 刘沆此刻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曾公亮: “敢问曾相,可曾与驸马方面说过话?” 第31章 做鱼 赵祯最终还是没有同意刘沆的举荐。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在他认知之中,李玮这个表弟兼女婿,都不适合去大西北。 曾公亮目的达到,不过,他也算是彻底表明了态度。 对于刘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老刘回汴梁的。 目前,竞争末相最激烈的,就是他老曾与韩琦。 有韩琦这么一个竞争对手,曾公亮都嫌多。 若是再多一个刘沆,曾公亮会直接去找韩琦那个跋扈的家伙。 他们两个一起发力,彻底把老刘给踹到偏远的犄角旮旯里去,也不是不可能。 刘沆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目前的两府重臣,都不愿意让他老刘回汴梁。 韩琦那个跋扈的家伙,正眼巴巴的盯着政事堂呢。 眼前的曾公亮,更是不用说,同样也在死死的盯着末相的位置。 但是老刘实在是不甘心,他不只是想重回政事堂,更是想取代文彦博,成为首相。 哪个重臣不想执掌政事堂? 哪怕是被大家诟病的夏竦,以及如今同样被贬黜的贾昌朝。 虽然两人都被人骂为奸佞,可他们的能力却毋庸置疑。 赵祯一朝,能人辈出,不管他们是不是奸佞之臣,但是这些人,谁不想执掌政事堂,一展抱负! 老曾在地方任职多年,在汴梁同样任职多年。 若论资历,老曾那也是在京官员之中的佼佼者。 刘沆哪怕再不甘心,也得一步一步的谋划,眼前的曾公亮,就是他当前的一个绊脚石。 离开了延和殿,刘沆与曾公亮一路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带他们出来的年轻宦官,被两人这沉默的气氛,给整得浑身大汗淋漓,却又不敢回头,只想赶紧把他们给送出去。 一路来到皇宫外面,年轻宦官这才一溜烟跑了回去,就像完全的两个老头是吃人恶鬼一般。 刘沆看着不远处的政事堂,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麻烦曾相了!” “刘学士客气了!” 曾公亮根本就不怵刘沆,谁都不能阻挡他更进一步,刘沆不行,哪怕是首相文彦博也是行。 进皇宫之前,两人还在这里称兄道弟呢,现在,两个人算是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皇城之中衙门林立,不只是政事堂与枢密院,还有其他的衙门。 那些负责打探消息的人,都是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 毕竟,末相的位置空着,刘沆能不能重回政事堂,这关系着太多人的自身利益。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之前刘沆在延和殿里说的话,就会传遍整座皇城。 刘沆的老仆,赶紧迎了过来,跟着刘沆往皇城外面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老仆回头,看到曾公亮已经回了政事堂,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 “阿郎,您入宫面圣之后,那些人派人过来告诉老奴,韩琦与张昪都不想让您回来!” 刘沆冷哼一声,这一个个的,这么快就跳了出来: “老夫回不回汴梁,他们说了不算!” 老仆一脸的愁容,实在是没有什么希望: “可韩琦与张昪,一人执掌枢密院,一人执掌御史台,影响力太大了!” “不止他们,还有曾公亮,他之前已经表明了态度!” 刘沆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的不满与愤怒,甚至,还会对路过的官吏颔首: “他们都不希望老夫回来,那老夫就给陛下推荐一个人才!” ………… 刘沆从皇宫中出来的时候,李玮正在家里做鱼呢。 做法非常简单,李玮直接用的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火锅底料。 大热天的,李玮依然喜欢吃辣的东西。 香喷喷的家常草鱼出锅,整个厨房里都弥漫着香味。 一身大汗的李玮,出来之后,直接用井水洗了一把脸: “来来来,都过来尝尝,这是我做的家常草鱼,都提提建议!” 幼月在后院里待着,李玮专门给她盛了一盘,放到一边: “鱼不大,大家都尝尝,下次我再多钓几条大鱼!” “郎君好手艺,不过郎君,这主仆有别,您先吃,剩下的给咱们就行!” 李昌平可不敢坐下来,他又不是王东宝那个大老粗。 本来还挽起袖子,想跟着一起吃的王东宝,这才讪讪退到一旁: “管家说的对,郎君,您是一家之主,咱们可不能坏了规矩!” 个臭不要脸的! 李昌平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王东宝: “府里就你没规矩,若是再有下次,月钱减半!” 现在不是以前,更不是在公主府里。 哪怕他王东宝是御龙弓箭直,那也得听李昌平这个管家的话。 宫里说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虽然还在御龙弓箭直,可别想再去领钱粮了。 今后他所有的经济来源,就必须依靠李玮。 汴梁居,大不易! 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在现代社会之中,北上广深这些大城市,生活成本都高的吓人。 李玮也不去难为他们,自己稀里哗啦的开吃,再次把自己吃的满头大汗。 他自己在现代社会里,同样也不喜欢跟领导们一起吃饭。 人情社会自古以来,都是那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自己在这里,李昌平与王东宝还有王三,根本就放不开。 吃完饭,李玮直接回后院,前院这里,还是让给李昌平他们,让他们自己在这里解决的好。 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是他给幼月留出来的鱼,还有其他的一些蔬菜与蘸酱,以及主食。 这个时代的汴梁主食,还是以面食为主,馒头已经流行开来。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馒头对李玮来说,太熟悉了。 虽然平时的时候,李玮更多的还是吃米饭。 但是对于馒头,他同样非常喜欢吃。 “郎君,您回来了!” 幼月脸上带着汗珠,身上的丝绸纱衣,都被汗水湿透了。 那火辣的身材,直接让李玮大呼非礼勿视……虽然他已经看的口水直流了: “那个……幼月啊,我之前做了一条鱼,给你留着呢,赶紧的,找个地方吃饭!” 把篮子递给幼月,李玮再次一溜烟跑了。 造孽啊! 在做禽兽与禽兽不如之间,李玮可耻的选择了禽兽不如! 幼月松了一口气,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同样也是出现了一丝不自觉察的喜悦。 赵徽柔把它派过来,说是让她照顾李玮的饮食起居。 可这个时代的侍女,命运多舛才是常态。 哪怕她是原先的宫女,可在皇权面前,依然什么都不是。 赵徽柔一句话,就能决定幼月的命运。 幸亏,赵徽柔是个娇憨的,心地善良。 而眼前落荒而逃的驸马,同样也不是个毫无底线的纨绔子弟。 自从跟着赵徽柔出宫,一起进入公主府之后,幼月就在负责原先那个倒霉鬼的画室。 并不是因为她喜欢做,而是因为她的地位太低。 跟在赵徽柔身边的那些人,包括跋扈的韩氏在内,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张承照与梁怀吉之流,包括韩氏在内,仗着有赵徽柔宠信,那叫一个跋扈。 韩氏更是公开跟着赵徽柔,一起称呼那个倒霉鬼位“庸奴”! 由此可见,北派到那个倒霉鬼的身边做事,就是地位低下的一种表现。 只是风水轮流转,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的李玮,跟之前的那个倒霉鬼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别说张承照与梁怀吉,甚至是韩氏,就连赵徽柔,李玮都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哪怕是要公主府大门外,在大庭广众之下,李玮该打就打,该破口大骂就破口大骂。 之前跋扈的张承照与梁怀吉,被李玮给揍的满脸开花,差点就被活活打死。 韩氏更是被赶出了公主府,变成了一个无根浮萍。 今天陈宽过来,跟李玮在房间里汇报处理韩氏的事情。 幼月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猜都能猜得到,肯定是跟韩氏有关。 陈宽敢如此,那肯定是得到了梁全一的支持。 赵徽柔就是一个娇憨的,对于下面的这些蝇营狗苟,哪里会去专门关注。 所以,此时此刻,幼月突然感觉到,自己这是时来运转了。 把篮子放到桌子上,看着里面准备好的饭菜,幼月的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驸马乃是心善之人,你们今后只会羡慕我!” 而此时坐在凉亭里的李玮,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发财大计: “黄金是个好东西,今后还是需要多多兑换。 书画同样也是好东西,得想个办法,去收集一些上好字画!” 好的字画,这是李玮之前在计划的事情。 弄好了,回到现代社会里,依然可以继续赚钱。 虽然不如黄金来的快,但是那个更加稳定,也更加保险。 李玮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赚钱,然后就当咸鱼。 反正,他的家,一直都在现代社会里。 对于汴梁这边,对于大宋,李玮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大宋的死活,跟他李玮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等到天黑的时候,整个后院里就剩下了李玮一个人。 幼月想留在后院,结果却被李玮毫不犹豫的给赶去了前院。 之后,李玮突然消失,直接回了现代社会。 第32章 准备买马 回到现代社会里,李玮冲了一个澡,赶紧睡觉。 一大清早,李玮起来之后,习惯性的去小区里跑步。 出了一身大汗回来,洗完澡,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这几天,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饭量在不断的变大。 而且,他自己的力量,还有反应能力,也有了一些提升。 “系统,我现在身体的变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种情况,李玮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系统: “我的身体,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再次传来: “宿主的身体,正在持续优化之中!” “优化?什么优化?” 李玮年年体检,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清楚: “我年纪轻轻的,身体健康的不得了,还需要什么优化?” “宿主身体状况太差,远远达不到正常人族的基本标准,需要进一步优化!” 系统传来的声音,依旧还是那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宿主身体机能退化严重,需要进一步优化,并且激活沉寂的人族正常血脉基因!” 真的假的? 李玮对于系统的说法,抱着深深的怀疑态度: “什么才是正常?那些特种兵与极限运动员的标准吗?” “地球文明退化严重,人族优秀血脉基因沉寂已久。” 系统那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 “宿主只要继续优化即可,半年之内,就能达到正常人族的最基本水平!” 靠! 这到底是科学还是玄学? 基因肯定是科学的专用名词,可是血脉……这就有些玄学了。 “这个什么……优化,不会是让我变成一个大饭桶吧?” 李玮虽然对自己如今的变化,表示还算满意,但是这饭量,有些让他无语: “我现在怎么感觉,自己的饭量长的,比力量还要大呢!” “优化身体,需要能量,目前只能依靠食物转化。” 系统永远都是这么机械,而且呆板的让人无语: “宿主的身体,目前无法承受太阳能的转化。” “打住!” 李玮吓了一跳,毛线的转化太阳能,那不是变成植物了吗? 一想到自己浑身绿油油的,被太阳晒着进行光合作用,李玮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不想身体里出现叶绿素,更不想进行光合作用。” “人族乃是天选种族,自身血脉基因之中,就可以自行演化出能量转化公式。” 系统那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除了呆板之外,仿佛再无变化: “宿主的身体,只要继续优化下去,就会激活血脉基因。 系统会在此基础之上,将能量转化公式,刻写入宿主基因之中,让肃州达到人族的标准水平!” 靠,哥们儿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科技产物的系统,如今越来越向着玄学靠拢了呢? 而且,这个呆板的系统,就像一个残次品一样,它的功能,只能李玮一点一点的去挖掘: “系统,是什么样的能量转化公式?” 回答李玮的,依旧还是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基础能量转化公式。” “基础的?什么样的基础?” 李玮有些懵圈,这些,有些超乎他的认知: “系统,是不是说,还有高级能量转化公式?” 呆板的机械电子音没有延迟: “报告宿主,权限不足,系统无法回答!” 李玮没有死心,继续询问: “谁的权限不足?我的?还是你的?” 可是这个呆板的系统,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再次传来: “报告宿主,权限不足,系统无法回答!” 这是再次开启循环模式了,每次都是这样。 李玮无奈,知道再也询问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拿起自己的手提公文包,在里面装了金铤,李玮直接出门。 如今自己手里的钱,李玮依旧感觉严重的不够用。 下楼,一路来到之前的小区,熟门熟路的找到黄金回收店。 把一包沉甸甸的金铤,全部放到那个年轻的老板面前: “老板,麻烦你给看看!” “哥们儿,稍等一下!” 年轻的老板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始检查那些金铤: “规矩我就不多说了,价格你应该知道!” “对!” 李玮同样不想多说,只想快点拿着钱离开: “按照规矩来就行。” 黄金价格再有波动,那也是全球通用的贵金属。 两个人都是做事利索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当两百二十万入账的时候,李玮都是一阵的恍惚。 一是眼前这么不起眼,而且看起来简陋至极的小店面,老板还这么年轻,竟然这么有钱; 二是自己竟然在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百万富翁。 虽然这个时代的百万富翁,压根就不算什么。 大城市里的任何一套房子,都是百万级别起步的,几百万,上千万更是正常。 可与手里的现金比起来,这些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玮不嫌麻烦的再次把那些黄金,全部带去了汴梁那边。 回到现代社会之后,李玮没有任何耽搁,直接去了车站,坐高铁去了河北。 因为在之前,李玮就联系了丽阳那边的人,要在那边买马。 一路到了丽阳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这才刚刚吃完早饭,那个本地的联系人,就来宾馆找到了李玮。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个头不是很高的中年男子: “李老弟,欢迎欢迎,你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就行,太见外了!” “刘哥,我之前跟你说了,我需要在这边租一个大院子!” 李玮一边跟对方握手,顺手接过对方递过来了烟: “至于说马匹,就是按照我之前说的,我只要肩高一米六以上的骑乘马!” 对方是个职业中间人,李玮之前看过对方的视频,这才找到了对方。 刘亮就是本地人,就是吃这口饭的,眼里自然是不缺的: “老弟放心,哥哥在市场上混了八年多了,这边的人,就没有哥哥不熟悉的。 院子已经给你站好了,一年六千块钱,咱们先去看看?” 李玮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他更不想拖延时间: “那就麻烦刘哥了,弟弟是个说话直的,该你拿的,弟弟一分钱都不会差!” “老弟爽快,这次若是不给你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哥哥就没脸在这一行里混了。” 刘亮同样也是个爽快人,他开了一辆国产轿车,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 “老弟,千万别嫌弃,哥哥就是天天在这乡下跑,见谅!” “咱们都别客气了,今后,弟弟还会长期麻烦刘哥呢。” 李玮跟着上了车,他又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 “之前看你发的视频,今年的价格下降了很多啊!” “不只是马,牛羊驴,今年都价格跌的厉害。” 刘亮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今年的行情: “比起前年跟去年,这些大牲口降价降的太厉害。 都说如今经济不景气,可降价这么多,很多养殖户,家里都是不怎么赚钱的。” 全国经济都不怎么景气,甚至可以说,如今的世界,经济都是不景气。 这不是一两个行业的事情,而是影响到各个行业,涉及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的事情。 整个养殖业都受到影响,牛马驴这些大牲口,降价降的厉害。 李玮也是跟着叹了口气,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大家的日子,其实都不怎么好过。 刘亮开车半个多小时,来到距离大市场不远处的一处空院子前,把车停了下来: “老弟,就是这处院子了,你看看,面积足够大。 以前,这里也是一个中转站,也是外地来的人租下来的。 今年行情不好,人家走了,没有续租,到现在,已经空了有半年时间了!” 李玮看着眼前的大院子,还有里面的牲口棚子,以及那排看起来挺不错的砖瓦房: “这里做个中转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房主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刘亮跟李玮下车,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老刘,还有这位兄弟,你们尽管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咱们都可以商量!” “老李,这位李玮李兄弟,就是专门过来看咱们这处院子的。” 刘亮同样笑呵呵的打招呼,并且介绍着房主与李玮: “李兄弟,这是房东李国良,你叫他老李就行。” 李国良手里拿着烟,给李玮与刘亮递烟: “原来是本家,老弟,我这里离着大市场不远,位置是没的说。 若不是今年行情不好,这里一直都是非常抢手的好位置。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年六千块钱的租金,这已经非常实惠了。 你可以去周围打听打听,现在行情再不好,如今的租金,也都是这个价!” “老李,咱们先看房子。” 刘亮接过了话头,院子没看之前,说价钱太早: “如果房子合适,李兄弟也不是那种挑拣的人!” 李国良就想早点把院子,给直接租出去,听到刘亮这么说,也是嘿嘿笑了起来: “对对对,瞧我,咱们先来看看房子!” 第33章 买马 那处院子,在李玮查看一圈之后,就直接租了下来。 六千块钱,真心不多。 在大城市之中,很多房子一个月的租金,都比这个价格高的多。 而李玮,只是用了六千块钱,就租了这么大的院子一整年。 大市场也不是每天都开,不过今天就是赶大集的日子。 刘亮带着李玮,直接进了大市场里面。 入眼处,到处都是牲口,卖羊的,卖驴的,卖马的到处都是。 李玮算是开了眼了,这里的马匹种类繁多,高头大马更是不缺。 那些马主有的骑在马上,有的在那里牵着马遛弯,还有很多马,都是被拴在拉车上。 “这些都是训练好的骑乘马,那些大卡车上的,是些小马驹。” 刘亮一路跟人打着招呼,并且非常详细的介绍着那些马匹: “老弟,你看看,这些马,都是专门培育出来的骑乘马,具体的血脉现在已经不确定了。 那些小马驹虽然便宜,但是还需要再喂养一年以上,并且还需要专门训练,费时费力!” 这边的小马驹,都是那些养殖户们要的。 几千块钱的小马驹,他们会养大,并且训练好。 至于那些肉马,李玮是肯定看不上眼的,他压根就不会去多看。 汴梁那边缺马,缺马缺到了一个离谱的地步。 李玮本来打算弄辆自行车,自己在那边骑着。 可就李玮了解到,汴梁人的那些臭德行,他还是选择了顺大流。 自己的李府,最起码也得有马车与骑乘马。 哪怕是把这些高头大马,带到汴梁那边去出售,一转手,李玮也能赚钱。 只是相对于玻璃制品,卖马的这些钱,李玮又有些看不上。 现代社会里,物美价廉的玻璃制品,才是李玮的首选。 毕竟,现代社会里,这些漂亮而精美的玻璃制品,到了汴梁,就是最顶级的奢侈品。 就连赵徽柔,都把那些便宜的玻璃酒瓶子,给当成宝贝,还专门让小桃去管理。 “刘哥,这些小马驹,价格才几千块钱?” 看到那些人在那里压价,李玮也算是开了眼界: “这些小马驹,看着都非常不错的,价格还真够便宜的!” “谁说不是呢,如今全国各地的大牲口,价格都差不多。” 刘亮也是跟着点了点头,他天天见这些,都已经麻木了: “那些大的养殖户,都会把这些小马驹子买回去,让后养大,再带到市场上来出手。 也有一些稍微大点的养马场,专门给一些旅游景点,还有大城市里的马场提供马匹! 所以,他们那些人,会专门买小马驹子,然后再从这些小马驹子之中,挑选好的骑乘马!” 一辆卡车的旁边,拴着四匹身体粗壮,看起来高大雄壮的大马。 刘亮顺道给好奇的李玮,介绍起这些粗壮高大的马匹: “李老弟,这几匹,都是挽马品种,主要就是用来拉车的,或者直接当肉马去宰杀。 你看看,这几匹马这么大,最起码也得一千八百斤左右,能出不少马肉呢!” 如今这个时代,用牲口拉车,已经非常少见。 机械化的时代,这种大牲口,已经失去了它们的用武之地。 看着眼前高大的挽马,李玮也是来了兴趣: “这些挽马的价格是多少?合适的话,我就要了!” “老弟,这些马虽然长的大,可并不适合骑乘!” 刘亮是专业人员,他知道,李玮只想买骑乘马,所以才开的口: “如果这些马用来拉车,那是没的说的,但是骑乘的话,哥哥劝你最好还是再看看其他的!” “刘哥,问问吧,只要价格合适就行。” 李玮需要拉车的马匹,这四匹大挽马,非常合李玮的眼缘: “这么大的马,力气也大,确实是用来拉车的不二选择!” “好说。” 刘亮当场问价,一阵讨价还价之后,对的咬死了一万六一匹。 刘亮对着李玮点了点头,李玮自己也觉得这已经够便宜了,当场非常痛快的结账。 之前已经确认过了,这四匹挽马,两匹三岁,两匹四岁,对此,李玮非常满意。 刘亮回到车上,拿来了四只崭新的笼头,非常熟练的给那四匹挽马换上: “老弟,这马买到手里,咱们就换上新笼头,这就说明,这些马都是你的了! 之前听你说的,你喜欢黑色,这些笼头,都是黑色的!” “刘哥费心了,竟然想的这么周到,让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头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一杯!” 李玮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买马还有这么一个流程,所以,他对刘亮的感谢,是发自肺腑的: “那咱们再去看看其他的马,剩下的马,咱们只看骑乘马!” 刘亮只是一个中间人,李玮才是真正的买家,他这个职业中间人只负责掌眼与砍价。 两个人把四匹挽马,给拴在了边上的架子上,继续去看马。 各种各样的马匹,还有驴,整个市场里到处都是大牲口。 “刘哥,这么多骑乘马,看着很多都跟纯血马似的。” 李玮还以为,国内的马匹,依然还是矮小的蒙古马呢。 可现实却是,这里的马匹,以高头大马与肉马为主。 所以,李玮才这么好奇。 刘亮就是本地人,他常年接触的就是大牲口,自然非常清楚: “如今的骑乘马,真正的汗血宝马,还有温血马,以及纯血马,阿拉伯马,依然非常贵。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国内的骑乘马,大都是被改良,各种血统的马匹混杂的太厉害。 就像咱们这边,这些骑乘马,根本就分不清具体是什么血统,咱们都统一叫做骑乘马!” 李玮跟着刘亮,一口气买了二十匹三岁到五岁的高头大马,都是被训练好,能够骑乘的马。 价格都是在一万八左右,其中两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特别神骏。 这两匹大黑马,都是公马,肩高更是达到了一米七,每一匹的价格,都是四万两千块钱,再低,马主根本就不同意。 不过李玮非常喜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付款。 李玮买了这么多的马,不是母马就是公马,根本就没有骟马。 骟马虽然温顺,可李玮根本就不会去选择骟马。 刘亮也是被李玮的大手笔,给震惊的不轻: “老弟,还要买?” 没办法,整个大市场里,都知道来了李玮这么一号人物,正在刘亮的带领下,在大市场里扫货。 所以,那些手里的马匹,都符合条件的,分分过来找刘亮。 刘亮现在满头大汗,看到李玮依然兴致勃勃的,顿时就再次开口提醒: “老弟,现在价格不好谈了,咱们不着急,合适的骑乘马,大市场里有的是。” “也好!” 李玮被刘亮这么一提醒,顿时清醒了不少: “刘哥,这么多骑乘马,怎么都是深色的?一匹白马都没有?” “玉石眼白马今天还真没有,不过你喜欢的话,哥哥给你问问,到时候专门给你留着。” 正儿八经的白马,特别是这种高头大马,真的非常稀少。 蒙古马之中,倒是有些白马,只是李玮又看不上。 两个人在大市场里转了一圈,李玮倒是发现了一匹米黄色,肩高同样也达到了一米七的骑乘马。 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终以四万五的价格买了下来。 经过买这匹米黄色的马,李玮也是知道,大市场里,这些达到他标准的马匹,价格都被拉了起来。 手里有了这么多的马,李玮已经达到了目的,他叫着刘亮,又去看了一下小马驹。 小马驹的价格便宜,按照刘亮的说法,这些小马驹,还需要饲养最少一年的时间。 在汴梁那边,李玮不差钱,养马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小马驹挺不错的,咱们多看看!” “如果挑的话,价格肯定贵,好的小马驹,价格同样不便宜。” 小马驹的价格虽然便宜,但是真正的好小马驹,大家都喜欢,价格肯定不会太便宜。 卖马的人看到刘亮,直接就对着刘亮喊了一声: “老刘,看看我这些小马驹,四十匹一起要的话,五千,你看这个价格如何?” “老白,你给的这个价格,确实是是挺公道的,不过,我们要不了这么多,就挑选几匹!” 刘亮直接就挡了回去,真当李玮是冤大头呢! 经过交谈,刘亮已经确认,李玮今后会经常过来买马。 所以,这么稳定的客户,他可不想错过,更不会做一锤子买卖。 但是,刘亮却是低估了李玮。 四十匹小马驹,一共也才二十万块钱,对于刚刚卖了黄金,手里有钱的李玮来说,这还真不叫事。 他直接转头看向刘亮,毕竟,他现在还不确定,这些马,还有这价格,到底合不合适: “刘哥,都要的话,这个价格到底合不合适?” 刘亮一愣,自己这位大金主,怎么这么一副暴发户的做派呢: “价格合适是挺合适的,再谈也谈不下去了,这就是市场价。 这些小马驹子,都是一些改良马种,若是能够好好饲养的话,长大之后,倒是能够出不少好马。 不过,别看这个价格便宜,但这之中的饲养费用,还有后期的人工费用,都很高。” 李玮大手一挥,暴发户的气息更盛了: “这些小马驹,我都要了!” 第34章 扣下 刘亮找了人,一起帮忙,把那些马匹,送到了李玮租的大院子。 自然,钱是需要李玮出的,虽然不多,也不可能让人白帮忙。 李玮给刘亮付了劳务费,又请对方吃喝了一顿,李玮这才回到了那个大院子。 这里周围都没有摄像头,而且一到了晚上,周围根本就没有人。 那些马匹凑在一起,可不会老老实实的,不是踢就是咬。 那些小马驹,更是不老实,野性太大,一匹一匹的横冲直撞。 但是李玮过来之后,不管是那些高头大马,还是小马驹,都变得非常温顺。 李玮怀疑,出现这种情况,又是系统在搞鬼。 经过系统确认安全之后,李玮带着四匹挽马,直接去了汴梁。 一个闪身之后,李玮又再次回来,只是他顾不上其他,直接跑了出去。 实在是肚子太饿了,饿的他晕头转向的。 只是带了四匹挽马进行穿梭,就让李玮感觉有些吃不消。 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马匹呢,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还没把这些马匹送到汴梁那边,李玮绝对会先被饿死。 大市场周围,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肉食店。 李玮跑去买了酱牛肉,还有酱好的驴肉,两只手里,都是拎着沉重的酱肉回到了大院子里。 一顿大吃特吃,足足吃下去了将近三斤的酱牛肉,李玮那种强烈的饥饿感,这才慢慢消失。 有了上次的经验,李玮这次小心了很多,直接把那两匹大黑马,还有那匹米黄色的大马,给牵在了手里: “穿梭!” 一个闪身消失之后,李玮又快速出现在原地。 二话没说,再次跑回房间里,拿起一块酱牛肉,直接开干: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为什么会如此饥饿? 而且,吃了这么多的酱牛肉,肚子依然扁扁的?” “宿主穿梭时空,身体能量消耗过大,需要补充能量!” 系统那标志性的机械电子音,依旧是呆板而冷冰冰的: “宿主身体状况太差,依然需要继续优化!” 见鬼的优化! 李玮再次吃饱之后,一口气喝了两瓶矿泉水,这才跑到院子里,再次牵了三匹高头大马: “穿梭!” 也幸亏那些马匹,在李玮的身边都很老实。 这才让李玮来来回回,在大院子里折腾了老半天。 等院子里的所有马匹,包括那些小马驹,都被送到汴梁之后,李玮买的那些酱肉,也被他吃光! 出了大院子,回到之前住的宾馆,李玮这才洗了一个澡,然后疲惫不堪的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玮早早起床之后,吃完早饭,就去了市里的高铁站。 这次的事情已经忙完,他需要回去,再待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买了那么多的马匹,本来就是因为李玮当时头脑发热,属于冲动消费。 毕竟,在汴梁那边,他根本就用不到那么多的马匹。 而且,那么多的马匹,光是饲养照顾,都是一件麻烦事情。 就李府里的几个人,根本就照顾不过来。 从河北石家庄,一路坐高铁去了一趟河南的南阳,李玮并没有急着回泉城去。 来到南阳这边,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依然还是消费。 南阳玉石市场非常大,跟在丽阳那边一样,李玮先找了酒店,自己最起码需要一个落脚点。 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在身上,庞大的玉石批发市场,对于此时的李玮来说,那就是一个聚宝盆。 玉石行业的水都很深,李玮如果没有系统在身上,根本就不会直接一个人过来。 青海料的和田玉,俄料的,甚至是韩料的,新疆料的等等等等,那叫一个琳琅满目。 李玮一边看一边出手,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在,让他如同一个专业人士一般,连收了一大背包的无事牌与手把件,以及手串。 以后,李玮更是来到金丝玉批发店,从手镯到无事牌,还有各种挂件,差点让他把人家店铺搬空。 漂亮的金丝白玉无事牌,价格也就是从几块钱到二十多块钱。 其他的那些挂件,价格同样如此便宜。 就是那些漂亮的手镯,批发价也是从十块钱到六十块钱,这样的批发价,容易冲动消费的李玮,怎么可能忍得住。 大纸箱子装满这些金丝玉,店家帮忙找了一辆货车,直接就拉到了李玮住的酒店。 如今整个大环境都不怎么好,李玮住的这个酒店,同样也是没有多少人。 李玮带着人,把那些箱子,直接堆满了自己住的房间。 等那些人走后,李玮没有耽搁时间,带着这些东西,再次消失,然后又快速出现。 所有的玉石,都被李玮给带到了汴梁那边。 再次悠悠达达的去了市场,李玮这次看的,则是玛瑙。 各种各样的玛瑙戒圈与扳指,在李玮的眼中,那叫一个漂亮。 同样是几块钱到十几块钱的批发价,而且还都是真正的玛瑙,李玮毫不犹豫的再次扫货。 在南阳这边待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李玮这才去了高铁站,坐高铁回了泉城。 再次去了市场,买了好几箱子的精美玻璃制品,李玮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散装的白酒,还有白葡萄酒,这是李玮必须要买的东西。 毕竟,在汴梁那边,根本就没有现代社会里的这些酒好喝。 大西瓜,也是必不可少的。 一整套的厨房用具,特别是那些各种各样的刀具,这是李玮专门给王三这个厨子买的。 又买了酱牛肉与驴肉,李玮这才算是完成了这次的采购。 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提示,之前乃黄金的钱,已经被他给花了一个七七八八。 赚钱不容易,花钱倒是挺快! 累了一整天的李玮,那是真的不想动弹,天黑之后,比那些老头老太太都要睡的早。 一大清早起来,再次去外面跑了一个多小时,出了一身大汗的李玮,回来之后,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餐。 没办法,他现在的饭量,实在是大的吓人。 天气热的邪乎,但是李玮依然在外面跑了一天,主要就是在看各处那些出租的店铺。 他想要开一个字画店,这找店铺的事情,必须得提前解决才行。 只是那些店铺,李玮看过了之后,感觉都不怎么满意。 看来,寻找店铺的事情,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李玮把需要带着的东西,都带在身边: “穿梭!” 汴梁盛夏的夜晚,天空之中的星星,看起来,确实比现代社会里要亮的多。 院子里那些马匹到处都是,李玮现在倒是后知后觉,感觉有些头疼了: “冲动是魔鬼!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几匹好动的小马驹,更是从后院跑去了前院。 前院里一阵鸡飞狗跳,李昌平这个管家还一脸懵逼呢,就被一脸懊恼的幼月给埋怨上了: “李昌平,你这个管家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是谁家的马?怎么跑到咱们家院子里来了?” 嘴里叼着一根烟的李玮,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前院。 而王东宝跟王三这两个货,正提着灯笼,在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小马驹: “好马!真是好马呀!” 李玮现在,哪怕是在夜里,视线依然不受影响。 他知道,这是系统说过的,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持续优化。 特别是他带着这些马匹,从现代社会里穿越过来的过程,更是让他被折腾的不轻。 幼月手里同样提着灯笼,正跟在李昌平的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几匹小马驹: “这到底是谁家的?怎么能跑到咱们家里来呢?” 最纠结的人,就是李昌平,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门关的好好的,这些马,难不成是从院墙上爬进来的?” 王东宝才不管这些呢,他现在眼神火热: “管他呢,咱们家正却马,虽然这是小马驹,但是再养一年,就可以骑了!” “胡说八道!咱们李家,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李昌平听到王东宝的话,直接就瞪了一眼,可惜,大晚上的,谁也看不到而已。 看着眼前的小马驹,李昌平虽然也是眼馋的不行,但是管家的职责在身,让他必须要为李府考虑: “咱们李家的名声,比这些马值钱!” 看到前院的这种情况,特别是李昌平的表现,李玮非常满意: “昌平,东宝,咱们家里的马厩,现在能养几匹马?” “郎君?怎么惊动了您呢!” 李昌平感觉过来,他这个李府的新晋管家,今天一整天,都被累的够呛。 府里就这么五个人,除了李玮这个家主之外,他手底下,也就是三个人而已。 可就是这么三个人,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了: “郎君,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咱们家里,竟然跑进来三匹小马驹。 等明天天亮之后,某就去周围问问,看看是谁家走失的! 至于说咱们家的马厩,养个五六匹马还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里,李昌平瞬间就是一个激灵,他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向李玮: “郎君,您不会是……不会是想把这三匹小马驹,给扣下吧?” 第35章 宫中 “扣什么扣!” 李玮直接瞪眼,自己辛辛苦苦花钱买回来的小马驹,怎么就成别人家的了: “这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这样的小马驹,一共有四十匹。 不只是小马驹,还有挽马,以及骑乘马,都在后院呢,你们都过去看看!” “四十匹……” 别说王三跟王东宝,就是李昌平与幼月,都是倒吸凉气: “郎君,那得多少钱?咱们家现在可没有那么多钱呀!” “我已经付过钱了,不然,人家怎么会让我把马给带回来!” 李玮满不在乎的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着后院走去: “赶紧的,都过来看看,这么多的马匹,咱们该怎么处理!” 到了现在,又有李玮发话,李昌平他们三个男仆,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李玮一起进了后院。 好家伙,一进后院,在灯笼那昏暗的灯光里,几个人看到的,到处都是黑影。 甚至,一匹挽马,直接就把硕大的马头,伸到了王三的脸前,把王三给吓了一大跳: “娘嘞!好大的马!” 结果,那匹挽马,直接就喷了王三一脸口水,就不再搭理他。 四匹大挽马,算是李玮在大市场里捡到的宝贝。 毕竟,其他的那些重型挽马,大多也就是一千五百斤左右。 像这四匹挽马,每一匹都是一千八百多斤,都接近一吨了,属于国内少有的重型大挽马。 国内的马匹,就像刘亮说的那样,如今都是被培育多年,血统早已经混杂。 在现代社会里,那些重型的大挽马,要么是被人选去拉车,要么就是被直接育肥,然后送去屠宰场里,直接出肉。 欧美的那些特有挽马品种,如夏尔马这样的,价格太贵,李玮根本就不会去考虑。 他只是用来拉车而已,眼前的四匹挽马,已经足够用了: “这里有四匹挽马,都是用来拉车的,你们带到马厩里去!” 李玮走了过去,把四匹高大雄壮的挽马牵在手中,直接交给了王东宝: “先带到马厩里去,明天,赶紧去买草料。” “郎君,这是宝马,咱们家真的要用来拉车?” 王东宝一阵精神恍惚,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马是怎么进入后院的: “整个汴梁,整个大宋,也没有几匹这样的宝马。 咱们家若是用来拉车……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他没有说暴殄天物,因为他现在是李府的人,家里做主的,就是眼前这位郎君。 李玮哪里会在乎这些,现代社会里的挽马多的是,他根本就不会把这种挽马给供起来: “这是挽马,专门用来拉车拉货用的,不拉车干什么? 剩下的这些,才是骑乘马,这些马匹的品种不一样!” 王东宝有些激动的接过缰绳。 结果,在李玮面前,温顺而又听话老实的四匹挽马,都是对着王东宝打了一个响鼻。 牵着四匹挽马出了后院,王东宝才不在乎脸上的脏污,他只是一个劲儿的高兴: “好马!都是好马!” 而后院这边,别说李昌平跟王三了,就是幼月,见到这么多的马匹,也是激动的很: “在汴梁,还没有谁家里,能有这么多的宝马。 郎君,咱们家,这可是汴梁独一分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羡慕咱们呢!” 李玮没有当回事儿,可是激动之中的李昌平,听到幼月的话,则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郎君,咱们家这么多好马,会被很多人觊觎的!” “觊觎?我倒要看看,谁敢跑我这里来撒野!” 李玮还真就不怕这些,他又不是被雷劈死的那个倒霉鬼。 谁敢惹到他头上,他就会把对方直接打断腿: “大宋人缺少血勇,汴梁的男人更是如此。 一群只知道蝇营狗苟,一肚子阴谋诡计,却又毫无血性的人,也敢来招惹我?” 李昌平跟王三卡巴卡巴眼,好像自己就是汴梁人,郎君这么说,这不是把咱们也骂进去了吗?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自家的这位郎君,自从被雷劈之后,每天都要犯好几次病。 可怜的,郎君这是又犯病了! 若是被李玮知道,他们这些人如此诽谤自己,非得拿棍子抽他们不可。 他们几个人提着灯笼,在这里想尽办法解决马匹的问题,几个人忙的不可开交。 而在公主府里,则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 “让驸马去大西北?西贼凶残而杀戮成性,驸马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去那里?” 哪怕是炎炎夏季,可此时的赵徽柔满脸冰霜: “他刘沆想回汴梁,想再进政事堂,拉咱们公主府干什么?真以为咱们公主府是好欺负的?” “公主,官家没同意!” 小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她们这些人,也是一脸的愤怒: “听说曾相公为此,已经跟刘沆翻了脸,而且,还是当着官家的面翻的脸呢!” 赵徽柔只是冷笑,她虽然有些娇憨,但并不傻,相反,对这些事情还非常敏感: “听说曾公亮为人圆滑,咱们跟他不认不识的,他怎么可能为了驸马跟刘沆翻脸。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争夺末相这个位置,为了不让刘沆重回政事堂,这样也能让他少一个对手!” 老曾的目的,摆的清清楚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就是冲着末相的位置去的。 他现在虽然只是参知政事,可也是政事堂的三巨头之一。 文彦博当上首相,已经有两年时间了。 按照赵祯那善猜忌的尿性,老文在首相的位置上,还能不能再干一年都是个问题。 若是现在就能拿下集贤相,等老文下台,他老曾有的是人脉。 到时候,只要老文走人,他老曾甚至可以一窥首相之位。 所以,现在的朝堂之上,对政事堂末相的争夺,那叫一个激烈。 各方人马都在暗中角力,最大的热门就是韩琦与曾公亮,以及三司使张方平。 甚至就连御史中丞张昪,都觉得自己也有很大的希望……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这种勇气! 在这种明争暗斗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想到,刘沆竟然来了一个搂草打兔子,把李玮给拉了进来。 所以,赵徽柔得到消息之后,才会如此的愤怒: “他们争他们,好好的把驸马拉进来干什么?真以为我不敢找上门去吗?” 可按照大家以往的了解,您巴不得驸马出京,最好是去外面长期任职,一辈子不回来才好。 兖国公主与驸马都尉不合,就连汴梁的乞丐们都知道好不好! 汴梁的人都觉得,若是能够把李玮踹到大西北去,赵徽柔肯定是最高兴的一个。 可现实却是,此时此刻的赵徽柔,根本就不会同意李玮离京。 若不是因为现在是晚上,赵徽柔都要一路杀到刘沆的住处,去跟刘沆好好掰扯掰扯。 反正她又不嫌丢人,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只能是刘沆! 皇宫之中同样也是如此,赵祯这个神经病,一直以为,自己给赵徽柔找了一个好夫君。 可后宫之中,上到曹皇后,下到那些宫女内侍,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极尽荣宠的兖国公主,极度厌恶嫌弃驸马都尉! 赵祯晚上,依然还要批阅成堆的奏折,处理那几乎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务。 福宁殿里,依旧放着冰盆,蜡烛也被挑到最亮,以便让赵祯看奏折时不那么费劲。 曹皇后带着食盒,轻车熟路的进了福宁殿。 赵祯放下手中的奏折与毛笔,站起身来慢慢的活动着: “皇后这是带来了什么美食?可是羊肉?” 没办法,赵祯最喜欢吃的,就是羊肉。 曹皇后自幼习武,哪怕是进宫之后,平时自然习武练刀。 整个后宫之中,能够随身携带刀剑的,也就曹皇后一个人,而且还是赵祯特许的。 所以,此时的曹皇后,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可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活力四射。 虽然长相并不出众,可那股子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对着赵祯福身一礼,曹皇后接过食盒,亲自把饭菜摆了出来: “官家晚饭没吃多少,臣妾就让人做了羊羹,还有羊肉。” 看了看自己的大肚腩,赵祯依然没有抵住羊肉的诱惑: “皇后,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呢,咱们一起吃!” 曹皇后也不矫情,跟赵祯一起坐下来: “官家,臣妾听说,刘学士想让驸马去西北历练?” “刘沆就是想回汴梁,并且还想重回政事堂。 曾公亮当机反击,并且用西北需要重臣巡视为借口,把刘沆回京的路给堵死了!” 赵祯美滋滋的吃着羊排,并没有对曹皇后有什么隐瞒: “曾公亮想更进一步,依然不会同意让刘沆回来。 所以,刘沆就夸赞了公炤,想以此来讨好朕! 只是公炤是个什么人,咱们是最清楚的,那孩子老实,并且从不招惹是非。 再者说,公炤与徽柔,成婚才多久,想怎么可能同意他去大西北那里!” 赵祯一会儿说我,一会儿说朕的,那叫一个切换自如。 曹皇后这次过来,并不是因为自己关心李玮与赵徽柔,而是因为苗贵妃的哀求。 对于之前的那个倒霉鬼,苗贵妃恨不得一把掐死,让后让自己忙起来女儿脱离苦海。 这些仇恨,如今全部都转到了李玮的头上。 特别是之前,李玮在公主府的大门口,跟赵徽柔大吵大闹,闹的整个汴梁城都是沸沸扬扬的。 当时听到消息,苗贵妃就想直接弄死李玮。 这可不是说的什么气话,苗贵妃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行动派。 她之前跟俞充仪两个人,已经在商量着,怎么才能弄死李玮,好让自己的女儿“解脱”出来。 若是李玮知道,现在的皇宫之中,苗贵妃与俞充仪,已经在想办法要弄死自己。 以李玮那个脾气,他肯定会想办法,把皇宫给一把火烧个干净。 曹皇后饭量可不小,只不过是在赵祯面前收着而已。 吃了一块羊排之后,曹皇后这才继续开口: “要不,就让驸马去西北,年轻人还是要多长长见识的好!” 第36章 上门 曹皇后心里非常清楚,李家人在赵祯的心里,就是他最亲的人。 所以,哪怕苗贵妃跑到她那里去哭诉,她也只会过来试探一下。 该说的话就到这里,不管赵祯同不同意,曹皇后都不会再提。 赵祯美滋滋的吃着羊肉,感觉就像是在吃人间美味佳肴: “现在还不是时候,公炤这孩子本就老实巴交的,算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我不期待他去建功立业,只要他跟徽柔好好过日子就行。 再者说,他刚刚被雷劈过,时不时的就会犯病,这时候怎么可能让他离开京城!” “也是!” 曹皇后跟着附和一声,借着赵祯喝羊肉羹的机会,再次夹了一块羊排开吃: “官家,臣妾听说,驸马今天已经搬到了别院去住。” “舅舅家教甚严,而且一辈子都谨小慎微,生前连一处宅院都不肯买。” 李用和堪称外戚楷模,哪怕是以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做的御史言官们,都对李用和满意至极。 这也是在李用和去世之后,赵祯册封他为陇西郡王,而一向强硬的朝臣们,没有人反对的原因。 李用和从来都不会给赵祯添麻烦,所以,赵祯对李家,就越发的亲近: “舅舅离世之后,我赐给李璋的府邸,公炤并没有住几天,就自己买了那处别院!” 说到这里,赵祯叹了口气,把心爱的羊肉羹都放了下来: “说起来,我记得那处别院,他都没有怎么住过,就跟徽柔两个人成婚了!” 曹皇后吃的连三成饱都没有,也只好瞥了一眼红烧羊排,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赵祯一起放下手中的筷子: “两个人都是年纪轻轻的,现在就分居两处,终归有些不好!” “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吵吵闹闹的也很正常,吵过闹过,几天之后又会如胶似漆的。” 赵祯压根就没有想过,赵徽柔与那个倒霉鬼之间,隔阂深的都快赶上马里亚纳海沟了。 在他的认知之中,两个人那叫亲上加亲,而且还相差不了几岁。 如此一门“完美”的亲事,在赵祯的心里,只能用“天作之合”来形容! 所以,赵祯觉得,如今的李玮与赵徽柔,也就是闹闹脾气而已: “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咱们不能插手太多!”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曹皇后不再提起,而赵祯,也不再多说。 皇宫之中,帝后一起用夜宵。 李玮这边,则是鸡飞狗跳,整个李府里到处都是马匹。 最后,李玮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回去睡觉去了,把那些马匹全部扔给李昌平去看着。 一觉睡到大清早,李玮起床,这次倒是没有回现代社会,而是直接就在这边洗漱。 李府本来占地面积不算小,可此时此刻,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被马匹给占的满满当当。 除了幼月,李昌平他们三个,都是一脸的油腻汗渍,而且,一看就一宿没睡。 洗漱完毕,李玮拦住了要去厨房做饭的王三: “老三,你就别去了,今天的早饭我来做就行。” “那怎么能行呢。” 王三一听就赶紧跟上李玮,虽然这位家主厨艺了得,可他毕竟是李府的下人。 这个时代,哪里有家主给他们这些下人做饭的道理: “郎君,我来给您打下手,这样总行了吧。” “那赶紧去洗洗,你看看这一身脏兮兮的。” 李玮对着王三摆摆手,让他赶紧去洗漱一番。 不然,看到这样的王三,李玮连一点食欲都没有。 王三火急火燎的去洗漱,而李玮则是在厨房里忙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徽柔坐着慢悠悠的牛车,来到了李府。 赵徽柔出行,还是第一次坐牛车呢。 就连跟随着一起过来的人,都是一路步行,也就是梁全一,还能骑着马。 前几天,梁全一在外面办事,一直都没有回来。 所以,他骑着的马匹,倒是躲过了一劫,没有被韩氏送回宫去。 李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也是一个宦官人家的标准住宅。 梁全一打头,见到开门的李昌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驸马的别院,你身为别院的管家,竟然如此邋里邋遢,成何体统?” 赵徽柔跟在后面,同样也是皱了皱眉头,但是李昌平是李玮自己要过来的,她现在不打算多管: “驸马呢?” 李昌平哪里会想到,这刚搬过来第二天,赵徽柔就过来视察。 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李昌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公主,驸马在厨房。” 那家伙这是又犯病了! 赵徽柔本能的想到,李玮肯定是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进了大门,就看到前院里,正在到处撒欢的小马驹,已经满地的狼藉,还有疲惫不堪的王东宝。 见到这种情况,赵徽柔瞬间就满头黑线,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指着那些小马驹: “这是什么回事儿?哪里来的这些小马驹?” 小桃已经挡在了赵徽柔身前,正一脸不悦的看着跑过来的幼月: “幼月,你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吗?” 幼月那张精致的脸上,现在满满的都是无奈,她规规矩矩的对着赵徽柔行礼,这才开口: “公主,驸马昨夜买了一大批的马匹,全部都放到了宅院里,奴婢正想着去公主府汇报此事呢。” 一直跟在赵徽柔一旁,观察着别院里一切的梁全一,此时正在皱着眉头: “这么多的小马驹,一看就是难得的宝马驹子,这得花多少钱? 公主府现在可没有那么多钱,难不成,还要把公主府掏空不成? 李昌平,幼月,你们是怎么跟着驸马的?就不知道劝阻?” 这个时代的马匹,价格贵的那叫一个离谱。 而且,在汴梁这边,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好马。 像眼前的这些小马驹,一匹一匹的都是些难得的宝马。 李玮能够弄到这么多小马驹,这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多的,还得是权势。 所以,梁全一才觉得,这肯定是李玮借用赵徽柔的名头,在外面瞎折腾。 甚至,梁全一都在怀疑,李玮是不是进行了什么不法勾当。 想到这里之后,梁全一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汴梁多少人在盯着公主府?御史言官们,天天都在想方设法的弹劾公主呢。 你们倒好,现在竟然把现成的把柄往那些人的手里塞,一个个的活腻了不成?” 别说李昌平与幼月,就是王东宝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根本不敢说话。 梁全一是宫中的副都监,地位摆在那里呢,想要整他们几个,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听到外面动静的李玮,扎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见到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穿着宫中内侍的衣服。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是,他正在那里跟训狗似的,在教训李昌平他们,他顿时就把脸给拉了下来: “这是谁呀?这么威风?都跑到我家里来替我做主了? 就是官家来到我家里,那也是客人,您哪位啊?竟然比咱们官家还要威风!” 梁全一那张脸,顿时就黑的跟个锅底似的,对着李玮叉手一礼: “奴婢见过驸马!” 李玮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会在乎什么宫中的宦官: “我可不敢当!这位中贵人好大的威风,我们李府的人,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劳动了中贵人出面?” 梁全一那张黑锅底似的脸,此时此刻更加的黑了。 合着您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某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赵徽柔本来脸色就挺难看的,见到李玮如此让梁全一下不来台,就走上前来: “驸马,这些小马驹,你是从谁那里买来的? 没事,咱们公主府的人,说话算话,哪怕是把公主府卖了,这些钱咱们也不会赖掉!” “卖什么公主府?不就是几十匹马吗,钱我已经付完了,我是差钱的人吗?” 李玮那叫一个风淡云轻,脸上根本就看不到一丝的骄傲,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公主府的马,不是都被韩氏给送人了吗。 我就买了几十匹马回来,这些小马驹只是附带的。 等养个几年,这些小马驹,也就长大了,到时候,公主府里每人一匹马!” “驸马,你是说……已经付完钱了?还是几十匹马?而且……还不算这些小马驹?” 别说震惊的梁全一他们,就是赵徽柔都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那得多少钱?公主府也没有这么多的闲钱啊!” “很多吗?我不觉得!” 李玮那副风淡云轻的嘴脸,怎么看怎么欠揍: “公主府没钱,可我有钱啊,有什么问题吗?” 第37章 送到公主府 别说是赵徽柔这个公主,就是跟着过来的那些下人,也觉得此时的李玮特别欠揍。 公主府每日的开销都不小,如今就靠着赵徽柔的积蓄……虽然她的库房里钱财不少。 可如李玮这般,上来就一口气买这么多的马匹,而且还是上等的宝马,就是公主府,也没有这么多的闲钱。 作为大宋的公主,而且还是被正式册封的公主,自己更是深受赵祯的喜爱。 赵徽柔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没有这个天天不着调,隔山岔五就会“犯病”的李玮有钱。 黑着脸的赵徽柔,可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往后院走去。 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凑了过来。 梁全一与小桃都吓了一跳,这若是惊着了赵徽柔,两个人都得不了好: “公主小心!” “不就是一匹小马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玮对于这些大呼小叫的人,可没有什么好态度: “正好你们来的人多,没事儿就都跟着帮忙,把这些马匹,都带回公主府去,那里地方大!” 赵徽柔同样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马驹: “皇宫之中也有好马,但是并不多。 驸马,这么多的好马,你都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花钱买的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花钱买不到的东西。” 李玮买的这些马,对于现代社会里的大市场来说,那真不叫事: “对了,我给你买了一匹米黄色的坐骑。 本来是想买一匹白马的,结果没找到,就找了这么一匹米黄色的马,也挺不错的!” 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人,李玮直接就把厨房里的活,都扔给了王三去做。 来到后院之后,看着那么多神骏的高头大马,赵徽柔更是瞪大了眼睛: “好高大神骏的宝马,整个汴梁都没有几匹!” 跟着赵徽柔一起来的那些人,都是非常失态的看着那些马匹: “老天爷啊,皇宫之中都没有这么高大的神驹!” 一群人算是彻底被镇住了,这么高大神骏的宝马,就是辽人的使者都不曾有过。 辽人不缺好马,特别是那些来汴梁的使者,每次都会骑着北方大草原上的好马,来汴梁招摇过市。 看到那些草原良马,汴梁的所有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也在羡慕那些好马。 可跟眼前的这些宝马比起来,辽人的马就是一个笑话! 特别是那两匹黑色的骏马,还有那匹米黄色的神驹,那叫一个抢眼。 三匹马的肩高,都在一米七以上,比赵徽柔都要高。 不但如此,这三匹马,跟其他的那些马一样,身体匀称,双眼更是灵动,会在第一时间,就把周围的眼球给吸引过去。 李玮买的这些马,都是被训练过的,完全可以直接骑乘。 自己打头走了过去,把那匹米黄色的骑乘马给牵了过来: “公主,这是我送给你的,要不要试试?” 可赵徽柔的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那两匹大黑马,并且毫不犹豫的指着它们: “我要它们!” 咦? 她竟然也喜欢这两匹大黑马? 可这两匹大黑马,是李玮给自己买的: “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这匹米黄色的马更适合你!” “我就要它们!” 赵徽柔此时满脑子里,都是眼前神骏的大黑马,其他的那些马,她根本就没去看: “我自己骑一匹,再送给爹爹一匹!” 滚粗! 李玮顿时满头黑线,你个不懂事的小娘皮,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公主,那是我的马,是我自己骑的,我不会送人!” 赵徽柔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这个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把赵祯给抛之脑后。 见李玮如此坚决,她直接就转换了语气,半是商量,半是撒娇: “那我就要一匹,我自己骑,这总可以了吧?” 梁全一这个副都知,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的是见了鬼了,公主以前,也就是在官家面前,菜露出过这种小女儿姿态。 在他梁全一出去办事的时候,公主对驸马的厌恶,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这才几天的时间啊,公主跟驸马两个人,仿佛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都说驸马时不时的犯病,可此时此刻的公主,难道就不是犯病? 作为当事人的李玮与赵徽柔,倒是都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妥,特别是李玮: “一匹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你自己选,机会只有一次!” 这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毫无存在感的驸马? 梁全一算是开了眼界,自己就是出去了几天而已,这个世界的变化竟然这么大的吗? 倒是小桃她们这些人,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惊小怪,谁让李玮这几天折腾的太厉害呢! 还在震惊之中的梁全一,突然感觉浑身汗毛倒竖,一转头,就看到了正瞅着自己的李玮。 李玮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也不是一个什么大度的人,更何况是在汴梁这边: “这位中贵人……” “奴婢不敢!” 梁全一脑子又没毛病,还没等李玮说完,就对着李玮躬身一礼: “奴婢就是公主府的仆役,哪里当的起驸马如此称呼。” 毕竟是自己的人,赵徽柔也不想让梁全一太难看,就白了一眼不依不饶的李玮: “驸马,梁副都监不是外人,你就别再难为他了。” 满头黑线的梁全一,对赵徽柔那叫一个感激: “公主说笑了,奴婢永远都是咱们公主府的人,永远都是驸马与公主的奴仆!” 听听,人家这话说的,让人听见那叫一个舒服。 哪怕是李玮,此时也只能悻悻然的作罢。 谁让梁全一那么会说话呢,把他都排在了赵徽柔的前面。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干活,把那些小马驹,还有这些骑乘马,都带回公主府。” 李玮可不想让自己的住处,变成一个大马厩: “李府这边,留下两匹挽马,除了我的大黑马与米黄马,再留下三匹骑乘马就行。” 跟着赵徽柔过来的那些人,双眼之中满满的都是兴奋。 这可是真正的宝马,整个汴梁城里都没有几匹。 这么多神骏的高头大马,今后肯定是给他们这些人骑的。 只是稍微一想,今后在汴梁城里,骑着这么神骏的高头大马,在人口众多的汴梁招摇过市……那感觉,美得很! 赵徽柔就更加不用说了,这些可都是自己公主府的神驹,就连皇宫之中都没有。 而且,这还有在宫中停了公主府的钱粮。 并且,公主府里的那些御赐的马匹,都被退还回去的前提下,自己从外面买回来的。 这是多少长脸的事情! 到了赵徽柔如今这个地位,她所在乎的,不过就是脸面而已。 汴梁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 那些重臣与权贵家中,那些锦衣玉食的小娘子们,动不动就要搞个诗会酒会什么的。 她们的目的,除了结交盟友,更多的,还不是为了显摆! 赵徽柔跟她们那些圈子,之前并不是多么熟悉,更没有什么利益往来。 但这并不妨碍赵徽柔要显摆。 她就是要让汴梁的人知道,自己离开了皇宫,没有了皇宫之中的钱粮支持,依然还是那个骄傲无比的兖国公主! 所以,她直接霸气的一挥手: “都听到没有?驸马让你们把这些马全部带回公主府,都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的!” 这么多的马匹,特别是那些小马驹们,连个笼头与缰绳都没有。 从第一甜水巷这边,一直赶回公主府,保证路上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甚至,这么好的小马驹,都会被人给抢走。 千万别怀疑,现在的汴梁城,可不是现代社会里,摄像头遍布每一个角落的大都市。 汴梁城里,无处不在的泼皮无赖就不说了。 那些亡命徒组成的犯罪团伙,更是混迹于茫茫人海之中。 汴梁城里,每天都有无数的案件在发生。 只是绝大多数的底层百姓,都没有报到开封府而已。 这是一个阶级分明的时代,最底层的老百姓,那叫一个苦! 赵徽柔不懂这些,梁全一可不会忽视: “公主,驸马,奴婢亲自回公主府去安排人手。” 赵徽柔竟然没有问梁全一,更没有去问身边的小桃,而是转头看向李玮: “需要这么麻烦吗?” “小心无大错!” 李玮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更是一个现代社会里的普通人,思维自然跟赵徽柔不同: “汴梁城里人多眼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件事情,就交给梁副都监去处理好了。” 说到这里,李玮还不忘再次看了一眼梁全一: “梁副都监,我这么安排,没什么问题吧?” 毛线的问题! 你就等着某说有什么问题,然后好借此发挥,趁机收拾某,好一个小肚鸡肠的驸马都尉! 非常恭敬的对着李玮行礼,梁全一一脸的认真严肃: “奴婢全凭驸马安排!” 个滑不留手的玩意儿,比“实实在在”的陈宽差远了。 李玮忍不住暗暗嘀咕了一句,这才点了点头: “梁副都监办事,我还是非常放心的,再说,这可是公主对你的信任,好好去做!” 李玮在这里跟梁全一磨叽,而赵徽柔已经靠近了两匹大黑马: “呀!怎么这么高呀?” 第38章 细水长流 其实不只是两匹大黑马,就连那匹米黄色的马,都比赵徽柔高。 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肩高超过一米七的马匹,在骑乘马里,那也算是最高的一个系列。 赛场上的很多世界名马,肩高都有很多不到一米七的。 所以,在赵徽柔眼里,李玮买回来的这些高头大马,才会让她如此兴奋: “驸马,马鞍呢?我要骑马,我现在就要骑马!” 使唤谁呢这是! 李玮假装没听到,他到了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呢。 还骑马?这大热天的,骑个毛线的马! 见李玮不搭理自己,赵徽柔这才悻悻然的牵着一匹大黑马,依然兴奋无比的靠了过来: “我今天过来,可不是专门来看你的。” “你是公主,你要干什么,不用向我请示!” 李玮现在,只希望赵徽柔能够早点离开李府: “来也来了,看也看了,这些马我也送给你了,好走不送!” “瞧你那怂样!” 赵徽柔白了一眼李玮,身边的小桃她们几个侍女,竟然从赵徽柔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风情万种。 真是见了鬼了! 公主与驸马,这是都犯病了! 可她们这些侍女,可不敢表露出任何的情绪,都是假装没看见。 赵徽柔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小桃她们,甚至,在她的眼里,连李玮都不如自己手里牵着的马重要: “昨日,刘沆向爹爹进言,要把你派到大西北去,不过,被爹爹直接给拒绝了!” 别呀! 哥们儿可不想一直待在汴梁,大西北好啊! 一旦到了大西北那里,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李玮正在想办法,要把自己给弄到边境上去,也方便自己随时都能够跑路。 谁承想,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被赵祯给拒绝了,他那叫一个愤怒: “个神经病的赵……官家怎么能够拒绝呢? 好男儿志在四方,上马杀敌,下马牧民,这才是我辈该做的! 我要学习班定远,投笔从戎,为大宋去扫灭不臣!” “驸马又在说胡话了!” 本来还想邀功的赵徽柔,顿时就感觉头疼无比: “西贼凶残,就连韩相公,都在好水川大败而归,驸马怎么可以去以身犯险!” 造孽啊! 好好的一个驸马,怎么就被雷劈成这样了呢! 可她也不想想,她以前,对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已经厌恶到了骨子里。 李玮阴沉着脸,直接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唉?哎哎哎……驸马,你这是怎么了?” 赵徽柔把手里的缰绳,直接就扔给了小桃: “把我的马看好!” 说完,就追着李玮,一路跟着去了书房。 李府这边,赵徽柔是第一次过来,本来还感觉挺新鲜的。 只是李玮走“犯病”了,她也没心思去关注其他。 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赵徽柔跟着李玮,就进了书房。 李玮是学建筑的,专业知识本来也就是马马虎虎。 但是有一点,他的绘图功底倒是非常的扎实。 不同于美术生的艺术性,李玮的绘图,完全就是对建筑物,以及所见景物缩小比例的复原。 把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绘图工具都拿出来,刚刚还非常郁闷的李玮,此时倒是安安静静。 赵徽柔看到李玮要作画,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以前,她对于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厌恶到了骨子里,根本就不会去看那些画作。 哪怕其他人,包括赵祯在内,都夸赞那个倒霉鬼有才,赵徽柔依然不会去看一眼那些画作。 因为,但凡是跟那个倒霉鬼有关的任何东西,在赵徽柔眼里,都是让她恶心的。 现在见到李玮坐下来画画,赵徽柔竟然满满都是好奇,就忍不住靠了过去: “驸马,你这是要作画?” “废话!” 李玮懒得搭理赵徽柔,拿起笔开始在绘图! 看到如此冷漠的李玮,赵徽柔也不再自讨没趣,就在书房里到处看了起来。 书房里没有什么书籍,书架上显得空空荡荡的。 倒是房间里堆满了大箱子,赵徽柔就随意的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顿时让赵徽柔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置信的走了过去,把箱子里的那些漂亮的金丝玉白手镯,给拿了起来: “好玉!” 玉石,还有玛瑙,在如今的这个时代,那就是最值钱的硬通货。 特别是那些有钱人家,谁家里不存一些玉器,特别是手镯,还有玉佩! 这么一大箱子的白玉手镯,汴梁城里能有几个人家里这么有钱? 心跳加速的赵徽柔,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继续笨拙的去打开其他的箱子。 那些箱子里,不是无事牌,就是其他漂亮的玉石雕刻件。 赵徽柔呼吸急促,开始在那里翻看其他的箱子。 不只是有金丝玉,还有玛瑙,以及各种精美的玻璃制品。 除了这些,她还看到了自己喜欢喝的白葡萄酒。 驸马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看到那些白葡萄酒之后,赵徽柔小脸微红,下意识的偷偷瞥了一眼李玮。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此时的李玮,全部精力,都用在绘图上,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既然如此,赵徽柔也就彻底放开,在那里不停的翻着箱子。 叮叮当当的玉石碰撞声,清脆又悦耳,赵徽柔在那里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李玮这才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小脸通红的赵徽柔: “您老人家能不能安静点?” “呀!吵到你作画了?” 赵徽柔的手里,正拎着一串金丝玉的雕刻件,顿时就跑到了李玮的身边: “驸马,这么多的手镯,还有这些玉佩,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也太多了!” “喜欢?那就拿去玩吧!” 李玮只想着赚钱,他对于这些东西可喜欢不来: “这些都是金丝玉,跟那些水晶制品一样,之后让陈宽去卖掉,这东西我有的是!” 大宋立国至今,西北地区一直都不怎么太平。 特别是如今,西贼越发猖獗,掌控了整个河西走廊,切断了西域与中原的商路。 西域地区的上等玉石,在汴梁这边越发的少了起来。 李玮书房里的这些玉石,一旦被发卖出去,那就是一笔惊天的巨大财富。 再加上那些精美的玻璃制品,一旦李玮要卖出去,有的是豪商与有钱人去争抢。 公主府的地位摆在那里,背后是赵祯在盯着,还有李璋这个实权派的外戚在。 谁若是敢黑下公主府的东西,那就是在作死! 所以,在汴梁,还真就没有人敢跑到公主府来撒野。 那些御史言官们,倒是可以弹劾公主府奢靡,但那是人家的本职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 其他的权贵与豪商,若是以为公主府是个软柿子,他们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祯是个仁慈的帝王,但他再怎么仁慈,那也是一个帝王,真当帝王不会发怒吗? “卖掉?那怎么可以呢?” 赵徽柔顿时就不乐意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守财奴一般,直接就伸开双手: “这都是可以传家的东西,可不是铜钱与丝绸能比的。 公主府里还有钱,如今还没到需要变卖家产的地步呢!” 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李玮把这些东西弄过来,就是为了能够换钱的: “我刚刚都说过了,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我就是为了赚钱,才拿出来的! 还有,这是金丝玉,不是于阗那边的羊脂玉,不一样的!” 赵徽柔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是能够分辨出来这些的。 皇宫之中用的,自然都是各地进贡的上等贡品。 可这个时代,根本就不是生产力极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上等的金丝玉同样非常少见。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像李玮带过来的这些金丝玉,价格一点都不便宜。 特别是这些金丝玉,都是被做好的成品,价格自然更贵。 中原的玉文化传承久远,而且还会一直传承下去。 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这么多金丝玉,一共也没有花多少钱。 带到汴梁这边,一转手,那就是暴利。 就跟那些现代社会里,精美的玻璃制品一样,都是可以短时间之内,能够获得暴利的买卖。 只是赵徽柔不知道这些,反正在她的眼里,不管是这些玉器,还是那些精美的玻璃制品,都是可以传家的宝贝。 所以,她才会如此激动。 见到李玮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赵徽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驸马,咱们家在外面,还有几个庄子,每年产的粮食,足够咱们整个公主府吃的。 大不了,我今后少花点钱,这些玉器,咱们少卖点?” 李玮瞬间头大! 他与赵徽柔的关系,现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李玮自己心里清楚,他自己的根在现代社会里。 至于说汴梁这边,那只不过是他用来赚钱的一个市场而已。 系统这种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所以,李玮要抓紧机会,多赚一些钱,用来预防万一: “说是玉石,不过就是一些好看的石头而已,不能吃不能喝的,用来卖钱正好! 既然你过来了,那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 我还是那句话,这些东西,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对于李玮的这些手段,赵徽柔也算是开了眼界。 不只是这些玉器与水晶制品,就连那些神骏的高头大马,都能被李玮给大批量的买回来。 按照李玮现在的这种操作,赵徽柔还愁什么钱粮不钱粮的。 整个汴梁城里,能比自己更有钱的人家,那也就剩下皇宫之中,自己的老爹了: “驸马,这过日子,咱们得细水长流的!” 第39章 搬过来 过日子?过个毛线的日子! 李玮一个现代社会里的人,他跟赵徽柔是真的不熟,两个人也就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点。 自始至终,李玮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汴梁这边安家过日子。 这边只不过是一个落脚点,赚完钱他就走,再无其他。 谁能想到,前几天还对自己横眉竖目的赵徽柔,竟然突然之间,要跟自己过日子! 李玮就连手里的笔,都直接拿不住了: “什么细水长流?之前怎么着今后依然怎么着,别想着省钱。 这些玉器,还有水晶器皿,卖的钱,有一半是给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干嘛,再说,连你都是我的!” 赵徽柔俏皮的白了一眼李玮,她感觉,自己跟李玮在一块,虽然也时不时的被气到。 可哪怕是被李玮给气到,她依然觉得有李玮在身边,自己的心情就会非常轻松愉悦。 系统之前提醒过李玮,别看赵徽柔年纪轻轻的,可她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多么好。 所以,现在的李玮,也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人家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从小金尊玉贵的,自己一个现代社会里的人,没事气人家干嘛。 大家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多好! 只是这个娇憨的女人,直接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个人物品,这就有些过分了: “那个……徽柔啊,咱们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这是李玮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这么称呼赵徽柔。 同样,赵徽柔也是第一次,听到李玮这么称呼自己。 所以,赵徽柔竟然有些娇羞,不自然的把头低了下去: “咱们公主府的事情,你做主就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对外面的事情不懂的!” 哎呀我去! 这家伙,自己是不是彻底陷入公主府了? 李玮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可是一直都在准备跑路的。 虽然系统一直都在作妖,可李玮依旧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其实从系统突然出现,并且自己能够穿梭时空开始,李玮来到汴梁这边之后,就没有任何安全感。 有赵徽柔的公主府,如今既是自己的一个强大护身符,又是一个最大的隐患。 万一系统无法影响赵祯,以及宫中的曹皇后她们,李玮就只能选择亡命而逃。 甚至,李玮还在想着,自己尽快赚钱,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再也无法来这个世界了! 现在赵徽柔自己往上靠,李玮不头大才怪呢: “我就先不回去了,这段时间就在李府这边住着。 公主府那边的事情,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自己看着办!”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赵徽柔只是娇憨,又不是傻: “驸马,你这是还在生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生哪门子的气?” 李玮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是真的有些头疼: “我就是觉得吧,在李府这边挺好的,安静,而且还舒心!” “那我也搬过来住!” 赵徽柔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继续跟李玮近距离接触: “反正别院这边也挺大的,后院就你一个人住着,多冷清!” 我不怕冷清啊! 冷清多好啊,正方便他自由自在的穿梭时空。 若是后院这边再住上其他人,像昨天晚上那样,往这边输送马匹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 人多眼杂,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赵徽柔可不仅仅是自己住,她身边那些伺候的人,肯定也会跟着一起住进来。 那在这李府,跟在公主府,又有何区别? 见到李玮微微皱眉,一直盯着他细心观察的赵徽柔,同样也是微微皱眉: “你嫌弃我?” “没有的事儿!” “那你就是同意了!” 赵徽柔一句话就跟了上来,根本就不给李玮拒绝的机会: “今天我就搬过来住,反正公主府空空荡荡的,还不如别院这边住着更像个家!” 这个自作多情的小娘皮,这是彻底赖上自己了还是怎么着? 李玮感觉,今天就不是一个好日子,赵徽柔的到来,就是自己最糟心的时刻: “李府这边条件简陋,这么热的天气,这里可没有冰,你还是继续回公主府住着的好!” “你都能住,我怎么不行?” 赵徽柔是铁了心的要留下来,在这件事情上,她根本就不会做出任何的妥协: “公主府里还存着冰呢,让他们把冰带过来就行,又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你是不麻烦,可我麻烦,你赵徽柔就是我最大的麻烦! 李玮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赵徽柔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 按照他自己的计划,他只要搬到李府这边住,赵徽柔就不会再过来。 从此以后,两个人各过各的,那才叫做双赢! 谁能想到,赵徽柔如此任性,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今天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不靠谱的刘沆,还有那个神经病赵祯,都是他们惹出来的事情: “刘沆这个老家伙,推荐我去大西北,没说推荐什么官职吗?” 赵徽柔哪里会让李玮出京,她现在恨不得一脚踹死刘沆。 自然的,对于刘沆,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有一肚子的火气: “你是驸马都尉,又是均州防御使,刘沆只是向爹爹举荐而已。 说到底,他就是想借此机会,博取爹爹的好感,这样才能给他重回政事堂的机会! 他们这些朝堂重臣,想进政事堂就去好好做官,把咱们家扯进去干什么?真以为我没有脾气?” “其实刘沆能够重回政事堂,对于大宋来说,是件好事!” 李玮虽然不待见老刘,可就事论事的话,老刘这样刚正不阿,而且非常重视吏治的人,李玮从内心里佩服: “庆历年间,范文正公主持的庆历新政,刘沆也是支持者。 只是当年的范文正公,还有富弼韩琦他们,有些操之过急,这才被那些人给反扑成功! 刘沆的做法就非常好,不停的提拔重用能力出众的官员。 对那些庸庸碌碌,甚至是为祸一方的官员,毫不手软,政事堂能有这样的宰辅,属实难得!” 赵徽柔这算是第二次,听到李玮讨论朝政。 特别是李玮的这些话,跟赵祯以前跟她说的,有很多相同之处。 只是李玮的话语之中,隐隐也有批判赵祯的意思,这就让赵徽柔心里有些不舒服: “爹爹日夜操劳国事,他最见不得我大宋子民受苦!” “当今官家是个仁慈之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李玮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他又不是朝堂之上的大臣们,说话根本就不用有那么多的顾忌: “但是,冗官,冗兵,冗费这三冗,官家知道这是大宋的顽疾。 可咱们都知道,官家依然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这就是当今大宋的问题所在! 文彦博老谋深算,早已不复庆历年间的锐意进取。 富弼与韩琦同样如此,特别是韩琦,不但在好水川葬送了大批精锐之师。 更是说什么‘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这样的话,当着狄青的面把焦用给杀了。 如今的大宋,根本就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将领。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狄青,还被文彦博,欧阳修他们这些人,给活生生的逼死! 说来说去,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上位者的猜忌所造成的!” 本来还有些美滋滋的赵徽柔,听到李玮这么说,顿时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玮: “狄武襄抑郁而终,我爹爹同样也是悲痛欲绝。 他是被文官们逼死的,跟我爹爹有什么关系?” 今年春天,狄青这位为大宋南征北战,立功无数的大宋名将,被活活憋屈致死。 李玮都感觉非常可惜,他与这位大宋名将,都没有机会见面,对方就已经被文官们给活活逼死了。 文官们为何如此厚颜无耻,而且还飞扬跋扈? 说到底,就是被赵恒与赵祯这父子俩,给过度纵容惯出来的。 都说是大宋的文官集团,在打压贬低武人。 可若是没有皇帝的默许,文官们能够如此肆无忌惮? 说到底,还是老赵家的这群神经病,最怕的就是武人做大,如同赵匡胤似的,把江山给夺了去。 所以,哪怕是辽人频繁南侵,西贼年年犯边,老百姓年年都在暴乱造反…… 而大宋的君臣,依然还是把提防武人,放在了第一位。 文彦博逼迫狄青不遗余力,欧阳修更是大肆攻击污蔑狄青! 就连韩琦,都是当面让狄青下不来台! 赵祯看似在维护狄青,实则依然以防备为主。 狄青郁郁而终,还说赵祯没有任何责任……连辽人与西贼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李玮! 这种朝堂之上的龌龊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没必要去与娇憨的赵徽柔掰扯: “刘沆的事情不要纠结,反正又不是咱们进政事堂。 他们闹他们的,咱们在一旁看热闹就行,谁进政事堂,都跟咱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你真的以为那些宰辅重臣好说话?” 赵徽柔常年待在皇宫之中,朝堂之上的事情,她听说的太多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才不会去在乎别人的死活呢! 若说刘沆能够重回政事堂,肯定会想办法把你调去大西北,甚至是去直面西贼!” “我倒是想去大西北,去见识一下那些党项蛮子!” 李玮完全就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刘沆能回政事堂的机会,堪称是渺茫: “但是刘沆回政事堂的事情,哪里会那么容易。 你可千万别小看了韩琦,更不要小看了曾公亮,就是张方平,还有张昪。 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想让刘沆回来。 再加上文彦博与富弼,这么强大的势力都在进行阻击。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说刘沆还能重回政事堂,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赵徽柔忽闪着大眼睛,非常好奇的看着李玮: “什么问题?” 李玮耸了耸肩,依然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很简单,那就是,你爹爹想让刘沆重回政事堂!” 第40章 招摇过市 汴梁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就在内城。 而内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大相国寺外面的南大街。 第一甜水巷的外面,同样也是南大街,只不过是南大街的东面,而且还是最东面。 公主府的仆役,绝大多数,都是跟着赵徽柔一起出来的宫中人。 所以,他们接到消息,都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第一甜水巷。 几十匹马,而且还是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的神骏宝马,就这么被他们带着往公主府而去。 不管是那些高头大马,还是那些小马驹,谁看了都会眼馋。 梁全一与陈宽,还是公主府的其他豪奴,都是集体出动。 梁全一与陈宽,都是穿着内侍的衣服,自然就被别人一眼认了出来: “是宫中的内侍!” 赵徽柔的婚礼,当时可是豪华的一塌糊涂。 所以,有人认出了梁全一: “确实是内侍,但是他们是兖国公主府的内侍!” “这兖国公主就是受宠,这么多神驹,官家竟然说送就送!” “兖国公主是官家的长女,从小就被官家捧在手心里,如今尚了驸马,官家对她的疼爱,依如之前啊!” “你们这些人,都是说的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宫中之前斥责了公主府,更是断了公主府的钱粮!” “某也听说了,兖国公主与驸马都尉,在公主府外面,大吵了一架,宫中出面呵斥了驸马!” 汴梁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任何事情都敢讨论。 对于公主府,他们自然不会陌生。 毕竟,之前赵徽柔大婚,那规模与豪奢程度,当时可是震惊了整个汴梁! 梁全一他们这几个内侍头子,自然被有心人给记了下来。 特别是最近这几天,公主府就是汴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老老少少谁都能说几句。 就连韩氏飞扬跋扈,在公主府里偷东西,都被传出了好几个精彩绝伦的版本。 李玮跟赵徽柔在公主府外,相互吵架的事情,更是被传出去了无数的版本。 对于汴梁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谈论权贵大臣们的八卦,就是大家最大的娱乐项目。 “瞧瞧,这高头大马,简直就是龙驹,就连皇宫之中都没有。” “胡说八道,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皇宫之中没有?” “某怎么就不知道了?某二姑家邻居的外甥家的孩子,就在衙门里当值,自然是知道的!” “官家富有四海,皇宫之中什么样的宝马没有,要某说,这就是官家赏赐给公主府的!” ………… 老百姓们都在看着那些马匹,更有很多人在一路跟随,就是为了多看看这些神驹。 而在人群的最前面,一个一头白发,却穿着一身骚包紫色儒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的人,在那里踮着脚,眯缝着眼看着那些马匹。 折扇,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种稀罕物。 跟后世烂大街的折扇不同,这个时代,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才能用得起折扇。 骚包的白头翁,自以为儒雅的扇着手中的折扇: “如此神驹,世所罕见,官家怎可轻易送入公主府呢!” “永叔此言差矣,老夫虽然离开了政事堂,可宫中的马匹,老夫还是知道一些的。” 一身青色儒衫的刘沆,就站在白头翁的身边: “宫中并没有如此神驹,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马,都是驸马弄来的!” 欧阳修眼神不好,不过他之前站在最前面,也能模糊的看到,那些高大的马匹为其平生仅见。 听到刘沆如此说,欧阳修这才狐疑的转头看向刘沆: “冲之兄,驸马都尉李玮,不过是一个相貌丑陋,又木讷寡言,身无所长的外戚而已。 昨天你在御前推荐他,今天又在老夫面前为他说话,老夫确实有些看不懂!” 刘沆与欧阳修关系不错,而且两人还是同乡,又都是天圣八年同科进士。 欧阳修虽然是大文豪,又是如今的文坛领袖,但是若论当官,那是真的不行。 刘沆在中枢,从参知政事到宰辅,一共干了七年之久。 若是没有老刘在中枢的帮衬,欧阳修的宦途将会更加艰难。 老欧阳如今是翰林学士,富弼与韩琦一个是政事堂的次相,一个是枢密院的枢密使。 有这样的朋友兼靠山在,以前那些对头,再也不敢去招惹此时的欧阳修。 虽然刘沆离开了政事堂,可如今有富弼与韩琦在,老欧阳活的那叫一个滋润。 不得不承认,老欧阳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强大的朋友圈。 庆历新政失败之后,大家都被反对派打压针对,谁也帮不上谁。 可后来刘沆进入中枢,老欧阳的日子这才算是好过了起来。 再加上赵祯的保护,以及现在的富弼与韩琦,甚至还有首相文彦博,都在偏袒欧阳修。 所以,如今的老欧阳,正在慢慢走向人生的巅峰,与此时的老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玮给老刘留下的影响,非常的深刻,所以,他才会如此笃定: “李玮此人,绝对不是庸人,说句犯忌讳的话,就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若是在乱世,此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 “怎么可能?” 欧阳修没有想到,刘沆竟然对李玮有如此高的评价: “李玮桀骜不驯?冲之兄,这话从何说起?” 刘沆看着远去的马匹与人群,就这么负手而立: “老夫的这双眼睛,自认还没有瞎,更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永叔觉得然否?” “冲之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在这官场上,老夫自认不如冲之兄,冲之兄的眼光自然是没问题的!” 欧阳修看什么都模糊,只有靠近了才能看清楚。 他看到一大片黑乎乎的人影,已经远远离去,这才叹了口气: “李玮的事情,跟冲之兄能否重回政事堂可有关系?” 刘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推荐李玮,只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连永叔你,都认为,老夫是为了讨好官家,这才推荐李玮?” “难道不是吗?” 欧阳修在刘沆面前,可不会婉转的说话,而是直来直去。 老刘是了解欧阳修的,老欧阳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所以才会如此。 只是在刘沆看来,从赵祯到其他人,都不了解李玮: “李玮是有真才实干的人,所以老夫才会推荐他出仕。 老夫就是想为大宋,为官家,多发现一些人才,让这个大宋能够更加繁荣昌盛!” 欧阳修跟李玮没有接触过,只是听说过而已。 所以,他看到刘沆如此确定,就不再多说李玮的事情: “冲之兄,他们现在,可是都不想让你回来的。” “曾公亮与韩琦,还有张方平与张昪,都不想让老夫回来,这个老夫清楚。” 老刘在中枢这么多年,对于这种层面的斗争,他再熟悉不过,所以心里跟明镜似的: “其实,最不希望老夫重回政事堂的,是文宽夫!” “文彦博……当年他也是支持过庆历新政的,如今……” 欧阳修摇了摇头,当年他们这些发动庆历新政的人,如今都变成了一群合格的政客: “冲之兄,此事……难!” “老夫是想重回政事堂,这一点老夫从来都没有遮掩过。” 刘沆说完直接转身,欧阳修跟着他一起,进了身后的酒楼。 赵祯召刘沆回京,整个汴梁都知道,老刘就是想重回政事堂。 凡是朝堂之上的人,不管是不是重臣,谁又不想进政事堂? 哪怕是当官当的一塌糊涂的欧阳修,同样也有一个宰辅梦! 名利名利,有名就有利! 两个老汉在外面喝酒,光是在周围盯梢的人,就有好几波! 梁全一则是继续领着人,带着那些马匹,快速向着公主府而去。 这一路上,不断引起路人们的惊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是那些高头大马,还是那些小马驹,都是非常的罕见。 虽然还是上衙的时间,翘班的人可不只是欧阳修这个老骚包,还有其他很多“公干”人员。 这些翘班的人之中,御史台的御史言官,就占了不少。 御史言官的主要任务,就是风闻奏事! 张昪执掌御史台,本来就让人头疼的御史们,背后有张昪撑腰,就更加的“放飞自我”! 几个年轻的御史,亲眼目睹了梁全一带着一群公主府的豪奴,赶着一群骏马招摇过市。 “岂有此理!如此神驹,官家竟然全部赏赐给兖过公主,兖国公主何德何能?” “驸马都尉虽然是外戚,可他与兖国公主要这么多骏马何用?难道他们要御街跑马吗?” “我朝急缺战马,以至于辽人猖狂,西贼更是年年犯边。 如此骏马神驹,本该充入军中为国效力,怎可落入纨绔之手?” “某要上奏疏!” “还有某!” “某也要弹劾!” “今年下半年的考绩,某还没有头绪,今天正好!” “兖国公主与驸马都尉,与国有何功绩?如此耗费国帑,某要弹劾他们!” ………… 一群年轻的御史言官,顿时群情激奋,呼啦啦的往回走: “诸位同僚,咱们一起弹劾公主府,让这些权贵收敛贪婪之心,避免国朝继续浪费钱粮!” 弹劾公主府,弹劾赵徽柔这个国朝公主,以及李玮这个外戚。 只要弹劾成功,他们这些人,就会一战成名! 本来就被刘沆拖入朝争,又被赵祯压下去的李玮,就这么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他自己,却一无所觉! 第41章 陪同达人曾公亮 年轻的御史言官们,根本就没有耽搁时间。 当天下午,御史台的弹劾奏疏就纷纷送上。 政事堂的三个老家伙,看到这么多的奏疏,都是弹劾兖国公主与驸马都尉的,谁也不愿意多事。 最后,这些弹劾奏疏,尽数堆积在了赵祯的案头。 “弹劾徽柔与公炤?” 赵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竟然盯上了公主府: “御史台是不是太清闲了?他们现在是无所事事了吗?” 风闻奏事的权力,就是他赵祯特批给御史台的。 御史言官的工作,就是监督,并且弹劾文武百官。 朝堂之上有那么多大臣,各个衙门里,同样有众多官吏。 你说你们这些御史言官,不去盯着那些官吏,老是咬着公主府不放是怎么回事儿? 公主府里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不管如何,赵祯肯定是要保护赵徽柔与李玮的: “之前徽柔与公炤,就是因为小两口吵架,他们都要弹劾。 这才过了几天啊?怎么又咬着徽柔跟公炤不放了? 他张昪,就是这么替朕管理御史台的?” 随侍在赵祯身旁的内侍,可没有人敢开口。 随手拿起一本奏疏,赵祯打开看了一眼,就气咻咻的把奏疏,给直接扔了出去: “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去,让张昪来!” 门口的年轻宦官,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侍立旁边的大宦官王渐,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官家,这些奏疏,都是御史台弹劾公主与驸马的。 他们不只是弹劾公主与驸马,更是指责官家您……” 王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祯,见赵祯只是冷笑,这才继续往下说: “他们说官家太过纵容公主与驸马,甚至说您公器私用……” 赵祯对那些喷子太了解了,甚至,御史台的喷子们,就是他一手给纵容起来的: “公主府的马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宫中的马?”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些马匹,赵祯也不确定,公主府的马,是不是宫中送出的。 王渐心里咯噔一下,幸亏自己之前听到风声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查证过。 若是那些马真的是宫中的,那皇宫之中,恐怕就要有人发霉了。 只是这种事情,不是王渐能够操控的了的,他把调查到的结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祯: “官家,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公主的乳母,昌黎郡君韩氏引起的。” “韩氏?我记得,前两天不是已经被赶出公主府了吗?” 赵祯对于赵徽柔的疼爱,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怎么,她还在公主府中?” “宫中下了旨意,韩氏哪里还敢继续留在公主府,她若是敢,臣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王渐是赵祯的贴身内侍,身份又是都知,自然有资格自称臣: “官家,公主您是了解的,心地最是善良,对待自己的身边人,从来都是包容的。 可韩氏恃宠而骄,在公主府里更是飞扬跋扈。 被赶出公主府之后,她就心声怨怼。 所以,在暗地里,她假借公主的名义,把公主府的所有马匹,全数送回了宫中。” 赵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才几天,公主府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还有这种事情?徽柔跟公炤还是太过善良了一些,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谁说不是呢,公主自小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哪怕是身边的宫人犯错,都不会呵责!” 王渐说的是实话,赵徽柔虽然娇憨,但是对待身边人,那叫一个实心实意。 也就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才让赵徽柔厌恶至极。 在这个时候,王渐自然而然的就把这件事情给“遗忘”了: “说了也巧了,公主府仅剩下的一匹拉车挽马,在外采买时,又意外发狂,跟富相家的马车相撞。 幸好,两家的马夫,都是多年的老把式,人倒是没有伤到,就是两家的马都废了。” “富弼家里?” 赵祯都是满头黑线,这些事情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一些?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确定是意外?” 王渐微微躬身,不过说的话却是非常的肯定: “臣专门派人去询问过,当时有人看到韩氏的家人也在现场。” “好一个毒妇!” 赵祯的愤怒毫不掩饰,赵徽柔与李玮,就是他的底线: “朕对她不薄,不但册封她为昌黎郡君,还把他的子侄,安排进了殿前禁军之中,她怎么敢!” “官家息怒,韩氏如今已经进了开封府大牢!” 王渐最清楚,赵徽柔与李玮,这两个人,在赵祯的心里,那就是最亲近的亲人。 同时,他也对李玮,这位以前木讷寡言的驸马都尉,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官家,当时驸马就把事情,给处理妥当了。 不但把您赏赐给他的好马,直接赔给了富相家里,更是让陈宽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 赵祯余怒未消,不过依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炤不错!” “是呢!驸马处理的再妥当不过了,富相家里都送了回礼呢!” 王渐对于李玮的果断,同样也是非常的赞赏: “驸马说别院不能闲置太久,昨天就搬了过去。 今天早上,公主去别院那边,随后,那些马匹,就被梁全一带着人,从别院一路赶回了公主府。 那些马匹,都是驸马在外面,自己找人采买的,跟宫中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祯下意识的就想到,这是李玮与赵徽柔为了马匹的事情,在低调处理: “徽柔也去了别院?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出面的。 公炤去别院采购马匹,就是不想让公主府惹麻烦,这个孩子,这不是让公炤白忙活了吗?” “公主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对于这种事情,哪里会知道。” 王渐跟着点了点头,但是,依然在为赵徽柔开脱: “不管是公主还是驸马,这次买的这些马,都是他们自己去找的人,用的公主府的钱。 官家,这种事情,也就是老百姓们正常的采买而已,只不过是驸马买的稍微多了一点,仅此而已。 可那些御史言官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大肆弹劾公主与驸马,更是指责您……” 赵祯揉了揉眉头,他也觉得,自己对御史台太过放纵了一些: “张昪这是听说了之前,刘沆向朕推荐公炤,就开始攻击公炤,想以此阻止刘沆重回政事堂?” 御史台作为一个重要衙门,就在皇城里,而且,距离政事堂与枢密院,以及六部都不远。 毕竟,御史中丞,同样也是一个分量十足的重臣,那是可以一窥政事堂的重要职位。 接到赵祯召见的消息,张昪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通知了政事堂。 毕竟,赵祯召见,像他这样的重臣,可不敢坏了规矩,更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听说赵祯要召见张昪,文彦博与富弼,都是第一时间,把目光转向了曾公亮那里。 政事堂里一共就三个人,最重要的是,末相的位置还空着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够接任末相的人,就那么几个,曾公亮与韩琦是最大的热门。 可三司使张方平,御史中丞张昪,同样也有这个资格。 这可是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哪怕文彦博与富弼不说,曾公亮也会主动提出来跟着一起进宫: “文相,富相,你们先忙,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老夫吧!” 看了看自己那一案几的公文,文彦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公文与奏疏: “老夫这里,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时间!” 富弼同样也是摇了摇头,他面前案几上的公文案牍,一点都不比文彦博少: “老夫也抽不开身,这些都是各地各处急需解决的,一刻都拖不的!” 曾公亮对着文彦博与富弼,直接叉手一礼: “谢过两位相公,下衙之后,老夫请客,还望两位相公赏光!” 文彦博与富弼,虽说一个是首相,一个是次相。 曾公亮虽然不是末相,但同样也是政事堂三巨头之一,是正儿八经的参知政事。 曾公亮向他们两人示好,不管是文彦博还是富弼,都不会拒绝,二人都是点了点头。 老曾整理了一下衣服,步履从容,不急不缓的出了政事堂。 跟张昪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自然而然的,老曾就走到了张昪的前面。 张昪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压根就不带理会的。 真要说起来,张昪的脾气,甚至都不如刘沆好。 老张不但博学多才,任职以来为人正派、刚正不阿,更重要的,还是他这人清廉又不结党营私。 所以,曾公亮才要出来,看看赵祯召见老张是什么目的! 谁让在之前,赵祯就直接召见了刘沆呢。 如此频繁的召见重臣,而且还都是末相候选人,老曾自然而然的认为,赵祯这是正在选末相。 皇城里集中了各个重要衙门,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皇帝召见张昪,有参知政事曾公亮陪同。 再加上之前的刘沆,所以,现在的皇城之中,各种猜测满天飞。 就像现在的枢密院一样,韩琦听到消息后,就黑着脸,目光不善的盯着政事堂方向。 他是枢密使,跟政事堂里的三巨头一样,都是正儿八经的宰辅。 末相的位置,老韩眼馋的都在流口水了。 可政事堂里,还蹲着曾公亮这个“恶霸”,赵祯两次召见重臣,都是老曾出面陪同,这让他韩琦情何以堪? 再者,这次赵祯召见的,可是张昪这个硬骨头。 万一赵祯一激动,曾公亮又没拦住,末相的宝座被张昪夺去,他韩琦上哪里哭去? 第42章 张昪认错 老花在这里,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 依然还是在延和殿,曾公亮与张昪拜见了赵祯。 按照惯例来说,像老曾与老张他们这样的重臣,来到这里,肯定是有座位的。 可今天,赵祯压根就没有给他们准备座位,而是直接看向张昪: “张卿,御史台要干什么?” 张昪与曾公亮同时一怔,不同的是曾公亮明显松了一口气。 而张昪,则是有些意外,但是他同样瞬间反问赵祯: “陛下何出此言?” “张卿,何故明知故问!” 其他问题上,赵祯和稀泥的手段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但是什么事情都有意外,在赵徽柔与李玮的问题上,赵祯根本就不会含糊: “整个御史台,都在弹劾公主府,更是指责朕,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御史台,竟然都不如市井百姓看的清楚明白。 风闻奏事是你们的指责,可朕也没让你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随意去攀咬!” “陛下!” 张昪本来就是个直言不讳的,以前更是为了张贵妃的事情,把赵祯给气的够呛。 当时张贵妃红得发紫,张尧佐可是张贵妃的亲伯父,赵祯对张贵妃掏心掏肺。 就像如今对待李家一般,当时的赵祯,直接把张尧佐,给安排到了开封府知府的位置上。 哪怕是这样,张昪依然当朝弹劾张尧佐,更是一起弹劾赵祯的亲信宦官杨怀敏。 当时,若不是有陈升之的极力劝阻,被气的暴跳如雷的赵祯,早就把张昪给踹到犄角旮旯里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御史中丞张昪! 也正是因为张昪的刚正不阿,还有他不惧权贵,也让在他执掌之下的御史台,政绩斐然。 对于眼前这个倔强的老头,赵祯那是又爱又恨。 张昪听到赵祯说公主府,就直接开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 “国朝缺马,人尽皆知,就连汴梁的禁军骑兵,都是三人一马,国朝缺马,已影响到了我大宋的安危。 可就是在这种时候,陛下却依然赏赐公主府宝马神驹,数量更是有数十匹之多。 陛下,军中将士何辜!为我大宋拼死搏杀,守护大宋安危的边军士卒何辜!” 曾公亮一起来延和殿,本来是防备着张昪的,可此时,他也站在了张昪的立场上。 就老曾这种人,哪怕是心里同意张昪所说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变态,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毕竟,这是赵祯与张昪,以及御史台之间的博弈。 政事堂虽然纵览朝政,可御史台这个监督部门,那可是直接向赵祯负责的。 特别是在重要的弹劾之上,御史台的奏疏,可以直接送入宫中。 根本就不用像其他部门一样,还要走政事堂,需要被宰辅们给过一遍。 若是有御史言官弹劾宰辅,在很多时候,哪怕是政事堂的这些宰辅们,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张昪不但刚正不阿,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不结党营私,整个御史台在他的带领下,常常会有重臣被弹劾。 就像刘沆,就是在张昪亲自带头弹劾之下,再加上其他势力联合起来出手,给踢出了政事堂,更是被一脚踹出了汴梁。 若是能借此机会,好好敲打一下张昪,顺便压一压御史台的嚣张气焰,曾公亮肯定会乐见其成。 所以,老曾现在安静的很,简直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仿佛正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人生哲学问题。 赵祯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曾公亮在想什么: “曾卿可了解此事?” “陛下,政事堂事务繁杂,各地案牍堆积如山,至于说公主府的事情,臣并未耳闻。” 曾公亮直接一推二六五,先把自己给摘拔干净,却又话锋一转: “若是张中丞言之有物,臣请陛下严查此事!” 个臭不要脸的老曾,说了半天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张昪都懒得去看曾公亮,他现在态度坚决的支持那些御史言官: “陛下,公主府不缺钱粮,驸马与公主逍遥自在,每日只要游山玩水即可。 那么多的宝马良驹,公主府哪里用的上,可军中却望眼欲穿。 臣请陛下召回那些马匹,重新发往军中!” 赵祯盯着张昪,声音却是没有任何感情: “王渐,你来说!” 王渐一直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他可是一点都不同情张昪: “张中丞,公主府的马匹,之前就尽数送还回了宫中,并且被第一时间充入了捧日军中。 公主府一共剩下三匹马,以及两头牛。 因为拉车的驽马突然发疯,还撞坏了富相家中拉车的马匹。 所以,驸马就把官家赏赐给自己的那匹马,送去了富相家中赔礼道歉。 公主府中,只剩下了一匹马,以及两头牛。 这些事情,张中丞可清楚?” 别说张昪,就是曾公亮,都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堂堂的公主府,竟然窘迫到了只剩一匹马两头牛的地步。 可张昪并不罢休,御史台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无论如何,他都要维护御史台。 更何况,他到了现在,依然觉得是自己的立场毫无问题: “公主与驸马深明大义,臣为陛下贺! 但是陛下如此赏赐公主府,只会让公主与驸马陷入舆论漩涡,还请陛下召回那些马匹!” 赵祯沉默不语,只是对王渐点头示意。 王渐心领神会,看着依然一脸倔强的张昪,以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曾公亮: “宫中的马匹都是有数的,这一点,曾相公最是清楚。” 别说宫中的马匹,就是内藏库之中的钱粮,他们这些重臣,也是一清二楚。 没办法,三司的钱粮,如今越来越不够用。 为了补贴外朝,只要遇到什么重大灾害,赵祯只能频频把内藏库打开。 曾公亮脸皮足够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每年外使进贡的马匹,朝中自然是有数的。” 他这么说,就连赵祯,都有些不满的看了老曾一眼。 如今说的是宫中的马匹,你老曾扯什么进贡? 张昪虽然没有进入政事堂,可作为御史中丞,目前台谏系的领袖大佬,同样也清楚宫中的情况。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渐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宫中的马匹,若是一下子送出去如此之多,皇城里能看不见?各大衙门能不知道? 再说,宫中也需要用马匹,官家怎么会一次性送出那么多? 御史言官们在外面,看到的公主府的那些马匹,都是驸马自己在外面花钱买的! 所以,张中丞,御史台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就直接弹劾公主府,是何居心?” 王渐就差指着张昪,大骂御史台离间天家亲情,包藏祸心了! 老曾依然老神在在的,因为这件事情,跟他曾公亮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张昪则是沉默,之后非常果断的对着赵祯施礼: “此乃臣之过!” 真是难得啊! 一向倔强的张昪,竟然还有如此果断认错的时候。 可惜,张昪如此果断,以赵祯的性格,就不会再严厉斥责。 曾公亮暗叹可惜,老张认错,赵祯原谅,而御史台的御史们,还会一如既往地飞扬跋扈。 “御史的职责,乃风闻奏事,不过不可无事生非,更不可无理取闹,颠倒黑白!” 赵祯的话说的非常重,张昪即使再强项,可他在此事上理亏,此时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曾公亮就更不用说了,他巴不得赵祯把御史台上下狠批一顿呢。 指了指桌子上那些奏疏,全都是御史台弹劾赵徽柔与李玮的。 张昪跟着看向那些奏疏,这都是经过他的默许,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直接送入宫中的。 赵祯始终都没有送来座位,就是让张昪与曾公亮站着。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曾公亮属于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但是之前,就是在这里,曾公亮直接把刘沆给堵了回去。 赵祯作为大宋的大老板,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不够坚决,没有下定召回刘沆的决心。 他只会习惯性的甩锅,认为所有的责任,都是曾公亮他们这些反对派的,跟他这个皇帝,没有任何的关系。 自然的,赵祯觉得,让曾公亮跟着在延和殿“罚站”,是老曾自己“罪有应得”。 轻轻咳嗽了一声,赵祯作为此次交锋的胜利一方,该有的包容还是要有的: “此事是御史台的错,徽柔与公炤从不参与政事,就此作罢,张卿以为如何?” 张昪再次躬身一礼,他今天败的太过彻底,只能自食苦果: “此事全凭陛下做主!臣回去后,会呵斥他们,为后来者戒!” 赵祯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到了现在,他也只是摆摆手: “如此,曾卿,张卿,你们就回去吧!” “臣告退!” 张昪与曾公亮一起躬身一礼,这才离开了延和殿。 一路出了皇宫,在这燥炎热的下午,两个老头站在宫门外,即将各回各家。 曾公亮这才咳嗽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张昪: “御史台有些懈怠了!” 张昪皱了皱眉头,可这是来自于宰辅的告诫,他即使再气愤,也得捏着鼻子听着: “倒是让曾相见笑了,老夫回去之后,会斥责他们!” 曾公亮微微颔首,迈着标准的八字步,气度威严的向着政事堂那里走去。 看着曾公亮的背影,张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蝇营狗苟之辈!” 第43章 赵祯的字画 皇城之中暗流涌动,为了末相的宝座,各方都在明争暗斗。 但是御史台弹劾公主府的事,还没有影响到李玮这里来,就被赵祯给直接按了下去。 在这件事情上,赵祯确实是非常给力。 就御史台的那些御史言官,他们只负责弹劾,至于说弹劾之后,其他的麻烦事情,跟他们无关! 风闻奏事,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捕风捉影,毫无根据。 虽然很多被弹劾的人,最后都是该干嘛干嘛,可无缘无故被弹劾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天降屎盆子。 朝堂之上派系林立,御史言官们的弹劾,大多数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只要是当官的,不管是在任何时代,都有对手。 特别是汴梁的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与重臣,哪一个不是有一大堆明里暗里的对头。 每当有人被御史台弹劾时,后面跟着的,都是汹涌澎湃的弹劾狂潮。 特别是政事堂“换届选举”这种关键时刻,任何派系的人,都会被对手攻击。 就连宰辅,都经受不住这种弹劾狂潮,最后只能黯然下台。 刘沆如此强硬的一个人物,不还是被逼着离开了政事堂,更是被赶出了汴梁。 老刘这还只是一个末相呢,在赵祯的默许之下,连首相都扛不住大规模的弹劾。 赵祯就是个十足的神经病,严重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才会频繁更换首相。 御史台风闻奏事的特权,就是他特意送给御史台的。 有了赵祯在背后的支持,御史台的那些御史言官们,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政事堂的人几年一换,如今都已经变成了惯例,其中,御史台发挥的作用功不可没。 也就是这次弹劾的是公主府,涉及到了赵徽柔与李玮。 所以,赵祯才会果断出手,直接就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毫无所知的李玮,正在李府头疼无比的应付着赵徽柔: “不是,公主府那边多好,要什么有什么,你跟着上这边来受什么罪?” 不管李玮怎么说,人家赵徽柔就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不走: “这里也是我的家,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怎么了?你干嘛一直撵我走呢?” 你不走,哥们儿怎么嗨? 本来还打算自己一个人,在李府这边浪里个浪的李玮,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在往外撵赵徽柔。 谁知道,赵徽柔竟然这么有耐心,而且人家还没恼羞成怒,更没有发火,就这么跟李玮耗着。 俗话说得好,这泥人还有三分火呢,人家赵徽柔,身为堂堂的国朝公主,愣是没有恼怒。 面对这样的赵徽柔,李玮也是醉了! “后院幼月一个人不够,再让小桃也过来。” 赵徽柔直接就安排人手,那叫一个熟练: “前院人手也有点少,李昌平很多事情都管不过来,让陈宽先过来带一下李昌平。” 安排完这些之后,赵徽柔这才想起来,在自己的眼前,还有一个满头黑线的李玮呢: “驸马,你觉得如何,如果不满意的话,咱们再换其他人,家里的事情,咱们商量着来!” 你确定这是在与我商量? 李玮的脸更黑了,更多烧了一百年的锅底一样: “你能不能……” “不能!” 还没等李玮说完什么事情,赵徽柔就一口给拒绝了。 个言而无信的小娘皮! 李玮懒得再去搭理赵徽柔,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门口抽烟。 倒是赵徽柔,那完全就是李府女主人的姿态。 从公主府快速送过来的冰,被放在了书房里。 而赵徽柔的手里,则是端着她在公主府用过的高脚杯,酒杯里是冰镇过的白葡萄酒: “驸马,这种白葡萄酒,你再多买一些回来呗! 等我回宫的时候,给姐姐与嬢嬢她们送几瓶!” “你还有姐姐?” 李玮听到赵徽柔这么说,顿时就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 “你不是最大的吗?” 这小娘皮,肯定是在骗酒喝! 端着高脚杯的赵徽柔,直接就白了一眼李玮: “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连宫中的称呼,你都忘了?” “我又没去过皇宫,哪里知道皇宫之中的规矩?” 李玮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在公主府那里,他哪里知道皇宫之中的这些规矩: “再说,皇宫之中的事情,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唉! 赵徽柔忍不住叹了口气。 驸马怎么又犯病了呢! 颜值即正义这个词,在赵徽柔这里,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面对高大帅气,又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李玮。 赵徽柔的态度,那是直接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急的不能再急的急转弯加急转弯! 以前的那个倒霉鬼,赵徽柔那是浑身上下,从每一个细胞里,都在散发着浓浓的厌恶情绪。 而她在面对李玮的时候,就像是现在一样,又完全是毫无底线的包容。 李玮就够不正常的了,她现在的赵徽柔,比李玮都更不正常! 这么两个不正常的人,就这么在李府的书房里,从早晨一直耗到下午。 娇憨的赵徽柔,竟然还有如此耐心与毅力。 让小桃她们这些,贴身侍候赵徽柔多年的侍女,都是被震惊的掉了一地的下巴。 “我说的嬢嬢,是皇后娘娘,我说的姐姐,是生我养我的苗贵妃苗娘娘。” 赵徽柔竟然继续耐着性子,在这里认真的给李玮进行后宫科普: “爹爹的所有孩子,都需要像我一样,这是宫中的规矩!” 这样也行? 李玮卡巴卡巴眼睛,然后继续坐在那里抽烟: “奥!” 嗯? 这就完了? 赵徽柔直接就坐在李玮对面,看着百无聊赖的李玮: “驸马,你想起来了?” 李玮听到赵徽柔这么问,就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赵徽柔: “想起什么?” 得! 驸马依然还在犯病呢! 头疼啊! 赵徽柔叹了一口气,顺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就按照之前我说的,你再去给我多买一些白葡萄酒,我回宫的时候用的上!” 回宫回宫的,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咦? 皇宫? 皇宫之中好东西可不少,弄出来就是值钱的宝贝! 想到这里的李玮,又突然来了精神: “我听说,官家不但擅长水墨丹青,更加擅长书法。 公主,你下次回宫的时候,多带一些官家的字画回来如何?” “爹爹的字画?” 赵徽柔无奈的看了看李玮,这驸马怎么病的这么厉害,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呢: “驸马,咱们公主府里,爹爹送的字画可不少呢。 你若是喜欢,直接在咱们府里拿就行,何必再去宫中要呢?” 啥玩意? 公主府里,竟然还有很多赵祯的字画? 这可都是钱呐! 别说是现代社会里,就是在这个时代,这些字画,那也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无他,那是当今大宋皇帝,赵祯赵老板的字画。 哪怕是那些字画平平无奇,仅仅是赵祯皇帝的这一个身份,就已经足够了。 皇帝的字画,哪怕那是一大堆的鬼画符,那也是值钱的好东西。 就这样的公主府,只要是赵祯活着,哪怕是宫中断了钱粮,那也不会缺钱。 只要买几副赵祯的字画出去,公主府就不会缺钱。 就是把公主府里,赵祯送的那些字画全都卖了,那也不要紧。 大不了,让赵徽柔进宫,向赵祯再多要一些字画就是了。 想到这里,李玮的双眼,已经如同饿狼一般在冒绿光,让赵徽柔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驸马,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有些害怕!” 李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笑的跟偷吃了鸡的黄鼠狼一样,那叫一个瘆人: “那个……徽柔啊!” 这么闷热的天气了,赵徽柔竟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赵徽柔整个人,都如同受惊了的小白兔一般,瞬间就蹦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双手抱胸。 但是仅仅是一瞬间,赵徽柔又把手给放了下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竟然羞红了脸,更是低着头,声若蚊蝇: “驸马……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徽柔啊,你真的应该多进宫去看看官家,为人子女的,不管是在何时何地,要懂得孝敬父母。” 李玮可管不了那么多,更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他现在的眼里,只剩下了赚钱: “多带点外面的礼品回宫,水晶器皿也多带一些,也让官家在宫中用用这些水晶器皿。 当然了,官家平时闲来无事,随手留下来的那些字画,你就替官家好好收拾收拾,都带回来。 省的那么多的字画,都留在宫中占地方,免得影响官家批阅奏疏处理国事!” 赵徽柔听到李玮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恼怒。 李玮你个榆木疙瘩,我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国朝公主,难道还不如那些字画吸引你吗? 想起李玮如今还在“犯病”,赵徽柔又有些释然了: “驸马……爹爹的字画,就连政事堂的宰辅们都喜欢,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多!” 不多? 那更应该多收集一些了! 到时候赵祯嗝屁了,再想要都没地方要去: “官家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欣赏自己的字画。 徽柔啊,下次什么进宫?千万多要一些官家的字画出来!” 第44章 溜了溜了 “公主,驸马,宫中派人去了咱们府里,官家说,事情已经平息了,让您二位安心过日子!” 幼月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过来,就站在书房的门口汇报。 不管是在哪个重臣权贵家里,书房永远都是重地。 也就是在公主府的时候,赵徽柔对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厌恶到了骨子里。 所以,她才会派幼月,去整理那个倒霉鬼的画室兼书房。 但是被派来别院这边,专门伺候李玮的时候,赵徽柔可没有再让幼月进书房。 也就是李玮不在意这些,就是那些朝臣家里,绝大数的正妻,都不被允许进书房。 “去了咱们府里?” 赵徽柔忽闪着大眼睛,有些没回过神来: “我跟驸马都在别院这边呢,宫里肯定是知道消息的,爹爹怎么没让人来别院这边?” 幼月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薄薄的纱衣被汗水浸透,就那么贴在身上: “来传话的人说了,这是官家专门吩咐的,让他们去公主府,而不是来别院这边! 奴婢问过了,之前官家专门召见了御史中丞张昪,由政事堂的曾相公陪同!” 幼月能够常年随侍赵徽柔,那肯定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从宫中一众宫女之中,被挑选出来的。 不管是身段还是样貌,放到现代社会里,那就是一个妥妥的素颜大网红。 看着该突的地方突,该翘的地方翘,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丰满。 还有那吹弹可破,又微红的小脸蛋,李玮这种正常男人,自然是看的入神。 赵徽柔下意识的向前一步,站在了李玮与幼月的中间,直接就挡住了李玮的视线。 在李玮不满的目光之中,赵徽柔挺了挺胸: “驸马怎么看?” “好看!” 李玮答非所问,但是他瞬间清醒了过来,赶紧进行补救: “官家这就是做给别人看的,特别是政事堂与御史台。” “政事堂?此事是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了惹出来的,御史可以风闻奏事,这是爹爹特需的。” 一边说着,赵徽柔还向前靠近了一些,这是她长这么大,前所未有的大胆举动: “御史台可以绕过政事堂,直接把弹劾奏疏,递进宫去!” 李玮的头,往后稍微靠了靠,主要还是赵徽柔贴着他太近。 这么近的距离,李玮就连赵徽柔身上那淡淡的幽香,都能够清晰的闻到: “之前刘沆觐见官家,就推荐了我出仕。 现在御史台又跳了出来,直接弹劾咱们俩。 这种事情,政事堂的那三个老家伙会不知道? 他们巴不得再闹腾一些呢,反正他们都是稳坐钓鱼台!” 嗯? 赵徽柔听到李玮这么说,就有些惊疑不定: “你是说,还有人盯着咱们,要把咱们公主府,主要是你我,也拉进朝堂争斗之中去?” “他们要争夺末相的职位,又不想吃相太难看,必须要先用其他事情来进行铺垫。” 李玮是现代社会里的人。 在利益至上的现代社会里,人们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刘沆向官家推荐我出仕,而他又是前末相,如今更是有可能重回政事堂。 所以,那些有望末相之位,一心想进政事堂的人,包括曾公亮,都会拿我来说事!” 而赵徽柔,不过是顺带的,属于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欺人太甚!” 赵徽柔听完李玮的分析,顿时就怒了,她哪里受过这种气: “他们把咱们当什么了?踢来踢去的踏脚石?还是随手丢弃的破抹布?真是岂有此理!” “朝堂之上,一直如此!” 大宋的朝堂,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始作俑者就是赵祯这个神经病。 当着赵徽柔的面,李玮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批判赵祯: “官家仁慈,大臣们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政事堂里的宰辅们,特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相,两三年一换人,都是赵祯玩的平衡之术。 若是政事堂里的首相,一当就是五六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那睡不着觉的就变成赵祯了。 别看现在文彦博大权在握,更是风光无限。 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能待在政事堂里的日子,如今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富弼这个次相,别看现在对谁都笑呵呵的,与老文的关系,更是好的不得了。 一旦有机会,下手最狠,捅刀子最快的,就是他富弼。 老富若是敢说,自己对首相的宝座不感兴趣,哪怕是汴梁的乞丐们,都敢啐他一脸唾沫星子。 次相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希望在自己的头上,还蹲着一个权力更大的首相。 就连老张这个御史中丞,都有一个宰辅梦,更何况是富弼这个次相呢。 “那个……徽柔啊!” 李玮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正是精力最旺盛充沛的时候。 他虽然自制力很强,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是身体该有的本能反应,他依然控制不住: “你再靠我这么近,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娇憨的赵徽柔,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门口的幼月,听到李玮的话之后,那张精致又微红的脸,瞬间就羞得通红,更是直接把头给低了下去。 赵徽柔忽闪忽闪大眼睛,然后又看到幼月的反应,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跟幼月的反应一样,赵徽柔同样害羞的涨红了脸,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一眼李玮: “呸!不知羞!” 说完,这才赶紧转头,看向低着头,连耳朵与脖子,都羞红了的幼月: “幼月,你看你热的,脸都通红了,赶紧去凉快凉快!”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幼月,如蒙大赦般的迅速开溜,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赵徽柔还做贼心虚似的,跑到书房的门口,探出头去,紧张的左右张望。 见到周围没有人,她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转过身来,看到双眼直勾勾看着自己李玮,赵徽柔又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高脚杯: “李玮,这大白天的,我可提醒你,你可千万别乱来!” 努力压下浑身的火气,李玮只想赶紧去冲个凉水澡,以便赶紧给自己降降温。 或者是赶紧回现代社会去,找个漂亮的应召女郎,反正在现代社会里,这种事情非常常见。 面对娇憨的赵徽柔,在禽兽与禽兽不如之间,李玮可耻的选择了禽兽不如: “你再不走,我可真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赵徽柔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猪跑。 皇宫之中,并不缺乏床笫之事的教育,更何况是赵徽柔这个赵祯的掌上明珠: “我这就让人去打井水,让人给你送过来,赶紧冲个凉水澡。” 那你倒是赶紧走啊! 站在这里小脸红扑扑,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哥们儿干毛线呢? 个不招人待见的小娘皮,肯定是故意的! 在现代社会之中,李玮一直都是一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 此时同样如此,李玮的理性压制住了兽性。 已经有些火大的李玮,直接站起身来,粗鲁的把赵徽柔给推出了书房: “你赶紧离我远远的,再不走的话,你想哭都没地方哭去,该干嘛干嘛去,赶紧的!” 赵徽柔被羞的满脸通红,那羞涩的样子,可不是现代社会里那种装出来的。 她一只手端着高脚杯,一只手捂着脸,如同幼月一般,同样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把书房的门窗关好,并且又把沉重的实木座椅,给搬了过来,直接顶着门。 只有如此,李玮才敢进行时空穿梭: “系统,回归!” 瞬间,李玮消失不见。 而跑出去的赵徽柔,哪怕已经跑到了远处的凉亭里,依然羞的要死。 一口把酒杯里的白葡萄酒,给喝了一个一滴不剩,她这才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书房那里: “个死鬼!登徒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小桃这个赵徽柔的贴身女官,走进凉亭之后,一脸狐疑的仔细打量着赵徽柔: “公主,您没事儿吧?” 看到小桃那狐疑的眼神,赵徽柔就更加羞赧了,顿时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桃: “幼月呢?” 我也没做错什么呀! 小桃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刚刚跑去前院了,毛毛躁躁的,看着那样子,跟个害羞的小猫似的,回头,奴婢就去好好说说她!” 听到小桃这么说,赵徽柔下意识的觉得,她这是在映射自己,就越发的羞恼了: “就你话多,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给驸马去侍寝!” “啊?” 小桃顿时就愣住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之中,竟然还隐隐有一丝丝的小兴奋与期待。 一向娇憨的赵徽柔,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候。 若是在以前,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 可现在,她正在盯着小桃呢。 见到小桃那愣住的样子,特别是那双桃花眼之中,一闪而逝兴奋的亮光,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好你个小桃,你竟然也在眼馋驸马,看我怎么收拾你!” “呀!” 小桃瞬间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是满脸通红,看向掐着腰,怎么看怎么娇憨的赵徽柔: “公主,要不,奴婢去替您试试驸马?” “你……讨打!” 本来只是吓唬小桃的赵徽柔,顿时就跟小桃闹做一团。 欢快之中,还带着娇羞的嬉戏打闹之声,传遍了整个后院。 等浑身干干净净,新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的李玮,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凉亭那里,赵徽柔与小桃在嬉戏玩闹画面: “原来,快乐竟然是如此简单的吗?” 第45章 早发现早治疗 看到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的李玮出来了,赵徽柔与小桃,都是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 小桃更是第一时间,就规规矩矩的站到了赵徽柔的身后。 “咦?驸马,你怎么又换了一身衣服?” 赵徽柔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再次充满了狐疑。 之前在书房里,她可是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都给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好几遍。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书房里没有任何的衣服。 跟李玮在李府这边,只是近距离相处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而且,两个人还是以斗嘴为主。 也就是这不到一天的时间,让赵徽柔与李玮之间的陌生感,跟着消失无踪。 说话的功夫,赵徽柔已经来到了李玮的跟前。 不靠近还好,一靠近李玮,赵徽柔顿时柳眉倒竖: “李玮,跟我说实话,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当然是回现代社会里去了! 但是这种事情,李玮怎么可能会告诉赵徽柔: “我还能去哪里?就是在书房里待着呗! 当然了,这大热天的,顺便再消消暑气!” “骗鬼呢吧你!” 赵徽柔再次嗅了嗅,非常确定李玮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最关键的,还是这种清香,赵徽柔以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 “我之前跟你在书房里,待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怎么我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你不但换了一身衣服,就连…… 就连你自己的身上,都有其他女人的香味儿?” 就是这么一瞬间,赵徽柔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按照她的思维,李玮只属于是她赵徽柔一个人的。 至于说以前的那个倒霉鬼,能够让赵徽柔厌恶到骨子里,这种事情,赵徽柔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 反正在她的认知之中,李玮连她这个娇滴滴,可以称得上“国色天香”的国朝公主,都没碰过呢。 她怎么能够允许别的女人,在自己之前,就占有了李玮呢! 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 虽然在之前的时候,她在面对李玮的时候,心情还有些复杂。 可是此时此刻,那极强的占有欲,已经左右了赵徽柔的思维: “李玮,你竟然敢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 我去! 这个小娘皮怎么这么敏感? 问题是,自己是在现代社会里做的事情,这还隔着一个时空呢,这小娘皮是怎么发现的? 李玮下意识的低头,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自己新换的衣服。 不可能啊,我都洗过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的,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不应该啊! 难道,赵徽柔天赋异禀,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 抬起头来,李玮满脸怀疑,非常不确定的看了看赵徽柔: “你是怎么发现,我去找了其他女人的?还有,我都洗过澡了,你怎么还能闻到?” “你……好你个李玮,你竟然真的去找其他女人了!” 此时的赵徽柔,就像是一个炸了毛的小野猫似的,在那里冲着一脸疑惑的李玮张牙舞爪: “府里跟着过来的侍女,我都熟悉,她们可用不起这种香。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把那个女人藏到哪里了?” 当然是在另一个世界了。 再说,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完事儿之后,人家拿钱走人,还藏? 一个陌生的应召女郎而已,藏个毛线啊藏: “我这是洗发水残留的味道,哪来的什么女人? 对了,这种事情,我用得着向你解释吗?” 小桃看到如此混不吝的李玮,还担心赵徽柔要发飙呢。 只是让她惊掉下巴的,还是赵徽柔完全相反的表现。 赵徽柔从小就被赵祯给宠着,怎是一个“娇生惯养”,就可以拿来形容的! 哪怕是当年红得发紫,连曹皇后都要忌惮的张贵妃,都不会去招惹赵徽柔。 可是偏偏眼前的驸马,自从被雷劈之后,对于赵徽柔的态度,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更加离谱的事情却是,赵徽柔竟然还对这样的李玮,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就像现在这样。 本来怒气冲冲的赵徽柔,被李玮这么直截了当的顶撞之后,不但没有发飙,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别说是小桃了,就是李玮,都对突然对着自己微笑,并且还满脸娇羞的赵徽柔,感到惊讶。 赵徽柔却毫无这个觉悟,竟然还能微笑着认真对李玮解释: “先说好了,我可不是妒妇,更不是容不下其他女人的人。” 李玮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眼前的赵徽柔,不会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吧? 结合这些天的观察,以及赵徽柔的表现,李玮越想越有可能: “那个……徽柔啊,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自己……抑郁,焦虑,情绪波动,易激惹? 或者是,出现了一些古怪或异常的观念和想法?如多疑敏感? 是不是感觉身体有虚弱感,还会出现头痛,睡不好觉?是不是还出现了很多的……幻觉?” 本来强压着怒火的赵徽柔,瞬间就原地爆炸了。 那高亢的尖叫声,能冲散高空之中的云层,张牙舞爪的就向着李玮扑了过去: “李玮!李公炤!你个该杀千刀的,你是觉得我疯了是吗? 你竟然把我当成了疯子!你竟然认为我是个疯子!我没脸活了,我要跟你拼了!” “赵徽柔!你这是病了,是精神分裂症,是病就得治!” 李玮人高马大的,哪里会让赵徽柔抓到自己。 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抓住赵徽柔的双手: “早发现早治疗懂不懂?讳疾忌医的事情要不得懂不懂? 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你肯定学习过的。 蔡桓公本来是有救,但就是因他讳疾忌医,等到病情恶化后,终致药石罔效。 你必须要面对现实,不能讳疾忌医懂不懂?” “啊……我跟你拼了!” 听到李玮如此厚颜无耻,竟然直接就把自己定性为病人,赵徽柔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双手被李玮抓着,就用脚去踢踹李玮,并且,张嘴对着李玮就咬! 情急之下,李玮直接把赵徽柔给转了一个圈,让她背对着自己。 李玮的力气那么大,再来几个赵徽柔加起来,也没他劲大。 所以,赵徽柔就变成了依偎在李玮的怀里,而直接抓住她双手的李玮,就成了搂抱着赵徽柔。 在一旁的小桃,感觉自己完全就是多余,根本就不应该在这里。 赵徽柔被李玮制服,根本就动不了,气急败坏的用头往后撞,不停的撞李玮的胸膛: “李玮!你放开我!” “还放开你?真是反了天了,竟然还敢挠我,还想咬我!” 李玮才不会惯着赵徽柔呢,他又不在乎对方那公主的身份: “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竟然恩将仇报,简直岂有此理!” 赵徽柔同样气炸了肺,依旧不停的用头往后撞着李玮: “你个臭不要脸的李玮,竟然还反咬一口!气死我啦!啊!” 李玮觉得赵徽柔精神有问题,而赵徽柔,同样也觉得李玮有同样的问题。 所以,此时的两个人,都觉得对方是“犯病”了。 “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我倒是无所谓,你再这么撞我,一会儿头晕了可别怪我!” 李玮被赵徽柔撞的龇牙咧嘴,用出的力气,下意识的就增大了一些。 他一加大力气,赵徽柔就被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顿时,赵徽柔就清醒了过来,更是满脸通红: “你赶紧放开我!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咦? 这小娘皮竟然安静下来了? 李玮这才小心翼翼的,撒开了抓住赵徽柔的手: “我可警告你,别想着挠我,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脱离了李玮的控制,赵徽柔如同受惊了的小鹿一般,瞬间就跳了出去。 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防备的看着李玮: “你就是故意的!就是在为了之前书房里的事情,在报复我!” “你快拉到吧!” 李玮是现代社会里的人,在信息与交通等等都发达的现代社会,他什么样的应召女郎找不到。 只要自己手里有钱,他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现代社会,就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 “我之前可是说真的,很多精神方面的疾病,非常不容易被提前发觉,早发现早治疗……” 还没等李玮说完,赵徽柔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一样,再次炸毛。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更是恶狠狠的瞪着李玮: “你还说!” “行行行,我不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插手,这样总行了吧?” 李玮也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赵徽柔有没有精神分裂症,跟他有个毛线的关系: “言尽于此,还是那句话,听不听,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事儿?非得诅咒我生病?” 赵徽柔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这次是真的被李玮气的不轻: “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你,不去追究你的疯言疯语,就是因为你的病情! 李公炤,你若是再这样气我,我就……我就……” 本来还想撂下句狠话的,可赵徽柔对这方面实在是不擅长。 所以,说到这里,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 转过头去,她没好气的看着一旁的小桃: “还愣着干什么,我饿了!” 小桃一脸的懵逼,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46章 不能 李府这边,赵徽柔跟李玮这么闹腾了一顿之后,更是直接铁了心的不走了。 李玮那叫一个闹心,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他之所以从公主府里出来,搬到李府这边来住,就是为了远离赵徽柔。 来到这个世界,李玮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赚钱。 赚完钱之后,赶紧回现代社会那边,那里才是他自己的地方。 脑海之中,那个机械而又呆板的系统,谁知道什么时候消失。 借着如今能够穿梭时空,李玮那是赶紧赚钱。 没办法,现代社会,就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没钱,那就是真的寸步难行。 一顿晚饭,赵徽柔吃的是眉开眼笑,李府这边的饭菜,确实比公主府里更加好吃。 至于说李玮,则是满脸郁闷,那不情不愿的表情,赵徽柔全当没看见。 跟着一起吃完了晚饭,李玮自己去了书房。 本来就他自己一个人的后院,现在突然热闹了起来,李玮能高兴起来才怪呢。 李府这里,是李玮自己准备的一块“自留地”,谁承想,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阵地就宣告失守。 书房里的油灯,同样也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采购,并带过来的。 玻璃油灯,除了制作灯芯架的金属部分之外,剩下的,都是通体透明的玻璃材质。 虽然价格便宜,但是很漂亮。 现代社会里,大家都是用电。 像这种油灯,早已经被划归于艺术品的行列。 随着近些年来,户外运动的大肆流行,各种各样的油灯,同样也是层出不穷。 从油灯到马灯,还有汽灯等等这些户外用品,那是应有尽有。 不只是网上在卖,那些户外用品实体店里,各式各样的油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李玮带过来的这些油灯,就是他在实体店里买的。 价格虽然不如网上的便宜,但是质量肯定没说的。 一分价钱一分货,李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自从在公主府的前院,特别是那处客房里住过之后,李玮就已经决定,要使用现代社会里的油灯。 大宋的商品经济很发达。 特别是汴梁这边,不管是菜油还是桐油,每天都有船只,在不停的往汴梁输送。 大宋与强盛的大唐相比,顶多也就是一个地方割据政权。 虽然地盘不大,可大宋的商品经济,却远超大唐时代。 作为用一国养一城的典范,汴梁城,可是一座正儿八经的,当世最大,最繁荣的国际大都市。 有赖于对南方的开发,菜油与桐油的产量大幅度提升。 所以,灯油的价格,比起以前的历朝历代,自然而然的,就降低了很多。 灯油价格的降低,让大宋对灯油的使用量,跟着大幅度的增加。 汴梁城里,每天消耗掉的灯油与蜡烛,更是不计其数。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 但是李玮对这些信息,倒是一直都在不停的进行收集。 不但如此,李玮还亲自上手,点过菜油与桐油的油灯。 除了油灯,还有蜡烛,李玮同样也用过。 生产力的差距,特别是发达的工业社会,与落后的农业社会,在生产力上,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 有了这些一手资料,而且还是亲身体验过的那种。 根本就不用任何的考虑,李玮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那就是使用现代社会里的产品。 “驸马,在忙什么呢?” 门外,穿着一身浅绿色轻纱的赵徽柔,手里拿着同样款式的玻璃油灯,熟门熟路的就进了书房: “这种水晶油灯真好,不但漂亮,而且还非常明亮,最重要的,还是没有什么油烟!” 李玮假模假式的拿起一本书,随便翻了一下,反正就是不愿意去搭理赵徽柔。 若是以前,面对这样冷着脸的李玮,赵徽柔肯定转身就走。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赵徽柔明明知道李玮就是想赶她走,但是她偏偏就不能随了李玮的意。 靠近李玮这里,把手里的油灯放到书桌上,赵徽柔瞥了一眼李玮手里的书: “咦?驸马,你竟然还喜欢看医书?” 个臭不要脸的赵徽柔,没看到哥们儿不愿搭理你吗? 李玮头都不抬,直接就无视了站在一旁的赵徽柔。 谁知道,赵徽柔更加直接,就靠在了李玮的座椅旁边,两个人紧挨着: “人家都说,美妾夜伴读,乃是读书人的一大风雅之事。 咱们家里没有什么侍妾,也用不着侍妾,有我来陪着你读书,当今世间,你是独一分!” 什么美妾夜伴读?一个精力最旺盛时期的年轻人,大半夜的,身边再有一个美貌的小妾,读书? 读个毛线的书! 李玮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不过是一群臭不要脸的读书人,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红袖添香伴读书这种事情,你觉得会发生? 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就都会知道,这种事情纯属扯淡!” “你……” 赵徽柔被李玮噎的不轻,刚想反驳,就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突然变得轻声细语起来: “公炤……” 听到赵徽柔这么夹着声音,李玮激灵灵大了一个寒颤,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打住!我再说一遍,我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李玮!” 本来还想淑女一点的赵徽柔,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还没好气的拍了李玮一下: “名就是名,字就是字,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连这种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你都给忘了?” 哥们儿就一个名字怎么了? 李玮来自现代社会,他打小就这么一个名字,还要个毛线的字: “不管是名还是字,我就这么一个称呼,你嘴里的那个公炤,根本就不是我!” “行了,我不说了!” 面对再次“犯病”的李玮,赵徽柔果断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红袖添香伴读书,这句诗真好,没想到,你竟然,还专门为我写了这么一句诗!” 少特么的自作多情,这句诗跟你赵徽柔有个毛线的关系: “您这一身绿油油的,连吃个饭都需要别人伺候,跟红袖添香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虽然气恼李玮故意气自己,可赵徽柔依然觉得,红袖添香伴读书这句诗,非常特别。 大宋虽然更加流行词,而不再像大唐时期那样流行诗。 可是文人墨客们,平时都喜欢吟诗作词。 特别是如今的大宋,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就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批读书人。 赵祯这一朝,可谓是群星璀璨的一个时期。 哪怕是现代社会的教科书里,这个时期的诗词文章,都占了很大的一个比例。 像范仲淹,晏殊,欧阳修,柳永,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曾巩。 这些人的很多诗词文章,可都是需要学生们背诵的,而且还是考试的必考题。 就是现在,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曾巩他们这些人,依然都还活蹦乱跳的呢。 哪怕是在皇宫之中,不管是赵祯还是俞充仪,甚至连曹皇后与苗贵妃,那都是才华横溢之人。 赵徽柔从小,就跟在这些人的身边,受着这些人的熏陶,天底下最好的诗词文章,都在她的身边。 虽然自己的水平有限,作不出什么出众的诗词文章。 但这并不妨碍赵徽柔的判断,以及她对诗词文章的鉴赏能力。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在意这句诗。 而且,这还是因为自己,李玮才作出来的诗。 之所以断定是李玮作的诗,就是因为到现在为止,赵徽柔都没有听说过这句诗。 赵祯不只是喜欢诗词文章,就连他自己,也是一个文学大家。 所以,只要是好的诗词文章,各地都会第一时间,快马加鞭的送到皇宫之中去。 作为赵祯的心头肉,赵徽柔同样也会在第一时间,收到赵祯亲手誊录下来,专门用来送给自己的那些诗词文章。 手里有那么多的赵祯亲笔,而且,还有很多字画,都是赵祯专门用了章的。 这样的赵徽柔,妥妥的就是大宋第一富婆。 只可惜,娇憨的赵徽柔,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出售手中的那些赵祯亲笔。 双眼放光的赵徽柔,现在只想问问李玮,他是只想到了这一句,还是一整首诗: “驸马,再多作几句诗,就这一句实在是太少了!” “我会作什么诗,你看我像是会作诗的人吗?” 李玮会作个毛线的诗,他顶多也就是会背诵一些诗词而已: “这是别人写的,我只不过是背诵而已,你可别乱说话,我可不想背上一个剽窃诗词的恶名!” “奥!” 赵徽柔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不过,她也是一个喜爱诗词的人: “这首诗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想来是一首非常好的诗,驸马,赶紧念出来让我听听!” 李玮往座椅的后面一靠,懒洋洋的瞥了赵徽柔一眼: “念给你听?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赵徽柔真的有些无语了,她满头黑线的看着李玮: “只不过是一首诗而已,好诗当然是要用来让大家欣赏的。 驸马,你可是驸马都慰,如今还身兼均州防御使。 你能不能别像个商人似的,张嘴闭嘴的,都是好处跟钱之类的? 咱们能不能一起,多讨论一些诗词文章!” 李玮毫无犹豫的摇了摇头,而且态度非常的坚决: “不能!” 第47章 翻船 人往往就是这样,你上赶着去靠近去讨好的时候,她反而对你爱答不理的。 甚至,你越是容忍,越是卑微的去讨好,她还越发的鄙视你,厌恶你。 但是转过头来,你从内心里不想见到她,想远远的躲开的时候,她反而又叭叭的帖了过来。 赵徽柔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李玮自打在公主府的时候,就不想跟赵徽柔有太多的纠葛。 虽然就住了两天,但是李玮也不打算继续住下去。 公主府,那是赵徽柔的,也是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的,唯独不是他李玮的。 现在住的这座李府,算是李玮捡了一个大便宜。 那个倒霉鬼算是死的透透的,这么一处大宅院,他李玮不要,也会便宜了别人。 来自现代社会的李玮,又不是个什么守规矩的人。 又便宜不占,对不起如此大好的机会。 把这处宅院霸占下来,李玮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人算不如天算,李玮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赵徽柔会如此厚颜无耻的跟过来。 堂堂的国朝公主,谁能想到,会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竟然能够赖在李府死活不离开。 外面的天都黑了,经历了白天的事情,她竟然还如此大胆,继续跟李玮在书房里磨叽。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夜,真的合适吗: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就记住了这么一句,剩下的,我现在彻底记不起来了。” “鬼才信呢!” 赵徽柔压根就不带相信的,她现在算是发现了,李玮就是一个撒谎都不带眨眼的主儿: “反正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李玮烦的要死,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会儿: “大晚上的,你跟我耗什么?忘了就是忘了,难不成,你在这里耗着,我就能想的起来?” “想不起来就使劲想,饿了我就让人给你送吃的过来。” 赵徽柔自从遇到李玮之后,整个人就跟着变得蛮不讲理。 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李玮现在就是在敷衍她,而且,他嘴里压根就没有一句实话。 面对这样的李玮,赵徽柔哪里还能保持住自己公主的矜持: “我就不信了,你整天嘴里都是古古怪怪的话,怎么可能连几句诗都记不住。” 把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扔,李玮索性就不装文化人了: “你到底走不走?” “你不把这首诗念出来,我就不走。” 对于摆烂的李玮,赵徽柔更是昂首挺胸,毫不示弱: “说不走就不走,除非你把那首诗都给我念出来!” “本来就是你在胡搅蛮缠,到头来,怎么还赖上我了?” 若不是眼前的赵徽柔是女人,李玮早就一脚把她给踹出去了: “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要念给你听?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凭什么?” “就凭这个是公主,而你是我的驸马都尉!” 赵徽柔铁了心不走,就这么紧紧的挨着李玮: “咱们家里就你我二人,非得闹的这么僵?这还是一家人吗?” 谁他喵的跟你是一家人? 咱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边,哪来的狗屁一家人: “我劝你不要诽谤我哈!我可没把你怎么着,现在怎么就变成一家人了呢?” “我……” 赵徽柔柳眉倒竖,一手端着茶杯,一只手伸出,顺手就在李玮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我让你胡说八道!” “嘶!” 李玮疼的倒吸凉气。 个虎了吧唧的小娘皮,下手怎么这么狠: “好你个赵徽柔,我可警告你哈,别跟我在这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调戏良家妇男!” “噗!” 赵徽柔刚刚喝的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李玮……你就不能说几句人话吗?啊! 你这嘴里,一天天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怪话?” “谁嘴里说怪话了?你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 李玮揉了揉胳膊,刚刚被赵徽柔给拧的那个地方,现在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又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茶水给擦掉,李玮那是满头黑线: “淑女形象懂不懂?竟然还会拧人,你一个国朝公主,这都是跟谁学的? 宫中的礼仪都丢哪里去了?一个女人家家的,整天的不学好!” “你给我滚一边去!” 赵徽柔被李玮雷的不轻,自己的这位驸马,怎么动不动就要“犯病”呢: “我也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又不是庙里泥塑木雕的佛像!” “还佛像呢,弥勒佛见了你,都会变成怒目金刚,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李玮可不会惯着赵徽柔,他现在只想把赵徽柔赶出去: “你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一窍不通,别在这里跟我整这些没用的!” “李玮!李公炤!你少在这里瞧不起人!” 赵徽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不由自主的,就又跟李玮杠了起来: “我以前也经常出宫,跟着爹爹在汴梁城里便装出行。 民间的各种事情,我又不是没见过,谁一窍不通了?” 吆喝,这还来劲了! 李玮把腿搭在书桌上,躺在座椅上看着赵徽柔: “二十四节气知道吗?还有各种主要粮食,与农作物的生日,你可知道吗?” 二十四节气,是春秋时期,就流行于黄河流域的气象历法。 在秦汉年间,二十四节气已完全确立。 公元前104年,由邓平等制定的《太初历》,正式把二十四节气订于历法。 从那之后,就明确了二十四节气的天文地位。 春雨惊春清谷天, 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 冬雪雪冬小大寒。 每月两节不变更, 最多相差一两天。 上半年来六廿一,(廿:niàn二十) 下半年是八廿三。 这首二十四节气歌,虽然听起来简单明了。 可对于以农耕立足的中原,甚至是华夏文明,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它与农谚一样,都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更是广大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生产劳动实践中,探索并总结出实践经验。 这些实践经验,又反过来,变成了指导中原的老百姓,一切农事活动的参照准则。 因此,二十四节气,具有极强的现实价值和意义。 它所带给我们的,不仅仅只是对农事生产和生活的指导意义。 它还深刻地影响着,东方人民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 这就充分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能力。 及人们认识自然,保护自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规律的积极态度,和文化理念。 北方的中原地区,一直都流传着,各种主要农作物的生日一说。 作为一个生在农村,并且长在农村的人,李玮对农业,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他就记得非常清楚,初一高粱初二麻,初三芝麻初四花,初五初六黑黄豆,七谷八麦,九枣十菜! 这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流传到了现代社会,并且还被老百姓们口口相传的粮食生日。 在李玮的父母那一代,人们对于二十四节气,以及各种农谚,可是非常的清楚。 可惜,到了李玮这一代人,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很可能就要慢慢失传了。 李玮虽然是农村人,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依然保留着农村户口。 但是事实却是,他对于农活并不是多么擅长。 顶多,他对于那些常识,还能分辨的出来。 而比李玮小的小孩子们,虽然都是生在农村,并且长在农村。 可如今的这些小孩子,跟城市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连最基本的农作物,他们都已经分辨不出来了,更何况是农时。 所以,李玮才觉得,像赵徽柔这种,常年待在深宫之中,娇生惯养的国朝公主,不会懂这些。 谁知道,赵徽柔竟然傲然的昂着头,看李玮的眼神,甚至是带着睥睨: “二十四节气歌,我启蒙的时候就学会了,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啥? 这小娘皮竟然用这个,来进行启蒙? 到底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会用这种节气历法来给赵徽柔启蒙? 李玮微微抬头,看到赵徽柔那嘚瑟的样子,忍不住就刺了一句: “粮食作物的生日呢?”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真以为我不懂这些啊!” 赵徽柔压根就不相信,农作物竟然还有什么生日: “农人们的农时,都是按照二十四节气来进行,哪有什么粮食的生日!” “初一高粱初二麻,初三芝麻初四花,初五初六黑黄豆,七谷八麦,九枣十菜!” 李玮顺嘴就说了出来,他这可不是胡编乱造,而是从自己父母那里继承而来的: “正月的这头十天,就是我说的这些作物的生日。 从正月初一到初十,每一天都对应着一种农作物。 每一天的天气好坏,都影响着对应农作物的收成好坏! 怎么样,不懂了吧!” 赵徽柔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眨巴眨巴眼睛,认真想了想,这才狐疑的看着李玮: “其他的我都听说过,还有很多也都见过,但是这个花……到底是什么花?” 李玮想都不想,张口就来: “当然是棉花了!” “棉花是何物?” “棉花就是棉花,你竟然” 李玮突然就卡壳了! 大意了,阴沟里翻船了! 他喵的,现在这个时候,棉花好像还没有被普及呢! 第48章 布匹 棉花被中原地区认可,并且进一步大规模普及,还真就不是在赵祯这个时期。 北宋的这个时期,人们口中所说的棉,并不是棉花。 主要还是木棉等等这些。 不管是帝王进行赏赐,还是外面的那些店铺,大家口中的棉,都是在以“两”为计算单位。 棉,那是妥妥的奢侈品,而且还是属于最顶级的行列。 棉被? 不存在的! 尴尬的李玮,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棉花,是一种作物,不但可以织成布匹,还可以做成被褥。 而它的种子,则可以榨油。 那是一种全新的农作物,比麻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这个棉花……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 赵徽柔微微蹙眉,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皇宫之中什么没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她见的多了。 只是李玮口中的棉花,她还真就没有见过,所以,她才以为是李玮在糊弄她: “你是不是记错了?” “棉花……对了,我现在倒是想起来了,白叠布,是白叠布!” 李玮上学的时候,学过这些,多少还能记起一部分来: “域外那些商人,还是那些使团带来的白叠布,就是用棉花纺织出来的棉布。” “白叠布?那是西域的贡品,咱们中原可没有。” 一说起白叠布,赵徽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回鹘使团来朝贡的时候,贡品里就有白叠布,这个我见过。 那种布轻便结实又柔软,只是数量有限,宫中也没有多少!” 听到赵徽柔这么一说,李玮顿时双眼放光,他可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白叠布很贵?很值钱吗?” “当然贵了,市面上太少,大多都是回鹘使团带来的贡品。” 对于这个领域,赵徽柔是最有发言权的: “就是市面上卖的,也都是跟随使团而来的西域商队,少量带过来的!” 汴梁市面上没有,并不代表我们现代社会里没有啊。 现代社会里的各种布匹,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价格便宜的很。 若是在汴梁城里,自己也开一家布庄的话,肯定能够赚钱,而且还是赚大钱。 本身,现代社会里的布匹,除了丝绸之外,就是完全碾压大宋这边的。 再一个,现代社会的大环境,可不是太乐观。 全球经济不景气,特别是做实体行业的,各行各业都不好做。 产能过剩,而且,还是严重过剩,已经是一个普遍现象了。 作为传统行业的纺织业,同样也免不了面对这种局面。 作为世界工厂,棉纺织业,一直都是轻工业领域之中,对外出口非常旺盛的一个行业。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全球的经济不景气,还有国外的贸易壁垒。 这让国内的布匹,积压的库存数量,越来越多。 就是李玮把整个大宋,甚至是包括辽国在内,整个东方的市场,全部都给垄断。 现代社会里,也能非常轻松的提供这些布匹。 无他,这是发达的工业社会,对落后的农业社会的优势所在。 这么一想的话,李玮发现,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那个……徽柔啊!”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赵徽柔也真的是够够的了。 怎么李玮每次叫她的名字,都要在前面添加点别的呢: “我姓赵,不姓那个!” “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李玮把这些都自动过滤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事情: “我若是在汴梁城里,开一家布庄,专门用来卖白叠布,你说,这会不会非常赚钱?” 唉! 赵徽柔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一说到与赚钱有关的事情,自己的这个驸马,就会“犯病”呢。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是到了现在,公主府上下,都已经习惯了李玮时不时的“犯病”。 就连赵徽柔,都已经被那些仆役侍女们,给暗暗划归入病人的行列之中。 实在是赵徽柔与李玮两个人,如今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最有趣的,还是作为当事人的李玮与赵徽柔两个。 赵徽柔觉得,李玮说那些稀奇古怪的话,就是经常“犯病”。 而李玮呢,同样也是觉得,赵徽柔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甚至,李玮还在怀疑,赵徽柔就是遗传了赵祯的精神疾病。 虽然还没有见过赵祯,但是李玮早已经认定了,赵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者。 赵徽柔看向李玮的目光,这个时候,也是慢慢柔和了很多: “白叠布数量稀少,价格非常的昂贵,也只有那些权贵与豪商,才会买一些。 驸马,这白叠布,可不是麻布与丝绸,咱们大宋没有的!” “没有好啊!没有才能赚更多的钱,这是好事啊!” 李玮要的就是这个没有,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进行垄断: “白叠布我不缺,就跟水晶制品一样,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说,这个布庄,我是必须得开的,有钱不赚,那是傻蛋!” “驸马,你有白叠布?你什么时候有白叠布了?” 赵徽柔一边说着,甚至还一边伸出手来,放到李玮的额头上: “也不烧啊,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呢?” 谁特么的说胡话了! 李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并且把赵徽柔的手给拍了下去: “我说有就有,这种事情,有必要骗你吗? 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赵徽柔现在变化很大,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定的行动派。 所以,在听到李玮的话后,直接就顺手拧了李玮一下: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顶着我气着我不成?” “赵徽柔!你再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李玮龇牙咧嘴的,使劲揉了揉被拧的胳膊: “人家都是大家闺秀,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刁蛮了呢?还能不能学点好了?” “李玮,你还好意思说我?” 赵徽柔习惯性的伸手,就要再去拧李玮,却被李玮给躲开了。 哪怕没有拧到李玮,赵徽柔依然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是堂堂的驸马都尉,更是身兼均州防御使。 你能不能多想想诗词文章?少去学那些商贾。 你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也是个读书人,做个士大夫多好,为什么非要去做什么商贾呢?” “士大夫?读书人?” 李玮听到赵徽柔这么说,直接就非常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不过是一群蛀虫而已!” “慎言!” 赵徽柔都是被噎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外,见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那些读书人可不是善茬,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乱说。” 大宋的读书人数量,明显比以前的朝代多了一些。 从赵光义跟赵恒父子俩开始,朝廷出面印刷书籍,而且还是儒家典籍,然后推送到市场之上。 这比起之前靠着手抄书来说,是个巨大的进步。 同时,也增加了那些儒家典籍的数量,让更多的人,可以买的到更多的书籍。 可这一切,并没有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市面上的书籍,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多,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丰富。 书籍的价格,比起以前,确实是有所下降,可那是相对来说的,此时的书籍,依然属于昂贵物品。 价格是一方面,书籍所代表的知识,那更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如果有机会,就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也会把书籍,当做压箱底的传家宝。 知识一直都在被垄断着! 士族门阀时代,知识更是那些士族的专属之物,都已经被神灵化了。 就是到了现在,这种观念,依然深深的根植与老百姓的骨子里。 并且,这种观念,还会被中原的老百姓们,一直传承下去。 不管是以前的世家门阀,还是如今中原王朝的那些士大夫阶层。 其实,都是因为垄断了知识,这才能够骑在老百姓的头上,去作威作福。 大宋确实是科举取士,这是社会的巨大进步。 可本质上,那些能够考取功名的人,绝大多数,依然还是士族豪强的子弟。 就是那些所谓的寒门子弟,也是相对于那些权贵阶层而言的。 绝大多数的寒门子弟,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地方上的大族子弟。 真正是底层百姓出身的士子,翻开整个大宋的历史,掰着手指头数数,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现代社会里,有很多人都在吹捧大宋是平民政治。 影视剧里,动不动就是贫苦的平民之子,经过刻苦读书,然后考中进士。 甚至很多影视剧中,底层老百姓的孩子,经过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读书,最后进京考中了状元。 李玮对这些,直接就是嗤之以鼻的。 隋唐时期的士族门阀,到了大宋这里,名义上确实是衰弱了。 甚至是,士族门阀,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隋唐时期的门荫制度,也被大宋的恩荫制度所取代。 可这两个制度,除了名字不同之外,本质上,还是士族那一套。 看看每年有多少人被恩荫,再看看大宋的科举取士。 那些考中进士的人之中,绝大多数的人,依然还是出身大族! 那些所谓的书香门第,以及那些名门之后。 他们出仕的机会,是那些底层百姓的子弟,所望尘莫及的。 “大宋的士大夫阶层,在本质上来说,跟以前的那些门阀士族,其实没什么不一样,都是在垄断着知识而已!” 李玮根本就不在乎,那叫一个肆无忌惮,直接批判那些读书人与士大夫阶层: “只不过现在他们学乖了,天天高举仁义道德,让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他们比以前的那些士族,只是变得更加无耻了而已!” “你还说!” 赵徽柔是真的急了,气的一跺脚,就又拧了李玮一下: “我让你口无遮拦!” “放手……嗷!” 第49章 户籍 “这都大半夜了,你还不走?等菜呢?” 李玮没有想到,赵徽柔竟然这么能跟自己耗,愣是不肯离开: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你我夫妻一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赵徽柔现在算是彻底放开了,把李玮给吃的死死的: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白天不是还凶神恶煞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 我特么! 听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好好的一个国朝公主,怎么放下了矜持之后,就变得这么彪悍了呢! 既然如此,李玮就更加不用跟他客气: “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好走不送。” “赶我走?想都别想!” 赵徽柔那叫一个趾高气昂,一脸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 “那首诗你不念出来,我就一直待在这里不走了。” “这是一位女诗人写的诗,诗的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但是大体还记住了几句。” 李玮这种怪脾气的人,如今都被赵徽柔给整的没脾气了。 所以,他只得提前说清楚,因为他不想做一个文抄公: “万里桥西野老居,五株杨柳宰官庐。 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愿公二十三房里,一个环房一年徙。” 赵徽柔双眼放光,并且来到书桌庞,快速铺开草纸,用书桌上的毛笔,把这首诗给写了下来。 书桌上的草纸,还有砚台里磨好了的墨汁,还都是之前的时候,赵徽柔给李玮准备的呢。 只是她不知道,李玮的那一手烂毛笔字,根本就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如果是写硬笔字的话,李玮倒是根本就不打怵。 他的一手硬笔字,写的也还算过得去。 毛笔字的话,李玮都不如这个时代,那些启蒙学堂里的孩童。 赵徽柔的毛笔字不用说,用李玮的标准来看的话,那就是妥妥的大师级水平。 谁让人家的那一手毛笔字,看起来不但工整漂亮,而且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简直就是艺术品。 快速写完之后,赵徽柔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让你这么一说,这首诗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女人所作。” “这种事情,我还用得着来骗你吗?” 李玮在这种问题上,可从来都没有打算开玩笑: “诗词文章,这些我一点都不擅长,所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不会去剽窃抄袭别人的诗词!” 赵徽柔看向李玮的目光,却是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驸马敢作敢当,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虽然我没见过这位女诗人,但是从这首诗之中,我能感觉到,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奇女子,就像俞充仪一样!” 快拉到吧你! 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那个才华横溢的俞充仪,可是跟苗贵妃商议着,要下毒,把之前那个倒霉鬼给毒死的。 并且,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毒死那个倒霉鬼,还光明正大的去找了赵祯。 就连《宋史》之中,都记载了这件事情,可见闹得有多厉害。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哪怕是再有才华,又跟他李玮,有个什么关系呢? 对方若是再想对李府下手,而且目标是他李玮的话,他绝对要一把火烧了皇宫。 并且,他还会想方设法,把那两个女人直接干掉。 一瞬间就想到这些的李玮,还在微微的走神之中。 但是好奇心越发重的赵徽柔,却是顾不上其他: “那位女诗人,还作过其他的诗吗?” 没反应过来的李玮,下意识的就顺嘴秃噜了出来: “她作过很多的诗,我还记得有一首《夏夜示外》: 夜深衣薄露华凝,屡欲催眠恐未应。 恰有天风解人意,窗前吹灭读书灯。” 赵徽柔再次拿起毛笔,快速的在草纸上,把这首诗,给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 看着那娟秀漂亮又工整,而且还不失灵动的毛笔字,李玮越发不想去碰毛笔了。 虽然赵徽柔写的,都是笔画复杂的繁体字,很多,李玮自己都认不过来。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到,让李玮去欣赏那漂亮的毛笔字: “你看,我不但告诉了你,还另外给你搭了一首,怎么样,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赵徽柔在那里欣赏着诗句,都懒得回头看李玮一眼: “你说你着什么急呢?时间还早的很,我不困!” 特么的小娘皮,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老子管你困不困,现在的问题是老子不待见你: “你不困我困,是不是说话不算话了?若是如此,你明天立马给我从李府搬出去。” 对于李玮这么明晃晃的威胁,赵徽柔直接就岔开了话题: “这位女诗人到底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大才女?这人我认识吗?” 你认识个锤子! 人家跟你隔着好几百年呢。 再说,自己也就是一时喜欢,这才记住了这么两首诗: “那位女诗人已经不在了,你上哪里去认识的!” “不在了?真是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惜了!” 赵徽柔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是真的想去认识一下对方: “京城之中的大家闺秀,那些有才华的小娘子,或者是夫人封君们,我大都认识。 看来,这位才华横溢,却又红颜薄命的女诗人,出身有些不好,她可是教坊司的人?” 啥米? 怎么又出来了一个教坊司?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李玮一共才待了几天时间? 大热天的,他不是在公主府,就是在李府这边,哪有时间去外面浪去。 传说中的教坊司,他之前连想都没有想到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教坊司里,听说都是一些精通琴棋书画的美女,对不对?” 显然,赵徽柔才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土着,可不是李玮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现代人: “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乐籍,这是官府定下来的。 她们就是再有才华,脱不了籍也没用,就永远都是乐籍。” 历朝历代对户籍的管理,都是非常严格的,可以说,户籍是一个政权能够稳定的基础。 不管是征收赋税,还是征兵,以及管理地方,户籍是根本,没有户籍管理,那这个政权就非常的危险。 中原地区跟大草原上,以及河西走廊地区,还有西域地区,各个势力的户籍管理制度有明显不同。 籍与贯都是分开的,整个中原地区,实行的籍贯制度,其实更像是唐王朝的延续。 大草原上的那些契丹野人,户籍管理则是更加混乱。 不过,人家现在,已经慢慢有了自己的特色,也慢慢变成了自己的独特体系。 大宋的户籍管理制度,虽然有一部分承袭自唐朝。 不过现在正在进行改革,正在缓慢而又持续的放松管理。 大宋对户籍的管理,比其他势力相对来说更加宽松,这是其他势力所不具备的优势。 但是籍与贯的制度,如今的大宋还是延续了前朝的制度,只不过是有了一些不大的改动而已。 对于这个时代的籍贯制度,李玮之前,跟陈宽他们聊过,也跟李昌平详细了解过。 这个时代的籍贯制度,在李玮的眼中,太过复杂。 籍与贯是分开的,而且籍还非常重要,在李玮看来,这简直就不可接受,完全毫无人性。 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就连最底层的这些人,都觉得如今的这种籍贯制度,是非常好的。 来自现代社会的李玮,压根就不能接受,他对于那些户籍,一点都不感冒。 什么士籍,民籍,匠籍等等,完全就把人给分成了三六九等,那些奴婢奴仆的,更是跟牲畜无异,这他娘的是什么户籍制度! 现代社会里,那些风光无限的流量明星们。 如果来到这个时代,就只能是贱籍,很多时候地位都不如牲口重要…… 对这种毫无人性的户籍制度,李玮是深恶痛绝的。 哪怕是达不到现代社会的标准,那也得是满清后期的标准才行! 满清是腐朽无能,李玮对满清同样深恶痛绝。 可在户籍制度的管理上,却是远超历朝历代,反正在李玮的眼中进步非常大! 历朝历代的贱籍人数众多,人类能够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同类,得有多么的愚昧与无知? 一直到了人家雍正这里,作为一个帝王; 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人家再怎么不堪,却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直接废除了这种残忍的制度。 所以,听到赵徽柔说乐籍,李玮就本能的皱了皱眉头: “这种户籍制度,不好!” 没想到,赵徽柔竟然也是赞同李玮的观点的: “爹爹也说过,这种户籍制度不好,可想改的话,阻力太大。 不只是朝堂上的人会反对,就是那些地方上的人,也都反对!” 士大夫集团肯定会反对,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既得利益集团,主要就是这些人组成的。 他们当年,可是把主持庆历新政的范仲淹,都给弄的狼狈不堪。 韩琦,富弼,欧阳修等等,他们这些方面庆历新政的干将,如今可是老实的很。 为何? 就是因为守旧派的势力,强大到让他们绝望。 守旧派不但在朝堂之上,就连地方上都是他们说了算。 赵祯难道就不想改革? 肯定是想改革的。 整个大宋,最想改革的,就是赵祯。 但是反对派的势力太过强大,就连他这个帝王,都要低头。 李玮就是一个现代人,在大宋这边无权无势的,能如何: “这该死的旧社会!” 第50章 毛贼 “驸马,你真的确定,今晚要在书房里睡?” 被李玮推到了门口的赵徽柔,依然不死心的回过头来: “要不,跟在公主府一样,我睡里间,你睡外间。 我可是记得,在那个时候,你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少扯淡。” 李玮睡个毛线的外间,他还没便宜到那个程度: “都说了多少次了,你说的那个倒霉鬼,已经被雷给劈死了。 我压根就没有,同时也是从来都没有,跟你在一个房间里住过,明白了吗?” “你又在说胡话了。” 赵徽柔嘟囔着,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书房。 她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到了身后那重重的关门声。 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看着已经关的死死的房门,赵徽柔一跺脚: “热不死你!” 书房里的李玮,听到赵徽柔这么说,同样也定了回去: “热死了也不用你操心,好走不送。” “哼!” 重重的哼了一声,赵徽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李玮听觉敏锐,确定赵徽柔离开之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人多麻烦多,这是李玮如今最真实的感受。 自己一个人的李府,他想怎么折腾都行,那叫一个毫无顾忌。 但是现在不同了,后院里突然多了好几个人,这就是让他无法继续肆无忌惮的穿梭时空。 问题的关键,还是赵徽柔。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赵徽柔会像狗皮膏药似的,竟然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追到了李府。 不但追了过来,而且,那架势完全就是不想走了。 而最让李玮闹心的,还是赵徽柔那个臭不要脸的小娘皮,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李府的女主人。 想自己一个现代社会的人,竟然在汴梁这边,被一个女人,给吃的死死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夜深人静的,外面是虫鸣声,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显然,赵徽柔并没有去睡觉,而是在外面继续嗨呢。 这大半夜的,外面蚊虫又多,天知道她们为何不怕被叮咬。 熄灭里书房里的油灯,累了一天的李玮,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躺椅上,李玮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五感敏锐的李玮,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仔细听了听,确定是脚步声,而且,对方还在向着书房这边,快速的靠近着。 被王东宝磨好的雁翎刀,就放在自己的手边。 李玮手里提着锋利的雁翎刀,缓缓的站了起来。 外面的走廊里,都是挂着点亮的马灯的。 一个黑影,来到了书房外。 对于李府的人,李玮熟悉。 是谁,大半夜的,会这么偷偷摸摸的,跑到自己书房这里来? 今晚自己睡在书房里,后院的人肯定都知道。 前院那边,李玮不确定。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非得大半夜的过来找自己说? 外面的那个黑影,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站在书房里的李玮,可以透过门窗上的纸,看到外面的黑影,正在左右张望。 嗯? 如此鬼鬼祟祟,可不像是自己府上的人,那又会是谁? 黑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书房的门。 结果,门并没有被推开。 显然,门从里面关着,这有些超乎黑影的预料。 对方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摸出来一把匕首。 在门外,认真听了听,黑影这才确定,书房里并没有什么声音,就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非常熟练的用匕首,把书房里面的门栓,给轻轻的拨开,对方这才轻轻的把门给推开。 这还是一个惯犯? 李玮都有些惊讶,这是碰到小偷了还是碰到江洋大盗了? 虽然是在黑夜之中,但是,李玮的眼睛,竟然也能够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 在能够穿梭时空之前,李玮可没有这种暗夜里的可视能力。 一个一身夜行衣,就连头跟脸都被蒙起来的黑影,轻手轻脚的,就进了书房。 这就是汴梁城的治安现状? 自己刚刚搬过来两天,这么快就被人给惦记上了? 汴梁城里的这些贼人,如今已经猖狂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黑暗之中,贼人同样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黑影习惯性的,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火折子就燃烧出了明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黑影看到了在火折子的照耀下,一张近在咫尺的人脸,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震惊的黑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李玮一拳打倒在地。 李玮的力气太大,仅仅只是一拳而已,黑影竟然就被打晕,并且向着地面倒去。 手疾眼快的李玮,一把就把往下掉落的火折子,给捞在手中,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整个房间里,甚至是这偌大的一座李府,都是以木质建筑为主。 只要是有一点火头,就非常容易引发火灾。 汴梁城里的火灾可不少,动不动就会有地方被大火烧毁。 汴梁城里的军巡铺,以及其下属的潜火队,可是非常忙碌的。 军巡铺其中的一个职责,就是专门为了预防火灾。 而潜火队,与现代社会里的消防队,性质差不多。 军巡铺是个常设衙门,相当于是现代社会里,警察与消防队的集合体。 宋史之中,就有关于军巡铺的专门记载。 所以说,军巡铺,不但负责治安与缉拿盗贼。 他们这个衙门,还要负有火灾报警的责任。 铺兵每日在望火楼了望,一发现哪处起火,马上驰报。 即由“军厢主、马步军、殿前三衙、开封府各领军汲水扑灭,不劳百姓”。 而那些负责扑灭大火的士兵,则是“潜火队”的“潜火兵”。 为了防火、灭火,宋朝,可是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专业消防机构——“潜火队”。 而“潜火兵”,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消防官兵。 由此可见,大宋,特别是汴梁城里,朝廷对火灾的重视程度,那是非常高的。 而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那就是,在汴梁城里,几乎每一天之中,都有地方,会发生大大小小的火灾。 汴梁城,就是在中原腹地,建立起来的一座超大型城市。 而汴梁城的地理位置,其实就是平原地区。 虽然汴梁这里,水系发达,水运十分便利。 可同样的,汴梁城这种,以木质建筑为主的超大型城市,发生火灾的概率同样大的惊人。 把手中的火折子熄灭,李玮这才蹲下身来,在晕倒在地上的黑影身上,仔细的摸索了起来。 除了那把匕首之外,李玮只是搜到了一个钱袋,再无其他。 钱袋里装的,也就是一些普通的铜钱而已。 把对方蒙在脸上的黑巾拉下,李玮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这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李玮压根就没有见过他。 看来,确实是个毛贼。 一只手,就把对方提了起来,而且,这对于李玮来说,还显得非常的轻松。 不急不缓的,李玮出了书房,一路去了前院。 “谁?” 王东宝的声音,就这么从黑暗的角落里,传了过来。 这大晚上的,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蚊虫。 没想到,王东宝竟然如此爱岗敬业,着实让李玮欣慰。 刚想夸夸对方呢,李玮那在黑暗中,都还算好使的眼睛,就看到了让他满头黑线的一幕。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正在系着腰带,有些迷迷糊糊的王东宝,正在向着自己走来。 特么的! 这个混蛋,竟然是半夜里起来方便的,压根就不是在值夜。 特别是,那处漂亮的花丛,竟然变成了王东宝这臭小子,用来方便的地方了。 这还如何能忍? 李玮上去就是一脚,把迷迷瞪瞪的王东宝,直接就给踹了一个激灵。 刚刚还迷迷糊糊,并不是多么清醒的王东宝,也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郎君?您怎么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 李玮被问的火冒三丈,再次给了王东宝一脚: “你这个护院倒是够悠闲的,就连贼人进来了,你都没有一点的觉察,依然还在呼呼大睡。 既然如此,你还要你何用?你还不如回宫中去的好,我这里可不想养闲人。” 啥? 有贼人? 王东宝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李玮的手中,还提着黑乎乎的一大坨东西呢。 也不能怪王东宝不够警觉。 这两天,一直都是他在跟着忙忙碌碌的。 又连着两天没睡觉,他之前确实有些困的不行,这才眯了一会。 再一个,跟着赵徽柔过来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护卫。 之前,王东宝,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汴梁的这些禁军,承平已久,早已经不是以前那战力爆棚的禁军了。 西北的边军,一直都在称呼汴梁禁军为看门狗。 就是因为,在西北军的眼里,汴梁这边的这些禁军,根本就不会打仗,只不过是一群花架子而已。 军中永远都是崇拜强者。 汴梁的禁军……一言难尽啊! 甚至,如今的汴梁禁军,就连训练与点卯,都可以花钱雇人。 看看,如今的汴梁禁军,都荒废成什么样子了。 指望这样的一群禁军,去与西贼,或者是辽人作战,能打赢胜仗才是怪事呢。 王东宝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他虽然是在御龙弓箭直,可也与其他的汴梁禁军,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满脸羞愧的王东宝,靠近李玮这里,借助马灯的灯光,他看清了贼人的脸之后,顿时就轻咦一声: “咦?这不是……这不是昌黎郡君韩氏的族侄子吗?” 第51章 处理 李玮是一夜好睡,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这才跑回现代社会,洗漱之后又跑了回来。 一身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李玮这才慢悠悠的,溜达去了前院那里。 王东宝一宿没睡,不但他,其他的那些护卫护院的,同样如此。 昨天晚上丢人丢到家了,他们把那个毛贼折腾了一宿。 浑身臭汗的王东宝,听到李玮过来了,赶紧从那间杂物间里,跑了出来见李玮: “郎君,这个白眼狼,他们一家都是托了公主的福,才能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现在这群白眼狼,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都开始噬主了。 咱们对他们,没必要客气,直接送入皇城司就行。” “韩氏上蹿下跳的,如今已经进了开封府的大牢。” 李玮嘴里叼着一根烟,大清早的就开始抽烟: “他们一家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事理的吗? 在这个时候,不想着求公主,把韩氏给放出来,怎么还能大半夜的跑来行刺公主?” 我去! 郎君够狠的。 这一个行刺公主的罪名一出,韩氏一家算是彻底完蛋了。 别说是进皇城司,就是进了开封府,韩氏一家,也别想着脱罪。 大宋的这些文官们,都是读书人出身,最看重的就是规矩。 以下犯上,家奴噬主! 这可是犯了文官们的大忌,在这种情况下,谁都别想给韩氏去说好话。 李玮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打算安安心心的赚钱的。 这个世界的那些事情,跟他李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谁知道,从李玮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就有人在针对他。 那两个宦官就不说了,被李玮给揍得怀疑人生,到了现在,还躺着养伤呢。 韩氏仗着赵徽柔的宠信,竟然也敢明目张胆的得罪李玮。 现在的情况是,赵徽柔都不敢当面给李玮难堪,她一个韩氏,又算得了什么。 从陈宽出手,把韩氏送进开封府大牢之后,韩氏就已经彻底翻不了身了。 再加上眼前的这个毛贼……现在应该改称“刺客”了。 有这个“刺客”在手,韩氏,只会死的很惨。 对着王东宝摆摆手,李玮可不想再去见那个倒霉的“刺客”: “赶紧的,把他送出去,不管是开封府的大牢之中,还是送去皇城司,别耽搁时间。” “郎君放心,某这就是去办,绝对不会让那臭小子好过。” 王东宝的心情,可不是多么的好,他已经被耍的够厉害的了,怎么可能会对“刺客”有好脸色: “进了皇城司,神仙都救不了他们。” 李玮点点头,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行了,你去办就是,记住,把事情跟人家说清楚了。” “郎君放心。” 王东宝是会骑马的,现在家里就有最好的马匹,他自己,就有一匹高头大马。 只是随手洗了一把脸,王东宝就牵着马出了李府。 他有御龙弓箭直的腰牌,又是公主府的人,跟皇城司那边,打个招呼就可以。 李玮之所以让他快点,就是不想让韩氏的那个族侄,再在李府待下去。 早点敲定韩氏一家的罪名,对于李玮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这么一家不安分的人,而且还是因为赵徽柔的关系,别人还不敢动他们。 实在是太恶心人。 不招惹自己也就罢了,既然招惹到了自己的头上,李玮就不可能放过对方。 以前的那个倒霉鬼,竟然能够被韩氏羞辱,可见其窝囊。 把韩氏送入开封府的大牢,出面的是陈宽。 再次让皇城司来提人,出面的则是王东宝。 他们两个人,可是实打实的代表了公主府。 赵徽柔就是个娇憨的,跑到李府的后院里,就知道折腾李玮了。 公主府的事情,其实李玮完全就能做主,只是他太懒了而已。 就像是韩氏的事情,赵徽柔压根就不会去管这些。 陈宽与梁全一,包括小桃,因为大家都有着相同的利益诉求,如今完全是站在李玮这边的。 李玮要把韩氏送入大牢,让韩氏彻底翻不了身,公主府的这些管事们,那是在全力配合着。 赵徽柔不管事,在名义上,驸马都尉,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主人。 不管李玮愿不愿意,他如今,可是一直都在顶着,驸马都尉这个头衔的。 李玮说出去的话,代表的,就是整座公主府。 赵祯不用说,肯定是要站在自己的女儿,跟表弟兼女婿这边的。 所以,韩氏一家,到了现在,算是彻底完蛋了。 “郎君,您没什么事儿吧?” 李昌平都出眼袋了,脸上更是油腻腻的,满脸的憔悴: “小人……某昨晚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这才知道,咱们家里,竟然还闯进来了持刀的贼人。”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玮拍了拍李昌平的肩膀,无论怎么说,李昌平都是他的人: “放心好了,别弄的这么紧张兮兮的,没必要。 赶紧的,去好好洗漱一下,再换一身衣服,一身的汗臭味。” “小人……某这就去!” 李昌平这才点头哈腰的,快速离开,看样子,他此时此刻,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来自现代社会里的李玮,对于自己府里的这几个人,之前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就是坚决不能自称什么小人,或者奴婢之类的。 几个男人倒是很听话……被李玮给硬生生踹听话的。 唯独侍女,也就是幼月,依然保持着原来的自称,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改的意思。 人家是女人,李玮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踹李昌平他们三个,但是对于幼月,他也只能口头上说说。 最早跟着李玮来李府的,就李昌平,王三,还有王东宝三个人。 现在被李玮给踹的,三个人都是自称“某”,不再自称小人。 大宋就是如此,在称呼上,与现代社会里,还有着很大的不同。 倒是李玮,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压根就不会在乎其他的。 也正是如此,才更加坐实了,他时不时就会“犯病”的事。 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谁让自家的这位驸马都尉,被雷劈的太狠了一些呢。 人没被雷给劈死,已经是老天爷开恩,诸天神佛保佑了。 就连皇宫之中的御医,好几个人轮番上了一遍,都没有检查出来到底是什么病。 大家也就只能接受了事实,驸马会时不时的“犯病”,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都正常。 在不知不觉之中,李玮,在汴梁这边,已经成了“神经病”的代名词了。 虽然李玮时不时的“犯病”,但是在公主府里所有人看来,这样的李玮,反而更加有利于公主府。 现在的李玮,脾气确实不好。 但是,遇到什么事情,那可是毫不含糊。 马匹的事情,李玮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这个谁也不知道。 韩氏那个噬主的反骨仔,则是被李玮雷厉风行的给办了。 那可是赵徽柔的乳母,算是赵徽柔最信任的人之一,更是有着昌黎郡君的册封在身。 就是这么一个命妇,竟然就被李玮给直接打入了深渊。 如此强硬的李玮,虽然会时不时的“犯病”,但是对如今的公主府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若是赵徽柔不那么娇憨,公主府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偏偏赵徽柔这个兖国公主,就是一个娇憨的,这能有什么办法。 再一个,赵徽柔的身体,确实是不怎么好。 她在皇宫之中,虽然最受赵祯的宠爱,却也并不是无忧无虑。 赵祯的孩子接连夭折,赵徽柔的亲弟弟赵昕,同样如此。 赵祯又是一个能折腾的,皇宫之中,都发生过亲事官谋逆。 不但如此,赵祯以前,更是对张贵妃宠爱有加,一度还要废掉曹皇后,重新立张贵妃为皇后。 本来就是个精神病患者,近些年来,赵祯时不时的犯病。 最厉害的,还是去年,赵祯直接就昏迷不醒。 醒来之后,如同一个疯子,竟然高喊曹皇后与张茂则谋逆。 赵徽柔这个赵祯的宝贝女儿,可是亲身经历了这一切。 这些事情,对于赵徽柔造成的精神创伤,可并不小。 后来跟那个倒霉鬼成婚,赵徽柔其实已经陷入了抑郁之中。 就是到了现在,赵徽柔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正常。 这也是李玮,为何会如此迁就赵徽柔的一个原因。 若不是因为这些,李玮早就把赵徽柔给轰出去了,管你是不是国朝的公主呢。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李玮一边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厨房这里。 因为赵徽柔来了李府居住。 相应的,公主府里的厨子,也跟着过来了两个。 再加上王三,如今的厨房里,倒是够热闹的。 虽然王三是个管事,但是在做菜方面,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跟李玮新学会了炒菜,还有那些新的调料,王三现在,可是一门心思都在钻研新菜品呢。 就是厨房里所有炒菜的活,王三全部包圆了,根本就不让其他的两个人插手。 那两个厨子,只能眼巴巴的,在那里给王三打下手。 溜达到门口的李玮,也没打算进满是油烟,热气腾腾的厨房。 他只是站在门口,就在那里跟王三他们打招呼: “忙着呢!” 第52章 搞定 李府吃饭的风格,完全就是按照李玮的口味来做的。 炒菜才是主菜,而且,口味还有点偏重。 爱吃辣味,这是李玮这个现代人的习惯。 虽然李玮不是太能吃辣,但是没有辣味,他还真不习惯。 北宋这边又没有辣椒,所有的调料,特别是辣椒,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 赵徽柔同样早早就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竟然精神头十足。 以前,赵徽柔虽然衣食无忧,而且地位尊崇,可她周围的环境,却非常的压抑。 不管是紧张兮兮的皇宫之中,还是时不时犯病的赵祯,或者是那个让她极度嫌弃厌恶的倒霉鬼。 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赵徽柔精神抑郁那是在正常不过了。 自从李玮出现在公主府,虽然时间并不长,只是短短几天而已。 但是来自现代社会的李玮,那种隐隐透出的,俯视一切的傲然。 还有那种混不吝的作风,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就是这样的李玮,虽然每天都跟赵徽柔在争吵。 可越是这样,赵徽柔反而越发的感觉真实。 李玮的知识面很广,虽然时不时的会“犯病”,而且,还会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但是,这些都不能掩盖,李玮那深厚的知识积累。 北宋这边,那些读书人,读的最多的,还是儒家典籍。 来自现代社会的李玮,则是正统的科班出身。 论眼界,论知识储备,完全碾压这个时代的读书人。 虽然是跟李玮在争吵,但是,赵徽柔依然会时不时的,听到很多新奇的说法与见解。 赵徽柔本身就是一个娇憨的,而且,还是一个颜值即正义的坚定信徒。 相比以前那个丑陋的倒霉鬼,李玮完全就是另外的一个极端。 来自现代社会里的李玮,不但个头高,而且皮肤白皙,又俊郎帅气。 特别是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面对这样的李玮,赵徽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本来就有些抑郁的赵徽柔,就变得更加患得患失。 她现在内心深处,最担心的,反而是失去李玮。 这也是李玮搬到李府来,仅仅隔了一天,赵徽柔就追了过来,并且赖在这里死活不走的原因。 “驸马,今天早饭吃什么?” 赵徽柔带着小桃,正准备来前院这边找李玮。 见到从前院回来的李玮,直接就迎了上来: “前天吃的那个大酱,味道就挺不错的,今天还有没有?” 个吃货! 李玮点了点头,这大夏天的,他也喜欢吃这一口: “有,厨房已经做出来了,还有新烙的油饼,新采买的蔬菜。” “昨天晚上,府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赵徽柔就住在后院,而且,还有好几个侍女跟着住在这里。 哪怕前院那边动静再小,她们又不是聋子瞎子,多少还是能知道一些: “说是有贼人闯了进来,是来偷东西的吗?” 谁这么嘴欠呢! 李玮摇了摇头,公主府的人,看来依然还是以赵徽柔为主的: “不是来偷东西的,是韩氏的族侄,手里还拿着匕首,他是来刺杀我的!” “什么?刺杀?” 赵徽柔顿时就变了脸色,当年皇宫之中发生的宫变,依然让她记忆犹新。 她直接就扑了过来,仔细的检查着李玮的: “你没受伤吧?” 咦? 这个小娘皮,竟然还知道关心我受没受伤? 这个画风不对啊! 李玮稍微后退了一步,他有些复杂的看着赵徽柔: “一个小毛贼而已,怎么可能伤的了我呢,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徽柔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 “对了,你刚才说……是韩氏的族侄?” “对啊,王东宝他们认识,我倒是不认识的。” 李玮上哪里去认识这边的人,他也就是认识这些接触过的,其他人,那是一头蒙: “韩氏对我怀恨在心,她的家人同样如此,这不,狗急跳墙了,直接跑来刺杀我。” “她怎么敢?她如何敢?谁给她的胆子?” 赵徽柔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就是怒火冲天: “我如此信任她,给她的难道还不够多吗?她到底还想要什么?整座公主府吗?” “贪婪,乃是人之本性。” 李玮要的,就是让赵徽柔,彻底割断与韩氏的任何关系: “你给她的太多了,让她不知不觉之中,觉得这些,都是她应该拿到的。 在这种时候,她不会感激你,反而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还会觉得你给的不够。” “她爱贪小便宜,而且手脚有些不干净,这些我都知道,毕竟,人无完人。” 赵徽柔的怒火可不小,面对这种背叛,让她无法释怀: “上次,我警告过她,让她别再来公主府。 她随后就把公主府的马匹,都给送了出去。 这件事情,我没深究,权当是没发生过。 现在,她竟然还不满足,要来刺杀了吗?” 在这件事情上,李玮可不打算妥协,更没有想着放过韩氏: “那个……徽柔,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 韩氏,在之前,已经被我送进了开封府的大牢之中。 她一个仆役,虽然有昌黎郡君的册封,但是,她不守规矩,把公主府的马给送了出去。 这种事情,不可原谅,不然,公主府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什么?” 赵徽柔有些不敢置信,韩氏竟然已经被送入了大牢? 而且,这还是,在自己这个公主府的女主人,完全就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玮耸了耸肩,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我不想出现什么意外,韩氏必须要得到惩罚。 还有,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能出面,全当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恶人,我来当更加合适!” “你……今后再有这种事情,你必须得告诉我,不可以瞒着我,更不可以胡作非为。” 赵徽柔只觉得有些憋闷,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用头使劲的撞了一下李玮的胸口: “我饿了!” “吃饭吃饭,咱们一起吃饭,厨房那边马上就好。” 就这么过去了? 这倒霉孩子,还算是识大体。 李玮同样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赵徽柔不去插手,韩氏的事情,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在油饼上抹上大酱,再把各种新鲜的蔬菜放到上面,特别是鲜嫩的小葱。 然后,卷起来拿在手里,这一口下去……啧啧啧,那个香啊!” “你越说我越饿,快点去厨房里催催他们,让他们快点。” 赵徽柔把韩氏的事情,直接就抛之脑后,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深究的意思: “对了,昨天我跟你说的,白葡萄酒你想办法再弄点,这件事情你可别忘了。” “没忘!放心,绝对没忘!” 白葡萄酒而已,现代社会里要多少有多少。 借着回去洗漱的机会,李玮已经从现代社会里,再次带了四箱白葡萄酒过来: “就在书房里呢,你什么时候想搬出来都行,反正,那都是你们女人喝的酒。” “买回来了?真的假的?” 赵徽柔可是真的吃惊不已,只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而已,也没见李玮出去啊: “我现在突然感觉……你怎么变得神神秘秘的了呢?” “就是几箱白葡萄酒而已,有什么神秘不神秘的。” 李玮直接就岔开了话题,他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今天,就让陈宽去联系人,咱们把那些玉石,还有那些水晶器皿,找人卖掉。” “真卖啊?咱们府里,还有不少钱呢,不着急。” 赵徽柔跟李玮不一样,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汴梁人: “不管是那些玉器,还是那些水晶器皿,都是可以传家的宝贝,要不,咱们不卖了吧?” 怎么可能不卖! 必须要卖,不但要卖,而且还要大卖特卖: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些东西,我这里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那岂不是说,你很有钱?” 赵徽柔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这年头,谁会嫌钱多呢。 公主府现在虽然不缺钱,但坐吃山空,顶多半年,就会维持不下去: “咱们府里,每个月的花销都很大,库房里还剩下多少钱,你应该清楚。 今后,咱们府里赚钱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哈,我只负责在家里花钱就行了。” 嗯? 这不对吧? 转来转去,公主府这口锅,怎么又转回来了? 脱身的事情,看来是越来越渺茫了: “所以啊,抓紧时间,把那些玉器跟水晶器皿,全部卖出去。” 汴梁城的消费能力,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地方。 特别是玉石,还有玻璃制品。 这都是妥妥的奢侈品,只有那些有钱人才能消费的起。 大宋的贫富差距,两极分化的非常严重。 跟现代社会里的鹰酱,都有的一拼。 整个东方的有钱人,大都集中在了汴梁城里。 他们手中的那些财富,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转到自己手里,让自己提他们去花: “按照之前我说的,那些玉器卖的钱,用来当做公主府的开销。 至于那些水晶器皿,则是换成黄金,我另有用处。” 黄金,永远稳定的贵金属。 带回现代社会里去,转手就是一次巨款。 现代社会里的李玮,比在这边更加需要钱。 第53章 谣言 吃完早饭之后,李玮再次溜溜达达的去了前院。 见周围没人,李昌平这才靠了过来,怎么看怎么鬼鬼祟祟的: “郎君,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某在人多的地方,说完就走,没有人能够认出某。” “认出来也无所谓,他们这么明晃晃的攻击我,难道就不允许我反击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李玮的态度就是无所谓,发现了就发现了,他不在乎: “他们都是为了末相去的,还不能说了?踩我?小心把他们的脚给硌破喽!” 舆论,不只是御史台会用,他李玮,同样也会用。 御史台的那些御史言官,也就是在官场上操作而已。 但是李玮,却是从市井,从最底层开始。 他们在李府这里说着话呢,外面却是闹翻了天。 市井之中,从昨天开始,已经开始造谣四起了。 特别是那些人流量大的地方,那些市井妇人的嘴里,都在说着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 “知道吗,这次刘公回来,官家就是想让他重回政事堂的,可有人不愿意啊,这不,就污蔑刘公要谋逆造反。” 另一个挎着菜篮子,同样刚买完菜的妇人,则是进行反驳: “不是说,刘沆在地方上,已经训练好了大军,随时准备谋逆了吗? 官家就是因为这事儿,才把他召回来问罪的吗?” 立马就有其他人出口解释,而且还是一副老专家的高姿态: “刘公才去了地方多长时间?也就是半年吧。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连地方上的人都没熟悉过来呢,训练大军?傻子才信。” “可都在说,刘沆已经把大军训练完毕了,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大军就要杀到汴梁来了。 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前几天还在弹劾刘沆呢。” “你们懂什么?如今的御史中丞张昪,跟刘公可是死对头,这是怕刘公重回政事堂,在故意栽赃陷害呢。” “对啊,不是都在说,张昪要进政事堂吗?政事堂里,如今也就是剩下一个末相还空着呢!” 一个贼眉鼠眼,一双眼睛,正在周围人身上四处打量的男子,也是忍不住开口: “某怎么听说,是曾公亮指使张昪这么干的呢。 曾公亮是参知政事,距离末相是最近的。 某听说,他已经许诺,只要他当上了末相,就让张昪进政事堂,接替他成为参知政事。” 一个老头听到这话,顿时对着那个贼眉鼠眼的人瞪了一眼: “胡说八道,那是政事堂,那是相位,怎么可能私相授受?” “怎么就不可能了!” 贼眉鼠眼的男子,同样个横着脖子看着老头: “只要他们能拦住刘沆,那末相,早晚还不是曾公亮的?” “也是啊!” 周围有很多人赞同这个观点,仿佛自己看透了此事的真相一般: “怪不得呢,他们如此阻拦并且弹劾刘沆,就是为了相位。” “对不对?对不对?某就说,面对政事堂,谁能不眼馋?” 贼眉鼠眼的男子,难得有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候,顿时,就更加来劲了: “你们都好好想想,只要他们阻拦住了刘沆,那就是两个相位,那可是政事堂里的两个相位。” 政事堂里,如今就三个人,若真的能够拿下这两个相位,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突然,一个妇女破口大骂: “狗东西,敢摸老娘的屁股,看老娘不撕了你。”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贼眉鼠眼的男子身上。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谁让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呢。 贼眉鼠眼的男子,那叫一个冤枉,他还没动手呢,怎么就先替别人背黑锅了? 不管他怎么解释,一群妇女根本就不去管,对着他一顿撕扯。 贼眉鼠眼的男子,狼狈不堪的抱头鼠窜。 一群人有人在大声叫好,也有人趁机上下其手,现场顿时就乱成一团。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这只是汴梁城里,最普通的一处而已。 在整个汴梁城里,如今都在讨论张昪与曾公亮联手,一起对付刘沆的事情。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而且还是舆论汹汹,哪怕是曾公亮与张昪,都得避嫌。 老曾与老张,都是躲在家里,根本就没敢出门。 两个老家伙一起称病,还让家里人来到皇城告假,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直接传遍了整座皇城。 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都是面面相窥,这事儿整得,他们难道还要弹劾自家老大不成? 弹劾张昪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太过蹊跷。 不管是曾公亮还是张昪,甚至是刘沆,在这件事情之中,他们三个都是冤大头。 延和殿里,赵祯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谣言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文彦博与富弼,还有韩琦,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反正这件事情,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 见赵祯询问,韩琦默不作声,富弼更是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文彦博只能开口: “陛下,事出反常,这是有人在背后搅动的缘故,不然,事情不可能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韩琦听到后,顿时满头黑线,个不是人的老文,甩锅都甩到老夫头上来了。 当今的朝堂局势,最有可能争夺末相职位的,就是这么几个人而已。 张方平与张昪,虽然有机会,但是并不大。 最有可能的,还是韩琦与曾公亮这两个实权派大佬。 把曾公亮跟张昪,还有威胁最大的刘沆一起踩下去,最终,获利最大的人,就是他韩琦。 到了他们这些人的层次,根本就不会去考虑那些手段,只看最后谁获利最大就可以。 在这件事情上,若是说他韩琦没有任何嫌疑,就连韩琦自己,都不会相信。 为了确定此事,韩琦可是把自己的亲信们问了一个遍,就是怕有人替自己出手,而自己还不知道。 可最终的结果,同样让韩琦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件事情,竟然真的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就更加不用说别人了。 没看到赵祯黑着脸,正在打量自己吗! 韩琦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这口黑黝黝的大黑锅,自己真的有些背不起啊: “文相这话何意?难不成是在怀疑老夫吗?” 文彦博瞥了一眼韩琦,个臭不要脸的韩琦,装什么装: “老夫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指责任何人。 韩相为人大度,若说此事是韩相所为,老夫是不信的。” 韩琦大度?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韩琦跋扈,而且睚眦必报,这是连辽人与西贼都知道的事情。 就连赵祯都忍不住咳嗽一声,老文这么明目张胆的说瞎话,就有些过了: “诸卿,咱们说的是谣言,看看如何尽快解决才是正题。” 富弼根本就不打算参合,反正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文彦博与韩琦互怼,他依旧没有插手的意思。 见富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文彦博只能继续开口: “陛下,臣认为,应该尽快辟谣才是最要紧的。 如今,汴梁城里谣言满天飞,再不制止的话,就怕被有心人所引导利用。” 文彦博说完,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韩琦。 这个有心人到底是谁,老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么一个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韩琦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好你个文宽夫,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对着赵祯躬身一礼,韩琦现在也需要避嫌了: “陛下,臣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一些时日,臣告退!” “不干韩卿的事!” 赵祯一摆手,就把这件事情给揭了过去。 如今,一个参知政事,一个御史中丞,还有一个前末相,都是闭门不出。 若是再加上一个枢密使,那这个朝堂,就要彻底乱套了。 不管是韩琦还是曾公亮,或者是张昪与刘沆,他们这些人,背后可是有一大批的支持者。 这四个人若是都不敢出门,朝堂之上,瞬间就会爆炸。 党争,这个赵祯极力避免的事情,就会彻底爆发。 到时候,不只是文彦博这个首相,会被架在火堆上烤。 就连赵祯,也会被折腾的焦头烂额。 一个搞不好,整个大宋都有可能被辽人与西贼抓住机会,然后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唯独富弼,依然不为所动。 他是次相,上面还有一个文彦博顶着呢,他着什么急。 李玮只是传播了一个谣言,就让大宋的朝堂,一阵焦头烂额。 曾公亮与张昪,还有刘沆,都是闭门不出,更是不敢见客。 韩琦同样遭遇了无妄之灾,跟文彦博差点开喷。 舆论的力量,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 让赵祯这个皇帝,都是被折腾的满头黑线: “政事堂尽快去辟谣,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文彦博与富弼,还有韩琦,都是躬身告退。 等他们走后,赵祯这才阴沉着脸端起茶杯,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刚刚进来的王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查清楚了没有?” 王渐一脸的纠结,看到赵祯那不善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官家,传播谣言的,是公主府的人。” “公……公主府?徽柔?” 赵祯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个结果,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徽柔……不能啊!” 第54章 宫中来人 王渐带着两个小内侍,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李府。 赵徽柔与李玮,又不同于其他的皇亲国戚,这是赵祯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亲人。 在王渐看来,任守忠跟王务滋那两个,就是蠢的。 他们两个,自以为站在了赵徽柔的立场上,可以不给李玮这个驸马都尉好脸色。 可是他们也不好好想想,赵祯这个皇帝,是如何看重李家。 不管是李璋,还是李玮,那可都是深受赵祯信任的家人。 哪怕是王渐,对于以前那个木讷寡言,容貌丑陋的倒霉鬼,从内心里感觉厌恶,但是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皇宫之中的内侍多了去了,为何到了现在,变成了他王渐,常年随侍在赵祯的身边? 就是因为,他王渐懂分寸。 周怀政当年多威风,深受赵祯的信任与器重。 甚至,在私底下,赵祯都称呼周怀政为“哥哥”。 但是结果又如何? 周怀政自己都飘了,忘记了自己只是皇家的家奴,跋扈的都快上天了。 所以,他才会凄惨收场。 王渐时时刻刻,都谨守本分,根本就不敢如同周怀政那般。 也是因为他守本分,所以,慢慢熬出了头,成为了赵祯身边的贴身宦官。 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同样,也是因为他这个人懂得分寸,更是谨守本分。 任守忠可是宫中的老人了,兜兜转转的,依然不能成为赵祯的贴身宦官。 这就是差距! 皇宫之中的内侍宫女们,哪个不想随侍在赵祯的身边。 能做到的,并且一直保持下来的,目前,就他王渐最成功。 任守忠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做梦,都想到赵祯的身边伺候,成为赵祯的贴身宦官。 可结果就摆在那里,希望太过渺茫。 来到李府这里之后,王渐就等在前院,让人去后院通报。 “官家身边的人?” 李玮对于皇宫之中的事情,到现在都是一知半解的。 主要也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询问,所以,他看向赵徽柔: “上次在公主府,任守忠不也是说,是官家身边的人吗?” 赵徽柔一边跟着往前院走,一边揉了揉眉头,驸马的病情,看来是好不了了。 因为,这些事情,以前的那个倒霉鬼,肯定是清楚的。 现在,看着李玮那一脸疑惑的样子,赵徽柔就确定,“李玮”这是把以前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作为公主府的女主人,赵徽柔必须得好好跟李玮说一下: “王都知是爹爹身边的人,而且,还是贴身照顾爹爹的人。 任都知是嬢嬢身边的人,主要还是在坤宁殿那边。” “原来如此。” 李玮点点头,算是把这件事情给记下来了: “还是官家身边的人懂规矩,不像是那个任守忠,骄横跋扈!” “驸马,慎言!” 赵徽柔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她看了看身边的那些人: “都把嘴巴给我管好了!” 李玮口无遮拦,这话若是被有心人所利用,那就是诽谤皇后。 曹皇后的威望可是很高,哪怕是没有孩子,依然不影响她皇后的地位。 特别是那满朝的大臣们,可是非常支持曹皇后。 就连赵祯,也是非常重视曹皇后,一直把后宫,交给曹皇后来管理。 赵徽柔与赵祯其他的孩子,都要称呼曹皇后为“嬢嬢”,称呼自己的生母为“姐姐”。 李玮不知天高地厚,之前口无遮拦,赵徽柔肯定是要提醒的: “驸马,你我身份不同,万万不可抨击宫中,这是犯忌讳的。” 万恶的旧社会,就是事儿多。 李玮敷衍的点点头,他又没打算去皇宫之中见赵祯,这些事情,今后不说就是了。 对于汴梁,李玮这几天,一直都在想办法离开。 他想去边境地区,最好是能够远离汴梁的大西北。 在汴梁这边,李玮一直感觉,自己太过危险了一些。 如今,他可是顶着公主府的名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西贼跟辽人一样,年年与大宋有冲突。 那种混乱的地方,其实更加适合李玮。 只是现在的情况,李玮想离开汴梁城,实在是太过困难。 赵徽柔是一道坎,赵祯更是一个大难关。 想到这里,李玮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幼月: “不是来了三个人吗,幼月,你去书房,去取三件玉器过来。” 听到李玮的话,幼月下意识的看向赵徽柔。 而赵徽柔听到后,同样也是愣了一下,稍微一想,也是点点头: “按照驸马说的去做,至于每个人送什么样的玉器,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幼月福身一礼,这种事情,她们比赵徽柔还有李玮更熟悉: “奴婢省的。” 来到前院,就看到,三个穿着内侍衣服的人,正在那里等着呢。 李昌平给三人准备的差水,人家连动都没有动。 见到赵徽柔跟李玮之后,三个内侍首先行礼,为首的王渐,这才开口: “公主,驸马,官家让臣过来说一声,外面如今谣言四起。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您二位,没事儿还是少出去的好。” 赵徽柔还是迷迷糊糊的,李玮则是叉手一礼: “麻烦中贵人了,最近几天,我们不出去就是了!” 见李玮已经答应了下来,赵徽柔也是点了点头: “王都知,回去告诉爹爹,我们照做就是,不会再给爹爹那边添麻烦的。” 王渐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其中的问题: “还请驸马公主放心,臣一定会把你们的话带到。” 李伟都还没开口解释呢,人家王渐就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赵徽柔看了一眼李玮,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也明白,李玮又整幺蛾子了: “王都知,最近这几天,总是有人要来踩我们一脚。 御史台的那些御史言官们,更是颠倒黑白,真当我们公主府没脾气呢?” 咦? 公主竟然在替驸马说话? 而且,从一开始,公主就在维护驸马,这事儿倒是有意思了。 皇宫之中,不只是苗贵妃跟俞充仪,包括他们这些人在内,都知道公主极度嫌弃厌恶驸马。 之前,任守忠与王务滋,还专门过来了一趟。 回宫之后,任守忠可是被曹皇后责罚了一顿。 王渐认真的看了一眼李玮,顿时就有些吃惊: 驸马虽然穿着奇装异服,可看起来,并不丑陋啊。 不但不丑陋,看起来,还非常的俊郎。 哪个该死的滚蛋在谣言,驸马哪里丑陋不堪了? 在赵徽柔大婚之前,重大节日的时候,李家人,也会进宫。 但是,跟李用和与李璋不同,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平时很少与人交往。 沉默寡言又木讷,这是所有人对那个倒霉鬼的一致评价。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眼前的驸马都尉,同样也是变化太大,大到了脱胎换骨的地步。 王渐再次看了看赵徽柔,心里就彻底有了数: “臣回去之后,一定会向官家说明情况的。” 王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完之后,就要直接告退。 这可是赵祯身边的贴身内侍,宦官之中的大佬级别人物。 人家既然来了,哪里有让人家空手而归的道理,李玮上前一步: “中贵人稍待,府里最近得了不少西域的玉器,还要劳烦请中贵人给掌掌眼。” 嗯? 驸马什么时候这么通透了? 王渐是真的没有想到,李玮竟然还懂得这些: “驸马说笑了,某哪里懂得什么玉器。” “中贵人见多识广,我们可不懂这些,还请中贵人帮帮忙。” 李玮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幼月递过来的白色金丝玉,顺手就塞到了王渐的手里: “我们不懂这些,都是些不起眼的把玩之物。” 幼月不用李玮说话,就把剩下的两个小一点的玉佩,给送到了后面两个小宦官的手里。 王渐看了一眼赵徽柔,见赵徽柔正在看着别处,这才一脸微笑的把玉石收入袖口之中: “如此,臣就告辞了!” 够现实的,在赵徽柔面前,你一直自称“臣”。 到了我的面前,你刚刚还在自称“某”呢,现在就改“臣”了。 李玮同样笑呵呵的叉手回礼: “都是自家人,中贵人实在是太见外了,有时间常来。” 王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直到出了李府,他这才缓缓开口: “都管好自己的嘴,不然,这脚底下的路啊,他走不长。” “是!” 两个小宦官赶紧点头称是。 到了王渐这个级别,在乎的,自然不会是李玮送他们玉的事情。 收了李玮送的玉,王渐回到皇宫之后,会第一时间禀告给赵祯。 他所提醒的,是李玮与赵徽柔之间的关系,这才是重中之重。 皇宫之中的人,除了赵祯,包括曹皇后在内,都认为,赵徽柔依旧极度嫌弃厌恶李玮。 这些人之中,除了曹皇后,还包括赵徽柔的生母苗贵妃。 很多时候,信息的不对称,就是最大的优势。 王渐是赵祯身边的人,他只在乎赵祯对自己的看法。 至于说其他人,那与他王渐王都知何干! 赵徽柔与李玮关系亲密,而且还处处都在维护李玮,这事可做不了假。 阅人无数的王渐,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赵徽柔根本就不是在那里做戏,而是真情流露。 这可是一个重要消息,他要第一时间告诉赵祯。 同时,他还要封锁消息,让宫中的其他人,能晚知道,就尽量晚知道。 信息优势,不只是现代社会里的人懂,古人更是玩的贼溜! 想到上次从公主府回去,就被曹皇后责罚的任守忠,王渐顿时冷笑一声: “任守忠,你个瞎了眼的狗东西,也想跟某争?啊呸!” 第55章 涨工资 陈宽比较忙,虽说是让他跟着我李府这边,但是公主府的事情,同样需要他去忙碌。 从公主府过来的陈宽,不只是满头大汗,那是浑身湿透。 李昌平赶紧送上绿豆汤,这是李玮专门吩咐的。 大热天的,李府里的绿豆汤,根本就不能断。 大锅煮出来的绿豆汤,加上白糖之后,就被用井水冰镇一下,方便府里的人喝。 白糖,这可是稀罕物,这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到的好东西。 白砂糖,同样属于奢侈品,只有那些顶级权贵们,家里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存货。 甚至,在这个时代,白砂糖,那可是被用来当成药品用的。 谁能像李玮这样,一大袋子一大袋子的往锅里倒,压根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疼。 现代社会里的白砂糖,便宜的很,李玮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就连赵徽柔,都是一脸纠结的看着李玮在那里“败家”! 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绿豆汤,陈宽这才舒服的打了一个嗝,顺手接过了李昌平递过来的湿毛巾。 一边擦着教上的汗水,一边又让李昌平盛了一碗绿豆汤: “整座汴梁城,也就是咱们府里,能够喝的上这种绿豆汤,就连皇城里的那些官员,也喝不上。” 宰辅重臣们,家里自然是不缺糖的,这个毫无疑问。 他们就是不买,赵祯也会进行赏赐。 赵祯都已经习惯了,经常对大臣们进行赏赐。 因为,赵祯本身,就不是一个强硬的帝王。 也真是因为如此,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才会一直坚定的支持着赵祯。 赏赐归赏赐,现实是现实。 就跟“棉”一样,白砂糖,同样非常稀少。 哪怕是皇宫之中,也没有多少存货。 别以为皇宫之中什么都不缺,特别是赵祯这一朝。 现在的皇宫之中,真的算不上多么的富裕。 汴梁城里的有钱人多的是,特别是那些豪商,那可真的是挥金如土,奢靡无度。 豪商与权贵勾结,他们手里的财富,多到吓人。 为什么从一开始,李玮就把目标定在了那些豪商权贵们身上? 就是因为这群吸血鬼不缺钱,可以吃下李玮手里的这些东西。 到了现在,李玮也想通了,管那么多呢,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公主府不公主府的,真的不如自己赚钱重要。 驸马不驸马的也无所谓,能有驸马都尉这个身份,其实更加方便李玮施展拳脚。 不起眼的李府,在生活上,那是“极度奢靡”。 陈宽一直执掌公主府的账本,心里最是清楚。 不管是之前卖掉的水晶器皿,还是那些马匹,以及赵徽柔喜欢喝的白葡萄酒,还有现在的糖。 这些,都是李玮自己,从外面弄回来的,根本就没有花公主府里的一文钱。 在陈宽的眼中,这就是本事。 不偷不抢,不仗势欺人,更没有去干那些不法勾当,这不是本事又是什么! 虽然现在的李玮,给陈宽的感觉非常神秘,但这不是很正常吗? 真正有本事的人,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虽说李昌平是李府的管家,但是在陈宽面前,他依旧殷勤忙碌的如同一个小斯一般。 而且,这还是他心甘情愿。 能够多学一些本事,哪怕是付出再多,李昌平也甘之如饴。 在这个阶级分明,又基本固化了的古代社会里,哪怕你想多学点本事,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李昌平若不是因为李玮,顶多也就是在公主府里,做一辈子的门房。 就是当个门子,李昌平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更何况现在,他竟然变成了李府的管家。 跟王东宝还有王三,李昌平可不会如此。 但是对于陈宽,或者是职位更高的梁全一,李昌平依然还是要恭恭敬敬的。 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之后,陈宽再次喝了一碗绿豆汤,这才去见李玮。 接到消息的李玮,也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前院。 看到大汗淋漓的陈宽,李玮摆摆手,阻止了他的行礼: “老陈,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可是陈宽依旧坚持行礼,这才恭恭敬敬的站在李玮跟前: “郎君,咱们府里,还要再卖水晶器皿?” “不只是水晶器皿,还有一些玉器。” 李玮要把带过来的那些东西,都给卖出去: “一会儿,你把那些东西,都带回公主府,到时候,你自己去联系买家,都卖出去。” 好家伙,水晶器皿,玉器,这可都是最值钱的。 玉器,甚至可以直接当钱用。 公主府里一直不缺钱,可陈宽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手笔: “郎君,咱们是要黄金,还是要铜钱丝绸?” 上次,李玮只要黄金,而且,当时就是陈宽帮忙检查的。 若是只要黄金的话,那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急不来。 铜钱与丝绸则是不一样,那些权贵与豪商们,家里有的是铜钱与丝绸布匹。 对于自己带过来的那些东西,李玮早就做好了打算: “水晶器皿,还是要黄金,玉器的话,就是普通钱财就行,是用来维持公主府日常生活的。” 如此就好办了,这种事情,可是陈宽的强项: “郎君放心,老奴明白了。” 看看,有这么一个专业人士在身边,不但方便,而且还省心。 只要说一声,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自己再去操心了,多好! 随手就把自己手里,正在把玩着的一块手把件,而且还是青海料的和田玉手把件,就送给了陈宽: “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普通的手把件而已,没事的时候,可以把玩一下。” “谢谢郎君。” 陈宽没有推辞,他现在,也算是了解自家这位驸马的脾气,给就收着。 而且,这块湖水绿的貔貅,一看就是好东西,驸马能送给自己,那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么好的玉,老奴留着,留给家里那个不争气的侄儿!” 宦官内侍,是一个特殊群体,他们的身体不再健全,同样的,也不被族人接受。 哪怕是任守忠与王渐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宦官,死了之后,都不允许进祖坟。 他们这些人,混的好了,若是自家还有兄弟,还能商量着,把自己的侄子,过继到自己的膝下。 若是自家兄弟不同意,他们也只能多给自己的侄子钱粮,多加照顾自己的侄子。 养老送终,这是这片土地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统。 像陈宽这样,虽然没有把自己侄子过继过来,但是,最起码的,家里人没有嫌弃他。 这样已经非常好了,最起码,他老陈还有个家,还有能让自己牵挂的家人与子侄。 没看到皇宫之中,还有大批大批的老宦官,都是孤苦无依,最后更是凄惨而终。 很多的大宦官,都喜欢在宫中收那些小宦官,来当干儿子。 为何? 一个原因,是为了拉拢人手。 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等自己老了以后,能有一个人,来为自己养老送终。 在众多的宦官之中,陈宽的职位并不高,而且还很不起眼。 但是,他又是一个幸运的人。 最起码,他的家中,还有自己的亲兄弟,还有侄子。 自己的兄弟还有侄子们,从来都没有嫌弃过自己,这就是陈宽最欣慰,也是最骄傲的地方。 能够从皇宫之中出来,并且还在公主府站住了脚,陈宽无比珍惜如今的这一切。 毕竟,在公主府里,他属于是梁全一之下,级别最高的仆役。 不但有了地位,涨了钱粮。 更重要的,还是能够随时出入公主府,更加方便自己见家里人。 汴梁居,大不易。 陈宽本来就不是汴梁人,他出生于河北东路。 由于家中贫困,实在是养活不了太多人,这才几经转折,年幼的陈宽,被送入了宫中。 后来家里遭受天灾,自己的哥哥,这才带着一家人,跟着其他的流民,来到了汴梁。 也幸亏,陈宽虽然没有发达,却也多少攒了一些钱,这才没让自己哥哥进入厢军。 汴梁城里人口众多,陈家人因为陈宽的帮衬,好歹能找点活干,最起码没被饿死。 经过这么多年,如今,陈家人也算是在汴梁安了家,落了脚。 就是因为这些,陈宽才会坚定的选择留在公主府。 陈宽的家庭情况,李玮之前就已经了解过,自然是知道一些: “放心大胆的留在公主府,咱们府里给的钱粮虽说不多,也是能够养活你们一家人的。” 李玮有说这个话的底气,他能够从现代社会里,源源不断的,往汴梁这边带东西。 不管是玉石还是玻璃制品,或者是布匹与白糖,甚至是棉花,以及白酒等等等等。 只要把这些东西带过来,就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 有这么大的一个优势,李玮怎么可能会缺这个时代的钱粮呢。 “谢郎君!” 陈宽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李玮。 虽然接触了才几天的时间,但是李玮却从来都不会摆架子。 对待他们这些人,李玮一直都是非常的平易近人。 这样的家主,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少见了。 也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公主府的这些仆役们,都已经改变了态度。 特别是李玮搬出公主府,结果赵徽柔跟着一路追来了李府。 这件事情发生后,让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如今公主府的家主,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变成了驸马都尉。 就连赵徽柔,现在都是在公开的说,李玮是公主府的一家之主。 这不,李玮哪怕是硬着头皮,也得把公主府的事情,给一起去处理: “虽然咱们府里的人多,但是也不能让大家苦哈哈的。 从这个月开始,咱们府里的每个人,都涨一千钱的月钱。” “一千钱?” 陈宽都忍不住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玮: “郎君……一千钱……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第56章 豪商 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快速聚拢人心? 答案是钱!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钱的力量都是不可小觑的。 所以,李玮要给公主府的人,进行集体涨工资。 一个月,再多涨一千钱。 这可不是一贯钱,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千枚铜钱。 毕竟,此时的大宋,省陌制度从赵老二时代,执行到了现在,早已经被大家所习惯了。 就连朝堂官府,都发布法令,以七十七钱作为一百文使用。 所以,在大宋,一贯钱就是一贯钱,而一千钱,就是一千钱,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民间的一贯钱,甚至比官府规定的七百七十文更少。 甚至,在各行各业,都已经确定下来了各自的比例: “都市钱陌,官用七十七,街市通用七十五,鱼、肉、菜七十二陌,金银七十四,珍珠、雇奴婢、买虫蚁六十八,文字六十五陌,行市各有长短使用。” 这还是在汴梁,是在皇城根底下。 若是在地方上,铜钱不足,缺钱的情况更加严重。 很多地方,甚至用五十文钱,来充当一百文使用。 五百文钱来当成一贯钱使用,并且还能流通,一千枚铜钱,那就是妥妥的两贯钱。 所以,李玮一张嘴,就要给公主府的所有人,每个月都要涨一千钱的月钱,才会让陈宽吃惊。 虽然从大宋立国到现在,物价一直都在上涨。 如今铜钱的购买力,早已经无法与赵老大赵老二时期相比。 但是,这只是相对来说的。 普通人家,一年下来,手里其实也剩不下几个钱。 一千钱,在朝廷官员,还有那些权贵阶层,以及豪商们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但是在老百姓们的眼里,一千枚铜钱,依然还是一笔巨款。 现代社会里的影视剧之中,动不动就是多少多少银子,走到哪里都花银子的场景,也只能发生在影视剧之中。 大宋,可是铜本位时代! 铜,才是钱! 黄金白银,那是贵金属,是达官显贵们使用的。 市面上流通的,是铜钱,甚至是布匹。 像蜀地,以及秦凤路等地方,铁钱都是正儿八经的货币。 蜀地不但流通铁钱,更是因为缺铜钱,铁钱又不方便携带,这才出现了“交子”这样的纸币。 黄金与白银? 对不起,那玩意儿更加稀少,最重要的还是,老百姓也不认可。 大家铜钱都不够用的,黄金白银这样的贵金属,普通老百姓,甚至多少年都见不到一回。 然后,你吃饭的时候,或者买东西的时候,拿着白银去付账? 别闹了好不好! 大宋确实是有金铤与银铤,而且还是官府严格铸造的。 可这些,那是皇宫之中,或者是府库与内藏库之间专用的,压根就不是用来流通的好不好。 现代社会里的很多“名人”,甚至是什么砖家叫兽们,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了解,就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谅解北宋如何如何。 对于现代社会里的这种人,李玮都懒得去看一眼。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但是对于这些常识性问题,李玮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 所以,他才如此大手笔,直接就给公主府的人涨工资。 宫中断了公主府的钱粮,这是赵祯对赵徽柔的恶作剧。 对于赵徽柔这个公主来说,虽然那不叫事儿。 可对于公主府的仆役来说,那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件。 所以,才会有人托关系,想脱离公主府,重新回到宫中去。 而能够在这个时候,坚持留下来的人,要么是没有什么后台的,要么就是真的想留下来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从此以后,这些人,就算是彻底绑在了公主府的马车上。 这个时候,自然是需要安抚,并且对这些仆役进行收心的。 涨月钱,而且还是一千钱,这个大手笔,绝对非常有效。 赵徽柔不去管这些,李玮却不能视而不见。 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有公主府这棵大树在,他不利用起来,真是对不起这个机会。 其他的不用考虑,只要赵祯还活着,公主府的地位,就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利用公主府的名义,来为自己赚钱,这个可方便多了。 公主府,必须要好好经营,需要做大做强,更需要创造辉煌。 李玮不贪图宫中的赏赐,也不贪图朝廷的俸禄。 他只需要公主府的名头,就可以去安安稳稳的赚钱。 陈宽带着人,用李府的马车,拉着一车的大箱子,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一路回了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的陈宽,把事情详细的告诉梁全一之后,就让人去那些豪商们家里发了请帖。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请帖的那些商人们,都是早早来到公主府,恭恭敬敬的在大门外等着。 豪商们不缺钱,背后也都有各自的靠山。 可是来到公主府这里,他们依然小心翼翼的。 没办法,身份的差距太大,在公主府门前,他们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张扬。 公主府里的两个人,不管怎么说,背后都是有赵祯在撑腰的,这谁惹得起。 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眼里可以没有公主府,毕竟,人家有那个资格。 豪商们又算个什么? 陈宽亲自出来迎接,而且,还是一脸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 “让各位久等了,恕罪恕罪,各位,里面请。” “不敢不敢!” 一群豪商在那里叉手还礼,嘴里更是连连说着谦逊的话。 豪商们的消息非常精通。 之前李玮卖了一套水晶酒器,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在豪商们之间传开了。 而且,刘掌柜用六万贯,一口吃下了一整套的水晶器皿,让这些豪商们羡慕的眼红。 这次接到公主府的请帖,这些豪商们,可不是空着手来的,每个人都带来了贵重的礼物。 只要能够从公主府里,买回去一套水晶器皿,送再贵重的礼物,这些豪商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公主府的仆役出来,把那些豪商们的礼物,都认为的登记好,这可是要给李玮汇报的。 自从公主府建成之后,特别是赵徽柔大婚之后,还没有人来公主府拜访过呢。 陈宽带着一群豪商,在前院宽敞明亮的大堂里落座: “各位,某知道你们都是消息灵通之辈,水晶酒器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豪商们赶紧点头,为首的中年人更是对着陈宽叉手一礼: “听说过,中贵人……” 陈宽却是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中年人的话语: “各位,某如今,是公主府的管事,不再是宫里人了。” 中年人赶紧起身,对着陈宽再次叉手一礼: “还望陈管事恕罪,某就是一个大老粗,见识短浅,真是该死该死!” “不知者不怪,请坐。” 陈宽在面对李玮跟赵徽柔时,那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 但是,现在面对这些豪商,那架子可是不小。 哪怕是一个公主府的管事,在这帮豪商们面前,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别看在平时的时候,汴梁的这些豪商们,经常成为那些权贵府上的座上宾。 那是因为,他们是在给那些权贵们送好处。 在公主府这里,他们若是胆敢嚣张跋扈的话,皇城司分分钟就会教他们做人。 对于这些豪商们,赵祯可没有任何的好感。 皇权至上的时代里,真以为赵祯对谁都是好脾气呢,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说是赵祯,就是政事堂里的那几个老家伙,对豪商们,同样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要给了政事堂借口,就连文彦博,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把这些豪商们拿下。 三司缺钱,天天哭穷,政事堂里任何一个首相,都需要去面对这个头疼的问题。 平时有个什么大的天灾人祸,大家都会习惯性的把目光,直接瞄向赵祯的内藏库。 谁让三司那边没钱呢,大家只能去赵祯那里打秋风。 别以为那些宰辅重臣们,只会盯着赵祯的内藏库。 汴梁城里的那些豪商们,可真不招这些宰辅重臣们待见。 一旦给了朝堂机会,宰辅重臣们,会用雷霆手段,直接把那些豪商们抄家。 而赵祯这位仁慈的帝王,只会在一旁加油助威,拍手称快! 这种事情,在汴梁城里,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豪商们背后,确实有靠山,而且还都是权贵或者是朝臣。 但是在宰辅重臣们的眼中,那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更不要说,赵祯这个皇帝,还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宰辅重臣们一边。 正是因为如此,这些豪商们,虽然个个富得流油,挥金如土。 可在面对正儿八经的权贵,或者是重臣的时候,往往都是胆战心惊的。 陈宽是宫里出来的宦官,对于这些事情,那是门清: “各位都是汴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还请各位帮忙掌掌眼。” 说完,外面的仆役们,就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托盘上,是被擦的干干净净,漂亮无比的玻璃制品。 一群豪商们,看到这些精美的玻璃制品之后,一个个的顿时呼吸急促: “陈管事,您开个价,这些,某都要了。” “这话说的,怎么,我们就买不起了吗?” “就是,就你有钱?咱们就是一群穷鬼了?” “陈管事,您尽管开价,咱们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的。” ………… 面对这些财大气粗的豪商,陈宽早有准备: “我家郎君说过,这做人,要懂得诚信。 之前卖出去的那一套,价格是六万贯,而且还是黄金。 这次,价格跟之前一样,一文钱都不会多加!” “驸马好胸襟!” “咱们听驸马的,用黄金!” “驸马爽快,有多少,某全部都要了!” “又是你,就你有钱是吧?” “想吃独食?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 第57章 要细水长流 那群豪商,不但把那些精美的玻璃制品,全部瓜分完毕。 就连那些金丝玉,还有玛瑙,同样也给全部买下。 毕竟,在这个时代,不管是这些精美的玻璃制品,还是那些金丝玉与玛瑙工艺品,都非常保值。 玉石玛瑙,其实比黄金白银,更受欢迎,这是这个时代,特有的大环境所决定的。 今天来公主府的这些豪商,都是汴梁城里,有头有脸的大豪商。 大家只要把挂说清楚的,陈宽根本就不会怀疑他们会赖账。 信誉,才是这个时代,最最值钱的,也是最最重要的。 跟现代社会里,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玻璃制品,肯定是要用黄金来进行结算的,这是李玮的要求。 金丝玉与玛瑙,则是用正常的铜钱与丝绸,来进行结算。 单单是这些金丝玉与玛瑙,就卖了将近十万贯,足够公主府尽情的去挥霍。 汴梁城里不缺黄金,但是,经过这次买卖之后,汴梁城里的黄金总数,肯定会减少很多。 若是再来几次这种交易,汴梁城里的黄金,价格肯定会大幅度的上涨。 虽然影响不到普通老百姓,但是对于那些金银铺子,还有那些权贵们,肯定是有影响的。 只是看那些豪商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这些。 他们只会考虑利润,才不会去关心黄金涨价之后的影响呢。 毕竟,黄金,只是一种贵金属而已。 铜本位时代,铜钱,才是这些豪商们更加看重的。 而汴梁,甚至是大宋,很大一部分的铜钱,就掌握在这些豪商们的手中。 公主府里的钱财,并不都是铜钱,铜钱只占了一部分而已,都不到一半。 丝绸,布匹,食盐,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香料等等,在这个时代之中,同样也是财富的一部分。 甚至,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当成钱来使用的。 原因很简单,依然还是大宋缺铜所导致的。 不只是大宋缺铜,中原王朝,历朝历代都缺铜。 不单单缺铜,还缺金银这样的贵金属。 所以,铜钱,才会一直都是主要流通货币,而且,币值坚挺。 送走那些豪商之后,陈宽拿上账册,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李府。 自从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这么多马匹之后,公主府的人,出门必须得骑马。 无他,威风! 高头大马,而且还是非常神骏的高头大马,在极度缺马的大宋,就是身份的象征。 哪怕是在汴梁城,这种现代社会里的高头大马,也是非常罕见。 就连皇宫之中的那些好马,都没有现代社会里的这些马高大。 毕竟,现代社会之中,国内的那些马匹,大都是专门培育的。 地球村时代,全球的名马,国内都有。 这么多年下来,国内的马匹,早就被改良了,这是大趋势。 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李玮买回来的这些马,都是属于高头大马的行列。 来到汴梁这边,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妥妥的宝马无疑! 陈宽跟梁全一这样的管事,每人都有一匹自己的马,他们对自己的高头大马,可是爱惜的很。 骑着自己的那匹马,陈宽一溜烟的跑到了李府: “昌平,赶紧的,给某来一盆干净水。” 李昌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亲自端来了一大铜盆的清水。 陈宽试了试水温,确定不是刚刚从水井里打出来的凉水之后,这才把铜盆端给自己的爱马。 李昌平殷勤的跟在陈宽身边,还专门给陈宽盛了一碗绿豆汤: “您放心,咱们府里的马,可都是神驹,这大热天的,某可不敢给它们喝冷水。 咱们府里,有专门的大水缸,都是专门用来放水用的,就是怕府里的马喝冷水!” 看着自己的爱马,一口气喝干了一大铜盆的水,陈宽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顺手放下铜盆: “郎君在府里吧?” 一边说着话,陈宽一边接过李昌平递过来的绿豆汤,一大碗的绿豆汤,被他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爽快!” “郎君一直都在府里呢,就在后院里呢。” 李昌平接过空碗,转头看了看后院方向: “已经去禀告郎君了,想来,郎君一会儿就会过来。” “如今,公主与郎君,都在这边,你们一定要用心。” 陈宽把马拴到前院的大树下,这里最起码晒不着。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主要还是陈宽说,李昌平在后面听: “郎君与公主和睦,是咱们所有人的福气,懂不懂?” “懂!” 李昌平认真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肯定是懂的: “公主在这边,看起来还是挺开心的,郎君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不再那么排斥公主了。” “这才是咱们公主府,最大的喜事。” 陈宽如今,可是跟公主府拴在了一起,他自然是希望,公主府能够一直这么走下去: “只要公主与李玮夫妻恩爱,这个大宋,就没有人,能够让咱们公主府难堪。” 公主府的两个人,在赵祯的心里,可是占着很重的分量。 有赵祯这个大老板的撑腰,在整个大宋,哪有人敢招惹公主府。 只要赵徽柔与李玮,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谁也不会来动公主府。 公主府,才是如今的大宋,最顶级的权贵之家。 就连其他的几个郡王府,都是要小心翼翼的,谁让赵祯的疑心那么重呢。 唯独公主府这里,可以随心所欲,甚至是肆无忌惮。 道话又说回来,不管是李玮,还是赵徽柔,都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性格。 这样的公主府,只要赵徽柔跟李玮两个人不闹别扭,就是整个大宋,最逍遥自在的权贵。 公主府的这些人,对这些,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们才会希望,赵徽柔与李玮,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和和睦睦的相处下去。 只是他们这些人,永远都不会想到,李玮一心想着的,竟然是离开汴梁,是去边境地区。 公主府在汴梁城里,可以随时帮助李玮赚钱。 而他本人,则是可以跑到远离汴梁的地方。 在后院之中乘凉的李玮,听到陈宽已经过来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前院: “老陈,看你这红光满面的,肯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郎君料事如神。” 陈宽行过礼之后,就把带过来的账册,恭敬的递给了李玮: “老奴找了那些豪商,他们把咱们的东西,全部都吃下了,钱很快就会送到。” 李玮接过账册,在系统的帮助下,也算是能够认识那些繁体字。 相对于现代社会里,大家已经习惯了的阿拉伯数字。 满眼的繁体字,让李玮都看得有些吃力。 看完了账册,李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按照我之前说的,那些黄金给我好好保管起来,我会亲自过去带走。 卖玉石玛瑙的那些钱,则是用于今后公主府的开销。 咱们公主府人口多,用钱的地方同样也多。 光靠着城外的庄子,根本就养不活咱们这么多人。” 土地,一直都是这个时代,人们最在乎的财富。 所有的权贵,或者豪商,都会拼了命的购买土地。 公主府同样也不例外。 自从赵徽柔大婚之后,赵祯就赏赐了公主府土地。 就在汴梁城的外面,那是以前的皇庄,如今属于公主府所有。 让人眼红的庄子,在李玮的眼里,真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相比于现代社会里的商品,这个时代的土地,在李玮看来,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利润。 土地里的产出,都是有数的。 李玮又不缺粮食,更不会缺做衣服的布匹。 所以,他对于土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那些豪商,还要水晶器皿?他们有这么大的胃口?” “郎君,那些豪商,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陈宽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宋人,对于汴梁城里的这些豪商,那是非常的了解: “那些豪商,一个个的,都是挥金如土的主,他们有的是钱。 郎君,他们那些人,不只是要水晶器皿,还想继续要玉石,有多少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一群土鳖! 现代社会里的玻璃制品,那是最普通,最常见的物品。 若是李玮真的大批量的,把那些玻璃制品带过来,整个大宋的黄金都不够用的。 但是物以稀为贵,这么简单的道理,李玮又不傻,他还是明白怎么赚取最大利润的。 一点一点的往外放,做到细水长流,才能持续发展。 玉石跟玛瑙,同样也是如此。 现代社会里,李玮可以随随便便的,就能带过来大批量的金丝玉与玛瑙制品。 不同于玻璃制品,玉石与玛瑙的利润虽然也不错,但是绝对没有玻璃制品那样的暴利。 公主府如今很稳定,同样需要慢慢的去经营。 这次,卖玉石与玛瑙的钱,就已经让公主府不缺钱了。 在这种时候,李玮可不会再去出手玉石与玛瑙。 反正他又不需要铜钱,更加用不到丝绸与布匹,他现在,只要黄金。 等他什么时候在现代社会里,把店面找好,盘下店面之后,再去出售也不迟。 用这个时代的铜钱,来购买那些漂亮的字画。 再把那些漂亮的字画,带回现代社会里去,这才是接下来,李玮要做的事情。 不管如何,在现代社会里,李玮必须得给自己,弄一个地方,也方便他掩饰身份。 想到这里,李玮这才把账本交给陈宽: “不着急,等着他们把钱,都给咱们送过来之后,再说这件事,咱们不着急。” 我就怕你着急。 陈宽瞬间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58章 吃货一枚 玉石与玛瑙无所谓,反正,权贵们的家中,最不缺这个。 若是公主府这边,再次拿出一批玻璃制品,那就不好说了。 皇宫之中都没有呢,你这里一批又一批的,这不是自己往御史台的枪口上撞吗。 让李昌平去散播谣言的事,当时,李玮可没有避着陈宽。 并且,他还让陈宽跟着一起,参与了这件事情。 所以,在陈宽看来,现在的公主府,最好还是低调一段时间,坐看汴梁的风风雨雨比较好。 别忘了,这次谣言的主角,可是三个真正的大佬级人物。 曾公亮是参知政事,乃是正儿八经的宰辅,是政事堂里的三巨头之一。 张昪是御史中丞,是御史言官们的领头人。 刘沆则是前宰辅,如今虽然外放,但同样也是重臣。 还有一个被殃及池鱼的韩琦,那可是枢密使,军方的老大。 这几个人,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公主府给碾死。 面对他们的怒火,就连赵祯这个皇帝都挡不住。 外面如今沸沸扬扬的,曾公亮跟张昪,更是灰头土脸。 两个人到现在,还在家中闭门谢客,称病不出呢。 刘沆就更加不用说了,连面都不敢露,只能躲着避嫌。 韩琦多么跋扈的一个人,又是枢密使,可如今,同样低调的跟个鸵鸟似的。 政事堂里,就剩下了文彦博与富弼。 富弼无所谓,听说文彦博如今上火上的厉害,嘴角起了一圈的水泡。 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眼前自家这位郎君折腾出来的。 陈宽如今,一听到外面那些消息,就会心惊胆战。 他只盼着,这件事情,能够早点过去。 谁能想到,只是在市井老百姓之间,传了那么几句话而已,结果就引发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若是知道会是如今这种情况,陈宽打死都不会参与,并且,还会想方设法的,组织李玮的行动。 实在是太冒险了,这就是在悬崖边上荡秋千。 也就是李玮,能够这么的胆大包天,目的就是为了恶心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 从刘沆开始,到曾公亮,再到张昪,特别是御史台,一帮人在那里拿着李玮当武器。 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是李玮这个活生生的人。 不但如此,李玮的手里,还有一份系统送给他的礼物,他现在还没有用出来呢。 御史台再敢如之前一样,拿他来当做垫脚石,他就要送给整个御史台一份大礼。 御史台的御史言官们,用弹劾来攻击他,那他就用物理攻击,来回敬这些御史言官。 这就是李玮与陈宽的不同。 他对于这个时代,从里到外,都没有什么认同感。 所以,就缺乏对官场的畏惧。 李玮最害怕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让后被赵祯给追杀。 至于说那些大臣们,或者是嚣张跋扈的御史台,李玮那是压根就没有放在心里。 天天待在家里,又不用去跟那些官员们打交道,他怕个毛线。 把如释重负的陈宽,给打发走了之后,李玮这才回了后院,直接回了书房。 已经霸占着书房的躺椅,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喝着白葡萄酒的赵徽柔,转过头来: “驸马,明天,我要在宫里待一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入宫? 我躲还来不及呢。 对皇宫避之如蛇蝎的李玮,怎么可能会主动往皇宫那边凑: “不去!” “没劲。” 赵徽柔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一边美滋滋的喝着白葡萄酒; 一边,有用纯银的小叉子,叉着旁边果盘里切好的西瓜: “这四箱白葡萄酒,有两箱是送给嬢嬢的,剩下的两箱,一箱送给我姐姐,一箱送给俞充仪。” 除了白葡萄酒之外,李玮还买回来了好几把开瓶器,以及好几套漂亮的玻璃酒杯。 这些东西,李玮全都扔给了赵徽柔,他才不会去管呢: “怎么送礼,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跟我说,我不懂这些。” 虽然李玮一开始,就已经很赵徽柔说清楚了。 但是此时的赵徽柔,却依然觉得,自己应该跟李玮说清楚: “爹爹那边,我就不送葡萄酒过去了,送一套水晶酒杯,想来,爹爹只会高兴的。” 你自己高兴就好。 李玮来到书桌前,看着那里摆着的一副字: “你写的这幅字,别说,还挺好看的。 以后有时间的话,就多写几幅字出来,裱起来,挂在墙上!” “瞎说。” 赵徽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驸马这是又“犯病”了: “你是一家之主,就算是要再家里挂字画,那也得是你的,哪有挂我的字画的道理。 再者说了,咱们家里,又不缺那些名人字画,想挂的话,随便找几幅出来就可以了。” 我可舍不得! 对于公主府里的那些字画,李玮都已经做好了规划。 等现代社会里的店铺找好,李玮里开一家店铺,专门用来卖字画的那种。 到时候,汴梁这边的字画,他都会带回现代社会里去。 汴梁乃是大宋的都城,是用一国养一城的最典型代表。 汴梁城里的读书人多不胜数,擅长书画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有赵徽柔在,甚至就连赵祯的字画,都能拿到很多。 市面上,文彦博,富弼,还有韩琦欧阳修他们的字画,同样也能花钱买到。 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哪一个不是写的一手好字。 这就是科举制度的特点,没有一手好字,考试都过不了。 对于李玮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个收集字画的便利条件。 与收受贿赂不同,买卖字画,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件平常事。 那些读书人,落魄的时候,都会在街边卖字画。 很多有功名在身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生活窘迫,然后跑到大相国寺外面,摆摊卖字画的多了去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听李昌平与陈宽他们说,这种事情,如今非常常见。 看到在那里舒舒服服,美滋滋的喝着白葡萄酒的赵徽柔。 李玮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同样经常跑大相国寺去游玩: “那个……徽柔啊,你不是经常去大相国寺那边吗。 我听说,在大相国寺外面,有很多人在那里卖字画?” “对呀,有不少。” 赵徽柔是大相国寺的常客,对那边熟悉的很: “很多读书人,甚至,还有一些有功名的士子,经常在大相国寺外面卖字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到那边去多走走转转,看看那些字画的成色如何。 若是可以的话,今后,他就去大相国寺外面扫货: “那些人的字画,你之前看过没有?” 咦? 驸马怎么又对这个感兴趣了? 不会又“犯病”了吧? 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李玮,赵徽柔眼中全是疑惑: “你自己的画就非常不错,至于说字吗……有些挺不错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驸马,咱们家里,又不缺字画与字帖,若是想看,没必要去看那些人的!” 我看个毛线啊,我要买。 就李玮那副德行,欣赏个毛线的字画,他哪里有那个眼光: “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 说起大相国寺,赵徽柔却是来了精神: “驸马,你好像,走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门了吧? 要不,咱们出去转转?大相国寺那边的炙猪肉可好吃了!” 个吃货,竟然喜欢吃猪肉! 这个时代的人,特别是权贵有钱人们,可是以羊肉为第一选择。 猪肉,只有最底层的老百姓,才会吃。 而且,猪肉的价格,比起羊肉与牛肉来,那是天差地别。 牛肉就不用说了,没有特殊关系的人,根本就吃不到。 这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大宋有明文规定,杀耕牛,那可是犯法的。 哪怕是从辽人那边,走私过来的肉牛,也是偷偷摸摸的杀。 这还是那些权贵们呢,连他们杀肉牛,都得偷偷摸摸的。 羊肉同样价格不便宜,普通老百姓家里,哪里吃得起羊肉。 但是便宜的猪肉,因为老百姓们并不认可,吃的人同样不多。 猪肉的流行,还要等到苏轼被贬官到黄州之后,才被推广开来。 谁能想到,赵徽柔这个堂堂的国朝公主,竟然喜欢吃炙猪肉,这倒是出乎李玮的意料: “炙猪肉?很好吃吗?” 李玮是现代社会里的人,自然是习惯了吃猪肉的。 因为,在现代社会里,猪肉,才是正儿八经的主要肉食。 但是李玮的这些情况,赵徽柔不知道啊。 她还以为,李玮对猪肉,不是多么了解呢: “大相国寺里,现在可是有一个烧猪院的,那里面的大师傅,专门做炙猪肉。” 说起这个来,赵徽柔顿时双眼放光,都顾不上喝酒了: “这大相国寺的炙猪肉,可是咱们汴梁城里的一绝。 驸马,你可别瞧不上猪肉,这个做好了,那叫一个美味!” “猪肉的做法很多,特别适合炒菜用。” 论吃猪肉,李玮可是甩了赵徽柔好几条街: “不管是炒菜还是炖菜,或者是做酱肉,猪肉的吃法,多的都数不过来。” “咦?驸马,你也吃过猪肉?在哪里吃的?” 此时的赵徽柔,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哪里还有一点公主该有的矜持: “你可不能吃独食,快快告诉我,哪里还有你说的这些地方,你也带我去尝尝!” 那是现代社会里呢,压根就不在这个时空,我怎么带你去?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李玮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 “不着急,等有时间了,我再好好教教府里的厨子,让他们都学会了,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给你做什么!” “奥!” 赵徽柔略微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是李玮在糊弄她呢: “驸马,要不,咱们去大相国寺那里游玩吧?” “大热天的,不去!” “你不去,那我可去了?” “随便!” “你……好你个李玮……” “嘶……又拧我……放手!” 第59章 出游 大热天的,李玮压根就没有任何出去的打算。 再说了,李府这边,紧邻着汴河,而且,在不远处,就是同样的景色不错的观音院。 还有观音院旁边的审计院,都在第一甜水巷附近,李玮怎么可能会跑到大相国寺那边去呢。 有那个时间,李玮还不如去汴河边上,在那里吹着凉风,躺在树荫里,悠闲的钓鱼多好。 本来是打算拽着李玮,去大相国寺,到那边好好游玩的赵徽柔,最终拗不过李玮,只得作罢: “大相国寺那边可热闹了,你怎么就不愿意去呢?” “这大热天的,人们游玩的地方,首选就是金明池,谁会跑到大相国寺那里去。” 李玮依旧不为所动,他现在,可是不想去大相国寺那边受罪: “咱们李府不远处的汴河边,其实景色也是不错的。 要不,去汴河边钓鱼?汴河里的鱼可肥了。” 听到李玮要去钓鱼,赵徽柔顿时就失去了兴趣: “去汴河边钓鱼?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对了,上次,你就是在汴河边上,碰到的刘沆吧?” 那个老家伙,想起来李玮就气不打一出来: “对啊,他一心想回政事堂,却把我给拉了出来。 若是能够成功,让我去大西北外放,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谁知道他就是虚晃一枪。” 嗯? 驸马这是真的“犯病”了,怎么还想着去大西北呢? 在汴梁人的眼中,大西北,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特别是凶悍的西贼,动不动就会犯边,让大西北的局势,一直都非常紧张。 大西北,那就不是个好地方,甚至比北方的雄州一线,还要凶险的多。 你说说,那种危险的地方,驸马怎么就会心心念念的要去呢: “驸马,这大西北啊,乃是苦寒之地,而且,西贼凶残,你一个文弱书生,去那里干嘛呢?” 文弱书生? 哥们儿什么时候文弱了? 李玮把书桌上的那幅字,也就是赵徽柔写的那幅字,给直接收了起来: “我就真的想不明白了,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们汴梁的人们,怎么就那么怕西贼呢?” 畏敌如虎啊! 大宋不只是畏惧辽人,而且还畏惧西贼。 这也就算了,就连大西南,交趾人都有些看不起大宋。 最奇葩的还是,这大宋的人,竟然还惧怕那些交趾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宋的这些文官,还真就不是开疆拓土的料! 他们惧怕敌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往死里打压武人。 受他们这些人的影响,如今,整个大宋的人,都在惧怕辽人,也在惧怕西贼。 他们这些人害怕,可李玮是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他怕个毛线: “我想去大西北看看,听说那边的局势挺复杂的,这可是一个长见识的好机会。” 李玮嘴上是这么说的,就是为了去长长见识。 实际上,他又不是真的为了去增加阅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事情,跟他一点都不沾边。 李玮的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他自己尽量远离汴梁。 大西北那里,有着无限可能。 富饶的河西走廊,物产丰盈的河湟地区,还有辽阔的西域大地。 那里同样商机无限,上等的玉石籽料,黄金,汗血宝马,这些,可都是在现代社会里非常值钱的。 虽然没有汴梁这边安逸,也没有汴梁这边赚钱方便。 但是只要能够远离汴梁,李玮就感觉心里更踏实一些。 其实,他就是缺乏安全感,到了现在,依然有些疑神疑鬼的。 赵徽柔没有想到,李玮竟然这么坚定,压根就不惧怕西贼: “驸马,你若是打定了主意,咱们倒是可以去见见我爹爹。” 打住! 李玮压根就不想去皇宫,他怕出现什么意外: “官家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管我的事情,我就不去打扰官家了。” 听到李玮这么说,赵徽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让李玮去大西北,刚刚不过是试探而已。 若是李玮真正去见赵祯,赵徽柔也会去赵祯那里阻止: “驸马,你若是憋得慌,想出京去散散心的话,倒是可以去洛阳那边玩玩。” 我去个毛线的洛阳。 洛阳那边,可是各路大神蹲坑的地方。 那里是守旧派大佬们,最坚实的大后方。 去洛阳,还不如继续留在汴梁这边呢,李玮怎么可能会去洛阳: “洛阳跟汴梁这边,有什么不同的,而且,距离还这么近。 我想去边关看看,去看看那些为国戍边的将士,去看看传说之中的敌人。” 又“犯病”了,怎么这两天,驸马动不动就“犯病”呢,真是愁人的很啊! 赵徽柔放下酒杯,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西北苦寒之地,你这从小锦衣玉食的,到了那边,吃不饱穿不暖,如何能够在那里待下去。 要不,咱们现在,去一趟金明池如何?你不是喜欢钓鱼吗,那边也可以钓鱼的。” 金明池,专属于皇家。 以前,那里是水军的演练地,属于是水军的地盘。 只是如今的大宋水军……不说也罢。 平时,金明池这里,都是有士兵把守,不是重大节日,根本就不允许百姓入内。 就是那些宦官人家,也不是能够随便入内的。 显然,赵徽柔与李玮,不属于被限制的行列。 对于金明池,赵徽柔那是随时都可以进入,因为那就是她自己家里的。 知道李玮喜欢钓鱼,所以,赵徽柔才会说去金明池钓鱼。 本来打算去汴河那边钓鱼的,但是想了想,李玮也觉得,还是去金明池那边更加安静: “这个可以啊,我还没去过金明池呢,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赵徽柔都懒得多说了,直接就翻了李玮一个白眼: “那行,让他们准备一下,咱们去金明池游玩。” 这个时代的权贵们出行,特别是去游玩,肯定是要带很多东西,特别是吃的喝的。 好不容易把李玮给拽上,赵徽柔哪里还坐的住,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叽叽喳喳的去安排出行。 自从来到李府之后,赵徽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就是放飞自我的那种。 也正是因为如此,公主府的那些仆役侍女们,才会觉得,府里的这两口子,都在“犯病”。 其他人不说,反正在小桃的眼中,不管是赵徽柔还是李玮,现在就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自从赵徽柔大婚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跟驸马一起出游。 所以,仆役们都非常上心,李府的两辆马车,都被套上。 护卫们更加不用说,人人腰间挎着刀,手里更是牵着高头大马。 公主府的马夫,也是跟着赵徽柔,一起来到了李府这边。 毕竟,这个时代的马夫,同样也是一个职业,就像是现代社会里的司机一样。 两匹大挽马,用来拉赵徽柔带过来的马车,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大材小用。 梁全一已经去找人,重新打造全新的马车去了。 没办法,李玮带过来的挽马,可是现在社会里的大型挽马,这个时代的马车,有些不合适。 这么大的挽马,当然要拉更大的马车了,不然多浪费。 马车,跟马匹一样,同样也是这个时代里,身份的一种象征。 李玮喜欢的大黑马,同样被拉了出来,并且上好了马鞍,正在那里有些兴奋的用蹄子刨着地呢。 自从被带到汴梁这边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反正,李玮就是觉得,这些马匹,比在现代社会里的时候,变得更加神骏了一些。 特别是两匹大黑马,还有那匹米黄马,看起来非常有灵性。 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这几匹高头大马的脾气,竟然也跟着变大了很多。 除了李玮之外,根本就不允许别人骑。 “驸马,快点快点,就等着你了呢,走了走了。” 赵徽柔已经上了马车,看到吊儿郎当的提着渔具,头上戴着草帽的李玮,就赶紧催促起来: “从咱们这里到金明池,还得走好一会儿呢,赶紧的。” 把渔具放到另一辆马车上,李玮皱着眉头看着大黑马。 他是真的不会骑马,以前根本就没有碰过马,怎么可能会骑马。 至于说坐马车……别闹了,没看到连宰辅们,都是骑马的吗。 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是为数不多传承自大唐的习惯。 等到了明清时期,别说骑马,就是做马车的都没那么多,更多的还是坐轿子。 在李玮看来,轿子,那玩意儿真的没有骑马更合适。 所谓的八抬大轿,不就是人类这个物种,用来欺压自己的同类,这才专门弄出来的吗。 马车最起码还很正常,轿子,李玮反正是瞧不上的。 笨拙的爬上马背,有些不自然的骑上马。 坐在马鞍上的李玮,怎么坐怎么别扭,赶紧非常的不得劲。 也就是这匹大黑马,在碰到李玮之后,就显得格外安静听话。 换了别人来骑大黑马,早就被它给掀落马下了。 王东宝跟在李玮的身旁,慢慢的教着李玮如何骑马。 李玮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不会就学,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一路出了李府,一群人走在大街上,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一水儿的高头大马,就连拉马车的挽马,都那么的高大雄壮,远远的,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是顶级权贵出行的标准。 而且,在整个汴梁城里,只有公主府这么一家,才能拿的出这么多的高头大马。 街上其他的马匹,跟李玮他们的马匹比起来,瞬间就变成了矮小的小毛驴。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在一路羡慕嫉妒惊呼声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金明池外面。 李玮忍不住再次擦了一把汗,好家伙,这骑马够累的: “下次买辆摩托车,我再也不骑马了!” 畅通无阻的进了金明池,李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了树荫低下准备钓鱼。 两人合抱的大柳树,在金明池里多的是。 洗了洗手,又洗了一把脸,李玮这才站在岸边,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金明池: “好一派秀丽风光!” 不远处正在垂钓的一个老头,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玮这边: “年轻人,钓鱼要安静!” 第60章 金明池 金明池周围九里三十步。 中有仙桥,桥面三虹,朱漆阑楯,下排雁柱,中央隆兴,谓之骆驼峰,若飞虹之状。 桥头有五殿相连的宝津楼,位于水中央。 重殿玉宇,雄楼杰阁,奇花异石,珍禽怪兽,船坞码头,战船龙舟,样样齐全。 每年三月,金明池春意盎然,桃红似锦,柳绿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 京城的居民,也是倾城而出,到金明池郊游。 金明池内还遍植莲藕,每逢阴雨绵绵之夜,人们多爱到此地,听雨打荷叶的声音。 雨过天晴万物清新,更有一番新气象,故有“金池夜雨”之称。 桥尽处,建有一组殿堂,称为五殿,是皇帝游乐期间的起居处。 北岸,遥对五殿,建有一“奥屋”,又名龙奥,是用来停放大龙舟之处。 仙桥以北近东岸处,有面北的临水殿,是赐宴群臣的地方。 每年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这段时间开放,允许百姓进入游览。 金明池沿岸,“垂杨蘸水,烟草铺堤”,东岸临时搭盖彩棚,百姓在此看水戏。 而西岸,环境幽静,游人多临岸垂钓。 金明池园林风光明媚,建筑瑰丽。 哪怕是到明代,还是“开封八景”之一,称为“金池夜雨”。 这么一处好地方,自然不止李玮与赵徽柔来游玩。 跟着来到李玮身边,看着眼前开阔湖面的赵徽柔,听到声音,同样也转过头去: “咦?曾相?见过曾相!” 一边说着,赵徽柔一边对着那个老头,福身一礼: “不知曾相在此垂钓,倒是我们打扰曾相了!” 曾公亮哪怕是宰辅,也不敢大刺刺的接受赵徽柔的礼,赶紧起身还了一礼: “公主与驸马好雅兴,倒是老夫有些碍眼了,罪过罪过。” 他嘴里说着罪过,可又直接坐了下去,不再搭理赵徽柔与李玮。 这就是曾公亮? 李玮可不管那么多,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就溜达到了曾公亮的身边: “外面的人都在说,曾相告病在家,都不能见客了。 倒是没想到,曾相如今,竟然能够出门钓鱼了,恭喜曾相大病痊愈!” 你才有病呢! 曾相面色不善,他这两天正在恼火着呢,今天还是从后门,偷偷溜出来散心的。 但是谁能想到,竟然在金明池这里,碰到了赵徽柔与李玮。 碰到就碰到吧,他老曾是参知政事,堂堂的宰辅,倒是没有什么要避开的。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要避开,那也得是赵徽柔与李玮避开他。 结果,这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驸马都尉,竟然自己凑了过来。 不但凑了过来,还tm哪壶不开提哪壶,真当老夫没有脾气? 黑着一张老脸的曾公亮,转过头来,冷哼一声: “老夫身为参知政事,确实得罪过很多人,但自省吾身,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驸马吧?” 李玮一脸的茫然,看着有些愣头愣脑的: “曾相何出此言?我就是关心一下曾相而已,何来得罪一说?” 赵徽柔这个时候,也跟着走了过来,她怕李玮跟曾公亮打起来,所以有些不放心。 伸手李玮拽了一下李玮,赵徽柔对着曾公亮抱歉的一笑: “曾相见谅,外子前几日遭遇雷击,如今病体依旧没有恢复,言语之间,如有冒犯曾相之处,还请曾相海涵!” 娇憨的兖国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透了? 还有,不是都在说,兖国公主与驸马都尉之间,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吗,这是水火不相容? 兖国公主的眼中,分明就是含情脉脉好不好! 曾公亮阅人无数,在官场沉沉浮浮几十年,这点再看不出来,他就把这双眸子挖出来。 身为政事堂的宰辅,消息肯定是非常灵通的。 李玮遭雷劈的事情,政事堂里的三个老家伙,之前还当笑话谈起过呢。 所以,这件事情,曾公亮还真就知道。 人家兖国公主都过来道歉了,而且还把这种属于家丑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老曾若是再怪罪,那就显得他有些小肚鸡肠了。 宰辅重臣们,最看重的,不就是名声吗。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爱惜羽毛之辈。 再次看了一眼李玮,见李玮那愣头青的样子,甚至还在那里怪罪赵徽柔呢。 老曾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对着李玮与赵徽柔,轻轻的摆了摆手,曾公亮转过头去,认真的看着湖面,不再搭理他们。 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让自己放松一下。 结果又碰到这么一个糟心事,曾公亮暗暗感叹,自己最近真的是有些走霉运。 赵徽柔拽着李玮就走,别人不知道,她还不了解李玮吗。 刚刚,李玮明显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过去恶心曾公亮的。 真没想到,仪表堂堂的李玮,竟然还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连宰辅他都敢去挑衅。 如此胆大包天的李玮,让赵徽柔对他再次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曾公亮与刘沆在御前打擂台,虽然是被动的,但依然牵扯波及到了李玮。 若是其他的皇亲国戚,碰到这种事情之后,都是自认倒霉,反正没几天就过去了。 就连赵徽柔都是如此,反正自己又不会因此而掉块肉。 李玮可不这么想,他不但散播谣言,把刘沆与张昪,还有曾公亮以及韩琦恶心的不行。 甚至,现在碰到曾公亮,还要再次上前,去当面恶心一下老曾。 妥妥的小肚鸡肠,完全就是一个小人做派。 赵徽柔让人给自己,也搬了一个小马扎过来,就坐在李玮身边,看着李玮在那里钓鱼: “适可而止!” 李玮转头,看了不远处的曾公亮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就是气不过而已,若是现在碰到的是刘沆,我非得把他的鱼全部放掉不可。” 这也行? 妥妥的就是小孩子闹脾气! 赵徽柔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土块,就给扔到了水里。 她这都是一些无意识的举动,却是让李玮满头黑线。 就连不远处的曾公亮,都是有些不满的看了这边一眼。 作为当事人的赵徽柔,竟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又伸手去捡地上的小土块。 没完了是不是? 李玮哪里还坐的住,他是来钓鱼的,不是来吓鱼的: “差不多就行哈,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啊?什么呀?” 赵徽柔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一脸的疑惑不解: “怎么了?” 这个憨憨的小娘皮,带着她一起出来钓鱼,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在这里钓鱼呢,你非得把鱼都给我吓跑了不成?” “啊?奥!” 赵徽柔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扔了手中的小土块。 起身来到湖边,把手洗干净之后,她又坐了回来,顺手接过小桃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别说,你这鱼竿挺漂亮的,有时间也给我做一个。” “你不是不喜欢钓鱼吗?” 一个不喜欢钓鱼的人,还要什么鱼竿啊: “你若是喜欢钓鱼,别说一根鱼竿,就是十根二十根,我都能给你弄出来。 可你若不喜欢钓鱼,一根对你来说都是浪费!”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浪费啊?” 赵徽柔是不怎么钓鱼,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钓鱼: “再说了,你听谁说的我不喜欢钓鱼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李玮感觉,赵徽柔就是在胡搅蛮缠,所以,他才没当回事: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我说去汴河边上钓鱼,你不是说的没意思吗?难道,要听错了?” 赵徽柔气的扭过头去,真的有些不想再跟李玮说话了,实在是太气人了。 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转过头来,在李玮的腰间狠狠拧了一下: “我说的是,汴河边有什么好玩的,而不是不喜欢钓鱼。” 李玮被拧的龇牙咧嘴的,他感觉赵徽柔已经拧自己拧顺手了: “放手!” 赵徽柔这才把手放开,看她那样子,分明就是心满意足: “再敢跟我胡说八道,看我拧不死你!” “淑女!要保持淑女风度,懂不懂?” 李玮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这么拧过呢: “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你跟我装什么装。” 赵徽柔根本就不买账,她现在是发现了,跟李玮,该动手的时候就尽量别吵吵: “也就是我脾气好,换了别人你试试,看看谁会搭理你。” 哎呀我去,看把你给能的! 李玮再次揉了揉腰间,气哼哼的不再搭理赵徽柔。 在这烈日炎炎的夏天,看着碧波荡漾的金明池。 坐在微风习习的大柳树底下,如此安安静静的钓鱼,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起了几次竿,上钩的都是些不大的鲫鱼,这是唯一的不足之处。 这么大的金明池,怎么就不上几条大鱼呢。 不过李玮有的是耐心,钓鱼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着急。 百无聊赖的赵徽柔,倒是先坐不住了,起身去旁边铺好的毯子上坐了下来。 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一边细细品着白葡萄酒,一边看着眼前的李玮在钓鱼。 在她的面前,还摆着已经切好的西瓜,以及洗干净的小西红柿,还有甜瓜。 说起来,这些水果,同样也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 她刚把一颗小西红柿拿起来,还没放进嘴里呢,李玮那边已经高兴的站了起来: “起!” 一条三斤左右的大草鱼,就这么被李玮给直接甩了上来,向着赵徽柔这里就飞了过来。 随着“啪叽”的一声撞击声,紧接着,就是赵徽柔的尖叫声: “啊~李玮!” 第61章 辽人 本来好好的垂钓,被气急败坏的赵徽柔,给彻底结束了。 李玮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这么巧,那条草鱼,正好被甩了赵徽柔的身上。 不远处的曾公亮,更是满头黑线的重重哼了一声,收拾起东西,带着随从就离开了金明池。 老曾那叫一个郁闷,这么大的金明池,怎么就偏偏碰到了这么两个,压根就不懂得“尊老”的夯货呢,人心不古! 李玮被赵徽柔一阵追打,同样也是满头黑线: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意外懂不懂?” “你还说!” 赵徽柔那叫一个气,恨不得一脚把李玮踹到金明池里去: “钓鱼我又没拦着你,往哪边不能甩?非得往我身上甩不可?” 天地良心,哥们儿真的是比六月飞雪还冤啊: “又来了又来了,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这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信!” 本来都准备停手的赵徽柔,顿时又被气的够呛: “你还反咬我一口?到头来,还成了我的错了是不是?” 这个小娘皮,简直不可理喻! 李玮仰天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明明就是一个误会,怎么弄的自己好像是蓄谋已久似的呢: “行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承认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阿哈?” 赵徽柔双手叉腰,气咻咻的,一双丹凤眼狠狠的瞪着李玮: “本来就是你的错,怎么倒像是我在冤枉你似的!” 这还不叫冤枉我? 个不讲理的女人! 稍微往后倒退了一步,李玮看了看依然活蹦乱跳的大草鱼: “那个……徽柔啊,要不,你在换个地方去乘凉?” “还乘什么凉啊,回家!” 赵徽柔身上还有鱼腥味呢,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再待下去: “我就知道,带着你出来,肯定消停不了!” 这叫什么话? 不就是一个意外吗,至于这样污蔑自己? 李玮理智的闭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还是不说话的好。 处于愤怒状态之中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跟你讲道理。 拎起那条大草鱼,放进鱼篓之中后,李玮再次抛竿钓鱼。 这可把赵徽柔给气坏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钓鱼: “李玮,回家!” “这里的鱼挺肥的,而且,这可是纯野生的,我再多钓几条,回去给你做一个水煮鱼。” 反正,李玮现在不打算走,难得的来一趟金明池,这么寥寥草草的回去干嘛: “就当是我的赔罪,等回去之后,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你……” 再怎么娇生惯养,该有的理智还在,赵徽柔这个时候,听到李玮这么认真道歉,也是稍微平复了下来: “你就喜欢捉弄我,我现在身上臭死了,我要回去了。” 若是以前,赵徽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态。 顶多,也就是转身有人。 但是只要在李玮身边,那些规矩礼节什么的,都会被她给直接抛之脑后。 在李玮身边,就是她释放天性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不会再去束缚自己。 也是在李玮的身边,她才会感觉到轻松愉快,该玩就玩,该闹就闹,毫无拘束感。 越是如此,她现在就越发的在意李玮。 只是两个人认识的时间,真的是太短太短了这些,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 这也是李玮一直转不过弯来,总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并且还非常抵触的一个原因。 现在,李玮也是在努力的适应着,如今的这个新身份。 因为有了如今的这个身份,对于他在大宋这边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完全就是作弊器般的存在。 现阶段,对于李玮来说,公主府,还有驸马都尉的身份,就是他最强大的护身符。 而眼前的赵徽柔,就是在护身符之外,又多加的一层保险。 为了此事,李玮已经质问了系统无数次了。 他严重怀疑,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是系统搞的鬼。 可是那个呆板而机械的系统,却告诉李玮,那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情况。 本来,它是给李玮安排的,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结果出现了意外,这才临时改变了身份,让他顶替了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 系统这么一口咬定,李玮再怎么质问,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一个字都不带差的那种。 阴差阳错之下,倒是让如今的公主府,变得和睦了起来。 问题是,在公主府里,还有一个阴阳怪气的杨氏呢。 李玮跟她可没有任何关系,两人完全就是陌生人。 现在李玮住在李府这边,赵徽柔也跟着跑了过来,杨氏倒是非常知趣,没有跟着跑过来凑热闹。 若是杨氏不知好歹,来参合李玮的事情,他可不会客气。 从杨氏跟着一起住进公主府,跟李璋那边没有任何往来,就可以看出,李璋同样不待见杨氏。 再一个,李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社会里的人,他有自己的父母亲人。 杨氏,那是谁?跟他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赵徽柔还有公主府的人,有可能会迁就杨氏。 但是李玮,可没有那个义务。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还好,也就是多一张嘴,公主府养的起。 若是杨氏上蹿下跳,他李玮才不会在乎什么名声呢。 对于李玮来说,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谁敢不让自己赚钱,那就是他李玮的死敌。 这两天,李玮对待赵徽柔的态度,可是转变很大。 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他现在需要赵徽柔的帮助。 而杨氏,那是个什么鬼? “徽柔啊,你先回去,等我再多钓几条鱼,就立马回去了,等着我给你做水煮鱼吃。” 看着在鱼篓之中,依旧活蹦乱跳的大草鱼,李玮对于金明池,可是满意的很: “以后再钓鱼,我就来金明池这边,还是这里的鱼肥!” “吃吃吃,就知道吃,难道我就是一个吃货不成?” 赵徽柔听到李玮的话,顿时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伟: “想吃鱼的话,外面卖鱼的人多的是,没必要自己来钓。” 那你是不懂钓鱼人的乐趣。 对于这种事情,李玮也没有必要跟赵徽柔再过多的解释。 钓鱼,钓的就是这个感觉。 这跟吃鱼,完全就是两码事: “金明池里又不缺鱼,而且还是这么肥的鱼,不钓白不钓,花那个钱干什么。” “就你歪道理多,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赵徽柔说完,就直接向着马车那里走去,临上车之前,还不忘提醒李玮: “差不多了就早点回去。” 李玮对着她摆摆手,他巴不得赵徽柔赶紧走呢: “早点回去吧,外面太热,路上注意安全。” 听到李玮的嘱咐,赵徽柔竟然还有些娇羞。 这还是第一次,李玮这么关心她呢。 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赶紧钻进了马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了: “个死人,羞死我了!” 赵徽柔带着人,在金明池根本就没有待多长时间,就再次离开。 出金明池的时候,竟然还碰到了刚刚准备离开的曾公亮。 公主府的人也没有想到,老曾竟然磨磨唧唧了这么半天。 老曾看着眼前,这么快就要回去的赵徽柔,那张脸,顿时黑的跟个锅底似的: 难不成,你们这小两口,今天就是故意来气老夫的不成! 身边少了叽叽喳喳的赵徽柔,李玮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这金明池,天然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垂钓园啊,舒坦!” 金明池这边微风习习,比汴梁城里可要凉快不少,也没有那么大的各种异味。 此时,李玮已经决定,以后有时间,就天天来金明池钓鱼。 这么一处环境优美,又不收费的的好地方,整个大宋,就这么一处,不来白不来。 再次有鱼上钩,李玮收获了一条两斤多的大鲤鱼: “这野生的大鲤鱼,回去之后好好收拾一下,又是一个菜。” 钓鱼,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特别是钓到这么大的野生鱼,整个人都有一种成就感。 李玮在这里钓了三个多小时,那叫一个收获满满。 两条三斤左右的大草鱼,两条两斤多的大鲤鱼,还有一条三斤多的大胖头。 李玮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金明池里,竟然还有胖头。 这可是好东西,看到这条大胖头,李玮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鱼头泡饼。 收好渔具,提着鱼篓,李玮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湖边。 王东宝就跟着李玮,他接过李玮手中的东西,跟着李玮一起,上马往金明池外面走去。 驻守金明池的军士,现在也知道了李玮的身份,很是殷勤的在那里打招呼。 李玮从马鞍下面的兜里,顺手掏出来一串铜钱,这是标准的一贯铜钱。 直接就扔给了为首的军士,李玮对着他们点点头: “弟兄们都辛苦了,这大热天的,钱不多,我请大家喝碗醪糟解解暑,弟兄们别嫌少。” 那些军士,显然没有想到,李玮还会给他们赏钱,顿时都对着李玮叉手行礼: “谢驸马赏赐!” 在这金明池驻守的军士,都是一群苦哈哈。 汴梁的禁军,虽然待遇是禁军中最好的,却也不是所有的禁军,都是好待遇。 就像是金明池这边的军士,其他其实是属于水军的行列。 水军不受重视,这是共识。 自然的,水军的待遇,也就没有其他禁军的待遇好。 一贯钱对于权贵们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 但是对于这些水军士卒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对着那些行礼的水军点点头,李玮跟王东宝,直接离开金明池。 戴着草帽,一身现代打扮,李玮骑马走在大街上,完全就是一个另类,想不吸引人的眼球都不行。 还没到内城呢,前方的人群,就是一阵骚动。 之后,就是一阵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嘈杂声。 同时,那些百姓,也是乱哄哄的向着两边逃跑。 两个穿着异族服饰的男子,在如此人员密集的街道上,竟然大笑着打马疾驰。 就在李玮的眼前,一个来不及躲避的小贩,更是被撞飞了出去。 拿起带鞘的雁翎刀,李玮直接就抽了出去。 李玮的速度太快,靠近他的那个骑士,直接就被抽下马去。 另一个看到李玮打人,一声怒吼之后,更是拔出刀来,也是冲着李玮过来。 李玮哪里会惯着他们,同样一刀鞘就把对方给抽下马去。 王东宝看到李玮打人,并且,那两个落地的骑士,如今还不知是生是死。 见到这种情况,王东宝满脸苦涩: “郎君,是辽人!” 第62章 交涉 “辽人?” 李玮愣了一下,他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传说中的辽人呢。 看到李玮愣了愣,王东宝还以为李玮害怕了,赶紧低声提醒: “郎君,赶紧走,现在还没有人认出咱们,快走。” “走?为何要走?” 别人怕辽人,他李玮怕个毛线的辽人: “这里是大宋,这里是汴梁,两个辽人而已,就能让整个汴梁怕成这样?” 翻身下马,李玮手里提着带鞘的雁翎刀,直接来到那两个辽人的跟前。 还别说,这两个辽人,身体素质还真好,只是躺在地上,疼的在那里直哼哼,却没有晕过去。 一人踹了两脚,见他们到现在都站不起来,李玮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 周围的那些百姓,都是一脸复杂的看着李玮。 大宋惧怕辽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在惧怕。 辽人在汴梁,有专门的驿馆,而且占地面积很大。 辽人的使节,每年都会来大宋的都城汴梁,在重大节日上,向大宋祝贺,如今已经形成了惯例。 说是祝贺,其实就是来汴梁耀武扬威的,顺便敲诈勒索,看看能不能从大宋身上,弄到好处。 哪怕是弄不到好处,也可以对大宋进行羞辱,让大宋吃瘪。 一直以来,辽人在汴梁,那叫一个趾高气扬,肆无忌惮。 只是大宋一直以来,都是弱势的一方,根本就奈何不得辽人。 辽人在汴梁寻衅滋事,更是家常便饭,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收敛。 不管是政事堂,还是开封府,或者是枢密院,都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与以前的王朝不同,如今大宋的鸿胪寺,还真就不插手这些。 现在负责这些使团与外事的,是枢密院的礼房。 面对辽人的使团,以及西贼的使团,礼房的人,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又极度的憋屈。 自从澶渊之盟以后,宋辽双方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战事。 除了边境地带,辽人小规模的犯边打草谷之外,宋辽双方,也算是承平已久。 出使大宋的辽人使团,那基本上是等同于来镀金的。 反正他们再怎么闹腾,汴梁的君臣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来到汴梁,只要能够在很多事情上羞辱大宋,对于辽人来说,这就是功劳,回去之后升官发财。 大宋的懦弱,更加助长了辽人的嚣张气焰。 周围的那些百姓之中,一个泼皮般的男子,双眼通红,对着李玮大喊了一声: “好汉子!” “好汉子!” “好汉子!” 周围的其他人,同样也是对着李玮大声高呼。 整个大宋,特别是汴梁,在面对辽人的时候,实在是憋屈太久太久。 老百姓们的心里,一直都憋着一口气。 他们既惧怕辽人,同时又非常的痛恨辽人。 如今,有人敢直面辽人,更是把两个嚣张跋扈,在大街上打马狂奔的辽人,给打的爬不起来。 这样的人,不是好汉子,那谁又是好汉子! 反正,在这些老百姓的心中,敢于直面辽人,并且还能单枪匹马的把辽人打败。 这样的人,就值得他们去称赞。 一个商贩反应很快,赶紧提醒李玮: “好汉子,赶紧走,再不走,就麻烦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周围其他的人,也是反应过来,都是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赶紧走!” 这些百姓,面对辽人时,压抑憋屈的太久了。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人,能够当面,就把两个辽人打趴下,顿时就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所以,他们这些人,现在也是在保护李玮: “辽人肯定会报复,好汉子,赶紧走!” 李玮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些陌生人的善意。 现代社会里,早就没有了这种最淳朴的传统。 反正在李玮的眼中,他自己在现代社会里,完全就是为了赚钱。 除了赚钱以外的任何事情,只要是跟自己利益无关的,他才懒得去多看一眼呢。 至于说插手去管……开玩笑,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因为,李玮早就习惯了这些,他早就被社会给摔打过。 什么事情都不如自己重要,只要能够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其他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又不只是他一个人如此,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 也正是因为大家都是如此,李玮才会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做法,有一个人突然不这么做,就会显得非常另类。 李玮又不想太过招摇,他如今最需要的,还是低调。 所以,他在现代社会里,一直都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 相对于冷漠的现代社会,眼前的这些淳朴的汴梁百姓,让李玮有些恍惚: “这才是我华夏人民,应该具有的传统美德!” 再次对着地上的两个辽人,狠狠踹了两脚之后,李玮才上马。 对着周围叫好的那些百姓,叉手一礼之后,这才骑马离开。 等李玮离开之后,那些围观着的百姓与商贩们,都是对躺在地上的两个辽人吐了一口吐沫。 非常有默契的,这些人也是一哄而散。 等两个辽人好不容易站起来,费劲的爬上马背时,两个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两个辽人骑士,一路回到他们使团的驿馆之后,直接就找到了辽使去告状。 辽使听清楚事情的原委,被气的脸色铁青,对着那两个辽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二对一,你们竟然都输了,还有脸回来?” 一直都是辽人瞧不起大宋,特别是在武事上,这可是辽人最骄傲的地方。 现在倒好,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两个辽人的武士,就这么干净利落的被人打败了。 耻辱! 若是找不回来这个场子,辽使回去以后,肯定会被人嘲笑。 特别是他的那些对头们,肯定会抓着这件事情,然后对此大做文章,他想升官的事情,就有可能彻底泡汤。 越想越生气的辽使,再次狠狠踹了两个辽人武士一顿: “去告诉宋人,这件事情,某需要一个交代。 若是不交出凶手,那使团立马回大辽,我大辽百万铁骑,顷刻就会南下牧马!” 负责陪同辽人使团的官员,听到辽人愤怒的咆哮,第一感觉,就是辽人在讹诈。 但是看到真的在收拾行装,准备打道回府的辽人使团,礼房的官员,吓的撒丫子就跑。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韩琦那里。 本来就因为谣言,被折腾的心烦意乱的韩琦,听到消息后,气的一脚就把身前的案几,给踹倒: “他们在我大宋嚣张跋扈,更是在大街上策马狂奔,撞伤,踩伤百姓,他们还有理了不成?” 田况跟程戡这两个枢密副使,同样也是阴沉着脸。 如今可不是推卸责任,或者是捅刀子的时候。 辽人这是在打大宋的脸,更是在打整个枢密院的脸。 若是处理不好,枢密院上下,所有人都会被辽人整的灰头土脸。 田况恨死了那个多事的人,可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相公,辽人正在叫嚣,要咱们交出凶手,不然,他们就会返回辽国。 咱们都知道,他们就是在威胁咱们,可若是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 韩琦一张脸都是黑的,他现在恨不得把辽使抽筋扒皮: “说法?他们还要说法?真当老夫怕了他们不成?” 程戡对于韩琦的跋扈,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个时候,还真不是老韩发飙的时候,现在,要以稳住辽人使团为主: “相公,哪怕没有这件事,辽人也会寻找其他借口,或者在其他地方闹腾。 现在,咱们枢密院要做的,需要先去弄清楚了,辽人这次,是如同以往一样,只是为了闹腾而来,还是另有目的!” “耶律洪基常年在外游猎,更是到处大肆修建寺庙,他们能有什么目的。” 韩琦一贯就是如此,不管是面对谁,都是霸道的很: “之前,他们已经闹腾过,岁币已经给他们增加,还闹腾?大不了就打!” 打个毛线啊打! 田况跟程戡,铁青色的脸,顿时就变得如同锅底一般黑。 他们三个人,就是枢密院里的一二三把手,整个大宋的军队,都在他们的脑海里呢。 就现在的情况,大宋哪里会是辽国的对手。 当今的辽国,依然还是威慑整个东方的庞然大物,辽国铁骑,依旧威压当世。 若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你老韩去喊打喊杀,也许还能唬一唬人。 问题是现在关起门来,就咱们三个当家人商量对策呢。 你跟咱们在这里喊个毛线啊,自欺欺人也没有这么干的。 看到田况与程戡默不作声,韩琦也是老脸一红,但是,他老韩是从来都不肯认错的: “辽人跟西贼打过,连西贼都拿不下来,更是被西贼打的丢盔弃甲,他们哪里还敢来我大宋。” 个臭不要脸的韩琦,你这还有完没完了? 就跟你没被西贼揍过似的,好水川这么快就被你给忘了? 门外的小吏胆战心惊的,一步一小心的靠近了韩琦的值房门口: “相公,两位副使,刚刚咱们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动手的人,是驸马都尉,李玮!” “谁?” 别说田况跟程戡,就是韩琦都是一阵脑仁疼: “确定?” 小吏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确定!”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韩琦的一声怒吼: “滚!” 第63章 韩相公请您过去 枢密院的动作很快,直接就派出了枢密都承旨,前去安抚。 枢密院的都承旨,这可是枢密院里的实权人物。 韩琦觉得,这样一来,也算是给那些辽人台阶下了。 难不成,还要让田况跟程戡, 这两位枢密院的副使去? 那就是真的在打枢密院,以及他韩琦的脸了。 韩琦的值房里,枢密院的三个大佬,都是脸色难看的坐在那里。 负责韩琦这边的小吏,轻手轻脚的进了值房,把被韩琦踹倒在地上的案几,给重新摆好。 整个值房里安静的很,只有小吏在那里收拾东西的声音。 等小吏收拾完毕,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了韩琦依旧带着火气的声音: “派人去趟公主府,请驸马都尉李玮,来一趟枢密院!” 公主府的地位太过特殊,不管是赵徽柔还是李玮,都不是韩琦他们这些朝臣们,可以随便动的。 只要赵祯这个皇帝还活着,公主府的地位,就会一直是超然的。 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在古代社会里,也就是用来糊弄人的而已。 有宋一朝,刑不上大夫,才是真正的主流。 像李玮顶替的倒霉鬼,在如今的大宋,可是货真价实的权贵,而且,还是最顶级的那批权贵之一。 哪怕韩琦是枢密使,是正儿八经的宰辅,也不敢随意传唤李玮。 顶多,也就是把李玮请过来,把事情说清楚,有个过场而已。 无论如何,赵祯这个皇帝,都不会允许李玮出事的。 韩琦肯定是知道李玮的,木讷寡言,如同小透明一般,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权贵。 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如今,怎么突然就给枢密院,特别是给他韩琦,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呢! 最气人的,还是明知道惹事的人是李玮,枢密院这边,也不能把人交出去。 别说是李玮这个驸马都尉,就是其他的大宋百姓,在如今的这个档口上,枢密院也不会交出去。 如今,辽人使团这么叫嚣,已经不是什么交人不交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宋辽两国颜面的国事。 韩琦是枢密使,是军方的一把手,实权派的宰辅。 在这种大方向上,他就是再怎么愤怒,也不能乱了方寸。 哪怕辽人再怎么嚣张,他也不能把大宋的人,交给辽人,这是宰辅重臣的担当。 这个时代,朝堂之上的重臣,跟以后可不一样。 赵祯这一朝,名臣那可真是一抓一大把。 已经故去的范仲淹,晏殊,还有狄青他们就不说了。 就是现在,首相文彦博,次相富弼,参知政事曾公亮,还有那个存在感很低的王尧臣。 政事堂里的这四位宰辅,同样也是历史名人。 韩琦,欧阳修,包拯,以及苏家父子三人,还有在地方上任职的王安石,安安静静的司马光…… 这些历史名人,真的是一抓一大把。 到了宰辅这个级别,任何一个宰辅,哪怕是被人骂成是奸臣,也都要有宰辅的担当。 没有担当的人,根本就进不了宰辅重臣的行列。 若是想在朝堂之上站住脚,就必须得有担当,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宰辅重臣最重要的特点。 哪怕是节操碎了一地,到了重臣这个位置,他们也必须得让自己有担当。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这个级别的重臣,在背后,有着大批的支持者与追随者。 一旦表现的没有担当,那些追随者与支持者,就会改换门庭,现实就是如此。 哪怕是最没有存在感,而且身体也不怎么好的王尧臣,也是代表了朝堂之上的一支重要力量。 王尧臣是参知政事,可政事堂如今的格局,却是三驾马车。 为何? 就是因为曾公亮的支持者,在朝堂之上势力庞大。 末相的竞争者那么多,但是,身为参知政事的王尧臣,却并不被人看好。 甚至,王尧臣的热度,都要排在了张昪与张方平的后面。 现实就是如此! 正在李府厨房里,亲自下厨做鱼的李玮,可不知道枢密院那边,已经炸开了锅。 他现在,正在全神贯注的,忙活着锅里的鱼。 王三他们几个人,同样也是竖起耳朵,瞪大了眼睛,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学习。 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又是在厨房里。 几个人已经热的大汗淋漓,却都在关注着锅里的鱼。 对于做饭做菜,李玮一直都是非常的有耐心。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认真讲解,让王三他们听的入神。 今天钓到的几条大鱼,李玮只是做了一条草鱼,还有那条胖头。 剩下的,都留给了王三他们,以便让他们去练手。 做饭做菜就是如此,做的多了之后,自然而然的,他们心里就都有数了,这就是熟能生巧。 今后李府这边的厨房,或者是公主府的厨房,就是要彻底交给王三他们的。 李玮虽然喜欢做饭做菜,可也不可能给整个府里的人做饭。 再说,家里有专职的厨子,不用白不用不是! 一道水煮鱼,一道剁椒鱼头,新鲜出锅。 那香味,让李玮自己,都忍不住狂咽口水,就更加不用说,还在那里眼巴巴的王三他们。 野生鱼就是好,不但肥嫩,而且还特别香。 这么好的野生鱼,在现代社会里可是贵的很。 但是在大宋这边,金明池里有的是,而且,还不收钱。 让人把两道自己亲手做的鱼,送到后院那里,李玮自己,则是先一步跑回了后院。 满身大汗,又带着一身的烟火味儿的李玮,回到书房,就把门窗都给关好: “回归!” 闪身消失之后,两分钟之后,李玮又再次出现在了书房里。 只是此时的李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此时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甚至,现在李玮的身上,连一滴汗水都没有,就更加不用说之前的烟火味儿了。 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手里提着几个小咸菜,李玮这才开门,去了后院的正厅。 赵徽柔正坐在饭桌前,在那里安静的等着李玮,她的头发,此时还有些湿漉漉的。 看来,她也是刚刚沐浴出来,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随手把小咸菜放到桌子上,李玮在对面坐了下来: “尝尝这水煮鱼,还有这个剁椒鱼头,都是我亲自做的,就是稍微有点辣,你试试。” “我喜欢吃辣味儿的。” 赵徽柔对于辣椒的辣味,确实是喜欢的。 不同于其他的辛辣食材,辣椒的辣味,永远都是那么独特。 从第一次吃到辣椒开始,赵徽柔就喜欢上了这种特殊的辣味儿: “也不知道,你都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多调味品,比咱们府里的香料,味道都要好很多。” 公主府里不缺香料,都是那些商队从域外带回来的,价格高昂。 权贵们的家里,都囤积香料,公主府自然不会例外。 香料,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 做菜的时候,特别是做肉菜的时候,使用香料当调味品,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但是李玮带过来的调味品,特别是辣椒,在这个时代,可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早就习惯了现代社会里,炒菜用辣椒的李玮,可吃不习惯没有辣味儿的菜: “主要还是辣椒出味儿,只是如今的大宋,还真就没有辣椒,这可是域外之物。” “域外之物?” 看到李玮已经动筷子,赵徽柔也跟着拿起筷子来。 她夹起一块新鲜的辣椒,看了又看,这才抬起头来,有些恼火的看着李玮: “这明明就是新鲜的菜蔬,怎么可能是从域外带过来的? 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新鲜的菜蔬,我还是认识的!” 对于这种事情,李玮也没有办法继续解释。 所以,他也就不再多说,而是直接转移了这个话题: “我这里有些种子,不只是辣椒的种子,还有其他的一些蔬菜。 如果可以的话,等明年,在外面的庄子来,多种一些。” 公主府有庄子,但是,那些汴梁城外面的庄子,只是种粮食,以及一些麻而已。 粮食,不管是在哪个王朝,都是最重要的物资。 哪怕是自己家里吃不了,那些权贵们,也都会种植。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可不仅仅说的是朝廷。 不管是底层的老百姓,还是权贵们,都非常看重粮食。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大多数的老百姓,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时代。 粮食,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哪怕是皇家的那些皇庄,里面也是以种粮食为主的。 皇帝也需要粮食,皇宫之中,是最不能缺粮食的地方。 虽然三司那边,会第一时间给皇宫之中提供粮食。 但是,那些皇庄,同样也要保证出产粮食,以供皇宫之中需要。 大宋的漕运系统发达,汴梁周边更是河道众多。 从南方运送过来的粮食,从来都没有断绝过,这就保证了整个汴梁城的粮食供给。 但是,万里还有一个一呢。 有时候运河上出现问题,特别是船只倾覆,就会堵塞运河。 运往汴梁的粮食,就会被迫停留在运河之上。 虽然这不能影响大局,但是,汴梁这边,就需要做准备。 汴梁城这么多人,周边地区,人口同样众多。 每当这个时候,汴梁的那些粮商们,都会哄抬物价,他们手中,是不会缺少粮食的。 朝廷应对这种情况,就是把官仓之中的粮食拉出来,用来平易物价。 若是粮商们还不知收敛,政事堂里的宰辅们,可不会惯着他们。 这个还是可以控制的,若是有个什么天灾人祸,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汴梁周边的那些庄子,包括皇庄在内,都是在种粮食。 听到要自己种辣椒,还有其他的蔬菜,赵徽柔顿时来了精神: “好呀好呀,小西红柿,也多种一些,那个好吃。” 个吃货! 李玮刚刚吃了两口鱼肉,外面的幼月就进来了: “郎君,枢密院来人了,说是韩相公请您过去一趟!” 第64章 去枢密院 “韩琦?他找我做什么?” 李玮一头雾水,他跟枢密院那边可是没有任何交集: “确定了没有,来的人真的说是韩琦要找我?” “来人是枢密院的人,如今还在府里等着呢。” 幼月可不敢有任何隐瞒,这种事情上,哪里有她们说话的份: “奴婢再三问过了,李昌平跟奴婢说,就是韩相公请郎君去一趟枢密院!” 看来,是辽人的事情发作了。 李玮倒是没有想到,枢密院那边的消息,竟然如此精通,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头上来: “行,告诉他,我一会儿就会去枢密院。” 说完,李玮继续吃饭。 不管如何,还是吃饭最重要。 赵徽柔同样非常纳闷,李玮什么时候与韩琦认识了? 最近这几天,李玮跟朝堂之上的这些重臣们,一直都在打交道。 虽然都是被动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玮跟重臣们,都快联系了一个遍了。 想到这里,赵徽柔也不得不提醒李玮: “驸马,韩琦跋扈,不然,你就在家里待在不出门了。 虽然他是枢密使,可也不能随意来府里招惹你。” 赵徽柔有这个底气,毕竟,她跟李玮的头上,是赵祯这尊大神。 只要自己不犯错,或者,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们,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李玮的性格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会做缩头乌龟: “没事,就是一些小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完的。” 因为在李玮的眼中,辽人,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事。 别人怕辽人,可他李玮不怕。 不但不怕,在李玮的眼中,辽人就是一群没开化的野人。 面对那所谓的凶残辽人,李玮底气十足,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兴奋: “你先慢慢吃着,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打辽人的事情,本来就是李玮一个人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让赵徽柔跟着一起担心。 不就是辽人吗,真当他们是洪荒猛兽了。 大宋惧怕辽人,其根本原因,依然还是那个根本性的问题,那就是大宋太弱。 同样都是中原人,人家大汉与大唐,能够压着周边的异族打。 不管是强悍的匈奴,还是后来称王称霸的突厥,都被中原王朝给打的服服帖帖的。 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大宋的统治阶层这里。 从皇帝到宰辅,再到其他的朝堂重臣,或者是地方上的文官。 整个文官集团,都在一边防备着武人,一边往死里打压武人。 这样的大宋,能打得过北面的辽人,或者西北的西贼,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呢。 对于大宋的这种局面,李玮压根就没有任何同情。 他来到这个时空,还不知道能待多长时间呢。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李玮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赚钱,其他的事情,那都得靠边站。 大宋的死活,跟他李玮这么一个现代人,有个毛线的关系。 辽人若是真的恼羞成怒,发动大军攻打大宋,在李玮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大宋如今在汴梁的军队,都快不知道战争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是辽人那边,耶律洪基如今到处游猎,常年在外面浪荡,那叫一个花钱如流水。 辽国的国力,如今也是在不停的走下坡路。 在这种情况下,宋辽之间,真的能够打一场的话,对于大宋,有可能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辽人的内部,问题重重,哪里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盛。 别的不说,就是那些大草原上的部族,特别是大西北那边,阻卜诸部,可是经常闹叛乱。 辽人的西北路招讨司那边,哪一年能够安安静静的? 上京道那么广阔的地区,那些野蛮的草原部族,可不会惯着你,说叛乱就叛乱,绝不含糊。 只是在这种通信不发达,而且辽人故意隐瞒消息的情况下。 大宋对辽人那边的情况,了解的,并不是多么详细。 就是大宋君臣知道了这些,他们最多,也就是在背后使使坏。 顶多,也就是偷偷摸摸的,给那些大草原上的部族,送一些武器之类的物资。 说实话,辽国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好过。 稀里哗啦的吃完饭,李玮这才去了前院。 陈宽正在陪着枢密院的人,坐在那里喝茶,李昌平同样作陪。 只是枢密院的来人,一直都在忍不住的往门口张望。 外出公干是好事,可那也得分时候不是。 此时此刻,特别是在李府,可不是放松的时候。 枢密院的这个小吏,先是去了一趟公主府。 得知情况的梁全一,又让陈宽一路带着小吏,来到了李府这边。 本来,时间就耽搁了很多,再这么等下去,等回去晚了,韩琦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就是一个枢密院的小吏,不管是面对韩琦,还是公主府,都要恭恭敬敬的。 毕竟,这两边的人,都不是他这么一个小吏可以招惹的。 公主府的管事来亲自作陪,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自己如果再不知趣,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李玮的到来,让枢密院的这个小吏,彻底松了一口气。 小吏赶紧起身,对着李玮叉手一礼: “驸马,韩相公邀请您,去一趟枢密院,有要事相商。” 李玮点点头,他对着也跟着向自己行礼的陈宽摆摆手: “老陈,你怎么也过来了?” 陈宽在李玮面前,永远都是规规矩矩的。 行完礼之后,这才来到了李玮的跟前站好: “郎君,您身体还没好呢,枢密院那边的事情……” “没事儿,韩相邀请,我是无论如何都该去一趟的。” 李玮笑呵呵的,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让王东宝跟着我一起去。” 如今的李玮,可不是以前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蛋。 在李玮的面前,最好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陈宽是最早转变态度的人,也是最早投靠李玮的一批人。 他平时不吭不哈的,但是在看人方面,却也不差。 如今的公主府,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李玮就已经是说话最好使的人了。 轻轻拍了拍陈宽的肩膀,李玮又不是不识好人心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东宝跟李昌平,已经把马牵了出来,正在外面等着李玮呢。 那匹大黑马,同样也有些不耐烦的打着响鼻。 牵着大黑马的李昌平,被这匹高头大马,给喷了个一头一脸。 李玮已经走了出来,见到狼狈不堪的李昌平,赶紧把李昌平手里的缰绳给接过来: “这匹马越来越淘气了,赶紧去洗洗。” 再次戴上自己的草帽,李玮上马之后,看向那个小吏: “前面带路吧。” 您可是驸马都尉,去皇城那边还要某这个小吏带路? 对于眼前这个,身上穿着奇装异服,而且,还把头发给剪了,说话口音怪怪的李玮。 枢密院来的这个小吏,实在是有些意外的很。 堂堂的驸马都尉,更是汴梁,甚至是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他可是李用和的儿子,李宸妃之侄,官家的女婿,也是其表弟。 身份这么牛的一个权贵,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怪异呢。 虽然心里感觉非常怪异,小吏却没有表露出来一点,而是非常熟练的翻身上马: “还请驸马跟着小人来!” 小吏骑的马,是枢密院的马。 这也是枢密院小吏的特权,能够有机会骑马。 并且,枢密院的马匹,也是其他衙门没法比的。 但是跟旁边的李玮,还有跟着一起的王东宝一比,枢密院的马,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来。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枢密院的马,比李玮的大黑马,不只是矮了一大截而已。 更气人的,还是没有大黑马那种神骏的姿态。 若是在平时,小吏能够骑着枢密院的马上街,在整个汴梁城里,都算得上是招摇过市。 谁让现在的大宋,急缺马匹,到处都找不到好马呢。 就是那些吐蕃人的马,都是被当成了好马。 问题是,就算是这样,还有很多人,手里拿着钱,却是没地方去买马。 整个大宋上下,如今缺马都快缺疯了。 跟辽人在边境上的榷场,虽然也能走私进来一些马匹。 可那些马匹的数量,实在是有限的很,哪里够用的。 再一个,辽人虽然对于那些商人,往大宋走私马匹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对于种马的控制,却是非常的严格,严令禁止种马进入大宋境内来。 每年走私进大宋的马匹,大都是阉割之后的马匹,就连母马,都非常的少,公马就更加不用想了。 辽人的那些商人,背后都是有各自的靠山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鸡贼的很。 雄州那边的榷场,每年不但有巨大的正常贸易,更是有着大批量的走私物资。 不只是辽人往大宋走私,大宋这边的商人,同样也在往辽国走私违禁物资。 不然的话,辽人那边的马匹,根本就不可能被放进大宋。 而枢密院这边,包括韩琦这个枢密使在内,大家骑的马,就是从辽国那边走私过来的草原马。 每年,这些草原马,都是各方争抢的抢手货。 能够骑着这些草原马,同样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可是现在,枢密院的小吏,恨不得赶紧回到枢密院,他根本就不想在大街上多待一秒钟。 跟身旁的两匹高头大马,特别是李玮的那匹大黑马一比。 小吏自己骑的那匹马,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一行三人来到了皇城。 枢密院这样的重要衙门,其实离着政事堂根本就不远。 李玮一路上,都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特别是到了皇城这里之后,更是东张西望的,对于这传说中的皇城,充满了好奇。 王东宝一看就知道,自家郎君这是又开始“犯病”了。 那个小吏不知道原委,对于李玮的这波迷惑性极大的操作,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驸马,前面,就是咱们枢密院了,韩相公在等着您呢!” 第65章 见韩琦 王东宝被拦在了枢密院外面。 毕竟,这里是枢密院,是军方大佬们办公的地方。 小吏带着李玮,一路来到了韩琦的值房外面。 值房的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三个人。 小吏在门口叉手,对着门内躬身一礼: “相公,驸马到了!” 相貌堂堂,中年美大叔一般的韩琦,对着外面点点头: “驸马请进!” 李玮也是第一次见到韩琦。 还真是奇了个怪了,不管是他之前碰到的刘沆,或者是曾公亮,以及现在的韩琦。 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的风度不凡不说,还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通过科举考试,最后一步步走到宰辅重臣职位的这些人,难道还要考核长相不成? 李玮从容的进入值房,对着韩琦叉手一礼: “见过韩相!” 韩琦已经站起身来,旁边的田况与程戡,同样也跟着站起身来。 面对李玮,他们这些人,该有的礼节必须得有,这是规矩,而且还是他们这些士大夫们定的规矩。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玮,韩琦本来就有些郁闷的脸上,此时此刻的表情,也是更加精彩: “驸马这是……一朝顿悟,遁入空门了?” 谁tm遁入空门了? 李玮看到韩琦他们三人,都是神色怪异的盯着自己,就知道他们这是误会了。 在这个时代,也就是那些出家的僧人们,才会剃掉头发。 正常人家,都是蓄发,谁会像李玮这样,留着短发的。 虽然在现代社会里,李玮这样的发型,已经算是长发了。 可在如今大宋这个时代,依然还是那么的不伦不类。 就像李玮看着这个时代的人,人人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而感觉非常不舒服一样。 这个时代的人,同样看着留着短发的李玮不舒服。 特别是韩琦他们这个级别的,第一感觉,就是李玮出家了。 只是权贵们出家的,不是没有过,但是,那只是极少的个例。 大相国寺香火兴旺,汴梁城里的佛道发展,都是非常旺盛。 有钱人家,那些权贵们,有事没事的,就是捐一些功德钱。 或者,是去这些寺庙或道观,与那些大师门去请教。 更有甚者,还会经常把那些寺庙里,或者是道观之中,那些有名的大师请进家中,在家中论道。 如此风气,在这个时代,可谓是风靡一时。 但是真正削发为僧的权贵,那可是少之又少,基本上没有。 这也是韩琦他们三个人,有些惊疑不定的地方。 再看看李玮的穿着,那就更加怪异了,简直就是放浪形骸。 李玮被雷劈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也听说过。 这是被雷劈疯了不成? 可看着李玮那明亮的双眼,也不像是疯癫之人啊! 李玮虽然同样满头黑线,可这件事情必须得说清楚才行: “没有的事,就是感觉热,这才把头发剪了的,在下可是对佛不感兴趣。” 韩琦他们三人,听到李玮这么说之后,眼中的狐疑之色,反而越发的浓郁了。 因为热,所以才剪掉了头发? 糊弄鬼呢吧! 你被雷劈的事情,如今汴梁城里人尽皆知,这是被雷劈掉的吧! 但是这种事情,跟韩琦他们这些人没关系,那是李玮与公主府,自己家里的事情。 韩琦是枢密院的当家人,自然要介绍一下二三把手: “驸马,这二位,是我枢密院的田副使与程副使。” 都是实权派大佬,李玮在他们面前,可不敢托大,对着田况与程戡叉手一礼: “见过两位副使!” “驸马客气了!” 田况与程戡,同样回礼。 韩琦看着李玮,哪怕是再怎么生气,也得请他入座: “驸马,请坐!” 坐是坐下了,但是,韩琦可没有让人给李玮上茶: “辽使那边,正在叫嚣,让咱们把打人的凶手交给他们。” 说完,韩琦就在那里,认真的看着李玮的反应。 出乎韩琦的意料。 李玮既没有表现的惶恐不安,也没有死不承认。 反而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他更是直接反问了自己: “韩相,辽人就没有说回去?或者是增加岁币,以及大军南下,攻打大宋之类的话?” 辽人威胁大宋都成习惯了,动不动就会进行威胁,能得到好处,那就拿好处。 若是不能拿到好处,那也要威吓一下大宋,让大宋出丑,这也是辽人使团的一个目的。 两国之间,自从澶渊之盟后,一直都是如此。 大宋与西贼大打出手的时候,辽人就在边境线上,聚集大军,对大宋进行牵制。 不但牵制了大宋的军队,更是狮子大开口,逼着大宋,答应了增加岁币的无礼要求。 每年,辽人的使团,都会来大宋耀武扬威。 很多时候,辽人的使团,还会一直待下去,赖在汴梁不走。 反正,使团的所有开销,都是大宋这边在承担。 再者说,像汴梁这样,当今世界独一无二的国际大都市,这样一个让人迷醉的花花世界。 那些北方过来的辽人,每次都会羡慕的口水直流。 能够在汴梁城里多待下去,他们才不会离开呢。 对于这些野蛮的辽人,李玮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若是让他来负责这些事情,他压根就不会给辽人使团好脸色。 听到李玮这么一问,韩琦倒是再次意外起来: “驸马为何会有如此疑问?” “辽人虽说学了汉家礼法,更是推崇学习我儒家典籍。” 李玮对于辽人的了解,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现代社会里的资料: “但是辽人的骨子里,依然还是那个野蛮的草原野人。 他们习惯了做强盗,习惯了去掠夺别人的财富,更是习惯了不劳而获。 他们派出使团来大宋,无非就是看看能不能继续要好处。” 咦? 这传闻之中,木讷寡言,性格孤僻不合群,相貌丑陋的驸马,竟然还能够看出这些来? 韩琦他们三个人,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堂重臣,韩琦更是宰辅。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成了精的老鬼,滑头的很,跟迂腐压根就不沾边。 他们常年跟辽人,还有西贼打交道,对于这些敌人,了解的很。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听到李玮所说的这些后,才会如此惊讶。 难不成,这是兖国公主,给这位驸马都尉的提醒? 韩琦他们下意识的,就怀疑到了赵徽柔的身上。 毕竟,赵祯对赵徽柔的宠爱,那是众所周知的。 就连曹皇后,对于赵徽柔,也是喜爱有加,更是对这位兖国公主视如己出。 对于辽人的事情,赵祯跟曹皇后这两口子,肯定也教导过这位兖国公主。 看来,眼前这位驸马都尉,这是有备而来啊。 韩琦能够想到这些,田况与程戡同样能够想到这些。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如何,顶多也就是走个过场,也好让赵祯这位大老板知道,他们这些人的难处。 同样,这也是在向赵祯表明,他们枢密院,根本就不怕事,枢密院的当家人,更是个个有担当。 谁想到,这公主府,特别是赵徽柔与李玮两口子,竟然把他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既然如此,那老夫可就不再客气了。 韩琦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再看向李玮的目光,就没有之前那么和善了: “驸马有何高见,尽管道来,老夫洗耳恭听就是。” 嗯? 老韩的口气不对啊。 李玮有些不确定,韩琦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变了态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李玮也不打怵: “韩相折煞在下了,在韩相与二位副使面前,在下哪里会有什么高见。” 这小子反应也不慢啊,跟传闻之中可是大相径庭。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在外面胡乱传这位驸马都尉的坏话? 虽然眼前的这些驸马,穿着打扮都非常的另类。 但是必须得承认,人高马大的李玮,是个相貌堂堂,英俊而又充满阳刚之气的人。 与传闻之中的相貌丑陋,根本就不搭噶。 干咳一声,韩琦看向门口,顿时拉下脸来: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不赶紧给驸马上茶?” 门口的小吏,再次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反正这种事情,他如今都已经习惯了。 李玮的脸上,同样没有了之前的笑容。 韩琦你个老混蛋玩意儿,在这里说谁没有规矩呢? 哥们儿能够来枢密院,那是给你个不是人的老小子面子,在这里指桑骂槐给谁看呢? 直接站起身来,李玮可没有义务陪着韩琦他们扯淡: “韩相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驸马,辽人使团那边,事情可都是你引起来的。” 看着李玮就要拍拍屁股走人,韩琦同样有些不悦: “辽使还在那里叫嚣,难道,驸马对这件事情,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吗?” “交代?给谁?辽人吗?简直是笑话!” 李玮的反应,完全超出了韩琦他们的预料。 身姿挺拔的李玮,站在那里,竟然给人一种英气勃勃的感觉: “辽人在大街上打马狂奔,我大宋百姓,被撞飞踩伤者甚多。 你们身为我大宋官员,对我大宋百姓不管不问,反而要给那些辽人一个交代?” 韩琦是枢密使,堂堂的大宋宰辅,竟然被人这么质问,一向跋扈的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驸马是在质问老夫吗?还是说,驸马是敢做不敢当?” “我有何不敢承认的。” 李玮从来都没有想过赖账,他又不怕辽人: “他们不是想要交代吗,那正好啊,我也想要这些辽人,给我一个交代。 劳烦韩相派个人,带我去辽人那边看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韩相的!” 好你个李玮,竟然如此不懂得感恩,那老夫就成全你。 脸色不好看的韩琦,可没有义务去照顾李玮的脾气: “如此甚好!来人,带驸马去辽人的驿馆!” 第66章 揍他 李玮的倔脾气,压根就不可能去给韩琦服软。 他瞥了一眼韩琦的值房,见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竟然还是韩琦自己写的。 也没有任何的客气,直接过去就把那幅字给取了下来: “韩相,我来的匆忙,手里也没有带任何的礼物。 既然是给你们枢密院帮忙,就拿韩相的这幅字,去应付一下。”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李玮。 刚刚还在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转头就变成给枢密院帮忙了,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韩琦被气的满头黑线,差点就把手里的茶杯给砸出去: “请便!” 只是韩琦跟田况,还有程戡,怎么都没有想到,李玮的目的,还是这幅韩琦的字。 这幅字已经被裱了起来,上面还有韩琦的落款,就差盖上老韩的私章了。 哪怕是如此,也已经让李玮眼馋不已。 他这是搂草打兔子,反正现在已经跟韩琦闹得不愉快了。 干脆,借着这个机会,能拿一点好处是一点,谁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弄到韩琦的字画了。 把这幅字给小心的卷好,李玮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值房。 个小气鬼的韩琦,这么大的一个值房内,墙上竟然只挂了这么一幅字。 一路出了枢密院,那个带路的小吏,已经背后湿透了: “驸马,咱们现在就过去?” 实在是之前,李玮跟韩琦那叫一个针尖对麦芒。 小吏被吓的够呛,他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可参合不起这种大佬之间的事情。 李玮刚刚跟韩琦硬杠,现在也懒得在枢密院继续待下去: “对,赶紧去看看,早点完事早点回家,这大热天的。” 顺手把韩琦的那幅字,就交给了王东宝: “东宝,把这幅字收好,可别给我弄坏了。” 到了李玮的手里,这幅字,就已经姓李了。 送给辽人?开什么玩笑呢! 李玮没有从辽人那里打劫,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辽人的经济没法跟大宋比,这是事实。 但是辽人可不缺金银财宝,更加不缺各种珍贵的药材。 辽人一直都在经营大西北,更是早早的设立了西北路招讨司。 整个西北大草原,都被辽人给纳入了自己的统治之下。 西域地区的商队,可以直接北上大草原,走草原商路,一路来到东方的辽国繁华地区。 高昌回鹘,喀喇汗国,甚至是更西地区的商队,给辽国,带去了众多的商品。 其中,金银珠宝与玉石,可是数量众多。 反正在李玮的眼里,辽人那边从来都不缺黄金。 目前的李玮,在现代社会里,能够最快赚钱的方法,就是把手中的黄金卖出去。 黄金这样的贵金属,在现代社会里,可是非常好出手的,毕竟,黄金非常的保值。 正是因为如此,李玮此刻想到辽人之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辽人那边的黄金。 其实,在大宋这边,就是在这汴梁城里,也是遍地的商机。 可惜,就李玮这性格,整天都是粗枝大叶的,根本就发现不了。 现代社会里,李玮还是接触的行业太少了一些。 一路来到了御街之西,光化坊的都亭驿,辽人使团的驻地,这里是辽人专用的驿馆。 在汴梁的内城,能有这么大的一片地方,用来做驿馆,可见大宋对辽国的重视程度。 而在辽人驿馆的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在看热闹。 枢密院的都承旨梁靖,此时正满头大汗的在那里进行交涉。 只是那个该死的辽使,完全就是油盐不进。 任凭梁靖说的口干舌燥,嘴上都出白沫了,辽使依然强硬的很: “说这些都没用,某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要么交出凶手,要么我们返回大辽。 我大辽百万铁骑,个个都是百战精锐,如今正在枕戈待旦,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来南国牧马!” “吹什么吹?吓唬谁呢!” 李玮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梁靖身边。 看着同样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个毛巾不停擦脸,却又趾高气扬,在那里威胁梁靖的辽使。 不知道为什么,李玮就是有一种要打人的冲动: “还百万铁骑?你们的西北路招讨司那边,阻卜诸部天天叛乱,也没见你们派出多少人。 若是真的有百万铁骑,当年也不会被西贼打的那么惨了。 耶律洪基天天在游猎,带着那么多的骑兵,也没见他去西北,帮助西北路招讨司去平叛!” “大胆!” 辽使顿时一脸凶相,恶狠狠的看着李玮: “敢如此直呼陛下名讳,你是在找死吗?” “那是你们辽人的陛下,又不是我的,我就叫了,怎么着?” 李玮不顾梁靖的阻拦,直接就来到了辽使跟前: “你说你们除了大放厥词,在这里威胁这个威胁那个之外,还能不能有一点新意了?俗不俗!” 辽使何曾被如此对待过,顿时就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转头看着梁靖: “梁都承旨,看来,这就是你们宋国的态度了,好,很好。 某这就回国,此间之事,某回去后,自会禀明陛下!” 说完之后,阴沉着脸的辽使,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李玮: “某乃大辽使者,你一个胡言乱语的出家人,怎可插手政务,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就是因为此时的李玮,这一身的现代社会打扮,才把骄横跋扈的辽使给唬住的。 整个辽国境内,如今崇佛之风盛行,就连耶律洪基都不例外。 常年在外游猎的耶律洪基,在整个辽国境内,大肆兴建庙宇,对于那些寺庙,大把大把的赏赐。 辽国境内的那些寺庙,如今可是富得流油。 不只是耶律洪基,就连皇后,名字都叫萧观音。 可以想象,此时的辽国,这上上下下的,都在烧香拜佛。 从皇帝到皇后,从那些权贵官员们,再到普通老百姓,崇佛都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辽使同样也不例外,他就是一个虔诚的佛家信徒。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对李玮容忍到了现在。 若是其他人,早就被愤怒的辽使给令人拿下了。 听到辽使的话,李玮顿时满头黑线,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之前在枢密院里,韩琦他们三人,也是如此的表情,同样以为他出家为僧了。 拜托,和尚那是光头,哥们儿现在可是留着头发的,而且,也不是板寸头啊! 怎么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认为自己是个出家人呢? 不管是从说话上,还是自己的穿着打扮上,自己跟出家人哪里有相同之处了? 一个个的,是不是都眼瞎了? 特别是眼前的辽使,竟然还如此的笃定,这让李玮如何受得了: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出家了?老子是个正儿八经的人,从来都没有出家,只是头发短了一点而已。 说到头发……话说,你们这些人的发型,不是更像出家人吗?” 一边说着,李玮一边伸手,指了指辽使身后,那些剃着乱七八糟发型的随从与护卫。 辽使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大都跟汉家人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的辽国,特别是统治阶层的那些权贵们,已经被汉化的非常厉害。 也就是穿衣风格上,与大宋这边有些差别而已。 真正保留着契丹人习俗的,还是那些底层的契丹人。 或者是大草原上,那些蒙昧无知的契丹部族,以及草原部族。 就像辽人使团之中,那些武士护卫们,还有一部分的随从,都是保留着契丹人的特殊发型。 这种传统上的认知,就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这道鸿沟,把辽人的那些权贵阶层,与底层的那些百姓,给非常清楚明了的,区分了开来。 被李玮指着脑袋乱说,那些护卫与随从,立马怒视李玮。 若不是辽使站在那里,那些人早就冲上来,跟李玮大打出手了。 辽使的脸色,如今已经算是彻底黑了下来,比锅底还要黑: “满嘴的胡言乱语,又这么行为怪异,还穿着奇装异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来人呐,把这个狂徒,给某拿下绑起来,就在这里,抽鞭子,先抽一百鞭!” 那个跟着来的小吏,之前就已经把李玮的身份,告诉了梁靖。 见到这种情况,梁靖顿时就看不下去了,大喊一声: “这是我大宋的驸马都尉,尔等不可无礼!” 驸马都尉? 辽使哪怕再怎么跋扈,也不敢真的去鞭打大宋的驸马都尉。 不然,大宋能够直接剁了他,而辽国那边,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抬起手来,制止了上前的那些护卫随从。 辽使阴沉着脸,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李玮: “你一个驸马都尉,不在家里混吃等死,还敢跑这里来撒野?” “孙子,你妈从小,就没教你说人话吗?” 李玮手里提着连鞘的雁翎刀,直接就拍了拍辽使的脸: “会说人话就好好说,不会说人话,那就老老实实的闭嘴!” “你找死!” 辽使哪里受过这种羞辱,现在他可是手里抓住了把柄,这是大宋这边先招惹他的。 此时就是把李玮给打残了,大宋这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一把拍开打在脸上的刀鞘,辽使指着眼前的李玮: “来人,打!往死里打!” “我打你大爷!” 李玮听到辽使喊人,而且,还是喊的大宋话,这是瞧不起谁呢? 一脚就把辽使,给踹了出去。 看着那些冲上来的辽人,李玮更是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辽使那边还在大声嚷嚷呢,驿馆里的辽人,一窝蜂的跑了出来。 王东宝已经跟着李玮,直接就冲了上去。 枢密院那边的人,都是下意识的看向梁靖。 梁靖满头大汗,他现在可顾不上那么多了,先保住李玮再说。 气急败坏的梁靖,指着躲到人群后面的辽使: “揍他!” 第67章 打群架 李玮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从小就喜欢打架的李玮,没少挨揍,也没少揍别人。 辽人那边也不敢动武器,双方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谁先动武器谁就是输了。 看起来是一场打架斗殴,而且还是一群人在打群架。 可这是宋辽两国之间,又一次的意气之争。 谁输了,谁就是丢人的一方。 此时的双方,代表的,是宋辽两国的脸面。 李玮那叫一个如鱼得水,他不但力气大,速度也快。 并且,李玮专门找那些护卫,特别是那些发型怪异的护卫下手。 还别说,那些辽人的护卫,一个个的一身腱子肉,都是些很能打的蛮子。 如果不是李玮在前面挡着,并且还被他放倒了一大片。 后面的那些枢密院的官吏,根本就不是人家辽人的对手。 李玮跟王东宝,两个人就是盯着那些辽人的护卫与随从打,李玮打的那叫一个畅酣淋漓。 梁靖则是带着一群官吏,跟辽人使团的官员们在那里互殴。 那个辽使,此时正在跟梁靖相互撕扯扭打。 李玮这边,那是拳拳到肉,鲜血淋漓。 而梁靖与辽使那边,则是抠鼻子挖眼睛,外加拽耳朵扯胡子! 不管是辽使,还是梁靖,各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哪里会跟人打架斗殴。 这次如果不是李玮冲动,双方还在那里打嘴仗呢。 梁靖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官,让他写文章写奏疏,那是一把好手。 但是你让他跟人打架,而且还是打群架,那就不在他的专业范围之内了。 辽使跟梁靖的情况差不多,同样也是辽国那边的文官。 不过辽使是权贵出身,骑马打猎这些非常熟练,身体素质方面,要远远好于梁靖。 问题是,之前被李玮给踹的,辽使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呢。 这也就有了现在,梁靖竟然跟辽使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就连一直陪同辽人使团,负责驿馆这边的礼房官员。 此时此刻,也是跟同样鼻青脸肿的辽人副使,有来有往,两人厮打成一团。 李玮虽然打的痛快至极,身上却也挨了不少揍。 但是李玮这人别看白白净净,却也是个皮糙肉厚的,此时完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混混。 就算李玮再能打,也架不住人家辽人护卫的人多,就连李玮的脸上,都挨了好几拳。 被打急眼的李玮,抡起手里带鞘的雁翎刀,对着那些辽人护卫,就是一顿胡乱的抽打。 乱战之中,一个辽人官员,也被李玮给抽了一下,疼的这个辽人官员嗷唠一嗓子: “你不讲武德!” 我讲你大爷的武德! 李玮现在就是个泼皮无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脚就把这个辽人官员,给踹了出去。 王东宝比李玮还要凄惨,脸都被打的看不出样子了,就依然坚定的跟在李玮身边。 等李玮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时,地上躺了一地的辽人护卫与随从。 白色的短袖上面,全是血迹。 再回过头来,李玮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也行?” 梁靖跟辽使,两个人正扣这对方的鼻孔,拽着对方的耳朵,在那里龇牙咧嘴的僵持着呢。 而辽人的副使,跟枢密院礼房的官员,则是在地上打滚呢。 李玮算是大开眼界,打架斗殴竟然还能这么打? 同样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李玮,直接就冲了过去,对着辽使就是一顿踹。 辽使被李玮踹的嗷嗷直叫,更是在那里破口大骂: “无耻之徒,敢偷袭某!” 直到被李玮踹的爬不起来,辽使还在那里叫骂呢: “宋人无耻!只会偷袭!” 揍完了辽使,李玮也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又跑到辽人副使那边,对着还在跟礼房官员厮打的副使,同样也是一顿踹。 借着这个机会,礼房的官员,总算是爬了起来,跟着李玮一起,对着辽人副使一顿狠踹: “某好不容易蓄的胡须,竟然被你个不讲武德的给拽断了,某踹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咦? 一群文官,在这里大骂对方不讲武德? 话说,你们这些文官,知道什么叫武德吗? 辽人使团这里,本来就有很多人在围观。 后来双方大打出手,早就惊动了皇城里的枢密院,以及其他的那些衙门。 田况这个枢密院的副使,一路打马狂奔,等来到现场的时候,这边的“大战”已经接近尾声。 直到辽人全部被揍趴下,田况这才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住手,都给老夫住手!” 周围的那些吃瓜群众,顿时对田况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刚才辽人挨打的时候,你怎么出来制止呢? 不但不出来制止,还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 现在都打完了,你这老家伙倒是装模作样的,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制止了。 不过这么无耻的官员,某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大家虽然对田况鄙视,却又非常赞同老田的做法。 实在是那些辽人,太过嚣张跋扈,让所有的大宋人都恨之入骨。 李玮早就看到了人群之中,躲在那里看热闹的田况了。 一身显眼的官袍,还有官帽,再加上那气势。 田况在人群之中,就如同是黑夜之中,一盏一万瓦的大灯泡,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只是没想到,老田把握时机这么精准,由此可见,这个老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田况那叫一个悲愤欲绝,表情相当的到位: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简直不像话!” 梁靖他们这些官员,都是龇牙咧嘴的过来行礼: “副使,您是不知道啊,这些辽人欺人太甚。 辽使更是让他们的护卫,来殴打咱们,咱们无奈,被迫反击!” “噗!” 躺在地上的辽使,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无耻宋人,明明是你们的人挑衅在先,如今竟然反咬一口,宋人无耻!” 田况立马把脸给沉了下来,目光不善的盯着辽使: “贵使可是先让人动的手?” 辽使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他此时浑身疼的像散了架一样,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 “是你们的人挑衅在先!” 那就好办了! 田况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是自己这边有理: “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有问题正常,说清楚了就是。 老夫接待过很多贵国使节,双方每次都会各持己见,大家都会有各种争执。 可争执归争执,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慢慢谈就好了。” 说到这里之后,田况停顿了一下,他低头俯视着辽使: “只是老夫没有想到,贵国这次,竟然派了贵使这些一个……性情耿直之人前来。” 老匹夫! 辽使双眼喷火,恨不得把田况给碎尸万段。 田况在大宋,那也是一个影响力巨大的人物。 被田况这么评价自己,等消息穿回辽国,辽使的那些对头,肯定会大做文章。 也就是因为田况的这句话,辽使的仕途,有可能就会终结。 本来,辽使对自己从辽国,专门带过来的这些护卫,是非常有信心的。 谁能想到,自己这边的人,竟然在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还被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这次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局面,最后竟然失控了。 想到这里,辽使转头,愤恨的看着李玮: “是你挑衅在先,侮辱我大辽使团,某要去见宋皇讨个说法!” 李玮压根就不带搭理的,田况却是负手而立,不怒自威的低头看着辽使: “贵使若是要觐见陛下,那就把文书准备好。 只是如今国事繁忙,陛下,更是天天忙的不可开交。 至于说陛下什么时候有时间,能够接见贵使,老夫也不知道!” 说完,田况抬头,看着眼前那占地面积极大的驿馆: “贵使这边应该很忙的,老夫就不打搅贵使了,告辞!” 田况明着是对辽使说话,可那眼睛却是在瞅着李玮。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玮,根本就没有明白田况的意思。 倒是那个枢密院的小吏,见李玮没有什么反应,赶紧过来。 小吏在李玮的背后,拽了拽李玮的衣角,压低了声音: “驸马,赶紧走!” 奥! 对啊,自己好像又闯祸了! 李玮尴尬的对着田况笑了笑,一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王东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一直都在跟着李玮。 见李玮离开了,同样紧跟着李玮的脚步,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李玮那是非常擅长的。 可处理后续的烂摊子,那就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事情了。 田况这个时候,把李玮给彻底支开,就是为了此事。 反正枢密院这边,早就习惯了跟辽人扯皮,打嘴仗而已,文官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李玮的身份太过特殊,虽然枢密院也不怕这些,但是,能够减少一点麻烦就减少一点。 赵祯的脾气,朝堂之上的这些重臣们,实在是太了解了。 等李玮离开之后,田况这才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行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家里都没事儿做了吗?”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一阵哄堂大笑之后,跟着一窝蜂的散开,没一会儿就跑了一个没影。 李玮跟王东宝,在这些人散开之前,已经上马快速离开。 两个人狼狈的回到李府,可把李昌平给吓坏了: “郎君,您没事儿吧?来人,赶紧去找郎中!” “先什么郎中,公主府那边不是有郎中吗?让人去叫过来。” 李玮把马缰绳,顺手就扔给了李昌平: “别大呼小叫的,我们就是在外面跟人打了一架。” 说完,李玮又看了看王东宝。 这小子比自己可惨多了,整个脸都快看不出模样来了: “东宝,一会儿让郎中给你好好看看,可别落下残疾!” 王东宝疼的嘶嘶哈哈的,但是他却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 “郎君,我就是皮外伤,这个我还是清楚的。 我那里有些自己配的药酒,不用郎中的!” “少废话,一会儿让郎中给你好好看看。” 说完,李玮就去了后院。 本来是想回书房,赶紧回一趟现代社会的,却正好被赵徽柔给撞见了: “呀!驸马,谁打的你?反了天了不成!” 第68章 王渐再上门 “别吵吵,就是跟辽人使团打了一架。” 李玮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主要还是他现在太狼狈了一些: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已经处理完毕了。” “辽人?” 赵徽柔一听是辽人,那就更加不放心了,转身就跑: “辽人凶残,竟然把你给打成了这样,我进宫去找爹爹。” “回来!进宫干什么?” 李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时候的赵祯,可不会有好脸色: “辽人整个使团,都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你找官家去干什么去!” “啊?” 赵徽柔又转过身来,她实在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竟然跟着枢密院的人,把辽人的使团,都给打了?” “是!” 李玮不想再多说这些,他现在只想回现代社会: “没什么事儿了,别担心,不会牵扯到公主府的。” “我担心的是你!” 赵徽柔恨不得再拧李玮一顿,可看着狼狈不堪的李玮,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赶紧让郎中来,你看看,都流了这么多的血。” “都是辽人的血,不是我的,他们想让我出血,还不够格!” 李玮看了看自己的白色短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件衣服,算是彻底废了!” 听到李玮竟然还有闲心,来心疼身上的衣服。 赵徽柔顿时就怒目圆睁,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玮: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一些?看看,都伤成什么样了?还你还笑得出来?” “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儿。” 李玮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他以前打架的时候,伤的比这个还要重呢: “过两天就没有事了,你就别担心了,没事的。” “府里的郎中没有跟着过来,我现在就让他赶紧过来。” 赵徽柔现在是真的急了,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 “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跟着枢密院那些人去打架? 辽人是那么好惹的吗?那些凶神恶煞的辽人,一个个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 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这话说的,明明就是枢密院是被我拉下水的,怎么到了你嘴里,枢密院倒是变成主犯了呢。 看来,这女人在激动的时候,都是不讲理的。 看着赵徽柔那关切的眼神,李玮下意识的有些躲闪。 他跟赵徽柔真的没有感情,而且认识时间也不长。 对方如今把自己,直接了当的当成了丈夫,这个有些麻烦了。 再加上系统的提醒,赵徽柔的身体并不是多么好。 面对这样的赵徽柔,李玮是真的有些麻爪: “放心好了,那些辽人,哪里是我的对手,被我打趴下一地。” 赵徽柔才不管那些,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还是不放心,拽着李玮就回到了正堂: “小桃,快去,端盆温水,准备毛巾。” 李玮有些无奈的坐了下来,一边端起水杯河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脸: “没那个必要的,你看,我连皮都没有破,就是有点淤青。” 赵徽柔可不管那么多,接过幼月递过来的冰块,用丝巾包着,轻轻在李玮的脸上游走: “你一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怎么能跟那些武人似的,去跟辽人打架呢。” 问题是,枢密院那边,也没有武人出面啊。 真要说武人的话,也就是他李玮带过去的王东宝。 剩下的那些人,都是枢密院那边的官吏,妥妥的文官好不好。 如今的枢密院,上上下下,都是文官在当家,哪里还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武人。 连狄青都凄惨落幕,如今,哪里还有武人出头的机会。 若是这次跟辽人使团打架的,是那些武人的话,早就被枢密院给雷厉风行的镇压了。 哪里还有田况去拉偏架,更是把辽使的名声,给一脚踩了下去。 因为在田况的眼中,不管是梁靖他们,还是李玮,都是自己人。 这里的自己人,可不仅仅是大宋人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还是大家都是同一个阶层的读书人,是正儿八经的士大夫阶层。 哪怕李玮在他们那些人看来,有些疯疯癫癫的,看起来非常的不正常。 可那也是整个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虽然大家都知道,驸马都尉没有参加过科举。 可原先的那个倒霉鬼,作画的本事却是一绝。 哪怕是现在的李玮,对于素描与绘制工程图,那也是手拿把掐。 不管如何说,李玮,都是如今大宋统治阶层的一员。 就连韩琦,哪怕是在平时,跋扈的连赵祯都有些头疼。 可在面对李玮的时候,不是还得压着火吗。 今天这件事情上,人家枢密院做的够可以了。 不但没有把李玮这个打人者,给推出去的意思,更是在最关键时刻,毫不含糊的冲了上去。 想想梁靖那狼狈的样子,还有枢密院的那些官员,李玮竟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徽柔啊,可千万别这么说,人家枢密院那边,可都是文官。 而且,在面对辽人的时候,枢密院的人,可没有一个认怂的。” 听到李玮竟然给枢密院的人,在这里说起了好话。 赵徽柔的第一感觉,就是现在的李玮,又“犯病”了: “那又如何?他们竟然还带着你去跟辽人打架,韩琦几个意思?是想拿咱们家去当挡箭牌吗?” 这家伙,越扯越远了。 自己还顺手牵羊,顺走了韩琦的一幅字呢。 跟辽人使团打群架,可不在靠韩的预料之内。 如今,最头疼的,就是老韩。 您这里倒好,上来就给老韩扣帽子,这个可不好: “跟韩琦没关系,他本来就是打算把事情给压下去的,想把我从这件事情里,给摘出来的。” 赵徽柔倒是越听越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听李玮这意思,韩琦怎么还要替李玮进行遮掩呢: “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啊。” 唉~ 李玮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话说的,自己可是始作俑者。 再一个,这件事情,如今肯定已经被闹得沸沸扬扬了: “这件事情吧,其实一开始,是我在回来的路上,先打的辽人,之后……” 嗯? 还没等李玮说完,赵徽柔就打断了他: “什么叫你先打的辽人?什么回来的路上?” 没办法,到了如今,李玮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赵徽柔。 “你……” 赵徽柔听完李玮的描述,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可是辽人。” “辽人怎么了?还不是被我给打趴下了。” 李玮压根就不会怕辽人,他一个现代社会里的人,怎么可能像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一样,以讹传讹。 辽人跟西贼,在民间,都被传成了恶魔。 可在李玮的眼中,大家都是人,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更是坚定了李玮的信心: “别听那些人乱传,辽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挨揍了也会疼。 他们天天威胁大宋,动不动就什么百万大军南下。 可如今的辽国,若是真的聚集起来一百万骑兵,耶律洪基就是把萧观音卖了,也养不起!” “净瞎说。” 听到李玮埋汰耶律洪基,赵徽柔手上忍不住加了一把劲: “辽人的铁骑,可是号称天下无双的,哪怕没有一百万,那咱们大宋也打不过他们。” 这话倒是没错。 辽人的骑兵,确实非常厉害。 谁让大宋自己不争气,不但把大西北的养马地给丢了。 更是在大西北,愣生生给自己培养出来了一个敌人。 大宋缺马,更缺上好的战马,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短板。 没有好的战马,就无法培养出强大的骑兵。 所以,面对辽人的时候,大宋先天就提不起精神来。 赵老大与赵老二时期,宋军的那些骄兵悍将还在的时候,宋军倒是还有一些底气。 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连西贼都能欺负自己的大宋,算是彻底失去了底气。 也正是看到了大宋的虚弱,周围的那些豺狼虎豹,才会频繁的对大宋用兵。 就连交趾,都敢揍大宋。 可想而知,如今的大宋,已经怂到了什么程度。 现代社会里的人,习惯性的把大宋叫做大怂,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辽人的内部,一直都不太平,草原上的那些部族,哪一年不叛乱? 可辽人借着这个机会,不但剿灭了那些反叛的部族,更是在不停的锻炼着自己的军队!” 西北路招讨司那里,压根就没有太平过几年。 这么多年下来,辽人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大草原的控制。 毕竟,他们就是从大草原上,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在这一点上,辽人对大草原的认知,可是甩了后来的女真人好几条街。 “辽人内部有叛乱?” 赵徽柔对这个还真不懂,也没有听别人说起过: “不是说,辽皇喜欢游猎,常年带着人在外面游猎吗?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叛乱呢? 如果辽人那边有那么多叛乱,咱们大宋的官员,怎么没人提起?更没有人向爹爹献计献策。” 那些文官,如今最怕的,就是跟辽人开战,怎么可能会说这些。 甚至,李玮严重怀疑,辽人上京道那边的事情,大宋这边,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 “文章写尽太平事,不肯俯首建苍生。 这大宋的官员士大夫们,哪里有心情去关心这些。” 真是没救了,驸马怎么动不动,就要讥讽那些官员们呢: “叫你不要再乱说了,你还在这里嘲讽那些官员,净得罪人。” 不知道从何时起,赵徽柔就开始担心起李玮这种性格来。 实在是李玮有些太肆无忌惮,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士大夫们,到底有多厉害。 正准备继续给李玮说道说道,让他收敛一些的时候,外面的小桃走跑了进来: “驸马,宫中来人了,说是官家有旨意。” “宫中来人了?这么快?” 李玮有些意外,赵祯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顾不上那么多,李玮赶紧往前院那边跑。 现在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无论如何,赵祯这根大粗腿,他是抱定了。 王渐正在前院里站着,跟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一样,压根就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李昌平这个新晋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 见到李玮那一身狼狈样,特别是白色短袖上的血迹,王渐忍不住开口询问: “驸马可是受伤了?” 第69章 禁足 “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衣服上的这些血,都是辽人的。” 李玮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儿,他一个大老爷们,这点伤算什么: “老王,不是我说你,来到我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随便点,别那么拘束。” 见放在桌子上的茶,连动都没有动,李玮直接就靠近过来: “老王,下次来的时候,想喝什么茶,你直接开口,让他们给你泡就行,别再这么客气了。” 你在到底是在套近乎呢,还是在那里讥讽某呢? 王渐还真有些捉摸不透,他不知道李玮说这些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驸马,说话竟然也这么能绕弯子? 王渐可没心思继续待下去,他还得赶时间回皇宫呢: “官家说了,如今外面太热,驸马最近还是在家多读读书。 没事了也可以作画,外面的事情,驸马就不要再去参合了。” “啊?奥!” 读书画画什么的,这个还用单独派人过来说一下吗? 只是外面的事情?自己就是想管也没有那个资格去管啊。 赵祯到底是几个意思?干嘛还要让人过来单独嘱咐这种事情: “老王,没别的了吗?” 你还想要别的?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这里装傻充愣呢? 跟着李玮一路出来的小桃,忍不住拽了拽李玮的衣角。 往前走了一小步,靠近了李玮之后,小桃这才压低了声音: “驸马,是禁足!” “禁足?什么玩意儿?” 李玮卡巴卡巴眼睛,他是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了: “老王,官家这是要……让我待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了?” 王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李玮一口一个老王的叫着,让王渐浑身都不自在,某跟你不熟,没必要这么套近乎: “官家让驸马在家里,安安心心的读书!” “那个什么……总得有一个时间期限吧?几天啊?” 禁足就禁足,反正自己在外面闯祸了,赵祯惩罚自己,那自己也得受着: “三天?还是五天?” 三五天? 你可真敢想! 真当这是在过家家呢。 王渐对于这个奇葩驸马,也是有些无语了: “官家说了,让驸马半个月之内,都不得出门,好了,某已经把话传到了,这就回去了。” 碰到这么一个奇葩的驸马,王渐那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好不拖泥带水。 “老王老王,别急着走啊。” 这可是赵祯身边的人,贴身伺候赵祯的大宦官。 那些文官们,不耻于跟这些宦官内侍结交,更是对这些宦官,多加防备。 可李玮又不想当什么名臣,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赵祯身边的这些人,特别是王渐这样的大宦官,皇宫之中,仅有的几个都知之一。 对于这样的人,李玮可不敢有一丁点的轻视。 往往,像王渐这样的人,在很多关键时刻,都能帮上大忙: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来到我这里之后,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别这么拘束。” 一边说着,李玮一边接过小桃递过来的玉佩。 顺手把玉佩塞进王渐手中,这东西不大,却非常的值钱。 对于王渐这种人来说,这种东西才是他们的最爱。 玉佩不同于铜钱,东西不大,既方便他们带在身上,又值钱。 看着王渐那错愕的表情,李玮毫不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王,在这半个月之内,我绝对不会出门的,放心吧。” 拿人手短的道理,皇宫之中的这些内侍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此中的行家里手。 顺手就把玉佩收起来,这么白的玉佩,跟上次的差不多,王渐还真不舍得再还回去: “辽人使团那边的事情,官家一直都在盯着呢。 驸马尽管在家里读书作画,外面的这些事情,有官家在呢!” 说完这些,王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府。 李玮习惯性的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你们以为我想出去啊!” 大热天的,若不是因为钓鱼,李玮哪里会出门。 等那些豪商们,把钱送到公主府以后,李玮肯定是要低调的。 突然赚了那么多的钱,就是让他出门,他都不会出去。 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自己在李府可以好好的清净一下。 那些豪商们跟公主府做生意,而且交易金额还那么大。 这样的事情,哪里瞒得住。 汴梁城里的那些权贵们,还有宰辅重臣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也就是碍于公主府的面子,没有人跳出来说话而已。 刚刚经历了买马的闹剧,就连御史台那边,都会消停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公主府的麻烦。 所以,在这种时候,李玮可不会去自己作死,颠颠的往人家手里去送把柄。 王东宝手里拿着药酒,见王渐已经离开,这才来到院子里,直接就坐在大树底下。 李府这边的几棵大树底下,都有石桌石凳,这是以前就带的。 而王东宝自己,则是喜欢泡制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药酒。 特别是之前,喝过李玮带过来的高度白酒之后,王东宝就更有动力了。 蝎子,蜈蚣,蜘蛛,以及其他的一些小动物,甚至还有蛇。 除了这些之外,王东宝还弄了其他的各种草药,都是一股脑的放到坛子里泡药酒。 自从看到王东宝的操作之后,李玮就对那些药酒,完全失去了兴趣。 这玩意儿能喝? 反正李玮打死都不会喝的。 也就是王东宝自己,对他自己泡的这些药酒,宝贝的不得了。 小桃已经回了后院,现在前院这边的院子里,都是大老爷们。 所以,王东宝直接把药酒,给放到了石桌上。 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王东宝就在那里,用药酒,自己给自己身上涂抹。 看着王东宝的这种操作,李玮是相当的无语: “东宝,一会儿郎中就来了,还是让郎中给你上点药。 你那药酒这才泡了几天啊,这么短的时间,那些药材的药劲,都还没有出来呢。” “郎君,这您就不懂了吧,某这可是家传秘方。” 一说起自己的药酒,王东宝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某这种药酒,就是专门用来涂抹跌打损伤的,管用的很。” 你快拉倒吧。 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什么病毒。 就那些药酒,李玮感觉,那完全就是闹着玩的。 见李玮一脸的不相信,王东宝就感觉自己的才能被埋没了: “郎君,先前您练刀的时候,某那药酒您也试过,感觉如何?” 这个…… 还别说,那个药酒,对于李玮来说,效果特别明显。 想到这里,李玮再瞅瞅石桌上的酒坛子,眼皮子一阵狂跳: “那个……东宝啊,你给我用的药酒,不会就是这个吧?” “就是这个!” 王东宝说着,就咧嘴一笑,可立马就扯到了伤口,又在那里疼的倒吸凉气: “这帮不是人的辽人,下手可真狠。” 李玮一想到自己之前,身上被王东宝涂抹过这种药酒,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行,你先自己忙吧,等郎中过来了,让他给你再好好看看。” 说完,李玮快速回了后院。 他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一想到那些泡药酒的原材料,他浑身都感觉不得劲。 下次再练刀,打死都不再用那种神奇的药酒了。 也不管幼月叫自己,李玮直接就回了书房。 把门窗关好之后,李玮立马消失不见。 追过来的幼月,看着已经仅仅关上的门窗,顿时有些懵逼: “郎君,洗澡水,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可以过去洗澡了。” 结果,书房里面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声音。 怎么回事? 难道,自家这位郎君,因为官家让他禁足的事情,闹脾气了? 这种事情可不能闹脾气,那可是官家亲自下的禁足令: “郎君,您想开一点,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在家里多待几天时间吗。 您想想,这大热天的,本来您也不喜欢出门。 这样正好啊,您可以在家里,安安静静的读书作画了。” 说完,幼月就等了一会儿。 结果,门窗紧闭的书房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这不对啊! 幼月忍不住敲了敲门,可里面一如之前,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这下,幼月就有些慌了。 驸马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啪啪啪! 对着书房的门,幼月使劲拍了拍,声音都有些变了: “郎君,您没事儿吧,您倒是说句话啊!” 李玮已经回了现代社会,书房里面有声音才是见鬼了呢。 见没有人回应,幼月急匆匆的跑去寻找赵徽柔。 以前,在公主府的时候,那个倒霉鬼有时候憋闷了,也会把自己关在画室里。 只是现在的郎君,自从被雷劈了之后,就经常性的“犯病”,跟正常人可不一样。 碰到这种情况,幼月哪里敢做主。 一路小跑着回到赵徽柔那里,幼月急的不行: “公主,您快去看看吧,郎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无论奴婢说什么,他都不肯说话。” 李玮又在作什么妖? 赵徽柔对于李玮,现在也算是稍微了解一点: “他在作画?” “奴婢不知。” 幼月哪里知道李玮在做什么: “书房的门窗关的死死的,无论奴婢怎么叫门,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赵徽柔“噌”的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 “不就是禁足吗,爹爹这是为了他好,他还委屈上了不成?” 第70章 红花油 洗了一个澡,又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李玮。 回到北宋这边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红花油呢。 拿着红花油的李玮,刚打开书房的门,就碰到了外面,带着小桃与幼月,急匆匆过来的赵徽柔: “急急忙忙的干嘛呢?” 咦? 驸马竟然又换了一身衣服! 赵徽柔扭头看了看幼月,这才没好气的看向李玮: “你在里面换衣服就换衣服,跟幼月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嗯? 刚才自己会现代社会之后,幼月这是在门口叫自己了? 这次有些鲁莽了,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我这人容易走神,这在很多时候吧,想事情的时候,别人在旁边叫我,我都听不见。” 你糊弄谁呢! 对于李玮嘴里说出来的鬼话,赵徽柔压根就不会相信。 没有任何的原因,就是直觉。 很多时候,直觉这玩意儿,准的吓死人。 就像是现在的赵徽柔,她就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觉: “说吧,你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娘皮。 看了看手中的红花油,李玮都懒得再跟赵徽柔说话。 拿着红花油往外走的李玮,也不搭理其他人,就这么走了出去。 赵徽柔就这么,被李玮给华丽丽的无视了,这怎么受得了: “李玮,你又抽什么风?不就是禁足吗,你说你至于吗?” 哥们儿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李玮越发的懒得说话了,他只想把手里的这些红花油,送到王东宝那里去: “我去趟前院。” 竟然这么不耐烦? 赵徽柔何其骄傲的一个人,也就是在李玮面前,才频频吃瘪: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小事就感觉受委屈了?” 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哥们儿懒得搭理你: “千人同茶不同味,万人同道不同心。有人理解我之幸,无人理解我独行。” “你装什么清高!” 赵徽柔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她这一天到晚的,不停的被李玮给刺激,还是直接动手的好: “又在这里作诗嘲笑我,你真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 快步追上李玮,赵徽柔非常熟练的伸手,在李玮的腰间,就用力拧了一下。 在李玮龇牙咧嘴的时候,她恶狠狠的看着李玮: “我让你不长记性!” “松手!” 李玮往旁边跳开一步,用手揉着自己的腰间: “说了多少次了?淑女!你见过哪家的淑女动手动脚的了? 再跟我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搬出去住?” 你还来脾气了? 赵徽柔对于家里的产业,可是比李玮清楚的很: “你还想搬出去?搬哪去?再回公主府吗?” 毛线的公主府! 李玮压根就不想回公主府,他对于那座富丽堂皇,占地极广的公主府,可没有什么感情: “我搬观音院去住行不行?你信不信,我直接住在观音院,从此再也不出来了。” 观音院就在第一甜水巷这里,离着李府太近了。 自从搬过来之后,李玮还从来都没有去那边看过呢。 只是听到李玮的话,赵徽柔面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李玮: “驸马,你看破红尘了?” 你若是红尘,那哥们儿早就看破了好不好: “人生本是过客,何必招惹尘埃。世事皆是浮云,何必一生无奈。” 个臭不要脸的李玮! 赵徽柔才不管那么多呢,抡起小拳头,对着李玮就是一顿捶打: “就你能,观音院里,多女尼与妇人,你还好意思说去住? 还在这里跟我装什么过客,装什么浮云的,你还要不要脸!” 一向娇憨的赵徽柔,在面对李玮的时候,总是张牙舞爪的。 特别是现在,她对于李玮的无耻,认识的就更加深刻了: “我就说嘛,你为何要搬到别院这边来住,怎么样,说漏嘴了吧?” 这都哪跟哪啊? 李玮一边躲闪,一边看准机会,一把就把赵徽柔给搂在怀里: “反了天了不成?你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敢跟我动手?信不信我家法伺候?” 赵徽柔哪里挣脱的了,她现在被李玮搂着,只能跟着往前走: “你还有家法?真是稀奇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家法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玮左手搂着赵徽柔的肩膀,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竟然还知道打人?是不是韩氏教的?” 一听到李玮提韩氏,赵徽柔顿时老实了下来: “驸马,韩氏跟了我多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是顺着自己的话,来给韩氏那个老娘们儿求情来了。 可对于韩氏,李玮压根就没有手软,斩草除根,才是他的作风: “开封府那边该怎么处理,现在咱们也插不上手啊。 就包拯那性子,连官家他都敢往死里喷。 就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家包拯能正眼瞧我?” 如今的开封府,当家人可是包拯那老家伙。 对于这位强项的开封府老大,李玮可不想去碰霉头。 老包是开封府的一把手,位高权重,自然不会像影视剧中那样,还要亲自去审案子。 但是老包那强硬的臭脾气,大宋上下都知道。 连赵祯都吃瘪,李玮闲得慌,才去开封府找不自在: “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无奈一两愁。都是黄泉预约客,何必计较愁与忧!” 韩氏,你还是尽早上路,别再与这红尘有牵连的好。 赵徽柔的文学功底,可是甩了李玮好几条街。 听到李玮在这里胡说八道,顿时就用胳膊肘杵了一下李玮: “虽然很押韵,意境也不错,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跟韩氏有什么关系? 若是说别人有忧愁,那我还相信呢,就你,不是我说,你懂得忧愁是什么吗?” 我去! 小娘皮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怎么突然之间,感觉这个小娘皮这么难忽悠了呢? 之前,赵徽柔对李玮的感觉,就是惊为天人。 可这两天熟悉了之后,她就已经确定,李玮就是一个懒的。 再一个,李玮的眼中,除了赚钱还是赚钱,别商贾还在意钱财。 这么一个人,他会为了被禁足之事而忧愁? 哪怕是李玮忧愁,那也是为了赚钱的事情而忧愁。 看到已经被自己转移话题,并且老实下来的赵徽柔,李玮直接就把手给松开了。 他跟赵徽柔之间,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复杂。 至于说亲密无间,那就是纯粹的扯淡! 他是把手给松开了,可赵徽柔反而顺手又挽起了他的胳膊: “你说说你,在那些正儿八经的场合里,从来不见你作诗。 来到家了倒好,左一首,右一首的,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你到底藏拙个什么?” 赵徽柔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李玮在家里念给她的诗,她同样谁都没有告诉过。 她再怎么娇憨,也是在皇宫之中长大的人。 她大婚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那是因为憋屈,才自暴自弃的。 可自从遇到李玮之后,这一切都已经改变。 作为一个颜值即正义,看人下菜碟的典型代表。 赵徽柔如今,天天美滋滋的在李玮这里,不停的刷存在感。 整个公主府,已经变成了赵徽柔心里最看重的地方。 不为其他,就是因为,公主府是她与李玮的家。 而且,还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要不怎么说,这女人啊,是善变的呢。 以前被赵徽柔看重的身边人,比如韩氏,比如梁怀吉与张承照。 张承照算是彻底废了,若不是有赵徽柔让人务必照顾好,那小子早就嗝屁了。 梁怀吉躲在公主府里,压根就不敢露头。 韩氏更加不用说了,根本就逃脱不了开封府的审判。 陈宽之前过来的时候,只是跟李玮随口说了一句,说梁怀吉与张承照二人,都想回宫。 毛线的想回宫。 梁怀吉与张承照,可是赵徽柔的心腹内侍。 离开了赵徽柔,这两个内侍,在皇宫之中,就失去了根基。 他们跟之前回去的内侍不同,宫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山。 真的回宫之后,那还不得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内侍女官,给折腾死。 李玮已经处置了韩氏,再这么处理梁怀吉与张承照,他怕赵徽柔会大吵大闹。 所以,这件事情,就被他给直接压了下来。 而且,李玮给的意见,是让梁怀吉与张承照,去外面的庄子上。 名义上是去看护庄子,至于实际上怎么操作,那就看陈宽跟梁全一怎么安排了。 使劲抽了抽胳膊,可赵徽柔,却是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没有把胳膊抽出来,李玮是真的对这个小娘皮无语了: “这大热天的,不热马?” 赵徽柔昂起头来,摆出来的,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热!当然热了,可我就是不撒手,你要怎样?” 个女流氓! 李玮晃了晃手中的红花油,他想寻找个借口,把赵徽柔打发走: “看到了吗,这是红花油,专门用来擦拭跌打损伤的。 等过两天,让东宝自己用,我感觉,比他的那些药酒好使。” “红花油?没听说过呀。” 赵徽柔眼疾手快,直接就把红花油抢到了手里: “又是水晶瓶子?这到底是什么药?竟然还用水晶瓶来装?” “就是普通活血化瘀的,扭伤之后,等过个一天左右,用这个涂抹在扭伤的部位。” 红花油李玮以前经常用,多少也了解一些: “特别要注意的,就是刚刚扭伤脚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用,不然涂抹的越多,就越疼!” “嗯嗯嗯!” 赵徽柔胡乱的点着头,她现在只是对红花油,主要是装红花油的玻璃瓶感兴趣: “驸马,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水晶器皿?” 第71章 龙凤团茶 最终,李玮也没有把红花油,送到王东宝那里去。 主要还是赵徽柔,这就是一个小财迷。 见到红花油瓶子之后,一个劲的要把红花油给倒出来,让后她把瓶子给留下。 那不是扯着玩的吗。 最终,李玮还是跟赵徽柔,一起回了正厅那边。 厨房已经在做晚饭了,赵徽柔则是要亲自给李玮煮茶。 作为赵祯最宠爱的女儿,公主府这边,从来都不缺好茶。 特别是龙凤团茶,那更是赵徽柔的日常标配。 整个大宋,也就是赵祯与曹皇后这两口子,才能有这个待遇。 对于这个时代的茶,李玮是真的不感兴趣。 最主要的,还是上次,在当铺那里的时候,李玮喝过一次茶。 从那之后,对于这个时代的这种煮茶,李玮那是敬而远之。 因为在李玮的眼中,这个时代的煮茶,完全就是茶沫子,那玩意儿哪里是他李玮能享受的了的。 反正每次赵徽柔煮茶,李玮都是躲的远远的,那玩意儿,谁爱喝谁去喝,反正他李某人不喝。 煮茶,更像是一门技艺,各种各样的工具,让人看的,简直有些眼花缭乱。 赵徽柔这里的那些器具,自然是整个大宋都最好的一批。 熟练的拿起不大的茶团,将茶团碾压成细细的粉末。 用纯银打造的精巧小茶匙,取出那些粉末,放入青瓷盏中。 不管是公主府还是李府,家里引用的水,都是从外面运过来的。 汴梁城里,同样也有送水这么一个业务。 现代社会里送的,是桶装水。 而汴梁城里送的,则是城外面的山泉水。 这些山泉水,也分三六九等,都是权贵有钱人家专用的。 公主府用的,自然是最贵的,也是最上等的山泉水。 水壶里一直都在烧着水,如此看来,赵徽柔之前,就在准备着煮茶呢,李玮只不过是顺带的。 提起水壶,将沸腾的泉水,轻轻倒入青瓷盏中。 放下水壶之后,赵徽柔左手拉着右衣袖,右手拿着茶筅,开始调匀茶汤。 这一套动作竹云流水,赵徽柔的动作优雅而又从容,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煮茶。 见到赵徽柔来真的,李玮那张到处淤青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这小娘皮玩真的! 煮茶? 毛线! 那就是茶沫子,这个时代,怎么人们都喜欢这玩意儿? “那个……徽柔啊,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不是。” 李玮看着赵徽柔那里,已经拿起了茶筅,顿时直咧嘴: “吃饭,咱们就不喝茶了,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再尝尝。” 赵徽柔手里的动作不停,茶筅点入茶汤,轻轻的来回拂击,精彩的一幕随之来临。 随着茶筅的拂动,缕缕银丝浮于茶汤上面,继而形成千姿百态的图案。 还未饮用,一股茶香,就已经扑鼻而来。 抬头瞥了一眼李玮,赵徽柔就知道,李玮是在嫌弃自己的手艺: “这个世界上,别人想喝我煮的茶还喝不到呢,你倒好,竟然如此嫌弃我的手艺。” 她一边说话,一边拂击茶筅,茶汤表面的图案,还在继续变幻之中。 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喝过的茶汤,李玮顿时就失去了兴趣: “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喝茶不就是为了解渴吗,弄的这么罗里吧嗦的,外面的老百姓,哪里有这个功夫。” 赵徽柔狠狠瞪了一眼李玮,实在是这家伙说的话大煞风景: “不仅仅是汴梁,整个大宋,读书人士大夫们,有几个人是不懂茶艺的?也就是你!” 赵祯与曹皇后,都是点茶斗茶的高手。 自然的,赵徽柔跟在那两位大佬的身边,没少学习。 等到水温不再那么热了,赵徽柔这才停了下来。 把青瓷盏之中的茶汤,倒入面前的两个青瓷茶杯之中。 放下青瓷盏,赵徽柔向李玮伸手示意,让李玮自己端一杯。 虽然闻着挺香的,可李玮依然满头黑线,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过来,端了一杯过去。 李玮举起茶杯,只是稍微喝了一小口。 咦? 竟然没有什么怪味,一点也不苦涩,而且非常香浓,里面虽含有茶膏,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腻。 不但不苦涩,甚至,还隐约之中带着一丝甘冽。 跟上次在当铺那里,刘掌柜端出来的茶汤,完全就是两码事。 忍不住再次喝了一口,李玮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徽柔: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手艺是一回事,李玮也不想想,赵徽柔用的,可是比黄金还要值钱的龙凤团茶。 龙凤团茶,正儿八经的贡品。 除了赵祯少量赏赐的之外,皇宫外面,压根就看不到龙凤团茶。 也就是李玮这个不识货的,才不把家里的这些龙凤团茶当回事。 那些大臣们,如果能被赏赐那么一点龙凤团茶的话,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采择之精,制造之工,品第之胜,烹点之妙,莫不盛造其极。” 这当然不是虚夸,龙凤团茶制作工艺的精湛绝伦,是能让现代人瞠目结舌的。 不必说从采、拣、蒸、榨到研、造、焙、藏这些大致程序,到底有多繁琐。 单单是团茶上,龙凤纹饰,吗工巧精细,就让人叹为观止。 古人形容是“龙腾凤翔,栩栩如生”! 这极致的创造,先后几位福建转运使功不可没。 丁谓监造龙凤团茶之时,突出“早、快、新”的特点。 以致“建安三千五百里,京师三月尝新茶”。 其后,因书法而留名的蔡襄,于龙凤团茶的制作上,也是不遗余力。 他创制了小龙团,其品精绝,二十饼重一斤,每饼值金二两! 再后的贾青,更是又创制密云龙茶,其云纹细密,更精绝于小龙团。 这是后话,但是此时皇宫之中的龙凤团茶,已经极为珍贵。 蔡襄的诗是这样形容的: “糜玉寸阴间,抟成新范里。 归呈月正圆,势动龙初起。” 这样名冠天下的好茶,有一饼在手,也就难怪连王禹偁这样的人,会奉若珍宝了。 那是怎样的一种恩宠啊。 一代文坛领袖欧阳修,在朝为官二十多年,也仅得赐茶一饼呢! 赵祯每次到南郊,去祭拜天地之时,赐政事堂和枢密院各一饼。 两府各四人,共分一饼! 就这样,他们还“以为奇玩,不敢自试,有嘉客,出而传玩。” 这就是这个时代,这个大宋前期的奢华精致的时代。 这个用玉水注、黄金碾、细绢筛、兔毫盏来喝龙凤团茶的时代! 宋欧阳修《归田录》卷二:“茶之品,莫贵于龙凤,谓之团茶,凡八饼重一斤。”等等! 这些,都是在说明,此时此刻的龙凤团茶,那是一种最顶级的奢侈品。 唯独李玮这个异类,才不懂得龙凤团茶的珍贵。 连宰辅重臣,文坛领袖,都求而不得的好东西,李玮竟然弃之如敝履。 由此可见,没文化,真可怕! 如果不是赵徽柔硬拽着他,亲自给他煮茶。 李玮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极品的团茶。 看着眼前骄傲的李玮,那没见过世面,被震惊的样子,赵徽柔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那是!我这点茶的技艺,都是爹爹跟嬢嬢教的。 我刚刚跟你说过了,这个世界上,别人想喝我煮的茶,还没有那个福分呢。” 此时的李玮,被赵徽柔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端着手中的茶杯,一边享受一般的品尝着茶,一边好奇的站起身来。 仔细拿起剩下的团茶,看了又看之后,又凑近闻了闻,李玮这才不确定的看向赵徽柔: “徽柔啊,这个……是上好的茶饼吧?” 坏了,驸马又“犯病”了。 但是看到李玮那认真的样子,赵徽柔只能给他解释: “这是团茶,不是茶饼,而且,这是贡品龙凤团茶!” 龙凤团茶? 没听说过! 李玮想了想,自己对这方面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一听说是贡品,他就知道这是好东西,肯定值钱: “咱们家里还有很多吗?” 嗯? 一看到两眼放光的李玮,赵徽柔就知道,李玮这又是在考虑赚钱的事情了。 自从被雷劈之后,驸马的“后遗症”实在是太严重了一些。 别的还好说,唯独这个喜欢做买卖,毫不掩饰的喜欢钱,是最让赵徽柔头疼的一件事情。 哪怕是如今这个时代,朝廷对商贾的态度很宽松。 可在士大夫阶层眼中,经商,依然还是下九流的行当。 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谁家会把做买卖,赚钱这样的字眼,天天有事没事的挂在嘴边上! 甚至,那些书香门第,都不耻于说这些商贾之事。 再转过头来看看李玮。 自家这位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没好气的放下茶杯,赵徽柔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想拧李玮,却被李玮给麻溜的躲开了。 白了一眼李玮之后,赵徽柔这才把旁边的锦盒打开: “你自己看看,如果只是咱们两个喝的话,倒是够喝的。 你若是想拿出去卖钱的话,那咱们俩就都别喝了!” 锦盒里放着的,是跟铜钱差不多大的小龙团。 跟赵徽柔说的一样,这么点,也就是够他们两个喝的。 赵祯怎么这么抠门呢,自己闺女这里也不知道多送点: “官家就送了这么点茶叶?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 “别瞎说!” 赵徽柔以前,可是常年待在皇宫之中的,对于这些贡品,她可是熟悉的很: “这龙凤团茶,一年一共也产不出多少,爹爹那里都没有多少,你还打算拿出去卖钱?” “加大产量啊!这多简单!” 李玮压根就不知道,制作这种顶级的贡品团茶,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若是耗费太大的话,可以拿出来卖钱啊。” 多好的商机啊! 听说赵祯也缺钱,有这么好的一个商机摆在面前,干起来啊! 赵徽柔用手捂着额头,都不再去看眼神灼灼的李玮: “茶园里的茶叶是有数的,一年产量就那么点!” 也就是说,在短时间之内,没有办法再增产了? 可这么好的团茶,不能光让赵祯一个人祸祸掉不是: “那个……徽柔啊,下次你再进宫的时候,跟官家说,宫里剩下的那些龙凤团茶,咱们花钱,全部包圆了。” 赵徽柔顿时满头黑线,一双眼睛盯着李玮: “你怎么不去说?” 李玮想都不来想的,下意识的就开口: “我怕挨揍!” “我现在就揍你!” “撒手!你又抽什么风?” ………… 第72章 店铺 禁足的日子,对于李玮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影响。 早上起来练刀,然后王东宝会继续用药酒,给李玮疏通经络。 虽然这些药酒,每次看到,都会让李玮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不可否认,效果非常好。 陈宽再次把黄金送过来,这么多的黄金,都被李玮堆在书房里。 现代社会那边,他同样也不敢一次性全都带过去。 在汴梁这边,李玮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充实惬意。 除了让他头疼的赵徽柔,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而在现代社会这边,李玮依然还在不停的找店铺。 并且,他还要把手中的黄金,兑换成红彤彤的rmb。 没有钱,别说找店铺,就是活下去都很难。 如今这个社会,没钱,那就是寸步难行。 也幸好,李玮手里的黄金,是真正的硬通货。 不管是在哪里,黄金,永远都是最保值的贵金属。 为了尽快把黄金变成钱,李玮才不管那些金铤,到底都储存了多少年了呢。 每次去兑换黄金,那几个黄金回收店的老板,都是用非常怪异的目光看着李玮。 那些金铤,做工精细,很多都可以称之为精美。 不但做工精细,就连那些金铤上面的那些文字,都是繁体字。 反正,那些黄金回收店,都是感觉李玮在暴殄天物。 只有李玮自己,卖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他才不管那么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都不如赚钱重要。 如今的大环境确实不怎么好,各行各业都不怎么景气。 就连那些店铺,很多都已经直接关门了。 商铺有大有小,很多商铺,不但是在对外出租,还在出售。 由此可见,如今的商铺,并不是都能赚钱的。 李玮需要的商铺,肯定不会是这些小的门店。 他需要一个大的商铺,而且,还是上下两层的那种,最少也得有二百平才可以。 就是这一个条件,就直接过掉了一多半的店铺。 水库旁边的别墅区,外面都是两层的商铺。 李玮转转悠悠的,最终来到了别墅区这里。 看着那些冷冷清清,半天见不到一个人的商铺,李玮倒是来了精神: “这里安静啊,也没有多少人,咦?这些商铺,到现在还在开发商手里呢。” 走近看了看,好家伙,这边的这些商铺,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卖出去几套。 这都快十年时间了,别说往外卖了,很多的商铺,连租都没有人过来租。 这地方,住宅倒是好住宅,商铺那真是够呛。 别墅区里的那些别墅,其实也没有住进去多少人。 李玮之前就在附近住,对这边倒是比较了解。 因为开发商的问题,这些别墅建起来之后,一直拖拖拉拉的,牵扯到的各种纠葛一大堆。 最后也没听说怎么卖,这些别墅就已经有主了。 如今,虽然很多都是毛坯,但是已经算是二手房了。 小区一进大门,就是一个游泳健身馆。 所以,李玮进去的时候,保安都没有拦着。 在小区里转悠着的李玮,见到里面到处都有人在装着。 而且,就在小区里面,竟然有五家装修设计公司。 而真正的住户,根本就没有几家。 闲的没事干的李玮,在网上查了查,如今,小区里最便宜的二手房,也是五百万以上。 就在李玮在这个小区里,到处溜达的时候。 对面,正好有一家人,正在跟着中介的人在看房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玮就跟了上去。 房产中介的是两个人,都是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裤,穿着皮鞋。 在这个季节,穿这一身,可是热的很。 看到李玮靠了过来,一个房产中介的人,也是上前: “你好,请问你是?” 如今各行各业卷的厉害,各种各样的招数多不胜数。 而销售领域,就是重灾区! 房产中介同行之间,各种各样的切客户,套房源,手段百出。 看到李玮这么年轻,对方还以为李玮是同行呢,所以非常警惕。 穿着便装的同行太多了,各种各样的手段使出来,就是为了抢这些大客户。 李玮也是职场里出来的,对这些早就见惯不惯了: “我也在看房子,如果你们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对方经验丰富,专门配在李玮的身边,把他与另外一家人,给直接隔开: “方便方便,我们对这边熟,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姓张,叫张新,您贵姓?” 一边说着,对方一边拿出烟,顺手就递给李玮: “您抽烟!” 李玮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自己顺手点上: “谢谢,我姓李,麻烦你给介绍一下这边吧!” 张新跟李玮,跟在另外一家人的后面。 这样既能给李玮介绍,还能给另外一家人提个醒。 一行人一边看着房子,一边讨论着价格。 当时第一批人买的时候,也就是三百来万。 如今,这里最便宜的,都是五百万以上,价格相当于翻倍了。 小区里面,确实安静,除了那些装修带来的噪音,整个小区里,都是安安静静的。 人少,甚至是没几个人,所以小区就显得非常安静。 对于这样的环境来说,李玮那是相当的喜欢。 “七百四?这价格有点高吧?” 小区中心位置,围着花园东侧的一套房子里,一行人正在看着。 房主是一对老年人,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能摸的,事儿确实挺多。 他们一直都在强调装修,说光是如今的这些装修,就花了二百多万。 所以,那一家人的女的,听到价格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些装修,如果我们带过来,那也是会砸掉重新装修的,而且还要花费人工。” 能在这里买房子的人,谁是冲着你们家装修来的,显摆什么! 房子不但有前后院,西侧,同样可以利用起来。 看着三楼那边,原先的阳台,已经被封成了储物间,李玮不确定的问张新: “如果过户的话,这个房间,有什么影响吗?” 听到李玮这么问,另一家人同样也是看向张新: “这属于违建吧?” 对于这种问题,张新他们两个肯定是专业的: “肯定是要砸掉的,不然,根本就无法过户。 这个好解决,到时候过完户,再重新砌回去就是。” 李玮看着北面的那处房子,人家这边倒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那家的卖吗?” 目前老年夫妇的这套房子,李玮对那装修,同样也不感兴趣。 哪怕是花了几百万的装修,李玮就是不喜欢。 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一样,你喜欢的风格,别人不一定喜欢。 再一个,那一家人,同样也是看上了这一家。 别看那个女人在那里说,自己不喜欢这种装修风格。 可李玮敏锐的发现,他们一家人都是不打算离开,看了又看。 说白了,就是房子很不错,他们也喜欢,就是价格太高。 而李玮,则是看着北面,那一套院子更大的房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那一套房子。” 张新转头,看到同事依然在陪着那一家人,正在里里外外的,仔细看着呢。 他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能够碰到大客户固然重要。 可是李玮要看的那套房子,他们根本就没有钥匙: “李先生,非常抱歉,那一套房子的钥匙,在房主自己手里,而且,房主现在不在这边。” “那是毛坯房吧?” 李玮视力很好,而且,如果有人住的话,根本就不会那么荒凉: “什么时候方便看房?” 听到李玮确定要看那一套,张新内心高兴的很: “那确实是毛坯房,我这边再联系一下房主,看看对方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该看的也都看的差不多了,李玮这才说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外面的那些商铺,你们代理不代理?” “代理代理,那个可以看的,钥匙就在物业那边放着呢。” 一听说要看商铺,张新顿时双眼冒绿光: “您这边想要一套多大的?咱们都可以去看看。” 商铺的提点高啊,而且,还是开发商那边直接给。 卖出去一套商铺,可比二手房赚的多多了。 不管李玮到底买不买,最起码的,还可以借此机会,拉近一下他与李玮之间的关系。 因为若是同行的话,绝对不会单独去问商铺。 别墅区这边虽然紧邻水库,可与周围的其他小区,都隔着水库,还有花园,以及烈士陵园。 所以,别墅区这里,商铺根本就没有人。 地段肯定是好地段,环境更加不用说了,交通也方便。 唯独这里人少。 所以,这里的商铺,才一直都卖不动。 越是因为卖不动,销售的提成才会拿的越高。 这里一套商铺的提成,毫不夸张的说,可以让张新轻松半年,甚至是一年。 李玮拿出烟来,同样递给了张新一根: “最少也得二百平的,而且,还要是上下两层的那种。” 这不是巧了吗! 张新拿打火机的手一抖,差点就把手中的打火机掉地上。 殷勤的给李玮点烟,张新感觉,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 “李哥,这边的商铺,靠近东门与北门的那几个,都是上下两层的,面积也能达到您的要求。 我现在就带您过去看看,都是毛坯呢,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要不,咱们先过去?” 李玮就是过来看商铺的,在别墅区里看房子,只不过是顺带: “那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就是干这个的。” 张新一边说着,一边跟他的那个同事打了一声招呼。 他们都是这边的专业人士,开发商那边,巴不得他们这些人,多带一些客户过来呢。 所以,拿钥匙的时候,非常的顺利。 并且,开发商这边,还有一个负责人专门跟着过来,陪着李玮来看那些商铺。 只是看了靠近东门的第一套,李玮就已经喜欢上了: “这套不错,能便宜多少?价格合适,我就要了!” 别说张新,就连开发商那边的负责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李先生,其他的,咱们就不再看看了吗?” “看,当然要看了。” 一共也没有几步,李玮肯定是要都看一下的: “只要合适,今天就定下来!” 第73章 置办家业 张新与开发商的负责人,那是一脸的狂喜: “对对对,都看看,好好对比一下,选一套您自己最喜欢的。” 无论是选中哪一套,只要李玮愿意买,他们两人,就有钱赚。 最高兴的,自然是张新。 他能够拿到的提点,可比开发商负责人这边要高。 张新不但能够那到提点,还能拿到开发商这边,专门送给他们这些一线销售人员的现金奖。 现金奖,是不走中介公司的,开发商这边,直接送给销售人员。 光是这些现金奖,都比卖一套二手房赚的多。 想到那些钱,张新整个人都笑的越发合不拢嘴了: “李哥,选商铺,这是准备自己开店?” “对,自己开个店。” 李玮对于开店这种事情,又不用隐瞒。 像张新他们这些,专门从事中介的房地产销售人员,到时候肯定会知道。 这么多的商铺,到了现在,自然这么冷冷清清的。 到时候李玮的字画店铺开业,哪怕是李玮安安静静的开业,也会被这些专业人员注意到。 所以,他直接点了点头: “想开一家字画店铺,专门卖点字画。” 张新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脚就踩灭: “李哥,到时候开业了,跟兄弟说一声,兄弟过来捧个场。” 那个开发商的负责人,跟张新说着差不多的话,都是要过来捧场的意思。 李玮笑着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安静,就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店铺而已,有没有人真的无所谓。 没人更好,他还懒得去招待客人呢。 到时候把店铺装修好,把那些字画挂出来。 有人喜欢就买,没人来拉倒。 顺手再卖一波黄金,到时候多收一些现金,挺好的。 不只是这边的店铺,就连小区里的别墅,李玮也要买一套。 安安静静的小区,还有小区门口安安静静的店铺。 这才是李玮想要的,也是他梦寐以求的。 手里有驾照,买车也方便。 李玮仔细在那里盘算着,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正事。 什么叫正事? 置办家业就是正事。 另外几套商铺看了看,李玮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一套。 那里看着东门,不但方便,而且地理位置也非常不错。 来到物业那边的办公室,也是以前的售楼处的一部分。 三个人坐下之后,开发商的负责人,殷勤的在那里倒水: “李先生,咱们这边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根本就不会降价,所有的优惠都算上,四百六十万。” 李玮顿时就摇了摇头,扔在这里没人买,还卖这么贵: “四十年的小产权,而且还是商水商电,又没有多少人过来。 最主要的,还是到了现在,这房子建起来都快十年了吧? 产权剩了不但三十年,四百六十万买一个二十几年产权,而且还没有几个人的商铺。 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太贵了一些?怎么着也得四百万以下。” 开发商的负责人一脸的为难,只能在那里不停的打电话。 李玮又不着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不只是开发商的负责人,就连张新都在那里打电话。 能卖出去一套商铺,他们公司里赚的钱也不少。 这些大房产中介的老板,跟那些开发商的人都非常熟悉。 多了不说,几万块钱的优惠,还是能够要出来的。 李玮都喝了三杯茶了,最终的报价也出来了。 开发商的负责人,一边给李玮递烟,一边说着最终的报价: “李先生,您也听到,电话都打到营销总那边了,四百二十万,这是最低价,再低,我也没办法了。” 李玮点上烟,这才点了点头: “只能减免五年的物业费?就不能再多减免几年?” 这减免五年的物业费,还是刚刚给申请下来的。 开发商的负责人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陪着笑脸: “李先生,您这是最大的优惠了,还从来都没有减免物业费的,您是第一个。” 也有可能,我是第一个来买这边商铺的。 李玮哪怕手里有点钱,也不会这么大方的交给开发商。 能要一点优惠是一点,所以他才会这么来来回回的谈。 这么谈下来,最起码,自己少花了几十万。 平时买东西的时候,李玮从来都不会去跟人讲价,他是真的不擅长这个。 但是买房子不同,该讲价那必须得讲,只要谈不死,那就往死里去谈。 跟买菜不一样,几百万的一套房子,哪怕是降下来一个点,都是好几万。 能节省下来这么多钱,出去干点什么不好。 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与银行卡,李玮直接放到桌子上: “既然如此,那就签合同,我是全款,不需要联系银行。” 我去!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张新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李玮,竟然这么有钱: “李哥,今天就能完事,明天房本就能到您的手中。” 这一单,就这么到手了。 再怎么说,这些商铺,也属于是一手房,开发商这边,可以全权去操作。 比买二手房的手续,方便了太多太多。 开发商的负责人,那叫一个殷勤。 李玮合同签的非常仔细,甚至还让系统给过了一遍。 签完合同,李玮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新,小区里那套房子,你多给我问问,什么时候能看房,就告诉我一声。” “李哥,您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等房主回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张新心里那个美啊,自己再卖出去一套别墅,今年,他就可以给让自己好好轻松一下了: “如果房主那边不方便,我就想办法,让对方把钥匙快递过来。” 能够碰到这么一个大金主,自己再不跟紧了,被别人切了单,张新能去撞墙。 哪怕是自己亲自去房主那边,也得把钥匙给拿回来。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本来看着李玮年纪轻轻的,还以为对方是要贷款呢。 虽然办理贷款,张新能够赚的更多。 可这种全款的,却是更加的干脆利落。 只有抓在手里的钱,那才是自己的钱。 这年头,像李玮这样的客户,打着灯笼也不好找。 无论如何,那套别墅,张新都要自己抓在手里。 在两个人的殷勤相送之下,李玮这才离开了别墅区这边。 他这段时间里,没少往外卖手里的黄金,卡里多少还有些钱。 买完这套店铺,再买那套他看上的别墅,钱还是够用的。 今后李玮要倒腾东西,两个时空里来回倒腾,自然是需要一个自己的落脚点的。 汴梁那边再怎么折腾,在李玮的心里,那也不是自己的家。 只有现代社会这边,才是自己的归宿。 对于北宋那个时空,李玮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他只是把北宋时空,当成了一个能够赚钱的市场而已。 从那边往现代社会里,倒腾一些好东西,然后卖钱,这是李玮现在要走的路子。 悄咪咪的赚点钱,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这是李玮最真实的想法。 可惜了那个系统,竟然会出现在李玮这条咸鱼的身上。 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能够利用那么强大的系统,让自己成就一番大事业。 再看看李玮,完全就是没有任何的上进心。 而且,最奇葩的,还是李玮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做一条咸鱼。 年纪轻轻的,正是一生之中,最意气风发的年龄段。 可李玮竟然要躺平,要做一条无忧无虑的咸鱼。 因为毕业的时候,他跟相处了三年的女朋友分手,感情上受到的打击,让他一直吊儿郎当的。 所以,他现在,哪怕是手里有了一些钱,可他连找对象的兴趣,都没有。 顶多,他也就是花钱,选几个漂亮的,解决一些生理需求而已。 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很好吗,没有姑娘永远十八岁,但永远都有十八岁的姑娘。 至于说感情……不存在的。 李玮也喜欢漂亮女人,他又不是无欲无求的苦行僧。 喜欢归喜欢,玩归玩,闹归闹,那跟感情不搭边。 因为在真正的感情上,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一个人舒舒服服的,再加上如今要穿梭于两个时空之间,李玮压根就没想过再去找个女朋友。 感情是靠缘分的! 李玮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感情又强求不来,没有缘分,那就继续这么顺其自然。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此时的李玮,虽然算不上有钱人,却也可以潇洒的生活。 买完商铺,再把小区里,那套他看上的房子买下来,最后,再买一辆越野车。 这就是李玮对自己的规划。 到时候,他要出去旅行,去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别人都喜欢出国旅游。 而李玮则不同,他对国外不感兴趣,他只想在全国各地,好好的去走走,去看看。 自己的国家,就有无数的风景,一辈子都不一定看完呢,干嘛非要去国外。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李玮自然也会去国外看看。 但是,这些,目前还不在李玮的计划之中。 东岳泰山之雄,西岳华山之险,北岳恒山之幽,中岳嵩山之峻,南岳衡山之秀! 神秘的雪域高原,广袤无垠的西北大漠,辽阔无边的草原,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细雨绵绵的江南水乡! 清新秀丽的西湖,怪石林立的雁荡山,有海天佛国之称的普陀山,水美岛美的千岛湖,古色生香的乌镇,以及着名的横店影视城。 这些,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还有太多太多的地方,李玮都想去看看,去走走。 到时候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把装修的事情,交给专业的装修公司。 最基本的家业置办完成,趁着自己年轻,该任性的时候,就要好好任性一把。 剩下的时间里,李玮就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回到住处的李玮,吃完晚饭,习惯性的给自己老妈视频通话。 电话没有人接听,李玮以为自己老妈出去了,或者忘了带手机,就又给自己老爸打了过去。 等那边接通的时候,李玮看到的,却是自己老爸一脸的憔悴,还有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 那是医院! 第74章 住院部 第二天一大早,李玮匆忙吃完早饭。 急匆匆的李玮,只是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就直接下楼。 刚出来门口,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叫声,以及女子的呼救声。 一条没有拴绳子的比特犬,正在追着一对母女,在那里乱咬。 年轻的女子把自己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停的转身,用背部来对着那条比特犬。 可那条比特犬,却是一个劲的对着被抱着的小女孩进行撕咬。 李玮想都没想,冲上去,对着比特犬就踹。 一脚就踹的比特犬趴在地上,还没等它爬起来,李玮再次一脚,直接就踩断了比特犬的脖子。 那个一直在旁边,大呼小叫的五六十岁的老女人,手里拿着狗绳,竟然还在那里尖叫: “杀人了!” 本来打算离开的李玮,看到老女人不但不如关心被咬的母女,反而在那里为了一条狗大呼小叫。 再次抬起脚,一脚就把那条比特犬的尸体,给踢到了远处的绿化带里: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遛狗,见一条我打死一条,个老不死的王八蛋!” “你……” 老女人愤怒的抬起头来,就要对李玮破口大骂。 可看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后,老女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颤,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李玮那冷冰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看着老女人: “这件事情,你全责,若是敢耍无赖,我知道你住在哪里。” 说完,李玮这才离开。 至于说那对母女,他只是帮忙把狗踹死而已,其他的,那不是他的事情。 去医院也好,报警也罢,那都是她们双方的事情。 对于小区里的这些狗,李玮烦的很。 那群养狗的人,每天都要带着狗在小区里遛狗。 你遛狗就遛狗,问题是,这些狗不但随地大小便,更是经常出现咬人的事情。 就像是这个老女人,她养的可是比特犬,竟然也不拴狗绳。 你家的狗在那里咬人,你不说上去把狗给拉住,反而在一旁一直干看着。 这就是一个老人渣,李玮对她能客气才怪呢。 刚才,他有一股宰了老女人的冲动。 若不是因为那对母女,李玮有可能就真的动手了。 冷静下来的李玮,自己都感到一阵后怕。 自己怎么有了杀人的冲动,这个可不正常: “系统,是不是你在捣鬼?” “宿主自己天性如此,与系统无关。” 依旧还是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 李玮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想跟系统磨嘴皮子。 他直接打了车,要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那边。 从这边到老家市里的医院,走高速,两个半小时左右。 实在是老妈伤的不轻,手腕处直接就骨折了,需要动手术。 自己既然没什么事情,就先回老家,陪在老妈的身边。 老妈陈燕与老爸李振峰,都是常年待在老家的。 陈燕在老家乡镇的纺织厂里,已经上班多年。 李振峰则是负责家里的地。 不只是种粮食,还种树。 李玮常年在外,从上高中的时候开始,一年在家里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天。 这么多年了,以前是没办法,如今则是不同。 他现在有时间,手里,也有了一点钱。 既然有这个条件,他就要回家去陪着父母。 至于说之前想着,去全国各地旅行的事情,早就被李玮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路到了老家市里医院,李玮就直奔住院部。 等到了病房,陈燕那边,已经做完了手术,手腕上,给打上了钢钉。 “妈,爸,我回来了。” 看到吊着胳膊,倚靠在病床上的陈燕,李玮赶紧上前: “还疼吗?” 李振峰正在病床边上守着,见到李玮这么快回来,也是站了起来: “这么快啊,吃饭了吗?” 陈燕也想坐起来,却是直接就被李玮给制止了。 看着好长时间没见的儿子,陈燕脸上全是笑容: “没事,手术做完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疼,别担心!” 不疼才怪呢! 李玮就在一旁坐下,他以后,再也不会让老妈出去干活了: “摔倒了?” “脚底下踩空了,手腕骨折,其他地方没事儿。” 陈燕还说的轻描淡写的,就怕李玮担心: “厂里的人送我们过来的,费用也是厂里给出的。” 只是此时的李玮,哪里还会关心这些,他只担心陈燕的身体: “好好养着,我出去一趟,去问问医生,具体什么情况。” 李振峰对李玮摆了摆手,他已经问的非常清楚了: “其他地方没事,就是手腕,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静养。” 伤筋动骨一百天,老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更何况,陈燕又不是年轻人,恢复的还要慢一些。 陈燕刚刚做完手术,麻药劲过了之后,怎么可能不疼。 李玮看到陈燕那忍着疼,在自己面前强装没事的样子,心里难受的想去撞墙: “系统,你有什么办法,减轻一下我妈的疼痛。” 系统那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在李玮的脑海之中响起: “基础止疼药,人族士兵必备基础药品,一粒一千克黄金。” 咦?还真有? 真是够可以的,这个呆板机械而又冷冰冰的系统,竟然真的又被自己找出来了新功能: “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对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效果怎么样?” 李玮忍不住在脑海之中询问,他压下心中的震惊,认真询问。 至于说花多少钱,李玮压根就没有在意。 天知道这个神秘的系统,怎么会对黄金这种东西感兴趣。 按照李玮的理解,能够制造出系统这种科技产物的文明,怎么可能还会在乎黄金。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让李玮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既然有药物,李玮肯定是要问清楚的,这是给自己老妈用的药品,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系统那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在李玮的脑海中响起: “基础止疼药,人族士兵急救药包专属药物,无任何副作用,见效快,止疼效果突出。” 对于系统所提到的人族,李玮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从一开始,系统就在提醒李玮,系统是为人服务的。 只是不知道,这么发达的科技文明,到底在哪里。 现在想这些也没意思,李玮只想知道,这止疼药到底怎么用: “这止疼药,是注射,还是口服?或者是喷雾?” “都可以。” 系统的回应,总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些超乎寻常的地方: “建议宿主使用口服,医院属于人多眼杂之地,喷雾与注射,太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还用你说! 喷雾李玮倒是没问题,可让他用注射器的话,那就有些扯了。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口服: “系统,这药物,能不能掺在水里,或者是粥里?” “可以。” 系统那里,依然还是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制造系统的势力,也不知道把系统的声音,设计成甜美的女声。 眼瞅着中午了,李玮起身: “爸,妈,你们在这里,我出去买点饭,这都到中午了。” “有卡。” 李振峰从身上拿出一张卡,就是那种普通的饭卡: “在下面的一楼大厅里,一到了饭点,人家就会卖饭的,直接拿着卡去刷就行。” 好家伙,现在的医院,也真是够可以的,一条龙服务,只要你带着钱来就可以。 不管是吃的喝的用的,完全都给你解决的明明白白的。 整个住院部的一楼大厅,还有走廊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饭菜。 如果不愿意买回去,还可以直接去食堂吃饭,价格也不贵。 看看,人家医院的服务质量,除了医药费之外,在这些方面,做的毫无挑剔。 买了三份小米粥,又买了两个素菜,三个荤菜,还有馒头花卷,李玮这才提着饭菜回病房。 在回来的路上,系统已经把止疼药,悄无声息的,放到了一份小米粥之中。 回到病房,李玮还专门先打开那份小米粥,并没有闻到什么其他的味道。 陈燕喝粥的时候,同样也没有尝出什么味道来,就跟正常的小米粥一个味道。 只是吃饭之后,陈燕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手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疼了: “咦?这吃饱了饭,咋就感觉不到疼了呢?” 李振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陈燕在故意这样说呢: “看来是饿坏了,没事,缺不了你一口饭吃。” 这话把陈燕气的够呛,若不是因为这里是病房,她早就回怼老李同志一顿了。 听听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说话的。 李玮则是没有在意这些,他更加关心的,还是陈燕的反应: “妈,真的不疼了?” “不疼了!吃饭之前,还疼的厉害呢。” 陈燕的脸色,都比之前好看了很多,这可是装不出来的。 看来,这系统提供的止疼药,确实是效果显着。 看到陈燕的样子,就连李振峰都有些意外: “麻药劲都已经过去了,你这恢复力倒是挺厉害的。” 陈燕的胳膊,虽然依然还在脖子上吊着,可她现在,确确实实感觉不到疼了。 从病床上下来,陈燕在病房里开始溜达: “就是这样一直吊着,脖子跟胳膊,都有些不得劲,至于说疼,倒是感觉不到。” 不疼就好! 看到陈燕在那里溜达,李玮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给陈燕吃了止疼药之后,他心里一直都在紧张的等待着。 虽然系统说了没有副作用,也没有任何的隐患。 可李玮的心里,一直都非常的不踏实。 毕竟,这么厉害的止疼药,谁知道是用什么成分合成的。 “我这里没有什么事儿了,小玮,你那边忙,就早些回去,不用担心我的。” 陈燕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李玮回来,怕耽误李玮的工作。 只是她跟李振峰还不知道,李玮早就离职不干了。 如今的李玮,整天都是吊儿郎当的游手好闲。 贵去也没有什么事情,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回去: “妈,没事的,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这段时间,专门陪着您!” 听到李玮这么说,别说陈燕,就是李振峰,都是没有了好脸色: “辞职了?” 第75章 家庭 “对,已经辞职了。” 李玮知道,必须得把这件事情跟李振峰与陈燕说开: “我打算自己开一家字画店,今后就专门卖字画。” “字画店?” 陈燕不懂,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李振峰。 李振峰听到李玮的说辞,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字画?有几个人买字画?还有开店,成本到底有多高?这些你都算过吗?” 李玮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算过,店铺我已经买好了,等着装修完,就专门卖字画。” “你买了一个店铺?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振峰一脸难以置信,之后就是一脸的担忧: “想一出是一出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此时,李振峰都坐不住了,在那里来回转圈: “贷款利息多少?一个月房贷又是多少?你能还得起房贷? 还不上房贷,不但房子会被银行收走拍卖,你还得欠一屁股债,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 得! 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还是那个固执的老爸。 可这还没完,李振峰压根就不相信李玮有还房贷的能力: “让你别整天玩手机,多跟人接触打交道,你哪次听了? 就你这脑袋,还做买卖?让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还得对卖你的人感恩戴德。” 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而且还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李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老家给你搭上平台,让你去跟人接触,还让你叔带着你。” 李振峰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哪里还管李玮要说什么: “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不但不去结交那些开发区的领导,自己赚点钱,就知道吃吃喝喝。” 不只是李振峰在那里发火,就连陈燕都非常的担心: “好好说话,看看现在,还能怎么去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他哪次不是一意孤行,什么时候想过家里?他心里哪里还有这个家?” 李振峰对李玮,那叫一个失望至极: “也怪我,当时没有想到,你的脑袋能傻到这个程度,还对你抱有希望呢。 手机就是个打电话的工具,除了打电话,其他的都是骗人的。 不让你看手机,可你哪天不是抱着手机不撒手? 我看手机,看的是新闻,是国家出台的新政策,是关于农业的那些条款。 你看手机看的是什么?全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手机里的这些东西能赚钱吗? 你都多大的人了?二年级的小孩子还知道,上学该买铅笔跟本,该怎么规划花钱,你呢? 怎么就傻的不透气呢?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看到李振峰还要开口,李玮直接闷声声的开口: “我全款买的,没贷款,更没有借钱。” “全款?你哪来的钱?” 李振峰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是愤怒: “你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少接触那么不三不四的人,别走歪门邪道。” 完了,彻底没救了。 李玮跟李振峰的父子关系,那就是一个奇葩关系。 对于李振峰这种高高在上,而且还是事后诸葛亮的态度,李玮每次都懒得理会。 李玮是个固执的,同样,李振峰也是一个固执的。 反正不管怎么做,只要李玮赚不到钱,就是错。 而李振峰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每次李玮想做点什么,李振峰都没等他说完,就直接否决。 过后,又是这种高高在上,一副高瞻远瞩的样子,来批评李玮当时没听他的。 问题是,当时是李玮要去做,而李振峰是坚决反对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话,或者是什么事情,反过来倒过去的,都是李振峰对,李玮永远都是错误的那个人。 对于自己这个固执的,自以为是过头的老爸,李玮简直就是懒得去解释: “我自己卖字画赚的钱,合情合理又合法,不懂就别说话,等你弄明白了再来说。” 李振峰被李玮怼的愣住了,什么样的字画这么赚钱? 就是古董,也没几个这么值钱的,难道,儿子倒腾古董了: “你哪里来的字画?古董?” 李玮对同一个病房里,其他在看热闹的家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看向李振峰: “你先坐下,以后等我把话说完之后,你再开口骂我也不迟。” 陈燕对这父子二人,也是头疼的很: “坐下说话,这么多人呢。” 看着依旧阴沉着脸,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的李振峰,李玮依然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如果觉得,在外人面前贬低我,羞辱我,能够让你觉得自己英明神武,那你就继续。 如果真的是关心我,那就坐下来好好说话,反正我是无所谓,丢人不丢人的我都习惯了。 你这么好面子的人,若是感觉这样很威风,你就继续保持。”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我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有出息。” 李振峰被李玮给怼的,整个人都有些哆嗦: “我跟你妈拼死拼活的,为的是我自己吗?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李玮跟个没事人似的,他在那里继续说着戳李振峰心窝子的话: “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天天说别人家这样别人家那样。 那我问你,别人家的家庭关系又是个什么样?” 如果是在家里,李振峰早就拍桌子急眼了。 可看着儿子那面无表情,甚至是冷冰冰的样子,他的心里,又有些哇凉哇凉的。 难道,自己跟儿子的关系,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吗? 这哪里是儿子?这就是一个讨债的。 李玮很多时候,脾气同样非常的古怪,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就像是现在这样,这哪里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关系该有的样子。 父子二人,跟个仇人似的! 只是此时此刻,李玮整个人都平静的很,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经常去花鸟鱼市场,那边那些摆摊卖假古董的人遍地都是,这个你应该知道。” 以前的时候,李振峰也在那边待过,自然知道这些: “你自己都说了,那边的那些人,都是卖假货的,还去转? 古董里面的水有多深?淹死人都看不见一点水花的。” “对呀,我知道那边水很深,但是那些字画,他们卖的便宜,几十块钱,我就买回去了。” 李玮同样撒谎不带眨眼的,简直就是谎话连篇: “我收集了很多字画,但是我再倒手卖出去的时候,价格可不再是几十块钱。” “字画有的是,谁买你的?” 李振峰自己,就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李玮的毛笔字,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呢: “别说那些研究这个的,就是我这个老农民,也能一眼看出字的好坏来。” 看把您老给能的,您咋不上天呢? 但是李玮还真不能反驳,谁让老李同志的字,写的确实好呢: “我这么跟您说吧,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传统文化的,那是多了去了。 不只是汉服大肆复兴,就连传统的八面汉剑,横刀,雁翎刀等等这些东西,都非常有市场。” 看到李振峰跟陈燕,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李玮就知道,他们才不会去关心这些呢: “同样的,如今的字画,同样也非常有市场,有的是喜欢的人,有的是人愿意花钱买下来。” 这小子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李振峰越发的狐疑了起来。 因为李玮说的这些,哪怕都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弄到那么多的钱。 但是李振峰在那里皱着眉头,压根就没有再搭话。 对此,李玮倒是很满意,他才不想继续跟老李互怼呢: “年轻人的想法,你们不懂,千万别嘴硬不承认,你们如果真的懂这些,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老李差点就动手。 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但是那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李玮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又没偷没抢,更没有做坏事,赚的那些钱干干净净的,他心安理得: “爸,妈,我这是在干正事,就是你们说的,我是在置办家业,而不是什么歪门邪道。” 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李振峰与陈燕,不头疼才怪呢。 但是如果李玮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就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 不但不能阻止,还得全力支持自己儿子的事业。 陈燕虽然不懂,但是既然知道自己儿子是在赚钱,而且还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这就足够了: “我跟你爸,这不是担心你吗?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说清楚了,我们也不会拖你后腿。” 面对自己老妈,李玮则是老老实实的,跟面对老李,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知道了妈。” 老李同志这个时候,也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字画的利润空间大,但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能有那么多人买字画吗? 要我说,你还是踏踏实实的,找个稳定的工作。 字画的事情当然也不能丢,就相当于是一个兼职。” 又来了。 李玮对于老李的这种固执,早就习惯了: “我自己有打算,实在不行,我再去找个工作上班。” 自始至终,李振峰与陈燕,都没有询问李玮赚了多少钱。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特点。 李玮的家庭,同样如此。 李振峰肯定是关心李玮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老李的方法在很多时候,同样也是不对的。 李玮作为儿子,更是很少跟老李沟通,甚至,父子两个,一年下来,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所以,李玮更加不对,只是他自己没有觉察到而已。 越是这样,父子俩之间,那道隔阂就越深。 如果不是因为陈燕,李玮甚至都不愿意回家的。 对于李玮来说,回家,是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一件事情。 别人一说到回家,都是高兴,都是归心似箭。 而到了李玮这里,回家,则是那么的陌生,甚至,是那么的抵触。 第76章 小牛犊 医院的病房里,到了晚上,只能留一个人陪护。 没办法,李玮只能去外面,在医院对面的宾馆里住下。 经过系统确定之后,整个房间里面都没有摄像头,李玮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若是在这里穿梭时空,万一被其他人发现,那就麻烦了。 陈燕自从不知不觉中,吃下了系统提供的止疼药,一直到李玮离开的时候,手腕都没有再疼过。 这样一来,李玮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他现在考虑的,还是继续发财赚钱的事情。 手里还有那么多的黄金呢,需要一点一点的出手,把一部分的黄金,彻底变成rmb。 精美的玻璃制品,还有便宜的金丝玉,在北宋那边,实在是太抢手了。 在北宋那边,特别是在汴梁,李玮赚起钱来,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皇亲国戚的头衔,在汴梁城里完全可以不用顾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招惹他。 说到底,还是赵祯给力。 刚开始的那几天,李玮还在想着脱离公主府,与赵徽柔划清界限呢。 现在,他可不再那么想了。 无他,那个身份,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一些。 只要他不去扯旗造反,在北宋那边,他就可以横着走。 李家的招牌,还有公主府,这两个身份摆在那里,就连宰辅们,都不会去招惹李玮。 并不是说人家怕自己,而是人家爱惜羽毛,懒得搭理自己而已。 那些宰辅们,还有朝堂之上,那些重臣们,可都是实权人物,人家会怕你一个外戚?开什么玩笑。 之前,李玮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跑到边境那边,可以随时脱身呢。 现在,他是彻底不这么想了,还是留在汴梁,美滋滋的发财,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行业,他懒得去插手,谁让卖玻璃制品那么赚钱呢。 汴梁城里的有钱人,简直就是多如牛毛。 用一国养一城的效果,李玮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整个大宋的财富,都在往汴梁城里集中。 大宋最有钱的那一批人,大都集中在了汴梁城里。 而大宋的黄金,同样如此,也是大部分都集中在了汴梁城里。 那么多的黄金,集中在那些权贵们,还有那些豪商们的手里,那不是浪费吗。 还是想办法,用现代社会里,这些精美的玻璃制品,把那些黄金换到自己手里比较好。 至于说汴梁城里缺黄金,金价大幅度的上涨……那跟他李玮有个毛线的关系。 铜本位的时代,还是铜,才是大家最在乎的。 若不是因为折腾铜太麻烦,李玮甚至都想着,往汴梁这边,直接输送铜了。 毕竟,铜,在整个大宋,都是最硬的硬通货。 像蜀地那边,甚至是汉中,以及西北的秦凤路那边,因为缺铜,都还在使用铁钱呢。 只是铜太麻烦,所以,李玮这才给放弃了。 不然,李玮在汴梁那边,完全可以开一家大型钱庄。 别人开钱庄需要找靠山,李玮自己在汴梁就是一座大山。 汴梁城里的那些大商人,还有那些挥金如土,豪奢的一塌糊涂的豪商们,同样也需要投靠权贵。 因为顶替了那个倒霉鬼,李玮在汴梁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自己就是大宋的顶级权贵。 欺压老百姓的事情,李玮绝对不会去做。 但是赚有钱人手里的钱,他毫无心里压力。 北宋的赋税繁杂,哪怕是那些有钱人,那些地主豪绅,也被分成了一二三四五等户。 别以为那些豪绅就不用交税。 北宋的商业发达是一回事,税收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针对那些有钱人的,和买钱,和籴钱等等,可从来都没有少过。 能够不交税的,也就是汴梁这边的这些权贵们。 所以,李玮从他们手里赚钱,感觉就是天经地义。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李玮还在那里查找本地的黄金回收店。 不管是在哪里,李玮都在不停的出手黄金。 如今既然回到了老家这边,自然也不会停下来。 相反,他可以在老家这边,再次出手一部分的黄金。 毕竟,一个地方的同行,大多都是相互认识的人,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有没有什么操作。 在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千万不要低估了人的欲望,为了赚钱,你能够想到的,还有你想破头都想不到的事情,都会发生。 来到老家这里,最起码又是一个新的环境,也是另外一个圈子。 等他在这边出手一部分黄金,肯定就会离开了。 毕竟,他不会在老家的市里,一直待下去。 说来说去,所有的问题,其实就是缺钱。 没有钱,寸步难行,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还没睡觉呢,李玮意外的,接到了刘亮的电话: “老弟,这么晚了打扰你,还真是有点急事。” “刘哥,怎么了?” 李玮不知道刘亮打电话干吗,难道是又有好马了不成: “你们那边,这是又来了一批好马还是怎么着?” 离开大市场的时候,李玮确实跟刘亮说过,真的有好马,可以给他留意着。 现代社会里不缺马,可汴梁那边压根就没有什么好马。 只是刘亮的那边,并不是在向李玮提供马匹的消息: “大市场里的马,价格现在都比较稳定,并没有什么便宜的。 我这次,是想问问你,这里来了一大批小牛犊,二百多斤,价格在两千四左右,你要不要?” 嗯? 牛?还是小牛犊? 哥们儿又不是搞养殖的,要个毛线的小牛犊。 不过一头两千四,这个价格,听起来好像也不贵。 对于小牛犊的市场行情,李玮那是一头雾水,纯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外行。 倒是北宋那边不但缺马,更是缺牛,这才是事实: “刘哥,二百多斤,这是不是太小了一些?能养活吗?” “老弟,小是小了点,养活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如果你那边能够全部吃下,价格还能再低一些。” 刘亮那边清楚,如今的市场,确实是不怎么好做: “现在的市场行情不太好,牛羊都在降价,所以,小牛犊的价格也在跟着降。 前几年,五百多斤的牛犊子,价格要到一万二左右。 现在不行了,价格降下来了,但是这一批小牛犊,虽然小,质量确实是没话说。” 一向就有冲动消费习惯,并且还容易大手大脚花钱的李玮,顿时就有些热血上头: “这样吧,明天我过去一趟,看看那些小牛犊再做决定。” 李玮查了一下高铁票,直接就给自己定了车票。 反正这两天,陈燕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他可以去看看。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他就把那些小牛犊,都给买下来。 北宋那边,公主府里,可是在汴梁城外,有好几个庄子。 到时候,把这些小牛犊,都送到那些庄子里去,让那边的人,把这些小牛犊给养起来。 哪怕是训练不成耕牛,也可以养大了吃肉。 大宋那边保护耕牛,所以牛肉太过少见。 哪怕是杀牛,也得到官府那里去说一声,说是摔死的。 对于公主府这个级别,在大宋算是顶尖的权贵,官府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那边的那些庄户,能够把这些小牛犊,都训练出来,变成耕牛,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到时候光是卖耕牛,都可以让公主府的手里,多出来一大笔的钱财。 现代社会里便宜的小牛犊,到了北宋那边,就是抢手货。 虽然从北边的榷场那里,每年都有不少草原上的牛羊,被大宋的商人给贩卖回来。 可那些辽人卖到大宋的牛,都是一些成年的草原牛,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训练成耕牛。 耕牛的训练,是从小牛犊子就开始的,过了那个时间段,再想进行训练,难度实在是太大。 耕牛,在北宋那边,可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力。 官府还有牛羊司呢,专门负责牛羊猪之类的饲养与后续工作。 只要把小牛犊带到北宋那边,无论如何,都不会亏钱。 北宋商品经济发达,可依然还是以传统的农耕为基础。 农耕,才是根本。 说白了,北宋,依然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封建农耕王朝。 耕牛的重要性,统治阶层对耕牛的重视与保护,跟其他的王朝并没有什么不同。 耕牛,就是一个重要资产,也是非常保值的资产。 平民百姓家里,其实还真没有多少人,能够养得起耕牛的。 养牛的大户,依然还是那些有实力的地主豪绅。 地主豪绅们家里土地多,就需要养耕牛来耕地。 牛废则耕废,耕废则食去。 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耕牛对于农耕文明的重要性,关系到了农耕文明的兴衰。 在朝廷的法令之中,那些奴婢甚至都不如耕牛重要。 由此可见,古代社会里,耕牛的重要程度,是被整个社会所认可的事情。 公主府虽然家大业大,可按照正常的开销来算,每年的支出,同样也是一大笔钱。 以前的时候,赵祯那边,经常进行赏赐。 就连公主府里的人,都是领的皇宫之中的俸禄。 而赵徽柔本身,每个月,赵祯还要单独再给她一千贯的零花钱。 只是因为李玮的事情,赵祯那边,来了一个恶作剧,把公主府的俸禄给停了。 就连赵徽柔那每个月,一千贯的零花钱,都给停了。 为此,李玮这才接手,不但带过去了马匹,还把卖玉石玛瑙所得到的钱,都给了公主府。 现在,他还在想着,要继续买一批小牛犊,来壮大公主府。 实在是公主府的这个招牌,太好用了一些,对李玮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作弊的利器。 从李玮自己查阅的资料来看,公主府存在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在史料记载之中,赵徽柔与那个跟自己同名的倒霉鬼,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势同水火。 最后,赵徽柔更是一把火,把公主府都给烧了。 简直就是造孽啊! 那么大的一座公主府,都快变成汴梁城里的地标性建筑了,最后竟然是被赵徽柔自己给烧掉的。 如今的情况则是不同,李玮已经接手了公主府。 为了自己的赚钱大计,他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买小牛犊壮大公主府,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77章 赚了 为了能够有地方养小牛犊,李玮又去了北宋那边。 一夜睡的实在是难受,早早起来之后,照例练刀。 时间到了之后,这才又回了现代社会里,好好洗漱完毕,这才又来到书房里。 吃早饭的时候,李玮看着懒洋洋的赵徽柔: “徽柔,公主府的庄子那边,我今天过去转转。” “你要去庄子上查看?” 赵徽柔对于那几个庄子,其实一直都没怎么上过心: “也好,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你过去看看,也让那些庄户,都认识一下家主。” 在这个时候,赵徽柔是绝对不会跟着李玮一起出去的。 外面的天气依然闷热,她可不想自己去外面受罪。 李玮如果不是因为小牛犊,肯定也不会去外面的庄子。 大热天的,而且还是闷热的那种天气,外面尘土飞扬,他怎么可能愿意出去。 但是没有办法,不管是李府这边,还是公主府那边,都不可能用来放养那些小牛犊。 只有外面的那几个庄子,才可以用来养那些小牛犊。 看到李玮那白白嫩嫩,又光滑的脸庞,赵徽柔忍不住笑了一下: “驸马,就你这个样子,去一趟庄子上,可是要受罪的。” “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农户们生活不易,一天到晚,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李玮就是农村出来的,对于这个时代里,全靠人力劳动的农户,他比赵徽柔要了解的更多: “之前跟你商量过的,公主府的这几个庄子,不能压榨太过,该减免租子就减免租子。” 赵徽柔看到饭菜快上齐了,一脸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不是说过了吗,外面的事情你做主就行,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 你既然要去庄子上巡查,那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跟我商量的,我真不懂。 正好,你去庄子上巡查,我也回一趟府里,带些礼品,去宫中看看嬢嬢爹爹还有姐姐!” 赵徽柔要进宫去探亲? 李玮立马就来了精神,他可是非常眼馋赵祯的字画: “礼物多准备一些,家里那么多水晶器皿呢,实在不行,就都带上,下次,我再多买一些回来。” 听到李玮这么败家的话,赵徽柔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拧李玮: “咱们家里不过日子了?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这么败的。 该送多少我心里有数,哪怕是爹爹跟嬢嬢,还有姐姐,也不能这么个送法。” 得,那是你爹跟你娘,还有看着你长大的曹皇后。 你爱怎么送就怎么送,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哥们儿只在乎皇宫之中的那些字画。 熟练的躲开赵徽柔的手,李玮必须得提醒一下她: “到时候勤快点,替官家收拾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官家没用的那些字画什么的,就都带回来得了,省的影响官家处理国家大事。” 赵徽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玮: “你还要不要脸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嬢嬢也喜欢字画,她自己,就写的一手好飞白,要不要我也替你把嬢嬢的字画带回来?” 那感情好啊! 曹皇后的书法,据李玮所知,现代社会里可没有流传下来的,他忙不迭的点头: “好啊好啊,多赶一辆马车,多拉一些回来。” “要死啊你!” 赵徽柔实在是受不了了,闪电般的出手,一把拧在李玮的腰间: “还赶着马车去?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李玮疼的龇牙咧嘴的,这小娘皮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松手松手,疼!” “你知道疼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胡言乱语。” 赵徽柔对李玮已经无语了,怎么就盯上爹爹跟嬢嬢的字画了呢,真是胆大包天的很: “我顶多就是带个一两幅,再多了,你自己进宫去要,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只要能够拿到手,李玮才不会嫌少呢: “一两幅也行,以后你多多进宫几次,每次一两幅,将就着吧。 好了好了,你别瞪眼了,来来来,吃饭吃饭,赶紧的。” 这个驸马,一“犯病”就这个样子,让人头疼啊。 赵徽柔揉了揉眉心,她感觉李玮的“病情”,已经没法治疗了。 拿起筷子来,对一旁伺候着的小桃摆了摆手,赵徽柔跟李玮,都是自己夹菜吃饭。 这是李玮定下来的规矩,自己在家里吃饭,自己动手就行,让人伺候个什么劲儿! 李玮吃饭的速度快,吃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的。 赵徽柔对于毫无形象的李玮,已经彻底无语了。 等赵徽柔也吃完早饭,她这才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李玮: “宗实哥哥与滔滔姐姐那边,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驸马,等你从庄子上回来,咱们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赵宗实与高滔滔? 那两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赵宗实应该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 让李玮去跟赵宗实打交道,李玮顿时感觉自己一阵头大: “十三郎……宗实那边,不是说病的厉害吗?” “自从出宫之后,宗实哥哥就时常头疼,这两年,越发的厉害了,御医都束手无策。” 赵徽柔跟赵宗实两口子,是关系最好的发小: “因为宗实哥哥经常发病,每次都是经常头疼欲裂,一开始,他还天天喝酒。 靠着喝醉之后,才能够勉强入睡。 如今,他喝酒也不管用了,整天都憋在屋里不出来。 滔滔姐姐每次进宫,说起来都是哭的眼睛红肿。” 赵宗实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至于说高滔滔,那就是一个一身怨气的。 李玮打内心深处,是不想跟这两口子去打交道的。 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一些,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波折。 赵祯对于赵宗实,更多的,还是防备。 而现在的赵宗实,不用说,肯定已经恨透了赵祯。 李玮现在顶替的这个身份,去汝南郡王府,那得多尴尬。 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汝南郡王府呢,自己过去,这不是给赵祯上眼药吗。 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赵祯。 选择在这件事情上,去让赵祯感觉不舒服,赵祯有的是办法也让自己不舒服。 可是看着眼前,赵徽柔那期盼的眼神,李玮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你自己安排时间,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汝南郡王府。” 赵宗实自从出了宫,就一直住在汝南郡王府里。 赵允让对自己这个儿子,心疼的很。 他们父子俩个,都快变成备胎专业户了。 当年赵恒因为朝堂上的压力,被迫把赵允让接进宫去,后来赵祯出生,又把赵允让给送出宫。 赵宗实同样也是如此,赵祯迫于朝堂之上的压力,把赵宗实给接进宫去。 后来赵徽柔的亲弟弟,也就是雍王赵昕出生,赵宗实跟他老爹赵允让一样,也被送出宫来。 赵允让一辈子活的胆战心惊。 赵宗实同样如此。 特别是雍王赵昕薨逝之后,赵宗实差点疯掉。 站在后来人的视角,所有人都说赵祯是个仁慈的帝王。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赵宗实,怎么可能会相信帝王的节操。 在立储这件事情上,赵宗实总是被动的被推上风口浪尖。 谁知道赵祯这个帝王,会不会为了永绝后患,直接让他这个威胁来个被动“病逝”呢! 其实后来赵宗实继位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他是被赵祯,给活生生逼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对于这位大神,李玮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接近。 谁知道,赵徽柔这个憨憨,竟然还要主动往上靠。 满头黑线的李玮,嘴里叼着一根烟,闷哼哼的去了前院。 至于说被禁足的事情,李玮跟赵徽柔,谁都没有当回事。 带着王东宝,李玮头上戴着草帽,两个人骑马离开了李府。 一开始,李玮还想着,自己买一辆摩托车,不再骑马了。 可现在,转过弯来的李玮,直接就把这个想法给抛弃了。 嘴里吐出来一口烟,李玮对于这个时代的农庄,多少还带着一点点的好奇: “东宝,你说你一个御龙弓箭直的人,怎么还去过庄子上呢?” “郎君,当时梁副都知,派人去庄子上巡查,某也是其中之一,这事可不是某能说了算的。” 王东宝跟在李玮身边,一边说着话,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咱们公主府的那四个庄子,都是集中在一起的,官家考虑的可是非常周到。” 四个庄子,还都是紧挨着的,这就可以合并起来,组建一个大型的庄园了: “靠不靠近河流?那边的田地灌溉方便吗?” “郎君,只有一个庄子靠着汴河,其他的都是挖的水渠。” 王东宝对这个记得很清楚,谁让这个时代,土地才是最大的,也是最值钱的财富呢: “这汴梁周边的庄子,所有人都在争抢,靠近河边的,都在那些权贵们的手中。 咱们家的这几个庄子,还都是因为是皇庄,官家直接赏赐的,才能够靠着汴梁城这么近。 这可都是能够传家的良田,哪怕是出再多的钱,如今,也没有人愿意卖。” 北宋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土地兼并的已经非常厉害。 特别是汴梁城外面,所有的土地,都早已经完成了兼并。 你就是拿着钱,出价再高,也买不到土地。 那些权贵们,把土地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怎么可能会卖。 不但不会卖,那些人,还在想方设法的继续兼并土地呢。 公主府的这几个庄子,直接就是原来的皇庄转变过来的。 远离河流的那些土地,倒是有很多人在卖呢,可谁会花高价买? 河流边上的这些土地,你随便去问一问,背后都是权贵。 一路出了汴梁城,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两个人闷头赶路。 哪怕是靠着汴梁城不远,等李玮跟着王东宝,到了汴河边上,属于公主府的庄子时,也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 在一棵大柳树底下,李玮看着周围的那些农田,还有远处,那些远离河流的农田: “很多地方,都是没有河渠的,若是碰到干旱,怎么浇地?” 王东宝一脸的无所谓,反正,那些又不是自家的庄子: “要想挖引水渠,那只能从这些权贵们的庄子上走。 哪个权贵会同意?这可都是自己家里的良田,怎么可能同意让别人去挖成引水渠。” 李玮点点头,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看着眼前的庄子,以及那些长满庄稼的土地,李玮满意的点头: “能有这么一大片土地,公主府确实是赚大了!” 第78章 计划养牛 两个人一路查看着,那些庄子里的农户,都在地里干活呢。 见到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指指点点的两个人,赶紧上前来,打算询问两个人的来历。 这里是公主府的庄子,可不是外人随便就能进来的。 不过刚刚靠近,几个赤着脚的中年男人,就看清楚了王东宝: “是咱们公主府的人。” 王东宝可不认识这些人,不过既然大家认识自己,那就好办了: “这是咱们家郎君,是咱们公主府的男主人,都认清楚了。” 几个中年男子,慌乱的对着李玮在那里行礼。 李玮下马,对这几个人,直接就摆了摆手: “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客气,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随时找我说就行。” 虽然几个人还在疑惑,为何要称呼李玮为郎君,而不是驸马。 但是听到李玮这么一说,几个人连忙摇头,说没有什么问题。 都是被社会摔打过的人,他们怎么可能真的去说什么。 就是有问题,那也得憋着,不然的话,后续的报复,有他们好受的。 每个庄子上,公主府那边,都派来了管事。 那可是真正的豪奴,在乡间,都是横行霸道的主。 乡间的这些老百姓,都是依附与各个权贵的,哪里敢去得罪那些豪奴。 看着带着草帽,光着膀子,下身一条破旧的脏裤子,还把裤腿给挽起老高的农户,李玮叹了口气。 这是以前的皇庄,也是现在公主府名下的庄子。 这些农户的日子,根本就不用再去问,李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百姓穿的衣服,都是自己家里织的粗布。 哪怕是粗布,他们也舍不得穿上衣,只是穿了一条裤子。 鞋根本就没有,都是赤脚。 他们自己编的草鞋,这些农户都不舍的穿,都放在地头上呢。 衣服能不洗就不洗,为何? 多洗几次衣服,这衣服就会被洗坏了,他们哪里舍得多洗。 这最底层老百姓的穿着,几千年来都是差不多。 有变化的,都是那群肉食者。 研究各个朝代的穿衣风格,根本就不能从最底层入手,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公主府建的富丽堂皇,每天的花销,这些庄子一年的收成,都不一定够的。 真要靠着这些庄子,来养活公主府的话,那连赵徽柔,都得跟着喝西北风去。 李玮一路查看着,地里种的,都是豆子。 王东宝之前说过,今年收上来的小麦,已经入库。 这是收完麦子之后,又重新种上的豆子。 一直来到那条引水渠边上,李玮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人为挖出来的引水沟,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只是看那淤塞的情况,还有那一点点的流水,李玮忍不住摇头: “真的碰到干旱,这个可起不到多大作用。” 开个挖掘机过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这条引水沟,给重新清淤拓宽。 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可以称得上是引水渠,现在只能叫沟。 不管是引水灌溉,还是防洪排涝,这种引水沟根本就不够用的。 庄子里一个人影,在气喘吁吁的往李玮这边跑着。 等到了李玮跟前,胖乎乎的管事钱宁,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小的钱宁,见过驸马。” 王东宝皱了皱眉头,不满的哼了一声: “叫郎君。” 钱宁可不敢得罪王东宝,这位可是驸马身边的红人。 他一脸谄媚的笑着,在那里点头哈腰的认错: “您瞧小的这张嘴,郎君,外面太阳毒辣,您看,是不是去庄子上休息一下?” 看了看钱宁,这家伙看起来白白胖胖的,跟个地主家的大少爷似的。 一看那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干干净净的肉手,李玮就知道,这家伙在庄子上的日子过得不错。 最起码的,比公主府里,或者是李府里的人,要自在的多。 李昌平跟陈宽,都是黑不溜秋的,可没法跟眼前的钱宁比。 就是梁全一,也没有钱宁这家伙这么白净。 像钱宁这么白白胖胖的,在整个公主府里,除了那些侍女,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伸手拍了拍钱宁的肚子,全都是软乎乎的肉: “钱宁对吧,看来,在庄子上,这小日子过得挺潇洒的。” 钱宁可是知道,眼前这位,完全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看看已经来到庄子上,被打的凄凄惨惨的张承照与梁怀吉,就知道眼前的这位不是善茬。 面对着李玮,钱宁脸上的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郎君,小的真没贪啊。” 这是不打自招了? 李玮倒是挺好奇的,他又没打算过来追究责任: “咱们府里,就连梁副都知,都不如你的小日子滋润,这白白胖胖的,没少吃肉吧?” “郎君,小的就是嘴馋,又喜欢吃鱼,一到夏天,就要变胖。” 钱宁那叫一个郁闷,他这种胖乎乎的体型,在这个时代,可是标准的富贵相。 只是你一个庄子的管事,竟然长的一副标准的富贵相,说不贪都没人相信。 面对个头高大,却又“瘦瘦”的李玮,钱宁更是欲哭无泪: “郎君,这庄子里,不管是田地亩数还是产量,都是有定数的,小的哪里敢作假。” 庄子上的这些管事,偶尔的,肯定能弄点外快,却不会很多。 这一点,不管是梁全一,还是陈宽心里都清楚的很。 对于这个,公主府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谁敢乱伸手,肯定躲不过陈宽的眼睛。 李玮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小胖子挺有意思,这才逗了逗他: “我又没说你什么,你看你自己吓的,行了,我又不是来追究你们责任的。” 听到李玮这么说,钱宁那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来了一点,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谁知道这是不是眼前这位,在故意让自己放松呢。 只是钱宁感觉自己真冤枉,而且还是冤枉到家的那种。 他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是被公主府里踹出来的。 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离开汴梁那个花花世界,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庄子里来蹲着。 眼前的李玮,就是可以随意碾死自己的大人物。 以前在公主府的时候,张承照与梁怀吉,嚣张跋扈的没边了,可结果如何? 还不是被眼前这位,给差点活活打死,又扔到了这里来,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还有那位鼻孔朝天,已经被册封为昌黎郡君的韩氏,现在还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呢。 听府里过来送人的那几个说,有可能,昌黎郡君,要被判刑,或者是发配。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用了几天时间就给解决的。 面对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而且现在已经掌握公主府大权的,就连公主都听他话的男主人,钱宁不害怕才怪呢。 这年头,权贵们弄死几个奴仆,就跟踩死几只蚂蚁一般简单。 李玮这个“皇亲国戚”,可是整个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跟在李玮的身边,钱宁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就怕出现什么纰漏: “郎君,您有什么吩咐?” “咱们这四个庄子上,现在一共有多少耕牛?” 这才是李玮最关心的事情,也是他此来的目的: “若是咱们这里养牛的话,这四个庄子,能够养多少牛?” 耕牛? 钱宁不明所以,但是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李玮的问题: “郎君,四个庄子上,一共有六头耕牛,都是之前,皇庄的人,给咱们留下来的。 至于说养牛的话,咱们这里,又不缺草料,每个庄子,养个十头牛都没有问题的。” 一边说着,钱宁一边指着地里的那些豆子: “郎君,等收了豆子,咱们地里的这些豆秸,可都是好草料。” 麦子秸秆,牛可不吃,那玩意儿没有什么价值。 到了冬天,好的饲料,也就是豆子秸秆,还有花生秧子,才是上好的饲料。 主要还是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玉米。 不然的话,玉米秸秆,同样也是上好的饲料。 还有很多的野草野菜,同样也是一些可以用来过冬的好饲料。 四个庄子,将近一千来号人,养几百头牛,应该没问题啊: “我想多养一些小牛犊,咱们这四个庄子的草料,如果不够,可不可以从其他地方收购?” “小牛犊?” 钱宁不知道具体数量,只能开口询问: “周围的庄子里,有的是多余的草料,这个没有问题。 但是……郎君,庄子上的人,每年都要干农活的,再抽出人数来养牛…… 如果养的少的话还行,如果数量太多,忙不过来呀。” 一年下来,光是种植粮食,一共也收不了多少租子。 李玮的计划,则是要多养牛。 虽然一开始不容易,但是只要过个两三年,牛多了,干活也会节省很多时间。 毕竟,有耕牛在,干活的效率绝对比单纯的靠人要高: “每家每户养一头牛,则免除一年的地租,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有人愿意养牛了?” 那还用说吗,这种好事,大家伙还不得抢破头啊! 只要家里出一个放牛娃,就能解决放牛的事情。 养一头牛,一年的地租就不用交了,谁不养谁傻。 也就是到了冬天的时候,需要准备足够多的草料,这才是那些农户们需要头疼的事情。 但是在利益面前,再麻烦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就更加不用说是草料的事情了。 特别是在这种给主家养牛,就不收租的情况下。 底层劳动人民的智慧,真的是无穷的。 再加上他们勤劳认干,那些问题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钱宁一个劲的在那里点头,反正无论如何,先别着急反对: “郎君,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府里的这几个庄子,农户们肯定会抢破头的。” 如此就好。 李玮点了点头,他自从看到那些农户的样子之后,就对收租,不怎么感冒了: “每家每户都养一头牛,然后再抽出人手来,建一个大牛棚,专门给府里养其他的牛。” 钱宁听到李玮的话,震惊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郎君,每家每户都要养牛?那咱们府里……岂不是没法收租了吗? 再抽人手一起养牛的话,那府里还得往这里搭钱粮呢!” 公主府又不差这点钱,到时候让人送过来就是了: “有什么问题吗?” 钱宁顿时哑然。 某一个小小的仆役,能有个毛线的问题: “小的没问题!” 第79章 买牛 梁怀吉躲着没敢出来,张承照就更加不用说了,还下不了床呢。 李玮也懒得去搭理他们,他现在只是想好好看看,公主府的这几个庄子,到底还能不能改造一下。 按照李玮的想法,既然有一个庄子是在汴河边上的,就可以在这里继续扩大经营。 看着不远处的汴河,李玮突然问身旁的王东宝: “从李府到这里,坐船的话,岂不是更加方便?” 王东宝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 “对啊,很方便。” 我尼玛…… 李玮真的想打人了,他神色不善的看着王东宝: “那你怎么不早说?还跟着我骑马过来?” “郎君,这骑马,可比坐船要快的多了,咱们自然是骑马的。” 王东宝还是那副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妥的样子: “坐船是很方便,可那也太慢了一些,哪有咱们骑马来的快。” 个混蛋玩意儿,这就是想自己骑马,才不跟自己说的。 想到这里,李玮一脚踹出,把王东宝给踹开: “再有下次,一天不准吃饭,欠收拾。” 确认之后,李玮已经知道,若是自己这里操作得当,公主府的这处庄子,就会大变样。 汴河,乃是重要的河道,是水运繁忙的交通大动脉。 每天在汴河上来来往往,不管是运输货物的,还是送人的,各种各样的船只多不胜数。 汴梁的外城,如今同样繁华,早就变成了人烟稠密的市区。 那些大型的仓库,一直都在不停的向周围搬迁。 公主府的庄子,靠着汴梁城又不是很远。 在庄子这里,完全可以修建一个大型码头。 只要基础设施齐全,这边很快就能发展成为一个集镇。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不需要劳心费力的去折腾,完全没必要。 发展码头的这个想法,也就是在李玮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就被他彻底抛弃。 但是看向庄子两边的土地,李玮就有些其他想法了: “这两边的庄子,都是哪家的?” “郎君,东南面的是李家的,西北面的则是徐家的。” 说起这两家邻居,钱宁就显得有些不屑: “李家是忠武公后裔,好歹也是权贵之家,可这徐家,不过是一介商贾而已。” 忠武公? 看到李玮皱眉,钱宁赶紧进一步解释: “我大宋大将李继隆,死后被封忠武!” 这家伙给整得,公主府这边,竟然跟李继隆家变成了邻居。 看到李玮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此时已经舒展开来,钱宁继续说着徐家: “郎君,这徐家在汴梁城里,是开布庄的,只不过是攀上了薛家的关系,这才能够站住脚。 只是这薛家,从薛安上开始,虽名为权贵,其实早就没落了。 若不是因为家中还有些钱,他们早已泯然众人矣。” 钱宁看不起两个邻居,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整个大宋,能够比公主府更加有权势的权贵,一共就那么几个。 公主府,是可以俯瞰整个大宋的顶级权贵。 在公主府面前,这些昔日的大家族,还真不够看的。 大致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李玮心里总算有数了: “行,今天,我就在庄子上住一晚上。” 啥?您要住下? 王东宝顿时有些不淡定了,他可没有想过,李玮会在庄子上住下来: “郎君,回去还来得及的,时间早着呢。” “回去干什么?我这几天,都在庄子上住下了。” 李玮太喜欢这里了,虽然其他的三个庄子,并不是多么好,可靠近汴河的这个,还不错。 最起码,那个大宅院,就让李玮非常的满意。 大宅院里每天都有人打扫,里面干净的很。 庄子上其他的都是土房子,唯有这一处大的砖瓦宅院。 在这里倒腾小牛犊,可比在汴梁城里强太多太多了。 看着李玮要住下来,钱宁可是抓住了表现的机会: “郎君放心,主宅那边,小人夫妇每天都会打扫,干净的很。 小人这就去做饭,郎君,不是小人吹嘘,小人做的鱼,还算过得去。” 好家伙,这还是个吃货,不过我喜欢。 李玮哪怕是来到这庄子上,也不会亏待自己: “这庄子上,鱼虾多吗?” 他自己也会做饭,再说,这边缺什么,他可以在现代社会里,直接采买过来。 这个季节,蔬菜跟野菜,自然是不会缺的。 喜欢吃鱼虾的李玮,最关心的还是这里的鱼虾。 一听李玮这么问,钱宁顿时就自信满满,这不巧了吗,这可是他的专业领域: “郎君,咱们这里靠着汴河,引水渠里更是不缺鱼虾。” 庄子上的人,平时有时间,也是都会下河摸鱼。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里,只要能够吃下肚的东西,那些老百姓们都不会放过。 鱼虾虽然有腥味,可那是难得的肉类。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都碰不到多少肉星。 到了夏天,好不容易能够摸鱼摸虾的,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夏天不只是有鱼虾,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菜,这些,才是这些老百姓们的主要食物。 粮食? 庄户人家的,能有多少存粮,还要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用来渡过难关呢。 庄子上的那些小娃娃们,每天都要去河里摸鱼摸虾。 钱宁喜欢吃鱼虾,在庄子上,随便花点钱,就能买到鱼虾。 那些小娃娃们,会兴高采烈的带着他们的鱼虾,来找钱宁。 公主府的月钱本来就不少,再加上在这庄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消费的地方。 所以,钱宁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主宅的大门被打开,钱宁不停的在那里献殷勤: “郎君,前两天,府里刚刚送过来的被褥,都是新的。 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小人再给您去置办。” “挺好的。” 李玮看着这处大宅院,感觉就这么空着不住人,实在是太浪费: “这里挺不错的,这几天,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您还要住好几天? 王东宝苦着一张脸,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家这位郎君,怎么就喜欢在这庄子里住呢: “郎君,这里要什么没什么,您金尊玉贵的,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咱们还是早点回府的好。” 李玮瞪了王东宝一眼,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哪里懂得这乡间的好处: “接下来的这两天时间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完,李玮又看向钱宁: “钱宁,在打谷场那里,多准备一些草料,我有用处。” 钱宁赶紧跑出去办事,这种表现的机会太过难得,他必须要在李玮面前好好表现。 至于准备草料干什么,钱宁根本就不会去问。 王东宝则是狐疑起来。 难不成,自家这位郎君,又联系到了那些走私商人? 对于上次李玮带回来的马匹,所有人都以为,李玮肯定是跟手眼通天的走私商人,取得了联系。 大宋境内,如今有很多的走私商人,在干着大规模走私的事情。 那些人的背后,都有一大批权贵在支持着。 特别是与辽人那边的走私,如今都快公开化了。 不管是大宋这边,还是辽人那边,都是在明目张胆的进行走私。 只是双方的官员,虽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些东西,却依然管的非常严格。 这其中,就有马匹与小牛犊。 辽人那边,坚决不允许把种马走私进入大宋。 可之前李玮买回来的马匹,都是非常正常的马,压根就没有一匹阉割马。 那可都是世间罕有的好马,称之为神驹都不过分。 由此可见,自家的这位郎君,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关系网。 晚饭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鱼虾齐全,还有炖的鸡肉。 吃完晚饭之后,李玮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了现代社会。 ………… 现代社会这边,李玮回来洗漱完,就直接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玮去了一趟住院部。 陈燕的手腕处,到了此时,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放下心来的李玮,这才跟老爸老妈说了一声,直接离开医院。 坐上高铁,一路到了河北,又打车到了丽阳,刘亮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老弟,这次过来的,都是一水儿的黄牛小牛犊。 只不过量有些大,单买,价格不好谈。” 一边说着,刘亮一边给李玮递烟。 接过刘亮递过来的烟,李玮也是充满了好奇: “如今市场这么不景气,价格一直都在往下掉,他们早点卖出去回笼资金多好。” 刘亮明白卖家的心态,整体往外卖,才更加符合卖家的利益: “老弟,整体卖更快的,如果真的在那里零零散散的卖,那才会浪费时间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直接进了大市场。 看着那些卖马的人,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马匹,李玮再次认真的看了起来: “别说,咱们这个大市场里,好马还真不少。” 这才刚刚进来,李玮就看到了四匹漂亮的高头大马。 李玮也没有含糊,碰到这种上好的高头大马,买就一个字。 刘亮自然是乐意的,这样,他就可以多收一些佣金。 一口气买了十六匹高头大马,花出去了五十八万,李玮这才跟着刘亮,去看小牛犊。 这次买的马匹,价格有点偏高了一些,但是,李玮认了。 这些漂亮神骏又高大的马匹,都是被训练好了的骑乘马。 花那么多钱,值了。 来到卖小牛犊的那里,周围很多人都在那里谈价格,大家都想把价格给压下来。 只是市场行情在那里,被压的太狠的话,人家卖家宁肯不卖。 一水儿的黄色小牛犊,看着确实是挺招人稀罕的,就是有些太过瘦小了一些: “刘哥,这些小牛犊,现在还需要吃奶吧?” “不用,买回去之后,直接喂草料就可以。” 刘亮指着那些小牛犊,一脸的感慨之色: “都是正儿八经的黄牛,几年前的话,这个价格,想都不敢想。 老弟,你别看它们现在瘦,那是因为在运输的过程中,它们没有吃上多少东西。 只要买回去好好喂养,一个月就能完全大变样。” 既然已经想好了要买,那李玮也不再磨叽: “刘哥,咱们去谈谈价格,这些小牛犊,我都要了。” 第80章 出院 三百八十六头小牛犊,将近四百头的数量。 最终,以两千二的价格,被李玮给全部买了下来。 这么多的小牛犊,再加上之前买的十六匹马,这次,李玮可算是大出血了。 一百多万就这么花了出去,李玮都恍惚了一会儿。 买房子的时候,他不在乎。 但是现在买这些牲口,则是让他有些愣神。 要知道,这些马匹跟小牛犊,都是要送到北宋那边去的。 自己在北宋那边这么折腾,好不容易赚了那么点钱,这就又要给扔回去了? 使劲摇了摇头,李玮去把自己租的大院子给打开门。 从大市场这边,买了两车的新鲜草料,直接就卸到了大院子里。 之后,那些小牛犊,还有那十六匹马,都被刘亮找的人,给全部带回了大院子。 大院子里,塞的满满当当。 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是跟着变得越来越浓。 把这些牲口扔在那里,李玮才没有心思再去多关注。 跟刘亮喝了一顿酒,又找了宾馆住下,李玮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天黑之后,提着自己买好的各种吃的,快速回了大院子。 系统确认安全之后,李玮消失不见又快速出现。 之后,他不停的带着那些小牛犊子消失,然后在一个人出现。 他买回来的那些吃的,主要是酱牛肉与驴肉,被他吃了个精光。 直到把一大院子的牲口,全部都带去了北宋那边,李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慢悠悠回了宾馆。 先是洗了一个澡,李玮直接再次消失,去了北宋那边。 庄子的打谷场上,现在到处都是小牛犊。 那十六匹高头大马,也在那里低头吃着青草。 回到主宅那里,把呼呼大睡的王东宝给拽了起来。 之后,又去找了钱宁,让他带着人,去把打谷场那里看好。 忙完这些,李玮这才又重新回到了主宅那边,并且关上了大门。 回到现代社会里,李玮直接倒头就睡,早晨早早起床。 洗漱完毕,吃完早餐,打电话联系了刘亮。 自己租的那个院子里,乱糟糟的一塌糊涂,需要找人收拾。 那处大院子,虽然是自己租过来的,但也要收拾出来才行。 在大市场这边,找人帮忙,还是非常方便的事情,李玮只要负责给钱就行。 忙完了这些之后,李玮才再次离开了大市场,直接坐高铁,回了老家那边。 先去医院里看了看陈燕,见她现在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李玮又跑了出去。 市里同样也有黄金回收店,卖了八块金铤,李玮又快速回来。 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洗干净,来到住院部,陪着陈宽与李振峰: “别着急出院,多观察一下,不差这几天。” “人家医生都说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 李振峰把医生的话,又说给了李玮: “在这里也是养着,回家之后也是在家里养着,都是养着,在哪里都一样的。” 陈燕同样也想早点回家,她不想继续留在医院里,太花钱了,她心疼: “我现在都没有啥事了,留在医院里没那个必要,光花钱了,我过两天就出院。” 她的态度非常的坚定,无论如何都不想继续留在医院里。 面对父母的决定,李玮只能点头同意。 回到家里修养着也可以,只要自己多加注意,就没有什么问题: “妈,人家医生说的话,您可得听进去,千万别着急干活。” 陈燕那个性格,一刻都不想闲着,她根本就闲不住。 所以,李玮才提醒她。 陈燕点点头,她知道,儿子还是不放心自己: “就这个样子,还能干啥?我就是想干也干不了啊。” 得,还是那个老妈。 李玮揉了揉眉心,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老家陪着陈燕: “我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等您这边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再回去也不迟。” “我又不是不能动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来陪着。” 陈燕可不想拖累李玮,听到李玮的话后直接摇头: “你继续去忙你的,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跟你爸爸两个人还没到七老八十呢。” 虽然内心里,非常希望李玮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可为了不耽搁儿子,陈燕依旧没有让李玮留下来陪着自己。 李振峰有时候,说话虽然也是非常的冲,多少有些过度偏执。 但是在这个时候,也是同意陈燕的话,他跟着摇了摇头: “家里有我呢,照顾你妈还是没问题的,放心,几个月时间,我就把你妈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这话说的,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一家人里没有一个胖的,天生就不是那种能胖的人。 不管是陈燕还是李振峰,还有李玮,都是从来都没有胖过。 到了陈燕这个年龄段,依然还不发胖的,真的是少数。 同样,李振峰也是如此,身体不发胖,对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李玮给陈燕倒了一杯水,看着陈燕喝水,他又给李振峰倒了一杯递过去: “爸,你也喝一杯,这一天光出汗了,都多喝点水。” “小玮,没什么事情,你就早点回去吧,那边不是还有很多事情的吗。” 陈燕不想耽搁李玮太多时间,她更加希望的,是自己的儿子能够事业有成,然后早点成家立业: “你在那边,不是还要装修房子吗,那可不能离开人。” 李玮笑着摇了摇头,他对这些都早有打算,根本就不着急: “那边都是有专业的公司,人家就是专门负责设计与装修的,这个可以放心。” 李振峰可不这么认为,他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施工的那些人,可得看好了,你稍微不注意,他们就会在那里进行糊弄事。” 确实有很多这种人,在装修的过程之中,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是现在的装修公司,很多都非常的成功。 就像是在别墅小区里,那些别墅的装修,完全就是装修公司,在全权负责。 人家房主都不在那边,很多都是一装修就是两年时间。 李玮在里面也跟着看过,那些人都是比较负责的,一天都要检查好几回呢。 把装修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签好合同,可以省很多的时间。 唯一的缺点,就是花钱多点。 但是对于现在的李玮来说,这些费用,他完全承担的起。 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跟李振峰解释,解释也解释不通。 到时候父子俩再吵一顿,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就这样,李玮一直陪着陈燕到出院,并且跟着一起,回了老家。 医生那边,李玮专门问过,确实说的还是那些话,好好修养。 回到老家村里之后,李玮忙活着把家里收拾一下,又去菜畦里,摘回来豆角,茄子,以及丝瓜。 菜畦里的菜,都是陈燕自己种的,很少打农药。 做饭的事情,就直接被李玮给接手过来。 李玮之前在市里的时候,在网上买的很多东西,地址都是直接写的老家这里。 毕竟,在北宋那边,特别是公主府的庄子上,很多东西,真的找不到。 而在那里,最好用的,除了铜钱之外,就是布匹与粮食。 往那边带粮食不划算,但是带布匹却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从李府出来的时候,李玮跟王东宝两个人,一共就带了五千枚铜钱出来。 这些钱看着是不少,但是真的无法支撑李玮的大手笔。 那么多的小牛犊,还有马匹,每天消耗的草料,都是需要庄子上的那些庄户们付出的。 李玮又不是周扒皮,他不可能去压榨那些农户们。 反正在北宋那边,布匹跟丝绸一样,在老百姓的眼里,那就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 在整个大宋境内,布匹跟铜钱是一样的,都可以流通。 没办法,大宋缺铜,所以非常的缺铜钱。 不止是大宋,大宋之前的历代中原王朝,都极度缺乏贵金属,也缺铜,铜钱一直都是不够用的。 布匹,丝绸,还有香料,甚至是食盐,等等这些东西,在很多的时候,都是被当做硬通货使用的。 哪怕是在汴梁附近的乡间,布匹依然具有货币的属性。 而且,布匹的价值,可比铜钱还要高。 多带一些布匹过去,对于李玮来说,才是最佳的选择。 毕竟在现代社会里,布匹的价格便宜的让人无语。 可是那些铜钱,却是属于艺术品的范畴,性价比并不高。 李玮自然要选择布匹,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带铜钱去北宋那边,那样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乡间,在公主府的庄子上,李玮甚至连布匹,都不会往那边带。 特别是在汴梁城里的时候,带一些精美的玻璃制品过去,那才是李玮的首选。 玻璃制品价格不贵,又不占地方,只要带到汴梁那边,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 只是那些乡间的农户,才是让李玮这么费心。 直接从现代社会这边,多采购一些布匹带过去,把那边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 只要把布匹带过去,那些穷的叮当响的农户们,为了赚钱,肯定会拼了命的去给自己服务。 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李玮做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他不但要免除庄户们的租子,还要花钱,来采买草料。 更是需要花钱,来雇佣那些庄户们,来给自己饲养那些小牛犊。 虽然都是公主府的庄户,可李玮根本就不会去欺压人家。 同时,李玮也不会同意,公主府的其他人,去欺压那些庄户。 李玮一心想着的,都是赚钱。 但是能够在赚钱之余,去帮助那些贫困的庄户们,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好事李玮肯定会去做,却也不会本末倒置。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赚钱,才是他的第一任务与目标。 第二天吃完早饭,李玮就骑着电动车,去了一趟镇上。 他买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到了镇上的快递代收点。 人家其他乡镇,都是负责送货上门的,唯独自己这边,还要自己来取。 对于这种情况,李玮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只能自己过来。 找了一辆皮卡,拉了整整一皮卡的快递,在代收点工作人员无语的目送下,李玮自顾自的离开了镇上。 第81章 出价 那么多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放到李振峰与陈燕那边的。 在农村里就是这点好,自己家里有三处宅院。 而李玮自己,就有一处宅院,砖瓦房也是新建没几年。 把一皮卡的东西,全部都给卸下车来,付完钱,把车打发走,李玮这才挨着查看那些东西。 除了那些布匹之外,李玮还买了油灯跟马灯,以及无烟灯油。 还有两套厨房用的刀具,跟李府这边的一样,虽然贵,但是质量那是没的说。 哪怕只是住几天的时间,李玮也不会亏待自己,有条件的时候,他可不会让自己去凑合。 把这么多东西,全部都带去了北宋那边之后,李玮再次回归。 马不停蹄的,李玮又骑着电动车,出去买回来了一袋子白面,以及一袋子的大米。 其他的那些炒菜用的调料,以及油盐酱醋,李玮都没有落下。 就连茶叶,还有茶壶茶杯,他都重新买了一套全新的。 北宋那边的庄子,虽然靠着汴梁城不算太远,却也跟汴梁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把自己需要的生活物资,必须全部都买过去,省的到时候麻烦。 就连铁炉子,以及烧水壶,还有洗脸盆这些,李玮都准备的非常的齐全。 北宋那边庄子的主宅里,有一口甜水井,用水不成问题。 但是李玮需要自己烧水,他怕那边的东西都不卫生。 就连厨房里的大铁锅,李玮都是重新在现代社会里,一口气买了三口。 还有稍微小点的铁锅,全都被李玮重新买了一遍。 到了北宋那边,李玮肯定是要全部给换掉的。 那边留下来的那些厨房用具,他一样都没有打算留下。 又花不了几个钱,这些东西全部都换成新的之后,自己用起来,心里也会舒服很多。 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天,李玮总算把那么多的东西,全部都给弄到了北宋那边。 急匆匆的回到陈燕那边,就见自己这位闲不住的老妈,正在大门口旁边的菜畦边上转悠呢。 李玮那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才刚出院,老妈就坐不住了: “妈,您还是好好歇歇吧,有什么活您跟我说一声就行,您手腕刚刚做完手术,可千万别乱动。” 看着李玮那着急忙慌的样子,陈燕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说好好的,我净给咱们家里添乱呢,还让你也跟着回来。” “您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回来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李玮是真的怕陈燕忍不住,又偷偷摸摸的干这干那: “外面有些热,咱们进屋,您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陈燕难得能吃儿子做的饭,脸上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你想吃啥就做啥,我们俩吃啥都行,你看着做。” “好嘞!” 李玮跟着陈燕进屋后,直接跑去了厨房开始忙活。 虽然也是农村,可家里用的都是天然气,做饭非常方便。 村里的灶台,早就被统一给拆掉了,换上了统一的天然气。 天然气不但方便,而且,头三年还有补贴,大家自然都愿意使用天然气。 自己家里的三个院子里,都存放着成堆的白蜡树枝,那可都是上好的柴火。 只是现在已经用不到,陈燕跟李振峰又不舍的扔,这两年下来,是越攒越多。 堆放着那么多的干木柴,对家里来说,可是一个安全隐患。 李玮已经在计划着,趁着陈燕与李振峰不注意,把那些柴火,全部倒腾到北宋那边去。 实在是李玮有些不放心,万一有点什么火头啥的,那么多的干燥木柴,多危险啊! 北宋那边都是烧火做饭的,对柴火的需求量很多,正好,把现代社会这边的问题给解决掉。 炒菜,炖鱼,这些李玮都很拿手,压根就不用陈燕说话,他就知道陈燕跟李振峰喜欢的口味。 一家人都喜欢吃鱼,所以,李玮就把冰箱之中,陈燕存着的海鱼给拿了出来。 炒菜就更加不用说了,冰箱里有肉,菜都是自己家里种的,做出来的味道没的说。 等到李振峰回家的时候,李玮那边已经忙的差不多了。 一大桌子的菜,还有鲜嫩的小白菜做的菜汤,色香味俱全。 看着眼前这么多的菜,还有自己儿子那忙碌的身影,陈燕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玮是真的懂事了,啥时候能结婚呢?” 子女的婚姻大事,一直都是父母最关心的事情。 因为在父母的眼里,婚姻大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如这个重要。 坐下刚吃了两口饭,陈燕就再次开口: “小玮,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以前的事情过去就别想了,咱们得看眼前,往前看。” “我知道了。” 李玮闷头吃饭,他对于自己婚姻的问题,完全就是看缘分。 到了现在,他也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着急有什么用? 与其为了结婚而结婚,还不如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轻轻松松,该干嘛干嘛的舒服。 在外面的这段时间里,李玮身边可从来都不缺女人,而且,还都是漂亮的女人。 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习惯了之后,李玮就更加不着急了。 人家是为了赚钱的,在金钱的面前,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李玮乐此不彼,他着急个毛线。 快速的扒拉着饭菜,不管陈燕跟李振峰说什么,他都是低着头,哼哼哈哈的糊弄过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陈燕跟李振峰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陈燕跟李振峰吃完饭,剩下的那些饭菜,就全部都进入了李玮的肚子。 对于惊讶的父母,李玮只能赶紧开口解释: “我现在饭量大的很,一顿饭比以前可吃的多太多了。” “能吃就好,千万别饿着。” 陈燕只会心疼自己儿子,她还怕李玮没有吃饱呢: “不是还有很多鸡蛋糕吗,不够的话,再吃点鸡蛋糕,冰箱里的烧鸡也没有人动过。” “吃饱了吃饱了。” 李玮赶紧摆摆手,快速的起身来收拾桌子。 他现在饭量大增,之前跑着买东西的时候,就吃了不少酱牛肉。 穿梭时空的时候,只要带的东西一多,李玮的身体就需要赶紧去补充能量。 最管饱的食物,自然是肉食。 酱牛肉,还有驴肉,一直都是李玮给自己准备的必需品。 把碗筷都洗刷干净,李玮并没有多待,说了一会儿话,就出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借着已经黑下来的天,李玮把另外两个院子里的那些干木柴,全部带去了北宋那边。 两个院子里平时都没有人,万一着火怎么办? 村里人就是这样,啥也舍不得扔,所有东西都存着。 只是现在都不允许烧柴火了,家里的灶台都给拆干净了,还留着那么多的木柴干什么。 老家农村的生活,节奏可没有城市里那么快。 对于自己的老家这边,李玮肯定是想多住一段时间的。 村里如今没有多少人了,大多数的人都在外面工作打拼。 村里剩下的,大都是那些老弱妇孺在留守农村。 哪怕是在大夏天里,除了路两边那些枝繁叶茂的高大行道树上,蝉鸣阵阵之外,路上真是看不到几个人。 安安静静的环境,还有村外面那成片成片的枣树林子,是那么的让李玮着迷。 若是在老家重新建一套房子,在老家安安静静的生活,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在短时间之内,李玮还不打算这么干。 他需要在两个时空穿梭,还是自己在外面住着,更方便一些。 又不需要大宗物资的采购,老家这边,只是李玮的一个退路。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还是要在城市里待一段时间。 毕竟在城市里,他可以非常方便的把手中的黄金,给卖出去。 字画的事情,李玮在北宋那边还没有行动呢。 这些,都需要他在城市里,继续去慢慢的完成。 在村里安安静静的待了五天,张新那边的则是天天联系李玮。 一个是商铺的房本,已经下来了,需要李玮回去领过去。 再一个,李玮看上的那套别墅的钥匙,已经到了张新的手中。 家里有李振峰在,照顾陈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跟他们说了一声,李玮这才坐车离开老家。 到了现在,李玮也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他要速战速决。 直接去了别墅区那边,把房本拿到手之后,又跟着张新,一起去小区里看了别墅: “还是这种纯毛坯的好,省的重新砸掉,这个可以直接装修,节省了多少时间。” 对于这套房子,李玮从一开始就非常满意。 看完之后,就更加满意了: “问问房主价格能不能降?六百的话,这套房子我要了。 对方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拉倒,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房主那边价格挂的是七百万,大家都知道,这里面有水分。 就连房主自己也知道,人家这是为了方便讨价还价的。 李玮出六百万,其实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 毕竟,到目前为止,这个小区里的二手房,还没有出到这个价位的客户。 虽然这套房子的地段确实好,是整个小区的中心位置,西面又是花园。 可位置再好,价格太高的话,也没有人会接手。 听到李玮的报价,张新心里已经非常兴奋了。 他之前一直跟房主磨叽,价格都是在五百万左右谈的。 房主的心理预期,同样也就是六百万。 既然李玮已经出价,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李哥放心,我把房主叫回来好好谈谈,咱们都坐到一起,无论如何,我也得把这件事情,给您办妥了。” 为了防止房主那边变卦,张新的报价,肯定不会是六百万。 他给房主打电话,报的价格,是五百五十万。 就是这样,房主那边嘴上说着不同意,却又非常痛快的答应,马上就会回来。 第82章 咱们家不缺布 买房子的过程很顺利,主要还是因为李玮的钱给的非常到位。 一周的时间,房本到手,房子彻底属于他自己。 装修公司就是小区里的,他们那叫一个热情又认真。 店铺与别墅的装修效果图,按照李玮的要求,给做了好几套。 等李玮确定下来之后,签完合同,把钥匙交给他们,他只是付了百分之三十的款项。 因为是要分五期支付,分别是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八,以及最后的百分之二。 一个阶段完成并验收之后,才会继续支付下一笔。 李玮之所以这么痛快,就是系统已经帮他查过,这家公司,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公司。 虽然知道人家也赚钱,但是那都是人家应该赚的。 只要不给你偷工减料,不给你玩虚的,能够按时完工,这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李玮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管。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李玮,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房子的事情,虽然他考虑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却也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 如今事情解决,他就不用继续来分散精力了。 家里的冰箱里,被李玮给塞满了五花肉,还有排骨。 毕竟要在北宋那边生活,特别是在庄子上,肉食肯定不能少。 也不能光吃鱼虾,猪肉同样也不能欠缺。 忙活完现代社会的事情,李玮剩下的时间里,就要在北宋那边,再好好待一段时间。 吃完晚饭之后,李玮这才去了北宋那边。 太阳已经老高了,来到主宅这边的李玮,赶紧过去打开大门。 庄子上的人,一宿都没怎么睡觉。 打谷场上,所有人都在。 那么多的小牛犊,还有十六匹高大神骏的高头大马。 让庄子上的那些庄户们,都是看了一宿的稀奇。 “郎君,其他三个庄子的人,已经都被叫过来了。” 一脸油腻,双眼之中全是血丝的钱宁,赶紧跑过来汇报情况: “小人已经让人去准备草料,绝对不能饿着这些牲口。 这些庄户们听说养牛,可以减免一年的租子,一个个的,现在撵都撵不走呢。” 李玮点点头,几步就爬上了一个高高的干草垛: “我是李玮,钱宁跟你们说的那些话,就是我的原话。 这些小牛犊,你们一家一户,只可以领一头回去养着。 养一年,咱们府上,就减免你们一年的租子。 养两年,咱们府上,就会减免你们两年的租子。” 听到是公主府的男主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确定了此事,那些庄户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年头的人们重诺,特别是像李玮这样的权贵阶层,更是如此。 不然,他们根本就没法做人。 四个庄子的人,都在各自管事的带领下,前去签字画押。 庄户们没有一个是识字的,都是在自己名字那里按手印。 那些小牛犊,也是被一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开,然后被赶着离开打谷场。 而打谷场这里,依然还剩下了十七八号年轻的壮小伙。 看着他们,李玮指了指打谷场上,剩下的那些小牛犊: “钱宁肯定跟你们说过了,你们今后,要负责饲养这些小牛犊,还有这些马匹。 放心,你们从今天开始,就可以领取咱们府里的月钱了。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是让我知道赌博,直接赶出庄子,永远不准回来。” 李玮最讨厌的就是赌博,不管是在现代社会里,还是在北宋这边,都是如此: “一个月,一人五百钱,但是有一点,咱们府里管饭,还会给你们发新衣服跟新鞋子。” 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的庄户,听到李玮说的这些话,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郎君,您说的是真的?” “我这人说到做到。” 李玮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去骗人: “你们都是钱宁推荐给我的,我相信钱宁不会骗我。 但是,如果有人敢偷奸耍滑,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哪来的回哪去。” 这年头,能够吃饱饭,而且还有衣服穿,更重要的,还有月钱可以拿,那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种好事情,谁若是错过了,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从最底层的庄户,一下子就变成了公主府的豪奴,这才是身份的巨大转变。 到时候别说是在庄子上,就是在这十里八乡的,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主。 虽然是公主府最底层,只是负责给公主府养牛养马的奴仆,但这也属于公主府的人不是。 其他的不说,娶媳妇的事情,肯定是不用愁的。 只要今天能把事情定下来,四个庄子上的那些有闺女的家庭,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人上门去说媒。 等这边的消息穿出去,周围的那些庄子上,肯定也有媒人会跑过来说亲。 李玮戴着他的草帽,站在高高的干草垛上,转头看向钱宁: “钱宁,这些人,以后就由你来安排,不准克扣他们的钱粮。” 钱宁对着李玮叉手一礼,非常严肃认真的深深躬身: “郎君放心,小人绝对不会辜负郎君的看重。” 李玮这是在明晃晃的提拔他,他自然是要表忠心。 如今的公主府,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公主府了。 现在的公主府里,这位郎君,才是正儿八经的话事人。 有了李玮的这句话,从今往后,公主府的这四个庄子,就由他钱宁来管理了。 到目前为止,公主府的产业,就是这四个庄子。 怎么算,他钱宁,现在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小管事了。 在李玮的眼中,这不算什么。 但是在钱宁他们这些人眼中,这就是一次身份的大转换。 权贵家里的管事,很多时候,说话都比官府还要好使。 从干草垛上下来,李玮看着眼前那么多的小牛犊,还有马匹,也是有些皱眉。 看了看紧紧跟着自己,一副地地道道狗腿子姿态的钱宁: “找个地方,建几个大牛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主宅那边有布匹,你去找人买木料,再去找人来开工。” 有钱那就好办了。 乡下地方,别的不多,但是劳动力是最多的。 木料一时半会儿的不着急,招人来干活才是最着急的。 只要管饭,有的是人过来。 把打谷场这边的事情,给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一边擦着汗,钱宁一边紧紧的跟着李玮: “郎君,买木料的话,在周围的庄子上问一下就行,不用去找汴梁的那些商行。 倒是粮食的话,周围几个庄子的粮价,并不比汴梁便宜多少。” 咦? 周围的庄子上,竟然还能有多余的粮食? 那些权贵们,不都是在粮食收获的第一时间里,就把新粮食,都给运回汴梁城里去吗: “那些庄子上,还能有粮食?他们哪里来的粮食?” 得! 自家这位郎君,对于这些最基本的事情,竟然如此茫然。 钱宁可不敢表现出什么来,赶紧在那里开口解释: “郎君,那些新下来的粮食,肯定会第一时间,被运回汴梁城一大部分。 但是在每年,那些人家,都会留一部分的粮食用来储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那意思就是说,唯独公主府这边的庄子,没有这么做?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边的庄子,到了公主府手里不久。 再一个,公主府里,人口多,每天消耗的粮食也多。 既然能够用钱买得到,那就不是什么事儿。 别的李玮有可能缺,倒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他是真的不缺。 那些布匹,在现代社会里,便宜的很,要多少有多少。 拿到北宋这边来之后,这些布匹,直接就可以当成钱来使用。 不够的话,李玮还可以再从现代社会里采购。 反正,买这些布匹,比买那些铜钱更加的便宜。 两个人一起回到主宅这边,带着钱宁看了那些布匹之后,钱宁这才喜上眉梢: “郎君,这都是上好的布匹,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布? 但是有这些布匹在,咱们建牲口棚的钱就足够了。” 现代社会里的这些布匹,都是最普通的布。 可在北宋这边,棉布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在中原普及呢。 只有那些西域的商队,或者那些来进贡的使团,才会带过来。 之前,李玮从赵徽柔那里,已经了解过了。 如今的市场上,那些域外来的棉布,价格可是非常贵的: “这些都是白叠布,而且,比西域那边来的白叠布都要好。 识货的人肯定都知道,所以,这些白叠布,你尽情的去花用,不够了就随时过来找我。” 棉布,只有宫中,或者是那些顶级权贵们家里才有。 普通人哪里买得起,更加不用说自己用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白叠布? 虽然没有见过,可白叠布的名声在外,钱宁肯定听说过。 看着眼前的这些柔软布匹,钱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太奢侈了! 哪有拿出这么多的白叠布,用到乡间建牲口棚的? 也就是眼前的这位郎君,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郎君,要不,这些白叠布,咱们收起来吧,实在是太贵重了,那些人也不认识啊。” 靠! 收什么收,现代社会里,除了这种布匹便宜之外,就没有比这个更便宜的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放心大胆的去用,咱们家不缺这个。” “咱们家不缺哪个啊?” 门口,传来了赵徽柔的声音。 第83章 不食人间烟火 无论如何,李玮也没有想到,赵徽柔竟然跟着来到了庄子上。 看着一脸好奇,到处打量,完全就是好奇宝宝样子的赵徽柔,李玮感觉一阵头大: “不是,你怎么过来了?” 好好的汴梁城里不待,跑这乡间庄子上来,这是什么脑回路? 赵徽柔看着乱七八糟的院子,以及那一堆雪白的布匹,忍不住上前仔细看了又看。 不但是看,她还把那些布,给拿起来上手摸了摸: “这么细密的布,可比西域的那些白叠布好太多了。 咱们自己府上都没有呢,怎么能拿出去卖掉呢,留着。” 赵徽柔对李玮的手段,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这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带回来这么多上好的白叠布。 关键是,李玮压根就没有花费公主府的钱。 现在的公主府,比之前有宫里拨钱粮的时候,还要富裕。 虽然公主府建成不久,但是,现在也是汴梁城里,有数的不差钱粮的顶级权贵。 不再需要皇宫之中来供养,今后看看谁还敢说公主府耗费钱粮: “驸马,你买了些耕牛?” “不是耕牛,是小牛犊,能不能训练成耕牛,还不确定呢。” 李玮是真的没有什么把握,他对这方面不懂,自然不会打包票: “能训练成耕牛最好,不能的话就宰杀了吃牛肉。” 赵徽柔赶紧看看周围,这才顺手拧了李玮一下: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杀牛这种事情,也是能够随口说出来的吗? 李玮满头黑线,又动手! 汴梁城里的权贵们,哪有不吃牛肉的。 官府那边,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根本就没有管吗。 那些法令,针对的,还不是这些底层的老百姓吗。 这些事情,大家只不过都是心照不宣而已,谁当真过。 官府那边,特别是开封府,动不动就会接到权贵们的报案,自己庄子上的耕牛摔死了,或者是生病病死了。 毛线的摔死或者病死,还不是被这些权贵们给宰杀吃肉了。 哪怕现在的开封府老大,是强项的包拯,对此,也是懒得搭理。 毕竟,这种事情,你压根就不能去查,查也没用,出力不讨好。 大家心照不宣是一回事,你若是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那就有些过分了。 朝廷的法令在那里呢,连赵祯都得按照潜规则来办事,你李玮这是要上天还是怎么着? 对于口无遮拦的李玮,赵徽柔现在恨不得天天守着他,就怕一不留神,这位又去惹是生非: “这次买了多少小牛犊?我听他们说,每家每户都有?咱们汴梁哪里来的那么多小牛犊?” “不多,还不到四百多头。” 李玮一边揉着自己的腰间,一边随口说道: “对了,我又买了十六匹马,都是跟之前一样的骑乘马,就先养在庄子上吧,府里也没地方养。” “这么多?” 赵徽柔是真的被震惊住了,这可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就连朝廷,由官方出面,从榷场那边走私,也没有这么容易。 可是再看看眼前这位,这些事情在他的眼里,仿佛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这么多的小牛犊,还有马匹,汴梁城里,公主府那是独一分。 别忘了,公主府里,还有那么多小马驹呢。 驸马这是要干嘛?今后要专门养牛吗? 震惊归震惊,赵徽柔还是要看紧了李玮: “让府里往这边送钱,这些白叠布都带回府去,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 对了,我跟滔滔姐姐说好了,这两天,咱们就去一趟汝南郡王府,去看看他们。” 赵祯怎么没把你留在宫中呢? 这个时候去汝南郡王府,那不是在给赵祯难堪吗? 李玮当即摆手,他是真的不想现在就去赵宗实那里: “庄子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呢,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到时候多带点礼物,你自己去看看他们就行了,我没时间。” 这么明显的推脱,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赵徽柔一把拽住李玮: “你少在这里找借口,之前你明明已经答应我的。 人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要命! 李玮有些奇怪,赵徽柔难道真的不知道赵宗实夫妇的现状? 没有子嗣,没有自己的儿子,如今都已经成了赵祯的心魔。 赵允让变成了一个鹌鹑,老实的不能再老实。 赵宗实眼瞅着就要疯了,高滔滔都不怎么出门。 你一个国朝公主,赵祯最疼爱的女儿,这个时候去凑什么热闹? 皇城司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那里盯着呢。 李玮只想好好的赚钱,然后做自己的咸鱼。 至于老赵家的这些糟心事,他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这个时候往上凑,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怎么着? 汝南郡王府,那就是个大坑。 也就是你赵徽柔,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跟赵宗实夫妇交往: “没有什么借口不借口的,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庄子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我得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 “真的?” 赵徽柔狐疑的看着李玮,她的直觉告诉她,李玮就是在推脱: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那就在庄子上住两天。 等你这边把事情处理完了,咱们一起回汴梁。” 我%@# 听到赵徽柔这话,李玮的脸,顿时黑的跟个锅底似的: “这乡下庄子,蚊虫多的很,也没有冰给你用,你确定,要在这里住下来?” 赵徽柔在院子里转转悠悠的,虽然人已经热的不行,却在那里装作没事人似的: “你都能住,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住了?” 李玮对躲在一旁,装聋作哑的钱宁摆摆手。 钱宁如蒙大赦,以与他那胖乎乎的身体不相符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大门口那里。 跟着一起过来的人不少,就连王三这个厨子,都跟着赵徽柔一起来到了庄子上。 看来,赵徽柔这是有备而来。 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都在不停的往主宅里搬。 看到他们带过来的东西,李玮这才知道,这肯定是坐船来的: “府里还有自己的船吗?” 赵徽柔已经待不下去了,赶紧往屋里走去,实在是现在的太阳,能把人给晒熟了: “咱们家哪有什么船,在汴梁那边找的船,花钱的。” 从汴梁城里到庄子这边,乘船可比骑马,或者坐马车舒服多了。 也就是李玮,才会急吼吼的骑马来庄子这边。 赵徽柔以前哪里出来过,同样也是第一次来到庄子这边。 看着眼前的这处大宅院,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确实有些简陋,不过还好,只是住几天而已。” 就这还简陋? 何不食肉糜啊! 李玮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他对跟着搬东西的王三招呼一声: “老三,赶紧去厨房,把那些炊具什么的,全都换上新的,我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 “呀,你还没吃饭呢?” 赵徽柔有些意外,没想到,李玮这么“娇生惯养”的人,竟然在庄子里这么忙: “你怎么不早说,小桃,赶紧给驸马把糕点拿出来,先吃点东西垫垫,别饿坏了。” 公主出行,哪怕很仓促,各种准备也做的非常到位。 各种各样的糕点,还有酒水,以及茶,果脯肉脯等等一应俱全。 要不怎么说,公主府的开销会那么大呢。 别的不说,光是赵徽柔一个人,就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主。 没办法,人家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待遇,根本就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的。 李玮也不矫情,对那些端上来的糕点,一阵胡吃海塞: “咱们庄子上的野菜,我之前看过了,还是非常不错的。 今天你过来了,正好,咱们今天就包饺子吃,野菜馅的饺子。” “角子?好呀好呀。” 赵徽柔想都没想,立马同意。 这个时代,汴梁的人,对饺子的吃法已经有很多了。 有人管饺子叫“角儿”,也有人管饺子叫“角子”,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最起码,比唐朝时期,直接叫做“月牙馄饨”要省事。 吃了几盘糕点,李玮这才停下来擦了擦嘴: “戴上草帽,换一身衣服,我带你去外面采野菜。” 听到要去挖野菜,赵徽柔顿时双眼放光,正要答应,旁边的小桃却是开口了: “驸马,公主,你们乃是千金之躯,怎可去干这种活呢? 庄子上有的是人手,让他们去挖来便是。” 这叫什么话? 李玮哪里会在乎这些,不就是挖点野菜吗,哪里那么多规矩: “干活不丢人,官家每年还要劝农劝耕呢,我们怎么就不行了? 赶紧的,换一身衣服,都跟着我去好好看一看。” 小桃转头看向赵徽柔,却见赵徽柔已经起身,准备去换衣服了。 可赵徽柔能有什么衣服换的,都是差不多的衣服。 李玮有事没事的,在外面跑的时候,头上就戴一顶草帽子。 人家赵徽柔是国朝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待草帽子呢。 帷帽,才是人家的标配。 看着折腾了半天,依旧没有多大变化的赵徽柔,李玮也只能无奈的妥协。 得! 人家这身打扮,那分明就是去郊游的。 既然如此,那就权当是出去长长见识,认识一下那些野菜,也总比何不食肉糜强得多。 带着几个人,来到庄子外面,引水沟那里。 李玮拿着手里的小铲子,熟练的把一棵大叶苦菜挖下来: “这个是可以吃的,不只是人能吃,鸡鸭鹅,兔子,牛羊,都喜欢吃这个。” 不解释还好,李玮这一解释,别说是赵徽柔,就连小桃她们,都是满头黑线。 看到她们的反应,李玮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年还算是风调雨顺,所以才有这些野菜给大家吃。 若是任何个灾荒什么的,连这种野菜都没地方找去。 咱们庄子上的人,平时吃的,也多是这些野菜为主。” “米粮呢?咱们府里,也没收多高的租子呀?” 赵徽柔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接过李玮手里的大叶苦菜,认真的看了又看。 最终,小心翼翼的摘下一片叶子,擦了好几遍,这才送入口中。 嚼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就让赵徽柔给吐了出来: “他们都吃这个?” 第84章 包饺子 只是带着赵徽柔在田间地头,简单转了一圈,李玮就彻底放弃了继续下去的打算。 招过来一群小娃子,李玮一人给了一枚铜钱: “一人挖一篮子苦菜,灰灰菜也可以,到时候过来找我,一人再给你们五文钱,去吧。” 说完之后,李玮摆摆手离开。 几个小娃子一阵欢呼,这种活对于他们来说,那叫手到擒来,根本就不是事。 田地里干活的人也不少,都是低着头在那里干活。 哪怕是再好奇,这些庄户,也不敢抬起头来往李玮这边看。 他们是一边低头干着活,一边偷偷摸摸的往这边瞥几眼,一个个的更是竖起耳朵,想听点什么。 底层老百姓就是如此,只要是见了权贵,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别说他们欺软怕硬,天底下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真正有血性的,那才是极少数的人,根本就不常见。 为何军队里,都要想方设法的去激发士兵们的血性? 就是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 不管是世界观还是价值观,都已经差不多被定型了。 军队这样的暴力机器,可不能都是一群听话的小绵羊,而且需要一群野性十足的狼。 眼前的这些庄户的表现,就是最最直接的证据。 “驸马,你都免除了庄户们的租子,那咱们的这四个庄子,就这么放任不管了吗?” 赵徽柔已经热的不行了,可看着那些依然还在干活的庄户,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去: “我原来不知百姓之苦,只以为百姓再苦,也就是汴梁城里,那些贩夫走卒那样了。 可今天我才知道,百姓不易,竟连吃饱饭都是奢望。” “一亩地的产出就那么多,靠近河边的还好一些,那些远离河边的田地,只能靠天吃饭。” 一边走着,李玮一边指着眼前的引水沟: “现在还是水源充足的时候,这引水沟里的水都不深。 若是碰到大旱之年,汴河里的水位下降之后,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水。 等到了深秋之后,咱们可以出一部分钱粮,来让庄户们干活,不但要清淤,还要拓宽成引水渠。” 赵徽柔对这些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李玮说的话,她也就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至于说出钱粮的事情,它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要有李玮在,公主府里就不会缺少钱粮。 如今的公主府,算是彻底独立存在的一个权贵之家。 第一次执掌一家,赵徽柔从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无所谓,变成现在的积极主动。 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有李玮这个人的存在,这才让赵徽柔,对公主府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皇宫之中规矩多,只有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她才会随心所欲。 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特立独行的男人,让她充满了想要亲手驯服的欲望。 看着到了现在,走路都有些费劲的赵徽柔,李玮也是无语的很: “行了,别硬撑着了,走吧,咱们回去。” 她们几个人,穿的都是软底的绣鞋。 她们的这个软底,可不是现代社会里的那种软底。 她们的那些绣鞋,都是手工用布料做出来的。 脚底下硬邦邦的土坷垃,还有那些坚硬的干草,她们的绣鞋,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 哪里像李玮穿的鞋一样,鞋底不但厚,还是皮革制品。 赵徽柔脚疼的厉害,地上那些硬邦邦的土坷垃,硌的脚钻心的疼。 小桃跟幼月也差不多的情况,压根就不适合下地。 机会难得,正好借此,给她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等回到主宅的时候,赵徽柔都快哭了: “李玮,我脚疼!” “赶紧泡泡脚,还好意思说我从小娇生惯养。” 李玮把草帽放到一旁,让其他人给她们三个准备水跟盆。 小桃跟幼月连忙摇头,她们是婢女,哪里敢跟赵徽柔一个待遇。 她们重视规矩,可李玮却是一个规矩的破坏者: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赶紧的。” 扔下她们三个人,李玮直接去查看厨房那边的情况。 王三对于厨房里的一切,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多面手。 不但把新的大铁锅,还有另外的两口小一些的铁锅给换上,还用泥巴,又重新封了一下灶台。 新的铁锅已经被刷了好几遍,不刷不行,太脏。 大汗淋漓的王三,看起来依然精神头十足: “郎君,您回来了,小人已经把面给和出来了。” “行,不错,我一会儿过来,咱们今天包饺子吃。” 说完,李玮转身出去,一个人进了卧室,让后又快速出来。 不去管坐在那里泡脚的三人,而是直接就回了厨房。 赵徽柔躺在躺椅上哼哼唧唧,小桃在一旁陪着她说话。 幼月的注意力,则是一直都在李玮的身上: “公主,郎君刚刚从卧室,提着很多鸡蛋出来,还有一些,看着像是肉呢。” “不管他。” 赵徽柔哪里有心思关心这个,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待会,咱们只管吃饭就行,至于怎么做饭,那是他们的事情,咱们不管。” 什么鸡蛋不鸡蛋的,老娘现在脚疼的厉害,休息才是硬道理。 幼月一肚子的疑惑,这时候也只能憋了回去。 李玮提着五花肉跟鸡蛋,直接来到厨房里,把鸡蛋交给王三: “老三,这些鸡蛋你放一下,这庄子上养鸡的人不少,其实鸡蛋真没多少。 到时候可以找人问问,咱们从四个庄子上一起收鸡蛋。 记住,别仗势欺人,都是咱们家的庄户,知道吗?” “郎君放心,咱们可不能把府里的脸面给丢了。” 王三知道,自家这位郎君,眼里不容沙子,他若是敢糊弄李玮,绝对有他好看的: “府里又不差咱们钱粮,这点采购的钱再昧下,那就不是人,是畜生。” 王三看着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可却精通自保之道。 不但如此,他还有事没事的,就跟在李玮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多学一点手艺。 学到手的本事才是自己的,永远都丢不了。 公主府这样的顶级豪门之中,竞争激烈的很。 哪怕是厨房之中,也是如此。 李玮也就是随口敲打一下,免得他们这些人,把公主府的名声,给彻底毁掉: “那些小娃子们去挖野菜了,今天咱们就多包一些饺子,肉馅的跟素馅的都要包。” 他之前带过来的就有大虾仁,外把把鸡蛋给炒出来,包素馅的饺子足够用。 这个时代的野菜,跟其他的农作物是一样的,纯天然无污染。 现代社会里,哪怕是在老家,陈燕自己在菜畦里种的蔬菜,也多少会使用一点农药。 哪里会像北宋这边一样,所有的农作物,不管是粮食还是蔬菜跟水果,压根就没有使用任何的农药。 不只是这些,就连这边的鸡鸭鱼肉这些,还有牛羊肉,都是没有喂过任何饲料的。 只要条件允许,李玮肯定是要以北宋这边的为主食,各种食材,也可以带回现代社会里去。 看现在的情况,自己身上的这个神秘系统还算稳定,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离开自己。 既然如此,李玮甚至还在想,要把公主府的这几个庄子,给发展成养殖基地。 用这几个庄子,专门来饲养鸡鸭鹅跟牛羊。 还是那句话,如果条件允许,他也可以在这边养点猪。 大不了从现代社会里,买些白猪的小猪仔带过来,跟这边的黑猪放到一起养着。 权当是给这边的黑猪,进行杂交改良了。 谁让在这个时代,整个东方,全都是本土的黑猪呢,压根就没有现代社会里的那种白猪。 不过这些想法,也就是在李玮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等以后看看情况,若是没有其他的变故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有其他的变故,那就只能视情况而定了,今后的事情,谁也确定不下来。 那些五花肉都放到盆子里,已经在冰箱里冻成块了,需要先把冰给融化开。 一边指挥着王三打鸡蛋,李玮一边把带过来的铁炉子,给在院子里支了起来。 这是专门烧柴火用的,就是为了方便烧火做饭用。 还有那些大虾仁,李玮也都已经给泡上,一会儿拌馅的时候,需要放到饺子馅里去。 把提前准备好的半大铁锅,放到火炉子上,院子里不缺柴火,烧火那叫一个方便。 炒鸡蛋的事情,太简单了,就是量有点大而已。 李玮这边炒鸡蛋的时候,那群小娃子已经到了主宅外面。 把活交给王三,李玮进屋提着一串铜钱出来,亲自把铜钱,挨个交到了那群小娃子的手中。 仆役下人帮着把野菜,全部带到了厨房这里,然后把菜篮子,再还给那群小娃子。 洗菜,切菜剁馅,主要是那些五花肉,需要人工剁馅。 厨房这边忙的李玮脚不沾地,幼月悄磨叽的在门外往里张望。 “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还学会了探头探脑呢?” 李玮抬头看了看幼月,对这个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的丫头,实在有些无语: “要么就进来,要么就在外面站着,多大的人了,有什么事?” 幼月依然还是那副样子,李玮说李玮的,人家虽然听着,但就是不改: “郎君,公主让奴婢过来,看看您这里,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吗?” 多个人倒是多个帮手,李玮这里也确实需要个帮手: “包饺子会吗?” “啊?奴婢不会。” 幼月非常干脆利落的摇头,她哪里会这个: “不过郎君,奴婢可以帮忙烧火的。” “快拉倒吧,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虽然是个侍女,可也是一个娇娇女,李玮哪里会用她来烧火: “回去告诉赵徽柔,让她有时间了也多学学做饭,行了,你还是回去吧。” 本来还有些好奇,已经走到厨房外面的赵徽柔,听到李玮这么说自己,顿时满头黑线: “李玮,我又不是不会做饭,你以后少编排人!” 李玮一抬头,就见到了站在厨房门外,正气鼓鼓看着自己的赵徽柔: “咦?你也过来了,正好,跟着一块包饺子。” 王三吓了一哆嗦,身上更是出了一身白毛汗: “郎君,厨房这里太过脏乱,公主千金之躯,万万不可进来的,有小人就够了。” 如果赵徽柔真的进来,王三只能落荒而逃。 李玮是无所谓,但是在王三他们这些人眼中,规矩就是规矩! 第85章 关系 第86章 关系 王三期期艾艾的,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李玮。 得,走人。 包饺子王三会,所以,李玮把他留在厨房里自己忙活。 而李玮自己,则是带着赵徽柔回到了屋里,直接在屋里包。 不管是肉馅的还是素馅的,这些饺子馅都是李玮自己拌的。 别人合不合口不知道,反正非常符合李玮自己的胃口。 那么多的饺子馅,还有和好了的那么多面,肯定需要尽快把饺子给包出来。 李玮擀饺子皮速度非常快,一边在那里教赵徽柔她们三个,一边自己也动手包。 赵徽柔完全就是因为好奇,全凭着一股子新鲜劲。 过了那个新鲜劲,赵徽柔就感觉有些没意思。 为何? 实在是包的饺子太难看了,什么样的都有。 再看看李玮包的饺子,双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只是李玮一直没有停手,还有那么多的饺子馅,以及和好的面,怎么可能会停下来呢。 见李玮在那里埋头苦干,赵徽柔只能跟着继续包饺子。 她们三个包的饺子,那是大大小小七扭八歪横平竖躺,五花八门各式各样,花样那叫一个齐全。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大盖帘一大盖帘的饺子被包出来。 赵徽柔她们三个,也是越来越熟练起来。 到了最后,根本就不需要李玮再去动手,他只负责擀饺子皮就可以。 王三那边的速度,竟然一点都不慢,人家不但叫了仆役,一起把饺子包完了,还在烧火。 李玮这边四个人还在包着呢,一盘又一盘的水饺,以及出锅,并且被送了过来。 看着热气腾腾的水饺,李玮顿时感觉肚子里是空的,饥饿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大加把劲儿,先让饺子凉一下,咱们争取早点包完,一会儿也尝尝你们自己包的饺子。” 李玮带过来的大搪瓷茶盘,之前就被洗干净了。 现在,更是被王三给用上,一大茶盘一大茶盘的饺子,再次被端了过来。 得! 剩下的这些饺子馅,还有面,都交给王三去处理吧,自己还是先吃饺子的好。 赵徽柔风风火火的去洗手,并且又去换了一身衣服。 李玮这边,把东西都收拾完,已经吃完了两盘饺子了,赵徽柔那边才刚刚完事。 有人吃饺子喜欢蘸醋,还有人喜欢蘸酱油,也有喜欢蘸蒜泥的。 但是李玮却什么都不喜欢蘸,他更加喜欢吃原味。 没想到,赵徽柔也是一个喜欢蘸醋的。 旁边放着的醋盏,那是王三专门给调制好的。 王三这个厨子,对赵徽柔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怪不得人家能做到厨房管事的位置。 其实,李玮只是不爱吃醋而已,人家王三也给他准备好了醋,却是被他给推到了一旁。 如今饭量大增的李玮,再加上早饭也没吃,只是吃了一点糕点。 此时肚子饿的不行,两盘饺子下肚,依然饿的很。 端过那大茶盘,李玮一口一个的消灭那些饺子。 不管是素馅的还是肉馅的,吃到嘴里之后,那叫一个鲜美。 “驸马,好手艺,明天咱们继续吃角子。” 之前,赵徽柔也吃过饺子,哪里像现在这样,直接就是一大盘一大盘的吃的。 现代社会里的调料,是真的很出味儿,再加上野菜新鲜,赵徽柔却是感觉口味独特: “以前我还感觉,大相国寺那边的炙猪肉是美味。 没想到,驸马与美食之道,竟然有如此深的造诣。” 李玮守着个大茶盘,毫无形象的大吃特吃: “也就是吃个新鲜而已,下一顿再吃,你肯定吃不了几个。” 今天就吃饺子了,等明天,李玮已经准备好了,炖排骨。 他现在胃口大开,食量太大,无肉不欢,必须得多吃肉才行。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从小喜欢吃肉的肉食动物,李玮现在一天就要消耗大量的肉食。 不管是在现代社会里,还是在北宋这边,顿顿吃肉,才是李玮的常态。 罕见的,赵徽柔吃了一大盘子的饺子,这才放下筷子,看向依然还在大吃特吃的李玮: “驸马,慢点吃,这里又没人跟你抢。” “饿!” 李玮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继续对着那些饺子大快朵颐。 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在那里看着李玮不停的吃着饺子。 等吃完第三大茶盘的饺子,李玮这才端起旁边的饺子汤,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 “舒服!” 跟着来庄子上的人,自然也是跟着沾光,一起吃了一顿饺子。 饿的不行的王东宝,跑回来一个人就吃了三大茶盘的饺子,也就是比李玮吃的少了那么一点。 现代社会里的人,一顿饭就吃那么一丁点,还天天嚷嚷着减肥。 在北宋这边,由于物资极度匮乏的原因,老百姓的饭量,一个个都大的吓人。 他们那些最底层的人,每天都有繁重的体力劳动,本身消耗就非常的大。 再加上没有什么油水,更加吃不到肉食,饭量大是普遍现象。 锦衣玉食的现代人,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底层老百姓,饭量能大到什么程度。 猪板油,羊油,牛油,这样的动物油脂,那些底层的老百姓,家里基本上没有。 哪怕是有,也舍不得吃。 所以,他们的饭量,才会大到了一个吓人的程度。 这也是李玮之前说,给自己在庄子上养牛,管吃饭,那些年轻的庄户们,能高兴的蹦起来的原因。 多吃肉,多吃油的人,自然的,主食就不可能吃那么多。 只是李玮跟那些人的情况,还不一样。 他的饭量越来越大,而且,还是顿顿吃肉的那种。 这是因为系统的原因,正在依靠这些增加的能量,来对他的身体进行优化。 李玮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比之前变化太大,都是需要有更多的能量来支撑。 这些能量从哪里来的? 就是他大吃特吃之后,被身体吸收并转化过去的。 说来也怪,他如此大吃特吃,那扁扁的肚子,从来就没有见到鼓起来过。 吃饱喝足,戴上草帽,李玮嘴里叼着烟就出来主宅。 打谷场那边,一群庄户们忙的满头大汗。 那些小牛犊可不怎么听话,一个个的精神头十足,到处跑着去撒欢儿。 李玮也算是自作孽,他闲的没事干,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买了这么多的小牛犊过来。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只能继续做好。 钱宁这个小白胖子,头上同样也戴着草帽。 他手里拿着一个装水的葫芦,一边喝水一边在那里跟着忙活。 用简单的木头桩子,搭建一个简单的围栏,先把打谷场这里给围起来。 反正现在用不到打谷场,正好用来圈养这些小牛犊与马匹。 如果是那些成年的耕牛,只要牵着出去放牛就可以。 小牛犊却不行,根本就不会听话,又那么好动,肯定会跑的到处都是。 这些小牛犊,只能圈养起来,等长大一些之后,再去训练。 今年不缺雨水,到处都是茂密的野草,倒是不用愁草料的事情。 看到这边已经在有条不紊,一步一步的没有任何慌乱,李玮这才满意的离开。 他在那里,包括钱宁在内,所有人都束手束脚的,还是离开的好。 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主宅,李玮就见到了正在搬运铜钱,还有布匹的公主府仆役。 就连陈宽也跟着过来了,大老远的就往李玮这边跑: “郎君,老奴没有调拨粮食,那样不划算,还是拿着钱,在周围的庄子里采买更合适。” 李玮再次大手笔,一口气买回来这么多的小牛犊,还有马匹,陈宽也是震惊的很。 要知道,李玮可从来都没有花过公主府的钱。 不但没有花公主府的钱,短短的时间内,还给公主府,置办出来了这么多的财富。 之前卖玉的钱就不用说了,那么大的一笔巨款,哪怕是奢靡的公主府,短时间内也花不完。 就说公主府里的那些马匹,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马神驹。 现在,李玮来了一趟庄子,就再次有了大动作,买回来这么多的小牛犊。 甚至,还有十六匹高头大马。 公主府再怎么豪奢,陈宽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手笔。 接到消息之后,陈宽第一时间跟梁全一把事情说清楚,就带着人来庄子上送钱。 无他,这是李玮在给公主府,继续置办家业呢。 耕牛,可是重要资产,跟土地一样,这也是实力与身份的象征。 李玮嘴里叼着烟,在那里美滋滋的吞烟吐雾: “钱宁那小子还不错,老陈,庄子这边的事情,伱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钱宁? 那个小胖子,之前可是得罪了张承照,这才被踹到了庄子这里,等同于发配。 如今,张承照与梁怀吉,都在庄子上猫着呢。 这些事情,陈宽跟梁全一,之前就已经想过。 有钱宁在庄子上,张承照与梁怀吉,还真讨不到好。 李玮这个时候重用钱宁,这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今后,钱宁就是他的人了。 至于说张承照与梁怀吉,他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陈宽点头答应着,跟在李玮身后,一起回到宅院里: “郎君尽可放心,钱宁这人,老奴还是知道的,只要多学学,是个可造之材。” 要么说人家陈宽能出头,成为公主府仆役里的二把手,这是因为人家真的有这个能力。 让陈宽自己去找钱宁,李玮回到屋里,端起凉开水就喝: “这大热天的,身边可不能离了水。” 坐在一旁,吃着果脯,端着高脚杯喝白葡萄酒的赵徽柔,再次询问李玮: “驸马,咱们明天回去吧,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宗实哥哥跟滔滔姐姐那边,咱们早点过去看看。” 又来! 看来,汝南郡王府那边,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他们两口子不是很恩爱吗,宗实有滔滔照顾着,咱们也不着急这一两天。” 赵徽柔想起赵宗实与高滔滔,那叫一个羡慕: “他们两个从小在一起,宗实哥哥眼里,就只有滔滔姐姐,滔滔姐姐也一样。” 可不是咋的,人家赵宗实就高滔滔这么一个女人,却是儿子女儿的一个不少。 哪里像赵祯,后宫佳丽一大堆,在子嗣上,却比不过赵宗实: “青山无忧,为雪白头。绿水无愁,因风起皱。 有的人一辈子只是认识,而有的人,认识了,就是一辈子。” “呀!这句话说的好,我得赶紧记下来。” 听到李玮嘴里蹦出来的佳句,赵徽柔放下酒杯,就去写字: “驸马,你对他们不了解,宗实哥哥眼里,确实只有滔滔姐姐。 可实话告诉你吧,滔滔姐姐就是一个善妒的,宗实哥哥,根本就不敢去招惹其他女人。” 这不就应了现代社会里,非常流行的那句话了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第86章 经义 第87章 经义 到了北宋这边,李玮都快变成睡书房专业户了。 他在李府的时候,就天天睡在书房里。 结果来到乡下的庄子上,依然摆脱不了睡书房的魔咒。 卧室那边,他直接就不去,那边不如书房这里安全。 他要回现代社会里去洗漱,自然不会在卧室里,哪怕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是如此。 更何况,如今的卧室里,还有赵徽柔的存在。 大清早起来,李玮在院子里继续练刀,等出了一大身汗之后,这才再次回到书房里去。 等李玮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也是精精神神的。 直到早饭准备好,赵徽柔那边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起来: “驸马,今天咱们回去吧。” 拜托,我跑到乡下来,就是不想去汝南郡王府。 您老人家倒好,一路从汴梁城追到了这里来。 李玮一脸的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吧,吃完早饭,咱们就回汴梁。” 一听说李玮同意回汴梁,赵徽柔也不再懒洋洋的了,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那赶紧吃饭,小桃,去安排船,咱们吃完早饭就回汴梁。” 不就来乡下住了一宿吗,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回汴梁? 这里的庄子,难道就不是你赵徽柔自己家的? 李玮甚至都有一股冲动,在庄子这里,直接大兴土木,建设一座大型庄园。 到时候看看你还会不会这样,到了这里就想回汴梁。 对于汴梁城,李玮现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新鲜劲头。 相对于汴梁城,李玮更加喜欢现在的庄子。 紧邻汴河的庄子,完全可以重新规划,重新建设。 只是现在的李玮,当务之急,还是需要赚钱。 需要在汴梁城那边,跟那些权贵与豪商继续做买卖。 习惯性的掏出烟来,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也不用太着急,时间还早着呢,吃完早饭再说。” “什么不着急呀?能不着急吗?回去还有很多事情呢。” 赵徽柔现在是归心似箭,就像这个庄子不是她的一样: “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吃完饭就赶紧回去。” 您老人家昨天刚到呢,今天就火急火燎的要回去,那还来这里干嘛呢? 李玮看着赵徽柔又转身回屋,他摇了摇头,溜溜达达的出门。 同样住下来没回去的陈宽,已经跟了上来: “郎君,张承照与梁怀吉,从昨天就想来见公主,都被钱宁安排的人给挡住了。 既然您跟公主要回汴梁,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过来请安?” 个老滑头,又甩锅!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钱宁做的非常不错,让李玮很满意: “让他们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改过自新了,再让他们回来。 现在家里乱糟糟的,过来了不是添乱吗,那就别过来了。” 陈宽等的就是李玮这句话,今后就算是有什么问题,那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老奴这就去说一声,也让他们两个都知道,郎君您对他们的这片殷切期待。” 这话说的漂亮,给你点个赞! 李玮非常满意陈宽的表现,这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虽然李玮也知道,陈宽之所以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在里面。 不然的话,陈宽在赵徽柔面前随口一提,就能让赵徽柔知道,张承照与梁怀吉就在庄子上。 其实不只是陈宽,就是小桃跟幼月,都没有说起过这件事情。 自从李玮一阵拳打脚踢,把赵徽柔身边的三个人给弄走,小桃与幼月的身份,就越发稳固了。 特别是小桃,如今,她俨然就是公主府的第一女官。 在这种情况下,小桃跟幼月,怎么可能会允许其他人,来威胁她们现在的地位。 至于说张承照与梁怀吉,以及韩氏的死活……那与她们有个毛线的关系,死了更好。 陈宽去找钱宁,一个是提点,再一个就是告诫。 公主府的这四个庄子,就是公主府自己的私产,包括那些庄户们在内。 公主府在庄子里的管事,就相当于这些庄子的村长。 如今这个时代,在乡间,官府的影响力几乎等同于没有。 绝大多数的村落,其实也是一个大家族的聚居地。 那些村落的村长,基本上就是由他们的族长来担任。 不能小看古代宗族的影响力,在这个通讯上,要基本靠吼的落后年代里。 一个村子的族长身兼着村长,派出所所长,法院院长,农会会长以及妇联主席等等一系列的职务。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安定秩序之基础,便是宗族和乡绅了。 村民邻里之间,小到偷鸡摸狗,偷看寡妇洗澡; 大到伤人抢劫,公公扒灰,小叔子通奸嫂子等等…… 这一切治安事件刑事案件,县里的衙门,是没时间也不屑管的。 一般的,都是由当地的宗族族长处置了。 而且,量刑标准很随意。 是砍手剁足,还是轻描淡写骂几句,只看当时族长心情的好坏。 就连来自现代社会的李玮,都不得不感叹一句: 这真是一个人性化的时代,当然,主要看族长的人性。 所以,只要李玮与赵徽柔,这两个公主府的当家人不在,钱宁就是这四个庄子的天。 公主府的名声,可不能因为这里的小事而臭大街。 这才是陈宽去找钱宁,敲打并告诫钱宁的主要目的。 由陈宽去处理庄子里的事情,李玮也算是轻松了下来。 万一中间出了一些差错,到时候李玮再出面也不迟,而且,还能彰显一家之主的权威。 之前的那点小郁闷,也随之烟消云散。 吹着愉快的口哨,李玮溜溜达达的又回到了主宅的客厅里。 看到李玮这么快又回来,而且还是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赵徽柔忍不住双手合十: “佛祖保佑!让驸马早点好起来!” 咦? 赵徽柔难道还真信佛不成? 她去大相国寺那边,不应该就是走走过场,主要是去吃炙猪肉的吗? 李玮可不是什么宗教信徒,他的信仰可不是宗教: “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 乱世佛门不问世,老道背剑救苍生! 盛世佛门临香客,道门归隐山林间! 徽柔啊,我好好的,还要什么佛祖来保佑,我又不信佛。” 赵徽柔听到李玮的话,恨不得把他那张嘴给缝起来。 真是不识好人心! 而且,这种得罪佛祖的话,是随便可以说的吗? 她双手在胸前合十,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李玮,不可胡言乱语!” 李玮耸耸肩,他对佛,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冒。 现代社会里,一代国学大师南公的话,才更加附和李玮的价值观: “我所理解的佛,是自觉,是觉他,是觉行圆满,这叫做佛! 自觉,就是自悟!每个人都自悟了,所谓证的菩提,就悟了! 觉他,就是渡一切众生,用自己去教化别人,教化百姓! 觉行圆满,更简单,就是功德! 可这些,咱们中原汉家,早就有啊!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的这一句话,就解释了什么是佛,多简单! 那么多的佛经,教人如何去修行,可这些,《大学》里解释的更详细: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此时,《大学》还没有单独成书,依然还是《礼记》的一部分。 但是近些年来,已经受到很多儒家大佬的推崇。 赵徽柔在皇宫之中的时候,就是跟那些宗室子弟一样,跟着那些名师大儒学习。 所以,对于日渐受追捧的《大学》不但不陌生,而且,还非常的熟悉。 还是那句话,若论文学功底,赵徽柔甩了李玮好几条街。 李玮只不过是占了后发优势。 在现代社会,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各样的知识,李玮多少都沾了点,仅此而已。 可赵徽柔不知道这些啊,她卡巴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玮: “伱竟然也是用儒家经典,来诠释佛家经义!” 历代大儒多了去了,很多儒学大家,同样也是支持这种理论。 只是让赵徽柔没有想到的是,李玮竟然也是这种观点的支持者。 也是这个时候,小桃跟幼月,正好端着早饭进来。 赵徽柔看到她们进来,才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等咱们回汴梁之后,你好好给我说道说道,我还想听听。” 李玮的脑海之中,各种各样的奇葩理论多的是,现代社会里,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有时间了,咱们一起探讨,赶紧准备准备,吃完早饭,咱们还要回汴梁呢。” “吃饭吃饭。” 赵徽柔一听说要回汴梁,比李玮还要着急: “这庄子上有什么好玩的,咱们一起去洛阳那边转转如何?” 怎么又扯到洛阳去了? 大热天的,到处乱跑什么? 这个时代出行,费时费力,而且沿途的吃穿修行,远远无法与现代社会相比。 别人有可能是出游,可对于李玮来说,那就是受罪。 虽然汴梁距离洛阳不远,但李玮依然不愿意在这种大热天里,跑那么远去受罪。 如果是在春天或者是秋天,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李玮倒是会欣然同意。 如今,他不但没有半点兴趣,而且还有些抵触: “大热天的,你若是觉得在家里憋得慌,那就去金明池,金明池的景色也不错啊。 去洛阳的话,烈日炎炎,再加上这一路舟车劳顿,受罪!” 赵徽柔撇撇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李玮: “从汴梁坐船出发,一路可以直达洛阳。 咱们坐的都是官船,哪里来的什么舟车劳顿?” “要不,等到入秋,天气不再这么炎热了,咱们再去吧。” 反正现在的李玮,打死都不会往外跑的,他怕热: “公主府里不缺冰,可真的坐上船以后,可就没有冰给你用了,再热你也得受着。” 同样怕热的赵徽柔,这才打消了去洛阳的念头: “行吧,等秋天再说。” 第87章 冲突 第88章 冲突 船只一路畅通无阻,从庄子上,直达汴梁第一甜水巷附近。 其他的先不说,汴梁城里的水运确实发达。 不只是汴梁城,就是汴梁周边的地区,水运同样非常发达。 公主府里的人,已经在汴河边上等候多时。 就连王东宝,都是后发先至,谁让他喜欢骑马来着。 作为保护李玮的贴身护卫,他这是第一次被李玮给支开。 以往,李玮不管到哪里,身边都会带着王东宝。 但是这次坐船,李玮直接就让王东宝自己骑马回汴梁,压根就没有打算让他上船。 相对于公主府那边,李玮更加喜欢住在李府。 对此,赵徽柔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她在哪里都一样。 反正不管是在公主府,还是在李府,她都是唯一的女主人。 也就是李府这边,没有公主府那么富丽堂皇罢了。 其实这都是相对的,李府,也是一座标准的大宅院,多少大臣都没有这么大的宅院呢。 因为是赵徽柔出行,她跟李玮乘坐的船只,依然还是官船。 官船大,在第一甜水巷这里,是没有大码头的,只有一个不大的小码头。 以往,也就是停靠小船。 这次停这么大的官船,再加上公主府的人都在忙碌。 对于同样在这里,不停经过的船只来说,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影响。 就在李玮跟赵徽柔下船之后,后面的另外一艘官船,顿时就不乐意了: “哪家的?赶紧把船划走,一个个都瞎了?没长眼睛啊?” 哟? 还真有不长眼的,竟然跑到自己这里来耍威风了。 站在岸边的李玮,看着那艘官船上,那的群豪奴打扮的人,感觉自己都有些手痒: “把他们给我拦住,一个也别放走,我倒要看看,谁这么狂。” 那艘官船上的豪奴,见到公主府这边同样气势汹汹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害怕: “好胆!真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也敢对我华原郡王府呲牙?都活腻了不成?” 一边说着,对方一边也跟着靠岸,一群豪奴凶神恶煞的,手里竟然都拎着棍子。 王东宝本来在那里搬东西,见到这么一群拎着棍子,气势汹汹的豪奴跳上岸来,哪里还敢耽搁。 可李玮比王东宝更快,他压根就没有打算解释,上去就对着为首的豪奴一脚。 噗通! 李玮的力气太大,那个满脸横肉的豪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玮一脚踹到了汴河之中。 劈手夺过另一个豪奴手中,那结实的棍子,对着那些豪奴,直接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李玮的速度快,力气大,爆发力更是吓人。 就连辽人使团的护卫们,都被李玮揍的爬不起来,更不用说这些欺软怕硬的豪奴了。 随着王东宝跑过来加入战团,立马就变成了一面倒的局面。 那群豪奴,被揍的哭爹喊娘。 反应过来的公主府仆役,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华原郡王府的这些豪奴,全部被踹入了汴河之中。 而在官船上,还没有来得及下来的那些豪奴,纷纷止步,色厉内荏的指着李玮这边大声叫嚣: “好胆,贱狗奴,敢打我华原郡王府的人,咱们没完。” 我去,还敢骂街! 李玮拎着棍子,就跳上了对方的官船,抡起棍子就打。 有李玮这个驸马带头,王东宝还有公主府的人,紧随其后,都是冲到了对方的官船上。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官船的甲板上,躺满了凄惨嘶叫的豪奴。 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的李玮,这才把手中的棍子扔掉,拍拍手跳下船来: “一群狗仗人势的玩意儿,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敢袭击我家人,全部都送到开封府去。” 赵徽柔远远的站在大柳树下,看着如同泼皮差不多打架的李玮,都有些不敢置信: “驸马什么时候学会打架的?他以前可从来都不会打架。” 前些天,李玮跟辽人使团,打了一架,赵徽柔一直认为,那是李玮跟着枢密院的人,凑了凑热闹。 现在她亲眼所见,李玮竟然还有如此好的身手。 不但身手好,下手更是狠辣,看起来,比那些泼皮还要泼皮。 虽然李玮每天早上,都会早起练刀,赵徽柔还没当回事。 她觉得,李玮也就是稀奇,等觉得无聊了,就不会再去耍长刀。 你说你一个皇亲国戚,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整天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 可现在亲眼所见之下,赵徽柔已经确定,李玮每天练刀,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这是读书人士大夫的时代,难不成,李玮还真的要去投笔从戎? 那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武人的地位,已经被文官们给狠狠的踩进了烂泥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如今敢说“知兵”二字的,只能说那些文官们。 虽然很讽刺,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就连韩琦,也是个“知兵”的宰辅级别的重臣。 好水川的那一场惨败,到了现如今,人家韩琦,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知兵”的。 文官们的无耻嘴脸,由此可见一般。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李玮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他不在汴梁城里,当个无忧无虑的权贵,天天舞刀弄枪的干什么? 结合前段时间,李玮说是要去边疆的那些话,赵徽柔怀疑,自家这位是不是“犯病”太厉害了: “驸马,赶紧回去了。” 李玮已经点了一根烟,看了看还在汴河里扑腾的那些豪奴,这才来到赵徽柔身边: “这个华原郡王府……跟咱们公主府的关系如何?” 伱都把人家打完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两家的关系? 但是说起来,公主府跟汴梁城里的那些权贵们,还真就没有什么来往: “咱们家跟各家郡王府,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能有多少关系。 再说,华原郡王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跟他,怎么可能有来往。” 华原郡王赵允良这个怪咖,他每天清晨睡觉,到了傍晚才起床。 夜里整个王府灯火辉煌,歌舞升平,愉快的折腾到第二天清晨,王府便再次陷入了寂静。 赵允良的生活,完全就是黑白颠倒的。 为了满足赵允良享乐,华原郡王府里的豪奴们,从全国各地为他搜罗舞女歌姬,山珍海味。 赵允良这个闲散王爷,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虽然他也在朝中兼职,但都是些闲差。 有没有他,都不影响衙门运作,皇帝,大臣们都把他当做了透明人。 赵允良还有一个怪癖,他喜欢在做木马子上,一边吃饭,一边看舞女跳舞。 这木马子,其实就是木制的马桶。 堂堂的一位郡王,喜欢坐在马桶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美女跳舞,这也着实够古怪的了。 赵允良堂堂一个郡王,小时候更是被接入宫中,跟赵宗实是一个待遇的人。 这样的人,完全就是为了自保,迫不得已才装傻充愣罢了。 老赵家的这群奇葩,如今一个个的都是为了自保,哪个不是如同鸵鸟一般,把头给埋进沙子里。 汝南郡王赵允让如此,华原郡王赵允良同样如此。 还有一个北海郡王赵允弼,也是有着同样的遭遇,如今,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三大郡王,外加一个赵宗实,可是被赵祯给折腾的不轻。 如今赵祯上了年纪,自己的儿子有都夭折。 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还有事没事的,就让他接宗室子入宫。 帝王的本性就是多疑,哪怕是以仁慈着称的赵祯,也不例外。 皇城司的人,对于三大郡王府的监视,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赵徽柔这个赵祯最疼爱的女儿,还有李家这个赵祯最放心的自家人,怎么可能会跟三大郡王府,有什么交情呢。 李家人跟汴梁城里的权贵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 从李用和开始,到现在执掌殿前司的李璋,都是如此。 李家人在赵祯心中的地位,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自家人。 李玮能问出这种问题来,在赵徽柔的眼里,可不就是“犯病”了吗,而且还“病的不轻”。 至于说赵徽柔自己,跟赵宗实与高滔滔的交情……人家压根就没有考虑在内。 说到底,还是李玮没有充分意识到,眼前时而娇憨的赵徽柔,到底有多么大的能量。 赵徽柔的能量,远远比李玮想象的还要大的多。 赵祯防备这个防备那个,唯独不会防备的只有李家与赵徽柔。 公主府在整个大宋,那是可以力压绝大多数权贵的顶级权贵。 看了一眼华原郡王府的船,赵徽柔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驸马,咱们回去吧。” 这么一会功夫,赵徽柔已经催促了李玮好几次了。 转头看了看那些豪奴,李玮完全就是一副泼皮无赖的架势,指着那些豪奴: “全部送到开封府,一个都不能落下,竟然敢袭击公主府,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给他们撑腰!” 这口大黑锅实在是太大,那些豪奴们哪里背的起,顿时就是一阵求饶: “公主,驸马,不管华原郡王府的事啊,都是小人等有眼无珠,冲撞了公主与驸马。 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还请公主驸马责罚,小人毫无怨言,真的不干郡王府的事啊!” “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去开封府那里说吧,实在不行,也可以去皇城司。” 李玮得理不饶人,死咬着这件事情不放: “也就是我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敢袭击公主,简直胆大包天。” 这大锅是一口接一口的,往这些豪奴们的身上扣。 有胆小怕事的豪奴,听到李玮如此不依不饶,顿时哀嚎一声: “冤枉啊!”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清楚你有多冤枉。 李玮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把这帮骄横跋扈的豪奴们,给狠狠的修理一遍。 赵允良是在装疯卖傻,可他手底下的这群豪奴,却是骄横跋扈。 冤枉?就是冤枉你们没商量,你能怎滴! 第88章 扔到开封府 第89章 扔到开封府 回到李府的李玮,直接跑去了厨房那边。 他又有些饿了,厨房里可是有酱肉与卤肉,还有大馒头。 知道李玮与赵徽柔要回来,厨房这边可一直都没有闲着。 李玮进来的时候,热浪滚滚的厨房之中,新蒸的大馒头,还有大肉包子刚出锅没多久。 在外面洗了一把手,李玮跑进厨房里,拿起一个大肉包子就啃: “羊肉馅的啊!香!” 整个府里,也就是李玮这么不讲究,毫无形象。 要不然赵徽柔怎么会头疼呢。 到了现在,李玮依然没有当权贵的那种觉悟。 所有的权贵,都很重视规矩,更加在意自己那威严的形象。 转过头来再看看李玮。 那一副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样子,压根就跟权贵形象不沾边。 一口气说完六个大肉包子,李玮这才舒服的回了后院。 赵徽柔去沐浴更衣,李玮也自己钻进了书房里,并关好了门窗。 再次出来的时候,同样冲了一个澡,并换了衣服了李玮,这才来到了客厅里。 结果一进客厅,李玮就被眼前的各种各样的古装,给惊呆了。 他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束手站在一旁的幼月: “这些……都是给我做的?这也太快了吧?” 幼月点点头,又转头向里屋那里看了看: “公主吩咐奴婢,让郎君您穿上试试,不合身的地方,再让她们去改过来。” 前几天,赵徽柔硬拉着李玮,让人给他从头到脚,给详细的量了一下尺寸。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而已,就做出了这么多的衣服。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有这个时代的官服与官帽。 鲜艳的红色官服,就那么大刺刺的摆在那里,让李玮都有些懵: “幼月,我还用穿官服吗?” 他有不用去上朝,更加不用去衙门里当值,要官服干什么? 哪怕真的要去面见赵祯,他也不用穿官服。 幼月听到李玮这么问,也是一脸认真的再次点头: “郎君,您是均州防御使,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您穿着官服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留着吧,反正李玮是不打算穿的,看着就费劲。 又看向其他的那些衣服,李玮这次是真的有些头疼了: “怎么还做了这么多衣服?我又不会穿这个,这不是浪费吗?” 对于李玮穿的奇装异服,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都是感觉非常的别扭: “郎君,您平日里,穿着这种域外番邦的衣服,也没什么。 但是,接待客人,或者出门访友,总不能也穿着这种衣服吧?” 这句话,憋在幼月心里很久了,今天说出来,她顿时感觉自己心里松快了很多。 汴梁城里的大街上,外番人多不胜数,奇装异服更是五花八门。 可你李玮是谁? 公主府的男主人,李家人,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皇亲国戚。 你又不用像曹佾那样,去变成修道达人,来减少官家的猜忌。 更不用像赵允良那边,整天昼伏夜出,一宿一宿的坐在马桶上吃饭看歌舞。 如果你真的跟他们那样,官家反倒会怀疑伱了。 看看你们李家的老大,人家李璋如今可是官家心腹之中的心腹。 官家对你爱护有加,把你当成了最亲近的亲人。 再看看你,不但剪了头发,还整天穿着一身胡服,这是要干嘛? 李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那些古装,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这些衣服也太麻烦了,穿在身上太不方便。” 幼月索性不再那么委婉,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郎君,您跟公主去汝南郡王府那边,还穿您身上这套衣服,那今后,还让不让公主做人了?” 有这么严重? 李玮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他在现代社会里待习惯了,到了北宋这边之后,也是一直都在我行我素。 赵徽柔现在又不好意思开口,其他人那些仆役,同样也不敢跟他这位“疯疯癫癫”的男主人,来说这些事情。 幼月相对来说,跟李玮相处的时间,要稍微长那么一点。 所以,她今天才忍不住,把憋在心里好久这些话,一股脑的都给说了出来。 过完嘴瘾之后,幼月这才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俏丽的小脸上,闪过不好意思: “郎君,奴婢可不是顶撞您,而是在担心您跟公主的名声。” 我也没责怪你呀,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再一个,我能有什么好名声! 原先那个倒霉鬼,可是没留下来什么名声。 除了偶尔几个人知道,那个倒霉鬼擅长作画之外,再无任何的被人称道之处。 不但没有其他的好名声,更是在那些人的脑海之中,就下了一个木讷寡言,丑陋不堪,又邋里邋遢的负面印象。 公主府里,现在除了杨氏,剩下的人,虽然对李玮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但是话又说回来,大家对于李玮的态度与认知,更多的,却是在李玮经常“犯病”这方面。 留着短发,穿着奇装异服,更是好勇斗狠,下手狠辣,同汴梁城里的那些泼皮们,简直就是一个做派。 虽然李玮的性格,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却又是一个说话办事都很敞亮的家主。 别的不说,光说月钱,就是一个让汴梁所有仆役阶层,都羡慕到流口水的丰厚。 更是买回来大批马匹,就连仆役们,也分到了神骏的高头大马。 这个时代的神驹,就如同现代社会里的跑车一样,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公主府的仆役们,能有现在的这些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待遇,同样也是李玮这个家主带来的。 所以,如今公主府的仆役们,对待李玮除了恭敬畏惧之外,还有那么一些认可,以及一丝担忧。 李玮就是一个非常平庸的人,智商一般,情商还经常欠费。 他只是继承了李振峰与陈燕的外貌基因,智商与情商方面……不说也罢。 系统给他优化身体,却也没能把他的智商与情商给加强。 拿起一件青色的丝绸长衫,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这种丝绸面料的衣服,既轻便又凉快,只是,这种半透明的衣服,确定能够穿的出去? 若是要遮挡,那就需要另外再穿其他的衣服,那样不麻烦? 相对来说,还是现代社会里的衣服,穿起来更加的方便实用。 古装看起来确实好看,这一点李玮从来都没有否认过。 但是要让他自己也来穿,特别是现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去受罪。 他就是穿着现在的这身衣服,去汝南郡王府拜访,汝南郡王府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按照正常的流程走的话,汝南郡王府,就是靠赵允让在撑着。 若是赵允让哪天撒手人寰了,整个汝南郡王府,也就会随之一哄而散。 所有的郡王府都是如此,包括赵允良的华原郡王府,以及赵允弼的北海郡王府。 他们家里的长子,顶多可以承袭一个国公的爵位。 至于说其他的子嗣,对不起,连国公都没他们的份。 到了现在,汴梁城里,宗室子弟的人数,可是非常可观。 这么多的宗室子弟,别说亲王爵位,就是郡王爵位,也就是这么几个而已。 李玮与赵徽柔年纪轻轻的,只要李玮不去扯旗造反,公主府,最少可以屹立在汴梁数十年而不倒。 汝南郡王府的人,对于李玮与赵徽柔,只会巴结,谁会傻乎乎的去得罪他们。 赵允让这个郡王,也得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们多考虑,就更加不会去平白无故的得罪李玮与赵徽柔。 赵宗实与高滔滔,跟赵徽柔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再加上,现在赵宗实的实际情况,他们两口子,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幼月担心的事情,其实在李玮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 因为按照李玮对赵祯,以及那些朝堂之上的重臣们的了解。 人家那些掌权者,压根就不会在乎他这个小卡拉米。 不管是在赵祯的眼中,还是政事堂的那些宰辅们眼中,只要李玮不接触实权,就无所谓。 你越胡闹,越荒唐,那些掌权者才会越放心。 看看赵允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李玮只是穿了一身现代衣服,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出格的。 平时,他都是猫在府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像他这样的“皇亲国戚”,才是皇帝与大臣们最喜欢的。 话又说回来,李玮又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刚刚打了辽人使团,今天又把华原郡王府的豪奴,给狠狠的揍了一顿。 揍就揍了吧,还把那些豪奴,按了一个袭击公主的罪名,全部送去了开封府。 如果算是在金明池,还有在枢密院里,得罪的曾公亮与韩琦。 李玮这惹是生非的能力,倒是强的一逼! 惹是生非也就罢了,还专门挑这些跺一跺脚,就能让大宋颤三颤的人去招惹。 若不是因为李家,若不是因为公主府,李玮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赵祯这个皇帝,是个有实权的帝王。 赵祯的威慑力,足够强大,这才能让迷迷糊糊,自以为是的李玮,能有如今的安逸生活。 李玮在李府欣赏古装的时候,开封府那里的官吏们,则是一个个的都阴沉着脸。 他们在自己心里面,正诅咒着华原郡王府与公主府呢。 王东宝带着公主府的人,把华原郡王府的那些豪奴,直接就扔到了开封府。 丢下一句袭击公主之后,王东宝带着人扬长而去。 现在开封府的一把手是包拯,二把手是陈希亮。 这二位可都是出了名的强项,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 陈希亮现在的名声,不但不弱于包拯,甚至比包拯还要出名。 包拯的值房之中,过来说这件事情的陈希亮,那叫一个郁闷: “这公主府里的破事,又扔到了咱们开封府,合着,咱们就是给公主府处理这些琐碎事的不成。” 偌大的开封府,怎么突然之间变成“垃圾站”了? 之前刚刚处理了那个韩氏,这紧接着,就再扔过来华原郡王府的豪奴。 我开封府,是专门给你们公主府开的不成? 开封府的当家人包拯,座在那里摇着手中的扇子: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华原郡王府又如何?公主府又如何? 这些都是小事而已,公弼,老夫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惠民河堵塞的事。” “这驸马都尉李玮,不是因为跟辽人使团打架的事情,被禁足了吗?怎么跑外面去了?” 对于李玮这样的皇亲国戚,包拯不会怕,陈希亮更加不怕: “华原郡王府的那些刁奴,老夫不会放过。 可这个驸马都尉,老夫一样要上奏进行弹劾!” 第89章 准备礼物 第90章 准备礼物 “非得穿这种衣服吗?” 第二天吃完早饭,赵徽柔就让李玮换上古装。 拗不过的李玮,被拽着站在客厅里,他僵硬的伸着胳膊,幼月跟小桃在那里帮忙。 他今天为了去汝南郡王府,专门穿了一身亚麻套装,属于现代复古休闲的那种衬衫。 平时只穿一件短袖的李玮,现在里面穿了一件薄薄的圆领白短袖,外面又穿了一件立领的亚麻衬衫。 此时再穿长袍,多难受。 他这里感觉不得劲,赵徽柔则是比他更加别扭: “你这么多的域外胡服,都是找谁给你做出来的? 有那个功夫,怎么就不知道多做几件正经衣服呢?” 这话说的,谁不正经了? 好好的现代社会日常穿着,怎么就变成不正经了呢? 李玮个头高,肩膀也宽,不管是什么衣服,都能撑的起来。 只是赵徽柔却是不满意,看了看刚刚换上的青色长袍,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 “换!” “换什么换啊?没完了是吧?我感觉这件就挺好的。” 李玮被来来回回折腾的够呛。 看到坐在那里吃着水果,指挥着自己换衣服的赵徽柔,他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换下去: “行了,就这件了!” 你倒是悠闲自在的很,我在这里跟个衣服架子似的,被折腾了老半天,还要继续? 虽然穿在身上,也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但是就是感觉不得劲。 所以,李玮直接摇头,说什么也不再换了: “咱们什么时候去?” “还有好几件没试过呢,等伱试完了咱们再去,不着急。” 赵徽柔倒是显得不着急了,她还想再看看李玮穿其他衣服呢: “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再把剩下的那几件都穿上试试。 还别说,驸马,穿到你身上,这些衣服还挺好看的。” 你可快拉倒吧! 再好看,李玮也不会经常穿,他更加喜欢简单的现代衣服。 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自己又不在乎那些。 大街上穿奇装异服的人,多了去了,那些番邦域外之人,穿的比李玮还要怪异呢。 汴梁城这座世界上,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国际性大都市,什么样的人你都能见到。 像李玮这样的,已经算是非常正常的一部分人了好不好!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色长袍,李玮来来回回,也走动,也在那里活动胳膊。 对自己的正常行动,确实没什么影响,这长袍,除了美观之外,竟然也这么实用的吗? 古装,老祖宗的智慧结晶,还真不是白给的! 李玮现在才明白,现代社会里那么多人都开始穿汉服,原来汉服穿起来确实不影响行动。 虽然挺美观的,但是,李玮依然还是觉得,穿现代衣服,更加适合他自己: “都放起来吧,就穿这一件,这么热的天,折腾个什么劲儿。” 赵徽柔指了指一件白色的,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在那里点评: “驸马,你穿白色的更好看,把你那一身衣服换下来,再换上白色试试如何?” 不如何! 李玮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在这里折腾这些衣服了: “穿那件不一样?只要穿着舒服合身就行了。” 在赵徽柔的眼中,李玮虽然会时不时就“犯病”。 但是有一点,赵徽柔却是非常的好奇,那就是李玮的人脉,而且还是那种非常神秘的人脉关系。 不管是那些神骏的高头大马,还是那些小牛犊,以及卖出去的那些玉石,还有那些玻璃制品。 这些,都是李玮自己,从外面给弄回来的,根本就没有动用公主府的任何关系。 就像李玮平时身上穿的,那种看起来非常简单的奇装异服,以及那种带鞋带的鞋子。 赵徽柔又不是没有仔细看过,那些做工,可是非常的精细。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那些在开化的蛮夷之手。 还有李玮今天准备的礼物,竟然是十斤红糖,十斤白糖,以及十斤的冰糖。 蔗糖,可是权贵们的专属。 而且,蔗糖,都是红糖,白糖与冰糖,几乎都见不到。 民间的饴糖,老百姓们,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产量更加稀少的蔗糖,哪怕是在汴梁的权贵们之间,依然属于高端的奢侈品。 李玮从现代社会里,买这些糖虽然花的钱不多,但是放到北宋这边这个时代,那可就不一样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物价,李玮带过来的这些糖,价值不菲。 红糖的价格到不是太贵,汴梁城里并不是很缺,有钱人家,都是可以买到的。 主要还是白糖与冰糖,在这个时期价格贵的离谱。 甚至,在市面上,都有一两糖霜一两金的说法。 哪怕是到了以后的明朝,可以成系统的制造白糖的年代,白糖的价格都贵的上天。 更何况还是现在呢。 不管是李府这边,还是公主府那里,李玮带过来的东西可不少。 红糖,白糖,还有冰糖,根本就不缺。 不但是这些糖,李玮还专门买了很多的奶糖,跟哄小孩似的,全都扔给了赵徽柔。 就连现在桌子上,赵徽柔正在吃着的那些西瓜,还有草莓,小西红柿,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直接带过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赵徽柔越发的不打算回公主府了。 她是打定了主意,只要李玮还在李府这边住下去,那她就坚决不回公主府。 相比于公主府,赵徽柔觉得,李府这边才更有家的感觉。 无他,在李府这边,一个让她讨厌的人都没有……李玮只是偶尔让她抓狂! 公主府那边则不同,无论如何都绕不过杨氏那个人。 现在多好,让杨氏自己在公主府里玩去吧,只要别来李府这边,来打扰她跟李玮就可以。 不就是多养一个人吗,公主府这点钱还是有的。 以前,赵徽柔对杨氏与她那个倒霉儿子,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哪怕是到了现在,对于杨氏,赵徽柔依然从心底里厌恶。 但是再看看李玮,自家这位,对于杨氏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赵徽柔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一天,自己要为这件事情而操心。 不管多么厌恶杨氏,可那是之前那个倒霉鬼的生母。 若是让她跟李玮凑到一起,就李玮这种脾气的人,不跟杨氏翻脸才怪呢。 真到了那一步,整个公主府,就会变成天下人的笑话。 这种事情,就连赵祯这个执掌大宋的帝王,都压不下去。 就连李璋都得出面,而且还是亲自来到公主府,亲手把李玮给镇压下去的那种出场方式。 哪里会像如今这样,公主府与李璋那边,压根就没有什么来往,大家各玩各的。 甚至,赵徽柔觉得,李玮之所以不愿意回公主府,就是因为杨氏在那边的原因,而不是她赵徽柔。 这些事情,也就是一个念头之间就产生的,赵徽柔驱散这些突然出现的念头: “驸马,你说你买那么多糖,都把我安排好的事情打乱了,我还得重新安排礼物。”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李玮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一颗小西红柿扔进嘴里: “我又不懂这些,就是想着,给汝南郡王府送点东西,也好让宗实他们一家人的日子,能够在郡王府里好过一些。 你若是觉得不妥,那这些糖,咱们留在家中自己用好了,还是送你之前准备的礼物就行。” “你又胡言乱语!” 赵徽柔真想把李玮的脑袋,给打开来好好看看。 她就想知道,李玮的脑袋里,究竟是一堆浆糊,还是一片空白: “男主外女主内,你又是第一次去汝南郡王府,我自然是要以你的决定为主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赵徽柔那毫不掩饰的笑容,却是说明,她现在心情非常好。 这个口是心非的,现在,这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 赵徽柔说完起身,在幼月端过来的铜盆里洗了洗手: “驸马,汝南郡王这人……咱们只过去见礼就行,不用跟他有太多的交集。” 哎呀我去,合着您老人家还知道这一点呢! 赵允让,赵允良,赵允弼,这三个郡王,再加上一个赵宗实,你个国朝册封的公主,就该有多远躲多远才对。 见李玮依旧那副懒洋洋,甚至可以说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赵徽柔顿时就想下手去拧他: “我跟宗实哥哥,还有滔滔姐姐从小一起玩到大,这些事情,爹爹心里清楚的很。 你说你在这上面纠结什么?爹爹乃是大宋的帝王,是天下百姓的君父,又仁慈心软,你怕什么?” 我怕他发疯! 去年发生的事情,你赵徽柔果真记不得了? 赵祯那个神经病,都能在皇宫之中发疯狂奔,更是大声嚷嚷着,说曹皇后与张茂则谋反。 若不是当时,文彦博跟富弼他们都在的话,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呢。 再看看赵宗实,都快被折磨疯了。 赵祯确实心软,也仁慈,道那是分人的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赵祯,哪怕他是个以仁慈着称的帝王,李玮坚决不想去以身犯险。 自己有几斤几两,李玮自己最是清楚。 面对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李玮只有被碾压的份。 赵允让是那么好相与的? 哥们儿压根就没打算去见他,跟他最好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 自从见过刘沆,以及曾公亮与韩琦,还有田况的骚操作之后。 李玮对这些老油条,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那是有多远就想躲多远。 但是现在,他要去汝南郡王府拜访赵宗实,赵允让那边,无论如何都是需要去拜会的。 汝南郡王府,就是因为有赵允让这个汝南郡王,才会存在的。 没了赵允让,还哪来的什么汝南郡王府。 第90章 汝南郡王府 第91章 汝南郡王府 李玮骑着他的大黑马,赵徽柔则是坐在马车里。 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那是用来拉礼物的。 汝南郡王府再怎么被猜忌,那也是堂堂的郡王府,人家的排面摆在那里呢。 赵徽柔准备的那些礼物,规整完了之后,竟然装了一马车。 虽然自己是国朝的公主,可能够送出一马车礼物的,那也是真正的至交好友。 不是通家之好,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如此送东西的。 让赵徽柔这么一操作,李玮的那点侥幸心理,算是彻底破碎了。 多少人,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汝南郡王府,在盯着赵宗实呢。 赵祯到现在,依然没有儿子。 国朝的储君之位,到现在依旧悬而未定,谁不伸长了脖子,在那里等着投资? 三大郡王府虽说都有机会,可是赵宗实的优势太大。 同样的,赵宗实的风险系数,也是最高的。 万一赵祯真的生下了儿子,或者是他一抽风,选了华原郡王府,或者是北海郡王府。 那个时候,赵宗实这里,就是一个万劫不复的大坑。 是能埋进去无数人前途,甚至是身家性命的无底深渊。 所以,除了少数的几个重臣,还会时不时提一句立储。 其他的那些大臣们,现在都是在冷眼旁观。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此时下注还为时过早,风险太大。 赵祯在后宫之中,听说是耕耘不辍,依然不死心,想要再多生几个儿子。 在这种情况下提议立储,让赵祯接宗室子入宫,那不是顶风作案,在赵祯的伤口上撒盐吗。 真当赵祯是个好脾气的人啊! 可就是在这种敏感的时期,李玮跟赵徽柔这两个,赵祯最最亲近的家里人。 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拉着一车的礼物,去了汝南郡王府。 等李玮跟赵徽柔,进了汝南郡王府大门的时候,皇城司的人,飞也似地往皇城跑去。 看着眼前的汝南郡王府,李玮不得不感叹: 哪怕是被猜忌的这么厉害,这汝南郡王府,依然如此有规模。 赵祯的面子工程,做的那叫一个到位,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知道李玮与赵徽柔要来,汝南郡王府的人,那叫一个热情。 赵宗实的兄弟众多,子侄辈的人更是乌压压一大片。 赵允让是真能生啊,跟赵祯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别说没有儿子的赵祯,就连来自现代社会里的李玮,现在也对赵允让的多子多孙,给整的冒酸水。 一群人簇拥着李玮与赵徽柔,直接去见赵允让。 李玮只是礼节性的打招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是真的不认识赵宗实的这些兄弟子侄。 别说这些人,就连赵宗实,还有高滔滔,李玮也不认识。 郡王府占地面积很大,一点都不比公主府小。 一路来到郡王府的会客厅,头发花白的赵允让,已经坐在主座上等着了。 李玮跟赵徽柔,非常认真的对着赵允让行礼: “见过郡王!” 赵允让坐在那里,如同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儒一般,那气质,真的不是盖的。 看到李玮跟赵徽柔行礼,赵允让大大方方的受着,谁让人家有这个资格呢: “驸马,公主,都是自家人,今后有时间常来,汝南郡王府随时欢迎你们。 十三郎怕风,不能出门,倒是有些怠慢了你们。 老夫老了,精力不济,这坐了一会儿,就浑身乏累。 你们年轻人多多亲近,老夫就不碍伱们的眼了,去吧!” 靠! 你这红光满面,双眼明亮,而且还炯炯有神的,哪里有一点精力不济的样子! 不过赵允让的资格摆在那里,李玮同样也不想跟他在这里掰扯: “如此,郡王就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赵徽柔之前福身一礼,跟着李玮一起告退。 两个人进来,连口茶都没喝,就直接离开了会客厅。 看着离去的两人,一直一副风度翩翩,宗室长者风度的赵允让,这才对着外面嚷嚷了一嗓子: “老夫累了,需要休息。” 只是那洪亮的大嗓门,怎么听都不像是需要休息的样子。 垂手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撇了外面一眼,这才开口: “阿郎,公主与驸马过来,是宫中那位同意的吗?” 赵允让懒洋洋的往后面一靠,他向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那双眼睛里却是冰冷无比: “他?哼!他巴不得老夫早点死了呢! 老夫这么一大把年纪,倒是无所谓了,死就死。 可老夫的十三郎何辜?我家不欠他的,是他欠我家!” 会客厅里就他们两个人,可老管家依然非常警惕的看了看外面: “阿郎,十三郎与兖国公主夫妇交好,以后,好歹也有一个帮衬不是,这是好事!” 赵允让冷笑一声,他的眼中除了冰冷之中,还有愤怒: “帮衬?真的到了那一步,就连公主府也得老实趴着,能不能自保都不一定呢,就他们小两口,还能帮衬谁?” 帝王这种生物的尿性,赵允让心里跟明镜似的。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帝王如同那身在云端之中的神仙一般,充满了神秘与威严。 可在赵允让这种,成了精的老狐狸眼中,帝王也就是那样,他的内心之中,甚至都瞧不起赵祯。 但是为了自保,为了自己,还有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够活下去,他又必须得装的诚惶诚恐。 谁也不是易于之辈,那一个个的老狐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汴梁城里的三大郡王府,特别是三个郡王的伪装,赵祯跟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心里清楚的很。 既然你选择了这个伪装,那很好啊,我也不揭穿你,你就这么给我伪装一辈子,一直伪装到死。 不然的话,那对不住,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允让在外面的影响,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宗室长者。 他勉励好学的宗室子弟,劝戒不上进的,故人莫不畏服。 赵祯也是配合的很,更是让赵允让知大宗正寺。 最起码的,这个要比装疯卖傻的赵允良强的多。 而李玮跟赵徽柔,则是直接被郡王府里的仆役,带到了赵宗实的住处。 至于说赵宗实的那些兄弟,都是非常知趣的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赵宗实两口子,他们跟赵徽柔还有李玮,可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汝南郡王府的这些人,都在为了自己找后路。 赵允让年龄大了,不知道哪天就驾鹤西去。 除了长子赵宗懿,赵允让的其他那些儿子,都得为了自己的前程去想办法。 如果不能继承皇位,就连赵宗实,都要自己出去安家。 其他人还不受什么影响,毕竟老赵家一向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赵宗实毕竟在宫中待过,到时候的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 本来,高滔滔是要去迎接赵徽柔与李玮的。 谁知道赵宗实之前头疼欲裂,她只能留下来照顾赵宗实。 等李玮与赵徽柔来到的时候,她这才急急忙忙的出来迎接。 哪怕是在郡王府里,赵宗实也有自己单独的俸禄。 可高滔滔的穿着,依然无法与在宫中只时相比。 高滔滔姣好的脸上,现在却是带着疲惫与愁容。 她比赵徽柔个头稍微高一点,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大高个了,她对着李玮与赵徽柔福身一礼。 李玮叉手还礼,赵徽柔则是直接过去,拉起了高滔滔的手: “滔滔姐姐!” “徽柔。” 高滔滔握住赵徽柔的手,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些许时日不见,驸马倒是长高了很多,容貌变化也挺大。” 咦? 这位倒是受系统影响小很多,不像是其他人受影响那么大。 赵徽柔听到高滔滔这么说,转头看了看李玮: “也是啊!你不说,我都没有发现呢。 不说这个了,宗实哥哥呢?又头疼了吗?” 被赵徽柔这么一问,高滔滔的心思又回到了赵宗实身上,整个人都是变得愁眉苦脸: “他经常头疼,经常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御医只是说让他好好修养,并无什么好办法。” 一旁的李玮擦了一把冷汗,意外简直无处不在。 几个小孩子畏手畏脚的,躲在高滔滔身后,有些好奇的在那里看着李玮。 赵徽柔现在财大气粗,顺手就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 “这次过来,没准备什么好的礼物,来,每个人都有!” 两个小男孩,赵徽柔一人送了一块玉佩,三个小女孩,则是一人送了一个玉手镯。 几个孩子非常有礼貌,等到自己老娘点头之后,这才接过礼物: “谢过姑父!谢过姑姑!” 高滔滔确实厉害,给赵宗实生儿育女一点都不含糊。 现在,就有三儿三女,若是算是早亡的儿子与女儿,那更是了不得。 在生孩子这方面,赵允让与赵宗实父子,甩了赵祯好几条街。 一向娇憨的赵徽柔,此时装模作样的摆出了长辈的架势,摸了摸几个小家伙的头。 感觉有些不对的赵徽柔,突然想了起来,还少一个人呢: “咦?仲鍼呢?怎么没见他?” 高滔滔带着他们往屋里走,听到赵徽柔这么问,也没当回事: “谁知道跑哪里去了,那孩子,现在野的很,一天到晚的往外跑!” 赵仲鍼? 那小子在小时候,也是这么调皮捣蛋的吗? 身形有些消瘦,双眼通红,一脸疲惫却的赵宗实,已经站在了客厅的门口: “徽柔与驸马来了!” 第91章 赵宗实 第92章 赵宗实 面对赵宗实,李玮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叉手一礼: “宗实兄!” 赵徽柔与高滔滔,对此并没有什么惊讶的。 如今李玮的身份,首先就是公主府的驸马都尉。 若是没有驸马都尉这个头衔,赵宗实夫妇二人,就比李玮要小一辈。 可是赵祯那个不讲究的,多年以前,就愣生生的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了自己的亲表弟。 等到赵徽柔大婚之后,驸马都慰才是那个倒霉鬼的第一身份。 李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被系统给安排着,顶替了那个倒霉鬼。 自然的,也就需要按照那个倒霉鬼的身份,来与外界的人交往。 不过这样也好,赵宗实本来就比李玮要大两岁,两个人平辈论交更方便一些。 “里面坐吧。” 赵宗实伸手示意,然后自己先走了回去,用手揉着太阳穴,强忍着头疼坐了下来。 明明就比自己大两岁,可现在赵宗实那一脸憔悴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似的。 眼前的赵宗实,妥妥的就是一个中年大叔形象。 看着赵宗实那强忍着难受,双手上青筋暴起,咬着牙,在那里使劲按照太阳穴的样子。 李玮叹了口气,这些,可都是赵祯造的孽: “宗实兄,平时,没事的话,可以练练刀剑,什么都不要想,只练刀剑,你可以试试的!” 赵宗实咬着牙,根本就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高滔滔已经站到赵宗实身后,在那里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驸马,官人尝试过养花,也试着养过鱼,读书,写字,画画,他都已经试过了,不管用。” 我去!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从小时候,赵宗实就被赵祯接进宫去,并且寄养在曹皇后名下。 那个时候的赵宗实,一个人在陌生而冷漠,并且毫无人情味,到处都是勾心斗角的皇宫之中,心理压力就非常的大。 在那个时候,年幼的赵宗实,就在那种残酷的高压之下,一个人去努力的适应着那一切。 幸好,在那段残酷而又冷漠的日子之中,还有个高滔滔,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彼时的赵祯还年轻,接赵宗实进宫,也是因为朝臣们的施压。 所以,赵祯压根,就没有把赵宗实,真的当成自己的接班人。 再加上那个时候,曹皇后自己也是如履薄冰,对于年幼的赵宗实照顾的着实有限。 在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中,赵宗实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皇宫之中的人心险恶,对于赵宗实来说,如同森罗地狱一般。 每天都要战战兢兢,再加上如临深渊的处境。 他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外人根本就体会不到那种艰难。 等赵祯的儿子降生,并且还活了下来之后,赵祯毫不犹豫的,一脚就把赵宗实给踢出了皇宫。 出宫之后的赵宗实,面对的更是各种冷眼与嘲讽,以及来自于皇宫之中的防备与监视。 别说外面的冷嘲热讽,哪怕是在汝南郡王府中,自己的那帮亲兄弟们,都有很多的白眼。 赵宗实的精神压力,时刻伴随着他。 焦虑症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事情。 若是皇子赵昕能够平安长大,赵宗实的处境,顶多也就是跟自己老爹,还有赵允良,赵允弼他们差不多。 可赵昕三岁而亡,根本就没有活下来。 因丧子之痛而难受的赵祯,又时不时的,被大臣们催促接宗室子入宫。 本来就疑神疑鬼的赵祯,对赵宗实的防备与监视,那就更厉害了。 从皇宫之中出来的赵宗实,对于这些事情与手段,那是门清。 越是知道,他就是焦虑。 一开始,他还抱有希望,希望自己能够再次进宫。 对于储君那个位置,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诱惑。 可之后,赵祯动不动就生个儿子出来,结果又都夭折。 赵宗实的心,也是跟坐过山车似的。 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之后,赵宗实差点没把自己给憋疯了。 以至于到了现在,一听说后宫之中有人怀孕,赵宗实就会头疼欲裂。 至于说储君那个位置……去他大爷的储君! 要说这个世界上,如今最希望赵祯能够生下儿子,并且孩子还能够平安长大的人,不是赵祯,反而是赵宗实。 意不意外?奇不奇怪? 赵允让与赵允良,只是因为那一次机会,到了现在,都依旧还在提心吊胆呢。 赵允弼只是八岁的时候,被赵恒召进宫中,抽风的赵恒,让更加年幼的赵祯拜赵允弼,就让赵允弼到现在都在小心翼翼。 他们都提心吊胆,赵允良更是装疯卖傻的,更何况是经常坐过山车的赵宗实。 赵宗实现在还没有疯掉,那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对于这种重度焦虑症患者,李玮也没有什么办法: “要不,经常听听音乐,或者去欣赏一下歌舞?” 结果,李玮话音刚落,赵宗实就一拳锤在旁边的案几上。 李玮仔细看去,就发现此时的赵宗实,自己出了一身的大汗,就连额头上都是青筋暴起。 高滔滔站在赵宗实身后,使劲的按着赵宗实的太阳穴: “官人听不得丝竹管弦!” 我勒个去! 这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赵徽柔也是站起身来,来到高滔滔身边,看着紧闭双眼,满头大汗的赵宗实: “宗实哥哥,用冰给你敷一下吧?” 依旧咬着牙的赵宗实,艰难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会把屋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门口那里,几个小孩子,都是一脸担忧又带着惧怕的躲在一旁,压根就不敢进来。 赵宗实犯病的时候,头疼欲裂的情况下,经常会发疯似胡乱的砸东西。 那种情况之下,赵宗实其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系统,这种病情,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的药物?” 李玮本来是不打算管的。 可看着眼前的场景,又忍不住有些想帮一帮赵宗实。 那毫无感情的,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在脑海之中响起: “三种药物,一种吃完之后,可以立马见效,药到病除,一颗药丸售价黄金一千斤; 一种需要吃七天,一天一颗,一颗售价一百斤黄金; 一种需要长期服用,配合物理治疗,一天一颗,一颗售价一两黄金。” 靠! 伱这是要趁火打劫呀! 李玮对于这个呆板的系统,实在是有些无语: “你这么一个高科技的产物,还需要黄金吗?还用得着黄金吗?需要吗?用得着吗?” 结果,系统的回答,非常的简洁明了: “需要!用得着!” 同样的,还是那种万年不变,毫无感情的,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李玮就纳了闷了,这么发达的科技产物,它所在的文明,怎么可能会需要黄金呢? 黄金,不过是一种矿物而已,在李玮的了解之中,宇宙之中不是多的是黄金吗? 不过,今天对李玮来说,又有了一个大收获。 毕竟,能从系统这里,再次得到了一种能够治病的药物……虽然这种药物很贵!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李玮还是决定要卖药。 不过,他还是要跟系统讨价还价一番,万一能够省下一点钱呢: “系统,现代社会里,也有治疗焦虑症的药物,可没有你卖的这么贵,你再便宜一点。 你如果继续这么黑心,下次,我可就不找你做买卖了,直接去现代社会里买药,你可别后悔。” 面对这个呆板的系统,李玮注定是要失败的。 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在李玮的脑海之中响起: “系统无权更改价格。” 哎呀我去! 真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你不降价,那我就不买了,反正现代社会里也有药物,那我回现代社会里去买。 真没想到,你个呆板的系统,竟然这么黑心。 至于说赵宗实,他这病情,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等个一两天也无所谓。 只是李玮没有想到,系统竟然再次来了一个补充: “宿主,患者的病情,已经严重伤及其神经系统,宿主所在现代社会之中的药物,无法取得效果。 宿主若是同意,可以将患者带回现代社会进行住院治疗!” 我去! 让李玮惊讶的,到不是赵宗实的病情,而且系统的反应。 虽然之前的那些话,依然还是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可是罕见的,系统竟然一次性主动说了这么多的话。 有这个系统的存在,李玮都可以去冒充资深医生了。 带赵宗实去现代社会? 开什么宇宙玩笑呢! 他跟赵宗实又不熟,自己带着赵宗实去现代社会作死吗? 不就是黄金吗,哥们儿现在手里还有黄金呢。 再次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哥们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今天就大出血一次: “买!最便宜那种药物,给我来十颗!” 瞬间,李玮的衣兜里,就多了一个不大的牛皮纸药包。 李玮把手伸进衣兜里,把那包药丸给拿了出来,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沉吟了一下。 其实,他是在脑海之中,大骂系统抠门呢。 他花了一斤黄金,买过了的药丸,竟然只是用牛皮纸包着。 你好歹也送个瓷瓶啊,那样也显得高大上不是! 赵徽柔看着李玮从衣兜里,拿出来了这个牛皮纸药包,那非常意外的表情直接写在了脸上: “驸马,你拿的什么呀?” “那什么……药!” 李玮顺手打开牛皮纸包,就看到了十颗晶莹剔透的药丸。 这种药丸的卖相,可比他给陈燕买的止疼药,好看太多了。 怎么越便宜的药丸,卖相越好看呢?这是什么原理? 把手中的药包,顺手递给一脸好奇的赵徽柔: “之前的时候,我碰到过一个云游的老道长,当时我也是头疼,人家送给我的。 反正我吃着很管用,现在头已经彻底不疼了,只是带在身上,预防万一用的。 宗实兄若是信得过我,不妨吃一颗试试。” “不可!” 还没等赵宗实两口子说话,赵徽柔直接就给否定了: “病症不同,用药不同,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赵宗实都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此时都打算送客了。 听到李玮的话之后,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大不了一死了之: “徽柔,给我!” 之前说话声音还挺正常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赵宗实的声音,竟然变得非常的沙哑。 赵徽柔再次看向李玮,她是真的害怕此时的李玮是在“犯病”。 只是李玮眼神清澈而明亮,神情更是非常的认真肯定。 就在赵徽柔还在犹豫之时,赵宗实已经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一把就将药包夺了过去。 那双充血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玮: “驸马,一次吃一颗?” “啊?啊,对,一天一颗!” 第92章 赔了 第93章 赔了 赵宗实根本就没有任何迟疑,拿起一颗药丸,直接塞进嘴里。 高滔滔都没有反应过来呢,赵宗实已经把药丸吞下,而且,连水都没喝一口。 高滔滔那双跟赵徽柔一样,瞪大了的丹凤眼,非常警惕的瞥了一眼李玮。 之后,又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吃下药丸的赵宗实。 同样也是在皇宫之中待过,又跟着赵宗实一起出宫的高滔滔,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妇人。 她跟赵宗实一样,都是自小就进了宫中,见惯了皇宫之中的肮脏与龌龊。 特别是残酷的宫斗,那些失败者的凄惨结局,依然历历在目。 在所有人的心里,李玮,那是坚定站在赵祯那边的亲人。 虽然对方娶了赵徽柔,可外界的传言满天飞,说是驸马与公主不合。 虽然已经在宫中见过赵徽柔,而且,赵徽柔还亲口辟谣,说自己与驸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合的事情。 出身于权贵之家,小时候又进入皇宫之中,再后来又来到了汝南郡王府。 高滔滔的经历,堪称精彩! 正是因为见识的,以及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高滔滔才越发的担心害怕。 她满脸哀求的看向赵徽柔: “徽柔……” 赵徽柔在这个时候,同样也没有了任何退路,她此时,只能选择相信李玮。 轻轻拍了拍高滔滔的手,赵徽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滔滔姐姐,驸马之前,被雷劈过之后,后遗症很厉害,御医们都给他看过,同样没有好办法。” 李玮被雷劈的事情,早就变成了汴梁权贵们的谈资与笑话,高滔滔就是再不出门,也听说过。 被雷劈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是谁,在面对当事人,以及当事人家属的时候,都不会在人家面前提这种事儿。 除非两家是仇家对头,才会在见面的时候相互揭短。 赵徽柔能够当着高滔滔的面,亲口说出来李玮被雷劈的事情,那就是没有把高滔滔与赵宗实当成外人。 唯独李玮是满头黑线。 能不能别总是拿自己说事儿?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吗? 李玮还没说话呢,就听到赵宗实那边竟然长舒了一口气: “管用!” 我去! 见效这么快的吗? 李玮对于系统提供的药物,算是彻底开眼了: “宗实兄,吃药是一方面,还需要你自己平时多运动。 要不,去练练刀?或者,练剑也是可以的。” 赵徽柔看到李玮在那里蛊惑,想让赵宗实去舞刀弄棒,没好气的狠狠瞪了李玮一眼: “你就知道练刀练剑的,那都是武人的事情,宗实哥哥哪里需要去练这个。” 头已经不那么疼的赵宗实,那双充血的眼睛之中,此时则是炯炯有神: “无碍的!强身健体而已,那是好事!” 说完,赵宗实直接起身,看了看李玮腰间的雁翎刀: “驸马的这把刀,看起来倒是很少见,这是域外番邦的武器?” 辽人那边有契丹长刀,是根据大唐时代的横刀,改进而来。 契丹长刀属于曲刃刀,却又不同于李玮佩带的雁翎刀。 中原王朝早就有这样刀形,只是并没有大规模普及而已。 大宋军中也有类似的刀,此时却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字。 再怎么说,赵宗实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 他之前没在意这些,现在,倒是对李玮的佩刀来了兴趣: “异族人多骑兵,驸马的这把佩刀,可是骑兵刀?” 好眼力! 李玮顺手把雁翎刀摘下来,直接递给了赵宗实: “宗实兄可以试试,这还真的不是异族人的武器,是咱们中原的铁匠打造的雁翎刀。 我自己亲自试过,这种雁翎刀,非常适合骑兵砍杀,是一种上好的骑兵武器。 我那里还有好几把呢,这把刀就送给宗实兄了!” 赵宗实也不客气,接过李玮递过来的雁翎刀,顺手拔刀出鞘。 看着寒光闪闪,摄人心魄,又线条流畅,刀身布满漂亮的花纹,做工精细讲究的雁翎刀。 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武器的,赵宗实同样也不例外。 见猎心喜之下,赵宗实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雁翎刀。 靠! 李玮吓了一大跳,赶紧拽着赵徽柔离远一些: “宗实兄,这把雁翎刀,已经开刃了,伱千万小心点。” “好刀!雁翎刀?好名字!” 赵宗实对于这把雁翎刀,有些爱不释手: “此刀乃百炼钢所打造,哪怕是在汴梁,也是价值不菲,如此,多谢了!” 看着常年饱受病痛折磨,久未露笑脸的赵宗实,此刻脸上那有充满活力的笑容,高滔滔则是满脸的纠结。 特别是看到李玮拽着赵徽柔,直接躲到一旁,把自己留在赵宗实的身边的时候,高滔滔更是满头黑线。 要知道,赵宗实一旦头疼难耐,自己控住不住情绪的时候,就会砸东西。 现在倒好,李玮竟然直接送了赵宗实一把开了刃的宝刀。 高滔滔目光不善的看向李玮,你这到底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嫌老娘活的太累,送一把刀给自家官人,再借自家官人犯病的时候,把老娘砍了不成? 李玮何其敏锐,自然察觉到了高滔滔那不善的目光。 他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谁能想到赵宗实是这么不讲究的一个人。 赵宗实同样也反应了过来,不过这位权当是没有这回事儿,兀自提着到来到了院子里。 行啊,这脸皮够厚的,怪不得人家能在人心险恶的皇宫之中,活着走了出来。 别的不说,就这厚脸皮,也是储君的必备技能之一。 赵宗实以前哪里碰过刀剑,那拿惯了毛笔的手,能够挥几下刀,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胡乱的劈砍了几下,李玮这个二把刀在一旁冒充专业人士,还假模假式的给指点上了: “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最简单的才是最实用的。 每天练习最基本的劈砍,每天能够坚持半个时辰。 相信我,只要能够风雨无阻的坚持下去,就可以压制头疼!” 赵徽柔站在门口直翻白眼,这都哪跟哪啊?说的驴唇不对马嘴的。 只是她不知道,一个重度焦虑症患者的痛苦,是常人完全难以理解的。 常年被头痛折磨的赵宗实,已经到了身心疲惫,彻底崩溃的边缘。 他的头痛不分昼夜,有时候那是一宿一宿的疼,整个人都快被折磨疯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解决办法,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也不知道李玮是个大忽悠,竟然真的听了进去,还非常赞同李玮的话: “练刀来磨炼心性,用以压制病魔,以前也有御医,提到过这个方法,但是他们无法对症下药。 驸马,这种治疗头疼的药,你那里还有多少?” 这个…… 只要涉及到钱,特别是自己的黄金,李玮就警惕了起来: “此药调配不易,多是世间少有的名贵药材……” 听到李玮这么说,高滔滔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她可不想看到赵宗实继续被病痛这么: “需要什么名贵药材,驸马尽管说来便是。 若是郡王府没有,我就进宫去求皇后与官家,就是豁出这张脸不要,也给官人求来!” 求个毛线,这娘们儿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皇宫之中哪里有这个,这是用黄金换来的好吧! 赵徽柔太了解李玮了,一见李玮现在的这副嘴脸,就知道他又在想着赚钱的事情。 为了避免尴尬,她不得不拉长了声音来提醒李玮: “驸马……” 驸牛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他跟赵宗实夫妇真的不熟,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自己已经送了那么多礼物,更是用一斤黄金,从系统那里,给赵宗实买了治疗焦虑症的药物。 怎么,难不成,他还得继续为赵宗实的病情买单不成? 赵宗实那双眼睛,此时已经没有了多少血丝。 不犯病状态下的赵宗实,双眼深邃,目光炯炯,给李玮一种他能够看透世间一切感觉。 面对这样平静的赵宗实,李玮竟然感觉到了不少的压力,还真是见了鬼了! 对着赵徽柔微微摇了摇头,赵宗实说话的声音非常平和: “倒是让驸马难做了,某如今的境地,想必驸马也清楚,手里并没有多少钱财。 驸马不用为难,你这次带过来的这些药,某已经不知道如何来感谢你了。” 我艹! 怪不得赵祯到了现在,还在防备着你! 虽然只是比自己大两岁,可李玮却是完全被赵宗实给碾压了。 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就当是破财免灾了,现在的赵宗实就是个光脚的,他李玮反而变成了那个穿鞋的。 李玮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我怎么就这么欠呢! 在高滔滔祈求的目光中,在赵徽柔期待的眼神里,在赵宗实平静的注视下,李玮也开始了他的表演: “宗实兄,不是我炫耀,我们家里还真就不差钱。 那些名贵的药材,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得不到,但是对于我来说,还真就不是多大的问题。 我最担心的,是你! 我怕你吃完这种药之后,会有其他不好的后果。 你如果因为吃我提供的药,而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我……万死不足以避之辜!” 赵宗实那平静的眼底深处,总算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自从出宫之后,除了自己的父亲与大哥,就再也没有一个外人,给过自己一家好脸色。 哪怕是汝南郡王府里,其他的那些兄弟,对他们一家,也是非常的疏远。 外面的那些所谓的亲戚,对他们一家人,更是如避蛇蝎。 受尽了无数白眼与讥讽之后,赵宗实对于那些所谓的亲戚,以及那些宗室之人,除了厌恶,再无其他任何情感。 赵徽柔在赵宗实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娇憨的小妹。 可是因为赵祯的关系,再加上他时常头疼欲裂,对于赵徽柔,感情也是比以前淡薄了很多。 他不只是对赵徽柔,而是因为自身病情的原因,对所有人的感情,都变得淡薄了很多。 之前的赵徽柔,因为婚姻的问题同样闷闷,后来更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架势。 那个时候的赵徽柔,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来汝南郡王府这边,来找赵宗实夫妇。 事情的转变,还是从李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开始的。 在自己如此落魄的时候,李玮与赵徽柔这辆个赵祯的亲人,竟然能来看自己。 而且,李玮不但带来了药物,还跟自己没有任何的生疏感。 在这个时代,这是通家之好的开始: “无妨!驸马无需担心,某的病情某自己清楚。 如此,还请驸马多多费心,再帮某多送一些药过来!” 李玮眼皮子跳了跳,赔了! 第93章 秦州防御使 第94章 秦州防御使 心里有些懊恼的李玮,与神情轻松的赵宗实,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四个人之中,除了已经轻松自在下来的赵宗实。 还有毫不掩饰自己欢喜心情的高滔滔,以及由衷为他们高兴的赵徽柔。 也就是李玮是最郁闷的一个,谁让花钱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呢,而且花的还是黄金。 无精打采的李玮,在那里指导着生龙活虎的赵宗实练刀。 一个眉清目秀,精神头十足的小男孩一阵风似的,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爹爹,阿娘,某回来了!” 小男孩见到院子里的几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熟练的对着赵徽柔与李玮行礼: “见过姑姑,见过姑父!” “仲鍼,知道姑姑要过来,你竟然还不在家里等着我,亏得姑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赵徽柔走了过来,拿起手里的手帕,给满头大汗的赵仲鍼擦汗: “你看看伱,这一身的汗。” 赵仲鍼的心思可没在这里,他对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一切: “爹爹,您在练刀吗?” 已经收起刀来,并且还刀入鞘的赵宗实,一脸的慈祥笑容: “你姑父给爹爹带来了药,爹爹今后每天都会吃药,还得配合着练刀呢。” 赵仲鍼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样平和的父亲,他多少年都没有再见过了。 近几年来,赵宗实的病情,越发的严重了起来,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易怒。 以前那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父亲离自己越来越远。 听到自己的父亲可以好转,赵仲鍼的眼中,竟然有泪水在打转。 再次来到李玮身前,赵仲鍼非常认真的对着李玮深深一礼: “仲鍼谢过姑父!” 哎呀我去!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这么懂事的吗?这父子俩都是妖孽啊! 李玮上前一步,一把就把赵仲鍼给提了起来: “都是一家人,你这样说,那可是有些见外了,你来说说,姑父可是个外人吗?” “自然不是的。” 赵仲鍼虽然是个孩子,可这些年下来,面对那些白眼与嘲讽,让他最是看重亲情: “姑父,某可以去找你玩吗?” 李玮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他整天都没事,除了玩就是玩: “当然可以。” 一旁的赵徽柔,摸了摸赵仲鍼的头: “才多么大点的小人,张嘴闭嘴某某某的,学坏了!” 赵仲鍼被赵徽柔当成小孩,顿时非常窘迫的躲到一旁,非常认真的在那里纠错: “姑姑,某是大人了!” 说完,赵仲鍼又跑到赵宗实跟前,一脸的期盼: “爹爹,您已经好了吗?” 赵宗实爱怜的摸摸儿子的头,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今后爹爹天天都会吃药,病情就会好起来的,你看,爹爹现在不是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吗。” 现在是人家一家人的时刻,没看到还有好几个小家伙,躲在不远处眼巴巴的看着的吗。 李玮感觉自己过来一趟,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目的已经达成。 真的在这里玩上一天,李玮怕自己被赵祯给惦记上。 对着赵宗实叉手一礼,李玮可不想看着他们一家人秀亲情大戏: “宗实兄,府里还有些事情,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不说别人,就是赵徽柔,都非常意外的看着李玮。 她甚至怀疑,李玮这会儿,是不是又在“犯病”了。 赵宗实是什么人,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李玮的顾虑是什么: “如此,某就不多留你了,以后若是方便,就过来坐坐。” 他这个被踹出宫的人,现在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可人家李玮不一样,人家是赵祯的娘家人,更是赵祯的女婿。 根本就不用去站队,李玮就是铁杆的赵祯那边的人。 能够在如今的这么情况之下,顶着莫大的压力,来汝南郡王府看望自己,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若是在自己这里待上一天,并且还跟自己把酒言欢不醉不归,那人家李玮今后还怎么混? 自己强留李玮在家里吃饭,那不是对李玮好,而是害了李玮。 就连拉着赵徽柔的手,在那里真心感谢赵徽柔的高滔滔,稍微一想,也是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徽柔,看看哪天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金明池游玩。” “好呀好呀!” 赵徽柔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才依依不舍的,跟赵宗实一家子人告别。 李玮可没有任何的不舍,带着赵徽柔快速离开了汝南郡王府。 赵徽柔依然乘坐马车,李玮则是骑马跟在马车的旁边。 坐在马车里的赵徽柔,把遮挡车窗的绸布掀开,趴在车窗那里跟李玮说话: “坐都没坐呢,就这么着急忙慌的离开,人家汝南郡王府,还能吃了你不成?” 还真有这个可能,而且还有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你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我在那里性质就不一样了好吧? 这些事情,你心里比我清楚,还用我说破吗?” 李玮对于这些宗室,特别是如今的这三大郡王府,他可不想跟那些人走的太近。 赵祯疑神疑鬼的,皇城司的人都快不加掩饰的去监视了,他李玮这个时候往上凑个什么劲儿。 特别是汝南郡王府,里面不只是有赵允让这个老头子,更是卧着赵宗实这尊大神呢。 就连宰辅重臣们,都是躲的远远的,根本就不敢靠近。 你说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赵徽柔心里能不知道? 你娇憨归娇憨,可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啊! 赵祯是非常宠爱你,可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怒火,都发到哥们儿身上来? 再有一个,人家赵宗实一家子人,明明是要好好说说话,你一个外人还赖在那里干毛线? 看着那一家父慈子孝的,就赵祯那个孤家寡人,心里能不吃味? 李玮不知道为何,再次不厚道的想到了赵祯。 他这里想到了赵祯,而此时的皇宫之中,在延和殿里,批阅奏折的赵祯,则是黑着脸: “不是说让他禁足的吗?跑到外面的庄子上也就算了,怎么又跟赵允良家里打起来了? 刚刚打完了辽人使团,他这是觉得还没有打尽兴? 还有,他们两个,去汝南郡王府干什么? 徽柔不懂事就算了,难道公炤也不懂事吗?” 王渐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这哪里是他能够回答的上来的: “官家,驸马毕竟年轻,在这汴梁的年轻人,驸马那也是难得一见的年青俊彦。” “年轻俊彦?” 赵祯把手里的那份弹劾奏折,直接就扔到了桌子上: “看看,包拯与陈希亮联名,一起弹劾他骄横跋扈!” 王渐心里,也在大骂李玮不知好歹。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皇亲国戚,官家的家里人,跑汝南郡王府去凑什么热闹。 赵祯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包拯与陈希亮的弹劾奏章。 王渐心里跟明镜似的,官家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因为李玮跟赵徽柔,跑去汝南郡王府的事情。 现在的赵祯,非常的敏感。 没有儿子是他永远的痛,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同时,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他又本能的去怀疑一切。 若是别人去联络赵宗实,赵祯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的目的,不外呼就是在下注而已。 可赵徽柔跟李玮,那可是自己最信任的家人,他们去汝南郡王府是几个意思? 越想越生气的赵祯,索性不再处理奏折,站起来就往后宫走去: “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他们两个是不是被我给宠坏了? 还是说,是我平时太惯着他们,让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官家,您这说的……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王渐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但还是要给赵祯一个发泄口: “官家,公主与十三团练夫妇,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 前几日公主进宫来,正好京兆郡君也来看望皇后。 她们二人情同亲姐妹,京兆郡君邀请公主去做客,公主自然答应了下来。 至于说驸马……” “哼!” 赵祯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对于这件事情,了如指掌。 皇城司的奏报,永远都会第一时间送到他的案头: “徽柔想去就去,她非得拽着公炤一起去干什么? 公炤也是,堂堂的一家之主,竟然还事事都顺着徽柔,任由她去胡闹,成何体统!” 得,您心里清楚就好。 王渐必须得接茬,还得继续替赵徽柔与李玮说话,因为这是赵祯所需要的: “官家,公主与驸马恩爱,驸马宠溺公主,这是好事啊!” “哼!他们都是无忧无虑的,我还得替他们处理那些破事。” 赵祯都不用去想,就知道很多人都在观望,接下来,甚至会有很多人来试探他的态度。 你自己的女儿与女婿,都跑去汝南郡王府了,是不是说,你这个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再次接赵宗实进宫? 你若是真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可得行动了! 大批的投机分子,都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下注捞好处呢。 这种事情,这么多年下来,赵祯都已经看腻了: “有心人会利用公炤与徽柔,这件事情必须早点处理好。” 本来就政务繁忙,西贼的侵扰更是让赵祯烦恼不已。 现在,赵徽柔与李玮,赵祯自己最亲近的亲人,还要出来给自己添乱。 面对当下的这种情况,赵祯不烦躁才怪呢: “西贼在麟州不停袭扰,自从黄道元那个蠢货,愚勇自恃,一意孤行,屡拒郭恩正确建议,贸然轻进,中伏大败后,西贼越发猖獗。 庞籍沉稳,对付没臧讹庞那个逆贼也算有功。 没臧讹庞想要重开榷场,却又不愿归还我河西之地,更是对渭州虎视眈眈。 如今,没臧讹庞这个逆贼越发猖狂起来,竟然还在攻打鄜延路,可恨至极!” 这是国事啊,而且还是军国大事,官家,某真的不想听啊! 王渐苦着脸,一语不发。 可赵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王渐直接呆立当场: “西贼猖獗,屡屡犯边,刘沆以观文殿大学士出知秦州,兼秦凤路安抚使。 均州防御使李玮,改任秦州防御使,随刘沆赴秦州。” 防御使从五品,仅为武臣之寄禄官,按照这个级别领俸禄而已,又无实际权力。 去秦州与待在汴梁,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让李玮一个寄禄官去秦州…… 第94章 旨意下达 第95章 旨意下达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祯给打发出去的李玮,正跟赵徽柔回李府呢。 李府在第一甜水巷,靠近观音院,观音院养的的鸽子,可是附近的一绝。 李府这里,那些鸽子,时常也会过来停驻,大家已经习惯了。 如果不是赵徽柔反对,李玮早就想办法,把那些肥肥的鸽子,给弄死吃肉了。 特别是后院的池塘边上,现在都已经变成了那群鸽子的领地,天天在那里待着。 更过分的,还是赵徽柔每天都要去喂那些鸽子。 刚刚回来的李玮与赵徽柔,正好看到幼月在那里喂鸽子。 赵徽柔快步走过去,就看到了石桌上的糕点,以及刚出锅没多久的炖大骨头。 糕点有北宋这边的,也有早上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新鲜的蛋月烧。 而幼月正在一边喂鸽子,一边拿着大骨头啃呢,这家伙,迟的脸上都是油。 也就是赵徽柔与李玮,两个人都是奇葩。 不管是赵徽柔,还是李玮,对待自己家里的这些人,都是非常的友善。 放到其他权贵家里,仆役们哪里会有这种待遇。 拿起一块蛋月烧,直接板成两半,一半往自己嘴里塞,一半则是拿在手里伸了出去。 自己嘴里一边吃着,赵徽柔还一边对着不远处的鸽子群喊着: “来来来,今天喂你们好吃的。” 李玮满头黑线,凉亭里这么多人呢,那些鸽子敢过来才是见鬼了呢。 几口就把蛋月烧吃下去,见那些鸽子没有任何反应,赵徽柔就把剩下的一半蛋月烧,又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愿意吃吗?多好的糕点,真是不懂得珍惜。” 一边说着,赵徽柔又一边拿起一块香气四溢的大骨头,再次把手伸了出去: “刚刚出锅的大骨头了,今天给你们开开荤,都来尝尝!” 我去,这是什么操作? 李玮目瞪口呆的看着,被赵徽柔的这波操作给惊呆了。 鸽子什么时候有这个待遇了,竟然还要喂它们吃大骨头? 问题是,鸽子不是吃素的吗?什么时候也吃肉了? 见那些鸽子依然没有反应,赵徽柔再次收回手来,自己对着大骨头直接就啃: “香!比上次的还要好吃!” 哎呀我天! 合着,您老人家这是在喂你自己吃啊! 吃就吃吧,找什么借口? 还喂鸽子?伱叫鸽子吧? 在汝南郡王府里,李玮与赵徽柔别说吃饭,连口茶都没喝呢。 李玮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拿起一块大骨头就啃了起来: “今天炖的比上次好,这是炖的时间足够长,这肉入口即化!” 炖大骨头,也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调料。 出门之前,厨房里的厨子,就已经开始烧火炖大骨头了。 正好,自己回来之后,就吃上了刚出锅没多久的大骨头。 快速啃完了一块大骨头,非常不顾形象的在旁边的池塘里,直接洗了洗手。 拿起赵徽柔的手帕,在赵徽柔错愕的眼神之中,把手给擦干净。 李玮这才把身上的长袍,给直接脱了下来: “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是穿在身上,总是感觉非常的别扭。” “你……你现在穿的这种胡人的服装,才让人看着别扭呢。” 赵徽柔若不是手里拿着骨头,肯定会去拧李玮: “你好歹也是驸马都尉,更是均州防御使,整天穿着外番衣服,让别人怎么看?” 接过小桃递过来的茶盏,一口把差全部喝下去,李玮满不在乎的往旁边柱子上一靠: “站着看,坐着看,躺着看,趴着看,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 咱们活着又不是为了别人,自己过自己的就行,别人的看法,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这些歪理以后少说一些,容易得罪人知道吗?” 赵徽柔对于李玮的这些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你的身份不同,市井百姓都不会这么说,你总是这么信口开河,在外面是不行的。” 赵徽柔看似娇憨,可人家的智商非常在线,不像李玮那样无脑。 只是李玮我行我素习惯了,哪里会在乎这些: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不就是混吃等死吗? 只要我不做太过出格的事情,不管是官家还是宰辅重臣们,谁会在乎这些。” 又“犯病”了! 赵徽柔都没好意思揭穿,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外戚,谁会忌惮你! 大宋对于外戚的防备,就如同防备武人一样,从来没有放松过。 也就是现在的李家,属于一个特殊的案例。 这跟赵祯的猜忌有关。 赵祯的经历,让他不信任任何的宗室与大臣。 而他自幼缺乏亲情,导致了他对亲情看的格外的重。 李用和,还有李璋与李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赵祯极度看重的。 在赵祯的心目之中,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背叛自己。 唯独李家人,还有自己的女儿会永远站在自己身后。 这件事情,赵徽柔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才会觉得李玮“犯病”: “你跟华原郡王他们不一样,这种事情怎么就想不过来呢? 我就纳闷了,你最近怎么总是钻牛角尖?” 一边说着,还一边啃着手里的大骨头,实在是太香了。 李玮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在那里悠闲的吞烟吐雾: “我的情况特殊!” 赵徽柔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懒得理你。” 一根烟还没抽完,一个侍女就急匆匆的来到了凉亭这里: “驸马,宫中来人了,怕您过去接旨。” 你看看,这不就来了吗! 李玮从决定去汝南郡王府,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训斥?继续禁足?罚没俸禄? 反正自己又不缺那点俸禄,也从来都没有指望过靠俸禄活着。 禁足也无所谓,大不了,最近这段时间老实点,在李府猫着,哪里都不去了总可以吧。 李玮无所谓的站起身来,赵徽柔同样有些意外: “爹爹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李玮这才叹了口气: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而是涉及太广,牵连很多人,甚至是宰辅重臣们的事情。” 赵徽柔瞬间就想明白了,她更多的还是惊讶与意外: “爹爹春秋鼎盛……” “打住!” 李玮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赵徽柔没事,他可不一定。 反正,赵祯是李玮最大的靠山与护身符,无论如何,李玮都不会去自找麻烦。 真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是心胸豁达的人啊。 反正在李玮的眼里,赵祯就是一个神经病,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很多事情,赵徽柔可以说,可以去做,他李玮则不行。 摆摆手,阻止了起身,想跟着一起去前院的赵徽柔: “你在这里就行,又不是什么好事,就别跟着参合了。” 赵徽柔想了想,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顶多就是禁足而已。 她也是放下心来,坐下去继续在那里啃大骨头: “没事儿,以后想出去的话,咱们偷偷摸摸的出去。” 您老人家的心可真大。 真以为赵祯不会生气? 再一个,这次的事情,跟上次打辽人使团,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好不好。 上次打辽人使团的人,朝堂之上的那些文官们,都在大声叫好。 李玮被禁足,大家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辽人那是外敌,是整个大宋的敌人,同样也是文官集团的敌人。 被禁足的李玮,出去游玩,没有人会真的站出来说三道四,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今天的事情,涉及到的乃是赵宗实的问题。 事关立储大事,那就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不然就会引发血雨腥风。 朝堂之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投机分子。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真心支持赵宗实的。 三大郡王府,任何一个,都有那个可能。 只不过,是汝南郡王府,与华原郡王府的优势更大一些。 其中,赵宗实的优势最大,同样也最危险。 在如今立储的问题上,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从龙之功。 等新君上位,就是那些投机成功的人,展开饕餮盛宴之时。 李玮在这种敏感时期,跟赵徽柔一起出现在汝南郡王府,去拜见了赵允让,更是去看望了赵宗实。 这是什么? 这就像是黑暗的夜空之中,突然升起的一颗明亮信号弹。 那些沉不住气的投机分子,有可能今天就会进行串联。 若是赵祯另眼旁观的话,这平静的朝堂之上,将会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到时候,就连宰辅与重臣们,都会借此机会,向赵祯施压。 真到了那一步,不管是赵允让与赵宗实父子,还是赵允良与赵宗绛父子,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就连躲在一旁伺机而动,根本就不想露头的赵允弼,都会被那些朝臣们给提溜出来。 夺嫡大戏,就会在大宋上演。 就连辽人与西贼,都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也会蠢蠢而动。 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就是因为李玮与赵徽柔,去了一趟汝南郡王府而引发的。 现在的赵祯,垂垂老矣,早已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不可能任由事态扩大。 他会在第一时间里,就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 李玮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才会这么淡定,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来的还是王渐,李玮非常自来熟的打招呼: “王都知,你来的正好,家里刚刚炖了一大锅大骨头,今天就别着急回去了,咱们喝一杯。” 某真的跟你不熟! 王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现在是真的不想来李玮这里: “驸马,接旨吧!” 咦? 竟然还有正儿八经的旨意?是不是需要沐浴更衣啊? 李玮不懂的这些,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幼月,赶紧小声提醒: “郎君,站好!” 看到李玮束手而立,王渐这才开口: “驸马都尉,均州防御使李玮,调秦州防御使。 随秦凤路安抚使,秦州知州刘沆一起赴任,不得延误!” 第95章 谁特么是老王 第96章 谁特么是老王 “啥玩意儿?去秦州?” 李玮是真的有些懵圈了,这意外来的也太突然了一些。 简直就是措不及防啊,赵祯到底是抽什么风? 刚来的这个世界的那几天,李玮天天想着怎么跑路,却因为身份问题,被束缚在公主府。 现在他想留在汴梁,依靠现代社会里的物资,来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赚钱过日子。 结果倒好,赵祯一拍脑袋,就把他给一脚踹出了汴梁,直接踹到秦州去了。 话说秦州在哪里呢? 李玮瞪大了眼睛,非常茫然的看着王渐: “老王,秦州在哪里呢?” 谁特么的是老王! 王渐一张老脸,听到李玮的这个称呼之后,顿时就黑了下来: “秦州自然是在秦凤路!” 我靠!大西北啊! 可是哥们儿现在想留在汴梁,不想去大西北! 自己在现代社会里,连店铺都已经买下来了,装修的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 在这个时候,你却跑过来,跟我说让我去大西北? 那我的字画店还开不开了?我在现代社会里做的那些准备,不是都白瞎了吗? 早知道如此,哥们儿干嘛还要费心吧啦的去找店铺啊。 秦凤路,那里除了靠近西贼,更加靠近唃厮啰的青唐吐蕃。 哥们儿刚来的时候,确实是想去边疆地区躲起来。 可哥们儿现在不想了啊,哥们儿只想留在汴梁。 李玮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所有美好计划,所有的赚钱大计,都随着赵祯的这个命令,而瞬间被冲了一个七零八落。 他人即地狱,人间不值得! 在李玮的脑海之中,突然就莫名的让他想起来了这句话。 对了,王渐刚才还说,要跟着刘沆一起去。 想到刘沆,李玮就一阵头大: “老王,刘沆也去秦州?” 王渐可不想继续待下去,他怕得到消息的赵徽柔,会找他算账: “刘沆以观文殿大学士知秦州,驸马跟着他一起去秦州赴任。 吏部那边就不用驸马去了,一应文书,吏部都已经准备好,某已经给驸马带了过来。 三天后,驸马随刘学士一起,离京去秦凤路赴任,不得延误!” 三天后?这么急? 李玮对于大宋与西贼之间,具体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但是汴梁城里的消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多的。 前两个月,大宋与西贼之间,再次爆发了战斗。 而且,不出意外,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的,大宋再次战败。 听说,大宋这次,依然保持着以往的优良传统,败的非常彻底,也非常的凄惨。 秦凤路那边,同样也在西贼的威胁之下。 难道,秦州那边,也被西贼给揍了一顿不成: “老王,这么紧急的吗?是不是西贼把秦凤路给打残了?” 咳咳咳咳…… 王渐差点没被一口口水呛死。 看来传言是真的,眼前这位驸马都尉,自从被雷劈之后,这脑子算是彻底不正常了。 按照皇城司那边的奏报,眼前这位驸马都尉,时常“犯病”。 “犯病”的时候,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胡言乱语。 此时此刻的李玮,不就是如同他们打探到的那样,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的吗。 以前的驸马都尉,那可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更是少言寡语。 可是看看眼前这位,在外面惹是生非就不说了,这油嘴滑舌的,跟木讷寡言有个毛线的关系。 自从第一次来李府,并且见到李玮之后,王渐就已经确定,这位驸马都尉,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世事无常,老天爷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竟然一顿雷劈,把一个木讷寡言,存在感极低的小透明,愣是改变成了现在的滚刀肉: “没臧讹庞那个逆贼,也就是骚扰我大宋边民而已,哪里敢进攻重兵把守的秦凤路。 官家是想让驸马多走走,出去好好历练一下,增长一下阅历。” 我信你个鬼,你跟赵祯那个糟老头子一样,都坏的很! 看着王渐那一心想着开溜,压根就不想多待的架势,李玮再次拉住了他: “既然是三天之后出发,那不是还有时间的吗。 来来来,老王,咱们喝一杯,我们家里的炖的大骨头,在外面可是吃不到的。” 一边说着,手里的一块玉佩,已经塞到了王渐的手里。 两人靠的很近,李玮压低了声音继续打探: “刘沆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渐转过身去,对着跟来的那个小内侍,轻轻摆了摆手。 小内侍非常的知趣,赶紧远离了这里,跟着旁边的李昌平,去另一边喝茶。 王渐瞥了一眼幼月,幼月不情不愿的回了后院。 见人都离开了,王渐那张黑着的脸,也没见有什么变化。 他看了看周围,这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玮,同样也把声音压的很低: “驸马,伱怎么回事儿?没事儿跑汝南郡王府去敢什么? 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公主去就去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是我考虑不周,给官家添麻烦了,回来之后我就后悔了。” 李玮能怎么说?难不成还说是被赵徽柔硬拽着去的吗? 还是自己把这件事情,给全部承担下来的比较好: “事情已经这样了,刘沆那边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对于安排刘沆去秦州,王渐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官家突然这么安排的,政事堂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刘学士踹出去呢。 刘沆此人一贯强项,驸马到了秦州那边,不要参合其他事情,在一旁冷眼旁观即可。” 这是让李玮去混日子,别刘沆走的太近。 刘沆得罪人的本事,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真的到了秦州之后,肯定会有不少的官员倒霉。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还是让刘沆去做的好。 再怎么说,刘沆的资历摆在那里呢,关系网同样也非常强大。 对付秦州那边的那些官吏,刘沆有的是办法,谁让人家不但见多识广,还手腕高超呢。 官场上的事情,李玮这个菜鸟,最好还是躲在边上看戏的好。 那些个老油条,一个个的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怎么折腾人。 只要李玮不参合其他事情,不管是在哪里任职,当地的官员,都得对李玮客客气气的。 其他的驸马都尉,活的跟个鹌鹑似的,既没有实权,也没有什么太硬的背景。 唯独李玮是个例外。 他不但是驸马都尉,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身份,那就是李家人。 真有不长眼的来招惹李玮,赵祯那里可不会跟你客气。 到了那个时候,这朝堂之上,可没有人会为了你的张狂去求情。 对于那些不长眼的人,朝堂之上的那些宰辅重臣们,别说去为你求情了,他们还会借此机会,一脚把这些人给踹出自己的体系。 读书人的数量,从大宋立国之时的零零散散,稀稀落落,到了如今的大规模翻倍。 嘉佑年间,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体。 虽然相对于大宋的人口总数,读书人依然非常稀少。 可只要是考中进士的人,都不愿意到偏远地区为官。 大批量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都想留在汴梁。 哪怕是不能在汴梁为官,也会在那些大的州县。 秦州,就是一个大州。 这些地方的竞争同样激烈,并不比汴梁这里好多少。 正儿八经的官位就那么几个,竞争的人却又一大批。 而且,所有的官员背后,都是有着自己的利益集团。 汴梁官场的派系林立,其他州县的官场同样如此。 谁不想把自己的人,给安排到那些重要职位上去。 被王渐这么一说,李玮心里才算有了一点数: “我到了秦州之后,也是需要去带兵打仗的对吧?” 你一个皇亲国戚,完全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权贵子弟,懂得什么带兵打仗? 再说了,你只是秦州防御使,一个寄禄官而已,带兵?带个锤子的兵! 还能不能要点脸了?不吹牛能死还是怎么着? 王渐满头黑线的点点头,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宫去交差: “哪里需要你去打仗,到了秦州多看看就是了,战阵凶险,有多远就躲多远。” 说完,王渐不给李玮再次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步履矫健,毫不拖泥带水。 秦州! 看了看熟悉的李府,李玮忍不住摇了摇头。 汴梁自己还没有熟悉过来呢,就要去大西北的秦州了。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赵祯说是让他去秦州历练,主要还是为了让李玮,去秦州那边避避风头。 当然,这也是一种惩罚,谁让李玮不知好歹,跑汝南郡王府那里,去拜访赵宗实了呢。 出去避避风头倒是无所谓,问题是李玮怕赵祯把自己给忘了,让后把自己扔到秦州不管不问。 万一自己去了秦州,一呆就是个好几年,那自己找谁哭去? 赵徽柔这个国朝册封的公主,赵祯的宝贝女儿,赵祯肯定是不会允许她,跟着李玮一起走的。 在这个时代,每次出远门,就相当于是一次生离死别。 不但是因为交通不方便,还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各种各样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什么?去秦州?你一个没有实职的寄禄官去什么秦州?爹爹这是疯了不成?” 赵徽柔在李玮这里,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就炸毛了: “不行,我现在就进宫,让爹爹把旨意收回。” “别嚷嚷了,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这个时候去有什么用。” 李玮倒是不怕长途跋涉,他可以随时回到现代社会里去。 若是这个时候跑去找赵祯,特别是赵徽柔这个性格,到时候再跟赵祯大吵大闹,那就没法收场了: “刘沆也要去秦州,三天后,我跟刘沆一起出发。 又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我也就是在秦州待个一两年,很快就会回来的。” “秦州靠近那些吐蕃人,又紧邻西贼,遍地都是吐蕃部族。” 赵徽柔以前在皇宫之中时,也经常听到秦州那边的消息: “不管是西贼,还是那些野蛮的吐蕃人,都是些不通礼数,好勇斗狠的野人。” 第96章 离京 第97章 离京 “官家都没让我进宫谢恩,更没有让我去吏部,所有文书全部都送过来了。” 这个时代的官员赴任,特别是京官外出,都需要去吏部报备。 李玮只是一个寄禄官,送过来的文书上,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官职名称,只有一个驸马都尉。 赵祯怕李玮不去,直接把所有东西步骤都替他办好,并且直接送到了李府。 甚至,就连进宫,都不让李玮去,就怕李玮找他求情。 很多时候,赵祯都会心软。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赵祯连这个都给想到了,并且还专门让王渐跑过来一趟。 也就是说,李玮所有能够耍赖不去的通道,全部被赵祯,给彻底堵死。 赵祯既然这么决绝,肯定也有对付赵徽柔的说辞。 想到这些,李玮再次叹了一口气,他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秦州: “去长长见识也不错,正好去看看西贼到底如何悍不畏死。 还有那些吐蕃人,听说他们经常跟西贼打仗,西贼在他们身上,也从来都没有讨到便宜。” 本来就有些担心的赵徽柔,听到李玮这么说,立马瞪大了眼睛: “你到了秦州,好好待着,别去边境上凑热闹。 那些贼人与部族,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你去找他们干什么? 对付西贼与吐蕃人的事情,自然有当地的官员去解决,用不到你去逞能,听到了没有?” 就李玮那天不怕地不怕,又爱惹是生非的性格,赵徽柔还真怕他去冒险。 自家这位,连辽人都敢打,更何况是那些西贼与吐蕃人。 大宋的西北禁军,都不是那些西贼的对手,李玮这个文弱书生,那不是去送菜吗。 反正在赵徽柔的认知之中,李玮拿起画笔作画是强项,当然,做饭也非常的拿手。 至于说去打仗,去拼杀……那都是武人的事情。 就李玮,一个没出过汴梁,娇生惯养的权贵子弟,哪里是领兵打仗的那块料。 在赵徽柔的设想之中,李玮与她两个人的生活,就该是无忧无虑的吃吃喝喝,或者游山玩水。 身为大宋的顶级权贵,哪里还需要他们去战场上打仗。 但是万事都有一个意外,就像是自家这位驸马,天天抽风,伱都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而且,自从被雷劈之后,李玮就经常性的“犯病”。 并且性情大变之后,完全就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一个跟以前完全不同的人。 每天早上都是早早起来,天天都要在院子里练刀。 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好勇斗狠,可不是装出来的。 那天跟华原郡王府产生冲突,李玮的那种狠辣,跟他整个人都是浑然天成,毫无一丝的违和感。 那个时候,赵徽柔甚至觉得,李玮天生就应该是个泼皮,而不是一个读书人。 到了秦州那边,在身边无人管束状态之下的李玮,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李玮嗯嗯啊啊的答应着,一看就没有听进去。 赵徽柔气的再次拧了一把,在李玮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这才再次强调了一遍: “不准去边境,更不准去跟西贼碰面,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快撒手。” 李玮就纳了闷了,自己现在身体的反应非常快,怎么每次都躲不开赵徽柔那可恶的手呢。 李府这边,可没有公主府那里物资齐全。 北宋这个时代的衣服,赵徽柔只给李玮做了夏天的,还有那件大红色的官服。 至于说秋冬季节的衣服,现在还没来得及做呢: “时间太仓促了,西北苦寒,到那边需要多带衣服。 让人去做衣服,秋冬季节的厚衣服多做一些,驸马走的时候,都带过去。” “别,千万别,就带那一件官服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做。” 李玮当场拒绝,甚至,他连那身官服都不想带。 到了秦州,又没有他需要去报名点卯的地方,哪里穿得到官服。 他可不想穿那些古装,还是穿现代的衣服更加舒服一些: “我有其他的衣服,这个,家里就不用再操心了。 再一个,秦州那边什么没有?到时候再那边直接买就可以,不用带那么多东西过去。” 秦州城也是一个大城,是秦凤路最繁华的地方。 到了那里,只要带够钱,什么都可以买的到。 赵徽柔想了想,觉得也对,大不了到时候让人给带过去。 身为国朝被册封过的公主,赵徽柔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有宋一朝,赵徽柔这个兖国公主就是一个特例。 当年赵祯册封赵徽柔的规格,跟册封皇后的规格没什么区别。 而且,用封国来册封公主,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有。 可以说,赵徽柔这个兖国公主的册封,是空前绝后的。 这么一个受宠的公主,从汴梁往秦州送点东西,那就不叫事。 更何况,对方还是李玮,这个在大宋,同样身份特殊的皇亲国戚呢。 公主府的男女主人,就是整个大宋的两个奇葩。 完成这一切的根源,就在自小缺乏亲情的赵祯那里。 刘沆被再次踹出汴梁,并且还是被调派到秦凤路的消息,在汴梁的官场上,再次传的沸沸扬扬。 相对来说,李玮这个同样被打发出去的驸马都尉,大家只不过是一笑了之。 那些还在观望的投机分子,非常识趣的没有任何行动,继续非常有耐心的等待时机。 倒是李玮这边,派去汝南郡王府的李昌平,被赵允让与赵宗实父子,给亲自接待了。 李玮既然答应了赵宗实,那就会信守诺言,再次送了药丸过去。 他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一口气买了一百颗的药丸。 十斤黄金啊! 不只是在北宋这边,就是放到现代社会里,那也是一笔巨款。 李玮心疼的一宿都没睡觉,那么多黄金被花了出去,他的心都在不停的滴血。 送走李昌平之后,郡王府那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了赵允让与赵宗实父子俩。 跟之前的慈祥和蔼不同,现在的赵允让,双眼之中寒光四射,整个人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老狮子: “他还在防备着咱们家,公炤只是来看望你们,给你送了点药,就被他给发配去了秦州。 他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也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依然还是这个大宋的主人。” 赵宗实现在不再头疼,整个人的精神好了太多。 他坐在那里轻轻喝着茶,一双眼睛深邃而又平静: “爹爹,他爱怎么折腾,随他去就是了,他的那个位置,孩儿不稀罕,也不屑于去争抢。”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赵宗实早就看开了,他是真的不在乎。 如今,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些亲人。 赵允让看着越发沉稳,精神不错的赵宗实,眼底深处有些苍凉: “他防备了老夫一辈子,后来又开始防备老夫的儿子。 他既然不肯接宗室子,那还折腾老夫的儿子干什么? 老夫老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老夫可以不在乎。 可老夫的十三郎何辜? 这些年看着你被病痛折磨,老夫心如刀绞。 当年,老夫就不该让你进宫,更不该有那个想法。 老夫悔了,悔不当初!” “爹爹,都过去了,孩儿现在好好的,今后,孩儿就在家里教导仲鍼他们读书。” 赵宗实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他连公炤都要拿出来作伐,对于权谋平衡之术玩的炉火纯青。 可是爹爹,他越是这样,孩儿就越是瞧不起他! 他所在乎的这些,在孩儿眼中一文不值,非大丈夫所为!” “我儿真的看开了,如此,老夫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赵允让无比的欣慰,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与心病,就是这个自己最疼爱十三郎: “你是我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却被老夫推入了火坑之中。 这些年来,老夫夜不能寐。 看到你被病痛折磨,老夫恨不得以身替代。 老夫遍寻天下名医,甚至厚着脸去求来御医,依然束手无策。 老夫……” 赵宗实起身,来到赵允让的跟前跪下来,拉着赵允让的手: “爹爹,都是孩儿不孝。” 赵允让一把拉起赵宗实,老家伙这么大岁数了,力气却不小: “起来起来,快起来,地上凉,可不能受凉了。” 天可怜见,如今这个季节,屋里都放着冰盆呢,地上凉个毛线。 心情大好之下的赵允让,拉着赵宗实坐到自己身旁: “公炤这人,老夫专门找人去打听过,自从被雷劈之后,他就性情大变。 并且,还时常‘犯病’,宫中的御医同样束手无策……御医,全都是一群庸医。” 说到这里,赵允让忍不住骂起了那些御医。 看到自己儿子含笑看着自己,赵允让这才讪讪住嘴: “从那之后,公炤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听说还经常胡言乱语。 但是他这个人不坏,这一点倒是被李用和教的很好。 咱们家这次,算是欠了公主府天大的人情,也让公炤跟着遭受了无妄之灾。” 赵宗实倒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看法: “那也不一定,爹爹,公炤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他这次跟着刘沆去秦州,对他来说不一定就是坏事。” 赵允让若有所思,之后就无所谓的笑了笑: “奥!既然如此,那老夫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小子,到底能不能闯出什么名堂出来。” 汝南郡王府这边父慈子孝,李府这边则是鸡飞狗跳。 时间过的太快,李玮一大早,就跟王东宝骑着马,带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出了李府。 赵徽柔罕见的眼泪汪汪,那样子,让李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李玮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徽柔这个样子呢。 自己就是去一趟秦州而已,至于搞得跟个生离死别似的吗。 如今正是沣水时节,朝廷有官船来往于各地。 从汴梁可以乘官船,走水路一路向西而去。 等李玮到码头的时候,来送刘沆的人刚刚散去。 李玮也不客气,把大黑马交给王东宝,自己直接上了刘沆所在的那艘官船: “刘公,又见面了!” 第97章 弹劾 第98章 弹劾 “驸马来了。” 刘沆依然还是一身青衫,身形略显消瘦,却又站的笔直,双眼炯炯有神。 这老家伙气质不俗,怎么看都是一个皓首穷经的大儒形象,看起来跟官员就不搭边。 可人家就是实实在在的重臣,是前宰辅。 而且,还是当今的观文殿大学士,是被守旧派欲除之而后快,却依然活蹦乱跳的革新派领军大佬。 按照李玮在现代社会里,查看的历史资料。 刘沆被排挤出政事堂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重进政事堂。 从他离开政事堂的那天起,整个大宋的朝堂,就彻底变成了守旧派的天下。 哪怕是庆历新政时期,与范仲淹一起主持新政的韩琦与富弼,以及欧阳修,都变成保守派。 文彦博就更加不用说了,那就是一个标准的老政客,不但彻底变成了守旧派,还是守旧派的大佬。 有他们这些人在政事堂,刘沆怎么可能有机会回去。 就是赵祯想让他回去,朝堂之上的那股庞大的力量,也能把赵祯给直接顶回去。 本来,刘沆是要回应天府,在那里伺机而动的。 可因为之前,他在赵祯面前,举荐李玮的事情,这次被赵祯想都没想,就给安排去了秦州。 因为赵祯心里清楚的很,老刘这人的性格太过刚正不阿,而且选择性非常强。 有这么一个强硬的人,来到前面顶着,算是对于李玮,一种另类的保驾护航。 别忘了,刘沆虽然出知秦州,却还是观文殿大学士,而且还身兼工部尚书呢。 若是在秦凤路做出成绩,有可能再次挟势重回政事堂。 毕竟,他在汴梁的时候,就把汴梁的官员们收拾的哀鸿遍野。 秦凤路那边,这次到了刘沆的手中,不被他给修理一番,还真就说不过去。 只是他第一个要修理的对象,就是眼前的这个驸马都尉: “驸马这是第一次出京?” 李玮可不就是第一次吗,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多长时间: “对呀,小子是第一次离开汴梁,刘公,还请多多关照。” “驸马殴打辽人使团之事,枢密院有韩琦与田况为你遮掩。” 刘沆在汴梁的关系网跟强大,各个衙门里都有人。 所以,朝堂之上的事情,根本就瞒不过他的眼睛: “之后,驸马又殴打华原郡王府的豪奴,并且,还送去了开封府。 以至于,包拯与陈希亮,两人联名上奏弹劾你。 这种事情,本来,官家是可以压下去的,可对?” “刘公,是华原郡王府的人,先袭击的我们。” 这件事情自己是受害者,李玮必须得说清楚,他可不是在故意挑衅华原郡王府: “难不成,我们要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殴打?” 还有,包拯与陈希亮这两个老家伙,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他们弹劾我干什么? 李玮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包拯与陈希亮,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呢。 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得罪过那两个老家伙啊,他们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平时,他都是猫在李府,压根就没怎么出过门。 至于说开封府的两位大佬,他也只是听说过,大家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无缘无故的,就因为他殴打了华原郡王府的豪奴,那两个老家伙就要弹劾自己? 越想越气的李玮,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太冤枉了一些: “刘公,您给评评理,小子实在是太冤枉了。 他包龙图是刚正不阿,人称‘包弹’,可他这样弹劾我,就说不过去了吧?” 刘沆负手而立,那双眼睛永远都是那么明亮,跟老眼昏花压根就不沾边: “你乃外戚!” 外戚怎么了? 合着我只要有外戚这个身份,就必须得被人弹劾? 伱们这些文官还要不要脸了? 看着李玮目光不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刘沆说话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的: “我朝对外戚,与对武人,都是一个态度。 前唐旧事不可重演,此乃我辈士大夫之职责所在。” 防患于未然是挺好的,可我怎么就变成你们口中的“患”了? 我就一个混吃等死的人,也不去参合其他的事情,你们竟然还这么死咬着不放? 再说,李玮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这个所谓的“外戚”,还特么的是个冒牌货。 顶雷都没有这样顶的好吧! 对于北宋这个世界,李玮的目标就是在这边赚钱,其他的事情,他是真的没有心思去管。 只要自己能够开开心心的,安安稳稳过的日子,其他的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跟他有个毛关系。 一群吃饱了撑的的文官,没事总是盯着他李玮干什么: “刘公,您来说句公道话,就我这样混吃等死的人,能够去扯旗造反吗? 就算我去造反,在汴梁城里,都不用大军来围剿,你们这些大臣们手中的笏板,都能抽死我!” 听着李玮嘴里,一口一个造反这样的混账话,哪怕沉稳如刘沆,也是满头黑线: “满嘴胡话,年纪轻轻,不去刻苦读书做文章,整天吃喝玩乐,成何体统?” 这可是你个老家伙,刚见面就开始先敲打的我,还不允许我说点心里话了? 李玮又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他在这个时代,还真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他的家人都在现代社会里,根本就不在这个时空。 哪怕是作为落脚点的公主府,那也是赵祯最宠爱的女儿的。 拿公主府来威胁自己? 那根本就不是在威胁他李玮,而是在威胁赵祯好不好。 你老刘再刚正不阿,那也跟我李玮没有任何关系: “刘公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吗?我如今的身份是驸马都尉,你刚才还在说呢,我是外戚。 我一个被你们防备的外戚,读书做文章干什么? 整天吃喝玩乐好吃懒做,或者是飞鹰走马,押妓作乐,不是你们最希望看到的吗?” 老夫…… 刘沆再好的养气功夫,现在也被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驸马都尉,给整的破防了。 拿起旁边,自己放下的那本说,对着李玮,就劈头盖脸的招呼了过去。 握草! 个臭不要脸的刘沆,竟然还搞起了偷袭。 李玮赶紧在一旁躲闪,就刘沆那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能够打得到反应灵敏的李玮。 一边躲过刘沆的“攻击”,李玮一边在那里继续嘚啵嘚: “刘公,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也没有说错什么,您老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见打不到李玮,刘沆这才气呼呼的在一旁坐了下来。 在别人眼里,李玮是整个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可在刘沆他们这个级别的重臣们眼中,别说权贵了,就连赵祯这个帝王,都被他们喷的满脸唾沫星子。 很多时候,你明知道他们这些老家伙们,是在倚老卖老,却又无可奈何,毫无办法。 谁让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个的都是威望极高之辈呢。 不但如此,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布整个朝堂的各个衙门,或者是在地方上盘根错节。 人家有倚老卖老的资本,别人拿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李玮这个驸马都尉,在刘沆的眼中就是一个晚辈而已,老家伙才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呢。 若是如曾公亮那般油滑的,到处都不得罪人的,赵祯也不会放心把李玮交到他手里。 坐下来之后,刘沆这才有些心疼的,把那本有些褶皱的《史记》,给轻轻的抚平。 老家伙这才气哼哼的抬头,压根就没给李玮好脸色: “官家把你交到老夫手上,怎么?老夫还管不得你了不成?” 我尼玛#%@…… 李玮真想骂街,您老人家上来就开始敲打我,这还直接变成我的错了吗?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官船已经离开了码头。 后面跟着的那艘官船,同样也离开了码头。 两艘官船,逆流而上,一路向着西面而去。 而在码头的拐角处,看着两艘官船离开码头之后,赵徽柔这才回身上了马车: “回府!” 小桃跟着一起上了马车,她是赵徽柔的贴身女官,能够跟赵徽柔同乘一辆马车: “公主,驸马与刘学士,这么熟悉的吗?” “熟悉更好,有刘沆守着,我也算是放心不少。” 赵徽柔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刘沆的为人她却很清楚: “秦凤路那边形势复杂,光靠驸马自己,哪里是那些官员的对手。 有刘沆在秦州坐镇,那些官员们就没有心思去给驸马添麻烦。” 刘沆的名声在外,对待那些庸碌无为的官员,可是从不手软。 秦凤路的那些官员们,能够招架得住刘沆就不错了,谁还有闲心去关注李玮。 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白葡萄酒之后,赵徽柔这才冷冷的开口: “听说包拯在疏通惠民河?” “包龙图不畏权贵,正在惠民河上,拆除那些水榭楼台。” 如今汴梁城里,因为包拯疏通惠民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哪怕是公主府这里,都听到了这些,小桃自然很清楚: “那些被拆除的人家,如今可是怨声载道。” 赵徽柔哪里会在乎那些人,对于那些权贵们,她同样非常反感: “汴梁权贵甚多,殊难治理,包龙图不惧权贵,执法严峻,让汴梁百姓拍手称快。 包龙图这样刚正不阿的人,我是佩服的。 但是他对袭击我的那些人,只是打了一顿就放走,这是何意?” 小桃身板笔直的坐在旁边,听到赵徽柔这么说,她微微低头: “公主,风闻奏事,是御史台与知谏院的那些御史言官们,最本职的事情。” 赵徽柔不置可否,继续端着高脚杯在那里品尝着白葡萄酒。 李玮临走的时候,给她准备了满满的一屋子白葡萄酒。 不但如此,还留下来了很多的金丝玉工艺品,玛瑙工艺品,以及精美的玻璃制品。 光是那些玉石与玛瑙,就足够公主府几年的花销所用,就更加不用说那些玻璃制品了。 她在想着公主府里的事情,对于外面的世界,仿佛已经遗忘掉下了。 可此时的御史台与知谏院,却是已经炸了锅。 那些被包拯得罪惨了的权贵们,发动起来的力量不容小觑。 弹劾包拯与陈希亮的奏章,纷纷涌入皇宫! 第98章 洛阳 第99章 洛阳 御史台与知谏院的人,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弹劾别人。 御史,需要选任刚果劲直、坚明劲峭之士。 监察御史官品虽低,仅是正八品,乃是清贵的职位,是士大夫仕进的途中才能迁转的官职。 但你要说他们是清流吧,可他们之中,同样也是鱼龙混杂。 特别是革新派式微之后,有大批量的御史们,同样也跟着当下的时局随波逐流。 台谏系的很多御史,自己就是权贵子弟,代表的,就是他们自家的利益。 包拯跟陈希亮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得罪人。 汴梁城里的权贵们,都快被他们两个给得罪一个遍了。 也幸亏有文彦博这个首相在,给包拯挡住了一大波的明枪暗箭。 包拯的朋友不多,但是他跟文彦博的关系那叫一个铁。 两人都是官宦子弟,他们的父亲就是好友,到了他们这里,那已经是世交了。 不但如此,现在的两人,还是儿女亲家,完全就是属于一家人。 所以,文彦博照顾包拯,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开封府里,包拯这个一把手,同样又是陈希亮的靠山。 所以,这个人在开封府折腾,上面有文彦博罩着,让开封府的那些权贵们苦不堪言。 以往的那些事情,包括包拯主持的疏通河道,权贵们不占理,包拯与陈希亮又这么强项,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 但是处理华原郡王府的事情,却是被权贵们抓住了把柄。 御史台与知谏院的弹劾奏章,如同西风骤雨一般,汹涌而来。 至于说赵允良,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权贵们为了自家利益,谁还会在乎他的死活。 大家现在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把包拯跟陈希亮,给彻底踹出汴梁去。 哪怕不能踹出汴梁,也不能再让他们待在开封府。 只要能把包拯拉下马,牺牲一个华原郡王赵允良,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始作俑者赵徽柔,则是回到了公主府,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 仿佛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若不是赵祯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派人去呵斥了赵允良。 并且,包拯与陈希亮,都是被直接罚俸半年。 这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赵祯不出手不行,因为前脚御史们的弹劾过来,后脚,其他衙门官员们的弹劾奏章,就紧随其后。 政事堂与赵祯这里,被折腾的那叫一个闹心。 就连赵祯都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起弹劾风波,是他那个娇憨的乖宝宝女儿,给悄无声息弄出来的。 包括政事堂里的宰辅们,也认为是权贵们以此为契机,发起的一次大规模进攻。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赵允良,更是差点被吓死。 他不但第一时间,让人准备了两大马车的礼物,让赵宗绛亲自来公主府登门道歉。 更是把惹事的那些仆役,拉到大门外面,直接打了一个半死。 先是赵徽柔与李玮,一起去汝南郡王府串门,李玮被发配出京。 接着就是华原郡王府,被赵祯派人上门呵斥。 让原本那些蠢蠢欲动,打算再次进言立储的人,都缩了回去。 就连宰辅重臣们,现在也没法再提立储的事情。 闹了半天,最后收获最大的,反而是赵祯这个皇帝。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汴梁这边的风云激荡,并没有影响到已经出京的李玮。 已经到了洛阳的李玮,对于这个时代的洛阳城,同样充满了好奇。 刘沆在驿馆休息,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李玮可不想凑热闹,这个时代的洛阳,同样也是繁华大城。 既然看到了这里,李玮第一时间就邀请了本地的大商人聚会。 驸马都尉邀请,哪怕是背后靠山再强大的豪商,也不敢不来。 而且,李玮在汴梁那边,卖了很多的精美玻璃制品。 这件事情,早就被消息灵通的大商人们,给打听清楚了。 这种大买卖的机会难得,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只是之前,李玮一直都在汴梁那边,洛阳这边的商人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现在李玮主动送上门来,谁傻了才不会过来呢。 “驸马,您来洛阳,那是咱们洛阳的荣幸啊,怎么能让您请客?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 双眼放光的洛阳豪商们,直接把洛阳最豪华的酒楼,给包了下来,在这里邀请李玮: “咱们洛阳虽然不如汴梁,可这春花楼的小娘子们,也是咱们洛阳的一绝。 驸马,这三大花魁,可都是处子之身呢。 您要去秦州,这一路上颠簸劳苦,就让她们来伺候您。” 好大的手笔,还真有钱! 不只是有钱,他们的背后,靠山同样挺给力。 不过李玮只是瞥了一眼,就对那三个十四五岁的花魁,直接摆了摆手: “各位,你们的好意,我这里心领了,但是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还是你们自己留着享用吧。 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再怎么说,李玮在现代社会里,手里还是有点闲钱的。 他更加喜欢在现代社会里,花钱去解决这些事情。 至于说北宋这边的女人,他是一个也不想动: “我这次路过洛阳,准备了一批水晶器皿,各位可有兴趣?” 这个时代同样也有玻璃,但是好的玻璃制品非常稀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奢侈品。 因为那些漂亮的玻璃制品,要么是经历千辛万苦,从西方由商队带过来。 要么,就是大宋本土烧制的。 可大宋的玻璃,质地为高铅和钾铅玻璃,这种玻璃色泽漂亮但不耐温,不宜日常使用,仅做装饰摆设用。 不管是域外的玻璃制品,还是大宋本土烧制的玻璃制品。 跟现代社会里的玻璃制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李玮从一开始,就非常不要脸的现代社会里的玻璃制品,统一称呼为水晶器皿。 而且,价格高的离谱。 就是这样,那些豪商们,还都在抢着要呢。 听到李玮说有玻璃制品,那群洛阳的大商人,哪里还坐的住。 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第一个站起来: “驸马,有多少?咱们就按照汴梁那边的价格来,不是某吹嘘,您有多少,某要多少。” 中年大胖子的话音刚落,立马就变成了所有商人们的公敌。 一个黝黑脸庞,却又非常精壮的男子站起身来,非常不满的看着大胖子: “杨骏,伱少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在座的诸位,哪个出不起钱?你还懂不懂规矩了?” 大家都想过来分一杯羹,结果碰到一个想吃独食的,能不气愤? 没有一个人不想吃独食,可在场的这些人背景复杂,他们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 今日在场的这些人,谁也没有力压群雄的实力。 李玮端起酒杯,那些商人们赶紧坐好,齐刷刷的看向李玮。 在李玮面前,这些商人,真的需要谨小慎微,双方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 看到安静下来的众人,李玮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 “别那么大的火气,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 大家今天能够坐在一起,这就是缘分,来,诸位,满饮此杯!” 一群商人赶紧举起酒杯,而且还是双手举到眼前: “敬驸马!” “这就对了。” 李玮非常满意这种氛围,这个时代的权贵身份,真的很好用: “我的规矩你们应该知道,我只要黄金,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一群商人立马摇头。 洛阳再怎么说,那也是大宋的西京。 虽然没有汴梁繁华,却也是整个大宋数得着的大城。 而且,从洛阳出发的商队,常年来往于吐蕃人那边,还有去往西贼那边的走私商队。 同时,洛阳这里,也是守旧派的后方基地,财富相对集中。 像黄金这样的贵金属,一直都是在这些人的手中。 如今大宋局势稳定,还是铜钱更加受欢迎。 铜本位时代,铜,才是最重要的硬通货。 商人们跟权贵们一样,都喜欢在自己家里储存铜钱。 黄金,白银,跟玉石珠宝一样,其实都属于是奢侈品行列。 正儿八经的交易,大家的第一选择,依然还是铜钱。 洛阳的金银铺子不少,这些大商人的家里,储存的金银,同样也有很多。 只要今天,能够拿下李玮手里的玻璃制品,他们这些人,一转手就可以大赚一笔。 李玮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呢,他只要黄金,其他的免谈。 既然这些人能够拿出黄金,那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既然如此,你们带着黄金,去驿馆那边,我这人就这样,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说完,李玮也不再停留,站起身来就走。 一群商人们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簇拥着李玮,一直把他送到了酒楼门口。 直到李玮上马离去,这群始终保持着笑脸,微微弯着腰的商人,才一哄而散。 如今是抢时间的时候,谁也不想比别人慢,更不想拿小头。 按照李玮的意思,谁带去的黄金多,谁就可以吃下大头。 无论如何,这笔买卖,都是只赚不赔的。 在这个时候,就看谁在洛阳的能量大。 谁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筹措到更多的黄金,谁就可以多赚钱。 第99章 贼人 第100章 贼人 “驸马倒是好雅兴,刚来到洛阳,就出去饮酒作乐。” 驿馆大门口,刘沆刚刚送走了一个老友,就见到了骑着高头大马回来的李玮: “怎么,刚刚离开汴梁,就想寻花问柳?” 关你屁事! 李玮自问,他跟刘沆之间,关系还真没有熟悉到那一步。 这老家伙倒好,现在完全就是一副自己家里长辈的架势,还真把他李玮当成刘氏晚辈了不成? 一路坐船来到洛阳,刘沆都是冷着一张脸,对李玮爱答不理的。 今天这是整得哪一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慈眉善目的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玮顿时提高了警惕: “刘公,您老这是……有事?” 两个人虽然都住在驿馆之中,但是驿馆里的两个院子,都被他们两个给霸道的征用了。 老刘身份摆在那里,自然是有那个资格的。 李玮同样也不含糊,直接就把剩下的那个院子,也给征用了,他同样摆出了自己的“身份”。 驿馆的人,都是些人精,哪里会难为李玮这么一个顶级权贵。 虽然李玮就是两个人,驿馆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表示不满。 本来,李玮就想着,先解决掉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打算,去跟刘沆那边套近乎。 谁知这个老家伙,竟然这么突兀的自己靠了上来。 面对这种老家伙,李玮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玩不过对方,所以才有多远躲多远。 刘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他负手看着下马的李玮: “老夫只是关心你的学业,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识好歹。” 我信你个鬼! 李玮越发的警惕起来,这老家伙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让刘公费心了,小子之前不是跟您老说了吗,就我这样的,混吃等死足矣!” “驸马那边的好酒,给老夫送两坛过去,老夫要邀请老友。” 刘沆直接道明了来意,他惦记李玮的好酒好几天了: “别跟老夫说没有,伱在船上的那些存酒,老夫清楚。” “不是……刘公,我那里,一共就剩下了两坛酒,您这是一点都不给我剩下啊。” 李玮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过该哭穷的时候,他也得哭穷: “您老年岁大了,少喝点酒,对身体有好处。 既然您都开口了,我就喝一点洛阳本地的酒,那两坛酒,全部给您送过去。” 刘沆扶须微笑,这还差不多: “年轻人不要沉迷于酒色,要多读书。” 还有完没完了? 李玮把缰绳扔给王东宝,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快步进入驿馆。 他需要准备东西,一会儿,还得跟那些商人们交易呢。 赚钱才是大事,他现在,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些琐碎事情之上。 但是刘沆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驸马,你可是老夫的幕僚,这是官家的安排,怎么,你还想抗旨不遵不成?” 我特么…… 赵祯就是做给外界看的,你老刘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刚刚离开汴梁就想使唤我? 别说秦凤路,就是整个大宋的大西北,都没有人能够使唤李玮。 因为,李玮去秦州,压根就没有任何职务在身,纯粹就是过去打发时间的。 哪怕是吏部出具的文书上,也是非常明确的写着,李玮是以驸马都尉的身份,前往秦州。 跟大宋的所有衙门,李玮都没有隶属关系。 若是真的较真,官方的解释,李玮只是赵祯的女婿,仅此而已。 到了秦州那边之后,李玮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到他。 李玮手里的那份吏部文书,可以让他在整个大西北,都可以畅通无阻。 虽然是被踹出了汴梁,相当于是被发配到了边疆。 可赵祯也只是做做样子,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而已,他可没打算让李玮去大西北受罪。 皇权很多时候,就是如此任性妄为,而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李玮上船的时候开始,刘沆就在敲打李玮。 没别的,就是怕李玮到了秦州那边之后,去惹是生非,最后却让他这个老头子,去给李玮擦屁股。 在汴梁城里,李玮都是横行霸道,无人敢管的主儿。 真的到了秦州,到了秦凤路,那还不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无人可以管束了。 秦凤路那边形势复杂,更是有众多的番部,民风野蛮而彪悍。 李玮真的在那边出个什么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还让刘沆怎么去跟赵祯交代? 到时候别说重回政事堂了,赵祯会一脚把他踹到鸟不拉屎之地,让他老刘去自生自灭。 千万别怀疑,这种事情,赵祯绝对干得出来。 在政事堂里待过的刘沆,对于大宋的这位帝王,了解的不可谓不深。 执掌秦凤路,总比窝在应天府等机会的强。 虽然秦凤路远离汴梁,不如应天府那里方便。 可在秦凤路这边,同样也比在应天府更有施展空间。 最起码,执掌整个秦凤路,能够做出成绩的机会更大。 至于说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并且借此重回政事堂,就看刘沆自己怎么表现了。 而李玮,正是这次事件的核心。 不管外界怎么评价李玮,刘沆从第一次见到李玮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确定,这位驸马都尉,绝对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对于这个不安分的驸马都尉,刘沆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李玮给拴在自己身边。 他的想法是挺好的,对他刘沆来说也是非常的有利。 但是刘沆却是有些一厢情愿了,李玮哪里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大宋的规矩,对于李玮来说,那就是没有规矩: “刘公,您这么说,可就有矫诏的嫌疑了,要不要我去信汴梁,向官家亲自证实这件事情?” 咳咳咳咳咳…… 刘沆差点被一口口水给呛死,弯着腰在那里使劲的咳嗽。 个不是人的玩意儿,“矫诏”这两个字,是随便就能说的吗? 本来在赵祯这一朝,就发生过宫变,赵祯的亲事官曾经谋逆。 大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对于谋逆的事情,非常的敏感。 这个时候说什么“矫诏”,这不是害人吗! 知道李玮胆大包天,而且还喜欢信口开河。 可刘沆没有想法,李玮说话已经到了毫无顾忌的程度。 别说是其他的官员,就是刘沆都险些跟李玮彻底翻脸。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刘沆差点都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好你个李公炤,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如此污蔑老夫,这是想成心气死老夫不成?” 你还好意思怪我? 李玮一点都不同情刘沆,这个老家伙,刚刚在那里,可是肆无忌惮的敲打自己。 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呢?谁想捏就能捏? 李玮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也不是个乖宝宝。 他可不会惯着刘沆这臭毛病,该反击就直接反击,毫不犹豫。 反正李玮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就是这么当着刘沆的面,在这里摆烂,刘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你老刘去秦凤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哥们儿去秦凤路,同样也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若是想继续拿捏我,继续敲打我,那对不住,哥们儿不伺候。 这是李玮最真实的想法,他也是这么做的: “刘公,小子钦佩您的为人,也钦佩您做的事情。 但是,这些都跟小子没关系,小子生活,只需要游山玩水,只需要混吃等死就可以。” 刘沆哪里会相信李玮的鬼话。 若是李玮真的有这个觉悟,他也不会被赵祯给一脸踹出汴梁。 秦凤路那边,又不像大宋腹地这般牢固,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就连赵祯的话都不好使。 那些野性十足的部族,哪里会在乎什么大宋的皇帝。 等到了秦州,刘沆不但要跟那些官员士绅们周旋,还得提防着西贼与吐蕃人。 内外都要兼顾的情况下,若是李玮再给他惹乱子,那还不得累死他: “驸马,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 等到了秦州,你玩你的,老夫管不到那些。 但是边境上你不能去,更不能偷偷摸摸的跑到西贼那边,或者是去吐蕃人那边。” “我也没想过去那边啊。” 李玮直接就摇了摇头,他就是想去那里看看,也不会表达出来: “西北苦寒之地,我去边境那里干什么去?边境上,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刘沆对于李玮说的话,依然表示怀疑,却又无法说太多: “如此最好,把酒给老夫送过去,老夫想喝酒了。” 说完,刘沆倒背着手,不紧不慢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好你个老刘,这闲的没事干,就拿我来找乐子。 明知道刘沆就是如此,李玮还得继续给老家伙送酒。 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把那些精美的玻璃制品带过来,李玮又让王东宝去给刘沆送酒。 他自己,则是点了一根烟,看着那些玻璃制品有些出神。 跟洛阳这边的那些商人,也就是一锤子买卖。 明天,他就会与刘沆离开,继续向西出发。 今后,李玮也不大可能,再次来洛阳这边。 所以,他准备了充足的货物,就是想一步到位,能赚多少就赚多少。 最好,是能够把洛阳的黄金,给搜刮一空。 反正那么多的黄金,留在那些土豪们的手里,也是一种浪费。 还不如被自己带回现代社会,到现代社会里去实现价值,为他李玮去服务呢。 商人们来的很快,都是带着结实的木箱子,一股脑的涌进了驿馆之中。 李玮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照单全收,按照带来黄金的多少,直接在那里分配玻璃制品。 直到送走了所有的商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第一时间,把这么多的黄金,包括剩下的玻璃制品,全部都给带回了现代社会里。 只有把黄金,全部带回现代社会里去,李玮心里才会踏实。 手里提着酱牛肉与驴肉,还有白酒的李玮,再次出现在驿馆之中。 王东宝殷勤的送来晚饭,都是新鲜的蔬菜,还有馒头。 刚刚吃了没几口,李玮就听到了外面有动静。 那轻手轻脚的轻微脚步声,就跟以前在汴梁,韩氏的族侄,去李府的时候一样。 贼人! 第100章 暗夜猎手 第101章 暗夜猎手 自古财帛动人心。 李玮在洛阳这边,大张旗鼓的卖玻璃制品,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那么多的商人,带来的黄金,足足有两千二百多斤。 这么多的黄金,几乎是把洛阳城的黄金储备,都给搬空了。 就是在汴梁那边,那些豪商们也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大到超乎想象的那种。 别说洛阳的那些毛贼了,就是那些官面上的人,也在那里直流哈喇子。 洛阳城里的三教九流,此时此刻哪里还能坐的住。 驿馆这边,从天黑之后,外面可以说是已经“人满为患”了。 李玮听着外面的动静,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在那里低头吃饭。 外面的王东宝,反应要比李玮慢一些,不过很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身为御龙弓箭直的人,王东宝不但可以随身佩刀,还可以装备弓箭与甲胄。 这次跟着李玮出来,王东宝身上的弓箭从来就没有离过身。 把身边的灯笼熄灭,同样身处黑暗之中的王东宝,已经在准备大开杀戒了。 张弓搭箭,对着黑暗之中,传来响动的地方,毫不犹豫的,直接就射出了一箭。 随着一声闷哼声传来,还有凌乱的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传来的低声咒骂。 而这一切,都不影响李玮在屋里悠哉悠哉的吃饭。 而在李玮的手边,就是一把已经开刃的雁翎刀,还有一把横刀。 这把横刀,李玮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因为他更加喜欢雁翎刀。 但是这次去秦州,这把横刀,还是给李玮给带在了身上。 今天晚上,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李玮又不怕事,在汴梁的时候,他就敢打辽人。 如今离开了汴梁,已经毫无顾忌的李玮,哪里还会在乎洛阳这边的人。 虽然还坐在屋里,平静的吃着晚饭。 可李玮的那双眼睛,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冷漠而又明亮。 李玮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一样。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种变化,李玮自己却是毫无觉察。 外面的院子里,已经传来了王东宝与人打斗的声音,以及兵器碰撞,还有人痛呼倒地的声音。 闹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可驿馆这边的人,竟然毫无反应,这就有些诡异了。 李玮依然还在不紧不慢的,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对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敞开着的窗户外面,飘进了屋内。 也是这一丝血腥味的刺激,让李玮那双冷漠的双眼之中,起了一丝涟漪。 那双黑白分明,却又冷漠而毫无感情的眼睛里,渐渐多了一丝冰冷的感觉。 可这些,依然没有影响到李玮的食欲。 等饭桌上的那些肉食,还有馒头都被李玮吃光之后,他端起旁边的水杯,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水。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而且还有好几个不同的惨嚎声。 隔壁的院子里,已经传来了刘沆那愤怒的呵斥之声。 可驿馆之中的人,到了现在,依然没有出现过。 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杯,李玮拿起旁边的雁翎刀,拔刀出鞘,不慌不忙的走出了房间。 提着雁翎刀的李玮,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视力。 院子里王东宝还在与人打斗,可围墙外面却不停有人翻墙进来。 王东宝渐渐落入下风,实在是跟他打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郎君,快点离开这里!” 李玮却是充耳不闻,径直向着那些闯进来的人走去。 这些洛阳的下九流人物,心里都清楚这个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跟王东宝在那里血腥厮杀。 可对于李玮,这些人,依然非常的忌惮,根本就不敢真的把李玮给怎么样。 一旦李玮死在洛阳,那整个大宋都要被震动。 到时候,别说是洛阳的这些三教九流,就连官面上的那些人,也逃脱不了干系。 今天晚上来的这些人,都是冲着李玮的黄金,以及那些精美的玻璃制品来的。 这些人也不敢动李玮,他们最希望的,还是李玮落荒而逃,这样一来,大家正好皆大欢喜。 只是所有人都低估了李玮。 此时此刻的李玮,整个人都是一个冷冰冰的,而且速度与反应快的超乎想象。 简简单单的挥刀之后,一颗硕大的头颅就飞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李玮在整个院子之中,不停的快速移动。 而他手里的雁翎刀,更是不停的在进行着收割。 浓重的血腥味,已经蔓延到了隔壁刘沆的院子之中。 刘沆的呵斥怒骂声音,以及往外快速走动的声音,也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洛阳城里的这些人,看来已经提前商量好了,先把刘沆给拖住,再到李玮这边来动手。 他们算到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到李玮的武力值,以及李玮那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嗜血属性。 翻墙进来的那些人,一个没剩,全部被李玮给剁了。 就连之前躺在地上的伤员,也被李玮毫不留情的给补了刀。 身穿皮甲的王东宝,只是胳膊上受了一点点轻伤而已,不过整个人此时都是大汗淋漓的。 没办法,王东宝走的是军中的拼杀路子。 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一群江湖中人,路子野的很,各种各样的武器五花八门。 在这种情况下近身战斗,王东宝真的不占优势。 扫了一眼王东宝,确认他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李玮轻松的翻过围墙,来到了驿馆的外面。 外面有人在等待,也有人在那里低声的争执着,还有人在跃跃欲试,准备翻墙进入驿馆…… 可是李玮身如鬼魅,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快速杀向这些同样隐藏在黑暗之中,贪婪不肯离去的人群。 惨叫声突兀的响起,接着就是惊恐的尖叫声,却又戛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顿时如临大敌。 胆小怕事的人,已经抛下了发财的美梦,第一时间逃之夭夭。 其他那些留下来的人,则是迎接着黑暗之中的杀戮。 惨叫声并不多,因为李玮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击毙命。 这里是驿馆,那些人都知道,驿馆之中的人,他们根本惹不起。 可是面对庞大财富的诱惑,这些人依然选择铤而走险。 本来,他们也没打算杀人。 所以,来的这些人,并没有带火把过来。 如果带来火把,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从盗贼,彻底变成了反贼。 随着惊叫声,求饶声,已经夹杂其中的惨叫声,让剩下的人,都是莫名陷入恐惧之中。 往往未知的,才是恐惧的来源。 也不知道谁先带的头,各个势力的人,竟然都是轰然而散,一群人撒丫子四散而逃。 提着滴血的雁翎刀,李玮默不作声的快速追杀。 敢来招惹他,那就做好被他反杀的心理准备。 杀戮状态之中的李玮,不但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事物,他的五感也变得极其敏锐。 如同一个天生的野性动物一样,李玮在这伸手不见五指,黑窟窿东的暗夜之中,简直如鱼得水。 杀性大起的李玮,根本就没有打算收手,一路追杀那些已经吓破了胆的人。 当李玮沉浸在杀戮状态之中时,他的脑海之中,系统的提示音不停的响起。 只是一心只想杀人的李玮,根本就没有去理会这些。 直到前面一片灯火通明,来到了繁华地段之后,李玮这才停下,提着滴血的雁翎刀,快速隐入黑暗之中。 等李玮回到驿馆的时候,刘沆正在他的院子里,厉声喝问着战战兢兢的王东宝。 看到杀气腾腾,提着长刀,如同杀神一般的李玮。 就连刘沆都被吓了一跳: “公炤,你没事吧?” “让刘公费心了,我没事,不过是这洛阳的人太过好客,我有些盛情难却而已。” 李玮依然还在之前那种,嗜血嗜杀的状态之中,让刘沆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没见到驿馆的人出来,李玮那双眼睛之中,寒光闪过: “刘公,看来,这驿馆的人,也不希望咱们在这里多住啊!” 听到李玮说驿馆的人,刘沆顿时冷哼一声: “贼人胆大包天,把驿馆的人打晕绑了起来,全部扔到了驿馆的柴房之中。 这些贼人,竟然还敢冒充驿馆的吏员,去堵老夫的门,这洛阳,还真是个好地方。” 那就妥了! 李玮眼中的冷漠快速消失,整个人身上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也是在转瞬之间,就消失无踪。 看了看身上溅满血污,并且还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衣服,李玮对刘沆抱歉的胡乱拱了拱手: “刘公受惊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咱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洛阳了,您早点休息。” 刘沆也受不了院子里,这浓重的血腥味,他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老夫会连夜写奏疏送往汴梁。” 说完,刘沆转身离去,根本就不想在这个院子里多待。 老刘实在是没有想到,李玮竟然还有如此的身手。 不但身手了得,更是杀人不眨眼。 这样的李玮,跟平时的李玮,简直判若两人。 再加上以前的传言,说李玮容貌丑陋,寡言少语。 如此多变的一个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李玮? 刘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需要他去照拂的驸马都尉,顿时越发的头疼了起来。 但是洛阳这边的那些人,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弹劾一番。 洛阳属于守旧派的地盘,而且还是那些人最看重的地方。 这次,无论如何,刘沆都要狠狠的弹劾洛阳官场。 走到门口之时,刘沆忽然停下,转过身来看着李玮: “经今晚之事,公炤,你可有何感悟?” 感悟? 感悟就是哥们儿还没杀够,还想继续杀人: “聪明绝特之士,事事皆能知,而独不知人有死; 经纶开济之才,事事皆能计,而独不能为死时计。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刘公以为然否?” 刘沆只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没想到李玮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老家伙瞳孔猛的一缩,然后又微微点头: “生死吗?老夫不知!” 说完,刘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玮的院子。 第101章 来自系统的奖励 第102章 来自系统的奖励 一身染血的衣服,被李玮脱了下来扔在了北宋这边。 他自己,则是回到现代社会里,冲了半天的凉水澡。 直到身上再也没有血腥味,李玮又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在现代社会里好好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精神抖擞的李玮,再次出现在北宋这边的驿馆之中。 把已经擦干净的雁翎刀,再次拿在手里,李玮把那一身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到院子里,倒上油,一把火直接烧掉。 至于说第一次杀人,李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适。 而且,李玮还非常享受之前的那种杀戮状态。 闻着那浓重的血腥味,就连王东宝都有些不自在,倒是李玮,跟个没事人一样。 也是到了此时,李玮才有闲心去查看系统的提示。 “奖励?” 李玮有些意外,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杀人竟然还有奖励: “系统,你这是在鼓动诱惑我去杀人吗?” 一边询问着系统,李玮一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门窗关好之后,李玮的手中,就突然出现了一把手枪,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 这也行? 李玮小心翼翼的,看着手中的这把手枪: “系统,你这……我也就是在北宋这边能够带在身上,到了现代社会里,根本就无法带出去。” 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再度响起: “枪支武器,可以储存与系统空间之中,随用随取。” 我去! 又解锁了一个新功能,今天晚上真的是赚大了: “系统空间?好东西,那我其他的东西,是不是也可以直接放入系统空间之中?” 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依旧还是那么呆板: “系统空间的使用,目前仅限于枪支武器。” 目前? 李玮顿时就更加来劲了,今天的大礼包简直超乎想象: “也就是说,今后,我是可以随意使用系统空间的,对不对?” 系统那冷冰冰的回答,根本就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一把手枪,十个弹夹,五百发子弹,这是今天晚上的奖励。 自从李玮得到这个系统以来,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得到了系统的奖励。 比较尴尬的问题是,李玮现在根本就不会使用手枪。 想到这个问题,李玮暂时,只能先把手枪给收入系统空间之中。 现代社会里有射击馆,李玮需要回到现代社会里,去好好的学习一下枪械的使用与保养。 枪械,在北宋这个时代,完全就是一种大杀器。 特别是手枪,在近战的时候,杀伤力那叫一个恐怖。 别人都是使用冷兵器,李玮突然使用手枪的话,可以出其不意,给敌人带来巨大的杀伤。 熄灭了屋里的油灯,黑暗之中的李玮,再次消失不见。 回到现代社会里的李玮,需要去学习枪械的使用。 射击馆那边,只要花钱,就可以去进行射击。 而且,人家射击馆里,还有专业的人士在那里负责讲解教学。 李玮不只是学习了手枪,还跟着一起学了步枪。 任性了一把的李玮,接连七天的时间,都泡在射击馆之中。 从手枪到步枪,都被他在那里玩了一个遍。 再次出现在驿馆里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 开门来到院子里,昨天晚上留下来的那些尸体,已经被王东宝给处理掉了。 只是地面上的那些血迹,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处理完。 再一个,也没必要处理。 “郎君,您起来了。” 王东宝依然穿着皮夹,身上的汗臭味很浓: “某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李玮摇了摇头,他不想继续吃驿馆这边提供的食物,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问题。 把油纸包裹着的两只烧鸡,还有两斤酱牛肉,顺手递给王东宝: “这是我在外面买回来的,你先吃这些,驿馆里的东西,咱们今天都不要碰。”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后续。 李玮倒是不怕,有什么问题,系统会提前通知他。 王东宝就不行了,万一这小子被人家给下了黑手,就会直接拖累李玮的行程。 王东宝也不客气,接过李玮递过来的油纸包,对着那香喷喷的烧鸡,还有那些酱牛肉,就直接开吃。 武人每天都要吃肉,不然,身体的消耗量实在是太大,光吃粮食跟蔬菜可跟不上。 以前的时候,哪怕王东宝是正儿八经的御龙弓箭直,也不可能如现在这么快活。 他的那些俸禄,还需要带回家去给家里人呢。 自从跟了李玮之后,王东宝,这才算是能够顿顿吃肉,还可以每天都能喝上高度酒。 这一路跟着李玮出来,所有的琐碎事情,都是王东宝在负责,让李玮非常的轻松。 对于自己的这个护卫,李玮可是满意的很。 昨天晚上,王东宝在院子里,跟那些贼人们厮杀。 而李玮自己,则是在屋里该吃吃,该喝喝的,那冷漠的,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结果还不错,王东宝的实力,算是得到了李玮的认可。 人家王东宝打在公主府开始,就是第一批追随李玮的人。 而且,为了李玮这个家主,王东宝可以说是任劳任怨,一直跟在李玮的身边。 谁知道,就是这样的忠仆,李玮的内心之中,竟然还是如此的冷漠。 这是什么?这特么的就是一种病态心理。 也幸亏王东宝粗枝大叶的,还一直以为,李玮非常看重他呢,直接坐在门口低头猛吃。 而在隔壁的刘沆那边,洛阳的官员可是络绎不绝,都是来慰问刘沆的。 至于说李玮这边,那些官员们倒是没有过来,但是洛阳的那些大商人们,全都送来了礼物。 对于那些礼物,李玮那是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 这么多的礼物,足够从洛阳到秦州一路的花销。 至于说拿人的手短……昨天晚上来驿馆的那些人,肯定是从这些商人那里得到的消息。 李玮可不欠这些商人们的情,而是那些商人们害怕才是。 刘沆那边耽搁了一些时间,出发的时候,时间都到了上午。 从洛阳进入关中,再从关中,一路去往秦州,这是既定路线。 大唐时期,繁华的长安城,早就在多年的战火之中毁于一旦。 长安,在这个时期,被称之为京兆府。 经过半个来月的缓慢前行,李玮与刘沆,这才刚刚来到京兆府。 当年的大唐长安城,再也看不到了,这是李玮的一大遗憾。 哪怕是到了此时,京兆府,看起来依旧那么的半死不活的。 如果不说的话,都无法相信,这里曾经是煌煌大唐的心脏,是当时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大都市。 “动不动就焚烧破坏,周而复始的没完没了,可恨至极!” 李玮对于那些破坏长安城,还有破坏其他城池的历代反贼,他现在是真的想一刀剁了那些人。 伱说你打天下也好,造反也罢,干嘛总是对着建筑物撒气呢? 最出名的,就有秦末时期,项羽那只楚国猴子,一把火把大秦的咸阳城烧毁。 之后的汉王朝,董卓那个狗东西也是如此,一把火烧了雒阳! 隋唐两朝,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长安城,反反复复被焚毁。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李克用、李茂贞、韩全诲、朱温这毁掉长安城的四大罪人! 这些人若是在自己眼前,李玮绝逼会活剥了他们不可。 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那些人,都是历史的罪人,不可饶恕。 离开京兆府的时候,李玮还在为了长安城被毁之事,在那里愤愤不平呢。 由于时间过去的太久,原先大唐时期的长安城,早就看不出来了。 偶尔留下来的那些断壁残垣,也是经历了风吹雨淋,看起来除了感到悲凉之外,再无其他。 当年的那些煌煌大气,那种万国来朝的恢宏气势,那种大气磅礴的中央帝国威势,再也看不到了。 原先的居民区,原先繁华无比的街道,现在,大都变成了农田。 依然给人一种破败感的城郭,其实是在当年,那残破不堪的皇城基础之上,修修补补,给维持到如今的。 现在的京兆府,在大唐时期,只不过是繁华的长安城之中,皇城的一部分而已。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京兆府,李玮骑马一路向西而去。 刘沆这个老家伙,还不喜欢坐马车,能乘船就乘船,不能乘船,他就坚持骑马。 从京兆府到秦州,只要沿着渭水一路西行就可以。 秦州,就在渭水边上,是大宋的西北重镇。 想想都觉得可笑的是,以前的中原王朝时期,秦州,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原王朝腹地。 可是到了大宋这里,秦州,不但变成了边镇,而且,在当地,还生活着众多的吐蕃部族。 历代中原王朝的腹心之地,大有变成了蛮荒之地的趋势。 你若是说大宋对秦州不重视,那绝对是冤枉了大宋的君臣。 可你若说他们对秦州重视吧,他们做的事情,又让人非常无语。 那群文官们,嘴上说着要教化百姓,要教化那些番人部族。 可真的落到实处的,压根就没有好不好! 一群臭不要脸的文官们,除了相互之间吹捧之外,能干的人事,简直是屈指可数。 渭水之上也可以行船,但是速度实在是太慢,根本就没有办法跟骑马比。 刘沆依然不紧不慢的,他从出汴梁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来都没有着过急。 实在受不了的李玮,也是跳上了刘沆乘坐的那艘官船: “刘公,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秦州那边的官民,对您的到来,可都是翘首以盼呢。” “哼!” 对于李玮的这种粗浅的试探,刘沆实在是不想去搭理: “老夫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第102章 渭水之上 第103章 渭水之上 “我不急啊,一点都不急!” 李玮矢口否认,他这一路上游山玩水的,急个毛线。 主要还是,都到了现在了,李玮还没有搞清楚刘沆的目的。 越是想不明白,李玮就越是感觉百爪挠心: “官家把这秦凤路,全部交到了刘公的手中,刘公,您可千万别辜负了官家的厚望。” 老夫……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 刘沆再次冷哼一声,继续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书。 若不是因为李玮身手太好,刘沆都想一脚把李玮给踹下船去。 看着李玮那一身奇装异服,刘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驸马若是觉得不妥,可以上奏弹劾老夫,大不了,老夫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你快上一边拉子去吧! 你老刘若是想退休,还用等到现在吗?糊弄鬼呢! 自从进入过政事堂,执掌过宰辅的权柄之后,又有谁会甘心被人给踢出来? 被踹出政事堂的前宰辅们,哪一个不是伸长了脖子,使劲浑身解数的寻找机会,准备再度跻身政事堂! 他们明知道现在的赵祯,不允许有人在政事堂时间太久,却依然都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切,都是宰辅的权柄,在吸引着这帮老狐狸们。 若是论起智商与情商,以及人情世故与为官之道,这帮老家伙,个个都是人中翘楚。 唯独在面对政事堂的诱惑时,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得住。 进入政事堂,执掌宰辅权柄,一展胸中锦绣,偌大的一个王朝任伱泼墨,这才是人生的巅峰。 你老刘要回家含饴弄孙? 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就问你还要不要脸了? 但是人家刘沆脸皮足够厚,根本就不在乎李玮的白眼。 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李玮把自己的钓具拿出来,就在旁边开始钓鱼: “刘公,钓鱼呀!” 个小王八蛋,没见老夫正在看书的吗。 刘沆把手中的书合起来,神色依然自若: “老夫听闻,驸马善作画,可否让老夫开开眼?” 哥们儿那是绘图,不是作画: “刘公,我可不会作水墨画,只会用硬笔绘图,跟工部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哦?果真?” 刘沆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李玮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不过他随即又稍微有些疑惑,毕竟,他现在,还身兼工部尚书呢: “老夫对于工部的事情,说不上精通,却也了解不少。 敢问公炤,何为硬笔绘图?” 你这一会儿一个称呼的,还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字呢。 李玮对于这个时代,大家都习惯称呼熟悉的人的表字,依然感觉有些别扭。 最别扭的地方,就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表字,却要时时刻刻,都要顶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从一开始的极度反感,到了现在的无所谓,李玮的适应能力,其实并不是太强,但也不是太差。 别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又不影响他赚钱: “所谓的硬笔,就是用碳,或者是墨直接在纸上写写画画,与毛笔这样的软笔,差别很大。” “原来如此。” 刘沆点点头,这么一说,倒是非常容易理解了。 就像是他们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一样。 很多童子的启蒙,都是如此。 但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都不屑于去用什么硬笔。 就像是识文断字,明明在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使用标点符号,会更加方便。 但是那些读书人,特别是那些士大夫阶层,直接就把这种想法,定性为亵渎典籍。 他们自己也知道,使用标点符号之后,有助于典籍的推广。 可真的大规模普及标点符号,只要是个识字的人,就能读懂那些晦涩的古代典籍。 这对于垄断了知识,以及垄断了典籍解释权的士大夫阶层,那就是一场灾难。 说到底,一切的一切,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士大夫阶层,通过垄断知识,来掌控生产资料。 在利益面前,他们与以前的世家门阀,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李玮做在那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照看着鱼竿: “吟诗作词,寄情于山水,不过都是陶冶情操而已,作画……同样如此。” 此时的科举,作诗,依然还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这个时期的进士们,不但都写的一手好文章,作诗作词,同样也是一把好手。 是后来的王安石,对目前所流行的这种考试方式,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老王对科举制度进行改革,只设进士一科,废除诗赋、帖经、墨义等考试内容,改试经义、论、策。 在这个问题上,王安石的老对头司马光,都是选择站在了老王这一边。 王安石失败之后,上台的司马光,对老王的那些新法,通通废除掉,唯独没有废除科举考试内容。 由此可见,对于诗词歌赋,同样都是儒学大家的王安石与司马光,看法是一致的。 刘沆沉吟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并且叹了口气: “国朝取士,诗赋为一科,想改,哪有那么容易。” 嗷呦! 老刘这个进士出身的人,竟然也对目前的科举考试内容,有着不同的看法。 不过随即,李玮又释然了。 老刘不只是革新派的领头人,更是站在大宋最顶层的一批人。 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对于目前大宋本身存在的各种问题,心里是最清楚的一批人。 哪怕是那些守旧派的人,心里同样非常的清楚。 但是清楚归清楚,立场,大家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学问的问题上,在这个群星璀璨的时代,李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轻松的碾压李玮。 李玮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优势就是信息,以及自己身上的系统。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李玮见识到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跟这些人玩心眼,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沉思之中的李玮,突然起竿,一条两斤多钟的大鲤鱼,就这么被他给提了上来: “刘公,咱们今天有口福了,待会儿,我亲自下厨,好好做一道红烧鲤鱼。” 一路同行,刘沆倒是知道,李玮做饭是一把好手。 听到李玮要亲自下厨,刘沆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那感情好,别的不说,公炤你的厨艺倒是一绝,今天,老夫有口福了,对了,酒可不能少。” 把鱼放入旁边的木桶之中,李玮再次抛竿: “这渭水里的鱼够肥的,刘公,今天,好好看一下我的技术,我再多钓几条大鱼给你看看。” 钓鱼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的技术无比的自信。 刘沆早已没有心思去看书,就在李玮不远处坐着: “把老夫的钓竿取来,钓鱼,老夫还没怕过谁!” 刘家的老仆,很快就将刘沆的钓竿给拿了过来。 老刘也不跟李玮客气,从李玮这里取了鱼饵,在旁边下钩: “这渭水虽浊,却能肥鱼,公炤可知起缘由?” 李玮顿时感觉牙花子疼,这老家伙抓住机会就敲打自己: “刘公,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小子还是知道的。” 戴着草帽的刘沆,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 他看着眼前有些浑浊的河水,那双眼睛却是依然明亮: “之前在汴梁之时,老夫就已经跟你说过,老夫不是范文正。 所以,老夫不会非黑即白,那样不足以成事,只会凄惨收场。” 可您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您老的革新,依然失败了,还被那些对手直接排挤出了汴梁。 李玮不想参合进入,他现在的身份是皇亲国戚,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去参合刘沆他们的事情。 这个大宋哪怕是病入膏肓,也跟他李玮没有什么关系。 看看人家富弼与韩琦,还有欧阳修,都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典范。 见李玮在那里装傻充愣,根本就不接自己的话,刘沆话锋一转: “当日在汴梁,公主府的豪奴,赶着一大批骏马招摇过市,有人曾经评价过公炤: 说公炤善作水墨竹石,画大抵生于飞白,故不事丹青,而率于水墨; 平日寓兴则写,兴阑辄弃去,不欲人闻知。” 我去! 这是谁?这么了解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鬼? 难不成,刘沆也认识与那个倒霉鬼相熟的人? 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又提那个倒霉鬼干毛线: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这话到底是谁说的?这种人,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刘沆瞥了一眼李玮,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淡然: “欧阳永叔!” 欧阳修? 哥们儿跟他真的不熟啊! 不但不熟,两个人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呢。 显然,刘沆的话,让李玮产生了很大的误会。 当日,欧阳修对于李玮的评价,除了刚才那句话,其他的,都是负面的。 不但如此,欧阳修还上奏,狠狠的弹劾了李玮。 只是,对于这些,刘沆根本就没有打算说出来罢了。 按照刘沆对李玮的了解,一旦李玮知道了欧阳修背后捅他刀子。 等以后回到汴梁之后,李玮就敢去套欧阳修的麻袋。 就欧阳修那个身板,可禁不住李玮的闷棍。 鱼竿上传来的拉力,让李玮没时间再去想其他的。 他再次提竿,一条跟之前差不多大的大鲤鱼上钩: “刘公,真没想到啊,这渭水之中,竟然还盛产鲤鱼!” 看到自己的鱼竿毫无动静,刘沆在一旁幽幽开口: “前唐段成式《酉阳杂俎》记载: ‘国朝律,取得鲤鱼即宜放,仍不得吃,号赤鯶公,卖者杖六十,言‘鲤’为‘李’也。’ 由此可见,李唐何其霸道愚昧,哪里能有我大宋这般清明!” 李玮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个臭不要脸的老刘! 你个老家伙睁眼说瞎话呢,大唐的辉煌,大宋拍马不及。 煌煌大唐,光耀万邦,流芳千载! 还大宋,大宋……不说也罢,丢人现眼! 第103章 秦州 第104章 秦州 由于钓了不少鱼,官船早早就靠了案,李玮与刘沆上岸休息。 船上也有厨房,不过李玮去看过之后,立马就摇头否决了。 还是在沿途的驿馆里,直接做菜做饭的更加方便。 红烧鲤鱼,鲤鱼炖豆腐,还有一道用草鱼做的水煮鱼片。 一桌子的菜,再加上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黄酒,让刘沆也是忍不住直夸李玮好手艺。 “刘公,咱们现在,已经到了秦州外围了,明天就能到秦州。” 李玮吃饭的时候,也不住嘴,坐在对面的刘沆,只是默默吃鱼,慢悠悠的喝着小酒。 对于李玮的话,刘沆压根就不接茬。 他之所以这么慢悠悠的走,就是要给秦凤路这边的人,留出足够的时间来。 秦凤路本来就地处西北,更是紧邻西贼与青唐吐蕃。 再加上本地的复杂情况,刘沆也不想搞的鸡飞狗跳,最后平白给了那些异族进攻大宋的机会。 别以为只有西贼敢攻打大宋。 青唐吐蕃的唃厮啰,可以称得上是一代枭雄。 他能够建立起青唐吐蕃,并且还跟西贼杀的难分难解,确实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景佑三年,西贼国主李元昊率军来攻青唐吐蕃。 唃厮啰与之激战二百余日,坚守克敌,追其败军,西贼军战死和溺死于湟水者十之八九。 因此战功勋,景佑五年,唃厮啰被大宋加封为保顺军节度使,兼领河西节度使,洮州、凉州刺史。 借着击败西贼的兵威,此前降附西夏的吐蕃和回鹘部众,纷纷转投青唐。 令唃厮啰,得以将所占据的熙州、河州、洮州、岷州、叠州、宕州、湟州、鄯州、廓州和积石军地区,逐渐统合成一个强大政权。 极盛时期,青唐吐蕃幅员扩张到三千余里,人口达到一百余万。 由于青唐吐蕃政权,是吐蕃帝国正统后裔建立的新国度,仍用“赞普”之名。 因此,在现代社会之中,又将其称之为“后吐蕃帝国”。 藏族不朽史诗《格萨尔王》,据说就是以唃厮啰的生平事迹,为其人物原型,加以艺术创作的。 青唐吐蕃日益强大后,周边的西贼、辽国、回鹘纷纷主动要求联姻。 辽国和西贼,都将公主嫁给了唃厮啰的幼子董毡。 而唃厮啰同时和宋、辽、回鹘交好,组成对西贼的包围网,遏制了西贼的继续扩张。 青唐和大宋的贸易,依旧以茶马互市为主。 大宋这边,每年购良马两万匹,其中,青唐马占了十之七八。 现在这个时期,西贼早已控制了河西走廊。 对过境商人的财货,西贼“十中取一,择其上品”,更是肆无忌惮的剽劫贡商,扣留旅人。 来往于中原和西域的商队,以及那些使团,纷纷绕道青唐。 而唃厮啰,则疏通和恢复了这条从西域经青海、河湟而入中原的“吐谷浑故道”。 唃厮啰还派兵,护送西域各国商队,直至大宋边境。 因此,青唐也成为胡商簇集,宝货山积的重要商贸城市。 青唐城中,定居的于阗、回鹘商人多达数百家。 此时的青唐吐蕃,除了成为西域和中原贸易的中转站,建立了发达的商贸业。 而且,在河湟诸水两岸,依水筑屋,种植五谷,农业得到恢复发展。 各个吐蕃部族,射猎牧放的牧业传统,也被唃厮啰保留下来。 唃厮啰还广建禅院佛塔,在宫殿旁,就供有高数十尺的黄金佛像,河湟地区,成为藏传佛教得以再度兴盛的发源地。 这么一个有着辉煌过往,还能威慑着西贼的枭雄人物,怎么可能会真的对大宋百依百顺。 秦凤路的那些吐蕃部族,时不时的就会造反暴乱。 那些吐蕃部族的背后,若是没有唃厮啰的煽动与支持,别说是刘沆这样的老狐狸,就是李玮都不会相信。 所以,刘沆慢悠悠的走着,就是要看看各方有什么样的反应。 西贼那边无法预料,双方本来就是生死之敌。 对于西贼,对于没臧讹庞,刘沆的态度,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双方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打就一个字。 可对于青唐吐蕃,对于唃厮啰这个吐蕃人的首领,刘沆的态度,自然还是以交好为主。 双方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凶残霸道的西贼。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大宋军队的各种表现,实在是太火丢人现眼了一些。 不只是让辽人与西贼看不起,就连青唐吐蕃的那些人,也是对大宋的敬畏越来越少。 若不是当年被曹玮给打怕了,那些野性十足,又桀骜不驯的吐蕃人,哪里会像如今这么老实。 可惜,大宋的将星凋零,如今,更是一个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不是说没有人会打仗,而是武人们已经被文官们,给彻底踩进了烂泥之中,根本就无法出头。 折家人就在府州,折继祖这么一个武将,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麟府路军马司,钳制折氏太为过分,幸亏梁适查清原委,向朝廷报告了折氏的艰难处境。 若不是梁适,折家人有可能,真的会撂挑子不干了。 秦凤路这边,多年以来,安逸习惯了,可没有什么能打仗的人。 也就是唃厮啰已经年迈,只想着维持青唐吐蕃如今的局势,这才让秦凤路得以安宁。 唃厮啰的那群子孙们,可都不是什么好鸟。 那些所谓赞普家的后裔们,一个个的都是野心勃勃之辈。 若是青唐吐蕃那边,真的有什么变故发生的话,秦凤路这边,就会手忙脚乱。 所以,直到这一顿饭吃完,刘沆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着刘沆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李玮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想在秦州干出一番成绩来,除了平定叛乱,就是招降吐蕃人。 可这些事情,稍微有点意外,就会是一场大事故,秦州,呵……” 反正李玮就是个游客而已,他看热闹的可不嫌事大。 不管秦凤路这边,以后会出现什么问题,都跟李玮没有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不管是李玮,还是刘沆,都没有再乘船,而是直接骑马前行。 到了下午,秦州城,已经映入眼帘。 在城门外,一群官员,都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刘沆的到来。 李玮可不想去参合这种事情,他正想着率先一步,提前进入秦州城呢,就被刘沆,给直接拽着: “你既然已经来到了秦州,自然是要与这秦州的人,事先打个招呼的。” 我跟他们有什么好打招呼的? 李玮心中警铃大作,非常警惕的看着刘沆: “刘公,您老可别坑我。” 虽然不知道刘沆的目的,但是李玮本能的感觉到,此事不妥。 所以,李玮拉住大黑马,等刘沆骑马走到前面之后,他这才疑神疑鬼的跟了上去。 实在是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个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挖坑埋人。 秦州的官吏,带头的,是秦州通判雷简夫。 雷简夫与刘沆差不多,来秦州这边任职属于是被贬的性质。 不过,老雷也是熬到了头,他马上就要离开秦州,文书都已经下发到了他的手中。 若是刘沆再晚来几天,雷简夫也已经离开了秦州。 对着下马来的刘沆叉手一礼,雷简夫上前来迎接刘沆: “刘相公,您可算是到了,老夫还以为,这次就要与您擦身而过了,一路辛苦!” 刘沆一脸亲切的笑容,直接就扶了一把雷简夫: “太简,老夫已经罢相,就不要再说什么相公了,免得落人口舌。 老夫先恭喜太简高升,太简先不着急离开,过两天,老夫亲自设宴恭贺。” 雷简夫继续介绍秦州官员,刘沆一直都是亲切的打招呼,跟传说之中的铁面大佬一点都不像。 直到雷简夫介绍完秦州官员,刘沆这才一转身,开始介绍李玮: “诸位,这位是驸马都尉李玮,他这次来秦凤路游历,是官家特需的。” 听听,明明是发配,到了人家老刘的嘴里,就变成游历了。 如此一来,李玮来秦州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赵祯让李玮来秦州,并没有限制他什么。 在秦凤路,甚至是大西北,李玮可以畅通无阻。 可是无论怎么说,李玮这都属于是被发配边疆。 如今有刘沆背书,那李玮,就可以在整个秦凤路,肆无忌惮的到处游山玩水了,没人能管他。 一群秦州的官员,都是在那里跟李玮叉手见礼。 面对这种情况,李玮同样也是一脸的亲切笑容,与在场的秦州官员们相互打招呼。 毕竟,李玮来到秦州,跟秦州这边的人,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 既然跟大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秦州这边的这些官员们,没人会傻到去得罪李玮这位顶级权贵。 别看李玮身上没有什么官职,可人家的背后,就站着赵祯那位大宋的大老板呢。 真给你打几个小报告,赵祯有的是手段来收拾你。 人家那些官员们,要给去给刘沆与李玮接风洗尘,酒宴都已经准备妥当。 李玮借口身体不舒服,直接就给推脱掉了。 他又不是刘沆的幕僚,干嘛去参合这些事情。 直接去了城中驿馆,把最好的院子给霸占了下来,李玮累的很,第一时间回了现代社会。 而在驿馆之中,那普通的房间里面,一群吐蕃人,正在议事。 为首的,是一个脸色黑红,标准的高原人相貌的中年男子: “刘沆此人听说强项,也不知道会不会接见我等。” 其他的人也都差不多,都是一脸的大胡子,除了黑红的脸庞,甚至他们的身上,都有浓浓的异味。 另一个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的精壮汉子一脸的不在乎: “跟着一起来秦凤路的,不是还有那个驸马都尉吗。 大不了,咱们把他们的这个驸马都尉,带回洮州去。” 那个为首的中年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精壮年轻男子: “再胡说八道,伱就给某立刻滚回洮州。” 第104章 西北有犀牛 第105章 西北有犀牛 一群吐蕃人,能够住在秦州的驿馆之中。 那只能说明,这些吐蕃人,是跟秦州府衙那边打过招呼的。 虽然这个时期,大宋的驿馆也可以自己接待客人,赚取一部分利润。 要知道,在秦州这边,秦州城里的私人开的邸店可不少。 倒是秦州这边的驿馆,依然保持着只接待官方人员的规矩。 谁让秦州是大宋的西北大门,来往商队多不胜数呢。 那些吐蕃商人,还有西域那边来的商队,绝大多数,都是直接在秦州这边完成交易。 只有少数的大商队,以及跟随使团的那些商队,才会一路向东,去往洛阳与汴梁。 正是因为有商队的大规模交易,这才带动了秦州的商贸,让秦州城变成了一座繁华的边贸城市。 吐蕃的良马,还有毛皮,药材这些大宋急缺的物资,每年都会通过秦州,大批量的输送入大宋。 而大宋的茶叶,丝绸,瓷器,还有金银器,以及铜钱,则是通过秦州城,流向域外。 西域商人带过来的玉石珠宝,珍贵药材与香料等等,也会在秦州这边与大宋进行交易。 繁忙的商业往来,就在秦州城里,催生出了大量的私人邸店。 那些商人,都会去邸店落脚,而无法进入驿馆。 能够进入驿馆的,无一不是有各自官方背景的人。 这群来自于洮州的吐蕃人,就是为了来拜见刘沆的,他们的目的非常的明确。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青唐吐蕃这样的势力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唃厮啰威望太高,青唐吐蕃的其他势力之间,早就打的头破血流,纷争不止了。 唃厮啰非常器重幼子董毡,可瞎毡,瞎药,欺巴温,俞龙珂等人,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主儿。 不只是他们这些人,瞎毡的儿子木征据河州,次子磨毡角据宗哥,分别拥兵自立。 唃厮啰确实是一代枭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但是他统治之下的青唐吐蕃,内部矛盾重重,一旦他唃厮啰离开人世之后,青唐吐蕃内部,肯定不会消停。 唃厮啰近些年来,一直都在积极的争取大宋的支持。 而青唐吐蕃内部,那些手里握着兵权的权贵们,同样也是如此。 洮州与岷州,都是紧邻秦州的吐蕃人统治辖区。 洮州那边的吐蕃人,虽然没有其他权贵们那样有实力,可人家同样也有自己的野心。 这不,听闻上一任大佬调离,洮州那边的吐蕃人,就急匆匆的派人来秦州城,想先给刘沆一个好印象。 若是能够得到刘沆的支持,洮州未尝不可更进一步。 而且,洮州的吐蕃人,跟湟水谷地那边的唃厮啰,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唃厮啰是吐蕃赞普的后裔,他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再加上他那突出的能力,让吐蕃各部,都是心悦诚服。 可是世事无常,如今的唃厮啰已经年迈,他的那些子孙,真的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被唃厮啰压着管着,吐蕃各部大都还是服气的。 但是唃厮啰的儿孙们,对不起,他们如今还没有那个资格。 稍微有点野心的吐蕃头人,如今都在盼着唃厮啰早点一命呜呼。 只有唃厮啰死了,这些野心勃勃的吐蕃各部,才会毫无顾忌的去攻伐其他部族。 有了唃厮啰这么一个榜样在,其他的那些吐蕃权贵们,都想变成第二个唃厮啰。 洮州那边,是吐蕃玛尔晋部族的地盘,他们跟唃厮啰之间,顶多算是同盟的关系。 玛尔晋部从大宋立国之初,就已经在洮州站稳了脚跟。 这么多年下来,玛尔晋部,一直都在全力经营着洮州。 唃厮啰那个老小子,对于自己的子孙们扩张势力,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对于其他的那些吐蕃部族,则是各种各样的严防死守。 玛尔晋部,就是被唃厮啰紧盯着的部族之一。 而且,玛尔晋部,还时常被青唐城那边各种各样的刁难。 所以,洮州的玛尔晋部,现在急需抱紧大宋这条粗壮的大腿。 得到了大宋的支持,玛尔晋部不但能够在洮州继续经营下去,还可以对外扩张。 洮州与秦凤路中间的岷州,玛尔晋部早就垂涎三尺了。 若是能够一口气吃掉岷州,玛尔晋部,就再也不怵唃厮啰的那些儿孙们,大家可以今后平起平坐! 洮州与岷州连成一片之后,南面的叠州与宕州,就会变成玛尔晋部的盘中餐。 这一盘大棋,所有的谋划,都是建立在得到大宋的支持之下。 没有大宋强有力的支持,所有的谋划都是空谈,没有任何的可操作性。 唃厮啰别看已经年迈,可他的手段依然霸道而凌厉。 光靠玛尔晋部自己行动,那只能说给唃厮啰送去借口。 玛尔晋部,也会被唃厮啰,给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 秦州驿馆里的这群吐蕃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到了秦州。 他们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刘沆,并且,尽量争取刘沆的支持。 也幸亏领队的中年男子,直接就制止了精壮年轻人的馊主意。 若是他们真的去绑架李玮,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 中年吐蕃人端起大陶碗,一口喝干了满满的一大碗水: “宋人喜欢珍禽异兽,我们这次带过来的四只小犀兽,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绝对不准死掉。” “是!” 剩下的那些吐蕃人,都是点头领命。 由此可见,这个中年男子,在玛尔晋部,也算是一个人物。 他们这里在商议着见刘沆,而在现代社会里,酒足饭饱,休息过的李玮,再次精神抖擞的,来到了北宋这边。 看着再次换了一身衣服,而且,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的李玮。 王东宝此时,都已经麻木了。 自家这位郎君,实在是太过神秘了一些。 越是接触,就学会感觉神秘。 很多事情,王东宝都不敢问,那是家主的事情,他一个护卫,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好自己的活为上。 说是护卫,可此时的王东宝,哪里还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自家这位郎君,一共才练了几天的刀,就连给刀开刃都不会呢。 可这又如何? 就是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完全就是一个白面书生的郎君,杀起人来可毫不手软。 看了看王东宝那油腻腻的样子,李玮不禁皱了皱眉头: “东宝,你也去洗漱一下,身上都臭了,赶紧的。” 王东宝听到李玮这么说,竟然还真的抬起胳膊来,凑到自己鼻子跟前闻了闻: “还真臭了!某昨天才洗的澡啊,怎么就又臭了呢?” 李玮被恶心的不行,直接就踹了王东宝一脚: “哪那么多的废话,赶紧的,都熏死人了。 对了,从进入驿馆开始,我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叫声,东宝,你也听到了吧?” 正在那里挠着头,嘿嘿傻笑的王东宝,赶紧点点头: “郎君,某之前去问过了,驿馆之中还有吐蕃人在这里。 他们带来了四头小犀兽,说是送给刘公的见面礼。” “什么玩意儿?犀兽?” 李玮听闻之后,顿时愣住了: “什么是犀兽?” 对于这个犀兽,李玮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既疑惑又好奇。 王东宝使劲挠了挠头,让他来解释什么是犀兽,他怎么去形容: “犀兽就是……那个……对了,犀角就是犀兽身上的。” 犀角? 那不是犀牛角吗?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开什么玩笑,这大西北地区,竟然还有犀牛不成? 在李玮的认知之中,犀牛,那是生活在热带的动物。 现代社会里,国内的犀牛,全部都在动物园之中,而且,都是从国外引进的,以白犀牛为主。 李玮去动物园的时候,碰到过工作人员在那里介绍,所以,他对此还有些印象。 可国内哪怕是有犀牛的话,那不应该是在云南与两广地区吗? 虽然现在的秦凤路,以及西面的吐蕃控制区里面,植被茂盛,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 秦凤路这里,如今可是大宋重要的木材生产基地。 漫山遍野的大木,被砍伐下来之后,沿着渭水,一路向东,最后更是进入汴梁。 由此可见,在这个时期,秦凤路这里的木材产量有多么恐怖。 到了现代社会里,大西北就变成了干旱少雨,草木稀疏,贫瘠落后的代名词。 再看看现在的大西北,特别是秦凤路这里,自然条件实在是太过优越了。 也不知道,现代社会里,自然环境还能不能再度改变过来,反正李玮感觉够呛。 秦凤路形势复杂,更是有着很多的吐蕃部族。 大唐时代的那些耕地,绝大多数如今都已经被废弃,重新变的草木繁茂。 可是即使是这样,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犀牛呢? 安耐不住的李玮,快步向着外面走去,他要去好好看一看。 犀牛,而且还是野生犀牛,这可是稀有的本土物种。 这在现代社会里,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听着那奇特的声音,李玮在驿馆的马厩那里。 四个大木笼子里面,关着四头浑身黑乎乎脏兮兮的犀牛。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李玮,那叫一个惊奇: “真的是犀牛!竟然还长毛呢?这个时代的犀牛,都是长有体毛的吗?” 跟着过来的王东宝,听到李玮对这些犀兽,称呼为“犀牛”,卡巴卡巴眼睛: “犀牛?这些犀兽,确实有些像牛呢!” 李玮可顾不得这么多,他现在只对这些犀牛感兴趣: “东宝,去问问那些吐蕃人,这些犀牛多少钱,我要了。” 第105章 秦凤路是个好地方 第106章 秦凤路是个好地方 什么?您要买下来? 王东宝顿时一脸的纠结,都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劝阻李玮: “那个……郎君,之前,某听驿馆的人说,这些犀兽,是专门送给刘公的。” 李玮已经看到了那些犀牛跟前,隔着笼子看着那些犀牛: “蛮夷之人不懂中原的规矩,这些犀牛属于珍禽异兽,域外番邦只能进贡给朝廷与官家。 在大宋,没有任何一个人大臣,敢于私自接受这些,那是犯忌讳的事情,懂不懂?” 王东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虽然常年生活在汴梁,更是御龙弓箭直的人。 可是文官对武人的各种压制,再加上知识的极度缺乏。 让很多在李玮看来,都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在那些武人眼中,就变成了知识渊博。 听到李玮说的这么严重,王东宝那是更加不想去了: “郎君,既然犯忌讳,那咱们更不能碰了,让他们带回去得了,就是几头犀兽而已。” 看来,在汴梁这边,王东宝见到过犀牛,所以,才会这样说。 问题是李玮没有见过,以前在汴梁的时候,更加没有听说过。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在大宋境内,竟然还存在犀牛呢。 无论如何,李玮都要把眼前的四头犀牛给搞到手。 在大宋这边不算稀奇的东西,在现代社会里却是见不到,这同样也是两个时空的差距。 秦凤路地广人稀,外面有着大批量被废弃的耕地。 大宋的老百姓们惧怕吐蕃人,不敢前去开垦耕种,可李玮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啊。 就在秦州偏远之处,那些被废弃的耕地上,李玮完全可以去建立一个大型的庄园。 至于说那些桀骜不驯,整天就知道闹腾的吐蕃部族……李玮这里正缺少劳动力与庄户呢。 秦凤路的西部区域,很多地方,如今也就是在名义上,还属于是秦凤路。 那些吐蕃部族既不缴税,也不服从大宋的管理,只是在名义上,说自己是服从于大宋的。 同样的,那些部族,也不受青唐吐蕃的管辖,完全就是一大群独立的小部族。 对于这些部族,大宋这边,一直都非常的头疼,除了安抚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真以为大宋的知州,或者是各路的经略安抚使,是可以随时随地都能够调动军队的吗? 为什么大宋每年都有地方,在不停的发生这农民起义,或者是各种各样的暴乱? 因为大宋对待军队调动权,管控的非常严格。 除了几个特殊的边疆地区,其他地区的州县官员,想要调动当地的驻军去平定叛乱,需要各种各样负责的手续文书。 绝大多数时候,甚至需要上奏汴梁那边,等到汴梁的批准,才可以出动当地的厢军。 只是厢军的战斗力……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尴尬。 时间一长,到了如今的嘉佑年间,大宋各地的州县官员,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叛乱,也变得越来越应付。 只要那些暴民与贼寇,不去攻打劫掠县城与州城,所有的官吏,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秦州这边虽然特殊,知州一直都是秦凤路的大佬,在这里兼任着。 可对于那些吐蕃部族,依然还是那老掉牙的安抚手段。 问题是,李玮不在他们那个体系之内,更加不会受到那些文官们的制约。 就是有人来制约李玮,李玮也会假装不知道,依旧我行我素。 这乱七八糟的秦凤路,特别是三不管地带的西部地区,简直就是如同为李玮专门量身打造的一般。 那些吐蕃部族,在李玮看来,就是老天爷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大宋的官员们害怕吐蕃人,李玮又不是懦弱的宋人,而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现代人。 对于北宋这个时代,毫无归属感的李玮,才不会去在乎大宋的那些条条框框呢。 真敢来招惹他,不管是谁,李玮都会一刀给剁了。 赵祯不杀文官士大夫,可不代表李玮不敢杀。 伸手拍了拍大木笼子,李玮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 “我怕什么忌讳?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皇亲国戚而已。 如果真的有人弹劾的话,那就让他们好好的去弹劾。 话说,我在汴梁的时候,遭受到的弹劾,还少了吗?” 弹劾李玮胡作非为,或者是挥金如土,甚至是购买珍禽异兽?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是哪个帝王在位,都会一笑了之。 哪怕是非常看重亲情,对李家掏心掏肺的赵祯,心里也不会去责怪李玮。 顶多,也就是在口头上,去斥责一下李玮而已。 秦州这边有那么多的好地方,特别是那些被废弃的良田,用来养活几头犀牛,根本就不叫事儿。 李玮的脑海之中,甚至还有计划着建立一个大型基地,专门来养殖这些本地的犀牛。 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让自己经常看到这些犀牛,看到这些本土自己的犀牛。 对于李玮说的话,王东宝还是有些担忧: “郎君,小心为上!” 他的长处不在谋划这方面,而是在练武之上。 李玮则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些: “秦凤路是个好地方,这秦州同样也是一个好地方,我喜欢。” “郎君……这秦州……不过是偏远之地,更是遍地蛮夷,哪里有咱们汴梁好。” 王东宝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更没有李玮的胆大包天: “咱们在秦州,顶多也就是待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官家肯定会把您召回汴梁的。” 哥们儿现在更加喜欢秦州,更加喜欢这乱糟糟的秦凤路! 李玮对于汴梁那边,现在可不抱太大的希望。 赵祯不可能前脚把他踹出来,后脚就再次召回去。 难不成,李玮要整天在这秦州城里混吃等死吗? 外面那么广阔的大地,还有那么多被废弃的肥沃良田,李玮真的打算在这边建设自己的庄园。 大宋各地都有荒地,朝廷与官府也鼓励老百姓去开荒。 在大宋,朝廷与官府不但鼓励兼并,还鼓励百姓开荒。 只要把土地开垦出来,朝廷就给予户籍和田契,甚至新开荒地,还有赋税减免。 看似是个良政,其实到了地方上之后,就彻底变了味儿。 就拿京西南路来说,紧挨着首都开封所在的京西北路,按理说应该人口稠密、百姓富庶才对。 实际情况却是,地广人稀,田野荒芜! 那里与河北路一样,都有着大片大片的荒地,百姓却不愿开垦。 为何会如此?难道老百姓都是傻瓜不成? 非也! 最底层的那些老百姓,才是心里最有数的人。 你开垦数年,好不容易把地给耕熟了,能去官府登记领证了。 突然之间,就有豪强或者是权贵们跳出来,指着那些地,说这明明是我们家的地,谁让你们种的。 就算豪强权贵们不出手,官府那里也不好搞。 朝廷与官府允诺的田契,是很难被老百姓们拿到手的。 拿不到田契就不说了,可那些跑来收税的,却一个比一个积极,三下五除二就让你重新破产。 又或者,伱开垦出十亩地,等到交税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要交二十亩的税,甚至是更多。 如此种种之下,活不下去的百姓们,更愿涌进城里去寻找机会。 就连靠近汴梁的地方,都是如此的操作,就更加不用说,那些远离汴梁的州县了。 秦凤路这边,这种事情,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种常态。 很多的老百姓,因为受不了这种压榨,走投无路之下,直接就跑到了秦凤路的西部。 这些老百姓们,宁肯去与那些凶残的吐蕃人做邻居,去那里变成山民,也不愿意留下来饿死。 现代社会里的很多人,都在大肆的鼓吹大宋如何如何。 可那是统治阶层的士大夫,跟底层的老百姓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对于这些事情,李玮同样也是不会在乎。 不管是豪商权贵们,或者还是那些官员小吏们,谁敢在这种事情上招惹他,他就敢去灭了对方的门。 再一个,也没有哪个人,敢来招惹他这个大宋的顶级权贵。 对于别人来说,秦州这里,或者说秦凤路的西部地区,就是一片无法无天的禁区。 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匪徒,也有桀骜不驯的吐蕃部族,更有无恶不作的山贼马匪。 唯独对于李玮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混乱不堪,无人管束的地方,就是一片天堂: “东宝啊,咱们不回汴梁了,就在这秦凤路定居下来。 这里什么都有,既有良田,又有商路,还有人口。 我决定了,要在这里定居,咱们去找一片好地方,在那里建设咱们自己的庄园。” “啊……什么……什么庄园?” 王东宝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跟不上李玮那跳脱的思维: “郎君,在秦州定居?这里,可远远比不上咱们汴梁啊。” “行了行了,先不说这些了,你赶紧去找那些吐蕃人,跟他们说清楚了,这些犀牛,我要了。”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是眼前的这些犀牛,李玮必须得先把它们给买下来: “价钱好商量,但是,你也告诉那些吐蕃人,别让他们在这里跟我狮子大开口。” 王东宝在李玮面前,那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卡拉米。 但是对于外人,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特别是那些吐蕃人,王东宝的眼中毫不掩饰的带着鄙夷: “郎君放心,不过是一群吐蕃蛮子而已,敢跟您狮子大开口,那是他们活腻了。” 第106章 洮州玛尔晋吐蕃 第107章 洮州玛尔晋吐蕃 王东宝离开没一会儿,就带着五个吐蕃人来到了马厩这边: “郎君,他们来了,说是想把这四头犀兽送给您。” 还有这种好事? 李玮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冒牌的权贵能帮助这些吐蕃人。 毕竟,此时的大宋,外戚除了一个李璋之外,全都是些混吃等死的烂货。 吐蕃人常年与大宋交往,应该很清楚大宋的这种实际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的好事,掉下来的永远都是陷阱: “诸位,我无权无职,可给你们帮不了什么忙。” 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非常熟练的叉手一礼: “驸马说笑了,小人洮州玛尔晋部疏流,见过驸马。 今天能与驸马相识,乃是小人的福分。 小人只是想把这四头小犀兽,送给驸马玩耍,并无他意。” 中原话说的这么流利,看来是个经常往来于大宋的人。 李玮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对于眼前这个吐蕃人,他可不想去打包票办事: “疏流?洮州玛尔晋部的?” 这个玛尔晋部,李玮在来的路上听刘沆提起过。 他们原先的部族,具体是叫做什么名字,现在已经无从而知。 但是从大宋初年,吐蕃人玛尔晋带领一群吐蕃部族,来到洮州,并且还占领了洮州。 从那之后,洮州的吐蕃人,就逐渐被称作玛尔晋部。 到了如今,吐蕃玛尔晋部,已经变成了洮州吐蕃的代名词。 就连洮州的吐蕃人自己,如今也是自称玛尔晋部。 青唐吐蕃的精华地带,一直都在河湟地区,特别是湟水谷地,以及青海湖周围。 东南地区的洮州,岷州,叠州以及宕州地区,在青唐吐蕃眼中,都算是偏远地区。 再一个,因为之前,曹玮镇守秦州与秦凤路之时。 曹玮带着宋军,将上蹿下跳的吐蕃人,给打的哭爹喊娘,生活不能自理。 从那之后,已经被大宋,给打出心理阴影的青唐吐蕃,就自动将洮州与岷州地区,给当成了与大宋的缓冲区域。 只是从曹玮那一批将领,还有狄青这大宋最后的将星,彻底凋零之后。 无人可用的大宋,让青唐吐蕃的那些野心家们,再次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大宋常年被西贼欺负,如今一听说西贼进犯,大宋上下都会跟着提心吊胆的。 而西贼与青唐吐蕃之间,也是连年冲突不断,问题上,每次西贼都占不到便宜。 如此鲜明的对比之下,青唐吐蕃的那些青壮派,看向东方富饶大宋的眼光,自然也跟着改变。 从以前的敬畏,变成如今的态度不明。 只不过上面有唃厮啰压着,青唐吐蕃内部又是矛盾重重,这才让大宋的秦凤路得以安宁。 如果唃厮啰再年轻十岁,此时的秦凤路,也会如同麟府路一样,变得风声鹤唳。 对于这些野性十足,桀骜不驯又贪婪成性的吐蕃人,李玮可没有什么好感: “你玛尔晋部,是怕被唃厮啰家族吃掉,还是想要对外扩张? 或者是说,你们想得到刘公,以及大宋的承认与支持? 在保住目前地盘,以及势力范围的情况下,同时对外扩张? 岷州?叠州?宕州?难不成,还是秦州?或者是整个秦凤路?” 疏流脑门子上瞬间汗流不止,他把各种刁难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因为,在疏流的印象之中,大宋的那些权贵们,只会关心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特别是李玮这种,刚刚从汴梁那边过来的皇亲国戚,顶多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 对付这种汴梁的纨绔子弟,玛尔晋部撑破天,也就是多损失一些财货与马匹。 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贩卖马匹的那些人,背后都有靠山。 贩卖马匹进入大宋境内,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谁都不会拒绝。 只是现在,疏流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玛尔晋部的所有心思,在这位年轻的驸马都尉面前,竟然被对方一眼就给看穿。 连这么一个驸马都尉,一个汴梁城的纨绔子弟,都能看穿他们部族的心思,那刘沆又会如何? 要知道,刘沆,那可是以前政事堂里的宰辅。 宋人……何时如此难缠了? 疏流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他知道是自己太小看人了: “驸马说笑了,小人这次,就是来给刘公送礼物的,顺便给刘公说一下洮州的事情。 驸马,我玛尔晋部,可是一直都是大宋的忠实藩属,我们从来都没有二心的。” 藩属? 伱们的野心倒是不小,这就想脱离唃厮啰,自己出来挑大梁了? 看着疏流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李玮却是直接摆了摆手: “那是你们与朝廷的事情,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这四头犀牛我挺喜欢的,你们还是开个价吧,无功不受禄!” 疏流再次对着李玮叉手一礼,这次要显得更加恭敬: “不瞒驸马,小人这次,就是想要去拜访刘公,还请驸马引荐,小人感激不尽。” 李玮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目光玩味的看着疏流: “疏流啊,你这么说,我可就更加糊涂了。 你们是洮州玛尔晋部,专门派过来恭贺刘公的,官府这边,也是知道你们的。 到时候,你们送上拜贴,刘公那边能不见你们吗? 无论如何,刘公那边,都是会接见你们的,你们到我这里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看似老实巴交的吐蕃人,从来到自己跟前开始,嘴里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实话。 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些吐蕃人,不是以好勇斗狠,凶悍野蛮,悍不畏死着称吗? 怎么今天自己见到的,是个谎话连篇,又如此自以为是的吐蕃人呢? 李玮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脑子确实是不怎么好使,反应一直都非常的慢。 但是反应再怎么迟钝,对于眼前这个睁眼说瞎话,而是还是谎话连篇的家伙,李玮也能明白,对方压根就不是什么好鸟。 既然对方要在这里表演,那正好,李玮可以好好欣赏一下。 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烟,李玮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疏流。 疏流身上大汗淋漓,那股子恶心人的膻味让人作呕: “驸马明鉴,青唐城那边,对我玛尔晋部各种打压盘剥,让我洮州百姓苦不堪言。 大宋乃是我洮州的天,小人想请驸马在刘公那里,为我洮州百姓说句公道话,仅此而已。” 见李玮依旧面色平静,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疏流只能再次开口: “驸马有所不知,我洮州,也出产良马,只要驸马同意,今后我洮州,每年可以给驸马,提供五百匹良马。” 还玩起了利益捆绑,有意思! 问题是,李玮对于这种走私马匹的生意,真的不感兴趣: “那样一来,我还得去专门收购茶叶,来跟你们交换马匹,顶多也就是赚个辛苦钱而已。 再说,我一个皇亲国戚,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去触碰王法,成何体统!” 疏流心里一惊,你李玮好大的胃口,五百匹马都还不满足? 他这次是真的误会李玮了,因为他不知道,李玮根本就看不上这种买卖。 可是玛尔晋部的优势,也就是牛羊马匹而已,其他的,他们真的拿不出来: “驸马恕罪,是小人不懂事,小人愚钝,还请驸马明示。” 呵!有意思! 李玮再次抽了一口烟。 每当李玮抽烟的时候,疏流都会看的一脸茫然。 这大宋的顶级权贵,竟然还有这种本事?竟然还能吞噬烟雾? 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李玮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好好打听一下,我不缺钱。 若是想赚钱的话,我家里随便卖出去几件水晶器皿,就可以得到数万贯的钱财。 所以,别跟我说马匹的事情,我对你们的马匹不感兴趣。” 看着眼前这位驸马都尉,那一脸的无所谓态度,疏流的心里,是真的有些没底。 哪有权贵不喜欢钱的?不喜欢钱的那还是权贵吗? 什么是权贵? 凭借父势,专利无厌,私擅爵赏,广致贿遗,骄横跋扈,目无王法,自私自利…… 只要你能够想到的,甚至是想不到的那些负面形象,在权贵们身上都能看到。 贪得无厌,那是权贵们的最基本课程,任何一个都不例外。 现在倒好,你一个皇亲国戚的李家人,更是驸马都尉,竟然在这里说什么不缺钱?对赚钱的事情不感兴趣? 是你有病还是某有病? 李玮的这顿骚操作,把疏流给彻底整不会了: “小人斗胆,请驸马赐教,驸马所求者何?” 看着一脸认真的躬身施礼,并且非常恭敬站在跟前的疏流,李玮是真的有些无语了: “我别无他求,只是想买你们的这四头犀牛而已。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吧,这个很难理解吗?” 就这? 只要犀兽?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对于这个驸马都尉,大宋最顶级的权贵,疏流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透: “驸马见外了不是,小人刚才不是都说了吗,您既然喜欢,小人把这四头犀兽送给您便是。” 李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疏流,直把疏流给看的心中发毛,他这才开口: “没见外啊,咱们本来就不熟!” 我尼玛! 疏流那黑红的脸,越发黑的发亮了。 第107章 玛尔晋疏流 第108章 玛尔晋疏流 疏流对于李玮,出来无奈之外再无他法。 没办法,双方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 疏流只是玛尔晋部的一员,他的身份不值一提,根本就没有任何跟李玮平等对话的资格。 对于眼前这个谎话连篇,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吐蕃人,李玮同样也是无语的很。 这个时代确实是险恶无比,稍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 可是自己的目的非常简单,只是单纯的想做一笔买卖,把眼前的犀牛买下来而已。 怎么这个玛尔晋部的疏流,非得自己往上硬贴呢。 秦州这里,虽然是大宋与青唐吐蕃之间的门户,也是一座商贸繁荣的城池。 可是来秦州这边的,基本上都是其他权贵家里的商队,撑破天也就是派几个管事过来。 像李玮这样的,在整个大宋,都属于最顶级的权贵,还真就没有几个来过秦州的。 只要能够搭上李玮这个关系,对于洮州的玛尔晋部来说,同样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李玮的根基在汴梁,是当今皇帝赵祯的表弟兼女婿。 不说别的,只要李玮稍微在赵祯那里提一嘴,洮州那边,玛尔晋部的处境,就会得到巨大的改变。 把李玮给哄高兴了,那发挥出来的作用,并不比刘沆小多少。 疏流可不是那些头脑简单,莽撞无知的手下。 他太清楚大宋的那些权贵们,手中究竟掌握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很多时候,那些朝廷的官员们办不成的事情,到了那些权贵们的手中,就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权贵们眼中只有利益,这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疏流自己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至于说眼前的李玮,疏流现在还没有找到李玮在乎的利益,这个需要他进一步去了解。 是人就都会有欲望,这一点,根本就不会改变,疏流坚信这一点。 每个人的需求可能不一样,或者说现在的李玮不缺钱,但是他肯定需要其他的东西。 在疏流的印象之中,像李玮这样的权贵,若说他不喜欢钱的话,肯定还会在乎其他的东西。 字画?金银?土地?美女? 由于跟李玮接触的太少,一起也没有了解过。 所以,此时的疏流,显得非常的被动。 为了缓解他此时的被动,疏流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的脸面: “驸马,您是贵人,咱们玛尔晋部愿意献出牛羊马匹,还请您不要拒绝。” 快一边玩去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可是一代又一代人总结出来的。 对于此时大献殷勤的疏流,李玮就越发的没有什么好感了: “疏流,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吗,你们的事情,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帮不上忙。” 疏流忍不住擦了一把汗,他是真的不想放弃李玮这个权贵: “驸马,咱们洮州那边,还有岷州,山林之中,还有犀兽的。 您若是喜欢的话,小人回去后,就发动玛尔晋部的勇士们,去多给您抓几只送过来。” 咦? 这个倒是可以有! 听到疏流的这个提议,李玮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那感情好啊,记住了,千万不能把它们给杀了,要活的,我要饲养它们,明白吗?” 你终于有喜欢的东西了,不就是犀兽吗,没问题啊。 相对于这些野兽,能够得到大宋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疏流趁热打铁,再次向着李玮开始推销起来: “驸马,山林之中,可不只是有这些犀兽而已,还有老虎,以及熊这些猛兽。 您是身份尊崇的贵人,就应该拥有这些猛兽。 到时候,咱们玛尔晋部,再为您捕捉一些熊与老虎送过来。” 滚一边拉子去吧,哥们儿要那些玩意儿干什么? 吃熊掌还是喝虎骨酒?那不是纯粹闹着玩呢吗。 对于那些吃肉的大型猛兽,李玮可没有多大的兴趣饲养,谁让现代社会里能看到呢: “活的就不用了,不过熊掌,熊胆,还有虎骨这些,倒是可以给我送过来。” “驸马您放心,咱们玛尔晋部的勇士们,全都听从您的安排。 山林之中的豺狼虎豹众多,咱们到时候去给您狩猎。” 李玮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疏流: “疏流,伱们玛尔晋部,看来野心不小啊,这是在提前做准备,等着唃厮啰死后,率先动手?” 刚刚放下心来的疏流,听到李玮突然这么说,再次一个激灵。 但是疏流掩饰的非常好,立马开始在李玮面前开始哭诉: “驸马,您有所不知,木征那个喂不熟的狼崽子,就不是个人。 他不只是对咱们玛尔晋部,进行压榨盘剥,他更是想着,一口吞下整个洮州。”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群野性十足的吐蕃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若是此时的玛尔晋部,实力足够强大的话,根本就不会来秦州,如此厚颜无耻的,跑来寻求大宋对他们的支持。 对于战力拉跨的大宋来说,只有青唐吐蕃的各部之间,能够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平衡,才是最有利于大宋的局面。 手里有点人手的,就会去周围抢地盘。 抢到了地盘的,又会想方设法的去搞武器,然后再去抢。 赢了那叫一个一本万利,输了就是血本无归。 说破了天,大宋的这个邻居,其实就是一群赌徒而已。 也不只是青唐吐蕃如此,西贼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从骨子里,西贼跟这帮吐蕃人,都是一路货色。 让李玮去相信这样的人,那不是开时空大玩笑吗。 但是利益是实实在在的,对方想要通过他这个驸马都尉,来向大宋朝堂,以及赵祯传递消息。 而李玮呢,则是需要对方去帮自己抓捕犀牛。 至于说熊掌与熊胆,还有虎骨这些药材,倒是次要的。 反正在李玮的眼中,不管是洮州那边的玛尔晋部,还是唃厮啰的子孙后代们,都不是好鸟。 不管谁掌握着河湟诸州,都是大宋潜在的敌人。 虽然对这个懦弱的大宋,李玮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对于大宋之外的那些势力,李玮则是完全的漠然,甚至是带着一部分的敌视。 一群异族蛮夷而已,在李玮眼中,那就是一堆冷冰冰的数字,仅此而已。 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从古至今,中原的史书上,对于那些异族的入侵,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记载。 从李玮的角度出发,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是可以伸手帮一把大宋的。 当然,前提是,他需要先看到,自己所能得到的利益多少。 就大宋如今的怂样,哪怕是把青唐吐蕃与西贼的地盘,全部都免费送给他们这群士大夫,他们也管理不过来。 一大群的读书人,特别是考中科举的那群进士们,都是想方设法的留在汴梁。 对于边疆地区,大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没有几个人,愿意来这些地方为官。 异族眼中富饶肥沃之地,却是那群士大夫眼中,最为荒凉的蛮荒之地。 历朝历代以来,唯独大宋,对待祖先留下来的土地弃之如敝履。 洮州的玛尔晋部,从派过来的人这么满嘴跑火车,就能看出来,那都不是一群好鸟。 木征对他们是有威胁,可他们玛尔晋部,对于周围部族来说,同样也是一个威胁。 真让他们抽出手来,把洮州,岷州,叠州,以及宕州这四州,给全部拿下来的话。 那样的结果,对于大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疏流,你应该明白,只要你们玛尔晋部不去作乱,大宋,就不会允许你们被唃厮啰的人吃掉。” “驸马明鉴啊,咱们玛尔晋部对大宋最是忠心耿耿,怎么会背叛大宋去作乱呢。” 疏流一副慷慨就义,要以死明志的架势,表演能力可不是盖的: “大宋就是天上的烈阳,玛尔晋部将会永远效忠大宋,愿意世世代代都做大宋子民。” 好想法,有前途! 就连李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家伙胡诌八扯的能力,还真的有些让人刮目相看: “那是好事啊,这样,我带你去见一下刘公,你就把刚才跟我说的这些话,直接跟刘公说明白。 既然你们洮州的百姓,都愿意归顺我大宋,愿意做大宋子民,那朝廷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咳咳咳咳咳咳咳…… 疏流一阵剧烈的咳嗽,实在是被李玮给呛的不轻。 他说的那都是些虚的,大家场面上都是这么说的,谁会去当真? 你一个驸马都尉,汴梁那边,甚至是整个大宋,都属于最顶级的权贵之一。 在这个时候,你说你跟我一个传话的较什么劲? 真有这个必要吗? 洮州若是变成了大宋的地盘,那玛尔晋部怎么办?谁听谁的? 如果是羁糜的话,那跟现在又有什么不同的? 就秦凤路如今的现状,不是应该紧紧盯着西贼那边吗?什么时候有时间谋划青唐吐蕃了? 看着在那里剧烈咳嗽,都已经直不起腰来的疏流,李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天气不冷不热的,怎么,这是受了风寒吗?” 你自己都说了不冷不热了,还哪来的风寒? 疏流差点被憋死,实在是眼前这位大宋的驸马都尉,完全就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 “让驸马担心了,罪过罪过,小人只是不小心呛了一下而已,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李玮一边抽烟一边点点头,还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没事儿就好,如果有病,就早点找郎中看看,千万不要讳病忌医。” 疏流脸黑的跟个煤球似的,恨不能对着李玮破口大骂: 你才有病呢!你们全家有病! 第108章 人心不可量 第109章 人心不可量 面对如此无耻的李玮,有求于人的疏流,只能忍气吞声: “驸马说的是,谢驸马关心!” “那行,这两天我问问刘公,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你们去拜见一下。” 李玮不想再跟疏流扯淡,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对了,让你们的人,在这里替我照顾好这些犀牛,需要买草料什么的,更王东宝说。” 看到已经不耐烦的李玮,疏流非常识趣的躬身告退。 仔细看了看四头犀牛,李玮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马厩这里: “秦州城,出去转转看看。” 王东宝也想跟着,却被李玮强硬的给留了下来。 一个人出了驿馆,就这么溜溜达达的上街转悠。 而驿馆之中,玛尔晋部的人,却是再次集中到了房间里面: “那个李玮,自己一个人去了城里转悠,他也不怕出事?” 疏流洗了一把脸,正在那里拿着一块布擦拭脖子: “无论如何,李玮那里,咱们都要去交好,这对咱们洮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之前那个,要绑架李玮的吐蕃男子,对于白白净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李玮,有些鄙夷: “他真把这秦州城,当成是汴梁了不成?这里的那些人,可不会因为他是驸马都尉,而不敢去招惹他。” 疏流在一旁坐了下来,顺手把手里的粗布晾到旁边: “让他吃点亏也不错,到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还是咱们真诚。” 他们在这里谈论着李玮,而李玮则是兴致盎然的在逛街。 走在秦州城的街道上,穿着一身现代衣服,完全就是现代社会打扮的李玮,一点都不显眼。 秦州城这里的外番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李玮甚至觉得,秦州城里有一多半的人口,都是那些外番人。 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匆匆的从对面走来,眼瞅着就要撞上李玮。 只是在两人即将相撞之时,被李玮快速的躲开,并且李玮还一脚就踹了出去: “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别以为我在吓唬伱。” 城池大了之后,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什么人都有。 小偷小摸的这些人,更是满大街都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汴梁城里的小偷同样多的是,每天都要很多人被偷,无论开封府怎么去追查,都禁止不了。 作为边境贸易城池的秦州城,肯定不会缺少这些小偷。 偷到李玮的身上来,那只能说这个小偷有些倒霉。 也就是看着对方有些瘦小,李玮这才没有怎么用劲,只是把对方踹倒在地而已。 如果是跟洛阳那边似的,李玮一脚能够把人给踹死。 那个瘦小的身影,爬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些小偷小摸的人,别的本事可能不怎么样。 但是看人的本事,那可都是在惨不忍睹的事件之中,被硬生生磨炼出来的。 知道李玮不好惹,自然不敢继续在这里放狠话。 第一时间逃离现场,才是这些小偷们的最佳选择。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根本就没有影响到李玮的逛街: “确实无法与汴梁相比,说是西北地区的大城,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儿而已。” 这个时代的城池,是真的没有办法同现代社会里相提并论。 李玮也就是看个稀奇,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而已。 就像汴梁那样,李玮只是在外面转悠了几次,就对汴梁城里的繁华,不再那么感兴趣了。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眼中,汴梁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 但是这样的汴梁,放到现代社会之中,真的没有什么的。 现代社会里的那些大都市,那车水马龙的现代社会街道,以及晚上满大街闪烁的霓虹灯等等。 现代社会里的人,会觉得这些都是那么的平常而又不起眼。 跟北宋这边一对比,李玮觉得现代社会里就是天堂。 嗯? 刚刚走过一个拐角处,就有几个光着膀子,身上满是纹身,手里还拿着棍子的泼皮,直冲冲的把李玮给围了起来: “哪里来的蛮子,竟然敢在我大宋张狂打人?反了天了不成?” 哎呀,还会先扣帽子? 见李玮只是一脸戏谑的表情,在看着自己这些人。 五个泼皮顿时就怒了,竟然如此看不起他们: “那厮,知道某是谁吗?敢在某的地盘上撒野,活腻了是吧?” 泼皮就是泼皮,而且,还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找泼皮。 如此的外强中干,除了虚张声势之外,竟然不敢直接动手。 对于这种街头打架的事情,李玮那可是行家里手。 在现代社会之中,李玮从小就是一个问题学生。 打架斗殴,那才是李玮的日常,上课学习,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面对秦州城里的这些泼皮,李玮那是相当的鄙视: “放狠话,吓唬人,这些东西老套不老套?” 说完,李玮身形闪动,几个眨眼的功夫,五个泼皮,都已经躺在了地上打滚哀嚎。 再次上去一顿踹,把五个泼皮给踹的哭爹喊娘: “说不说?” 五个泼皮被踹的太惨,一个个的蜷缩在地上哀嚎,哪里知道李玮在问什么。 看着地上的五个泼皮,李玮越发的感觉自己太过心慈手软: “好,有骨气,我喜欢!” 哐哐哐…… 再次一顿狠踹之后,那些泼皮实在是受不了了: “你倒是问啊!你不问,某怎么说?” “跟我在这里装糊涂?” 李玮可不惯着他们,对那个说话的泼皮再次一顿踹: “我想问什么,咱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不着急!” “好汉息怒!好汉息怒!” 泼皮实在是被打怕了,现在已经看不出人样了,满脸鲜血: “今天见好汉面生,家里兄弟不但没在好汉身上捞到油水,还被好汉踹了一脚。 某跟弟兄们咽不下这口气,这才来找好汉的麻烦,想好好教训一下好汉的,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提到铁板上了,他们碰到了李玮这个蛮横的。 教训别人没教训成功,反而被李玮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听到这个,李玮转身就走,根本就没有任何再待下去的想法。 真是晦气,碰到了这种事情。 万一让认识他的人看到,他一个国朝的驸马都尉,竟然跟一群泼皮打架斗殴,那还让不让他混了。 不管如何,现在的李玮,依然还是非常需要驸马都尉,以及李家人这个身份的。 野蛮而无人管束的大西北,让李玮非常的着迷。 秦州城,算是整个秦凤路,最繁华也是最安全的城池。 在秦州城里,李玮这个权贵,压根就没有任何官面上的人,敢来招惹他。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之下。 如果李玮触碰到了当地人,特别是本地那些豪强的利益,那人家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一旦产生了利益上的冲突,乞丐都能扑上来咬你一口,更何况那些豪强。 李玮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还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主,他怎么可能怕秦凤路这边的人。 别人会有各种各样的顾忌,唯独李玮没什么顾忌。 甚至是杀人,李玮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更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在洛阳城里,李玮杀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玮仿佛天生适合杀戮,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一般。 走在大街上的李玮,看着那些异族商队,都在采购茶叶,还有丝绸与瓷器,一片繁荣景象。 对于秦州城这座边贸城市,李玮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如果大宋能跟汉唐一般,可以称雄整个东方,秦州城,只会比现在更加繁荣。 可惜,跟汉唐一比,大宋,撑破天也就是一个地方割据政权。 不管是辽人还是大宋,都在强调自己的正统地位。 双方打口水仗最多的地方,同样也是对于正统性的争夺。 在对外称呼上,不管是大宋,还是辽人,都说自己才是中原最正统的王朝。 最可笑的,还是如今的西贼,竟然也厚着脸皮,说自己也是中原的正统,这就有点扯了。 对于西贼这个臭不要脸的,大宋与辽人罕见的,持统一态度,都是完全否认西贼。 混乱的局势,让秦凤路这里,也不消停。 秦凤路的局势,复杂程度,让这里的所有官员都挠头。 也就是李玮这个愣头青,才会喜欢这种混乱的局势: “有人有枪,就是草头王,我也可以争取一下的。” “你要争取什么?” 刘沆身上带着酒气,出现在了李玮的身旁: “怎么就一个人?” 对于溜达过来的刘沆,李玮早就看见了,所以才站在这里等他: “刘公,那可是接风宴啊,您这么快就出来了?” 刘沆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依然认真的查看着秦州城: “除了雷太简,剩下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心怀鬼胎,老夫没时间看他们装模作样。” 雷简夫马上就要离开了,人家也没必要继续得罪人,肯定是只挑好话来说。 秦凤路的事情,如今,已经跟人家老雷没有任何关系了,干嘛替你老刘来分担压力。 秦州官场上的这些龌龊,李玮一点都不感兴趣: “刘公,洮州那边,玛尔晋部的人找到了我,让我给引荐一下,他们想拜访您呢。” 虽然喝了不少酒,刘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他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你要参合茶马之事?他们向你许诺了马匹?” “是有这么回事。” 李玮毫无隐瞒,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有必要隐瞒刘沆: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眼里的大买卖,在我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对于他们的提议,我直接就给拒绝了。 不过,我要了他们送来的犀牛,那玩意儿挺有意思的。” “犀牛?” 刘沆愣了愣神,稍微一想就知道李玮说的是什么了: “那些犀兽?” “对!” 倒背着手的刘沆,跟李玮一路慢悠悠的走着: “秦州这边的人,都说青唐吐蕃对大宋恭敬有加,公炤,你怎么看?” 一群异族而已,谁信他们的鬼话谁天真: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量!更何况是异族!” 第109章 我想要地盘 第110章 我想要地盘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量。” 刘沆对于李玮嘴里,偶尔蹦出来的这些诗句,依然感到惊奇: “公炤啊,吐蕃人先扔一边,你不去参加科举,真的是人生一大憾事。 就你的文采与见识,一个进士,还是可以考取的。” 您老太抬举我了,我连很多的繁体字都不认识呢,毛笔字写的也是非常一般。 就这样的情况去参加科举,除了去丑丢人之外,再也干不了其他的。 现在,李玮回到现代社会里,有事没事的,就会抱着书本啃,就是在给自己充电。 那些经典的儒家典籍,可是把李玮给看的头都快炸了。 咱们现在正说洮州局势呢,正在说着玛尔晋部的吐蕃人呢。 怎么动不动就读书,动不动就考取功名呢,他李玮现在,需要去考功名吗? 堂堂的皇亲国戚,好好的驸马都尉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还读书科举?科个球的举。 大宋虽然是士大夫的天下,可是权贵阶层依然盘根错节。 而且,汴梁那边的权贵们,势力可一点都不小。 李玮所顶替的身份,就是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权贵。 大宋的权贵,跟刘沆他们这些读书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但是实际上,李玮又跟汴梁的那些权贵们,还有刘沆他们这些读书人士大夫,同样也不是一路人。 大宋的那些权贵阶层,就是一群吸血鬼毒瘤而已。 他们对待大宋的老百姓,残酷而又血腥,苛捐杂税,压榨盘剥,无所不用其极。 一旦面对那些异族外敌,大宋权贵阶层又变得懦弱无能,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不说,还天天拖后腿。 李玮有自己赚钱的手段,根本就看不上老百姓的那点口粮。 现代社会里的工业制品,带到大宋这边来之后,那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商品。 单单只是那些做工精美,又非常便宜的玻璃制品,就可以给李玮带来非常可观的收入。 其他的布匹,马灯,油灯,甚至是白糖与冰糖,都可以给李玮带来非常丰厚的利润。 与其去盘剥压榨老百姓,还不如直接瞄准了这些权贵们,从这些有钱人手里赚钱,才是最快的。 读书人需要依靠科举考试,来挤身于士大夫阶层,然后再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问题是,现在的李玮,已经身处统治阶层的金字塔上层,干嘛再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刘公,我现在挺好的,真的,咱们还是继续说说吐蕃人吧。 玛尔晋部的那些人,您老到底是个什么打算?见还是不见?” 刘沆慢悠悠的走着,还不时的去询问一下那些物价 “见肯定是要见的,老夫如今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朝廷,是我大宋。 外番之人来我大宋,老夫可不能失了礼数。” 老头,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李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来到大宋这边之后,就没怎么碰到几个可以正常说话的人: “玛尔晋部的人来了,唃厮啰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没派人来?真把自己当成赞普了?” 稀奇啊,你李玮,竟然还知道为老夫打抱不平了? 刘沆看了看眼前的李玮,不管怎么看,李玮这厮,也不像是个能够尊老爱幼的人。 在洛阳那一夜,李玮这个臭小子还曾经威胁过自己呢。 就这么一个神经不正常,时常疯言疯语的驸马都尉,怎么可能会替他刘沆去考虑事情。 想起李玮那无利不起早,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赚钱的性子,刘沆直接询问李玮: “伱李公炤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便是,老夫能帮忙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您老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子就是单纯的为您打抱不平而已。” 李玮一副非常认真严肃,一脸为了刘沆好的表情: “当然了,您若是方便,给我调派一百禁军,让他们跟着我,替您去秦州各地好好转转,去视察一下民情。” 一听说李玮要调用禁军,刘沆差点又要动手打人: “胡言乱语!禁军乃大宋公器,谁人可以私自调动?” 又是一个扯淡的规矩! 但凡大宋这边能有点作为,秦凤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熊样。 秦州西部与西北部地区,如今跟羁糜州有什么区别? 那些吐蕃部族,还有土匪,以及逃过去的山民,根本就不服从大宋的管教。 大宋就连往那边派遣官员,都懒得派过去。 那些地方,也就是在名义上,是属于大宋秦州的地盘,纯粹就是在这里明目张胆的自欺欺人: “刘公,如果我自己出去,招募一些家丁,这个没什么事儿吧?” 老夫就知道,李玮这小子,压根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 刘沆刚刚来到秦凤路,他的工作还没有展开呢,怎么可能会允许李玮出去惹是生非: “你就给老夫待在秦州城,城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外面那些穷山恶水之地,有什么好看的? 还有,你少在这里跟老夫打马虎眼,还招募家丁?你想去吗?岷州还是洮州?” “我去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就在咱们秦州转转。” 李玮眼前顿时一亮,嘴上却是在那里极力否认: “不管是岷州还是洮州,都是那些蛮子们的地盘,我去那里,也没有地方住不是。” 岷州与洮州……反正也没事,正好去那些地方走走看看。 吐蕃人凶残而野蛮? 开什么玩笑呢,哥们儿手里的刀是可以砍人的。 那些吐蕃人,不是个个都是悍不畏死之辈吗。 到时候正好过去,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怕不怕死。 看到李玮那双眼放光的样子,刘沆暗道一声坏了。 他最怕的,就是李玮乱跑,特别是跑到西贼,或者吐蕃那边去。 本来不提醒还没事儿的,他这么一提醒,不是正好给李玮指明了方向了吗。 眼前的这个驸马都尉,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大宋的老百姓,包括权贵们,害怕西贼,害怕辽人,甚至是害怕所有的异族,已经害怕到了骨子里。 唯独眼前的李玮,他如果碰到那些异族之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双眼放过的拎着长刀上去砍。 也不知道官家的这个表弟兼女婿,到底是不是被雷劈坏脑子了,为什么会如此的异于常人。 老夫这个劳碌命啊,怎么想做点事情就这么难呢: “公炤啊,大宋不容易,看似繁华盛景之下,其实沉疴重重,这些你是知道的。” 我去! 李玮被吓了一跳,老家伙这是又在憋什么大招呢? 防备这些老家伙,现在已经变成了李玮的本能: “刘公您太抬举小子了,您老有话尽管说便是,小子听着呢。” 刘沆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些英雄迟暮的感觉: “在秦州这边,别给老夫添乱可好?” 这是商量的语气。 但听在李玮的耳中,那就是老家伙挖了一个大坑,能够坑死李玮不偿命的那种。 哥们儿刚刚到秦州呢,什么叫给你添乱? 秦州乱不乱,哥们儿说了可不算?那是你刘沆的事情。 刚到秦州第一天,你个老家伙就想让我来替你背黑锅?姥姥! 老刘,这可是你逼我的,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刘公,秦州西面的那些耕地,一直这么荒废着太可惜了,我要去挑一些上好的土地。” 刚刚还一副垂垂老矣,英雄迟暮之态的刘沆,瞬间腰板笔直。 老家伙那双囧囧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玮: “那里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那些部族的不满。 唃厮啰甚至会借此机会,鼓动那些部族,在整个秦州闹腾! 再一个,我手里就一个护卫,也敢跑到那种地方去闹腾?” “您就说给不给吧?” 既然都已经说开了,李玮自然不会虎头蛇尾: “那么多的良田被废弃了,您老不觉得可惜吗? 既然那里是大宋的疆土,朝廷也有鼓励开荒的法令,我去那边开垦荒地,合情合理又合法!” 老夫……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玩意儿! 秦凤路有大批的荒废良田,谁都知道那是一块肥肉,难道就真的没有人眼红吗? 眼红的人多了去了,可又没有一个人,敢去碰那些废弃的良田。 就是因为除了西贼越境劫掠,更多的还是那些吐蕃部族,他们真的会鼓噪叛乱。 从底层老百姓到豪强们,在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之后,就彻底偃旗息鼓,再也不去理会那些土地。 刘沆恨得牙痒痒。 刚才谁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家里不缺钱来着? 又是谁,在那里说,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钱的? 跟自己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竟然是在打那些荒地的主意。 老夫就说嘛,这个小王八蛋,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 “你知道往年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为了那些荒地,朝廷砸进去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那是你们这帮人的无能,甚至是无耻,还好意思说得出口?还要不要点脸了? 一群蝇营狗苟的文官,毫无进取之心的腐朽士大夫阶层,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李玮: “寇可往,我亦可往!” 第110章 我要开荒拓边 第111章 我要开荒拓边 大宋的文官们怕吐蕃人,可李玮是真的不怕。 秦州城的西面,渭水流域的上游区域,还有大片的肥沃土地。 李玮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去那里建一个大型庄园而已。 现在被刘沆这么一反对,顿时也来了脾气,他就是要去圈占那些荒废的良田,怎么了? 刘沆一双眼睛盯着李玮,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驸马想要多少土地?” “多多益善!” 外面的荒地多的是,李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多少: “刘公,我这可是在咱们大宋的土地上,自己去开垦荒地,您无论如何都得支持我。” 刘沆点了点头,已经没有之前的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反而再次变成了往常那样的淡漠: “只要别闹出乱子,开垦出来的荒地,老夫可以许诺给你田契。 记住了,不要闹出乱子,否则,老夫也无法为你遮掩。” “好,刘公爽快。” 李玮顺手,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刘公,那玛尔晋部的事情,我就不去管了?” “年轻人,做事要有始有终,明日下午,把他们带去见老夫。” 刘沆继续沿着大街,在秦州城里体察民情,对于跟在他身边的李玮,都有些不耐烦了: “老夫自己走走就可以,秦州城也是西北重镇,听说,烟花之地别有一番滋味,驸马不去看看?” 个不知羞耻的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劝年轻人去那种地方玩乐? 再好的人,跟着这样的大佬,也得被他给带坏喽。 用“烟花”,来形容柳如烟、花似锦的春景,用“买春”,来形容自己的消费。 读书人,士大夫阶层,真的是把无耻,给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却是这个时代的统治阶层。 一个个士大夫读书人,除了大言不惭的吹牛打屁,能干人事的,那是真的没有几个。 在没有安全措施的年代,李玮可不敢在这边瞎折腾,他对于自身的健康非常看重。 现代社会里什么美女没有,在被人服务这方面,李玮固执的认为,还是现代社会里更给力: “刘公说笑了,我这人,一向都是洁身自好,对于烟花之地,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刘沆一脸的难以置信。 心说你一个权贵子弟,除了钓鱼做饭,竟然对其他不感兴趣,还真是一个怪胎。 从汴梁出来之后,李玮一路上不是在钓鱼,就是在自己做饭。 对于那些莺莺燕燕的,别说去招惹,更是有多远躲多远。 这年纪轻轻的,而且,还是精力最充沛的年龄段,不会是不行吧: “驸马这是不行了?” 李玮差点蹦起来,男人哪里有不行那一说: “谁不行了?刘公,伱可别乱说,我身体好的很。” “行就行,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刘沆嘟囔了一句,就不再搭理李玮。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玮自然没有义务,继续陪着老头在大街上闲逛: “刘公您慢慢逛街,我就先回去了,这累了一天,回去休息休息。” 你这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精神头比谁都足,扯什么累? 刘沆摆摆手,都懒得继续跟满嘴跑火车的李玮废话。 李玮转身就走,他需要回去好好计划一下。 秦州西部的荒地是很多,可那里生活着太多部族,以及多如牛毛的山贼土匪。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却能抵挡住大宋的官府,由此可见,大宋的官府是真的够烂的。 禁军在这个时代,只能用来防备着西贼与青唐吐蕃。 对付地方上的贼寇,大宋依靠的是厢军与乡兵。 厢军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大宋上下清楚的很,不过是收编的那些乱民与流民而已。 大宋厢军最大的作用,是养活了大批量的权贵阶层。 到了如今,那些厢军,早就变成一群免费的劳动力,整天都要去干活,有干不完的活在等着他们。 也幸好,那些达官显贵们,现在还没有把手伸到禁军身上,不然,大宋就算彻底烂掉了。 至于说那些临时招募,用来清剿匪患的乡兵,更是不堪。 全都是一群农夫,被地方官府给聚集起来,乱哄哄,战斗力甚至都不如那些土匪。 这也是李玮向刘沆,索要禁军的原因所在。 整个大宋,在名义上,最精锐的是汴梁那边的禁军。 实际上,战斗力最强悍的,则是西北禁军。 汴梁的那些禁军,只不过是看起来光鲜亮丽,根本就没有见识过战阵。 西北的禁军,到了此时,已经瞧不起那些汴梁禁军,私底下,他们将汴梁禁军称呼为“看门狗”。 西北禁军与汴梁禁军,双方虽然都是被文官们打压的武人,却也相互看不顺眼。 大宋最好的武器装备,还有最好的待遇,全都倾斜在汴梁禁军身上。 与西贼拼死厮杀的西北禁军,则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就如同是狗娘养的一样。 在这种情况之下,西北禁军心里能舒服才是怪事。 对于禁军,刘沆根本就不松口,李玮也不能强求,只能作罢。 大西北不缺悍勇之士,大不了自己招募人手,自己去培养,那样用起来还更加方便,更加顺手。 至于说武器的事情,现代社会里最不缺的就是钢铁。 多花点钱,买一些现代社会里的钢铁武器,对于李玮来说,那就不是事儿。 钢铁在大宋是战略物资,是被朝廷严格管控的,对于很多人来说不好解决。 唯独李玮感觉毫无压力,谁让现代社会里物资充足,甚至是生产力严重过剩呢。 不管是弓弩还是盔甲,或者是长刀与箭头,想要多少有多少。 在北宋这边是武器,在现代社会里,撑破天,也就是属于艺术品的行列。 弓弩不行,但是可以采购一些关键的零部件,带到北宋这边,让这边的人进行组装。 很多的木制部件,完全可以在北宋这边进行制作,没必要全部从现代社会里进行采购。 就像是羽箭,还有长矛,只要把金属部件带过来,剩下的,完全可以在北宋就地取材。 现代社会里的一个小作坊,那生产能力,就能让北宋这边咋舌。 特别是现代社会里,那些乡镇上的农机站,既不缺设备,也不缺材料,更不缺人手。 在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他们唯独缺少订单。 因为李玮有亲身经历,那些农机站里的人,真的都是熟练工。 制造刀剑,箭头,长矛的矛头,还有钢铁甲胄,完全不在话下。 也就是李玮太懒,更加没有什么进取心,完全就是咸鱼做派。 随便换一个有野心的人,依靠如此强大的系统,真的可以在北宋这个时空里,称王称霸。 赵祯以为把李玮扔到秦凤路,可以让李玮好好安稳一阵子。 却不知道,到了秦凤路,到了这乱糟糟的大西北,对于李玮来说,反而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汴梁城里,李玮束手束脚,所以直接就想躺平,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发财。 结果一路来到秦凤路,来到秦州城这里之后,却是让李玮,再次不安分起来。 大宋眼中的吐蕃人,都是一群悍不畏死的野蛮人,那些文官们都是头疼不已。 看在李玮的眼中,什么吐蕃人,什么西贼,不过就是一群大一点的猎物而已。 青唐吐蕃的强大在哪里?不就是悍不畏死,以命搏命吗。 大宋的将星凋零,能够拿得出手的将领近乎于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大宋,就显得越发软弱无力。 李玮就是一个不安分的,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没有什么领兵打仗的本事,却有一身的蛮力。 再加上手里有枪,还有系统这个作弊器的存在,他怕个毛。 回到驿馆之后,李玮让王东宝去告诉疏流,明天带他去见刘沆。 他自己,则是关上门,直接回了现代社会之中。 甲胄的事情,李玮现在根本就不着急,那个以后再定制。 主要还是雁翎刀,他只要在网上下订单就可以,商家那边,会第一时间发货。 现代社会里的李玮,只是负责去卖黄金,让后再去下订单,仅此而已。 等李玮再次来到北宋这边,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北宋这边,已经进入了深秋。 不过李玮的习惯,依然是早上在院子里练刀。 练刀,吃饭,看犀牛,带疏流去见刘沆,李玮的一天,就是如此的简单。 至于疏流跟刘沆之间,到底会达成什么样的协议,那不是李玮关心的事情。 “东宝,明天跟我出城,你去好好采买一下,咱们这次,要出去一段时间。” 李玮要出去找自己的地盘,时间肯定不会短。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王东宝那边则是需要多准备一些东西,做样子也得做的像才行: “秦州西部的那些地方,咱们都过去好好看看。 特别是渭水边上的土地,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就给拿下来。” “郎君,咱们去西边……去跟那些吐蕃人抢地盘吗?” 王东宝大脑瞬间短路,这都是什么神仙操作: “郎君,那里都是在蛮子,咱们去那里……” 李玮一脸就踹了出去,把王东宝给踹了一个趔趄: “什么叫抢地盘?我这是去开荒,开荒懂不懂?顺便拓边!” 第111章 白明虎 第112章 白明虎 “前面明明有大宋的军寨,大宋的驻军就在那里,官员们怕什么?” 李玮跟王东宝,两个人离开秦州城之后,沿着渭水一路西行。 向西走了大半天时间,李玮就再次开始吐槽: “明明都是大宋的土地,怎么就没有几个汉民呢? 你看看,现在咱们看到的,都是些吐蕃小部族。” 王东宝跟在李玮身边,吭哧吭哧的还要继续劝阻,他也是第一次来到秦州西部: “郎君,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早点回秦州城吧。” “哪里有什么危险?说是些吐蕃部族,可你好好看看,也就是些定居下来的吐蕃村落。” 李玮哪里还会回秦州城,他一心要在外面闯荡江湖,根本就没有想过回秦州城: “也就是这些吐蕃人,都比较好勇斗狠而已。 话又说回来了,在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他们好勇斗狠,怎么可能活下去,都是被逼的。” 只能说是大宋太过无能,这么好的局面,都掌控不了。 看看这些定居下来的吐蕃人,跟大宋内地的老百姓,能有什么区别? 人家都已经定居下来了,更是在这里开垦了土地,常年耕种,顺便再养点牛羊马匹。 大宋但凡有点责任心的官员,都能把这里给变成政绩,多可惜。 见到眼前的这种现状,李玮对于大宋文官集团的无能,再次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像刘沆那样的官员,还真的是极少数。 大宋绝大部分的官员,都是一群拖后腿的,简直让人无语。 这个大宋能够坚持下来,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事件。 吐蕃政权早就分崩离析了,让唃厮啰凭一己之力,给整合出来了一个青唐吐蕃。 如果是大唐时代的吐蕃,是那个跟大唐争霸的强大吐蕃,大宋早就被打的哭爹喊娘了。 王东宝一路都在警惕四周,对于那些碰到的吐蕃人,更是小心谨慎的很: “郎君,说是军寨,其实只有一百五十六人而已,某打听过,都是些不受待见的禁军。 把他们安排到这里,说得好听一点是镇守大宋边疆。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人,被发配过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 “那也是大宋的禁军。” 李玮非常固执的说着,反正他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回秦州城: “能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坚守在大宋的边疆之地,而且,还能威慑周边的吐蕃部族。 这样的大宋禁军,才是军队本该有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军队,懂不懂?” 王东宝再次默不作声,他从内心里,就瞧不起西北的禁军。 再怎么说,他王东宝,也是正儿八经的御龙弓箭直。 对于王东宝的那种优越感,李玮压根就没有当回事: “你别不服气,别觉得自己是汴梁的禁军,就高人一等。 在军队里,一向都是拳头大的才是强者,这不是伱跟我说的吗,怎么,忘了?” 王东宝一边查看着周围,一边不时的还得跟李玮说着话: “郎君,某可是御龙弓箭直,是守卫我大宋皇宫的禁军。” 当看门狗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如果不是两个人都骑着马,李玮肯定会再次踹一顿王东宝: “别说什么诸班直,就是整个汴梁的禁军,有几个上过战场?又有几个跟敌人厮杀过?” 郎君,骂人不揭短啊! 王东宝在李玮面前,可不敢胡说八道,只能默认这个事实。 默认归默认,可也不能让李玮继续这个话题,不然,李玮能够数落他一路: “郎君,那边说是一个都,其实还多出来一个队,是三个队。” 李玮看了看周围,再次看了看那些林木茂密,高低起伏的山脉: “在这种地方,两个队与三个队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敌人大规模进攻,就是多出来那么一个队,也不管用。” 一路上,两个人走走停停的,走了三百多里的路。 第四天天黑的时候,李玮才看到前方,那依山而建的寨子。 而对方的人,早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止步,报上名来。” 王东宝驱马上前,看到对方已经在张弓搭箭,这才停了下来: “大宋驸马都尉,秦州防御使李玮,游历至此,快快开门。” “驸马都尉?” 对面军寨里的人,明显非常的怀疑,人家并没有开门: “只准一人上前,把文书放到吊篮里,我等需要查验。” 王东宝哪里吃过这种憋,虽然知道这是对方的谨慎,可他依然出口讥讽: “查验文书?你们识字吗?” 对方同样也不惯着王东宝,根本就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没有文书就赶紧离开。” “给他们。” 李玮不想再等下去了,实在是周围蚊虫太多: “别跟人家耍脾气,赶紧的,这么多蚊子呢。” 他自己倒是不怕蚊虫,这也是李玮天天墨迹系统,然后被他给开发出来的一个新功能。 不管是在现代社会里,还是在北宋这边,那些蚊虫,都不会靠近李玮。 他是没有什么问题,坐下的大黑马可是一点都不老实,被蚊虫叮咬的厉害。 王东宝取出文书,来到军寨的大门处,把文书,放到对方放下来的吊篮之中: “赶紧查验,我家郎君还在外面等着呢。” 王东宝自己识点字,所以,这也是他能够这么骄傲的资本。 整个大宋,识字率低的吓人。 绝大多数的禁军,都是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 在这种情况下,像王东宝这种识字的人,就显得非常珍贵。 只是让王东宝没有想到的,对方竟然真的识字,看完文书之后,这才打开寨门。 领头的军官,看起来竟然有些斯斯文文的: “下官白明虎,见过驸马。” 李玮叉手回了一礼,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白明虎: “白都头,读过书?” “回驸马的话,下官读过几年书,却无缘参加科举。” 白明虎眼中,带着一丝失落,又快速被掩盖下去: “驸马远来,还请入寨歇息。” 看了看对方脸上的刺字,李玮对于大宋的这种制度,完全就是发自内心的反感: “那就有劳白都头了。”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军寨之中的人,已经点起了火把。 李玮被带到一处木屋前面,白明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驸马,实在是太过仓促,下官只能大体的收拾了一下,还请您见谅。” “是我们麻烦了你们才对。” 李玮并没有任何的架子,他压根就没有身为权贵的觉悟: “今天实在是麻烦白都头了,过后必有重谢。” “都是咱们应该做的,驸马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白明虎赶紧摇摇头,他对于李玮这样的权贵,可不敢抱有任何的希望: “驸马看看还缺什么,但凡咱们这里有的,您尽管开口就是。” 李玮是真的没有什么要求,他也就是找个地方而已,之后还是要回现代社会休息: “挺好的,已经非常不错了,麻烦再帮我们喂喂马。” 白明虎点头,反正军寨里,也养了几匹马,草料不缺: “驸马放心便是,驸马,可要给您准备饭食?” 李玮摇了摇头,在这种地方,他们自己的生活就够拮据的,没必要再给人家添麻烦。 王东宝就被安排在旁边,跟李玮这边紧挨着。 秦州这里不缺大牲口,马匹同样也不缺,虽然都是些驮马。 出来之前,李玮就在秦州城里买了两匹驮马,用来驮着他跟王东宝两个人的物品。 其实,李玮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主要还是王东宝采买的物资。 两个人,四匹马,对于这处不大的军寨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负担。 正是因为如此,李玮才不会让人家麻烦。 还有一个,在这远离秦州,一片混乱的秦凤路西部,李玮还是需要谨慎一些的。 看看那些驻守在此,为了大宋戍边的将士们。 这一个个破衣烂衫的,平时肯定没少遭遇上级的责难。 谁知道他们心里的怨气,会不会撒在自己这个冒牌驸马身上。 李玮虽然不怕,却也需要提前防备着,万里还有一个一呢,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他不敢大意。 如果这些人没有什么恶意,那李玮就会留下来,在这个军寨里先安顿下来。 实在是此处的地理位置,有些太过重要,不但后面就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更是一处重要关隘。 如果能够投入足够人力物力,这里可以建设成一处军事要塞。 可惜,大宋的那些文官,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都说西北的大宋官员,喜欢筑城来防御西贼。 可在这秦凤路,李玮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之前,李玮查看过地图,从这里一路向西,就可以到达洮州。 洮州,那也是水草丰美,资源丰富的一块宝地。 虽然有玛尔晋部在洮州,可李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害怕,他还真想去洮州看一看。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在想,自己可不可以把整个洮州,都给抢到手中。 反正从离开秦州城开始,李玮的心就越发的野了起来: “如此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 第112章 招募人手 第113章 招募人手 军寨名为古渭寨,位置选的非常不错,除了简陋之外,再无缺点。 一大早就起来的李玮,在整个军寨之中转了一圈。 军士们起的很早,这在懒洋洋的大宋军队之中,倒是少见的很。 军寨之中有山泉,根本就不缺饮用水,更是地势险要。 当初选址的时候,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劲,不然,不可能会选择这么一处易守难攻的要地。 选址没错,错就错在,那些官员们根本就不重视这里。 “白都头,你们的粮饷,是谁负责给你们送?” 这一路走来,李玮碰到的,都是那些吐蕃部族。 给军寨这边送粮饷,肯定需要不少的人数。 秦州城那边,并不缺钱粮,只是这运送起来,有些麻烦。 谁承想,听到李玮这么问,白明虎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驸马有所不知,咱们这里的钱粮与武器补给,都是需要咱们自己去秦州城领取。” 看到李玮依然不以为意,甚至是没什么感觉的样子,白明虎继续开始大吐苦水: “那些人,在钱粮之上,中饱私囊就不说了,可他们,竟然连咱们的武器也给换成烂的。 如今咱们使用的弓箭,基本上都是咱们在这里就地取材,自己制作出来的。” 三个队的禁军,像样的甲胄根本就没有,那破破烂烂的皮甲,看起来更像是缴获来的。 接下来,白明虎的话,也证实了李玮的这样猜测: “驸马您看看,就连咱们身上穿的这些皮甲,也是跟那些马贼厮杀之后,从尸体上扒下来的。” 李玮嘴角抽了抽,白明虎这是把上官给得罪惨了,不然哪里会被人这么折腾。 也就是他们手里的刀与长矛,看起来还说得过去。 其他的,跟那些山贼马匪,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禁军能够当到这个份上,在整个大宋也是非常的罕见,也不怪王东宝瞧不上他们。 李玮觉得,自己在军寨这里,比在秦州城里要有意思的多: “官家让我来秦凤路看看,让我在这里多走走,好好游历。 你们是大宋的勇士,是守护大宋的钢铁长城,怎么可以受到如此的压榨盘剥。 既然我来了,那这件事情,我就替伱们做主了,从今往后,大家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白明虎为何在李玮面前卖惨?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靠山吗。 秦凤路这边的那些人,要把他们这些人往死里整。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都是一群被逼上了绝路,在军寨这里,为了活命而奋勇厮杀的强兵。 能在遍地吐蕃人的地方,建立起这么一座军寨,还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这只能说明,白明虎他们,确实是一支战力强大的山地步兵。 他们的家眷都在秦州,所以,他们的软肋,一直都被那些上官拿捏在手中。 如果不是因为家眷的话,这些人可能早就跑去当山贼了。 如今能够投靠李玮,秦州的那些上官们,看看谁还敢招惹他们。 李玮这个驸马都尉,顶替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在整个大宋历史上,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奇葩。 秦州的那些官吏军头们,谁若是敢给李玮脸色看,赵祯这个远在汴梁的帝王,有的是手段来收拾秦凤路的这些人。 自从确定了李玮的身份开始,白明虎就在想方设法的,往李玮这边靠拢: “白明虎,谢过郎君!” “等会儿……你叫我什么?” 李玮又没有糊涂,立马就听出来了不对味儿: “你们可是在册的禁军,怎么可以跟随我?不要命了?” “郎君有所不知,咱们现在,其实都是蕃兵。” 白明虎既然有了决定,就下定了决心追随在李玮身边: “那帮不是人的玩意儿,把咱们这三个队,全部改成了蕃兵。”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秦州生活,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哪里能忍得了这种侮辱。 如今好不容易,抱上了李玮这尊大神的腿,无论如何,白明虎都不会松手。 西北地区战事不断,时刻面对着西贼与吐蕃人的威胁。 在西北各路,除了禁军之外,还有数量众多的蕃兵。 秦州的那些官吏军头们,竟然把禁军给变成蕃兵,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怪不得刘沆一路上,都是那么慢悠悠的,根本就不着急呢。 老家伙也是不想让秦凤路,变得彻底失控。 看来,老刘的屠刀,早就高高举起来了。 这次,整个秦凤路,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掉脑袋呢。 李玮则是在那里若有所思,他确实需要很多人手。 既然白明虎这个都头,愿意投靠自己,想做自己的家丁,这个他完全可以操作: “既然如此,那我就同意了,不过是你一个人,还是军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想法?” “郎君放心,若不是某压着,弟兄们早就落草为寇了。” 白明虎为人仗义,也不缺手腕与眼界,还能识文断字,更是靠着军功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那些跟着他的士卒们,对他都非常的服气。 所以,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大家都还在支持他,这就是威望。 大宋的基层军官之中,像白明虎这样的大有人在,就是一直无法出头。 所以说,大宋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外敌压着打,纯粹就是活该。 李玮就是一个心大的,白明虎这么高的威望,他依然敢收。 如果有一天,白明虎做大,对他反咬一口,那就是致命的打击。 但是李玮那种蜜汁自信,让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 回到自己的木屋里,把门关上之后,再次打开的时候,木屋里已经满满当当。 成堆成堆的土豆,还有几口全新的大铁锅,食盐与调料,以及李玮喜欢吃的辣椒。 成袋成袋的面粉,大米,把整个木屋都给塞的满满当当的。 出来的李玮,指着木屋里,对着白明虎直接发号施令: “白都头……对了,明虎,你可有表字?” 白明虎已经惊呆了,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郎君,当年先生为某,取字为善礼。” 多好的一个表字,偏偏你就从了军,变成了这个时代,最让人瞧不起的“贼配军”。 李玮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不在乎什么文官还是什么武人: “善礼,让人把东西都搬出来,我说过了,咱们从今往后,天天都要吃肉。” 白明虎也不磨叽,带着人,亲自去把那一屋子的东西,都给搬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把那一大包的白布,李玮全部都摆在所有人面前: “你们对周围的部族,应该都非常熟悉吧。 带着这些布匹过去,去买牛羊回来,今天咱们开荤。” 李玮的话音刚落,那些面黄肌瘦的军士们,就是一阵欢呼。 一队的队将,亲自带着他的人,扛着那些布匹就往外跑,生怕李玮反悔。 二队与三队的两个队将,则是在那里分派人手,给伙夫们帮忙。 那些最基层的押官们,一个个的跟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都是双眼冒绿光。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大米,还有那些雪白的面粉,那可是只有那些权贵们,才有资格吃的东西。 他们不知道,在现代社会里,李玮带过来的这些面粉,其实是最便宜的那种。 再一个,现代社会里的面粉,除非是自己家里种的小麦,然后自己去磨出来的。 不然的话,所有买回来的面粉,都是这种漂亮的白色,根本就没有发黑那一说。 至于其中的原因吗,那些现代社会里所有人都知道的,李玮也没必要跟他们这些人解释。 伙夫们看到三口大铁锅,还有李玮专门在现代社会里,买过来的那些厨房用刀具之后。 在李玮惊骇的目光之中,几个伙夫爆发出潜力,比飞人的速度都要快。 他们这些人,第一时间,就把这些厨房用具,给瓜分了一个精光。 整个军寨里,就如同过节一般的热闹,而且还是忙而不乱。 和面的和面,切菜的切菜,刷锅的则是小心的刷着大铁锅。 大铁锅,在这个时代,同样也是妥妥的好东西。 李玮亲自在那里进行指导,告诉大家土豆的好处。 谁让在这个时代,土豆这种高产的农作物,还没有出现在东方的大地上呢。 军寨里,这些原秦州雄武军的禁军,现在李玮的家仆,对于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熟悉了。 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天天都在跟那些吐蕃人打交道。 布匹,在这里的购买力,甚至还要远远超过大宋的腹地。 秦凤路这边,是铜钱与铁钱一起流通的地方。 哪怕是这样,钱依然不够用。 秦凤路的西北部地区,更是没有多少铜钱与铁钱。 这里的这些部族,更多的,还是保持着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 他们也知道铜钱是个好东西,问题是这里真个没有几个铜钱,就连铁钱都少的可怜。 大家平时,甚至都是用皮毛,来作为通用的流通货币。 毕竟,在这片三不管地带,布匹跟食盐一样,同样非常稀缺。 两头牛,十只羊,就这么被出去的士兵们带了回来: “郎君,某等回来了,咱们今天吃牛还是吃羊?” 李玮看着那还算肥的牛,直接就要吃牛肉: “当然是牛肉了,咱们今天吃土豆炖牛肉。” 第113章 谋划军镇 第114章 谋划军镇 军寨之中,自从建立开始,还从来没有这么欢快过。 军士们帮着伙夫干活,大家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哪怕是大汗淋漓,也没有人喊累。 白白的面粉,被不断的和面,之后烙成大饼。 大米更是被放到锅里蒸,一群没有吃早饭的年轻士兵,哪怕是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也没有人停下来。 而在李玮的那间木屋里,则是正在召开会议。 参会人员不多,除了李玮与王东宝之外,还有白明虎这个都头,以及三个队的队将。 一队队将,就是那个第一时间,带着人出去买牛羊的那个,名叫齐昌,是个精瘦的年轻人。 这家伙别看瘦,却是有着一身的肌肉,力气一点都不小,还非常的灵活。 二队的队将叫时川,跟白明虎是一个村里的人。 时川长得人高马大的,却是个大光头,在这个时代,光头可是一个稀罕物。 他不只是光头,连眉毛都没有,整个脑袋都是光溜溜的,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黑不溜秋的卤蛋。 三队的队将是个吐蕃人,他给自己起了一个汉名,叫赵良,至于说原来的吐蕃名字,早就被他给彻底抛弃了。 整个三队的所有士卒,都跟赵良一样,是秦州本地的吐蕃人。 西北禁军之中,秦凤路这边的蕃兵是最多的,谁让在秦凤路,特别是秦州这里,遍地都是吐蕃人呢。 白明虎介绍完三个队将,李玮就一脸好奇的在那里看着时川: “你是怎么把头剃这么亮的?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个水平。” 时川习惯性的伸出手,在那里盘着自己的大光头: “郎君有所不知,某以前得过一场病,头发眉毛全都掉光了,不是剃的。” 听说人家是生病的原因,李玮这才讪讪的放下手,打消了也去盘一下的冲动: “官家让我来秦凤路,就是让我过来游历一下,顺便,也让我替他看看秦凤路的现状。” 扯虎皮的事情,李玮如今做的非常顺手。 赵祯这个护身符,无论如何,李玮现在都不可能丢掉。 先把赵祯给抬出来,最起码,也是给白明虎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因为李玮早就发现,来到秦凤路这边之后,赵祯这块招牌,比在汴梁那边都好使。 帝王一直以来,都在维持自己的神秘性,在很多时候,确实可以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白明虎要投靠李玮,还不是因为在李玮的背后,站着的,就是赵祯这尊大神吗。 这不,李玮刚刚说完,白明虎他们就双眼放光,那种激动情绪,真的难以言表。 李玮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所以他继续在那里胡咧咧: “秦凤路的那些人,咱们不必去管他们,他们也管不到咱们的头上来。” 赵良除了脸庞黑红之外,其实早已经跟汉民没有什么区别。 三个人之中,赵良脾气是最暴躁的一个,他第一个表达了对雄武军的不满: “正该如此,某早就受够了那些鸟人们的气,郎君,您说吧,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白明虎假装没听见,在那里低着头看着地面,耳朵却是支棱着。 齐昌与时川两个,则是双眼囧囧的看着李玮,那眼神,热切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盼。 自从来到北宋这个时空,李玮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现在同样如此: “什么怎么办?该吃吃,该喝喝,该操练就继续操练。 军服武器这些你们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今后的军饷,全部都由我来承担。 从今往后,你们所有人,都跟秦凤路没有关系了,伱们,只是我李家的人,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五个人齐声回答,李玮意外的看了一眼跟着瞎掺和的王东宝,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继续开始自己的忽悠,反正现在白明虎他们,都变成了自己的人,怕个毛线: “军寨这里还是太小了一些,咱们需要建立一座军镇。 不但能够阻挡敌人,还要能够管束周围的那些部族,让他们彻底服从于我们。” 军镇? 那投入可太大了一些,就秦州城里的那些官员们,压根就不可能会同意。 白明虎太了解大宋的官员了,就连禁军来的那些军头们,都不会同意: “郎君,重新建设军镇,耗费太大不说,秦凤路的官员们,压根也不会同意的。” “我需要他们同意吗?” 李玮从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让秦凤路的那些人同意,毕竟,这非常的不现实: “咱们自己选好地方,工匠我可以从秦州那里要,至于说钱粮,还是我自己来出。 不过这一切,还需要有你们的配合才行,明白吗?” “不明白!” 又是一阵整齐的回答。 几个人听的一头雾水,就连白明虎也是满脑袋的问好: “郎君,咱们需要怎么做?” “好好操练,我需要你们变成真正的强兵,不但能够压着吐蕃人打,还要打的过西贼才行。” 这才是李玮希望看到的,他需要有一支战力强悍,又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武器甲胄这些,不用你们操心,我出京的时候,官家已经送给我了很大武器甲胄。 我需要的,就是你们能够真正的操练出来,到时候,咱们去主动攻打西贼。” 目前,李玮只能说打西贼,因为西贼是整个大宋的敌人。 至于说青唐吐蕃,人家虽然经常搞小动作,但现在,依然还是大宋的小弟。 虽然在内心里,李玮想去攻打青唐吐蕃,想把整个河湟地区,给拿到手里。 但李玮自己心里清楚,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去攻打唃厮啰。 就连洮州与岷州的吐蕃人,李玮现在都没有能力,去吃下他们。 他手里就这么几个人,别说洮州的玛尔晋部。 就连军寨的周围,那些大一些的吐蕃部族,李玮都没有办法,去跟人家抗衡。 目前李玮唯一的优势,就是在秦凤路的西北地区,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折腾那些小部族。 毕竟,这里在名义上,还是属于大宋的疆土。 而且,那些小部族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 如果把手里的这一百五十多人,给好好的训练出来。 李玮倒是可以借此,在秦凤路的西北部地区,当一个不大不小的草头王。 在秦凤路西北部折腾,再加上现在李玮的手里,也没有多少人。 别说是远在汴梁的赵祯了,就是秦州城里的刘沆,都会对李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旦李玮去招惹青唐吐蕃,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就连赵祯,都不会让他继续在大西北待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李玮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筹码。 如果李玮手里握着河湟地区,就连大宋,都得看他的脸色。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李玮的身份同样也会变得非常敏感。 驸马都尉,以及李家人这两个身份,在目前来说,是李玮最大的护身符。 可他真的去另立门户,那就会在瞬间,变成大宋上下,口诛笔伐的逆贼。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问题,就是因为在李玮的手中,没有足够强大的筹码。 再一个,李玮一直以来,也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 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想着,在秦凤路的西北部,建立一个自己的大型庄园。 有了庄园以后,也好方便他自己,在秦凤路这里,继续养犀牛。 玛尔晋部送给李玮的犀牛,如今还在秦州城里呢,就养在了驿馆之中。 李玮想早点找到地盘,然后把那些犀牛给弄过来,到时候,自己好好的在秦州西北部养犀牛。 甚至,李玮还在想着,他完全可以在秦州这里,建设一个大型的犀牛养殖基地。 想想看,这可是在现代社会里,早就灭绝了的本土犀牛。 把这些现代社会里,根本就见不到的犀牛,当成普通的牛羊,来进行大规模养殖,瞬间就有一种成就感爆棚的感觉。 可惜没有大象,不然的话,李玮还会更加的激动与兴奋。 古籍上有记载,在先秦时代,犀牛可是广泛分布与各地,那时候的北方地区,根本就不缺犀牛。 最起码在黄河流域,犀牛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野生动物。 只是后来人们发现,犀牛的皮革非常适合制作皮甲。 先秦时代,犀牛皮甲,一度都变成了战略性武器装备。 再加上犀牛角,也被那些杏林大家们,把功效开发了出来。 还有人口的日渐增加,那些新增添的人们,需要继续开垦荒地。 大面积的肥沃土地,都被不停的开发成良田。 人类的大规模聚居,更是挤占了犀牛的原有生存空间。 从那之后,北方大地上,犀牛就慢慢销声匿迹,最后彻底绝迹。 现代社会里的国内,已经没有了本土的犀牛。 动物园里的犀牛,也都是从国外引进的,而且,还是以非洲白犀牛为主。 再想想自己,可以在秦州地区,建立一个大型养殖基地,专门用来养殖本地的犀牛,这种操作,可以让他嘚瑟一辈子。 目的是占地盘,然后养犀牛。 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需要找一个高大上的理由: “各位,咱们需要占据一处战略要地,用来建军镇,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赵良依然还是那个心直口快,有话就说的性子: “郎君,兰州那里挺不错的,要不,咱们去兰州?” 第114章 圈定古渭寨 第115章 圈定古渭寨 “咳咳咳……” 听到赵良说出兰州的时候,白明虎被呛的在那里使劲的咳嗽。 而李玮,则是同样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老半天才平静下来。 在王东宝那要杀人的目光中,齐昌与时川两个,同时捂住了赵良那张还要继续说话的嘴。 听到兰州这个名字之后,李玮鬼使神差的,直接顺嘴询问: “兰州那里,是西贼的边镇,他们应该是重兵把守的吧?” “郎君,听说西贼内部不稳,没臧讹庞不得人心,兰州那边,西贼的人一直在闹腾。” 赵良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的头头是道的: “没臧讹庞就是个逆贼,兴许,你派人过去进行收买策反,他们那边的人,就投降大宋了。” 白明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就是动手,抽了赵良后脑勺一巴掌: “闭嘴!再胡说八道,今天一天不准吃饭。” 李玮也是尴尬的拿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实在是太过想当然了,就他现在手里的小狗小猫两三只,去兰州那边,纯粹就是找死。 李玮自己有系统在身,有可能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手底下的这点人,还真不够西贼塞牙缝的: “如果不去兰州的话,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建设一座大型军镇?” 被白明虎抽了一巴掌之后,赵良坐在那里不敢再出声。 时川与齐昌同样低着头,这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事情,所以,两个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白明虎看到李玮瞅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郎君,最好的地方,肯定是洮河两岸的地方。 那里不但水草丰美,而且,还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可以开垦出来种庄稼。 只是,那里是吐蕃人的地盘,咱们去了,也讨不到好。 如果郎君真想广置田产,咱们的古渭寨,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咱们这个古渭寨?” 古渭寨位置是不错,李玮这次过来,一开始的目的地,其实就是古渭寨这里。 只是百闻不如一见,眼前的古渭寨,寒酸的让人无语: “我在汴梁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朝廷一开始,是想把这里,恢复成州的。 只是朝堂之上,太多的人反对,这才把这里,更名为古渭寨。 如今的朝堂之上,对于咱们古渭寨的事宜,依然争论不休。” 如今的古渭寨,都不去一个村子来的繁华。 古渭寨这里,地理位置,那肯定是没的说的,这里原来就是中原王朝的古渭州。 从皇佑五年,蔺毡因为西贼的攻掠太过凶猛,这才迫不得已,向大宋献地,把这里,全部献给了大宋。 对此,西贼那是天天闹腾,大宋与西贼的口水仗,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呢。 又因为如今的西贼,内部同样也是麻烦不断,没臧讹庞那个家伙整天都在瞎折腾。 以至于,现在的大宋与西贼,竟然还是难得和平时期。 反正大宋的朝堂之上,大多数的官员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今年被西贼打的大宋那么惨,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们,竟然还能认为如今是和平时期。 大宋官员们,那神奇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驻军标准几千人的古渭寨,因为朝堂之上的扯皮,再加上秦州这边的骚操作。 让如今的古渭寨,与废弃并无二致。 历史上的古渭寨,要等到宋神宗时期,王韶接手大西北,才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此时此刻的古渭寨,应该是最低谷的时期。 名义上是重要的军寨,实际上却是雄武军的军头们,用来打发不听话的刺头的发配地。 有那么一瞬间,李玮甚至都想写一份奏疏,直接把古渭寨最真实的情况,告诉赵祯。 但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秦凤路如今的老大的刘沆,李玮才不会去给老刘当枪使呢。 虽然此时此刻的李玮,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刘沆给当枪使了一回。 这次李玮来到古渭寨这里,都在刘沆的计划之中,只是李玮自己还没有发觉而已。 从李玮离开秦州城的那一刻,刘沆的奏疏,就已经发出,快马加鞭的送去了汴梁。 正常情况下,刘沆要整顿雄武军的那些军头们,根本就没必要去请示汴梁。 大宋的文官们,如今已经养成了习惯,刘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对于那些军头,是真的可以直接杀人的。 今年,也就是这个嘉佑二年,对于大宋的武人们来说,可是非常黑暗的一年,也是让武人们非常绝望的一年。 因为,狄青这个武人的领头羊,已经非常凄惨的落幕。 在这种关头上,刘沆这个秦凤路的一把手,想整顿雄武军,想杀几个不顺眼的人,那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刘沆有自己的谋划,他想重新回到政事堂去,所以,他就需要有一番作为。 古渭寨这里,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 由李玮这个驸马都尉,来替他打头阵,来趟雷,正是刘沆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李玮当时在秦州城里,跟刘沆在那里讨价还价,后来更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殊不知,那时候的刘沆,就已经把李玮给手拿把掐,并且,还让李玮在不知不觉之中,钻进了他的谋划之中。 同样的,刘沆在谋划这些时,也不会想到,李玮,压根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在这件事情之上,李玮与刘沆都有自己算计不到的地方。 但是无论如何,刘沆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李玮同样也有自己的收获,那就是白明虎他们这些人。 看了看眼前,四个落魄至极的原西北禁军军官,李玮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古渭寨这里,确实不错,从今往后,这里就是咱们李家的。” 白明虎得到李玮的肯定答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的害怕,自己刚刚抱上的这根粗壮的大腿,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就跑去兰州那边。 堂堂的大宋驸马都尉,更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这么身份敏感,又是大宋最顶级的一个权贵,一旦落入西贼的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古渭寨这里,也不安全。 但是再怎么说,在古渭寨这里,也比去兰州那边强一万倍: “郎君,蔺毡虽然举族归降,更是接受了大宋的册封,但是他们毕竟是异族。 在咱们古渭寨这里,蔺毡,依然还是势力最强大的。” 蔺毡,古渭寨这里,最大的一个不稳定因素。 古渭寨的缔造者范祥,就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认清楚蔺毡的本性,这才栽了一个大跟头。 当时的秦凤路老大,还是如今的御史中丞张昇,也是李玮在汴梁的老熟人。 虽然李玮与张昇,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双方却是隔空交过手。 御史们弹劾过李玮,李玮也让人散播谣言,整得张昇焦头烂额。 当年范祥着急忙慌的筑城,建起了古渭寨,却被当地的部族,给闹腾的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为了平息当地部族的闹腾,张昇直接停了古渭寨的建设。 一直到了现在,因为方面的那件事情,古渭寨,还是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蔺毡,就是这件事情的根源。 对于这些墙头草,李玮可不会普通张昇那样选择息事宁人: “胆敢妨碍咱们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要他的命,蔺毡若是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的。 若是他们以为我是范祥,那我就扒了他们的皮,灭了他们的族。” “郎君,还请三思!” 白明虎是真的有些害怕,他怕李玮太过冲动,最后步了范祥那个倒霉鬼的后尘: “这里的土地有的是,咱们与蔺毡抢夺土地,就是闹起来,朝堂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呵斥几句。 可咱们真的攻打蔺毡,那别说是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就连秦凤路这边,也不会站在咱们这边。” “别担心这些事情,到时候自然由我来处理,放心便是。” 李玮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他才不在乎那些文官们呢: “这古渭寨,咱们好好经营,把这里,变成另外一个秦州城。 不,要比秦州城,还要繁华,还要朝气勃勃。” “把咱们古渭寨,建成秦州城那样的城池?” 别说白明虎他们,就是一直跟在李玮身边的王东宝,都被李玮的话,给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郎君,真的建成了城池,那也是朝廷的,跟咱们家没有关系。 与其如此,咱们还不如占地,多多的圈地建庄子,那样,咱们才会更划算。” 白明虎他们几个,听到王东宝的话之后,竟然都是点头同意。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眼中,土地,永远都是最值钱,也是最重要的资产,永远都不会过时,更加不会贬值。 至于说建设一座大型城池,那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情吗,跟个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王东宝他们几个,在这件事情之上,意见非常的统一: “郎君,咱们可不欠朝廷的,朝廷是朝廷,咱们是咱们。” 第115章 比试 第116章 比试 古渭寨地理位置优越,而且还是一处战略要地。 只要能够把古渭寨开发出来,这里就会变成攻伐西贼,以及攻略河湟地区的桥头堡。 西贼那边的人,心里都非常清楚古渭寨的重要性。 不只是西贼,就连吐蕃人,也是非常清楚古渭寨的重要性。 大宋的人,难道不知道古渭寨的战略地位吗? 连范祥那个倒霉鬼,都知道古渭寨对于大宋的重要性,朝堂高层心里肯定都清楚。 问题是,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们,顾虑的太多。 甚至,大宋的利益,远远不如他们自身的利益重要。 刘沆对于古渭寨是什么态度,李玮目前还不得而知。 赵祯这个大宋的皇帝,对于古渭寨这里的战略价值,肯定比谁都要更清楚。 只不过碍于各种各样的牵绊,还是多方面的压力,赵祯同样也无法独断专行的,来支持古渭寨。 但是有一点李玮很清楚,那就是此时的大宋,还没有进入至暗时刻。 不管是赵祯这个帝王,还是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都是亲身经历过李元昊称帝,然后啪啪打脸大宋的一群人。 而且,此时朝堂之上的这些人,也是大宋的文官天团,最负盛名的一批人。 范文正虽然不在了,但是其他人都还在呢。 刘沆这个革新派的领头人,跟着李玮一路来到秦凤路,老家伙现在就在秦州看着呢。 哪怕是富弼与韩琦他们,也都是大宋的宰辅,执掌着大宋朝堂。 文彦博虽然滑头,但是他在这种大是大非上面,却依然会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不像后来的司马光,为了他们守旧派的利益,毫不犹豫的,把大宋一脚就给踹进了万丈深渊。 古渭寨如今是大宋的,这一点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是从法理上还是情理上,谁都改变不了。 西贼与吐蕃人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承认这件事情。 至于说古渭寨这里的建设,以及大宋自己内部的分歧,那都是大宋自己家里的事情。 李玮来到古渭寨,不管他在这里如何折腾,只要大宋这边没有人来管他,谁都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吐蕃人若是再敢闹腾,李玮就敢带着人去武力镇压。 “开饭喽!” 外面的做饭的伙夫,那大嗓门竟然可以传遍整座军寨。 在阶级森严的大宋军中,李玮根本就不用出去打饭,自然会有人过来给他送饭。 只是李玮不想这样,他直接起身离开木屋,带着白明虎他们,来到外面排队。 大锅的牛肉炖土豆,整座军寨之中都弥漫着香味,让人忍不住直流口水。 一摞一摞的面饼,都是用白面烙出来的,更是让那些士卒们,一个个的眉飞眼笑。 要想收编这一百五十多人,并且把他们全部打造成精锐,李玮还需要继续加大投入。 装备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还有军饷与伙食的问题,都需要李玮自己来解决。 武器装备,李玮可以从现代社会里直接订购,军饷就更好解决了,直接使用布匹结算就可以。 反正在古渭寨这里,布匹与铜钱一样,都是非常坚挺的硬通货。 李玮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留下来,慢慢的去进行改造,把这里彻底变成他自己的基地。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李玮感觉自己不利用起来的话,对不起这么好的条件。 虽然李玮一直都是为了赚钱,而不停的来回倒腾东西。 可在赚钱之余,能够在北宋这边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建立一个自己的基地,他同样不会拒绝。 古渭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简直就是老天爷大发慈悲,直接送给自己的礼物。 大宋内部乱糟糟的,很多人都看不上古渭寨这里。 问题是李玮荤素不忌,他可不嫌弃古渭寨,甚至,他此时,那是满心的欢喜。 看着乱哄哄的士兵们,刚刚打了一大碗牛肉炖土豆的李玮,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把手里的饭菜放下,李玮顺手就拿起了旁边的一根棍子: “所有人,全部排队!排队!” 那些乱哄哄的士卒们,都已经习惯了事事争抢。 不只是大宋的军队如此,这个时代所有的军队都是如此。 军营之中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谁能打谁就可以得到更多资源,弱者在这里可没有人可怜你。 军官们对于这种情况,甚至都是持鼓励态度。 来自现代社会的李玮,对于这种乱哄哄的现状,那可是一点都无法容忍: “每个人都要排队,说你呢,排好队……还有你……排队!” 手里的棍子一顿乱揍,把那些士卒们抽的吱哇乱叫。 如果不是因为李玮的身份,还有这顿饭是李玮带来的,那些士卒早就闹腾起来了。 哪怕是如此,那些士卒们,对待李玮的态度,也是变得非常的冷淡,甚至还带着不满与厌恶。 李玮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退让,反而直接就站到了空地上: “从今往后,所有人吃饭,必须得排队,有谁不服气的,咱们可以较量较量。 只要伱们有人能够打败我,我奖励他一只烤全羊,外加五十匹上好的布料。 但是如果你们失败了,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必须都得听我的。 怎么样,敢不敢?” 一群一肚子火气的年轻人,听到李玮这话之后,都是一个个的双眼冒绿光。 好厉害精壮的汉子,根本就不顾白明虎他们的阻拦,直接就越众而出: “驸马此话当真?咱们万一没收住手,伤到了您,那怎么说?” 李玮也是年轻气盛,听到这么明晃晃的挑战,瞬间就来了精神: “我在这里当着说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了,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来作证。 还是刚才我说的那句话,我现在再重复一次。 不管是谁把我打伤了,我不但不会怪罪他,还会送他一只烤全羊,外加五十匹布。 君子之诺,一诺千金!” “彩!” 没想到,李玮这么一说,反而让眼前这些精力旺盛的士卒们,对他大声喝彩。 六个精壮的军士出列,后面还有一群人都在懊恼不已,因为他们慢了半步,却被别人抢了先。 六个摩拳擦掌的精壮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着第一个上前与李玮好好“切磋”一下。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像李玮这样的权贵子弟,哪怕是跟着别人学了一点拳脚,那也是花拳绣腿。 再一个,李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白面书生。 没有人会认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会去花费时间与精力,去打熬自己的身体。 崇文抑武的大宋,可不是武功赫赫的大唐。 大唐的世家子弟,还有权贵,哪怕他们已经腐朽到了骨子里,依然有很多人弓马娴熟。 到了大宋这里,社会风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舞刀弄枪,那是武人的事情。 而武人……那不就是一群贼配军吗,都不能称呼为人。 这就是大宋的现状,武人被文官阶层,给彻底踩入了烂泥坑,一辈子都别想抬头。 看看眼前这些军士的脸上,那扎眼的刺字,让李玮看的一脸的怒火: “行了,别看了,你们六个人一起上,如果我没有把你们六个都给打趴下,那就算我输。” “驸马……那个……郎君,说大话可没用,咱们跟马贼拼过命,跟土匪抢过牛羊,跟那些部族的人抢过地盘。” 几个精壮军士,听到李玮竟然让他们一起上,自然没有再给李玮什么好脸色: “咱们就是要告诉郎君,咱们古渭寨里的人,哪怕是伙夫,那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如此甚好!” 李玮听到这些,都忍不住鼓起了掌来。 他知道古渭寨这里不容易,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艰难。 同时,李玮也非常的庆幸,他庆幸自己的好运,得到了这么多有实战经验的人。 古渭寨的这些人,既然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实战经验,自然是没得说的: “我为你们感到自豪,你们才是大宋真正的勇士,来吧,你们六个一起上,别说我欺负你们。” 见李玮竟然如此自负,白明虎都感觉有些不好收场了: “郎君说笑了,大家就是跟您切磋一下而已,点到为止。” 白明虎的这些话,其实都是说给那六个军士听的。 他可不想让李玮当众出丑。 在白明虎看来,李玮就是在汴梁的时候,从小被娇生惯养,这才会如此的自信心爆棚。 汴梁的那些权贵们,身边从来都不缺阿谀奉承之辈。 那些下人仆役,为了取悦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什么招都会用出来。 就像有一些权贵子弟,明明都是些花拳绣腿,却被那些仆役下人们,给吹成了天下无敌。 时间一长,就连那些权贵自己,也相信了这种阿谀奉承,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无疑,在白明虎的眼中,李玮就是一个这样的权贵,所以才会如此的信心十足。 李玮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善礼,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在一旁看着就是。” 说完,李玮伸出手去,对着前面的几个人勾了勾手指头: “来吧!” 第116章 打不过 第117章 打不过 看到六个人都在迟疑,李玮也不打算再等下去,直接主动出击。 “噗通” 只是一个照面,李玮就已经一拳放翻了一个军士。 本来李玮的速度就快,而且爆发力也同样惊人。 再加上那些军士,都是非常的大意,根本就没有把李玮当回事儿。 所以,在李玮动手之后,六个精壮的军士,根本就没有碰到李玮一下,就全部躺到了地上。 原本乱哄哄的军寨里,顿时鸦雀无声,甚至都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李玮在那里活动着手腕,一脸的不耐烦之色: “还有谁?都出来,这次还是一起上,就这么几个人,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白明虎他们四个军官,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能够塞进去一个拳头的那种。 也就是王东宝,他在洛阳的时候,见识过李玮杀人的过程,这才稍微好一点。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推开身边的人,来到了空地上: “郎君,某要挑战你!” 李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继续看着所有的军士: “好,算你一个,还有谁?” “某!郎君,算某一个!” “还有某!” ………… 呼啦啦的,一下子出来了十二个人,都是些精壮的军士。 李玮来者不拒,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这次,没有一个人,再敢去轻视看起来并不强壮的李玮。 只是结果早已注定,地上再次躺下了一地哀嚎的人。 李玮显然没有尽兴,再次把目光对准了剩下的军士们: “继续,还有谁?” 结果,很神奇的一幕,就出现在了李玮的面前。 之前还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士卒们,都是老老实实,低着头端着饭大口开吃,一个抬头的都没有。 就连白明虎他们几个,也是蹲在一旁的空地上,埋头干饭,谁都不想上去找虐。 李玮的实力摆在那里,之前出去的那些人,就是古渭寨这里,最能打的一批人。 连那些平时横的二五八万的,都躺了一地,剩下的人,谁傻了才会上去找揍呢。 看到所有人都不搭理自己,李玮这才悻悻然的摇了摇头: “没意思,我这还没有打尽兴呢,怎么都不出来切磋一下呢。” 听到李玮叹着气这么说,旁边的那些军士,都是满头黑线,合着您拿咱们找乐来了还是怎么滴。 王东宝非常狗腿的,给李玮搬过小马扎,并且屁颠屁颠的,把李玮的饭菜,双手端了过来: “郎君,不够了还有,某让伙夫给您留了牛肉。” 旁边的白明虎,顿时就翻了一个白眼。 堂堂的御龙弓箭直,在他们这些西北禁军面前耀武扬威的,到了李玮面前,就变成了狗腿子。 这么一对比的话,白明虎发现,还是人家汴梁的禁军,更加会做人,怪不得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人情世故,人情世故,他白明虎就是吃了不懂人情世故的亏。 李玮接过大碗,就坐在白明虎他们四个的身边,毫无权贵形象的在那里呼啦啦的吃饭: “别说,咱们古渭寨的泉水,做出来的饭菜就是香。” “郎君,您还真说着了,咱们古渭寨的这口泉眼,在这方圆百里之内,都是最甘甜的。” 白明虎说起军寨里的泉眼,那是无比的自豪: “当初选择这里的时候,听说范知州为了咱们古渭寨这口泉眼,跟蔺毡差点急了眼。” 白明虎口中的范知州,说的就是一力主持修筑古渭寨的范祥。 范祥,字晋公,邠州三水人,进士及第。 初为乾州推官,迁殿中丞、通判镇戎军。 西贼围城,他率兵坚守,夏军退去,他奏请筑刘璠堡、定川砦,朝廷照准。 后历知庆、汝、华三州,提举陕西银铜坑冶铸钱。 范祥注重经济,善理财赋,通晓解盐(即山西解州)的经营利弊。 庆历四年,他建议改革盐法,朝廷采纳。 庆历八年,提点本路刑狱,制置解盐,累迁度支员外郎,权转运副使。 他改革陕西盐法,制定新的钞盐制度,将官营、官运改由商人交钱领钞券,凭钞券到解池贩盐,自行销售。 这种经营办法受到商人和百姓的欢迎,又使国家每年可节省运输费数百万缗。 其制度推行了十年,“后人不敢易,稍加损益,人辄不便”。 嘉佑中,宰相包拯,曾肯定范祥改革陕西盐法的功绩,称“其劳可录”。 距秦州三百里的这座古渭寨,为防御西贼,边将数度请求筑城,朝廷因饷不济而未准。 范祥权领州事,又请筑城,朝廷未答复。 皇佑五年,他擅自动工兴役,引起青唐羌族人攻破广吴岭堡,围哑儿峡砦。 宋军战死千余人,范祥被削一官,改知唐州。 后复官,提举陕西缘边青、白盐,改制置解盐使。卒于任。 其实,当时的范祥,已经身居转运副使的高位,兼任秦州知州。 按照李玮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范祥与刘沆范仲淹,以及后来的王安石他们一样,都是改革派。 李玮一直都在说,范祥就是一个倒霉催的大倒霉蛋。 就是因为他被贬官的主要原因,还是得罪了那些守旧派,并不是因为在西北的战事。 哑儿峡砦的军事失利,只不过是守旧派找的一个借口而已,目的就是把范祥给拉下来。 刘沆堂堂的政事堂宰辅,都扛不住守旧派的进攻。 连赵祯这个帝王,都保不住刘沆,最后无奈的把刘沆,给踹出了政事堂,赶出了汴梁。 就更加不用说范祥,这个当时的转运副使了。 庆历新政,以及之后,刘沆他们这些人的革新,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地方上,都被守旧派给打的非常凄惨。 要说范祥的战略眼光,那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古渭寨这里的战略价值,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心里就都清楚古渭寨的重要性。 问题是,那些文官重臣们,他们首先要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范祥在地方上的改革措施,已经严重损害了守旧派的利益,倒霉那是早晚的事情。 作为庆历新政的大将,守旧派的那些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过范祥的。 如此一个能力出众,又有战略眼光的人才,如今只能蹉跎岁月,实在是令人唏嘘。 李玮自己的身份就挺尴尬的,他现在,就是想拉一把范祥,也没有那个能力。 不过刘沆这只老狐狸,能不能借着古渭寨这里的事情,趁机把范祥拉起来,那李玮就不得而知了。 “范公乃大宋名臣,他只不过是被宵小所诬告而已。” 对于范祥,李玮无论怎么说,都是要站在老范那一边的。 所以,他哪怕是当着大宋满朝文武的面,也会肯定范祥的功绩: “当年,范公顶着压力,独自承受着天大的风险,甚至是不惜丢官去职,也要筑起古渭寨。 如今,咱们要替范公,不但要把古渭寨给守好,还要更进一步,把古渭寨给进一步扩大规模。” 郎君又开始“犯病”了。 王东宝在一旁咳嗽一声,他想提醒一下李玮,让李玮注意言辞。 可是李玮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依然还在那里说着自己的看法: “汴梁那边,还有洛阳,以及大宋的所有精华之地,如今都被那些贪婪无度,鼠目寸光之辈把持。 咱们古渭寨这里,绝对不允许他们把手伸进来。 谁韩乱伸手,谁敢打咱们古渭寨的主意,那我就剁了谁的手。” “咳咳咳咳……” 王东宝大声的咳嗽着,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必须得阻止李玮继续这么“胡言乱语”: “郎君,饭菜都要凉了,您看,是不是先吃饭,其他的事情,咱们过后再说。” 李玮不满的瞪了一眼王东宝,这都是什么毛病,如此假模假式的咳嗽个什么劲? 因为此时的李玮,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说的这些言论,已经跟革新派一模一样了: “东宝,是不是病了?如果是病了的话,那就多休息休息,我这里不用你伺候的。” 王东宝心里直骂娘,谁特么的有病了,某好好的呢: “郎君,某刚才吃的太快,就是呛了一下而已,没事的,您赶紧吃饭,饭菜一会儿就凉了。” 白明虎也跟着点了点头,他也不想李玮继续刚才的话题: “郎君,咱们先吃饭,等一会儿,咱们进屋再去说。” 至于说齐昌他们三个,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像刚才李玮的话,他们压根就没有听到似的。 可伱们既然不想听,干嘛还在那里支棱着耳朵,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前倾呢? 白明虎真的想打人,他恨不得把眼前三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全部踹到军寨外面去。 如果今天李玮说的这些话,被外面的人听到后,肯定会给李玮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李玮的身份摆在那里,别人根本就动不了李玮。 可借着李玮的事情,那些朝堂之上的守旧派,肯定会直接向着赵祯这个帝王开炮乱轰。 看李玮一副意犹未尽,还想继续慷慨激昂的样子,白明虎赶紧转移话题: “郎君,蔺毡那边的事情,您看看,咱们该怎么去解决?” 第117章 乱糟糟部族关系 第118章 乱糟糟部族关系 古渭寨周围的部族繁多,各种各样的问题错综复杂。 不只是吐蕃人与大宋之间,就是那些部族之间,也是矛盾重重。 蔺毡是这里人口最多,实力最强的部族,这个毋庸置疑。 但是其他的那些小部族,却也都是一些桀骛不训之辈。 再加上大宋的介入,并且在这里建立了军寨,蔺毡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收服其他的小部族。 以前的时候,本地的部族,相互之间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管。 现在则是不同,李玮是不允许这种情况继续发生的。 就李玮这么强势的一个人,他不但不会允许蔺毡继续逍遥自在,更不允许这里没有秩序。 而实力最强的蔺毡,就是李玮下手的最佳对象: “我对蔺毡不熟悉,善礼,你来说说,蔺毡部的实力如何。” 白明虎被发配到古渭寨,时间可是不短了,对于这里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郎君,在咱们古渭寨这里,其他的那些部族,说实话,单个拎出来的话,真的不值一提。 但是这些部族一旦联合起来,又会变成一支强大的联盟。 而能够起到带头作用的,就是蔺毡,他们虽然被西贼打的很惨,但是如今,依然还有近千兵卒。” 我去,实力竟然这么强大! 如果大宋内部不出幺蛾子,蔺毡这点人手,还真翻不出浪花来。 问题就在于,大宋内部乱糟糟的,已经到了让人无语的地步。 就连范祥这个古渭寨的缔造者,都已经被接连贬官,彻底远离了古渭寨。 规划之中,几千人规模驻军的古渭寨,更是只有一百五十多人,这跟没派驻军有什么区别。 多方博弈之下,好不容易到手的古渭寨,西贼的眼中钉肉中刺,竟然被大宋自己人这么嫌弃。 大宋之奇葩,可见一番! 见到李玮皱了皱眉头,白明虎再次详细介绍起来: “郎君放心,只要西贼不来攻伐劫掠古渭寨,那些部族,永远都不会拧成一股绳。” 李玮对这里不熟悉,所以,他直接不懂就问: “他们各个部族之间,矛盾已经非常尖锐了吗?” 不只是白明虎,就连齐昌他们三个军官,也是一起点头。 看来,当地的这些吐蕃部族,矛盾由来已久,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和解。 白明虎呼啦啦的吃了几口饭,实在是这牛肉炖土豆太香了,他根本就忍不住。 快速的吃了几大口饭之后,白明虎这才继续开口: “郎君,咱们这里,虽然看起来水草丰美,土地肥沃。 可这里生活着的部族,也是人口众多,他们也是要抢地盘的。” 已经吃完一大碗牛肉炖土豆,又跑过去盛了一碗回来的赵良,这个时候接过了话题: “郎君,各个部族之间,很多都是世仇的。 以前如果不是因为西贼劫掠,所有的部族,根本就不可能联合。 大家之所以联合起来,就是为了对抗西贼而已。” 西贼! 怎么到了哪里都有西贼呢。 现代社会里,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称呼党项李氏集团为西夏。 可在如今的这个时代,大宋的老百姓,嘴里说的,依然还是西贼。 就连那些朝堂之上的重臣,甚至是宰辅们,平日里,也都是用西贼来称呼西夏。 也就是在正式的大朝会,或者是外交场合上,大宋这边,才会改口称呼西贼为夏。 大宋的文官集团,一向都是非常无耻的存在。 唯独在对待西贼的问题上,一直都是非常记恨西贼。 为什么? 就是因为李元昊那个逆贼,不但啪啪打大宋的脸,更是抽的文官集团抬不起头来。 那些不怎么干人事的文官们,对于西贼的痛恨,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 所以,大宋上下,在私底下,对待西贼的称呼上,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连朝廷都是如此,那就更加不用说最底层的老百姓了。 西贼这个称呼,随着大宋的持续叫下来,慢慢的,就变成了西北吐蕃诸部的口头禅。 青唐吐蕃那边,同样也是跟着大宋有样学样,直接称呼李氏党项集团为西贼。 党项人看不起吐蕃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大宋这边的人,称呼党项人为西北的蛮子,毫无礼数的蛮夷。 而党项人称呼吐蕃人,同样也是以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把吐蕃人当成“野人”。 大西北这边,现在可是非常热闹的时代,各种各样的矛盾,都是大规模爆发。 “郎君,这里的那些部族,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些墙头草。” 白明虎跟那些部族,打交道的时间可不短,非常清楚那些部族都是什么尿性: “他们是看到谁强依附谁,如果朝堂同意在古渭寨驻军,那些部族肯定会老老实实的。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也可以在这里征兵,多招一些部族的青壮。 郎君,那些部族的日子,其实并不是多么好过的。 只要咱们这里,能够提供吃喝与军饷,那些部族里的青壮们,肯定会往咱们这里跑。”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以壮大自己的同时,顺手的,还把那些部族的实力给削弱了。 至于说吃饭的事情,还有军饷,这个对李玮来说,那真的就不叫事儿。 现代社会里,除了缺钱之外,其他的什么生活物资都不缺。 提供吃饭与军饷这样的事情,不要太简单好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还着什么急,慢慢的练兵,干吃吃,该喝喝的,咱们有的是时间。” 如今的古渭寨,可以说是人嫌狗烦的存在,就连那些部族,都不愿意来搭理古渭寨的驻军。 蔺毡以前还带着其他部族,跟范祥闹腾过呢。 现在见到古渭寨的寒酸样子,蔺毡更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就怕古渭寨的驻军去打秋风。 对于古渭寨这点人,蔺毡肯定是不会害怕的,他怕的是麻烦。 古渭寨这里人再少,那也是大宋的军队,代表的是大宋。 如果白明虎他们过去要吃的,不给吧,说不过去,给吧,又心疼的很。 古渭寨就这么一点人,蔺毡如果真的要动手,那肯定能够把白明虎他们给打的很惨。 问题是,如今的蔺毡,可是得到了大宋的册封,这个护身符,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丢弃。 所以,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蔺毡对于古渭寨这里,那是相当的嫌弃。 这也是蔺毡他们,对古渭寨这群人有多远躲多远的原因。 实在是太恶心人了,除了那个招人烦的范祥,就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事情。 蔺毡他们让大宋不好受,大宋这边同样也在恶心他们。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玮觉得自己有学会了一招。 大宋的官员们,干其他的可能不行,但是玩这种伎俩,还真的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听到李玮这么安排,白明虎再次皱了皱眉头: “郎君,秦州城那边……” 秦州城控制着古渭寨的钱粮,还有武器装备。 没有秦州城那边的支持,只靠李玮自己的话,那实在是耗费太大。 从秦州城到古渭寨,路程可是足足有三百多里地。 这一路上的损耗先不说,光是沿途的那些土匪马贼,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很多的土匪马贼,平时都是那些部族与山民。 在平时的时候,那些部族与山民都是在那里种地,或者放牧。 但是一有机会,这些人,就会拿起武器,呼啦啦的变成劫匪。 对于这些,白明虎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了,毕竟,他们平时可没少跟这些人打交道。 古渭寨周围的那些山贼马匪,跟古渭寨这里,打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大家谁不了解谁啊。 那些山贼马匪们,为什么会对古渭寨这里的驻军恨得牙痒痒? 就是因为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不讲究,天天对着他们这群苦哈哈穷追猛打。 古渭寨这边很多人的皮甲,都是杀死那些土匪马贼之后,从那些家伙们的身上扒下来的。 很多部族之间都是世仇,可那些土匪马贼,与古渭寨这里,如今同样也是“世仇”。 看看可怜兮兮的白明虎一群人,李玮可不会再走他们的路: “如今,你们跟秦凤路,跟朝廷,跟大宋,都没有关系了,你们是我李家人。 所以,身为咱们李家人,我之前就跟伱们说过里,你们今后,所有的花销都由我来管。 至于说我怎么来操作,那就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了,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操练。” “是!” 白明虎心里清楚,他如今刚刚投靠了李玮,根本就没有进入李家的核心,听命行事就是。 再说,今后有李玮罩着,在古渭寨这里,吃喝不愁,还不用继续受雄武军的气,何乐而不为呢。 李玮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物资,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解释。 而且,李玮也不打算解释,因为完全就没有那个必要。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只需要按照他李玮的吩咐,去操练就行。 反正,李玮不会亏待这些人。 第118章 武器装备 第119章 武器装备 李玮在古渭寨住了下来。 而且,他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了大批量的军装,还有军靴,以及武器。 不但如此,各种各样的,全新的生活物品,也都被带了过来。 在李玮的绝对武力镇压之下,古渭寨的这群士兵们,被李玮给折腾的欲仙欲死的。 纪律是第一位的,不管干什么,都要严格的遵守纪律,谁都不能超脱纪律之外。 再一个,就是卫生,这是李玮特别在意的事情。 所有人的那些络腮胡子,全部被刮了一个一干二净,谁都不允许留胡子。 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衣服鞋子,还有被褥,更是被李玮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所有人都被要求洗澡,就连那些乱糟糟的头发,都被李玮,给强硬的剃掉,军营之中,顿时变成了光头的海洋。 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这是中原文明的传统。 可李玮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更加在乎士兵们的身体健康。 这是一个寄生虫横行的时代,各种各样的寄生虫到处都是。 寄生虫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往往比直接战斗还要严重。 整个古渭寨的所有营房,都被李玮给要求重新打扫,之后,更是喷了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药。 虱子,跳蚤,臭虫,蚊虫,甚至是蜱虫等等,这些寄生虫,实在是太多太多。 被李玮折腾了七八天,古渭寨这里,完全就是焕然一新,跟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天早上,士兵们都要早早起床出操,而且,还要洗漱干净,不然不允许吃饭。 内务整理,同样非常重要,李玮亲自负责检查。 从军营里流出去的溪流,现在外面已经变得没法使用了。 因为那些溪水里,都是掺杂着士兵们洗脸刷牙洗衣服之后,倒掉的牙膏与香皂肥皂。 不过古渭寨的周边,并没有太过靠近的部族,这个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就是有影响,李玮也不会在意,他只考虑古渭寨的事情,其他的跟他李某人没有任何关系。 站军姿,走队列,这是李玮最熟悉的事情,他亲自在带队训练。 那些士兵们,就是有再多的怨气,在看到李玮以身作则之后,也只能把不满咽下肚子。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李玮可是正儿八经的权贵,是大宋的皇亲国戚,是驸马都尉。 连李玮这样的身份,都在跟着他们一起训练呢,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士卒,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另外,李玮在伙食上,可是从来都没有任何的马虎,顿顿都是吃的肉菜,顿顿都是大米白面。 白花花的食盐,还有其他调料,李玮从来都没有任何短缺,这可都是钱啊。 大宋最精锐的禁军,甚至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还有,李玮的武力值在那里,谁都可以去挑战,军队之中,拳头大才是王道。 整个古渭寨的所有人,都被李玮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周围的那些部族,这次算是跟着沾了光,发了一笔不错的小财。 古渭寨这里,每天都需要牛羊来宰杀吃肉,这些牛羊,就是从周围的那些部族之中买来的。 现代社会里的布匹,放到北宋这个时代,特别是古渭寨周边,那可是非常抢手的硬通货。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天,古渭寨这里天天都在练兵。 周围的那些部族,则是屁颠屁颠的赶着牛羊,来到古渭寨进行贩卖。 特别是那些部族里的青壮,看到古渭寨这里的伙食之后,一个个的都在询问古渭寨还要不要人。 古渭寨存在的时间很长了,周围的部族都知道,这里是属于大宋的地方。 以前的古渭寨,大家那是有多远就躲多远,谁让古渭寨穷的一塌糊涂呢。 再看看现在,古渭寨军士们那威风凛凛的军装,还有那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军靴。 最重要的还是,古渭寨这里,可以顿顿都能吃饱饭,而且还是顿顿都有肉吃,都有白面饼。 若是古渭寨刚刚建立的时候,周围的这些部族,说不定就会第一时间过来抢一把。 现在……快拉到吧,古渭寨的这群人,比土匪马贼还狠呢。 土匪马贼专门抢劫商旅,或者其他的弱小部族。 而古渭寨的这群人,那可是专门抢劫土匪马贼的,一个个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面对这么一群不讲道理的,而且还都是狠茬子,那些部族,反而都变得“遵纪守法”了。 大家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是古渭寨的这群人,别去找他们部族的麻烦。 李玮的精力,如今都放在训练古渭寨这群军士的身上。 一旦这些人被训练完毕,就李玮那个性格,肯定会主动出击。 管你们是什么情况呢,该臣服的就臣服,该老实的就老老实实的,否则,雁翎刀伺候。 在本质上,李玮跟白明虎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白明虎他们还要霸道。 既然大家都是认同拳头,那正好符合李玮的形式风格,他也是一个靠拳头说话的人。 虽然非常想继续招人,把自己的队伍壮大起来,但是现实条件有些不允许。 目前,李玮要做的,就是把古渭寨里现有的这一百五十多人,都给好好的训练出来。 再以这一百五十多号人,去扩大队伍,古渭寨的这些人,就是李玮的种子。 这是目前无法改变的事实,李玮只能靠时间来一点点的改变,急于求成肯定会出乱子。 一直都是以身作则,跟着大家一起出操训练的李玮,正在慢慢收服这群投靠了自己的原西北禁军。 不管怎么说,李玮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大宋的“权贵”,而且还是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这么一个大人物,天天跟大家窝在鸟不拉屎的古渭寨,一起出操一起吃住,这本身就是一种融入的过程。 而且,李玮给大家带来的,还有最好的伙食,以及丰厚的军饷。 再一个,李玮带过来的那些武器,可都是上好的钢材打造,就是放到汴梁那边,都价值连城。 “善礼,皮甲的事情,那些部族的工匠能不能解决?” 吃午饭的时候,李玮直接询问身旁的白明虎: “实在不行的话,你跟他们说,可以到咱们这里来,咱们给他们提供材料,给他们月钱。” 现代社会里的甲胄,实在是太贵了一些,李玮根本就舍不得买。 所以,他现在就把目标,对准了大宋这边的工匠。 钢铁甲胄暂时先不考虑,李玮要的是轻便的皮甲。 上好的皮甲,防御能力,同样也是非常的出色。 现代社会里的李玮,已经找了自己老家乡镇上的农机站。 农机站的买卖也不好做,跟以前压根就没法比。 所以,李玮直接找上门,跟农机站谈起了合作。 李玮说的是制作工艺品,都是统一制式的雁翎刀,还有箭头,以及长矛的矛头,还有钢铁甲胄。 钢铁甲胄不需要太精致,只要有个大概的样子就可以。 因为李玮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再带到北宋这边,把那些粗加工的甲胄,再重新打磨组装。 北宋这边的人工成本……那就不叫成本! 只要李玮提供工具与原材料,再提供伙食与布匹,就可以养活一大批工匠。 现代社会与北宋这边,在生产力上,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两个时空,根本就没有办法来相提并论。 现代社会是生产力发达,生产严重过剩的工业社会。 而北宋时空,则是生产力落后的纯粹农业社会。 钢铁在现代社会里,只能算是普通的产品而已,有钱就能买到。 一旦到了北宋这边,钢铁就直接变成了战略物资,是受到朝廷严格管控的物品。 不管是哪个榷场,钢铁与铜钱,还有武器装备,都是被严禁出境的受管控物资。 那些权贵们,很多都是靠着走私钢铁与铜,甚至是武器装备,而大赚特赚的。 虽然辽人与西贼,还有青唐吐蕃,都有自己的铁矿山,也可以自己冶炼钢铁,打造武器。 甚至,西贼的武器,特别是西贼打造的长剑,在大宋这边,都非常受欢迎。 可总体的钢铁产量,不管是辽人还是西贼,都无法满足自己的使用。 大宋在生产力上,是可以碾压辽人与西贼的。 大宋周围的这些势力,都在想方设法的,从大宋获取钢铁与铜钱,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特别是秦凤路这里,朝廷与边军对于走私的管控非常严格,钢铁在这里价格非常高。 古渭寨孤悬在外,离着秦州城足足有三百多里,属于蛮荒之地。 李玮哪怕是驸马都尉,是大宋最顶级的权贵,也没有办法,从大宋大规模的搞来武器甲胄。 偏偏李玮就做到了,他带过来的那些雁翎刀,还有长矛的矛头,都是精钢打造。 不但用料没的说,就是做工,都可以称得上是工艺品的级别。 因为这些武器,在现代社会里,本来就是工艺品,是李玮花钱从网上购买的。 也是见识到了李玮的实力,古渭寨的这群人,对于李玮,变得越发尊重了起来。 古渭寨现在最缺的,就是甲胄。 钢铁甲胄需要等几天,李玮要等到农机站那边做出了之后,才能全部带过来。 皮甲,则是需要在北宋这边,直接找工匠们直接手工定制。 秦州城里有很多皮匠,李玮却没有办法带到古渭寨这里来。 所以,李玮的目标,这才转移到了那些部族的身上: “无论如何,咱们古渭寨,都需要很多皮匠!” 第119章 工匠 第120章 工匠 工匠,是任何一个势力,都急缺的人才。 大宋因为工匠众多,所以才不怎么在乎。 可对于工匠的管理,在整个大宋却非常的严格,工匠们的地位,也非常的低。 就刘沆那个老狐狸,李玮根本就不敢跟他开口要工匠。 目前为止,李玮自己觉得,他自己还没有与刘沆玩心眼的资本。 刘沆这样的人,就是到了现代社会里,那也是成功人士。 老家伙能把不动声色的,把李玮给玩死,而李玮还傻乎乎的不自知。 玩权谋,玩人,都已经变成了刘沆他们这些人的本能。 把李玮扔到这些老家伙身边,保证会被他们分分钟就给玩死。 所以,李玮要解决工匠的问题,就只能先从周围入手,目标就是那些部族里的工匠。 本地的那些吐蕃人,干其他的可能不行,但是对于皮革,那肯定不陌生。 不但不陌生,而且,那些还都是这些吐蕃人的强项。 他们这些人,天天都在跟牲口以及皮毛打交道,硝制皮毛,是这些部族的拿手本领。 虽然如今是大宋时代,中原王朝起起伏伏了数千年。 可是古渭寨周围的这些部族,很多依然还是如同原石人一般,手里的铁器少的可怜。 那些部族里,只有族长,或者是部族里的勇士,才有资格持有铁质的武器。 至于说他们使用的箭头,绝大多数都是骨制的,或者是石头的,铁制的少之又少。 甚至很多的家庭之中,连一件铁器都没有。 木制品,皮毛,石头制品,才是那些部族里的日常用品。 很多部族之中的老皮匠,那手艺一点都不比中原的工匠差,他们欠缺的,只不过是上好的工具而已。 哪怕没有那么多铁制工具,他们也都在用着传统,而又原始的方法制作皮革。 这么给力,又手艺精湛,且近在咫尺的工匠们,李玮没有理由不去利用起来。 布匹,食盐,这两样硬通货,李玮手里根本就不缺,而且还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甚至就连茶叶,李玮也可以大批量的搞到手。 大宋对于贸易的控制,根本就影响不到李玮这里来。 青唐吐蕃的控制区内,还有西贼那边,食盐的产量非常大。 特别是青盐这种,在食盐之中都非常出名的上等品,都有非常大的产量。 大宋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严格的控制着同西贼的贸易,更是对于西贼的青盐严加控制。 按理说,吐蕃部族,而且还是靠近西贼的吐蕃部族,根本就不会缺少食盐才是。 可现实就是,那些吐蕃部族,都非常的缺盐。 在李玮看来,这就是悖论,是严重违背了经济规律的事情。 青唐吐蕃的控制区内,特别是在雪域高原之上,有着大批量的盐湖存在,根本就不会缺盐。 西贼那边更加不用说,他们一直都在依靠走私青盐,来获取丰厚的报酬。 结果到了古渭寨这里,李玮看到的,却是食盐严重不足,各个部族都极度缺盐。 从秦州城出来,一直到古渭寨的这一路上,李玮都在观察着。 缺盐的现象非常普遍,不只是大宋的老百姓缺盐,就连这些吐蕃部族也是极度缺盐。 蜀地那边的商队,竟然都在往秦凤路这里贩卖食盐,这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身边的青唐吐蕃,还有那群党项蛮子们的西贼,都是少见的产盐大户。 在这种有利条件之下,秦凤路都出现了严重缺盐的问题。 由此可见,大宋的官员们,是真的不把老百姓当人看。 他们甚至,都不在乎老百姓能不能吃的到食盐,更有甚者,他们压根就不在乎老百姓的死活。 既然他们那些人不管,那正方便了李玮去进一步操作。 现代社会里的盐产量,同样也是高的有些吓人。 而且,不管是海盐,还是盐湖之中的出产的盐,绝大多数,都是化工原料。 就是因为产量太大,食用部分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连总产量的零头都算不上。 现代社会里,每年所产出的那海量的盐,都进了化工厂,然后就变成了重要的化工产品。 李玮的老家就离着海边不远,那里的盐场可是很大的,每年都可以生产大批量的海盐。 之前,李玮已经买了两吨的粗盐,全部用来同周围的那些部族,交易牛羊。 而看起来如此多的海盐,在现代社会里,人家拉盐的人,甚至都不愿意给李玮这里送。 为何? 就是因为李玮要的量,实在是太少了一些,都不够人家麻烦的,气人不! 当那两吨的海盐,全部被李玮从现代社会里,给带到古渭寨这里来的时候,可是震惊了所有人。 要知道,在大宋,食盐同样也是非常贵的生活必需品,谁能一次性弄来这么多? 就是那些走私食盐的,也是靠着马匹或者毛驴,一点一点的驮着跋山涉水翻山越岭。 所以,在大宋这边,食盐的价格一直都不便宜,运输的成本很高,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现代社会里,那发达的交通,还有那些载重量大的惊人,效率又非常高的运输车辆。 在大宋这边的人脑海之中,就是想破了头,他们都不会想到。 食盐,布匹,李玮在现代社会里,没有花多少钱买来的东西,却是大宋这边,最硬的硬通货。 靠着食盐与布匹,李玮在不停的向周围的那些部族,收购牛羊。 至于说那些海盐粗盐,直接被吃掉会不会影响人的健康,那同样也不在李玮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是那些部族的人,因为吃海盐吃死了,也跟李玮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自私自利的李玮,才不会去管那些吐蕃人的死活呢。 哪怕是古渭寨这里,所有的吐蕃人都死绝了,李玮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些吐蕃人的死活,可跟他李玮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李玮还觉得,那些各怀鬼胎的吐蕃人,还是死了的好。 能被自己所用的吐蕃部族,那才是好的吐蕃人,不能被自己所用的,不死何为! 古渭寨的军士们,每天依然还在不停的操练,而且,还是李玮亲自带队进行训练。 大宋的禁军,其实有一整套成熟的训练体系,而且,还是非常有实战效果的训练。 问题就在于,如今统兵的,都已经变成了文官。 文官们的奇葩思维,就是要用阵图,不管是面对什么敌人,先把阵图拿出来再说。 至于说临战的应变……那是什么鬼? 李玮训练最多的,就是站军姿与基本的队列,还有体能训练。 而冷兵器的训练,以及小队的配合作战,则是李玮跟着白明虎他们学习。 大宋不缺人口,相应的,更加不缺兵源,这么大的优势,愣生生被文官们给玩废了。 李玮不懂什么排兵布阵,他更加适合当一个冲锋陷阵的人,那才是他的优势所在。 再一个,一共一百五十多人,还要什么排兵布阵啊,这么点人,猛打猛冲才是更合适的选择。 李玮这样的人,更加适合当一个地地道道的猛将,在这个时代,还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吃完午饭的时候,古渭寨外面,来了五个附近部族的老人: “小人得贵人召见,来古渭寨当工匠,还请通报。” 得到消息的李玮,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军寨大门口,这跟他权贵的身份根本就不相符。 来到军寨的大门口,看着眼前黑不溜秋,胡子头发斑白的老汉,李玮热情的打招呼: “各位,可都是工匠?” 几个老工匠赶紧行礼,都不怎么敢抬头去看李玮: “见过贵人,小人等是皮匠,做了大半辈子的皮革,不知是不是贵人所要的?” “是,怎么不是呢,我们这里最缺的就是皮匠。” 李玮那个热情劲,别说把五个皮匠吓的够呛,就是王东宝他们,也有一种捂脸的冲动。 白明虎赶紧跑到李玮身后,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李玮亲自出面的好不好: “郎君,都是些小事,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种事情,交给某来办就是。” 李玮看了看几个老皮匠,见他们唯唯诺诺的,根本就没有人敢抬头,这才讪讪的退到一旁: “善礼,把他们留下,咱们需要他们这样的皮匠。” 白明虎点点头,他对于周围的部族非常了解,都是一群苦哈哈,这个太好操作了: “郎君尽管放心便是,咱们这里不但管他们饭吃,还给他们丰厚的工钱,他们肯定愿意留下的。” 虽然白明虎说的斩钉截铁,可李玮依然有些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 白明虎可不像李玮那么热情,而且冷着一张脸: “咱们古渭寨说话算话,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咱们虽然管吃管住,每个月都有月钱,活必须得干得好。 如果你们干不出活来,那可别怪某翻脸不认人。” 神奇的是,被白明虎这么冷漠的对待,那五个老皮匠,竟然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白都头,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小人几人的手艺,您可是最清楚的。 如果干不出好活,不用您说,咱们自己滚蛋。” 白明虎依然还是那副生人勿近,就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非常冷冰冰的样子: “认识归认识,话咱们得提前说明白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要知道,其他部族的人,可在等着过来干活呢,某这里,可不会养闲人。” 五个皮匠赶紧点头,生怕白明虎不要他们似的: “晓得晓得!” 第120章 被欺负 第121章 被欺负 李玮看着白明虎的操作,那是一愣一愣的,这样也行? 自己热情似火的过来接待,五个老皮匠在那里胆战心惊的。 白明虎在那里冷冰冰的,根本就不给好脸色,那五个老皮匠,反而是生怕白明虎不要他们似的。 这都是什么破世道?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李玮悻悻然的转身回了军寨之中,他再也不会管这些破事儿了: “东宝,今后这些工匠的事情,全部都交给白明虎去做。” “知道了郎君,一会儿,某就去跟他说一下。” 王东宝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他是真的不希望李玮去参合这些破事: “郎君,您身份尊贵,再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为好。” 谁特么是下面的人? 一共就这么一丁点儿的人,还要分的这么清楚,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够可以的。 妥妥的大国企思维! 李玮可没有这样的习惯,所以眼不见为净,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扔给白明虎去处理。 专业的人负责专业的事情,这句话说的还真没有错。 在处理工匠的问题上,李玮显然就是一个外行,他只要负责掌总就可以。 剩下的那些工作,真的不适合李玮去参与。 把正在一丝不苟,细心的擦拭雁翎刀的齐昌,给叫了过来: “齐昌,那些部族里,皮子的事情你来负责,多买一些回来,今后,咱们在军寨里制作皮甲。” 收起心爱的雁翎刀,齐昌收刀入鞘,提着长刀来到李玮跟前: “郎君放心,咱们这里,其他的东西没有,最不缺的就是皮毛,羊皮牛皮都有。 但是郎君,皮甲虽然不错,也就是对付吐蕃好使。 若是碰到西贼,皮甲则是有些不好用的,西贼不缺重甲,铁甲同样很多。 咱们不但需要破甲的武器,更是需要铁甲,重甲最好!” 不只是西贼,辽人,大宋这边的禁军,披甲率同样非常高,这个远超以前的大唐时期。 破甲武器,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武器,铁锏,破甲锥,链锤,还有大槊等等这些,都非常的多。 皮甲防护能力不错,上等的皮甲同样价值连城,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铁甲,才是王道! 李玮心里清楚这些,但是他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铁甲咱们有,很快就会被人送过来,但是重甲……就你这小体格,能穿的了重甲吗?” 现代社会里打造的钢铁盔甲,本身防护能力就非常出众。 再加上带到大宋这边之后,需要重新进行组装,内部需要再加上部分的皮甲。 所以,那些现代社会里,纯钢铁的甲胄,被改造之后,重量本身就已经不轻了。 真算起来,现代社会里,纯钢铁打造的甲胄,防护能力,比这个时代的重甲甚至更好。 所以,大宋这边的重甲,并不是李玮所需要的,这是生产力所带来的优势。 在李玮的计划之中,大家平时都是穿常服,甚至,可以穿轻便一些的皮甲。 上战阵的时候,则是穿钢铁甲胄,因为在战场上,钢铁甲胄的防护作用更加明显。 钢铁甲胄穿在身上,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负担,不但很重,也影响大家的行动。 钢铁甲胄,就是为了上战阵,才专门准备的。 现代社会里的生产力,那是完全碾压北宋这个时空,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 来到北宋这个时空,李玮哪怕是现代社会里,最为普通的一个社会青年,在这边,也是一个可以俯瞰世界的人。 用现代社会里,非常流行的一句话来形容此情此景,那就是: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大宋文官集团对外的懦弱,就是李玮从骨子里所蔑视的,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大宋有非常优秀的武人,却被整个大宋文官集团所打压,并且还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打压。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就是最现实的写照。 齐昌被李玮那戏谑的眼神,给刺激的不行,他使劲拍了拍胸膛: “郎君,您别看某长的瘦,可某的力气一点都不小,某完全可以穿重甲。” 毛线的重甲,哥们儿这里,压根就不会有重甲这种东西。 李玮把烟头扔到脚下,一脚就把烟头给踩灭: “放心,我这人,从来都不会说空话,咱们的铁甲,很快就要被送过来了。 但是,那些铁甲做工粗糙,需要工匠们重新组装。 所以啊,这买皮子的事情,你可得抓紧时间了。 不然,到时候铁甲到了,而咱们这里的皮子却不到位,那可就要闹笑话了,反正我是无所谓。” “郎君放心,某现在就去,那些部族里有的是皮子,某把他们最好的牛皮,全部买回来。” 齐昌在李玮的面前,不停的拍着胸脯作保证: “上好的羊皮,某也会选一些,甲胄最好还是用牛皮,咱们古渭寨这里可不缺牛皮。” 其实,就在军寨之中,就有不少上好的皮子,都是白明虎他们,从外面坑蒙拐骗,甚至是抢回来的。 要不怎么说,古渭寨的名声,一直都非常差劲的原因,就是白明虎他们自己给作出来的。 其他的土匪马贼,都是躲躲藏藏的,生怕被别人找到老巢。 而古渭寨的这群兵痞,则是光明正大的去到处惹是生非,专门去找那些土匪马贼的麻烦。 要知道,在混乱的秦州西部,很多部族本身,就是土匪马贼。 所以,古渭寨里,才会有那么多上好的皮毛。 同时,古渭寨周围,那些部族对于古渭寨的这群兵痞,都是在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尽量有多远就躲多远。 如今古渭寨突然发达了,那些穷困潦倒的部族,这才上赶着往古渭寨这里凑。 白明虎他们虽然名声不好,但是一向都非常的重诺,也算是比较守规矩。 不然,他们这群兵痞,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在古渭寨这里,根本就站不住脚跟。 周围的那些部族,对古渭寨这里非常熟悉。 同样的,古渭寨的这群兵痞们,对周围的部族,也是熟悉的跟自己家一样。 齐昌带上人,急吼吼的,就离开了古渭寨。 他们每个人,不但带着精钢打造的雁翎刀,还带着弓箭。 如果不是因为古渭寨没有马,他们肯定还会骑着马出去。 当地的那些马匹,如今基本上都是些吐蕃马,个头并不高大。 倒是适合用来做驮马,用来驮货物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古渭寨本地的那些马匹,非常适合在这山地丘陵之中活动,是做驮马的不错选择。 至于说用来当成战马,吐蕃马稍微还是有点差劲,不如河西马,更不如西域良马。 至于说大草原上的契丹马,也就是后来的蒙古马,李玮在辽人使团那里见识过,也就那样。 因为李玮早就习惯了,看现代社会里的那些高头大马。 就是他自己的坐骑,那匹神骏的大黑马,那也是现代社会里,人们精心培育出来的骑乘马。 就是在现代社会里,肩高超过一米七的骑乘马,那也非常少见的品种。 很多上赛场的赛马,肩高都达不到一米七呢。 在现代社会里,李玮已经联系了刘亮,他需要更多的高头大马,而且还是骑乘马。 古渭寨的这些人,没有不会骑马的,都是一群上好的骑兵。 只不过,他们缺少马匹,缺少合适的战马。 古渭寨的这群人,获得马匹的途径非常简单,根本就不叫事儿。 每次跟土匪马贼拼命,都会缴获很多的马匹。 白明虎他们不缺战马,缺又养不起战马,他们没有那个财力。 所有缴获的马匹,都会被他们带到秦州城里,找人直接卖掉。 雄武军的那群军头们,虽然眼红他们的那些马匹,却也不敢逼迫过甚,怕白明虎他们拼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明虎,才能艰难的维持着古渭寨。 大宋上下眼红的吐蕃马,李玮压根就看不上,他只喜欢现代社会里的高头大马。 为了全力打造古渭寨,把古渭寨打造成自己在大宋的基地,李玮这次算是下了血本。 武器装备与生活物资这些,就先不说了,光是马匹,就是几百万的投资。 高头大马的优势太过明显,不但爆发力更强,速度更快,载重能力也非常不错。 又不需要长途行军,只是在古渭寨周围活动而已,耐力的问题,李玮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再说,自己与王东宝,带着两匹马,从汴梁一路来到古渭寨,也没见那两匹马掉过链子。 特别是从秦州城出发之后,一路走来,李玮发现,自己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高头大马,那叫一个给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坚定了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大规模采购高头大马的决心。 皮匠的事情有白明虎去安排,采购皮子的事情,则是交给了齐昌带人去处理。 军寨这里,李玮就继续跟着大家一起训练。 李玮喜欢这种操练的感觉,更加喜欢这种军营生活。 直到傍晚时分,浑身是血,人人骑着抢来的战马,狼狈逃回来的齐昌一群人,打破了古渭寨的宁静: “郎君,咱们被欺负了!” 第121章 老对头 第122章 老对头 齐昌他们这些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看起来异常狼狈。 特别是齐昌,就连身上的皮甲,都破破烂烂的,把李玮给吓了一大跳: “齐昌,你伤的这么重?别说话了,赶紧疗伤。” 这可是自己着重培养的军官,若是就这么折损掉,李玮会心疼死。 齐昌跳下马来,整个人竟然活蹦乱跳的,完全就不像一个濒临死亡的重伤员: “郎君,都是些小伤,某身上的血,都是那群马贼的。” 李玮可不管这么多,他现在就是要把齐昌他们,把命给保住: “所有人,赶紧去包扎伤口,急救包怎么都没有使用? 别给我省钱,该用就用,用完了就继续领取,咱们不缺药品。” 现代社会里的各种急救药品,还有那些医用纱布等等。 李玮不但每个人都发了下去,还在古渭寨这里储备了很多。 大宋也有自己的金疮药,禁军之中同样也在大量储备着,这个是军队里的必需品。 但是通过白明虎他们,还有王东宝的讲述,李玮知道,大宋的官员们真的快烂透了。 别说西北禁军这边,就连在汴梁的禁军之中,这些救命的药品,都被以次充好。 更有甚者,压根就不会顾及武人的死活,用那些假冒伪劣药品,来替代原来的那些救命药。 官员们的贪婪,都已经开始明目张胆了,就连那些军头们,都牵扯其中。 大宋的军队烂就烂了,可李玮不能对自己人也如此冷漠。 所以,古渭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直接采购过来的。 王东宝喜欢鼓捣各种药酒,以及自己祖传的金疮药,虽说效果也不错,但是李玮一直都不敢用。 还是用现代社会里,那非常成熟的药品为好。 至于说王东宝的祖传秘方,还是继续让他完善下去,最好是能够传给他的子孙后代,去继续研究。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对于受伤的齐昌一行人,则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劝起了李玮: “郎君放心,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不过是一群马贼而已,齐昌这小子也这么大惊小怪的,回头,某就好好收拾他。” 嗯? 李玮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只有他跟王东宝非常紧张,其他的那些人,都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仿佛齐昌他们的遭遇,只是家常便饭一般不起眼的小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古渭寨跟周围的土匪马贼,以前可是经常拼命,大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而白明虎最关心的,反而是齐昌他们抢回来的那些战马。 几个人正在那里查看战马,看的那叫一个仔细,那些伤员,反而还不如这些战马更受重视。 李玮也真是被他们的骚操作,给整得没了脾气: “我说善礼,不就是几匹马吗,你们至于吗? 齐昌他们可是受伤了,你们不去查看他们的伤势,反而在这里查看战马? 在伱们的心里,到底是咱们的人重要,还是这些马匹重要?” “郎君,真的都是些皮外伤,咱们之前经常受伤。” 白明虎这才无奈的转过身来,看来,他必须得把这件事情,跟李玮解释清楚: “咱们古渭寨这里,是需要把这些战马与皮毛,带去秦州城那边全部卖掉的。 这些战马可不能受伤,不然根本就卖不上好价钱的。” “不需要去秦州城那边卖马,这些马留下来,咱们自己养着,不管是用来骑,还是驮货物都行。” 李玮财大气粗的,哪里会看得上这点钱。 有那个时间,多进行训练,比去秦州城做买卖更有意义: “咱们现在不缺钱,今后也不用再去秦州城那边。 你们只管好好操练,不管是粮食还是食盐,或者是军饷,以及武器装备,都由我来负责。” 看了看那些战马,白明虎自然是希望军寨里养战马的,那样,他们的战斗力会更强: “郎君,养这些战马是好事,咱们以前可都是骑兵。 只是……养这些战马的话,不但需要更多的人手,还需要更多的草料与饲料。” 古渭寨这里水草丰茂,最不缺的就是草料。 特别是如今已经是深秋,早晚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可以大规模的收购一些草料。 秋天的草料,晾晒之后,是可以一直储存到冬天的。 古渭寨需要战马,李玮在现代社会里,也在联系马匹,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草料。 总不能,在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古渭寨这里,还需要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往这边输送草料吧? 古渭寨周围那么多的地方,都是一些废弃的上好农田。 如今的那些农田,都变成了草木茂盛的荒野,最不缺草料。 秋天的草料营养价值极高,这一点就连李玮都清楚: “跟那些部族说一声,咱们今年大规模收购草料,价格你去谈,多花点钱无所谓。 过段时间,家里还会往咱们古渭寨这里,送来一批高头大马,都是给你们准备的。 还有,负责养马的人,你也得提前给我找出来,别到时候那些高头大马到了之后,大家手忙脚乱。” “高头大马?” 白明虎下意识的,就往外面悠闲吃草的大黑马那里看去: “可是普通郎君的坐骑一般,这么高大神骏的神驹?” “差不多吧!” 李玮现在也不确定,但是,他跟刘亮说的标准,就是肩高一米六以上的高头大马: “哪怕不如我的坐骑,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肯定比这些吐蕃马要高大神骏就是了。” 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要一下子找到那么多肩高一米七的骏马,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再者,李玮自己心里也清楚,肩高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的,那同样也是非常高大的好马。 看看北宋这个时代,肩高达到一米五的骏马都没有多少。 肩高在一米三到一米四的,都可以称之为神驹,都是被各方争抢的上好良马。 虽然在这个时代,马匹的基数非常的大,远远超过现代社会几十上百倍。 但是上好的马种,依然还是需要人为的去不停培育的,不然,很多马种都会慢慢的退化。 现代社会里的那些马匹,都是从全世界挑选出来的优良马种,然后经过不断的培育,才定型的。 那都是成本,只不过是被其他人给完成的而已。 所以,李玮对于战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现代社会里的马匹,而不是大宋这边的马匹。 哪怕是以耐粗饲,可以在严酷的恶劣环境下生存,而且还以耐力着称的蒙古马,在李玮的眼中,也不是第一选择。 因为李玮的需求不同,还是那句话,他现在只是在古渭寨这里打转而已,又不需要长途行军。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李玮看着去处理伤口的伤员们,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去问问齐昌,到底是谁,胆敢跑到咱们古渭寨来撒野。” 他这边刚说完呢,赵良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郎君,某问过齐昌了,是咱们的老对头古云部干的。 咱们没吃亏,放倒了对方十来个人呢,还抢了他们的战马。” 古云部?这是什么鬼? 原本,李玮对于古渭寨的“辉煌”过往是不感兴趣的,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去了解: “说说,这个什么古云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之间,咱们古渭寨,就多了这么一个老对头?还有,咱们到底还有多少个老对头?” 一群不省心的兵痞,还需要李玮来重新梳理这些糟心事儿,李玮能高兴才怪呢。 深深的抽了一口烟,李玮眼神不善的看着白明虎与赵良,就等着他们给自己解释呢。 赵良挠了挠头,他现在也是被剃成了光头,哪怕是穿着军装,也看不出是个军官: “郎君,这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土匪马贼,都是咱们的老对头,这个有点多啊。” 我去! 你们这帮兵痞够狠的,看来,自己这个老大,今后有的忙了: “那就先从古云部下手,咱们明天就去灭了他们,对了,你们知道古云部的老巢在哪里吧?” “郎君息怒!” 白明虎赶紧提醒李玮,他也想灭了那些土匪马贼,可也要考虑到客观存在的问题: “郎君,古云部的寨子,也是建在山上的,地势险峻,属于易守难攻的山寨。 而且,他们跟咱们这里一样,山上也有泉眼,不缺水,也不缺粮食,围困也有很大的难度。” 没有去实地查看过,李玮也不好下结论,但是,他也不想这么放过这个什么古云部: “他们距离咱们有多远?先带着我去看看情况!” 白明虎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因为在他的眼中,李玮虽然很能打,可作用依然还是个吉祥物。 他们这些人可以去拼杀,但是李玮不可以去冒险。 有李玮的身份在那里,古渭寨的这群人就有主心骨,雄武军的那些军头们,也不敢再来找古渭寨的麻烦。 万一李玮有个三长两短的,白明虎心里清楚,他们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郎君,您千金之躯,怎可以身涉险呢,区区一个古云部而已,不值得您亲自出马。” 李玮瞪了一眼白明虎,今天这件事情,他必须得出面才行: “到底有多远?” “八十多里!” 第122章 解决武器的问题 第123章 解决武器的问题 由于时间的问题,李玮不可能急吼吼的就去古云部。 确定下来之后,谁都无法改变李玮的主意,他在很多时候,性格就是这么执拗。 晚上早早回了自己的木屋,李玮直接就回了现代社会。 由于两个时空的时间差,李玮可以把时间错开,让后在现代社会里做好充足的准备。 先是去了一趟河北,在大市场那里再次出手,一口气,就把大市场里的那些高头大马,全给买了下来。 再加上刘亮之前就联系好的,李玮这才凑够了一百六十匹马,都是肩高超过一米六的骑乘马。 等把这些马匹,全部带到古渭寨的外面,李玮把闻声赶来的白明虎一行人,全部派过来照看马匹。 他自己,则是再次回了现代社会,因为,他在现代社会里,还订购了很多的箭头与盔甲。 农机站那边在日夜赶工,就是为了能把李玮这个大客户,给发展成长期客户。 没办法,现在的钱太难赚了,能够抓住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毕竟,李玮在农机站里,下的订单很多,给钱也非常的痛快。 从统一制式的雁翎刀,到箭头与矛头,还有钢铁甲胄。 李玮已经说过了,只要农机站质量做的好,他就会长期下订单。 古渭寨大有可为,李玮需要在古渭寨大展拳脚,自然不能缺少武器装备的支持。 弓箭在大宋境内,同样也是受管制的武器,民间不允许持有。 可是在大西北,这里的那些部族,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们都是些骑射好手。 西北禁军之中,同样也有大批量的弓箭手,神射手更是很多。 在这一点上,西北禁军,就已经完全碾压了汴梁禁军。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人人都有自己的弓箭,他们对于弓箭,可是非常的重视。 所以,李玮也不用在现代社会里,再单独采购弓,他只要负责箭头就可以。 去古云部,根本就不可能把古渭寨的人,全部都带过去,那样也不现实。 李玮只打算带一队五十人,他需要到了古云部那里之后,再做决定,怎么去解决掉这个古渭寨的对头。 手里的手枪,在近战的时候,可不是摆设,那是杀人的利器。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变化,李玮的身体素质,已经非常强悍,速度与力量,还有反应能力,都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哪怕是没有系统奖励的手枪,只是用自己手中的雁翎刀,李玮都可以让对手胆寒。 只不过是一个吐蕃部族,而且还是一个土匪性质的部族,古渭寨根本就没有必要倾巢而出。 对付这么一个部族,都要倾巢而出的话,那古渭寨的实力,就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最主要的还是,李玮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他这次就是要去打头阵,率先去解决掉古云部。 对方的寨子建在山上,而且还是地势险峻的那种情况。 在这种地方,李玮的优势只会更大,他可以把自己的优势,很好的给发挥出来。 但是该做的准备工作,肯定是要提前完成的,比如,李玮非常在意的钢铁甲胄。 古渭寨的这些人,以前虽然都非常的落魄。 但是有一点,白明虎做的非常好,那就是,他给每个人,都弄了一套皮甲。 虽然皮甲的防御效果,不如铁甲那么好,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李玮这个家主,自然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钢铁甲胄,他还是可以给提供的。 以前他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自然就没有去联系人。 如今手底下有这么多人,他甚至还想继续招兵买马,所以,联系农机站那边,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千万别小看了农机站,那里不但有设备,还有熟练工,更有胆大包天的老板。 再者,李玮说的非常明白,就是做一些工艺品而已,人家老板比李玮精明多了,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人家只在乎钱,只要给钱,管你是不是工艺品呢,要多少就给你做多少出来。 钢铁在现代社会里又不缺,不管是钢板还是钢筋,只要有钱,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也就是李玮不要铜钱,因为铜钱的成本太高,根本不划算。 要不然,在农机站那里,甚至都可以直接让老板制作铜钱。 现在是法治社会,各方面管理的都非常严格,所以,镇上的农机站也收敛了很多。 在李玮上学的那会儿,农机站里可是什么都敢往外捣鼓,那些师傅的手艺,真的是一绝。 李玮是有过亲身经历的,自然知道,那看起来不起眼的农机站,里面真的是卧虎藏龙。 大宋这边有强弩,李玮甚至还在计划着,从农机站那边,定制强弩的核心金属配件,然后带到大宋在进行组装。 大宋不缺木材,特别是秦凤路这边更是如此,根本就不缺木料。 跟现代社会里不同,此时的秦凤路植被茂密,是大宋重要的木材原产地。 目前,李玮在古渭寨,受到的最大的制约因素,就是缺少工匠。 只要解决了工匠的问题,古渭寨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 反正都是些冷兵器,对于现代社会来说毫无难度。 回到老家的李玮,在农机站里,查看了那些做工粗糙,但是用料十足的钢铁甲胄。 黑漆漆的钢铁甲胄,直接穿在身上的话,真的非常不得劲。 这样甲胄只不过是用钢板,直接进行了简单的拼接,内部,也是用了金属防割网。 这些东西,放到北宋那边,可以称之为半成品的宝甲。 问题是在现代社会这边,完全就是一堆钢铁的拼接物,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一些。 关节处,还有手上,都是现代社会里,用来做防割手套的防割网。 甚至,那防割手套,都是直接买的现成的,实在是够省事的。 看着那些黑漆漆的“甲胄”,李玮的嘴角直抽抽,这也好意思称之为“甲胄”? 结实倒是非常结实,那钢板也非常的耐用,可看起来……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带到北宋那边之后,这些钢铁甲胄,必须得重新组装,需要话费很大的功夫与人力才行。 而且,还得是正儿八经的工匠,不然,古渭寨那里的人,根本就干不了这种技术活。 又是工匠的问题! 不过,农机厂这边,要价低,这才是重点,所以,李玮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在哪里都一样,更何况,是金钱至上的现代社会里呢。 对方日夜赶工,总算是给李玮做出来了二百套“甲胄”,就那么随意的堆积在地上。 李玮的车肯定拉不了,只能让农机站这边负责出车,把这些所谓的“甲胄”,还有其他箭头,以及那些矛头与雁翎刀,给拉回村去。 从农机站里买的这些东西,李玮都没有打算让陈燕跟李振峰知道,虽然最终纸包不住火。 乡村里就是这个样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关系。 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农机站那边的事情,就会传到李振峰与陈燕那里。 到时候,李玮再与他们解释,现在他是没有那个心思的。 付完钱,打发走了农机站的人,李玮在第一时间里,就把那些武器装备,全部带去了古渭寨。 古渭寨周围部族众多,生产力却是极度不发达,跟蛮荒之地没有什么两样的。 就连大水缸都没有,就更加不用说大铁锅了。 别说那些部族,就是古渭寨,在李玮到来之前,煮饭用的,也是陶罐,根本就没有铁锅。 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去的那些大铁锅,还有大水缸,可是被古渭寨的人给当成了宝。 那些部族里,也就是部族头人与部族勇士,家里才可能用得起陶罐来煮饭。 就是这些陶罐,也是从秦州城那边被黑心的商贩们,给贩卖过来的,价钱还高的离谱。 李玮一直都没在意这些,他如今一门心思都放在古渭寨那里,全心全意的在整顿古渭寨。 只要把古渭寨给整顿好,李玮可以把现代社会里的各种商品,都带到古渭寨去。 然后通过古渭寨,来与周围的那些部族进行贸易。 到时候,古渭寨,只会比如今更加富有,牛羊最起码是不缺的。 军人们每天都要操练,高强度的操练之下,就必须补充营养。 牛羊肉,是李玮的首选,谁让他可以就近买到便宜的牛羊呢。 古渭寨如今最大的变化,就是变成了一个大财主,每天,都需要从那些部族手中,采买牛羊,甚至是木柴。 财大气粗的李玮,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操练之上,根本就不会允许军士们去干别的。 现代社会里,古渭寨这里,可是养活了四十几万的人口。 李玮对于这个古渭寨周边,特别是渭水旁边的那片河谷平原,直接就宣誓了主权。 也是得益于以前的时候,白明虎他们的蛮横不讲道理,周围那片肥沃的土地上,部族如今并不多。 因为古渭寨在以前的时候,是蔺毡的地盘。 范祥那家伙也是个蛮横的,直接就强行在蔺毡的地盘上,建立起了古渭寨,并且还驱逐了蔺毡部。 这也是为什么,蔺毡大肆闹腾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二年,枢密副使韩琦“经略西事”御边,在古渭寨东建一谯楼取名“威远楼”,威震远方之意。 韩琦用这种方式,来支持古渭寨的合理性,这才让蔺毡,彻底老实了下去。 只是才过去了不到四年时间,威远楼就变成了如今,人去楼空的窘迫地步。 白明虎他们这一百五十多人,不但要驻守古渭寨,还要兼领威远楼的巡逻任务。 在现代社会里一阵忙活,再次回到古渭寨之后,李玮一大早就出了木屋: “集合,去古云部!” 第123章 这也叫易守难攻 第124章 这也叫易守难攻? “郎君,您真的要去?” 一宿没睡的白明虎,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要不,让弟兄们先熟悉一下自己的战马,咱们过两天再去?” 李玮愣了愣,也对,他在现代社会里待了很多天,可古渭寨这里,仅仅只过去了一晚上而已。 虽然古渭寨的这些人,都是一群骑术不错的骑兵。 但是他们同样也要熟悉马匹,那些马匹,也需要同自己的新主人,慢慢熟悉一下。 别看在抢土匪马贼战马时,古渭寨的这群人上马就走。 那是因为,他们太熟悉那些本地的吐蕃马了。 再一个,他们心里也清楚,那些抢来的战马,最终都是要被带去秦州城卖掉。 所以,他们对于那些马匹,虽然非常不舍,却也都没有办法,这才少了一份情感。 骑兵们对于自己的坐骑,那是真的有感情的,这个做不得假。 战马在战场上,是骑兵最值得信赖的伙伴与战友,骑兵们对于自己的坐骑,非常的上心。 特别是李玮带过来的这些马,一匹匹的,都是高大神骏,当世少有的神驹。 白明虎带着人,一宿没睡,却依然精神头十足: “郎君,这可都是神驹,西域的回鹘人进贡给官家的宝马,都没有咱们这些神骏高大神骏。” 本来就有些悻悻然的李玮,直接就顶了一句回去: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怎么知道不如人家的马好了?你见过?” 却没有想到,白明虎还真的在那里认真点头: “当然见过的,那些回鹘使团,就是从咱们这里过去的。 不只是回鹘人的使团,就连于阗人的使团,咱们也是见过的。 他们带过来的那些汗血宝马,还有西域良马,虽然也神骏,却远远不如咱们的这些神骏。” 嘿,真没有想到,古渭寨这里,竟然还有使团经过。 不过李玮对于这个时代,如今也算是了解的更深了一些: “于阗王国早就被灭了,那里如今是喀喇汗国的地盘。 那些所谓的于阗使团,其实都是些喀喇汗国的人。 咱们大宋这边,有人称呼他们为黑汗,其实这个称呼并不准确。 如今的喀喇汗国,也已经分裂成了东西两部分,谁也不服谁。” 见白明虎双眼放光,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李玮怕他追问,赶紧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我只给你们五天的时间,所有人都跟自己的战马混熟悉。 至于怎么分配战马,那是伱们自己的事情,别找我。 还有,这次送过来的,还有二百套钢铁甲胄,以及一部分的雁翎刀与箭头,还有矛头。 叫人去库房里,把那些甲胄也一起分发下去。 咱们还是缺少人手,更是缺少工匠,善礼,这个事情,咱们得早点解决才行。” 白明虎已经被震惊的,都快大脑短路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郎君,要不,咱们直接冲进秦州城里,在那里抢一把得了!” 李玮顿时满头黑线,想都不想就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抢劫,与造反有什么区别?要智取,智取,懂不懂?懂不懂?” 白明虎被李玮踹了一个踉跄,但是却喜笑颜开的再次凑了过来: “郎君,智取的话……咱们绑人可是挺拿手的,到时候把那些工匠都给绑过来。” 李玮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手底下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绑什么绑?劫匪呀?咱们都是正经人家,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丢不丢人? 是请,明白吗?请人家过来,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 白明虎顿时一脸的为难,这件事情他还真干不了: “郎君,咱们古渭寨……在秦州那些人的眼中,就是蛮荒之地,他们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请?” 李玮实在是没有忍住,顺手又抽了白明虎后脑勺一巴掌,赏了他一个五毛: “先把他们的家人请过来,好好安顿下来,再去请那些工匠。 这样还不行的话,就让他们睡一觉,咱们再把他们请回来。 多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请不来人呢?以后要动脑子,要多想办法,懂不懂?” 白明虎卡巴卡巴眼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合着,您这就不是绑架了?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比某的办法更狠,竟然还要把人家的家人,也给一块绑过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您这么不要脸都大义凛然的! 不过有这样的家主,白明虎更多的还是高兴: “郎君,您这么一说,某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其实,某的家人,也是可以让他们来到咱们古渭寨的。” 李玮听到白明虎这句话,就非常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摇了摇头: “没那个必要,我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我也不怕有人背叛我。” 白明虎对着李玮,深深的施了一礼: “谢郎君信重,某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咱们李家的了!”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人给我好好活着。” 李玮拍了拍白明虎的肩膀,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些钢铁甲胄,因为时间有些太过紧张,做工有些粗糙。 先让大伙凑合着穿,等咱们这边的工匠到位之后,再重新把那些甲胄组装一遍。” 白明虎心里百爪挠心,赶紧跟着李玮一起去了库房: “郎君,做工粗糙没问题的,咱们穿铁甲又不是为了好看,咱们那是上战阵用的。 只要在战阵上能够保命,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那都不重要的!” 这话实在,完全没毛病! 战阵之上,盔甲的作用,守着就是要起到保护作用。 激烈而又残酷厮杀的战场上,双方的士兵,都是咬着牙拼命,连大声叫喊,都嫌浪费力气。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去关注自己身上穿的甲胄,到底好不好看的问题呢。 但是李玮带过来的甲胄,做工实在是有些太过粗糙,李玮觉得必须得进行改进。 主要还是甲胄的内里,需要皮革或者是布料,要让人穿戴起来,更加舒服一些才行。 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把甲胄做的更加精细一些呢,那样也是在提升战斗力。 一连五天的时间,古渭寨的这群人,不是操练,就是在与自己的战马相互熟悉。 李玮还专门带过来了胡萝卜,让那些骑兵们自己拿着,去与自己的坐骑增进感情。 就连精饲料,李玮也是带过来了一大批,他这次,可谓是下了血本,花费了足够的钱与精力。 那些黑漆漆的钢铁甲胄,也就是李玮的那一副,被五个老皮匠给改动了一下。 甲胄的里面,重新作上了皮革还有布料,穿戴起来,最起码不再那么不得劲。 制作甲胄的钢材都是好钢材,就是这黑漆漆的,怎么看怎么有些别扭。 各种视频上的复古甲胄,李玮也看到过很多。 人家制作的那些甲胄,都是明亮的跟镜子一样,都能反光的,看起来不但漂亮,而且还威风凛凛。 再看看农机站制作的甲胄,简陋就不说了,这乌漆嘛黑的,怎么看怎么更像是大反派的装备。 李玮每次看到这些黑漆漆的甲胄,都会牙疼一阵,看着就闹心。 只是自己给的钱不到位,而且又是着急赶工,农机站能做到目前的水平,已经是极限了。 把那副甲胄带好,李玮让白明虎留下来看守古渭寨,他只带了赵良的那一队人出发: “今天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好好掂量一下那个古云部。” “郎君,古云部的人不少,青壮最起码也得有个二百多号人,咱们小心为上。” 别看赵良大大咧咧的,在真的临战之时,却又非常的谨慎,这一点非常值得表扬。 能够在混乱的秦州西部,活下来的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赵良本身就是这边的吐蕃人,后来更是应召加入西北禁军,没有本事的话,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郎君,古云部不好打,咱们早就查看过他们的寨子,易守难攻不说,还不好围困。” “先看看再说。” 李玮并不觉得有什么,哪个寨子建起来不是为了防御敌人的,好攻打才是见鬼了呢。 赵良他们熟门熟路,对周围的地形都是非常清楚,看来平时没少在周围打秋风。 一行人走了半天时间,这才在古渭寨南面八十多里处,见到了那个土石结构的寨子。 那些寨子里的人,见到有骑兵到来,都是第一时间,就躲进了寨子之中。 因为李玮他们速度快,还有不少在外面放牧的人,被关在了寨子外面,正在那里哭嚎叫骂呢。 赵良他们倒是没有着急,而是下马之后,开始披甲。 李玮看的眼皮突突直跳。 这若是在真正的战阵上,就他们这么不急不缓的披甲,敌人一个冲锋,就能把自己这边,给打个全军覆没。 李玮没有下马,而是一直都在盯着对面的寨子。 那个半山腰上的寨子,看起来确实有些易守难攻,但是,也不至于说攻不上去。 一直等到赵良他们披甲完成,对面的那个寨子,也没有人出来。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看到李玮依然骑在马上,赵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郎君,某来给您披甲。” “也好!” 见对方的寨子如此表现,李玮这才下马,开始穿戴甲胄: “就这样的山寨,也能叫做地势险峻?也能称之为易守难攻?” 赵良只是傻呵呵的咧着嘴笑,根本就不搭话。 看到这种情况,李玮瞬间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直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吓唬我呢是吧?就是为了不让我来这里对吧?” 第124章 攻山 第125章 攻山 李玮手里拿着手枪,他根本就不怎么会用弓箭,准头实在是太差。 手枪才是李玮的最佳选择,在这个时代,枪械才是王道。 在山下所有人都下马,留下五个人在这里照看战马,李玮带着人直接往上走。 至于说那些散落的牧民,李玮他们根本就没有去管,任由他们一哄而散。 对面的围墙上,站着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在张弓搭箭,非常警惕的看着李玮他们。 甚至,李玮偶尔一瞥,还看到,他们竟然还准备了石头,有人还在不停的搬运石头。 距离寨门口五十多米远处,赵良死活不让李玮再往前走,跟几个士兵拦在李玮的身前: “郎君,他们的弓箭,能伤到您的,您在这里看着就行,咱们去攻打。” “打什么打?怎么打?” 李玮根本就没有观战的心思,他在仔细的看着对面的寨子: “你们都跟在我后面,弓箭准备好了,这个寨子,咱们今天就在里面过夜。” 不过是一个稍微大一点,人口多一点的寨子而已,撑破天也就是一个村子的规模。 就这,竟然还是古渭寨,这群兵痞的老对头。 古渭寨到底是怎么混得? 李玮快速往前冲,哪怕是身上穿着钢铁甲胄,那速度也是快的惊人。 寨子围墙上的人,看着李玮手里也没有弓箭,就连刀都挎在腰间没有拔出来。 那些人立马站起身来,对着李玮就开始放箭。 李玮在那些人起身时,同样也跟着抬手: “啪”“啪”“啪”“啪” 清脆悦耳的枪声之中,围墙上的人不是摔下围墙,就是仰面倒了下去。 至于他们射出来的箭矢,更是乱糟糟的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打空一个弹夹之后,李玮快速重新换上弹夹,对着那些还在懵圈之中的吐蕃人,再次开枪。 在李玮的当面,围墙上的那些吐蕃人,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人类面对未知危险时,第一反应就是恐惧,而且,还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那种恐惧。 其他的那些吐蕃人,都是被吓的吱哇乱叫,围墙之上也是乱糟糟的一片。 李玮回头,冲着后面,同样被震惊到目瞪口呆的一群人喊话: “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的,梯子赶紧给我搬过来!” 本来,这次出来,白明虎跟赵良都是为了应付公事,权当陪着李玮出来散心了。 那架竹子制作的梯子,也是因为比较轻便,这才被带了来。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这梯子还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赵良率先带着人,冲了过来,再次挡在了李玮的跟前。 他后面的两个人,吭哧吭哧的抬着梯子跑过来,把梯子搭在了围墙上。 并不是梯子沉,而是他们穿着甲胄有些跑不快,而且,还有一些不怎么适应。 一把就将挡在身前的赵良,给扒拉到了一边,李玮快速冲上梯子,几个眨眼的功夫,人就出现在了围墙之上。 李玮一边快速冲锋,手里的手枪也是一边不停的响起。 等赵良也跟着爬上墙头时,看到的就是李玮在一边倒的杀戮。 不是多么宽的围墙之上,现在已经倒下了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 赵良跑向李玮,无论如何,他都需要保证李玮的人身安全……虽然李玮的身手比他更好! 其他的人,则是冲下墙头,快速把寨子的大门给打开,让外面的人从大门里冲进寨子。 一身钢铁甲胄,还有手里的钢铁雁翎刀,以及长矛,人数不多的兵痞们,把古云部给打的哭爹喊娘。 清理掉寨子墙头上的吐蕃人,李玮就站在围墙之上,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兵痞们在下面横冲直撞。 还好,队形并没有乱,都是保持着标准的战斗小组,没有人单独去抢夺财物。 漆黑的钢铁甲胄,还有那锋利无比的钢铁武器,让古云部剩下的那些人都绝望了。 没一会儿,寨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李玮就站在大门处的围墙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冷冷的看着寨子里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有人胆敢不听他的话,脱离自己的战斗小组去抢东西,李玮会在第一时间,把他们赶出古渭寨。 还好,那些兵痞们,这次并没有让李玮失望。 李玮自己也不想想,他如今的身份本来就是在整个大宋,都属于非常顶级的权贵。 再有一个,他的武力值,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 最后,他只是的杀戮,可是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大家现在都已经知道,自家的这位新家主,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所以,兵痞们再怎么心痒难耐,看到墙头上的李玮之后,也没有人敢去违背李玮的命令。 转过头来,李玮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赵良: “告诉这些古云部的人,从今往后,他们都是古渭寨治下的百姓,再敢不停号令,鸡犬不留。” 赵良不敢耽搁,立马把李玮的话,翻译成了当地的吐蕃话,并且在那里大声的重复了好几遍。 李玮一边在那里抽烟,一边在给空弹夹装填子弹,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下面那些吐蕃人的反应。 从第一次杀人开始,李玮就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甚至,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今天,在古云部这里,再次杀了这么多的人,李玮依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 这种情况,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惜,在大宋这边,李玮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个问题。 而赵良他们这些兵痞,更加不可能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 把之前打空的弹夹,再次全部装填满了子弹,李玮收拾弹夹,也没有再拿出手枪。 就这么双手扶着墙头,俯身看着下面的那些人: “从今往后,古云部,就是大宋的古云寨,也是我李玮的古云寨,听明白了没有?” 赵良再次进行翻译,低下的那群兵痞们,也是冷漠的看着古云部那些人的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李玮提前交代,今天的古云部,不可能还有这么多人活下来。 按照本地的习惯,一旦攻破了敌人的寨子,屠戮才是最正常的。 特别是土匪马贼们,顶多,也就是留下几个年轻女人,剩下的人都会被他们给杀掉。 好歹,李玮与那些土匪马贼,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最起码不会这么浪费人力资源。 在这个时代,人口,劳动力,在李玮的眼中,才是最值钱的。 古渭寨需要进一步发展,所以就需要更多的人口,需要更多的劳动力来为古渭寨服务。 古渭寨那边的河谷平原,需要有充足的人口去开垦。 今后,水草丰美,土地肥沃的古渭寨那里,需要做到自给自足。 牛羊马匹这些牲口就不说了,最起码粮食也要能够自给自足,这才是重点。 要想养活更多的人,多开垦出那些荒废的耕地,多种植粮食,才是王道。 古渭寨紧邻渭水,那里的河谷平原不但土地肥沃,灌溉也方便。 那么好的便利条件,李玮如今最缺的就是人口,他需要更多的人口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只要持续收服周围的部族,甚至是去河湟地区,或者是西贼那边,多抢一些人口回来,未来大有可期。 自从来到古渭寨之后,李玮就变得越来越野心勃勃,更是有一种龙归大海,虎返深山的意思。 在这混乱的大西北,没有任何人的管束,李玮简直就是在放飞自我。 背后有现代社会的支持,他手里还有那么多的黄金,暂时不差钱的李玮,可以在古渭寨,随便折腾。 把古渭寨,打造成一座坚实的基地,李玮就可以对兰州,还有河湟地区慢慢蚕食。 只要给李玮足够的时间,他就可以不停的招兵买马,变成一个真正的草头王。 大宋内部乱糟糟的,满朝文武早已失去了进取之心。 只要赵祯还活着,大宋的这种状态,就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广袤无垠的西北大地,根本就不在大宋君臣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的一个大宋,想让李玮这个现代人有归属感……开什么时空大玩笑! 从每一个细胞之中,甚至是从最基本的基因里,李玮都对这个大宋充满了排斥。 所以,汴梁城里的那些大宋君臣们,他们继续他们的醉生梦死。 古渭寨这里,李玮则是自己说了算,该操练就操练,该扩充人手就扩充人手。 反正又不是花的大宋的钱,也不是花的赵祯的钱,李玮在大西北的所作所为,谁也管不着。 大不了,他就带着人,直接就迁徙到西域那里去。 等自己攒够了实力,再从西域那边打回来,彻底解决掉青唐吐蕃与西贼。 反正,再想让李玮回汴梁,把他给关在汴梁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西北的风景如此迷人,甚至可以说是江山美如画,李玮怎么可能舍弃的掉。 不知不觉之中,李玮的脑海之中,再次浮现出了刘沆的那张招人烦的脸。 李玮顿时就清醒了很多,他有些不确定的想到: 哥们儿这次,不会是被刘沆那只老狐狸,给耍了一顿吧? 第125章 西贼 第126章 西贼 古云部,说是一个部族,其实也就是一个大点村子的规模。 这个部族,属于早就本地化的吐蕃人,以放牧种地为主,以当马贼抢劫为辅。 其实这才是各个部族的常态,强者欺负弱者,在混乱的大西北,这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事情。 其实不管在哪里,都是这样的状况,弱者天生就是被欺负,甚至是被奴役的命运。 这些部族都是崇拜强者,鄙视弱者! 他们对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样的汉家道德标准观念,直接就是嗤之以鼻。 所以,在中原人的眼中,他们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一群未开化的蛮夷。 对待这群人,你跟他们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与意义。 所以,从一开始,李玮就是选择了使用杀戮,来解决这些部族的问题。 因为不只是这些部族,李玮也是一个喜欢用武力说话的人。 而且,李玮在这大西北,不只是喜欢用武力说话,更是喜欢用武力来解决这些部族。 李玮本身的武力值,就非常的惊人。 但是,李玮更加不要脸的,还是直接拿着手枪上阵。 面对这样的李玮,秦州西北部这些穷困潦倒的部族,哪里会是李玮的对手。 再一个,在李玮杀人的时候,他脑海之中的那个呆板的系统,再次响起了机械电子提示音。 今天,李玮又一次的,获得了来自于神秘系统的奖励。 奖品非常简单,就是五百发手枪子弹,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看了看那些亮锃锃的子弹,李玮对于这个呆板的系统,直接就开始询问: “系统,你这么诱惑我,是不是就想把我变成一个杀戮机器?” 系统那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响起: “系统只为宿主服务。” 靠,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没想到,呆板而又机械的系统,也能避开这些话题。 懒得再去搭理系统,李玮还需要解决古云部的事情,他可不是看起来那么悠闲。 再一个,李玮对于刘沆,也是越发的有些捉摸不透。 他跑到古渭寨这里来折腾,对于刘沆来说,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 一开始,刘沆可是极力反对,坚决不允许李玮离开秦州城的。 但是在之后,李玮一心想要离开秦州城,到秦州西北部来转悠。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李玮顿时就有些惊疑不定,因为当时刘沆的做法与反应,更像是顺水推舟。 虽然不清楚刘沆想要做什么,李玮依然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个老不死的老狐狸!” 骂完刘沆,李玮还是需要解决眼前,古云部的问题。 古云部剩下的青壮,也就是四五十人而已,余下的,全都是些老弱妇孺。 主要还是李玮在围墙之上,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手软。 古云部最精锐的那些青壮,被李玮给杀了个一干二净。 就连古云部的族长,还有其他的几个话事人,都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李玮给打死在墙头。 寨子里剩下的这些人,收编起来就容易的多,没有了话事人,剩下的这些人就是无头苍蝇。 哪怕还有管事的人,李玮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他杀起人来真的不会手软。 对于什么逐渐同化,慢慢进行教化归顺这种事情,李玮并不是多么的在意。 因为李玮最拿手的,就是依靠自己的武力来说话。 不服的,心怀鬼胎的,直接就进行肉体上的毁灭,这个最有效,也最节省时间。 反正,李玮是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义务,去教化这些吐蕃异族人。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才是李玮所推崇的行事准则。 大宋这个时空,拳头就是王道的硬道理,李玮理解的非常深刻。 寨子里最宽敞的一座房屋,被整理了出来,作为李玮临时的落脚点。 赵良自始至终,一直都跟在李玮的身边,就像是卫兵一样,时刻警惕周围的风吹草动: “郎君,古云部牛羊不少,还有很多的马匹,要不,咱们全部带回古渭寨吧。” 至于说把牛羊马匹都带走之后,古云部的这群人的死活,那不在赵良的考虑范围之内。 秦州西北部就是如此,绝大多数情况下,失败者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早就习惯了这一切的赵良,对于李玮留下那些老弱妇孺,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 可李玮看重的,恰恰跟他们这群人相反,他则是更加重视人口。 没有人口,其他的一切资源,都无法被有效的开发利用,比如说古渭寨周围的那些肥沃土地。 在这个时代,开荒种地,没有足够的人口,那就是痴人说梦。 种地是一件非常辛苦,又非常费时费力的体力活,现代社会里的年轻人,根本就适应不了。 一年到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这种生存方式……那根本就不能叫做生活,是生存。 底层老百姓能够活下去,就已经非常不错了,他们的追求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能够吃饱饭。 李玮虽然冷酷的很,可对于那些最底层的老百姓,是真的不会去盘剥压榨……敌人除外! 只要真的投靠了自己,在古渭寨这一亩三分地上,李玮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底层老百姓吃饱饭。 现代社会里的农作物有很多,不管是玉米还是小麦,或者是土豆这样的既可以当主食,又可以当菜吃的农作物。 不但如此,李玮还可以从现代社会里,把拖拉机给带过来。 有拖拉机这样的农用机械,不但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也可以开垦出来更多的土地。 再把抽水泵带过来,灌溉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这些,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有农用机械的加入,哪怕是没有多少人手,古渭寨粮食的产量,也不会比中原富饶之地差。 李玮这个大烟鬼,现在几乎到了烟不离手的地步,他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这些牲口带回去,咱们有人去照看吗?伱去还是我去?” “这个……” 赵良挠了挠头,他还没有适应过来新的身份,依然还是原来的那种想法: “郎君,如今牛羊已经上膘,咱们吃不完,可以宰杀掉,制作肉干也是可以的。 肉干储存的时间更长,到了明年都不会坏的,行军打仗,肉干也是上好的军粮。” 没毛病! 对于赵良的提议,李玮觉得非常不错,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真的需要行军打仗,军粮我会专门准备的,至于说肉干,咱们没事还是少吃肉干。” 肉干吃多了,对身体也是有影响的,多吃新鲜的肉食,那才是古渭寨应该做的。 冬天又如何?春天又会如何? 李玮手里不差钱,秦州西北部这里也不缺牛羊。 先天条件这么好,李玮没理由带着一群人去啃肉干,新鲜的牛羊肉不是更香吗: “牛羊马匹留下来就是,这里也是一片不错的地方,不但有茂盛的林木,还有河流与耕地。 就这么扔了,实在是太过浪费,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咱们每年过来收税就可以。” 古云部算是彻底完蛋了,并且还被李玮给变成了自己的地盘。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玮不打算继续回古渭寨去操练。 带着古渭寨的这群兵痞,趁着还没有进入冬天,正好可以在古渭寨周围,来一场大扫除。 那些土匪马贼,还有那些不肯臣服的寨子与部族,李玮可不打算继续留着他们。 古渭寨周围,必须要完全纳入李玮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不允许有不稳定因素存在。 以前的古渭寨,因为各种各样的掣肘与人手不足,这才混的还不如一群土匪马贼。 如今,古渭寨,变成了李玮自己的大本营,也是他要全力打造的一座基地。 所以,李玮要确保在自己的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势力存在。 哪怕是那些小部族,小寨子,都是不被李玮所允许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古渭寨周围的这一大片土地,李玮已经划入了自己的地盘。 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都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谁反对都不好使。 说起来,对古渭寨这里,最上心的不是蔺毡,而且西贼。 西贼惦记古渭寨这里,已经惦记了很久,一直都在找机会下手。 可蔺毡那个狡猾的家伙,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臣服于西贼。 野心这个东西,在很多时候,都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膨胀的。 蔺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寨子外面却是追来了几个通信兵: “郎君,兰州那边的西贼,又来咱们这里打草谷了,都头让咱们来通知您,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西贼?打草谷?” 李玮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就怒了: “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老子的地盘上劫掠,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赵良也是有些担心,古渭寨好歹也是一座军寨,比古云部这里要安全的多: “郎君,您身份尊贵,可不能在外面冒险,咱们会去。” “怕什么?西贼也是人,咱们难不成还怕那群没开化的蛮子?” 李玮那叫一个恼火,他怎么可能会害怕西贼: “走,咱们去看看,那些西贼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 第126章 杀气 第127章 杀气 李玮就是个风风火火的,得到消息之后,根本就没有停留,带着人打马冲出了古云部。 因为彻底打下了古云部,目前李玮他们根本就不缺马匹。 甲胄与其他的物资,全部都由驮马来驮运,自己的高头大马,就是单纯的作为坐骑用。 赵良根本就劝不住李玮,并且还挨了李玮的一顿踹,他只能继续闷头跟在李玮的身边。 出来之前,白明虎可是给赵良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玮身处险地。 问题是,面对脾气时而暴躁,时而喜怒无常的李玮,赵良只有挨踹的份。 一路往北走,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冷,却也不影响行军。 李玮带过来的这些高头大马,都是有马蹄铁的,在草丛之中行军的速度并不慢。 走着走着,李玮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怎么走到熟悉的路上来了: “什么情况,这不是回古渭寨的路吗,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一边询问,李玮一边转头看向旁边的赵良。 赵良那家伙,正在给旁边的人使眼色呢,却是被李玮看了个正着,这把李玮给气的: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在捣鬼,又找抽了是不是?赶紧的,咱们去找西贼。” 赵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这才讪讪的尴尬一笑: “郎君,西贼在北边呢,咱们正好可以回军寨,反正也是顺路的事情,西贼跑不了的。” 带路的人同样闷不做声,其他的骑兵也是非常有默契的,把李玮给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不管怎么说,李玮这个家主,都是他们这些人的保护伞,他们不允许李玮出现任何意外。 大环境太过残酷恶劣,不只是西贼与本地的吐蕃部族是敌人,那些土匪马贼,也是古渭寨的死敌。 就连大宋内部,雄武军的军头们都不待见他们。 甚至,雄武军的部分人,还想借助西贼与吐蕃人的手,来除掉他们这些曾经的袍泽。 在大家浑浑噩噩,毫无希望的时候,李玮这个汴梁来的驸马都尉,大宋最顶级的权贵,竟然能够接纳他们这些人。 有李玮这个靠山在,大宋敢招惹古渭寨的人依然还有很多,比如秦凤路的老大刘沆,比如枢密院里的大佬们等等。 但是,那些都是文官,绝对不包括雄武军的那些军头们。 话又说回来,那些朝堂之上的大佬们,天天忙的不可开交,怎么可能会有那个闲工夫,来关注他们这群小卡拉米呢。 所以,只要李玮在,就没有人敢来古渭寨撒野,更不敢来打压他们这些小兵。 就李玮那个一点就炸的性格,那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真惹急了李玮,他能把秦州城给闹个天翻地覆,雄武军的那些军头们,绝对招架不住。 很多时候,李玮就是一个莽夫,对曾公亮与韩琦,都可以直接开怼。 刘沆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一路从汴梁出来,李玮一旦不管不管,那是真的怼的老刘脸色铁青。 这么一个强势的家主,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意外。 别说白明虎下达了命令,就是没有下达任何命令,赵良他们这些人,也会保护李玮周全。 虽然见识了李玮的实力,也知道李玮手里有神秘的大杀器。 但是,赵良他们,依然害怕李玮出现什么意外。 战阵之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支流矢,都有可能夺走一条命。 任凭李玮发火,赵良他们也没有改变前进路线,一群人一路回到了古渭寨。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再说其他的也没有任何意义,李玮把大黑马交给赵良,自己直接去找白明虎: “善礼,西贼来了多少人?目前在什么位置?他们装备如何?” “郎君,咱们只是得到了消息,西贼目前还在西北面,蔺毡的人跑到了咱们这里来躲避。” 具体的情况,白明虎实在是回答不上来,他也是只知道一个模模糊糊的情况: “蔺毡已经带着自己的部族,全部进入了山里,西贼的游骑是不会进山去寻找的。” 看到李玮皱了皱眉头,白明虎只能说一下自己的判断: “郎君,每年的秋天,兰州那边的西贼,都会四处打草谷,咱们这里也是他们的劫掠之地。 西贼远道而来,一直都是以游骑为主,披铁甲的少之又少,都是穿皮甲的轻骑兵。” 大烟鬼的本能,就是掏出烟来,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抽着: “游骑……游骑也会披铁甲,我在汴梁的时候,听人说,战场之上的辽人与西贼,游骑都是精锐。 那些游骑都是配合着斥候,打探敌情,遮蔽战场,一个个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 这个时代真正的战场,李玮根本就没有见识过,听到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 大宋与辽人之间,也就是边境上有些小的冲突,真正的大战,从檀渊之盟之后,就没有发生过。 辽人每年的秋天,都会在边境上入侵大宋,劫掠大宋的百姓,并且将这种行为称之为“打草谷”。 后来西贼也是有样学样,跟着辽人学了这种叫法,他们把劫掠称之为“打草谷”。 大宋的老百姓,在辽人与西贼的眼中,就是“草谷”。 大宋朝堂之上的那群人,可以对此不管不顾,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也渐渐麻木了。 李玮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哪里会咽下这口气: “既然是西贼的精锐,那咱们也开开张,打草谷,又不是只有西贼与辽人会。 咱们这次,也出去打草谷,猎物都送上门来了,咱们没理由不收下!” “郎君,慎重!” 白明虎跟周围的土匪马贼,常年打生打死的,都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 但是面对西贼的时候,白明虎又变得非常的小心谨慎,根本就不想去主动招惹: “咱们古渭寨易守难攻,西贼又都是些游骑,根本就拿咱们古渭寨没有任何办法。 咱们就这么一点人,朝廷那边也不支持咱们,郎君,咱们何必去跟西贼厮杀。” 这个不招人待见的大宋,看看都把武人们给逼成什么样了。 李玮不需要朝廷的支持,也不需要朝廷那边的奖励,他只是单纯的想去杀几个西贼。 别人怕西贼怕的要命,可李玮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连辽人的使团都敢下死手,更何况是西贼。 不过是一群弓马娴熟,作战勇猛的蛮夷而已,又什么神秘的。 因为常年被西贼压着打,今年更是被西贼揍的很惨。 所以,此时的大宋上下,对西贼的惧怕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问题是李玮完全不一样,他巴不得赶紧去跟西贼碰面,然后大家好好厮杀一场呢: “咱们大宋不缺将门,曹家将,杨家将,高家将,折家将,种家将,一个个让人羡慕神往。 咱们李家到了咱们这里,再怎么说也得杀几个西贼,好歹也让大家看看,咱们李家人不差。” 某的郎君呦,您老人家这是在抽什么风呢? 李家是整个大宋,最顶级的权贵好不好? 大宋的五大将门,如今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包括种家在内,根本就不敢张扬。 大家都是西北禁军,折家都被逼到什么程度了,就连白明虎这样的人都知道折家的憋屈。 至于说曹家……别闹了,因为曹皇后的原因,曹佾如今都变成了修道达人,还谈什么将门。 杨家与高家,同样也是低调的快变成鸵鸟了。 再看看李家,现在的李家,可谓是如日中天,其他的五大将门,压根就没法跟李家比好不好。 李璋虽然执掌的是殿前司,可现在的三衙长官,那可是以李璋为首的。 你李玮虽然无权无职,可却是极受当今官家赵祯的喜爱,就连官家最宠爱的女儿,都嫁给了你。 在整个大宋境内,伱李玮完全可以横行霸道,根本就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您自己到好,竟然在这里跟人家五大将门,直接攀比起来了,您是想气死五大将门的人还是怎么着? 就没有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旁边的王东宝,不停的在那里给白明虎使眼色。 因为王东宝对这样的李玮,实在是太熟悉了。 郎君这是又“犯病”了,得让白明虎他们习惯才行。 看到王东宝给自己使眼色,白明虎稍微一愣,顿时就想起来,王东宝之前提醒过的事情。 难不成,自己这位家主,真的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悄悄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实在是李玮抽烟那是一口接一口,白明虎被呛的不行: “郎君,咱们李家,本来就是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权贵就不能去杀西贼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李玮根本就不管那些,他就是要去杀西贼,不为别的,就是自己感觉不杀西贼不痛快: “你们都给我记住,西贼,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去杀。 敢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撒野,不管是西贼还是吐蕃人,或者是辽人。 来一个咱们就杀一个,来两个那咱们就杀一双。” 白明虎看到李玮的双眼,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郎君哪来的那么大杀气? 第127章 杀西贼得奖励 第128章 杀西贼得奖励 白明虎扛不住李玮的压力,只好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安排了斥候去进行哨探。 只是这些斥候刚刚离开没多久,就都狼狈的逃了回来,他们还带回来了三颗人头。 得到消息的李玮,第一时间就打算过来问问情况,却被报警的钟声所吸引。 古渭寨这里有塔楼,每天都有哨兵在那里放哨。 本来的塔楼上,只有一面破破烂烂的铜锣的,根本就没有钟。 是李玮来到古渭寨之后,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钟,直接就按到了塔楼之上。 古渭寨的大门已经被关闭,士兵们有条不紊的用大木,把大门给顶的死死的。 其他人,则是快速冲向墙头,并且还在往身上穿戴甲胄。 王东宝抱着李玮的甲胄,急匆匆的出来找李玮,却见李玮已经跑上了墙头。 几个军官,都在举着望远镜……这望远镜,也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 不只是军官们有望远镜,就是那些斥候们,也都有望远镜,李玮可是采购了一大批。 根本就不用望远镜,李玮就看到了从北面快速靠近的黑点。 那是一群骑兵,而且还是快速行军的骑兵,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古渭寨来的。 仔细看了看,李玮又看了看正在堵寨门的士兵们,直接就阻止了他们继续用大木去顶寨门: “停下,都停下,也就是二百左右的敌人,怕什么? 一会儿都跟着我出去,别让这帮西贼给跑了。” 面对西贼,大多数情况下,容军都是以防御为主。 到了李玮这里,他最担心的,反而是怕那些西贼游骑跑掉。 王东宝急匆匆的跑了上来,赶紧给李玮穿戴甲胄,还不停的在那里劝李玮冷静: “郎君,西贼凶悍,咱们守住军寨就可以,一群蛮夷而已,不值得您去厮杀。” “少废话,你也赶紧穿戴好甲胄,一会儿跟着我一起,咱们去把这群西贼剿杀个干净。” 李玮发现西贼游骑没多少人后,就已经开始算计: “西贼人数不多,咱们要快,绝对不能让他们逃掉。” 别说是王东宝,就是旁边的白明虎他们几个,也是震惊不已。 咱们在想着如何抵御西贼,您这里就在想着全歼敌人了,您老人家的心到底有多大? 整个大西北,在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敢于跟西贼打对攻的,也就是府州的折家人。 自家这位家主,怎么看到那些西贼之后,一点害怕都没有呢?他到底在兴奋个什么? 古渭寨的这群人,底子非常好,都是真正的精锐。 哪怕是面对西贼,他们也是不慌不乱的在进行戒备,并且快速把甲胄穿戴好。 西贼游骑的速度很快,在距离古渭寨差不多一百米远的时候,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一小队骑兵,更是胆大包天的靠近了寨墙五十米的地方。 一个看起来像将领的人,满脸的大胡子,黑不溜秋的,看起来非常的壮实。 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身上,穿戴着一身铁甲: “宋人,古渭寨从今天开始,就是彻底消失,你们,也会被大夏勇士抽筋扒皮!” 李玮抬起手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这群西贼游骑直接开枪,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么好的机会,李玮可不想就此错过。 那个穿着铁甲的西贼,直接被打的跌落马下,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在那些西贼游骑混乱之时,李玮同样也在快速的更换弹夹。 被李玮打死打伤七八个人,还有好几匹马也是被打伤。 剩下的那些西贼游骑,这才不再管地上的人,赶紧调转马头往回逃跑。 可李玮依然在不停的开枪,虽然手枪的有效射程并不是很远,依然让李玮再次打中了三个游骑。 那些西贼游骑惊疑不定,都不知道大宋这是有了什么新武器,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而李玮这里,也是瞬间满脸的狂喜之色。 并不是因为他打死打伤的西贼,而是来自于系统的提示: “宿主杀死敌人正规军,奖励半自动步枪一支,子弹二百发。” 虽然还是那万年不变,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可李玮依然欢喜的差点蹦起来。 虽然是半自动步枪,可那也是步枪啊,是可以进行远程射击的大杀器。 有了步枪,而且还是半自动步枪,什么西贼的铁鹞子,辽人的铁林军。 就问你一句,他们能挡住步枪的子弹吗? 重装骑兵与重装步兵,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也是各大势力压箱底的战略部队。 特别是西贼的铁鹞子,一直被传的神乎其神。 对于西贼的铁鹞子,田况堪称是大宋专家级别的人物,老田把西贼给研究的那叫一个透彻。 这也是李玮在离开汴梁之后,才了解到的情况。 不然,李玮无论如何,都会去拜访田况,更田况好好请教一番。 老田给李玮的印象不错,李玮对他的印象比韩琦可好了太多。 现在手里有了步枪,李玮就没有必要再去为了铁鹞子而头疼,步枪就是铁鹞子的克星。 不只是铁鹞子,枪械,是所有冷兵器军队的克星。 在步枪面前,特别是射速足够快的半自动步枪面前,重装骑兵与重装步兵,根本就不够看。 他们身上的铁甲,根本就挡不住步枪的子弹。 大宋算是最有钱,最财大气粗的一个选手,也负担不起太多的重装军队。 辽人跟西贼,还没有大宋有钱呢,同样也负担不起太多的重装军队。 这么多年过去了,各方大战之后,依然还会在战场上,争夺敌人的铁甲,这就说明了铁甲的贵重与稀缺。 大多数的普通士兵,能有一身皮甲就算是不错了,很多人连皮甲都没有呢。 手里有了步枪的李玮,整个人越发的嚣张了起来。 他在现代社会里的射击场,学习过的步枪射击与基础知识,突然就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李玮并没有急着取出步枪,而是先把打空的手枪弹夹,给装填满了子弹。 随时准备好装满子弹的弹夹,在很多意外发生时,就有可能是自己最后的保障。 手枪在近战与群战的时候,特别是在北宋这边,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实在是太大。 白明虎他们既震惊于李玮手里的武器,又不敢过度分心,不停的举着望远镜观察西贼游骑。 就连王东宝,都是好奇的查看那些乱糟糟的西贼游骑。 也是在这个时候,李玮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支全新的半自动步枪。 熟练的压入子弹,弹容量十发的弹仓,直接被压满子弹。 沉甸甸的半自动步枪,拿在手里的感觉都不一样。 穿着传统的甲胄,却拿着现代社会里的枪械,怎么看怎么有些怪异的感觉。 李玮被系统优化的身体,视力同样非常不错,举枪瞄准,李玮再次苗上了一个穿铁甲的西贼。 不用想,能够穿铁甲的,都是西贼里的将领级别的军官。 第一次使用新枪,不打几发子弹是找不到那种感觉的,谁让李玮也算是一个新手玩家呢。 一声清脆的枪声过后,白米开外的西贼将领直接胸口中弹,哼都没哼就一头栽落马下。 而墙头上的白明虎他们,同样也被突然响起的枪声吓了一跳。 就在白明虎他们惊愕之时,李玮已经提着枪快速下了墙头: “打开寨门,所有人,跟着我一起去杀西贼,快!” 啥玩意儿?去杀西贼? 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这位家主要玩真的? 李玮已经开始踹人了,他是最怕西贼跑掉的一个: “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的,所有人都上马,要快!快!” 不着急不行,刚刚他射杀了那个西贼军官之后,系统就奖励了他五十发子弹。 西贼的命实在是太不值钱,一个军官竟然只能换来五十发子弹。 但是李玮并不气馁,相反,他现在非常的兴奋,谁让在现代社会里,根本就弄不到枪支弹药呢。 国外虽然可以弄到,但是李玮压根就没有打算过出国,更没有那个时间出去折腾。 他自己使用枪械就足够了,至于说其他人,还是继续使用冷兵器的好,冷兵器便宜,量大管够! 王东宝不管在哪里,永远都会跟在李玮的身边,他是李玮最忠实的小弟。 白明虎反应过来的时候,齐昌与赵良,已经跟着李玮下了城头。 只有时川这个白明虎的发小,还站在他的身旁。 白明虎那叫一个无奈,拍了拍时川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记住了,咱们现在,都已经是李家人了,一切,都要听郎君的,懂不懂?” 时川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打算去盘自己的大光头。 只是他现在带着头盔,手碰到头盔之后,这才作罢: “伱是了解某的,某并无二心,只是反应有点慢而已。” 白明虎没好气的瞪了时川一眼,他可没时间跟时川废话: “还等什么呢?赶紧的,郎君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古渭寨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一边说着,白明虎一边快速的往墙头下面跑去: “看看齐昌跟赵良,你也多跟他们学着点,让某少操点心!” 时川闷声闷气的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嘟囔着: “某也想去杀西贼,跟那两个鸟人能学到什么好。” 白明虎差点一脚踩空,回身就抽了时川一巴掌: “还说!” 第128章 又犯病了 第129章 又犯病了 古渭寨的寨门被打开,李玮一马当先,向着西贼游骑冲去。 大黑马非常给力,不管是速度还是爆发力,远超其他马匹。 王东宝与赵良,两个人本来是跟着李玮左右的,结果一出寨门就被李玮给甩在了身后。 任由他们抽打战马,却是根本就追不上李玮。 本来就没有多远,李玮的大黑马爆发力又是超强的那种,几个呼吸之间,李玮手中的步枪就开始不停的射击。 那些西贼游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的一头蒙,乱糟糟的场面根本就不受控制。 关键是李玮下手太狠,第一时间就把身穿铁甲的军官,还有几个衣着干净的给直接射杀。 在李玮的印象之中,但凡是穿着得体干净的,都是家境殷实,或者有地位的人。 那些乱糟糟的普通士卒,可没有那个时间与精力,甚至是财力,去保持自己的形象。 反正都是杀人,管他谁呢,先杀了再说。 西贼对于李玮射出羽箭,要么被李玮给躲了过去,要么就被李玮身上的甲胄给挡住。 他已经收起了步枪,手里换上了手枪,近距离之下,手枪用起来更加顺手,也更加高效。 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近身,都被李玮给打落马下,哪怕是没死的,也是在地上惨嚎。 枪械的威力,在这一刻,可谓是显露无余。 哪怕是手枪,对于那些穿着简陋皮甲的西贼游骑,杀伤力也是非常恐怖。 这么近的距离,基本上,都是枪枪毙命,少有人能够逃脱。 不停的更换弹夹,打空三个弹夹的时候,西贼已经开始溃逃,因为古渭寨的骑兵,已经冲了上来。 看到李玮的神勇表现,古渭寨的这群兵痞,一个个的,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那叫一个悍不畏死。 再加上毫无心思战斗,一心只想逃跑的西贼游骑,让这场不是很大的战斗,出现了一面倒的压制。 古渭寨这次是以逸待劳,那些战马根本就没有什么体力损耗,追击西贼实在是太轻松了。 往往在追杀的时候,战果要比正面厮杀还要出战果。 特别是,现在有李玮带头追杀的情况下。 李玮都杀穿了西贼好几次,最后更是跟在西贼骑兵的身后,不停的开枪射击。 这种追杀实在是太简单了,号称悍勇的西贼,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回身厮杀。 古渭寨的骑兵们,很快就把李玮给围在了中间,不允许李玮再次去以身涉险。 其实到了现在,根本就不用李玮再去追杀,他只要看着古渭寨的兵痞们杀敌就可以。 问题的根源,还是因为系统的奖励,李玮需要多杀西贼,来获取更多的子弹奖励。 谁上枪械那么好用,杀敌更是简单有效,远远超过其他冷兵器。 古渭寨的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这里不太平,随时面临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李玮更要多多的储存子弹,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与敌人。 西贼游骑的军官,在一开始就被李玮给枪杀,剩下的西贼,哪里还有什么人去指挥。 一路追出去十多里地之后,这批西贼游骑一个都没跑掉,被李玮带着人,给来了个一锅端。 除了李玮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如同做梦一般。 悍不畏死的西贼游骑,竟然被人数更少的古渭寨,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最重要的是,古渭寨这边,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 那些受伤的士兵,还是因为在追击的过程之中,跌落马下,自己摔受伤的。 快速打扫战场,把那些西贼的尸体,一个没落下的,全部都带回来了古渭寨外面。 缴获的战马就不用说了,这些西贼的尸体,同样也非常值钱。 大宋常年被西贼侵扰,而且还被西贼打的凄惨无比。 今年五月,断道坞之战,大宋高级将领郭恩战死,内侍宦官黄道元等人被俘。 这可是几个月前,才发生的事情,大宋再次被打的毫无脾气。 谁能想到,在鸟不拉屎的古渭寨,李玮这个驸马都尉,这个其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竟然能够取得这么漂亮的战绩。 这些西贼的尸体,只要操作得当,刘沆那个老狐狸,绝对能捞到足够的资本,以及获得巨大的声望。 虽然仅仅是二百多具尸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多。 问题是这一战的意义,才是大宋最需要的。 大宋好久都没有获得胜利了,或者说,大宋的文官们,太缺乏军事上的胜利。 李玮再怎么说,那也不能算是武人,撑破天是权贵。 所以,这才可以让刘沆,去好好的操作一番。 守旧派的那些老对头们,不是都在说刘沆与军事上毫无建树吗。 现在怎么着,他老刘刚到秦凤路,就取得了这种惊人的战绩。 哪怕这次战斗,是李玮打的,那也是他老刘顶着满朝堂的压力,一力发掘出来的李玮这个人才。 同时,这也是在给赵祯长脸,刘沆那叫一个稳赚不赔。 李玮哪怕再狂妄,在秦凤路也需要刘沆的支持。 这次,李玮就是要借此机会,跟刘沆要一批工匠过来。 古渭寨本来就是朝廷同意,范祥才建造的,在名义上,古渭寨是秦凤路的重要防御军寨。 虽然大家都在淡化古渭寨,可再怎么淡化,古渭寨也真实存在。 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再怎么无耻,最起码还要点脸,没到司马光那种彻底不要脸的程度。 再者,现在的司马光,还在庞籍的手底下呢,而且,人就在大西北这里。 断道坞之战,司马光相当于是一个亲历者,那里他亲自去实地查看过。 只是司马光刚刚离开,黄道元那个臭不要脸的,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军事天才。 一个蜜汁自信的内侍宦官,竟然觉得自己能够吊打西贼,不但葬送了自己,还愣生生把郭恩,也给葬送掉了。 司马光对于内侍宦官的敌意,大概就是从断道坞之战开始的。 同时,司马光反对大宋与西贼开战的观点,同样也有可能,是从断道坞之战之后,才形成的。 断道坞之战的规模,其实根本就算不上多大,也就是比古渭寨这里稍微大那么一点点。 规模不大的断道坞之战,影响却是非常大,这样影响,大概,西贼自己也没有想到。 在此时的大宋,在一片惧怕西贼的大环境之中,古渭寨的胜利,就显得尤为突出。 这也是李玮敢于跟刘沆,直接索要工匠的底气所在。 因为按照李玮对刘沆的了解,老家伙绝对会借助这次机会,往死里给自己捞好处。 而刘沆所有的努力,又都是冲着重回政事堂去的。 说到底,就连刘沆,也想不到李玮有这样的能力。 不然的话,当时李玮跟他要禁军随行时,他肯定不会拒绝李玮。 白明虎喜滋滋的跑了过来,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处了: “郎君,这可是大胜啊!” “就这么几个西贼,称得上什么大胜不大胜的。” 对于李玮来说,这点西贼,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西贼出来劫掠,肯定不止这么一点人,咱们要主动出击,坚决不能坐以待毙。” 本来心情非常不错的白明虎,再次被李玮给打击的不清。 您老人家一出手,把西贼的游骑都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还哪来的什么坐以待毙? 西贼若是大举进攻,古渭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压根就没有继续驻守的必要。 到时候,就是大宋与西贼的对抗,是秦凤路与西贼的大对决,跟咱们古渭寨有个毛关系。 到了现在,白明虎对于西贼的态度,依然还是如从前一样,那就是打西贼,是朝廷的事情。 对于大宋的归属感,白明虎比李玮强不了多少,都是对大宋没有什么感情。 甚至,因为雄武军的缘故,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对大宋,还隐隐带着敌意: “郎君,咱们见好就收就行,没必要替朝廷这么卖力。” 咦?小伙子有前途啊! 李玮对于白明虎的这种反应,不但没有不满,反而还是持支持的态度: “朝廷毕竟是正统,咱们还有很多用得着朝廷的地方,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打西贼,咱们没有二话,这些西贼太过嚣张,咱们是要在古渭寨长期待下去的。 所以,西贼与吐蕃人,都是咱们最大的威胁,必须要把西贼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 白明虎虽然跟李玮,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个家主,也多多少少了解那么一点。 只是没有想到,李玮这个大宋最顶级的权贵,李家的二号人物,官家的表弟兼女婿,竟然对大宋是这种态度。 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天底下任何人,都可以对大宋别有用心,甚至是不满。 可您这个皇亲国戚,怎么可能也有这种想法呢? 大宋越强大,你这个皇亲国戚的李家人,大宋的驸马都尉,才能越有权势才对啊!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看来王东宝提醒的对,自己的这位家主,会时不时的“犯病”! 第129章 这也是兵法 第130章 这也是兵法? 本来就不缺战马的古渭寨,如今直接变得战马成群。 从古云部带回来了一批战马,再加上缴获西贼的战马,古渭寨顿时就感觉到了养马的压力。 这么多的战马,而且,还都是非常上等的战马,每一匹都非常的值钱。 大宋缺马都快缺疯了,上等战马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再看看古渭寨这里,李玮他们竟然在为了战马太多而发愁。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话一点都不假! 古渭寨的兵痞们,检查尸体那叫一个专业,就连那些西贼尸体的嘴巴,都会被扣开仔细检查。 将领也就是算了,一群普通的骑兵而已,他们的嘴里,难道也有金牙不成? 李玮看的那叫一个无语,他都感觉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那都是一群穷鬼,他们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战马与武器。 这些蛮子常年不刷牙,嘴里比茅坑都要臭,还去扣他们的嘴,你们恶心不恶心?” 亲自参与检查尸体的赵良,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 看他那熟练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情。 手里拿着一串玉石珠串,赵良冲着李玮咧嘴傻笑: “郎君,西贼是穷,可他们却不缺玉石金银。 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金子做成金牙,然后藏到自己的嘴里。 这群蛮子,连自己的家人,都不会相信,他们只相信自己,要么怎么说他们是蛮夷呢!” 说的就像你不是吐蕃人似的! 对于这种事情,李玮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关心剩下的那些西贼游骑在哪里: “西贼是出来劫掠的,他们一路从兰州到咱们古渭寨,不可能这么轻装简从。 多派出斥候去侦查,看看西贼其他的人马在哪里,咱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白明虎只是跟在李玮的身边,他现在是尽量保持沉默,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因为李玮是真不讲究,急了之后不是踹他就是抽他。 白明虎以前是都头,是古渭寨这里的最高长官,只有他抽别人,踹别人的份。 现在,那种久违的挨揍感觉,再次回到了他身上,这让白明虎越发的低调了起来。 只是自己的这位家主,到底跟西贼有多大的仇怨? 秦凤路的老百姓,与西贼,可能有血海深仇。 可远在汴梁的李家人,李玮这个皇亲国戚,这个国朝的驸马都尉,跟西贼根本就不搭噶呀! 看看一说起西贼,就两眼放光的李玮,白明虎终于醒悟,王东宝的提醒,还是多听取的好。 私底下,白明虎跟王东宝,聊过好多次,对李玮的事情,也是了解了一部分。 特别是之前,王东宝吹牛皮吹的兴起时,说李玮“犯病”时,连公主都得哄着这位驸马都尉。 就连韩琦与曾公亮,都被李玮给怼的脸色难看过。 就连在枢密院里,当着韩琦这个枢密使的面,还有田况与程戡这个两位大佬的面。 李玮都能够虎口夺食,愣生生的把韩琦的一幅字,在他们三个大佬的面前,给顺走了。 那可是枢密院,那可是军方当之无愧的大佬,是宰辅。 自家这位郎君连这些都不怵,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卡拉米呢。 所以,该低调时就低调,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这才是白明虎这段时间里学到的。 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每次,白明虎都会忍不住,然后就开口劝说李玮。 但是李玮的性格就是那样,他虽然喜欢动手,却并不是真的厌恶白明虎他们。 这种相处模式,完全就是军队里的模式,其实,白明虎他们,同样更愿意接受这样的李玮。 白明虎叹了口气,挨揍就挨揍吧,权当是与李玮互动了。 他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劝说李玮: “郎君,咱们千万不能着急,现在该着急的,是西贼才对,咱们古渭寨这次,已经是大胜了。” 李玮嘴里叼着烟,一边吞烟吐雾,一边看着那些西贼的尸体: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只有死了的西贼,才是最好的西贼。” 西贼之前,到底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伱们哪来的这么大仇恨? 这个疑问,让白明虎百思不得其解,想炸了头,他都没有捋清楚其中到底有什么因果。 今天来的西贼游骑,被古渭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有了之后的全军覆没。 可这样的事情只是偶然,古渭寨不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战阵之上,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去立足,去战胜敌人,以便能让自己活下去。 西贼游骑的实力不弱,甚至可以称得上强悍,就连辽人都在他们身上吃过亏。 现在梁氏那个小娘们儿,还没有走进西贼的权力中枢,西贼虽然还没那么疯狂,却也有了平头哥的潜质。 西贼被现代社会里的网友,称呼为西北平头哥,不是没有道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西贼,在尚武精神上,甩了大宋好几条街。 要么你整死我,要么你被我整死,西贼如今越来越有平头哥的架势。 大宋与辽人,愣是被西贼给干的没有了脾气。 面对这样的西贼,白明虎他们这些原来的西北禁军,说心里不打怵那是不可能的。 再看看李玮,面对西贼时,就如同是在郊游打猎一般,除了兴奋之外,毫无惧色。 别说现在的李玮手里有枪,就是以前没有枪的时候,他也没有惧怕过西贼与辽人。 大家都是人,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怕?怕个毛线! 所以,面对这样的李玮,白明虎才会如此的头疼: “郎君,西贼游骑狡诈而悍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一脚把烟头踩灭,李玮认同的点点头: “本该如此,咱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咱们则是要重视敌人。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这是咱们的特色。 在战略上,要轻视困难,相信一定有战胜的办法。 但是在执行上,要格外认真重视。 要耐下心来实事求是,认认真真地做功课,进行推演并布置执行。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来不得半点的虚伪,最终达到战而胜之的目的。” 常年混迹于现代社会网络,并且还经常跟人互喷的李玮,对于这些那叫张嘴就来。 现代社会,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各种各样的信息与观点,在网络上万花齐放。 就连那些毒鸡汤,也是花样百出,都非常具有迷惑性。 李玮随便说点观点,在北宋这边就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但是对于这个大宋,李玮哪怕是到了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所以,他宁可冷漠看热闹,也不会在汴梁那种地方,随意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论点。 因为在李玮的心里,始终觉得,大宋的死活,跟他这个现代社会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大宋对于李玮的价值,就是一个能够赚钱的资源地,仅此而已。 现代社会里需要黄金,也需要很多的名贵药材,甚至是玉石,已经一些名贵的食材。 这些能够在现代社会里,给李玮带来实际收益的,才是李玮最需要的。 至于说大宋这个政权的死活,跟他李某人有个毛线的关系。 赵祯对于李家的感情,说到底,跟李玮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李玮不过是一个“赝品”而已,谁知道哪天就暴雷了,到时候李玮面对的,就是天大的麻烦。 所以,一直以来,李玮都非常抵触汴梁的皇宫,根本就不想进宫去面对赵祯。 系统的作用非常大,但是,李玮依然不确定对赵祯起不起作用。 皇宫,一向都是一个玄玄乎乎,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李玮想的有些多,所以,他在汴梁的时候,更像是一个神经质的精神病患者。 哪怕是现在,李玮也时常神经兮兮的。 再加上他那偏执的性格,怎么看怎么不是一个正常人。 白明虎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对于自己的这位家主,越发的觉得有些摸不清楚: “郎君大才!谢郎君指点!” 因为在白明虎看来,李玮说的就是兵法,是在提点他呢。 各大将门,都有自己家传的兵法,根本就不会对外人传授。 对于知识的垄断,不只是那些士大夫阶层,将门同样如此。 李玮好歹也是李家人,是李璋的弟弟,更是赵祯的表弟兼女婿。 除了李玮自己之外,别人目前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冒牌货。 所以,在白明虎的认知之中,李玮这个顶级权贵,肯定是能够接触到上乘兵法的: “郎君,某也读过一点兵书,远远没有您说的这么透彻。” 李玮愣了愣,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那是现代社会里,人们耳熟能详的几句话。 没想到,竟然被白明虎,给误解成了自己在传授兵法。 不过,既然能够装一波,李玮也不介意享受一下装杯的乐趣: “咱们的作战条例,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那也属于兵法。 说得再多,也需要你们自己去执行,执行,才是关键。” 白明虎非常赞同的点头,他对李玮深深施了一礼: “谢郎君传授兵法!” 第130章 准备追杀 第131章 准备追杀 为了获取更多的奖励,以及满足自己对杀戮的渴望。 李玮派出了古渭寨的斥候,继续对周围进行哨探。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些西贼的游骑。 西贼再凶悍又能怎么样,他们能用身体来挡住子弹吗? 枪械,就是骑兵的克星。 李玮手里的半自动步枪,不管是从射程上还是射速上,以及杀伤威力上,优势实在是太大。 这样的优势,根本就不是西贼手里的弓箭,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西贼,在李玮的眼中,只不过是猎物而已。 一群猎物,李玮杀起来,内心毫无波澜,更不会存在什么不忍。 在这大西北的旷野之上,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正是打猎的最佳时间点。 古渭寨与西贼开战,并且打破西贼,以及古渭寨出兵,踏平了古云部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 再一个,李玮也没打算瞒着。 以前的古渭寨,只能说是人嫌狗烦,当地的这些部族,都是尽量躲着古渭寨而已。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古渭寨完全就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大把大把的花钱。 当地的那些部族最是现实,看到能够赚钱,又都直接往古渭寨这里凑。 如今,古渭寨大发神威,可是把这些部族给吓的不轻。 李玮派人去周围的那些部族,让他们出人,去帮忙运送尸体,而且还是给钱的那种。 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可因为惧怕被古渭寨报复,各个部族只能硬着头皮,派人过来帮忙。 那些西贼游骑的尸体,李玮要送到秦州城去,以便跟刘沆好好讨价还价一番。 古渭寨这里人手不足,李玮也没打算让古渭寨出那么多人。 所以,他就把目光,瞄向了当地的这些部族。 听话的,李玮也不小气,该给钱就给钱,反正他有的是布匹。 不听话的,李玮正想找个出头鸟呢,到时候直接灭族。 可惜,那些部族,一个个的,根本就不给李玮发作的机会,都是派了族中的青壮过来。 虽然已经是深秋,大西北这里的天气也冷的厉害。 但是,李玮还是怕尸体发臭,赶紧让王东宝带着人,把那些西贼游骑的尸体带回秦州城。 其他人回秦州城不合适,唯独王东宝不受限制,他是汴梁的御龙弓箭直,跟西北禁军不是一个体系的人。 西北禁军的军头们,可以找借口为难白明虎他们,却不敢去为难王东宝这个御龙弓箭直。 御龙弓箭直,那是赵祯的贴身武官,是正儿八经的大内侍卫,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雄武军的那些军头,如果真的敢为难王东宝,李玮就真的敢回秦州城去杀人。 大宋的这些武人,自己都不拿自己当回事,李玮更加不会拿他们当人。 西贼李玮敢杀,吐蕃人他同样也是照杀不误,若果任何辽人,李玮依然还会大开杀戒。 宋人……李玮在洛阳,杀的就是大宋的人,杀大宋的人,他李玮可不会有任何的手软。 跟雄武军的那些军头们,李玮可不熟,敢惹他李玮的人,管你是谁,先杀了再说。 至于说雄武军会不会叛乱……如果他们有那个胆子,那就去叛乱好了。 朝廷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来处罚李玮的话,那李玮就赖在大西北不走了,汴梁……回不回去无所谓。 反正到时候难堪的,是赵祯跟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跟他李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自从离开汴梁的那一刻开始,李玮就在做着最坏的打算。 他在大宋了无牵挂,公主府与李府又不是他的家,他赚的那些黄金都在现代社会里。 哪怕不回汴梁,在这乱糟糟,一片蛮荒之地的大西北,李玮依然有机会继续赚钱。 “东宝,回到秦州城里,去驿馆那边好好看看,我的那几只犀牛,可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本来,李玮是打算抽时间,回去秦州城一趟,把他的犀牛,给带回古渭寨这边。 但是忙忙碌碌的,李玮竟然没有时间抽出身来。 在离开秦州城的时候,李玮可是给驿馆的人,留下了足够多的布匹当做酬劳。 那么多的布匹,在大宋,可是一笔巨款,李玮就是为了让他们,负责把那些犀牛给养好。 秦州城是一座大型城池,不但人流量很大,物资也非常丰富。 只要有钱,养活那些犀牛,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困难。 但是时间长了之后,李玮又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毕竟在现代社会里,国内的犀牛早就绝迹了,这可是一种完全属于土生土长的本土犀牛。 大宋的人只是看稀奇,李玮却是完全当成了宝贝来看待。 古渭寨这里地方足够大,外面的河谷平原上,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建一座大型养殖场。 大西北的犀牛能够存活至今,早就适应了当地的气候,也非常适应当地的自然环境。 在李玮一开始的计划之中,他就是想在古渭寨这里,建设自己的大型庄园的。 渭水的河谷平原,土壤肥沃,周围的山上,更是林木茂密,一片非常原始的生态系统。 在现代社会里,古渭寨这里,早就大变样了,就连自然环境,还有气候条件,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从宋代之后,整个大西北的自然环境,都发生了巨变,慢慢变成了现代社会里的样子。 而在如今这个时代,大西北,依然还是植被茂密,水草丰茂,野生动物资源极度丰富。 李玮印象之中的大西北,一向都是干旱少雨,植被稀少。 再看看现在的古渭寨,哪有一点现代社会里大西北的样子,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自然风光。 古渭寨,李玮要继续下功夫,把这里重新开发出来,变成他自己的一个基地。 现代社会里的各种农作物,李玮都可以带过来进行种植,特别是现代社会里的粮食种子。 这么大的一片河谷平原,土壤肥沃的同时,又不缺水源。 只要开发出来,别说养活自己的那些犀牛,就是养活大象,李玮都有信心。 送走王东宝的第二天,李玮派出去的斥候们,就带回来了消息: “郎君,是西贼卓罗和南军司那边的游骑。 西贼穷疯了,竟然派了两千多游骑出来劫掠!” “两千多游骑?都是派到咱们秦州方向的吗?” 李玮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两千多西贼啊,那是多少子弹的奖励? 如果能灭了这些西贼,李玮就可以在古渭寨这里,彻底站稳脚跟的同时,可以一言九鼎。 古渭寨周围部族众多,往西更是青唐吐蕃的地盘。 多年以来,古渭寨周围,一直都是西贼打草谷的地方。 一旦李玮彻底打败了西贼,那古渭寨的地位,也会随之发生重大的变化。 像蔺毡那样的墙头草,也会好好考虑自己的后路。 毕竟,在古渭寨周围,势力最强大的就是蔺毡。 西贼对蔺毡恨之入骨,每年过来打草谷的时候,他们都会重点“照顾”蔺毡。 在西贼持续的打击之下,蔺毡每年都会损失惨重,实力也是在不断的被削弱。 这次西贼过来的目标,依然还是蔺毡这个本地最大的部族。 古渭寨在西贼的眼中,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们过来浪费时间。 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大宋建立了古渭寨之后,也就是在古渭寨这里做做样子而已。 所以,西贼看清这一点之后,对蔺毡这个墙头草,就越发的记恨上了。 西贼在兰州那里的驻军,一直都在谋划着彻底灭了蔺毡。 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西贼为何还要谋划呢? 就是因为双方的中间,还有一个青唐吐蕃的存在。 如果西贼敢大举集结军队,反应最大的,肯定是青唐吐蕃,肯定是唃厮啰,而不是蔺毡。 所以,西贼才会以打草谷的方式,来不停的削弱蔺毡,然后再一举剿灭蔺毡。 问题是蔺毡那家伙太怕死,警觉性高的让西贼抓狂。 每次西贼有动作,蔺毡都会带着人王山里跑,让西贼根本就无法对他进行围歼。 西贼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大肆追杀蔺毡的时候,古渭寨这里,竟然也有人,在谋划他们。 李玮敢肯定,西贼的这两千多骑兵,继续再向东活动的话,整个秦凤路都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雄武军多年都没有打过仗,完全就是一群菜鸟而已。 像白明虎他们这些佼佼者,竟然还被一脚踹了出来。 对于秦州城里的雄武军,李玮可没有抱太大希望: “西贼两千多游骑,如果他们对着秦州城发动突袭,秦州城都有可能挡不住。” “郎君,他们分散开了,咱们抓了几个舌头问了话。” 斥候队长这次见李玮,是挺胸抬头在进行汇报的,毕竟,他们毫发无损的抓了西贼的舌头: “他们很多人,跟在蔺毡身后追进了山里。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来对其他的部族进行杀戮抢劫。” 李玮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现在已经快烟不离手了: “机会难得,让大家整队,咱们去追杀西贼!” 第131章 剿杀 第132章 剿杀 西贼各大军司,都是以党项人的权贵领军,各部族青壮为主体。 卓罗和南军司同样如此。 西贼比辽人还穷呢,他们靠的就是悍不畏死,这才能够立足。 两千多的西贼游骑,已经被李玮给吃掉了二百多人。 也就是说,剩下的西贼,总人数也就是一千八百多人。 他们分散开来,主力更是追着蔺毡进了山里,外面剩下的,人数其实并不多。 得到这个情报之后,李玮哪里还坐的住,点起人马,直接就离开了古渭寨。 斥候们在前面带路,白明虎还安排了人四下哨探,防备着西贼有可能的埋伏。 如此谨慎而又条理清晰的安排,李玮可做不出来,他还不具备这种军事素养。 也可以从这一点上推断出来,以前的白明虎,没少在这方面吃亏,这才养成了这种本能。 单凭这一点,白明虎的军事指挥能力,就甩了很多人一大截。 黄道元那个阉人,若是有白明虎十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只是可惜了郭恩! 如果当时的主将换成李玮,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把黄道元他们这些内侍宦官,给一刀剁了。 李玮并不是歧视宦官,而是对这些什么都不懂,又喜欢指手画脚的宦官没什么好感。 公主府里的宦官内侍,梁全一与陈宽,既识大体又会办事,妥妥的人才。 至于说梁怀吉与张承照,根本就没在李玮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管是到了哪里,都是有好人也有坏人,甚至,大家那是游走在好人与坏人之间。 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更多的充斥着灰色。 宦官这个群体,同样如此。 都说宦官因为没了家伙事,所以对权力与金钱极度渴望。 问题是,不管男女,又有几个人不是对金钱与权力极度渴望的? 追逐名利,本来就是非常普遍存在的现象,又不是只出现在内侍宦官这个群体身上。 文官士大夫们掌握着舆论,话语权在他们手里。 所以,他们文官士大夫阶层,追逐名利就成了正面的,宦官内侍就变成了反面教材。 文官士大夫集团内部,出现的大奸大恶之辈多了去了,并不比宦官内侍好多少。 来自与现代社会的李玮,对这些看的非常透彻,所以,他对于这个大宋,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也就是在杀西贼上,他与大宋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 “咱们的优势就是速度,咱们要速战速决,在西贼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分割歼灭。” 古渭寨周围的地形,骑兵们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这是主场优势。 在李玮的带领下,现在的这群兵痞们,一个个的士气高昂。 强悍的西贼,在李玮的手底下都被打的全军覆没,跟着这样彪悍的家主,这群骑兵战意沸腾。 一处山脚下,刚刚劫掠完一个本地部族的西贼骑兵,正在血腥味浓郁的寨子外面纵情享乐。 已经披甲上马的古渭寨骑兵,一个个的都是跃跃欲试。 李玮一马当先,率先发起了冲锋进攻。 急促的马蹄声,让那群西贼瞬间紧张起来,他们快速拿起武器,第一时间跑向自己的战马。 李玮手里端着步枪,已经开始远距离的开枪射击,让那群西贼更加慌乱。 步枪远距离杀伤的威力,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西贼骑兵们的感受最为直观。 打空了弹仓里的十发子弹,李玮收起步枪,手里已经换上了手枪。 在西贼稀稀落落的一阵羽箭之后,古渭寨的骑兵们,射出了一片箭雨。 双方瞬间就撞在了一起! 西贼布置在外面的哨兵,早就被李玮给拧断了脖子。 不然的话,这次突袭,根本就不可能这么顺利。 手枪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不停的在战场上响起。 如此近距离的近战之下,西贼被李玮手里的手枪,给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枪声就没有停下来过,李玮不停的更换弹夹,手枪的不只是枪管烫手,就连枪身都有些热。 被李玮重点照顾的西贼将领,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最后,李玮更是收起手枪,抽出雁翎刀,跟着一起砍杀。 等战场安静下来之后,李玮首先要做的,就是检查古渭寨的伤亡情况。 人人披甲,而且,还是现代社会里的钢铁制作的甲胄。 在如此超强的防护之下,古渭寨的老油子们,惊奇的发现,自己这边竟然再次出现了零死亡。 受伤的有不少,不过都是些轻伤而已,要害位置被钢铁甲胄,给保护的非常好,根本就伤不到。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急救包,可以第一时间来处理伤口。 白明虎同样也是在第一时间,来到李玮的跟前: “郎君,您没伤到吧?” 他本来是打算,一直跟在李玮的身边,保护李玮的。 可李玮的大黑马太快了,爆发力强到变态的地步,他们所有人的战马,都追不上。 哪怕是到了战场上,李玮也是横冲直撞的,让后面紧追他的白明虎只能干着急。 正在擦拭雁翎刀的李玮,把擦干净的长刀入鞘: “我没事儿,一群蛮夷而已,哪里能伤到我。 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你感觉带着弟兄们打扫战场。” 对于什么战利品,李玮并不怎么在乎,不过是一堆破烂而已。 他更加在意的,还是杀了这些西贼之后,系统给他的奖励。 这次系统非常给力,还提供了枪支的零部件,以及备用枪管。 虽然李玮对系统骂骂咧咧的,希望系统提供更多的枪支。 可在他的心里,却是非常满意这次的奖励。 不管是在大宋这边,还是在现代社会里,枪械,都是大杀器。 一边把步枪的弹仓压满子弹,一面继续往打空的手枪弹夹里,再次填装子弹。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因为在战场上时间太过紧迫,根本就不允许李玮去填装子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动步枪才是王道! 可惜,对于李玮的这个问题,系统压根就没有任何回复。 手里不停的往弹夹里装子弹,李玮也在血腥味刺鼻的战场上,到处查看着。 古渭寨的老油子们,手里都是拿着长矛,不停的给尸体上补窟窿。 战场上装死的情况太常见了,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搭进去。 骑兵们都是一群老油子,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之前李玮就说的非常清楚,古渭寨根本就不要俘虏,见到西贼,直接一刀剁了完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习惯,士卒们根本就不在乎血污,都是兴奋的在那里翻捡战利品。 西贼的尸体,被他们都给仔细检查了一个遍。 就连西贼脖子上的挂件,还有头发上的小饰品,也被士卒们给收了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之后,李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呢?脏不脏?”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大家也都了解一些李玮的脾气,顿时嘻嘻哈哈的: “郎君,这可是西贼的东西,您别看不起眼,秦州城里,有的是人会花钱收呢。” 一群掉进钱眼里的家伙! 士兵们翻捡尸体也就算了,当再次看到赵良的身影时,李玮上去就是一脚: “哪都有你跟着凑热闹,还能不能去干点正事了?那么多战马等着收拢呢,赶紧的!” 赵良被李玮踹了一个大马趴,爬起来咧嘴傻笑着跑了出去。 他们以前都被穷怕了,翻捡尸体已经变成了本能。 现在被李玮踹了一脚,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么多战马呢。 齐昌胳膊上有伤,本来李玮是打算把他留下看守古渭寨的。 结果这小子死活不同意,执意要跟着一起出来打西贼。 之前的战斗之中,这小子那凌厉的刀法,可是没少杀西贼。 而且,齐昌跟其他人一样,不但精通吐蕃话,更是说的一口流利的党项方言。 他在战斗结束之后,就带着人找到了几个西贼伤员,在那里询问西贼的情报。 那些西贼伤员,被他给折磨的那叫一个凄惨。 带着一身的血腥味,齐昌跑到李玮身边来汇报情况: “郎君,西贼在蔺毡部原来的大营驻扎,他们劫掠的牛羊马匹,还有青壮与女人,都在那里。” 把最后一个弹夹装满子弹,李玮收起弹夹,这才有时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们在外面还有多少人?都分散在哪个方向?大营里,留守的人员有多少人?” 齐昌俯身,扯了一块西贼身上的破烂皮毛,把雁翎刀上的血迹,给擦拭干净,并且快速收刀入鞘: “跟他们一样的,有三队人马在外面,另外的一队人马,就是之前咱们杀的那一批。 还有一队人也在外面,有八百多人去追击蔺毡。 剩下的,如今都在他们大营那里留守,大概四百人左右。” 这个情报给力! 同样都是队将,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确实是挺大的。 齐昌这样的人,只要提拔上来之后,那最起码,也要比黄道元那个内侍宦官强几十上百倍。 大宋有太多的优秀武人,都如同白明虎跟齐昌一样,被压在最底层无法出头。 这样的大宋,不被外敌欺负,都说不过去。 深深的抽了一口烟,李玮的双眼之中除了兴奋之外,再无其他: “下一个目标,就是那群在外面的西贼游骑,找到他们!” 第132章 暗夜潜行 第133章 暗夜潜行 李玮带着古渭寨的人,取得的战果堪称辉煌。 在自身零阵亡的情况下,打了两次西贼游骑的伏击。 两队精锐的西贼游骑,被古渭寨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李玮收手,都可以在朝堂之上获得很大的好处。 可李玮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他对大宋的朝堂不感兴趣,他只在乎自己能够得到的奖励。 说到底,李玮是在两个时空混的,又不是只在大宋这边。 而且,李玮的重心,一直都是在现代社会那边,现代社会,才是李玮的家。 西贼游骑都是精锐骑兵,不管是对上大宋还是辽人,他们都可以跟对方打对攻。 结果,在他们最不在意的地方,竟然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问题是,到了现在,剩下的那些西贼游骑,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同伴已经命丧黄泉。 被西贼灭掉的部族,也就是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年轻女人,其他的人都遭了西贼的毒手。 西贼原本是在准备烤肉,那些羊都被他们处理好,还有正在火架上烤着的羊。 李玮他们也不麻烦,直接继续在那里烤羊肉,他们也需要吃饭。 羊肉不吃也是浪费,大家都不是浪费食物的人。 在遍地尸体,血腥味刺鼻,甚至是有些臭的环境里,还能吃烤肉的,都是一群狠人。 那些羊肉被折腾的很脏,李玮肯定是不会吃的,他在吃自己带过来的巧克力,还有压缩饼干。 古渭寨的人不在乎这些,他们也就是看着李玮之后,才吃了几天的饱饭。 别说那些羊肉不干净了,就是半生不熟的牛羊肉,他们也吃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都是一群老兵了,什么事情他们没有经历过,眼前的这些,那真的是毛毛雨。 也就是李玮属于一个异类,他对这种情况,天然就不排斥。 一边在尸体堆里走着,嘴里还一边吃着东西,李玮如果是在现代社会里,绝对会被人说成变态。 对于李玮的这种表现,古渭寨的这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对于自己的这位家主,那是相当的服气,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因为李玮的所作所为,跟他们这群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完全就是一个老兵的架势。 再一个,李玮的战功,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呢,根本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废话,就碾压了所有人。 军队之中崇拜强者,而如今的李玮,恰恰具备了强者的所有条件。 古渭寨这群人,现在对于李玮那是心服口服,所以,也愿意在李玮的带领下去拼杀。 能够跟着李玮打胜仗,而且吃穿不愁,每个月,都有丰厚的军饷可以拿到手。 这样才可以称得上是做事,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心甘情愿。 不管在什么时代,斥候,或者说侦察兵,永远都是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职业。 主力部队休息的时候,侦察兵们在其他地方探查敌情。 主力部队行军的时候,侦察兵们依然在周围侦查,并且还要清理掉敌人的侦察兵。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他们的付出都是最多的,身处的环境,也是最危险的。 特别是敌我双方大战之时,最先开始的,往往都是斥候大战。 斥候战的惨烈程度,甚至都要远超战阵上双方的大规模厮杀。 因为斥候不但要查探敌情,还要无知敌人的斥候靠近,时间紧,任务重,而且还得拿命去填。 为了遮蔽战场,斥候与游骑,要全面压制对方的哨探,才能掌握战场的主动。 所以,斥候,需要的,可不只是那些武力值爆表的,还要坚韧不拔,视死如归。 什么是精锐?斥候就是精锐! 精锐部队里的斥候,那就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古渭寨人不多,可说到斥候,他们人人都可以当斥候。 在古渭寨那残酷的现实之中,把白明虎他们,给彻底逼成了一支精锐之师。 虽然人数少,可战斗力,却是一点都不弱。 又是在本土作战,古渭寨拥有地理上的优势,所以,每次派出去的斥候,都是轮流哨探。 哪怕是这样,强度也很高,其他的大宋军队,能达到这个水平的,基本上都在西北禁军这里。 至于说汴梁的禁军……他们就是一群花架子而已,吓唬人可以,作战还是不要指望他们的好。 西北禁军,一直瞧不起汴梁禁军,原因就在这里。 连仗都不会打的军队,还能称之为军队吗? 哪怕是西北禁军,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秦凤路的雄武军,无疑是西北禁军之中垫底的存在。 能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古渭寨这种精锐,还是被雄武军的那些军头们,给活生生逼出来的。 这么精锐的一支小队,被雄武军弃之如敝履,竟然还想让白明虎他们自生自灭。 大宋禁军,已经烂了,而且,还是从骨子里烂的那种。 夜色将近之时,出去侦查的斥候们,才疲惫不堪的回来: “郎君,查到了,那些西贼,已经劫掠了大批牛羊马匹,还有很多女人与部分青壮。” 听到这个消息,李玮就知道,留给自己这边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打算回大营了吗?” 斥候队长点头,这也是他们拼命赶回来的原因: “他们正在往回走,咱们必须在他们回到大营之前截住他们,不然,他们就会回到大营。” 李玮手里有地图,是他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地形图。 在古渭寨训练的时候,李玮可没少下功夫,教大家使用地图,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门课程。 地图是古渭寨周边的地形图,李玮把地图打开,在油灯的亮光之下,他看向斥候队长标注的位置: “从他们那里,到他们的临时大营,只要半天的路程。 咱们必须得早点出发,要在天亮之前,赶到他们的前面。” 几个军官都是一脸凝重,在夜里行军,对一支军队来说,可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郎君,虽然咱们属于地形,可是战马在夜里,速度不快,而且,非常容易发出响声。” “有困难就解决困难,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克服不了,那咱们还有什么资格去打西贼。” 李玮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就是要吃掉这些西贼的骑兵: “西贼虽然兵多将广,可他们的卓罗和南军司,一共才多少骑兵? 只要能够打掉这两千多人,卓罗和南军司,就会元气大伤! 西贼在兰州地区,虽然有三个屯兵之地,可卓罗和南军司,是他们的领头羊。” 打掉这两千多西贼游骑,将会给西贼的兰州地区,带来非常沉重的打击。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清楚。 可这其中的风险,同样很大! 古渭寨就这么一点人,要完成李玮这个蛇吞象的冒险计划,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因为古渭寨输不起,输了,就是全军覆没,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并且,大宋的秦凤路,根本就给不了古渭寨任何的支持。 这是一场李玮一个人,与西贼卓罗和南军司的较量,跟大宋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在场的所有人,也只有李玮一个人需要看地图,其他人根本就不用看地图,就知道那些位置。 收起地图,李玮站起身来: “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出发。 都给我记住了,除了咱们自己的武器装备之外,其他的东西,全部都给我扔掉。” “是!” 几个军官,赶紧出了李玮所在的这间屋子。 屋子里虽然有些脏乱,却也是整个寨子里,最好的一处。 本来,李玮还打算,让古渭寨的骑兵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的。 现在情况有变,根本就没有时间来休息,需要连夜出发。 夜晚已经很冷了,跟白天的温差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可这些,根本就阻止不了李玮要剿灭西贼的决心,他的目标,就是这次出来的所有西贼。 两个小时之后,李玮率先牵着自己的大嘿马,向着黑暗中走去。 在李玮的身后,是提着马灯的古渭寨骑兵们,大家都是牵着马,沉默的走在黑暗之中。 哪怕是没有灯,黑暗的环境也不影响李玮的视力,他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李玮在走出一段路之后,就已经开始活跃起来。 那些掉队的,或者走差的,都被他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又给带回了大部队。 李玮的精力旺盛,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疲惫,在黑暗之中,那叫一个上蹿下跳。 一直走走停停的,走了五个多小时,这才到达目的地。 因为大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所以,并没有惊动西贼。 而且,此时的目的地,距离西贼的休息地点,还隔着一座小山头呢。 让所有人都原地休息,并且还安排好了哨兵,李玮一个人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西贼的营地里,还有篝火。 这是在野外宿营,所以,西贼的人都是轮流值夜,巡逻队在周围时不时的转悠着。 李玮就这么轻手轻脚的,进了西贼的营地。 西贼的那些帐篷都不大,一个帐篷里,是标准的三个人。 躺下三个人之后,狭小的帐篷里,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手里握着锋利的匕首,李玮不停的在各个帐篷里进进出出。 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 影视剧之中,那种狗血的被起夜之人正好撞见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但是,那些鼻子灵敏的,如同猎犬一般的西贼巡逻队,却是闻到了血腥味。 而且,有些打呼噜的帐篷,竟然全部没有了呼噜声,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西贼巡逻队立马发现了问题,他们第一时间查看帐篷,之后就是高亢的大喊声: “敌袭!” 第133章 破营 第134章 破营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李玮,也没有继续暗杀的必要,他的手里出现了步枪。 对着那些举着火把,手里拿着武器的巡逻士兵,毫不犹豫的直接开枪射击。 暗夜之中,李玮的优势更大,他也更加喜欢在暗夜之中行动。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仿佛就是李玮天然的亲密伙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帮助。 再次往弹仓里压满子弹,李玮收起步枪,手里换上了手枪。 他自己的速度足够快,反应更加灵敏,再加上手枪,在西贼的营地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这种极度作弊的打法,西贼哪里承受的住,被杀的胆战心惊。 最后,那些被吓破胆的西贼,乱哄哄的冲进了漆黑的旷野,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掉。 可惜,杀意强烈的李玮,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步枪的射程远,李玮直接对那些逃跑的西贼进行远程射杀,坚决不允许他们逃出去。 那些跌跌撞撞的西贼,在漆黑的夜里就如同是睁眼瞎,哪里能逃脱李玮的追杀。 不放心李玮,带着人追过来的白明虎,赶到的时候,就被李玮给拽了过来,专门负责清理战场。 白明虎看着那些西贼尸体,心里哇凉哇凉的,他再也忍不住了,跑到李玮身边: “郎君,您乃千金之子,怎可亲自涉险?万一出点意外,您让咱们这些怎么办?” 堂堂的一个皇亲国戚,国朝的驸马都尉,大宋最顶级的权贵,竟然做起了斥候兼刺客的活。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李玮的这种行为,别说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就是白明虎,都看不下去。 李玮可以跟着大家一起训练,也可以跟着大家一起上阵杀敌,更可以跟大家一个锅里吃饭。 唯独不能这么一个人冒险,这已经触及到了白明虎的底线。 什么身份的人,就该干附和他身份的事情。 李玮这样的顶级权贵,跟着大家一起厮杀,那可以当成历练,大家也能理解。 可李玮如此的任性妄为,简直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这让白明虎如何能忍? 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以及今后的命运,都已经与李玮连成了一体,大家是荣辱与共的命运共同体。 李玮是古渭寨的靠山,也是古渭寨所有人的主心骨。 有李玮存在的古渭寨,与没有李玮存在的古渭寨,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接触的时间越长,了解的越多,白明虎就越发明白,李玮对于他们这些人的重要性。 只要李玮活蹦乱跳的,古渭寨所有人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个乌漆嘛黑,乱糟糟的糟心世道上,能够活下去,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奢望。 能够吃穿不愁,体体面面的活下去,更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虽然只是投靠了李玮,变成了名义上的李家护卫。 可李家护卫的含金量,那可是标准的豪奴级别,是可以在大宋横着走的主儿。 有多少人,打破了头,都想挤进这种顶级豪奴的行列,而又毫无门路。 话又说回来,李玮对待大家的态度,可不是对待奴仆,而是在对待袍泽弟兄。 在这一点上,整个大宋的所有权贵拎出来,挨个对比一下,看看有谁能做到。 如此一个家主,白明虎是最不愿意看到李玮出现意外的人。 他跟随在李玮的身边,自己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李玮完全就是把他当成心腹来对待。 从王东宝的口中,白明虎可是已经了解过了,公主府那边,能被李玮看上的,真没有几个。 既然作为李玮的心腹,那就要履行心腹的义务,该提醒劝阻李玮的时候,就要及时对李玮进行劝阻。 这次李玮确实有些鲁莽,把白明虎给吓的够呛。 只是李玮丝毫没有这个觉悟,他感觉这样很正常,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妥: “一群西贼的蛮夷而已,他们哪里能伤到我。 放心就行,这些西贼,还没有人能够伤到我,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在朦朦胧胧的火光之中,白明虎看到李玮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郎君,不是某故意顶撞您,而是您这么做,确实不妥,您的身份不允许您这么冒险。” 李玮嘴里叼着烟,手里不停的给弹夹压子弹,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咱们李家要想在古渭寨立足,就必须要把西贼的威胁给解决掉。 卓罗和南军司,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拦路虎,咱们早晚,都会同他们对上。” 兰州就在古渭寨的西北面,只要李玮统领之下的古渭寨,想要进一步发展壮大,就必须得直面西贼的兰州驻军。 而西贼在兰州地区的驻军,就是以卓罗和南军司为主导,兰州与会州的驻军为辅助。 大军主力精锐,就是卓罗和南军司的那些精锐部族军队。 西贼不只是有骑兵,他们的步兵同样也非常的出色,特别是兰州这里的那些山地步兵。 在山峦起伏的秦凤路西北部,山地步兵的作用尤为突出,甚至都唱过了骑兵的作用。 大宋的那些堡寨,同样也是在招募当地的那些吐蕃部族,用那些吐蕃弓箭手,来防御西贼。 吐蕃弓箭手,就是标准的山地步兵,非常善于在山地作战。 卓罗和南军司的军事力量,就是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来威慑大宋与青唐吐蕃。 一旦李玮这边成功,把西贼的这两千多精锐游骑吃掉,就相当于砍掉了卓罗和南军司的一条臂膀。 骑兵的训练费时费力,又极度的耗费物资,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成军的。 西贼是不缺战马,也不缺会骑马的部族青壮,这是他们的优势。 同时,西贼的穷困,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现实问题,一时半会儿的,同样也无法改变这种现状。 没臧讹庞一心都在抓权,天天都在费尽心机的清除异己,哪里有闲工夫去发展西贼的经济。 李谅祚那个小屁孩,如今又没有掌握大权,西贼的事情,都是没臧讹庞这个权臣说了算。 西贼内部问题重重,卓罗和南军司的那些人,竟然还能压着大宋这边打,大宋…… 李玮可不会惯着西贼,他就是要把卓罗和南军司的骑兵,给彻底打掉。 没有了骑兵,卓罗和南军司,对于古渭寨地区的威胁,就会下降好几个等级。 而李玮,则是可以带着人,直接去兰州地区“打草谷”,他会以牙还牙,搅西贼个不得安宁。 谁规定了,只有他们西贼与辽人才能“打草谷”的,他李玮同样也能出去“打草谷”。 不就是烧杀抢掠吗,这有什么难度的,古渭寨的人,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白明虎可没有想这么长远,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郎君,有吐蕃人在呢,唃厮啰那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西贼首要防备的就是他。” “可西贼出来打草谷,目标却是咱们古渭寨。” 李玮现在可不会管那些,在他的意识之中,古渭寨这里,就是他李玮的地盘: “古渭寨周边的地区,是咱们李家的,不是唃厮啰的,更不是西贼的。” 白明虎满头黑线,您这话说的还让某怎么去接? 秦州西北部这一片,连大宋都不会管这里,完全就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古渭寨所在的地区,是大宋与西贼,还有青唐吐蕃的缓冲区。 如果不是因为范祥,就连古渭寨都不会存在。 您老人家这么明晃晃的,在古渭寨这里圈占地盘,这可是要引起公愤的: “郎君,吐蕃人愚昧,而且还不服管教,西贼更是悍不畏死。” 古渭寨那里的河谷平原,足够咱们这么点人折腾了,您老人家能不能消停一下? 咱们一共就这么点人手,连古渭寨里的营房都空着很多呢,您竟然还惦记上其他地方了。 反正,在白明虎看来,李玮的这种想法太过不切实际。 而李玮,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现在缺的就是人口而已: “那些山民,可以招募一下,让他们来咱们古渭寨开荒种地。 咱们古渭寨那里的土地,不但肥沃还靠近水源,灌溉也方便,总比他们窝在山上强。” 跟那些山民打交道最多的,也是古渭寨的这帮人。 在古渭寨的这片土地上,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堪称一群活地图。 他们不但跟那些部族打交道,经常跟土匪马贼拼杀,更是经常跟那些山民做买卖。 没错,就是做买卖! 山民们生活艰难,更是缺乏各种物资,食盐就是最重要的一种。 古渭寨的这群人,经常会弄一些最便宜的劣质食盐,去跟那些山民们换药材以及皮毛。 然后,这帮人再一转手,把药材与皮毛,贩卖到秦州城里去。 虽然利润微薄,却也聊胜于无,谁让古渭寨穷的叮当响,吃饭就是问题呢。 他们这些人可以进出秦州城,而且也不会去缴税,这才是他们的利润所在。 秦州城的那些守城门之人,见了古渭寨这群“叫花子”,恨不得一脚把他们给踹飞,还收税,收个毛线。 一群穷的吃不饱饭的倒霉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闹腾起来。 对于这些,秦州城那些守城门的士兵,直接眼不见为净。 所以,白明虎他们以前的业务范围非常广,涉及到了各个行业。 对于李玮说的那些山民,白明虎同样非常清楚: “郎君,那些人有时胆小如鼠,有时又凶狠无比,根本就不可能下山来的。” “你怎么每次都跟我唱反调?是不是故意的?” 李玮气急,直接就是一脚,把白明虎给踹了一个趔趄: “做好你的事情,其他的,由我来负责就行!” 第134章 再次准备 第135章 再次准备 对于夜晚突袭作战,李玮现在是越发的得心应手。 黑暗之中的李玮,根本就不受任何的影响,可以如同白天一样看清楚一切。 而那些敌人,却根本看不清楚黑暗中的环境,更加不适应这种在黑暗之中的战斗。 哪怕是他们全副武装,也挡不住李玮手里的枪械射杀,这是完全不对等的较量。 白明虎劝他的话,他不可能一点都听不进去。 知道这帮家伙都是担心自己,李玮也不可能真的责怪他们。 都是自己的追随者,都是跟着自己出来拼命的小弟,李玮怎么可能会去责怪他们。 毕竟,按照这个时代的思维,李玮这样贸然行动,实在是太过危险。 古渭寨的人,如今都跟我李玮混呢,自己这个家主出了问题,他们那些人谁都不会好过。 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李玮自己心里也清楚: “去把弟兄们都叫过来,咱们在这里休息,也省的麻烦,有这么多的牛羊肉可以吃。” 西贼的行动,倒是便宜了李玮他们这些人,可以捡现成的。 对于那些被抢来的年轻女人,还有那些部族青壮,李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更在意的是西贼。 现在,什么都不如剿杀西贼,然后获得系统的奖励更重要。 本地的那些部族,依附强者,欺负弱者,早就变成了他们的统一认知。 现在西贼被大宋的人杀了,这些部族男女,只能再次依附更加强大的大宋。 虽然李玮并不代表大宋,可那些被掳掠来的人不知道啊! 古渭寨那边缺少人口,这些无处可去的部族男女,正好可以去填补古渭寨的人口空缺。 之前那个寨子的幸存者,只有少数的年轻女人。 李玮没有在意那些人,他要追杀西贼,所以,他们离开时,连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在大宋人的眼中,非常值钱的牛羊马匹,还有那些缴获的武器,在李玮的眼中,真的不如子弹更有价值。 再者说,那些又跑不了,到时候回去的时候,再去顺道带上,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吐蕃部族的女人,生存意识非常强烈,她们可不会寻死觅活。 哪怕是家人被西贼杀了,她们也会在悲痛之中,想尽办法的,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那些战马,还有牛羊,那些女人们能够照顾好,这是赵良告诉李玮的原话。 在这种专业的问题上,赵良这个吐蕃人更有发言权。 如今再次面对这种情况,李玮的操作如同之前一般,他不会为了这些部族男女,而分散兵力。 他们的人马本来就不多,西贼游骑的兵力又远超自己,李玮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分散兵力。 牛羊马匹,没了也就没了,大西北又不缺这些。 自己手底下的这帮精锐,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也是李玮在古渭寨地区立足的根本所在。 什么是以人为本?这就是! 没有自己人,没有一群敢杀敢拼的自己人,在这片土地上,根本就站不住脚跟。 好不容易把白明虎他们,变成了自己的忠实小弟,李玮怎么可能去做舍本逐末的事情。 只要自己的这些人还在,多少牛羊马匹抢不回来。 西贼喜欢“打草谷”,李玮现在,同样也对“打草谷”非常的感兴趣。 无本买卖谁不喜欢! 经过今天夜里的突袭,李玮已经下定决心,要对西贼的下一个营地,进行夜间突袭: “让弟兄们过来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咱们再去西贼的临时大营。” 古渭寨的骑兵,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这次这种属于高强度,而且还是持续性的战斗厮杀,对他们也是一种全新的考验。 一旦完成这次的蛇吞象行动,古渭寨的骑兵,将会迎来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 西贼与辽人,在面对大宋军队的时候,那种信心十足的士气,就是长期的胜利所带来的心理优势。 在很多时候,这种必胜的信念,都会影响着战局的走向,更会影响一次战斗的胜利与否。 李玮就是要一步一步的,来培养古渭寨骑兵的这种必胜信念。 让他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再从心理上,去畏惧敌人。 很多着名的将领,就是特别会利用敌我双方的士气差异,来达到战争的目的,从而对敌人战而胜之。 在众多的战场因素之中,士气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 战场上的指挥艺术,是极度耗费将领精气神的,因为他们的大脑时刻不停的在飞速运转,在不停的计算着所有的因素。 李玮不擅长这些,所以,他就要发挥自己的特长,将自己猛将的潜质,给充分发挥出来。 脑力与智力上的不足,那就用体力上的优势来弥补。 反正都是杀敌,只要能够对敌人战而胜之,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自己手底下就一百五十多人,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考量,猛冲猛打才是王道。 用现代社会里的钢铁甲胄,还有其他的武器装备,来弥补古渭寨骑兵们的其他劣势。 然后发挥自己体力好,以及手里的枪械优势,还有自己可以夜战的特长,来打击自己的敌人。 这一套只要发挥的好,同样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战术,独属于他李玮自己的战术。 任何一支军队所擅长的战术,都是从自己的实际所出发。 那就是,充分发挥己方的优势与长处,尽量避免暴露己方的劣势与短处。 世界上所有的军队都是如此,他们总是把自己所擅长的领域,给发挥到极致。 尽量在自己的节奏之中,来与敌人进行战斗,这是所有军队,都在统一做的事情。 李玮非常清楚自己的劣势,也明白自己的优势,在战场上,他很有自知之明。 枪械的优势,李玮无论如何,都会尽最大努力的去发挥。 还有一个,就是夜战! 在今后的作战之后,特别是与人数众多的敌人作战时,李玮要尽量去进行夜战,避免白天战斗。 这个时代的军队之中,并不是如同现代网络上传的那样,动不动就是集体夜盲症的军队。 最起码,李玮所接触到的,不管是古渭寨这里的人,还是自己目前所要对付的西贼,都不是夜盲症患者。 夜盲症,更多的,还是发生在那些最底层的老百姓身上。 军队之中,特别是精锐之师,很少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各大势力的那些统治者,一个比一个精明,都是一些成了精的老狐狸级别的家伙。 他们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那些精锐部队,变成一群夜盲症患者。 中医对于夜盲症的研究,以及治疗方案,都已经非常的成熟。 在这种时候,军队之中,不可能出现那种大片大片的夜盲症。 哪怕是拉跨的大宋禁军,在这方面做的也是非常到位。 别以为,只有现代社会里的军队,才会有军医,在古代,军医早就出现了。 而且,军中的那些郎中,对于跌打损伤,还有外科,都是非常的拿手。 虽然李玮不用王东宝的药酒,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些方法,确实非常有效。 军中的郎中们,虽然在很多的时候,看其他病都是半吊子。 唯独在处理外伤方面,他们都是实打实的行家里手,是正儿八经的专家级别。 军中都是年轻人,最多的,就是外伤,是跌打损伤这些。 但是对于夜盲症,那些郎中们同样也都知道怎么处理,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李玮自从来到大宋这边,经过与人接触之后,就再也不敢小瞧任何人。 传统的中医,甚至是大西北这边的那些赤脚医生,在这个时代,都有很多拿手的绝技。 对于很多的常见病,他们都会使用本地的一些常见药材,来进行治疗,效果还非常的不错。 在这方面,现代社会里,是无法与大宋这个时空相比的。 因为在现代社会里,所有的要都是统一的,全国各地,都是用的一样的要。 虽然李玮更加信任现代医学,也对现代社会里的药品,更加有信心。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大宋这边的那些便宜到甚至不用花钱,只需自己去采药的土方子,确实是非常有效果的。 一边抽着烟,脑海中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李玮都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打发走了白明虎之后,他拿出了一些牛肉干,这是在古云部那边缴获的。 对于这种纯天然的牛肉干,李玮非常的喜欢,随身带了很多。 就是在现代社会里,李玮也存了很多,他几乎,都把古云部的牛肉干给搬空了。 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拿着水壶喝水,至于说那遍地的尸体,根本就影响不到李玮的食欲。 哪怕是坐在这些尸体中间,李玮依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他的心就是这么大。 等古渭寨的人都过来,大家已经累的够呛。 李玮大手一挥,除了留下放哨的哨兵之外,他让大家赶紧休息。 就连李玮自己,也是找了一个大一些的帐篷,直接钻了进去,然后瞬间就回了现代社会。 天亮之后,李玮也没有要出发的意思,他让大家继续休息。 直到中午,这才带着人,一路向着西贼的临时大营方向而去。 在夜幕降临之前,李玮就已经带着人,潜伏到了西贼临时大营不远处的山头处: “大家轮流休息,等到后半夜,我去袭营,你们在外面等我的通知,明白了没有?” 几个军官压低了声音,却也是异口同声的开口: “明白!” 第135章 大丰收 第136章 大丰收 凌晨四点整,在有些冰冷的夜里,潜伏一个晚上的李玮,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西贼大营。 他的手中,依然还是那把锋利的匕首,割开西贼的喉咙,简直不要太简单。 那些西贼的帐篷,再次被李玮不停的进进出出,这次,他的效率比昨天夜里还要高。 因为上次是被巡逻队的人,发现了端倪之后,从而暴露了自己。 所以,吸取教训的李玮,在那些帐篷里抹了一阵脖子之后,就隐入黑暗之中,跟在了一队巡逻队的身后。 一队巡逻队,在无声无息之中,就这么被李玮捏碎了喉咙,并被李玮把尸体悄无声息的,给拖入了帐篷之中。 因为李玮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一队巡逻队,足足五个人,被他几个呼吸之间,全部放倒。 漆黑的黑夜之中,虽然还有一些火堆在燃烧着,却也只是极少数的地方有火光而已。 西贼休息的帐篷区,简直变成了李玮的个人秀大舞台,他最后干脆收起了匕首,直接用手捏碎那些西贼的喉咙。 一手捂嘴,一手捏碎喉咙,李玮又练会了一项新技能! 一阵猎犬的狂吠声传来,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那狗叫声,是那么的突兀。 李玮还真没有注意到,在自己不远处,帐篷后面,竟然还趴着一条猎犬。 这把李玮给气的,却也无可奈何,他不受影响,继续往其他帐篷里钻去。 其他的巡逻队,已经往这边赶了过来,而且,趴着猎犬的那个帐篷,已经传出了声响。 越是在这个时候,李玮反而越发的不慌不忙,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只不过,他的手里,再次换上了匕首而已。 匕首的速度,毕竟比捏碎喉咙要快一些,李玮现在赶时间。 那条猎犬一直不停的狂吠,让李玮心头大恨: “老子今天要吃狗肉火锅!” 他李玮又不是爱狗人士,特别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被这么一条畜生给坏了好事,不气才怪呢。 西贼非常警惕,已经有人开始大声叫喊示警。 李玮也不再沉默,手里出现了手枪,他第一时间,就冲过去。 猎犬还想跑,却没有李玮的速度快,被他一脚就给踩断了猎犬的脖子。 虽然手里拿着手枪,但是李玮却是抽出雁翎刀,把已经冲出帐篷的西贼一刀枭首。 西贼的帐篷都是三个人,可这个帐篷里,就冲出来一个人。 一刀劈开帐篷,帐篷里的,却是一个蜷缩着的女人,再无其他人。 能养猎犬,还有自己单独的帐篷,以及专门伺候自己的女人,这是西贼将领的待遇才对。 可这里是士兵的休息区域,怎么混进来一个将领呢? 顾不上考虑这些,李玮已经举起手枪,开始不停的射击。 手枪与步枪不停替换,因为射杀远处的那些巡逻队,李玮需要使用步枪才能更加顺手。 黑夜是李玮的亲密战友,漆黑的夜色,把李玮的身影,给很好的保护了起来。 西贼的营地里,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开始快速冲出帐篷,衣衫不整的提着武器出来集合。 只是有些懵圈的西贼,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李玮给不停的射杀解决。 李玮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他仿佛天生就是暗夜之中的猎手,把自身的优势,给发挥的淋漓尽致。 同时,这种打移动靶的状态,对于他枪法的提升,也是非常明显的。 篝火堆周围的那些西贼,早已经被李玮重点关照,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 营地那简易塔楼上的哨兵,也被李玮用步枪给射杀。 黑暗之中,乱糟糟的西贼,在李玮的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枪声根本就没有停止过,由于手枪枪管太热,李玮更是抽出雁翎刀,在黑暗之中,快速的收割。 听到枪声响起时,潜伏在远处的白明虎他们,就开始往这边冲。 等他们冲进营地里的时候,正好碰到一手提着滴血的雁翎刀,一手拖着一条死狗,往火堆这边走的李玮。 西贼被李玮给屠戮殆尽,他现在还憋着一股气呢: “齐昌,把这条狗的皮,给我扒了,我要吃狗肉,给我处理好,一会儿我就吃。” 嗯????? 一群人一脸的问号,郎君这是个什么情况?不会又“犯病”了吧? 齐昌一脸懵逼的,从李玮手里把那条死猎犬接过去: “确实挺肥的,郎君,一会儿某给您处理好之后,直接炖了,还是烤着吃?” “扒皮,处理好之后,剩下的我自己来做,这条死狗,坏了我的好事,我就吃了它!” 李玮那神奇的脑回路,竟然还跟一条狗较上劲了,让一群人越发的懵逼了。 这还不算,李玮对于营地之中的其他猎犬,同样没有什么好感。 之前,那些猎犬,可是都在跟着狂吠不止: “把营地里的其他猎犬,全部都给我宰了,大家今天吃狗肉!” 一群人有些发愣,不过也是短暂的一愣神,白明虎他们又即刻行动了起来。 他们人人手里举着火把,开始在整座大营里,到处查看。 把雁翎刀擦拭干净,熟练的收刀入鞘,李玮提着步枪,也跟着到处查看。 时不时的,李玮会举起枪,对着黑暗之中射击,远处的黑暗之中,也会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李玮的身体素质,是被全方位优化提升的,视力与听力,在这黑暗之中,都是远超常人。 营地不算小,肯定有被李玮漏下的西贼,所以,他现在,也在跟着查遗补漏。 那些跑出营地的西贼,就是自己自动暴露在李玮的枪口之下。 不只是李玮这里,古渭寨的士兵们,也会遇到一些,他们才不管是西贼还是被西贼掳掠的人呢,上去就是一刀。 对于这种情况,李玮都懒得去管,只要自己人不受伤害,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说误杀……反正不是自己人,杀了也就杀了,谁让他们没事到处乱跑呢。 大家分工明确,行动迅速,在快速的解决着营地里的隐患……正在处理猎犬的齐昌除外! 从碰到西贼的那一天开始,李玮就下达了明确的命令,坚决不要西贼的俘虏。 今天同样也是如此,他们没有精力去照看西贼的俘虏。 所以,只有死了的西贼,才是最好的西贼,这是大家的共识!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玮就进了营地之中最大的帐篷。 并且,李玮还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了一整套火锅用具,还有各种蔬菜与配料。 碳火烧了起来,李玮就坐在一旁快速的切着狗肉。 他说到做到,说吃狗肉火锅,那就必须得吃狗肉火锅,那条猎犬他一定要吃掉。 在血腥味弥漫的大营之中,李玮就这么悠哉悠哉的,在大帐之中吃着狗肉火锅,美! 白酒更是必不可少的,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喝着酒,美滋滋啊! 李玮早已经习惯了,就喜欢喝五十多度的酱香型白酒。 今天他杀的尽兴,所以,也要吃的尽兴,更要喝个高兴! 一条猎犬的肉,被李玮吃掉之后,他依然还不满足,再次对着第二条处理好的猎犬下手。 整座大帐之中,都弥漫着火锅的香味,李玮吃的畅酣淋漓。 今天,解决掉大营里的西贼,也算是让李玮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是进山的西贼,对于那些西贼,李玮同样也是打算主动出击。 还是主动出击,在暗夜之中,悠哉悠哉的进行猎杀,更让李玮觉得有乐趣。 都是一些西贼而已,一群没有开化的蛮夷,跟豺狼虎豹一样,都是一群猎物罢了。 对于这些猎物,李玮可没有任何的同情心,他只会杀之而后快。 等太阳出来的时候,白明虎有些疲惫的进了李玮的大帐: “郎君,都处理干净了,西贼还真是存了不少好东西。 牛羊马匹,皮子,牛肉干,草料,钱,甚至还有一些金银珠宝。 咱们古渭寨这次,也算是好好的赚了一笔,倒是不虚此行。” 已经吃饱喝足,正在那里喝茶的李玮,对着白明虎指了指火锅: “自己去外面弄羊肉,或者狗肉也行,咱们边吃边说。” 白明虎知道火锅,在古渭寨的时候,他们就吃过好几次。 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李玮也弄来了火锅。 对于李玮的这些神奇手段,白明虎虽然见得多了,依然有些震惊不已。 但是他的身体很诚实,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然后拎着一条被齐昌处理好的猎犬,又回到了李玮的大帐之中。 齐昌的眼睛多毒啊,他也拎着一条处理好的猎犬,紧跟着白明虎来到了李玮这里: “郎君,那些猎犬,都被某跟弟兄们处理好了,某又给您挑了一条肥的送了过来。” “行了,别装了,自己动手,吃点火锅放松一下。” 李玮没好气的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火锅那里: “菜还有很多,你们尽管吃,咱们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这几天,李玮为了追杀西贼,带着一群人可没少折腾。 现在,就剩下了进山的西贼,他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 先让大家伙好好休息一下,吃顿热乎饭再说。 白明虎跟齐昌一起动手,在那里处理狗肉: “郎君,这么多的牛羊马匹,咱们古渭寨那里,人手还真的有些不够。 这些西贼掳掠的青壮与女人,咱们这次必须得收下了。” 齐昌听到后,也是跟着点头: “郎君,这些青壮,还有那些年轻的女人,放牧是一把好手!” 李玮端着茶杯,在那里慢悠悠的喝着茶: “又不只是这点人,听说蔺毡那边,不是还有很多人的吗!” 第136章 无本买卖好啊 第137章 无本买卖好啊 蔺毡? 听到李玮这么平静的,说出了蔺毡部的事情,白明虎与齐昌,都是精神一阵。 蔺毡,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够借此机会,除掉蔺毡部,对古渭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古渭寨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最好只有古渭寨这一个势力存在。 经过这次对西贼的打击之后,古渭寨肯定要征召部族青壮。 只有把蔺毡部,也给一窝端了之后,其他的那些小部族,才会乖乖听话。 不只是李玮,就连白明虎他们,也不想在古渭寨这片土地上,听到第二个声音。 一个地区,有一个话事人,就已经足够了,多一个,大家都嫌多。 西贼这次的损失很大,一多半的精锐游骑,就这么短短几天,被李玮给悄无声息的吃掉。 整个卓罗和南军司,一共才多少骑兵,特别是游骑。 那些被李玮干掉的将领,甚至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李玮给全部枪毙了。 大宋跟西贼打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大军出动,能够取得这种好成绩的,还是赵恒时代的李继隆。 之后的时间里,一直到现在,都是西贼在压着大宋打,打的大宋毫无脾气。 也就是府州的折家,还能跟西贼有来有往的,打的不那么难看。 问题是,这么有作为的折家,却是不停的被大宋自己捅刀子。 大宋对付外敌不行,但是窝里斗,对自己人捅刀子,一向都是非常有心得。 从狄青到折家,这些能打的,都被大宋的文官们,给折腾的死去活来。 狄青不死,西贼难安,大宋的文官士大夫集团,更是坐立难安。 他们嘴上说的是防止武人做大,实际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 就是因为狄青太能打,更加凸显出了文官士大夫集团的无能。 所以,狄青必须死,这一点,文官士大夫集团,意见非常统一。 赵祯自作孽,到了最后,他就是拼命的去保护狄青,也无法跟文官士大夫集团想抗衡。 李玮为什么那么不待见韩琦?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在枢密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给韩琦好脸色。 别人怕这些文官们,李玮可不怕他们,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更何况,就那些文官们,也不能拿他李玮如何。 真把李玮给惹急眼了,他就敢一把火烧掉整座汴梁城,让整座汴梁城来承担他的怒火。 至于说大宋的死活……那跟他李玮有个毛线的关系。 那些宰辅重臣的宅院,李玮可以全部都浇上汽油。 到时候,他可以在汴梁城外,好好的欣赏一下燃烧的汴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盛世美景。 你们文官士大夫集团,对待武人的手段,不是一直都非常的残忍吗。 那咱们就看看,谁更残忍! 文官士大夫集团所看重,并且守护着的那些瓶瓶罐罐,在李玮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一群文官士大夫,天天就盯着中原腹心之地打转,对于外面广阔的地域都懒得去了解。 但凡有点作为的,或者是想谋划大西北的人才,竟然慢慢的,都变成了他们所打击的对象。 富饶的河湟地区,竟然也被他们弃之如敝履,根本就看不上这块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地区。 这已经不能用目光短浅来形容,而是一群中原文明的败类。 富饶的大西北,就这么被他们给撇到一边,连看都不看一眼。 李玮来到古渭寨,就是要把古渭寨这里,彻底掌握在手里。 只要经营的好,下一步,李玮就可以去谋划洮州地区,那里,同样非常重要。 河湟地区,多么重要,又是多么的富饶,西贼对那里念念不忘,一直想吞下去。 大宋这边,却对此置若罔闻,熟视无睹,视而不见,真是一群奇葩的统治者。 后来,还是宋神宗继位,跟王安石,还有王韶,一起动手,把河湟地区,给拿了下来。 可惜,那也只是短暂的,司马光那个守旧派的领头人,硬生生的把河湟地区,给主动扔掉,比卖国贼还要可恨。 河湟地区,河西走廊,广袤无垠的西域大地,加起来比如今大宋的疆域还要广阔。 汉唐的统治者们,费尽心机,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在努力争夺的战略要地,在大宋的眼中,竟然无人问津。 想想都觉得可悲! 这是整个汉家的悲剧! 很多时候,李玮都觉得,大宋都不能称之为一个统一的王朝,而是一个地方割据政权。 哪个大一统的王朝,能够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满清虽然一直都让人瞧不起,但是人家的统治者,对于大西北,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既然现在自己有这个机会,李玮就要付之于行动,先把古渭寨给好好经营起来。 青唐吐蕃,是大宋的盟友,被大宋寄予厚望。 可在李玮的眼中,青唐吐蕃,就不应该存在,而是应该把河湟地区,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很难吗? 并不难! 大宋不缺人口,更不缺优秀的武人,只要操作得当,大西北就可以被一步一步的拿下来。 大宋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西贼与辽人,更不是交趾,而是那些守旧派的既得利益集团。 虽然这些离李玮非常的遥远,但是,也不妨碍他瞧不起那些人。 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大口吃火锅的白明虎与齐昌,李玮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西贼还在与蔺毡纠缠,咱们现在不着急,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咱们也进山。” 白明虎一边吃着涮肉,一边抬起头来: “郎君,蔺毡在山里,早就建了一座不小的山寨,每年,他们都会在那里躲一段时间。” 齐昌也跟着点头,这个精瘦的家伙,吃的可一点都不少: “郎君,西贼都是骑兵,根本就攻不破蔺毡的山寨。 那处山寨某亲自进入过,寨墙是土石修筑的,不怕火,西贼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 李玮倒是没有想到,蔺毡那老小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也就是说,西贼只能围困,却无法攻破蔺毡的山寨?” “围困也不行!” 白明虎直接摇头,把李玮的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蔺毡带着族人,把牛羊马匹这些家当,都带去了山寨。 而且,蔺毡在山寨那里,准备的非常充足,山寨里,跟咱们古渭寨一样,也有山泉。 蔺毡就是在山寨里,住上一个冬天都没有什么问题,西贼哪里能耗得起。” 嘿! 这大西北的部族,如今怎么都变成了修筑堡寨的高手了? 看看这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寨子,而且,还都准备了后手。 西贼拿蔺毡没有办法,并不代表李玮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山寨易守难攻,西贼出来劫掠的时候,都是骑兵,而且,还是以游骑为主。 所以,对于进攻山寨,西贼的游骑们根本就不擅长。 李玮手里有枪械,可以远距离射杀山寨围墙上的守军,西贼则没有这个优势。 既然他们明知道拿不下山寨,那他们跟着蔺毡进山干毛线: “既然如此,那些西贼游骑,去山里干什么?受冻挨饿吗?” “郎君,蔺毡部人口不少,很多的牛羊马匹,是需要在其他地方放牧的,山寨里可装不下。” 齐昌对此非常清楚,他可是实地考察过的,非常有发言权: “那些西贼每年都会出来,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劫掠。 既然攻不破山寨,他们肯定是把目标,放到那些牛羊马匹上了。 蔺毡部的牛羊马匹可不少,西贼只要能够抢一部分过来,就足够他们吃一个冬天的。” 靠!蔺毡这么肥的吗? 听到齐昌这么说,连李玮都跟着动心了,还是这无本买卖好干: “西贼能够抢蔺毡,那咱们也可以去抢蔺毡,肥羊有德者居之,西贼捞过界了!” “咳咳咳……” 白明虎被呛的一阵剧烈咳嗽,他是真的被李玮的话,给惊到了: “郎君,不着急,这次,咱们的收获已经够大的了。 那些缴获的战马,咱们根本就养不起,需要带去秦州贩卖。 至于说那些牛羊,咱们一个冬天也吃不完啊,明年,咱们还得继续养着那些牛羊马匹呢。” 西贼被李玮给杀了这么多,光是那些战马,古渭寨都养不起。 还有那么多的牛羊马匹呢,古渭寨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抢蔺毡! 秦州城那边,有的是人会抢着购买这些上等战马。 西贼的这些战马,只要带到秦州城那边,根本就不愁卖。 李玮的身份摆在那里呢,你来个强买强卖试试? 就连刘沆,都不能来硬的,秦州的那些人,谁不怕死可以试试。 汴梁的权贵们,在大宋各地,都有自己的产业,他们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玮虽然是个冒牌“权贵”,可这事儿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在这秦凤路,李玮完全可以横着走,秦凤路的豪商与豪强们,只有巴结他的份。 别人不说,单单一个刘沆,就能把那些当地的豪强们,给玩死。 因为李玮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给老刘捞资本。 在对付西贼的问题上,李玮与刘沆的利益是一致的。 谁敢阻止老刘重回政事堂,老刘就能杀谁的全家,这一点,毫无商量的余地。 李玮与刘沆,可都是做无本买卖的人! 第137章 被发现 第138章 被发现 “郎君,西贼缴获了不少的牛羊马匹,正在出山。” 在大营这里修整了才一天,派出去的斥候,就带回来了消息: “西贼走的很慢,但是他们的前锋,今晚肯定能到咱们大营。” 行啊,不但能够得到情报,还能及时赶回来报告,值得奖励。 对于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李玮那是相当满意。 把自己手里正在把玩的,一块和田玉无事牌,直接扔给斥候小队的队长: “赏你了,你们每个人,都去领一贯钱,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谢郎君赏赐!” 斥候队长也不推脱,直接就把那块漂亮的玉石无事牌,给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玉石,特别是这种成品,是可以传家的好东西。 大宋的玉石产量太少,所以也导致了玉石非常贵重,已经变成了权贵们的专属物品。 哪怕是在秦州西北部,这里紧邻青唐吐蕃,玉石制品,依然非常贵重。 李玮随手扔出去的这块,青海料的和田玉无事牌,在这个时代,依然价值连城。 现代社会里的玉石产量,大到了吓人的程度,可不是大宋这个时空可以比拟的。 眼下,李玮的心思,全部都在西贼的身上,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玉石: “让大家做好准备,这次,咱们就来个以逸待劳,把这批西贼,全部吃下去。” 西贼出来劫掠的骑兵,就剩下最后这一批了,李玮可不打算放过他们。 那都是奖励,都是实实在在的武器与弹药,李玮哪里舍得放过。 那些奖励的枪支弹药,哪怕是到了现代社会里,依然能够使用。 虽然在现代社会里,李玮用不到这些,却也心里更加有底气。 哪怕这些子弹的成本,便宜的不像话,那也是相对来说的。 因为在李玮的眼里,那些西贼游骑更加的不值钱,压根就没有他的那些子弹值钱。 杀的西贼越多,李玮所获得的奖励也就越多,这是一个良性发展的事情。 只要能够持续获得奖励,李玮才不会管那么多呢,他就是要不停的去猎杀西贼。 大西北遍地都是猎物,没有了西贼,还有那些吐蕃人呢,李玮不愁没有猎物可以猎杀。 兰州地区的西贼,就足够李玮去折腾的,他今后有的是时间,来跟这些猎物去耗。 大不了,到时候李玮进入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把西贼的那些驻军,给杀个血流成河。 大西北血混乱越好,这样,才能方便李玮去继续猎杀,也有利于他获得更多的奖励。 顺便的,李玮还可以把古渭寨的地位,进一步的进行巩固。 其实,在李玮的心里,最好的基地原因,还是在洮州,或者是湟水谷地的青唐城。 青唐吐蕃实力还很强大,唃厮啰这个老东西的威望太高,可以压服青唐吐蕃的各路军头。 退而求其次,洮州,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洮州的地头蛇是玛尔晋部,其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而且,现在的玛尔晋部,也是野心勃勃,想着更进一步,把岷州给吞下去。 再加上,洮州那边,有大批的西域商队定居,商业繁荣,甚至还要比青唐城更加繁荣。 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李玮想要图谋洮州,同样也不容易。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强大的实力去碾压整个洮州。 如何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就又要回归到古渭寨,以及古渭寨的周边地区。 以古渭寨为中心,收服周围的那些吐蕃部族。 然后,征召青壮入伍,进一步发展自己的军队,让自己的实力,变的更强。 只有这样做,才能一步一步的让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到时候,再去图谋洮州。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自己实力不够强大的时候,去挑战洮州,只能是自取其辱。 古渭寨,依然还是李玮现在的基本盘,基本盘不可动摇。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才是李玮来到大宋这个时空后,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嫡系。 虽然王东宝与李昌平,也算是自己的小跟班,却不如白明虎他们这些人纯粹。 因为不管怎么说,王东宝与李昌平,首先都是公主府的人,这一点无法改变。 而白明虎他们,自始至终,都只承认李玮一个人,别说什么公主府了,就连赵祯那个帝王,都被他们撇到了一边。 他们现在是以李家人自居,而不是什么公主府。 所以,对于白明虎他们,李玮可谓是煞费苦心,从现代社会里,不停的往这边输送东西。 这些都是自己的追随者,他们的心中只有他李玮这个人,这才是真正的荣辱与共。 跟西贼打了好几次,其实,也就是第一次的时候,大家跟西贼真刀真枪的拼杀过。 剩下的两次袭营,其实都是李玮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这让白明虎他们,压根就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这一个个的,都是生龙活虎的。 虽然这种胜利,他们这些人都非常喜欢,可前提是,这都是李玮一个人深入虎穴所完成的。 作为一群职业军人,他们可受不了这种操作。 一群人现在心气起来了,哪怕是面对西贼的精锐游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 所以,在听到西贼的前锋,在天黑之前,可能会回来,白明虎他们立马就坐不住了。 这不,几个军官,第一时间来到了李玮这里: “郎君,西贼游骑狡诈,稍有不对就会遁走,咱们这次,可不能再让您一个人去冒险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李玮跟白明虎他们都知道,是这帮家伙现在憋着一股劲儿呢。 他们也想在正面的冲锋之中,面对面的去打败西贼,以此来证明他们的实力。 只有在正面的交锋之中,把敌人彻底打败,这才是一支强军,最基本的实力。 不管是西贼的军队,还是辽人那边的军队,他们在战场上,都有这种必胜的信念。 唯独大宋这边,不管是面对哪个敌人,永远都提不起心气,大宋的禁军,已经彻底失去了自信。 李玮正在一步一步的,把古渭寨骑兵的心气提起来。 在这个时候,白明虎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用一场正面的胜利,来奠定他们的必胜信念。 西贼被李玮杀了那么多,白明虎他们看的那叫一个眼红,更是心痒难耐。 有李玮这么一个猛人带着,别说自身的伤亡,现在就连参战的机会都快没有了。 看着李玮在前面大杀特杀,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干一些民夫才干的打扫战场工作。 对于一群心高气傲,又弓马娴熟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一种心理上的煎熬。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哪里还能坐的住。 李玮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同样需要锻炼这些自己的追随者: “可以,到时候,伱们跟着我一起去冲阵,咱们就是要在战场上,面对面的,去击败西贼。” “是!” 几个军官大声应答,他们对于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那是相当的珍惜: “郎君放心,咱们绝对不会给您丢人的!” “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战场上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之后,就是杀伤敌人。” 李玮对于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他要的是能够在杀敌的同时,保全自己: “西贼咱们要杀,但是,也不能为了杀西贼,而把你们这些人,都给搭进去,那不划算。” “咱们有钢甲,战刀长矛,更是锋利无比,西贼的皮甲,挡不住咱们的长刀与长矛。” 存在感极低的时川,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钢铁甲胄,整个人依然还是那么沉稳: “郎君,西贼的武器,破不了咱们的钢甲,他们想杀咱们,现在还不够格。” 这家伙就是一个闷葫芦,平时都是少言寡语的。 唯独到了战场上,这个光头,才会显露出凶悍的一面。 时川善用长矛,为此,李玮还专门给他在现代社会里,订购了一杆全身钢制的长矛。 虽然李玮觉得,钢铁矛杆,不如木质矛杆好使。 可时川对于那杆全钢制的长矛,却是爱不释手,并且,坚决不去换木杆长矛。 在时川的那杆长矛上,李玮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光是橡胶护手,都给时川准备了好几个,就是为了他方便去掌握那杆长矛。 空手拿着全钢铁的长矛,光是那传导过来的力量震动,就能把人的手给震的虎口开裂,血流不止。 也正是因为李玮的细心,才让闷葫芦时川,越发的对李玮信服。 人心各异,很多时候,不经意间的一个小细节,就能影响到别人对你的感观。 时川力气大,爆发力强,武力值是所有军官之中,最高的一个。 齐昌那是狠辣,赵良是看似鲁莽,实则油滑,他们跟闷葫芦时川风格迥异。 但是,在战阵上,时川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破阵猛将。 拍了拍时川的肩膀,李玮对他一直都非常欣赏: “也好,让西贼看看,咱们汉家也有好男儿!” 太阳落山之际,最后一波斥候也打马飞驰而归: “郎君,西贼的游骑,正在快速向着大营而来,看来,他们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同样一身钢铁甲胄的李玮,对着已经准备妥当的骑兵们举起手: “发现就发现吧,无所谓了,弟兄们,准备!” 第138章 硬碰硬 第139章 硬碰硬 古渭寨的骑兵,这次,依然还是以逸待劳。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加上身上的钢铁甲胄,也是黑漆漆的。 此时的古渭寨骑兵,给人的感觉,竟然有些阴森之感。 西贼游骑在快速靠近,他们的领队军官,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们本身就是游骑,警觉性非常高,稍微有点异常,就能被他们发现。 临时大营的留守人员,不可能不对外进行哨探,这是基本常识。 一路上都没有发现自己人,特别是靠近大营二十里之时,依然没有自己的斥候,这就是问题。 临时大营里,肯定发生了巨大的超乎,不然,不可能没有人来接应他们。 如果是大营被攻破,最少也得有人跑出来报信。 可现在,他们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临时大营被人彻底攻破,而且,他们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领队的西贼军官,已经派人去后面的主力那里汇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探明敌情。 不然,他们这么多人,被对方堵在山里,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军官也意识到,自己这边留在外面的那些游骑,应该也是凶多吉少。 不然,不会一个来报信的人都没有,这极度不正常。 在这个时候,可以快速对临时大营完成合围,并且还肃清了其他游骑的,除了青唐吐蕃,西贼军官想不到还有谁。 至于说大宋……那压根就不在西贼军官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大宋那个怂样,别说来突袭西贼的游骑,就是碰到西贼,也会远远的躲着走。 所以,西贼军官,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唃厮啰那个老东西,在对他们进行截杀。 双方是世仇,每年都要打的头破血流,只要抓住机会,都恨不得一脚踹死对方。 西贼从李继迁开始,就跟吐蕃人在打,他们不停的进攻吐蕃人。 从李继迁到李德明,再到李元昊,还有现在的李谅祚。 虽然李谅祚还小,没臧讹庞一个人大权独揽。 可西贼同吐蕃人之间,依然还是那个死敌,双方每年,都会有残酷的厮杀。 西贼向东向北的扩张路线,已经彻底失败,不管是大宋,还是辽人那里,西贼很难再夺取领土。 剩下的青唐吐蕃,就变成了西贼所主攻的目标。 西贼对青唐吐蕃,长期保持着好强度的用兵,目的,就是要逐渐蚕食河湟地区。 对于富饶的河湟地区,西贼上下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这样的世仇,唃厮啰能够出兵攻打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西贼军官的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现跟吐蕃人的交手画面。 他现在是在推演,看看如何来破开当前的困局。 只是当他靠近临时大营时,黑暗之中冲出来的那些黑甲骑兵,让他顿时汗毛倒竖: “放箭!” 西贼军官想都没想,直接就张弓搭箭。 可还没等他拉开骑兵弓,一颗步枪子弹,就将他射杀。 西贼军官死不瞑目,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杀的。 熟悉的枪声再次响起,古渭寨的骑兵们,现在已经对这种特殊的清脆枪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李玮一开始,就盯着西贼身穿铁甲,或者是穿着干净的人开枪。 西贼的将领军官,或者是那些权贵子弟,不是身穿铁甲,就是穿着干净利落。 先杀这些人准没错! 这些人被杀死之后,西贼的游骑就会失去指挥。 任何一支军队,在失去指挥官之后,都会出现混乱,西贼也不例外。 双方人数差距不是太大,西贼的前锋是二百多人,李玮他们这边是一百多人,比例是二比一! 在李玮的眼中,这样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一百多人碾压二百多人,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难度。 一方是全部钢铁甲胄,武器同样也是全部的制式精钢战刀,以及精钢矛头的长矛。 另一方,则是以皮甲为主,甚至还有一小部分骑兵,只是穿着简陋的皮袄,而没有穿皮甲。 这些人,一看就是西贼骑兵的扈从,而不是正儿八经的西贼游骑。 李玮已经习惯了近战用手枪,因为手枪的射速快,杀伤力大,杀敌效果非常显着。 其他人挥刀的功夫,李玮甚至都已经打空了一个弹夹。 这种速度上的差距,根本就不是冷兵器可以比拟的。 不停的开枪,快速更换弹夹,这一套流程下来,被李玮操作的行云流水。 天色越发的黑了下来,李玮手里的手枪却是不停射击,黑暗根本就不影响他的杀敌速度。 西贼被打的有些懵圈,双方交错而过之后,地上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以及大批失去主人的战马。 因为防护措施非常到位,古渭寨骑兵这边,依然没有什么损伤。 双方都是调转马头,但是在人数上,却是发生了巨大转变。 西贼剩下不到八十人,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李玮再次带着人冲杀了过来。 他根本就不会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再次撞进西贼乱糟糟的阵营,就已经意味着,这场短暂而又急促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李玮骑在自己的大黑马上,眉头皱了起来: “西贼既然发现了不妥,却还派前锋来送死,这不正常!” 已经来到李玮的身边,并且寸步不离的白明虎,则是咧嘴一笑: “郎君,您这是多虑了,天色太暗,西贼没有想到,咱们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如果是在白天,这些狡猾奸诈的西贼,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会选择遁逃。” 李玮习惯性的给步枪,把子弹压满,又拿着空弹夹,在那里不停的压着子弹: “你都说了,西贼的游骑,一个个的都是狡猾奸诈。 既然如此,他们肯定在察觉到不妥之后,就派人回去,跟他们的主力汇报了消息。” 骑兵们都已经下马,开始在那里收拾战场。 天已经黑了下来,大家把提前准备好的火把,给点了起来。 收拢西贼的战马,检查并且补刀地上西贼的尸体,这一套流程,大家同样做的非常熟练。 经过这一次战斗之后,李玮已经明显的察觉到,古渭寨骑兵们的精气神不一样了。 那种自信,是以前的古渭寨骑兵身上,所没有的。 回到大营之后,李玮站在那里,阻止过来帮他卸甲的白明虎: “善礼,最后一场硬仗,咱们必须得漂漂亮亮的完成。” 白明虎看着李玮的样子,瞬间就想明白了李玮的目的: “郎君,您这是……还要去山里进行夜袭?” 李玮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就不会再去改变: “你们在这里看好大营,我自己一个人进山。 不用劝我,我意已决,你们只管守好大营就行。” 说完,李玮飞身上马,直接调转马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李玮的骑术,进步非常快。 同样,他也发现,大黑马在黑暗之中,同样也不怎么受影响。 为此,李玮该专门询问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的回答很简单,就是对大黑马同样进行了基因优化。 在黑暗的山道上,大黑马的速度并没减慢,沿着西贼游骑留下的痕迹,一路前行。 快速奔跑了两个多小时,李玮这才让大黑马减速。 大黑马的耐力,实在是出奇的好,这样的马匹,当的起“宝马”这一称号。 慢慢前行,最后,李玮更是直接下马,把大黑马留在了一座山的半山腰处。 快速扭断了几个暗哨的脖子,李玮继续向着西贼营地潜行。 今夜,他要一个人,来面对近六百西贼精锐。 如此疯狂的举动,也就是李玮这个神经有些不正常的,才能做得出来。 外围的那些暗哨,最先被李玮给解决掉,根本就没有浪费他多少时间。 哪怕是身穿甲胄,李玮的速度与敏捷度,也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李玮刚刚靠近西贼营地,就被一阵猎犬的狂吠声,给整得彻底没了脾气。 满头黑线的李玮,在西贼大声示警的叫喊之中,快速冲入了西贼的营地。 枪声在黑暗之中不停响起,西贼的营地之中,叫喊声此起彼伏,偶尔,还夹杂着李玮的怒骂声。 李玮骂的是那些猎犬,他这是第二次在猎犬身上栽跟头。 一边快速射杀西贼,李玮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 “等着,老子要吃狗肉火锅,伱们这些畜生,一个也跑不了。” 西贼的营地,已经炸营,到处都是奔跑的西贼。 军官将领们,则是在那里不停的呵斥与收拢人手。 只是这些西贼的军官将领,很快就变成了地上的尸体,他们都是被李玮重点照顾的对象。 等不放心的白明虎,带着人,举着火把,跌跌撞撞的追过来时,西贼的营地里,已经没剩下几个活人。 李玮手里提着滴血的雁翎刀,甲胄上也满是腥臭的鲜血。 一刀把一个西贼解决掉,李玮根本就没有去拔刀,而是举起步枪,对着黑暗之中不停开枪。 一直打完二十发子弹,李玮这才收起步枪,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让弟兄们先休息,打扫战场不着急!” 第139章 女侠 第140章 女侠 西贼跑了一部分人,但是跑掉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这处营地,是西贼临时选择的扎营之地,条件远远比不上外面的临时大营。 李玮跟白明虎说了一声,就进了一个不大的帐篷: “回归!” 回到现代社会里的李玮,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甲胄脱下来,自己先洗了一个澡。 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又仔细的把甲胄,还有雁翎刀,给擦拭干净。 忙活完这些,李玮才去美美的睡了一觉。 再次回到大宋时空的时候,大宋这边的时间,也就是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 穿着一身军服,李玮提着步枪就离开了帐篷,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寻着那些西贼逃兵的方向,李玮一路追了下去。 在黑暗之中,那些西贼逃兵,哪怕是跑了这么长时间,依然被李玮给追上,并且被李玮毫不犹豫的开枪射杀。 对于西贼,李玮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他不允许这些西贼,活着离开这一片土地。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玮才背着他的半自动步枪,慢悠悠的回到了营地这里。 正在带着人巡逻的齐昌,见到李玮回来,顿时一脸的惊讶: “咦?郎君?您出去了?” 李玮拍了拍齐昌的肩膀,一脸轻松的点了点头: “对,睡不着,就起来转转,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 说完,李玮就向着自己的那座帐篷,慢悠悠的走去。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肚子也有些饿了,转过头来,李玮再次给齐昌下达了任务: “我今天继续吃狗肉,被我踹死的那几条猎犬,去帮我好好收拾一下。” “放心吧郎君,某扒皮可是一绝,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齐昌扒皮,以及处理牛羊肉的手段,可是非常出色: “郎君,到时候,某绝对让您吃上最新鲜的火锅。” 对于李玮吃狗肉火锅的事情,现在齐昌可是非常的上心。 他跟李玮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嘻嘻哈哈之间,两人的关系却越发的融洽。 一顿狗肉火锅吃下来,李玮那叫一个浑身舒坦。 吃饱喝足,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太阳升起,李玮这才伸着懒腰出了帐篷: “齐昌,走,跟我去一趟蔺毡的山寨,咱们去见见蔺毡。” 正在啃着炖羊肉的齐昌,几步就跑到李玮跟前: “郎君,咱们去找蔺毡?那老小子现在应该还在提心吊胆。” 穿着一身的常服,李玮压根就没有穿戴甲胄的打算: “在咱们这一片土地上,只能有一个话事人存在,那就是咱们古渭寨。” 齐昌二话没说,就跑去集结自己那一队人马。 而李玮,则是不急不缓的,在这处临时营地里溜达。 手枪与步枪,已经被李玮擦拭保养完毕,就等着继续开张呢。 蔺毡部,是现在古渭寨这片土地上,最后的不稳定因素。 对于不稳定因素,李玮一向都是坚持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 除了李玮之外,剩下的人,都是披甲,一身黑漆漆的钢铁甲胄。 配上神骏的高头大马,不但感觉不到威武,看起来,反而越发的阴森恐怖。 对于这种情况,李玮也是相当的无语,却也无法去改变。 甲胄的成本太高的话,李玮也不会去大规模的采购,在武器采购方面,他需要考虑成本。 制作甲胄的材料是好材料,就是有些黑漆漆的。 像传说之中的明光铠,李玮可买不起,实在是太贵了一些。 蔺毡部的山寨,位置却是非常不错,这是古云部无法比拟的。 山寨修筑在山上,寨墙也是结实的土石结构,又不能在正面摆开太多的人,确实易守难攻。 蔺毡部的人在墙头上,看到李玮一行人之后,都是紧张的看着他们。 西贼在这里肆虐的这段时间,可是把蔺毡部给折腾的不轻。 他们藏在山里的牛羊马匹,都被西贼给找了出来,并且,还被西贼给杀了很多族中青壮。 看到一身黑甲的骑兵出现,蔺毡部的青壮,不紧张才怪呢。 齐昌越众而出,李玮手里提着步枪,来预防不测。 蔺毡部的人认识齐昌,看到齐昌出现后,那些人顿时群情激奋,在那里指着齐昌破口大骂。 李玮看的一脸懵逼,他不解的转头,看向其他人: “怎么回事儿?看这架势,怎么感觉像是齐昌睡了人家婆娘呢,这得是多大仇怨?” 那些骑兵们都是一脸的尴尬,只是低着头嘿嘿直笑,根本就不回答李玮的问题。 看到这些人的表现,李玮顿时满头黑线: “怎么,齐昌那小子,真的睡了人家的婆娘?” “那倒不是。” 副官赶紧摇摇头,但是,那一脸的尴尬,却是实实在在的: “郎君,齐老大之前,把人家部族的明珠给睡了,过后却死不承认。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这是他们的事情,郎君,咱们也无能为力不是。” 这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活该被人家破口大骂。 李玮感觉,骂都是轻的,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把齐昌吊起来做成风干肉: “那个什么……那位明珠,长的很漂亮吗?”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李玮也不例外。 听到李玮这么问,那些骑兵都是一脸的纠结。 副官同样如此,他看了一眼寨墙上依然破口大骂的吐蕃人,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此女不淑!” 咦? 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李玮感觉这瓜越来越大了,他一脸的好奇: “那位明珠,是个风流成性,水性杨花的女人?” “绝对没有!” 不只是副官,就连其他的那些骑兵,都是跟着摇头: “郎君,那位明珠……自幼喜欢舞刀弄枪的,齐老大……齐老大根本就打不过她。 之前,就是在这里,齐老大被她揍的鼻青脸肿,蛮夷就是蛮夷,毫无礼数,此女不淑。” 李玮听的满头问号,这样的奇女子,怎么就不淑女了? 就因为打不过人家,就可以拔枪不认人了? 李玮看向齐昌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丢人现眼! 齐昌毫不示弱,一个人在那里跟一群人打口水仗,用流利的吐蕃话,在那里叫骂。 本来紧闭的山寨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一个一袭红衣的女骑士策马冲了出来。 本来还趾高气昂的齐昌,顿时脸色大变,第一时间就调转马头,打算逃回来。 不同于其他的吐蕃女人,这个女骑士,竟然穿的是汉服,标准的汉家女骑士打扮。 除了脸有些黑红之外,长相也确实非常周正,在吐蕃人之中,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就是放到大宋这边,这个女骑士,也是属于美女的行列。 让李玮大开眼界的,还是这个女骑士那了得的身手。 女骑士在马上一个飞扑,竟然把齐昌给扑落马下,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向山下滚落。 彪悍! 这是李玮脑海之中,对这个女骑士的第一评价。 两个人一路滚落到李玮这里,就停在了大黑马的跟前。 就连李玮的大黑马,都是一脸好奇的低头看着奇怪的两人。 齐昌被女骑士压在身下,顿时就挨了一顿拳头。 头盔摔落出去的齐昌,用双臂护着自己的脸: “臭婆娘,再不住手,休怪某翻脸不认人!” “你翻个脸给我试试!” 字正腔圆的汴梁口音! 李玮那是一愣一愣的,这位女侠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这大西北,在这吐蕃部族,怎么能出现这么一个异类? 包括李玮在内,所有的骑兵,都是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戏,一个出来阻止的人都没有。 甚至,李玮还掏出烟来,悠哉悠哉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蔺毡部的大门处,再次追出来一群拿着武器,穿着皮甲的骑兵。 不过,他们同样没有插手,都是停在不远处看着。 双方就这么很有默契的,在这里看着齐昌跟女骑士的表演。 齐昌穿着钢铁甲胄,天然占了优势,却依然被女骑士压着打。 哪怕是被打急眼了,齐昌依然不是女骑士的对手。 李玮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骑士,不但身手敏捷,爆发力同样非常强,速度也很快。 怪胎! 这是此时的李玮,对女骑士的第二评价! 齐昌这个臭不要脸的,最后索性跑到李玮这边来躲避,围着大黑马绕圈子。 “嘭” 大黑马突然尥了一个蹶子,把穿着钢铁甲胄的齐昌,直接就踹的飞了出去。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就连李玮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大黑马的这一下子,直接就把齐昌给踢岔气了。 直到这个时候,骑兵们才赶紧下马,过去查看齐昌的情况。 就连李玮,也是跳下马来,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倒是那个女骑士,第一个就跑到躺在地上的齐昌身边,把他给扶了起来,使劲拍了拍齐昌的后背。 几次之后,齐昌这才缓过来。 等看清楚自己躺在女骑士怀里,齐昌好悬没再晕过去。 挣扎的爬了起来,齐昌对于女骑士,都有心里阴影了。 女骑士速度更快,她直接冲到李玮跟前,掐着腰,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你为何要纵马行凶?” 第140章 臣服 第141章 臣服 懵逼的李玮有些懵逼!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变成了恶人。 虽然对于蔺毡部的人来说,李玮确实就是一个恶人。 眼前是齐昌的女人,不管是按照年龄还是按照身份来说,那都属于李玮的“弟妹”。 齐昌可以拔枪不认人,李玮作为李家的家主,可丢不起这个人: “那个什么……弟妹啊,这就是一个误会,齐昌是我的兄弟,我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吗?” 听到李玮叫她弟妹,女骑士竟然还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丹珠,不得无礼!” 齐昌还处于懵逼状态之中,跟在李玮身旁的副官,可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呵斥: “我家郎君身份尊贵,乃是驸马都尉,大宋秦州防御使,还不赶紧见礼?” 李玮看了看副官,好嘛,你们原来都是这么熟的吗?就我一个人谁都不认识对吧! 再者说,这么一个桀骜不驯,野性十足的吐蕃女子,她能给自己行礼? 让李玮意外的是,这个名叫丹珠的吐蕃女骑士,竟然真的对着李玮福身一礼。 依然还是标准的汉家礼仪。 真是见了鬼了! 李玮叉手回了一礼,他现在是越发好奇了起来: “那个什么……弟妹啊,你去过汴梁?” 丹珠没有回答李玮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玮: “大宋的贵人,竟然有胆子来到咱们这里,就不怕丢了性命?” 这是个什么奇葩? 李玮抽了一口烟,抬头看了看蔺毡部的山寨: “一个小小的部族而已,如果蔺毡胆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就一刀剁了他。” 丹珠毫无征兆的一拳打来,而且还是冲着李玮下巴来的。 丹珠在这个时代,个头也不算矮了,但她却比李玮矮了一头。 这么一个看似懂礼节的女子,此时却跟个发怒的豹子似的,就连眼神也变的非常凌厉。 小娘皮,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玮轻松躲过丹珠的攻击,腰间的雁翎刀闪电般出鞘,锋利的刀尖,已经顶在了丹珠的喉咙处: “弟妹,过分了吧?” 正准备继续攻击的丹珠,一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同时,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因为李玮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可那双眼睛,却是冷冰冰的,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意。 那些本来还在看热闹,等着看李玮出丑的吐蕃骑兵,几乎是同一时间举起了武器。 古渭寨的骑兵们,同样抽刀在手,同时翻身上马。 李玮可不会惯着他们,如果不是因为齐昌的原因,此时的他,早已经大开杀戒了: “一个小小的吐蕃部族,也敢在我面前亮武器,真以为我不敢杀人?” 被李玮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扫过,那些吐蕃骑兵,竟然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齐昌快步走到李玮跟前,一脚就把丹珠踹倒在地: “臭婆娘,知道这是谁吗?反了伱!” 很神奇的,野性十足,武力超强的丹珠,竟然一骨碌爬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了齐昌身旁。 不过她看向李玮的眼神,依然还是有些不善。 可此时的李玮,压根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丹珠身上,他一直都在看着那些吐蕃骑兵。 山寨的大门打开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带着几个骑兵,骑马出了寨门。 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蔺毡! 整个部族之中,也就这个老家伙能有这个架势。 对于周围的那些小部族来说,蔺毡在这一带,就是一个大人物。 老家伙骑着一匹上等战马,来到了李玮这里。 这么大的坡度,也不怕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一个个的,都在这里跟谁装十三呢! 蔺毡身在高处,俯视着不远处的李玮,老家伙还在那里保持着那所谓的威严。 李玮皱了皱眉头,他的手里,已经出现了手枪。 抬手一枪,直接就大在了蔺毡战马的跟前。 蔺毡的那匹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给惊吓到了,如果不是蔺毡见机的快,就要被掀翻下来。 哪怕是这样,此时的蔺毡,也非常的狼狈。 直到这个时候,李玮才冷冰冰的开口: “蔺毡,四年前,是你带头闹腾,并让唃厮啰借此机会,率青唐吐蕃攻破吴岭堡,包围哑儿峡砦。 我大宋官军,仅战死者,就达千余人,范知州也因此事,而被降职一级,被贬为唐州知州。 现在,我李玮来了,古渭寨就建在那里,你再给我闹腾一个试试!” 蔺毡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 阅历丰富的蔺毡,在李玮那冰冷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死亡。 老家伙对李玮的认知,就是眼前的这位大宋顶级权贵,是一个无法无天,不被规矩约束的狂徒。 同时,那些西贼游骑的去向,也是一个大问题,蔺毡对此依然充满戒备。 再加上眼前的李玮如此强势,老家伙不得不暂时服软。 对着李玮叉手一礼,蔺毡竟然表现的一脸悲情: “驸马对老夫误会太深,唃厮啰势大,老夫也是被逼无奈。 但是老夫一心向着大宋,老夫对大宋的忠心可昭日月! 范知州被贬之事,老夫最是痛心疾首,范知州可是老夫最敬重之人。” 我去你大爷的! 李玮差点忍不住动手,他现在真的很想抽蔺毡一顿。 个不是人的老东西,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这么一本正经,声情并茂的胡说八道,脸皮不够厚的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李玮没那个精力,在这里跟蔺毡浪费时间,他直接开门见山: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在这片土地上,谁说了算?” 蔺毡瞬间就变得一脸严肃,大义凛然的对着东方叉手: “这里是我大宋之疆土,自然是我大宋说了算。” 跟我玩这个? 李玮眼神越发的冰冷,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蔺毡。 站在齐昌身后的丹珠,此时已经来到了蔺毡的跟前,并且把蔺毡扶着下马。 蔺毡缓步来到李玮跟前,对着李玮躬身一礼: “老夫愿意率领族人,听从驸马的一切调遣!” 不就是低个头吗,蔺毡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他现在,依然还在想着西贼游骑的事情。 至于说李玮这个大宋的权贵,他只想早点糊弄过去。 形势比人强,服个软而已,不丢人! “如此最好!” 李玮点点头,他只看结果: “派出你们的青壮,跟着我们去打扫战场。 并且,由你们负责,把西贼的那些尸体,送到秦州城!” “西贼的尸体?!” 蔺毡惊疑不定,但是,他必须得去好好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驸马,需要多少人手?” “你们部族里所有的青壮,都给我派出去。” 李玮并不想让古渭寨的人,继续去干那些民夫的活,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 蔺毡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把中原话,说的这么溜过: “咱们全都听驸马的安排!” 李玮慢悠悠的再次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你们自己带着干粮,我可没有给你们准备军粮,带不够干粮,饿死在路上,可别怪到我上来。” 虽然李玮不缺这点军粮,但是他依然不肯拿出一斤粮食来,给这些吐蕃人。 蔺毡这个老小子,到了现在,还在跟他耍滑头呢,他就是要借此来敲打这个老小子。 只要蔺毡不同意,李玮了以此为借口,直接翻脸。 对于这种心怀鬼胎的家伙,特别还是古渭寨的威胁,李玮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蔺毡嘴角抽了抽,眼中闪过怒火,却又被他快速给掩饰过去。 哪怕心中恼怒异常,蔺毡依然还是在那里陪着笑脸: “都听驸马的,老夫这就让族人们去准备粮草。” 李玮直接摆了摆手,他可不想让那些底层吐蕃人的怒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那些普通的牧民家里,能有多少存粮?都是一群苦哈哈而已。 听说你家里牛羊成群,马群更是一眼望不到边。 既然如此,这次的粮草,就劳烦你来出好了,没问题吧?” 老夫弄死你! 蔺毡花白的胡子颤抖着,心里恨不得一刀剁了李玮,却始终维持着笑脸: “还是驸马考虑的周到,是老夫思虑不周,罪过罪过!” 装!你接着装! 哥们儿就是喜欢看你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强装欢笑,言不由衷说话的样子! 蔺毡如果不是因为惊疑不定,并不确定西贼去向的原因,哪里会在李玮面前,这么低声下气。 只是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他这么直接的认怂,李玮都已经准备大开杀戒了。 谈完正事,李玮这才看向扶着蔺毡的丹珠: “弟妹,你们这是?” 我都叫了你半天弟妹了,你现在跟蔺毡这个老头子这么亲密,到底是几个意思? 见李玮的样子,就知道李玮肯定是误会了。 齐昌赶紧在一旁开口提醒: “郎君,丹珠是蔺毡的女儿!” 第141章 一家人 第142章 一家人 各位书友,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更新到了现在,还请大家见谅! ………… 丹珠是蔺毡的女儿? 怪不得呢,自己一说要剁了蔺毡,丹珠的反应会那么大。 真没看出来,蔺毡这个老家伙,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 李玮看了看丹珠,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齐昌,他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蔺毡身上: “蔺毡,你感觉齐昌如何?” 蔺毡这老狐狸,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认真看了一眼齐昌,还是非常不满的哼了一声: “毫无担当!” 这是老丈人看女婿的眼光,李玮在一旁被这句话给怼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话。 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齐昌做的有些过分,就连李玮都想抽他。 但是在婚姻大事上,李玮可不能再如之前那么强势: “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 齐昌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孝敬父母,顾家,还喜欢读书,人也是长得仪表堂堂。 你看,这郎才女貌的,多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确实是有貌,问题是,齐昌有个屁的才! 听到李玮在那里昧着良心,直夸齐昌,蔺毡看齐昌就越发的不顺眼了。 自己的心头肉,被这么一个杀胚给拱了,蔺毡心里舒服才怪呢。 现在李玮把话挑明了,这是要提亲的节奏,蔺毡的心里,就更堵的慌了: “驸马,虽说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齐昌常年在古渭寨,如何能在古渭寨成家?” 还没等李玮说话呢,丹珠就直接把话给接了过去: “爹爹,古渭寨挺好的,那里水草丰茂,比咱们这里都好。” 蔺毡那张黑脸,顿时更黑了,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女生向外,老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李玮冲着丹珠,直接就竖起了大拇指: “弟妹一语中的,对咱们古渭寨的评价,更是一针见血,咱们古渭寨可是个好地方!” 齐昌急的直跺脚,却又不敢随意插话,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汗珠。 这可是一头母老虎,真让他娶回家去,到时候家里谁说了算? 第一次见到丹珠,齐昌确实是被丹珠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只是顶级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仅仅是一夜之间,温柔而又漂亮的小绵羊,就变成了一头彪悍霸道的母老虎。 齐昌那复杂的心里路程,到底都是些什么经历,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这么一头母老虎,现在竟然就要变成自己的妻子了,齐昌的心里纠结的要命。 李玮可不会管这些,他现在就是要当一回媒人,也找找保媒拉纤的感觉: “蔺毡,在礼数方面,咱们李家肯定会让你满意。 丹珠到了咱们古渭寨,那就是咱们古渭寨的明珠。 齐昌若是敢亏待丹珠,我就第一个饶不了他,这点,也请伱放心!” 李玮是李家家主,对于齐昌的事情,他还是能做主的,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此时此刻,李玮说的话,绝对非常管用,大宋的权贵们,最在意的就是规矩。 蔺毡对于李玮,依然还是充满了戒备之心,哪怕是嫁女儿,他也要防备着李玮暗中捅刀子。 现在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脱离了李玮一开始的计划。 丹珠这个突发事件,同样也彻底打破了李玮的谋划。 但是,李玮觉得,解决掉齐昌的终身大事,是最要紧的事情,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边。 蔺毡必须得感谢老天,如果不是因为丹珠,李玮都没有打算让他继续活着。 对于蔺毡部这个不稳定因素,李玮宁可彻底毁掉抹除,也不愿意慢慢收服。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丹珠的原因,更是因为齐昌的原因,李玮必须要考虑的更多。 古渭寨,虽然简陋,也没有多少人烟,但是,这却是完全属于他李玮自己的基地。 对于汴梁,对于大宋,李玮压根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但是对于古渭寨的感情,李玮可是实实在在的,他是真心要把古渭寨给建设起来。 齐昌他们这些人,都是完全追随自己的小弟,李玮对于自己人,从来都不会吝啬。 蔺毡对于李玮,也是越发的看不懂了,这可不是当下,大宋权贵们的操作流程。 虽然很多权贵,对于自己的心腹非常的看重,甚至时常重赏。 但是像李玮这样特立独行,称呼丹珠“弟妹”,这已经不是权贵们的形式风格了,画风严重不对。 对于这样的情况,蔺毡现在只能继续观察,他可不敢妄下结论。 越是这样不受规则束缚,率性而为的人,代表的,往往就是失控与危险! 联姻这样的事情,在哪里都不缺,吐蕃部族这边,那更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情。 大宋的公主不外嫁,并不代表大宋就没有了联姻。 那些通过科举考试,成绩优异的年轻进士,大都娶了朝堂重臣的女儿或孙女,这也是一种联姻。 哪怕是到了现代社会里,联姻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更何况是大宋这边的吐蕃人。 在蔺毡的计划之中,他是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唃厮啰的后代的,这样,对他更有利。 大宋这样的庞然大物,内部势力实在是太过复杂,蔺毡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跟大宋的势力联姻。 一个是可能性不大,另一个,则是没有那个必要,大宋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实质性帮助。 没办法,他的案底有些黑,对于他这种归顺的部族,大宋的官员们很记仇的。 别人不说,就韩琦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整个部族给玩死。 当年韩琦来大西北,蔺毡给老韩留下的印象,那是相当的差。 所以,蔺毡这个老东西,对大宋根本就不抱任何的希望,虽然他已经得到了大宋的册封。 对付这些异族,李玮的办法,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异族畏威而不怀德,用武力,以及刀剑跟他们说话,比跟他们费劲口舌的讲大道理更管用。 看看现在,李玮强硬的一塌糊涂,可蔺毡这个老东西,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得低头。 再次冷冷的瞥了齐昌一眼,蔺毡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直接就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驸马,老夫不是贪财之人,只是希望丹珠能过上好日子,不被负心汉欺负。” 怎么又绕回来了? 李玮同样没好气的瞥了齐昌一眼,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破事儿! 可齐昌跟丹珠的婚事,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的,必须得解决。 对于蔺毡甩的脸色,李玮哪怕是再生气,那也得假装看不见: “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到了古渭寨,丹珠依然还是明珠。 她不只是你们的明珠,也是我们李家,以及古渭寨的明珠。” 老东西,老子的忍耐是有限的,再不识好歹,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显然,蔺毡是一个老滑头,而且,还是非常识时务的那种,他没有再去挑战李玮的耐心: “有驸马的这句话,老夫就算是放心了,小女性子顽劣,从小就被老夫给惯坏了,还请驸马多多训斥管教!” 我…… 李玮攥紧的拳头,又送开,送开之后又把拳头给攥紧。 被蔺毡暗戳戳的将了军,李玮还得跟着老东西的节奏来,这种感觉,李玮非常不喜欢。 但是,这是在商量婚姻大事,做为男方的话事人,李玮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忍着: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丹珠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礼,非常会持家过日子的小娘子。 只不过,就是活泼开朗了一些,平时喜爱拳脚而已,这是好事,巾帼不让须眉!” 你确定说的是丹珠? 蔺毡老脸抽了抽,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是了解。 丹珠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老姑娘了,跟“小娘子”这三个字有个毛线关系。 万一结婚之后,丹珠无法维持家里的事情,那现在李玮说的“知书达礼,善于持家过日子”,就变成了蔺毡在欺骗李家! 两个人都是在拿话点对方,蔺毡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话只能说到这里,再多说,就真的过了,李玮与蔺毡,心里都清楚这一点。 形势比人强,既然蔺毡已经点头同意,那双方,就变成了亲家! 虽然李玮对丹珠的称呼,实在是有些让人别扭。 毕竟,李玮的身份地位,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 蔺毡在李玮面前,那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虽然李玮叫丹珠“弟妹”,蔺毡跟李玮说话,却不敢以长辈自居。 李玮不只是驸马都尉,更是李家人,是当今大宋官家的表弟。 再次对着李玮叉手一礼,蔺毡这次倒是非常的认真: “驸马,从今往后,您有什么需要老夫做的事情,尽管说话,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这次,李玮并没有大刺刺的接受对方的行礼,而是同样认真的叉手还礼: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要再说两家话了,赶紧派人出去,把西贼的那些尸体,送到秦州城去!” 蔺毡一个趔趄,如果不是丹珠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说不定,他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这是一家人? 谁他娘的一家人这么往死里坑自己人的! 第142章 大礼 第143章 大礼 天气已经冷了下来,秦州城这里的商业氛围,却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州府官衙的后院里,就是刘沆的住处,这是历任知州的住所。 批阅完一份文书,刘沆抬起头来,看了看给自己添茶老仆: “李公炤的那个护卫……就是那个御龙弓箭直,带着那些犀兽,已经离开了秦州城?” “阿郎,王东宝……就是驸马都尉身边的那个御龙弓箭直,他已经带着那四头犀兽,离开秦州,向着西北去了。” 老仆稳稳的添完茶,束手侍立在刘沆旁边: “这次驸马派他过来,送过来的那些西贼尸首,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呢。” “哼!一群废物!” 刘沆直接就冷哼一声,他对雄武军特别失望: “告诉他们,不管谁想要军功,那就自己去找西贼。 谁再敢在老夫面前,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乱棍打死!” 雄武军被刘沆死死盯着,并且,还被他寻了一个借口,直接拿下了好几个中层军官。 就连高级军官,也有好几个,被当众打了军棍。 对于武人的态度,刘沆跟韩琦他们这些文官一样,那就是防备,顺手再狠狠打压。 在大宋文官士大夫集团眼里,武人永远都是需要防备打压的。 大唐后期,以及五代十国,武人乱政的危害,一直都被文官士大夫集团所牢记在心。 哪怕对外软弱无能,哪怕要年年给辽人与西贼输送岁币,也要压制大宋自己的武人。 刘沆就是一个典型的文官,哪怕他现在是革新派的领军人物,也改变不了他士大夫的本质: “雄武军已经烂了,需要彻底进行整顿,不然,一旦西贼进犯,秦凤路拿什么去抵挡?” 老仆有些疑惑,他跟随刘沆多年,即是刘沆的家人,又是刘沆的心腹。 特别是刘沆在中枢多年,执掌过大宋的相权。 老仆的眼界,自然是有的。 他知道汴梁的禁军实力如何,知道那些看似风光的汴梁禁军,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阿郎,相比起汴梁禁军,雄武军要出色的多,他们难道还抵挡不住西贼吗?” 雄武军再烂,那也比只剩下了花架子的汴梁禁军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汴梁禁军,被西北禁军,轻蔑的称作看门狗,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说雄武军烂了,那汴梁的禁军又算是什么呢? 刘沆可不这么认为,他对大宋当前的局面,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 “汴梁禁军……那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大宋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去打仗不成?” 啊? 老仆更加疑惑了,这都是什么神仙操作? 大宋每年,都要花费海量的钱粮,去供养着庞大的汴梁禁军。 怎么弄了半天,每年花费那么多钱粮养着的军队,作用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吗? 知道老仆的疑惑,所以,刘沆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汴梁禁军内部,各种势力关系错综复杂,想改……哪里有那么容易!” 老仆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顿时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那驸马都尉……” “那就是一个异数!” 刘沆在整个大宋,算是比较了解李玮的一个人: “世人都以为,李公炤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皇亲国戚。 可他李公炤就是个祸害,如果是在乱世,老夫会第一时间,把他给诛杀。” “阿郎,那可是驸马都尉,是李家人,更是官家的至亲之人。” 老仆并不理解这个,他感觉,刘沆对李玮的评价有些过高了: “古渭寨那里,那些蕃兵,其实就是雄武军之中的精锐。 只不过是因为得罪了上官,他们那些人,这才被发配到了古渭寨去自生自灭。 杀了那么多的西贼,都是那些精锐的功劳,跟驸马有什么关系。” “非也!” 刘沆摇了摇头,他放下手里的毛笔,端起茶杯来,慢悠悠的喝着这种炒茶。 这是刘沆从李玮那里,硬生生抢过来的现代社会里的好茶。 对于这种冲泡的炒茶,刘沆非常的喜欢: “那些西贼的尸体,老夫都是亲自去检查过的,确实是西贼。 而且,李公炤的杀人手段,老夫在洛阳的时候,也见识过。 那些西贼身上的致命伤,就跟洛阳的那些死人一样。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些西贼,肯定是被李玮杀死的!” 亲眼见识过李玮的实力,更是亲眼目睹过李玮杀人。 对于那种特殊的伤口,刘沆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老仆就越发的不懂了,他对于李玮的了解越深,就越发觉得,李玮有些深不可测。 因为一路从汴梁出来,大家一直都是在一起同行的。 亲自接触过的老仆,自然是知道那些传言都是虚假的。 他眼中的李玮,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怪胎: “没听说驸马以前习过武,只是听说,驸马自幼喜爱画画。” 慢悠悠的在那里喝着茶,刘沆的脸上,同样也露出了疑惑: “陇西郡王一辈子小心静默,推远权势,不可能如此培养李玮。 老夫与陇西郡王同朝为官,年头也不算多了,老夫自认,没有看走眼过。” 越是这样,刘沆才越是疑惑。 李玮这个怪胎,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李家没有那种的环境,至于说公主府……快别闹了,公主府才建起来几天。 老仆是刘沆唯一信任的心腹,很多时候,他在秦凤路,代表的,其实就是刘沆: “阿郎,王东宝之前说过,西贼这次,派出了大批游骑出来劫掠。 古渭寨那里,就一百来人,驸马是不是有些不安全?” 要么您老人家派人过去,让更多的雄武军去防守古渭寨,以便保证李玮的安全。 要么,您就赶紧想办法,把李玮从古渭寨那里给拽回来。 赵祯这个大宋帝王,对自己的这个表弟兼女婿,那可是相当的看重。 那么多的人呢,官家为什么挑选了您跟着来秦凤路? 还不是因为,赵祯为了照顾自己的这位家里人。 可刘沆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摇了摇头: “不就是一座古渭寨吗,丢了再重新建设就是,不着急,看看再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外面的小吏站在门口,根本就不敢进来: “相公,古渭寨那边,再次派来了千余人,他们带来了一千多西贼的尸首,您看……” 噌! 刘沆立马站了起来,他一脸的震惊之色,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一千多具西贼的尸首?” 小吏也是被震惊的不轻,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刘沆,都如此失态了,小吏也没多想。 实在是这件事情太吓人了,小吏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呢: “相公,全都是西贼的尸体,全都是正儿八经的西贼,而且,还是卓罗和南军司的精锐骑兵。” “李玮呢?他回来了没有?” 刘沆瞬间就想到了李玮,他现在是真的怕李玮出事: “他有没有受伤?人怎么样了?” “相公,驸马并没有回来!” 小吏总算稳定了一下情绪,身体却是在那里一颤一颤的: “驸马不但从古渭寨周围,征召了很多部族青壮,就连蔺毡,也是派出来了六百骑兵!” “好!” 刘沆忍不住大声叫好。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了: “不但打败了西贼,杀敌众多,还能借势而起,出手整合了当地的吐蕃部族,好!” 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是谁都无法抹除掩盖的大胜! 刘沆仅仅依靠这个功劳,就可以再次回到政事堂。 而且,从今往后,他刘沆,头上也可以冠一个“知兵”的名头! 他的这个“知兵”,含金量可是非常的高,根本就不是那些相互吹捧的人所能比拟的。 整个大宋上下,包括以“知兵”自居的韩琦,在军事上,从今往后,也都得听他刘沆的。 这个大礼,无论如何,刘沆也得好好收下。 重回政事堂不再遥遥无期,甚至明年,刘沆就可以操作一番,强势杀回政事堂! 仅仅高兴了一小会儿,刘沆又突然一脸的严肃: “李玮想在老夫这里,讨要些什么作为回报?” 就李玮那无利不起早,一心都钻在钱眼里的个性,他会这么好心好意的,来给自己送大礼? 对李玮非常了解的刘沆,顿时变得非常警惕起来: “去把带队的人叫过来,老夫要好好询问作战经过!” 小吏一溜风似的,就消失在了刘沆的视野之中。 已经冷静下来的刘沆,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可能,被李玮给算计了: “那个臭小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这次,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还是要派禁军去古渭寨,刘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同意。 古渭寨属于秦凤路,那里是秦凤路的西北大门,于情于理,刘沆都得多派遣人手。 杀死了这么多的西贼,虽然都是李玮带着人杀的,但是李玮,不也是他刘沆发掘出来的人才! 这次,刘沆可谓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李玮送来的这个礼物,无论如何,刘沆都要一口吞下去: “李玮,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第143章 隔空交手 第144章 隔空交手 老花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事情太多,各位书友,实在不好意思了,今天只能一更,各位书友见谅! ………… 当刘沆赶到的时候,雄武军的一群军头们,也紧随其后赶到。 本来还打算抢功的一群军头,见到刘沆之后,又都灰头土脸的溜之大吉。 刘沆的威慑力,可不是这些军头们能够抵挡的。 老刘对待雄武军的军官,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两次送过来的西贼尸体,都有两千多具了,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一共才多少骑兵。” 秦州的大小官吏,都是闻讯而动,来到了城外空地上。 一群官吏,看着那么多的西贼尸首,都是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乖乖,这是攻破了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吗?” 自从李元昊称帝以来,这么多年下来,大宋在面对西贼时,还从来都没有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特别是最近这些年,大宋一直都是以防守为主,根本就不会去主动出击。 五月份的时候,黄道元那个阉人只是带着人出去巡视,就被西贼给打了个全军覆没。 西贼,已经变成了大宋的噩梦,而且,还是挥之不去的那种。 夏悚虽然被骂成奸臣,在防御西贼方面,却是功不可没。 从夏悚到现在的庞籍,都是大宋少有的防御西贼方面的功臣。 只是防御西贼,就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就更加不用说,去主动进攻西贼了。 大宋在边境上,不停的砸钱砸人砸物资,拼命的修筑堡寨,为的就是防御西贼的进攻。 只是防御,就让大宋疲惫不堪,进攻?开什么玩笑! 狄青已经死了,如今的大宋,哪里还有会打仗的人。 秦凤路所面对的,只是西贼以卓罗和南军司为主的兰州方向,就已经非常吃力。 如果换成是麟府路那里,就秦凤路现在的这种状态,根本就挡不住西贼的进攻。 再一个,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不只是用来压制大宋,更多的,还是用来对付唃厮啰。 所有人看向刘沆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除了畏惧与忌惮之外,更多了敬重与巴结。 李玮这个原先的权贵子弟,只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李玮是被刘沆这位大佬,硬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在赵祯面前,强力推荐的。 刘沆推荐李玮的事情,当时还被当成了汴梁的笑话。 秦凤路的这些官吏,都知道刘沆就是在给李玮保驾护航。 就是那么一个皇亲国戚,一个权贵子弟,混吃等死的驸马都尉,竟然能够把西贼打的这么惨! 刘沆慧眼识珠的本事,简直让人震惊! 仅仅是这一场胜利,就够刘沆重返政事堂了,而且,还是携势回归。 政事堂的末相,到了现在,还空着呢,一大群人,都是红着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呢。 韩琦与曾公亮为了末相之位,矛盾都快公开化了。 张昇与张方平,同样也在虎视眈眈,全力以赴要进政事堂。 王尧臣这个参知政事,低调的都快被人给遗忘了,但是他的身后,却也又一大批支持者。 只是相比于长袖善舞的曾公亮,跋扈的韩琦,王尧臣看起来劣势很大。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老刘老而弥坚,携对西贼大胜之威,可以强势重返政事堂。 目前,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赵祯这个执掌大宋的帝王。 别看赵祯之前极力维护刘沆,谁知道他现在又是个什么态度。 帝王这种生物,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尤其是赵祯,还是个重度的精神病患者。 跟赵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刘沆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赵祯会一直这么支持自己。 赵祯以前维护刘沆,目的就是为了平衡朝堂,为了保持各个派系能够平衡,能够为他所掌控。 一旦有一方出现失控,并且有做大的趋势,赵祯会第一时间出手进行打压。 御史台,谏院,整个台谏系,都是赵祯手里的刀,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朝堂重臣的。 刘沆在中枢多年,现在虽然短暂离开了政事堂,可他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 如今再加上这么大的战功,赵祯在心理上,肯定会有变化,甚至会出手阻拦刘沆的回归。 千万别把帝王想的太好,也别把帝王想的多么伟光正。 帝王的眼里只有权力,感情虽然也有,但绝对不会是对刘沆这种重臣的。 赵祯掌控朝堂的特色,就是几年一换首相,毫无例外,任何人做首相都不会超过五年。 特别是最近十年来,每一任首相的任期,更是不足三年。 别看现在文彦博风光无限,可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因为,老文同样也是下野之后,重新回的政事堂。 老文同样也是老狐狸,他已经感受到了危机,所以,他从来都不插手刘沆的事情。 毕竟,文彦博跟富弼的回归,也有刘沆的功劳,这是人情。 文彦博与富弼两人都不插手,曾公亮与韩琦在面对刘沆时,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事情其实非常简单,老文一旦下台,接替他的,就只能是老富。 现在,文彦博与富弼之间,那才是真正的对手。 至于说末相的位置,有老刘在那里盯着,老文跟老富两个人精,哪里会去插手。 迈着沉稳的八字步,刘沆背负双手,一脸威严的往前走着。 那些秦州官吏,都是束手站到一旁,仿佛面对的,还是原来的宰辅刘沆,而不是地方官刘沆。 看着那么多的西贼尸首,以及那些运送尸首的战马,老刘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枉老夫一路栽培,还算说得过去!” 这个逼格装的有点高,目前,整个大宋,也只有刘沆这一个。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李玮所取得的战果,就变成了刘沆一路亲自教导栽培的结果。 至于说从汴梁出发,一直到秦州的这一路,刘沆与李玮的关系到底如何,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 其他人,包括赵祯在内,都不知道刘沆与李玮的相处模式。 老刘只是用了这么一句话,就直接定性了他与李玮的关系。 提携教导之恩,在文官士大夫集团之中,那是大恩。 很多时候,被提携教导过的人,特别是年轻人,是需要对提携他的朝堂重臣,执弟子礼的。 刘沆不管是年龄还是资历,或者是学问,都可以当李玮的老师,而且,还是绰绰有余的那种。 虽然老刘被踹出了政事堂,可这个天底下,有多少读书人,依然都削尖了脑袋,想拜在老刘门下。 这个时代的文坛大佬,还有那些有名的大儒,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重臣? 名望与官位,在赵祯这一朝,是相辅相成的。 汴梁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有可能治理天下不咋地,但是说起学问来,那绝对都是高深之辈。 比如说范仲淹,还有晏殊,以及现在的欧阳修。 就连在地方上的司马光,还有跟他齐名的王安石,都是正儿八经的儒学大佬。 他们的名字,哪怕是放到现代社会之中,依然还是如雷贯耳的那种存在。 文学史上,影响力巨大的唐宋八大家,在赵祯这一朝,就足足包揽了六位! 在这种大环境之中,刘沆他们这些宰辅的文学功底,虽然不如欧阳修苏轼这样的天纵人物,却也不会被落下太多。 所以,不说官职,只论学问,刘沆同样也是大宋顶级的大佬。 李玮在大家的印象之中,就是一个小透明般的存在,除了权贵的身份之外,再无其他长处。 就是这么一个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权贵子弟,被刘沆给发现,并且教导成材,这是一段佳话。 眼睛里只有钱的李玮,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倒是让刘沆,获得了空前的声望。 站在一堆西贼尸首跟前,刘沆整个人都显得威严无比: “老夫已经上奏朝廷,希望把范晋公给调回秦州,各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咱们能有什么看法?哪怕是有看法,那也是没有看法! 在老刘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谁敢跳出来唱反调?活腻了不成! “刘公慧眼识珠,范知州于防御西贼之事上,颇有建树!” “古渭寨就是范知州在时,力排众议修筑起来的,可惜,除了刘公之外,再无人能看到古渭寨的重要之处!” “能得刘公推荐,那是范知州的荣幸!”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奉承着,根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官员们别的不行,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却是不缺。 既然老刘要把范祥弄过来,他们先把漂亮话说了准没错。 虽然把范祥再次调回来,范祥的官职只能是通判,来做刘沆的副手。 可老刘以前就是宰辅,给老刘做副手不丢人,而且,还可以获得老刘的支持。 等老刘重回政事堂之时,就是范祥再度复起之日。 有一个政事堂里的宰辅,来作为自己的后盾,给自己撑腰,这就是天大的机会。 范祥别说是过来当二把手,就是让他过来放三把手,他都愿意。 毕竟,秦凤路,秦州城,还有古渭寨,这里凝聚了范祥太多太多的心血。 同时,范祥本人,也是革新派的一员干将,跟刘沆,天然属于一个派系。 朝中的阻力,肯定不会小,守旧派的那些人,想都不用想,肯定会出手阻拦。 赵祯在范祥的事情上,是持支持态度的。 文彦博与富弼,同样也会支持这种人员调派。 别看文彦博现在,是站在守旧派那一边,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不会做出妥协。 秦凤路这里形势复杂,需要范祥这样的能臣干吏,这一点,文彦博心里非常清楚。 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恰恰是现在非常活跃的曾公亮。 韩琦如今转变的非常大,同样也不再如以前那样热衷于革新。 可他当年亲自来过秦州,也去过古渭寨,并且还对古渭寨持支持态度。 作为如今的枢密院当家人,韩琦的出发点,必须得先照顾枢密院的立场。 枢密院作为军方的大脑,自然是要给军方争取利益的。 虽然此时,他们眼中的军方,也是文官士大夫集团! 至于说武人……武人哪里有资格代表军方,他们只是一群会说话的武器而已。 大宋的文官士大夫集团,就是这么操作的,他们自己已经执掌枢密院。 所以,枢密院的文官们,才是军方的代表。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拿自己生命在前线拼杀的武人们,竟然代表不了军方。 而那些四六不通的文官们,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军方的代言人。 枢密院里,从上到下,如今哪里还有一个武人存在,全都是一群进士出身的文官。 韩琦对于武人的态度,那是出了名的恶劣。 当年,一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直接把狄青给羞辱的当中下不来台。 更是让狄青,从此在文官士大夫集团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问题是范祥不一样,那是正儿八经的文官,而且,还是当年的范仲淹手底下的人。 所以,韩琦对于范祥,只有支持的态度,而不会阻止。 这些事情,对于刘沆来说,实在是太具有操作性了。 老刘把人心给琢磨透了,更是清楚朝中重臣们的真实想法。 所以,他才会要范祥,让范祥来做自己的副手。 这是一次隔空交手,老刘交手的对象,就是曾公亮。 双方这次的隔空交手,刘沆简直就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曾公亮这次,不管是阻止还是不阻止,都会非常的膈应。 在汴梁的时候,刘沆就被曾公亮给恶心的不行,两人为了末相,算是撕破了脸。 能有机会恶心一下曾公亮,刘沆绝对不会手软。 争权夺利,自古以来,都是人的本性使然。 曾公亮从一开始,就想把被赵祯召回汴梁的刘沆,给踹到遥远的大西北来。 只要让刘沆远离了汴梁,剩下的事情,他在汴梁,就可以更加的从容出手。 这不只是曾公亮的想法,更是韩琦与张昇他们的想法。 在对付刘沆这个竞争对手时,这群老狐狸,意见是统一的! 老刘愿意来秦凤路吗?当然是十万个不愿意。 远离了汴梁这个权力中心,刘沆就会越发的被动,再次重回政事堂的机会,将会变得十分渺茫。 但是形势比人强,李玮这个定时炸弹,竟然在汴梁,把辽人的使团给打了一个遍。 虽然满朝文武,对于此事,都是拍手称快。 问题是,该捅刀子的时候,那些人从来都不会手软。 借着李玮打辽人使团的由头,他们就把矛头,直接转移到了刘沆的头上来。 刘沆当时,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把李玮给打发到秦州来,赵祯的目的大家都知道,就是为了让刘沆来给李玮保驾护航。 就连赵祯自己心里都清楚,刘沆再次回归政事堂的事情,机会确实没有多少。 曾公亮与韩琦,还有张昇,恨不得一脚踹死刘沆。 他们三个人,一人在政事堂,一人执掌枢密院,一人执掌整个台谏系。 这三股力量,一旦共同发力,就连赵祯都只能忍着。 老刘憋了一肚子的气,今天,总算是可以发出来了,他面向汴梁方向,嘴角带着冷笑: “汴梁……” 第144章 哪有白拿的道理 第145章 哪有白拿的道理? 在刘沆意气风发之时,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从他身旁传来: “刘公,我家郎君说,这些西贼的尸首,价值一百万贯!” 正准备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刘沆,就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微微眯着眼睛的刘沆,依然还是微笑着转过头来: “是东宝啊。” 舔着脸凑过来的王东宝,被刘沆这慈祥的样子加话语,给吓的出了一身白毛汗: “刘公,这是我家郎君说的,某只是负责把他的话带给您!” 整个秦凤路,敢这么不给刘沆面子的,就一个李玮。 刘沆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好一会儿才松开: “公炤乃是国朝的驸马都尉,更是身兼秦州防御使之职,不过是杀了几个西贼而已,这是他应该做的,要什么钱?” 问题是,秦州城里哪怕商业繁荣,他老刘也拿不出一百万贯。 别看大宋一年的税收,多达近四千万贯,可那里面还有实物税,而且所占比例非常大。 别说是秦凤路,就是汴梁,你让三司一下子拿出一百万贯现钱,张方平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大宋现在各处都需要钱,窟窿一年比一年大,张方平天天急的在三司里破口大骂。 别说一百万贯,就是十万贯,老张都要仔细检查审核,能不给的,他是坚决不给批。 连三司都这样,你李玮张口就跟老夫要一百万贯,几个意思? 满头黑线的刘沆,看向王东宝的目光越发慈祥了: “让伱家郎君过来,把老夫上称约约,按熊掌的价卖出去,看看能不能值这个钱。” 说着,刘沆一伸手,指着那些秦州的大小官吏: “卖老夫一个若是还不够,这秦州的官员都在呢,让你家郎君过来随便选,随便卖。 只要能卖出个好价钱,哪怕他把整个秦州的官员,全都给卖了,老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王东宝连头都不敢抬了,脸上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流。 他可不是李玮,哪里有跟刘沆硬杠的资格。 在场的那些秦州官员,都是神色各异,还可以这样操作的吗? 驸马都尉李玮,杀了那么多的西贼游骑,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带过去了? 老刘毕竟还是要脸的,不至于吃相太过难看: “古渭寨那里太过荒僻,不利于我大宋防御西贼,送二百工匠过去,告诉公炤,让他把古渭寨好好经营好。” 有官员一看有拍马屁的机会,赶紧上前一步: “刘公,最近秦州城里,可是来了不少的流民,要不,也送去古渭寨安置?” 被王东宝给搅和的,刘沆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现在的脸色,就更黑了: “这眼瞅着就要入冬了,秦州城到古渭寨,三百多里路程,你是想把那些流民,都给冻饿而死?” “下官不敢!” 那个官员吓了一哆嗦,一溜烟就躲取了人群之中。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那个官员哪里还敢再露头。 王东宝没有想到,刘沆竟然能够直接猜透李玮的心思。 这一点,就连李玮,都完全没有想到过。 按照李玮的计划,那就是先跟刘沆要钱,然后,再顺势跟老刘要秦州这边的那些工匠。 可是刘沆是什么人,一百个李玮加起来,也玩不过这种老家伙。 能进入中枢,并且执掌相位,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 这样的老狐狸,他的对手,也只有那些同一个级别的老狐狸们。 跟老刘玩心眼,李玮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但是刘沆跟李玮直接,现在属于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那种。 李玮既然想留在古渭寨折腾,刘沆还巴不得如此呢,他可不想让李玮在秦州城里惹是生非: “把那些工匠,还有他们的家人,都送去古渭寨。 等明年开春,天暖和之后,再征集那些流民,全部送到古渭寨,在那里进行屯垦!” 既然已经把西贼给打了,而且,看现在的架势,李玮也收服了那里的那些部族。 既然如此,就不能让李玮一个人,继续在古渭寨那里折腾,那是犯忌讳的事情。 所以,刘沆必须得参与进去,这样一来,古渭寨那边,就是整个秦凤路的事情了,而不再是李玮一个人的事情。 大宋不只是防范打压武人,对于外戚同样也是如此。 也就是现在的李家,是一个特殊的案例而已。 李玮在古渭寨已经站住了脚,再这么任由他野蛮成长下去,谁都不敢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只有尽快的,把这种不稳定因素,给解决掉,才是上上策。 王东宝可想不到这些,他听到刘沆做出了这种决定,顿时就放下心来: “那……刘公,某这就去把那些工匠,还有他们的家人,都带去古渭寨。” 看着急不可耐的王东宝,刘沆微微的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告诉公炤,记得给家里写信,就知道自己玩,连家都不要了吗?不像话!” 王东宝赶紧点头,不就是给汴梁那边写家书吗,这种小事,也值得您老人家去提醒? 对于刘沆的关心,王东宝觉得老刘是不是关心的有些过头了。 不过仔细一想,自家那位郎君,确实是有些“玩疯了”。 自从离开汴梁城之后,李玮别说是往汴梁写信了,就连让人捎口信都没有做过。 仿佛汴梁那边的事情,已经彻底与自己没有关系了一样,这可真的有些不正常了。 大军出征再外,那些将领,还有官员们,都有时间写家书,更何况还是李玮这个出来避风头的。 不行,回去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劝一下郎君,让郎君给家里写封家书回汴梁。 公主府里,还有李府,那里才是郎君正在的家,而不是古渭寨。 不过现在的王东宝,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找刘沆继续探探口风: “刘公,之前跟您说的,我家郎君收了那些护卫的事情,您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这边……” 没想着,之前一直不肯松口,死咬着不放的刘沆,今天,竟然非常大方的摆摆手: “不就是一群护卫吗,反正都已经不在雄武军的花名册上了,随他们去就是。” 白明虎他们的身份问题,今天总算是尘埃落定,彻底变成了与雄武军无关的李家人。 没有刘沆这个大佬点头,白明虎他们的身份,始终有些问题。 哪怕是李玮强势的一塌糊涂,可有些事情,必须得按照规矩来,不然隐患非常大。 主要也是这次,李玮送到秦州城的这个礼有些太大,刘沆都收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明虎他们的身份问题,也不过是老刘一句话的事儿。 顺水推舟的,送李玮一个人情,刘沆做的,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在刘沆的眼中,不过就是一百五十多个武人而已,送就送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说什么公器私用? 别闹了,武人而已,哪里能算的上什么公器呢。 在关于武人的问题上,李玮与刘沆之间,观点是对立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缓和余地。 刘沆虽然是改革派,但是,那也是相对于守旧派来说的。 在本质上,刘沆,依然还是一个标准的文官士大夫。 对于武人的态度,老刘与韩琦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之前狄青受到攻击的时候,身为宰辅的刘沆,可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 李玮现在要做的,不是得到什么大宋朝廷的嘉奖,而是要从刘沆这里,换取实实在在的利益。 古渭寨什么都缺,特别是那些熟练的工匠,已经能够开荒种地的普通百姓。 刘沆只要不瞎,就能够一眼看出古渭寨所面临的问题。 不管是工匠还是百姓,秦州城这里都不缺,唯独缺少战功。 如今,李玮与刘沆之间,就完成了一次非常完美的交易。 对于李玮来说,大西北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西贼。 而对于刘沆来说,秦州城这边,最不缺的,就是人口。 再者说,古渭寨,那也是秦凤路的古渭寨,是他刘沆下辖的前沿阵地。 支持古渭寨的建设发展,同样也是他刘沆的责任与义务。 王东宝一刻都不想多待,他还有事情要做的,而且,他也想赶紧回古渭寨去: “刘公,那某就先退下了。” 退?既然让老夫不舒服,那还能让你这么顺利的离开? 刘沆与王东宝之间,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 可王东宝现在所代表的,是李玮这个驸马都尉,是公主府。 所以,以势压人,刘沆做起来毫无烟火气: “古渭寨那里粮草不济,这么多的战马,哪里能够养活? 既然如此,就不用再麻烦了,直接留在秦州城就行,这些战马,秦州这边来替你们养了!” 欺人太甚! 王东宝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非常难看,却又有些无能为力之感: “刘公,这些战马,可都是最上乘的西贼战马,我家郎君说,这些战马,最便宜也得一百贯一匹。 所以,您如果想要这些战马,还是要给咱们钱的,您看?” 李公炤那个臭小子,真的掉钱眼里了不成,怎么动不动的,就提钱呢? 刘沆眼光又不差,对于那些缴获而来的西贼战马,可是非常的稀罕: “就知道钱钱钱的,这可是军国大事,谈什么钱!” 王东宝再怎么惧怕刘沆,现在也有些急眼了: “刘公,这些,可是我们李家的战马,可不是朝廷的!” 家国天下,家,一直都是第一位的,这在大宋,可是非常统一的价值观。 现在,王东宝占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战马,就这么被刘沆给夺走。 刘沆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秦州城里,秦凤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如之奈何! 既然如此,刘沆就把目光,瞄准了李玮这里,他原本打算,从李玮身上来继续捞好处呢。 显然,这样做的话,就触及了李玮的逆鳞,以及公主府的底线。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刘沆都是理亏的一方,而且,这样做,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巧取豪夺这个词,无论是在什么时代,都不是褒义词。 急需积攒声望与功绩,来重回政事堂的刘沆,一旦被扣上“巧取豪夺”的帽子,那对他的影响,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哪怕非常想留下这些让人眼红的战马,可刘沆也不得不摇了摇头: “没说这些战马不是你们的,只是咱们雄武军这边,暂时替你们养着而已。” 空手套白狼? 美得你! 在涉及到自己家里的利益,王东宝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可是毫不示弱的据理力争: “刘公说笑了,就雄武军,他们是他们,我们公主府跟他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西贼的战马,都是我们李家人自己拼命缴获的,我们可用不起雄武军来替我养着。” 秦州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商人与商队。 面对如此多的西贼战马,那些商人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大宋到处都急缺战马,特别是西北禁军与汴梁禁军,还有驻守北方边境线的军队。 只要一倒手,这些商队,就可以大赚一笔,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茶马互市被朝廷所垄断,商人们根本就插不上手。 那些背景深厚的大商人,以及那些大商队,最喜欢干的买卖,其实就是走私。 从辽人那里,或者是从吐蕃人这里,弄到马匹之后,走私到大宋来进行贩卖,利润空间太大。 这还只是走私,哪怕是他们的背景深厚,规模也做不太大,顶多就是小打小闹。 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李玮这是正大光明缴获的西贼战马,他可以公开的进行售卖。 李玮的身份就是一个护身符。 那些大商人们,还有商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事情,因为,这是合法的买卖。 之前王东宝带来的马匹,就在秦州城里乃了一个好价格。 因为上次带过来的战马,数量并不是很多,有很多的商人,压根就都没有抢到。 这次则是不同,这次被带过来的战马数量足够多,还有那么多的普通马匹呢。 对于那些大商人们来说,这就是一场盛宴,可以赚很多钱的一场盛宴。 在这件事情上面,那些有背景的大商人们,他们的立场,天然就是跟李玮站在一起的。 刘沆哪怕再强势,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毕竟,那些大商人,还有那些大商队的背后,可是汴梁那边的那些权贵们。 权贵们的势力盘根错节,就连刘沆也不能随意去得罪。 所以,刘沆想继续白拿白要,王东宝根本就不会答应。 老刘要有一番作为,战马,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所以,他也不可能放任这些上等的西贼战马,就这么流失掉: “放心,老夫不会白要的,秦州这点钱还是有的!” 王东宝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某信你个鬼! 第145章 于阗遗族 第146章 于阗遗族 秦凤路,特别是秦州城,每年都会有大批流民存在。 从这些流民的不停出现,就说明了大宋的老百姓,日子一直都是水深火热。 大宋有钱的是权贵与官员,是统治阶层,跟底层的老百姓,可没有一点关系。 刘沆本想用一些工匠,还有明年开春之后,用一部分的流民,来扔给李玮。 可看王东宝现在的架势,不出血的话,那些战马,根本就不可能被留在官府手里。 “钱的话,咱们秦州这边,倒是没有多少现钱,但是咱们这边,还有不少的茶叶。” 刘沆这个秦凤路的当家人,对于如今秦州的家底,心里那是一清二楚的: “老夫做主,把咱们秦州府库里的茶叶,送到古渭寨去。 吐蕃人喜欢茶叶,到时候,你们一转手,就是大赚一笔,想来,公炤也不会反对的。” 老刘直接一锤定音,这次他可是出了茶叶的,并不是白拿。 王东宝若是再敢啰嗦,刘沆可不会再惯着他。 茶叶可是个好东西! 王东宝又不是李玮,他对于茶叶可是非常上心: “刘公,出价几何?” 刘沆都懒得去看他,却也必须把价格给确定下来: “自然是市价!” “谢刘公!” 王东宝对着刘沆躬身一礼,这次可是赚大了。 那些茶叶,只要到了古渭寨,一转手就是两倍以上的赚头,老刘这事儿做的地道! 秦州城的府库里,确实是没有多少钱的,但是却不缺茶叶。 茶叶是硬通货,是可以直接拿来换取马匹的商品,而且,还是官营的商品。 走私虽然也可以,但是,那毕竟上不了台面。 像这次这样,刘沆亲自拍板,直接就给了李玮茶叶。 这样,李玮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去贩卖茶叶。 虽然,以李玮的身份,直接去走私茶叶,也不会有人来管他。 但是能光明正大的去做,又何必去偷偷摸摸的搞走私呢。 王东宝颠颠的跑了一个没影,直接就去找秦州的官吏,去府库里搬茶叶。 这小子怕夜长梦多,在老刘没有反悔之前,赶紧把他许诺的那些茶叶,给带回古渭寨去。 大佬们翻脸不认人的事情,那是多不胜数,就连皇帝这种生物,也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就更不用说这些朝堂重臣了。 在汴梁厮混多年,王东宝见多了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事情,所以他才着急。 老刘的信誉还可以,但是王东宝不敢冒险。 看着王东宝火急火燎的样子,还有他不停的催促,跟着一起过来的古渭寨骑兵有些不解: “王头,刘公亲自发话,这秦州城的官员,还敢不给咱们茶叶?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怕什么?” 王东宝亲自扛着一包茶叶,快速的往外面的驮马背上装: “别管那么多,赶紧的,让大家带上茶叶,然后赶紧出城,马不停蹄的送回古渭寨。” 带队的骑兵军官虽然不解,却也不敢抗命。 王东宝是李玮的心腹,又亲自在那里扛茶叶,他们只能跟着一起快速的把茶叶给搬出来。 从古渭寨出发时,可是带过来了足够多的马匹。 刘沆要的那些马匹,已经交接给了雄武军。 剩下的这些马匹,都会驮着茶叶重新返回古渭寨。 人多力量大,又都是小伙子,干起活来速度非常快。 在天黑之前,根本就不敢在秦州城里过夜的王东宝,直接把马队给打发出了秦州城。 他自己,则是留了下来,还有那些工匠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相比与处理这些事情,王东宝更想去战阵上厮杀。 可李玮把这些事情,一股脑的全部交给了他,王东宝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也就是在这些时候,王东宝才会怀念公主府里的陈宽。 这种事情,是陈宽的强项,可不是他王东宝能够玩的来的。 主要就是李玮手底下,实在是没有人可用,这才被逼无奈,不得不让王东宝来“跑业务”。 公主府的那些人,李玮又没有打算带到秦凤路来。 王东宝在秦州忙活的时候,在古渭寨里的李玮,却是在接待一队特殊的客人。 “于阗王族后裔?” 李玮看着眼前的异族少年,眼里满满都是怀疑: “于阗都已经亡国五十多年,也没听说尉迟僧伽罗摩有后人啊,你怎么证明,伱是于阗王族?” 而且,眼前的这个异族少年,一头棕红色的头发,高鼻深目,就连那双大眼睛,都是碧绿色的。 明明是个吐火罗人长相,哪里有一点像是于阗人的? 还于阗王族呢,于阗王族早就被汉化了好不好? 所以,李玮对于这一队人,可是没有任何的客气: “小子,欺骗我,可是会掉脑袋的,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一副中原士子打扮,却又长着一副吐火罗人样貌的少年,确实是个小帅哥。 如果放到现代社会里,就这张棱角分明,又五官端正的脸,就可以迷倒一大片小仙女。 可是李玮来自现代社会,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他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异族人。 异族少年尉迟罗南对着李玮,叉手一礼,非常标准的中原礼仪: “驸马有此疑虑也正常,某这一支,自从逃出来之后,一直都在隐姓埋名。 喀喇汗国的密谍,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搜捕某这些于阗遗民。 为了能够活命,某的翁翁,还有家父,都是在隐姓埋名。” 听着这标准的中原话,而且还是汴梁话,李玮依旧不置可否。 这年头的骗子多了去了,什么样的人没有。 仅凭几句话,就想在自己这里套近乎,做梦。 汴梁城,是当今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国际性大都市。 汴梁城里的异族人多了去了,很多都已经传了几代人了,除了长相不同之外,都是一群地地道道的汴梁人。 不管是大食人,还是粟特人,在汴梁城里,可都是有他们自己特定的生活区域。 当年,于阗王国强盛时期,就不停的向大宋进贡,寻求大宋对他们的册封。 大宋也是真的狗,一边收着于阗王国的贡品,一边看着于阗王国与喀喇汗国大战。 于阗王国年年派出使节团,来汴梁进行求助,并且,每次来,都会带来众多的贵重贡品。 可那个时候的大宋,自己都在跟辽人死磕呢,哪里会去管于阗王国的死活。 于阗王国与喀喇汗国,双方之间,长达四十多年的圣战,大宋从来都没有上过心。 直到于阗王国被灭国,优素福.卡迪尔汗一统整个于阗故土,大宋也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决策。 于阗王国的末代国王,尉迟僧伽罗摩,带着自己的残余势力,又跑到山区里抵抗了很多年,才被喀喇汗国给彻底剿灭。 在那个混乱的时代,谁知道于阗王族还有没有人存活下来。 对于尉迟罗南拿出来的信物,李玮根本就没有去看。 造假的手段多了去了,不过是是一些信物而已,造起假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嘴里叼着一根烟的李玮,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汴梁那边说去,去求见宰辅们,也可以去求见官家。 我就是一个无权无职的人,对于你们的事情,我是真的无能为力的,各位,请回吧。” 尉迟罗南哪里会走,他这次,就是想要寻找靠山: “驸马,某的家族,在洮州,还有一些积蓄,某愿意把那些,全部赠送给驸马。” 李玮抽了一口烟,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人: “孩子,你来好好看看,看我像一个缺钱的人吗?” 对于这个时代的铜钱,以及布匹与香料,还是茶叶丝绸这些,李玮可是一点都看不上。 他只在乎黄金,还有上等玉石,就连白银,李玮都不怎么看得上。 洮州那边确实人口不少,而且还有众多的商人定居,最不缺的就是商人与钱财。 一群异族盘踞着的洮州,其实是一个商贸非常发达的地方。 在大西北,在中原文官士大夫集团眼里的蛮荒之地,能有这么一个商贸发达的异族聚居地,属实不易。 可话又说回来,从现代社会里过来的李玮,对于这些,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钱够花就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钱财干什么?” 这话说的,连李玮自己,都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假。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钱,永远都是不够花的才对呢。 像李玮这样的汴梁权贵,竟然不喜欢钱?这是什么鬼? 尉迟罗南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知道李玮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倒是让驸马见笑了,驸马乃是大宋的贵人,自然是不缺钱的,某就是想表达一份心意。”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所以,各位,还是请回吧。” 李玮摆了摆手,不管这个尉迟罗南是不是于阗王国的王族,他都懒得去参和: “还是刚才那句话,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汴梁,那边有人专门处理你们的事务。” 尉迟罗南根本就不想走,他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投靠李玮: “驸马心存疑虑,此乃人之常情,但是还请驸马收留某。” 说完,尉迟罗南,对着李玮,直接就是躬身一礼。 李玮闪身躲到一旁,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接受别人的大礼: “你们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又带着这么多的马匹。 有什么困难,可以去秦州城,刘公是个负责任的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刘公。” 老子不擅长玩心眼,所以,你们还是去找老刘的比较好。 对于眼前的这个异族少年,李玮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 “噗通” 尉迟罗南,直接就跪倒在地,对着李玮大礼参拜: “还请驸马为某做主!” 跟在尉迟罗南身后的那些人,也是跟着一起跪下,对着李玮进行大礼参拜。 我去! 这是玩的哪一出? 李玮一把就把尉迟罗南,给直接提溜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就明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好玩?” 尉迟罗南双眼有些发红,却毫不犹豫的直接开口: “驸马,喀喇汗国的那些人,如今还在对某这些人进行追杀,他们甚至买通了玛尔晋部。 家父在上个月,就被玛尔晋部给出卖,惨死于喀喇汗国密谍之手,还请驸马救某!” “喀喇汗国……喀喇汗国都已经分裂了,他们的内部,如今可是打的不可开交。” 对于喀喇汗国,李玮也是了解过很多,自然不是一个睁眼瞎: “阿里系与哈桑系,现在可是在相互厮杀,他们哪里还有心思,来追杀你们?” 喀喇汗国自从优素福.卡迪尔汗死后,就分裂成了东西两部。 喀喇汗国内部,现在已经把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他们内部的问题一大堆呢。 所以,对于尉迟罗南的话,李玮依然不会相信: “伊卜拉欣控制着西部地区,他的敌人是东部的哈桑系,根本就没有可能派人来追杀你们。 苏莱曼今年刚刚去世,侯赛因上位之后,各种各样的问题,能够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所以,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侯赛因的精力,都在稳固权力上,还要对付伊卜拉欣。 小子,你来跟我好好说说,他们怎么可能会有精力,费那么大的劲儿,跑到洮州,来对付你们?” 以前的于阗王国,到现在,都已经亡国五十多年了,喀喇汗国哪里还会忌惮于阗王族的后裔。 于阗王国的那片土地上,如今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绿色。 所有的佛寺,早就在当年灭国时,被损毁殆尽。 至于说那些佛家僧人,当年逃离的逃离,没有逃离的,也是被全部清理干净。 现在的于阗王国故土,早就变成了喀喇汗国的后花园,就是尉迟家的后人回去后,也泛不起浪花。 所以,李玮对于尉迟罗南这小子的话,压根就不相信。 “是苏莱曼!” 尉迟罗南说起苏莱曼,那真的是咬牙切齿: “是苏莱曼那个暴君!” 李玮听到这话之后,依然一只手提溜着尉迟罗南,嘴角还带着一丝的冷笑: “苏莱曼死的不能再死了,他难不成还会死而复生?” 第146章 尉迟罗南 第147章 尉迟罗南 “驸马,真的是苏莱曼!” 尉迟罗南本来就是个少年,才十二岁而已,放到现代社会里,更是一个小孩。 他被人高马大的李玮,直接就这么拎着,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苏莱曼一直都在找我们,喀喇汗国的密谍,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李玮一松手,尉迟罗南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对于这个异族少年,还有他身后的那些异族人,李玮可没有多少同情心: “权力之争,一向如此!” 擦了一把冷汗,尉迟罗南一骨碌又爬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李玮的跟前: “某一家人在洮州,多年以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可苏莱曼,却一直没有停止搜寻。 驸马,洮州,可是大宋的疆土,喀喇汗国的人,有些越界了,还请驸马出手!” “你自己之前就说过,洮州,那是玛尔晋部的地方,什么时候变成大宋的疆土了?” 李玮对于吐蕃人,特别是青唐吐蕃政权,一向都是不承认的。 可在面对这些异族人的时候,他依然还是需要强调一下: “大宋承认青唐吐蕃,更是对唃厮啰进行了册封。 洮州……以前确实是我中原汉家的疆土,但是现在,不是了!” 尉迟罗南再次叉手一礼,而且态度非常的认真,那礼仪,可比李玮做的标准太多太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洮州,自古以来,都是中原汉家之故土。 驸马,洮州那里,从来都不是玛尔晋部的,而是大宋的疆土。” 好小子,这话说的,没毛病,和我胃口! 对外强硬,这是李玮的一贯作风,也是他骨子里带来的。 他李玮,不管是面对哪个势力,从来都没有软过: “那是大宋与唃厮啰的事情,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玛尔晋部一向恭顺,就连刘公来秦州赴任,他们都派了人来,对刘公进行祝贺。” 胡说八道的本事,又不是只有尉迟罗南这小子会。 真要说起满嘴跑火车来,李玮还真不怵这个时代的任何人。 而且,李玮作为收礼的人,却是把刘沆直接顶到了前面,他自己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所以,小子,大宋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参与的,懂?” 虽然李玮对于大宋,没有任何的归属感,更没有什么感情。 但是,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其他的异族,若是想来插手大宋的事情,他李玮看着别扭,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可以瞧不起大宋,可以大骂大宋的各种问题,但外人不行,那些异族更是没有资格。 尉迟罗南被李玮给整的,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再次躬身一礼: “某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哪里敢去参与大宋的事情。 驸马,某现在不敢回洮州,玛尔晋部已经收了喀喇汗国的钱。 那些喀喇汗国的密谍,带着玛尔晋部的骑兵,追杀了某一路,还请驸马为某做主。” 咦?还有这种事情? 这不巧了吗! 李玮虽然非常喜欢古渭寨,但是他更加喜欢洮州,那里,才是一片最好的根基之地。 古渭寨这片地界,现在算是彻底被李玮给收服,那些本地部族,包括蔺毡在内,都已经臣服。 但是,古渭寨,毕竟不如洮州的地理位置更加优越。 一直都没有合适借口的李玮,听到尉迟罗南的话,顿时就来了精神。 刚刚还对尉迟罗南,还有他的那些随从,厌恶至极的李玮,瞬间就变得和蔼起来: “尉迟罗南……贤侄啊,我这人最是嫉恶如仇。 玛尔晋部确实是太过分了,当年,伱们于阗王族,可是我大宋册封的王族。 玛尔晋部,竟然如此放肆,简直就是目无王法,这件事情,我来给你撑腰!” 嗯? 尉迟罗南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这位大宋的驸马都尉,怎么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喜怒无常,都不足以形容! 但是李玮既然同意了,要替自己出头,那最起码,在短时间之内,玛尔晋部,不敢再对自己进行追杀。 尉迟罗南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是个非常果断的人,他再次对着李玮跪拜下去: “侄儿罗南,见过叔父!” 我去! 好小子,还真敢顺杆爬! 李玮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尉迟罗南这小子,竟然直接把关系,就这么给确定下来了。 但是从年龄上来说,李玮做尉迟罗南的叔叔,确实是足够的。 笑呵呵的把尉迟罗南,给亲自扶了起来,李玮还非常慈祥的,伸手摸了摸尉迟罗南的脑袋: “罗南啊,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别说玛尔晋部,就是喀喇汗国那边,也不敢撒野!” 洮州玛尔晋部,早就被李玮给盯上了。 哪怕没有尉迟罗南的出现,李玮也会找机会,对洮州下手。 这段时间里,李玮在古渭寨周边的那些部族,包括蔺毡部在内,都抽调了青壮出来。 古渭寨这里,天天都在练兵,原来的那一百五十多人,如今都变成了军官。 这么明目张胆的扩军,并且还自己武装起来的私军,在大宋,李玮这是独一分。 古渭寨跟秦州城那边,其实联系非常的少,交通也不方便。 在古渭寨如此折腾的李玮,秦州城那边,竟然都完全不知道。 一直风平浪静的秦凤路,自从李玮来到的那一天起,就不可能再这么平静下去。 西贼也好,吐蕃人也罢,都是李玮所打击的对象。 尉迟罗南不知道李玮的计划,所以才这么懵逼: “叔父,玛尔晋部势大,整个洮州都是他们说了算。 晋农这个人一直野心勃勃,自从他接手玛尔晋部开始,就不停的对其他部族用兵。 如今,晋农更是在调兵遣将,准备对岷州下手。 叔父,古渭寨这里,距离洮州虽然不近,但是……” “大老爷们儿有话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李玮顺手,就不轻不重的,抽了尉迟罗南的后脑勺一巴掌: “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很我,不必藏着掖着。” 尉迟罗南揉了揉后脑勺,他现在,还非常的不适应,这种身份上的转变: “叔父,晋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是一个善茬,他可不会在乎什么规矩。 万一他狗急跳墙,提前对古渭寨这里动手,那咱们这么点人,可挡不住啊!” “就他晋农?” 李玮不屑的笑了笑,他巴不得玛尔晋部的人,来攻打古渭寨呢: “不是我瞧不起他,就晋农那点人马,一旦来到古渭寨这里,洮州,就会被唃厮啰给吞下去。” 青唐吐蕃的内部,争斗的那叫一个惨烈,根本就不是铁板一块。 玛尔晋部跟唃厮啰之间,顶多也就算是合伙人,又不是一路人。 唃厮啰的子孙后代们,早就盯上了洮州,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对玛尔晋部下手而已。 玛尔晋部防备着的,就是河湟地区的唃厮啰家族。 尉迟罗南转身,对着身后的那些随从们招招手。 一直站在李玮的身后,一言不发的时川,顿时上前一步,就连腰间的雁翎刀,也被他瞬间抽出。 李玮对时川摇了摇头,他倒是要看看,尉迟罗南这小子,到底要弄些什么花样。 见到时川那戒备的样子,还有周围那些黑甲士兵们不善的目光,尉迟罗南赶紧开口解释: “叔父恕罪,是侄儿唐突了,侄儿从洮州逃出来的时候,只是把家中的金银珠宝,给带了出来。 这些东西,放到侄儿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侄儿想把这些,都敬献给叔父。” 李玮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尉迟罗南的肩膀: “有心了,咱们古渭寨这里,目前正在扩军练兵,倒是需要一些钱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送上门来的钱财,哪有不要的道理。 再说,他既然要收留尉迟罗南他们这一行人,自然不能平白无故的养着这些闲人。 尉迟罗南的随从,一共有二十六个人,都是些护卫武士。 这些人跟尉迟罗南一样,都是一些高鼻深目的塞种人,样貌完全迥异于吐蕃人。 而且,这些护卫们,身上虽然都穿着上等的皮甲,却也大都带伤,皮甲也有些残破。 由此可见,他们这一路,可不是平平安安过来的。 四个身上带伤的护卫,提着四只皮制口袋,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李玮的跟前。 尉迟罗南亲自动手,把四只皮口袋给打开: “这是侄儿的一片心意,还请叔父收下!” 两口袋的金币,还有两口袋,装的则是玉石玛瑙之类的宝石。 李玮有些意外,仔细看了一眼那两个提过来金币的护卫: “没看出来啊,力气这么大,不从军简直可惜了!” 黄金的重量,李玮最是清楚,他可没少跟黄金打交道。 这么多黄金,重量在那里呢,没有足够大的力气,根本就提不动。 所以,那两个护卫,才会被李玮这么重视。 尉迟罗南把自己的家底,都交给了李玮,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叔父若是同意,某的这些护卫,今后全部加入大宋禁军,任由叔父调遣。” “小小年纪,就某某某的,你才多大个人?” 对于这个时代的自称,李玮也是已经习惯了,但是尉迟罗南,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好不好: “这些护卫跟着你,确实也有些浪费,就让他们加入军中,跟着一起训练。” 在自己的身边,李玮可不想放着这么一些不稳定因素。 打散了,编入军中,才好进一步的去管理。 说完,李玮就转过头去,看向自己身边的时川: “这些人,让善礼去安排,从今往后,他们都是咱们的人了。” 时川点点头,他对于这些人,同样也不放心: “郎君放心,某会去安排的。” 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李玮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烟: “看你们都挺疲惫的,先去好好梳洗一下,伤员们赶紧处理身上的伤,别感染了。” 时川摆摆手,一队身穿黑甲的古渭寨士兵,过来带着那些护卫,向着军寨之中而去。 那些护卫都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尉迟罗南。 他们是尉迟家的人,自然是要听从尉迟罗南的安排。 尉迟罗南皱了皱眉头,对着那些护卫低声呵斥: “叔父的话都没听到吗?从今往后,你们要听从叔父的安排,明白了没有?” 一群护卫低头行礼,同样也是标准的汉家礼仪。 当年的于阗王国,早已经被汉化,从上到下,跟中原汉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西域地区,经过大唐的治理,好不容易变成了汉家的一部分,却被李隆基那个败家子给毁掉了。 大宋更加不堪,赵恒时期,于阗王国跟高昌回鹘,依然还保持着高度的汉化。 可惜,喀喇汗国的崛起,把西域地区的汉化,给彻底葬送掉了。 当年的大宋,若是能够如同大唐那样强大的话,只要派兵,同样也能保住西域。 但是就大宋的属性……自己都差点被辽人打的崩溃,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遥远的西域。 李玮含笑看着这一切,可他的双眼之中,有的只是冰冷。 他需要的,只是对玛尔晋部开战的借口,又不是这些异族人。 敢在自己面前玩花样,李玮不介意再剁几个人。 尉迟罗南非常敏锐,他看到了李玮眼中的冰冷,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叔父息怒,都是侄儿管教无方,让叔父见笑了。” 李玮依然笑呵呵的,对着尉迟罗南摇了摇头: “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尉迟罗南叉手一礼,还是那么的恭敬: “是!” 直到那些护卫被带走,李玮才有心情询问尉迟罗南: “尉迟家躲在洮州多年,你们一直使用尉迟这个姓氏,喀喇汗国的密谍,到现在才找到你们?” 这个可说不过去,如果喀喇汗国的密谍就这个水平,哪里还有资格去做密谍。 整个大西北,就于阗王族姓尉迟。 尉迟罗南嘴里带着苦涩,他们这么多年来,根本就不敢使用尉迟这个姓氏: “回叔父的话,尉迟家,只是在嫡子这里,才会被暗中告知,自己是尉迟家的后人。 平时,家里人都是以李姓,来对外交往,西域李姓之人众多,洮州也不乏李姓之人。” 李圣天? 李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年的于阗王李圣天。 李圣天,原名尉迟婆跋。 他继位为于阗王,自称“唐之宗属”,并以唐朝国姓李氏为姓。 自李圣天以李氏为姓后,于阗政权就被人们称为“李氏王朝”。 李圣天对当年的大宋,可是非常的亲近,可惜,大宋却是烂泥扶不上墙。 李圣天死后,李从德继位,于阗王室依然以李氏自居。 由于跟喀喇汗国的战争,再加上大宋对于遥远的西域,根本就无法派出军队支援。 李从德之后,于阗王室,再次恢复了尉迟这个姓氏。 想到这里,李玮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罗南,平时,你也是以李氏子弟自称的?” 尉迟罗南点头,他们家,哪里敢公开使用“尉迟”这个姓氏: “自然是的,侄儿在洮州,名字是李罗南!” 那还真就是李氏子弟了,这个便宜侄子,还真是李家人: “如此甚好,尉迟这个姓氏,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你是我李玮的侄儿,今后,还是叫李罗南!” 第147章 语言卡 第148章 语言卡 尉迟罗南,或者更贴切的说,是李罗南。 从小到大,他都是李罗南,他是在一年之前,才被父亲告知,自己是尉迟家的人。 相对于“尉迟”这个姓氏,他更加习惯“李”这个姓氏。 听到李玮让他继续用李姓,李罗南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晃晃的用“尉迟”这个姓,那不就是在告诉喀喇汗国,他就是于阗王国的王族后裔吗。 那些密谍费尽心思的,就是要找出尉迟家的余孽。 这个时候用“尉迟”这个姓,与找死有何区别? 抽了一口烟的李玮,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罗南,你的家人,都被玛尔晋部给害了吗?” 李罗南握紧了拳头,他与玛尔晋部,还有喀喇汗国的仇恨,不共戴天: “翁翁与爹爹,都已经遭了喀喇汗国密谍的毒手,娘跟妹妹,落入了玛尔晋部的手中。” “令堂与令妹,都还活着?” 李玮还以为,李罗南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呢,没想到,他的家人,竟然还没有死绝: “既然她们都还活着,那我得好好想想办法,先把她们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别看李玮一脸的严肃,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李罗南的老娘跟妹妹,都落入了玛尔晋部的手中,这又是一个开战的借口。 玛尔晋部,青壮据说有近两万之众,在洮州地区,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地区小霸主。 大宋这边实在是太菜,如果是在大唐时期,就玛尔晋部这样的实力,也想在大唐身边蹦跶? 李玮现在,心思全部都在洮州与玛尔晋部那里,至于说西贼,他还真不担心西贼的报复。 西贼除非大军出动,否则,在这植被茂密的西北山区,李玮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哪怕是西贼派遣大军,李玮也可以杀他们个血流成河。 “侄儿谢过叔父!” 李罗南听到李玮说救人,再次对着李玮躬身一礼: “玛尔晋部势大,还请叔父向秦州搬取救兵!” “救兵?” 李玮咧嘴一笑,他是真的不指望大宋的禁军,因为压根就指望不上: “一个玛尔晋部而已,哪里需要去秦州搬救兵,咱们古渭寨,足以灭了玛尔晋部。” 李罗南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就古渭寨这里的这点人,不被玛尔晋部给吃掉就不错了,还想去灭了强大的玛尔晋部? 虽然古渭寨歼灭西贼的事情,如今已经广为流传,这流传速度,连李玮都有些目瞪口呆。 洮州那边,都已经听说了,只是具体的信息,大家知道的并不是很多而已。 知道古渭寨这里特别能打,把西贼的游骑都给打的团灭。 可在人数劣势上,古渭寨这里,依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 玛尔晋部是大部族,占据整个洮州地区,族中青壮众多,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部族。 如此轻率而又狂妄自大,而且还是汴梁的顶级权贵,自己过来投靠,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李罗南真的有些怀疑,这次是不是自己太过草率了,这才慌不择路的跑来了古渭寨。 看着脸色大变的李罗南,李玮心里,对李罗南的评价,就更加清晰了一些。 这小子不乏聪明,而且,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有。 但是,于阗尉迟家,如今算是彻底没落了,仅从李罗南这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可以看出,他还是缺少历练。 当然,这是相对来说的。 放到现代社会里,在同龄人之中,李罗南,绝对是一个佼佼者。 因为现代社会里,像李罗南这个年龄段的,都还在上学呢,整天就知道玩耍,哪里会考虑什么人情世故。 看着李罗南那纠结的样子,李玮可不会跟他废话,直接点明: “你在担心,我这是不自量力,是自取灭亡,而且,还捎带上了你,对吗?” 李罗南的额头上,此时已经满是汗水: “侄儿不敢!” 李玮把烟头扔到地上,顺便一脚直接踩灭: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哪有什么敢不敢的? 之前已经跟伱说过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李家子弟!” 护短,是人的天性,李玮一直都是如此。 既然是自己的人,自己当然可以训斥打骂,但是别人就是不行,谁来了都不好使。 李罗南刚刚投靠自己,但是这小子比较特殊,还是个孩子。 所以,李玮对他,跟对待其他的那些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成年人,都有好为人师的特殊喜好,李玮也不例外。 他自己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但是,这不影响他去教育李罗南这个毛头小子。 李罗南自幼读书,除了长相之外,其他的,跟中原汉家的子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同。 大宋虽然不咋地,可是中原汉家文明的影响力,依然非常大。 周围的其他势力,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各个都需要读书学礼。 儒家的影响力,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那是真的影响深远。 于阗王国后期,基本上已经全盘汉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已经跟中原地区没什么差别。 这种影响力,对汉家的认同感,已经深入到了尉迟家的骨髓里。 洮州的那些豪族与大商人,甚至是青唐城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家里的子弟,自小都有读书学礼。 甚至,那些人的子弟,还会送到汴梁去学习。 大宋与辽人,是当世最强大的两大霸主级别的存在。 不管是大宋还是辽人,都是以中原正朔自居,都说自己是大唐的合法继任者。 所以,在对待汉家文明上,双方不但大力发展,还年年竞争比拼。 辽人到了现在,他们的统治阶层,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汉化。 大宋就更加不用说了,当家做主的,完全就是汉人。 西贼特立独行,创造出了自己的文字,以及一套党项礼仪体系。 但是,他们的那些权贵,哪一个不是精通汉家语言礼仪的。 面对这种现实情况,汉家的礼仪典章,儒家的影响力,想不大都不行。 中原话,是当今世界,最通用的国际语言,独此一份。 李玮从汴梁来到秦凤路,来到古渭寨这里之后,在与当地人的交流上,根本就不受什么影响。 那些部族之中的老人,还有那些掌权者,一个个的,都是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虽然口音非常重,但是,这并不影响双方的交流。 就像眼前的李罗南,那一口流利的汴梁话,说的那叫一个地道。 想到李罗南的汴梁话,说的这么地道流利,李玮顿时想到了一个点子: “罗南,刘公乃是前宰辅,学问自是不必说的,过段时间,等忙完了这边的事情,你去秦州,跟在刘公身边多学习学习。” 刘沆? 李罗南今天碰到李玮之后,这让他吃惊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砸向他: “叔父,刘公执掌秦凤路,每天公务繁忙,某去秦州……也不见得能有机会向他老人家请教!” 李玮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他跟刘沆的关系有些复杂。 但是,送个少年人过去求教学问,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我李玮的侄儿,别人去向刘公请教,有可能没机会。 但是咱们李家人去秦州,刘公不会怠慢的,放心大胆的去。 等你学成之后,就参加科举,在秦州先考个举人,到时候进京,再考个进士出来。” 李玮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的,他阅读繁体字都有些费劲,还去考个毛线的科举。 李罗南则是不同,这小子自幼熟读儒家典籍,只要再给他寻找一个名师,好好指点一番,科举,也不是没有机会。 大不了到时候多刷题,题海战术李玮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学生时代的李玮,就是在题海战术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现代社会里的学生,早就习惯了题海战术。 科举制度,同样也可以用题海战术来应对,只要李玮肯花钱,肯找人就可以解决。 “科举?” 李罗南有些恍惚,他一个于阗王族的后裔,一个异族人,也能去汴梁参加科举? 科举,可是这个时代,所有读书人的梦想,包括李罗南在内: “叔父,某也能参加科举?” “你怎么就不能参加科举了?我李家子弟,参加科举,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对于参加科举考试的事情,李玮同样也是非常的上心: “咱们李家虽然是权贵之家,但是该去考科举,那也得去,咱们家同样也不缺读书人。” 在李玮说完这句话之后,脑海之中的系统,突然传来了信息: “奖励宿主语言卡一张。” 语言卡?什么鬼? 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不但机械呆板,而且,一向非常吝啬。 这突然之间,就送来了奖励,倒是让李玮有些意外: “系统,这个语言卡,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毫无感情的再次传来: “语言卡,为统一语言之用。一旦使用,可以覆盖方圆五十里范围,让被覆盖之人,统一学会一种特定的语言。” 李玮依然还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这个特定语言到底是什么: “系统,这个特定语言,到底是个什么语言?” 系统的回答,依然还是毫无感情,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语言卡的语言,需要宿主自行定义!” 李玮依然有些挠头,这个呆板的系统,实在是太费劲: “普通话可以吗?” “可以!” 第148章 李家 第149章 李家 我去! 还真的能够统一语言?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游戏之中的npc。 一张语言卡,就可以让方圆五十里范围之内,所有的人,都被统一说一种特定的语言。 这个冷冰冰的系统,这些功能简直越来越恐怖了,不过……我喜欢! 李玮对于能够统一语言,特别是在大西北统一语言的事情,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古渭寨当地都是吐蕃人,哪怕是那些跑到山上去的汉民,说的也是浓重的方言。 虽然那些部族老人,还有那些掌权者,都是精通中原话的。 但是,底层的老百姓,依然只会说当地方言,主要还是吐蕃话。 就李玮那个德性,哪里会去学习绕嘴的吐蕃话。 让吐蕃人学会说普通话,系统总算靠谱了一次,也算是做了一次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系统,怎么就一张语言卡?这哪里够用的?” 得知了语言卡的功能之后,李玮对于语言卡的需求,那就是多多益善: “大宋就不说了,这乱糟糟的大西北地区,有太多的部族,这需要很多语言卡的,多来几张。” “权限不足,无法提供。” 系统的回答,依然还是万年不变的毫无感情,还是那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 对此,李玮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只是想知道,如何才能获取更多的语言卡: “系统,这个奖励条件是什么呢?科举考试吗?” 系统的回答,却是有些出乎李玮的意料: “开疆拓土!” “系统,这不对吧?” 李玮感觉今天这事儿,他必须得整明白才行: “我这对西贼的战斗,都结束很长时间了,怎么到了今天,才获得奖励?” 西贼的尸体,都已经送到秦州城去了,想来,王东宝他们,现在已经在回古渭寨的路上了。 开疆拓土……这都开完老半天了好不好? “开疆拓土的标准,为一州之地,古渭寨,原为古渭州。” 系统这次的回答,倒是稍微详细了一些,比之前的惜字如金,强了那么一点点。 古渭寨,在大唐时期,确实是古渭州的所在地。 大宋现在的渭州,并不是大唐,甚至是大唐以前的渭州。 古渭寨这里,才是当年汉家王朝的渭州所在地。 大宋……怎么一想起大宋,李玮感觉自己就想骂街呢! 崽卖爷田心不疼,说的就是大宋的这群统治者。 语言卡的出现,给李玮打开了另外的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另外的一片天地: “系统,这语言卡的使用,有什么限制条件吗?” “语言卡有效期为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自动作废。” 看看,这个呆板的系统,你不问它的话,这些事情,它压根就不会主动告诉你。 与系统相处这么久的时间,李玮对于系统的这个属性,实在是太过无语。 但是,人不能与系统置气,那只会让自己不舒服,没那个必要: “系统,这语言卡,是只能在大宋这个时空使用,还是在两个时空里都能使用?” “无时空限制!” 一贯简单明了的回答方式,却是让李玮更加开心,嘴角高兴的,都快咧到后耳根处了。 一个月的有效期,而且,还是在两个时空都能使用。 虽然现代社会里,李玮不可能去使用语言卡,他只想在大宋这边来使用。 在大宋,一直都是李玮一个人在说普通话,让他相当的别扭。 现在有了语言卡,李玮可以在大西北地区,建立起来一片专门说普通话的区域。 只要坚持对外开拓,大西北地区,大有可为啊! 洮州地区,现在已经变成了李玮必须要攻打的地方,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语言卡,才是根本。 统一了语言,才能让那些当地的部族,慢慢形成向心力,凝聚力也会随之变得更强。 有了凝聚力与向心力,才是李玮迈出了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积蓄实力,是李玮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语言卡的有效期是一个月,现在李玮不着急使用。 派往秦州城的那些人,如今还没有回来呢,李玮需要等到他们回来之后,才会使用宝贵的语言卡。 看着李玮面色变换不定,李罗南不知道自己哪里出现了纰漏,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 可李玮现在的心思,哪里是在他身上: “罗南啊,去军寨里好好休息一下,去洗漱一番,今天,我给你举办一个欢迎晚宴。” “叔父不必如此,侄儿哪里当的起叔父如此之礼遇。” 李罗南吓了一哆嗦,他可不敢在李玮面前摆谱: “叔父既然都说了,咱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侄儿作为晚辈,更不应该给叔父添麻烦。” 李玮现在心情相当不错,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李罗南的肩膀: “伱要加入咱们李家,可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 你是我李玮的侄儿,该有的,我不会短缺了你。 放心,在大宋,咱们李家,还真不差钱。” 能差钱吗,他收了那么多的黄金,回到现代社会里,只要把现代社会里的工业品带到大宋,一转手就是钱。 时空贸易确实非常赚钱,而且,还是赚的盆满钵满的那种。 下一步,李玮就要打洮州。 洮州那边,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当地聚集了大批域外商人。 那些定居下来的域外商人,同样也带动了洮州的手工业发展。 金银铜器皿的制作,在洮州,也是存在作坊的。 现代社会里的铜有的是,李玮只要带过来几十上百吨铜,就可以大批量的在洮州铸造铜钱。 大宋的铜钱,在这个时代,可是正儿八经的国际货币。 再加上现代社会里的布匹,李玮怎么可能会缺钱。 秦凤路这边,由于大宋缺铜的原因,现在还是铜钱与铁钱,在同时流通呢。 紧接着秦凤路的蜀地,还有汉中地区,流通的主要货币,则是铁钱。 特别是蜀地,朝廷根本就不允许那里使用铜钱,当地人,只能使用铁钱。 所以,蜀地那边的人,才被现实硬生生的给逼的另辟蹊径,直接诞生了纸币——交子! 秦凤路紧邻蜀地与汉中,与两地的商贸往来非常频繁。 所以,在秦凤路,才会出现了铁钱与铜钱并行的现状。 铜,那是朝廷的管控物资,属于战略物资级别的,根本就不允许民间自行流通。 越是因为管控,铜器的价格,反而越发的贵了起来。 以至于,很多人,都是把铜钱给直接熔掉,用来变成铜,再去铸造铜器。 熔钱取铜的现象,在大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近些年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所有的问题归纳到一起,就是因为大宋缺铜,这才引发了这一系列的问题。 只要解决了大宋缺铜的问题,熔钱取铜的现象,自然而然的,也就会被解决掉。 可惜,大宋缺铜的问题,一直到大宋灭亡,都没有被解决掉。 大宋确实是缺铜,可在李玮的手里,却是根本就不缺铜的。 现代社会里,铜锭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 只要李玮舍得花钱,可以大批量的往大宋这边输送铜锭。 所以,这也是李玮这么自信,根本就不愁没钱的事情。 他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那些现代布匹,在古渭寨周围,可是大受欢迎。 甚至,很多的吐蕃人,直接就当起了二道贩子,往来于其他吐蕃部族与古渭寨之间。 古渭寨每天都需要牛羊,也需要木柴,以及草料。 周围的那些部族,现在可是都在拼命的干活,就是为了能够多赚一点钱。 李玮出手大方的很,从来都不会拖欠那些吐蕃人的钱。 反正,他又不缺布料。 在大宋,敢这么明目张胆,说自己根本不差钱的,下场,一直都是非常的凄惨。 大宋也缺钱啊,到处都是填补不完的各种大窟窿。 政事堂里的那些老狐狸,对那些豪商可没有任何好感。 在这个时期,谁敢在大宋明目张胆的炫富,那就是在找死。 也就是李玮这个变数,才会这么不顾及大宋的那些破规矩。 李玮把自己带在身上的横刀,直接摘了下来,顺手送给李罗南: “这是我的佩刀,放心,这把横刀从来都没有杀过人,更没有见过血,送你了! 记住,咱们李家的人,不只是会读书,更会杀人,明白吗?” 李罗南坚定的点头,并且,双手郑重的接过横刀: “叔父放心,侄儿今后不只是要读书,还要习武,李家人,上马为将,下马为相!” “好!有志气,这才是我李家子弟该有气魄!” 李玮那是相当的满意,对于李罗南这个便宜侄子,也是越看越喜欢: “罗南,你的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咱们李家男儿,当该文武双全!” 李罗南抱着做工精美的横刀,一脸的严肃: “叔父,侄儿是李家子弟,定不会给李家丢脸!” 所谓的李家子弟,就在李玮这么几句话之间,就被确定了下来。 这是独属于李玮一个人的李家,是跟李用和与李璋,毫无关系的全新李家。 李玮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群山: “我李家,当站在当世之巅!” 第149章 武字营 第150章 武字营 当天晚上,李玮就举办了一场丰盛的晚宴,用来给李罗南接风洗尘。 从此,李罗南,正式成为李家的一员,也是李玮的便宜侄子。 李罗南自幼深受汉家礼仪影响,完全就是汉家子弟的做派。 他的那些护卫,虽然也是忠心耿耿之人,但是,他们更多的,则是跟吐蕃人接触的多一些。 所以,对那些披头散发的护卫,李玮可没有惯着,全部都给剃成了光头。 虽然李罗南依然束发,可他跟那些护卫们的衣服,全部都被李玮给一把火烧掉了。 寄生虫的问题,一直都是李玮最关心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松懈过。 如果不是看着李罗南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李玮也不会让他继续留着长发。 在古渭寨这里,卫生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哪怕是那些部族青壮,李玮也是如此对待的,必须要讲卫生。 不就是衣服鞋子被褥,还有其他的那些生活物资吗,他李玮这里可不缺这些。 平时的时候,李玮也会去各处检查,宿舍里,他几乎天天都要去进行检查。 有这么一个认真而较真的家主,那些古渭寨的士卒们,一开始可是被整得叫苦连天。 但是慢慢习惯下来之后,这些人,也就接受了这些规矩。 一种从内而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感,不知不觉之间,就这么形成了。 因为这种严格的生活条例,在整个大宋,独此一份。 同样的,那种慢慢形成的归属感,也是在这些规矩之下,越来越明显。 古渭寨周围的那些部族,派过来的那些青壮,都被打乱,重新编成了新的班组连队。 对于这些新加入的青壮,李玮同样也是非常的上心,他每天都要跟着一起操练。 这是他李玮的家底,是他在大西北立足的根本所在。 由于所有的生活物资,全部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到古渭寨这边来的。 所以,在古渭寨里,根本就没有中原的传统汉服,全部都是一水儿的制式军装。 平时的时候,李玮自己,就是穿的作训服与常服。 以至于到了现在,就连李罗南这小子,都穿了一身李玮专门给他买来的军服。 现代社会里的这些衣服,什么尺码的都有,只要下订单就行。 古渭寨的那些空营房,现在已经被住满,也回复了一个军寨应该有的样子。 当王东宝带着四头犀牛,以及二百多工匠,还有那些工匠的妻儿老小,重新回到古渭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变样的古渭寨。 一大队的雄武军士兵,也是疲惫不堪的坐到外面的空地上休息。 李玮早就迎了出来,看向那些拖家带口的工匠,以及一大群衣衫褴褛的老百姓: “东宝,你可别告诉我,你带回来的这些人,都是工匠。” 王东宝这一路差点累吐血,整个人都瘦了两圈,看起来精瘦精瘦的,跟齐昌都有的一拼。 而且,本来就有些黑的脸,经过这次的来回奔波,王东宝都要变成一块黑炭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与油腻,王东宝看到李玮与古渭寨之后,那种回家的心情,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郎君,某这次,只是带回来了二百二十三名工匠,这是刘公专门安排过来的。 就连他们的家眷,都被一起带到了咱们古渭寨来。 剩下的那些,都是流民,这次,跟着来古渭寨的流民,足足有三千六百多人。” “这么多的流民?” 李玮都有些震惊了,秦凤路的老百姓,都已经苦到了这种程度?这是完全活不下去的节奏啊! 怪不得在秦州西北地区,有那么多的山民呢,这是被逼的彻底没有了活路,才背井离乡,跑到秦州西北部的山上去的。 接过时川递过来的水壶,王东宝仰起头来,直接就喝了大半壶: “本来,秦州司理参军郝仁,就建议刘公派流民来古渭寨的。 但是被刘公给一口回绝了,并且还训斥了郝仁一顿。” “郝仁?没有印象啊!” 李玮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想起这个郝仁到底是哪一位: “在这个季节,往咱们古渭寨送流民,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是想坑我吗?” 把水壶递还给了时川,王东宝有些警惕的看了看时川。 一直以来,李玮的贴身护卫,都是他王东宝,现在,时川明显有取代他王某人的“狼子野心”。 王东宝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李玮的绝对心腹,他也是以李玮的心腹自居的。 现在看到时川的样子,竟然让王东宝有了一丝丝的危机感。 毫不客气的把时川,给直接挤到了一边,王东宝就站在李玮的侧后方: “但是某在离开古渭寨时,郎君您是亲自交代过的,无论如何,都要带一些百姓过来。 所以,某把运送茶叶的人,送到城外之后,就又找到了刘公,这才带来了这些流民。 至于说这个郝仁……他就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听说,他跟录事参军白敬生不睦。” 流民的事情,李玮自己早就有安排的计划,但是这个郝仁,他还真不了解: “他一个司理参军,谁给他撑腰,让他胆敢跟录事参军不睦?这个白敬生是个草包不成?” 雷简夫这个秦州通判,在刘沆与李玮到了秦州之后,就离开了秦州城,通判一职一直空缺。 堂堂的录事参军,在没有通判的情况下,那就是秦州城里的二把手。 大权在握的录事参军,竟然这么不给力的吗? “这个……某不知。” 王东宝是真的不了解这些,他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些: “不过郎君放心,郝仁之后在府衙里,再次被刘公给训斥的狗血淋头,他翻不起风浪来。” 敢坑我?郝仁是吧,我记住你了。 李玮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而且,还有一些睚眦必报。 如今他在古渭寨这里,没有时间回秦州,等他回秦州的时候,一定会好好的去跟郝仁谈谈心。 目前,李玮的精力,全部都在古渭寨这里,根本没有心思,去管秦州那边的事情: “这么多的人,咱们古渭寨,现在可住不下这么多的人。 对了,这些禁军,都是雄武军的人吗?是过来驻守古渭寨的,还是只负责送人过来的?” 也就是在李玮说这话的时候,两个军官大步流星的来到跟前,都是对着李玮认真行礼: “雄武军武字营指挥使董洋,见过驸马!” “雄武军武字营副指挥使胡金彪,见过驸马!” 雄武军的武字营,算是雄武军中比较精锐的一个营。 武字营是骑兵营,可就目前大宋的情况,他们一个整营,一共才五十多匹马。 这次被李玮送过去的战马,刘沆这老狐狸,也不但没有分配给武字营,还把他们原来的战马,也给收了回去。 因为老刘非常清楚,李玮这里肯定不会缺战马,还是继续来李玮这里打秋风更划算。 老家伙对李玮的秉性,也算是有些了解的。 既然李玮能够把缴获的战马,送到秦州城里去贩卖,那就说明,在李玮的手中,还有更好的。 董洋与胡金彪,都是标准的大宋武人,他们只服军中的强者。 西贼到底有多难对付,他们这些中低层的军官们,心里最清楚。 西贼游骑,更是非常难缠,那是西贼的精锐骑兵。 郭恩在整个西北禁军之中,都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将领。 在野战之中,郭恩还不是战败自杀了,虽然战败的事情,有黄道元这个内侍宦官很大的原因。 但是总体来说,西贼的实力,还是碾压大宋禁军的。 西北禁军,除了麟府路,特别是折家之外,剩下的,都被西贼给打的没了脾气。 雄武军在西北禁军中,人数虽然很多,但是战斗力,真的有些垫底的趋势。 董洋跟胡金彪,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他们对此,感触最深: “驸马,某等接到命令,今后听从您的调遣,驻守古渭寨。” “武字营?” 李玮对于雄武军这个地头蛇,了解的可不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伱们武字营,不是骑兵吗?你们的战马呢?卖了?” 不说战马还好,一说战马,董洋跟胡金彪,羞愧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驸马,咱们武字营,一共只有五十二匹马,临来之前,还被收了回去,咱们武字营……是一路走过来的。” 好你个老刘!竟然如此抠门! 不用多想,李玮也知道,这肯定是刘沆的安排,就是为了专门恶心他李玮的。 人给你送来了,是当骑兵用,还是当步兵用,就看你李玮自己的安排。 这种事情,李玮还真不好去找刘沆理论。 因为,不管怎么说,刘沆都占理……虽然是歪理。 面对这种情况,李玮不但不能去找刘沆理论,他还得欠老刘的人情。 幸亏,古渭寨这里,还真就不缺战马,虽然那些战马,都是些本地的战马。 那些战马,李玮看不上眼,但是在武字营的眼里,那就是最上等的战马。 看了看董洋跟胡金彪的装备,李玮再次摇了摇头: “带着弟兄们去洗漱,把这些脏衣服都给我扔了,全部换上咱们古渭寨的新衣服。” 董洋跟胡金彪,顿时就来了精神: “还有新衣服呢!” 李玮冷哼一声,他现在可不想继续跟眼前的两人继续说话了: “你们的头发跟胡子,也都给我剃掉,这虱子都爬出来了,恶心不恶心?” “啥?剃头?” 第150章 初战 第151章 初战 古渭寨一片繁忙,虽然天气非常冷,可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场景。 就连李玮,也没有闲着,他在王东宝他们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使用了语言卡。 效果非常显着,古渭寨里的那些人,都在不知不觉之间,嘴里说出来的话,直接变成了普通话。 听着熟悉的普通话,李玮感觉无比的舒服,这样,就不会显得他有多么的特别了。 毕竟,李玮说的普通话,跟这个时代的汴梁官话,差异有些大。 特别是在汴梁的时候,周围全都是清一色的汴梁话,唯独他李玮说的是普通话。 现代社会里的普通话,到了大宋这边,就变成了怪异的方言。 李玮已经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他就要去不停的开疆拓土,以此去不停的获得语言卡。 然后,用语言卡,来把整个大西北地区,全部变成普通话区。 说普通话的人越多,对李玮来说就越方便,也不会再显得他那么特殊。 不但是普通话这一件事情,还有穿着打扮,以及个人卫生这些,都需要李玮去进行改变。 一群大老爷们,而且还是军队,穿现代社会里的军装,更加方便,也更加使用。 至于说剃头刮胡子,这完全就是为了大家的健康考虑,李玮绝对不会妥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是传统,也是中原汉家文明的一大属性,想改变,难如登天。 所以,李玮也没有去让汉民,改变他们的这种习惯。 李玮要改的,依然还是军队,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军队。 非战斗减员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严重了,特别是寄生虫带来的减员,李玮是真的受不了。 一群好好的战士,就是因为卫生与寄生虫的问题,而被这么的丧失战斗力,更有甚者,直接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其他地方的军队,李玮管不着,他也不会去管。 他只在乎自己的人,只在乎这些追随自己,义无反顾跟着自己上阵杀敌的弟兄。 说来也怪,古渭寨的人,不只是全部都说普通话,就连那些武字营的人,也不再抵触剃头刮胡子。 自从使用了语言卡之后,在古渭寨里的人,对于李玮,明显更加信赖了一些。 李玮专门询问了系统。 可自己身上的这个系统,实在是太过机械呆板,直接就回复了“无法确定”四个字。 既然是对自己有好处,那李玮也就不再去追究了,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 李玮是什么人啊,完全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他才不会管那么多。 时间过的太快,为了安置那些迁徙过来的工匠,还有他们的家眷,以及那些流民。 这段时间里,可是把李玮给忙的不可开交,整个人都没有停下来过。 主要也是天气越来越冷,李玮不但要让所有人都洗澡,还要保持卫生。 特别是男人们,头发胡子全部都要剃掉,原来的那些衣服,也被李玮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哪怕是这么冷的天气里,那些人身上依然还有很多虱子跳蚤,甚至还有臭虫。 以前冷冷清清的古渭寨,如今已经人满为患。 李玮从现代社会里,采购过来了很多的帐篷,暂时用来安置那些人口。 现代社会里的土豆,李玮那是一大卡车一大卡车的采购,然后再带到古渭寨这里。 还有便宜的大白菜,萝卜,南瓜,冬瓜,蔓菁,洋葱,大蒜,大葱,辣椒等等。 现代社会里的这些,正是大丰收的季节,李玮大批量的采购,不停的往古渭寨输送。 食盐更加不用说,现代社会里不但产量大,而且还便宜的很,根本就不缺盐。 土豆又不受管制,而且,还只属于蔬菜的范畴。 李玮哪怕是大手笔的,一大卡车一大卡车的买,也没有人去关心这些。 毕竟,现代社会里,土豆的产量同样也是非常大,每年,都有一大批的土豆滞销。 军队里的人,吃的主食,则是白面与大米,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原本偏僻荒凉的古渭寨,因为李玮一个人的带动,在短时间之内,就热闹繁华了起来。 所有人的衣服鞋子,甚至是那些日用品,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 整个古渭寨,完全就是一片现代社会大村庄的样子,跟大宋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那些工匠们使用的工具,甚至是那些妇女们使用的针头线脑,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直接大批量采购过来的。 大宋这边什么都缺,但是,现代社会里却是什么都不缺。 现代社会里不但什么都不缺,而且还是产能极度过剩,任何产品都存在滞销的问题。 只要有钱,日常生活用品,你想买多少就有多少,商家只嫌你买的少,而不会嫌你买的多。 古渭寨就这么点人,对于现代社会来说,这点人的消费能力,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别看李玮不停的大采购,一大批一大批的物资,不停的往古渭寨这里输送。 可对于现代社会里说,那真的什么都不是。 古渭寨里最忙的是李玮,其次,就是作为李玮助手的李罗南。 没办法,在处理这些杂务上,别看李罗南岁数小,却比白明虎他们更加在行。 “叔父,所有的农具,还有生活物品,都已经分发完毕。” 手里拿着一个黑皮笔记本,累的双眼通红的李罗南,来到同样忙碌的李玮跟前: “但是叔父,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年的秋收,咱们古渭寨,是需要一直养着这些人的。” 李玮不在乎养着这些人,只不过是累一些而已,他坚持的住: “别只看到咱们花了多少钱,也别心疼那些物资。 这么多人,每天都在干活,咱们古渭寨的甲胄制作,还有武器的组装,速度快了多少,这是咱们有目共睹的。 他们给咱们创造的价值,远远大于咱们的付出,这就是我把他们带回古渭寨的目的。” 李玮需要的是人手,是可以帮助自己站稳脚跟的可靠力量。 军队的任务就是训练,然后跟着李玮一起上阵杀敌。 有了这么多的工匠,还有那么多的流民跟着帮忙,就让李玮彻底把军队抽了出来。 不管是甲胄的重新组装制作,还是其他武器装备的制作,速度都是快了太多太多。 特别是现代社会里,李玮从农机站定制的那些武器装备,都需要在古渭寨这边,重新进行组装。 羽箭与弓弩的组装,甲胄的重新组装与改造,皮甲的制作,雁翎刀的开刃…… 甚至,李玮还在现代社会里,采购了大批量的零部件,用来组装攻城弩。 带着现代社会车轮的攻城弩,是李玮新组装出来的大杀器,是可以跟着快速移动的武器。 攻城弩的大型弩箭,就是现代社会里的粗钢筋,直接截断,然后打磨出来的。 对于现代社会里的人来说,这种活,根本就没有任何难度。 古渭寨这里,一天一个变化,就连古渭寨里的人,都是看的眼花缭乱。 李罗南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彻底融入到了古渭寨。 古渭寨里的人们,更是直接称呼李罗南为“小郎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李玮的儿子呢。 把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李罗南揉了揉有些酸涩发胀的眼睛: “叔父,那些铜料,咱们是要铸成钱币,还是打造武器?” 李玮之前,顺手带过来了五吨的铜锭,都是些回炉重铸的铜锭,属于回收废铜的再成品。 带过来之后,李玮就把那些铜锭,给扔到寨子里不管了。 其实,是李玮忙忘了,他根本就记不起来还有那么多的铜。 被李罗南这么一提醒,李玮这才想了起来,自己还存了那么多的铜锭呢: “武器咱们用的是钢铁,哪里用得上铜。 那些铜锭,我是准备让咱们的工匠们,去铸造钱币的!” 李玮是皇亲国戚,更是如今的大宋驸马都尉。 他这样的权贵私自铸造私钱,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想惹的一身骚。 李罗南再次打开笔记本,拿起钢笔,快速的进行记录。 使用钢笔,这是李罗南最近学会的新技能。 李罗南刚想下笔,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破。 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兵,快速冲进了古渭寨的寨墙。 这个骑兵,一路跑到了李玮的跟前: “郎君,玛尔晋部不讲规矩,竟然敢跟咱们动手。 弟兄们可没有惯着他,跟他们打了一场,玛尔晋部溃逃了!” 李玮双眼之中闪过凶光,他对于玛尔晋部,越来越不待见了: “是他们先动的手?” “对,就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态度非常差。” 骑兵非常肯定的点头,他也不想背黑锅: “他们玛尔晋的人,不但不给小郎君的家人,还对咱们古渭寨的人下手。” “反了他们了,不过是一个地方的小部族,这是膨胀了?” 李玮对于玛尔晋部,可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敢招惹咱们,如此的不知好歹,咱们一起去揍他!” 第151章 入洮州 第152章 入洮州 两千身着黑甲的骑兵,强势的进入了洮州地界。 统一制式的黑甲,以及统一制式的雁翎刀,还有长矛,弓箭,都是非常统一的制式。 这样的军队,在当今世界,只有大宋一家能够做到,却也做不到这么的精确统一。 历代中原王朝,能够在武器装备上,做到统一制式标准的,也就是大秦帝国时期。 李玮的背后,是现代社会,是生产力发达的工业社会。 所以,只要李玮舍得花钱,就可以做到统一制式武器装备。 不只是武器装备的统一,就连军服与军靴,都是统一制式的。 看着回来的斥候,李玮骑在大黑马上,根本就没有使用望远镜: “只是玛尔晋部的轻骑,不用在乎他们,继续前出哨探,我要找到玛尔晋部的主力。” 斥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调转马头,再次向着前方打马而去。 李玮就是一个行动派,他根本就不在乎越来越冷的天气。 吐蕃人与西贼,还有辽人,可以在寒冷的冬天里出兵,他李玮同样也可以。 斥候在前面哨探开路,李玮带着大队人马,同样也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自从进入洮州之后,特别是碰到了玛尔晋部的轻骑,李玮就已经带着人披上了甲胄。 骑兵部队,特别是在洮州,在玛尔晋部的地盘上,随时都有可能碰到敌人的主力。 所以,一旦碰到敌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穿戴甲胄。 李罗南被李玮留在了古渭寨,他的那些护卫,则是带着斥候,在前方领路。 骑兵部队的速度快,从古渭寨出发之后,李玮一路马不停蹄,很快就进入了洮州。 并且,古渭寨的前锋斥候,还把玛尔晋部的轻骑,给暴揍了一顿。 玛尔晋部的那些轻骑,根本就不是游骑,哪里是全副武装的古渭寨骑兵的对手。 因为时间的问题,李玮只是刚刚把骑兵们穿戴的甲胄,给攒够。 至于说给战马穿的战甲,李玮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准备。 大西北不缺战马,大不了,到时候再从缴获的战马之中,进行补充就是了。 唯独那些李玮从现代社会里,花钱买过来的马匹,李玮才会心疼。 毕竟,那些高头大马,都是李玮花钱买的,花钱买来的,自然舍不得。 自从进入洮州地界之后,人口密度就明显比古渭寨那里大。 “郎君,这些吐蕃部族,咱们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白明虎跟在李玮身边,他是地位仅次于李玮的高级军官……李玮自己任命的。 董洋跟胡金彪,两个人都认识白明虎,对于白明虎,他们两个人都非常的服气。 看来,在雄武军内部,白明虎的名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 李玮对于洮州的吐蕃部族,可没有时间去逐一清理: “都是些中小部族,咱们哪里有时间去管他们。 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找到玛尔晋部的主力,并且击败他们,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洮州地区,玛尔晋部一家独大,晋农,是妥妥的洮州王。 洮州,肥沃的洮河冲积平原,就是玛尔晋部的大本营。 玛尔晋部的主力,大都分布在洮河两岸的肥沃地区。 晋农的本部大营,就在那里。 洮州水草丰茂,土地肥沃,而且还是气候宜人之地,所以战略价值才会那么高。 哪怕是已经入冬,跟着一起来洮州的赵良,依然对眼前的洮州,充满了占有欲: “郎君,如此富饶之地,合该就是咱们李家的。 玛尔晋部,不过是一个吐蕃部族而已,他们有什么资格,占据如此富饶之地。” 白明虎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看他那目光灼灼的样子,显然也是同意赵良的话。 李玮就更加不用说了,他早就对洮州垂涎三尺了,不然,哪里会来攻打洮州: “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击败晋农,把玛尔晋部的主力,给彻底打垮。” 以两千对阵两万,并且,还要战而胜之,李玮的野心,实在是大的有些过头了。 但是,李玮对此,却是信心满满,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败。 玛尔晋部的骑兵,战斗力其实并不弱,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占有如此富饶的洮州。 唃厮啰家族的那些人,对洮州虎视眈眈,一直想把富饶的洮州,给一口吞下去。 可他们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一个是因为唃厮啰在压着,不允许此时的青唐吐蕃发生内讧。 再一个,就是玛尔晋部,特别是在晋农带领下的玛尔晋部,实力那叫一个强。 对洮州这个紧邻,白明虎了解的事情也不少: “郎君,晋农狼子野心,而且还是野心勃勃之辈。 玛尔晋部在他的手里,这些年可没少对外扩张,更是不停的吞并那些中小部族。” 虽然古渭寨的人不算少,在这大西北地区,也算是一股势力。 可是跟玛尔晋部比起来,底蕴差距太大,白明虎这才如此谨慎,就怕阴沟里翻船。 面对能够征召两万骑兵,而且还大都是青壮的骑兵,古渭寨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李玮知道白明虎在担心什么,他对古渭寨的骑兵,信心可比白明虎他们还要高: “人多有什么用?大宋的人是最多的,禁军动辄几十万。 可哪又如何?还不是一直都在被辽人与西贼压着打? 就连侬智高那只交趾猴子,都敢跳出来对大宋呲牙!” 侬智高,真要说起来的话,其实是大宋安德州人。 可这个时代,生活确实不易。 成年后,侬智高与其父亲,长期活动在广源州,故而,被一些人误认为他出生在广源州。 宋朝初年,交趾自立为国后,广源州,作为邕管观察使下属的西羁縻州,其实是服役于交趾的。 所以,李玮表现的,才会这么的不屑,直接就把侬智高,给归类成了交趾人。 皇佑四年四月,侬智高举兵反宋。 五月,攻破邕州,改国号为大南国,年号启历,数败朝廷征剿之兵。 次年正月,侬智高败于狄青,后流亡大理,不知所终。 这都是最近几年里,才发生的事情,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 对于李玮如此瞧不上大宋,特别是大宋的禁军,白明虎那叫一个感同身受。 但那是大宋,跟现在的玛尔晋部可不是一回事。 白明虎可不好糊弄,毕竟,他也算是半个读书人: “郎君,侬智高是侬智高,哪里能跟辽人还有西贼比呢。 玛尔晋部,是吐蕃大部,实力在吐蕃人之中,都算是大的。” 李玮没时间多说这些,他只顾着骑着大黑马,快速的前进: “其他的说什么都晚了,咱们既然已经来到了洮州,不彻底击败晋农,不彻底灭了玛尔晋部,那此次出兵的目的何在?” 唃厮啰的那些儿孙们,现在抢地盘都快白热化了。 李玮可不想把洮州,就这么让唃厮啰家族给捡的便宜。 哪怕是灭了玛尔晋部,李玮与唃厮啰之间,也要打一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善礼,你可别忘了,玛尔晋部在名义上,可是青唐吐蕃的人,是唃厮啰的部众。” “郎君,晋农一旦战败,肯定会跑去找唃厮啰求援。” 白明虎又不傻,这种事情,他看的非常明白: “唃厮啰这些年,虽然很稳,但是那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肯定会出兵洮州。” “所以呀,咱们要速战速决,要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晋农。” 这就是李玮的战略,他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因为他浪费不起: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灭了玛尔晋部。” 赵良听着白明虎的话,都有些不耐烦了: “白老大,怕个鸟,不就是一个玛尔晋部吗,咱们连西贼都杀的片甲不留,还怕他晋农不成?” 白明虎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一眼赵良: “你给某闭嘴!” 赵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之后又看了看李玮,这才咧嘴一笑: “某听郎君的,郎君让某打谁,某就去打谁,管他什么玛尔晋部还是青唐吐蕃呢。” 你就是吐蕃之耻! 如果不是李玮在身边,白明虎差点挥鞭子抽人: “伱给某好好去哨探,别在这里碍眼!” “得嘞!” 赵良打马加速向前,快速离开李玮这里,带着一群人,消失在了前面的旷野之中。 如今身在洮州,到处都是玛尔晋部的人,多加派斥候游骑,才是最稳妥的事情。 对于这种安排,李玮很满意: “碰到玛尔晋部的人,根本就不用犹豫,直接冲杀就是,咱们要直冲晋农的大本营。” 前方的斥候,已经在跟玛尔晋部的骑兵交战了,而且,敌人的数量还在不停的增加着。 李玮带着大队人马,直接一冲而过,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这个时候,也不用什么斥候再去哨探了,因为,李玮已经碰到了玛尔晋部的主力。 洮河岸边,大队大队的骑兵,正在快速的集结之中。 此起彼伏的牛角号响彻云霄,一队又一队的吐蕃骑兵,正在向着大营快速靠拢。 一身铁甲的晋农,正阴沉着脸听取败逃回来的骑兵汇报。 疏流同样穿着一身铁甲,他的脸色同样非常难看: “你们确定,来的就是李玮?” 在秦州城的时候,疏流还去拜访过李玮呢,并且,还送了李玮四头犀牛。 哪怕是回来之后,他还跟晋农要了一些人手,继续去抓捕犀牛,就是为了继续给李玮送礼。 谁承想,这才多长时间,李玮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玮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打败西贼游骑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亲自领军,这还没有确定呢,他怎么敢来洮州?” 晋农刚刚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举起手,制止了疏流的继续询问: “不管来的是不是李玮,大宋都已经与咱们开战。 刘沆要重回政事堂,这是嫌击败西贼的功劳还不够大,要顺势拿下咱们洮州。” 此时此刻,晋农那双鹰鹫般的双眼之中,有的只是阴冷: “刘沆那个老匹夫,真的以为我玛尔晋部是羔羊不成?” 自始至终,在晋农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刘沆的谋划。 至于说李玮,在晋农看来,那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根本就不是他需要注意的人。 毕竟,一个皇亲国戚,一个驸马都尉,能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跟着混资历,来镀金的而已。 这样的权贵子弟,多了去了,晋农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疏流是见过李玮的,并且,两个人还谈过合作的事情,他对李玮的了解多少有一些: “大都护,李玮此人,有些喜怒无常,却又极度强硬,不是一个易于之辈。” 晋农为了凸显自己的地位,根本就不使用吐蕃官职,更是不用青唐城那边的册封。 特别是最近几年,晋农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给自己弄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中原官职……大都护! 玛尔晋部的人,见了晋农,都是称呼他为大都护。 大都护,本来是大唐时期,朝廷设立的边军官职。 晋农这个吐蕃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也给自己弄了一个大都护的称呼。 而且,对于这个称呼,晋农还相当的满意,这就更加别扭了。 如果不是因为唃厮啰老迈,已经不再上阵杀敌,只是留在青唐城享福的话。 就晋农如此的大逆不道,早就被唃厮啰给削一顿了。 英雄迟暮,垂垂老矣,说的就是此时的唃厮啰。 晋农此人野心勃勃,一心想脱离青唐城那边的控制,然后再去大展拳脚: “一个大宋的皇亲国戚,吃喝不愁的权贵子弟,这样的人,手段肯定是有的。 但是说到底,那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他能有什么强硬的。” 反正到了现在,晋农依然还是非常坚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秦州城里的刘沆在捣鬼。 那可是前宰辅,哪怕是被发配到秦凤路这里来,刘沆的身上,还挂着观文殿大学士的头衔呢: “刘沆那个老匹夫,他真的以为,靠着雄武军,就能打败咱们玛尔晋部? 某这次,就是要通过这一战,让大宋从此以后,不敢再西窥!” 疏流对晋农的这种看法,实在是有些不敢苟同: “雄武军兵强马壮……” 还没等疏流说完,晋农就打断了他的话: “雄武军,不过是一群草包而已,他们也配说自己兵强马壮!” 第152章 对峙 第153章 对峙 “晋农这是信心十足啊。” 看着正在有序集结,不慌不忙应对古渭寨骑兵的吐蕃人,李玮都有些感慨: “如此处惊不乱,看来,这个晋农还真是个人物。” “那又如何,还不是要被咱们古渭寨给击败。” 赵良又凑到了李玮的身边,这个家伙有事没事的,就往李玮的身边凑: “郎君,洮州乃是四战之地,只要咱们拿下了洮州,大宋,就有了自己的养马地。” 大宋的死活,跟哥们儿有个毛线的关系。 至于说什么养马地,李玮又不需要那么多的战马,养马地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洮州与河州这一片地区,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也就是大宋那群瞎了眼的统治者,才会看不到这些。 黄河,大夏河,洮河,再加上积石山与太子山,一起组成的河州地区,简直就是一处天然的军事基地。 洮州与河州一体,就可以控制整个甘南大草原,大宋自然就不会缺少战马。 这些,就连赵良都能想明白,大宋的那些朝堂重臣们,却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 而此时,还是大宋文官天团最的辉煌时期,也是大宋的吏治,最为清明的时期。 如此大宋,让李玮直接无语! 西北禁军之中,有眼光有能力的将领军官并不少。 只是这些武人,却被文官士大夫集团,给死死的压制着,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所以,对于这个大宋,李玮怎么可能会去为那些人考虑: “大宋不大宋的,跟咱们李家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是拿下了养马地,大宋今后若是想要战马,那也得花钱买,咱们又不欠大宋的。” 说完,李玮率先打马而出,对着靠近过来的吐蕃游骑,直接就是一顿步枪射击。 在枪械的面前,什么勇士,什么老兵,什么精骑,都是被枪毙的下场,绝无例外。 玛尔晋部前出的那些游骑,确实比之前的轻骑彪悍,可依然被李玮毫不留情的射杀。 双方撞到一起之后,李玮手里就换成了手枪,杀敌的速度,比步枪还要快。 一群冷兵器时代的骑兵,跟手里拿着现代枪械的李玮作战,那就是完全在找虐。 古渭寨的骑兵们,都是一身的钢铁甲胄,以及锋利的钢刀。 特别是在近战的时候,玛尔晋部骑兵手里的刀剑,很多都是被直接劈断。 面对这样的古渭寨骑兵,玛尔晋部的那些吐蕃游骑,直接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对于落荒而逃的吐蕃游骑,李玮带着人紧追不舍,他要驱赶这些游骑去冲击晋农的主力。 可惜,晋农那边的主力大营,直接就是一阵箭雨,不分敌我! 李玮眼皮子一阵狂跳,带着人直接后撤,突袭是不可能了。 也是,这么明显的战术,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后果如何。 玛尔晋部的大营里,直接冲出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就是疏流。 来到两军阵前,疏流大声喊着李玮: “玛尔晋部疏流,请见驸马,还请驸马出来一叙!” 疏流? 李玮跟疏流可不陌生,他制止了劝阻自己的白明虎,只是带着时川,以及一个尉迟家的护卫,三个人打马出了本阵: “疏流,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你找我什么事?明说就行!” 疏流看着眼前的李玮,感觉越发的陌生了: “敢问驸马,大宋这是何意?我玛尔晋部可是大宋之藩属,刘公不怕汴梁的怒火吗?” 李玮嘴里嚼着一块巧克力,他不介意给刘沆找点麻烦: “我只负责听命行事,后续如何,那是刘公与朝廷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驸马万万不可自误,这是刘公与汴梁重臣们之间的博弈,驸马参与其中,只会凄惨收场。” 疏流直接做起了说客,想让李玮就此退去: “驸马在朝中没有具体官职,只要在秦凤路游山玩水即可。 如今却是卷入了朝堂政争,不管刘公能不能重回政事堂,驸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玮微微眯起眼睛,给人的感觉,变得越发冷冽: “疏流,你想吓唬我?” “某万万不敢吓唬驸马,驸马别忘了,你乃皇亲国戚!” 疏流不知道李玮的底细,还以为李玮不懂这些弯弯绕呢: “我大宋自太平兴国年间开始,外戚领兵者渐少,到了先帝时期,特别是澶渊之盟之后,外戚便不再领兵。 官家虽然器重李家,可驸马,一旦流言蜚语太多,官家也无法护持驸马周全。 驸马在汴梁殴打辽人使团,被发配到秦州来,就是证明!” 没看出来,这个疏流,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宋人了? 还“我大宋”,大宋跟伱疏流有个毛关系。 看来,能混到高层的人,脸皮必须要厚,这是一门必修课。 李玮才不会管大宋的死活呢,他怎么可能会在乎疏流说的那些: “说完了就赶紧回去吧,你去告诉晋农,敢动我李家人,这件事情没完。” “驸马稍安勿躁,尉迟家乃是于阗王族之余孽,根本就不是什么李家的人。” 疏流对于李玮开战的借口,可是非常的清楚,他现在,就是要把李玮的这个借口,给堵回去: “不过是两个异族人而已,驸马想要,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还用劳烦您大老远的跑一趟。” 说完,疏流对着后面挥了挥手。 一对蓬头垢面的异族母女,就这么被人给带了出来,直接带到了李玮的跟前: “驸马,这是尉迟家的女眷,是咱们玛尔晋部考虑不周,还请驸马多担待。” 李玮没有说话,同样只是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那个护卫下马,认真看了看那对母女,这才激动的对着李玮点了点头。 直到这个时候,李玮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了笑容。 等那个护卫,带着那对母女离开之后,李玮这才开口: “疏流,你们玛尔晋部,还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连我李家的人,也敢动手,这事,没完!” 疏流心头一个咯噔,他可不希望玛尔晋部与大宋开战: “驸马何出此言?古渭寨的骑兵飞扬跋扈,来到咱们洮州,把交涉的人员屠戮殆尽,还反过来说是我玛尔晋部动的手?” 那我可不管! 李玮就是要找个借口而已,哪里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洮州,原为大宋之领土,后来暂时让你们玛尔晋部在此栖身。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不但没有感激大宋,反而还来了一个鸠占鹊巢。 如此忘恩负义,狼子野心,大宋还能继续留着你们在洮州?” 疏流已经彻底沉下脸来,李玮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看来,这是铁了心要跟玛尔晋部开战: “驸马,大宋禁军虽然武器装备精良,可人数不多,目测,也就是两千来人吧。” 老子跟你费劲口舌,只不过是不想跟大宋死磕,然后便宜了唃厮啰家族而已。 就你们那点宋军,真的跟我们这边打起来,失败的只能是你们,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成。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老子会跟你废这么多口舌? 李玮同样也没有惯着疏流,他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没怕过谁: “威胁我是吧?很好,那咱们就战场上见分晓。” 说完,李玮调转马头,根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 见李玮如此无视自己,疏流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也是第一时间调转马头: “走!” 大不了,到时候生擒李玮,再把李玮装进囚车里,好好羞辱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驸马都尉。 至于说杀了李玮……别闹,玛尔晋部顶不住赵祯的怒火! 别看大宋软弱无能,被辽人跟西贼打的没有脾气。 但是对付玛尔晋部,西北禁军那是绰绰有余。 一旦李玮死在洮州,就连唃厮啰都会以此为借口,直接出兵,把洮州给彻底拿到手中。 说到底,还是利益的问题。 回到自己的本阵,李玮安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把李罗南的母亲与妹妹,给送回去。 战阵之上,兵凶战危,到时候谁也顾不上她们母女二人。 一直盯着玛尔晋大营的白明虎,突然指着前方: “郎君,你看!” 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而且,还是人人穿戴铁甲的骑兵,就这么率先来到阵前。 在这队骑兵后面,还有成群的轻骑兵,都在有序的出来布阵。 白明虎常年在秦凤路,对于这些非常了解: “晋农倒是好大的手笔,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铁甲。” 钢铁,是战略物资,各大势力都缺,包括大宋在内。 玛尔晋部有不会开采铁矿,这些铁甲,都是他们一点一点的,慢慢积攒出来的。 三百多的铁甲骑兵,在洮州,那就是一个巨无霸,其他部族根本就惹不起。 现代社会里的影视剧之中,动不动就是一水儿的钢铁甲胄,而且还是花里胡哨的那种。 实际上,就连大宋,都没有那么多的铁甲用来装备部队。 那些游牧民族,甚至都没有几件铁器,就连他们的箭头,很多都是石制的与骨制的。 玛尔晋部,确实强大,晋农,也是一个很出色的部族首领。 大宋对于边境走私,特别是铁与铜的管制,那是非常严格的。 而唃厮啰同样如此,他也不允许玛尔晋部这样的部族得到铁器,特别是武器装备。 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之中,玛尔晋部还能积攒出这么多的铁甲,跟洮州的商业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没有那些商人与商队,晋农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这些铁甲,以及其他的钢铁武器。 李玮举起步枪,开始对着那些气势汹汹的铁甲骑兵射击。 第153章 进驻洮州 第154章 进驻洮州 那些精锐的吐蕃铁甲骑兵,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遭到这种远距离狙杀。 铁甲骑兵不断摔落马下,有的直接当场毙命,有的还没有断气,在那里凄厉惨嚎。 这突然之间发生的变故,让那些吐蕃骑兵惊疑不定,更是有一些骑兵滚落马下,趴在地上不敢动。 还有一些吐蕃骑兵,则是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呆立不动。 更多的吐蕃骑兵,则是双手合十,在那里喃喃自语,不停的向佛祖祈祷。 只是,远处那清脆的枪声,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而且频率非常的快。 本来耀武扬威的铁甲骑兵,那里还敢继续待下去,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其他剩下的铁甲骑兵,顿时一哄而散。 什么勇武,什么悍不畏死,什么部族勇士,什么军纪,此时全部都被抛之脑后,还是活命要紧。 李玮依然还在不停的开枪,白明虎却是挺起长矛,大吼一声: “冲!” 说完,白明虎率先发动,挺着长矛就冲了出去。 李玮看到白明虎冲了出去,下意识的轻磕马腹,大黑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瞬间就冲了出去。 古渭寨的骑兵们,都是手里拿着骑兵弓,打马跟着往前冲。 李玮还在不停的开枪射击,古渭寨骑兵们,只是射出了一轮箭雨,就挺起长矛,冲入了敌军混乱的阵型之中。 骑兵冲锋之时,长矛的作用,非常显着,杀伤力同样巨大。 有些人善用长矛,可以用长矛在马上不停的厮杀。 但是大部分的骑兵,都是在第一轮冲击之后,就松手,任由长矛与敌人一起落马。 长矛对于大多数骑兵来说,就是冲锋陷阵时短暂使用的。 双方短兵相接之后,古渭寨骑兵们,绝大多数,都是丢掉长矛,然后抽出雁翎刀进行砍杀。 至于说李玮,压根就没有使用冷兵器,而且不停的开枪射击。 哪里有吐蕃人有组织的抵抗,李玮就会出现在哪里,用手中的枪去解决那些吐蕃人。 玛尔晋部顿时乱作一团,两万多人的大军阵营,愣是被李玮他们两千多人给杀穿。 李玮调转马头,再次带头冲了回去,手里的手枪不停的射击。 伴随着枪声的响起,吐蕃骑兵不停的摔落马下。 晋农气急败坏的在组织人手,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他双目圆睁,大声怒吼: “宋人只有两千余人,回去,把宋人围住进行剿杀!” 甚至,那些晋农的亲卫,砍杀那些乱糟糟的溃兵。 只是已经杀回来的李玮,根本就不给晋农机会,就再次把刚刚组织起来的一部分吐蕃骑兵,给再次冲散。 同时,李玮也盯上了晋农。 快速换上步枪,李玮向着大吼大叫的晋农,一边冲锋,一边不停的开枪射击。 乱糟糟的战场之上,晋农那愤怒的吼叫声戛然而止,直接一头栽落马下。 晋农的那些亲卫,都是一愣,然后赶紧下马去扶晋农。 只是,一身铁甲的晋农,胸口处直接被步枪子弹穿透,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铁甲都不能挡住步枪的子弹。 那些亲卫们傻了眼,但是依然不肯放弃晋农,带上晋农的尸体,上马就往外逃。 由于吐蕃骑兵太多,哪怕李玮手里有枪,也被挡着减慢了速度。 所以,李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亲卫带着晋农逃离战场。 虽然已经确定,晋农的胸部中枪,可李玮也不能保证结果。 着急的李玮,手里的手枪,已经被他打空了所有弹夹。 收起手枪,李玮的手里,再次出现了步枪。 半自动步枪的射速也不慢,而且装填子弹也方便快捷。 用步枪,也比使用雁翎刀杀敌的速度快,而且快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在晋农不远处的疏流,亲眼目睹了晋农的死亡。 虽然到了此时,依然不知道李玮用的是什么武器,可疏流却是已经被吓坏了。 收拢起自己的心腹,疏流头也不回的向外逃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留下来抵抗的心思。 疏流不但没有留下来,还借着李玮他们被其他吐蕃人阻拦的机会,加速打马逃离。 玛尔晋部的本部大营,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李伟更是带着人不停的进行冲杀,让混乱加剧。 此时,乱糟糟的战场上,已经陷入了混战模式,就连李玮,也只能尽量的多杀伤吐蕃骑兵。 玛尔晋部是一个大部族,光是青壮骑兵,就有两万多人。 李玮带来的两千多骑兵,还是东拼西凑才凑起来的。 不趁着现在多杀一些,等这些吐蕃骑兵逃跑掉之后,给李玮带来的麻烦只会更大。 两千多黑甲骑兵,在混乱的玛尔晋大营里横冲直撞,最后更是兜着屁股开始追杀溃兵。 大战从中午持续到天黑,李玮才带着二百多人,来到了洮州的古城区。 洮州本来就是汉家故土,这里以前被叫做狄道,一直都是汉家的直辖区域。 大唐式微之后,洮州在大唐与吐蕃之间几次易手。 等到了大宋立国之时,洮州,就彻底变成了吐蕃人的地盘,大宋对这里毫无兴趣。 再后来,玛尔晋部逐渐做大,变成了洮州的主人,并且,还在洮州大力发展商贸。 大批的西域商人,还有很多的于阗遗民,以及回鹘人,陆续迁徙而来,并且在洮州彻底定居下来。 李罗南的家族,就是于阗遗民之中的一员,只不过,他们是于阗王族而已。 “郎君,咱们人有些少,要不,还是等大家都回来之后,咱们再进城也不迟。” 白明虎忙的不可开交,却又不敢离开李玮,他怕自己这位不靠谱的家主,又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此时的白明虎,寸步不离的跟在李玮的身边: “城中不但有乱兵溃兵,还有很多玛尔晋部的权贵,以及很多异族大商人,咱们小心为上。” 白明虎非常现实,他才不会去在乎吐蕃人的死活呢,他只担心李玮的人身安全。 没有了李玮的古渭寨,会再次被打回原形,他白明虎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有李玮好好的活着,白明虎才能继续如今的生活,以及可以继续指挥大军作战。 玛尔晋部已经被打残了,如何将富饶的洮州地区,给彻底掌控在李家的手中,才是今后的重点。 在这个时候,李玮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只有李玮,才有那个资格与实力,去整合整个洮州地区。 洮州,岷州,河州,以及古渭寨地区,这四个紧邻的地区,能不能被连成一片,就靠李玮这个家主来整合。 一旦这四个地区被整合起来,大西北的局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那将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势力,登上了大西北权力角逐的舞台。 只要李玮好好的,他白明虎,地位只会越来越高,人都有野心,他白明虎也不例外。 只是李玮完全没有这个觉悟,他根本就不担心这些,因为他有足够自保的手段: “怕什么?玛尔晋部,已经被咱们打的溃不成军,城里哪里还有什么像样的军队。” 本来洮州的城池,就非常的残破,玛尔晋部虽然经营洮州,却没有重新修筑城池。 因为哪怕到了如今,玛尔晋部依然还是一个以游牧为主,以种地为辅的势力。 虽然有一座城池,可玛尔晋部的人,更多的,依然还是住帐篷,因为他们需要放牧。 有了这些现实的因素,才让玛尔晋部,保持着游牧民族的习惯。 李玮对于洮州的城池,可没怎么看在眼里。 白明虎依然拦着李玮,整个古渭寨,也就是他,能拦住李玮: “郎君,咱们不急于一时,您的帐篷,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进城,如何?” 面对如此倔强的白明虎,李玮气的直接就是一脚: “你家郎君就那么草包,难不成一进城,就会被人给剁了?” “郎君,吐蕃人不可信,那些异族商人更加不可信。” 反正,白明虎就是不放心,他不允许李玮去城里冒险: “也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郎君,咱们真的不急于一时。” 仔细想了想,李玮这才气哼哼的没有进城: “那些俘虏,可一定要给我看好了,坚决不允许出乱子,特别是晚上,不能出现骚乱。” 营啸可不是闹着玩的,李玮根本就不敢想象。 白明虎知道李玮的意思,那就是一贯的宁杀错不放过: “郎君放心便是,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古渭寨可不会手软。” 如此最好! 李玮对于敌人,特别是异族,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去浪费: “洮州还有很多中小部族,咱们可不能一味的冷酷无情,还得有人情味才行。” 嗯? 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对异族人这么有“人情味”了? 对于李玮的做事风格,以及那些习惯,白明虎多少也了解一些。 就自家的这位家主,什么时候跟异族讲究过人情味儿? 第154章 索取奖励 第155章 索取奖励 “郎君,那些俘虏,咱们是押回古渭寨,还是留在洮州?” 两天之后,古渭寨的军官们,正在讨论如何处理俘虏。 没办法,俘虏实在是太多,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大问题。 两千多古渭寨骑兵,愣是把两万多的玛尔晋部骑兵,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这样的战绩,在以前的汉唐,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还非常的常见。 但是到了大宋,形式就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大宋变成了那个被人家往死里刷战绩的存在,异族,则是成了勇武的代名词。 李玮自从来到大西北,就把这种情况,给彻底逆转,他对于大西北的这些异族,可谓是毫不留情。 玛尔晋部被杀怕了,军中的那些高级将领,除了疏流他们少数几个人逃跑之中,大都战死。 主要也是李玮杀的太狠,只要是身穿铁甲的骑兵,都是李玮的第一狙杀对象。 其次,那些衣着干净华丽的,同样也是李玮的狙杀目标。 玛尔晋部的权贵阶层,可谓是遭遇了灭顶之灾,被李玮给杀的近乎没有权贵了。 李玮快速的吃着羊肉,眼前的烤全羊,是他一个人的饭量。 来到洮州之后,李玮他们就从来没有为军粮发过愁,实在是玛尔晋部的牛羊马匹,任由他们选取。 一群人都在吃着烤全羊,一边吃饭一边商讨对策。 再次吃了一大口羊肉,李玮那叫一个享受: “所有的俘虏,全部留下来,就留在洮州,让他们去搬运尸体,清理战场。” 大西北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不用专门去掩埋尸体,直接抛尸在荒郊野地里就可以。 所有的吐蕃部族,如今都是这么处理敌人尸体的,甚至是他们自己人的尸体,也是如此处理。 西贼的那些尸体,如果不是需要送到秦州城去,也会被李玮直接丢弃在荒野上。 白明虎拿起切好的洋葱,用烤好的羊肉把洋葱一圈,吃到嘴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军营里的所有蔬菜,特别是量大管够的洋葱,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 白明虎就特别喜欢吃洋葱,只要有机会,这家伙每天都要吃,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喜欢洋葱。 烤羊肉加洋葱,再加点辣椒面,白明虎吃的畅酣淋漓: “郎君,那些大商人,还有很多部族的老人,都想拜见您,您要不要见他们?” “让他们先一边待着去,你告诉他们,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去见他们。” 对于洮州的这些人,李玮压根就不准备给他们好脸色: “如果有人敢坏规矩,那就抄家,不用跟他们客气。” “是!” 白明虎继续吃羊肉,这才是那个熟悉的家主,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征求李玮的指示: “郎君,晋农的尸体,咱们怎么处理?” 晋农的尸体,被他的那些亲卫给抢了出去,那些亲卫却是被李玮重点照顾,死伤惨重。 最终,晋农的尸体,还是落到了李玮的手中。 对于晋农,李玮哪里会在乎,他更加在意的,是洮州: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还会有人冒充晋农不成?” 只不过是一个玛尔晋部,又不是什么吐蕃赞普的后人,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确定下来了工作方向,一群吃饱喝足的军官们,麻溜的走人。 董洋跟胡金彪这个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是默默的吃饭。 他们两个加入的时间短,而且,跟白明虎他们的性质,也不一样。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都是以李家人自居。 可董洋跟胡金彪,却是禁军,属于大宋体制内的军官。 两个人一起离开,来到自己的军帐之中,胡金彪向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凑到董洋跟前,压低了声音: “老董,到底怎么个章程,你倒是给兄弟一个准话啊。” 董洋拿起水壶……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制式水壶。 一口气喝了半壶水之后,董洋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外面: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驸马这是打算建立不世之功。 不只是刘公一个人,在背后给给驸马撑腰,你可别忘了,官家也在给驸马撑腰呢。” 胡金彪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些不耐烦的挠了挠头: “有话就直说,伱跟某绕什么圈子?兄弟们都听你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某给你痛快话?那谁给某一个痛快话?” 董洋冷笑一声,他也在一旁坐了下来,看向胡金彪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真以为某不知道?还是你觉得,某就是个傻子?” 胡金彪愣了愣,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憨厚: “老董,你这是什么意思?某跟你掏心掏肺的,你怎么说这么些个莫名其妙的话?” “哼!” 董洋冷哼一声,他如果真的这么单纯,早就尸骨无存了,哪里还能爬到武字营指挥使的位置上来: “你跟郝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在整个秦州城里,都变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 某带着武字营来驻守古渭寨,是被你所连累,怎么,还要某把所有事情,都挑明了不成?” 胡金彪那张憨厚的脸,顿时就变得有些阴沉: “某又不是为了自己,那是替弟兄们出气呢,再说,当时某喝的酩酊大醉,有些昏了头了。” “嘭” 董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也不知道他的手到底疼不疼。 脸上依旧带着冷笑的董洋,死死的盯着胡金彪: “为了一个歌姬,你竟然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真以为某不会收拾你?” 胡金彪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双手攥紧了拳头,又再次松开: “是郝仁那个伪君子太过分,这件事情,能怪某吗?你真的想看着某被他们给折磨死?” 董洋别看五大三粗的,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大老粗。 可在大宋军中厮混这么多年,他的脑袋如果不好使,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某一直拿你当兄弟,所以来到古渭寨戍边,某无怨无悔。 可你现在,竟然算计到某的头上来了,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咱们武字营的弟兄们吗?” “啪” 胡金彪突然抬手,然后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留下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巴掌印: “老董,某已经走投无路了,可某就是不甘心。 某为了大宋厮杀过,也给大宋流过血,如今这又算什么?” 董洋依然面无表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想开口的意思。 胡金彪被董洋盯的有些发毛,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老董,某这次,真的不只是为了某自己,而是为了你们这些老弟兄着想。 咱们都是无权无势的人,咱们自己再不去找靠山,只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驸马是皇亲国戚,更是尚了兖国公主,这样的身份,郝仁哪里敢来招惹驸马。” 董洋只是平静的听着,依旧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所以,你要带着弟兄们,全部投靠在驸马门下?你觉得,驸马就一定会答应?” “老董,驸马此人,可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更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胡金彪既然把话说开了,自然要说的更加明白一些才行: “驸马此人野心勃勃,而且,还如此的杀伐果决。 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咱们去追随去投靠?” 董洋在雄武军中的靠山,已经被刘沆给拿下了,他现在,其实也急需找一个稳固的靠山: “驸马此人深不可测,又是正儿八经的权贵,想投靠驸马,哪里又会那么容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胡金彪费了半天口舌,不就是想让董洋出头,来承担风险吗。 人就是这么自私,胡金彪更是把自私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老董,你是咱们武字营的指挥使,更是弟兄们的主心骨,弟兄们可都看着你呢。” “看着某做甚?你自己闯出来祸,你自己去摆平,让某出头,你是怕被军中清算?” 就胡金彪肚子里的鬼主意,董洋心里一清二楚的: “你这人算计太多,任何事情都要去算计,用驸马的话来说,你还缺乏担当。” “某缺乏担当?” 胡金彪顿时就拔高了声音: “老董,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兄弟在战场上什么时候怂过?什么时候躲在后面过?” 董洋依然平静的很,等胡金彪说完,这才认真看着胡金彪: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你觉得某会为了你,让整个武字营跟着一起来古渭寨?” ………… 董洋跟胡金彪这两个禁军的军官,正在商量投靠李玮的事情。 而李玮那边对此完全不知,他此时,正在跟系统索要好处: “系统,我的语言卡呢,还有,能不能再多给我几个弹夹?” 李玮现在在战场上,已经习惯了使用枪械。 但是手枪的弹夹,李玮依然觉得有些太少,根本就不够用的: “战场上到处都是敌人,就那么点弹夹,根本不够用啊,这可是事实!” 系统那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非常平静的出现在李玮脑海里: “奖励语言卡一张,桥梁卡两张,建筑卡一张。” 咦? 又多了两种卡?这到底是敢什么用的? 不懂就要问,这是李玮跟系统相处这么多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获得这两种能力: “系统,解释清楚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桥梁卡,是修建石桥所用;建筑卡,是提供建筑材料。”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玮越听越迷糊,他真的有些搞不懂,这些东西,对他有什么用: “桥梁卡还可以理解,可以快速修建一座石桥,方便大军的快速行军。 但是这个建筑卡,所谓的提供建筑材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的回复,依然还是万年不变的机械电子音: “建筑卡,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方便宿主修筑城池,而专门提供原材料的。” “修筑城池?” 李玮哪里想过修筑城池,那可不在他的业务范围之内: “系统,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去修筑城池了?” 直接打草谷,才是王道! 修建城池,不但费时费力,而且还需要众多的工匠与民夫。 反正遍地都是异族,李玮可不会对那些异族客气。 有修筑城池的那个功夫,还不如自己去干自己的事情。 系统那毫无感情,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有此需要。” 我…… 李玮对于洮州这里,确实是没有打算再去修筑城池的: “修筑的城池?我哪里还有这样的功夫,那是工部的事情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系统这抠门的劲儿,李玮就已经知道,那些所谓的建筑材料,绝对是它就地取材,节约成本之后的骚操作。 今天,系统的话有点多,比之前可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宿主需要根基之地,洮州则是一处难得的根基之地,建议宿主尽早拿下河州。” “河州?” 李玮还真有这个想法,河州那里就在洮州的西部: “没有城池,咱们一样可以占据整个洮州,只要人在,哪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反正,李玮来到大西北之后,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一天,自己也会去修筑城池。 不过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也想找个机会,去试一试。 只要在洮河岸边,在古洮州城的位置上,再建一座城池,就会让洮州的重要性,变得更加突出。 大唐时期,洮州,就是大唐防御吐蕃的洮州防线核心区域。 正是因为大唐有城池,而且还是有着足够多的优秀边防军,这才把吐蕃给当在了外面。 后来洮州防线被攻破,整个陇右高原,就暴露在了吐蕃人的马蹄之下。 甚至,吐蕃人还一度,跑到了大唐的心脏……长安城里去祸祸老百姓。 洮州一线的战略价值非常高,那是以前的大唐杀出来的教训,也是经验。 李玮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看向洮州城那里: “系统,使用语言卡!” 第155章 掌控洮州 第156章 掌控洮州 语言卡被使用之后的刹那,包括洮州城在内,方圆五十里的范围之内,都被覆盖到。 洮州的那些部族,是被李玮强制性要求来到洮州城这里的,为的就是方便他使用语言卡。 这次有些匆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李玮手里,人手还有有些不够用。 两千来人的骑兵,听起来是不少,可真正用起来的时候,那是完全不够用的。 那么多的俘虏在眼前,李玮说不眼馋是假的,他恨不得马上把这些俘虏给收编。 语言卡的功能,李玮稍微摸索出来了一点。 语言卡不只是能够统一语言,还会让那些人产生归属感,对他李玮也更加认同。 如此恐怖可怕的语言卡,李玮自然是要发挥其作用,他必须得用这种恐怖的语言卡,来壮大自身。 如今摆在李玮眼前的,最有价值的,就是那些俘虏,还有其他部族的那些青壮。 只要把这些人都给收编过来,李玮在洮州的地位,将会彻底稳如磐石。 不管是河州方向的威胁,还是青唐城的威胁,李玮都有信心去迎接这些挑战。 甚至,李玮的目光,还会主动投向河州方向。 不大的河湟地区,包括洮州地区在内,大大小小的部族,错综复杂的关系,能够让管理者头疼欲裂。 所以,唃厮啰索性直接放开,采用最传统的草原统治之道。 只要那些部族臣服于自己,并且定期向自己缴纳赋税,在战时,还要提供自己部族里的青壮。 这种类似中原羁糜州,却又有所不同的统治当时,就是大草原上的传统准则。 弱者依附于强者,并且受制于强者,才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之下,最普遍的存在现象。 而李玮的方式则是更粗暴,也是更加有效,语言卡的功能,恐怖到了可怕的地步。 经过语言卡的洗礼,那些吐蕃部族,从内而外的,被彻底给改造了一遍。 如此简单粗暴的作弊,也就是系统这样逆天的存在,才能够做得到。 那些玛尔晋部的吐蕃人,突然之间,就都开始说起了普通话,而且还是非常标准的那种。 包括洮州城里,那些异族的商人与滞留在此的商队,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说起了普通话。 李玮计划之中的普通话区域,再次扩大了一部分,洮州的核心地带,已经彻底变成了普通话区域。 “善礼!善礼!” 每当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李玮都会下意识的喊白明虎: “人跑哪里去了?” 白明虎负责的事情非常杂,他现在相当于李玮的大总管,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有他不负责的。 李玮这个甩手掌柜,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去管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被白明虎处理之后,才会再反应到李玮这里。 那些重大的决定,肯定是需要李玮来拍板的,白明虎被累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李玮的手底下,还没有人,能够去分担白明虎的工作。 董洋跟胡金彪,到现在,还没有来找李玮摊牌呢。 李玮甚至都有些怀疑,语言卡的力量,是不是对这董洋跟胡金彪这俩货不起作用。 虽然董洋跟胡金彪在雄武军,只是中低级军官,可他们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在大宋,这种情况非常普遍。 有能力的武人,不蛰伏的话,下场会非常凄惨。 文官们自己不会打仗,也不懂战阵之道,但他们对付禁军之中会打仗的武人,却是非常有经验。 外战外行,内斗却是内行,这才是文官士大夫集团的本事,不服都不行。 既然暂时指望不上董洋跟胡金彪,那洮州这边的事情,就只能白明虎一个人去处理。 反正白明虎是不指望李玮的,就李玮那个性格,一旦接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肯定会炸毛! 手里拿着一本黑皮笔记本,一脸疲惫的白明虎,很快就来到了李玮这里: “郎君,那些商人,再次给您送来了礼物,都是玉石与黄金,还有一部分其他的宝石。” 大西北不缺皮毛,各种各样的漂亮皮毛都不缺。 所以,那些商人家族,在第一次送皮毛被拒绝之后,就从白明虎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李玮只喜欢黄金与玉石。 李玮喜欢黄金的事情,还是王东宝这个大嘴巴,在古渭寨那里胡咧咧出来的。 不过……李玮确实喜欢黄金! 哪怕是那些上等的玉石,李玮同样也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 上等玉石,在现代社会里,价格越来越贵,特别是籽料,价格被炒的都上天了,这才是李玮喜欢玉石的原因。 烟不离手的李玮,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叼着烟,此时也一样: “都收着,到时候,全部都送到我这里来。” 您还真的喜欢黄金啊! 白明虎心里记了下来,这种事情,今后就这么办。 黄金与白银,只是贵金属,根本就不能在民间进行流通,只是属于权贵们的物品而已。 洮州紧邻岷州,岷州那边,此时还在不停的出产黄金与铜铁。 同在洮河流域,洮州这边,是岷州黄金与铜铁的最大消费地。 岷州的铜与黄金,大都落入了洮州商人的手中。 至于说岷州的铁,相当一大部分被青唐城给带走,剩下的,也是流入了其他势力手中。 正是因为如此,晋农才会对岷州如此惦记,甚至,都已经准备出兵攻打岷州了。 岷州同样也是山地为主,如果没有洮河的话,洮州通往岷州的路,将会非常难走。 在得知岷州出产黄金之后,李玮同样也对岷州充满了兴趣,他只在乎那里的黄金。 黄金,是李玮最在意的东西,因为那是真正的钱,是可以带回现代社会就可以变现的贵金属。 再次抽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 “那些玛尔晋部的俘虏,咱们挑选合适的,补充进来,把他们变成咱们自己的人。” “那些俘虏?” 白明虎没有想到,李玮竟然这么着急: “郎君,慎重一些为好。” 古渭寨骑兵人数太少,突然收编这么多人,肯定会出问题。 秦州城那边的刘沆,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个谁也无法确定。 说的好听了,李玮这是为了大宋开疆拓土。 可那些文官们,最恨的,就是有能力的武人,会不会给李玮安一个擅开边衅的罪名,同样谁也无法确定。 对大宋的文官士大夫集团,千万别抱什么希望,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从兜里拿出来一包牛肉干,李玮嘴里没有闲着,牙口特别好的他直接吃起了牛肉干: “先把他们收编起来,咱们要抓紧时间了,唃厮啰那个老东西,可不会善罢甘休。” 一提起唃厮啰,白明虎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郎君,木征那个狼崽子,背后有其父瞎毡在支持着,还有他的弟弟磨毡角也会支持他。 咱们现在打下了洮州,木征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个狼崽子,一直都想吞下洮州。” “他木征想吞下洮州,我还想拿下河州呢。” 李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害怕,别说是瞎毡与木征父子,就是再加上唃厮啰又如何? 好不容易拿下一州之地,刚刚有了自己的地盘,想让李玮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门都没有: “先把那些玛尔晋部的青壮,都给收编,咱们要以洮州为基地,继续吞下河州。” 只要再拿下河州,岷州,叠州,宕州这三州之地,就是李玮的盘中餐。 五州之地在手,李玮就可以征调更多的青壮,就可以更加从容的面对其他方向上的威胁。 自己在这大西北,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草头王,谁也管不到自己,这才是风一样的自由! 至于说汴梁那边的反应,李玮又不会一个劲儿的硬刚,他正好向赵祯索要官员。 这么大的一片地方,需要很多官员来进行治理,李玮手里可没有人手。 经过语言卡的洗礼,这些地方的实际统治者,依然还是他李玮。 名义上的东西,李玮根本就不会在乎,反正又不会让他赔钱。 白明虎考虑事情的出发点,肯定是以李玮的利益为主的: “郎君,要不,您写封信,送去秦州城,问问刘公是个什么意思。” 白明虎这是想造成既定事实,到时候,刘沆若是不出兵救援,那就是见死不救。 可李玮并不想让刘沆插手,因为秦州城就是一个大筛子,根本就藏不住消息。 周围的那些势力,包括西贼与唃厮啰,都有密谍藏在秦州城。 雄武军根本就不能动,必须得留在秦州城,那是秦凤路威慑西贼与青唐吐蕃的唯一力量。 所以,李玮就是给刘沆写信,刘沆也无法给他提供援助。 甚至,为了李玮的人身安全,刘沆还会强令李玮回古渭寨,甚至是回秦州城。 自从来到秦州开始,刘沆就在积极的去解决青唐吐蕃的事情。 刘沆的出发点,依然是维持现状,与青唐吐蕃保持友好关系。 唃厮啰那个老东西,跟刘沆一拍即合,因为与大宋搞好关系,也是他一直都在努力去做的事情。 问题是,李玮不同意啊! 青唐吐蕃的青壮派们,一个个的野心勃勃,懂不懂就跟大宋这边起摩擦。 以前的大宋,一直都是呵斥。 可李玮是个什么脾气,路边的狗冲他叫,他都会把狗给踹死,更何况还是青唐吐蕃。 对于青唐吐蕃,李玮的野心,直接就写在了脸上,他想鲸吞整个青唐吐蕃。 这不,洮州这个战略要地,现在就已经落入了李玮之手。 木征那边还没有动作呢,李玮就已经在谋划河州了: “雄武军不能动,秦凤路的形式太过复杂,刘公不可能同意往洮州派兵的。” 能够派出武字营给李玮,就已经是刘沆的极限了,李玮对此非常清楚。 再说,不过是一个河州而已,木征的势力虽然很强大,可那也得分对谁。 以前的时候,木征可以压制着晋农,那是因为晋农的顾忌太多。 现在,李玮占据洮州,他不可能任由自己的身边,还有木征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哪怕木征没有任何动作,李玮都会找借口,对河州开战。 目前的问题,是李玮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整合洮州的力量。 如果再给李玮半年的时间,到时候该头疼的,就是木征,以及青唐城那边的唃厮啰。 对外扩张之路,这才刚刚开始而已,李玮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待在洮州。 白明虎自从跟了李玮之后,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再这么下去,非得被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郎君,咱们这两千多人,本来就非常的不稳定,而且,人员也非常的复杂。 如果再强行收编玛尔晋残部,那是要出大问题的,弄不好,就会出现叛乱。” 如果没有语言卡的存在,别说收编玛尔晋残部,就是李玮手底下的那两千多人,都有可能会哗变。 董洋跟胡金彪的武字营,是雄武军的人,也是刘沆的人,根本就不是李玮的人。 剩下的那些部族青壮,也都是一肚子弯弯绕,根本就没有对李玮归心。 白明虎不知道语言卡的存在,所以才会这么担心,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 但是系统的事情,李玮又不可能跟白明虎他们说,所以,他必须得表现的非常自信: “善礼,放心大胆的去收编,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等今后打下河州来的时候,还能再次得到一张语言卡。 到了那个时候,李玮甚至可以继续收编俘虏,并且,还能借此机会,进一步的发展壮大。 从汴梁出来的时候,李玮就带来了一个王东宝。 大西北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复杂的局势,李玮手里能够放心用的人,必须得在本地发展培养。 洮州,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这里是李玮发展壮大的根基之地,需要他好好去经营。 而吸收本地的人口,就是李玮的重中之重。 那些玛尔晋部的青壮,必须得为自己所用,不然,就太过浪费。 一群说普通话的吐蕃人,只要换上相同的军装,同样被剃头刮胡子,他们跟李玮的古渭寨骑兵,就会没有什么区别。 用吃饭与军饷,还有语言卡的影响,来收服这些吐蕃青壮,真的不是什么问题: “玛尔晋部的权贵阶层,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杀。 剩下的那一点人,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怕什么!” 白明虎低着头,快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他现在,也换成了钢笔: “郎君,洮州城里的那些商人,还是那些玛尔晋部的权贵家人,咱们要不要处理掉?” 第156章 壮大李家 第157章 壮大李家 钢笔是现代社会里的产物。 但是硬笔,在大宋,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甚至,在大宋之前,硬笔就已经出现了很多年。 硬笔,既有碳笔,也有像现代钢笔一样用墨的。 而且,这种用墨的硬笔,远离跟钢笔一样。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硬笔,消耗速度有些快,各种各样的材质的都有。 竹子的,芦苇的最常见,也是被大量制作的硬笔,因为这种材料可以随地选取。 至于说那些骨质的硬笔,则是有钱人使用的,比如寺庙与道观。 所以,李玮带过来的钢笔,虽然做工复杂,但是同样更加方便,很快就被几个识字的人接受。 留在古渭寨的李罗南,还有跟在李玮身边的白明虎,就是最先接受钢笔的人。 硬笔用起来,要比毛笔方便,这是事实,走不是只有现代社会里的人知道这个,老祖宗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只是受限与生产力的低下,这才无法生产出现代的钢笔而已。 往细竹筒里,或者芦苇秆里倒墨水,跟钢笔的橡胶墨囊,道理完全是一样的。 也就是竹制的笔尖,或者是芦苇的笔尖,没有金属笔尖的使用寿命长而已。 骨质的硬笔,其实已经非常接近于金属笔尖。 李玮是来到大宋之后,特别是在汴梁的那段时间里,才详细的了解到了古代的这些智慧。 所以,李玮对于古人的智慧,从来都不敢小瞧,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 “从今往后,洮州的人,就是咱们李家治下的子民,先别急着进行清理。” 李玮现在急缺人口,如非必要,他不想大规模的进行清理: “对于那些不听话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个没问题。 但是已经归顺咱们的,就不能如此粗暴的解决,需要按规矩来,不然是要出问题的。” 洮州,李玮需要好好经营,哪里还会继续去毫无顾忌的杀人。 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口,再跟之前一样大肆杀戮,那就是本末倒置的事情,李玮不会同意。 白明虎是个很好的执行者,他对于李玮的吩咐,从来都不会打折扣,一直都是努力的去完成任务: “既然如此,洮州城里,某去安排人搜查一番,您可以住进晋农的府邸之中。” 玛尔晋部是纯粹的吐蕃人,不但会放牧,也会耕种。 虽然对于洮州城,玛尔晋部从来都没有认真修缮过。 可晋农这个原来的洮州之主,还是在洮州城里,修建了一座不小的府邸。 作为新的洮州之主,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宋权贵,李玮天天住帐篷,白明虎看着就不得劲: “洮州荒凉偏僻,跟秦州城那里没法比,但是,您也不能一直跟着咱们住帐篷。” “这些都不着急,我住在哪里都一样,但是收编俘虏的事情,必须得抓紧进行。” 李玮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壮大自己的队伍,军队,才是他能够在大西北立足的根本: “那么多人呢,天气又这么冷了,咱们需要抓紧时间才行。 剃头发,刮胡子,洗澡,换衣服鞋子这些,全部按照咱们的标准进行,马虎不得。” 那些吐蕃骑兵的身上,都是脏兮兮臭烘烘的,李玮可受不了。 洮州这里又不缺柴火,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柴火遍地都是。 李玮在现代社会里,订购的大铁锅可不少,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以及军服与军靴。 这么大的一笔开销,李玮毫不犹豫的直接花了出去。 听到李玮这么安排,越来越看不透李玮的白明虎,直接点头: “郎君,某这就是安排。” 对于李玮的那些神奇操作,白明虎已经见怪不怪了。 维持这么多人的开销,而且还是在洮州这里,也就是李玮能够这么轻松而迅速的解决问题。 黑底红字的“李”字大旗,就这么树立在大营之中,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大旗同样也是在现代社会里,李玮特意定制的,做工精细,而且还非常结实。 到目前为止,李玮自己,还没有给手底下的军队起名字。 一个是因为之前人太少,没有那个必要,再一个,就是董洋跟胡金彪还没有变态,李玮不想因此而节外生枝。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算只是带过来的那两千多骑兵,就是玛尔晋部被俘虏的这些人,就有一万六千多人。 这么多的人,一旦全部收编,就会是一支大军,没有名字,可真的说不过去。 “李家军”是最简单的,但是李玮觉得这个称呼太土,而且,还带着一股子浓重的土匪马贼气息。 想来想去,李玮最终才决定,还是用“安西军”更加霸气,也很有传承意义。 大唐时期的安西军,被所有人称之为铁军,包括大唐内部,都是将安西军称呼为安西铁军。 就是因为那个时期的安西军,是真的非常能打,强悍霸道的一塌糊涂。 整片西域大地上,安西与北庭的唐军,仅仅依靠四万多正规军,就控制威慑着整个西域,长达一个半世纪之久。 对于那个让人着迷的大唐,以及那支强悍的大唐边军,李玮一直都是非常敬重的。 所以,他给自己的军队,直接就起了“安西军”的名号,就是想再显当年中原汉家的无上荣光。 至于说自己的手底下,汉人就那么一点,剩下的,都是吐蕃人这件事情,李玮根本就没在意。 他李玮是汉人,那些吐蕃人,如今都是在说普通话,他们,今后就是真正的汉人。 不但古渭寨与洮州这里,就是周围的河州,岷州,叠州,宕州,今后李玮也是这么操作。 先攻打下来,然后,再直接使用语言卡来进行洗礼,最后,直接进行收编,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赵祯那里,李玮压根就没有指望过,至于说赵宗实……这哥们儿的病到底能不能好,李玮自己心里也没底。 赵仲鍼那个小屁孩,李玮可等不到他继位,真等到那个时候,李玮估计,他自己可能都没有了现在这种开疆拓土的兴趣。 既然现在自己有机会,李玮就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在这遍地吐蕃人的大西北,彻底打下自己的地盘。 甚至,李玮的野心,还不止于此,他不但要河州,还想夺取整个河湟地区。 大宋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着李玮也做不到。 因为在大宋的内部,有文官士大夫集团的存在,对外扩张,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能性。 在现在的洮州这里,可没有人能够管束李玮,在这里,是他李玮的一言堂。 收编玛尔晋俘虏的事情,李玮亲自出面,他也跟着在那里帮忙。 那些玛尔晋部的青壮,此时已经变得老老实实的,在见到李玮之后,甚至还躬身行礼。 别说是白明虎他们,就是李玮自己,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但是,李玮瞬间就反应过来,一直面带微笑,甚至,还亲切的与那些青壮们交谈。 收买人心的事情,李玮可不会拿着架子,今后,这些青壮,都是要为他卖命的,他再拿着架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但不能摆架子,李玮还要一直维持着平易近人的样子,这样,才可以更好的收买人心。 反正不管那些青壮们怎么想,李玮是把脸都给笑麻了,说话说的口干舌燥。 董洋跟胡金彪,一直都跟在李玮的身边,跟着忙前忙后,一点都没有偷奸耍滑。 后来,董洋更是跑了出去,亲自给李玮找来了一个木凳: “郎君,您身份最贵,可不能跟咱们似的一直站着,您坐。” 嗯?郎君? 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乱叫的,只有自己的家里人,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家主。 李玮顺势坐了下来,不过他的腰板依然挺的笔直: “老董,什么情况?说清楚,别这么含含糊糊的!” 董洋恭恭敬敬的站着,在他的身旁,是同样毕恭毕敬的胡金彪。 对着李玮躬身一礼,董洋依然还是非常的恭敬: “郎君明鉴,某跟胡金彪,还有武字营的弟兄们,想跟白明虎他们一样,投入李家,还望郎君不要嫌弃。” 虽然在李玮的心里,非常希望董洋跟胡金彪加入自己。 但是此时的李玮,却是一脸的平静,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你们乃是大宋的禁军,跟白明虎他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所以,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收不明不白的人,懂吗?” 见李玮并没有直接拒绝,董洋跟胡金彪,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李玮直接拒绝。 大宋的武人地位低下,跟李玮这样的顶级权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再一个,大宋的规矩森严,禁军就是禁军,想成建制的来投靠李玮这样的权贵,阻力之大,真的超乎想象。 如果李玮只是皇亲国戚,只是大宋的驸马都尉,碰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问题是李玮就是一个黑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社会里的人,根本就不属于大宋这个时代。 同时,李玮对于大宋,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所以,李玮做起事情来,才会如此的率性而为,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条条框框。 董洋瞥了一眼胡金彪,见胡金彪同样也在看着自己,他心里大骂胡金彪不是东西的同时,也不得不开口解释: “郎君,胡金彪这个不省心的,在秦州城里,得罪了司理参军郝仁。 咱们武字营,也跟着倒霉,如果不是因为刘公,咱们现在,有可能被派去平定那些吐蕃乱民了。” “平定吐蕃乱民?没听说过秦凤路哪里有叛乱啊?” 李玮有些懵圈,王东宝从秦州城回来的时候,也没说此事: “是哪里的部族叛乱了?秦州还有这样的大部族吗?” 胡金彪终于逮到了机会,这可是露脸的时候,他在董洋开口之前,就抢先说话: “郎君,秦凤路,每年都会有吐蕃部族闹腾,这是常事。 但是,今年闹腾的,是靠近岷州那里的三个部族。 那里山路难行,那些人又熟悉地形,去了,哪怕是平定了叛乱,咱们也可能把命丢掉。” 李玮只是瞥了一眼胡金彪,然后再次看向董洋: “我看你们武字营,作战不但非常勇猛,而且,配合默契,战术运用也非常娴熟。 不过是一群吐蕃人而已,武字营还打不过他们?” 董洋叹了口气,看来,这位驸马都尉,对于那些文官们的手段,还是不了解啊: “郎君,咱们武字营怕的不是吐蕃人,而是郝仁那个贼厮鸟。” “郝仁……这家伙,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怎么哪里都有他?” 李玮也是服了,他在秦州城的时候,对这个郝仁,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最近的几件事情,都跟这个司理参军脱不开关系?弄的好像整个秦州都是他郝仁说了算似的。 白敬生那个草包,到底是怎么混的? 每次提起那个郝仁,李玮都会忍不住骂一次录事参军白敬生。 想起如今秦州城的二把手,李玮这才顺嘴询问董洋: “对了,我之前还没想到呢,白敬生跟白明虎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董洋跟胡金彪同时摇头,这个他们还真知道: “郎君,他们虽然都姓白,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白明虎是咱们秦州本地人,白敬生则是江南东路人,而且还是进士出身。” 大宋的官员,除了萌阴之人,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水的进士。 此时的大宋,可不像刚开国时期那么人才凋零。 经过赵老二的疯狂科举,再加上赵恒与赵祯父子的不懈努力,此时的大宋,进士大把的是。 特别是赵祯这个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发现并提拔文官,此时的大宋文官天团,简直群星璀璨。 晏殊与范仲淹虽然已经离世,可剩下的那些人如今都建在。 欧阳修与包拯,还有张昇,甚至是陈希亮,再加上曾公亮,甚至都弹劾过李玮。 富弼家里的马,也被公主府的马给撞死过,还是李玮安排陈宽亲自去登门赔礼道歉的。 韩琦,田况,程戡,更是让李玮在枢密院给怼了一顿。 刘沆就更加不用说了,老刘恨不得把李玮吊起来抽一顿。 就连雷简夫,都与李玮有过一面之缘。 仔细算起来,李玮与大宋的这些名人们,有交集的还真不少。 庞籍与梁适,还有司马光,如今都在大西北,李玮若是愿意,可以直接去找他们。 虽然此时的大宋文官们,一个个牛气冲天的,但是对于李玮这个皇亲国戚,他们再瞧不上眼,也得好好接待。 可惜,李玮目前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兴趣: “郝仁不过是一个司理参军,我还没有去找他呢,他若是敢来洮州,我抽不死他。 既然是这么一个狗屁原因,那伱们今后,就是我安西军的人了,只听我李玮一个人的话!” 董洋跟胡金彪,二话不说,直接单膝跪地: “见过郎君!” 第157章 战功代表一切 第158章 战功代表一切 收下董洋跟胡金彪之后,李玮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攘外必先安内,自己的内部,终于算是被整合。 武字营是禁军,而且,还是雄武军之中比较能打的一个营。 能有这些正规军的加入,李玮收编起那些吐蕃青壮来,则会更加顺手。 白明虎,齐昌,时川,赵良,一人统领一个营的同时,白明虎还是两千多人的指挥官。 虽然李玮是家主,可在指挥打仗方面,他真的不懂,他就会一个劲的猛冲猛打。 由于董洋跟胡金彪新加入,所以一直都非常低调,白明虎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做。 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而且,还要抓紧时间进行扩编。 白明虎的地位,根本就不用去质疑。 有李玮这个甩手掌柜在,白明虎就是如今安西军的大总管,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管白明虎的能力如何,最起码的,这是最早投靠李玮,并且死心塌地追随李玮的老人。 在李玮眼里,忠诚最重要,能力要排在忠诚之后。 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在李玮这里行不通,他更加注重忠诚。 再说,哪里有那么多的人才,所谓的人才,都是依靠大量的时间与资源,给堆积出来的。 向卫青霍去病这种人物,还有天朝开国之时的那些将星,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李玮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的去培养自己的嫡系。 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最底层走出来的军官们,虽然有可能不如卫青霍去病这种天才,可他们却不缺实战经验,更不缺临场发挥的能力。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样中规中矩的指挥官,其实更重要。 不停的去跟敌人厮杀,等李玮一统河湟地区之时,这些军官们,能够活下来,并且成长起来的,不见得会比狄青差。 大宋对武人的打压太过,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就只出了一个狄青! “东宝,让你去领军,你非要留在我的身边,那也行,可你挑选这么多人干什么?” 李玮看到王东宝大刺刺的,在所有精锐之中,挑选更精锐的人,顿时就满头黑线。 白明虎他们那些军官们,竟然还任由王东宝在那里折腾,这小子这是要上天还是怎么着: “伱在我身边就好好待着,你跟着人家凑什么热闹?皮痒了是不是?” 王东宝在白明虎他们跟前,可以是个混不吝的,但是,他哪里敢在李玮面前犯浑。 一溜烟的跑到李玮跟前,扑面而来的,还有那毫不掩饰的狗腿子气息: “郎君,某是您的亲卫,自然是要组建亲卫营的,您的安全,可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好小子,这是自己给自己升官了,而且,还玩组建亲卫营,这小子还真没闲着。 李玮直接就是一脚,把王东宝给踹了一个趔趄,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王东宝: “连这种事情,都懒得跟我说一声了是不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抽!” 王东宝拍拍屁股,脸上则是乐开了花: “郎君教训的是,都是某疏忽了,再有下次,您直接上军棍,某但凡出声求饶,就不是好汉!” “给我滚一边拉子去!” 李玮没有忍住,再次踹了王东宝一脚,这次,他的力气大了些,直接把王东宝踹了个大马趴: “哪来的什么好汉不好汉的,这里是军中,你们是军人,不是汴梁街头的那些泼皮无赖!” 大宋的泼皮无赖们,最喜欢说的就是好汉,动不动就好汉如何如何的,李玮最是看不惯这些。 一群欺男霸女,偷鸡摸狗,横行乡里的泼皮无赖,跟好汉有个毛线的关系。 王东宝一骨碌爬起来,既然被李玮给踹了,那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也很了解李玮的脾气: “郎君,某这不是说顺嘴了吗,那亲卫营的事情,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自己身边的老人,而且,还是跟着自己从汴梁,一路来到都秦凤路,李玮对于王东宝,其实一直都非常照顾: “好好训练,保持战斗力,到时候,你们也是要上战场的,战阵之上,没有真本事,只会被敌人杀掉,清楚了没有?” 王东宝一个劲儿的点头,这家伙现在越来越有狗腿子的潜质,怎么看都不像御龙弓箭直: “郎君放心,某可不会偷懒,咱们亲卫营,将会是咱们安西军里最能打的一个营。” 瞬间,李玮就看到,其他军官看向王东宝的眼神,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军中争强好胜再正常不过,特别是这些年轻的军官们,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主。 你王东宝在这里大吹特吹,可也得分场合呀,这是在郎君面前瞧不起谁呢? 其他人先不说,就是时川,还有齐昌,平时的时候,可没少跟王东宝较量切磋。 大家之间谁不了解谁啊,你王东宝几斤几两,咱们都清楚,吹什么大气呢? 如果不是因为李玮的缘故,就白明虎他们这些西北禁军,哪里会瞧得起王东宝这样的汴梁禁军。 同样的道理,王东宝常年都待在汴梁那边,对于西北禁军,天然就是带着俯视的态度。 也就是因为有李玮的存在,非常强势的把这些破事,给一手镇压了下去。 整个安西军,都是被李玮一个人,给整合组建起来的。 没有李玮,安西军,依然还是一盘散沙,就更加不用说形成强大的战斗力了。 在古渭寨与洮州地区,李玮是绝对的核心,所有的人,都是被他一个人给聚拢到身边来的。 别看李玮吊儿郎当的,对很多事情都是不闻不问,除了跟着一起训练,并且喜欢上阵杀敌之外,其他的事情很少去插手。 但是,因为语言卡的影响,还有李玮那层出不穷的物资支持,已经粗暴的管理方式,愣生生的,让自己变成了绝对的权威。 白明虎能有如今的权势,完全就是依靠李玮的提拔与栽培。 王东宝,董洋,胡金彪,他们三个的情况虽然不同,却也是大同小异。 大家依靠李玮这个绝对的核心,凝聚成了一支全新的势力,按照现在的趋势走下去,安西军只会越来越强大。 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等这些军官们尝到甜头,到时候,他们哪里还会管什么大宋,他们只会听李玮一个人的命令。 如今,这些军官们,除了武字营还有些不确定之中,白明虎他们几个,对大宋,可没有什么好感。 哪怕是董洋跟胡金彪,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呢。 也就是他们的家人,还没有被接到洮州这里来,都还在秦州。 一旦他们把自己的家人,都接到洮州之后,大宋,就再也管不到他们的头上。 “是不是最能打的,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要在战场上,用战功来说话的。” 战功,就是铁的事实,说的再多,也不如实实在在的战功有说服力: “咱们安西军的实力,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要以实际战功来说话的,而不是靠吹牛吹出来的。” 李玮说这话,没有人会怀疑。 因为大家对于李玮的战力,已经彻底没有话说了。 其他的军队之中,大家怕的是统军将领惧敌畏战,怕的是主帅贪生怕死。 而到了安西军这里,大家最不希望的事情,反而是李玮的那种不管不顾的冲锋陷阵。 就李玮这样的身份地位,竟然每战必先冲阵,就连夜袭,也是经常一个人去。 对于如此好战的李玮,白明虎他们这些军官,恨不得把李玮给绑在中军大营之中。 在李玮这么强硬的人面前,没有战功,你都抬不起头来,因为李玮一个人的战功,都能吓死你。 大秦,大汉,大唐,都是以军功为最高荣誉。 所以,那个时期的军队,战斗力强悍,也是有原因的。 大宋在全面打压武人,李玮这边则是在以战功激励安西军。 而且,李玮说到做到,他一直都对战功卓着的人出手阔绰,赏赐非常丰厚。 正是因为如此,李玮的威望,才会越来越高,而且,士兵们对于李玮也非常信服。 李玮跟大宋朝廷不一样,他不只是给了大家丰厚的待遇福利,还给了大家最需要的尊重。 汉人一向都不缺乏尚武精神,只是被那些文官士大夫集团,给彻底打压了下去而已。 站在营地里,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军人,李玮同样也是意气风发: “咱们安西军以战功来说话,你有战功,土地,钱粮,官职,都在等着你们呢。 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发家致富,想要娶美娇娘,那就用你们的战功来说话! 我手里有的是肥沃的土地,钱粮更是堆积如山,我发愁啊,这些土地与钱粮,怎么就分不出去呢? 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要种不完的土地跟花用不完的钱粮?” 一群人面面相觑,但是,依然大声的喊出了自己心声: “想!” 李玮非常满意的点头,没有物质的奖励,就激发不出这么激情澎湃的野心: “好!那就用战功来换!” 第158章 不得擅开边衅 第159章 不得擅开边衅 安西军的工作太过庞杂,所有军官都累的跟狗一样。 剃头,刮胡子,洗澡,刷牙,重新换上新的军服与军靴…… 李玮更是时不时的,就进入炊事班跟着忙碌,整个人都被烟熏火燎的满身油烟味儿。 现代社会里的物资,被李玮一大批一大批的带过来,用来支持安西军的日常生活。 洮州这边的粮食,还有牛羊马匹这些,同样也被安西军给统一管理,每天都要杀羊宰牛。 肉食是必不可少的,蔬菜同样也是如此,还有大米饭与面饼,那是绝对的管饱。 至于说浪费食物的事情……有李玮这个强势的家主在,谁敢浪费饭菜,他就直接饿谁一整天。 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天不吃饭,而且还有高强度的训练,一次就能把浪费的毛病给改过来。 这是一个物资极度匮乏,特别是食物极度匮乏的时代,饿死人那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别以为这些异族天天吃肉,能够天天吃肉的,那是权贵。 吐蕃部族,还有草原部族,他们比中原老百姓还要穷苦。 能够吃饱饭,对于那些部族青壮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 能够进入安西军,更是洮州那些部族青壮的最大的梦想。 因为在安西军之中,不但能够顿顿吃饱饭,还能顿顿吃肉,以及有新军服与新军靴穿,还有丰厚的军饷。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天天都有大批人饿死的社会,安西军对于那些青壮们来说,就是天堂。 第一次浪费饭菜,是饿一天,第二次是饿三天,第三次,则是直接踢出安西军。 这样的惩罚制度之下,哪里还有人敢去以身试法! “郎君,木征在河州,正在调集军队,咱们的侦察兵,碰到了他们的斥候。” 忙的嘴角起泡的白明虎,急匆匆的来到李玮这里,带来了河州最新的消息: “当日有一部分溃兵,在那几个权贵的带领下,跑去了河州,想来,木征就是得到了准确情报,这才调集军队的。” 李玮正在炊事班这里,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铲,在那里炒大锅菜: “准确情报?他木征能得到什么准确情报? 我还以为,木征会在第一时间就出兵呢,可惜,他错过了最佳的出兵时机。”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李玮对于木征的评价,那可是直线下降。 白明虎可没有那个心思,他现在忙的脚不沾地,更是为了安西军操碎了心: “郎君,洮州还未彻底平定,依然有部族心怀鬼胎。 木征此人野心勃勃,觊觎洮州已久,咱们需要小心应对才是。” 对于任何一个敌人,白明虎都不会轻视,这是他多年以来,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他没有李玮那种睥睨天下,气吞万里如虎的气魄,有的,除了认真就是谨慎。 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优点,李玮才会把安西军的大小事务,全部都扔给他去处理。 跟其他的纯粹武人不同,白明虎好歹读过书,又被残酷的社会给摔打蹂躏了这么多年,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愣头青。 有人说这是失去了锐气,也有人说这是变得胆小怕事,或者是变得贪生怕死。 问题是,经受了社会的蹂躏之后,贪生怕死,艰难求存,这才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变化。 像李玮这样的,在这个时代,那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回到现代社会里的李玮,那叫一个低调,恨不得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小透明的那种。 其实这跟白明虎他们一样,都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活下去,都是在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在不具备改变规则的力量时,你只能去适应社会,而不能天真的去让社会来适应你,不然,残酷的现实分分钟就教会你做人。 非常赞赏的看了白明虎一眼,李玮从旁边的大盆之中,顺手给白明虎盛了一大碗香喷喷的排骨: “又一天没吃东西了吧?赶紧把这些排骨吃了,刚刚出锅的,其他的事情给我放下,先趁热吃!” 对于自己的这个左膀右臂,李玮可不想看着白明虎累趴下。 白明虎无奈,接过热腾腾的炖羊排,自己去一旁拿了筷子,还有大饼,就坐在李玮的不远处开吃: “郎君,唃厮啰那边,木征肯定也会派人去通知的。 哪怕唃厮啰不会亲自上阵,瞎毡也可能会过来给木征撑腰。 之前,某听那些商队的人说,磨毡角如今正在争夺宗哥城,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来河州。 董毡深受唃厮啰喜爱,那也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他肯定是不会来河州的。 可除了瞎毡之外,瞎药,欺巴温,俞龙珂这三个人,都是手握重兵的人,他们就有些不好说了。” “赶紧吃伱的饭,这些事情现在先别管,吃饭要紧!” 李玮继续在那里炒大锅菜,他对于青唐吐蕃那边的反应,就一个应对方法:打! 管他来的是谁呢,实在不行,李玮就去搞夜袭,这才是他李玮最拿手的强项。 搞夜袭,他李玮是专业的! 暗夜就是李玮的亲密伙伴,在暗夜之中进行杀戮,同样也是李玮的拿手绝活: “吐蕃人又如何?咱们杀的吐蕃人还少了吗?对于咱们来说,吐蕃人就是军功!” 白明虎不再说话,他既然劝阻不了李玮,就埋头干饭,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这段时间里,李玮忙的要死,白明虎比李玮还要忙,再这么下去的话,李玮还真怕白明虎猝死。 所以,李玮才会强制性的,安排白明虎休息。 而现在,李玮则是直接把白明虎摁在那里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只是饿得慌,还容易引发各种各样的职业病。 哪怕有现代社会里的药品,李玮也不希望自己的这些军官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患上职业病。 特别是白明虎这个大总管,兼自己的副手,李玮更加不希望他患上那些职业病。 给一旁的炊事班长使了一个眼色,对方非常的激灵,跑过去给白明虎盛了一大碗菜汤: “白老大,汤有点热,你慢慢吃,不着急的,不够了就叫某,某给你加菜。” 白明虎毫不客气,直接就把那碗菜汤放到一旁,继续大口大口的吃着炖羊排。 并且,白明虎的面前,还有炊事班长之前送过来的生洋葱,都是切好了的生洋葱。 肥嫩的炖羊排,香喷喷的油腻汤汁,蘸着汤汁吃一口大饼,再来一口洋葱……美滴很! 对于酷爱吃洋葱的白明虎,只要吃饭,洋葱必不可少,不然,他会感觉什么饭菜都不香。 也就是有这个条件,李玮从现代社会里,不停的往洮州这边,输送着这种各样的物资。 特别是新鲜的蔬菜,李玮不停的往洮州大营里输送,就是为了能够让安西军营养均衡。 得益于此,白明虎这个对洋葱狂热的爱好者,才可以每天,甚至是每顿饭都能吃到新鲜的洋葱。 洋葱的吃法有很多,但是白明虎唯独喜欢生吃洋葱,也不知道他的口味为何会如此独特。 一顿饭吃完,一大碗炖的香喷喷的羊排,就连碗里的油汤,都被白明虎用大饼给擦了一个干净。 五张大饼,外加两大碗菜汤,还有那么多生洋葱,全部都进了白明虎的肚子。 相对来说,白明虎的饭量,根本就不是多么大,他吃的,可比在古渭寨的时候少了一些。 安西军之中,可以被称之为“饭桶”的人大把大把的是,全都是一群大肚子汉。 别说现在的白明虎,就是之前在古渭寨的白明虎,也吃不过那些“饭桶”们。 李玮自己现在的饭量,就大的有些吓人,一顿饭,李玮能够轻轻松松的吃下去一只烤全羊。 一天三顿饭,李玮吃三只烤全羊以后,还能再吃其他饭菜,他李玮才是真正的“饭桶”。 正是因为自己非常能吃,所以在伙食问题上,李玮从来都不允许糊弄行事,他一直都在亲自抓这方面的工作。 安西军刚刚组建起来,又有李玮这个家主在亲自盯着,新改编而来的炊事班,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李玮不亲自盯着也不行,军队里的这些厨子伙夫们,以前做的饭菜,在李玮看来,甚至都不如猪食。 厨子们除了习惯性的,往饭菜里大量放盐之外,最可气的,还是他们做的饭菜经常半生不熟的。 做饭菜做不好不要紧,关键是这些炊事兵们,那一个个的都还横的很。 李玮再不出面亲自来镇压,非得闹出人命来不可。 对于这些炊事兵,李玮又不能真的去训斥责罚,他只能去教大家做饭,特别是进行炒菜。 大锅饭不好吃,这是一个公认的事实,就连李玮,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彻底去改变。 所以,现代社会里的各种调料,就出现在了炊事班,李玮每天都要亲自来炒菜。 炊事兵们轮流跟着李玮,都要跟在李玮的身边学习,这件事情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改善安西军伙食的事情,对于此时的李玮来说,还是有些任重而道远! 王东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李玮还在那里炒菜,赶紧跑到李玮的跟前: “郎君,秦州刘公亲自下的文书,命令咱们不得再次擅开边衅,与吐蕃人的交涉,由刘公亲自去跟唃厮啰谈!” 李玮攥紧了手里的大铁铲,他满头的黑线: “啥意思啊?老刘头要亲自来咱们洮州吗?” 第159章 谁说了算 第160章 谁说了算 “秦州那边来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刘公来不来,咱们也不确定啊!” 王东宝也就是适合当武人,在其他方面,他跟白明虎,压根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郎君,要不,您写封信,让人带回去,洮州这里凶险,刘公还是待在秦州城的好。” 李玮满头黑线的干活,一点都王东宝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白明虎已经拿起笔记本,他瞥了一眼王东宝: “洮州凶险?谁凶险?是你还是某?亦或者是……郎君?” “某不是那个意思!” 王东宝赶紧摇头,这话可不能乱说,那不是给自家招惹麻烦吗: “某说的是,洮州的吐蕃人,都是些心怀鬼胎的,刘公不适合来咱们洮州。” 李玮把大铁铲子,交给了一旁的炊事兵,他再次走向其他的炒菜大锅: “东宝啊,你呢,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亲卫营训练好。 其他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让善礼去处理吧。” 自从开始组建安西军,李玮哪怕是在当甩手掌柜的,每天也都忙得够呛。 特别是进了炊事班之后,李玮可从来都没有闲下来过,各个炊事班里都有李玮的身影。 炊事班的做饭水平,确实是明显提升了很多,问题是,李玮也被累的够呛。 而且,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李玮还不能抽身出去,他需要让各个炊事班都学会炒菜。 总不能教了这边,那边就扔到一旁不管不顾,这样会出现问题。 内部出现了问题,才是最严重的问题,这比来自外部的敌人,威胁性更大。 来自现代社会里的李玮,就明白一个道理: 内部的事情,永远都比外部的事情重要一万倍。 只要内部没有问题,外部的挑战与压力再大,也能渡过难关。 整天一身油烟味的李玮,现在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炊事兵,炊事班里的任何事情,他都能信手拈来: “说了多少次了,汤里别放那些多的盐,你这是要齁死谁吗?” 虽然被李玮给骂了一顿,可那个炊事兵根本就没有任何惧怕,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李玮对于这些滚刀肉,根本就没有客气,过去直接就是一脚: “不打就不长记性,再有下次,我把伱扔盐缸里给腌起来!” 那个炊事兵,依然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郎君,盐可是好东西,吃多了能治病呢,这是族中老人说的,咱们得多吃盐。” “胡说八道!” 李玮对于这种论调,直接就是嗤之以鼻: “任何调料,包括食盐在内,都要适量,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盐这东西,吃多了,人可受不了,哪里还会治病?恐怕只有生病的可能。” 炊事兵认真的听着,把李玮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 “郎君放心,某记住了!” 白明虎一直跟在李玮的身边,借着这个空档,赶紧上前一步: “郎君,咱们与木征之间,势必要打一场才行,战场,是在咱们洮州,还是去河州?” 虽然白明虎是在询问李玮,可看他那个样子,非常明显的,是想主动出击。 白明虎虽然谨慎,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怕事的人。 相反,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主动出击。 洮州是李家的大本营,白明虎可不希望到处在自己家里打,那会带来非常大的损失。 李玮一边查看着饭菜,一边在那里进行指导,还不忘跟白明虎探讨着接下来的大战: “大家都是骑兵,咱们现在差的只是时间而已。 如果咱们安西军整编完成,我这会儿,早就带着你们去河州了,哪里还会留在洮州。” 军装军靴,被褥,还有其他的生活物品,李玮早就发了下去。 问题是,武器装备不给力,现代社会里的生产速度,根本就供不上李玮这里的需求。 不只是甲胄跟不上,就连雁翎刀与矛头,还有箭头,也跟不上。 也幸亏,李玮一直都在积攒武器装备,算是有些存货,不然,他会更加被动。 这次整编有些太过突然,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的人,各方面的物资缺口,都需要李玮去解决。 这个时代的铁质武器,李玮根本就看不上眼,质量跟现代社会里的钢铁,根本就没法比。 毕竟,玛尔晋部这样的势力,压根就接触不到多少好钢铁,武器的质量,自然要差很多。 相比于大宋与西贼,还有辽人,甚至是唃厮啰那边,玛尔晋部在钢铁武器方面,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对于玛尔晋部的那些简陋武器装备,李玮压根就看不上。 哪怕是那些权贵们的长刀,跟李玮带过来的雁翎刀对砍,也会被直接斩断。 当时,双方的大乱战,玛尔晋部很多人手中的长刀,都是被古渭寨骑兵给硬生生砍断的。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玮,怎么可能会去继续使用那些武器。 现代社会里有的是钢铁,而且还是高品质的钢铁,李玮缺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倒是那些马蹄铁,还有修马蹄子的各种工具,李玮一口气给买了个足够多。 不管是马蹄铁,还是其他的那些修马蹄子的工具,还有蹄钉,那都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批发。 马蹄铁的重要性,在全部都是骑兵的安西军之中,真的是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骑兵在大宋是个稀罕物,可是在洮州这里,真的太稀松平常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洮州的这些部族,虽然有一些也在本地开垦土地,并且常年在这里进行耕种。 可他们依然属于半耕半牧,游牧民族的那些习惯,这些吐蕃部族依然还保留着。 比如那些小娃娃们,他们从小就开始骑羊,并且,他们的父母,还给他们准备了小弓箭。 别以为那些小弓箭是玩具,那是可以射杀小动物的利器,小娃娃们不但能够练习箭术,还能给家里带来肉食。 兔子这样的动物,很少被小娃娃们用小弓箭射杀。 但是那些肥硕的野鼠,还有其他的一些鸟类,却是经常被骑着羊的小娃娃们给射杀。 什么,老鼠不能吃? 开什么玩笑,在草原部族的底层老百姓眼中,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能吃的动物。 现代社会里各种各样的忌口,但是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时刻面临冻饿而死威胁的人,哪里还会去在乎那些东西。 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人,一个个的,都是上好的骑兵苗子,跟中原地区根本就不一样。 中原地区培养骑兵的成本,看起来确实比游牧部族高的多。 其实真的算起来,游牧部族培养骑兵的成本,是远远超过中原地区的。 看看游牧部族的人口数量,就可以看出他们培养骑兵的成本,其实是远远大于中原地区的。 因为那是残酷的大自然,在对游牧部族进行筛选培养,淘汰率高的有些吓人。 真说起来的话,中原地区,不管是地理环境,还是气候条件,都远远超过这些游牧部族所在地。 所以,李玮哪怕没有步兵,也不会让这些宝贵的骑兵去下马充当步兵,那样太不划算。 白明虎非常务实,他只关心怎么来解决当下的问题: “郎君,斥候……侦察兵都已经派了出去,只要木征不着急,那就说明他在等待援军。” “那小子那么谨慎的吗?” 本来,对于木征的评价,已经不是很高的李玮,又变得有些疑惑了起来: “木征在接到消息之后,一直等到现在才行动,哪怕是如此,他也要等青唐城那边的援兵?” 这样的话,木征这小子,就有些谨慎过头了。 白明虎顺手拿起一根胡萝卜,嘁哩喀喳的在那里啃着,这家伙的牙口相当的好: “郎君,再怎么说,咱们的身后也是秦凤路,是大宋,木征不忌惮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李玮剿杀西贼游骑,攻破洮州玛尔晋大营,虽然让木征忌惮不已。 但是,木征最最忌惮的,还是李玮身后的秦凤路,以及更加强大的大宋。 大宋在辽人与西贼那里,虽然一直都被打的抬不起头来,但是用来对付青唐吐蕃,还是可以的。 不然,后来的宋神宗,以及王安石与王韶,怎么可能一路势如破竹,彻底把河湟地区拿下的呢。 王韶能力出众是一回事,西北禁军的强大,可以压着吐蕃人打,那同样也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强大的西北禁军支撑着,王韶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收复河湟地区。 其他的西北禁军李玮不知道,但是白明虎他们这些人,还有董洋跟胡金彪的武字营,李玮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些彪悍的西北禁军,一个个的都是桀骜不驯的主,跟汴梁禁军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汴梁那边的禁军,别看一个个都长得五大三粗的,可从骨子里,汴梁禁军就透着一股子的懒洋洋。 也不怪人家西北的禁军,瞧不起那些汴梁的禁军。 “看门狗”的称呼,还是没有被叫错的。 汴梁禁军,也就是干着“看门狗”的活,打仗的话……就连韩琦这个军方大佬,心里都没底。 王东宝这个御龙弓箭直,能够融入古渭寨,那还是因为李玮这个家主的原因。 不然,一个御龙弓箭直,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汴梁禁军,怎么可能会跟白明虎他们这些西北禁军玩到一起去。 西北禁军负责镇守大西北,不但要抵御西贼,防备青唐吐蕃,还要负责靖安地方,镇压叛乱。 在这种环境之下,艰难存活下来的西北禁军,那战斗力,自然是甩了汴梁禁军好几条街。 哪怕是在西北禁军之中,垫底的雄武军,那也是可以碾压汴梁禁军的存在。 刘沆这头狠辣的老狐狸,对雄武军下了狠手,大批的中高级军官被收拾的很惨。 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传到了西贼与青唐吐蕃那里。 得到消息的西贼与青唐吐蕃,却是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雄武军废没废不清楚,可在刘沆手底下,还有李玮这头更加可怕的猛虎。 在大宋那边,李玮的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哪怕是知道的,也只是把他当成了纨绔子弟。 唯独在这大西北,李玮的名字,已经上了西贼,以及青唐吐蕃高层的威胁名单。 狄青春天刚刚被整死,西贼与青唐吐蕃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再次被李玮给憋的喘不上气来。 多少年了,哪怕是狄青活着的时候,西贼跟唃厮啰,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西贼与青唐吐蕃这对世仇,绝对会先联起手来弄死李玮。 木征的忌惮,并非没有道理。 吃完一根胡萝卜之后,白明虎顺手摸了一把嘴: “郎君,刘公要来洮州,说是要来与唃厮啰谈判,其实,他更多的,还是来看着咱们李家。” 李玮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太清楚大宋文官士大夫集团的嘴脸了,那就是一群无耻之徒: “老刘人还算是不错的,对我也算是挺照顾的。 可说到底,他依然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官。 文官嘛,他们天然就警惕咱们这些武人,最见不得武人出头!” 您老人家是皇亲国戚,更是驸马都尉,是大宋最顶级的权贵,什么时候变成武人了? 白明虎自己就是武人,可他的思维方式,还是传统的大宋模式,那就是觉得文官才是人上人。 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这就话,虽然是韩琦说的,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大宋。 就连白明虎他们这些武人,也觉得这句话说的对,这就是最可悲的地方。 李玮对于韩琦没有好印象,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老韩这种打压贬低武人的做派。 刘沆是韩琦与曾公亮的对手,但是在对待武人的态度上,他们天然就是一伙的。 对于刘沆这个前宰辅,如今的秦凤路一把手,今后非常有可能重返政事堂的超级大佬。 白明虎的心里,除了对刘沆的敬畏之外,更多的,还是警惕: “郎君,刘公威望太高,他一旦来到咱们洮州,这洮州,到底是他说了算?还是您说了算?” 李玮“嚯”的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白明虎那双充血的双眼之中,那一闪而逝的冷冽杀意。 第160章 写信 第161章 写信 李玮一看白明虎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我在呢,用不着你们去冒险,更不用那些极端手段。” 杀刘沆? 那不是等于告诉整个世界,他李玮要谋逆造反吗。 李玮是对大宋没好感,可他也不想直接跟大宋翻脸,那对他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最起码的,李玮可以撒泼犯浑,连刘沆都拿他没办法。 大宋的那些重臣们,李玮得罪的人也不算少,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体制内”的人。 既然都是一个系统的人,只要对方不犯规,李玮就不会去用极端手段: “刘沆活着,对咱们李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无论怎么说,现在的李玮,与刘沆已经变成了一伙的,不管李玮愿不愿意,他都已经被打上了刘党的标签。 从刘沆在汴梁觐见赵祯时,他开口提出让李玮出仕的那一刻,再到两个人一起来到秦州,他们两个人,就已经变成了一伙的。 大宋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才不会管你那些呢,既然你李玮跟刘沆关系这么好,打压伱准没错: “善礼,汴梁那边,那就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漩涡,有刘沆在里面周旋,咱们会省很多事。” “汴梁?” 白明虎一脸的若有所思,他之前忙的脚不沾地,从来都没有时间去考虑汴梁的事情: “郎君,您是皇亲国戚,更是国朝的驸马都慰,官家在上面看着呢,那些人,还敢对您下手?” 李玮摇了摇头,他对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们,可没有什么好感: “你以为官家是无所不能的?那些人连官家都敢逼迫。 就连狄青这样的大宋功臣,都被他们给整死了,他们那些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白明虎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他就是秦州本地人,只要把家人接过来,大宋……他怕个毛线: “郎君,这古渭寨,还有整个洮州,都是咱们李家的,谁来了都不行,某不同意,弟兄们也不同意。 汴梁的相公们管不到这里来,如果有人敢来咱们李家搞事,那咱们就要了他们的命。” “你想多了,汴梁的那些相公们,只会对咱们进行打压,谁舍得离开汴梁城。” 李玮是在汴梁待过的,繁华的汴梁城,让人着迷,那些宰辅们,谁都不想离开汴梁: “大宋所有的官员,都在想方设法的往汴梁城里钻,谁也不想离开汴梁城。 不过被踹出政事堂的人,那就有些不好说了。 就像庞籍,梁适,还有刘沆一样,这不,都被踹到了这大西北来戍边了。” 李玮也是一样,跟着被汴梁朝堂之上的那些人,给一脚踹到了秦州来。 但是,李玮的情况又不一样,他对于这广袤无垠的大西北,那是充满了向往与野望。 只有来到了大西北,李玮才算是放飞了自我,在这里大展拳脚,同时还可以不停的获得奖励。 系统给的奖励,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李玮非常喜欢,比如说枪械。 跟李玮的乐观态度不同,白明虎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郎君,一旦您跟刘沆变成一党,来自于汴梁的打压,会更多,这对于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哈哈哈哈哈!” 李玮直接就是一阵大笑,他对于汴梁那边的打压,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惧怕: “善礼,你不知道,我在汴梁的人缘,可是非常差的。 我只不过是买了一些马匹,就被汴梁的那些官员疯狂弹劾。 至于说我打了辽人的使团,那些官员们更是如同疯狗一般,往死里弹劾我。 要不然,我在汴梁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被发配到秦州来?” 白明虎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他知道李玮在汴梁被人弹劾,这才被发配到秦州来的。 至于说李玮买马的事情,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买马就要被弹劾?汴梁的官员们吃饱了撑得慌吗?他们就这么清闲吗?” “你没有在汴梁待过,不知道那些官员们,特别是御史台与谏院那些人的嘴脸。” 李玮跟张昇之间,可没有什么交情,而且,两个人虽然没见过面,却已经变成了对手: “张昇此人虽然耿直,但是,他跟刘沆之间的过节,那是根本就无法化解的。 为了打击刘沆,张昇哪里会在乎我这个纨绔子弟的死活。” 当时,欧阳修那个老东西,也跟着凑热闹,把弹劾李玮的事情,给推向了高潮。 如果不是最后赵祯出手,李玮肯定会被弄的灰头土脸。 大宋的朝堂争斗,百折千回,千头万绪,各大势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复杂而多变。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李玮跟台谏系的那些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别把那些御史言官们看的多么高大上,他们之中,投机倒把的大有人在。 汴梁的御史言官之中,蝇营狗苟之辈,更是多不胜数。” 反正,李玮对于那些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当时,他才来到大宋几天时间而已,就被那些御史言官,给接连不断的弹劾。 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是李玮这个血气方刚,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 极度记仇,又非常小心眼的李玮,对于台谏系的那些人,没有去套麻袋,已经算是克制了。 如果当时的李玮,有如今这样的势力,那些弹劾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他套麻袋打闷棍,一个都别想跑。 因为在现代社会里,李玮就不是一个什么好孩子,从小就是打架斗殴的惯犯。 来到这个毫无约束的大宋,李玮骨子里的那种暴力因子,直接就被无限放大。 此时此刻的李玮,不但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更是拥有了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不但如此,在李玮的手里,还有杀伤力巨大的枪械,他现在,那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连带的,跟在李玮身边的人,都跟着越来越杀气腾腾,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沉稳的白明虎,都有剁了刘沆的心思,就更加不用说其他人了。 对于这种情况,李玮肯定是喜闻乐见的,军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白明虎虽然是武人,可他读过书,一直都对文官之道非常向往,此时,也是叹了口气: “国朝不杀士大夫,对读书人极度优渥,难不成,就养成了现在的样子吗? 范文正公才离世几年?国朝就已经烂到了这步田地了吗?” “大宋对于文官士大夫们,有些优渥过头了,还没看出来吗?” 李玮对于大宋文官们的尿性,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个大宋啊,一旦稳定下来之后,就会如同历代王朝那样,逐渐走向腐朽。 钱都流向了不缺钱的人,爱都给了不缺爱的人,苦都留给了最能吃苦的人,历代皆如此!” 本来还有些悲愤的白明虎,听到李玮的这最后一句话,一口老血顿时差点就喷出来: “郎君,您是皇亲国戚,更是驸马都尉,公主殿下那边……” 整个大宋,最不缺钱,最不缺女人的,最不用吃苦的人里面,您老人家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而且,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个被正式册封的公主,就是您老人家的妻子,更是有单独的公主府。 这样的待遇,同样也是大宋开国以来的独一分。 您这个驸马都尉,明明是应该被猜忌的存在,可当今官家,对您那是呵护有加。 就这样的一个成功人生,您老人家跑到咱们这些苦哈哈的面前,说什么“苦都留给了最能吃苦的人”,您感觉合适吗? 被白明虎提起了赵徽柔,李玮顿时就是满头的黑线,他只能在这里昧着良心夸赞赵徽柔: “公主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又知书达理,自然是这个世间最最出色的女子。” 自从离开汴梁之后,李玮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赵徽柔,更是没有给赵徽柔写过任何信件。 可李玮只要继续留在大宋,继续使用如今的这个身份,赵徽柔就是他李玮的妻子,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王东宝那个大嘴巴,平时没少没白明虎套话。 所以,李玮跟赵徽柔的关系,白明虎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作为新加入的李家人,同时,又是如今李家除了李玮之外,权势最大的二把手,白明虎觉得,他有必要劝一下李玮: “郎君,某听东宝说,您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但是公主对您一片真心,咱们李家要想继续攻伐吐蕃人,公主那边,是咱们在汴梁的一大助力。” 赵徽柔这个正室的地位,坚决不能动摇,这对李家来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剩下的那些话,白明虎不能再说了,男人嘛,都懂的! 本来就满头黑线的李玮,此时此刻,整张脸,都黑的跟个锅底似的: “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是?哪跟哪就跟着瞎起哄?该干嘛就干嘛去!” 白明虎一溜烟就跑了,他可不想挨李玮的踹,还是早点跑的好。 李玮闷头在那里炒菜,赵徽柔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人,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当听到要被发配来秦州时,李玮为何会那么的欢欣雀跃,不就是为了能够离开公主府吗。 如今,这个被他故意忽略,甚至是故意被他遗忘的事情,再度被白明虎提起,他就是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去面对。 其实,在刚到秦州的时候,刘沆就已经提醒过李玮,只是,当时的李玮装傻充愣,没有搭话。 就刘沆那个老狐狸,人家也就是那么隐晦的提醒一下而已,至于李玮听与不听,那跟他老刘可没有任何关系。 心烦意乱的李玮,炒完一大锅的大锅菜之后,就把炒菜的大铁铲子,扔给了一旁的炊事兵。 一路离开了伙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李玮顺手,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骑上大黑马,一路回到了自己在洮州城里的住处,李玮直接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回到现代社会之后,李玮习惯性的洗了一个澡,把那一身油烟味很浓的衣服,直接扔进了洗衣机。 坐在书桌前,李玮拿起钢笔,看着眼前空白的文件纸,老半天都无法下笔。 李玮的硬笔字倒是说得过去,毛笔字还不如大宋的孩童呢,所以,他从来都不用毛笔写字。 经过老半天的酝酿,李玮这才在纸上落笔: “徽柔吾妻” 只是写下这四个字的一瞬间,李玮就烦躁的把文件纸,给一把揉成了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李玮写的繁体字,也有模有样的,可他现在的心里,别提多烦躁了。 这种没来由的烦躁,让李玮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直到烟烫到手之后,李玮这才清醒过来,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再次在文件纸上落笔: “徽柔吾妻,汴梁一别,已匆匆数月!” 习惯了从左到右横着写字的李玮,这是从右到左竖着写的,却也感觉不到多么别扭: “一路西行,沿途美景,数不胜收,西陲山河,壮美如画…… 蕃人仰慕中原礼仪华章者,多如过江之鲫,为夫不忍蕃人茹毛饮血,一时心软,随招为家仆…… 有于阗王室之遗族者,曰尉迟氏之后裔,以李氏之名藏匿与洮州之地……” 李玮想到哪里就写哪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写着写着,竟然发现已经写了五张纸。 “域外商人云集于洮州,为夫数日精挑细选,得首饰数件……” 最后,写完这几句话之后,李玮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把这些信全部折叠起来,放入信封之中。 至于说首饰,现代社会里的网络上有的是,李玮之前就买过,当时还是为了带到大宋那边赚钱的。 现在倒是省了李玮很多时间,这些首饰,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直接送给赵徽柔呢。 现代社会里的工艺,还有那些宝石,以及那独特的设计,在大宋那边的优势还是挺大的。 最起码,李玮敢肯定,这些首饰一旦出现在大宋,绝对会吸引来众多的商人抢购。 问题是,现在的李玮,是真的有些用不上这些首饰,他现在只喜欢做无本的买卖。 等洗完衣服之后,李玮换好衣服之后,再次去了大宋那边! 他手里拿着的,除了那一箱漂亮的首饰之外,还有那封说古文不古文,说现代不现代的信! 第161章 挨揍的齐昌 第162章 挨揍的齐昌 白明虎提醒李玮的话,也是让李玮下定了决心,去面对现实。 汴梁,无论如何,李玮都是需要维护好关系的。 赵祯也好,赵宗实也罢,还有公主府里的赵徽柔,这是系统送给李玮的庞大资源。 而且,赵徽柔那个娇憨的,对于李玮来说,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看到王东宝正在训练亲卫营,李玮直接就走了过去: “东宝,安排一下,你亲自带人回一趟汴梁,给家里带点咱们洮州的特产回去。” “回汴梁?” 王东宝显然没有想到,自家这位郎君,这是转性子了? 不过让自己亲自回去,这个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郎君,不过是送点特产,派几个人回去就可以了,某还要留在您的身边保护您呢。” 我需要你的保护吗? 看着大言不惭的王东宝,李玮再次有了想踹他的冲动: “不管是古渭寨,还是咱们如今的洮州,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熟悉汴梁? 咱们府里的人,除了认识伱之外,他们还认识谁?白善礼还是赵良?你不去谁去?” 虽然信件与文书可以证明,但是那样会非常的麻烦。 特别是到了汴梁之后,各种各样的麻烦事,能让大西北的这群杀胚们拔刀砍人。 也就是王东宝这个汴梁人,而且还是在职的御龙弓箭直,对于这些事情门清。 不让他王东宝去,李玮还真就选不出其他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 跟着李玮从汴梁出来的,就他王东宝一个人,不选他选谁。 本来最近意气风发,甚至有些挥斥方遒的王东宝,有些懊恼的卡巴卡巴眼睛: “郎君,某……” “早去早回,咱们家里又没有什么其他的生意,坐吃山空,只会变成笑话。” 李玮对于公主府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乐观,虽然他在临走之前,留下了很多的东西。 甚至,就连公主府的库房里,都是堆积的钱粮财货。 但是,对于这些,李玮依然还是不放心: “汴梁那边的皮毛价格很高,但是却经常断断续续的,货源其实并不是多么稳定。 这次,你多带些皮毛回去,还有马匹,也带一些回去,给家里再增加一条财路。” 今后,李玮的计划,就是把河州,岷州,叠州,宕州这些地方,都给彻底掌握在手里。 到了那个时候,这皮毛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做。 还有马匹的事情,汴梁城里的马匹,价格已经被炒上了天。 像洮州这边的这些马匹,带回汴梁之后,有的是人争抢。 有李玮跟赵徽柔的名头在,大宋境内,还没有人敢打他们货物的主意。 权贵们贪得无厌,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肆无忌惮,这是朝野上下的共识。 就赵徽柔与李玮两个人,那名头,更是盖过了汴梁的绝大多数权贵。 谁敢招惹李玮与赵徽柔,那就需要面对狂风骤雨的洗礼,能不能活下来,谁都保证不了。 大宋的大老板……赵祯,可是赵徽柔与李玮最大的靠山,这才是最让人无语的地方。 王东宝磨磨蹭蹭的,他现在是真的不想离开洮州。 在洮州,有李玮的照顾,就连白明虎也得给王东宝几分面子。 至于说那些吐蕃部族,还有那些商人,他们见了王东宝,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说,在洮州,他王东宝,大小也算是一个人物。 但是回到汴梁之后,除了一个御龙弓箭直的身份,王东宝也就是公主府的一个护卫头子而已。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此时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王东宝,如何能够接受: “郎君,这挑选皮子,还有挑选马匹,准备行李,都需要时间,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啊!” “给你五天的时间去准备,再磨磨唧唧的,我就抽你。” 李玮哪里会惯着他,直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把亲卫营的人,都带上,也好让他们去见识一下大宋的繁华,人少了也照看不了那么多东西。” 其实,李玮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一下。 那些珠宝首饰是一部分,现代社会里的蜜枣,金桔蜜饯,还有其他的一些干果,糖类,李玮都要准备一些。 至于说洮州这边的牛肉干,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因为在大宋,特别是汴梁,牛肉干可是一个稀罕物。 虽然公主府里不缺这些,但是李玮依然还是要准备一些,这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五百人的亲卫营,那么多的人一路上的花费,还有马匹的饲料,这些都需要好好准备。 布匹肯定是要带上的,还有铜钱也不能少。 李玮在现代社会里,采购来了那么多的铜锭,残破的洮州城里,那些商人们家中可不缺工匠。 这段时间里,铸造铜钱的事情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 安西军的成立,李玮那是按照标准的正规军来进行组建的,光用布匹当军饷可不行。 铜钱这样的硬通货,同样也不可缺少,必须得跟得上才行。 大西北缺铜钱,秦凤路这里同样也非常缺铜钱,就连铁钱,都不是多么充足。 到了洮州这里,也就是那些大商人们,还有之前的那些权贵们的家中,才会有铜钱的存在。 普通的老百姓,穷的一塌糊涂,手里哪里有什么铜钱。 嘉佑通宝流通量很大,虽然现在只是嘉佑二年,但在大宋境内,嘉佑通宝的铸造量,已经非常大。 李玮在洮州私自铸造的铜钱,就是现在大宋各地,依然还在铸造的嘉佑通宝。 只要铸造的足够精美,而且用料十足的话,洮州铸造的铜钱,一样能够畅通无阻的进行流通。 至于说铁钱……李玮怎么可能再去铸造铁钱,他又不缺铜。 由于时局的问题,导致了大西北的货币系统,非常的混乱。 特别是青唐吐蕃这里,各种各样的货币杂乱无章,让李玮看的头都有些大。 所以,他一边大批使用布匹,来稳定洮州的市场,一边又大批量的铸造铜钱。 只要李玮与安西军足够强大,中原的铜钱,就会变成洮州唯一的合法金属货币。 不只是洮州,整个大西北,都在李玮的整合计划之中,他要把自唐末以来,脱离中原的大西北,再次拿回来。 本来王东宝还想再叽歪两句,抬头见到李玮那冷冰冰的眼神,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郎君放心,有某在,这些东西,保证一件不少的,全部送回家里去。 只是……郎君,某把亲卫营都给带走了,您这边身边没人,这可不行啊!” “噗通” 王东宝再次趴在了地上……被李玮给踹的! 李玮可不会继续惯着王东宝,这小子就是皮痒了,欠收拾: “这么多人都在呢,什么叫我身边没有人了?还会不会说话了?会不会?” 一边说着,李玮一边踹,把王东宝给踹的龇牙咧嘴的,一个劲儿的求饶。 正好过来的齐昌,看着被李玮收拾的王东宝,那叫一个高兴: “活该!” 王东宝在李玮面前,完全就是一副狗腿子的样子,但是对别人,那就是另外一副嘴脸。 看到幸灾乐祸的齐昌,王东宝哪里会给他好脸色,借此机会,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姓齐的,信不信某抽你?” “就你?” 齐昌瞥了一眼王东宝,那一脸的不屑之色,连瞎子都能看到: “不是某瞧不起你,就你那花拳绣腿的,某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给废喽!” 李玮满头黑线,他如果再不出面制止,眼前的这两个货,绝对会大打出手: “都闲的是不是?想打架吗?很好啊,我也想活动活动,这样,我也不想欺负你们,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我让你们一只手!” 气势汹汹的两个人,顿时偃旗息鼓,王东宝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郎君,还有那么多事儿呢,某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这就去准备东西,某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李玮说话,王东宝一溜烟跑了一个没影。 齐昌装作没事人一样,也想悄默声的溜掉,却被李玮直接叫住: “齐昌,上哪去呀?你不是想动手吗?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让我好好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齐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哪里是李玮的对手,外加上王东宝跟时川他们几个,也不够看的。 李玮的战斗力摆在那里呢,他们这些人,都被李玮给揍怕了。 安西军之中最能打的勇士们,压根就近不了李玮的身,跟李玮交手的这些人,只有挨打的分。 齐昌一脸的灿烂笑容,那点头哈腰的样子,颇有王东宝的几丝狗腿子神韵: “郎君说笑了,某就是跟老王开个玩笑而已,哪里会真的动手,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李玮已经挽起了衣袖,他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呢,哪里会让这帮臭小子好过: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齐昌见此情景,撒腿就跑,却被速度更快的李玮给拦住,上去直接就是一顿踹。 躲在远处人群后面的王东宝,探头探脑的看着齐昌挨揍,同样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个没眼力见的,活该!” 齐昌被李玮给狠狠修理了一顿,鼻青脸肿的他,被李玮一只手就给提了起来: “丹珠都跑到我们这里来告状了,说你不想结婚了,想悔婚,可有此事?” 齐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这顿揍,根本就不是替王东宝顶的雷,而是自己咎由自取: “郎君,某那就是说的气话,谁知道那个憨婆娘竟然当真了,她怎么好意思跑您这里告状了呢,某回去就收拾她。” “反了天了!” 李玮又是一脚,把齐昌直接就给踹了一个大马趴: “打女人?咱们李家的人,都快被你给丢光了。 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给自己的妻儿遮风挡雨才是。 你个臭小子,还嫌不够丢人?竟然还要回去打人家?” 齐昌在这件事情上不占理,而且还是在李玮的面前,这让他只能自认倒霉: “郎君,某哪里打得过那个憨婆娘,只有她打某的份,您这也太偏心了吧?” “我偏心?你还有脸说?” 李玮感觉自己天生就是操心的命,怎么净碰到这种糟心事儿: “人家丹珠多么知书达礼,你小子不但不知道珍惜,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丢人不丢人?” 一个个的,还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李玮这个家主,还得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操心。 齐昌被揍的龇牙咧嘴的,老老实实的跟在李玮的身边: “郎君,咱们刚刚打下洮州,军中事务繁杂,某哪里有时间跟心思去考虑结婚。” 李玮拿起旁边,自己存放首饰珠宝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几支漂亮的簪子,还有手链,一起递给了齐昌: “拿着,这是我给公主买的,你把这些带回去送给丹珠,就说是你亲自在外面买的。 女人是要哄得,那是你的另一半,是帮你操持家里的女主人,家和才能万事兴。 大汉冠军侯霍去病,曾经为了打匈奴,确实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样的话。 但是,打仗重要,成家立业,同样也不能耽误,懂不懂?” 霍去病,大汉冠军侯! 这样的传奇人物,哪怕是在偏僻的大西北,也是军中的偶像。 齐昌他们这些人,对于霍去病的崇拜,那是发自骨子里的。 霍去病这样的传奇人物,别说是在大宋这边,就是在现代社会里,那也是无数人的偶像。 李玮也是年轻人,他同样非常的推崇霍去病与卫青这样的人。 但是有些理念,李玮却是不怎么赞同的,就像他刚刚说的: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这句话,李玮并不赞同。 在这个以儒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结婚生子,同样非常的重要。 齐昌他们这些人,虽然都非常崇拜霍去病,但是对于李玮,他们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在某的心里,郎君不比冠军侯差!” 接过李玮送过来的首饰,齐昌也不矫情,直接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这些首饰,某会交给家里的那个憨婆娘,让她好好保管,将来,这是可以传家的好宝贝。” 丹珠虽然跟汉人没什么不同,却也彪悍的一塌糊涂。 李玮这边刚刚打下洮州,这丫头就一路追到了洮州来,并且跟齐昌光明正大的住到了一起。 齐昌也是一个心大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来自现代社会里的李玮,对于男女朋友同居的事情,同样也是见怪不怪了,也没怎么阻止。 所以,才会有了这些糟心事! 看着眼前的这些首饰珠宝,李玮的脑海之中,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再次浮现出了赵徽柔的样子。 使劲摇了摇头,李玮强制自己把脑海之中的人给淡化: “齐昌,河州那边,你亲自带人去一趟,我要准确的情报!” 第162章 青唐城见 第163章 青唐城见 王东宝一步三回头的,带着一支庞大的队伍离开了洮州。 齐昌更是带着侦察兵,去了河州六天,如今依然还在河州那里。 安西军对河州的哨探,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一直都在查探,木征的游骑,死伤惨重。 李玮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让木征紧张戒备,为安西军的整编争取时间。 天气越来越冷,青唐城那边的吐蕃援军,依然还有到,这就是李玮需要抓住的空窗期。 现在,已经不是木征想不想攻打洮州的问题,而是变成了李玮对河州的势在必得。 安西军的骑兵,那是一个营一个营的成建制的去河州,在河州大地上纵横驰骋。 一边侦查敌情,一边练兵,李玮把木征给整的焦头烂额。 安西军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给安西军足够的时间,安西军可以横扫整个大西北。 就像现在一样,安西军那是一天强过一天,战斗力在直线飙升。 大批量的钢铁武器,被批量装备进入安西军之中。 现代社会里的钢铁武器,被李玮大批量的带到洮州,不停的装备着安西军的骑兵。 现代社会里的农机站,如今可是人停机器不停,抓紧一切时间的为李玮生产武器装备。 甲胄的问题,李玮无法短时间内解决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农机站的能力有限,要优先生产雁翎刀与矛头,还有箭头这些武器。 只有完成了雁翎刀与矛头,还有箭头的生产,李玮才会去考虑甲胄的问题。 一旦整个安西军全部披甲,而且还是现代社会里的钢铁甲胄,那战斗力,能够让青唐吐蕃绝望。 军队之中的士气,还有韧性,固然非常重要,但是武器装备,同样非常重要。 所以,李玮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要给木征制造麻烦,让安西军能够继续整编。 天气太冷,看着水量已经降低了非常多的洮河,站在石桥上的李玮看着河州方向。 系统奖励过李玮两张桥梁卡,李玮在洮河上实验了一下,立马被震惊的不轻。 一座大型石拱桥,完完全全都是由花岗岩材料建成的石拱桥,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洮河之上。 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洮河之上修建桥梁。 可是现在,一座大型石拱桥,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洮河之上,连接着洮河两岸。 这么神奇的桥梁卡,李玮现在宝贝的不行。 这是真真正正的奇迹,可以在大江大河之上,凭空建造出一座大型桥梁,而且还是石拱桥。 除了用奇迹来形容,李玮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那些吐蕃人,把这一夜之间突然出现的桥梁,直接当成了神迹。 哪怕是过去了这么多天,依然还有很多吐蕃人,每天都跑过来,对这座宏伟的石桥叩拜。 至于说安西军之中,李玮可是严令禁止叩拜的,这种事情,坚决不允许出现在军中。 系统的强大,让李玮的探索欲望越发强烈了起来。 洮河虽然不是什么大河,却也是洮州地区的主要河流。 洮河两岸的往来,一直都是靠着船只进行的,原先的浮桥,都不知道被毁了多少年了。 大唐时代,洮河两岸,还是有浮桥存在的,那时候,洮河地区属于中原王朝的腹地,到处都是人烟稠密的汉家百姓。 再看看此时的洮州地区,洮河两岸,除了纯正的牧民,就是那些半耕半牧的吐蕃部族。 中原汉家的影响力,在洮州地区这里,早已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因为李玮的到了,遍地吐蕃人的洮州,还要等到宋神宗继位,王安石掌权,由王韶这个狠人来收复这些汉家故土。 结果,李玮这个现代人,阴差阳错之下,身上得到了一个系统,可以在两个时空自由穿梭。 洮州地区的历史走向,也因为李玮的存在,而发生了巨变。 再次回到军营之中,一头钻进炊事班帮厨的李玮,那一身的油烟味,跟炊事兵们没有任何区别。 白明虎双眼布满血丝,他最近这几天越发的忙碌了起来: “郎君,齐昌派人送回来的消息,木征的主力,正在往洮州方向移动,虽然速度不快,但是,看样子,来者不善。” “本来就是敌人,木征怎么可能是来洮州做客的。” 李玮毫不意外,如果不是因为李玮快速击败了晋农,木征早就率兵冲进洮州来了: “木征在河州的部族,人数还没有咱们这边的人多呢,他们之所以能压制晋农,就是因为他们的背后是唃厮啰。 唃厮啰那个老东西,还有瞎毡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不但给木征提供武器装备,还提供钱粮。 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死死的压制着玛尔晋部,把晋农给按在洮州动弹不得。 木征真觉得自己厉害,可以吃下咱们安西军的话,就不会这么磨磨蹭蹭的。” 木征不但是心有顾虑,而且,他是真的怕死,所以,才会一直都如此慢悠悠的。 虽然非常想一口吞下洮州,可木征更怕自己小命不保,所以才要请示青唐城。 唃厮啰那个老东西,哪里还会亲自跑来洮州,老家伙现在正在极力的稳固自己家族的地位。 对于唃厮啰,李玮这段时间里,可是一直都在打探情报。 本来,对于唃厮啰,李玮就已经够重视的了。 而现在,越是了解,李玮就越发觉得,唃厮啰这个老家伙不简单。 唃厮啰,原名欺南凌温。 这个老家伙,作为吐蕃王朝赞普的正统后裔,更是青唐吐蕃的创建者。 十二岁时,他被河西羌人大贾何郎业贤带至河州,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对洮州地区念念不忘。 后来,被当地的大户耸昌厮均,给移至移公城,取名唃厮啰,义为“佛子”。 那个时候,他还受河州吐蕃首领控制,被誉为佛的化身。 后来,则是被宗哥族首族李立遵、邈川族首领温逋奇二人,以武力挟至廓州(今青海化隆县群科古镇),尊为“赞普”。 不久,更是将王城,也给迁至经济比较发达的宗哥城(今青海平安)。 由于当时一盘散沙,所以,他与李立遵失和,率众走邈川(今青海乐都),为温逋奇所拥戴,以温逋奇为论逋(相),拥兵六、七万。 宋天圣十年,以温逋奇发动宫廷政变,欲废己自立,却被唃厮啰轻易就给平息了叛乱。 为扩展势力,唃厮啰更是举族徙青唐,立法建制,拥众数十万。 此后时间里,青唐成为甘青地区吐蕃族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与宗教的中心。 史称唃厮啰所建立的政权,名字就叫作“唃厮啰”。 唃厮啰在位期间,注意发展睦邻关系,奉行附宋抗夏以自保的政策。 天圣十年,因为表现良好,唃厮啰被大宋封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邈川大首领。 唃厮啰也重视商贸,与宋开展茶马互市,为了多赚点钱,他积极发展与西域的贸易。 景佑二年,西贼李元昊领兵来战,攻下牦牛城(今青海西宁市北),他坚守青唐,乘机反击。大获全胜。 康定元年,与宋使刘涣共商讨西贼的大计,并奉献誓书及西州地图,重申与宋协力抗夏的决心。 由于表现的好,受宋加封保顺河西军节度使。 想想年幼时期的唃厮啰,老家伙能够活到如今,那也是实力的一种象征。 年幼时期的唃厮啰,在名义上,虽然是吐蕃至高无上的赞普。 但是实际上,唃厮啰却是河湟地区,那些宗教领袖,以及地方豪强手中的傀儡。 当时,河湟地区业已强大的宗教,以及地方豪强,这两大势力,都将那时候的唃厮啰,给当作名贵猎物一样来追逐。 随着年龄的增长,唃厮啰也是逐渐成熟起来。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那种任人摆布、受人控制的局面。 他与论逋(吐蕃相称论逋)李立遵之间的矛盾,是首先爆发的。 李立遵这个人,只是一个贪残暴虐的淫色之徒。 这玩意儿常随意杀人,为了满足他那骄奢淫逸的生活,李立遵娶了蕃部十八个女子作老婆。 李立遵野心勃勃,他为了控制唃厮啰,更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唃厮啰作妃。 后来,随着唃厮啰年岁的日渐增长,李立遵那个家伙,感到唃厮啰已难以控制,自己的权力面临巨大威胁,便想取唃厮啰而代之。 大中祥符九年,李立遵上书求大宋给自己“赞普”的封号,大宋拒绝了李立遵的无理要求。 为安抚李立遵,大宋特意加封李立遵为保顺军节度使。 让大宋没有想到的是,求赞普封号未遂的李立遵,顿时对大宋心生怨恨。 于是,在大中祥符九年九月,在三都谷发动对宋军的进攻。 然而,三都谷之战,最终以李立遵大败结束。 李立遵因而遭受重创,以李立遵、温逋奇和唃厮啰为核心的宗哥联盟,也正式宣告瓦解。 为李立遵控制的唃厮啰,趁机摆脱李立遵,在纳斯结等人的帮助下,秘密离开宗哥城前往邈川城。 到达邈川城后,以温逋奇为首的当地吐蕃部族,重新将唃厮啰拥立为赞普,温逋奇自任“论逋”。 温逋奇,作为一个合格的吐蕃人,唃厮啰一看就知道,那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地方豪强。 不但野心勃勃,温逋奇那个家伙,更是老早之前,就觊觎唃厮啰的赞普之位。 唃厮啰到邈川后,温逋奇一面暗中与西贼勾结,一面秘密策划叛乱。 宋仁宗明道元年,温逋奇发动了政变,逮捕了唃厮啰,并将他囚置井中。 但是,温逋奇不得人心,他的阴谋并未得逞。 一天,温逋奇带兵外出,负责守井的士兵,将唃厮啰从井中救出。 唃厮啰当机立断,迅速集结拥护自己的部族,诛杀了温逋奇,平息了这一场叛乱。 随后,唃厮啰将国都,从邈川迁到如今的青唐城。 从此,这个河湟地区的吐蕃政权,才真正掌握在唃厮啰的手中。 唃厮啰的亲宋政策,引起了西贼政权的不安。 唃厮啰所统治的河湟地区,正处于西贼国土的肘腋之间。 再加上,唃厮啰拥有一支六七万精兵的强大军队,这对于西贼来说,无疑是一大隐患。 因此,西贼景宗元昊,想用自己强大的武力,迫使唃厮啰就范。 宋仁宗景佑三年,李元昊率军亲征河湟。 此时的唃厮啰,不仅在政治上已经成熟,而且,在长期的戎马生涯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他知道,西贼军队勇猛善战,刚到河湟,士气正旺,且众寡悬殊。 于是,他下令坚守青唐,不与敌军交战,以此来拖垮西贼军队。 另外,他又派出人手,探听西贼军队的虚实,得知西夏军队湟水时,插旗帜表示水浅。 唃厮啰就暗中派人,将旗帜移到湟水的最深处。 当两军会战时,唃厮啰亲率精锐的吐蕃军队,冲向疲惫不堪的西贼军队。 西贼军队逃归时,以插旗的地方为标志渡河,水深流急,仓惶失措的西贼军队溺死十之八九。 这一仗,唃厮啰将所向无敌的西贼军队,给打得威风扫地。 尔后,又“数以奇计破元昊”,使这位骄狂无比的西贼伪帝,再也不敢侵犯唃厮啰的疆土。 唃厮啰由于采取了联宋抗夏的政策,成功地抵御了西贼的南侵,保卫了河湟地区的吐蕃各部落,一时威名大振。 熙、河、洮、岷、叠、宕、湟、鄯、廓、积石等州军的吐蕃部落,都集合到唃厮啰的旗下。 就连原来因为西贼势大,而投靠西贼的一些吐蕃部落,都纷纷反正归蕃。 甚至,一些被西贼打散的回鹘部族,也归依到唃厮啰的麾下。 青唐吐蕃幅员迅速扩大,号称三千余里,直接与大宋、西贼、回鹘、于阗、卢甘等国相连。 青唐吐蕃的人口,更是达到了夸张的一百多万户。 也是在那个时候,以唃厮啰为中心,形成了较第一次更为强盛的第二次东吐蕃联盟,达到了吐蕃分裂后的最盛状况。 唃厮啰政权的强大,迫使西贼不得不另眼相待。 西贼的皇帝,主动向唃厮啰表示友好,并将自己的公主,嫁给唃厮啰的小儿子董毡。 原来嫌唃厮啰没有势力的回鹘人,也主动来与唃厮啰联姻。 连远隔千里的辽人,也派出使者到青唐,要求与唃厮啰合作,并将契丹公主送来配与董毡为妻。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隔断唃厮啰同宋王朝的联系,也没有改变他坚持“联宋抗夏”的立场。 唃厮啰仍然对宋王朝纳贡修好,奉表称臣。 一方面,他将吐蕃各部落所出产的良马,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中原,以补充宋王朝战马的不足。 当然,在茶马互市之中,唃厮啰也获得了相当大的利益。 另一方面,唃厮啰紧密配合宋王朝的各项军事行动,从侧面出击西贼。 唃厮啰的行动,不仅抵制了西贼对河湟吐蕃的侵犯,而且掣肘了西贼对宋朝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支援了中原对西贼的斗争。 在唃厮啰治理河湟的几十年中,他还力排众议,做了一桩为世人称道的大好事。 那就是恢复和保护了中西商路,促进了国际间经济文化的交流。 对于这样的一个对手,李玮那是非常的欣赏: “唃厮啰,我非常期待,能够与你在青唐城相见!” 第163章 进河州 第164章 进河州 寒风呼啸之中,大队大队统一制式军装的安西军骑兵,出现在了河州大地上。 木征的临时大营,就在安西军主力前方二十里的地方,双方的斥候游骑大战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不但没有停下来,斥候战反而越发的残酷与血腥。 双方都想遮蔽战场,并且随时掌握对方大军的动向,所以,斥候战的残酷等级在疯狂的提升。 哪怕安西军的侦察兵,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而且大都身披钢铁甲胄。 可在如此高频率的大战之中,安西军的伤亡,不可避免的在快速增加。 特别是看到昏迷的齐昌,一身血污的被抬回来时,盛怒之下的李玮不顾白明虎的阻拦,亲自带着骑兵冲了上去。 安西军主力的指挥权,李玮直接就扔给了白明虎。 那熟悉的清脆枪声,在河州出现,伴随着特殊的枪声响的,是河州骑兵不断栽落马下的尸体。 步枪的杀伤力,让木征的那些精锐骑兵毫无还手之力。 之前疯狂前出的吐蕃骑兵,彻底被李玮给压了回去,木征的临时大营外面,到处都是耀武扬威的安西军骑兵。 安西军的主力,已经在木征大营十里之外停下,双方现在陷入了短暂的对峙状态。 说是对峙,实际上,是安西军把木征给堵在了大营里,外面,已经被安西军给彻底遮蔽。 两军交战,一旦一方被另一方遮蔽了战场,那就相当于变成了聋子跟瞎子,会陷入完全的被动。 临时大营里的木征,就站在简易的箭楼上,看着外面纵横驰骋,耀武扬威的安西军骑兵。 虽然木征神色平静,可内心深处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木征麾下大将瞎药,以及穆楞川大首领温逋吕厮鸡,都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外面的安西军。 外界不知道木征的具体情况,都以为瞎毡与木征这父子俩,是青唐吐蕃之中势力足够强大的人。 就连李玮,也在防备着瞎毡。 没办法,瞎毡,再怎么说,那也是唃厮啰的长子。 实际上,木征来到河州,也就是比李玮早不到半年而已。 本来,木征是要回青唐城的,他需要回去帮助瞎毡,因为瞎毡的身体并不是多么好。 可河州这边的部族,原来就是唃厮啰的支持者,后来,更是变成了瞎毡的支持者。 如今,木征这个瞎毡的儿子,也变成了河州吐蕃人的希望,得到了河州吐蕃部族的支持。 特别是玛尔晋部逐渐强大,晋农又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河州的吐蕃部族,才要把木征留下来。 有木征的存在,洮州玛尔晋部再强势,也得老老实实的待着,不但不能威胁河州,还要反过来防备河州的威胁。 一来二去的,木征会青唐城的行程被一拖再拖,直到李玮来到了秦凤路。 如果不是李玮这个变数,此时此刻的木征,早已经回到了青唐城那里。 瞎药与温逋吕厮鸡这两人,以前还有一些小心思,可是现在,他们哪里还敢去想其他的。 李玮那个杀神就在外面,玛尔晋部的权贵阶层,被一扫而空,把河州的吐蕃部族吓破了胆。 作为木征的麾下大将,瞎药的能力与他的野心一样,都是非常的突出。 同时,瞎药也是木征的左膀右臂,对木征来说非常重要。 瞎毡能不能继承赞普大位,木征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去考虑。 木征现在最关心的,还是瞎毡的身体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 本来,唃厮啰就极度的喜欢小儿子董毡,对于瞎毡,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而已。 所以,木征急需支持者,河州这么重要的地方,木征根本就不会放弃。 木征虽然年轻,却也在给自己的家人留后路,河州地区,就是他选择的后路。 至于说穆楞川的大首领,温逋吕厮鸡这个家伙,那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只是因为穆楞川实力强大,木征这才不得不接纳温逋吕厮鸡。 年轻的木征,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规模的大战,而且,他自己还是指挥官。 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行动,木征就是想等青唐城的支持,到时候跟大宋闹翻脸,也不只是他木征一个人的问题。 可是青唐城的反应太慢,瞎毡给木征送来了书信,就是让木征小心小心再小心。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瞎毡早就跑到河州,来帮助自己儿子的事业。 青唐吐蕃的内部,如今也跟其他大势力差不多,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才是主题。 董毡与瞎毡之间的事情,包括他们自己在内,大家好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因为董毡是唃厮啰第三子,也是幼子,所以,他深受唃厮啰的喜爱。 自幼随母乔氏居历精城(今青海西宁多巴镇),九岁受宋封为会州刺史。 由于唃厮啰的刻意栽培,让他参予军机政事。 而且,董毡也争气,一直都是跟着唃厮啰驰骋沙场,屡立战功,为众所服。 面对如此竞争对手,瞎毡根本就没有任何胜出的可能。 所以,木征此时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确保自家的利益。 与李玮开战的事情,真的是木征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他确实是想这么僵持着,问题是李玮那边,却是没有时间去等你。 安西军的侦察兵,天天在河州进行各种哨探。 河州的家底,被安西军的那些彪悍骑兵们,给摸了一个差不多。 木征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率领大军,向着洮州方向靠近。 就是因为这个举动,才让洮州的李玮,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直接就开始疯狂反扑。 一身漆黑甲胄的李玮,看着眼前这种简易的军营,一边往步枪的弹仓里压子弹,一边在观察着有些杂乱的大营: “去通知白明虎,让他带着主力前出,木征不着急,那咱们就逼着他着急。” 通信兵调转马头,直接向着后面的主力部队而去。 李玮不但要河州,他还要整个大西北。 河湟地区,正是中西交通之“古吐谷浑路”的必经之地,有名的宋云西行,就是途经此地而去天竺的。 公元四、五世纪时,这条商路曾经十分繁荣,后来由于战争的影响而渐趋衰落。 西贼占据河西走廊后,对于这条具有国际意义的中西商道,大加破坏。 他们在途中剽劫贡商,扣留旅人,对商人征收苛税,妄图扼断西域各国同宋王朝的联系。 在这种情况下,唃厮啰担负起恢复和保护中西商路的重任,将从西域经河湟入中原的“古吐谷浑路”重新开辟。 并在,在青唐、邈川、临谷等城设立国际贸易市场,还派兵护送各国商队直至宋边境。 这样,被西贼扼断的中西陆路交通,在唃厮啰统治的河湟地区,又变得畅通无阻了。 西域各国的贡使、商人不远万里,绕道河湟,直趋大宋都城——汴京。 域外的财货源源进入中原,中原文化也不断输入域外。 在这中西经济文化不断交流的过程中,青唐成了国际城市。 据说,此时的城内胡商簇拥,宝货山积,城东定居的各国商人,就有数百家之多。 所以,对于此时的青唐吐蕃,李玮无论如何,都要去征服。 眼前的木征,就是第一个要被李玮开刀的唃厮啰家族之人。 白明虎带着安西军主力,很快就来到木征大营外面,让大营之中的吐蕃人,都是有些畏惧。 李玮不只是灭杀西贼游骑,更是攻破洮州,灭了玛尔晋部。 这个时代信息传递慢,但是谣言却是可以漫天飞舞。 河州的那些吐蕃人,传什么的都有,反正,李玮已经彻底被河州吐蕃人给妖魔化了。 “郎君,咱们现在进攻?” 哪怕离得很近,可白明虎依然举起望远镜,在那里骚包的观察着吐蕃人的大营: “看样子,吐蕃人士气全无,这个时候,咱们更应该做的,其实是谈判。 郎君,某去跟木征说说话,咱们也可以支持他做赞普。” 赞普家族的人,跟中原王朝的那些皇家宗室没什么区别,争权夺利才是他们的天性。 不管是瞎毡,还是木征,肯定都有一个赞普梦。 自吐蕃王朝赞普达磨被弑,建国二百数十年的吐蕃王朝解体。 后经贵族、边将混战和奴隶平民大起义,王朝在各地的统治机器被彻底摧毁。 因此,到9世纪晚期至11世纪,无论在吐蕃本部(今西藏),还是在河陇地区,吐蕃社会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封建农奴制的因素不断增长,奴隶制逐渐为封建农奴制所代替。 政治上,则是出现了一些僧俗首领,割据一方,变成地方势力集团。 此时此刻的木征,自己占领着整个河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唃厮啰从正式掌权,到了如今,执政二十多年之久。 在他统治的这些年中,河湟地区部落繁衍、牲畜滋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不论农业、畜牧业都有了很大的发展。 据一位吐蕃酋长的透露,象青唐、邈川这样的城市,它的粮食储存量均可供一万士兵十年之食。 牛、羊、马的产量也很高,从大宋对吐蕃的马贸易量就可知道。 最多的时候,在吐蕃地区,一年之内,要向大宋输送将近四万匹马。 由于经济的发达,这一地区的人民也富裕起来,家资二、三十万贯的蕃户不为罕见。 青唐城,更是一座令人向往的宝城,城内殿宇嵯峨,梵宫林立;金冶佛像,金碧辉煌。 青唐宝货不赀,人们将真珠、翡翠、金玉、犀象都用柜子装起来埋在土中。 这一切都说明,在唃厮啰的统治下,河湟地区的吐蕃权贵,过着安定的生活。 对于青唐城的渴望,可以说,已经渗透进了木征的骨子里。 白明虎觉得,自己可以去劝说一番,让木征投靠安西军。 赵良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对于河州早就有些等不及了: “郎君,咱们安西军要河州,管他唃厮啰同意不同意的。 他如果识时务,那就饶他一命,把他们一家送到汴梁去。 若是不识时务,那就怪不得咱们,安西军的战刀出鞘必饮血!” 安西军的主体,就是部族骑兵。 彪悍的部族骑兵,再加上精良的武器装备,以及李玮这个更加彪悍的家主,让刚刚成立的安西军,从骨子里带着强硬。 李玮手里提着步枪,他又不是怕事儿的人: “去叫阵,让木征那小子出来,我跟他谈谈!” “郎君……” 白明虎本来还打算自己去的,可看着李玮那不容拒绝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点头: “郎君,一切小心!” 第164章 对垒 第165章 对垒 木征带着一个翻译,还有一个部族勇士,出了他的临时大营。 而在前方不远处,李玮身边只有一个赵良,再无其他人。 李玮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如果木征识趣的话,他可以收编,如果不知好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木征年纪轻轻,都不到二十岁呢,年龄都没有李玮大。 虽然年轻,可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之中,他经历的事情,一点都不少,所以才会显得非常成熟: “我吐蕃乃大宋之藩属,驸马擅自开战,占据我洮州之地,屠戮我吐蕃子民,如今又进攻河州,这是要与我吐蕃不死不休吗?” 咦?这小子说的是中原话? 李玮还想着让赵良翻译呢,没想到,木征的中原话,竟然说的这么流利。 而跟着木征出来的翻译,同样也是一脸的懵逼状态。 翻译木然的看着木征,心说您的中原话说比我都流利,还带着我出来干毛线? 李玮虽然也讲道理,但那是要分人的,对于吐蕃人,李玮从来都没有想过讲道理: “河湟地区,自古以来,都是我中原汉家的固有领土,这一点你们要先了解清楚。 大宋让你们住了这么多年,既没有跟你们收税,又没有让伱们来给大宋服役,真是太过仁慈了一些。 从今往后,这河湟地区,就要听从我的安排,不管是谁,都不得抗命,这就是我来河州的目的。” 双方打了这么久,斥候战的残酷让木征心肝具疼,他手里可没有那么多的精锐。 李玮虽然是在练兵,可他那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方便他继续武装安西军。 木征好不容易在河州立足,他拉拢过来的这些河州吐蕃人,是他今后在青唐吐蕃争权夺利的资本。 青唐吐蕃与大宋一直交好,今年还派出了使团去往汴梁,并且,双方的高层,根本就没有任何开战的意思。 虽然跑到了河州来,但是青唐城那边的消息,瞎毡永远都会第一时间送到木征这里来。 木征这个赞普家族的第三代,对于大宋与青唐吐蕃之间的关系,心里大体上是清楚的。 手里依然提着步枪的李玮,只是瞥了一眼木征,就把目光,对准了吐蕃军营里的一个中年人: “木征,看来,有人是成心不想看到你我停战呢。” 木征虽然有城府,可被李玮如此轻视怠慢,依然让他的脸色不好看: “驸马此言何意?” 回应木征的,是李玮手里的步枪。 一声清脆的枪声过后,吐蕃大营之中,正在指挥弓箭手对准李玮这里的温逋吕厮鸡,隔着这么远就被李玮给一枪直接爆头。 吐蕃大营之中,在温逋吕厮鸡被爆头之后,那些弓箭手,就是一阵混乱。 也幸亏瞎药及时呵斥,才让那些胆战心惊,甚至直接趴在地上的弓箭手们安静了下来。 穆楞川的吐蕃人势力强大,他们的大首领温逋吕厮鸡,一直都是河州的实权派大佬。 对于瞎药来说,死了的温逋吕厮鸡,才是最好的穆楞川大首领: “宋人偷袭!小心戒备!” 跟李玮面谈的木征,跟着李玮的目光回头看去,也只是看到了自己大营之中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但是很快又被平息。 他正在皱眉思索之时,他身后的大营之中,再次冲出来五个全身披甲的精锐骑兵。 安西军那边看的清清楚楚,在白明虎下达命令之前,前方的李玮却是举起了左手,这是让白明虎稍安勿躁的信号。 只是多了五个骑兵而已,对于李玮来说,那也不过是五发子弹的问题,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木征,咱们也别扯什么大宋不大宋的,就你我之间,我给你一个投靠我的机会。 你还年轻,跟着我,外面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比你窝在河州这么一个荒凉的小地方强的多。” 木征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再怎么说,那也是青唐吐蕃权力核心圈里的人。 虽然瞎毡继位的机会渺茫,可他木征,依然还是唃厮啰的孙子,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堂堂赞普的后人,就这么投靠李玮这么一个大宋的权贵子弟,他木征还做不做人了: “驸马这是在羞辱某吗?” 李玮看着来到木征身后,一个个紧张戒备的五个骑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紧张: “我没有那个时间羞辱你,我只是不想制造太多的杀戮,谁让我这人一向心慈手软呢。” 赵良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说就您老人家的做派,跟“心慈手软”这四个字有什么关系? 看着李玮如此一本正经的,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赵良下意识的把这个场面记在了心里。 成功人士的一言一行,都会有很多人在学习与模仿,赵良就是那个模仿李玮的人,只不过,他经常东施效颦,翻车更是家常便饭。 一个骑兵,凑到木征身边,低声说了温逋吕厮鸡被杀的事情,一边说着,还一边警惕的看着李玮。 在战场上,军人的第六感,往往都是身体的本能预警,是对未知危险的提示。 就像现在一样,木征身后的那几个吐蕃勇士,都是身体紧绷,非常紧张的戒备着李玮。 特别是被李玮扫了一眼之后,几个河州吐蕃最出名的勇士,都是头皮发麻,眼皮子狂跳,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木征再次看向李玮的目光中,非常明显的带着无边的怒火: “驸马叫某出来商谈,却又派人暗杀我吐蕃大将,真当某是没有脾气的人吗?” 李玮举了举手中的步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隐瞒: “没有派人,更没有暗杀,刚才,我是当着你的面,杀了那个心怀不轨的无耻小人。” 木征攥紧了拳头,他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怒火: “驸马不怕大宋朝堂的怒火,会让你万劫不复吗?到时候,大宋皇帝陛下也保不住你!” 而此时此刻的李玮,却又变得非常有耐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着急与不耐烦: “木征,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军权才是王道,我们安西军,无惧任何对手!” “安西军?” 木征稍微一愣神,然后就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你竟敢自立?” 第165章 投靠 第166章 投靠 “自立不自立的,又有什么区别吗?” 李玮不置可否,反正,他现在只想着如何拿下河州,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唃厮啰宠爱董毡,木征,董毡就是下一任的赞普,瞎毡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对了,瞎毡的身体如何?” 在李玮得到的资料之中,瞎毡明年就会一命呜呼,所以,李玮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嘴。 嗯?李玮是怎么知道的? 瞎毡身体非常不好,如今,也只是硬撑着而已。 木征之所以着急回青唐城,就是因为瞎毡身体的原因。 瞎毡严密封锁消息,根本就不敢让外界知道他身体出了问题,他如今就是在全力为木征铺路。 青唐城之中,消息都没有走漏呢,怎么李玮就知道了? 木征的眼中,那惊疑之色虽说一闪而逝,却被仅仅盯着他的李玮给捕捉到了。 李玮同样也非常意外,难不成,瞎毡的身体真的出来问题? 木征的表情依然平静,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有劳驸马挂念,家父身体好的很,就不劳驸马费心了。” “是吗?” 李玮越发的确定,瞎毡的身体状况肯定是出了问题: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听说,瞎毡现在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那些人就喜欢乱嚼舌头,回去我就收拾他们,瞎毡没事就好,省的我担心!” 听到李玮这么说之后,木征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他已经确定,李玮肯定是通过其他的手段,得知了自己父亲身体出了问题的消息。 一旦李玮提前把消息放出去,瞎毡与木征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艰难。 不说别人,只是董毡,就会进行各种各样的小动作,甚至,能够让他们父子俩万劫不复。 青唐吐蕃内部的争斗,同样非常残酷,跟中原王朝并无二致。 唃厮啰这个老东西,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董毡身上,至于说瞎毡与木征父子,只能靠边站。 这也是听到李玮的话,木征心情这么差的一个原因: “驸马如此咄咄逼人,诚心要跟某不死不休吗?” “不死不休?” 李玮轻蔑的笑了笑,他是真的没有把瞎毡与木征当成对手: “木征,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父子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见李玮如此笃定,木征心里已经确定,这位大宋的驸马都尉,肯定是得知了自己父亲的病情: “驸马到底想要什么?割地称王?亦或是背叛大宋?” 赵良瞬间拔出雁翎刀,刀尖指着木征一声大喝: “大胆!” 木征身后的吐蕃骑兵,同样也是第一时间,就把木征给保护在身后。 双方距离太近,只要挥动长矛,就能伤到对方。 李玮对着赵良摆了摆手,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惧怕,脚下轻轻磕了一下大黑马,让大黑马上前两步: “我怎么做,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木征,你跟瞎毡,处境不是不怎么好。” 董毡为了权力,才不会管大宋这边的烂事呢,他只会在第一时间里,去分化拉拢瞎毡的势力。 对于自己的那位叔叔,木征实在是太了解了,那就是一头恶狼。 最重要的是,董毡不只是得到了唃厮啰的全力支持,就连西贼与辽人,甚至是大宋,都在支持他。 面对这样的董毡,瞎毡与木征父子,真的是毫无希望。 李玮是具体实力究竟怎么样,木征了解的并不多。 但是,李玮剿杀西贼游骑,攻破洮州,灭玛尔晋部,这是实打实的事情。 跟西贼交手多次的木征,自然知道西贼游骑的强悍战斗力。 至于说玛尔晋部,还有晋农的难缠程度,木征更是亲自领教过。 自己在河州收拢的这些人手,同样被安西军给压着打,特别是游骑与斥候,根本就不是安西军的对手。 不远处的那些安西军骑兵,入眼处全都是一水儿的黑甲,这样奢侈豪华的装备,甚至让木征都有一股窒息感: “某若投靠驸马,驸马如何能够保证某与家人的安全?” 前有狼后有虎,被夹在中间的木征,心里难受的要死。 此时的木征还年轻,心里的不甘远远超过其父瞎毡: “驸马是要整个青唐,还是只要河州之地?” 面对木征的这两个问题,李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隐瞒与敷衍: “在安西军之中,我的话就是规矩,无人敢违逆,伱们一家,我保证不会为难。 至于说我想要的,河州,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兰州地区,青唐城那里,我都要。” 兰州地区,那是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所在地,驻扎着西贼的精锐军队。 青唐城,则是青唐吐蕃最精华的中心,是唃厮啰与董毡,还有吐蕃主力的驻地。 李玮张口就要这两个地方,这是要同时跟吐蕃还有西贼开战? 对于疯狂的李玮,木征只觉得眼皮子狂跳,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驸马,卓罗和南军司,虽然骑兵损失惨重,可西贼不缺人,更不缺战马。 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会很快再次拉起一支精锐骑兵出来。 而卓罗和南军司那边,可不只是有骑兵,他们还有步兵,都是些悍不畏死之士。 至于说青唐城……” 木征说到青唐城,便再也说不下去,毕竟,那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瞎毡此时还在青唐城呢,木征所有的家人,同样都在青唐城。 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不管是唃厮啰还是董毡,都不会放过木征的家人。 哪怕瞎毡是唃厮啰的儿子,唃厮啰那个老东西,也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虽然不至于杀了瞎毡,但是他们一家人,会就此失去依靠。 失去依靠的吐蕃权贵,其下场之凄凉……木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农奴制,在此时的吐蕃,特别是青唐吐蕃,已经非常盛行。 木征就是既得利益者,他太清楚青唐吐蕃的那些龌龊事了。 自己家人一旦失去依仗之后,跟那些与牛马无异的农奴,又有什么区别呢。 董毡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对于这一点,常年在青唐城的木征,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果不是因为瞎毡的身体,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木征也不会提前来河州进行布局。 而且,还河州这边,还是瞎毡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要让木征能够有一块立足之地。 目前为止,木征还没有想着跟青唐城那边开战。 因为在此之前,木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那已经让他谢天谢地了。 现在还没有投靠李玮呢,结果就听到了李玮如此不加掩饰,甚至是有些高调的言论,直接让木征有些心乱如麻。 李玮虽然也喜欢打仗,对于杀戮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但是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他同样也不愿意让自己麾下去拼命。 与其跟木征大打出手,最后得到一个残破不堪的河州,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经营洮河两岸呢。 特别是河州这里,李玮一直都非常看重河州的战略位置。 洮州与河州地区,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李玮从来到秦凤路,特别是来到古渭寨开始,就对这里直流口水。 积石山与太子山,以及黄河与洮河合围而成的河州地区,以及大夏河与土门关的战略构成,让河州地区的重要性越发凸显。 也就是此时的吐蕃衰弱了,不然的话,有河州与洮州在手,陇西地区早就落入了吐蕃人之手。 上峡门,土门关,积石峡以及整个洮河,都在吐蕃人的手里,大宋君臣们竟然根本就不当回事。 如果是在大唐时代,这些战略要地都落入了吐蕃人手中,长安的那些统治者们,肯定夜不能寐。 大夏河贯穿河州与甘南草原,控制了土门关,也就控制了进入甘南大草原的咽喉门户。 气候宜人,牛马成群的甘南大草原上,出产的马匹,正是中原王朝所急缺的。 大宋的君臣们看不到这些,李玮却是不想忽略那里,所以,他要控制整个河州: “青唐城那边先不着急,河州这里不能乱,土门关那里,必须得派兵驻守。 至于说西贼……卓罗和南军司那边,下一步,咱们就会拿下兰州地区。” “土门关?” 木征是真的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李玮竟然如此目光如炬,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点: “驸马,土门关守军不多,大草原上的人不会过来这边的。” 木征所说的大草原,其实是甘南大草原。 土门关,是积石山与太子山的结合部,大夏河从这里北流,直接进入河州。 那么大的一片地方,生活着那么多的部族,还有牛羊马匹,李玮根本就不可能放过: “世事无常,谁知道最后会不会有人出来。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太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李玮两句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却是让木征嗅到了杀伐之气: “驸马,那些部族蒙昧,常年不怎么与外界接触的!” 第166章 河州之主 第167章 河州之主 木征投靠李玮的原因,到底是心有不甘,还是另有所图,这些都不在李玮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李玮只要河州,只要河州的那些吐蕃部族,以及那些吐蕃青壮。 大批的骑兵纵横驰骋,在寒冷的河州地区,众多的部族,被强制迁徙到了李玮大营的周围。 天寒地冻之中,得到系统奖励的李玮,毫不犹豫的使用了新得到的语言卡。 现在,李玮最需要的,就是系统提供的语言卡,实在是太好用了。 河州绝大多数的部族,都被语言卡所影响,这才再次离开了李玮的大营这里。 木征麾下的那些吐蕃青壮,继续接受整编,他们要跟洮州的那些骑兵一起,接受整编与训练。 白明虎这个安西军大总管,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双眼之中布满血丝: “郎君,今年的天气太邪性,往年这个时候早就下雪了,今年始终都没有下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咦? 这小子还有心情关心天气呢? 李玮对于下不下雪的事情,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主要是现代社会里,同样也没有怎么下雪,李玮都已经习惯了: “往年这个时候,河州洮州这些地方都已经下雪了吗?” “对,往年早就下雪了,甚至都下了好几场雪了,不下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明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周围的那些部族,都是以放牧为主的部族。 不下雪,就意味着会有灾荒,牛羊马匹,会出现大量的死亡。 大草原上有黑灾与白灾,大西北这里也会出现这种灾荒。 大自然最是无常,一旦出现这种天灾,往往伴随着战乱与死亡。 刚刚打下了洮州与河州,安西军更是刚刚组建,结果就出现这种天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郎君,一旦出现天灾,特别是旱灾,河州与洮州,就有可能出现动乱,咱们需要早做准备。” 粮食物资这些东西,李玮手里不缺,安西军的粮饷,一直都是李玮一手提供的。 但是洮州与河州部族众多,让李玮一个人养活他们,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事情: “洮河不缺水,大夏河也不缺水,黄河水量充足,咱们只要把河水抽出来,就可以进行灌溉。” 白明虎嘴角抽了抽,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郎君,两州之地多牧民,耕种之人并不是很多。 让那些牧民去耕种,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成功,这需要时间。” 再一个,从河里往外抽水,哪有那么简单,白明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心: “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劫掠西贼与青唐吐蕃,用劫掠来的物资渡过难关。” “那到但是简单了!” 一听说对外开战,李玮顿时两眼放光,他最喜欢的,就是去掠夺西贼与吐蕃人: “最好的练兵方式,就是不停的对外开战,一边实战,一边检查军中存在的问题。 兰州地区是个好地方,那里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咱们肯定是要拿下兰州地区的。” 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不只是青唐吐蕃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李玮眼中的巨大隐患。 只要再次拿下兰州地区,洮河流域的这一片广大区域,就会变成李玮的后花园。 河州与洮州,再加上兰州,能够让安西军进可攻退可守,安西军的地盘将会固若金汤。 至于说来自大宋的威胁,李玮对于雄武军,是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 就雄武军现在的那个熊样,能够自保就不错了,还敢来招惹安西军的话,那就是在找死。 对于敢于招惹自己的人,李玮才不会管对方是谁呢,哪怕是大宋也不行。 白明虎每天累的要死,哪怕是有董洋跟胡金彪这两个帮手在,他们三个也忙的脚不沾地。 有李玮这么一个不管事的家主在,白明虎那是操碎了心: “郎君,收编河州青壮,咱们安西军已经扩编至两万六千余人,各种物资缺口太大。 河州虽然水草丰茂,可依然无法满足人吃马嚼,咱们最好,还是撤回洮州。” 洮州,乃是陇西的中心地带,那里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比河州的优势大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因为河州的战略地位太过重要,李玮根本就不会在河州停留这么久。 有了河州在手,洮州地区,就变成了安西军的腹地,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好好经营。 特别是洮州城,也就是临洮,那里才是最合适的驻地。 但是李玮现在的野心,跟在古渭寨时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相比于兰州地区,还有湟水谷地那里的青唐城,洮州,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远远不如: “洮州城需要重新修建,那里将会是咱们安西军的重镇。 但是,咱们安西军的脚步,不会停止下来,还是那句话,我要兰州地区,也要青唐城!” 好胃口! 白明虎都不得不佩服,自家这位家主的野心是真的大,根本就不怕吃撑了。 同时,白明虎也不得不佩服,自家这位家主,手段确实了得。 那些部族骑兵,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是对安西军忠心耿耿。 人一上万,无边无沿,更何况还是骑兵。 洮州的战略地位确实重要,但是要养活安西军,依然吃力。 安西军全部都是骑兵,李玮光是养活人口,每天都要累的够呛,那些马匹,他是真的有些吃力。 所以,一旦发生天灾,李玮肯定是要向外寻找解决办法的,开战而已,李玮是真的不怕。 “郎君,卓罗和南军司那边,西贼势力强大,总兵力两万余人,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很多部族青壮。” 白明虎没少研究西贼,对于打探兰州地区的情报,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卓罗和南军司不可小觑,咱们现在需要先稳定内部。 某觉得,等咱们安西军完成整编之后,再去攻掠西贼,更加符合咱们的利益!” 天天待在李玮的身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耳熏目然,就连白明虎也开始说一些现代词语。 就像李玮在洮州之时,随手抄写下来的网络作品《凡人府》: “本人出身耕农之家,落地时天无异象。 父母虽寒窗苦读,亦仅寒舍几间以遮身,非书香门第,几亩瘦田刨食,得以苟活幸存。 全仗上天垂青,得益母爱父恩,方能蜷缩在万丈红尘。 十五年学堂混个初本,弃笔从戎,未建盖世功勋。 虽命比纸薄,却心恨天高,匍匐人间百折不挠,引入烟尘偶得逍遥。 学富虽无五车,却喜舞文弄墨,居于市井窥视庙堂。 偶尔故作高深装模作样,人前不敢卸下伪装,人后不敢直视内心肮脏。 做好人不能有始及终,行坏事不敢彻底放纵,贪财又恐世俗不容,好色时常胆怂。 既非混世魔王,也非盖世英雄。 见庙烧香,遇佛也拜,酒肉均沾,放生时慈悲为怀,杀生时手起刀快,既辜负了观音,也辜负了如来。 蹉跎半生,无傲人过往可寻,展望未来亦缺少年雄心,苟且红尘偷生,虚度年华光阴。 愧疚为人子,未能尽人之孝行,让父母安心。 不安为人父,未担起父之责任,承子女欢情! 自责为人友,未对友肝胆赤诚! 空叹世间,知己难寻! 此生为人,实属意外,因无经验参照,不尽人意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这首现代社会里,网络上的作品,被李玮随手抄写了下来,却在一群大老粗之中,获得了非常好的评价! 安西军上上下下的,时不时的都喜欢吟诵这篇《凡人赋》。 而李玮经常说的那些词语,特别是现代社会里,非常流行,又非常普遍的那些词语,都在被安西军所学习着。 安西军之中,真正读过书的,也就是白明虎而已。 剩下的那些人,包括董洋跟胡金彪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大老粗。 越是这些大老粗,就越是喜欢模仿李玮说话。 连带的,就连白明虎,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很多的现代社会里的词语。 对于这种现象,李玮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这样才更方便。 大家一起说着普通话,一起说着那些熟悉的话语,才让李玮觉得不再那么陌生。 “符合咱们的利益……” 李玮沉吟着,他确实有些着急了,安西军就是靠着他一个人,给硬生生整合起来的: “从咱们古渭寨打西贼开始,咱们的队伍,就在像滚雪球一样,不停的迅速膨胀。 咱们的底子,其实,就是你们那一百五十多号人。 如此短的时间内,咱们就已经统御两州之地,咱们安西军,更是一口气扩充至两万六千余人……” 白明虎这个李玮的副手,同时也是安西军之中的二把手,最怕的就是看似强大的安西军,会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郎君,咱们真的需要时间,再不进行修整,安西军……有可能会自己溃散!” “溃散?那倒不至于!” 这点信心李玮还是有的,他的语言卡可不是白用的: “不过,回洮州的决定,确实是正确的,咱们回洮州!” 第167章 下雪了 第168章 下雪了 大队大队的骑兵,从河州向着洮州方向而去。 白明虎看着不远处的木征,眼神之中带着不善: “郎君,木征此人,您真打算留下来?” 对于白明虎来说,像木征这样的赞普家族嫡系子孙,而且,还是唃厮啰的嫡长孙,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一向杀伐果决的郎君,竟然对这帮吐蕃人开恩了,不但没有清理掉那些吐蕃权贵,还全部收编进入了安西军中。 语言卡的功能相当逆天,受影响的那些人,不但都说普通话。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受到影响的人,对于李玮,天然的亲近臣服。 这是李玮一直仔细观察,才得出来的结论……系统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看着不远处,正在带队前行的木征,李玮非常轻松的笑了笑: “只要我还在一天,木征就会老老实实的,至于说我不在了……那剩下的事情,也跟我无关了。” 真的有一天,李玮再也不能出现在这个时空之中时,那大宋这边的事情,跟他李玮,还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在大宋这边,李玮既没有什么亲人,更没有什么牵挂,他才不会在乎那些呢。 无论怎么说,李玮的根,还是在现代社会里,根大宋这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白明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还真的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郎君,时不时的就会“犯病”。 在这个家族第一的时代,李玮完全就是一个异类,与整个社会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作为李家一员,而且,还是手握大权的一员,白明虎对于李家,可比李玮这个家主还要上心: “郎君说笑了,咱们李家将会越来越强盛,咱们安西军,也会越来越强大。 等以后咱们都老了,这家业,还是要交到小郎君的手里的!” 毛线的小郎君! 李玮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大宋这边留下子嗣,李家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小郎君。 哪怕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李玮也会第一时间带回现代社会,根本就不会留在大宋这个时空。 因为在基础条件这方面,大宋这边根本就无法与现代社会相比。 硬件设施上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容易追齐的,这是落后的农业社会与发达的工业社会的差距。 “说那些都太远了,咱们都还年轻,安西军当前的任务,就是拿下兰州地区,再进一步,拿下整个青唐吐蕃。” 寒风凛冽之中,带着皮手套的李玮,还不忘给自己点一根烟: “这广袤无垠的大西北,不但有水草丰茂的草场,更有可以耕种的千里沃野。 原本,这里就是我汉家故土,咱们收回来,那也是合情合理,谁也没资格指手画脚!” 冰冷的寒风,并没有熄灭李玮那继续扩张的欲望。 白明虎跟其他军官们一样,同样也想着继续对外扩张,他们都尝到了甜头,谁也不想停下来: “郎君,等开春之后,咱们可以直接攻打卓罗和南军司。 每年的开春,大家谁都不好过,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让西贼更加不好过。” “要等到开春吗?” 李玮皱了皱眉头,在他的计划之中,寒冷的冬天,安西军同样也有非常大的优势: “咱们不缺冬装,也不缺装备与物资,在冬天,咱们也可以发动冬季攻势。” “郎君,时间太紧了一些。” 白明虎就怕李玮忍不住,再次着急忙慌的去攻打西贼: “咱们安西军的整编工作,还没有完成,明年开春发动进攻,已经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甚至,咱们安西军的整编,需要持续到明年的夏天,这些,都无法确定。” 李玮抽了一口烟,他对于安西军有些太过乐观,看来,对于西贼的进攻,还真急不来: “回到洮州以后,利用这一整个冬天,好好进行整编训练。 唃厮啰那边,有可能不会让咱们消停的,这件事情,咱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河州被李玮给拿了下来,唃厮啰能够忍下来才有鬼呢。 洮州与河州落入李玮的手中,而东面与南面的岷州,叠州,还有宕州,都已经被隔绝开来。 也就是说,被李玮带着安西军这么一折腾,唃厮啰就彻底失去了五州之地。 除了这五州之地,还有甘南大草原,同样也被隔绝开来。 整个洮河流域,都已经被李玮从青唐吐蕃手里,给硬生生的夺了过来,唃厮啰那个老家伙,哪里能够咽下这口气。 对于青唐吐蕃没有好感的,可不仅仅只有李玮一个人。 安西军上下,对于唃厮啰,以及整个青唐吐蕃,都是垂涎三尺,包括白明虎在内: “郎君,唃厮啰那个老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连董毡那个狼崽子,也不会消停。 青唐城那边的吐蕃主力,肯定会被派出来,河州这边,是他们重点争夺的地方。” 失去了这么大的一片地盘,唃厮啰与董毡父子,甚至可能会去跟西贼合作。 在面对安西军的威胁上,青唐吐蕃与西贼有着共同利益,强势的安西军,是他们的共同敌人。 这也是李玮要先下手的原因,他可不想同时面对两个方向的威胁。 只有率先拿下兰州地区,才可以占据优势,从而,去从容面对西贼与青唐吐蕃。 卓罗和南军司,兰州地区,已经变成了李玮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不除不快的那种。 同时,李玮对于岷州,叠州,还有宕州那里,也是势在必得,他要建立自己的后方防线。 这条防线,是专门用来防备大宋的,谁让李玮对于大宋,始终都不放心呢。 只要拿下这些地方,然后,直接去使用语言卡,这些地方,就会变成李玮的地盘。 哪怕是大宋派来官员,当地的那些人,也只会承认李玮,对于大宋那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感。 这么多年以来,这种地方,一直都不熟悉大宋的疆土,当地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哪怕是秦凤路这样的地方,虽然一直都是大宋的地盘,不也是年年都在闹暴乱吗。 特别是当地的那些吐蕃部族,一个个的都是桀骛不训的,哪年不搞事情,他们浑身都不舒服。 大宋上下,对于秦凤路,甚至是大宋的边疆地区的这种事情,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可以说,是彻底麻木了。 现在李玮在谋划大西北,更是一口气拿下了洮州与河州。 接下来,李玮只要带着一部分的安西军,就可以去岷州,叠州,还有宕州这三个地方转一圈。 有洮州与河州在手,剩下的这三州之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那些山地之中的堡寨,对于李玮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冷兵器时代的堡寨,对于同样手持冷兵器的人来说,确实是易守难攻的堡垒。 可对于李玮来说,那些堡寨,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他可以轻松的拿下来。 战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李玮毫无心理负担,仿佛,他天生就是为了适应战场来的。 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李玮的心情,却不受影响: “河州那里,就当是咱们的练兵场了,唃厮啰敢派兵来进攻,那咱们就不会跟他客气。 到时候,正好继续练兵,用实战来进行练兵,效果会更好!” 白明虎不再说话,他根本就不会给李玮独自带兵的机会,任何借口都不会留给自家这位家主。 就李玮这个性格,一听说可以去打仗,谁都拉不住他。 所以,白明虎非常警惕的闭嘴不谈,就是不给李玮机会。 因为李玮这个家主,是整个李家与安西军的主心骨,一旦李玮出现什么意外,强大的安西军就会瞬间分崩离析。 李玮虽然非常任性,但是在重大决策上,依然要听取其他人的意见,并不会一意孤行。 特别是白明虎他们的意见,李玮往往就会认真听取,这也是那些军官们这么拥戴李玮的一个原因。 大队的骑兵在快速赶路,就连运输物资都用的是驮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马车。 等李玮回到洮州的时候,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落下了第一片雪花。 李玮伸手,接住了飘落下来了一片雪花: “你看,这不是下雪了吗,只要下雪,明年春天,咱们这里就不会出现旱灾。” 已经忙碌起来的军官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们现在,正在焦头烂额的安排人手呢。 也就是李玮这个甩手掌柜的,可以这么的清闲,还有心情去欣赏下雪的美景。 只是穿着常服的李玮,根本就没有穿棉服,他的身体素质,现在已经不惧这种程度的寒冷。 虽然手上戴着皮手套,那也不过是为了不那么突出而已。 一路上穿着的那件大衣外套,跟他的皮手套一起,已经被李玮扔给了勤务兵。 烟瘾很大的李玮,顺手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别说,还是回到洮州舒服,到了这里才有一种家的感觉。” 阴沉着一张脸出现的刘沆,已经走到了李玮的身后: “家?你的家在汴梁!” 第168章 大雪纷飞 第169章 大雪纷飞 “刘公?您老什么时候来的洮州?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回过头来的李玮,那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天寒地冻的,您看看,你的脸上都出血口子了,赶紧的,我的府邸今后就留给刘公您住了。” “少在老夫面前装糊涂,老夫进入洮州的一举一动,你李公炤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吧?” 刘沆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老家伙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呢: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先斩后奏是吧?自己摸摸脑袋,看看还在不在脖子上!” 李玮表现的那叫一个殷勤,一脸的笑容,还要去伸手扶着刘沆,却被刘沆一把给甩开了: “老夫还没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就不劳您驸马费心了!” 可李玮的脸皮,同样也很厚,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依然还是嬉皮笑脸的: “您看您生什么气啊,哪里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我这是在为咱们大宋开疆拓土,我有理我怕什么。” “擅开边衅,伱还有理了?” 刘沆那张阴沉的脸上,再加上那些被冻赖的血口子,看起来越发的狰狞了: “你想要老夫致仕就直说,何苦如此折磨老夫!” “您老消消气,多大点事啊,再说您至于吗!” 李玮在刘沆的面前,那叫一个低眉顺眼,老实的一塌糊涂: “刘公,不是我说哈,咱们大宋难不成就应该天天被人打?被辽人与西贼,甚至是交趾人打,这就是天经地义了? 咱们大宋主动进攻,这就变成了擅开边衅?这是哪家的道理?” 刘沆被李玮气的够呛,因为李玮说的这些,他都亲手处理过: “我大宋乃天朝上邦……” “您快拉倒吧!” 李玮直接就打断了刘沆的话,这种话鬼都不信: “刘公,就咱们大宋,北边有辽人这个恶邻,西北还有西贼这条狼崽子,以及青唐吐蕃这群人。 西南那边同样也不太平,当地的土人就不说了,交趾在背后,可没少给咱们添麻烦。 就这样的情况下,咱们能不能别张嘴闭嘴的就天朝上邦!” 刘沆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顺手就抽了李玮的后脑勺一巴掌: “你是国朝的驸马都尉,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上赶着给人家手里送把柄是不是?” 一直充当小透明,根本就不敢插嘴的李罗南,看的目瞪口呆! 在安西军,在洮州与河州,只有李玮抽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抽李玮呢。 问题是,现在抽李玮的人,是刘沆这个大佬,李玮也只能受着,不但要受着,还得陪着笑脸: “您老说的是,再说,这不是在您老面前吗,其他人那里,我懒得搭理他们。” 到了现在,在大宋朝堂派系斗争之中,李玮已经被动的与刘沆绑到了一起。 刘沆的那些老对头,同样也变成了李玮的对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刘沆能够重回政事堂,重新执掌末相大权。 空悬已久的末相之位,让太多太多的人惦记发狂,刘沆这可恶的拦路虎,也让太多的人恨不能一脚踹死他。 赵祯就是为了玩平衡,他这个皇帝在位这么多年,平衡之道被他玩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为了保持朝堂的控制权,也是为了平衡各大派系,赵祯在刘沆离开政事堂之后,一直没有任命集贤殿大学士。 所以,末相之位,空悬至今! 别说其他人对于这空着的相位口水直流,就是刘沆自己,也对这个原本属于自己的职位势在必得。 为了重回政事堂,刘沆现在是拼尽所有,也要做出一番成绩出来,以便用实实在在的功劳,来堵住那些反对派的嘴。 原本,李玮剿杀西贼游骑,那么多的西贼尸首,足够老刘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可李玮这个不省心的,竟然一口气灭了玛尔晋部,把洮州给打了下来,更是出兵河州,把河州给攥在了手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恍似信手拈来一般,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彻底结束。 刘沆都感觉自己有些眼花缭乱的,至于说其他人,特别是唃厮啰与没臧讹庞,那肯定是咬牙切齿: “唃厮啰与大宋交好,他们常年都在牵制着西贼的力量,让西贼无法全力对付大宋。 你这样攻伐青唐吐蕃,是在给咱们大宋招惹麻烦,这对大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懂不懂?” “那……要不……刘公,还是您去跟唃厮啰说吧,就说这是一场误会,咱们现在就撤兵。” 李玮依然还是低眉顺眼的,一副知错就改的老实样子: “咱们大宋地大物博,也不差他们这些穷鬼的地方,洮州与河州加起来,也没有咱们秦州富庶。” “啪” 刘沆再次出手,抽了李玮后脑勺一巴掌,老家伙气的脸的黑了: “撤兵?国朝大事,岂可如此儿戏?亏你说得出口! 我大宋耗费无数钱粮军械兵马,这才打下来的疆土,岂能拱手让人? 再者,洮州与河州,本来就是我大宋固有之疆土,哪里有割让疆土的道理!” 啥玩意?大宋的? 个臭不要脸的老刘! 攻打洮州与河州的事情,跟大宋有个毛线的关系? 还耗费无数钱粮器械兵马?那都是我李玮一个人出的,什么时候变成大宋出的了? 果然,这人到了一定的高度,脸皮厚是一门必修课! 刚刚是谁在那里说,大宋与青唐吐蕃交好的? 这转脸不认人的事情,看来老家伙以前肯定没少干,不然怎么会如此驾轻就熟呢。 在刘沆的身上,李玮再次体会到了不要脸的重要性: “您老说的是,是我太肤浅了,今后,您老可得多教教我。” 一边说着,李玮一边指了指旁边束手而立,低眉顺眼的李罗南: “对了,刘公,李罗南这小子是我李家的子弟,一心想读圣贤书,您老学问精深,乃是咱们大宋有名的大儒,还请多多费心!” 说完,李玮对着刘沆,直接叉手躬身一礼。 刘沆的脸色,这才好看了那么一些。 自从认识李玮以来,李玮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有礼数。 李玮那刻在骨子里的骄傲,那种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般,俯视整个世间的优越感,虽然隐藏的很深,却瞒不过刘沆的眼睛。 特别是两人一起离开汴梁,一路上两人同行的那段时间里,刘沆可是深有体会。 整个大宋,甚至是整个世界,都被李玮在俯视着,哪怕是汴梁的大宋官家,李玮的表兄兼岳父,李玮也如同俯瞰蝼蚁一般的态度。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阅人无数的刘沆,那双眼睛,称之为火眼金睛都不为过。 刘沆一直都想不明白,李玮这种发自骨子里的优越感,到底是来自于哪里? 这么一个骄傲的人,现在,竟然为了学问,来认真给自己施礼,这如何不让刘沆满意。 在呼啸的寒风之中,在雪越下越大的冰冷刺骨天气里,刘沆矜持的捋了捋胡须: “老夫就是多读了几十年书,哪里称得上什么大儒。” 那您嘚瑟个什么劲儿? 李玮忍着想啐他一口的冲动,继续陪着笑脸: “您老何必如此谦虚呢,国子监的祭酒与司业,学问都没有您老精深,您老就别再谦虚了!” “话不可以这么说,老夫不过是仗着多活了几年,读书有了一点自己的感悟见解罢了。” 老刘越发的矜持了起来,此时倒是不像一个重臣,更像是一个老学究: “罗南这孩子谦虚好学,倒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老夫有时间的话,自然会好生教导,至于你……你说你怎么就不肯多读书呢?” 我去,这个话题,怎么又绕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李玮哪怕是再狂妄,在刘沆这种老家伙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 “刘公,外面风雪太大,咱们还是先回府里休息一下,您看,这雪越下越大了!” 老刘又不是迂腐之人,在外面这么冷,他这老头子哪里受得了,一边往回走,还不忘教训李玮: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先帝的这首《劝学诗》,你多加吟诵,多少读书人,金榜题名之时,被榜下捉婿,此为美谈!” 李玮自从碰到刘沆之后,就被老家伙一顿数落到现在,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了: “读尽诗书五六担,老来方得一青衫。佳人问我年多少,五十年前二十三。” “混账东西!看打!” 老刘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顿时被李玮给气的消失不见: “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一肚子的歪理邪说,看老夫如何收拾你!” 见老家伙又要动手,李玮哪里会再给他机会,赶紧一把扶住他: “刘公,风雪太大,您老可别摔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您也知道的,我的情况已经无法改变了,您说什么榜下捉婿,那不是笑话我的吗!” 老刘依旧气哼哼的,他们这些老家伙,对于学问非常看重,本身就是各大学阀的大佬: “此次西北之行,你不再如之前一般暴戾,一身戾气不再浓郁,此乃好事!” 旁边的李罗南,差点一口心血给喷出来,这样也行? 就自己这位便宜叔父,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这还被夸奖成了没有戾气的人?天理何在! 李玮却是非常认同的点点头,仿佛他自己真的“改邪归正”了一般: “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 刘沆颇为意外的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三缄其口?你李公炤若是能做到,老夫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 回头,老夫亲手给你把《金人铭》写下来,你给老夫好好诵读。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这句话还要老夫教你多少遍?” 第169章 无耻之尤 第170章 无耻之尤 呼啸的寒风,虽然已经慢慢停了下来,可雪却越下越大。 也幸亏,之前的大营,一直被李玮给保留着,安西军熟练的重新搭建好了帐篷。 大西北的这些吐蕃部族,住帐篷依然还是主流。 定居下来的那些人,虽然已经以耕种为主,放牧为辅,却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 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大批量采买回来的这些帐篷,在这个时代,可是好东西,非常的实用。 而李玮这个李家的家主,在洮州城这里,是有自己府邸的,他只需要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就行,根本不会住帐篷。 时间紧,任务重,李玮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大搞建设,只能让安西军先住帐篷。 如果像古渭寨那里那样,军营里面有固定的营房这种事,短时间内,想都不用想,天气根本就不允许。 洮州城残破不堪,除了那些大商人与权贵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居民区。 刘沆已经来到洮州三天,对于洮州这边的情况,也算是了解了一部分。 回到李玮的府邸,这里有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铁炉子,也有煤炭。 大宋的汴梁城里,老百姓烧煤炭已经非常普遍,只有像李玮与刘沆这些人家里,才会烧木炭。 对于煤炭这种化石能源,刘沆一点都不陌生: “你这火炉子倒是非常好用,也让人给老夫打造几个,到时候老夫回秦州时,一起带上。” 老家伙熟练的提起水壶加煤,看来在洮州的这几天,他没少使用火炉子。 烧火炉子,可比烧炭盆强了太多太多,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烧火炉子的烟,全部顺着烟筒被排出在了屋外面,屋里可没有多少烟,这样更安全一些。 火炉子又不值钱,送给刘沆,这还是一个人情呢: “虽然这火炉子打造不易,不过您老喜欢的话,我就再让人去打造两个,连水壶在内,到时候给您送过来。” 刘沆就在炉子旁边坐下,他瞥了一眼同样坐下来的李玮: “老夫在军营里转过,那里的火炉子可不少,你现在跟老夫说什么打造不易,这是要收钱?” 老东西,你一来就去了军营,看样子,这件事情不说清楚,伱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刘公,安西军刚刚组建,只是用来守卫洮州与河州,怎么,朝廷要解散他们吗?” 李罗南在一旁端茶倒水,刘沆接过茶杯,慢悠悠的喝着茶: “安西军?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仅仅是僭越这一条,就足够让你掉脑袋的,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玮再次点了一根烟,他这个大烟鬼时刻烟不离手: “刘公,前唐武人乱政,那确实是血的教训,大宋需要限制武人的权力,却不可如此这般肆意打压武人。 连狄青这样的人,你们都能一言而决其生死,这个大宋,如今还有哪个武人敢出头?” “狄青此人,确实可惜,但是法不责众的道理你要明白,就连官家都束手无策,老夫又能如何?” 刘沆当时是宰辅,他当然可以为狄青说话,但是,他却选择了冷眼旁观: “这是官场,狄青犯了众怒,你真的以为,就靠老夫一人,握着末相的权柄,就可以横扫天下,澄清玉宇?” 李玮猛抽了一大口烟,他虽然是坐在那里,可腰杆却挺的笔直: “自从范文正公之后,您是大宋新政的领军人,连您都如此袖手旁观,那这个大宋,不说也罢!” 看着李玮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刘沆的瞳孔猛然一缩: “你给老夫老老实实的,再敢整什么幺蛾子,别说老夫,就连官家都保不住你!” 自从认识李玮的那天开始,刘沆就知道,眼前的这个驸马都尉,根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特别是出了汴梁之后,李玮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彻底放飞了自我,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管束他。 用胆大包天来形容李玮,刘沆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李玮一个人跑到古渭寨,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剿杀西贼,之后更是攻伐吐蕃。 本来,刘沆为了平衡雄武军,把武字营给派到了古渭寨,想着能够让李玮消停一下。 可谁承想,这就像是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倒是成全了李玮。 武字营的那些人,竟然被李玮给彻底收服,变成了李家人。 此时此刻的安西军之中,全都是李玮的亲信,如此一支战力强悍的骑兵大军,只听李玮一个人的。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一些,看看此时的李玮,刘沆恨不得把他给绑回汴梁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官场就是一个大熔炉,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又错综复杂,你这个性格再不改改,那是要出大事的!” 出再大的事情,那也是大宋出的事情! 李玮对于这个大宋,算是进一步了解了一些: “刘公,就当今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或者是西北禁军之中,又有谁有资格来统领安西军?” “此乃朝堂与官家之事,老夫哪里能够插得上话。” 刘沆在这种事情上,避嫌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往上凑。 不过这件事情上,涉及到了老刘自己的利益,他又不得不上心: “那些人为了牵制老夫,不会简单的只安排武人。 即便他们承认了安西军的存在,这都指挥使的人选,也是用来牵制老夫的。” 合着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呗! 李玮冷笑一声,安西军,是自己亲手创建的,一群大宋的文官士大夫,也敢随便乱伸手? 这混乱的大西北,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听话还好办,不听话的,当天就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狼,真以为他李玮是个好说话的不成! 哪怕此时此刻李玮扯旗造反,也无人能够奈何他。 汴梁那边的事情,跟李玮有个毛线的关系。 就李玮现在顶着的身份,大宋根本就无法奈何他。 不管是赵徽柔还是李璋,顶多也就是被冷落呵斥,降罪?那是在打赵祯的脸好不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李玮根本就不会去扯旗造反。 只要李玮不去造反,他再怎么折腾,也有人给他擦屁股。 反正此时的李玮,已经在大西北有了落脚点,除非是他自己回汴梁那边去,否则,谁也无法让他离开大西北。 相对于李玮,大宋朝堂之上,更加忌惮的,反而是此时的刘沆。 毕竟,在外人看来,李玮就是刘沆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而安西军,在那些人的眼中,同样也是握在了刘沆的手里。 如今的局势,让刘沆与汴梁都非常难受。 让刘沆继续留在秦凤路,那刘沆会不会继续扩张势力?会不会不受控制? 可就这么急匆匆的把老刘调回汴梁,那只能安排进入政事堂,也只能让老刘继续执掌末相大权。 谁让此时此刻的刘沆,头上的光环那么耀眼呢。 一旦刘沆重新回到汴梁,重新回到政事堂,那老刘的头上,还会多一个“知兵”的头衔! 这是实打实的军功,可不是韩琦那个臭不要脸的那种吹嘘。 旧党的那些人,对于刘沆恨得咬牙切齿,一旦老刘重回政事堂,就会有一大批人倒霉。 老刘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付那些对手,可不会手软。 这种层面的博弈,李玮现在连参合的资格都没有,在那些人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炮灰而已。 唯独刘沆自己心里清楚,眼前的李玮,可不是什么炮灰,更不是可以随意碾压的小喽啰。 谁真的敢对李玮下手,别说李璋与赵祯那里,就是李玮自己,也会疯狂的出手报复。 所以,在汴梁那边做出决定之前,刘沆会一直待在洮州,也会一直守在李玮的身边。 放下茶杯的李玮,再次抽了一口烟,在刘沆不满的目光之中,这才把烟头扔进了火炉子里: “刘公,不管是谁来,我都不会乱说话的,我这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最听话的一个人。” 老夫信你个鬼! 秦凤路这边,也就是他刘沆,还能压制一下李玮,其他人,压根就没有那个资格。 如果汴梁那边派来的人,不够分量的话,刘沆不用想都知道,李玮会往死里折腾对方。 哪怕是派来的人够分量,那也要看看李玮是个什么反应。 没看到那些安西军的军官,都直接称呼李玮为“郎君”吗,这可是最犯忌讳的事情。 李玮连这个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什么! 在脑海之中想了一圈,刘沆心里大体上就有数了: “目前来看,能够来洮州的,不外乎就是田况或者程戡,至于说其他人……可能性不大。” “老田或者老程?” 李玮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刘沆,老家伙怎么会如此笃定? 不过,真的是那两位过来,李玮还真就有些不好下手: “刘公,我跟韩琦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可老田跟老程,跟我可没有什么过节。 而且,老田这人不错,是个有担当的人,他来的话,我可不想参合到你们的斗争之中去!” 刘沆本来还打算开导李玮的,听到李玮这么说,差点一杯茶水泼到李玮的脸上: “小子无礼!无耻之尤!简直无耻之尤!” 第170章 白灾 第171章 白灾 大雪下了两天,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可就有些要命了。 为了清理积雪,李玮从现代社会里,采买了大量的工具,组织安西军不停的清理积雪。 洮河之上的冰层很厚,骑兵能在上面纵马驰骋都没有问题。 可到了现在,地势低洼的洮河,则是变成了积雪的堆积地,大批量的积雪,被不停的运到洮河的冰层之上。 军营里不能有积雪,因为大家住的都是帐篷,积雪必须第一时间清理干净。 大雪纷飞之中的洮州,却是热闹无比,安西军上下,都在不停的清理积雪。 就连李玮都带着李罗南,在跟着安西军一起劳动,在这方面,李玮从来都不会装模作样,他是真的在干活。 刘沆这个老家伙,手里拿着一把大扫帚,也是有模有样的,在那里跟着扫雪。 老家伙脚上穿着暖和的军靴,身上则是轻便的羽绒服,老家伙穿的有些不伦不类的。 老家伙扛着扫帚,偶尔扫那么几下,更多的,还是到处转悠: “这雪再这么下,就会有很多的百姓遭灾,咱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正在往马车上装积雪的李玮,把木锨插在雪堆上,顺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 “怎么准备?粮食?草料?或者是衣物?这大雪封路,秦州那边可不方便输送。” 刘沆看着李玮老半天,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有自己的门路,还要秦州那边输送物资?” “您老说的这叫什么话?” 李玮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然后就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洮州与河州,都是大宋的州县,又不是我李玮的,这赈灾肯定是要朝廷出面的,跟我个人有什么关系?” 这层窗户纸,刘沆既然没有主动去捅开,李玮自然也跟着继续在这里装糊涂。 看着李玮在自己面前表演,刘沆那叫一个闹心: “在老夫面前,你还是把这一套收起来的好,没必要!” 李玮依然一脸的茫然之色,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刘沆在说什么: “刘公,您到底要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您说什么了呢?” 个臭不要脸的小兔崽子,跟老夫这里玩起这套来了: “既然如此,老夫现在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办不好,自己去领军棍!” “是!” 李玮一脸的严肃,对着刘沆直接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看到安西军的这种军礼,刘沆就更加闹心了: “安西军自成一体,不管是军装还是军礼,都与我大宋禁军完全迥异,伱非得这么张扬?” 怎么又把话题给转回来了?还有完没完了? 李玮就知道,老刘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大雪这种天灾。 老家伙现在更在意的是,他李玮这个“人祸”。 一个侬智高,就能把大宋的西南搅得不得安宁,最后,不得不派出狄青才能平定叛乱。 而李玮与安西军,那破坏力甩了侬智高好几条街,一旦出乱子,整个大西北都不得安宁。 老刘不是没想过剁了李玮,可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别看刘沆现在跟李玮的关系,看似非常的融洽。 真的被老刘抓住机会,老家伙会毫不犹豫的剁了李玮,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同样的,如果刘沆真的威胁到了李玮与安西军,李玮也会直接出手,根本就不会皱一下眉头。 没有理会刘沆说的话,李玮现在更加在意的,还是当前的大雪。 抬头看着依旧阴沉沉的天空,以及那漫天飘落下来的鹅毛大雪,李玮眉头紧锁: “白明虎跟木征他们说,洮州与河州,以前虽然也下过大雪,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 而且,到了现在,这雪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场雪灾,已经在所难免了。” 不管刘沆对于雪灾是否关心,李玮都要提前做好准备,因为洮州与河州,是他李玮的地盘。 大雪过后,那些部族,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很多人,有可能会被直接冻死。 就是那些牛羊马匹等大牲口,也会有大批量的死亡,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粮食与棉大衣,甚至是靴子,还有帐篷,李玮都可以提供,但是草料的话,李玮就无能为力了。 现代社会里虽然不缺草料,可李玮不会去做这种事情,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么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虽然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李玮来到了大宋这个时空,可他的目的依然还是赚钱。 让他从现代社会里,大批量采购草料来大宋喂牲口,这种事情,李玮是坚决不会做的。 救人还说得过去,救牧群?开什么时空玩笑呢! 就李玮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已经严重玷污了时空穿梭者的荣耀,再去两个时空倒腾草料……李玮还不如不穿梭时空呢。 刘沆的注意力,虽然一直都在李玮的身上,但他是大宋重臣,曾经的宰辅,如今的秦凤路一把手。 对于自己治下的灾情,他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 “秦凤路那边,消息还没有送过来,老夫担心的是,整个秦凤路,会不会也要跟着遭灾!” 秦凤路如何,李玮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去管,那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只在乎洮州与河州: “这是天灾,谁也想不到的,如今大雪封路,您老还是在洮州等消息的好,着急也没用不是。” 古渭寨那里,还有李玮养着的犀牛呢,也幸好,李玮在古渭寨,囤积了足够多的饲料与蔬菜。 洮州这边的犀牛,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品种,早就适应了大西北这边的自然环境。 在这种寒冷的冬天里,那些犀牛依然活蹦乱跳的,跟现代社会里的热带犀牛有很大的差别。 所以,对于那些犀牛,李玮倒是没有怎么担心。 刘沆这个秦凤路的大佬,亲自来到洮州坐镇,秦凤路那边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其他官吏: “老夫上奏朝廷,希望官家能够把范晋公调回秦州,可汴梁那边,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 范祥? 老刘,你是真的飘了! 老范得罪了多少人?旧党的那些人,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你刘沆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调范祥重回秦州,这是要提携他,还是要害他? 就连李玮都能想到的问题,刘沆怎么可能想不到,他看着李玮的表情,就知道李玮在想什么: “老夫的对头虽然多不胜数,可旧党的那些人,同样也有很多的敌人。 你真的以为,富彦国与韩稚圭,还有文宽夫,甚至是张杲卿,他们就是旧党的人了?” 富弼,韩琦,张昇他们三个,李玮不好判断,但是文彦博,李玮敢肯定,那就是一个政客: “刘公,文彦博是首相,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继续把持首相的大权,怎么可能会去得罪旧党? 就是富弼与韩琦,现在也都是只盯着政事堂,指望他们支持您的新政,这不太可能吧?” “老夫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们,只不过,他们这些人,也不会任由旧党做大。” 刘沆跟这些朝堂重臣,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但是对付旧党,他们的目标很多时候都是一致的: “文宽夫跟富彦国的关系,可没有看起来那么融洽,但他们同样也是旧党眼中的障碍。” 李玮对此可没有那么乐观,他也不在乎这些,因为,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他们怎么闹,怎么斗,那是他们的事情,您想让范祥再回到秦州来,难度不小。” 赵祯现在一心玩平衡,刘沆想把秦凤路变成自己一方的大本营,难度可想而知。 范祥这员大将,旧党的人,都在死死的盯着呢,怎么可能允许他跟刘沆合流。 就是赵祯,也有极大的可能,会摁着范祥不让他动窝。 一群勾心斗角的老狐狸,李玮可不想参合进去,他可不是这些老狐狸们的对手。 甚至可以说,就李玮的这点道行,都不够资格去参与博弈,真参与进去,到时候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对汴梁那边的朝堂,李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刘公,目前来说,咱们还是多考虑一下眼前的灾情吧,这个才是咱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刘沆哪里拿的出什么钱粮,秦州那边的各项开支同样很大,根本就没有能力来支援洮州与河州。 而且,从秦州城到洮州,在这大雪封路的恶劣环境下,光是路上的耗费,就不是刘沆能够承受的: “老夫也想救灾,可你也应该知道秦州是个什么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钱粮物资。” 你老刘都拿不出来,那这个秦凤路还有谁能够拿出来? 李玮就是想薅刘沆的羊毛,怎么可能会放过这老家伙: “为了攻打洮州与河州,我可是掏空了家底,刘公,现在救灾,您还要继续袖手旁观?别忘了,我这可是在为大宋做事!” 刘沆瞥了一眼李玮,他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眼前这个驸马都尉: “你若不是为了大宋,老夫哪里会跑到这洮州这苦寒之地来!” 哥们儿现在只想要钱粮,只想要物资,你来有个毛用: “那钱粮呢?钱粮在哪?” 第171章 领军之权 第172章 领军之权 洮州与河州大雪纷飞之际,汴梁的权贵阶层,依然还是一片歌舞升平。 赵祯每天依旧忙的很,那些奏疏仿佛永远都处理不完一般。 延和殿里,炭盆烧的正旺,让整个大殿里都暖烘烘的。 大宋依然还是以茶汤为主,赵祯虽然在其他事情上节俭,但是喝茶却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 龙凤团茶,一直以来,都是赵祯的最爱,而且,赵祯的茶艺,同样非常出色。 乳白色的茶汤,表面上,甚至还带着漂亮的图案,赵祯端起热乎乎的茶汤,慢慢喝了一口: “西贼卓罗和南军司那边,再次派出游骑劫掠秦州,被公炤带领雄武军尽数剿灭,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您都嘚瑟好几天了,现在还问我们有什么看法,我们又能有什么看法呢。 文彦博本来不打算开口的,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对于李玮这个驸马都尉,他压根就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可眼前的赵祯,就这么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文彦博再不愿意,那也得开口: “陛下,驸马都尉悍勇!” 这就完了? 赵祯等了半天,可文彦博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目养神,仿佛睡着了一般。 转头看向其他人,富弼眼观鼻、鼻观心、凝神聚气、心气合一,仿佛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好你个富彦国,跑延和殿打坐参禅来了还是怎么着? 再看向旁边的曾公亮,老曾同样老神在在的,如同神游物外一般,跟富弼不相上下。 王尧臣倒是无所谓,反正对于刘沆与李玮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参合过: “驸马都尉骁勇善战,又精通战阵之道,当嘉奖!” 赵祯的脸色,这才好看了那么一些,他又看向韩琦: “韩卿以为如何?” 韩琦一直标榜自己“知兵”,特别是把狄青弄死之后,如今,他是大宋“知兵第一人”。 结果,半路上杀出来个李玮,直接用实打实的战功,给他这个所谓的“知兵第一人”上了一课。 本来,韩琦与李玮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 甚至,对于鲁莽的李玮,韩琦内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欣赏。 但是现在,李玮在秦凤路大放异彩,仅仅率领少部分的骑兵,就把西贼游骑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自己的竞争对手刘沆,更是借此机会,赚了一个盆满钵满,这让韩琦郁闷的想吐血。 韩琦也在大西北待过,更是亲自去过古渭寨那里,对于那里的地形熟悉的很。 同样的,老韩跟西贼大战过,虽然被李元昊给打的全军覆没,却也深刻的体会过西贼的悍不畏死。 结果到好,刘沆一到秦凤路,就打了这么大的一个大胜仗,这份荣耀,就是在狠狠的打他韩琦的脸。 自从李继隆痛殴李继迁之后,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大宋对西贼最为耀眼的一次辉煌大胜。 刘沆不但慧眼识人,如今更是实打实的“知兵”,重回政事堂的事情,如今谁也拦不住。 在这个时候,让他韩琦来称颂李玮,不就是等同于承认他老韩不如刘沆吗。 夸赞李玮可以,但是夸赞刘沆,韩琦是万万做不到的: “陛下,驸马都尉悍勇,这也是臣招他来枢密院的原因,后来,驸马果然没有辜负臣的教导,将辽人使团打的落花流水。 为此,臣特意写了一幅字,赠予驸马,就是希望驸马能够再接再厉,为大宋再立功勋!” 臭不要脸! 别说是赵祯,就是文彦博他们这些人,也是一脸的鄙夷。 但是老韩脸皮贼厚,根本不屑于看其他人的脸色,他乃是枢密院的一把手,跟政事堂天然对立。 曾公亮的眼中,则是闪过懊恼之色,他跟李玮,同样也说过话,只不过他拉不下脸来,去蹭李玮的功绩。 却没有想到,韩琦不要脸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直接就把李玮说成了是他老韩发掘出来的人才。 但是在李玮的手里,确实有着韩琦的一幅字,并且,那幅字,李玮根本就没有送给辽使。 对于这一点,韩琦心里清楚,因为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李玮不但没有给辽使赔礼道歉,而且,还是直接使用拳脚说话。 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较真! 赵祯对于韩琦的不要脸,视而不见,直接就把自己想听的话,给截取了出来: “既然韩卿都如此说了,看来公炤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不过公炤还年轻,年轻人还是需要多加历练才是,如此,就让公炤继续在秦凤路历练一番。” 至于说李玮的具体职务,鸡贼的赵祯并没有说,其他人也不好在此事上发言。 李玮以驸马都尉,以及秦州防御使这个寄禄官的身份,在秦凤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能管他。 但是李玮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秦凤路的官员,还有刘沆,却是需要担负起连带责任。 赵祯对李玮的偏袒爱护,那是毫不掩饰的,态度之坚决,无人可以改变。 而且,李玮在秦凤路,确实是给赵祯长脸,几十年来,大宋对西贼的胜利,就是李玮这个驸马都尉打出来的。 一脸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这是赵祯难得的好心情时刻: “西贼野蛮而又不肯吃亏,肯定会对我大宋进行报复,让刘沆与庞籍小心应对。 公炤那边……王渐,你去一趟公主府,给徽柔送两幅字画,朕记得,公炤最近非常痴迷字画!” 这种恩宠…… 就连沉稳的文彦博,都忍不住眼皮子动了几下,他是首相,有些事情不能坏了规矩: “陛下,驸马并无实职,若是继续领军,恐遭人非议。” 您爱护李玮是一回事,但是却不能坏了规矩,哪怕您是皇帝,那咱们也得按照规矩来办事。 富弼本来是不打算出头的,可老文都已经开口了,他这个次相,也必须表态,不然,那就是没担当: “陛下,文相所言极是,驸马悍勇而又熟悉战阵,可入雄武军任职!” 曾公亮此时反应神速,在富弼说完之后,立马跟着表态: “臣附议!” 王尧臣跟曾公亮一样,都是参知政事,是政事堂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跟着表态: “臣附议!” 倒是韩琦,根本就没有开口,他是枢密使,是枢密院的当家人,同时,也是“武人”的代言人。 在这种时候,韩琦怎么可能会去赞同文彦博他们,两府的存在,就是为了相互制衡。 对于韩琦的表现,赵祯非常满意,不管韩琦的真实想法如何,但是此时,他能够代表枢密院沉默,就是非常明知的选择。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汤,赵祯轻轻咳嗽一声: “既然如此,驸马都尉李玮,进中散大夫……” “咳咳咳咳……” 赵祯刚开口,文彦博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接就把赵祯的话给打断了。 富弼不满的看着身旁,还在剧烈咳嗽的文彦博,恨不得一脚把老文给踹死。 这种得罪赵祯的事情,老文自己不想干,却又在那里装模作样,最后出头的,还是他富弼。 虽然对文彦博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但是富弼又不得不开口: “陛下,中散大夫乃是正五品上,驸马都尉虽说功勋卓着,却也不可越阶太过!” 中散大夫,虽然是散官,却也是正五品上。 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中散大夫是正儿八经的文散官。 李玮就是一个皇亲国戚,虽然有一个秦州防御使的头衔,但那只是武官而已,而且还是寄禄官,这个没有人会在乎。 现在倒好,赵祯一开口,就是中散大夫,这还了得! 赵祯刚才也有些性情了,此时却也不想承认,只是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进李玮为朝奉大夫,诸位爱卿,公炤现在可是秦州防御使,又立此大功,一个朝奉大夫不为过吧?” 防御使是从五品寄禄官,朝奉大夫是正五品文散官,性质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富弼闭目养神,反正,他不会再去驳赵祯的面子,文彦博与曾公亮两个爱谁开口就谁开口。 结果就是,几个老家伙,一个开口的都没有。 老狐狸们精的很,没必要为了一个文散官继续让赵祯下不来台。 最起码的,从正五品上降到正五品,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大家都是相互妥协而已。 见宰辅们没有继续反对,赵祯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李玮由秦州防御使,进秦州观察使,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观察使,跟防御使一样,都是寄禄官而已,不过是领俸禄而已,大宋这点钱粮还是出的起的。 问题是,到了现在,赵祯也没有安排李玮的具体职位,这又是几个意思? 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赵祯那里,老家伙们都在等着赵祯接下来的安排。 可赵祯哪里会继续安排,他就是想让李玮不用担任实职: “公炤还年轻,雄武军那边,就暂时不用进了,还是让他继续历练一番的好。” “陛下,驸马在古渭寨领兵,怎可没有实职?” 文彦博哪里会妥协,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根本就不容含糊不清: “驸马既然精通战阵,可领一军驻守古渭寨,负责防御西贼。” 一军,正常情况下,由五营组成,标准战兵两千五百人,还有其他的军官与亲兵,大体在三千人左右。 不过,各地差异很大,各军之中的差异同样也很大。 让李玮独立执掌一军,已经是文彦博的极限了。 只是赵祯依然有些不满意,李玮是他的家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想让李玮统帅更多的禁军: “公炤立此大功,雄武军副都指挥使一职,总是可以的吧?” 别说是文彦博,就连韩琦都急眼了,哪里有这么安排的? 五个宰辅重臣异口同声的反对: “万万不可!” 第172章 敲打 第173章 敲打 赵祯心里很清楚,朝堂之上的这些宰辅重臣们,根本就不会同意让李玮担任雄武军的二把手。 原因也非常简单,一个是李玮太过年轻,再一个,就是李玮这次的军功,在老家伙们看来,运气的成分很大。 文彦博能够让李玮独领一军,这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不是因为李玮的身份,还有赵祯这尊大神,老文最多也就是同意李玮领一营而已。 眼看着赵祯还要讨价还价,延和殿里的五位宰辅重臣,只是在一瞬间,就非常默契的统一了意见: “陛下,驸马可以独领一军,雄武军副都指挥使一职,万万不可轻易授予!” “如此……就这么定了!” 对此,赵祯还算满意,也就顺坡下驴,一脸无奈状的点头同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现在的赵祯。 独领一军,这可是文彦博这个首相提出来,政事堂与枢密院的当家人集体同意,最后又由赵祯这个皇帝点头的事情。 从此以后,在秦凤路,李玮虽然名义上还受雄武军管辖,却是古渭寨那里的第一话事人。 雄武军的那些军头们,根本就管不到李玮的头上去,这是宰辅们与皇帝的共同决定与授权。 如果李玮攻伐青唐吐蕃,并且拿下洮州与河州的消息传来,赵祯与宰辅们,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接下来的流程也就毫无阻力,非常快速的完成了对李玮的重新任命。 至于说刘沆……大家都像是忘记了老刘似的,谁都没有提起。 赵祯这边安排完了李玮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派出王渐去公主府送字画。 而一路来到公主府的王渐,正好碰到一脸风霜的王东宝。 王东宝带着庞大的队伍,一路上马不停蹄,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汴梁城。 有公主府这个招牌在,各地根本就没有人敢于为难王东宝。 如此大的一支队伍,关键是还有这么多的上好马匹,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梁全一与陈宽,都是第一时间跑到公主府大门外,来迎接满载而归的王东宝。 梁全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老远就看到了王渐,赶紧跑过来迎接: “王都知,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话,某那里有好茶。” “这是什么情况?” 王渐看着眼前的情况,他必须得第一时间弄清楚才行: “这么多的马匹,一看就知道是吐蕃那边的好马,这是驸马让人送回来的?” 梁全一一直陪着笑脸呢,此时更是直接拍马屁: “要不怎么都说,您王都知慧眼如炬呢,这是我家郎君专门让王东宝带回来的,某给您也留了两匹好马,回去的时候,您带上。” 王渐在汴梁城里,也有自己的宅子,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他的子侄也在汴梁城。 皇宫里是皇宫里,外面是外面,大家分的清清楚楚。 梁全一送给王渐马匹,那肯定是送给他王渐个人的,到时候,直接送到城里的宅院之中就可以。 宦官内侍,也是有家人的,就连陈宽都把家里人,给接到了汴梁城里居住,就更不用说王渐了。 大宋缺马,汴梁城里,同样非常缺马,就连王渐家里,也就是那么两匹拉车的驽马。 别看权贵们的家里,都有自己的马匹,可王渐常年待在皇城,常年待在赵祯身边,哪里敢如同权贵们那么张扬。 梁全一能够送出两匹好马,王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如此……某就不客气了,还要劳烦任平再送到某的家中。” 任平,是梁全一的字,王渐直接叫梁全一的字,这也是亲近之意。 梁全一虽然是公主府都监,可在王渐面前,依然不够看,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 见王渐如此客气,梁全一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得意忘形,依然还是小心的陪着笑脸: “您尽管放心便是,咱们公主府别的不多,就是马匹多,某定当给您挑选两匹上好的。 对了,您这次过来,可是官家那边要召见公主?” 赵祯对于赵徽柔,那是宠爱有加,时不时的,就会召回宫中。 对此,梁全一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次,他却没有想到,王渐来公主府,是为了李玮之事。 两个人进了公主府,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王渐还不忘回头,仔细看了看那些亲卫营的安西军: “这些护卫,可是吐蕃人?” “确实是吐蕃人,都是我家郎君收服的吐蕃青壮。” 梁全一不但没有隐瞒,还一脸骄傲的开始介绍了起来: “某听东宝说,他回来的时候,我家郎君,已经打下了洮州,此乃开疆拓土之不世功勋!” “打下了洮州?” 王渐有些不敢置信,他在延和殿里,可是亲眼目睹了赵祯与宰辅们的讨价还价。 官家想让驸马担任雄武军副都指挥使,却被文彦博他们给联手驳回,现在,这不正是机会吗? 驸马再次立功,这是在为官家长脸呢! 把李玮被升官的事情,给闻讯赶来的赵徽柔说了一下,并且旨意与字画一股脑的交给赵徽柔之后,王渐又火急火燎的往皇城而去。 一身雪白貂皮披风斗篷,手里捧着手炉的赵徽柔,对于什么字画还有升官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她最在意的还是秦凤路的消息: “东宝呢?赶紧给我说说,驸马到底如何了?” 自从李玮离开汴梁之后,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写过,赵徽柔还得去赵祯那里打听消息。 特别是后来在洛阳的事情,被陆陆续续传了过来,赵徽柔恨不得自己跑去洛阳把李玮给拽回来。 这眼瞅着就要到元日了,李玮才派人回来报信,赵徽柔不着急才怪呢: “书信呢?” 脸上全是血口子的王东宝,带着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五口箱子上前: “公主,这是郎君让某带回来的,郎君说过,务必亲手交给您。” 眼前这黑不溜秋,脸上全是血口子的人是王东宝? 如果不是听声音,赵徽柔还真没认出来! 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箱子,赵徽柔只是把书信接了过去,同样先收了起来。 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赵徽柔需要维持自己公主的身份,只是让人把箱子带回后院。 看着眼前雍容华贵,让人不敢直视的赵徽柔,亲卫营的安西军,都是迅速在空地上集合。 整齐划一的队列,干净利落的动作,再配合那肃杀的氛围,让原本热热闹闹的公主府大门口,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公主府的大门外面,就有很多人在围观。 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里,汴梁人那爱看热闹的特性,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突然被这些看起来怪异,却又身穿统一制式军装,队列整齐划一的亲卫营,给彻底震慑当场。 亲卫营的这些人,哪怕很多都是李玮的手下败将,可他们却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种铁血杀气,根本就不是汴梁禁军能够比拟的。 王东宝退回到队列前方: “敬礼!” 唰! 依然还是整齐划一的军礼,不过他们行礼的对象,是站在大门前的赵徽柔: “安西军,亲卫营,见过娘子!” 声音洪亮而又整齐,完全就是军营里的那种作风。 赵徽柔都被吓了一跳,但是她也见过各种大场面,脸上一直都带着微笑: “诸位一路辛苦,且回府中好好歇息一番。” “是!” 依然还是统一而又整齐的回答,不过在带队军官的带领下,亲卫营继续帮忙清点交接货物。 赵徽柔满肚子的疑惑,却又不能当众去询问。 重新回到府里之后,赵徽柔也没有回后院,而是在前院这里,直接就把王东宝给招到跟前来。 在大门口时,赵徽柔那是雍容华贵却又带着笑意,可此时赵徽柔的脸上,除了威严,再无其他: “说清楚了,什么安西军?又是什么亲卫营?我怎么没听过?这是谁的主意?” 亲卫营这种称呼,哪里是随便乱叫的,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哪怕赵徽柔是大宋公主,是赵祯最宠爱的女儿,也不敢去触碰这些底线。 大大咧咧的王东宝,在面对如此严肃的赵徽柔时,竟然忍不住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公主,郎君在洮州大败晋农,玛尔晋部归降,整个洮州已经掌握在了郎君手中。 郎君亲自挑选吐蕃青壮,以古渭寨驻军与武字营为根基,组建了安西军。 某是郎君的贴身护卫,就挑选出了这五百弓马娴熟的精锐,组成了亲卫营,用以保护郎君!” 赵徽柔的脸上,此时都能刮下来一层寒冰,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公炤的病情反反复复,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不说提醒他,反而还自作主张,做出如此犯忌讳之事! 让你跟着公炤,就是因为你是御龙弓箭直,也是因为伱在皇城里待过,我这才放心让你去。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是我对你太过放纵了,还是你太过得意忘形了?” 噗通! 王东宝直接就跪倒在地上,大冷的天气之中,却是出了满头的冷汗: “某……小人该死,还请公主责罚!” “罚?我如何能罚你?” 赵徽柔的声音之中,根本就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是安西军亲卫营的军官,外面还有五百亲卫营将士在看着,你想让我毁了公炤的威信?” 王东宝也是慌乱无主,这才说出了刚才的话,此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公主,千错万错,都是小人一个人的错,与郎君无关,小人会去枢密院认罪!” “认罪?怎么认罪?” 赵徽柔的声音,越发冰冷,她的眼中,闪过深深的失望之色: “你去枢密院认罪,那跟公炤自己去认罪有何区别?” 第173章 思念 第174章 思念 面对李玮的时候,王东宝还敢装疯卖傻,或者耍耍无赖。 因为对于自己人,李玮顶多也就是一顿胖揍而已,并不会真的进行其他惩罚。 但是面对赵徽柔,王东宝除了老实认错之外,再不敢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赵徽柔的娇憨,那只不过是在李玮与赵祯的面前。 在王东宝他们这些人面前,赵徽柔那是高高在上的主人,是一言而能决人生死的大宋公主。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东宝,赵徽柔平静的开口,不过声音依然冰冷: “记住了,你是我公主府的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别人都会以为是公主府的决定。 我公主府的事情,还轮不到枢密院来管,我丢不起这个人,公炤更丢不起,明白?” 王东宝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也从来都没有这么胆战心惊过: “是,小人明白!” “起来吧。” 很难想象,赵徽柔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这一身慑人的威严气度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特别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之中,竟然能够看到森冷的寒意,这就有点吓人了。 王东宝根本就不敢求饶,只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眼睛更是只敢看着地面。 小桃站在赵徽柔身后,同样也是大气不敢出,因为这个时候的赵徽柔,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情意。 看了看手里厚厚的信封,赵徽柔直接把信放入怀中: “说说吧,你们离开汴梁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秦凤路,又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知道李玮没事,但是赵徽柔依然非常的不放心。 就李玮那个脾气,不管到哪里都会得罪人,这是肯定的事情。 被赵徽柔一阵敲打之后,原本意气风发的王东宝,现在老实的不像话: “自从离开京城之后……” 王东宝把离开汴梁之后,李玮一路上的点点滴滴,都给详细的说了一遍。 外面太冷,赵徽柔已经去了前院的客房,王东宝一边跟着,一边唾沫横飞的介绍着李玮的行程。 “什么?刘沆劝说公炤去烟花之地?还不止一次劝说?” 对于其他的事情,甚至是李玮被刺杀的事情,赵徽柔都是平静的很,唯独对于这件事情,她的反应非常大: “他刘沆是不是闲的?个老不羞的老东西,活该被踹出政事堂!继续说!” 王东宝看到赵徽柔差点发飙,在一旁抹了一把冷汗,继续介绍起了李玮的行程。 “李罗南?” 要么说女人敏感呢,赵徽柔同样也是非常的敏感: “收李罗南为子侄?他这是怪我没有给他诞下子嗣吗?” 别说小桃,就连神经大条的王东宝,都觉察到了赵徽柔的不甘与委屈: “公主,郎君绝无此意!” “哼!继续说!” 赵徽柔的手里,已经把那封厚厚的书信给紧紧的攥了起来。 当听到李玮每战必当先,而且经常率军冲阵时,赵徽柔气的直接就站了起来: “他冲动任性,伱们就不能拦着他?为将者,当运筹于帷幄之中,怎可如此冒险?” 王东宝心里那个委屈啊,但又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低头挨训。 就李玮那个脾气,安西军之中,谁能劝的住? 闺中少妇不知愁, 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侯。 以前读这首王昌龄的《闺怨》,赵徽柔也只是感慨而已,此时此刻,她却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赵徽柔突然之间发现,传说之中的沙场征战,金戈铁马,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木征?公炤可能抵挡?” 最后,听说河州的木征,正在集结大军,准备攻打洮州,赵徽柔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吐蕃人与西贼一般无二,都是悍不畏死之辈,洮州刚刚被打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小人回来之时,齐昌已经亲自带着人去了河州,有他们牵制,木征不可能那么快进入洮州。” 王东宝的军事水平也不咋地,他根本就没有白明虎的水平,分析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公主放心,哪怕是打不过,郎君也会撤离洮州,木征不可能跟郎君死战到底的。” 王东宝越是这么说,赵徽柔反而越发担心了起来: “刘沆呢?雄武军呢?他们就只是派了一个武字营?这是倾轧,他们这是在借刀杀人!” 额…… 王东宝哪里还能接话,这种话也就是赵徽柔能够说一下,他可不敢乱说。 来回反复问了好几遍,赵徽柔这才回了后院,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去跟杨氏说李玮的事情。 在对待杨氏的问题上,赵徽柔与李玮差不多,大家各过各的,谁也别打扰谁。 前厅之中,五口箱子,就那么整齐的摆放在那里,等着赵徽柔过来才能打开。 对着身后的小桃摆了摆手,小桃上前,亲自去打开那些箱子。 除了一箱子的珠宝首饰,剩下的都是各种果脯零食与奶糖,还有巧克力,这是李玮专门从现代社会里买过来的。 以前李玮在汴梁的时候,赵徽柔没少跟着吃这些,她对这些零食自然是不陌生的。 再者说,李玮离开汴梁时,也给赵徽柔留下来了很多零食,其中就有各种糖,还有各种果脯。 顺手拿起一包冰糖金桔,赵徽柔特别喜欢吃这些甜食: “我都好几个月没吃果脯了,他也不知道早点派人送回来。” 小桃看着那些珠宝首饰,还有那些漂亮的包装盒,一双眼睛,根本就挪不开: “公主,这些珠宝首饰,您不看一看吗?这可是驸马专门给你送回来的。” “都好好收起来,明天,这些首饰我要戴,而且,我还要进宫一趟,给嬢嬢与姐姐送几件过去。” 赵徽柔必须得进宫,她需要去赵祯那里为李玮求情: “还有这些果脯,还有奶糖,也要拿出一部分来,我需要给爹爹送过去尝尝。” “公主,这次驸马送回来的,除了那些马匹之外,还有皮毛,奴婢让人挑点好皮子给您做衣服。” 小桃现在说话也有底气,这是因为现在家里不差钱,公主府的开销虽然很大,但是府里有钱啊: “驸马专门给府里选了好皮子,都是市面上很少见的,这大西北还真是个好地方。” 已经坐了下来,在那里认真看书信的赵徽柔。 特别是看到“徽柔吾妻”的开头时,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羞涩笑意: “世人都说那里是穷山恶水,可驸马却不那么认为。 他说,人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经万件事,师万人长,抒万般情,拓万丈胸! 洮州,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我也想去洮州看一看。” “公主,秦凤路兵凶战危,您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 小桃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之中,整个大西北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那里不只是有西贼犯边,更有蕃人部族叛乱,还有其他乱民,您可不能去那种地方。” 赵徽柔虽然在很多时候,都是乖乖女的样子,可她现在年轻,正是最跳脱自信的时候: “驸马之前跟我说,李白写了半个盛唐,杜甫补全了半个乱世。 盛世之下的汴梁,我已经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大西北虽然不能称之为乱世,却也是混乱之源。 驸马能够去得,我为何不能去看一看走一走?只要他在那里,我就不会受到威胁伤害!” 小桃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此时被吓的毫无血色: “公主,西贼年年犯边,蕃人与乱民年年暴乱,驸马在军中,哪里有时间守护您呢? 咱们还是在汴梁的好,等驸马回来了,让他给您说说大西北,也是一样的!”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赵徽柔有些不满的抬头,不过又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信: “驸马在信里说了,大西北的美景数不胜收,而且,那里是大宋的疆土,又不是盗匪窝!” 说罢,赵徽柔摆摆手,她现在只想看书信,不想说话。 也就是在公主府里,小桃她们这几个贴身侍女,才可以这么跟赵徽柔相处。 虽然贵为公主,赵徽柔对于自己的身边人,一向都是非常的偏袒爱护。 所以,才会有了之前嚣张跋扈的韩氏,以及骄横的张承照与梁怀吉。 自从李玮出手一顿整治之后,如今赵徽柔身边受宠的,就剩下了小桃与幼月她们几个贴身侍女。 梁全一与陈宽,可是把整座公主府给管理的井井有条,规矩更是被盯的死死的。 也从小桃的举动之中,可以看出来,赵徽柔对小桃,那是真的在当朋友相处。 见到赵徽柔不想被打扰,小桃默默查看那些珠宝首饰,还有那些果脯蜜饯与糖类。 李玮在公主府里的时间,其实就是那么几天而已。 真算起来的话,李玮在汴梁城里一共也没待多长时间。 可是,自从李玮离开汴梁城之后,整个公主府里,就像是少了一个主心骨似的。 这种变化,在以前,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李玮太过强势,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对公主府上下影响太大。 就连赵徽柔,在李玮离开之后,都感觉非常的空虚。 虽然李玮在的时候,更多的还是把她给气的够呛,两个人之间,大多数时间都在争吵。 可特立独行的李玮,却是整个公主府里的一道风景,没有了李玮的存在,公主府……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了生气一般。 每当想起李玮的时候,赵徽柔整个人都会变得无精打采的。 所以,赵徽柔会时不时的,就跑到第一甜水巷那里住几天,以此来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于阗王族后裔?李氏子弟?” 赵徽柔再次看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我也想生个一儿半女的,可他连碰都没有碰过我,我一个人怎么去生孩子?” 第174章 鹤鸣于九皋 第175章 鹤鸣于九皋 赵徽柔喜欢读书,也喜欢画画与茶艺,还喜欢插花与乐器。 她是大宋最受宠爱的公主,赵祯对她那叫一个宠溺。 所以,也就让赵徽柔,在各个方面,都有所涉猎。 公主府里真的什么都不缺,就连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几种医书与药方,也被赵徽柔放在了书房之中。 《土单方》、《小方子治大病》、《民间祖传秘方》、《百病食疗大全》,以及《本草纲目》,赵徽柔时常翻看。 就连公主府里的郎中,也是如获至宝,对于这些书籍,那是天天都带在身上研读。 当时李玮想一出是一出,为了能够做出一些上好药物,特别是安宫牛黄丸这样的药,就把这些书籍与药方,让府里的郎中去研究。 之后,李玮就把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到了现在,李玮自己甚至都已经给忘记了。 倒是赵徽柔没有忘记,她这个大宋唯一被正式册封过的兖国公主,对于这些非常重视。 原因就是赵祯的身体不好,经常性的犯病,就连御医们,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这些医药单方书籍,对于赵徽柔来说,就是希望。 虽然大宋的中医,特别是皇城之中的那些御医,医术高超,可能够触类旁通,那也是好的。 把李玮写给自己的书信,又小心翼翼的放到梳妆盒里,赵徽柔这才拿起旁边的医书: “挑选一些皮毛,还有马匹,送到汝南郡王府去,宗实哥哥与滔滔姐姐的日子不太好过,咱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是!” 小桃点头应了,这次,李玮从洮州送回来的皮毛与马匹,因为数量太多,有可能会被人压价。 反正公主府现在也不缺钱,那些皮毛与马匹,并不着急去出售。 汴梁这座当世第一大城市,消费能力同样也是当世第一。 对于皮毛与马匹的需求量,汴梁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需求量大的有些吓人。 以一国而养一城,可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那是实打实的用整个大宋在供养一座汴梁城。 汴梁城里的财富,多不胜数,有钱人多了去了,消费能力,同样也是非常的惊人。 在这种情况下,公主府根本就不用着急,那些皮毛,还有马匹,有的是人上门来谈买卖。 赵宗实的身份太过尴尬,哪怕是在汝南郡王府之中,他的处境也不是多好。 除了赵允让这个老家伙,还有赵宗懿这个老赵的长子,其他的兄弟,对于赵宗实来说,态度真的说不上多好。 因为赵宗实已经被赶出皇宫,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再次被招入宫中的可能性非常低。 汝南郡王府,也就是赵允让活着的时候,还可以支撑下去。 如果哪天老赵撒手人寰,汝南郡王府就会彻底分家。 跟赵祯子嗣艰难不同,赵允让在生儿子这方面,不说一骑绝尘也差不太多。 老家伙光儿子就有二十几个,孙子更是呼啦啦一大群。 大家伙心里都清楚,等老赵不在之后,就只能各谋生路,汝南郡王府别看家大业大,真分家,大家伙绝逼会打破头。 赵宗实排行第十三,不上不下的,虽然他自己也有俸禄,可在汝南郡王府里,日子真的不怎么好过。 赵祯的疑心病太重,皇城司的人天天盯着三大郡王府,赵宗实这里是重点中的重点。 特别的李玮出了馊主意,让赵宗实在吃药的同时去练刀。 自从开始吃药之后,赵宗实天天在郡王府中练刀,如今都已经养成了习惯。 可这一举动落在赵祯眼中,那就是另外的一层意思了……怎么着,你这是要争取武人的支持,还是想谋反篡位? 赵宗实就是一个骄傲的,他从骨子里就瞧不起赵祯,如今更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在意外界的那些言论。 虽说病情在好转,可作为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偏执与敏感同样也是赵宗实的一个缺点。 既然赵祯如此忌惮他,赵宗实索性豁了出去,他如今,根本就不再想那个位置,更多的还是在为了自己的家人与孩子们考虑。 因为赵宗实的事情,赵祯连李玮都给流放去了秦凤路,对汝南郡王府的打压,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赵宗实的那些兄弟们,却因为此事而怪罪赵宗实。 所以,现在赵宗实的处境,真的不怎么好。 赵徽柔虽然贵为国朝公主,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其中就有赵宗实与高滔滔两口子。 任性的赵徽柔,经常与赵宗实两口子走动,这让小心眼的赵祯,把火气全部都撒在了赵宗实身上。 李玮之前就提醒过赵徽柔,可赵徽柔却依然我行我素,最终,只能是赵宗实承担下了所有。 对于这种敏感的事情,赵徽柔心里难道不清楚? 她肯定清楚,但是,自小就已经养成习惯的赵徽柔,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改变这种现状。 赵宗实与高滔滔,是跟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如今他们两口子生活的不如意,赵徽柔就是要去帮: “仲鍼他们都还小,正是嘴馋的时候,这些果脯,还有糖,也带一些送过去。” “是。” 小桃把事情都记下来了,她如今是公主府后院的仆役之首,女仆与宦官们,都要听她的。 而这一切,同样也是李玮给带来的: “公主,王东宝他们回洮州的时间,您看要定在什么时候?” “驸马在信里说,让亲卫营的那些人,好好熟悉一下大宋,让他们在汴梁过完上元节之后,再回洮州去。” 赵徽柔嘴里吃着果脯,特别是猕猴桃干与芒果干,她同样也是非常的喜欢: “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咱们着急也没用,就按他安排的来办,不过他们住的地方,先解决掉。” 五百多人呢,公主府里,一下子可住不开,需要在外面,重新给他们找住的地方。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那些驿馆,或者客栈,有的是地方给亲卫营的人住。 李玮在大西北横冲直撞,身边根本就不会缺人手,亲卫营回不回去都一样。 公主府在汴梁这里,虽然也是最顶级的权贵存在,但是一旦涉及到利益冲突,同样也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 公主府的护卫,都是赵祯派过来的御龙弓箭直,打架还可以,但是他们基本上都没有见过血。 这次,李玮让人带回来的马匹与皮毛,那是一笔巨款,肯定会有很多人在打主意。 亲卫营,就是用来震慑的。 汴梁的那些权贵们,为了钱,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就连那些犄角旮旯里,根本就不敢露面的团伙,也有可能会做出一些恶心人的事情来。 对付这些人,李玮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开封府,更没有考虑过公主府的那些护卫。 亲卫营的这些人,都是在大西北残酷的环境之中,艰难存活下来的人,杀人,那是家常便饭。 李玮一向都是如此简单粗暴,解决问题太过麻烦,直接就把有问题的人解决掉,这个才是李玮的一贯作风。 汴梁人的花花肠子,还有心狠歹毒,那可是超乎想象的,对于这些人,李玮从来都没有想过手软。 就像是在洛阳一样,对于那些敢于龇牙的人,李玮直接用手里的雁翎刀说话,一个活口都不留。 既然大宋的那些人,自己都认为人命不值钱,李玮更加不会跟大宋的人客气。 真惹急了李玮,他能够直接在大宋进行屠城,哪怕是汴梁,他也会在第一时间一把火焚毁。 李玮那冷酷无情的一面,正在大宋这边被不停的放大。 手里拿着果脯在吃着,赵徽柔慢悠悠的走到书桌旁边,随手拿起毛笔,就开始书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赵徽柔的毛笔字,哪怕是在文风鼎盛的大宋,那也是属于拔尖的存在,甩了李玮好几个维度。 放下毛笔,赵徽柔甚至还在纸上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身为国朝的公主,而且,还是被正式册封过的兖国公主,赵徽柔有自己的私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在平时里,赵徽柔的私章很少用而已,毕竟,她的朋友,真的不多。 继续拿起果脯吃着,赵徽柔对着小桃招招手: “把这幅字拿去装裱好,到时候让王东宝带上,让驸马把这幅字送给李罗南。”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小桃意外的看了一眼赵徽柔,公主这是几个意思? 赵徽柔把小桃,真的是当成了交心的朋友,顺手塞给小桃一把猕猴桃干: “他既然喜欢子侄,好啊,那我这个做婶婶的,给侄儿送一幅字不也是应该的吗!” 您这是送给李罗南的吗?您这明明就是送给驸马的好不好? 而且,您送这幅字,怎么看怎么都别扭,不管是从长辈的角度,还是从公主身份的角度,都非常的不合适好不好? 李罗南,一个于阗王族的普通后裔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少年,跟贤者隐士有个毛线的关系? 看着赵徽柔那幽幽的眼神,小桃心里一个咯噔: 公主这是在恶心驸马呢! 第175章 发现人才 第176章 发现人才 赵徽柔对于李玮的幽怨,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因为在赵徽柔看来,李玮收李罗南为侄子,就是在恶心她呢。 李璋家里又不是没有孩子,那可是李玮的亲侄子,而且,李氏家族人丁兴旺,李玮用得着去找一个于阗王族后裔当子侄吗。 在这个时代,中原人的骄傲,那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大宋有头有脸的家族,谁会去认一个异族蛮夷当子侄? 既然认定了是李玮恶心自己,就赵徽柔宁折不弯的性格,哪里有不恶心李玮的道理。 反正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拧巴,还是谁看了都会感觉非常别扭难受的那种。 今天写的这幅字,就是赵徽柔对李玮的反击,至于李玮到时候看到后是个什么表情,赵徽柔自己脑补了一下: “只有你一个人喜欢孩子吗?难道我就不喜欢孩子了?哼!” 小桃低头不语,等墨迹晾干,她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幅字。 她一个女官可不想插嘴,那是公主两口子之间的事情,她现在是能不说话就绝对不说话。 公主与驸马,两个人就是一对奇葩,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的好。 第二天一大早,赵徽柔就带着礼物进了皇宫,反正对于她来说,进宫就是回家,熟门熟路的,谁也不敢阻拦。 虽然苗贤妃是赵徽柔的生母,可赵徽柔却只能称呼其为姐姐。 后宫之中所有的皇子皇女,只有一个嫡母,那就是曹皇后。 妃位以贵、淑、德、贤区分,等级森严。 苗氏虽然进宫几十年,却并不多受宠。 直到今年的嘉佑二年,自己的女儿赵徽柔成婚,才因此封贤妃。 此前苗氏仅为淑仪,并且,这次封贤妃,也没有得到册封礼。 在地位上,苗贤妃与曹皇后,差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赵徽柔也只是在苗贤妃那里,跟苗贤妃与俞充仪说了一会话,就又回了曹皇后那里。 不为其他的,就是因为赵祯这个皇帝已经去了坤宁殿,要在那里跟赵徽柔一起吃饭。 平日里,赵祯基本上,都是待在福宁殿里,坤宁殿这边,他也就是偶尔来那么一两次。 等赵徽柔赶到坤宁殿的时候,正好看到赵祯在写字,而曹皇后,就在旁边负责研墨。 这帝后温馨的画面,赵徽柔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爹爹嬢嬢万福金安!” “行了,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 赵祯抬头看了看赵徽柔,满眼之中都是老父亲的宠爱之色: “来,看看爹爹写的如何?” 赵徽柔上前,曹皇后同样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这一转眼,咱们家徽柔都以成人妇,老了!” 赵徽柔靠在曹皇后身边,一脸的娇憨样子: “嬢嬢才不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曹皇后笑着伸手,轻轻点了一下赵徽柔的额头: “瞎说,风华正茂能用到我身上吗?出阁之后,越来越任性了。” 赵徽柔以前在皇宫里的时候,那可是坤宁殿里的常客,曹皇后对她的宠爱一点都不比赵祯少。 靠在曹皇后的身边,赵徽柔认真的看着赵祯写的字: “聪明绝特之士,事事皆能知,而独不知人有死; 经纶开济之才,事事皆能计,而独不能为死时计。” 赵徽柔悚然一惊,赵祯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爹爹,您……” 赵祯一看赵徽柔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 “这可不是我写的,而是出自于公炤之口。” “李玮?” 赵徽柔心里咯噔一下子,下意识的开口为李玮求情: “爹爹,他自从被雷劈之后,就时常犯病,一些胡言乱语而已,爹爹千万别放在心上。” 赵祯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如今对于生死的话题,已经变成了皇宫之中的禁忌话题。 赵徽柔没有想到,李玮那张嘴竟然又胡说八道了,而且,还直接传到了赵祯这里来。 赵祯与曹皇后相视一笑,两个人都是含笑看着赵徽柔,赵祯更是开口打趣: “看看,这就着急了,都说女生向外,这话一点都不假。” “爹爹——” 赵徽柔开始撒娇,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在大宋,像她这个年龄段的人,基本上都是为人母了。 可在赵祯与曹皇后的眼中,赵徽柔依然还是孩子。 而赵祯,特别吃这一套,他就这么几个孩子,对赵徽柔的宠爱,都已经到了宠溺的地步: “行了行了,这是公炤在洛阳的时候,对刘沆说的话,被刘沆写在奏疏里送回京城的。” 又是刘沆! 赵徽柔对于刘沆的反感,更进一步增加: “爹爹,驸马在秦凤路拼杀,刘沆竟然袖手旁观,他还有理了不成?” 曹皇后微微皱眉,赵徽柔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她这个嫡母,可不只是做做样子: “徽柔,不可妄议朝政!” “嬢嬢,驸马打下洮州之后,刘沆并没有派出雄武军支援。” 赵徽柔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为李玮求情: “王东宝跟我说,他来的时候,河州的木征,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大举进攻洮州。 驸马手里就是些吐蕃青壮,哪里会是木征的对手?” “河州木征?” 赵祯昨天听王渐说过,李玮已经攻下了洮州,至于说河州之事,他根本就不清楚: “刘沆并没有写来奏疏,洮州的具体情况,现在谁也不知道,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赵祯隐晦的瞥了一眼王渐,王渐一脑门子的冷汗,他躬身倒退着离开了坤宁殿。 出了坤宁殿,王渐一路狂奔,直奔公主府而去。 受语言卡的影响,亲卫营,对于大宋,可没有任何的认同感。 所以,所有的消息来源,只能从王东宝那里询问。 王东宝也只是在赵徽柔面前,才会把洮州的真实情况,给说出来,其他人,别想听到真实消息。 王渐之前打听到的那些,哪里有赵徽柔这里更加详细。 曹皇后对于赵祯的动作,全部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唯独赵徽柔,正在想办法为李玮解释呢,哪里会去关注这些: “驸马从古渭寨发兵……” 赵徽柔叙述的这些情报,非常详细,因为在赵祯面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隐瞒。 曹皇后一边听着,一边在不留痕迹的观察着赵徽柔,同时,也在时刻隐晦的注意着赵祯的反应。 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还能够坐稳皇后的宝座这么多年,谁敢小瞧了曹皇后,那真的是在找死。 赵祯负手而立,神情一直都是非常的平静。 听着赵徽柔在那里娓娓道来,赵祯听到最后,竟然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世人都说公炤木讷寡言,更有人说公炤愚钝不堪。 可公炤读书不辍,文章诗词也是上上之选,一手水墨丹青,更是力压汴梁青年一代。 这到了秦凤路之后,不但把西贼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更是为我大宋开疆拓土,实乃文武双全之当世英杰也!” 咦?这是什么画风? 赵徽柔对于赵祯,那也是相当了解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赵祯的疑心病那是与生俱来的,对谁都不放心。 虽然对李家人信任有加,可李玮这是在没有任何授权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发动的战争。 而且,李玮还胆大妄为,一手组建了一支庞大的骑兵军团,一支完全只听命于他李玮的军团。 这么犯忌讳的事情,赵祯不但没有去忌惮猜忌,反而畅快大笑,这是几个意思?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曹皇后,但是曹皇后依然一脸的平静,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赵徽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替李玮解释求情: “爹爹,驸马您是了解的,他这人没有什么野心,就是有些嫉恶如仇,特别是碰到异族之后,他就非常冲动!” 赵祯非常意外的看向赵徽柔,一脸的诧异: “你这孩子,公炤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我还不清楚?伱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难不成,我还会怕公炤造反?” “官家!” 曹皇后适时开口,这个时候,最适合她开口,这时机拿捏的,那是恰到好处: “都是一家人,徽柔也是在担心公炤而已,公炤那个孩子,在秦凤路待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 赵祯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整个人却是少有的心情舒畅: “朕自亲政以来,几十年来,自问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可在武事之上,却异常憋屈。 国朝好不容易出了个狄青,却又被韩琦他们给活活逼死。 大宋虽大,可放眼寻去,却再无一个可用之将才,至于说帅才,朕从来都不敢奢望!” 说到这些的时候,赵祯的自称都由“我”变成了“朕”,可见他此时的心情之激动澎湃。 大宋能打仗,会打仗的,大都是开国时期的那些老人。 将门的二代们,也有一大批出类拔萃之辈,曹璨与曹玮兄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曹皇后的大伯与四伯。 可到了此时,放眼大宋,竟然找不出一个可用的将帅之才。 折家人倒是能打,可大宋上下对于折家,一直都在防备着。 谁承想,李玮这个皇亲国戚,这个不声不哈的驸马都尉,竟然给了赵祯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发掘人才,并且培养人才,这可是赵祯的一大优点与爱好: “狄青是武人,朕没有能够护他周全,此乃朕之无能。 但是公炤乃是朕的家人,谁敢坑害公炤,朕就要谁的命!” 第176章 擅开边衅之责 第177章 擅开边衅之责 赵祯对于李玮,虽然喜爱,但是说不猜忌是不可能的。 但是通过种种迹象,赵祯则是觉得,李玮更在乎的,是汴梁城里的公主府。 基于这种错误的判断,却是让重度疑心病患者的赵祯,对李玮越发的放心与满意。 赵祯这种玩弄人心的高手,能够有这种错误的判断,其实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在偏执这方面,赵祯与赵宗实还真的非常像。 离开坤宁殿之后,赵祯第一时间回了延和殿,在这里,他再次召集了宰辅们来议事: “诸位爱卿,朕刚刚收到了秦凤路那边的消息,公炤打下了洮州之地,这件事情,后续该如何?” “洮州?” 一群宰辅重臣,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有的只是凝重。 文彦博这个首相,双眼之中更是带着一丝怒火: “陛下,青唐吐蕃,乃是我大宋之藩属,刘沆这是擅开边衅!” 好嘛,上来就定调子,直接就把刘沆给按在了那里。 至于说李玮……只不过是一个权贵子弟而已,虽然会打仗,那只是刘沆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这帮文官士大夫,天然的俯视武人……虽然李玮不算武人。 老对头犯错,而且,还是这种事关国事的大错,曾公亮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陛下,西贼年年犯边,唃厮啰一直都在牵制西贼,我大宋怎可在这种时候攻打青唐吐蕃。” 韩琦瞥了一眼曾公亮,虽然刘沆也是他的竞争对手,但是对于大西北,他更有发言权: “陛下,洮州与河州地区,若是能够重新拿回来,既可以解决我大宋战马不足的问题,又可以削弱青唐吐蕃,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只是当前的局势,西贼才是咱们大宋之死敌,联合青唐吐蕃,共同防御西贼,乃是重中之重。” 说了这么多,韩琦同样也是在责怪刘沆多事。 对外开战,特别是跟青唐吐蕃之间的战事,刘沆这个老东西,竟然直接绕过了枢密院,这种事情,韩琦哪里会同意。 所以,借此机会,一脚把刘沆给踩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韩琦的目的所在。 只要否定了这次的军功,刘沆就继续窝在大西北得了,还要重回政事堂?想都别想! 富弼没有开口,不过看那架势就知道,他同样也持反对态度。 赵祯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怎么可能就这么认怂: “韩卿说的对,洮州与河州,乃是重要的养马地,咱们大宋,最缺的就是养马地。 只要拿下了洮州与河州,一直困扰咱们大宋的枷锁,也就彻底解开了。 就按韩卿说的,刘沆与国朝有功,李玮更是军功卓着,国朝当嘉奖他们!” 韩琦老脸一黑,老夫什么时候说要嘉奖他们了? 论起颠倒黑白,大家谁也别笑话谁,在座的一帮老家伙,大家伙都是半斤八两,千万别装清高。 赵祯早就习惯了,他与宰辅们之间,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合作,妥协是一门艺术。 要么是他赵祯妥协,要么就是宰辅重臣们妥协,要么,就是大家各退一步。 文彦博话都说出来了,赵祯这是明显跟他唱反调,作为首相,老文怎么可能会如此作罢: “陛下,三司那边天天叫苦,就连元日大朝会的钱粮,都是东挪西凑才凑齐的,如何还能在西北开战?” 张方平这个三司使,这段时间嘴上都起泡了,听说天天在三司里破口大骂呢。 就连文彦博,也只能假装不知道,不然,张方平能够跑到政事堂来找他们拼命。 大宋财政是个什么状况,赵祯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跟文彦博一样,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真要同意了在秦凤路开战,张方平能够撂挑子,这是事实。 三司使被称为“计相”,大宋的钱袋子就攥在三司的手里。 特别是现在紧邻年关,各个衙门都跑到三司去要钱要粮,张方平天天都在咆哮。 这个时候,别说文彦博,就连赵祯都在躲着张方平。 内藏库里的钱粮,都快被三司给搜刮干净了,赵祯这个皇帝,都穷的叮当响。 大宋开国以来,用内藏库来补充府库的事情,就是赵祯开的头。 这一开头,就刹不住车了。 如今,大家都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朝廷里缺钱,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祯的内藏库。 那可是赵祯的私房钱,可到了现在,干干净净的内藏库里,连老鼠都在集体搬家呢。 大宋盛世繁华的表象之下,是严重的财政危机,历任三司使都会变得脾气暴躁,尤其是最近几年,三司使比御史言官们还要暴躁。 别说政事堂与枢密院的宰辅,就连赵祯这个皇帝,在碰到三司使的时候,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文彦博这是摆明了,如果赵祯坚持的话,那好,您自己去跟张方平说去,反正政事堂不会开口。 没有钱粮,打仗?打个毛线! 赵祯这个皇帝非常节俭,就连寝宫之中的生活用品,都是旧的,这一点非常难得。 问题是,整个大宋,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财政赤字越来越大。 冗官,冗兵,冗费,这三座大山压在大宋的身上,哪怕赵祯这个皇帝自己再节俭,也于事无补。 赵祯的脸色不好看,他的目光在几个宰辅重臣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再次锁定在韩琦身上: “韩卿,你来说说。” 老夫说个毛! 韩琦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陛下,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粮,就无法支撑战事,洮州那边……还是缓一缓的好!” 作为军方的代言人,韩琦必须得第一时间为军方争取利益,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他也不能随口否定军方的军功。 可让他支持刘沆……对不起,老夫做不到! 同时,韩琦在心里,已经将刘沆骂了无数遍。 虽然两个人是竞争对手,可刘沆你个老东西,就不能事先派人跟枢密院通个话? 如果攻打洮州的事情,是由枢密院这边点头同意的,那此时,韩琦绝逼会站在刘沆那边,他才不会去管三司的困难呢。 问题是,这本来就属于枢密院自己内部的问题,现在,刘沆竟然绕过了他韩琦,这能不膈应人? 在这个时候,李玮这个始作俑者,已经彻底被排除在外。 所有的问题与矛盾,都被集中到了刘沆的身上。 曾公亮紧跟着开口,他已经跟刘沆撕破了脸,自然不会任由刘沆继续出风头: “陛下,洮州,乃蛮荒之地,可令驸马都尉撤回秦州。” 至于说安西军的事情,曾公亮一个字都没提,仿佛安西军压根就不存在似的。 只要把洮州重新丢掉,那刘沆还有什么军功? 不但没有军功,还要坐实擅开边衅的罪责,到时候,汴梁这边可操作的空间,就足够曾公亮去兴风作浪。 “撤回?如何撤回?” 还没等赵祯说话呢,韩琦第一个就不同意,他要表明自己枢密院的立场,同时,也是在反对曾公亮这个对手: “那是我大宋将士用命打下来的疆土,你一句话就给扔了?大宋还没有割让土地的先例呢,伱曾公亮要开这个头?” 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要脸了! 大宋丢人现眼的事情,做的还少了吗? 西贼靠近大宋的疆土,不都是从大宋这边夺过去的吗? 你韩琦当年在好水川,被李元昊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现在有什么脸来说老夫? 曾公亮看到韩琦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自己,哪里会善罢甘休: “韩相难道忘了当年的好水川了吗?怎么?还要再来一次?” “老匹夫!” 韩琦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挽起袖子就要跟曾公亮动手。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曾公亮这是把韩琦的伤疤,再次给血淋淋的揭开了。 好水川之败,是韩琦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也是缠绕他一辈子的噩梦。 “住手!” 随着赵祯的一声大喝,王渐第一个冲过去抱住了韩琦。 富弼与文彦博,同样也是迅速起身,拉住了同样愤怒的曾公亮。 只有王尧臣,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甚至,在他的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 虽然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大,但是末相的宝座就在眼前,王尧臣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在争夺末相的道路上,不管是韩琦还是曾公亮,以及刘沆,都是他王尧臣的对手。 神情自若的站了起来,甚至,王尧臣还有闲心看了看韩琦与曾公亮: “陛下,驸马都尉攻伐洮州,消耗钱粮器械几何?” “那倒没有消耗,安西军都是当地的吐蕃青壮,武器军粮,都是他们自备。” 说到这里,赵祯的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公炤用缴获的牛羊马匹,还有玛尔晋部的财货,来充当军费,秦凤路并没有出钱粮器械。” “既然如此,朝廷可以派人,去洮州整顿安西军,毕竟,洮州战马乃我大宋急需之武备。” 王尧臣说完之后,对着赵祯叉手一礼,又安安静静的坐下。 赵祯那叫一个满意,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公炤还年轻,很多事情,他也不懂,诸位爱卿,安西军新立,派谁去合适?” 下意识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同时看向韩琦。 韩琦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但是他的脑子飞快运转,最后,才试探性的开口: “陛下,田况如何?” 第177章 副都指挥使 第178章 副都指挥使 就目前的汴梁朝堂,最合适去洮州的人选,就是田况与程戡。 问题是程戡与文彦博有亲,还任着户部侍郎呢。 就是因为文彦博的关系,程戡也需要避嫌,去洮州的事情,他也只能是个备选而已。 而田况,在各个方面,都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 老田的履历实在是太丰富了,不只是在政绩上,就是在军功上,老田也是不逞多让。 特别是大西北,老田当年,可是在大西北转了一个遍,就连范仲淹都采纳了他的策略。 再有一个,田况不但做过秦州与渭州的知州,后来更是在蜀地任职,对于秦凤路那一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不只是如此,给事中,御史中丞,三司使,老田都做过。 如今,他可是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堂堂的枢密副使。 这样的人,再进一步,就是枢密使,妥妥的预备宰辅,就看赵祯舍不舍得让他去洮州了。 难得的,在韩琦提出人选后,剩下的人,都没有反对。 文彦博与富弼,是因为觉得田况非常合适,只要田况到了洮州,刘沆就不可能一家独大。 而曾公亮与王尧臣,则是觉得把田况踹出汴梁,对他们同样也有好处。 别看田况不声不哈的,可这位老兄的履历实在是太过耀眼,谁知道赵祯会不会突然提拔他。 赵祯同样也在认真思考,不过他考虑更多的,还是田况可以给李玮保驾护航: “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文彦博第一个表态: “臣附议!” 紧接着就是富弼: “臣附议!” 曾公亮与王尧臣,同样也是第一时间表明态度: “臣附议!” “如此,田况加安西军都指挥使,出知洮州!” 赵祯随即拍板,枢密副使的职位,依然保留着。 只要老田不出差错,等他再次回汴梁的时候,最差,那也得是一个枢密使,妥妥的宰辅。 见没有人反对,赵祯趁热打铁,再次提拔李玮: “李玮开拓有功,加中散大夫,迁安西军副都指挥使。” 还有完没完了?咱们没有给李玮定一个擅开边衅的罪责,就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您竟然还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中散大夫,想都别想! 文彦博根本就不会同意,这是他的底线: “陛下,迁驸马都尉为安西军副都指挥使,已算是越级提拔,中散大夫不可。” “臣附议!” 富弼他们四个,几乎是同时开口,都站在了文彦博这边。 就连韩琦这个枢密使,同样也是如此。 如果李玮三四十岁,而且,还是科举出身的话,他们不会反对。 可李玮才二十多岁呢,最关键的是,李玮是皇亲国戚,一个在外领兵的外戚,必须得好好磨一磨。 赵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为了给李玮升官,他是操碎了心,可又无可奈何: “如此,那就迁李玮为安西军副都指挥使!” 大宋的这帮子文官士大夫,对于文散官,看的比爵位还紧,根本就不会允许赵祯随意授予。 李玮能有一个朝奉大夫,已经是文彦博他们的底线了,再往上,除非李玮继续立功。 可在这个时代,面对西贼与辽人的时候,大宋压力山大,哪里会那么容易取胜。 若是李玮在洮州安安稳稳的,协助田况处理好洮州的事务,再过个几年,倒是可以升个朝奉大夫。 至于说现在吗,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洮州练兵的好,顺便,也在那里防御吐蕃人与西贼。 年龄与资历,在大宋的官场上,同样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陛下,两年之内,朝廷没有能力为洮州提供钱粮。” 文彦博先把话给挑明了,他可不想后续给自己找麻烦: “洮州那边,需要自己去解决税收的问题,同时,每年还要为朝廷提供战马。” 老文,你过分了哈! 赵祯看着文彦博,可文彦博同样毫不退缩的看着赵祯。 不管老文多么圆滑,可他现在是政事堂的一把手,大宋首相,很多事情,他必须得坚持,这是最起码的担当。 就连贾昌朝与夏悚,虽然被人骂成是奸臣,可在他们当宰辅时,在担当方面,同样也没有含糊过。 老文这么重视名声的人,虽然知道这样会让赵祯很不舒服,却也必须得表态。 看着如此强硬的文彦博,赵祯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把刘沆给调回政事堂,用以牵制文彦博: “既然如此,那就让范祥出任秦州通判,李玮为洮州通判。” 又夹带私货,还给李玮升官? 文彦博胸膛剧烈起伏,他深吸一口气,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臣……无异议!” 赵祯再次看着韩琦,韩琦的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因为他知道,这准没好事。 果然,赵祯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己率先开口: “韩卿,田况那里,还要劳烦你去好好说一下。” 韩琦满头黑线的应了,曾公亮则是嘴角上扬,斜着眼看韩琦: 活该! 田况是枢密院的二把手,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妥妥的大佬。 让这么一个大佬去洮州,与流放有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田况没犯错! 操作不好,田况就会跟韩琦彻底翻脸,别以为韩琦在枢密院一手遮天。 离开延和殿之后,韩琦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枢密院。 田况来到韩琦这里时,老韩正在亲自泡茶: “元均,坐!” “相公,官家那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下来了吗?” 田况见韩琦那凝重的表情,还以为是赵祯又弄什么幺蛾子了呢: “这眼瞅着就大朝会了,我枢密院一直兢兢业业,并无错漏。” 韩琦那叫一个纠结,可事情还必须得说清楚: “元均,刘沆拿下了洮州。” “洮州?唃厮啰会发疯的!” 田况顿时一惊,这临近年关,刘沆跟着添什么乱: “河州那边,老夫听说,木征正在收拢各部,想以河州为根基,去收服洮州的玛尔晋部。 如今,洮州被我大宋拿下,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西贼那边肯定也会有动作。” “李玮此人太过邪性,老夫有些捉摸不透他。” 韩琦对于李玮,可没有他在赵祯面前表现的那么轻松: “他一个人去了古渭寨,不但收服了蔺毡,更是纠集周围部族青壮,将卓罗和南军司的游骑,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一路直冲玛尔晋部大营,一战而平定整个洮州,晋农授首。 玛尔晋部被其短时间内收服,他以古渭寨守军与武字营为主,迅速组建了安西军。” 韩琦对李玮的所有动作,了解的虽然有些出入,但是,他依然有些震惊: “元均,李玮没有向秦州要一兵一卒,就灭了西贼游骑。 攻打洮州,不但没有耗费大宋一文钱,还缴获颇丰。 木征在集结大军,可李玮却是派出了斥候游骑大举进入河州,老夫怀疑,此时的河州,也已经落入了李玮之手。” “雄武军没有出动?” 田况是真的坐不住了,脸色瞬息万变: “刘沆……压不住李玮!” “所以,老夫向官家谏言,让你去一趟洮州,暂领洮州知州与安西军。” 韩琦把茶盏推到田况跟前,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李玮不是武人,如果可以,把他拉入我枢密院来!” “韩相,老夫……” 田况不敢置信的看着韩琦,他堂堂的枢密副使,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去领洮州与安西军? 缓缓坐下来之后,田况认真思索片刻,这才抬起头来,非常严肃的看着韩琦: “为了李玮,官家必然是答应了,文相他们,肯定也不会反对,可对?” 韩琦同样认真的点头,他需要田况这个盟友: “元均,老夫并不是打压伱,希望你能明白!” “如果洮州与河州,真的被我大宋所掌控,西北的局势,甚至是这个天下的局势,就彻底变了。” 田况在军事上的眼光可不差,最起码,他以前带兵,从来都没有输过……虽然他并没有统领大军。 但是在军事上的建树,田况要比韩琦出色的多: “相公,这一趟西北之行,老夫毫无怨言!” “安西军新建,不可尽数掌握于李玮一人之手。” 韩琦对于李玮这个驸马都尉,再也不敢轻视,同时,他也在为自己进行谋划: “此乃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若能建立不世之功勋,老夫希望,此功勋,乃我枢密院之功勋!” 两府之争越发激烈,政事堂处处都在打压枢密院,哪怕狄青已死,枢密院依然被政事堂所压制。 此时的枢密院,早就变成了文官士大夫集团的天下,大家都是文官阶层,韩琦心里能舒服才怪。 不管是文彦博还是富弼,他们与韩琦的关系都不错。 在很多事情上,富弼甚至都会主动找韩琦过去商议。 但是作为首相,文彦博依然本能的在压制韩琦,这是两府矛盾,并不会因为个人意志而改变。 “韩相,李玮此人,胆大包天却又不受规矩束缚。” 说起李玮,田况就想到了自己替李玮擦屁股的事情: “李玮在西北的所作所为,让老夫想起了一个人。” 韩琦的脑海之中,同样也是想起了一个人: “前汉,霍骠姚!” 第178章 野心勃勃 第179章 野心勃勃 对田况的任命旨意,第二天就来到了枢密院。 在一群人震惊的目光之中,田况欣然接受了离开汴梁的安排。 作为枢密院的二把手,田况甚至连元日大朝会都没有来得及参加,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汴梁。 洮州被大宋打下来的事情,也是随之在汴梁快速流传,各种各样的猜测更是满天飞。 冬天不只是大西北在下雪,中原地区同样也是大雪纷飞。 即便是如此,田况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在寒风呼啸之中,骑马离开了汴梁。 如果是开春之后,或者是不着急的情况之下,田况完全可以乘坐官船,或者是马车。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田况恨不得立马就飞到洮州去,所以,哪怕是在寒冬腊月,也是快马加鞭。 远在洮州的李玮,根本就不知道汴梁那边的变故,他此时,已经带着人回到了古渭寨。 洮州固然重要,可古渭寨这里,还有李玮所看重的工匠,他非常需要这些工匠。 大雪不只是在洮州与河州下,古渭寨这里也没有幸免。 不过,古渭寨周围的部族,大多都是永久定居点,以土石房屋为主,住帐篷的倒是没有几个人。 大雪纷飞的那几天,对于古渭寨这里的影响,并没有洮州那边那么大。 洮州没有什么住的地方,安西军都是住在帐篷之中。 洮州城里的那些工匠,每天都要不停的干活,他们同样需要为安西军服务。 李玮如今最需要的,就是甲胄,就是各种武器装备,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那些,需要二次加工。 工匠对于此时的安西军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保障安西军战斗力的重要因素。 洮州那边,被李玮留下了足够充足的各种物资,就连刘沆,也赖在洮州不走。 处理突发情况,刘沆的能力,可比李玮要强了太多。 反正安西军都是自己人,李玮也不怕刘沆闹什么幺蛾子,索性回古渭寨查看情况: “甲胄与其他的武器装备,已经做好的,全部带回洮州。” 李玮的时间有限,他把现代社会里的那些半成品,全部留下,又留下了足够多的物资,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虽然下了大雪,天气寒冷,可养着的犀牛,却是屁事没有,都活蹦乱跳的。 “郎君,蔺毡那边派人来过,说是西贼又有游骑,出现在了西北方向。” 留守的军官跟在李玮身边,都是原先古渭寨这边的人,属于李玮心腹中的心腹: “西贼部族众多,卓罗和南军司根本就不会缺骑兵。 只要西贼愿意出钱粮,有的是部族青壮愿意从军。 看样子,西贼还不死心,他们这是在打探咱们这边的消息呢。” “如今大雪封山,道路难行,西贼的大部队出不来。” 李玮一路过来,深有体会,现在根本就无法大规模行军: “如果不是因为大雪,我已经带着你们去了兰州地区,哪里轮得到西贼如此猖狂。” 兰州地区,是李玮下一步的进攻目标,也是安西军对外扩张的绊脚石。 不管是湟水谷地,还是更加富饶的河西走廊,都是李玮觊觎已久的地盘。 安西军若想继续扩张,兰州地区,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战略要地。 同时,兰州地区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过重要,李玮怎么可能放过那里: “这个冬天,你们辛苦一下,尽量多组装一些武器装备。 明年开春之后,咱们要第一时间拿下兰州地区,卓罗和南军司,咱们砸烂了它。” 解决问题,李玮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 什么是问题? 问题就是人! 什么斗智斗勇,对于李玮来说,那些太过费劲,他更喜欢让敌人肉体毁灭。 西贼悍不畏死,兵源充足,而且也不缺战马。 对于这样的西贼,别说大宋,就连辽人也是毫无办法。 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玮就是要用实力横推过去,正面硬碰硬的把卓罗和南军司给抹去。 失败了就跑,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李玮不在乎那些,他就是要去打西贼。 只有不停的对外征伐,系统才可以不停的提供奖励,李玮就是看中了系统的奖励。 至于说做买卖……李玮已经尝到了无本买卖的甜头,他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仅仅是偏僻的洮州,再加上一个河州,就让李玮的手里,多了一批黄金与玉石,还有其他宝石。 湟水谷地那边,以及西贼控制下的那些地盘,财富肯定不会少,不抢白不抢。 什么仁义道德,在李玮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跟敌人异族讲个毛线的仁义道德。 如果不是因为下大雪,李玮此时不是在攻打兰州地区,就是在收服岷州。 因为近在咫尺的岷州,那里一直都是黄金出产地,李玮最喜欢的就是黄金。 刘沆他们这些大宋官员,到了秦凤路就畏手畏脚的,唯独李玮,他到了这边,那是大展拳脚。 现代社会里的李玮,没有其他手段去赚大钱,但是,他就是利用这种最笨的卖黄金的办法,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岷州那边的黄金,在李玮看来,那就是他李玮的,谁来都不好使,谁来都没用。 大宋的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李玮的防备范围之内,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文官们。 就像刘沆那种老狐狸,玩人都已经变成了本能,论玩心眼,李玮哪里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所以,李玮对付这些人,就是用蛮横不讲理的方法,反正,李玮是没有时间去跟他们玩心眼的。 古渭寨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以前的时候,这里是秦凤路对阵西贼的最前沿。 随着河州被李玮拿下,古渭寨已经变成了安西军的后方。 虽然西贼的游骑,还是跑到了这边来侦查哨探,但是,李玮是真的不担心这些。 河州,才是今后直面西贼,以及青唐吐蕃的第一线,那里,也将会是今后安西军的重镇。 等开春之后,李玮会率领安西军主力,开拔前往河州,不但是为了防备唃厮啰,更是为了攻打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 洮州,还有岷州,以及古渭寨这里,今后会变成安西军的后方。 大西北的这片地区,也必须变成李玮的地盘,他不允许有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在系统空间里,李玮还有桥梁卡与建筑卡没有使用呢,那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洮州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李玮本来打算在洮州建立城池的。 可综合对比之后,李玮觉得,还是用自己最开始的选择,他要在兰州地区重新建城。 不只是兰州地区,还有湟水谷地那里的青唐城,这两个地方,才是最适合建设基地的首选。 此时的大西北地区,不仅仅是植被茂密,降水量同样也很充足。 就像此时的古渭寨,以及洮州地区一样,跟现代社会里一比,简直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自然环境。 大唐时期的自然环境,比此时还要更加温暖湿润,就连藏地高原之上,在大唐时期,也有很多地方降雨充足。 吐蕃这个政权,就像是老天爷专门安排给大唐当对头似的。 大唐的强盛时期,同样,也是吐蕃的强盛时期。 那个时期的吐蕃,不但可以在高原上放牧牛羊马匹,还在大面积的种植粮食。 大唐时期的吐蕃,以及那个时期的藏地高原,自然环境,可是比此时要好了无数倍。 吐蕃政权的土崩瓦解,不只是人为的因素,自然环境的剧变,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关于藏地高原上的事情,也是李玮从那些吐蕃人的口中,经过多方求证而总结出来的。 放到现代社会里,如果有人跟李玮说,在大西北这里有犀牛,李玮坚决不会相信。 再看看大宋这边,活生生的本地犀牛,就在自己的眼前。 自然环境的变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所以,李玮对于富庶的兰州地区,还有同样易居的青唐城,一直都是念念不忘。 大宋没有那个进取心,可李玮又不是大宋人,他就是要这些富饶的汉家故土。 打下兰州地区之后,李玮才可以腾出手来,去对付唃厮啰,以及骁勇善战的西贼。 对于西贼来说,兰州地区,是他们继续南下的通道,也是他们进攻青唐吐蕃的前沿阵地。 对于青唐吐蕃来说,兰州,则是拦在他们门口的拦路虎,是欲除之而后快的死敌。 而对于李玮来说,兰州地区,是他封锁湟水谷地的咽喉重地,也是他进军河西走廊的必经之地。 西贼的目光一直都在东方,一直都在大宋与辽人身上。 可李玮的目光,却是在西北,在河西走廊地区,更是在遥远的西域地区。 贪婪的李玮,不但想要黄金,同样也想要西域的上等玉石。 毕竟在现代社会里,上等的玉石价格同样非常高昂,同样可以快速的变现。 站在古渭寨的围墙之上,李玮看着西北方向的群山: “那里,也是我汉家故土,更是我李玮发财的地方!” 第179章 商讨 第180章 商讨 顶着呼啸的寒风,李玮带着古渭寨那边做好的甲胄与武器装备,艰难的回到了洮州。 安西军的装备问题,到了现在还没有被解决掉,李玮怎么可能不着急。 现代社会里,同样也是在加班加点的进行生产,那个速度,可比大宋这边快了太多太多。 目前所困扰李玮的,是安西军这边缺少足够多的工匠,缺少能够重新组装武器的熟练工匠。 大宋是不缺少人口,各种各样的工匠也是多不胜数。 但是,在如此的寒冬之中,李玮上哪里去找那些工匠去。 如今李玮所急缺的,就是甲胄与强弩,以及攻城弩,还有羽箭。 雁翎刀与长矛这些,正在逐步给新加入的安西军换装。 钢铁甲胄,一直都是困扰着李玮的一大难题,他必须得有耐心,不然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一个是现代社会里生产的慢,根本就跟不上李玮这边的扩张速度。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李玮这边缺乏工匠。 那些皮肤黝黑,双手粗糙全都是老茧的工匠们,李玮给他们的待遇非常高。 奈何,人手不足! “公炤,老夫的奏疏,已经送去了汴梁,想来,在元日大朝会之后,能够送到。” 内里穿着传统长袍,却又换上现代军靴,身上更是现代羽绒服的刘沆,怎么看怎么怪异。 老刘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只要保暖就行,在这大西北,不被冻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老夫希望朝廷拨付军费,以及必要的器械,再怎么说,安西军也是我大宋之禁军。” 老家伙你爱怎么操作就去怎么操作,反正,洮州与河州,还有安西军的真正话事人,是我李玮。 李玮不需要什么战功,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什么大宋: “刘公,就朝廷那些人的做派,我担心,他们会让秦凤路来承担这一切。 到时候,就需要您亲自出面,来向百姓们继续加税,这种事情,您要有个心里准备。” “荒谬至极!” 刘沆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他对于李玮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军费是军费,由枢密院统一协调发放,朝中怎会如此随意摊派?” 李玮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宋的赋税很重,李玮从汴梁一路到秦凤路,所见所闻,更是让他对大宋有了深刻的了解。 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却是无数底层老百姓的血泪史。 每年都有那么多人造反,虽然大都是几百人的,或者是上千人的规模,但老百姓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才会造反。 大宋的疆域就那么大,说的好听点是一个王朝,说的难听一点,也就是一个大的地方割据政权而已。 北方,西北,西南,三个方向上都不消停,特别是辽人与西贼,年年都会犯边。 边防需要钱粮,给辽人与西贼的岁币同样年年不能少,给还打你呢,不给?开什么玩笑。 三冗问题越来越严重,庞大的文官士大夫集团,还有权贵阶层,都需要三司来拨款供养。 都说大宋商贸发达,可这跟底层老百姓有个毛关系? 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如此才能养活大宋庞大的统治阶层。 李玮如今新成立了安西军,钱粮器械都是钱,连文彦博与赵祯都不敢去找张方平要钱呢,那最终钱粮从哪里出? 刘沆之前一直都在中枢,这种情况他会不清楚? 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以为李玮那么好糊弄? 哪怕刘沆的脸皮再厚,在面对李玮这个滚刀肉的时候,也不得不说点实话: “行了,老夫在你面前,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秦凤路的赋税重,这是事实。 老夫也想减轻百姓的负担,可雄武军要防备西贼,还要紧盯着秦州的那些吐蕃部族。 茶马互市之利,朝中取六成之多,我秦州所剩不到四成,却要维持各种开销,老夫能如何?” “刘公,洮州与河州,已经被秦凤路所掌控,雄武军,只要负责地方维稳即可。” 李玮对于刘沆的这套说辞,也就是随便一听而已,至于说相信?别闹了! 大宋的那些官员,上下其手,秦凤路如今被刘沆整治了一顿,暂时算是老实下来了。 可很多事情,刘沆也不可能一查到底,他也只能把当事的官员,还有武人,给拿下严惩。 地方上的那些乡绅豪族,刘沆不可能赶尽杀绝,顶多,也就是罚一些钱粮而已。 就这,已经算是雷厉风行了! 如果不是刘沆的话,换了别人,甚至依然还是和稀泥,伱好我好大家好……老百姓的死活跟他们没有关系。 老刘跑到洮州来,一方面确实是为了看住李玮与安西军。 另一方面,老家伙也是要仔细看看,他要看看还有哪些人,在他离开之后继续兴风作浪。 刘沆为何总是得罪人? 就是因为他坚持革新,对于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毫不留情。 在汴梁的时候,刘沆就一直都是如此的做派,到了秦凤路,怎么可能会改变。 来自于现代社会的李玮,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为何会如此尊重刘沆? 原因很简单,就是刘沆这人一直都在坚持革新,是一个真正的士大夫。 老刘在汴梁中枢多年,却一直坚持革新,哪怕守旧派实力强大,连范仲淹都黯然收场,刘沆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看看当年庆历新政的那帮人,如今都是什么做派,再看看刘沆,这直接就形成了鲜明对比。 韩琦,富弼,欧阳修,甚至是文彦博,他们谁还在坚持新政? 刘沆继范仲淹之后,成为革新派的领军人,并不是偶然。 但话又说回来,刘沆同样也有自己的局限性,他同样也是一个标准的文官。 特别是在对待武人的态度上,刘沆与韩琦他们并无不同。 对外战事之上,李玮有着自己明确的计划与目标,他与刘沆有着很大的分歧: “安西军是骑兵,骑兵的作用就是用来进攻的,而不是守成。” “进攻?你要打哪里?” 刘沆双眼之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对于李玮同样不放心: “你给老夫老老实实的待着,只要把洮州与河州经营好,三五年之后,你可独掌一军。” 哪怕是再过个五年,以李玮的年纪独掌一军,也是大宋最年轻的都指挥使。 刘沆不喜欢冒险,因为军事领域不是他的强项,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大宋自赵恒时代开始,在对外战争之中,就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 特别是赵祯继位以来,大宋也就是出了一个狄青,就这样,还一直都是被动防御。 如今,大宋将星凋零,能够打仗的,会打仗的,除了眼前这个不确定的李玮之外,真的再也找不出来一个。 如果李玮只是单纯的武将,刘沆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问题上,李玮这家伙,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皇亲国戚。 还有,李玮没有正式官职,刘沆都没有办法节制他。 刘沆的目标是政事堂,他不希望秦凤路的局势彻底失控: “洮州与河州在手,岷州,叠州,宕州这三州之地,只要好好去劝说,完全可以重归大宋。 公炤,此乃不世之功,万万急不得,需要有耐心,国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 那是按照常规来操作的,可李玮就是一个异类,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背后有现代社会的支撑,李玮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刘公,战机稍纵即逝,战阵之上以杀伤敌人有生力量为主。 不管是西贼还是青唐吐蕃,他们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这是咱们的机会。 卓罗和南军司那边,西贼再次派出游骑到了古渭寨西北部。 那些西贼游骑,只不过是一些部族青壮而已,还没有经受过太多的训练。 如果给西贼足够多的时间,西贼可以再次拉起一支骑兵,这才是最坏的结果。” 反正不管刘沆同意不同意,李玮都会攻打兰州地区,那里是他最为看重的地方之一: “拿下卓罗和南军司,兰州地区就会落入我大宋之手。 从此以后,进可攻退可守,攻守异位,我秦凤路,就彻底变成了大后方。” “仅仅依靠安西军?” 刘沆一脸凝重之色,他是真的不懂战阵,所以,他才如此被动: “安西军全部都是骑兵,如何去进攻坚城?你想用雄武军?” “如果有雄武军协助最好,雄武军不出动,我一样能够拿下卓罗和南军司。” 李玮有这个自信,他又没想过要西贼的人口与城池,他只是想要地盘而已: “西贼善于野战,守城远远比不过我大宋,而野战,正是我安西军的强项。” 至于说屠城这样的话,李玮根本就没必要说出来。 哪怕西贼一味的坚守不出,李玮也有的是办法攻城。 整个卓罗和南军司,李玮压根就没有准备留活口,他要彻底抹除西贼在兰州地区的影响力。 兰州地区的西贼,有三个重要的据点,卓罗和南军司,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只是刘沆是什么人,老家伙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还年轻,莫要杀戮过重,有伤天和!” 第180章 目标岷州 第181章 目标岷州 有伤天和? 这是李玮听到最大的笑话! 西贼与辽人年年犯边,对大宋的老百姓犯下了累累罪行,怎么没见有人出来说有伤天和? 甚至,辽人与西贼,把劫掠杀戮大宋百姓称之为“打草谷”,那个时候,怎么没人说有伤天和? 战阵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敌对双方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杀伤更多的敌人。 老祖宗早就告诫过后人,慈不掌兵! 统军将领不只是要对敌人狠,同时也要对自己狠,以命换命,在战场上非常常见。 这个道理,就连普通士卒,都非常的清楚,刘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李玮也知道,刘沆这也是为自己好,是在担心自己: “刘公放心便是,我这人,命硬的很,老天爷都懒得收我。” 说真的,李玮对于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再加上手里的枪械,只有他杀别人的份。 冷兵器时代,你手里的刀剑再锋利又如何?你的身手再敏捷又能如何?我直接用枪跟伱说话! 再说,李玮自己的反应速度,同样也非常恐怖,哪怕是跟人进行肉搏战,他也是碾压对手的存在。 刘沆所考虑的角度,跟李玮完全不一样: “天道昭昭不可欺!你如此年轻就杀戮无数,要为子嗣积福!” 李玮撇了撇嘴,他根本就不信这一套,他只相信谁拳头大谁有理: “天道昭昭,变者恒通!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异族肆虐屠戮我中原百姓,那我就杀出个朗朗乾坤,这才是为后世之人积福!” 刘沆认真看着眼前的李玮,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李玮到底哪里来的这么重的杀气: “一味的杀戮,能解决问题?那还要教化有什么用? 前唐武人乱政,焚毁城池,杀人盈野,致使千里无鸡鸣,结果又如何?” 靠! 说起这个事情,李玮同样也对唐末的那些畜生恨之入骨: “那就是一群畜生,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前唐太宗言,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老刘试图劝解李玮,他现在只想把李玮拴在自己身边,一直到自己能重回政事堂为止: “你因为武人被打压之事,对我大宋文官冷嘲热讽,可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权贵!” 小子,别在老夫面前装清高,你们这些权贵的嘴脸,比文官士大夫集团还要让人恶心。 你们李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不就是裙带关系吗,你李玮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文官? 真以为自己带了几天兵,你李玮就变成武人了?别闹了! 懒得继续跟刘沆磨叽,李玮离开了暖暖和和的府邸,他还是更喜欢去军营那边待着。 军营里的齐昌,见到李玮来了之后,赶紧快走几步,来到了李玮的身边: “郎君,您带过来的那些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一个个怂包,屎尿横流,哭爹喊娘的,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本来轻松走着的李玮,突然就停了下来,一双眼睛之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不是说了吗,先割了他们的舌头再行刑,为何没有照做?” “就是割舌头的时候,那些人胡咧咧了几句,说什么自己是什么管来着,兄弟们可不会惯着他们。” 齐昌根本就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李玮的问题: “您放心,兄弟们都是老手,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多说话的机会。 说实话,拿他们练手,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西贼硬气!” “千刀万剐之后,再扔出去喂狼,他们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全部焚毁,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李玮继续往前走去,他在现代社会里也不是什么善茬,很多惹到他的人,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 “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就可以,其他人没必要知道。” “是!” 齐昌心狠手辣,不然,以前也不可能成为出色的斥候: “郎君,您这次带回来的那些钢铁甲胄,直接交给某得了,弟兄们现在还没有甲胄呢。” “你的胃口倒是真不小,怎么,这是打算独吞吗?” 李玮这个当家人可不好做,手底下的这帮子不省心的,一直都在盯着甲胄与武器装备呢。 听到齐昌这小子狮子大开口,李玮怎么可能会答应: “顶多给你们一半,这还是因为你们是侦察兵。 那么多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呢,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郎君,他们现在还在整编,根本就用不上甲胄的。” 齐昌还在那里磨叽,他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但是,甲胄可是能够保命的好东西,谁会嫌多: “咱们需要外出哨探,甲胄可少不了的,您看……”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李玮懒得多说,齐昌这小子,明显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岷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虽然大雪封路,可安西军的侦察兵可从来都没有闲着,岷州,就是重中之重。 开春之后,李玮要进攻兰州地区的西贼,在此之前,他要把自己的大后方给彻底平定下来。 岷州,叠州,宕州,这三州之地,李玮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叠州与宕州没有多少人口,那里的生存环境太恶劣,只有一小部分的部族而已,关键就是岷州那里。 岷州不但人口众多,而且,那里还有足够多的耕地与矿山,是仅次于洮州的富庶之地。 虽然岷州的那些耕地,大多都是一些山地,可那也是耕地,每年都会出产粮食。 矿山就更加不用说了,不但有铜矿与铁矿,更有金矿,黄金,才是李玮最看重的。 能够收复岷州,对于此时的李玮来说,不但能够得到系统的奖励,还可以得到黄金,一举两得。 “郎君,岷州那边太过复杂,当地的部族太多,还有汉民堡寨,如今,他们的警惕性非常高。” 消息被送回来之后,齐昌就感觉岷州那里非常棘手,所以,他现在对岷州的兴趣并不大: “郎君,岷州也就是人口多,跟卓罗和南军司比起来,那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某觉得,咱们还是派人劝降,让他们每年都缴纳赋税即可,没必要浪费时间。” “人心与人性,最不可靠。” 李玮可没有那么乐观,他压根就不放心那些人: “一旦咱们在兰州地区开战,你能保证他们不会给咱们添乱?” 就李玮一贯的作风,那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会放过一个,宁杀错不放过一直都是他的信条。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李玮深信不疑。 不管是之前的洮州与河州,还是岷州那边,都是以吐蕃部族为主。 这些部族能够存活至今,他们对生存之道的理解,远超中原人。 所以,千万别用中原人的那一套去理解这些部族,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畏威而不怀德,欺软怕硬,才是这边那些部族的行事风格。 不管是个人还是部族,谁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那他,或者他们,就离灭亡不远了。 自从踏进大西北的那一刻开始,李玮就已经知道,对待那些吐蕃部族,千万别手软。 所以,李玮用自己的强硬,用自己的狠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所谓的慈悲,所谓的怜悯,李玮只会对自己这边的人才有,对待敌对方,只有杀戮。 大宋倒是天天嚷嚷着教化,可结果如何?还不是被这些异族给收拾的焦头烂额。 接过李玮递过来的巧克力,齐昌小心翼翼的装进衣兜里,他可舍不得吃,家里还有一个母老虎呢。 跟着李玮一起进了中军大帐,齐昌第一时间去给炉子添煤: “郎君,去往岷州的道路,大都是山路,那些山路两旁,甚至是在山路上,有很多堡寨。 那些堡寨,都是用石头建成,既坚固又易守难攻,大部队在那里根本就展不开。” “那可太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地方。” 李玮一听,反而更加高兴了,他手里的枪,最适合这种战场: “过完上元节,你们跟着我一起去一趟岷州,咱们不用太多人,你挑一千五百人就可以。” “一千五百人?郎君,少了一点吧?” 齐昌可不敢让李玮冒险,整个安西军,就是靠着李玮才存在的: “岷州以山地为主,骑兵在那边同样也是展不开,要不,咱们多带点人?” “带那么多人去干嘛?” 李玮艺高人胆大,岷州那里,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你既然知道岷州多山,那带太多人过去不是浪费吗? 一千五百人,这已经是咱们非常瞧得起岷州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旁边,还有叠州与宕州,我只会带五百人。” 还要去叠州与宕州? 齐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哪里还敢乱接话: “郎君,山路崎岖难行,这一来一回,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都不确定呢。 咱们开春,不是要打西贼吗?到时候还怎么去打西贼?” 可是李玮自信心爆棚,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么多: “一个岷州而已,哪怕再加上叠州与宕州,也是一鼓而下!” 第181章 元日 第182章 元日 过年的习俗,也被李玮给带到了洮州这边来。 没办法,中原汉家的习俗,在这片土地上被淡化的太厉害,吐蕃人对中原汉家习俗没什么感觉。 强势的李玮,可不会管那些,他就是要在这些地方,再次恢复中原汉家的传统文化与习俗。 刘沆被李玮拉了壮丁,光是写对联,就差点把老刘给累趴下。 李玮比刘沆还要忙呢,他不但跟着一起写对联,还要准备各种各样的物资。 水果瓜子花生,其他干果,还有糖,甚至是海鱼,大虾,以及最重要的酒水等等。 不但如此,李玮还得准备给安西军军官们的红包,毕竟,到时候那些人都是要来给自己拜年的。 自己身为李家的家主,自然不能没有准备。 红包里的钱不多,李玮就是放了一百文钱,这就是一份心意。 光是往红包里装钱,李玮就找了很多人来帮忙。 安西军的军饷非常丰厚,别说是那些军官们,就是士卒们,也不在乎这一百文钱。 因为李玮管理的非常严格,安西军每天都是在紧张的操练,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去花钱。 而且,军营之中,李玮是严令禁止赌博的,谁敢赌博,后果非常严重。 再一个,安西军的军营之中,衣食住行,全部都是军营里出,根本就用不到士卒们花钱。 所以,安西军的人,从军官到普通的士卒,手里都不缺钱。 不管李玮多么嗜杀冲动,但是他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人,特别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人。 大宋这边的钱,在现代社会里,只不过是非常便宜的物资而已。 哪怕李玮每天都要花钱,需要大批量的从现代社会里,往洮州这边输送各种物资,可他手里的财富,只会越来越多。 现代社会里的高度白酒,特别受安西军的欢迎,这些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酒鬼。 李玮自己就是个能喝的,他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也是以喝白酒为主,啤酒很少喝。 到了大宋这边之后,李玮一直都是在喝白酒,连黄酒都不喝。 大宋的酒水属于官营,米酒是主流,黄酒,那是权贵们的最爱。 可在现代社会里,早已经习惯了喝高度白酒的李玮,对于这些低度酒毫无兴趣。 他之所以从现代社会里,不停的往大宋带黄酒,主要就是因为刘沆这个老家伙。 老刘脸皮贼厚,跟李玮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只要李玮这里有好东西,老家伙绝对不会客气。 李玮也不算吃亏,他把刘沆的很多字画,同样都给顺走了,拿刘沆的字画,李玮同样毫无心理负担。 反正老刘身体好的很,那些字画都是他闲暇时所作,李玮怎么可能会浪费掉。 带回现代社会之后,找人好好装裱之后,那些字画,都被李玮给收了起来。 大宋前宰辅的字画,虽然都是新的,可对于李玮来说,依然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俗话说得好,没有通天手段,哪来家财万贯。 李玮在现代社会里,需要继续去努力,以便让自己的财富更加安全。 字画店就是一方面,他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店铺,不然,麻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只是目前为止,现代社会里,就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了李玮,以后只会更多。 李玮不只是在大宋这边强硬,在现代社会里同样如此。 为了这件事情,李玮已经催促过装修公司那边了,他需要尽快把自己的字画店开起来。 同时,现代社会里的房子,他也想早点住进去,毕竟,他需要存放的东西越来越多。 想着现代社会里的事情,李玮手底下却没有停下来过。 军营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贴对联的人,最忙的,就是李玮所处的炊事班这里。 炸年货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丸子,海鱼,耦合,让炊事班这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炖的排骨,还有鸡肉,更是一大缸一大缸的在那里储存着。 大锅菜被炒出来之后,李玮还要让炊事班这边准备羊肉抓饭。 大年初一,天公作美,难得的没有刮风,晴朗的天空之中,更是万里无云。 一直忙活到中午,李玮这才跟着离开了伙房,实在是不能一直都在那里跟着做饭。 中军大帐之中,刘沆正跟洮州城里的一些老人说着话,无外乎就是安抚的那一套。 但是老刘谈话水平高,跟一帮老人一边喝茶,一边谈笑风生。 直到李玮进来的时候,老刘还在那里给老家伙们画大饼呢。 李玮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让那些站起来行礼的老家伙坐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天大年初一,各位,我在这里给各位拜年了,新年快乐!” 那些老人们却是一起叉手,再次对着李玮行礼: “驸马,元日安康!” “安康安康,大家阖家安康,阖家安康!” 李玮也是叉手还礼,他习惯了现代社会里的习俗,对于这种祝福语依旧有些不习惯。 再次端起茶杯,把茶杯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李玮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刘公,外面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开始了?” “也好,现在就开始。” 刘沆笑眯眯的起身,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秦凤路的一把手,只要李玮不造反,他就是李玮的上司: “老夫老了,这元日祝福,就交给公炤你来主持,老夫看着便是。” “都听您的!” 李玮表现的低眉顺眼的,刘沆没有给自己找麻烦,他自然要给予老刘足够的尊重: “专门给您准备的火锅,所有菜都是热菜,黄酒也给您热上了,就等着您过去开席呢。” “军营里的饭菜,老夫感觉做的别有一番滋味,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吃饭,老夫胃口大开呀。” 刘沆爽朗的笑了笑,李玮在一旁陪着笑脸,那些老家伙们,更是毕恭毕敬的。 一路来到宽敞的校场上,这里早已经摆满了桌子与凳子,刘沆那一桌,则是椅子,这是尊重。 见到李玮过来,所有人都是站起身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刘沆过来了呢。 “上屠苏酒!” 李玮一声吆喝,一坛子一坛子的酒被抱了出来。 李玮带头端起手中的药酒,面向东方站立,身后的一群人,都是严肃的跟着面向东方: “一人饮之,一家无疾;一家饮之,一里无病;岁饮此酒,一世无病!李氏子李玮,为幼者贺岁,为长者祝寿,进屠苏!” 看到李玮举起酒盏,一群人也是跟着举起酒盏,齐声高呼: “进屠苏!” 看着一群年轻人喝完屠苏酒,刘沆他们那些老汉,这才举起手中的酒盏,同样是一饮而尽。 这样极具仪式的元日聚会,别说是白明虎他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洮州的那些老人,都是第一次经历。 仓廪实而知礼节,只有吃饱穿暖之后,大家才会注重这些。 往年连饭都吃不饱,身上连一块干净的布片都没有,谁还有闲心去管这些繁文礼节! 喝完屠苏酒,李玮转过身来,对着周围站着的人摆摆手: “来来来,大家入座,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吃好喝好!” 李玮跑到刘沆他们这一桌,没有跟白明虎他们在一起。 亲自给老家伙们倒上酒,元晟端起酒盏: “诸位,我敬你们一杯,阖家安康!” 刘沆很自然的端起酒盏,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好,公炤,元日安康!” 有他们这一桌带头,其他人也是都倒酒,竟然齐刷刷的端起酒盏看着李玮: “郎君,元日安康!” “好,兄弟们,阖家安康!” 李玮一饮而尽,一群人都是跟着叫好。 外面确实有些冷,不过一大群人却是说说笑笑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哪怕是那些菜都凉了,可大家伙依然吃的很嗨。 伙房那里炊事兵们在照看着,最后做出来了一大锅一大锅的羊肉抓饭,都被盛到了大桶里放好。 这顿酒喝了两个来小时,最后才上饭,大饼跟羊肉抓饭,都是被抬了上来。 年轻人饭量大,安西军每天的操练力度非常大,人体的消耗自然非常大。 所以,安西军每天都要吃肉,一个个的饭量大的吓人,也就是李玮可以让大家敞开了吃。 洮州与河州缴获的牛羊,被李玮直接当成了军粮,被大规模的宰杀储存。 洮州与河州的羊油与牛油,还有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那些猪油,是炒菜做饭的必需品。 至于说植物油……自从来到大西北之后,李玮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使用植物油做饭。 反正现代社会里,根本就不缺猪油与牛油,他李玮又不嫌麻烦,大家还是吃猪油与牛油的好。 动物油脂,一直都是李玮的第一选择,他对于那些植物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谁让现代社会里,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应有尽有呢。 就连猪油与牛油,那些商家都是在到处找客户,因为他们的产量非常大,严重的供大于求。 由于大环境不景气,像这种涉及到生活物品的各个行业,同样也都不好做。 只要能够抓住订单,他们谁都不会撒手,赚钱实在是太难了。 把刘沆他们这些老家伙,全部都送回去之后,李玮又给那些跑过来的军官们发了红包: “新年快乐!” “郎君,元日安康!” “安康安康,阖家安康!” 第182章 接手 第183章 接手 安西军的伙食,其实是按照李玮的标准来做的。 大米白面,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大批量采购,然后直接输送到洮州这边来。 菜汤几乎天天都要做,那些干菜,同样也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直接带过来的。 不只是干菜,还有干海带,紫菜,虾皮,虾仁,海兔干,蛤蜊干,这些海里的。 反正对于李玮来说,这些都是当地市场上的大宗商品,压根就不用去网上买,价格也不算贵。 煤炭也是李玮采购的物资之一,军营这边煤炭的消耗量很大,李玮自然需要更多的煤炭。 士兵们需要火炉子取暖,木柴虽然附近就有很多,可李玮懒得麻烦,直接采买了煤炭。 有了煤炭做燃料,李玮又把蒸馒头与蒸包子,给慢慢普及开来。 大家习惯了吃大饼,对于馒头还有米饭,正在慢慢适应之中。 西北也是有大米的,因为在河西走廊地区的甘州地区,就有上好的水稻品种。 大唐时期,甘州地区的水稻,甚至还是长安宫廷里的贡品之一。 人们印象之中的大西北,特别是河西走廊,往往是与干旱,荒凉,大漠,风沙这些联系在一起。 其实甘州地区,是正儿八经的水稻产地,由于自然环境的原因,那里的水稻口感绝佳。 不只是甘州地区的水稻,就连蜀地那边,也是以种植水稻为主,蜀地的主食同样也有大米。 紧邻这些地方的秦凤路,甚至是洮州这边,对于大米并不陌生。 只是大家习惯了吃面食,甚至是吃青稞面为主的糌粑。 是李玮这个现代社会里的人,硬生生的靠着现代社会的物资,在人为的改变这些现状。 反正在李玮看来,能够吃饱饭就谢天谢地了,什么习俗不习俗的,跟他李某人有个毛线关系。 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这个时代的特色,就是尊重拳头,弱者只会尊重强者,哪有强者尊重弱者的道理。 强者就是规矩,弱者若想继续生存下去,那就老老实实的听话,去按照强者的规矩生活办事。 安西军就更不用说了,军营之中都是以命令为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不过时。 正月里天寒地冻的,安西军也只是放了七天假期而已。 正月十五上元节过后,李玮带着人在凛冽的寒风之中,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洮州。 刘沆拉都拉不住,只能气的在那里破口大骂。 也就是李玮离开的第三天,一路顶风冒雪,憔悴不堪的田况,终于来到了洮州。 接到消息的刘沆,第一时间带着安西军的几个军官,出来迎接远道而来的田况: “元均,一路辛苦了!” “见过冲之兄!” 田况比刘沆小十岁呢,而且,刘沆可是前宰辅,他必须要给予刘沆足够的尊重: “冲之兄,怎么没见驸马?” “岷州那边有些不太平,公炤前往岷州平乱了。” 刘沆睁眼说瞎话,大家都知道岷州不是大宋的,可在官面上,刘沆现在一锤定音,就把这件事情给定性为平乱: “元均你在秦凤路待过,肯定是了解这边情况的,那些部族,动不动就闹叛乱。” 我尼玛…… 田况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可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必须得站在刘沆的立场上: “这些部族不服王化,怎么又闹起叛乱来了?真是一群蛮夷。” 白明虎认真的听着,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至于其他的那些军官,则是听的目瞪口呆,这也行? 倒是木征,一脸的平静,他对大宋官员的不要脸,算是再次体会了一遍。 刘沆不想多说,他先给田况介绍起了身边的安西军军官: “元均,这是白明虎,现在协助老夫处理洮州事务。” 白明虎一个标准的军礼,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可是大宋枢密院的二把手: “安西军白明虎,见过田公!” 田况认真打量了白明虎一番,微微颔首: “不错!” 老田有这个资格,他是正儿八经的枢密副使,妥妥的大佬。 “元均,这是木征,率领河州部族归顺我大宋之功臣。” 刘沆第二个介绍的人,自然就是木征这个重要人物了: “木征虽然年轻,却识大体,被公炤所感化,义无反顾的归顺了我大宋。” 跟白明虎一样,木征同样也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安西军木征,见过田枢密!” “副的。” 田况开口纠正,韩琦那老小子很多时候心眼小的很,田况没必要在这方面找不自在: “你年纪轻轻,就如此深明大义,孺子可教!” 这高高在上的姿态,还真是汴梁那边朝堂重臣的做派。 什么叫深明大义?什么叫孺子可教?不过是被李玮打服了而已。 结果到了田况跟刘沆的嘴里,青唐吐蕃直接就变成了大反派,变成了邪恶的势力。 大宋官员的脸皮真厚,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人汗颜。 “元均,外面太冷了,府里给你准备了热水,还有宴席,咱们回去再说。” 刘沆这次是穿的官服,身上也是披的披风,他有些怀念之前的羽绒服了: “这么冷的天,咱们吃火锅,这洮州的羊肉可是好东西,伱在汴梁是吃不到的。” 田况在刘沆跟前很谦逊,一个是刘沆资格够老,再一个,就目前的形式而已,老刘重回政事堂的可能性非常大。 自己这个枢密副使,在刘沆面前还真不够看,与刘沆搞好关系,对自己的仕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然田况的顶头上司是韩琦,可老田同样也是朝堂重臣,每一个大佬的身后,都有一大批的追随者与支持者。 在复杂的大宋朝堂之上,田况同样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哪怕是韩琦,对于田况这个副手,也是以合作拉拢为主。 只要在洮州有所作为,田况就可以更进一步,枢密院的一把手,或者是参知政事,对于田况来说,近在咫尺。 政事堂与枢密院的职位,一共就那么几个,可盯着的人,却是多不胜数。 像田况这种级别的大佬,他们更看重的,肯定是自身的利益,刘沆就是一个不错的盟友。 其实,田况是到了秦州城,才得知了河州也被李玮打下来的消息。 老家伙在秦州城稍作休息,又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洮州。 一行人回到了李玮的府邸,反正李玮也不怎么在这里住,反而是刘沆一直住在这里。 赵祯让田况出知洮州,可洮州归属的问题,朝堂之上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目前只能是属于秦凤路的。 按照这个逻辑来说的话,田况要归刘沆管。 问题是,田况如今是以枢密副使的身份,兼职安西军都指挥使,并且还领洮州知州一职。 大宋到处都是制衡,冗官问题就是这么来的,而且,冗官问题还会越来越严重。 进了客厅之后,田况并没有急着去洗漱换衣服,而是拿出来了朝廷的旨意: “冲之兄,朝廷决定,让老夫暂领安西军,出知洮州。 驸马都慰李玮,加朝奉大夫,迁安西军副都指挥使,领洮州通判。 不过目前看来,河州那边,老夫也得过去看看。 对了,老夫来之前,朝中已经同意调范祥出任秦州通判,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到秦州,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 “既然朝中已经安排好了,那老夫就可以放心回秦州了。” 刘沆点点头,同时,他自己心里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秦凤路事务繁杂,洮州与河州刚刚归附,元均,这洮州与河州两地,老夫就交给你了。” “冲之兄,朝廷艰难,两年之内无法给洮州提供粮饷,而且,洮州还要给朝廷提供战马。” 田况可不想背锅,这是政事堂与赵祯的决定,跟他田况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老夫跟韩相商议过,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洮州调拨器械。 但是钱粮的问题,需要洮州与秦凤路来解决,您意下如何?” 老夫能如何? 刘沆的脸都黑了下来,赵祯跟政事堂把问题一股脑的扔给他,他没骂娘就已经算是有涵养了: “洮州与河州不缺牛羊马匹,但是安西军要防备西贼,还要防备青唐吐蕃,没有钱粮不说,还要给朝廷马匹?” 白明虎与木征相视一眼,都是默默攥紧了拳头,却没有开口。 田况想要有一番作为,就必须得到刘沆的支持才行,他对大西北又不陌生: “安西军可以经营商路,可汴梁那边的那些人,肯定会闻着味跑过来,冲之兄,老夫需要您的支持。” “哼!一群蛀虫而已!” 对于汴梁的那些权贵,刘沆一点好感都没有: “元均,对付汴梁的那些人,公炤最拿手,等公炤回来,你们好好合计合计,老夫给你们撑腰。” “谢冲之兄!” 田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去洗漱更换衣服。 等田况离开之后,刘沆依然阴沉着一张脸,他看向白明虎: “去跟那些部族说一声,只要别闹出人命来,其他的,随意!” 第183章 南下 第184章 南下 “那座堡寨,有些年头了吧?” 李玮看着远处的堡寨,身边就是齐昌与其他的军官。 齐昌手里拿着望远镜,他可没有李玮那么好的视力: “听说,已经存在一百多年,当年是吐蕃人修建的,后来落入了本地豪族的手中。” 岷州地形复杂,却又不缺水源与矿山,气候也非常适宜居住。 所以,从大唐后期开始,不只是汉民们大批量的躲入岷州,就连其他的部族也往岷州躲。 自然而然的,岷州的人口,在短时间之内就发生了暴增。 那些人开始在岷州扎下根来,开垦田地种植粮食,开采矿山,竟然让岷州繁荣了起来。 为了防备乱军与盗贼土匪,岷州的那些人,更是修建堡寨,把那些险要之地全部都控制了起来。 这种自发的行为,不管是修筑堡寨的速度还是质量,都远超朝廷的办事效率。 山高林密,说的就是岷州这里的地形,这里能够成为人口密集的地区,还真的就是老百姓被逼无奈的结果。 除了洮河的河谷地带,其他地方都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对于骑兵来说,这种地形才是最大的敌人。 再精锐的骑兵,在这种地方,也施展不开,战斗力大打折扣。 特别是眼前的这座堡寨,更是易守难攻,用人填的话,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道路本来就非常狭窄难行,再加上周围没有什么藏身之地,对面的堡寨又是用石头建的,想攻打进去,只能用人命去填。 李玮为什么要亲自带队? 就是为了快速拿下岷州,并且还要减少伤亡,他不希望自己的人死在这种地方。 对方手里都有弓箭,因为岷州这里有矿山,在武器装备方面,岷州的这些豪族与部族,装备可比洮州强了太多。 有矿山的好处就表现了出来,岷州虽然一直都是一盘散沙,当地的那些豪族与部族,以松散的联盟方式存在着。 但是他们生产出来的武器,同样也是优先提供给本地势力,这是各方妥协的结果。 李玮大大咧咧的往前走,他也没有谈判的意思,因为没必要。 对方看到李玮之后,先是对李玮进行警告,见李玮不搭理他们,直接就对着李玮放箭。 可惜,李玮反应敏捷,非常轻松的躲过了射过来的箭矢,并且手里的步枪开始不停的开火。 哪怕是身上穿戴着甲胄,也不影响李玮的速度,他在快速的靠近着这座堡寨。 所有露头的人,全部被李玮毫不犹豫的射杀,等他来到堡寨之下的时候,对方竟然被他一个人所压制。 齐昌带着人紧随其后,迅速把梯子给架了起来,李玮又是第一个踩着梯子上了堡寨的围墙。 有李玮这么个带头的,在其他人眼里,这座易守难攻的堡寨,轻轻松松落入了李玮的手中。 “把尸体全部处理掉,这里也不值当咱们留人驻守,继续前进,攻打下一个堡寨。” 李玮查看了堡寨内部,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在到达县城之前,所有的这些堡寨驻军,一个不留。” “是!” 齐昌他们本来就人手不够,自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分兵。 因为岷州所面对的,就是洮州方向,那里是自己的地盘,难不成留下人来防备自己吗? 对付这种山地之中的堡寨,李玮那叫一个轻松,最大的堡寨,也不过就是驻守了八百多人而已。 其他的那些堡寨,驻军人数从几十到数百不等,都是根据地形来决定的。 李玮一路横推了下来,根本就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四天而已,就来到了岷州县城外面。 面对突然出现的骑兵,岷州县城里的那些豪族,都是带着本族青壮上了城头。 洮州被大宋攻破的消息,岷州这么近的距离,自然是知道的。 他们是没有想到,大宋竟然能够在这种天气里出兵,并且,还一路摧枯拉朽,攻破了所有堡寨。 对于富庶的岷州,李玮的耐心其实并不是太大,他甚至还想过屠城,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但是看到岷州县城的样子,李玮就改变了注意,这里,有他最需要的汉家人口。 本来,岷州这里就是汉民豪族与本地部族为主,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相互融合,岷州本地人,其实与中原的汉民没有多大差别。 最起码,这里的人,都是定居并且还以农耕为主,这就是受中原汉家文化的影响。 而且,本地的豪族与洮州,还有河州那边的吐蕃部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岷州的人,都在读书。 农耕,读书,这跟中原还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李玮就要好好改变一下自己的计划,岷州这边的人口,他会尽量保存下来: “城里的人听着,我乃大宋安西军统帅李玮,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开城投降,要么,破城!” 李玮要的是普通老百姓,是会耕种的农人,以及工匠,其他的那些权贵阶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城里的人都顽抗到底,李玮同样也不会留情,他杀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不在乎再多杀点。 只要拿下县城,这岷州的核心地带就被他掌握在了手中,周围的那些堡寨,他可以从容收拾。 城头上的人那叫一个憋屈,就是因为知道你是李玮,所以咱们才要戒备的。 洮州发生的事情,他们心里最清楚,晋农一家人间蒸发,玛尔晋部的权贵阶层,同样也被一扫而空。 岷州这边虽然更加复杂,可谁也摸不清李玮的底细,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何。 至于说大宋的承诺……大宋能有什么承诺。 大宋周围的这些大小势力,一个个的确实与大宋交好,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加入大宋。 就大宋那个尿性,他们这些势力实在是太了解了,真的加入大宋之后,那还不得被压榨个干净。 大宋文官士大夫集团,在周围那些势力的眼中,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压根就没有一个好鸟。 李玮这个驸马都尉,更是凶狠残暴的一塌糊涂,洮州那些权贵就是最好的写照。 面对这样的大宋与李玮,你让岷州的这些人如何敢投降? 城头上的那些人,在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有人对着下面大喊: “驸马这是何意?太宗皇帝当年说过,我等乃是不征之地,驸马要违背祖制不成?” 毛线的太宗皇帝。 赵老二那个老小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的? 李玮可没听说过这些,哪怕当年赵老二真的说过又如何? 别说什么赵老二了,攻打洮州与河州的事情,李玮连赵祯的意见都没有征求过,他还会在乎早就死翘翘的赵老二? 真以为他李玮,是赵家的忠实家仆还是怎么着? 跟老赵家的关系,李玮自己心里最清楚,大家现在,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至于说什么祖制……扯淡的祖制,大宋的祖制,压根就管不到他李玮的头上来: “伱等可是不肯投降?” 结果,城头上的那些人,依然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根本就没有人出来说话。 李玮哪里有那么多的耐心,他对着县城一挥手: “攻城!” 一阵箭雨直接向着城头覆盖,安西军人人都有弓箭,而且,一多半的人,手里是强弩。 岷州县城在防御这方面,做的非常到位,各种各样的防箭措施早有准备。 安西军一阵箭雨过后,除了几个倒霉蛋中箭之外,根本就没有对城头形成什么影响。 可李玮如此不耐烦,直接下令攻城的态度,却是吓了城头上那些人一跳: “驸马有何条件,尽管说来,我等愿意向大宋称臣纳贡!” 称臣纳贡? 李玮不屑的撇了撇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岷州,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谈判。 他李玮又不是大宋的文官,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特别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李玮最是不屑: “要么开战,要么投降!” 第184章 简单粗暴 第185章 简单粗暴 任何一个既得利益集团,都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利益。 甚至,很多既得利益集团,宁肯粉身碎骨,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也不愿意放弃手中的利益。 为何? 就是因为人的贪欲,因为他们已经迷失在了权欲之中,彻底变成了欲望之下的奴隶。 县城里的那些大家族,就是这样的代表,他们死活不肯投降。 毕竟,李玮只带来了一千五百多人,在那些人看来,他们甚至可以彻底弄死李玮。 步枪那熟悉的枪声,再次在城外响了起来,伴随着清脆的枪声,是城头上那些人被不停的击毙。 李玮又是第一个登上城头,有他在城头上的压制,齐昌带着人快速登上城头。 在战斗力强悍的安西军面前,岷州县城的这些人,虽然也都是悍不畏死之辈,却是被安西军给打的节节败退。 更恐怖的,还是李玮,他手里的枪就没有停下来过,哪怕是身穿铁甲的敌人,也挡不住子弹。 岷州有矿山,这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在攻城的过程之中,李玮就已经体会到了。 岷州人披甲率很高,特别是城头上的这些甲士,不但一身铁甲,更是人手大刀长矛。 如果不是被李玮直接使用步枪,把他们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依靠安西军,肯定很棘手。 枪械的威力,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铁甲能挡刀剑,却挡不住子弹。 聚集在城头上的那些甲士,被李玮杀的血流成河,在枪械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一身黑漆漆的钢铁甲胄,还有那冷冰冰的目光,让那些直面李玮的人,都是心胆皆寒。 安西军骁勇善战,同样都是一身黑漆漆的钢铁甲胄,手里的长矛与雁翎刀,还有强弩,更是碾压岷州的这些人。 李玮专门挑那些甲士射杀,其他的岷州守军,全部扔给安西军。 如此作弊的打法,城头上的那些守军哪里会是对手,他们被李玮杀的彻底崩溃。 齐昌已经带着一队人,直接杀下了城头,并且正在打开城门。 城外的安西军骑兵,就等着城门打开后杀入城中。 岷州的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以前主要防备的,就是洮州的那些吐蕃人,特别是野心勃勃的玛尔晋部。 晋农就是一只凶狠的野狼,对岷州垂涎三尺,一直都在谋划着夺取岷州的事情。 为了防止晋农攻打岷州,岷州的这些豪族,在那些堡寨之中储备了充足的箭矢,还有足够多的粮食等物资。 别说是晋农,就是大宋,想要硬碰硬的攻打岷州,也会在这些堡寨跟前碰个头破血流。 大宋的骑兵拿不出手,可大宋的步兵其实并不差。 岷州也有防备大宋的意思,所以才会在各个地方,都修筑了那么多的堡寨。 可惜,他们几代人的心血,在李玮的面前,连一天都挡不住,全部被李玮给强势攻破。 反正李玮不会心疼,他只不过是浪费了一些子弹而已,可系统只会奖励他更多,这买卖划算。 县城里的那些大家族,李玮这次算是有借口进行清洗了,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留下这些豪族。 在李玮看来,哪怕是有语言卡的存在,他对于那些豪族,也不怎么放心。 站在城头上的李玮,手里并没有停下来,步枪依然在不停的射击。 怪不得晋农那个家伙,一直都对岷州虎视眈眈呢,仅仅是这县城里的披甲之人,就有些超乎想象。 最起码,李玮看到的,还有被他射杀的甲士,就有一千五百多人。 西贼那边,也只有将领,或者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才会有如此奢侈的装备。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岷州,竟然能有如此的武备。 能够在夹缝之中生存的,看来都有自己压箱底的手段,岷州这边就是如此。 虽然对他们的这些铁甲,李玮压根就看不上,可这些铁甲,他也不会留给岷州的这些人。 钢铁是战略物资,各大势力都在想方设法的弄钢铁,就连大宋与辽人都不例外。 西贼穷的叮当响,同样也是想尽一切办法的去弄钢铁,钢铁代表的就是国力,这话一点都不假。 安西军分工明确,负责城头清剿的人专心与敌人厮杀。 负责城内的骑兵,则是纵马在县城内横冲直撞,专门去冲杀那些抵抗的溃兵。 再加上李玮这个作弊器,拿着枪械在城头上大开杀戒,岷州的抵抗力被快速削弱。 由于枪管太热,李玮索性背起步枪,把手枪插在腰间,手里握着雁翎刀,直接跟着安西军一起冲杀。 身体被改造优化过的李玮,冷兵器肉搏同样非常恐怖,那些岷州兵卒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 “郎君,那些大家族的府邸,都非常坚固,易守难攻,咱们需要一个一个的去清理。” 满身都是血污的齐昌,骑马来到李玮的跟前: “有几个家族,想投降,您看该如何处置他们?” 甲胄上同样满是血污的李玮,手里提着滴血的雁翎刀,冷冰冰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墙大院: “投降?可是打开了大门?” “那倒没有!” “不开门哪来的什么投降?” 李玮根本就没有那个耐心,他也不会对那些豪族手软: “一个个的来,记住,这些豪族没有存在的必要,斩草除根!” “是!” 齐昌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同样也是一个狠角色: “郎君,女眷如何处理?” “缺人手的地方太多,不是还有很多人没有婆娘吗,这个还用我来告诉你?” 李玮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那座府邸前面: “既然选择做我安西军的敌人,那就要付出代价,我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 跳下马来,李玮弯腰从一具尸体身上扯下一块破衣服,把雁翎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之后才顺手还刀入鞘。 对付躲在高墙后面的守卫,还是手里的步枪好使。 作为一个统帅,李玮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冲锋陷阵,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 这种做派,完全就是个猛将,跟真正的统帅天差地别。 统帅负责掌控全局,负责指挥协调各支军队,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而且,那些统帅,是要跟敌对将领比拼智商的,要让战场上的局势有利于自己一方。 别以为统军将领只负责打仗,他们负责的事情多的是,而且,开战之前,他们甚至比开战之后还要累。 很多着名的将领,在结束一场大型战役之后,往往因为过度劳心伤神,需要去调养身体。 可再看看李玮,这位完全就是一个莽夫的做派,面对敌人时,永远都是硬碰硬的横推过去。 这种作战风格,也就是手里有枪械的李玮,才能做到。 但是,如果面对数万敌人,甚至是十几万敌人时,李玮的这种作战方式,就会非常被动。 说白了,就现在的李玮而言,他根本就不具备统帅的素养,这是他自身的缺陷。 就是这样的李玮,在大宋,那也是独一份的存在,此时的大宋,连一个像样的将领都找不出来。 看看大秦,还有大汉,甚至是隋朝,以及大唐,或者说,大宋开国时期。 再看看此时此刻的大宋,大宋没有被外敌灭掉,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个时期,辽人与西贼那边,好像同样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将领。 辽人这些年来,那些权贵阶层腐化的厉害,跟大宋比起来,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连西贼那边,也是大差不差的情况,一群权贵都在窝里斗呢。 问题是,不管是辽人,还是西贼,都能压着大宋打,大家相互比烂,大宋都是垫底的存在,气人不。 再次第一个登上墙头,李玮手里的枪就没停过,他只是负责在墙头进行压制射杀。 安西军的人快速翻墙下去,把紧闭的大门打开,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李玮需要参与的了。 在一片哀嚎声,夹杂着求饶声,还有凄厉的咒骂声中,李玮面无表情的离开这里,直奔下一处。 有李玮这个家主亲自参与,安西军的人哪里敢偷懒,都是严格的在执行李玮的命令。 整个岷州,县城这里,是财富最集中的地方。 而岷州的绝大部分财富,就在县城里这些豪族的家中。 无本买卖最赚钱,李玮已经喜欢上了做无本买卖。 岷州有金矿,出产黄金,李玮最需要的就是黄金,他需要把黄金带回现代社会里去。 玛尔晋部都有那么多黄金,岷州只会更多,这也是李玮攻打岷州的一个重要原因。 黄金,才是罪恶之根源。 李玮就是一个俗人,他对于黄金的需求永无止境,他永远都就不会嫌黄金多。 现代社会里,李玮存了那么多的黄金,他只是变现了一部分,大部分还是自己存着。 现金必不可少,在现代社会里,黄金只是贵金属而已,李玮采购物资肯定是需要用rmb的。 洮州这边有那么多的人,都需要李玮来养活他们,光是面粉与大米,还有军装与军靴,就是一大笔钱。 平时还有那么多的开销,李玮手里没有现金怎么可以。 但是,李玮更喜欢把黄金自己存起来,如非必要,他不可能把所有黄金都卖出去。 单纯的卖黄金,对于李玮来说并不是太安全,他为何会对西域那么感兴趣?不就是为了玉石吗! 西域地区盛产玉石,特别是那些高品质的籽料,现代社会里,价格已经被炒上了天。 于阗王国的故地,如今虽然已经被喀喇汗国给占据,可李玮并不怕喀喇汗国。 如今的喀喇汗国,早就分裂成了东西两个敌对的势力,哈桑系与阿里系都快打成世仇了。 李玮如果真的能够西征,拿下河西走廊之后,他攻打东喀喇汗国的时候,西喀喇汗国不但不会帮助东喀喇汗国,还会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 不只是西域地区,还有高寒地区的藏地高原,那里的吐蕃部族,手里同样也不缺黄金。 就李玮这个性格,还有他的这种脾气,根本就不会循规蹈矩。 赵祯把他从汴梁赶出来,根本就不是在惩罚他,反而是在成全李玮。 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大西北,现在是越发的混乱了起来。 多年以来的平静,如今,算是被李玮给彻底打破,岷州,就是继洮州与河州之后,第三个被李玮祸害的地方。 原本繁华热闹的县城,原本岷州权贵豪族们聚居的县城,此时此刻,却是一片尸山血海。 别以为现代社会里的人,就是什么文明人。 李玮这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到了大宋这边之后,特别是到了大西北这里之后,其骨子里的野性,甚至比这个时代的人都要强烈。 大多数情况之下,李玮都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与情绪,这才是非常难得的地方。 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特别是对于杀戮的渴望,那个时候,人其实已经沦落成了杀戮的工具。 天色黑下来之后,岷州县城里依然还是喊杀声不断。 安西军已经非常疲惫,可李玮就是一个偏执的,他就是要在第一时间里,彻底清除城里的所有豪族。 寒冷的黑夜之中,李玮亲自带着人进行杀戮,直到城里的那些豪族被清理一遍,他这才收手。 斗智斗勇?用高超的手段去收服那些豪族?不存在的! 李玮根本就不会那么做,他需要做的就是一劳永逸。 杀戮解决不了问题,这是事实! 但是,杀戮却可以解决掉有问题的人,这同样也是事实! 历史上无数的王朝更替,史书上总会出现这么一句话:大乱之后是大治! 对于这句话,李玮的理解是:把引起混乱的人杀干净了,社会自然就会变得秩序井然。 为何? 人都快被杀干净了,谁还乱? 瓜分蛋糕的人,直接就被剁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剩下的人,自然可以从容不迫的享受美味的蛋糕。 现在,岷州这块蛋糕,李玮当然要重新瓜分,他是持刀人,岷州这块蛋糕该怎么分,必须得他一个人说了算! 谁敢阻挡李玮瓜分财富,李玮就会毫不客气的挥刀杀人,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看看,简单粗暴,同样也是可以解决问题的! 第185章 见面 第186章 见面 “去周围那些堡寨传话,让他们带着青壮来县城这里,所有的青壮必须来。” 李玮有些赶时间,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 “哪个堡寨不同意,直接回来报告给我,咱们杀一儆百!” 岷州是真的富裕,那些豪族家里粮食满仓,铜钱堆积如山,布匹丝绸更是多不胜数。 金银珠宝这些,同样不少,全部都被安西军所缴获。 光是岷州缴获的这些财富,就足够让安西军发一笔大财,给安西军的财政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从一开始,李玮就没有奢望能从大宋那边得到粮饷,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来养着安西军。 也就是他跟田况错开了,两个人没有碰面。 不然的话,大宋不但不给安西军钱粮,还要洮州免费提供战马,李玮非得掀桌子不可。 一口一口的大木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铜钱,李玮随手抓起一把,仔细看了看: “用料十足,这只能说明,岷州的铜矿产量很大。” “郎君,这些豪族家里,肯定会储存这些好钱,那些劣币,都被用到老百姓身上去了。” 齐昌跟在李玮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正一脸愁容的看着那些铜钱: “郎君,咱们人手不足,这些钱根本就无法进行确认的。” 李玮摇了摇头,他可没有那个时间来数这些铜钱: “如果是在官府之中,这钱粮会有猫腻,但是在这些豪族家里,他们没必要自己骗自己。” 那些豪族家里的钱粮,都有账册可查,而且,这些大箱子上面,都有标记。 豪族自己家里的东西,他们肯定是仔细查验过的。 而且,因为铜钱容易生锈,这些大家族,每年都会派人擦拭堆积如山的铜钱。 别看是一个小小的岷州,可这里自从唐末开始,慢慢积累起来的财富,其实并不少。 只是目前大体统计出来的,就有二十多万贯的铜钱,粮食,丝绸,布匹这些,还没有统计在内呢。 二十万贯的铜钱,哪怕是放到大宋那边,都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别看大宋每年的收入,都是数以千万计,可三司那边,张方平为了几百贯的支出,都会仔细检查。 就连赵祯,都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上万贯的铜钱出来,因为,赵祯的手头也不宽裕。 赵祯那么宠爱赵徽柔,以前每个月给公主府的零花钱,也才一千贯而已。 就因为这一千贯的零花钱,御史言官们不知道弹劾了多少回。 如果被汴梁那边,为了钱粮而焦头烂额的张方平得知,李玮在岷州得到了二十多万贯的铜钱,老张绝逼会跑过来抢劫。 如今的大宋财政亏空太大,哪怕是三司东挪西凑,一下子也弄不出二十万贯的余钱出来。 财政税收同样如此,大宋的各种传统利益链早已经形成,想要增加财政收入千难万难。 没看到赵祯的内藏库,都已经快被张方平给搜刮空了吗! 安西军的财政压力,一直都是李玮在一个人担着,可也不可能一直都依靠现代社会。 大宋这边,必须也得自己解决一部分才行,不然,今后李玮什么都不用做了,只管当运输大队长,来回倒腾物资都能把他累趴下。 “等天气转暖之后,岷州的这些钱粮,需要运出去,洮州那边更加需要这些。” 李玮看着那些铜钱,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些豪族,手里可不只是有这些钱粮而已,岷州最好的那些农田耕地,也是他们的。” 土地,在这个时代,才是最最值钱的财富,从上到下,所有权贵都在想方设法的兼并土地。 岷州除了不属于大宋之外,这里跟大宋那边并没有什么不同,豪族们同样都在争夺土地。 齐昌抓耳挠腮的记录着,他识字不多,记录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郎君,岷州这边不只是有这些豪族,还有其他的读书人,咱们也可以去招募他们的。” “咱们安西军刚刚成立,要想越来越强大,肯定离不开读书人。” 李玮非常重视读书识字,他在安西军之中,每天都要抽时间给安西军的军人们上课。 安西军上下,每天都必须要抽出时间来学习,这是硬性指标,谁反对都不好使。 不读书是不行的,不读书,绝大多数人就都不识字。 愚昧,是很多文官士大夫,对于底层老百姓的评价。 安西军是李玮的心血,他就是要把安西军给打造成当世第一强。 只有会读书识字,能够学会看地图的安西军,才是一个刚刚迈入门槛的合格军官。 没有去管抓耳挠腮的齐昌,李玮就是要逼着他多识字读书: “但是,咱们不能依靠别人,你们也需要去读书识字,把你们自己变成读书人,比什么都强。” “郎君,咱们只负责打仗,这文官的活干不来啊。” 就是记录这些钱粮,已经把齐昌给累的够呛了,一听说今后还要干文官们的活,把这小子给吓的够呛: “郎君,您是知道的,某就是一个大老粗,上阵杀敌没问题,可这文官的活……真干不来啊!” “没出息的样子!” 李玮忍不住踹了齐昌一脚,实在是这小子太不争气: “不管是大汉时期,还是大唐时期,那时候的将领,都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牧民。 上马为将,下马为相,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呢,你看看伱那个怂包样子,丢人不丢人?” “文官就是文官,武人就是武人,大宋不也是一样的吗?” 齐昌对于历史上的那些人物,也就是一知半解,他接触最多的,还是大宋这边的人: “韩相以前也领过兵,现在的秦凤路,不也是刘公在领兵吗?” 这能一样? 李玮忍住了再踹他的冲动,他必须得把这些事情好好说说: “以前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其他人都能明白过来,怎么到了你这里这么费劲呢? 狄青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我说的那些大汉与大唐的名将,都是狄青那样的人,明白?” “狄武襄?” 齐昌卡巴卡巴眼,狄青的死,触动最大的就是大宋的武人。 虽然狄青刚刚死了不到一年,但是武人的地位,已经彻底被文官们给踩进了烂泥之中。 按照大宋文官们的尿性,他们是不允许武人再度崛起的。 武人们现在就是在摆烂,狄青的死,对他们打击太大,他们已经失去了进取心。 就像齐昌一样,他对大宋,算是彻底死心了: “郎君,狄武襄前车之鉴,某可不想当大宋的将领。” “你是我安西军的将领,是我李家的将领。” 李玮又不怕忌讳,他对于大宋的态度就是如此,大家如今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 “大宋如何,那是大宋自己内部的事情,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只要在大西北好好发展就行。” 岷州已经在手,李玮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兰州地区,那里的西贼,才是接下来的敌人。 叠州与宕州,一共也没有多少人口,等岷州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李玮会第一时间继续征伐。 荡平叠州与宕州之后,李玮还要抓紧时间回到洮州,他需要在西贼发动之前,来个先发制人。 那些铜钱与丝绸布匹,李玮没有心思折腾,就留在岷州。 相比于这些财货,李玮更看重的还是岷州的粮食。 整个大西北地区,原先青唐吐蕃的控制区之内,也就是岷州与湟水谷地是粮食产地。 之前清理出来的那些黄金,还有其他的一些珠宝玉石,已经被李玮带回了现代社会。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李玮又亲自出马,灭了四个大型堡寨,岷州的人,这才集中到了县城的周围。 “系统,使用语言卡!” 这才是李玮的目的! 他要让岷州这边的人,同样去接受语言卡的影响。 只有接受了语言卡的影响,李玮才会放心。 “郎君,洮州那边来人了!” 齐昌急匆匆的来找李玮,此时的李玮,正在查看地图,并且,还在询问当地人。 时间紧,任务重,李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他需要尽快去叠州与宕州。 可洮州又是个什么情况?田况到了洮州的消息,李玮已经知道,难不成,是西贼开始进攻了? 见李玮不解的看着自己,齐昌把手里的笔记本放下: “田况亲自过来了!” “田况?他来凑什么热闹?” 李玮忙的很,可不想在田况身上浪费时间: “洮州那边,之前怎么没有送消息过来?” 洮州与岷州之间,这段时间消息不断,白明虎把那边的消息,不停的派人送过来。 虽然田况是洮州的最高官员,可李玮才是那里的实际控制者。 刘沆已经回了秦州,田况先是熟悉了一下洮州的情况,就一头扎进了军营之中。 老田的军事素养,可比刘沆强了太多,最起码,他以前在大西北这里领过兵打过仗。 并且,在蜀地的时候,田况同样也领兵平定过叛乱。 对于安西军的训练,田况并没有多加干涉,而是一直都在了解。 老田做的更多的,还是找安西军的将领们谈话。 谁能想到,他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岷州,而且,还是打了李玮一个突然袭击。 齐昌端起茶杯,直接就把一杯茶一饮而尽: “送消息过来的人,仅仅比田况快了半天的路程。” “田况这是几个意思?” 李玮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与田况直接的接触不多,两个人也就是因为辽使的事情,才认识的。 反正通过辽使的事情,李玮已经知道,田况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而且,在面对辽人的时候,老田还是很有担当的,这一点,就非常难得。 既然不确定田况的目的,李玮索性也不再去费脑筋: “不用管他,继续去准备,咱们必须抓紧时间,叠州与宕州,咱们要一鼓而下。” 说完,李玮再次看向地图,并且详细的询问当地人情况。 叠州与宕州都是吐蕃部族,那里的自然环境,还有人文关系,跟岷州这里完全不一样。 而在李玮的地图上,他已经修修改改的,做出了很多的标记。 地图,当然是现代社会里的,安西军所有的地图,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 大西北这边的天气依然寒冷,只不过相对于洮州与河州,岷州这边要稍微暖和一些。 脚上穿着安西军的军靴,身上穿着安西军的军大衣,田况跟之前的刘沆一样,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实用主义者。 看到李玮在城门口迎接自己,田况翻身下马,老家伙的身手还算利索: “公炤,有时间没见了!” “田公,您来了,走,咱们回城里去,外面太冷了。” 李玮对着田况叉手一礼,没办法,老家伙们资格摆在那里呢,李玮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字辈: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您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可别着凉。” 田况认真打量了一番李玮,发现此时的李玮,跟在汴梁之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越是这样,田况的心里,就越是震惊,能够如此不骄不躁,这可比狄青强太多了。 田况对狄青非常了解,所以,两相对比之后,才越发的重视起了眼前的李玮: “在识人善用方面,老夫确实不如冲之兄,公炤大才!” “田公您可别夸我,我这人可是会骄傲的。” 李玮带着田况向着城里走去,他对于大宋的这些大佬,可不敢有什么傲慢无礼: “田公,您老可能枢密副使,官家把您派来洮州,可见是对洮州的重视!” 官家更在意的,还是你李玮的安危好不好? 田况这样的老狐狸,对于赵祯的心思,多少也能猜测到一些: “官家看重驸马,这可是国朝独一分,驸马,且珍惜!” 我去! 老田,咱们不带这样玩的,哪有上来就敲打我的道理? 李玮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而且还得陪着笑脸: “田公,大西北这边的局势,您是知道的,这里是祸乱之源,不管是西贼还是青唐吐蕃,一直都没有消停过。 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是有这一身的力气,所以,只能以这条命报答官家的恩情!” 就你? 听到这话,田况不着痕迹的瞥了李玮一眼,那眼神之中,更多的还是探寻之色: “岷州情况如何?” 第186章 态度很重要 第187章 态度很重要 “岷州如今算是平定了下来,咱们需要派人过来进行治理。” 李玮想让大宋派出文官,到安西军这里来进行治理: “大宋又不缺官员,汴梁城里等待授官的人多了去了,来几个进士没什么问题吧?” “进士?谈何容易!” 田况可没有那么乐观,他对于大宋的官场了如指掌: “汴梁等待授官的人,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 可公炤你要明白,他们最想要的还是京官与朝官,哪怕是外放,那也是繁华地区。 别说洮州与河州,或者是咱们现在所在的岷州,就是秦凤路,他们都畏之如虎。 那些人,宁可留在汴梁无所事事,也不愿意来洮州与岷州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那还要他们有何用?” 李玮眼中闪过慑人的凶光,甚至还带着一丝杀意。 他有自己的小算盘,只要那些文官被派过来,他就先带着那些人随军出征,最后使用语言卡。 被使用过语言卡的人,不但会说普通话,还会不自觉的亲近信服李玮。 毕竟,大西北这边,挑选合格的士卒非常容易,但是却非常缺乏读书人。 岷州这里倒是有很多读书人,可那些豪族,都被李玮给清理了一个干干净净。 中原地区那么多的读书人,甚至是进士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李玮对于那些年轻的读书人,特别是考中进士的,那可是非常的重视。 只要被语言卡影响之后,这些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进士,就是他李玮的忠实粉丝。 有了这些小弟在,李玮可以进一步发展自己的势力。 可田况这一盆冷水浇下来,把李玮浇了一个透心凉: “朝廷派他们来地方任职,那些人难道还敢抗旨不成?” “他们真能干得出来!” 田况跟着李玮来到一座府邸,这里如今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这让田况微微皱了皱眉: “公炤,岷州城里太过凋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田公,那些豪族,哪里会归顺我大宋,没办法,我只能下狠手了,一劳永逸。” 李玮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他亲自给田况倒茶: “咱们还是说说官员的事情,您可是枢密副使,就不能多拉点人手过来吗?” “老夫是国朝的官员,不是拉帮结派的奸佞之徒。” 田况没好气的看了看李玮,这小子是真不会说话: “枢密院又不是老夫说了算,再一个,你真的以为政事堂会同意枢密院往外派人吗?” “两府之争到了这种程度?” 李玮有些不敢置信,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田公,这不对吧?韩琦与文彦博,还有富弼之间,不是说他们关系很好的吗?政事堂与枢密院,不就是他们说了算吗?” “休得胡言乱语!” 田况对于李玮的胆大包天,算是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政事堂是政事堂,枢密院是枢密院,私交是私交,不可混为一谈!” 伱快拉倒吧! 李玮才不相信这些鬼话呢。 就文彦博与韩琦那样的人,他们会为了大宋而放弃自身的利益?快别闹了! 文彦博就是一个老油条,人称“文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手段,被老文玩的出神入化。 韩琦跋扈,可如果没有利益输送,他能一路走到枢密使的位置? 对于这些老政客,李玮一向都是敬而远之,那帮老狐狸,李玮可没有信心跟他们玩手段。 既然田况头疼这件事情,那正好一事不烦二主,李玮就是要把这件事情扔给田况去解决: “说那些都太远了,田公,咱们眼下缺官员的事情,咱们还等着您老想办法解决呢。” “你李公炤可是洮州通判,更是安西军副都指挥使,怎么,你还想把事情都甩给老夫?” 田况这种级别的大佬,敲打李玮的手段,李玮虽然心里很清楚,却又不得不受着。 端起茶杯,看了看李玮冲泡的现代炒茶,田况轻轻闻了闻: “你竟然喜欢这种炒茶,而且还推广到了整个洮州,看来,你还是下了一些功夫的。” 李玮忍不住撇了撇嘴,咱们说的是官员的事情,您老这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 还炒茶,还推广到整个洮州……等等,推广到整个洮州?这是几个意思? 老田,你这是嫌我权力太大,把整个安西军,以及洮州与河州,还有岷州,都变成了我李玮一个人的了吗? 越想越不得劲的李玮,真想拂袖而去,却又不得不陪在这里: “田公,那些都是虚的,您可是枢密副使,洮州与河州,还有岷州这边的事情,咱们都得听您的,您可别挖苦我!” “老夫何必挖苦你?” 田况那表情,就跟真的似的,那皱眉的样子,以及那一脸的不耐烦之色,李玮差点就相信了。 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下一句话就暴露了本性: “公炤啊,就目前的朝中,你领兵打仗的本事,无人能及。 老夫听说,平定岷州之后,你要出兵北上,去攻打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 李玮顿时就提高了警惕,这老家伙到底是几个意思? 但是,面对田况的询问,李玮依然还是非常干脆的点头承认: “田公,西贼年年犯边,我大宋败多胜少,去年,更是在断道坞惨败,西贼,乃是我大宋之死敌。 卓罗和南军司太过突兀,整个兰州地区,就是西贼的桥头堡,他们可以依托那里,不停的骚扰攻击我大宋。” “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田况对此深有感触,他以前也是为此头疼过,现在依然如此: “西贼游骑骁勇善战,又弓马娴熟,我大宋骑兵不是其对手。 但是咱们安西军,老夫觉得,可以跟西贼一较高低!” 那是我李玮一个人的安西军! 再次殷勤的给田况添茶,李玮一脸认同之色的点点头: “您老说的太对了,所以,兰州地区,咱们必须得拿下来,到时候有您坐镇洮州,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也曾带过兵,这次,老夫与你们一起去卓罗和南军司。” 田况直接就把话给说明了,他就是要跟着一起去: “官家让老夫来洮州,一方面是觉得老夫能够处理洮州事务,另一方面,就是你!” 老夫就是来看着你的,一旦你出了什么事情,需要老夫背锅,你小子要明白这个道理。 同时,田况也是在赌,如果这次李玮能够打破卓罗和南军司,并且占领兰州地区的话,他田况就是首功。 风险越高,回报就越大! 老田也想进步,枢密使是他的目标,哪怕当不上枢密使,参知政事也可以搏一搏。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不管是能力还是手腕,或者是学识,都不差,他们所欠缺的,不过就是一个机会而已。 就拿田况与程戡,还有张昇,以及张方平他们四个来说,他们的能力都非常突出。 大家都是进士出身,博览群书那是基本功,单纯论学识的话,哪一个不是大儒? 这样的人,一旦给他们机会,做了宰辅之后,一样可以在那个位置上大展拳脚。 再一个,从宰辅位置上被迫离开的人,像刘沆与庞籍,还有贾昌朝与梁适,甚至是陈执中这些人,哪一个不想着重回政事堂? 不管是能力,还是手腕,或者是学识,甚至是执政经验,他们这些人,可一点都不差。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田况想更进一步,实在是太正常了,不想上进才不正常呢! 西贼不好打,弄不好,就是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韩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田况又与韩琦不同,他这人在战阵之上从不自以为是,善于听取将领们的意见,这一点非常难得。 而且,田况详细了解过李玮,特别是李玮从来到古渭寨开始,所有的战斗,田况都非常详细的了解过。 安西军的那些军官们,都被田况问过话。 李玮能够取得一次胜利,甚至是两次胜利,可以理解为偶然。 但是,李玮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一系列操作,可不能简单的归结为运气好。 特别是岷州之战,李玮只是带来了一千五百多骑兵,就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拿下了整个岷州,这难道也是运气? 田况自己亲自带过兵,更是在秦凤路当过一把手,自然清楚岷州的棘手程度。 所以,李玮所取得的胜利,根本就不是运气使然,而且李玮就是一个难得的出色将领。 就李玮的那个脾气,还有安西军目前的现状,田况知道,他根本就阻止不了李玮去攻打西贼。 既然如此,田况自然要选择利益最大化,他要为自己谋取利益。 总不能让他老田专门背锅,不让他去获得好处吧! 岷州之战短暂而又平平无奇,可在大宋的朝堂之上,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刘沆不用说,老家伙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写了奏疏,老刘肯定是有功劳的,而且,还是占大头的那个。 田况同样也是如此,因为,李玮攻打岷州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洮州上任,岷州大捷,就是在他老田的任上取得的。 反而是李玮,只是变成了一个执行者而已,功劳只能排在刘沆与田况之下。 如果安西军继续北上,能够把卓罗和南军司给打下来,那首功,自然非田况莫属。 挟如此大功而回汴梁的话,他田况就是继刘沆之后,大宋朝堂之上最靓的仔! 有功就得赏,这是规矩! 文官士大夫集团,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压武人,可他们自己内部,却不能坏了规矩。 谁敢不讲规矩乱来,就要做好接受同样报复的准备。 大家都是文官,套路都一样,谁也别在谁面前耍无赖。 刘沆与田况,这可是文官士大夫集团的代表性人物,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可是有一大批支持者。 真的撕破脸,那大家谁也别想好过,到了那个时候,就连赵祯都控制不了局势。 “田公,您真的要跟着一起去卓罗和南军司?” 李玮是不想让田况跟着的,毕竟有些事情,他不想被这些老家伙们发现: “战阵之上刀剑无眼,您老坐镇洮州即可,没必要跟着去冒险,您说是不是?” “这是嫌弃老夫了?怕老夫拖了你的后腿?还是说,怕老夫到时候瞎指挥?” 田况的脸上,依旧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老夫堂堂的枢密副使,什么时候变成了累赘?别忘了,老夫才是安西军都指挥使!” 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李玮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刘沆还是眼前的田况,全都是那种脸皮贼厚的主!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这句话,用到这些老家伙身上,真的是太恰当了。 这也再次证实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想要在大宋的官场上出人头地,脸皮厚是必修课。 既然田况还不死心,那李玮可不会跟他客气: “田公,这洮州与河州,还有现在的岷州,可是刚刚被平定,你我二人都不在的话,万一闹出什么乱子来,那个如何是好?” 老田,你可是一把手,这些地方出了问题,那是你的责任,到时候别功劳没捞到,反而被降罪! 田况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夷狄畏威而不怀德,正好借此机会,把那些贼心不死的蛮夷,给彻底解决掉。” 老家伙说的云淡风轻,可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却是带着冷冰冰的杀意。 不愧是带过兵平定过叛乱的人,这股子冷酷无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同时,李玮也已经确定,田况对于新打下来的地盘,并不是持一味的怀柔态度。 大宋的这些官员,特别是刘沆与田况他们这些朝堂重臣,对待叛乱的异族非常的冷血,根本就没有想过安抚。 秦凤路,特别是秦州,对待那些闹腾的吐蕃部族,刘沆一开始就是派兵进行镇压。 至于说那些部族为何闹腾,刘沆压根就没有兴趣去了解。 而田况的做法同样也是如此,他们的眼里,这些异族,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去关注。 对待大宋自己的百姓,这帮重臣们还会收敛一点。 对待大西北的这些异族,这完全就是另外一种态度。 李玮并没有什么意外,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了田况一会儿。 其他地方,李玮压根就不会去管,他也没有那个兴趣。 但是自己打下来的这些地方,他已经使用了语言卡,这里,可是他李玮的地盘。 对待自己地盘上的人,李玮不允许大宋的那一套出现在这里: “田公,您在蜀地平叛时,没少屠戮老百姓吧?” 第187章 五州之地 第188章 五州之地 田况被李玮这么冷不丁的一问,那云淡风轻的脸上,很明显有了些微变化: “平定乱民需用雷霆手段,若是任由乱民流窜,就会形成席卷之势,整个蜀地都会千疮百孔!” “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哪来的那么多的乱民?不过是一群因为活不下去,被逼无奈的老百姓而已。” 李玮一点都不客气,他最看不上大宋的就是这一点: “大宋看似繁荣昌盛,更是被很多人称之为国泰民安。 可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大宋自欺欺人而已。 大宋苛捐杂税之重,老百姓都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胡说八道!” 还没等李玮说完呢,田况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直接就打断了李玮的话: “官家仁慈,古来罕见,此乃大宋之福也!” 赵祯在仁慈的同时,也表现的非常软弱好不好? 李玮正想开口怼回去,可田况速度更快,根本就不给李玮开口的机会: “那些逼迫百姓的贪官污吏,都已被革职查办,更有甚者,已经被流放琼州!” “可大宋年年有叛乱,哪怕是汴梁周围都不例外,这也是世所罕见吧?” 对于这个大宋,李玮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归属感,他压根就是一个局外人: “至于说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在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后续有的是机会翻身! 行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反正最后倒霉的,都是我大宋百姓,又不是你们这些士大夫。” 田况冷幽幽的看着李玮,一张老脸再次变得非常平静: “老夫如果没记错的话,驸马就是在汴梁城里长大,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的日子里。 大宋百姓的苦难深重,驸马这等权贵就是罪魁祸首之一,怎么,驸马还要继续吗?” “田公,这可就没意思了,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各干各的,大家谁也别打搅谁。” 李玮可不想跟田况浪费口舌,他就是提醒一下老田而已。 而且,看现在的样子,田况虽然反感这种情况,却也认了。 大家都是在相互妥协,因为双方的手里都有筹码,却又不想相互之间撕破脸。 李玮是安西军的话事人,哪怕田况有朝廷的任命诏书,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田况又是大宋的枢密副使,不但权势滔天,背后更是有一大批的支持者。 两个人都是相互忌惮,这才有了此时的这种情况。 田况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顿时冷笑连连: “真是笑话,什么叫各干各的?还谁也别打搅谁?驸马,你真的以为老夫拿你没办法?” “看您老说的,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跟您开个玩笑而已,您老怎么就当真了呢?” 李玮变脸的速度,简直是比翻书还要快呢,再次满脸堆笑: “您可是枢密副使,更是咱们洮州的知州,三州之地都归您管,我这不是怕您忙不过来,才想替您分担一点麻烦吗!” “老夫自觉身体强健,还能再活个二十年。” 田况大吹法螺,根本就不在意旁边撇嘴的李玮: “老夫要为大宋守好西陲,无论是谁都不能乱我大宋之西疆,西贼与青唐吐蕃不行,宵小之辈,更不行!” 去伱大爷的田况!谁特么的是宵小之辈?搁这里骂谁呢? 两个人的第一次合作,就带着各种各样的试探,李玮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田况同样也不是什么好鸟。 目送田况去洗漱换衣服,坐在客厅里的李玮,面色阴沉: “去通知下去,抓紧准备,咱们需要尽快去叠州与宕州!” “是!” 一直站在门口的齐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走。 这干净利落的作风,这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才是李玮最欣赏齐昌的地方。 田况还是老一套,跟那些幸存下来的耕读之家的人去谈话,更多的还是去拉拢那些读书人。 只是岷州这边最好的资源,一直都在那些豪族的手中,剩下的这些读书人,普遍家境贫寒。 所以,这些人虽然读书识字,可功课底子真的非常薄,经义典籍理解的更是错漏百出。 不过田况已经非常知足了,最起码的,这些人都识字,可以充当府衙里的吏员。 大宋朝堂之上的事情,田况心里非常清楚,指望汴梁派人,那是千难万难。 甚至很多被流放的犯官,都是宁可去琼州,去岭南,也不愿意来这大西北。 西贼的残暴已经深入人心,大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在惧怕西贼,这种恐惧,已经深深的刻入大宋的骨髓之中。 大宋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对于外部的任何异族都惧怕,却又天天嚷嚷着自己是天朝上国。 那群读书人,特别是考中进士的那些人,打死都不会来大西北,他们宁肯窝在汴梁继续等待,也不愿意来大西北。 说到底,就是那群读书人从骨子里惧怕西贼,他们怕到了这里之后,会被西贼给抹了脖子。 西贼太过不讲究,对付大宋那是手段百出,什么花样都用过。 别看如今李玮横冲直撞的,不但剿灭了西贼游骑,更是一口气打下来了三州之地。 可在汴梁那边的人看来,这不过是灭亡之前的疯狂而已,汴梁的那些人,根本就不会相信大宋能够打败西贼。 如果有人在汴梁开赌局的话,汴梁那边的赌徒们,肯定会毫不犹疑的压西贼胜。 汴梁城中,位于惠宁西坊,右掖门外宝相寺东的都亭西驿,是西贼使节在汴梁的专属驿馆。 而位于御街之西的光化坊,是辽人使团的专属之地都亭驿,都亭驿之中,光是客房就有五百二十五间。 都亭西驿那边,虽然没有都亭驿那么奢华气派,却也是汴梁鼎鼎大名的凶地,汴梁的老百姓,都是远远的躲着那里。 辽人与西贼的使节团,在汴梁耀武扬威多年,不但把大宋的虚实打探的清清楚楚。 更是让大宋,特别是汴梁的百姓与官员们,对他们越来越怕,都已经恐惧到了骨子里。 这并不单纯是辽人与西贼使团的功劳,更有大宋的官员,特别是开封府,还有其他的一些官员,自己惧怕异族的原因。 不管是辽人还是西贼,他们的使团在汴梁横冲直撞,嚣张跋扈的一塌糊涂。 可是在平日里,大宋的老百姓被辽人与西贼欺负了,那些官吏不但不会为老百姓出头,还会严厉责罚那些老百姓。 转过头去,那些官吏,又会对着辽人与西贼谄媚。 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两个人,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需要更大的胜利,才能刺激到大宋那些沉沦的老百姓。 只是李玮在古渭寨,也就是灭了西贼的游骑,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西贼交过手。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那里眼巴巴的观望着呢,谁敢不要命的跑到大西北这里来冒险。 在汴梁那边的人看来,李玮那是脑子有病的典范,所以,才会跑到大西北来搅风搅雨。 至于说刘沆……下台的宰辅重臣们,不都是在这么混日子吗? 只不过,刘沆有点太能折腾,到了秦州之后,就跟李玮两个人,在大西北不停的开疆拓土。 汴梁那边的官场上,特别是朝堂之上,大家对于刘沆的态度,如今都有些暧昧。 没办法,老刘的功劳太大,再不把老刘拽回来,天下人怎么看? 到时候舆情汹汹,别说政事堂那里,就连赵祯也得焦头烂额。 至于说跑过来的田况,同样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老田同样也不会一直都在大西北待下去。 也不看看老田现在的身份,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枢密副使,枢密院里的实权派大佬,更是朝堂之中的一股重要力量。 田况在他们的那个群体之中,可是当之无愧的领头者,这样的人能在大西北待个一年半载的,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跟李玮,刘沆,田况不同,其他的那些官员,特别是进士们,一旦到了大西北,有可能一辈子就别想再出人头地了。 西贼对于大宋根本就不死心,年年犯边不说,还会派出游骑大肆屠戮大宋的边民。 每年大宋都要被动防御,可每年都有很多人死于西贼屠刀之下。 那些进士们在汴梁城里,不只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他们的消息同样也非常精通。 对于大宋西陲的事情,那些人了解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知州与通判这个级别,才会有人感兴趣,其他的职位,大家那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就连县令这样的一县之首,汴梁那边都没有人愿意来,至于说县尉这样的职位,那些人就更加不会有兴趣了。 吏部的官员们,为了给大西北这边安排人手,那真的是煞费苦心。 所以,当李玮跟田况要人时,特别是跟田况要进士时,田况才会直接摇头。 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田况所能左右的,而是汴梁那边真实存在的事实。 哪怕田况是枢密副使,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能用强,否则,他的名声就会彻底臭掉。 要在大宋的官场上混,名声,真的是太重要了。 所以,田况才会把目光,直接就给转移到了本地人身上。 州官由他田况还有李玮兼任,其他的职位却不能一直空着。 边境地区的州县,很多事情都是州县长官一言而决。 除了特别重大的紧急军情,当地的军政大权,都在州县长官的手里握着呢! 况且,在田况出发之前,朝廷就给了田况便宜行事之权。 任命几个岷州吏员,对于田况来说非常简单,只不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不管是岷州还是洮州,或者是更西北面的河州,都需要一部分吏员来维持秩序的运转。 李玮就是个管杀不管埋的,根本就不会去在意这些,他只是把所有事情,给一股脑的,都扔给了白明虎去处理。 所以,白明虎才会被累的瘦了好几圈,整个人差点被累趴下。 田况的解决办法非常简单,那就是先找人慢慢做,一步一步的,就能把大体框架给搭建好。 在这个过程之中,田况的耐心非常的好,老家伙在养气与静气功夫方面,确实有一套。 只是当李玮集结骑兵,准备南下的时候,才把田况给惊到了: “公炤,你真的要去攻打叠州与宕州?天寒地冻的,干什么这么着急?要么慢慢去拉拢就可以。” 老田更加倾向于怀柔拉拢,因为那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他老田干这个拿手。 谁知道,李玮不只是嘴上说,更是一个坚定的行动派,直接就要带着人南下进行攻伐。 而且,李玮不但要把安西军的主力骑兵带走,更是带上了将近两千的岷州青壮。 面对刚刚打下来的岷州,田况哪怕是再沉稳,也有些急眼了: “你把人都带走了,岷州这边万一出现什么乱子怎么办?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吗?” “田公放心,洮州那边会有人过来的,岷州的百姓真心归顺咱们大宋,他们比任何人都可靠。” 李玮对于岷州这边的人,那肯定是放心的,语言卡他都用过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田公一身浩然正气,哪怕是一个人在岷州,也没有人敢于对您不敬!” 浩然正气能挡刀剑吗? 田况又不是小白,他对于刀光剑影一点都不陌生: “岷州各个堡寨之间,关系极其复杂,需要好好捋清楚才行,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去打叠州与宕州,意义何在?” 我可没有那些多的时间,哪里跟你们似的这么容易满足。 李玮的目标,一直都在河西走廊与西域地区,压根就不是大宋这里的这些穷地方: “田公,西贼每年开春之后,都会大肆犯边,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咱们了。” 河州紧邻着兰州地区,特别是卓罗和南军司,可以直接派兵大举进入河州。 河州如今可是李玮的地盘,他可不想那里被西贼给祸祸掉: “西贼穷的一塌糊涂,河州那里可是咱们大宋的牧场,咱们大宋的战马,就在那里养着呢!” “西贼肯定是要打的,可这个时候,你不是更应该去河州吗?” 田况对于叠州与宕州,根本就不怎么着急: “哪怕是拿下了叠州与宕州,对于咱们打西贼,也没有多大的帮助,只会分散咱们的注意力!” 李玮意外的看了一眼田况: “田公,再打下叠州与宕州,您可就是执掌五州之地,大宋西北第一人啊!” 第188章 一力担之 第189章 一力担之 叠州与宕州并没有多少人口,而且还都是吐蕃部族。 这些部族以放牧为生,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耕种,属于纯粹的牧民。 面对装备精良的安西军,这些部族根本就抵挡不住,被李玮一路摧枯拉朽给横推了过去。 在空旷地带作战,特别是中小规模的骑兵作战,才是李玮最擅长的模式。 这种规模的战斗,李玮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己的优势,猛将在很多特定的时候,就是一种无解的存在。 李玮就是一个典型的猛将,不管是他的个人武力值,还是他手里的枪械,在战阵之上,那可是相当的恐怖。 习惯了猛冲猛打的李玮,往往只是一个照面,就能把那些乱糟糟的部族骑兵给冲个七零八落。 叠州与宕州虽然是州,可却是典型的地广人稀,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口。 李玮一路快速的横推过去,压根就不带停留的。 在李玮的身后,是那些被硬生生打的归顺的吐蕃部族,他们被迫跟着李玮一起行军。 平定叠州与宕州,李玮一共就用了二十天的时间,战斗虽然没有停过,更多的,还是在极速行军。 两州之地到手,李玮快速的使用了新得到的语言卡,反正,语言卡不用就会作废。 叠州与宕州的语言卡,使用效率是最高的,因为在李玮的强硬与高压手腕之下,那些部族,一直都跟在李玮的身边。 语言卡使用完之后,叠州与宕州的那些吐蕃部族,同样也被统一了语言。 五州之地,算是彻底被李玮所掌控,他此时,已经变成了五州之地的最高统治者。 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岷州,在田况震惊的目光之中,李玮风淡云轻的说了一句话: “叠州与宕州已归顺!” 之后,李玮带着那些骑兵,又马不停蹄的向着洮州而去。 “公炤!公炤!” 田况哪里还坐的住,他现在除了震惊之外,再无其他: “西贼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去干什么?” 田况都没有顾上其他的,骑马就追着李玮一起离开了县城,老家伙那是一肚子的火气。 李玮没时间在岷州多待,岷州这里已经彻底平定,只需要慢慢发展就可以,哪里需要李玮去坐镇。 倒是北方的问题更加突出,河州直面西贼与青唐吐蕃,若是青唐吐蕃与西贼联手,最被动的,就是李玮与安西军。 所以,兰州地区,一直都是李玮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做梦都想要拿下兰州地区。 特别是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李玮怎么看怎么碍眼,恨不得一脚把那里踏平。 卓罗和南军司的驻军,是西贼的常规力量,那里的军队,都是西贼的正规军。 面对这样的西贼,占领下来洮州与河州的李玮,心里怎么可能会踏实呢。 兰州地区的战略地位太重要,大宋的那些文官们,一个个的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不知道。 田况作为枢密副使,枢密院的二号人物,军方的大佬级别存在,怎么可能不清楚兰州的重要性。 看李玮现在的架势,那肯定是要去河州的,田况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这是大宋多年以来,第一次主动进攻西贼的城池,意义与影响非同一般。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田况哪里能忍得住继续待在大后方。 名垂青史,流芳百世,这是每一个文官士大夫的终极梦想。 哪怕是那些奸佞之辈,也会为了自己的身后事而头疼,就更加不用说田况这样的正派士大夫了。 老田自从来到洮州开始,就一直都没有闲下来过,而且,事情是越来越多。 洮州那边还没捋顺关系呢,他就马不停蹄的跟着跑到了岷州。 岷州这边的形式更加复杂,李玮靠的是语言卡这种作弊器,而田况所依靠的,就是自己的经验,以及那出众的学识。 只是田况再怎么去拉拢打压,也没有李玮的速度快。 岷州这边同样也没有安抚好,李玮就火急火燎的带人离去,田况只好也继续追着往回走。 李玮对于执着的田况,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田公,您老着什么急?您在洮州或者岷州坐镇即可,没有必要跟着去河州的。 等那边查明情况之后,您再动身前往河州也不迟!” 小王八蛋,老夫信你个鬼! 对于李玮的这种鬼话,田况哪里会听,他自己有自己的判断: “老夫哪怕是到了河州,也不影响继续处理五州之事,到时候让他们把案牍送到河州即可!” 老田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都要跟在李玮的身边,他要好好看着李玮,免得李玮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在这一点上,田况猜的很准,李玮就是要整幺蛾子,他需要从现代社会里往河州输送物资。 其他人都是自己人,他们都接受过语言卡的洗礼,最起码可以让李玮暂时放下心来。 唯独田况这个老家伙,怎么看怎么多余,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安西军的军营之中。 很多秘密,李玮需要安西军这些自己人保密,他不想让大宋的那些宰辅重臣们知道太多。 哪怕是刘沆,李玮都是在暗中防备了一手,根本就不允许刘沆接触那些秘密。 对待刘沆都是如此,田况,李玮更是要防备着才行。 最起码,李玮与刘沆,也算是一路一起来到了秦凤路。 而田况,只不过是跟李玮有过那么一面之缘而已,两个人的交情真的很一般。 只不过,田况这样的人,也是李玮所尊重的人之一,李玮根本就不会对田况套麻袋打闷棍。 换了韩琦过来,李玮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套韩琦的麻袋,然后毫不犹豫的打闷棍。 老韩那样的人,仿佛天生就跟李玮犯冲一般。 说到底,还是因为李玮在内心最深处,对于韩琦打压武人,甚至是侮辱武人有关。 每次想起韩琦,狄青这个名字都会出现在李玮的脑海之中。 很可惜,李玮与狄青之间,就差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而已。 狄青是在春天挂掉的,那可是被活活气死的。 而李玮来到大宋这边,则是在夏天那会儿,他与狄青,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像狄青这样的优秀将领,李玮恨不得拽着对方往死里唠。 只可惜,李玮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福泽,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狄青的风采。 作为罪魁祸首的韩琦,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惩罚,而且,人家还在步步高升。 所以,对于韩琦,李玮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田况给李玮的好感,就是来源于田况对待辽人使团的态度。 所以,田况来到洮州之后,李玮一直都是在尽量与他合作,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其实,李玮与这些重臣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不过是双方的观念不同而已。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李玮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绑在了刘沆的派系之中。 汴梁的那些人,把李玮当成了刘沆手里的刀。 实在是李玮太过犀利,不但是把西贼游骑打了个全军覆没,更是一举拿下来了洮州与河州。 刘沆有了这么大的军功,重回政事堂,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从这方面来说,李玮的背后,已经不只是有赵祯在撑腰,更是有刘沆在撑腰。 现在则是更加复杂,连田况都参合了进来,李玮的朋友圈,再次向外扩大。 处理好与田况的关系,李玮在大宋朝堂之中,地位会更加稳固。 同时,在汴梁的朝堂之上,再有人敢肆无忌惮的弹劾李玮,那就要面对来自于刘沆集团,还有田况集团的反攻。 御史言官也是分派系的,再加上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李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动的为自己找到了很多盟友。 利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天然的粘合剂。 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之下,李玮已经与朝堂之上的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被绑到了一起。 骑兵的速度很快,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李玮就带着人,再次回到了洮州。 此时的大西北,依然很冷,说天寒地冻都一点不为过。 安西军还在继续训练,装备问题倒是被解决了很多。 因为李玮从来都没有指望过大宋,所以,他一直都在往洮州这边输送武器装备。 雁翎刀与长矛,这两样标准的制式装备,都已经列装到位。 剩下的,就是甲胄的问题。 羽箭这些,还有强弩,同样也被装备了一批。 强弩的数量不是很多,毕竟时间有限,李玮不可能那么快就把强弩普及开来。 但是羽箭,特别是钢铁箭头,则是非常的普及,被李玮大批量的带了过来。 安西军的羽箭,特别是那种完全统一制式的钢铁箭头,哪怕是大宋都做不到这么奢华。 统一的军装与军靴,还有像匕首与水壶,以及背包,急救包等等其他的一些必需品,同样都是非常的统一。 这样奢华的配置,哪怕是大宋汴梁的禁军,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标准。 牙刷,牙膏,肥皂,香皂,剃头刀这些小物件,别看小,确实是一种非常低调的奢华。 安西军的伙食标准同样很高,这又是一项让人羡慕,却又学不来的大手笔。 为何? 因为这是在烧钱,这完全就是用钱硬生生砸出来的,大宋再有钱也玩不起。 田况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同时也都记在心里。 如此一支精锐的骑兵,竟然是李玮这个皇亲国戚,这个国朝年轻的驸马都尉一手打造出来的。 而且,李玮还是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一切。 虽然不知道那些武器装备,还有那些物资的具体来源。 但是田况可以肯定,不管是已经死去的李用和,还是汴梁城里的李璋,都没有参与这一切。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一直都没有存在感,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的这么一个驸马都尉,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手笔。 田况在震撼的同时,也是在戒备着,他就怕李玮被权欲所迷惑,突然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历史上很多杰出的人物,就是因为被权欲所迷了眼睛,最后都是走上了不归路。 成功的寥寥无几,失败的,则是数都数不清。 不过,田况自认为,他对于五州之地的掌控,远超李玮。 李玮的威望,都是建立在杀戮之上的,至于说治理地方,李玮从来都没有插过手。 也是因为这一点,田况才会对李玮这么的满意。 只要李玮不插手其他事情,哪怕他手里有安西军又如何? 再者,自己是枢密副使,是如今五州之地的一把手,田况有信心治理好五州之地。 安西军的都指挥使,可是他田况在兼任着呢,那些军官们,虽然都畏惧李玮,可对于他田况,同样也非常的畏惧。 既然如此,田况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他要跟李玮好好谋划谋划,看看如何才能打下卓罗和南军司。 西贼是大宋的大敌,不管是朝堂之上的哪个团体,对于西贼,大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实在是西贼做事太恶心,也太过不讲究,如今,已经变成了大宋上下的死敌。 只要取得对西贼的大胜,而且还是开疆拓土的那种,田况的资本就会更加雄厚,他也可以去争一争宰辅的宝座。 野心这个东西,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 田况现在的野心同样非常大,他需要有对西贼大胜的功绩。 只要能够打破卓罗和南军司,能够进一步占领兰州地区,韩琦那个所谓的“知兵”,就会彻底被他田况踩在脚下。 大宋的文官们,谁不想得一个“知兵”的好名头! 就连刘沆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阵的人,如今的军功,都变成了大宋第一。 他田况差哪里了? 最起码,不管是在防御西贼之上,还是在平定叛乱之上,他田况都是有实打实的成绩的。 领兵打仗这方面,还有对外的谋略上,他田况从来都没有服过谁! 韩琦那么跋扈的一个人,而且还是枢密院的一把手,为何对田况那么客气? 还不是因为田况能力出众,手里有实打实的战功吗! 当年范仲淹经略大西北,所用的谋略,可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于田况之手。 韩琦天天吹嘘自己“知兵”,愣生生把自己打造成了如今大宋军方第一人。 可老韩再怎么跋扈,他自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枢密院里的很多事情,特别是对敌的重大谋划,必须得有田况辅助才行。 要不怎么说韩琦不要脸呢! 枢密使这个位置,田况也想去坐一坐! 所以,李玮执意攻打西贼,田况是持支持态度的: “公炤,这次,老夫挂帅,无论结果如何,老夫一力担之!” 第189章 龛谷 第190章 龛谷 江南已经春暖花开,可大西北的河州这里,依然还是寒风刺骨。 温逋吕厮鸡被李玮枪毙之后,穆楞川的吐蕃人,虽然势力依旧强大,却是被李玮强硬收服。 穆楞川的那些吐蕃人,如今都是李玮的铁杆小弟,哪怕是瞎药也不敢去随意染指。 瞎药被李玮留在河州,一直都在处理河州的事务,他隶属于白明虎指挥。 在李玮再次进入河州之后,穆楞川留守的那些吐蕃骑马,都是第一时间来觐见李玮。 木征带领归顺的吐蕃骑兵,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出自穆楞川。 瞎药见到李玮之后,直接下马单膝跪地: “安西军瞎药,见过郎君!” “起来吧,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安西军不行跪拜之礼。” 李玮点了点头,他一直都是反对跪拜之礼的,军人就行军礼,跪拜习惯了,军人的骨气就跪丢了。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跪天跪地跪父母长辈,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接受别人的跪拜。 在李玮的影响之下,安西军正在一步一步的进行蜕变。 河州常年都是前线,青唐吐蕃与西贼年年都会在此厮杀,州府虽然不大,却异常坚固。 大军无法全部进入州府,而是直接在外面安营扎寨。 李玮与田况,自然是不需要住在外面的军营,州府里面的官邸,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进入府邸之后,李玮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地图给挂上: “瞎药,吐蕃人可还老实?” 瞎药在一群安西军军官之中,一路都是老老实实的。 听到李玮询问,他直接出列: “郎君,青唐城那边,听说已经闹翻了天,董毡那个狼崽子,已经把龛谷给围了起来,团练使如今就在那里。” “龛谷?” 李玮瞬间转过头来,龛谷,就在靠近河州与兰州的地方,那里,一直都是瞎毡的地盘: “木征,你爹不是在青唐城那边吗?他什么时候回的龛谷?” 瞎药口中的团练使,说的就是瞎毡这个澄州团练使。 瞎毡是唃厮啰长子,可唃厮啰根本就不喜欢瞎毡,反而是指定了自己的小儿子董毡为继承人。 所以,在很早之前,瞎毡就选择了投靠大宋,每年还要进贡。 不但如此,瞎毡还给大宋输送战马,甚至,还曾经亲自带兵,帮助大宋平定过渭州蕃人叛乱。 所以,大宋对于瞎毡,那是相当的满意,澄州团练使,就是大宋给瞎毡的正式官职。 虽然只是一个名义而已,可那也是大宋朝廷给的,不管是在法理上还是在正统性上,瞎毡都是受大宋所保护的。 虽然大宋很拉跨,每年都被西贼给整得焦头烂额。 可对于青唐吐蕃来说,大宋,依然还是一个庞然大物,是一个不可力敌的存在。 木征同样也是一愣,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今天这也是第一次听说。 愣了一下之后,木征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 “郎君,家父身体不好,沉疴久疾一直折磨着他,在如此天气之中回到龛谷,家父怕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李玮已经注意到,木征此时的眼眶已经湿润,双眼变得通红。 之前一直在忙洮州那边的事情,李玮根本就没有顾得上这边。 现在出了这种情况,他必须得第一时间去解决才行: “董毡那个狼崽子,竟然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行了,也别开会研究了,让弟兄们做好准备,明天咱们就出发,急行军去龛谷那里看看!” “是!” 一群军官敬礼之后,除了瞎药与木征,还有白明虎之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离开。 安西军的规模日益庞大,实力与势力也是在极速膨胀。 作为实权派的军官们,在五州之地的地位越来越高。 李玮一直都在刻意宣传,更是亲自去打造安西军的形象。 他要把安西军,给变成伟光正的代名词,只要在大西北,安西军就是最伟大最可敬的人。 大宋一直都在打压贬低武人,李玮就反其道而行之,他要跟大宋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宋如此贬低打压武人,而大宋的周围,则是都在重视武人。 到时候,特别是安西军这里,多多少少的,也能吸引一部分的人手过来投靠。 安西军最缺的就是人手,大西北这里地广人稀的,汉民更是少的可怜。 不想办法从大宋吸引人,李玮上哪里去找中原汉家百姓去? 只有中原汉家的老百姓,才是李玮最认可的一个族群。 没有那些汉民在,李玮一直都觉得大西北就是蛮荒之地。 哪怕那些吐蕃人会耕种,同样也会织布,可在李玮的眼中,这依然还是野蛮与落后。 虽然中原汉家的老百姓,日子同样也不好过,甚至很多都不如这些本地的牧民。 可文化的传承性,依然还是李玮下意识去在意的东西。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却都是中原汉家文明,那可是一脉相承的。 这种骨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因为时空的不同,而出现太大的变化。 随手拿起旁边的指挥棒,李玮直接就指着龛谷那里: “唃厮啰那老小子,竟然开始把大权一点点的让给董毡了,那咱们就送他一个大礼。” 木征死死的盯着龛谷那里,他的拳头已经握紧: “郎君,董毡手里部族众多,精锐骑兵同样很多,不但如此,他手里还有精锐的步兵。 他们既然已经在围困龛谷,肯定是步兵与骑兵一起出。” “步兵?” 李玮自己的手里没有步兵,他已经习惯了骑兵作战: “那又如何?难不成,他们现在就已经把龛谷给打下来了? 瞎药,董毡的斥候,就没有来过咱们河州?” “咱们跟他们血战了六次,他们丢下了五百余具尸骸,这才消停了下来。” 瞎药以前是木征的左膀右臂,如今,则是安西军的普通将领,说话也是谨慎的很: “郎君,就怕开春之后,天气一旦暖和过来,唃厮啰的精锐,就会倾巢而出。” 洮州与河州这么重要的地方,唃厮啰哪里会舍得。 董毡现在要做的,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瞎毡父子,可是董毡的眼中钉肉中刺,双方根本就不可能善了。 木征率领整个河州,直接归顺了李玮,这可不是仅仅打唃厮啰那个老家伙的脸,也是在结结实实的打董毡的脸。 董毡若是能够咽下这口气,那他在青唐吐蕃之中的威望,就会直线下降,这是肯定的事情。 所以,无论如何,董毡都不会放过瞎毡父子。 瞎毡之前在青唐城,那里也有他与木征的府邸。 可是瞎毡一直被董毡所监视,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在得知河州的情报之后,董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瞎毡已经非常不满足于现状,想要依靠儿子,来得到大宋的支持。 瞎毡经营多年,在青唐城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人。 在董毡准备精锐,想一举把瞎毡给铲除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的瞎毡,第一时间跑路。 作为青唐吐蕃的接班人,而且还是大权在握的接班人,董毡哪里会放过瞎毡。 虽然此时的董毡,还在青唐城里平定各方纷争。 去追击瞎毡的那些人,一路追杀到了龛谷,并且,还有援兵,在不停的支援他们。 董毡的目的非常简单明确,那就是把瞎毡给彻底弄死,让瞎毡父子彻底失去机会。 谁让瞎毡是长子来着,还有木征这个唃厮啰的嫡长孙,这如何不让董毡别扭。 就连李玮都能想到这些,一直坐在那里没吭声的田况,心里就更加清楚了: “唃厮啰喜爱董毡是一方面,洮州与河州的丢失又是一方面。 不管怎么说,唃厮啰与大宋,终归是有一战的。 至于说龛谷那边,老夫支持公炤的决定,从今天开始,安西军上下,全部听从公炤的安排。” “是!” 几个军官同时敬礼,做戏当然要把样子做足,他们此时名义上依然还是要听从田况的。 安西军都指挥使,是田况,这是大宋的任命,但不是安西军自己的任命。 安西军只有一个指挥官,那就是一旁的李玮! 田况也在那里看着地图,他虽然早就觉察出了安西军的异样,可如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觉得自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李玮他们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在青唐吐蕃那边,偶尔,大家也会看一下卓罗和南军司方向。 唯独田况,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西贼那里看: “洮州与河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西贼也只是派出来了少部分的游骑进行骚扰。 如今,董毡与瞎毡兄弟内讧,双方更是在龛谷大打出手。 可你们也都看到了,西贼那边反而安静了下来,不但没有趁此机会攻打吐蕃人,反而不断派出游骑去大宋哨探。 老夫怀疑,在龛谷的外围,已经有西贼在埋伏,就等着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田公看的透彻,咱们的侦察兵早已经出发,就是要把龛谷周围的情况给摸清楚。” 李玮没有任何隐瞒,他在进州府之前,就已经安排人手,开始在周围进行探查。 安西军的侦察兵,一到战场之上,就是最忙碌的人,也是伤亡最惨重的部队。 哨探,遮蔽战场,斥候大战,哪一样不是要人命的? 斥候是各支军队的眼睛,他们是用命在前方拼杀,好第一时间获取对方的情报。 这是危险的战场,李玮不可能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去龛谷。 无论如何,敌人的情报,才是第一位的,李玮需要知道对手的情况,也需要知道龛谷周围的情况: “董毡倒是够谨慎的,自己躲在青唐城那里进行谋划。 他在害怕什么?大宋?还是卓罗和南军司那边的西贼?”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田况对于这些事情,可比李玮有经验多了: “董毡是唃厮啰的继承人,将来,整个青唐吐蕃都是董毡的。 就像是我大宋的储君一样,同样也不能轻易涉险。” 大宋哪里来的储君?赵祯天天晚上交公粮,可愣是没有一个儿子能够活下来。 如今的大宋,赵祯这个皇帝,年事已高,却依然不死心,依旧天天晚上耕耘不辍。 拿没有继承人的大宋,说什么储君不储君的,丢人不丢人: “田公,就董毡那狼崽子,跟千金之子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您也太瞧得起他了。” 田况依然脸色平静,他很少有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 “不管如何,小心无大错,咱们最应该防备的,还是西贼!” “田公,说句狂妄的话,我巴不得西贼倾巢而出呢。” 李玮看着卓罗和南军司那里,西贼的这座军镇,可谓是西贼对外攻伐的桥头堡。 如果让李玮去攻城的话,伤亡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是在野外,在旷野之中,双方进行野战的话,李玮信心十足。 西贼再悍不畏死,碰到更加厉害的安西军,也得老实下去: “西贼步卒同样骁勇善战,听说那些步卒,都是从那些山地部族之中招募的青壮勇士。 那些人如果不出来,单纯在卓罗和南军司守城的话,对于咱们来说才是个大麻烦。” 卓罗和南军司,无论如何,安西军都绕不过去。 与其去攻城,李玮当然更愿意在野外进行野战。 就西贼的那些骑兵,李玮完全有信心把他们吃掉。 田况看了看龛谷,又看了看卓罗和南军司的位置,再次把目光转向青唐城那里: “如果青唐城那边,已经与西贼联手了呢?你该如何应对?” “简单,先打西贼!” 这种事情,李玮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无论如何,只要西贼敢参合进来,那咱们安西军,就先打这些冒头的西贼。 反正,青唐吐蕃跑不了,哪怕他们跑得了,青唐城也跑不了。” 相对于如此自信的李玮,田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心: “双方联合,伱去打西贼,吐蕃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 董毡如何先不管,就是唃厮啰那个老不死的,也不可能看着咱们继续攻伐兰州地区。” 李玮意外的看了一眼田况: “田公,您觉得,唃厮啰会为了西贼去拼命?” “当然不可能!” 田况直接摇头,但是,这种事情哪里会那么绝对: “但是公炤,千万不要轻敌,唃厮啰那个老不死的,难缠的很,很多事情,他做得出来!” 唃厮啰吗? 李玮对于唃厮啰,倒是充满了兴趣: “如果能够把唃厮啰,给送到汴梁去游街示众,肯定会很热闹!” “现在说的是西贼,是龛谷,别扯那些没用的。” 田况可没有那个心思,他只在乎这场仗该如何打: “你来详细的说一下,西贼一旦出现之后,咱们该如何去对付这些敌人!” 第190章 谁是伏兵 第191章 谁是伏兵 一座山头上,齐昌正带着李玮观察远处的临时军营: “郎君,这些西贼伏兵,看样子已经打探到了咱们的消息!” “那倒未必。” 李玮并不觉得是西贼斥候打探到的消息,这种情况下,哪里需要去哨探: “龛谷城里被围困的,是瞎毡,那可是木征的亲爹。 木征已经是咱们安西军的一员,如果他父亲被围困,而咱们却视而不见的话,结果会如何?” “也就是说,西贼算准了咱们会来救援瞎毡。” 齐昌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被李玮点开之后,他瞬间就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 “西贼可恨!” “敌人就是如此,他们会用尽所有手段来打击咱们。” 李玮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他不也是在天天谋划西贼吗: “西贼的这些暗哨与明哨,虽然都被咱们解决了,可时间一长,他们肯定会发现不妥。” “郎君,咱们先回去吧,咱们直接冲击他们的营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齐昌同样也是一个好战分子,特别是对上西贼之后,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西贼又如何?碰到咱们安西军,只能算他们倒霉。” “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还大军冲阵?到时候损失惨重的,就是咱们安西军了。” 李玮手里也拿着望远镜,只不过他很少用而已: “夜战训练,咱们做的太少,今后需要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不过明天清晨,天蒙蒙亮之时,咱们必须要发动进攻。 今夜,你们好好休息,我去他们的营地之中看看情况。” “郎君不可!” 齐昌想都没想,一把就拽住了李玮,根本就不想让李玮去冒险: “您身份尊贵,怎可冒险?西贼就在那里,等明天清晨,咱们发动进攻便是。” 对于杀戮的渴望,那是李玮骨子里带来的,他平时根本就表现不出来。 唯独到了战场之上,特别是看到敌人的时候,李玮的双眼之中,总会流露出冷冰冰的杀意。 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李玮如果不去尽情的杀戮,他整个人都会憋的难受。 一身漆黑的钢铁甲胄,一点都不影响李玮的行动,他对拉着自己齐昌摆摆手: “放心,就那些西贼,还奈何不得我。” 特别是到了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就是李玮天然的朋友,会让李玮如虎添翼。 暗夜猎手,是对李玮最真实的写照,他这种人,天生就适合在黑夜之中杀戮。 不管是用冷兵器,还是枪械,李玮在暗夜之中的杀戮效率,甚至比在白天还要高。 尤其是潜入那些营帐之中,对那些熟睡之中的敌人下黑手,李玮的速度更快。 如果不是因为白明虎他们坚持,李玮都懒得穿甲胄,他更加喜欢穿常服。 甲胄在很多时候,都会弄出一些响动出来,这才是李玮不喜欢穿甲胄的原因。 特别是在安静的夜里,哪怕是微小的响声,都有可能惊动敌人。 如果只穿常服的话,李玮会更加方便,敌人的营地,对于善于在暗夜之中行动的李玮来说,真的如同不设防一般。 “郎君,您真的没必要去冒险,这个不值当。” 齐昌依然不同意李玮行动,安西军能有今天,他齐昌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李玮所赐: “大军征伐,不可能一直都靠您一个人去行动,那还要咱们这些人干什么呢!” 您一个堂堂的大军统帅,却一直热衷于潜伏刺杀,一军主帅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成何体统! 打定主意的李玮,外人哪里能够劝说得动,他摇了摇头,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普通士卒也是人,一军统帅又如何?大家都是一个家庭的支柱。 我既然有这个能力,那就要直接拿出来使用,让咱们的胜算更大一些,这才是重点。 一军统帅的作用是什么?就是要利用好手里的任何资源,把自己一方的优势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齐昌认真的听着,哪怕明知道李玮说的这些话有问题,却又觉得非常有道理。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李玮自己直接出手,把靠近过来的西贼,给直接扭断了脖子。 一身黑甲的李玮,快速的靠近西贼的营地,并且,有惊无险的进入了西贼营地之中。 在黑暗之中偷袭猎杀,才是李玮最擅长,也是他最拿手的绝活。 有过之前的教训,李玮知道,西贼的军营之中,是有狗的。 那些西贼将领,很多人,都喜欢养狗,那些狗,就被直接养在军营里面。 手里的手枪,已经装上了消音器,这也是系统奖励的,是李玮攻打下五州之地的奖赏。 只不过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射击的时候,特别是在安静的夜里,声音依旧有些明显。 像影视剧中那样,加上消音器的手枪,开枪的时候听不到什么声音,在李玮这里,是不存在的。 之前李玮亲自实验过,在白天的时候,声音还不那么明显,确实是被减少了很多。 但是到了晚上,特别是非常安静的深夜里,哪怕加了消音器,那枪声依然很明显。 明显也没有办法,李玮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那些狗太烦人,必须得第一时间解决掉才行。 刚刚天黑,西贼的军营之中,还有很多的说话声。 这里是西贼的伏兵所在地,他们是打算伏击李玮的。 在李玮看来,这些西贼选择的地方虽然隐秘,他们晚上也没有生火,说话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来过。 虽然李玮看到,有军官在带队巡逻,并且低声呵斥,但是效果并不是太大。 天寒地冻的,西贼也是人,本来吃不上热饭就已经很不满了,如今晚上没地方烤火,还不让人说话了? 军营里的这些西贼骑兵,大多都是新招募的,依然保留着浓重的部族习气。 就连管理战马的地方,那些战马甚至都比这些人安静。 李玮观察着这一切,哪怕身穿钢铁甲胄,却行动轻巧而敏捷,根本就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加装了消音器之后,手枪开枪那特殊的声音,竟然还没有西贼对骂的声音大。 这样的军队,也想进行偷袭? 按照这种标准伏兵于此,目的到底是什么?有没有效果? 李玮严重怀疑,这些西贼,压根就没有想过会伏击成功。 军营里还真的有狗,李玮发现那些狗之后,第一时间开枪,毫不犹豫的把那些狗给射杀。 留着那些狗在军营里,那就是祸害,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军营的西北角那里,大概三分之一的区域,与其他地方的嘈杂不同,这里一直非常安静。 摸到这里的李玮,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 李玮在这种黑暗之中,不管是听觉还是视觉,都非常出众。 那些帐篷之中,李玮明显听得出来,有些西贼并没有睡着。 可那些西贼,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才是精锐伏兵该有的样子。 并没有急着下手的李玮,又悄无声息的退走,再次回到了那些嘈杂的西贼帐篷周围。 悄无声息的在那些帐篷间进进出出,当李玮离开那些帐篷之后,身后的帐篷都变得异常安静。 一直到了后半夜,军营之中,早就没有了嘈杂声,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哪怕是之前最安静的西北角,也是有呼噜声传出,并且,还不是一两处,是很多帐篷里都有。 李玮也是服了,这个时代,怎么打呼噜的人这么多? 已经再次摸到西北角的李玮,悄无声息的进行着杀戮,他以扭断人的脖子为主。 以前的李玮,最喜欢的,是拿着匕首或者是雁翎刀抹脖子。 现在的李玮,则是喜欢直接扭断那些西贼的脖子,因为,现在的李玮已经练的非常顺手了。 还有一个,这样扭断脖子,就减少了血腥味,巡逻队的那些人,鼻子又没有问题。 一旦血腥味太过浓郁,到时候根本掩盖不住,那些巡逻队,肯定会发现猫腻。 军营的最中间位置,那里本来应该是西贼统帅的中军大帐。 可在那个大帐之中,其实什么都没有,那个中军大帐,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李玮发现,这些西贼军官,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特别谨慎。 以前被李玮灭掉的西贼游骑,那些军官就是如此。 此时此刻碰到的,依然如此! 现在的李玮已经确定,那些西贼的将领如此做,一方面是出于职业习惯,来躲避敌人的刺杀; 而在另一个方面,那些西贼的将领,则是在防备着自己人,他们的内部纷争,同样非常激烈残酷。 西贼朝堂之上,没臧讹庞虽然能够掌控大局,如今的西贼朝堂也是他说了算。 可是那些反对者的势力,同样都非常的强大。 暗杀,行刺,对于西贼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 在权力的游戏里面,为了争夺权力,那些既得利益者,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西贼既野蛮又残忍,他们对大宋与辽人狠辣不要命,对内部的反对派同样也是如此。 西贼到了此时,各种既得利益集团早已成型。 这些既得利益集团,除了手里握着兵权之外,又一直都是保留着传统的部族统治传统。 以至于现在的西贼朝堂之上,那些西贼的重臣们,绝大多数都是各大部族的首领。 就连没臧讹庞也不例外,他自己就是没臧氏的话事人,也是没臧氏的家主。 兰州地区的这些西贼,内部其实也非常复杂,各个派系的人,都是相互掺杂在一起。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军营之中的那些西贼将领,都非常谨慎,他们在自己的片区,都有自己专属的帐篷。 那些帐篷从外面看的话,跟普通的军帐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只有内部不一样而已。 这不,李玮摸进一个帐篷,里面竟然只有一个人在休息,而且,这个帐篷里面,私人物品非常齐全。 这种待遇,一看就知道,这是西贼的将领。 根本就没有想过问口供,李玮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下手,顺手就解决了这个倒霉鬼。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李玮已经确定了下来,西北角这里,是西贼步兵的营地。 木征那小子分析的没错,西贼这次派出来了步兵,这是想给李玮一个大惊喜! 此时的李玮也确实惊喜,他没有想到,竟然还被他歪打正着,给碰到了西贼的精锐步兵。 面对这些西贼,李玮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软,他下起手来,那叫一个快准狠! 正在痛下杀手的李玮,就听到了外面的叫喊声,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西贼骑兵营地那边,负责查夜的巡逻队,发现了异常。 他们第一时间示警,让军营里的其他人都跟着警觉。 西北角这里的反应速度,可比其他地方快的多,那些帐篷里,快速钻出来很多人。 但是有一部分帐篷里,依然安安静静的,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那些西贼可顾不了那么多,他们都是手中握着武器,一边警惕的查看周围,一边在快速整队。 但是在黑夜之中,没有发生营啸事件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整队?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果然,那些西贼没有领头人之后,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直警惕着周围的那些人。 骑兵营地那里,已经乱了套,步兵营地这里的人,最怕的,就是那群新征召的人发生营啸。 营啸,对于任何一个军营来说,都是灾难性的。 特别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又没有点燃火把的情况之下,仿佛黑暗之中到处都是敌人一般。 精锐老兵还能沉得住气,那些被征召来的部族青壮,可没有经历过这些。 巡逻队的人在大声呵斥,那些军官更是连打带骂,这种做法,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只是此时的李玮却不愿意了,他毫不犹豫的对着人群开枪。 枪枪毙命之下,很多没有看清敌人的西贼,开始大声叫喊。 李玮更是趁此机会,拔出腰间的雁翎刀,直接就是一阵砍杀。 他就是要制造混乱,好让西贼大营彻底乱起来,最好,是能够发生大规模的营啸! 连步兵营地这里,形势都变得如此紧张,骑兵营地那里,被赶到的李玮一阵砍杀,直接就给砍乱了套。 至于说那些西贼巡逻队,还有那些军官,更是被李玮借着混乱,给第一时间解决: “一群多事的玩意儿,让你们再多事!” 第191章 扼杀在萌芽之中 第192章 扼杀在萌芽之中 西贼营地的混乱,已经无法去阻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本来就精神紧绷的西贼,在李玮肆无忌惮的杀戮下,骑兵营地最先失控。 人一旦被恐惧所支配,特别是在军营之中,一个就可以卷走十个,十个就可以卷走一百个。 只要有一个地方出现溃兵,如果不能及时阻拦,就会出现大规模的溃败局面。 溃兵能够冲垮剩下的人,到了最后,大家都会没命的逃亡,谁也不会去关注敌人到底有多少。 冷兵器时代,少量的精锐骑兵,总是能够追着一大群敌人跑,而且,战果还非常大。 其实,他们就是依靠驱赶溃兵,来冲垮敌人的本阵,接着,就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追杀。 这种战术虽然简单,却又非常有效,甚至是永不过时。 李玮一个人而已,却是在黑夜之中精准的击杀着西贼的军官,把那些敢于出面的人,直接枪毙。 再加上李玮不停的挥刀劈砍,让西贼溃兵的恐惧越发强烈,他们被驱赶着往前冲。 黑暗之中,那些手中握着武器的西贼,同样也在挥刀劈砍,他们感觉靠近的都是敌人。 惨叫声,喊杀声,呵斥声,呼救声等等,让西贼营地越发混乱。 李玮依然还在浑水摸鱼,他就在那些西贼溃兵之中,不过,他是带着人在往前冲。 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时候,人的从众心理才是最可怕的。 那些西贼溃兵,哪里会管这么多,都是跟在李玮的身后往前冲。 军营里越发的混乱,那些还没有乱起来的地方,就是李玮所冲击的目标。 已经有人开始点起火把,都小命不保了,什么命令不命令的,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只是在这种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些微火光,反而变成了更加混乱的导火索。 那些黑暗之中的溃兵,很多都是不管不顾的向着火光处,直接就冲了过去。 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一旦有地方出现亮光,人的本能,就会驱使些他们往光亮处聚集。 李玮手里的步枪,已经开始不停的扫射,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先趁着混乱,把那些人给射杀再说。 只要没有人能够阻止营啸,那就是李玮的胜利,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骑兵营地里越发的混乱起来,厮杀更是越来越惨烈,越来越多的人被动卷了进来。 身为罪魁祸首的李玮,却是依然带着一群没头苍蝇到处乱撞,这又引发了更大的混乱与厮杀。 骑兵营地里的这些人,李玮是要驱赶他们冲击步兵营地的,那些西贼的精锐步兵,才是真正的隐患。 任何时候,任何势力,只要手里的精锐还在,就可以短时间内重新翻盘。 为了最大限度的削弱西贼,李玮可不允许西贼的这些精锐离开,他要把西贼的这些步兵,全部都留在龛谷这里。 龛谷,就是西贼伏兵的葬身之地,敢来伏击他李玮,那就要做好被全歼的心理准备。 用传统的标准衡量李玮,这是西贼所犯下的最大错误。 别说是在大宋这个时代,就是放到现代社会里,李玮都是一个作弊器般的存在。 手里的步枪,压根就没有停止过射击,甚至,李玮还要时不时的把步枪背在背后,再用雁翎刀去砍杀一番。 黑灯瞎火之中,远方地带,有更多的西贼士兵,开始点起火把。 隐隐约约的火光周围,都是胡乱砍杀的西贼士兵,李玮在这种情况下,往往都是对着那些火光处,直接就是一顿乱枪。 那些举着火把的人被杀,火把掉在地上的同时,周围的那些西贼士兵,则更是发疯般的厮杀。 他们都以为,是对的在杀自己这边的人,极度恐惧之下,谁还能想那么多。 只要能够活命,只要不被别人杀死,谁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西贼营地的混乱,规模越来越大,李玮眼瞅着时机成熟,再次驱赶着人往步兵营地那里冲击。 混乱不堪的营地之中,太多的人都在在盲从,有一个人跑,周围的人都会跟着跑。 一个卷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一百个就形成了规模,大规模的溃兵,短时间内便浩浩荡荡。 哪怕是李玮,此时也已经无法去控制局面,他只是一直都在不停的辍在后面砍杀。 因为后面传来的凄惨叫喊声,越发的让那些溃兵害怕,都是一窝蜂的跟着往前跑。 摔倒者不计其数,更是有很多人直接被踩踏致死,他们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才是李玮想要的结果,只有这样的营啸,才能让西贼大营彻底崩溃。 可惜,西贼的战马那里,李玮已经顾不上了,而且,很多地方也都已经起火。 急促而又密集的马蹄声,从身后的不远处传来,那些西贼溃兵,在听到马蹄声之后,更是哭爹喊娘的加快速度。 李玮也是一阵意外,他并没有让安西军跟着过来,怎么现在传来了这么密集的马蹄声?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李玮干脆把周围的帐篷点燃,让自己周围火光大盛。 周围的那些西贼溃兵,压根就顾不上李玮这个纵火犯,谁也没时间去搭理在那里不停点火的李玮。 溃兵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他们几条腿,让他们现在跑都跑不动。 至于说在那里点火的李玮,谁会在意这种“吓破胆”的“疯子”! 战场之上波云诡谲,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因为精神过度紧张而发疯的士兵,非常常见。 哪怕是那些没有发疯的溃兵,精神也是高度的紧张,根本就不会去管自己之外的任何事情。 军官们死伤惨重,哪怕是那些没有被击毙的军官,现在也是闷头跟着溃逃,谁也无法出面阻止目前的混乱场面。 到了这个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李玮去杀人,那些溃兵们,都在下意识的砍杀拦路者。 步兵营地这里,在李玮离开之后,竟然再次被一些军官,把群龙无首的步兵们给组织了起来。 并且,他们已经排好队列,一排排的长矛手,把长矛对准了骑兵营地这个方向。 火把更是被点了起来,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再不点火把,那就是纯粹的在找死。 远处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也已经传到了步兵营地这边,别说那些普通步兵,就是那些军官们,也是脸色大变: “顶住!让他们从两侧绕过,不然杀无赦!” “杀!” 步兵们一声整齐划一的暴喝,让那些冲过来的溃兵脚步一滞。 只是后面的那些溃兵,还在不停的向前涌来,前面的那些溃兵,已经不受控制的被推着向前。 面对森冷的长矛,那些最前排的溃兵惊恐大叫,却又无济于事。 黑暗之中视线很差,后面的那些溃兵,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却像催命的鼓点一样,让溃兵们根本就不敢停留下来,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往前挤。 “噗”“噗”“噗”…… “啊!”“救命!”“自己人!”“放我们过去!”…… 最前排的那些溃兵,已经有很多人被长矛贯穿,惨叫声不是此起彼伏,而是成片成片的响起。 本来溃兵的数量就非常多,骑兵的数量同样也比步兵多。 在这种紧急情况之下,步兵们能够被紧急组织起来,已经非常的不容易。 哪怕那么多的长矛手,都在拼命的刺杀,可是,溃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根本就无法阻止他们。 溃兵们看到这种情况,顿时也是急眼了,前后都是一个死,那还不如拼一把。 那些溃兵们毫不犹豫的,直接挥动着手里的武器,跟那些步兵撞到了一起。 步兵们哪怕都是精锐,都是一个顶十个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也是非常的被动。 “放箭!” 军官们可不会管这些,他们必须得阻止住这种局势,不然,他们这些人都得惨死在这荒郊野地里。 后面的那些西贼步兵,毫不犹豫的放箭,他们与这些溃兵,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西贼内部派系纷争不断,军营之中同样如此,各个派系的军官同样也代表着自己的利益集团。 哪怕是到了此时此刻,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那些步兵军官们,依然冷酷的很,他们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死活。 但是在战场上,特别是残酷的战阵之上,最需要的,还真就是他们这样冷酷的军官。 壮士断腕,在很多时候,同样也是一种能力,一般人根本就下不了这种果断的命令。 安西军之中,李玮一直都在培养军官,可他的起步太晚,优秀的军官同样需要经过战场磨砺。 在大后面挤不过来的李玮,对于西贼步兵的这些军官,同样也是非常的震惊: “这还了得,无论如何,这些人必须得死!” 这是大敌,李玮敢肯定,这些军官一旦成长起来,绝对都是非常出色的将领。 敌人的军官越优秀,对于李玮来说威胁就越大。 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李玮一直都是坚持这个标准。 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已经靠近了过来,李玮转头,就看到了打着火把的齐昌。 齐昌的前面,也是李玮的那匹大黑马,大黑马一阵长嘶,快速来到了李玮的身边。 李玮翻身上马,他依然还在盯着远处的西贼步兵营地。 “郎君!” 齐昌快速来到李玮身边,身后的那些安西军骑兵,则是直接撞向了西贼溃兵。 李玮跟齐昌两个人,同样也跟在大队人马之中: “你们怎么来了?善礼那小子竟然也跟着冲阵,中军谁坐镇?” 哪怕是在黑暗之中,而且,还是如此混乱的战场之上,李玮依然看到了远处的白明虎。 手里握着雁翎刀的齐昌,带着人第一时间把李玮给护在中间: “郎君,中军有董洋在坐镇,老董稳重,出不了事。 胡金彪带着人,已经绕到西贼后面去了,这些西贼,一个也别想跑掉。” “木征与瞎药呢?” 李玮这个大军统帅,竟然对自己的军事部署如此一头雾水,这也算是有史以来头一份了: “咱们的人都出来了吗?围城的那些吐蕃人有什么反应?” “木征与瞎药在那里盯着呢,咱们现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先把西贼解决掉。” 齐昌一边劈砍溃兵,一边谨慎的戒备着周围: “郎君,西贼与吐蕃人之间,都在相互防备着呢,哪怕是这些西贼死光了,吐蕃人那边,也不会心疼分毫!” 这还用你说吗! 西贼与青唐吐蕃之间,本来就是世仇,他们之间,说是不死不休都不过分。 如今的这种诡异局面,还是因为李玮的强势崛起,才把西贼与青唐吐蕃给硬生生逼到一起的。 一旦有机会,不管是西贼,还是青唐吐蕃,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给弄死。 “继续冲击,不要停!” 李玮知道情况之后,再也没有了什么疑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西贼一网打尽。 特别是那些西贼步兵,李玮根本就不打算放过: “看到没有,那些都是西贼的步兵,应该是卓罗和南军司那边的步兵精锐,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给我留下。” 那些西贼步兵的军官,让李玮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这是李玮的直觉! 西贼军中不乏优秀将领,只是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因为出身的问题,根本就爬不到高层去。 不然的话,大宋的局面,只会比现在更加危险与凄惨。 不只是大宋与辽人在腐朽,就连西贼也是如此。 西贼的高光时刻,还要等到没臧讹庞死后,李谅祚掌权之后。 特别是梁氏那个娘们儿,那才是一个狠角色! 是梁氏那个娘们儿,把西贼,硬生生的打造成了西北平头哥!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西贼的这种作风,就是在梁氏那个女人的手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西贼在梁氏的手中,愣是把大宋与辽人打的没有脾气,可见在西贼军中,确实有很多出色的将领。 而李玮现在严重怀疑,眼前的西贼步兵军官之中,就有那种能力超强的苗子。 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把敌人的天才掐死在摇篮之中,这才是李玮的一贯作风。 说其他的都没用,还是那句话,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让大家都看仔细了,西贼的那些步兵军官,一个也不能放过,宁杀错不放过!” 第192章 破阵 第193章 破阵 安西军武器装备精良,哪怕是最有钱的大宋,也达不到安西军的这种程度。 这已经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问题。 很多人都以为,大秦与大汉,甚至是大唐的弓弩技术很厉害。 其实,大宋的弓弩技术,同样也非常的发达,不管是大型床弩,还是中小型的弓弩,技术都已经非常成熟。 安西军是李玮的嫡系,他就是借助现代社会里的生产力,来制造统一制式的零部件,然后,再带到大宋这边来组装。 对于那些弓弩,李玮并没有进行什么太大的改变,只不过是按照大宋的设计,直接进行生产而已。 倒是在材料上,李玮的改变非常大,不管是钢铁零部件,还是弓弦的材料,这些完全就是现代社会里非常成熟的材料。 安西军有一部分人,手里已经换上了强弩,还有一部分人,依然还在使用骑兵弓。 不管是强弩,还是骑兵弓,所用的箭矢,都非常精良,特别是钢铁的箭头,杀伤力非常强。 西贼的溃兵,不只是被砍杀,还要接受安西军箭雨的洗礼。 西贼营地之中火光冲天,安西军才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到处都在放火,让周围越来越明亮。 相比于全副武装的安西军,有相当部分的西贼溃兵,手里的武器装备都已经被扔掉了。 李玮也是看的有些发懵,这些溃兵也真是有才,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竟然能够扔掉手中的武器装备。 周围都是砍杀,这个时候,为了活命,手里的武器,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丢弃的。 看看那些西贼步兵,一个个的恨不得全副武装。 两相对比之下,差距实在是太过明显。 越是如此,李玮对于西贼的那些步兵,特别是那些军官们,就越是重视: “那里是西贼的步兵,让这些溃兵冲过去,让他们冲过去!” “郎君,前面太过混乱,您还是坐镇中军的好。” 齐昌紧紧跟在李玮身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李玮: “刀剑无眼,流矢漫天飞,您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的,那些西贼步兵是咱们的大敌,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 李玮的眼里只有西贼步兵,他可不想放跑这些精锐敌人,不然,今后麻烦的只能是他自己: “那些西贼的步兵军官们,都是一群非常危险的人,这些人对咱们安西军的威胁太大,必须得把他们彻底消灭!” 西贼军营已经彻底失控,到处都是混乱的溃兵,以及骑马冲杀的安西军骑兵。 不只是李玮要灭了西贼步兵,早就注意到这一点的,还有帅军冲阵的白明虎。 在白明虎与李玮的带领下,安西军骑兵以砍杀为辅,以驱赶为主,就是要把西贼步兵冲垮。 西贼步兵威胁太大,已经变成了李玮与白明虎的眼中钉肉中刺。 别以为骑兵可以碾压步兵,真正精锐的步兵,同样非常可怕,他们甚至可以把骑兵打的哭爹喊娘。 中原王朝的强盛时期,中原的精锐步兵,再配合着骑兵,把那些异族打的心胆皆寒。 正是因为知道步兵的厉害,特别是精锐步兵的威胁太大,所以,李玮与白明虎,才会如此重视。 卓罗和南军司,始终是安西军的既定目标。 能够在野战之中,把西贼的这些精锐步兵灭掉,不管是李玮还是白明虎,都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精锐步兵守城,其威胁程度,那是成几何倍数增长的,稍微有点军事常事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虽然李玮的军事素养,一直都很一般,但是亲自参加过攻城的李玮,对于这种事情,那是亲身体会过的。 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李玮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种经验,是实实在在的实践经验,对于李玮的成长非常明显。 大宋的那些条条框框,还管不到李玮的身上来,他不在乎那些。 所以,安西军的成长速度,同样也是非常可怕。 一群从最底层打拼上来,有着极度丰富实战经验的军官,在战场上的敏感度,甩了那些文官好几个维度。 西贼步兵军阵,还在残酷无情的屠戮那些溃兵,被杀怕了的西贼溃兵,正在快速分流。 有人在前面带头,后面的那些溃兵本能的跟随,他们正在从正面逃跑,转为向两侧分散。 这可不是李玮想看到的,这种情况不能继续下去。 一马当先的李玮,手里的步枪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对着那些西贼步兵不停的射击。 并且,安西军骑兵们根本就没有减速,跟着李玮一起就撞进了西贼步兵军阵之中。 本来就被溃兵一阵冲击,有些摇摇欲坠的西贼步兵军阵,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李玮快速射击,熟练而又迅速的往弹仓之中压着子弹。 那些负责指挥的西贼军官,更是李玮的第一目标,被他不停的射杀着。 大黑马一到了战场之上,跟李玮这个主人一样,那叫一个兴奋。 都不用李玮去控制,大黑马铆足了劲的进行冲锋。 手里已经换上手枪的李玮,开枪速度变得更快,杀敌数量也是随之猛增。 哪怕是如此,可眼前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怎么都杀不完。 有李玮这个打头的,后面的那些安西军骑兵,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锋矢阵。 大黑马猛的一塌糊涂,再加上李玮杀敌速度太快,以至于安西军骑兵取得的战果,也跟着极速扩大。 西贼步兵军阵被撕开了口子,后面源源不断的安西军骑兵,把这个口子给迅速扩大。 就像是洪水决堤一般,西贼步兵军阵组成的这个堤坝,被安西军骑兵迅速冲垮。 西贼的步兵军阵,愣生生被李玮给杀穿,收起手枪,李玮再次举起了步枪,不停的开枪射击。 齐昌身上,还是他的战马身上,全都是腥臭的血液: “郎君,西贼军阵乱了!” 李玮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再次向着西贼步兵军阵冲锋: “杀回去!” 战机稍纵即逝,李玮的本能反应就是把西贼步兵军阵彻底冲垮,让西贼的防御,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规模。 实在是那些西贼军官们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快到李玮都有些害怕的地步。 敌人太过优秀,对于李玮来说就是巨大的威胁,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身的安危。 已经杀红了眼的李玮,此时的脑子里全是如何杀敌,其他的想法压根就没有。 其他人要么使用长矛,要么使用雁翎刀,要么使用弓弩。 唯独李玮,手里不是步枪,就是手枪,至于腰间的雁翎刀,他此时已经没时间去使用了。 用雁翎刀砍杀确实更有感觉,可杀敌效率实在是太低,根本就无法跟枪械相比。 手枪不得不收起来,因为李玮的弹夹都已经被打光,他现在没有时间往弹夹里压子弹。 步枪的速度没有手枪快,毕竟李玮手里的是半自动步枪,跟自动步枪差距太大。 但是半自动步枪压子弹方便,根本就不用换弹夹,只要把成板的子弹压入弹仓就可以。 已经非常熟悉步枪的李玮,压子弹的速度同样非常快,他能够把步枪的枪管给打的滚烫。 大西北的这些异族,碰上李玮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死在了现代枪械之下。 枪,比这个时代的弓箭,不管是在射击速度,还是在杀伤效果上,都超出了太多太多,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武器。 再次杀了一个对穿之后,李玮带着人冲击那些人多的地方,现场已经混乱不堪,到处都是火光。 为了方便杀敌,安西军那可是到处放火,把西贼的那些帐篷,给点燃了一大部分。 西贼一向悍勇,可以用悍不畏死来形容,不管是大宋,还是辽人,亦或是吐蕃人,都跟西贼打了多年。 此时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西贼溃兵,还真就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开始抵抗安西军。 这样的反应速度,还有如此的韧性,如此表现,李玮更加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如此强敌,如果是大宋禁军,根本就打不动这些西贼,甚至,还有被西贼反杀的可能。 西贼是恶狼,那安西军就是猛虎,在李玮的带领之下,安西军更是如虎添翼。 西贼卓罗和南军司,属于西贼的军事重地,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这么多年以来,西贼在各个方向上都在不停的征战。 卓罗和南军司所面对的,就是大宋秦凤路,与青唐吐蕃方向。 以一个军司之地,来同时压制两个方向上的对手,可见西贼卓罗和南军司的实力之强大。 就是这样的一支强大军队,却在李玮的手里吃了一个暴亏,西贼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结果就是现在这个局面! 西贼用来伏击李玮的军队,再次被作弊器李玮给击败。 不单单是击败,还是被李玮给打的措手不及,能不能逃出生天,都是一个问题。 冷酷嗜杀的李玮,还有野心勃勃的安西军将领们,胃口很大,他们想一口吃掉眼前的所有西贼。 特别是这些西贼步兵,他们已经上了安西军的必杀名单,是安西军重点关照的对象。 安西军的组成虽然复杂,可有李玮这个家主在,大家依然还是劲往一处使。 哪怕是在快速冲击的战马上,李玮依然还在精准的射杀敌人,特别是那些负责指挥的敌人。 不管对方是不是军官,李玮都不会放过他们。 白明虎带着人也在驱赶西贼,他跟横冲直撞的李玮碰到了一起: “郎君,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您这样纵马狂奔,非常危险!” 最重要的,还是现在是夜里,黑灯瞎火之中,哪怕是有那些帐篷燃烧发出的火光,纵马疾驰也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更更重要的,还是李玮的身份。 作为安西军的主心骨,白明虎他们这些人心里非常清楚,安西军不能没有李玮。 安西军看似强大,而且,现在还在蒸蒸日上,已经变成了大西北的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但是一旦李玮出现什么意外,强大的安西军,会在短时间内,直接分崩离析。 整个安西军,都是靠着李玮个人的威望建立起来的,李玮就是所有人的中心与纽带。 有李玮在,安西军就会飞速发展,各个将领之间,也会精诚合作,为安西军的发展不遗余力。 反正安西军越强大,这些跟着李玮起家的将领,所获得的好处,自然就越多。 李玮就是一个强势的人,他虽然非常懒散,更是不愿意处理那些琐碎的政务。 可是整个安西军,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缺了李玮这个中心与纽带。 白明虎跟董洋,还有胡金彪,以及木征,甚至是瞎药,以及回汴梁的王东宝,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派系,往往就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才一步一步壮大起来的。 白明虎他们几个人,都是原先古渭寨守军出身,他们,也是李玮最早的班底。 所以,这些人,天然的就是一个派系。 董洋与胡金彪两个人,都是武字营出来的,甚至,董洋与武字营的人,还是因为胡金彪得罪人,跟着一起被牵连的。 而且,董洋的官阶,一直都比胡金彪要高。 所以,武字营的那些人,一开始都是靠拢向董洋的。 但是,胡金彪就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这家伙野心勃勃,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活跃的人。 如今,胡金彪跟董洋之间,已经越来越疏远。 木征与瞎药的情况,跟董洋与胡金彪差不多,都是这样。 最后剩下的一个王东宝,那在安西军之中,同样也是一方大佬。 毕竟,王东宝是最早追随李玮,并且跟着李玮厮杀的人,没有之一。 这个资格摆在那里,在安西军的地盘上,除了李玮之外,安西军之中,任何人都得对王东宝客客气气的。 很多时候,资历这个东西,看似无用,却又非常重要。 安西军,就是如此一个奇葩的组合! 所以,无论如何,白明虎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李玮出事: “郎君,不过是一群西贼而已,您在旁边看着就是,这冲阵杀敌的事情,交给某等来做便是!” 李玮一边给弹仓里压子弹,一边查看周围的战局。 不过,李玮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跟他之前跟齐昌说的差不多: “这些西贼步兵,一个都不允许他们逃跑!” 第193章 招降 第194章 招降 安西军的重点剿杀目标,变成了那些西贼步兵。 杀红眼的李玮,在西贼步兵那混乱的军阵之中,杀进杀出。 白明虎与齐昌,拉都拉不住,只能派更多的人跟随李玮,就怕李玮出现什么意外。 特别是齐昌,那是死死的跟在李玮的身边,寸步不离: “郎君,西贼彻底崩溃了,咱们只要驱赶追杀即可!” 作为一个优秀的侦察兵,更是一个优秀的军官,齐昌对于大草原上的这种驱赶战术,那叫一个精通: “驱赶他们,然后不紧不慢的进行追杀,咱们能够把这些西贼一口一口的吃掉。” 不只是大西北这里,大草原之上更是如此,那些草原部族,还有那些草原骑兵,最擅长的,就是这种驱赶战术。 敌人明知道溃逃非常危险,甚至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可人的侥幸心理,永远都不会消失,所有人都会存在侥幸心理。 这就是人性,溃兵们想的最多的,其实是比同伴跑得快就行。 有那些跑得慢的同伴垫底,就能延缓追兵的追击速度,这就为自己逃跑创造了条件。 只要自己能活命,其他人的死活,跟他们没关系。 溃兵们谁都清楚,只要大家成建制的组织起来,对追杀的敌人进行反杀,活命的机会会更大。 可就是没有人会停下来,这种残酷而又现实的情况,从古至今,甚至是到了未来,一直延续着,从来都没有断绝过。 也就是说,人性这个东西,其实是非常难以改变的。 驱赶战术非常简单,简单到了就连敌人的溃兵都明白怎么回事,更明白结果会如何。 可就是如此简单的战术,却是最好用的战术,而且,这种战术根本就不会过时。 就西贼目前的混乱情况,最适合的就是驱赶战术,安西军跟在后面驱赶追杀最有效果。 战术是非常好的战术,但是李玮却并不认可: “咱们今天的任务,并不是驱赶追杀西贼,而是要把西贼的这些精锐步兵彻底剿灭。” 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才是李玮的目标,特别是这些西贼步兵。 无论如何,李玮都不会让这些西贼步兵再次回到卓罗和南军司。 借着这个空隙,李玮快速的给手枪弹夹压子弹,还是枪械的杀伤力更大,也更有效果。 背着背后的步枪,弹仓里已经被李玮压满了子弹。 如果不是系统的限制,李玮的身上,手枪弹夹只会更多。 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特别是敌人扎堆的地方,近距离肉搏时,手枪的杀伤力堪称恐怖。 哪怕是西贼穿着铁甲,在枪械面前,那也是无济于事。 而步枪就更加不用说了,就连西贼身上的那些铁甲,步枪子弹都能够直接射穿。 西贼的那些精锐步兵,还有那些军官,虽然身上穿着铁甲,可在手持步枪的李玮面前,那铁甲,如同纸糊的一般。 这个时代的西贼,在冶铁方面进步非常大,特别是冷锻技术,更是被他们给琢磨透了。 当年韩琦在西北的时候,就对西贼的冷锻甲胄赞不绝口,甚至还专门找人用强弩对西贼甲胄实验。 西北的吐蕃人,还有西贼,对于锻造技术非常重视。 他们的热锻技术,确实不如中原的大宋,也不如辽人。 唯独在冷锻技术这方面,他们却是走出了自己的风格,远远超越了中原的大宋,更是超越了大草原上的辽人。 让西贼引以为豪的冷锻铁甲,在李玮的步枪面前,却是根本就起不到防护的作用。 再一个,安西军的甲胄,还有其他的武器装备,同样也是远远超越西贼的。 跟安西军对阵,在武器装备这方面,西贼那是全方位被压制。 如此大的优势之下,李玮怎么可能会放过眼前的西贼步兵: “不要害怕,更加不用给我节省箭支,今天损耗多少,过后我都给大家补上。” 说起这种话来,李玮那叫一个豪横,因为他有这个底气,更有这个资格。 安西军的钢铁箭头,都是李玮从现代社会里直接采购的,他根本就不心疼。 再说了,哪怕箭矢损毁,会收起来重新打磨一下,依然还是上好的杀人利器。 战场上的那些箭矢,战后打扫战场的时候,会在第一时间里被收回来,这是各方的常识。 只不过,大宋这边,更多的还是使用厢军与民夫。 虽然大宋禁军很拉跨,但是在那些厢军面前,他们依然趾高气昂高高在上。 也就是安西军这里,根本就不允许厢军的存在,这才没有养成那种陈规陋习。 就李玮这个臭脾气,他根本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厢军,在李玮的心里,压根就不应该存在。 所以,安西军在每次战斗结束之后,都是亲自打扫战场。 以前的时候,齐昌他们这些古渭寨的人,对于打扫战场,那是相当的热情,发自肺腑的愿意去做。 毕竟,打扫战场,多多少少都可以给自己捞点好处。 穷怕了的古渭寨守军,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死人不死人的,因为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刚刚过了短短的半年时间,古渭寨的那些人,已经对打扫战场失去了兴趣。 为何? 就是因为安西军待遇好,军饷高,吃得饱穿的暖,手里还有很多余钱的安西军,又有几个还会在乎西贼这些穷鬼。 李玮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古渭寨的这些人,检查尸体的时候,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又非常专业。 现在这种传统虽然没有丢,可大家对于打扫战场,早已经失去了什么兴趣。 但是头上有李玮这个家主在,所有人都不敢说别的,战斗结束之后,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去打扫战场。 箭矢是最大的消耗品,其次,就是长矛。 甚至,长矛还不如箭矢。 长矛是骑兵冲杀时所用,一旦跟敌人交锋,特别是冲阵之时,长矛基本上就是一次性产品。 李玮不在乎这些损耗,现代社会里别的不多,钢铁却是管够。 至于说那些长矛杆,那都是些木制品,在大宋这边,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用发愁。 所以,李玮说出话来,才会一直那么底气十足: “那些西贼骑兵不用管,他们如今没有战马,更是丢盔弃甲,威胁不大。 但是这些步兵不一样,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这些步兵剿杀干净。” 至于说俘虏?不存在的? 从第一次接触西贼开始,李玮就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如今,他更是不打算留活口。 西贼野蛮凶残,而且,一个个的极为骁勇善战。 都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这些西贼一个个的都是些亡命徒。 所以,对于这种的西贼,李玮压根就不可能有好感。 大不了,到时候多找一些吐蕃部族过来,直接用那些吐蕃部族,来填充安西军的人口。 安西军的主体,一直都是吐蕃青壮,军官,则是汉人为主。 大宋那边又不缺人口,到时候想想办法,同样也可以从大宋那边补充人口。 反正,西贼,李玮是不怎么打算留活口的,他非常反感西贼。 卓罗和南军司那边,那些西贼的部族青壮,跟大宋之间,还有跟吐蕃人之间,仇恨非常大。 哪怕手里有语言卡,李玮也不想接收更多的西贼。 背后有现代社会支撑着,李玮手里有的是钱粮,特别是粮食,他根本就不缺。 从大宋往大西北移民,那些费用,李玮自认为能够承担得起。 再者,借助刘沆,以及田况他们的关系,从中原进行移民,大宋难道就不该出钱粮? 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将李玮的思绪再度被拉回现场。 而李玮手里的动作,始终都没有停下来过,他一直都在快速的往弹夹之中压子弹。 手枪的射速太快,李玮身上的那些弹夹,根本就不够他用的。 在形势瞬息万变的战阵之上,手里的枪没有子弹,对于李玮来说就是最不可接受的事情。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不然,他的杀敌数量只会更多,战果也会更加惊人。 压满一个弹夹之后,李玮会第一时间再次拿出一个空弹夹,手里的动作从来都不会停: “是东北边的号角声!西贼溃兵有一部分已经逃出去了。” 安西军依然保留着号角,甚至,到了此时此刻,号角依然还是安西军的主要通信工具。 对讲机虽然是个好东西,而且价格也不贵,但是李玮只是采购了很少的一部分,全部都交给了侦察兵们使用。 至于说安西军的主力,依然还是在使用号角。 别说以前的那些吐蕃青壮,就是白明虎他们这些人,以前也是使用号角的。 大宋边军骑兵,同样也都是以号角为主,这跟汴梁那边,差距确实非常的大。 一直都跟着安西军作战,并且每次都是冲锋在前,所以,李玮对于号角的声音非常清楚。 听到是东北边的那些号角声,李玮已经确定,那些西贼溃兵,逃跑的速度是真的让人惊叹。 那可是西贼的骑兵,又没有骑着战马,只是依靠两条罗圈腿,就能跑出这种速度。 如此看来,人体的潜能,依然还需要继续深挖。 安西军的训练量,在李玮看来,是到了进一步加大的时候了。 齐昌也在分辨各种号角声,但是他一脸的自信: “郎君放心,那些西贼溃兵,根本就跑不了,他们再快,还能跑得过咱们安西军的战马?” “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战马甚至都不如人跑得快。” 李玮可没有那么乐观,今夜根本就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战马哪里跑的起来: “咱们的战马损耗很大,西贼的战马都还在那边呢,那些战马都给我看好,可别给我玩坏喽!” 安西军虽然不缺战马,可这也禁不住如此大的消耗,安西军的战马肯定是需要补充的。 此时远离洮州,虽然紧邻着河州,可一来一回,浪费的那些时间太长,李玮根本就不会同意。 还是缴获的战马给力,不但数量足够多,而且,还都是西贼精挑细选出来的。 用这些战马补充安西军的损耗,才是最佳选择。 收起手里的弹夹,李玮顺手拿起步枪,再次冲杀起来: “杀贼!” 西贼的骑兵溃兵,有一部分已经放弃抵抗,选择了投降。 安西军这边,只是留下来了很少一部分人去看押。 而安西军主力,依然还在不停的剿杀着西贼的步兵。 李玮手里的步枪不停开火,一颗颗的子弹,不停的收割着那些西贼的性命。 西贼这次是下了血本,才派出来这么多的人,还有那么出色的中底层军官。 至于说这次的西贼统帅……非常抱歉,那个倒霉鬼,在李玮进行暗杀的时候,就被李玮给碰上了,并且还是第一时间被解决掉。 甚至,李玮都没有去问话,那个西贼统帅,直接就被他给扭断了脖子。 不只是西贼的统帅,就连很多的高级军官,都是在睡梦之中,被李玮给扭断了脖子。 西贼能够支撑到现在,而且还是在没有多少军官的情况下,这才是真正的精锐。 面对这么强悍的西贼,李玮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齐昌,喊话,投降不杀,弃刀投降者活,负隅顽抗者死!” 不只是齐昌会西贼的方言,安西军之中的那些人,可大都是原来的吐蕃人。 吐蕃人的语言,与西贼那边,其实差距是很大的。 问题就出在卓罗和南军司上。 卓罗和南军司,年年犯边,他们不只是来大宋烧杀抢掠,他们还对吐蕃人大打出手。 自然而然的,那些吐蕃人,都学会了说西贼的语言。 随着李玮的话语落下,齐昌已经带头喊了起来。 安西军听到他们的声音,都是非常默契的跟着喊话。 西贼再怎么悍不畏死,再怎么穷凶极恶,此时,也已经被安西军给打的哭爹喊娘。 特别是那些骑兵溃兵,他们的精神早就崩溃了,现在听到安西军招降,直接就跪了一地。 还有很多溃兵,更是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仗打到这个份上,这些西贼士兵已经尽力,步兵们面面相觑,除了一小部分不为所动,剩下的,也是丢弃了手中的武器。 对于那些不肯投降的西贼,安西军根本就不会客气,直接就是血腥的屠戮。 而带头的,就是李玮这个安西军的统帅! 第194章 碰撞 第195章 碰撞 天亮的时候,胡金彪所部也靠拢了过来。 西贼人数众多,这次,骑兵加步兵,总人数有一万两千多人。 李玮甚至都在怀疑,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是不是集体出动,把家底都给拿出来了。 也不怪李玮疑惑,毕竟,去年西贼派出来的游骑,就已经被他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再加上此时的这些人,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还能剩下几个人? 卓罗和南军司就那么大,精锐之师一共就那么多。 被安西军一战剿灭这么多人,卓罗和南军司那边,短时间之内,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补充。 “郎君,龛谷城那边,咱们什么时候去救瞎毡?” 白明虎一身血污,唯独把雁翎刀给擦拭的干干净净的: “董毡这是在与虎谋皮,西贼派来这么精锐的步兵,可不只是为了针对咱们安西军的。” “既然吐蕃人那么愿意围城,那就让他们继续攻城,这件事情咱们不用着急。” 瞎毡虽然是木征的父亲,可李玮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不管不顾的去救援: “让弟兄们好好休息,随时注意着吐蕃人的动向,如果吐蕃人撤退,那就一路掩杀过去。” 安西军与西贼大战,西贼营地这里虽然隐蔽,可在黑夜之中,这里火光冲天不说,更是喊杀震天。 哪怕安西军在外遮蔽战场,吐蕃人也会察觉到这些。 吐蕃人没有接触过安西军,却一直都在打探安西军的消息。 安西军这么突然出现,并且一出现就发现了西贼的藏身之地。 这种情况下,吐蕃人只要不傻,就不会再去攻城。 他们会拼命的进行哨探,安西军的骑兵,已经杀溃了十几波吐蕃人的斥候。 双方之间的斥候大战,规模也是越来越大,残酷程度,同样也是在直线上升。 就连装备精良的安西军侦察兵,都出现了战斗减员,可见吐蕃人已经坐不住了。 不只是吐蕃人的斥候在进行哨探,安西军的侦察兵,同样也在查探吐蕃人的消息。 大家都是习惯性的遮蔽战场,同时又在极力的查探对方情报,李玮得到消息的时候,吐蕃人的游骑都已经出动。 面对如此局面,本来还在想着休息一下的李玮,也不得不亲自前去查看情况: “让木征与瞎药放开了打,不用只局限于斥候与游骑,抓住机会就吃掉吐蕃人的有生力量。” 吐蕃人的斥候损失惨重,所以才会出动游骑。 由此可见,吐蕃人那边,已经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安西军的身上。 本来,吐蕃人在攻打龛谷城的同时,就一直都在戒备着西贼。 甚至,吐蕃人的主力,一直都是按兵不动,对于龛谷城的攻城,只是动用了一小部分的力量。 毕竟,龛谷城不大,也用不到那么多的人去攻城。 吐蕃人若是全军出动,龛谷城哪怕再坚固,也抵挡不住蚁附攻城的吐蕃大军。 主要就是各方都是各怀鬼胎,大家都在相互戒备着,甚至,大家都在相互算计。 西贼想把安西军,以及吐蕃大军给一网打尽。 吐蕃人那边,其实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也想把西贼与安西军给一网打尽。 李玮的想法,跟吐蕃人与西贼都是一样的,大家半斤八两,都是打的一样的主意。 只是安西军行动迅速,而且战斗力极为强悍,这一点,完全超乎了西贼与吐蕃人的预料。 强大的西贼伏兵,反而变成了安西军的猎物,被安西军一战而灭。 这伏兵不但伏击了一个寂寞,反而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看似被动的安西军,一到战场之上,就彻底占据了主动。 灭掉西贼伏兵这个大隐患,剩下的事情,李玮根本就不会着急。 吐蕃人的实力很强,他们并不比西贼弱多少。 不然,他们靠什么与西贼常年大战? 在骑兵方面,吐蕃骑兵,甩了大宋骑兵好几条街。 西贼一直贼心不死,从李继迁到李德明,再到李元昊,以及此时的没臧讹庞,还有后来长大的李谅祚,甚至是梁氏那个野娘们儿! 他们这些人,对于河湟地区,一直都是垂涎三尺,恨不得一口就把这些地方吞下去。 结果也很明显,李继迁就是死在吐蕃人的手中,那个时候,凉州的六谷部吐蕃,特别是潘罗支这个大首领,那是相当强硬。 虽然后来李德明与李元昊父子俩,把凉州吐蕃给灭了,并且还占领了凉州地区。 可退守到河湟地区之后,吐蕃人根本就没有屈服,依然还在跟西贼死磕。 双方一直打到现在,西贼依然还是奈何不得吐蕃人。 唃厮啰乃是一代枭雄,西贼在他的手里,还真没有讨到便宜。 到了现在,西贼更是把自己的公主,都嫁给了董毡为妻。 这样的吐蕃人,怎么可能会弱! 安西军的主体就是吐蕃人,经过李玮的改编,换装之后的安西军,一战就灭了西贼伏兵。 昨夜的战斗,虽然有李玮提前暗杀的原因,也有他枪械的原因。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安西军自身的实力也足够强大。 安西军不给力的话,哪怕李玮再怎么能打,也不可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这就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吐蕃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装备精良的安西军,在斥候大战之中,愣是拼的出现很多减员,这如何不让李玮重视。 安西军实力强大,武器装备之精良更是碾压当世。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打到了快速减员的地步,吐蕃人之强悍,根本就不弱与西贼。 李玮看着那些被带回来的伤员,脸色越发的有些凝重: “大都是钝器伤,吐蕃人的斥候与游骑这么擅长使用钝器吗?” 吐蕃人的实力,其实是被李玮给高估了的。 双方现在就是在拼消耗,安西军装备太过精良,吐蕃人被杀急眼了,他们从全军之中,挑选出来了那些善于使用钝器的精锐。 也就是说,吐蕃人是集全军之精锐,在与安西军的侦察兵作战。 吐蕃人碰到安西军之后,那些侥幸逃脱的人回去之后,就把安西军的装备问题,给直接上报。 吐蕃人这才快速改变策略,使用钝器来与安西军侦察兵厮杀。 安西军甲胄的防御力太强,吐蕃人的刀剑,很难对一身黑甲的安西军造成伤害。 常年与西贼厮杀的吐蕃人,对付这种“重装”骑兵,同样也是在使用钝器杀伤敌人。 鞭,锏,锤,铁骨朵,敲棒,狼牙棒等等,这些武器,其实在这个时代非常常见。 这些都是为了破甲所准备的,钝器在面对重甲之时,杀伤力远超刀剑。 吐蕃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这才在与安西军的拼杀之中,让安西军同样减员严重。 不过,安西军所取得的战果,更加惊人。 那些吐蕃精锐,那些斥候,还有游骑,被杀死者不计其数。 “郎君,这只是哨探而已,哪里用得着您出马。” 齐昌死死拽着李玮的缰绳,死活不同意李玮出战: “您乃一军之统帅,更是咱们李家之家主,您如此做,咱们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李玮骑在大黑马上,依然还是一身黑甲,嘴里还叼着烟: “我只是跟着你们去看看,连战阵之上的大军厮杀,我都没有皱过眉头,斥候战而已,那些吐蕃人还能吃了我不成?” 哪怕经过一宿激战,此时的李玮,依旧精神抖擞,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的疲惫之色。 李玮的好战基因,算是被彻底激活,他现在,一到战场上,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 他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可安西军的军官们,哪里允许李玮去当斥候。 一群军官围着大黑马,压根就不会让路,消瘦的白明虎,眼里是深深的无奈: “郎君,斥候战而已,如果接受不了这种残酷,那就别当斥候,您何必如此执着?” “都是自家弟兄,我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是要去帮帮忙的。” 李玮依然不肯下马,他现在对于战斗的渴望非常强烈: “你们继续研究你们的,我就去前面转转而已,担心个什么?” “郎君,担心是一方面,规矩又是一方面。” 白明虎是李玮的副手,也是安西军实际上的二把手,这个时候,也只有他适合开口: “郎君,齐昌说的没错,您不止是咱们安西军的统帅,更是咱们李家家主。 您一人之安危,身系千万人之安危,您乃千金之子,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险!” 嘿,这还教训上了是吧? 李玮正想开口呢,结果,白明虎带头,其他军官跟着一起,全部单膝跪地: “请郎君三思而后行!” 我尼玛…… 李玮黑着一张脸,老半天都没有说话,最终,只能翻身下马: “行了,都起来吧!” “谢郎君!” 军官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的被李玮给折腾怕了。 堂堂的一军之主帅,不去研究怎么指挥大军,却整天都在想着当斥候与刺客,这怎么得了! 不务正业,说的就是此时的李玮! 其他的大军之中,都是那些统帅为了手底下的军官们劳心费神。 到了安西军这里,情况正好反了过来,是白明虎他们这些军官们,天天为了李玮而操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玮这样的奇葩,那更是绝无仅有! 嘴里叼着烟,这是李玮改不掉的陋习,他的烟瘾太大,根本就戒不掉: “龛谷城虽说临近兰州地区,是西贼卓罗和南军司的眼中钉,可从青唐城发兵过来,却用不了多少时间。” 湟水谷地距离兰州地区,其实距离也不算太远。 这也是西贼与青唐吐蕃之间,一直都大战连连,却始终无法攻破青唐吐蕃的一个重要原因。 唃厮啰虽然已经年迈,可老家伙硬气了一辈子,根本就不会对西贼低头。 他宁可跟西贼拼个两败俱伤,甚至是玉石俱焚,也不会对西贼低头臣服。 这就是赞普家族的骄傲,唃厮啰从骨子里,就瞧不上党项李家。 当年吐蕃强盛时期,党项一族,不过是吐蕃治下,一群没开化的蛮夷小部族而已,跟野人无异。 吐蕃现在是衰败了,就连如今的青唐吐蕃,都是唃厮啰依靠自己一己之力,才东拼西凑起来的。 但是,他唃厮啰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他是正儿八经的赞普,他的祖上辉煌之时,那可是跟强盛的大唐争霸的存在。 党项李氏,不过是一群没开化的野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让他唃厮啰低头。 正是因为这份骄傲,让青唐吐蕃在跟西贼的争锋之中,一直都没有被征服。 而且,青唐吐蕃,还很好的牵制住了西贼的精力,让西贼抽不出手来全力对抗大宋与辽人。 李玮现在了解的越来越深,所以也就越发觉得,河湟地区,是他志在必得的地方: “唃厮啰的威望还在,董毡那小子手里还有很多精锐,这一点,咱们不可轻视。” “郎君,董毡野心勃勃,他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 木征此时,对于唃厮啰这个亲爷爷,还有董毡这个亲叔叔,除了恨之外,再无其他: “他为了铲除某与家父,宁肯与西贼联手,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继承赞普之位!” 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中军大帐走去。 抽了一口烟的李玮,对于青唐城那边越发的感兴趣起来: “木征,伱在青唐城那边,可是待过很长时间的,唃厮啰的身体状况如何?” “那个老东西活蹦乱跳的,身边还有很多名医跟随。” 木征从小到大,就没有得到过唃厮啰多少亲情,他与唃厮啰之间,更多的,还是君臣关系: “郎君,一旦咱们拿下卓罗和南军司,将会面对西贼与青唐城的双向威胁。 董毡那条恶狼,很有可能会跟西贼结盟,咱们最好是借此机会,把龛谷城外的这些人,给一网打尽。” 好小子,够狠! 不过,我喜欢! 李玮咧嘴笑了笑,他就是希望自己的这些军官,能够如此,一个个的野心十足,才能开疆拓土! 木征的军事能力并不出众,但是这小子见识不一般,可以当成一个内政人才来培养。 白明虎实在是分身乏术,很多事情都忙不过来。 再一个,李玮也不会同意让白明虎弃武从文,那是在浪费人才。 毕竟,白明虎的军事能力,比他的内政能力强的多。 每每在这种时候,李玮都会感叹人才难得,培养人才,更是困难重重。 越是自己深有体会,李玮也是越发的佩服赵祯。 发掘人才,培养提拔人才,赵祯还真是行家里手,在这方面,赵祯做的无可挑剔。 大宋朝堂之上的这些重臣,都是赵祯一手提拔上来的。 大宋的文官天团,同样也是出自赵祯之手。 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军官,李玮同样也是自豪感爆棚: “勇气可嘉!各位,木征的这个提议如何?” 一群军官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都是十分坚定: “打!” 第195章 目标 第196章 目标 对于青唐吐蕃的态度,安西军的军官们,态度出奇的一致。 因为在大家的眼中,不管是西贼,还是青唐吐蕃,都是敌人。 安西军对外扩张的道路,其实就那么两个方向。 一个是北边的西贼,再一个,就是西北方向的青唐吐蕃。 安西军与西贼的关系,那是不死不休的死敌,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青唐吐蕃,同样也是如此。 安西军如今的地盘,完全就是从青唐吐蕃手里硬生生夺过来的。 被李玮一阵砍瓜切菜,青唐吐蕃竟然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就只剩下了湟水谷地这片地盘。 河州与洮州,这两个战略要地,已经被李玮攥在了手中,彻底脱离了青唐吐蕃的掌控。 现在,李玮更是步步紧逼,安西军都到了龛谷城外,这是要彻底堵死青唐吐蕃的节奏。 这种情况下,青唐吐蕃要么选择投靠李玮,要么就只能死战到底,他们别无选择。 一旦李玮在兰州地区开战,而且还不能速战速决的话,董毡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在背后出手。 被李玮打的如此凄惨,接连丢失了大片土地与人口,不管是唃厮啰还是董毡,早已经恨死了李玮。 他们与李玮之间,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弄死李玮。 同样的,李玮现在,也在想着怎么弄死唃厮啰父子。 青唐吐蕃这个势力,在李玮的眼中,那完全就是一个多余的。 河湟地区如此战略要地,还如此的富庶,李玮一直都在进行着各种谋划。 河湟地区,在李玮的眼中,完全就是一片根基之地,在这里,可以稳步发展。 李玮的目标,一直都是西域,那里还有广阔无垠的天地,何必一直在中原地区打转。 西域地区,堪称富庶,却一直都不在当今大宋君臣的视野之内。 当年的赵老二,好歹还派人去西域转了一圈呢。 雍熙北伐前夕,赵老二派遣王延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使西域,此次出行也是出尽了风头。 王延德的使节团,沿途所过之处,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回到汴梁之后,王延德还将此次的经历,给着成《王延德使高昌记》。 此书之中,详细记载了当时西域的地理、风土人情、势力分布等情况。 其中最让人惊叹的,还是大唐的名号,在当地仍有极强的号召力。 例如在高昌,唐太宗、唐玄宗的圣旨和诏令,仍然保存完好,是当地统治者的合法性的重要来源。 在更遥远的尹州,甚至还有大唐孤军仍然在守卫疆土,将军自称陈氏,自开元年间镇守边疆已十几代人。 没有人怀疑过,大宋将继承大唐的法统,成为又一个崛起的超级帝国。 即便在遥远的边疆,在万里之遥的西域,大家也对大宋保持着敬畏,这是大唐的遗泽。 王延德本人,也颇有汉唐使者的风范。 当时的辽国打探到消息之后,也是派出使者,跟着跑到高昌回鹘那里搬弄是非: “闻汉遣使入鞑靼而道出王境,诱王窥边,宜早送至鞑靼,无使久留。” 辽人使团还更进一步挑拨说: “汉使来觇视封域,将有异图,王当察之。” 听到这个消息,王延德不但没有任何惧怕,反而彪悍的一塌糊涂。 他当即找到了阿萨兰汗,并且一脸的严肃: “契丹素不顺中国,今乃反问,我欲杀之。” 当时的王延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汉使班超,然后准备学习前辈精神,直接把辽国使者全部干掉。 当然事情没干成,被高昌的阿萨兰汗所阻止了,否则不知如何收场。 中间就隔了一个赵恒,到了现在的大宋,可不仅仅是画风突变,而是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风格。 强硬跟彪悍不复存在,只剩下了安逸与苟且偷生,安逸……多么扎心的一个词! 西域地区的于阗王国,以及高昌回鹘,满心欢喜的等着中原王朝再度雄起,却等了一个寂寞。 于阗王国与喀喇汗国之间,持续四十年之久的战争,愣是没有等到大宋的一兵一卒的援兵。 大宋舔着脸接受于阗的朝贡,最后实在过意不去,竟然只是派出了僧侣去进行安慰,带过去的也不是武器装备,而是佛经! 这样的骚操作,也就是大宋能够干得出来! 于阗王国一直到灭国,都还对大宋抱有希望,于阗王族,也是够悲催的。 幸好,李罗南碰到了李玮,不然的话,于阗王族一脉,就要彻底消失在混乱的大西北。 嘴里叼着重新点燃的香烟,手里拿着指挥棒的李玮,直接指着地图上的青唐城那里: “各位,只要能够灭了青唐吐蕃,彻底占领青唐城,咱们就可以直接穿过扁都口,进入河西走廊。 扁都口那面,就是甘州,甘州可是富庶的赛上江南,更是河西走廊的核心之地!” 李玮一边说着,手里的指挥棒一边移动着,从青唐城划过扁都口,最后停在甘州那里。 按照李玮的这个计划,安西军的作战规模将会越来越大。 甘州地区,是河西走廊最富庶的地方,那里不但水草丰茂,土地肥沃,更是人口众多。 甘州,如今被西贼改名为宣化府,并且还设立了甘肃军司。 但是,在李玮的口中,他依然称呼那里为甘州,根本就不承认西贼所改的名字: “当年的甘州回鹘强盛之时,辽人打了他们两次,都没有把甘州打下来。 西贼同样也是如此,不过,西贼采用了分化瓦解之术,让甘州回鹘与六谷部反目成仇,这才接连攻克凉州与甘州。” “郎君,河西走廊,已经落入西贼手中多年,甘州地区,更是被西贼着重经营。” 木征是最了解河西走廊的人,他对那边的了解,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详细: “当年,甘州回鹘被辽人的西北路招讨司连续攻击,辽人西北路招讨使萧图玉,更是直接围困甘州城数月。 甘州回鹘的实力,被辽人削弱极为严重,早已不复往日荣光。 六谷部被西贼攻破之后,实力大损的甘州回鹘,根本就挡不住西贼的兵锋!” 李玮对于这些事情,也只是听说过那么一点,还真没有木征了解的这么详细: “木征,我怎么听说,青唐吐蕃招揽了很多回鹘旧部?” 木征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件事情就更加清楚了: “确实如此,甘州回鹘与沙州回鹘的溃兵与旧部,都在西北部的山地荒漠边缘放牧。 西贼攻破沙州之后,在瓜州所设立的西平军司,就是为了防备那些回鹘人的。” “西平军司?驻军有多少?” 这才是李玮所关心的事情,他对于西贼的兵力非常敏感: “西贼一共就那么多人口,地盘也不是多么大,却又设立了这么多的军司,他们哪来的那么多兵?瓜州竟然也有驻军?” “郎君,西贼在瓜州那里,常年都有三万多人的守军。” 木征对于这些信息,早就烂熟于胸,根本就不用去专门思考: “西贼不只是防备回鹘人,更是在防备着西域那边的势力。 喀喇汗国幅员辽阔,人口兵源同样不逊色于西贼。 甚至是高昌回鹘,也是如此,回鹘人的骑兵骁勇善战,西贼并不能讨到什么好处。” 哎呀我去! 怎么拎出来一个,就都是骁勇善战呢? 还是说,他们的这些标准,都是对比大宋禁军来做的解释? 如此看来,大宋禁军,已经彻底变成了垫底的存在。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大宋这边缺少战马,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大宋这边对武人打压太过。 中原汉家子弟,从来都不弱于任何人,特别是周围的这些异族。 一汉当五胡的说法,可不仅仅是说着玩而已,那是在战场上,汉家子弟给打出来的。 不管是大汉时期,还是之前的大唐时期,中原汉家王朝,对于周围异族一直都是压制的状态。 汉家子弟的战斗力,往往都是连异族都得赞不绝口,让他们这些草原部族,从此惧怕汉家到此时。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在重新洗牌之后,特别是此时的大宋……还是别说大宋了! 一想起大宋,李玮就是满脸的鄙视之色: “他们再骁勇善战,再能打,还能比的上咱们安西军?” “那肯定是不能的!” 木征说的斩钉截铁,安西军完全就是一头怪兽,而且,还是突然之间就冒出来的怪兽: “郎君,咱们安西军,从来都不惧怕任何敌人,西贼不行,董毡不行,西域人更不行!” “大家也不要盲目乐观,目中无人最是要不得。” 李玮还算清醒,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之下,他根本就不用浪费时间: “咱们安西军上下一条心,这一点我还是很欣慰的。 不过木征,我想说的是,西贼的兵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 “郎君,西贼的这种方法,其实也是非常简单的,只不过是让那些部族青壮,集体上马而已!” 西贼与全民皆兵差不多,到处都是西贼的军队,东南西北,感觉都是威风八面的西贼大军。 “全民皆兵?他们养得起?” 李玮现在养着安西军,那种投入都是非常的大,没有雄厚资金,根本就支撑不下来。 即使是这样,也是让李玮时不时的感觉吃不消。 主要还是大米白面这些,还有新鲜水果蔬菜这些。 毕竟安西军人数众多,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李玮为了养活他们,同时,也是为了让安西军实力更强,这才一直都在拼命的砸钱。 可是西贼竟然也如此有钱,这才是李玮最在意的: “西贼年年战火不断,不是跟大宋死磕,就是在跟辽人干架,剩下的就是攻打青唐吐蕃。 他们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人口,又是在多线作战,人员,武器装备,粮草供应等等,这些钱粮物资都是需要钱的! 如此巨大的开销,西贼的财政并不是很好,他们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呢? 哪怕是全民皆兵,可是他们也掠夺不到这么多的钱粮,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郎君,西贼自己也开荒,他们也会在自己营地周围种地。” 西贼既不是纯粹的游牧民族,也不是传统的农耕民族。 但是,西贼的各大军司,都有自己的耕地与牧场,每年都会储存充足的粮食与肉干。 木征不管是之前在青唐城,还是在河州那里,对于这些,也是见怪不怪: “再有一个,骑兵,特别是西贼这样的骑兵,随身携带的,还是以肉干为主。 特别是牛肉干,这种军粮不但方便携带,人吃几块之后,就不会再那么饿!” 肉干还有奶皮子,这些都是需要储存起来的,东方的牧民,对于这种情况,非常熟悉。 每年的秋天,秋高马肥之时,也是牛羊马匹最肥的时候。 牧民们每年的秋天,都会宰杀一大批的牛羊,都会把这些牛羊肉制作成肉干。 牛肉干又是最受欢迎的,就连辽人那边也差不多,他们更加喜欢用牛肉干当军粮。 每个士兵的身上,只要带上少量的肉干,就可以支撑他们进行长期的作战! 大草原上如此,西贼如此,吐蕃人亦是如此! 真正完全依靠粮食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中原汉家王朝。 每次的大军出征,都需要抽调数倍的民夫参与其中,用来给大军输送粮草辎重。 一斤牛肉干的热量,可比一斤粮食的热量强大了太多。 牛肉干吗? 李玮听到木征的这句话,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那里: “牛肉干挺好吃的,我有时候也会吃一些,用牛肉干来充当军粮,这个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只是安西军的高级将领们,可并不认可李玮的这种观点: “郎君,牛肉干吃多了,对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真的容易出现问题。” 大家对于厨房里的事情,关注的其实并不是太多。 但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要吃新鲜蔬菜的生活。 其他的那些游牧部族军队,甚至就连当军粮吃的肉干,他们也需要自己准备。 再看看安西军的伙食,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玮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他也不会去改变目前安西军的现状: “木征,对于西域那边,你了解多少?” “西域?” 不只是木征,就连白明虎他们,同样也是一脸的懵圈: “郎君,西域太过遥远,咱们是不是先对付西贼?” 李玮用手里的指挥棒,使劲点了点西域那片地带: “记住了,西域,才是咱们真正的目标!” 第196章 一天时间 第197章 一天时间 外面的安西军侦察兵,正在跟吐蕃游骑与斥候进行大战。 而中军大帐之中,李玮却在谋划着遥远的西域,这让一群军官大眼瞪小眼,根本就无法接话。 安西军刚刚跟西贼打了一场,那些西贼俘虏,还没有安顿好呢。 眼前,还要面对吐蕃人,安西军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精力? 李玮这个安西军统帅倒好,竟然在这里天马行空,想着如何去攻打西域,这都是什么骚操作? 白明虎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不得不站出来提醒李玮: “郎君,西域这个目标,咱们不会改变,当下,咱们还是要以面对吐蕃人与西贼为主!” 李玮想了想,有些讪讪的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刚才说的有点太远了,不过西域那里,永远都是咱们的目标,这个不会改变。” 西域富庶的很,物产丰盈,来自现代社会的李玮,根本就不会放过西域那片富饶的土地。 西域地区的上好玉石,还有黄金,以及那些名贵药材,都是李玮所需要的。 现代社会里,这些东西,都是非常容易出手,可以为李玮快速回笼资金。 安西军的规模越来越大,作战范围也是越来越广,各种消耗,已经让李玮有些肉疼。 虽然他赚到的钱更多,可这种持续性的资金投入,还是让李玮想着继续开辟新的赚钱渠道。 两个时空差异巨大,这之中可以赚钱的机会多了去了,问题是,李玮根本就不懂这些。 他依然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最原始的黄金与玉石之上,顶多,也就是字画与名贵药材。 其他的那些赚钱渠道,李玮的脑海之中压根就没有任何概念。 那个机械而呆板的系统,跟李玮真的非常合适,一个什么都不会主动透露,一个也懒得去问。 如此发达到令人颤栗的科技,到了李玮的手中,竟然只是被他用来倒腾最普通的物资,暴殄天物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行为! 而一直洋洋自得的李玮,却对此毫不自知,这同样也是系统这种高科技产物的悲哀。 手里拿着指挥棒,李玮再次把目光看向青唐城与湟水谷地: “吐蕃人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毋庸置疑。 同样的,西贼那边,如果咱们不能快速拿下兰州地区,没臧讹庞也会借此机会,对咱们出手。” “没臧讹庞那个奸贼?” 一群军官顿时就来了精神,这才是他们最想听到的: “郎君,没臧讹庞那个奸贼,不但把持西贼朝政,更是不断的对外用兵。 辽人拿他无可奈何,大宋同样对他束手无策,可咱们安西军可不会惯着他!” “对,听说没臧讹庞想篡位,这样的奸贼,也配觊觎那个宝座?问过咱们安西军没有!” “某听那些商队的人说,没臧讹庞的那个女儿,虽然身为西贼伪帝之伪后,却泼辣的很呢,咱们把她给郎君抢过来端茶倒水!” “胡说八道,一介蛮夷而已,不懂礼数,哪有资格进咱们李家?” “你耳朵聋了还是塞牛粪了?某说的是让她来给郎君端茶倒水,这个不明白?” “你们吵吵个什么呢?郎君身边确实需要几个女人来伺候,但是西贼就算了,某家里还有个妹妹,长的那叫一个国色天香……” “你快拉到吧,膀大腰圆虎背熊腰也能称之为国色天香?要某说,还是某家小妹更漂亮一些。” ………… 李玮从满头黑线,到了此时,脸都黑的变成了锅底: “说正事呢,扯什么女人?我是缺女人的人吗?” 白明虎看着黑着脸的李玮,再次加了一把火: “郎君,那个什么……公主一直都不在您的身边,要不,还是找几个丫鬟来伺候您吧?” 哥们在现代社会里快活的很,每天都要换漂亮的来伺候,用得着在这边找女人? 现代社会里只要有钱,什么样的都可以找到,肤白貌美大长腿,那都是最低标准好不好? 两相对比之下,李玮对于大西北这边的那些牧民之女,哪里还会有半点兴趣: “我一直都在军营里,要什么丫鬟伺候?不是,咱们现在是在说西贼呢,怎么扯到女人身上去了?” 说完之后,反应过来的李玮,赶紧用指挥棒敲了敲桌子: “别在这里给我转移话题,咱们继续说西贼那边的情况。” “郎君,卓罗和南军司那边,咱们最好还是要一鼓作气,不能留给西贼喘息之机。” 白明虎这个安西军二把手,明显就是支持先攻打西贼: “兰州地区的战略位置,不管是对于咱们安西军来说,还是对于西贼来说,或者是吐蕃人来说,都是势在必得的地方。 只要掌握了兰州地区,就可以从容应对其他方向上的敌人,这一点,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龛谷城外面的这些吐蕃人,始终是一个大麻烦,弄不好,他们能在背后一刀捅死咱们。” 李玮对于外面的那些吐蕃人,可没有任何的轻视: “咱们需要看好西贼俘虏,却又要应对那些吐蕃人,无论如何,咱们都要争取两天的时间。” 安西军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哪怕是人不休息,军营之中的那些战马也需要休息。 从河州一路急行军,来到龛谷城这边之后,安西军都没有任何的停留,就对西贼发动了夜袭。 此时此刻的安西军,其实已经非常疲惫,在座的军官们,一个个的都是满眼血丝。 整个安西军的军营之中,最精神的反而是李玮这个统帅。 谁让李玮就是个作弊器呢,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 安西军虽然可以继续作战,而且,到了现在,依然还能压着吐蕃人往死里打。 但是疲惫之下的人,别人还是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的。 所以,李玮才更加需要时间,他还需要时间来处理其他的事情。 身为一军之主帅,李玮现在这种状态,已经算是轻松自得,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得他来做出决定。 瞎药在带着人与吐蕃人周旋,木征则是在中军大帐之中,一直都跟在李玮的身边。 其实,李玮一开始,是让木征与瞎药,一起去对付吐蕃人的。 但是双方的斥候大战,根本就用不到木征出面,所以,他直接就回到了军营这边。 此时,听到李玮说两天时间,他想都没想就站起身来: “是!” 攻打西贼营地的时候,木征与瞎药的任务,就是负责戒备那些吐蕃人。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需要木征与瞎药来负责对付吐蕃人。 在木征主政河州期间,瞎药就是木征的左膀右臂,兼且还是木征的第一谋士。 自从投靠李玮之后,特别是受到语言卡的影响之后,瞎药与木征之间的关系,也是渐行渐远。 在安西军这个大家庭之中,这些军官们,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瞎药本身就是吐蕃部族大首领,又在河州经营多年,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势力的代表性人物。 木征现在,同样也是安西军的一员,他本身与瞎药之间,以前是主仆关系,现在,则是盟友关系。 木征虽然年轻,但是,他现在对这些都很看得开,并不是太在意这些事情。 毕竟,他现在,早已不是以前的河州之主,而是安西军之中的一员而已。 瞎药能够与他继续结盟,这已经非常不错,总比他们两人反目成仇的好。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太过特殊,如今又被李玮重用,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注意。 虽然李玮不在乎这些,也根本就没有去关注过这些事情。 但是,木征与瞎药,依然在非常小心的处理着彼此的关系。 有很多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看来,那都是犯忌讳的,毕竟,李玮才是李家家主,才是安西军统帅。 安西军只能有一个话事人,那就是李玮这个统帅,就连白明虎这个二把手都不敢肆意而为。 每一个大势力在成长之初,基本上都是如此,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意一起往前奔,其他的小心思,根本就不会暴露出来。 木征与瞎药之间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大家对于木征与瞎药如今的这种状态,也算是能够接受。 不然的话,不说别人,就是白明虎都会找个由头,把木征还有瞎药给收拾一顿。 白明虎大权在握,甚至,他一旦觉得木征与瞎药有问题,还会直接把两个人给拿下。 安西军的二把手虽然低调,可却是拥有实权的人,这一点,大家心里同样也是非常清楚。 对着站起来的木征压压手,让他重新坐下之后,李玮继续指着地图上的兰州地区: “咱们解除龛谷城之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突袭卓罗和南军司,咱们要打西贼一个措手不及。” 西贼,特别是兰州地区的西贼,一直都是李玮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恨不得现在就踏平那里。 如此一个重要的地方,当年的大宋,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对这些地方弃之如敝履的? 大宋的那帮败家子们,一直都是李玮所批判的对象,每次都会被李玮拎出来当成反面教材。 安西军要继续强大下去,对外扩张也才是刚刚开始,李玮就是要不断的带着他们取得胜利才行: “吐蕃人的威胁,咱们必须得在龛谷城外解决掉,不然,咱们根本就无法去攻打的卓罗和南军司。” 吐蕃人对于安西军,已经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安西军攻城略地。 到时候,不管谁是吐蕃人的统军大将,都会第一时间在后面对安西军发动突袭。 特别是安西军在攻城之时,背后一旦被吐蕃人偷袭,那后果…… 所以,此时此刻的安西军,为了解除后顾之忧,最需要解决掉的,还是眼前的吐蕃人。 青唐吐蕃,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安西军与他们,注定有一方必须彻底倒下去。 李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正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之时。 反观此时的青唐吐蕃,唃厮啰已经老迈,而董毡,还在慢慢的接手权力的交接。 唃厮啰这个老不死的,虽然喜欢董毡这个儿子,却也不会把所有大权都交出去。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家伙,对于权力看的反而更重,就连亲情都需要靠边站。 任何亲情在碰到权力之后,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看看以前的大唐,老李家的那群人,为了争权夺利,任何手段都被他们玩出了花来。 杀兄囚父就不说了,兄弟之间手足相残更是家常便饭。 就连父子之间,那也是以猜忌为主,至于说亲情……老李家似乎天然就不需要这些! 毕竟,李家也是关陇集团的一员,而且,还混成了带头大哥。 这样的家族,经过传承之后,更加看重的,还是自身利益,或者说,是自己家族的利益。 内部的纷争,更是由来已久。 唃厮啰的身上,也有这样的相似之处。 但是唃厮啰威望足够高,再加上他一直牢牢掌控着军权,所以,才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 不然的话,不管是被排挤的瞎毡,还是大权在握的董毡,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赶走唃厮啰。 在赞普宝座的面前,什么亲情不亲情的,那些才是最虚妄的。 董毡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什么亲情,他们的眼中,只会有权力这两个字。 所以,吐蕃人的这些高层,是非常懂得人心的,一个个的,其实都是一群老狐狸。 这些老狐狸,还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家伙。 所以,李玮对于这种人,那是肯定要先下手为强的。 这种观点,中军大帐内的军官们,同样也是赞成的: “郎君,董毡那边不肯罢手,咱们正好借此机会,狠狠的削弱他的实力。 那些吐蕃人虽然看似强大,咱们安西军可不惧怕他们。 只要咱们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跟吐蕃人进行决战!” 胡金彪依然还是那么彪悍,他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 “郎君,某赞成这个说法,既然董毡一直都在找咱们的麻烦,那咱们也不客气,那就吃了他的这些人马!” “所以说,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时间。” 李玮最终拍板,他看到军官们眼中布满血丝,就知道不能继续这么熬下去: “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白天,我带着大家去打吐蕃人,散会!” 第197章 打就一个字 第198章 打就一个字 吐蕃人与安西军的斥候大战,压根就没有停止过。 李玮这个安西军统帅,在安排完事情之后,还是溜了出去。 骑着大黑马的李玮,带着一队骑兵就来到了最前沿,二话不说就加入到了游骑大战之中。 吐蕃人派出来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斥候,而是换成了游骑。 安西军这边,同样也是改变了战术,宝贵的侦察兵,也被安排在了骑兵的后面。 双方此时的血拼战斗,根本就不是之前的斥候大战,而是变成了游骑兵大战。 一身漆黑甲胄的安西军骑兵,在战场上特别显眼。 隔着老远,李玮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双方的游骑兵,正在前方激烈厮杀。 李玮脚下轻磕大黑马,大黑马开始加速冲锋,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黑色闪电。 虽然手里有枪械,手枪与步枪都是杀敌利器,可此时的李玮,依然选择了使用雁翎刀。 雁翎刀非常适合骑兵使用,再加上大黑马速度快,李玮的出刀速度同样也非常快。 借助大黑马的冲锋速度,李玮只是把雁翎刀放平,刀尖稍微靠后一些,就把当面的吐蕃人开膛破肚。 冲进混战的骑兵之中,在李玮快速冲过去之后,敌人不是被开膛破肚,就是头颅高高飞起。 平时冲阵之时,李玮一直都是在使用枪械,杀敌数量虽然很多,却没有此时这么震撼。 李玮每天都在练刀,再加上他那变态的身体素质,以及那惊人的反应速度,哪怕没有枪械,他也是一个当世少有的悍将。 别看李玮长得斯斯文文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读书人形象。 只有熟悉李玮的人才知道,看起来白白净净,一脸书卷气的李玮,就是一个极度嗜杀的暴力狂。 李玮的外表太有迷惑性,真的只看他的外表,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看李玮离开汴梁之后,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压根就跟斯文毫不沾边。 如果再给李玮配一副眼镜,那就是一个妥妥的斯文败类! 一身漆黑甲胄,胯下是同样没有一根杂毛的大黑马,光是这压迫感,就让敌人胆战心惊。 黑甲,现在是安西军的标志! 大唐时期的明光铠,曾经是威慑一个时代的传奇存在。 而到了安西军这里,正好反了过来,所有的甲胄,都是统一制式的黑甲。 跟漂亮而又威风凛凛的明光铠比起来,安西军的黑甲,完全就是大反派的标配。 为了甲胄的事情,李玮没少去找农机站的人,可复古样式的明光铠的报价一出来,直接就把李玮给吓了回来。 最终,李玮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如今的这种黑甲,无他,只是性价比最高而已。 因为安西军人数众多,所需要的甲胄数量同样非常庞大,李玮哪里有钱去做复古的明光铠! 黑甲除了不好看之外,在各个方面的性能都非常出色,最重要的还是价格非常合适。 所以,现在的安西军,已经变成了黑甲的天下。 现在看来,统一制式的黑甲,一旦形成规模之后,让人看起来也很舒服,这是一种另类的反派美! 反正现在李玮已经想开了,反派就反派,只要东西好用就行! 吐蕃人的锻造技术,其实并不差,西贼的冷锻技术,就是传承自吐蕃人这里。 但是吐蕃人碰到安西军之后,完全就被安西军按在地上摩擦,他们被安西军打的没了脾气。 吐蕃斥候被打的差点全军覆没,以至于吐蕃人把斥候撤回,换上了游骑兵。 可游骑兵碰到安西军之后,依然还是挨揍的份,不但没有扳回之前的劣势,反而越陷越深。 安西军的骑兵同样彪悍,根本就没有给吐蕃游骑任何机会,上来就直接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双方现在虽然看似在拼消耗,实则是吐蕃人在拿人命在维持,他们现在就是在靠着人命在堆。 冷兵器时代,就连最为富庶的大宋,禁军之中的披甲率都不是很高。 只有那些真正的心腹,或者是精锐,才会尽可能的披甲。 吐蕃人这里,哪里可以跟大宋比钱粮,他们的手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财富。 所以,吐蕃人的披甲率,在安西军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安西军的钢铁甲胄,依然没有普及到所有人。 哪怕是李玮拼命催促,而且还加大了订单,并且非常爽快的支付了大额定金,现代社会里,也只是完成李玮订单量的五分之一。 实在是时间太短,而李玮的要求又高,对方拼死拼活,农机站里一直都在连轴转,也生产不出来那么多的甲胄。 毕竟,甲胄的生产与组装,麻烦程度远远超过雁翎刀与矛头,还有箭头。 安西军的所有武备,其实都是现代社会里的一个乡镇上,一家不起眼的农机站给提供出来的。 只是一个乡镇上的农机站,就能够支撑大宋这边的大战所需,这就是两个时空,在生产力上的极大差距。 现代社会里的生产力,放到大宋这边,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哪怕安西军的披甲率,只是刚刚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可依然能够压着吐蕃人亡死里揍。 甲胄的防护能力,在冷兵器时代,那是让所有人都头疼的问题。 吐蕃人的刀剑长矛,在安西军的甲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可言。 而那些钝器,也不是每一个吐蕃骑兵都会用,那只不过是一小部分人的武器而已。 经过之前的惨烈拼杀,吐蕃人能够使用钝器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根本就无法再次形成规模。 都打到这个份上了,吐蕃人竟然还在不停的发动进攻,可见,这些吐蕃人的韧性,已经远远超过了汴梁的禁军。 李玮就像脱缰了的野马,在混乱的战场上杀进杀出,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就差仰天长啸了。 他身体之中的好战因子,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之中,已经被彻底激活。 大宋朝堂之上的君臣,最怕的就是边疆再起战事,他们巴不得万世太平呢。 来自现代社会里的李玮,虽然是生在最为和平富庶的年代,可他基因之中的好战因子,还是被彻底激活。 从出了汴梁城的那一刻开始,李玮就彻底摆脱了束缚。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来到大西北的李玮,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在大西北一阵胡乱的拳打脚踢,竟然创下了如此大的一份事业。 按理来说,现在的李玮,应该开始装深沉才对,毕竟,在这个时代,威严都是这么来的。 但是看看李玮的骚操作,这位完全就没有这个觉悟,天天都在想着怎么去冲锋陷阵。 冲锋陷阵也就罢了,李玮还喜欢孤身深入敌营,在敌军营地里搞暗杀与破坏。 这样的一个大军统帅,一个大势力的执掌者,可谓古来罕有! 手里的雁翎刀不停的劈砍着,在李玮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所有对手,都是一个照面,就被他砍落马下。 就是因为李玮的速度太快,敌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那些被李玮砍落马下的敌人,基本上都是一刀毙命,根本就不用李玮再去补第二刀。 再说,李玮也不会去补刀,他的身后,一直都有安西军在跟随。 跟着李玮的那些安西军骑兵,才是最郁闷的人呢。 他们的目的,是保护李玮。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他们在李玮开辟出来的通道上,正在不停的取得军功。 战功,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最为尊崇的功绩,就连文官们,都以获取战功为人生之奋斗目标。 战功,不单单是功劳,更是一份身份的象征,是无数人,特别是那些权贵们最趋之若鹜的功绩! 文官们被骂惨了,主要还是他们大都是那些不懂军事的,又喜欢瞎指挥,所以每次都败的很惨。 越是如此,这些文官们,就越想获得战功! 大宋朝堂之上,那些重臣们,谁不想获得一个“知兵”的名头! 只有跟“知兵”扯上关系,他们才可以借此机会,平步青云! “郎君,小心箭矢!” 那些安西军骑兵们,跟在李玮的身后厮杀,却也不忘提醒李玮。 李玮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敢对着他射箭,还是没有见识过他李玮的睚眦必报。 躲过羽箭之后,李玮的手中,已经出现了步枪,他对着远处的吐蕃骑兵就是一枪。 手里换上步枪之后,战场上再次响起了步枪那特有的清脆枪声。 直到吐蕃人崩溃逃亡,李玮都没有停下来,而是亲自带头,直接追击那些逃跑的吐蕃游骑。 游骑兵,以皮甲为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军官们,才会披铁甲。 别看游骑兵穿的是皮甲,可他们的战斗力却非常强,他们是属于精锐骑兵的一部分。 各大势力的精锐骑兵,从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是斥候,剩下的,就是游骑与铁骑! 铁骑,这可不是动词,而是一个标准的名词,在这个时代,一人一马为一骑(ji)。 安西军的骑兵之中,李玮在挑选出侦察兵之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去组建精锐铁骑。 因为在李玮的眼中,自己手底下的这些骑兵,个顶个的都是非常优秀的骑兵! 既然如此,他这个大军统帅,李家的家主,直接就把整个安西军的所有人,都当成了精锐骑兵。 在武器装备的分配之上,李玮除了对侦察兵有所倾斜之外,对于其他部队,根本就没有任何偏向。 一视同仁,是李玮的原则! 都是跟着自己拼命的弟兄,李玮根本就做不到厚此薄彼。 安西军除了炊事班里,最早的古渭寨守军中的几个老伙夫之外,剩下的都是年轻人。 算来算去,李玮的年龄,竟然是仅次于董洋,甚至比胡金彪还要大一岁。 哪怕是看起来人已中年的董洋,也就是比李玮大了三岁而已。 看起来同样步入中年,而且一脸沧桑,满脸大胡子的胡金彪,他的真实年龄,竟然比李玮还小。 常年待在大西北,被大西北的风沙与寒流多吹几次,再年轻水嫩的人,也得变成胡金彪这样。 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粗狂豪放的大西北,养不出娇柔婉约的江南情调! 李玮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那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 所以,来到大西北之后,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少有的愉悦! 大西北的这群人,都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他李玮的。 而且,李玮这个带头大哥,不管是在年龄上,还是在实际上,都是一个合格的大哥大。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大,李玮自然是不会允许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所以,现在安西军各部,他们之间的武器装备,压根就没有多大的差别。 特别是钢铁甲胄,大家都在死死盯着李玮这里呢。 只要李玮手里出现甲胄,他们这些人,都会一拥而上,都想给自己多争取一点。 一直以来,面对这种情况,李玮一般都是按照规矩来办,根本就不会厚此薄彼。 一支军队之中,一旦出现了各种不公平,那么,这支队伍,距离彻底崩溃也不远了! 哪怕安西军的披甲率,到了现在依然“不高”的情况下,他们仍然把西贼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安西军的铁甲骑兵在前面,其他人在后面,每次,都能直接把对手给活活磨死。 李玮带头追击吐蕃溃兵,他的战马在速度上非常有优势,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吐蕃人。 手里的步枪压根就没有停过,那些吐蕃溃兵,就是李玮不停射杀的目标。 “郎君,没必要继续追下去,咱们既然已经得到了情报,根本就不用管这些游骑溃兵。” 追上来的安西军骑兵,自然是不希望李玮出现任何问题的: “吐蕃人的大队人马,依然还在周围活动,时刻想着报复咱们,郎君,千万别太过冒进!” “不就是一群吐蕃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玮一边不停的射击,一边在旁边看着安西军杀敌: “这些吐蕃人,已经被咱们打的毫无脾气,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怕个什么!打!” 吐蕃溃兵已经吓破了胆,哪里还会停下来继续厮杀。 如此好的机会,李玮根本就不打算放过! 其实,那些安西军骑兵,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吐蕃溃兵,而是李玮的个人安危! 第198章 吐蕃领军之人 第199章 吐蕃领军之人 很多时候,李玮都是非常冲动,就比如现在。 他一个人催动大黑马,快速超越那些亡命奔逃的吐蕃溃兵,一个人来到了最前方独面那些溃兵。 一人一马,驻立在前,李玮收起步枪,就这么提着雁翎刀,冷冰冰的看着那些吐蕃溃兵。 见到是李玮这个黑甲杀神,那些奔逃之中的吐蕃溃兵,竟然吓的向着周围四散而逃。 那么多的溃兵,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直面李玮,可见,这些吐蕃溃兵,是彻底失去了斗志。 见此情况,李玮也是失去了继续杀戮的兴趣,这些溃兵,一旦回到吐蕃大营,能够起到的作用,会比杀了他们更大。 李玮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甚至还有一部分吐蕃溃兵,直接就停了下来,全部趴在地上,连抬起头来看李玮的勇气都没有。 一群毫无斗志的溃兵,今后也就是当一下辅兵,干一些大宋民夫们干的活罢了。 这些人,想重回战场,可能性已经不大。 俘虏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会牵制很大的精力,需要更多的安西军去进行管理。 西贼俘虏就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吐蕃人再被大批量俘虏,安西军攻打兰州的计划,都有可能会被迫耽搁下来。 在战阵之上,李玮可以毫无顾忌的大肆杀戮敌军,但是屠戮俘虏这样的事情,李玮还真做不出来。 不是狠不下心来,而是李玮急需年轻的劳动力,安西军同样也需要更多的青壮。 任何一个大势力,对于青壮的需求量都非常大,霸道强悍的安西军同样也不例外。 不管是放牧牛羊马匹,还是对城池进行修葺,都需要劳动力,这是客观事实。 安西军需要对外作战,李玮不可能让安西军去干苦力,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大宋那边倒是毫无顾忌,甚至在很多时候,就连禁军,也会被派出去干活。 比如修帝王陵寝,在很多时候就会抽调士兵去充当劳动力。 大宋朝堂之上的君臣,对于使用禁军干活的事情,那是毫无心理压力。 厢军是苦力,禁军,在这些肉食者的眼中,同样也是苦力。 但是大西北的形势非常复杂,安西军所面对的敌人,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之下,李玮不可能让安西军去干苦力,那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兰州地区乃是战略要地,更是大西北的中心地带,李玮需要好好经营那里,手里就必须得有足够多的劳动力才行。 这些劳动力从何而来? 自然就是这些俘虏! 李玮的手中还有建筑卡,这个他一直都没有使用呢,因为他感觉没有合适的地方去修筑城池。 洮州那里虽然不错,可此时的安西军,已经掌控了河州,现在,李玮更是在图谋兰州地区。 有了这些地方,洮州,就彻底变成了安西军的腹地,李玮不想一直都窝在洮州那里。 再一个,在洮州修筑城池,会牵扯住李玮太多精力,他现在可没有那个时间。 兰州地区与青唐城那边,才是李玮心目中的最佳选择,他现在就是在朝着这两个方向在进攻。 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那边,虽然也有城池,但那是军镇,只适合屯驻军队。 大西北缺乏大型城池,目前,也只有西贼的都城兴庆府而已。 兴庆府西有贺兰山固,东有黄河天险,北有大漠,南有萧关,乃是大西北规模最大的城池。 因为辽人的威胁始终存在,西贼才会选择兴庆府作为都城,那里就是为了防御辽人的。 李玮想要大肆经营兰州地区,其出发点,与西贼修筑兴庆府的道理差不多,都是为了战事! 一直以来,李玮都是主动出击,被动防御的事情,并不是李玮的行事风格。 但是兰州地区太过敏感,西贼与青唐吐蕃都不会善罢甘休。 特别是西贼,那就是一群属平头哥的,他们在人数优势方面,完全碾压安西军。 穷凶极恶,说的就是西贼! 对于西贼,李玮所要采取的防御战术,自然是积极防御。 如果没臧讹庞集结大军,李玮跟他玩运动战,并且,李玮可以毫无顾忌的冲进西贼腹地。 只要李玮自己不在乎这些瓶瓶罐罐,那被动的,就是西贼。 西贼一向都是穷鬼的代名词,可相比与光脚安西军,西贼反而变成了那个穿鞋的,他们所在乎的东西反而更多。 运动战才是李玮最拿手的,他的身后是整个现代社会,后勤压力根本就不大。 真把他李玮惹急眼了,他能把西贼给搅个天翻地覆! 兰州地区,李玮需要修筑一座大型城池,他就必须争取时间。 西贼就是一条疯狗,而且,还是穷横穷横的那种。 对付他们,只能比他们更狠,也只能比他们更横,不然,他们会往死里折腾你。 看看大宋的处境就知道,被西贼给折腾的疲惫不堪不说,还要因为被西贼牵扯的关系,不得不被见缝插针的辽人给勒索。 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吐蕃人,李玮连说话都懒得说,骑马径直往回走去: “其他地方的战斗如何了?” “郎君,吐蕃人发疯了,而且还在收缩兵力,看样子,他们这是有些怕了。” 带队军官跟在李玮的身边,他的战甲上不只是有血迹,还有很多的刀剑劈砍留下的痕迹。 李玮随手递给他一个不锈钢的酒壶,这种酒壶适合放到衣兜里。 在现代社会之中,这种酒壶,在二战之时,在军中曾经非常的流行,李玮身上就经常带着。 只不过,李玮的酒壶之中,装的一直都是高度白酒而已,他自己比较喜欢喝高度白酒。 安西军同样也喜欢喝白酒,特别是李玮带过来的高度白酒,在安西军之中非常受欢迎。 军官两眼放光,这种酒壶,整个安西军之中也没有几个,都是李玮送出来的。 所以,军官快速接过酒壶,他压根就没有舍得喝酒,而是直接就把酒壶给收了起来。 李玮虽然是李家家主,更是安西军的指挥官。 但是他平时跟士兵们相处,并没有任何的架子,一直都是非常的平易近人。 甚至,李玮还经常爆粗口,那一身的痞气,在军营之中,反而显得非常接地气。 所以,安西军的军官们,只要能从李玮的手中得到东西,不管是匕首还是打火机,或者是其他物品,都是第一时间收起来。 对此,李玮已经习惯了,反正在现代社会里,这些东西都不贵,就当是跟大家拉近关系了。 军官的那张黝黑的脸上,此时笑的都快变成菊花了: “谢郎君赏赐!” 看着军官那熟练的动作,李玮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军官摆了摆手: “行了,说说看,吐蕃人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郎君,咱们攻打西贼军营,吐蕃人肯定知道了,现在,他们就是在想方设法的获取情报。” 军官跟吐蕃人多次交锋,早已经摸清楚了吐蕃人的路数: “他们不清楚咱们是什么情况,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疯狂,他们如此拼命,就是为了得到咱们安西军的确切消息!” 两军对垒,情报上的不对称,才是最致命的。 只要是正儿八经的将领,对这种情况没有一个是不重视的……韩琦那种人除外! 吐蕃人虽然跟安西军交手不断,可对于眼前安西军的情报,到了此时,依然一头雾水。 安西军的侦察兵与游骑,把战场遮蔽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不会让吐蕃斥候靠近。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安西军的侦察兵,在一天之内,数次靠近过吐蕃大营。 吐蕃统帅为此暴跳如雷,把那些吐蕃斥候与游骑的统军将领,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李玮看向远处打扫战场的士兵: “吐蕃人那边,到底是谁在领军?手段竟然如此犀利!” 军官已经询问过俘虏,并且把情报送回了大营。 可惜,李玮在大营里待不住,自己跑了出来,这才错过了情报。 见李玮这么询问,军官就已经猜到,自家这位家主,又是自己跑出来的: “郎君,领军之人,乃是溪巴温,他是董毡的心腹大将!” “溪巴温?那小子挺年轻的,竟然能够独领大军?” 李玮听说过溪巴温,乃是青唐吐蕃河南诸部的名人,所以,他才有些意外: “溪巴温跟咱们安西军之间,可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像他这种人,不可能臣服咱们。 咱们安西军拿下河州,更是在步步进逼吐蕃人,河南诸部,跟咱们要么战,要么就是降,再无其他任何可能。 溪巴温既然选择了开战,那咱们也不用惯着他,往死里打!” 溪巴温,在青唐吐蕃那边,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后起之秀。 只是没有想到,李玮与溪巴温会是以这种方式碰面的: “董毡倒是好手段,不但借此机会收服了溪巴温,更是可以用溪巴温的河南诸部,来消耗咱们。 不管是咱们安西军,还是溪巴温的河南诸部,只要打起来,他董毡就可以看戏!” 董毡对于河南诸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同情之心,他对于这些桀骛不训的部族,可没有什么耐心。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能够用河南诸部,来消耗安西军,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之事。 河南诸部,在青唐吐蕃内部,同样也是一股大势力。 虽然溪巴温这个大首领,已经非常明确的投靠了董毡。 可董毡这种人,根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人,就连他老子唃厮啰,董毡还一直防备着一手呢。 如果不是因为唃厮啰威望太高,而且,老家伙的身边,还一直都有精锐亲卫在守护。 不然的话,就董毡这种野心勃勃的政客,早就让他老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动去世了! 所以,对于这些大首领,以及其他的那些实权派将领,董毡一直都在防备着。 甚至,在很多情况下,董毡还会毫不犹豫的削弱这些人的势力。 只有完全被自己所掌控的,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董毡玩这个那是相当的顺手。 河南诸部,对于董毡,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认同感,他们甚至觉得,瞎毡都比董毡更可靠。 这种事情,就董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到风声,他正好借此机会,来削弱一下河南诸部。 “郎君,溪巴温那个家伙,确实是有两下子,咱们不可轻敌!” 军官非常有耐心的解释,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反而是眼前这位冲动的家主: “溪巴温此时处事果断,而且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咱们不着急,跟他耗得起!” “谁说咱们耗得起了?” 李玮就是一个急性子,怎么可能会跟溪巴温耗下去: “西贼再次全军覆没,你以为兰州地区还会一如既往? 卓罗和南军司接连吃亏,西贼那边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所以,咱们要在西贼反应过来之前,把兰州地区给拿下来! 可在咱们的身后,就是这个溪巴温统领的吐蕃大军,咱们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 “所以……咱们要速战速决?” 军官若有所思,但是,他依然觉得,自己如今的任务,就是把李玮给好好保护起来: “既然咱们要进行大战,那您更应该先回去养精蓄锐,到时候,咱们安西军,就跟着您去冲锋陷阵!” “臭小子,怎么,这是嫌弃我拖累了你还是怎么着?” 李玮不满的瞪了军官一眼,他这个家主,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招人烦了? 一群人都怕自己出事,可自己能出什么事? 安西军能够取得这些战果,他李玮好歹也是出过力的人,怎么反而还不落好呢! 不再搭理跟在身边的军官,李玮开始闷头赶路,他需要到处巡视一圈才能放心。 其他的那些骑兵,都是紧紧的跟着李玮,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这位家主,又闹什么幺蛾子! 这把李玮给整得,越发的郁闷了起来! 安西军的侦察兵,还有其他的很多将领,手里都有望远镜。 望远镜这种战场利器,让安西军的侦察兵如虎添翼。 李玮身上虽然也带着望远镜,可他平时根本就用不到。 哪怕是在行军途中,李玮的眼神也非常好使,至于说望远镜,他也就是偶尔用一次而已。 安西军那么多的侦察兵,还有那么多的游骑,哪里需要李玮这个统帅亲自去哨探。 也就是在开战之时,不去冲锋陷阵的李玮,才会用那么一两次的望远镜。 跟在李玮身边的军官,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么多,他可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郎君,前面,敌军五百余,我安西军二百不到,双方正在厮杀!” 本来有些无精打采的李玮,听到有战事发生,顿时就来了精神: “那还等什么?冲锋,之后就要果断的去追杀那些溃兵!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异口同声的回答,甚至是让天空之中的云都被震开了一些: “杀敌!” 第199章 以少击多 第200章 以少击多 吐蕃人与安西军的游骑大战,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夜色降临,这才结束。 经过一个白天的厮杀,李玮整个人越发的精神奕奕,双眼都在放光的那种。 带着一身浓郁的血腥味,李玮回到了军营之中。 回来的第一时间,李玮就回了现代社会,先洗澡,再换衣服,更是把甲胄与雁翎刀给擦拭干净。 对于自己的雁翎刀,还有那一身黑漆漆的甲胄,李玮一直都是自己擦拭打理。 以前王东宝在的时候,还经常屁颠屁颠的替李玮擦拭保养甲胄。 自从王东宝回了汴梁之后,李玮的甲胄,都是他自己在保管,哪怕是穿戴的时候,也很少让其他人来帮忙。 再次从现代社会里回到军营,李玮直接去了中军大帐,军官们还在等着他开会呢。 虽然一直都非常反感开会,可到了李玮这个位置,特别是在大战的紧要关头,军事会议必须得开。 “郎君,吐蕃人两万三千余,其中有八千多步兵,剩下的,都是部族骑兵。” 白明虎的双眼之中,依然充满血丝,他比李玮可要忙的多: “吐蕃人的统帅,乃是吐蕃河南诸部的溪巴温,此人在河南诸部之中颇有威望,如今,更是投靠了董毡!” “溪巴温此人大家都知道,在青唐吐蕃那边,也是一个名人。” 李玮坐在最上首,看着眼前的那些安西军军官,说着自己今天得到的情报: “董毡想借此机会,彻底铲除瞎毡,把龛谷城彻底拿在手里。 哪怕拿不下龛谷城,他也想来个一箭多雕,让咱们安西军与河南诸部,甚至是西贼进行血拼。 不管是哪一方出现损失,对于董毡来说,都是赚的!” “那个狼崽子!” 胡金彪张口就骂,他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跟着李玮,可比在雄武军那边舒心的多: “郎君,不管溪巴温是谁的人,既然敢来与我安西军为敌,那没什么好说的,灭了他!” “灭?说的轻巧,如何灭?” 李玮不满的瞥了一眼胡金彪,胡金彪挠了挠头,讪讪的闭嘴。 认真看着地图,李玮并不擅长谋略与排兵布阵: “两万三千余人,整个大西北,多少年都没有这种规模的大战了,谁敢大意?” 安西军刚刚跟西贼打了一场,虽然只是打了一夜,可战斗规模同样也不小。 就像李玮说的那样,大西北这边,自从韩琦在好水川失败之后,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战事。 结果,李玮来到大西北之后,这战斗就没有停止过。 不但没有停止,战斗规模,也是越来越大。 别以为两万多人的规模不大,这已经达到了国战的级别。 两万三千多大军,一旦攻破大宋的西北重镇秦州,完全可以在大西北横行无阻,甚至可以一路打穿整个关中。 李玮手里的安西军,同样也是让各方都忌惮的存在。 赵祯虽然信任李玮,可跟在李玮身边的人,先是刘沆,如今换成了田况。 刘沆与田况是什么人? 一个是前宰辅,一个是枢密院的枢密副使,都是跺一跺脚,整个大宋都要地震的存在。 如果安西军不起眼,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人守着安西军! 李玮用一己之力,就挑起了西北大战,田况的奏疏,已经快马送往汴梁。 哪怕是秦州城里的刘沆,也是让雄武军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迎接最坏的结局。 一旦安西军战败,那就不只是新打下来的河州与洮州保不住,就连秦凤路都要陷入危局。 大宋与青唐吐蕃开战,西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会借此机会对大宋发动进攻。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刘沆在赌,田况也在赌,而且还是压上了身家性命的那种赌局! 老家伙们为何要先斩后奏? 就是因为大宋的朝堂之上,根本就不会同意开战。 同时面对青唐吐蕃与西贼,就连最“知兵”的韩琦,都不会同意这种冒险举动。 大宋只是在大西北进行防守,就已经非常吃力,还进攻? 这种国战级别的大战,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敢想象! 狄青死了,大宋没有将才,更加没有帅才,这是整个大宋的悲哀! 李玮的横空出世,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意外事件! 别说别人,就是此时的李玮,也在认真的思考。 所以,听到胡金彪大言不惭,李玮才会把他给按了下去。 安西军的主力,不可能放开手脚去与吐蕃人大战,西贼的那些俘虏,必须得分出人来进行看押。 刨除看押西贼俘虏的人手,李玮此时手里能用的人,一共也就是一万六千多人,所以,他才会如此认真: “吐蕃人悍不畏死,这一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这一战必须得打,而且,还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 明天一早,大军出动,咱们的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击破吐蕃人的大营,击溃他们!” 白明虎就在李玮的下首坐着,他同样也在认真看着地图: “郎君,如果只是打击溃战,后患无穷,这样更加不利!” 面色平静的李玮,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白明虎: “你是担心溪巴温卷土重来?” “就溪巴温的性格来看,他肯定会卷土重来,此人性格坚韧。” 虽然只是一天的时间,但是白明虎对于溪巴温的情报,依然进行了多方询问: “某仔细了解过溪巴温此人,这是一个冷酷又坚毅之人,对于这种人,最后还是进行围歼!” “他们人数占有优势,这个我并不担心。” 李玮一向都是以少胜多,他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但是他们的大营位置,进可攻退可守,咱们根本就无法进行拦截与围歼,只能打击溃战!” “往西一百五十里左右,那里是吐蕃人退回青唐的必经之地,可以安排人在那里进行阻击。” 白明虎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进行解释: “今夜就安排人手过来,连夜赶到那里进行布防。 这一点,某觉得,溪巴温肯定已经想到了,所以,这里肯定会有吐蕃人的守军。 所以,派出去阻击的人,必须要第一时间消灭那些守军。 在歼灭守军之后,还要抓紧时间进行布防与修整!” 李玮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圈在座的军官,目光最终落在了一言不发的董洋身上: “老董,能不能完成任务?” 董洋唰的站起身来,对着李玮就是一个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好!我给你六千人!” 李玮直接拍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 “时川!赵良!” “在!” 大光头时川,已经刮掉胡子的赵良,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看着最早追随自己的老人,李玮非常的满意: “你们跟着董洋去,无论如何,都要把溪巴温给我拦住!” “是!” 时川跟赵良,都是对着李玮一个标准的军礼。 之后,两个人转身看向董洋,同样也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董洋一脸严肃的回礼。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军礼,却是三个人在表明态度。 时川与赵良先对董洋敬礼,就是在明确的表示,这一次,他们两个会坚决听从董洋的指挥。 而董洋严肃的回礼,同样也是在像两人表明决心! 白明虎站起身来,这个时候,需要他来进行安排: “让人去准备,一个时辰之后立刻出发,天黑难行,一路小心,但是不能拖延速度!” “是!” 董洋与时川,还有赵良,都是一起对着白明虎敬礼,之后,三人转身快速离开中军大帐。 白明虎在安西军的地位,相当于是二把手兼参谋长,同时,还要负责情报与后勤。 不但如此,五州之地的事务,还有很多都需要白明虎去处理。 正是因为如此繁重的工作,才让白明虎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疲惫。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李玮手底下没有人手可用呢。 田况毕竟是外人,五州之地的事情,李玮必须自己掌握,这里是他李玮的地盘。 等打下兰州地区之后,再加上龛谷城这里的地盘,李玮在大西北的版图,将会进一步扩大。 到时候,他必须得找内政方面的帮手才行,不然,白明虎会被他给活活累死。 外面的温度很低,而且,天上又没有月亮,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安西军之中马灯非常充足,但是在夜里行军,依然非常危险。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根本就不会矫情的说什么困难。 三员大将连夜出发,大营这边的情况同样也不容乐观。 毕竟,明天早晨,李玮要率领安西军发动进攻。 用一万人,去进攻两万三千多人的敌军大营,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安西军自从建立开始,从来都没有打过以多胜少的战斗,基本上都是以少胜多。 虽然大家都有信心,但是吐蕃人同样也不好打,毕竟对方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 大汉与大唐时期,中原汉家军队经常以少胜多,打的周围那些异族哭爹喊娘。 但是到了如今的大宋,不管是在心理上,还是在战斗力上,中原汉家早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 安西军只不过是一个特例,而且,安西军的主体,除了军官,士兵们也是以原来的吐蕃人为主。 溪巴温不肯退兵,这是摆明了要跟李玮死磕到底的节奏。 既然如此,对方肯定也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李玮需要做的,就是用安西军的硬实力,直接把溪巴温的信心给彻底砸烂。 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把溪巴温给击败,并且,还要一路掩杀过去。 用一万六千人的兵力,来围歼两万三千多人,这么疯狂的计划,也只有李玮才敢去实施,而且还是毫不犹豫的那种。 李玮亲自站在大营外面,目送着安西军骑兵消失在黑夜之中: “都是我汉家的好儿郎!” 自始至终,李玮对于安西军,都是非常的上心。 真心对真心,李玮又不是那些毫无人性的大宋政客,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安西军,如今只属于他李玮一个人,不管以前如何,反正,现在李玮直接就给定性,安西军,就是汉家之军队。 李玮说他们是汉家子弟,那安西军就是汉家子弟,谁反对都不好使! 汉家讲究的是文化认同,血统倒是次要的,这才是中原汉家文明圈最了不起的地方。 儒家并不只是有那些腐儒,而是有更多的积极性。 儒家思想,自先秦诸子百家开始,一直到了现代社会,依然长盛不衰。 为何? 就是因为,儒学不但具有开放包容的特性,儒学更具有经世致用的特性。 儒家思想对中原文化的影响很深。 传统的责任感思想、节制思想和忠孝思想,都是它和封建统治结合的结果,因此,儒家思想一直都是中原的主流思想。 儒家是一个不断发展、与时俱进、昂扬向上的学术流派,堪称民族脊梁。 现代社会之中,特别是网络上,那些键盘侠动不动就攻击儒家,可悲的是,他们连儒家是什么都不懂。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孝敬父母,兄友弟恭,夫妻和睦,勤俭持家,重视孩子的教育,尊老爱幼,助人为乐,遵纪守法,家国天下…… 什么是儒家?公约良俗就是儒家! 儒家思想,一直都表现在咱们生活之中的点点滴滴之中! 这是儒家的核心思想,更是整个社会稳定的基石,谁敢说儒家思想是腐朽与落后的? 只要认可了这种公约良俗,那就是汉家子弟,这在这个时代,就是主流。 安西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正宗到不能再正宗的汉家子弟,这是李玮说的,谁敢说三道四的反对,他就剁了谁! 白明虎站在李玮的身边,他同样也在看着黑暗之中,那些安西军远去的方向: “郎君,您也早点休息,明天的大战,需要您来统一指挥!” “善礼,伱去休息吧,咱们安西军,最累的就是你。” 李玮转过身来,拍了拍白明虎的肩膀: “我这人心大的很,能吃能睡的,倒是你,看看,都累的快皮包骨头了,赶紧去休息!” “郎君,明天两军对垒,您要坐镇中军,不可再去冲锋陷阵!” 白明虎明知道劝不动李玮,可还是需要多劝说一番,不然,李玮会更加肆无忌惮: “您乃一军之统帅,更是咱们李家的一家之主,不可以身犯险!” 又来了! 李玮闷声声的答应了。 但是,就连他自己也清楚,他根本就不会待在后方进行指挥,冲阵杀敌,才是他最想做的! 第200章 急行军中的意外 第201章 急行军中的意外 天蒙蒙亮的时候,在这个寒冷的早晨,安西军已经埋锅造饭。 哪怕是在行军途中,安西军的伙食标准也非常高,更何况,如今还是在临时大营里呢。 李玮是一个合格的搬运工,运输大队长这个工作,李玮一直都做的非常到位。 就像此时的安西军大营里,伙食可不只是牛肉干,而是跟在洮州时没有什么区别。 鸡蛋,热腾腾的包子与馒头,还有小米粥与菜汤,以及这个季节非常罕见的蔬菜。 为了安西军,李玮可是下了血本,他从来都没有糊弄过安西军。 都是跟着他冲锋陷阵,把命都交给他的一群热血年轻人,李玮怎么可能会亏待他们。 只要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李玮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满足安西军的需求。 物资充足,不缺钱粮,很多人会觉得,这样的军队,那就是一群“少爷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特别是现代社会里,很多网络上的喷子们,都认为和平富裕社会下的军队根本就没有战斗力。 而真实的情况则是,由于国力的大幅度提升,国家富裕,相应的对军队的投入也加大。 用钱砸出来的高科技武器,以及各种为了适应新式武器,而诞生的各种战术。 这样的军队,跟传统的军队,自己形成了代差,那是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残酷代差! 就像现在的李玮一样,他手里拿着枪械,去与手持冷兵器的敌人进行战斗交锋。 这之中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而是科技与认知的全方位不同。 发挥自身优势,来攻击敌人的短板,这是最基础的军事理论。 并不擅长指挥大兵团作战,却又不得不指挥的李玮,就把自己的优势给无限的放大。 物资优势是一个方面,还有他个人的勇武与手里的枪械,这才是他能够在战场上最拿手的。 哪怕是没有枪械,李玮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而且,还是可以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那种。 敌军的猛将与勇士,死在李玮手里的多不胜数,很多人,都是糊里糊涂的就被一枪毙命,一身的本领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施展。 在冷兵器时代,军队的指挥系统非常重要,甚至比现代社会里还要重要的多。 一旦指挥官意外毙命,对于很多正在前线作战的军队来说,都会出现致命性的大崩溃。 西贼游骑如此,甚至,西贼的步兵也是如此。 玛尔晋部在当时晋农死后,同样也是直接崩溃,被李玮给彻底击破。 这些实实在在的例子,而且还都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例子,已经有很多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用到李玮这里,同样也非常合适! 李玮如今虽然还是猛打猛冲,但是他同样也会采纳建议,对于优秀的建议,他会毫不犹豫的直接进行执行。 虽然李玮很多时候,性格也同样非常偏执,谁劝说都不好使。 但是在军事战役上,李玮却一向都是纳谏如流,根本就不会固执己见。 人无完人,更何况还是一身都是毛病的李玮! 他到了现在,依然还是非常喜欢冲锋陷阵,更喜欢去跟敌人进行当面搏杀。 在这一点上,安西军的人,劝了李玮无数遍,嘴都磨出泡来了,可李玮依然还是我行我素。 堂堂的安西军统帅,大西北五州之地的实际掌控者,却喜欢偷偷摸摸的摸出军营,然后去当斥候! 这样的奇葩,安西军上下都已经快无语了,他们根本就无法阻止李玮的行动。 白明虎他们这些人,总不能天天守在李玮的身边,甚至,就连李玮睡觉也得把李玮给绑起来。 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张油饼,外加一碟小咸菜,李玮穿戴整齐的出了中军大帐。 相比于西贼的中军大帐,安西军的中军大帐更大,也更华丽。 安西军的中军大帐,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大住宅一般,里面一应设施那是非常的齐全。 作为安西军的统帅,李玮也就是最近这两天,才住了一下,以前,他从来没有住过中军大帐。 放到大宋这个时代,安西军的中军大帐,只能用奢华来形容。 可这样的中军大帐,是李玮在现代社会里,花大价钱定制的。 中军大帐,主打一个实用! 李玮就是一个实用派,他才不在乎那些花里胡哨的,他只要自己的中军大帐住起来舒服而已。 反正,中军大帐,又不只是用来开会的,李玮还要经常住里面。 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李玮,怎么可能会凑合事! 身上的黑甲穿戴的整整齐齐,雁翎刀更是被擦拭的雪亮。 单单是这身装备,在大宋,一般人也折腾不起,他们才不会去管什么哪里制造的呢。 对于拿来主义者,甚至是实用主义者来说,只要好用就行。 人一上万,无边无沿! 这句话,可不是瞎说着玩的,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安西军快速吃完早饭,人人身上都带着野战干粮,水壶里的水,同样也是满的。 虽然安西军人数少,可在李玮的带领之下,安西军越发的趾高气昂,因为,安西军不管是对谁,都从来没有低过头! 江南地区,已经春意盎然,可大西北这里,依然寒风刺骨。 大清早吃完早饭,安西军就直接出发,目标,就是如今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消息的溪巴温。 溪巴温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却也不停的进行催促,他想尽快掌握更详细的情报。 可惜,安西军的侦察兵,再加上游骑,把吐蕃人给死死的堵在那里,根本就不会允许他们过界。 溪巴温对李玮的判断有误,对于安西军的判断,同样也有非常大的偏差! 他们认为,安西军刚刚与西贼大战结束,怎么可能会继续发动对吐蕃人的进攻。 按照吐蕃将领们的猜测,安西军需要蛰伏一段时间,最起码的,在面对吐蕃人时,会以防御为主! 只是安西军的行事风格,跟他李玮差不多,一直都是彪悍的一塌糊涂。 哪怕是刚刚打了西贼,可李玮却毫不犹豫的,带领着安西军,向着吐蕃人发动了疯狂的进攻! 李玮这边向着吐蕃大营那里,毫不犹豫的冲去之时。 昨晚上出发的董洋他们,同样也没有闲着。 “老董,是个大部族,他们的骑兵已经在集结了!看来,他们是不愿意臣服咱们!” 前出的赵良,回到董洋身边,他刚刚亲自去查看过,他带着的前锋,不足以打垮那个部族: “人口大约七八千人,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中军大营,等他们集结起来之后,咱们直接发动冲锋!” “不用等他们集结了,现在就给我冲进去,所有人都给我压上,一鼓作气拿下他们!” 董洋长弓在手,催动胯下战马向前小跑起来。 他身后的骑兵,同样是强弩在手,跟着董洋一起向前冲去。 赵良调转马头,向着后面打马急驶,他要去调集其他部队。 前面有董洋带着骑兵冲击敌阵,他则可以带着其他骑兵,跟在后面打顺风仗。 草原上的这些部族,最擅长的就是打顺风仗,同样的,他们也是最容易被人冲垮阵型的一方。 本来,大家都是冲着溪巴温来的,不管是李玮还是白明虎,都是想彻底掐断溪巴温的退路。 结果倒好,这半路上,竟然还出现了如此大的意外。 一个吐蕃部族,就这么挡在了安西军的前进道路上。 哪怕安西军派人去进行沟通,可对方却油盐不进,根本就不会同意投靠安西军。 对付吐蕃诸部,董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 这些湟水流域的吐蕃部族,根本就没有跟安西军叫阵的资格。 开阔的草原上,到处都是帐篷与乱哄哄的人群,以及到处乱跑的牛羊马匹。 身材矮壮,又蓬头垢面的男子们,不停的向着开阔地带集结,牛角号就没有停过。 东南面的矮山后面,大队大队的黑甲骑兵冲了出来,人马俱甲的骑兵快速逼近,箭雨随之而来。 董洋冲在最前方,手中长弓的威力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现代钢铁材料的箭头,打造组装起来的羽箭,如流星一般,被不停的射出。 对面的那些部族骑兵,一个照面就被杀了个人仰马翻,他们的弓箭根本就威胁不到那些黑甲骑兵。 跟在他身旁的时川,快速收起手中的强弩,取下自己的精钢长矛,一头就撞进了敌阵之中。 甫一接触,那些部族骑兵,就被直接冲散了阵型,被董洋与时川带着人一路追杀,根本就不给他们一丝的喘息机会。 不过等到赵良赶到之后,董洋已经停止了追杀,带着人开始快速打扫战场。 安西军在抢时间,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按照他们对李玮的了解,自家这位郎君,肯定会在大清早,就对着吐蕃人发动进攻。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这支奇兵偏师,必须早点完成任务。 大片大片的人跪伏在地,根本就不敢进行反抗,因为他们之前已经见识到了,根本就不是这些黑甲骑兵的对手。 赵良被董洋给派了出去,带着人在人群之中不停的进行询问,然后,就把一些人从人群之中给拽出来。 董洋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来一一甄别那些部族头人。 草原部族就是如此,他们一直都有臣服强者的传统,那些头人们被拽出来之后,董洋冷冰冰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挥了挥手。 安西军手起刀落,这些被甄别出来的部族头人,顿时身首异处。 吐蕃诸部只不过是个统称,这些部族之间,同样也是在进行着残酷的征伐。 大部族与大部族之间,大部族与中小部族之间,他们的征伐就从来没有消停过。 大草原上,还有大西北,在这个时代,物资极度匮乏。 再加上天灾,根本就养活不了太多人,各个部族为了生存,相互之间的征伐那是家常便饭。 时川带着一队人过来,手里提着一些羊皮袋子,直接放到了董洋的面前: “老董,你看,这是狗头金,还有一些其他的黄金饰品,以及一些宝石!” 安西军的人都知道,自家郎君一直都在进行贸易,用黄金白银这些贵金属,还有玉石跟宝石,来维持着安西军的日常。 因为安西军这里,目前,还没有任何的税收。 而且,李玮还要养活那么多的人,并且还要养军队。 这么大的一个开支,特别是在这个铜本位的时代,同时又是一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地方,那成本之大完全超乎想象。 李玮又不是什么吝啬之人,一向都是大手大脚的。 别说白明虎他们这些老人了,就是木征与瞎药他们,每天都是看的心惊肉跳的。 不管是玉石,还是其他宝石,以及那些金银贵金属,只要被白明虎他们收集到,就会第一时间送到李玮这里来。 安西军全靠着李玮在支撑着,一旦离开了李玮,强盛而霸道的安西军,就会如同空中楼阁一般,瞬间就会崩溃。 到了此时,周围的那些大势力,比如眼前的吐蕃人,还有西贼,忌惮的,同样也是李玮这个人。 一旦没有了李玮,他们都会红着眼睛扑上来,把安西军给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蹲下来打开那些羊皮袋子,董洋看着那些狗头金,还有那些粗糙的黄金制品,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宝石: “都给我收好了,这可是咱们的第一笔收入。 郎君一个人支撑着咱们安西军,实在太不容易,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就应该给郎君排忧解难!” 时川对那队士兵摆摆手,那些人带着地上的战利品离开,而他则是留在了董洋的身边: “老董,时间紧急,这些吐蕃部族青壮,要不要……” 说着,时川伸手在脖子下面比划了一个枭首的动作。 董洋手扶着腰间的雁翎刀,他也是在皱眉思考这个问题: “让他们的老弱妇孺,还有牧群都躲起来,至于说青壮,带上这些青壮!” 时川不用想,就知道董洋打的什么主意: “用他们去冲阵吗?老董,小心适得其反,到时候,别让他们反而冲击了咱们的阵型!” 董洋非常自信的摇了摇头,他自从跟着李玮出征以来,一直都是独自领军。 这样的待遇,在安西军之中,除了白明虎之外,他是第二个! 这是什么? 这就是郎君对自己的看重,更是郎君对自己的认可! 所以,董洋自从接到命令开始,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失败: “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某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看着董洋那坚定的眼神,时川确信,如果他与赵良反对董洋,董洋会毫不犹豫的剁了他们两个! 这样的董洋,时川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董洋的这句话,却是深得时川之心: “某不会拖你的后退!” 第201章 占据要地 第202章 占据要地 安西军的这次出征,清一色的都是骑兵。 因为,目前的安西军,压根就没有多少步兵可用。 岷州那里倒是有些步兵,可李玮还不舍得让他们出征,因为李玮对大宋同样也不放心。 安西军在李玮的带领下,一路从洮州进入河州,然后,更是快速行军至龛谷城周围。 安西军的那些精锐骑兵,只有少数人留下,其他的人,都跟着李玮一起来到了龛谷城地区。 虽然洮州没有了这些安西军,可五州之地,依然还可以抽出更多的人手,进行各种生产活动。 因为语言卡的影响,如今的五州之地,居民们都老老实实的服从安西军,或者说,是服从李玮。 安西军治下的这些地方,完全就是靠着李玮一拳一脚,给硬生生开拓出来的。 再加上系统的帮助,让如今的五州之地,彻底变成了李玮的一言堂! 哪怕是李玮离开了洮州,可如今五州之地剩下的那些武装力量,依然非常的强大。 如今的安西军,可以说是越打越强,人口同样在不断膨胀,武装力量力压整个青唐吐蕃东部地区。 那些被安西军打败,并且变成俘虏的吐蕃青壮,基本上经受过语言卡的洗礼之后,就彻底变成了李玮最忠实的小弟。 李玮一向都是一视同仁,在武器装备问题上,他根本就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安西军的制式装备,在面对这个时代的敌人时,优势非常大。 所以,董洋所率领的偏师,这次虽然是碰到了意外,却依靠强悍的实力,推平了挡路的吐蕃部族。 大军继续前行,他们根本就不敢浪费时间,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谁也不敢浪费时间。 如此庞大的一支骑兵队伍,再加上那些辎重驮马,在整个大西北地区,可是不多见的。 一路上都是荒凉的山间草地,不过由于积雪融水的缘故,倒是不用为马匹的饮水发愁。 但是安营扎寨的时候,就要废很大的功夫,在大西北这样的环境之中,这也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 很多地方,看似不错,其实,很多事物是不能只看现在,更不要被远远的视觉所欺骗。 在大西北地区,其实越往西北走,西北面的荒山就越来越多,队伍也是越走越慢。 但是一共也不是太远,总共不到二百里的路程,哪怕再耽搁,也不会拖累安西军太长时间。 幸亏有时川跟赵良在,不然的话,这一路更加艰难。 董洋还要不停的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用来重新标记。 这是安西军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第一时间里,把地图给修正并保存好! 离开了安西军的大营,董洋所率领的这支偏师,根本就没有生过火,更没有做过饭。 安西军大营那里,只要是跟在李玮身边的,不管在什么时候,李玮都会不停的往这边输送物资。 甚至是老家农村里的那些柴火,也被李玮不停的带过来,跟煤炭一起,用来维持自己的骑兵部队生火做饭所需。 因为一路行军的过程中,路过的地方,大都是草地荒山之类的,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补充。 习惯了现代生活的李玮,根本就不允许自己的部队,在这荒凉而寒冷之中忍饥挨饿,每天都要保证骑兵部队有充足的食物。 不过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些跟着李玮出征的新人,对李玮也是越发的崇拜与归心! 在李玮的手里,其实地图上,被他不停的进行修改补充,上面最佳的行军路线,也是在不停的标注出来! 受到李玮的影响,安西军的斥候与其他的军官,都已经养成了随手在地图上做标记的习惯。 赵良指了指西面,那里就是溪巴温率领大军,一路去往龛谷城的必经之路。 不过他对这里的那些部族,了解的其实并不是很多! “当年你们一路逃亡,最终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跑去了古渭寨,现在想想,你们当年挺能跑啊!” 董洋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 “当年追击你们的,就是晋农的部队,他们的装备还算不错,哪怕是在青唐吐蕃来说,他们也算是精锐骑兵!” “老董,那些吐蕃头人权贵,每年都会对我们的部族进行劫掠,哪怕是臣服于他们,也不能幸免!” 赵良对青唐吐蕃,那是有着刻骨铭心的反感,甚至是仇恨,根本就化解不了,他以前的部族,就是被青唐吐蕃给灭族的。 流落到安西军的吐蕃骑兵,跟赵良的情况一样,都是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一群人,可不在少数。 他们被青唐吐蕃打怕了,自己的部族也被当权者给灭族了,妻儿族人不是被吐蕃人杀死,就是成了那些吐蕃头人的奴隶。 “野人就是野人,都没开化,跟野兽无异!” 董洋拿着地图,看着远处归来的斥候队,速度不减的继续前行。 时川跟赵良分管着这些骑兵,李玮的身边跟着的,同样都是那些吐蕃俘虏组成的卫队。 这支卫队的队长,就是王东宝在兼任着。 本来就是吐蕃人的军队,大阵仗也见到过不少,只不过是后来被李玮给吓破了胆。 这些俘虏,如今跟着李玮来征战吐蕃人与西贼,其实,他们的心气还挺高的! 这么多年的征战下来,青唐吐蕃的军队,傲气十足,精气神非常的不错,除了碰到李玮这个怪胎,他们一向睥睨周围各大势力。 现在这马上就要到地方了,这些安西军的骑兵,气质也是跟着有了变化,气势越发凌厉逼人。 他们这些人败给了李玮,输的那叫一个心服口服,根本就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可对上其他势力,这些骑兵的傲气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 他们跟着李玮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溪巴温又如何! 李玮对此乐见其成,这才是一支军队该有的样子,到时候再打几场打胜仗,这支骑兵,就可以发挥出更加重要的作用。 山地丘陵的草原地带,到处都是一片枯黄,大西北就是如此,虽然已经开春,可入眼处,依然还是枯黄一片。 “这里确实环境恶劣,咱们洮州比这里可暖和多了!” 董洋喝了一口水,跟着大队骑兵快速向着西面前进,这里的气温比洮州那边可是低的多。 不过安西军的骑兵部队,穿的是暖和的冬装,哪怕是急行军,依然不会多冷,那叫一个暖和。 这大西北山地草原的低温,并没有影响的李玮与自己的骑兵。 他们跟着李玮出来洮州后,一路向着西北方前进着,心里除了执行命令之外,并没有其他想法。 ………… “老董,一个小部族,算上老弱妇孺,也才六十来口人,见到咱们之后,就都跪地请降了!” 赵良从前方回来汇报,他之前一直都在大部队的前方,那些斥候队都是他的手下: “老董,这个小部族,咱们该怎么处理?” “把他们的青壮带上,其他的人不用管,他们的牛羊牲畜,也不要去动,留给他们!” 董洋拿出地图,再次在地图上面写写画画一番,这才抬起头来: “让那些青壮带路,去把附近的部族都给集中起来,某只要他们的青壮,老弱妇孺都要放过,今后都要给某带走! 记住了,不要滥杀无辜,这些吐蕃人,今后都是咱们的人了,还有那些牲畜,也都是咱们的! 郎君为了增加咱们安西军的人口,一直都在绞尽脑汁,咱们就是要替郎君解决难题。” “明白了,伱放心,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某吧,除了那些反抗的,其他的咱们全部都带走!” 赵良调转马头,带着人再次消失在枯黄草地之中。 董洋收起地图,看着入眼处那枯黄的山地草原,他转头看向跟在身旁的时川: “都是些小部族,咱们对他们没必要赶尽杀绝。 不过今后碰到那些大部族,咱们就不能这么手软了,那些部族头人跟祭司之类的,只要是反抗的,一个不留! 郎君的名声,需要咱们去维护,不可让郎君的名声,毁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上!” “某明白,到时候某知道该怎么做,你大可放心!” 时川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大西北地区,除了李玮之外,可以说一个个的都是狠辣之辈。 别看李玮人五人六的,但是在面对那些大势力的实权派时,他从来都不会留手,斩草除根才是他的做派。 对付青唐吐蕃的这些部族,李玮同样也是这样的行事作风,小部族无所谓,可大势力,他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李玮自己可以不在乎名声,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想法。 大队骑兵再次启程,在这遍地枯黄的山地草原地带,向着西边继续前进。 山地草原地带,其实非常容易进行埋伏,不过吐蕃诸部物资匮乏的超乎想象。 除了唃厮啰的嫡系,其他的很多部族,就连他们的箭头,大多数都是骨制的或者石制的。 极度缺乏金属的他们,别说钢铁盔甲这些护具,就连金属长刀都非常的缺乏。 就是这样的吐蕃人,却能够跟西贼死磕这么多年,对比一下大宋……大宋哪还有什么脸! 董洋放下望远镜,继续在手中的地图上进行标注,这些地方,他是第一次来。 安西军之中,虽然对这里熟悉的人很多,但是董洋依然非常认真的做着标记。 收起手中的铅笔,董洋转头看向沉默寡言的时川: “这片草场很大,不缺水源,今后,咱们可以在这里驻军!” 时川瞥了一眼董洋,瓮声瓮气的摇了摇头: “到时候,还是听郎君的安排,某对这些不懂!” 收起手中的地图,董洋对于时川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 拿起水壶,喝了一口冰凉的凉开水,以便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 “不要减缓速度,继续前进,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赶到地方!” 大西北很多地方不缺水源,水草丰美之地并不少,特别是湟水谷地,是难得的上好草场,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 对于青唐吐蕃的地盘,其实安西军上下都是垂涎三尺,没有一个是不想攻打青唐吐蕃的。 董洋与时川,还有赵良,都是坚定的主战派。 其实,安西军里面,军官们就没有一个不是主战派的。 不只是董洋在试探时川,时川也在试探董洋: “老董,某觉得,郎君其实说的非常对,兰州地区,或者是青唐城那边,都比洮州更加合适。” 董洋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 “不管怎么说,洮州地区,都太过靠后,战略位置并不是太过突出!” “这里是无主之地,咱们把这里给占下来,变成咱们李家的牧场就可以了!” 时川把苹果核顺手扔了出去,又拿起一大块面包吃了起来: “把这些部族留下来,让他们来给咱们放牧,然后再留下咱们的骑兵部队,驻扎在此!” “物资补给怎么解决?这里远离咱们洮州,来回路程太远,得不偿失啊!” 董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时川的反应,他也看上了这里,只是这里离着洮州太远了,完全就是一块飞地: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谁留下来驻守这里?郎君不可能常年都在这里待着吧?” “郎君不行,咱们可以轮流驻守,一年或者两年换一次人,反正这片草场咱们不能扔了!” 对于自己打下来的地盘,时川现在是真的不想放弃,他感觉,这里比洮州更加适合李家: “老董,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搬到这里来,洮州毕竟是在腹地之中,远不如这里更适合当做根基之地!” 董洋现在还要继续向前推进,短时间之内,他不会后撤,也不会收手。 向西北方向继续探索,收服更多的部族,探索更大的区域,获取更多的利益,才是他的目标,同样,也是李玮的目标。 就像他说的那样,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李玮去说,他们这些人,需要替李玮进行分忧。 青唐地区物产丰盈,那就代表着在这片区域,有更多的财富。 人口也好,牧群也罢,这都是李玮所需要的。 第202章 意外破敌 第203章 意外破敌 董洋带着杀气腾腾的安西军,一路赶到目的地的时候,顿时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吐蕃人确实在这里有驻军,溪巴温的安排确实没有问题。 可来此驻守的吐蕃人,却是一个大问题。 吐蕃进入唃厮啰时代之后,基本上都是以部族为单位,跟当年的吐蕃帝国时代差异太大。 眼前的山口位置,那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溪巴温与白明虎都看到了这里的重要性。 可连夜赶路,还在半路上,跟一个吐蕃大部族大打出手的安西军,看到的却不是大军戒备,而是牧民们在悠然放牧。 山口外面,还有周围地区,都是在那里悠然放牧的吐蕃牧民。 别说戒备了,他们连最基本的斥候都没有安排。 那些部族青壮,一个个的都在照顾自家的牛羊马匹,根本就没有任何作战的准备。 看到突然出现的安西军,那些吐蕃人都是一脸懵逼状态,之后就是惊慌失措的到处逃窜。 别说是董洋他们三个高级军官,就是那些安西军的基层军官,也知道这是天赐良机。 安西军压根就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是一个集体冲锋。 面对如此精锐的安西军,这里驻守的吐蕃部族,连个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说实话,懵逼的不只是吐蕃人,还有此时一脸问号的安西军。 合着,咱们大半夜出发,一路急行军,就是为了打这么一群乌合之众? 董洋一边安排接收俘虏,一边则是快速布防: “抓紧时间,溪巴温那边一旦出现溃败,这里,就是他们的必经之地,抓紧时间布防!” 谁也没有想到,战斗会以一个这样匪夷所思的结果而结束! 在他们这边布防的时候,东面的主战场上,一场惨烈的大厮杀,也是刚刚结束。 吐蕃人的大营,被李玮一个照面就给强行突破。 任凭溪巴温喊破喉咙,甚至亲手斩杀了几个军官,都无济于事。 在李玮乱枪射杀之下,吐蕃军官头人死伤惨重,溪巴温更是稀里糊涂的,就被自己的亲卫,给带着逃离了大营。 没办法,再不逃跑,就被凶神恶煞的李玮,给冲破中军大帐生擒活捉了。 尸横遍地的战场上,一队一队的吐蕃俘虏,在勤快的打扫战场! 冷酷的黑甲骑兵,则是在原地休息,根本就不去参与那些杂活! 浑身杀气腾腾,提着滴血的雁翎刀,一双冰冷眼睛的李玮,那冰冷毫无感情的目光,让所有人都不敢与其对视。 骑在大黑马上的李玮,就这么在战场上巡视着,所有人都是远远的给他让开道路。 那些跪伏在地的吐蕃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这些黑甲骑兵,就是些黑甲恶魔! 这些地狱之中冲出来的黑甲恶魔,杀气太重,他们如今被吓的肝胆俱颤,就怕一不小心就招来杀身之祸! 部族里最强大的勇士,就是被这个黑甲黑马,甚至连雁翎刀都是黑色的冰冷恶魔,给一刀枭首的,根本就不是其一合之敌! 别说这些跪伏在地的吐蕃人,就是那些安西军骑兵,还有木征跟瞎药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 此时的李玮,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冷酷嗜杀的杀戮机器! 跟对待之前的敌人一样,河南诸部的头人首领,还有祭司等,都被第一时间给拽了出来,就在李玮冰冷的目光之中,被尽数杀光。 跟中原王朝,还有辽人不同,如今的吐蕃人出征,竟然还带着他们的祭司。 由此可见,比起以前强盛时期的吐蕃帝国,现在的青唐吐蕃,是真的倒退非常严重。 齐昌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 “郎君……您没事儿吧?” 李玮依然冷冰冰的,根本就没有回头去看齐昌,他骑着大黑马,继续巡视: “说说吧,都问出了什么?” “河南诸部之前听到了风声,说是您所过之处,都是鸡犬不留。 董毡与溪巴温这两个不是人的,提前有了准备,并且还召集了河南吐蕃的中小部族!” 齐昌的额头上,瞬间就不受控制的冒汗了,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来汇报询问出来的情报: “他们还派出了人手,去更南边的部族那里求援,南边高原上的那个大部族,跟他们一向交好! 河南诸部的周围,如今没有过来的,就剩下了一些中小部族。 这些中小部族,虽然没有派出族中青壮,却也提供了牛羊马匹,他们对咱们安西军,误会太深!” “休整一下,待会儿继续出发,向西追击,这次,咱们要把河南诸部,给彻底连根拔起!” 李玮对这些部族的战斗力,已经有了最直观的判断。 既然如此,那就速战速决,用最快的速度,来解决那些吐蕃的大小部族。 齐昌离着李玮有两米远,现在就想赶紧离开: “明白了,郎君,某这就去下达命令!” “让大家好好休息,让那些吐蕃青壮来处理杂物杂活,牛羊肉让大家敞开了吃!” 李玮摆摆手,一路来到了冰层已经融化了的河边,下马之后,他把雁翎刀给清洗干净,还刀入鞘。 洗了一把脸之后,甲胄上的血迹污垢,都被李玮给擦拭干净。 他把大黑马给牵过来,把大黑马身上的护甲,还有马鞍与其他挂件,都给取了下来。 给大黑马清洗了一下,李玮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那双冰冷又晶莹剔透的诡异眼睛,之前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再次赶了过来的齐昌,看到已经恢复正常的李玮,总算是放下心来: “郎君,某来了!” “没事儿就去忙,老往我这里跑个什么劲儿啊?那么多事情等着你们处理呢!” 李玮找了一块干草地,直接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河湟地区富饶啊,竟然能够养活这么多的人口。 而且,还有这么多的马匹,这里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战马!” “可不是嘛!这里可比古渭寨那边富饶多了,只要钱粮充足,这么多的青壮,不用三年,就能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 跟大宋的将领不同,齐昌他们这些人,对那些吐蕃俘虏,非常的满意。 安西军上下,就是以吐蕃青壮为主体,他们战斗力强悍,而且,对李玮也非常的忠诚。 到了现在,安西军之中,这些被李玮一手提拔起来的军官,对吐蕃青壮非常青睐。 就像齐昌,他对吐蕃轻骑兵情有独钟。 而且,之前的那些吐蕃轻骑兵,在他手里被他运用自如,他非常善于运用轻骑兵作战,这是天赋。 虽然是轻骑兵,但是李玮却是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武器装备。 因为,他们不只是轻骑兵,他们还是安西军的侦察兵,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安西军斥候! 李玮习惯性的点了一根烟,大烟鬼的属性,让他烟不离手: “钱粮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这个我来解决,武器装备,同样也好解决,最主要的是,要把他们训练成军!” 在大西北地区养兵,哪怕是以前富饶的洮州与岷州,还有现在的河州地区,以及国力也算强盛的青唐吐蕃,他们的常备兵力,都不是很多。 只有征战的时候,才会聚集起庞大的军队,因为要养职业军人,耗费实在太大。 西贼倒是兵力充足,而且,还是四面开战,跟辽人,还有大宋,都死磕过。 西贼更是以举国之力,发动了对辽人的战争,而且,还是在上下一心,没有内部矛盾的情况下。 结果虽然不错,雄霸北方大草原的辽人,竟然拿小小的西贼而毫无办法。 哪怕是在正面战争之中,辽人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这让辽人丢尽了脸面。 可风头大盛的西贼,也就是表面上好看而已,真正实际上的好处,他们并没有得到多少。 所以,到了现在,西贼虽然看似兵强马壮,但是,他们依然穷的叮当响。 这些大势力的军队,平时都是一些部族属民,要么放牧,要么种地,只有在战时,才会被聚集起来。 向李玮这样的,在五州之地进行长时间的大练兵,也只有那些权贵阶层的亲兵,才能达到这个水平。 青唐吐蕃,西贼,确实是有精锐军队,可他们都掌握在顶级权贵们的手里。 这个世界上,能够维持大规模职业化军队的,也就是东方的大宋跟辽人,可他们的体量在那里,这才能够养活那么多的军队。 西贼内部矛盾重重,也就是在铁腕强人的君主主政时期,才能把国内的资源进行整合。 目前的没臧讹庞,虽然是一个能力很强的政客,但是在西贼的内部,有太多的人在掣肘! 毕竟,没臧讹庞是外戚,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权臣,名不正言不顺,反对他的人太多太多。 青唐吐蕃这边,同样如此,也就是一直有西贼的威胁,还有唃厮啰这个人也是个难得的人才,这才维持着青唐吐蕃的强盛国力。 而且,此时的青唐吐蕃,正处于国力的鼎盛时期,再过个几年,随着唃厮啰的离世,它就会慢慢的衰弱下去。 以前的安西都护府,依靠安西四镇,以及四万多的安西铁军,就能够威压整个西域! 那时候的安西军,还有一部分人需要屯田,职业军人的数量,其实更少。 安西都护府的募兵制,招募的那些职业军人,其优势太大,这也是李玮要砸钱砸粮,培养职业军队的根本原因。 辽人的西北路招讨司,特别是招讨使所率领的精锐骑兵,除了装备的优势之外,就是因为那些骑兵同样也是职业军人。 就是靠着那少量的精锐骑兵,辽人在西北大草原上,才有底气对阻仆诸部进行征讨,用来维持西北路招讨司的统治地位。 在钱粮与武器装备方面,李玮根本就不怵任何势力,就是辽人,他也不会太过在意。 李玮的短板,就是人口,特别是职业军队的数量上,这是他最大的劣势。 除了五州之地,现在元晟更加不会放弃湟水谷地。 这里的宝石,这里的黄金,这里的人口,这里的牧群还有马匹,都是他所需要的。 洮州那里,是李玮的老巢,那里是商队的聚集地,还是目前的粮食产地,李玮不可能放弃,也不会放弃。 大不了李玮两地跑,兰州地区与湟水谷地,今后同样是李玮重点关注的地方。 “齐昌,到时候,咱们安西军的主力,都会到这边来,来这里进行练兵,今后,这里,将会是咱们的兵源地!” 李玮想着今后的计划,示意齐昌也坐下来,他对自己的这些铁杆小弟们,根本就不会隐瞒: “以前的吐谷浑,以及后来的吐蕃人,他们当年称霸大西北,建立自己的势力的时候,湟水谷地可都是他们的核心势力范围!” “郎君,以前我没有来过,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不过现在我算是知道了,这里就是一片龙兴之地,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齐昌在李玮旁边坐了下来,把雁翎刀放在大腿上,他抓了一把地上的干草: “这里不缺水源,不缺牧草,可以养活太多的人口,吐蕃人这么看重这里,就是冲着这里的人口与草场来的! 这里靠着咱们安西军不远,绝对不能允许吐蕃人过来,更不允许西贼过来,不然,就会是咱们安西军的灾难!” 顺手把头盔摘了下来,轻轻的放到身边,齐昌活动了一下脖子: “郎君,唃厮啰这个老东西,不是挺厉害吗,听说非常能打,据说在这西北地区,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还有董毡那个狼崽子,据说手腕非常了得,把青唐吐蕃上下,给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某想去掂量掂量这两个人,等着拿下兰州地区之后,某要去一趟青唐城那边,到时候您可不能拦着某!”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狂?动不动就去掂量唃厮啰跟董毡,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李玮清醒的很,他可不认为青唐城这么好打,而且,到时候就算是打赢了,安西军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惨胜的结果,对于此时的安西军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安西军所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青唐吐蕃而已,还有身旁更加凶悍的西贼。 说到底,还是李玮的野心太大了而已,是他的胃口太大。 大西北地区,一直都是李玮所关注的重点。 他的计划是在兰州地区练兵,然后带着骑兵部队,去湟水谷地与河西走廊那边征战。 西域,那里富庶的让人发狂! 于阗故地有玉石,有人口,而且还是丝路必经之地,那里可以给李玮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一直以来,李玮的心思,都是在西域地区这边,他的目标明确,就是要赚钱。 打青唐吐蕃,鲸吞整个河湟地区,这是李玮的既定目标,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 目前的青唐吐蕃,也就是剩下了湟水谷地这片精华的膏腴之地。 哪怕是继续跟他们拼下去,李玮也是信心十足。 只不过,李玮并不想现在就跟青唐吐蕃去拼消耗,他需要一步一步的巩固自己的占领区。 跟青唐吐蕃拼消耗,都不是李玮的首选,至于说跟西贼拼消耗,那就更不是李玮的目的了。 西贼那边,那是大宋的活,他可不想给大宋分担太多的压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休息好了没有?” 齐昌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整个人都是精神奕奕的: “郎君,某压根就不累!” 李玮同样站起身来,习惯性的就踹了齐昌一脚: “那还在这里等什么呢?去追杀溪巴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反正,我只要留下溪巴温!” 第203章 安西都护府 第204章 安西都护府 白明虎这个李玮的头号心腹,被李玮留下来负责善后问题。 战后的各种问题一大堆,李玮看的都一阵头大,哪里会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 所以,他只是带了两千人的骑兵,向着西面追击而去。 反正李玮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要逮住溪巴温这个人,无论死活,他都要把溪巴温给拿下。 只要把溪巴温给除掉,董毡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 同时,除掉溪巴温,也是对青唐吐蕃的一次沉重打击。 齐昌越来越像王东宝了,那狗腿子气息大老远都能感觉到。 对于这种扑面而来的狗腿子气息,李玮每次都是直接上脚踹。 可是不管李玮怎么打,怎么踹,人家齐昌依然嬉皮笑脸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的样子。 这不,李玮要去追击,齐昌第一个跟着跑了出来,而且,还紧紧跟在李玮的身边: “郎君,王东宝那个家伙,这是掉进汴梁的温柔乡里了,竟然还没有回来,这是严重的失职!” 李玮虽然是在骑马急行,但他的嘴里依然还叼着一根烟。 一边吞烟吐雾,李玮一边瞥了一眼身边的齐昌: “说吧,你小子又在憋着什么损主意呢?这次,人家东宝可没有惹着你吧?” 齐昌是斥候出身,撒起慌来,那就是家常便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难度: “看您说的,您说,某看起来像那种人吗?某从来都不会跟王东宝那种花拳绣腿计较。”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齐昌跟王东宝之间,那是天天掐,李玮从到了洮州之后,就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有相安无事的时候。 没想到,王东宝都离开了,被李玮给派回了汴梁,这边竟然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在惦记着呢。 李玮权当不知道这些事情,压根就没有去做任何的猜测: “赶紧的,说你的目的,我现在忙的很,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跟伱在这里猜谜语!” “郎君,也没有什么,您身边的卫队,都是咱们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总不能一直空着吧?” 齐昌磨磨唧唧的,被李玮给瞪了一眼之后,这才老实了下来: “某想着,既然您现在身边缺乏护卫队,那还是让某来给您当几天护卫的好!” “好个锤子!” 李玮压根就不会同意,他可不想在身边安排这么个货: “你们这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在给自己升官?我这个家主,反而要听从你们的安排了!” “哪里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某就是想跟在您的身边,亲自担任一下卫队长。 这样一来,也方便了咱们下一步的河西走廊之战! 某觉得,咱们现在必须早点打通河西走廊,那里,某还从来都实地去看过呢。” “打通河西走廊?那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吗?” 李玮对于自己身边,这些野心勃勃的年轻人,真的是无语了: “你们这一个个的,哪来的那么大的野心? 中原汉家是一回事,吐蕃人,还有西贼的那些党项蛮子……你们也不怕被噎死!” 李玮说到这里,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使劲揉了揉太阳穴: “周围这么多的大小势力,而且最后他们有可能联合起来。 再加上西贼内部的李谅祚,还有青唐吐蕃内部的溪巴温,甚至是大草原上的那些辽人…… 到时候这些势力联合起来,一起来对付我们的话,你给我说说,这个局面该怎么解决?” “这个……没有那么夸张吧?他们怎么可能联合起来呢?” 齐昌挠了挠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 “咱们一个一个的来,先把卓罗和南军司给灭了,把兰州地区给拿到手里!” “卓罗和南军司,如今实力大损,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 对咱们来说,如何去应对西贼的疯狂反扑,才是最重要的!” 李玮虽然热衷于扩张,但是,他也不会自大到去硬撼整个西贼,那完全就是在找不自在。 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安西军在威慑着兰州地区,整个青唐吐蕃的核心位置,还有卓罗和南军司,都处于安西军的直接打击范围之内。 洮州的地理位置确实重要,那是大宋西出的门户,也是如今大宋能够西出的唯一重镇。 可本身就在这里的李玮,现在对那里真的不感兴趣。 洮州再怎么说,那也是他李玮自己的地盘,而且,还是他浴血拼杀才打下来的地方。 对于洮州,李玮有一种特殊的情怀在里面。 但是,现实中的形势,却非常的复杂,洮州地区,此时已经不适合再做安西军的统治中心。 李玮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西域地区的玉石,还有良马与金银贵金属,以及那些各种各样的宝石。 称王称霸什么的,哪里有赚钱来的更实在! 而且,李玮自己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他没那个城府,能有现在的成就,其实还是因为系统的帮助。 管理一个五州之地,倒是可以,而且,还是有手底下这帮人的努力付出才行。 再大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到时候,还要跟那些一肚子心眼的人去劳心劳力,想想都头大! 舒舒服服的当个中间商,快快乐乐的赚钱,它不香吗?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的问题,就是李玮的手底下,根本就没有能够治理地方的人才,都是些杀胚,冲锋陷阵可以,治理地方……实在是一言难尽! 虽然此时的西域地区,甚至是河西走廊地区,都是些莽夫在统治着。 可在李玮的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治理地方要用文官文人,而不是武夫。 但是李玮自己却忘记了,他有事没事的就给人上课,讲的东西更是天马行空,白明虎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武夫。 要论眼界之开阔,安西军的这些人,甩了其他人一大截,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要不然,他们这些人,也不会那么狂妄,一个个的,动不动就要去掂量唃厮啰,更是要把董毡给抓回来! 而且,在齐昌他们的眼中,安西军是跟西贼,还有青唐吐蕃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哪怕现在的安西军刚刚起步,只有那么一点点地盘,只有那么一点点人口,甚至就连粮食,都不能够自给自足…… 即便是如此,在白明虎跟董洋他们这些人的认知之中,像河西走廊地区,那些臣服于西贼的势力,也没有资格跟安西军平起平坐。 之前的时候,齐昌带着几百骑兵,就敢去河州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甚至还肆无忌惮的跟当时的木征打斥候大战。 此时的青唐吐蕃,可是最为辉煌鼎盛的时期。 有唃厮啰这个创立者的存在,青唐吐蕃,那也是兵强马壮的代名词好吧。 可现在的唃厮啰,还有他最宠爱的儿子董毡,已经快把青唐吐蕃的家底霍霍干净了。 就不说别人了,哪怕是李玮自己,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揍青唐吐蕃一顿! 在安西军的几次打击之下,青唐吐蕃损失的太过厉害。 如今,青唐吐蕃都已经无法与西贼相提并论,只能龟缩在湟水谷地那一带。 青唐吐蕃在很多事情上,他们的话事人,其实早就是野心勃勃的董毡了。 董毡这个野心家,已经掌控了青唐吐蕃的绝大多数部族。 哪怕是在青唐城里,董毡的权力那也是实打实的,像瞎毡这样的失败者,手里的可用之兵,真的屈指可数! 不然的话,瞎毡也不会第一时间就选择逃跑,而且,还是拖着病体不要命的逃跑。 青唐吐蕃倒霉就倒霉在,他们如今虽然正是全盛时期,却正好碰到了来到这个时空的李玮。 那些跟李玮敌对的吐蕃骑兵,还有他们部族的勇士,以及那些少壮派的领军人物,直接就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李玮的手里。 哪怕是到了现在,李玮都不知道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到底是些什么身份,就连姓甚名谁他都懒得再过问。 其实在很多时候,李玮的个别表现,跟这个时代的人,差别并不是很大。 李玮只是轻描淡写的,甚至是一笔带过的,随口说了一下自己想扩张的事情。 但是当时的白明虎他们,都是义无反顾的追随着李玮,跟着李玮到处攻伐,这才打下了如今的地盘。 现在的青唐吐蕃,董毡跟其他的几个派系,各方斗的正起劲儿,各方现在的精力,其实依然还都用在了内斗之上。 自从安西军崛起之后,短短的半年时间,打下了偌大的地盘,受影响最大的,其实就是吐蕃人。 “先留着湟水谷地吧,等咱们大规模练兵的时候,那里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试练场!” 青唐吐蕃也好,西贼也罢,李玮才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现在的目标已经非常明确,那就是是西域地区: “到时候看看情况,合适的话咱们就先拿下河西走廊,但是,咱们的最终目标,还是西域那边!” “郎君,青唐吐蕃的位置,实在太过重要,咱们必须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齐昌平时的时候,没少跟白明虎还有董洋他们讨论,他们现在的意见是统一的: “灭了青唐吐蕃,拿下青唐城,咱们再穿过扁都口,先把甘州的西贼驻军与部族给灭了! 甘州地理位置太过重要,而且,那里不缺水源与土地,乃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 李玮安安静静的听着,他其实知道这些,齐昌他们这些人,平时在军营里,可没少碰在一起研究商讨安西军的进攻方向。 不过现在李玮很有耐心,他抽了一口烟,转头看了一眼齐昌: “之后呢?给我说说,你们平时都讨论了些什么策略?” “灭掉西贼驻军,在甘州城里驻军,这样的话,咱们就控制住了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然后去收服河西走廊剩下的地区!” 齐昌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地图来,并且,他直接就拉住了战马的缰绳。 大黑马根本就不用李玮操心,非常通人性的自己跟着停了下来。 把地图凑到李玮的跟前,齐昌用手指着甘州的位置: “不管是进攻西域那边,还是向河西走廊的东部开拓,甘州的位置,都十分重要! 郎君,甘州咱们必须拿下,这对咱们来说,是势在必行的事情,现在就等着您下命令了!” “现在可不是时候,记住,咱们现在要先把兰州地区,给掌握在手里,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玮又没有昏了头,他一直都非常清醒,现在根本就不会去攻打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就在那里呢,它根本就跑不了,只要咱们安西军自己内部不出问题,河西走廊,早晚都得是咱们安西军的。” “那还用说吗,河西走廊肯定是咱们安西军的,谁来了都不好使,这句话是某说的!” 此时的齐昌,那叫一个狂妄,看的旁边的李玮,又有了要踹他一顿的冲动: “不只是河西走廊那里,还有更加遥远的西域地区。 甚至是大草原那里,以及这整个天下,都是咱们安西军的,也是咱们李家的,更是郎君您的,谁敢说个不字,某就剁了他!” 李玮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齐昌,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给我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还天下?是不是飘了? 西域地区是咱们的目标,也是咱们今后的根基之地,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咱们都是要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郎君,咱们真的要重建安西都护府?” 别看齐昌平时嘻嘻哈哈的,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印象,可这小子一点都不比董洋他们差! 这也是李玮每次出来,都会带着齐昌的原因,李玮一直都在培养他们几个。 把手中的烟头熄灭,李玮接过齐昌手里的地图: “重建安西都护府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喀喇汗国,还有高昌回鹘,以及辽人,都是咱们绕不过去的敌人!” “那就一个一个的打!先把于阗王国的故土给打下来,先把那些天方教徒给撵出去!” 齐昌对喀喇汗国很重视,不过他同样不会轻视高昌回鹘: “高昌回鹘也不是好鸟,咱们到时候把他们一锅端了!” 第204章 半路设立一个农庄 第205章 半路设立一个农庄 重建安西都护府的事情,目前还只是李玮脑海之中的构思。 至于说什么时候能够实现,这个还需要等打下兰州地区之后,才能进一步去执行。 无论向哪个方向发展,兰州地区,都是绕不过去的大麻烦。 虽然大宋朝堂之上,那些高高在上的肉食者们,对于兰州地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 只有真正了解大西北的人,才会明白兰州地区的重要性。 而到了现代社会里,这一地区可是大西北的交通枢纽,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都会在此进行汇聚。 李玮在上大学时期,曾经坐火车去过青海,所以,他对于这一切印象非常深刻。 西贼那帮子野人,都能看到兰州地区的重要性,大宋朝堂之上,却对此视若无睹。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有大宋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最是能够说明问题! “郎君,溪巴温那小子,逃跑倒是挺有天分的!” 齐昌有些意外,安西军快马加鞭的进行追击,竟然只是追到了数量不多的吐蕃溃兵。 至于说溪巴温,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地上新鲜的马蹄印,说明大队的骑兵确实过去不久,可李玮与齐昌愣是没有追上。 斥候出身的齐昌,怎么可能不感到意外: “幸亏咱们提前有了准备,安排了人手去进行拦截,不然,还真的就被他们给跑掉了。” “跑?他溪巴温想得美!” 李玮可没打算停下,继续向着前方快速追击,并且,他还会时不时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大黑马非常给力,李玮根本就不会去专门训练,更加不用去进行什么比赛。 所以,大黑马可不只是神骏,更加重要的,还是这匹马已经非常的通人性。 不管是在哪个战场上,大黑马都不会需要李玮去操心,然后,李玮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 哪怕是在漆黑的夜战之中,在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此时的大黑马,依然还是最棒的那个! 骑在大黑马上,根本没有任何停留的李玮,却一点都不会影响他观察周围: “这里地势开阔而平坦,非常适合大队骑兵在此急行军。 你小子说的没错,溪巴温那家伙年纪轻轻的,竟然还有这份未谋胜而先谋败的眼光。 这是个人才,这种人,要么为咱们安西军所用,要么,就该彻底消失,就是如此简单!” 再有能力,再才华横溢,不是自己的人,那又有什么用! 相反,正是因为这些人能力太过出众,所以,一旦他们不能成为自己人,那就直接剁了对方。 这可不是李玮心胸的问题,因为这些人能去的地方不多,甚至是不用想,李玮就知道,不外乎青唐吐蕃与西贼。 李玮快速冲向不远处的山头,他需要更换一下交通工具,光靠骑马可不行。 再好的战马,那也是生命体! 哪怕是最擅长长途奔袭,并且还是耐粗饲的蒙古马,那也有累了的时候。 而现代社会里的机械设备,特别是那些车辆,只要加满油,直接出去跑就行。 在目前这种地方,不管是小轿车还是城市suv,都不行! 也就是那些越野车可以,或者是那些改装完之后的车辆。 只是李玮可没有那种车,他又不会去跑荒野,更加不会一个人去闯荡那些无人区。 别人去大西北,那可都是组团组队去跑,对于这些,李玮同样也不感兴趣。 “突突突……” 一阵怪异的响声传来,而且还是越来越近。 而声音的来源地,就是李玮刚刚消失的地方。 没一会儿,李玮就开着一辆拖拉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到了此时,李玮反而再次不着急去追击溪巴温了。 因为李玮想看看,溪巴温带着数量相差不大的吐蕃骑兵,跟已经去进行拦截的董洋,两个人到底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眼前的这片平地非常肥沃,而且还是靠近河流水源的地方。 李玮这个统帅停了下来,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木征,这里是谁的地盘?” 李玮把木征叫到跟前,他要对这一片地区进行开发: “如此肥沃的地方,肯定是一个大部族,不过,这里该不会是你们家里的地方吧?” “郎君说笑了,这里,可不是某家里的势力范围。” 木征直接摇头否认了,哪怕这片肥沃的地方,真的是他们家里的,那现在这里也必须没人要: “郎君,这种地方,谁拿到手里是谁的,在吐蕃,就是这个规矩,这里现在是您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里,我打算建设一座庄园,专门用来种植粮食。” 李玮想起一出是一出,那天马行空的想法,让其他人都是一阵无语。 李玮新买的拖拉机,而且,还买了配套的翻转犁,人家那边搞活动呢。 两辆拖拉机一起买的话,便宜很多钱不说,人家还专门送了翻转犁。 大黑马就跟在李玮身边,这家伙正不停的对着拖拉机打响鼻呢! 把拖拉机停好,李玮翻身上马,再次离开,没一会儿,就再次开出来一辆崭新的拖拉机! 崭新的拖拉机头,后面被李玮给装好了翻转犁,旋耕机则是被安装在了另一辆拖拉机头的后面。 干这种活李玮太顺手了,在现代社会里,这些活他没少干,但是每次李振峰都嫌他掌握不好,也就是让他过过瘾就拉倒。 可再怎么说,李玮也是玩的非常溜,只不过每次深度都控制不好而已。 这个到时候,随时就能调整过来,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熟练的开着拖拉机,在一群震惊的目瞪口呆的人群前,卷起一阵尘土,李玮直接就去了河边不远处的荒地。 一大群人骑着马,远远的跟在前方的钢铁怪兽后面,他们既害怕又好奇,却又不敢靠近。 那些马匹被拖拉机的发动机声音,给吓的根本就不敢上前,看到这种情况的李玮,却是想到了战阵。 这开着拖拉机在战场上,可比骑着马更加有冲击力,既不影响他开车,还不影响他开枪射击。 到时候后面的车斗里,再坐上几个弓弩手与长矛兵,这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利器,想想都流口水! 跟溪巴温开战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 李玮都有些懊恼了,他如果提前买一辆拖拉机多好啊,用来冲击溪巴温的军营,效果会非常不错 一边想着,一边已经到了那片荒地上。 李玮熟练的放下翻转犁,就这么在一大群目瞪口呆的人面前,轻松的把杂草丛生的土地,给直接翻了过来。 等拖拉机走远之后,那群人迫不及待的下马,也不管那弥漫的沙尘,就这么跑过去查看土地情况。 “真有劲儿啊!这个什么拖拉机,也没见吃什么,那叫声震天响,这力气可比十头牛都大!” 齐昌看着远去的拖拉机,以及开着拖拉机的李玮: “郎君真乃神人也!” 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李玮都没有停下来过,主要也是他感觉同样挺有意思的。 就是抽烟,他都是在拖拉机上一边开车一边抽烟,就是为了尽快把这里的荒地给开垦出来。 不只是这一大片荒地,需要用到翻转犁跟旋耕机,就是那些耕地,同样也需要,最起码这样节省了时间与人力成本……虽说这个时代人力成本很低! 木征手底下的人,看着拖拉机的眼神火热的吓人。 这帮家伙,现在的脑海里,都是李玮开着拖拉机的身影,简直是太帅了,男儿当如是啊! 已经变成了一个土人的李玮,除了一双眼睛以外,整个人就一沙土聚集起来的! 齐昌他们几个赶紧过来,不停的给李玮拍打身上的尘土,这家伙,直接导致了周围尘土飞扬。 把拖拉机直接扔在这里,李玮这才继续追击! “郎君,那个拖拉机神兽,就那么留在那里里?半夜跑了可了不得!” “对对付,郎君,要不,咱们几个回去守着吧!” “那可是神兽,那群农户哪里能够镇得住,只有郎君这般神人才可以降服它!” 一群军官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是恨不得赶紧回去,那可是“神兽”啊! “什么神兽不神兽的!那就是一台机器,是器械,跟弓箭一样,都是匠人们打造出来的,就是为了种地,这才专门打造的它!” 李玮可不会玩愚民政策那一套,他感觉愚民政策,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学: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这个谁也不知道,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就连孔圣人他老人家,都说过敬鬼神而远之这样的话! 所以,以后碰到装神弄鬼的,不用跟他客气,直接过去一刀剁了就是!” “这个……” “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 乱世佛门不问世,老道背剑救苍生! 盛世佛门临香客,道门归隐山林间!” 李玮对于什么神神鬼鬼的,最是反感,特别是五州之地这里,寺庙不仅有铺子跟田产,还不纳税。 这段时间里,李玮一直很忙,根本就没有顾得上这些。 今天正好引出来这个话题,李玮就不会再去袖手旁观: “天天求佛拜佛的,那么有没有人告诉我什么叫做佛?佛是什么?” 军官们都没有吭声,倒是木征手底下的这些人,一群吐蕃骑兵低头合十: “观音菩萨保佑!” “看看!这就是那群和尚的本事,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求保佑!” 李玮一瞪眼,一人一脚的把士兵们给踹了出去,他这才看着那群军官: “我所理解的佛,是自觉,是觉他,是觉行圆满,这叫做佛! 自觉,就是自悟!每个人都自悟了,所谓证的菩提,就悟了! 觉他,就是渡一切众生,用自己去教化别人,教化百姓! 觉行圆满,更简单,就是功德! 可这些咱们中原汉家早就有啊!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的这一句话,就解释了什么是佛,多简单! 那么多的佛经,教人如何去修行,可这些,《大学》里解释的更详细: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各位,不知道我理解的可对?” “这个……” 一群军官们根本就不敢接话,这个搞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木征看着那些军官,无奈的叹了口气,一群没有眼力见的,阳光大道都铺到脚下了都不走,非得去走独木桥: “郎君说的极是,让某有醍醐灌顶之感,某自幼读书,那些疑惑一直困扰着某到如今,想不到今天茅塞顿开,谢郎君解惑!” “听说,于阗那边,那些狂热的天方教徒不但屠戮僧侣,还拆毁了寺庙!” 李玮对着木征点点头,然后继续说着于阗那边的情况: “那些天方教徒来自于喀喇汗国,以及更远的极西之地! 佛法来自于天竺,以前,天竺那里遍地佛国; 可是到了如今,佛法在天竺已经销声匿迹,只有咱们汉民还在信仰佛法; 那些异族出身的菩萨们大能们,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一群妖言惑众,欺软怕硬之辈,某听说,当年于阗那边的很多僧侣,携带着一大车一大车的财货逃到了敦煌!” 齐昌现在,完全就是意气风发之时。 他才不在乎其他的呢,他自幼接触儒家典籍,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对那些僧侣没有一丝好感: “僧侣不事生产,不纳税,不服徭役,寺庙田产店铺众多,依附于寺庙的农户同样不用缴纳赋税! 《诗经》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样的僧侣,这样的寺庙,留之何意?要之何用?” 李玮满意的点点头,他对于僧侣寺庙的态度根本就不加掩饰: “齐昌,不要冲动,百姓信佛还是信道,那是他们的自家的事情,不过寺庙跟僧侣,赋税该缴纳多少,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齐昌对着李玮叉手一礼,满脸的羞愧: “郎君教导的是,是某肤浅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齐昌! “郎君所言极是,某惭愧啊,竟然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幸得郎君提点,让某即时醒悟!” “郎君学问高深,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 ………… 一群军官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竟然没有抓住,又让齐昌拨了头筹! 只有他们这些人里面,原先的那些,依然有些懵懵懂懂的。 很多事情,是需要时间来进行验证的。 再次去了一个小山坡,李玮直接闪身消失,瞬间回到了现代社会。 一身的衣服全部都换了下来,之后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把那些衣服直接塞进了洗衣机里。 已经饿的不行的李玮,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又回了大宋那边。 再次出现的时候,一群人都是习惯了李玮的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 “咱们大西北的羊肉,怎么吃都吃不够,中原可没有这么好吃的羊肉!” “郎君,听说中原人人穿丝绸,顿顿吃羊肉,可是真的?” “哪里都有穷苦人,而且,中原的穷苦人比大西北多的多,他们连填饱肚子都难,吃哪门子的羊肉!” 李玮对于中原王朝那边,了解的比其他人更多: “中原地区是出产丝绸,可老百姓哪里穿得起丝绸!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这才是中原地区的真实写照! 第205章 毋宁死 第206章 毋宁死 手里拿着牛肉干,不停吃着牛肉干来补充能量的李玮,再次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休息过之后的安西军,再次一路急行军,沿着吐蕃人逃跑的方向紧追不舍。 哪怕是因为李玮的原因,安西军在路上休息了那么长时间,可那些吐蕃溃兵,却是被追上了很多。 见到安西军之后,这些疲惫不堪的吐蕃溃兵,一个个的都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到处逃窜。 虽然李玮只带了两千来人,却依然把那些吐蕃溃兵,给吓的魂飞魄散。 对这些亡命而逃的吐蕃溃兵,安西军哪里会放过,直接就追了上去。 吐蕃溃兵已经失去了斗志,而且也都跑散了建制,被安西军追上之后,都是老老实实的投降。 很多吐蕃溃兵,在见到李玮这个黑甲杀神之后,更是吓的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实在是之前的战斗,李玮表现的太过吓人。 特别是李玮收起枪械,提着滴血的雁翎刀战斗的画面,给太多的吐蕃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甚至,李玮那冷酷无情的杀戮画面,都变成了这些吐蕃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黑甲杀神! 这是所有的吐蕃溃兵,统一对李玮的称呼! 在那么残酷而激烈的战斗中,那些吐蕃人的勇士,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李玮的一合之敌。 再勇敢强大的部族勇士,在李玮的面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 而且,李玮的出刀速度太快,基本上都是直接一刀枭首,那个画面相当渗人。 不只是那些吐蕃勇士,就连那些头人与权贵,也都是被李玮毫不犹豫的一刀枭首。 如此大的杀性,除了杀神降临凡尘这种解释之外,吐蕃人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当时在战场上,有人被刺激的精神失常,直接哇哇大叫的喊李玮为“黑甲杀神”! 也是在那个时候,“黑甲杀神”这个称呼,立马就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传遍了整个战场。 主要还是李玮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那双诡异的冰冷眼睛,让人根本就不敢直视,就连安西军自己,都有些害怕。 因此,李玮虽然是安西军的主帅,更是跟其他人一样,穿着统一制式的甲胄。 可他的辨识度,依然高的可怕! 特别是高大神骏的大黑马,这在战场上可是独一分,大老远就能被人给认出来。 哪怕认不出李玮,远远的,吐蕃溃兵们也能认出大黑马。 有了李玮出面,那些吐蕃溃兵,连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投降的那叫一个彻底。 谁也没有想到,李玮的威慑力,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就连李玮自己,都有些意外! 但是这样的结果更好,省的他再去浪费时间。 留下少部分人负责收拢溃兵,李玮继续带着人一路急行军,向着西面继续追击。 他虽然想看一下董洋的能力,看看董洋单独对上逃跑的溪巴温,到底会出现一种什么情况。 只是这也不影响他继续追击,毕竟耽搁太长时间,对于整个安西军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吐蕃溃兵一旦四散而逃,那样将会变得更加麻烦,远远没有被成建制消灭或者俘虏来的更有效果。 李玮手里缺少人口是不假,但是在这个时代,又有几个大势力是不缺人口的! 青唐吐蕃虽然强大,可他们同样也缺人口,人口,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财富。 也就是中原地区人口众多,大宋的那些人不懂得珍惜。 看看大西北这里,地广人稀,才是最真实的写照! 哪怕这个时代的大西北,自然环境比现代社会里好了一大截,也没有多少人口。 那些吐蕃溃兵,都是些青壮,是真正的部族顶梁柱。 即便那些吐蕃溃兵不投降,李玮也不打算放他们走,哪怕是直接剁了,他也不想留给董毡。 对待敌人善良,或者是太过心慈手软,最终倒霉的,只能是他自己与安西军! 当李玮一路紧追不舍,收拢了两千多俘虏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同时,在前方的黑暗之中,还出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火光。 那是吐蕃溃兵们在生火,天寒地冻的夜里,没有火堆,哪怕是这些生活在高寒地区的吐蕃人,也受不了这里的低温。 安西军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们都是有冬季战服,那穿在身上的冬装,可比吐蕃人强了一大截。 至于说李玮这种变态,那就更加不用说了,他甚至都不需要穿冬装,只是穿着春秋常服就可以。 哪怕是人马俱疲,再加上天色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李玮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马灯都点起来,让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咱们必须得追上溪巴温,回去后,所有人都会记功!” 安西军最重军功,在安西军之中,一直都是在用军功说话。 所以,一听说有军功,哪怕是非常疲惫了,安西军的骑兵们,依然斗志昂扬: “郎君放心,咱们去给您活捉了溪巴温!” 这次快速击败西贼与吐蕃人,让安西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变得非常自信! 安西军在人数上处于劣势,却能够连续击败强敌,而且,还是以少胜多,这让安西军越发傲然! 长期的对外作战大胜,是可以改变一支军队的士气与精气神的。 现在的安西军,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很多强大的军队,哪怕是在处于劣势的时候,依然能够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士气就是一个关键因素。 不管是冷兵器时代,还是以后的热兵器时代,士气,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都是非常的重要。 精气神好,士气旺盛,这样的军队战斗力最强,也最不容易被对手打垮。 想想大汉与大唐,那个时期,中原汉家的军队,在人数上,一直都不占优势,却可以把异族揍的找不着北。 以少胜多,那是中原汉家子弟的常态,那时的中原汉家军队,才是真正的气势如虹! 每当想起大汉与大唐,甚至是大秦与大隋,李玮都觉得,大宋根本就没法在人家面前抬头。 实在是差距太大,在武力这方面,大宋拉跨拉的有些太严重。 安西军自从成立的那一刻开始,李玮就是瞄着大唐时代的安西铁军去的。 当年的安西都护府,当年强盛一时的安西军,那才是李玮眼中真正的冷兵器时代之巅峰! 香积寺! 同样,一想起大唐的安西军,李玮就会跟着想起香积寺! 香积寺之战,就是整个中原汉家的悲哀! 在李玮的眼中,香积寺之战,根本就没有什么叛军不叛军的,那都是大唐自己的精锐! 精锐对精锐,名将对名将,这一战唐军精锐损失殆尽。 有这样的精锐在,大唐当时完全可以横扫全世界,却在香积寺自相残杀。 两边军队都是唐军,他们都以为对方背叛了大唐,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为国尽忠,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为了守护大唐而阵亡的。 那些大唐精锐,都以为消灭了对方之后,帝国才能安稳,所以都是死战不退。 哪怕是被称之为叛军的一方,都认为自己是在为家乡父老的正义和未来而战,这才死战不退,打出了冷兵器时代最高的战损比。 强大的安西铁军,就是在当时被消耗过甚,才导致了整个安西都护府的衰落! 这样的事情,李玮不想再次重演一边,太不值得! 那一场战争的原因非常复杂,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安禄山与史思明,以及其他的那些叛军首领,固然该千刀万剐。 可该千刀万剐的,真的不只是他们这些人,还有当时大唐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同样也该千刀万剐! 李玮自己组建的安西军,绝对不能再次重蹈覆辙! 此时的李玮,心态在发生着某些细微的变化,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变化。 黑暗之中行军速度很慢,但是安西军并没有停下来,依然跟着李玮在向西追击。 那些生火取暖的吐蕃溃兵,是真的跑不动了,被李玮追杀到此,他们除了投降之外,再无其他选择。 因为俘虏的溃兵太多,当李玮赶到目的地的时候,身边一共就剩下了八百来人。 而眼前的场景,则是大大超出了李玮的预料,双方竟然在对峙! 溪巴温没有发动进攻,而驻守山口的董洋,同样也没有随意出击。 李玮的眼神好使,哪怕是在这种黑夜之中,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溪巴温的胆子非常大,带着不足三千人,竟然还敢跟占据地形优势的安西军对峙。 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安西军的数量,比吐蕃人多了一半。 李玮并没有着急出击,而是在黑暗之中仔细观察。 跟随而来的那些骑兵,早已经熄灭了马灯,都是静静的等待着李玮的命令。 马灯在黑暗的夜里,虽然亮度并不是多么好,跟手电筒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可是放到这个时代,依然还是一件非常不错的照明用的灯具。 最起码,要比这个时代的火把还有灯笼要好用的多。 而且,一旦数量足够多的话,大老远的,就能够看得到,这可比火把显眼太多了。 赶路的时候,李玮肯定是让安西军都点燃马灯的,那样,最起码可以减少一些危险。 别以为晚上行军只是慢而已,那是真的非常危险。 万一马匹出现问题,比如马蹄子踩空之后,有可能会把骑兵直接摔下马背。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人,很多都是直接摔断脖子的,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能够在夜里急行军,并且还能够保持战斗力的军队,无一例外都是精锐之师。 这样的军队,战斗力非常强。 大宋虽然不咋地,也有这样的精锐之师,辽人就更加不用说了,肯定比大宋更多。 而西贼那边,自然也不缺! 有这几个对手在对比着,李玮自然不甘落后,他对于安西军的训练一直都没有停过。 而夜战,以及夜间行军,一直都是李玮所重点关注的。 夜盲症这种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严重,最起码,现在的安西军之中,这种症状并不多。 安西军的伙食足够好,如果还能出现夜盲症的话,那不用说,肯定就是李玮的责任。 不只是安西军之中没有多少夜盲症,就连吐蕃人与西贼,李玮也没见过有多少夜盲症的。 就像这两次的大战,安西军也好,西贼与吐蕃人也罢,都可以在黑暗之中作战。 其实,李玮也是一开始刚到这边的时候,才自认为这个时代里,老百姓们夜盲症太多。 但是实际接触下来之后,李玮就彻底改变了这种想法,毕竟,现实之中,在军队里,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夜盲症这种病症,又不只是现代社会里的人在研究。 中原文明的老祖宗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并且,还开发出了各种药方,以及改进方法。 不只是有药方,老祖宗们还早就弄明白了原因,食物的搭配上,也颇有心得。 千万不要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中原文明的老祖宗们,一直都是在俯瞰整个世界,并且还保持着遥遥领先的地位。 嗯?什么情况? 李玮瞬间就发现了异常。 有一队人马,正在摸黑悄悄的从不远处靠了过来,一看那架势,李玮就知道这是准备搞偷袭的。 再仔细一看,我去,带队的竟然是时川那个大光头! 弄了半天,董洋这是在这里等着呢。 不过,让李玮感觉奇怪的是,溪巴温的吐蕃人那边,也有人在悄摸的出来,向着黑暗之中摸了过去。 好家伙,这是都在准备偷袭对方呢,而是,还是夜间偷袭! 只是,溪巴温这次逃跑,确实是有些狼狈,以至于他手里的一半多兵力,都掉队了,并且被追上来的李玮给俘虏了过去。 如果那些吐蕃溃兵没有掉队,今天晚上,还不知道有多热闹呢。 看到这种情况之后,李玮根本就不会闲着。 木征已经被李玮留在了路上,毕竟俘虏太多,需要有人进行管理才行。 而追杀敌人,这本来就是李玮的强项,根本就不需要木征专门跟着他。 把当前的情况,跟手下军官们说了一声之后,李玮又快速靠近了时川,把时川给吓了一大跳。 一刀就劈砍过来的时川,被李玮轻松躲过去之后,又被李玮给按住了胳膊: “时川,是我!” “郎君?您……您没事儿吧?某还以为被吐蕃人发现了呢!” 时川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可是毫不犹豫的下了死手,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这大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结果到处都是想进行偷袭的人。 李伟想偷袭,董洋想偷袭,而溪巴温同样也在想着偷袭。 拍了拍时川的肩膀,李玮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 “你们跟在我后面,跟着我一起去冲击溪巴温!” “郎君,这可不行……” “少废话,赶紧的,溪巴温一共就这么点人,浪费什么时间!” 李玮根本就不想磨蹭,自己这边占据绝对优势,他哪里忍得住: “快点的!” 吐蕃人都是溃兵,虽然都是溪巴温的心腹,却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用来戒备。 被李玮突破营地之后,吐蕃人瞬间就跟安西军杀在了一起。 李玮依然还是拿着枪,不停的对着吐蕃人开枪。 溪巴温双眼通红,怒火冲天: “李玮!” 李玮同样也看见了溪巴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客气: “溪巴温,降还是不降?” 可是这种话在溪巴温听来,更像是李玮在嘲弄他。 双眼喷火的溪巴温,手里提着战刀就往李玮这里冲: “毋宁死!” 第206章 龛谷地区 第207章 龛谷地区 对于敌人,特别是能力出众,又冥顽不灵的敌人,李玮从来都不会手软。 看着提着战刀,一路向着自己疯狂冲杀过来的溪巴温,李玮同样手里提着雁翎刀冲了上去。 溪巴温哪里会是李玮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李玮毫不犹豫的一刀枭首。 那高高飞起的头颅上,一双眼睛依然带着冲天的怒火。 见到自己的首领被杀,剩下的那些吐蕃人,要么直接弃刀投降,要么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管是李玮,还是安西军的将士们,根本就不会手下留情,对着剩下的那些吐蕃人,直接一顿疯狂的砍杀。 但凡不肯投降的,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来,安西军压根就不会惯着这些吐蕃人。 大家都是吐蕃部族出身,相互之间太了解了。 安西军对于这些敌人,连喊话都懒得去喊,先杀了再说。 既然对溪巴温如此忠诚,或者说,既然对青唐吐蕃如此忠诚,那就成全你们。 等战斗结束的时候,地上除了一地的尸体之外,就是跪倒投降的那些吐蕃降兵。 出去进行偷袭的吐蕃人,同样被打了一个全军覆没,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外出现。 倒是那个领队的吐蕃军官,非常的疯狂,而且,个人战斗力异常的强悍。 李玮也被这个人所吸引,骑着大黑马就在不远处看着: “这么年轻呢!看样子,应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悍将好苗子!” 哪怕是在黑夜之中,周围的火把并不能照亮太多地方,李玮依然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彪悍的吐蕃将领,除了非常年轻之外,武艺高强的一塌糊涂,就连安西军的几个高手,都败下阵来。 这里的动静,不只是吸引来了李玮这个安西军统帅,更是把其他的安西军给吸引了过来。 李玮阻止了周围的弓箭手,他到要看看,安西军之中,到底有没有武力值强大的人出现。 不信邪的齐昌,提着雁翎刀就冲了上去,他这人一向都很骄傲,对于自己的武艺非常自信。 就连旁边的时川,也是攥紧了手中的特制长矛,双眼之中战意高昂。 安西军大都身穿黑甲,在这个时代,黑甲的防护能力太过变态,吐蕃人的刀剑,根本就无法破开安西军的黑甲。 所以,哪怕那个吐蕃将领武艺高超,顶多就是让那些安西军受伤而已,却也没有杀死人。 李玮看的仔细,那个吐蕃将领手里的长刀,同样也是一件非常少见的宝刀。 毕竟,能够跟安西军的武器装备进行对攻的,基本上,都是这个时代的神兵利器。 齐昌的力气,明显落了下风,在对方面前根本就不占优势。 而且,齐昌一向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年轻的过分的吐蕃将领,不只是力大无穷,持久力非常强悍,就连反应与速度都远超常人。 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回合而已,齐昌就彻底败下阵来,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甲胄保护,他甚至都有可能被对方给斩杀了。 时川挥舞手里的长矛,毫不犹豫的就攻了上去,他现在同样对这个敌人充满了兴趣。 见猎心喜也好,对手难得也罢,反正这种对手,平时真的非常难以遇到。 哪怕是李玮,都有些手痒,他也想上去跟对方切磋一下,看看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多的习武之人,都有几个保命绝招。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在这种生死较量之中,是非常明显的。 时川尤其擅长使用长矛,这特制的长矛,在他的手里,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吐蕃将领除了格挡之外,第一时间就往前冲,根本就不会让时川继续发挥自己长兵器的优势。 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打老了仗的老油子,那反应速度,看起来毫不拖泥带水,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高手! 就连李玮,都忍不住对着吐蕃将领竖起了大魔指: “还真是个人才!” 周围的安西军,已经举起了一圈的火把与马灯,把这里照的一片明亮。 董洋在安排人手,他需要负责其他的那些事情,所以,打扫战场这种事情,是那些俘虏们在做。 时川虽然是使用的长矛,却依然不敌对方,被对方快速靠近之后,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眼前年轻的吐蕃人,在对方转头继续盯上其他安西军时,李玮也是第一时间上前。 他自己手底下的两员大将,就这么在对方手里折戟沉沙,他这个人一向护短,哪里会容许这样的情况继续发生: “来将何人?” 青唐吐蕃的这些高层,基本上都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听到李玮说话,再加上李玮那非常具有辨识度的身高,对方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李玮: “吐蕃,青宜结鬼章!” “青宜结鬼章?” 李玮对这个名字,多少还有一些印象,他第一时间进行招揽: “鬼章,我看你是个人才,可愿意弃暗投明,加入我安西军?” 这样的一个猛将,在目前的安西军之中,除了李玮之外,还真就没有。 所以,起了爱才之心的李玮,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吐蕃将领,越发的感兴趣了: “鬼章,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唃厮啰已经年迈,而董毡那小子,也蹦跶不了多久。” “哼!某乃吐蕃人,你杀我族长,屠戮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 青宜结鬼章虽然年轻,此时却是一脸的决然之色,他傲然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玮: “李玮,我吐蕃勇士无数,大宋会为此付出代价,今日之仇,我吐蕃他日必报!” 说完,青宜结鬼章提着战刀,向着李玮这里就冲了过来。 还没等李玮动手呢,数十支弩箭就射了过来,直接就把青宜结鬼章给射成了一个刺猬。 哪怕青宜结鬼章穿戴甲胄,也抵挡不住强弩的近距离射杀。 看着摔倒在自己跟前,双眼之中依然带着浓浓仇恨的青宜结鬼章,李玮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是何苦呢?明明是一刀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非得浪费这么多的弩箭,可惜了!” 还没有死去的青宜结鬼章,听到李玮说的这些话,直接就被活活气死当场。 “郎君,此地地势险要,而且还是易守难攻之地,咱们可以在这里进行驻军。” 董洋本来就在不远处,此时也是跑了过来,他现在,可是在以李玮的心腹自居: “从此地一直到龛谷城,这一片地带土地非常肥沃,而且,这里也不缺水源。 不管是用来开荒耕种,还是继续在这里进行放牧,这里,都是一片富庶之地。”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董洋他们这些人说,李玮自己的心里,就清清楚楚的: “龛谷城这边,紧邻着兰州地区,又是湟水谷地东出的必经之地,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龛谷城周围土地肥沃,这里可是天然的农耕地区,可以把这里开发出来,在这里种植粮食作物。 整个兰州地区周围,其实自然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只是不缺水源这么简单,主要还是,这里属于传统的农耕区域。 在四百毫米等降水线之内,而且这个时代的气候条件,比现代社会里还要更加优越。 除了年降水量充足之外,就连日照时间也非常充足,还有那相对来说温暖湿润的气候,天然就是一个军事基地的不二选择。 龛谷城这里的自然条件,跟兰州地区的差别并不是太大,所以,李玮才会对这一区域非常感兴趣。 看着眼前黑暗之中,这处易守难攻的山口要地,李玮的脑海中,也在想着如何进行经营: “青唐吐蕃那边,可是一直都贼心不死,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找咱们的麻烦。 这里地理位置挺不错的,但是短时间之内,咱们还不会在这里进行驻军。” 虽然李玮非常想占据此地,但是他接下来的行动更加重要。 卓罗和南军司那边,是李玮的下一个目标,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继续分散精力。 西贼那群野人,需要李玮去进行持续性的打击。 不然的话,被动挨打的,可就会变成安西军这边。 西贼上下都是一个尿性,伱不去打他,他就会来打你,而且,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那种! 反正西贼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只要你不来打我,那就说明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既然你没有那个能力,那就等着我去打你吧,反正,我此时能打得过你,那我就往死里揍你。 西贼这么多年下来,从周围各大势力的身上,不停往下撕咬血淋淋的肉块。 大宋,辽人,青唐吐蕃,还有更加倒霉的河西走廊,以及更加遥远的西域地区,都被西贼给不停的攻击着呢。 特别是河西走廊地区,那里,现在已经彻底被西贼所吞并,变成了西贼的一部分。 河西走廊地区,不但是中原地区联通西域的咽喉要道,更是水草丰茂之地。 像凉州地区,那里不只是水草丰美,更是土地肥沃,不管是农耕还是放牧,都非常合适。 凉州地域辽阔,气候温凉,水草丰美,具有发展畜牧业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畜牧业,成为凉州最具优势的产业。 正如《汉书》所言:“秦地,地广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为天下饶。” 西贼为了凉州,从李继迁到李德明,再到李元昊,足足用了三代人的时间去谋划。 得到了凉州地区之后,让一向穷困潦倒的西贼,如虎添翼,变得更加强大。 这还只是一个凉州而已! 再加上富饶的甘州与肃州,那里同样也是水草丰茂,物产丰富,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占据了河西走廊之后,西贼有了更加充足的战马来源地,也有了更加充足的钱粮供应地。 所以,不管是与大宋,还是与辽人之间的争斗,都让西贼越发的有底气。 不单单是这样,西贼通过掌控的河西走廊,可以借此机会,与西域进行商贸往来。 西域地区,甚至更加遥远的域外地区,那些商队带过来的货物,再次让西贼狠狠的赚了一笔。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的加成,才让如今的西贼越发嚣张,可以肆无忌惮的同时与大宋还有辽人交恶。 大汉时期的居延泽,大唐时期的居延海,西贼在那里,直接设立了黑水镇燕军司。 那里可是肃州的大北方,是可以在河西走廊地区,直接北上进入大草原的战略通道。 这个时期的居延泽,可是依然水草丰茂,那里,可以为西贼提供充足的马匹与牧群。 而且,黑河水量充足,从祁连山上一路流经整个甘州,再次向着西北经过肃州,一路贯穿大漠,最终流入了居延泽。 也就是说,如果西贼足够强大的话,完全可以通过这条战略大动脉,直接进入西北大草原。 辽人在西北大草原上,不也就是依靠一个西北路招讨司,在那里镇压着整个西北大草原的吗。 西贼的目光,并没有放到大草原那边去,不然的话,辽人的西北大草原,可就永无宁日了。 河西走廊地区,不管是对于哪个势力来说,都是一个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 瓜沙二州人口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那边如今的自然环境,也比现代社会里好了很多。 特别是瓜州那边,如今的那个大泽依然还在呢,除了人口太少,瓜州的自然环境同样非常不错。 沙州那边,也就是敦煌那边,那可是商贸重镇,每年都会有大批量的域外货物与商队来此。 敦煌城,在河西走廊最西端,特别是在与西域接触的地方,很多事情在商队那边,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西贼那边,对于西域地区的了解一直都非常深,唯独大宋得不到多少有用的情报。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宋对于这些域外势力的情报,压根就不感兴趣。 李玮对河西走廊地区,哪怕是再怎么渴望,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兰州地区,是咱们下一步必须得拿下来的战略要地,这个目标不会改变。” “也是!” 董洋自然清楚,兰州地区,对于现在的安西军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战略目标: “只要攻破卓罗和南军司,把兰州地区彻底掌握在咱们手里,这大西北的整盘棋,也就彻底被咱们安西军盘活了!” 安西军不管向哪个方向发展,兰州地区,都是绕不过去的。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安西军上下所有的军官,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兰州之战,根本就不可避免。 哪怕西贼不来招惹安西军,安西军也要去攻打西贼! 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李玮对着身边的几个军官摆摆手: “赶紧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回龛谷城!” 第207章 离世 第208章 离世 李玮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龛谷城外面。 龛谷城,虽然并不是很大,却修建的非常坚固。 城墙之上,还有各种痕迹,那是之前溪巴温攻城时留下来的。 龛谷城的城门大开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安西军,看起来非常忙碌。 看着双眼露出焦急之色的木征,李玮对他点了点头: “赶紧进城去看看,你父亲应该也在等着你呢。” 木征直接一个标准的军礼: “谢过郎君!” 说完,木征打马疾驰,向着龛谷城的城门处就冲了过去。 瞎毡的身体不好,木征的心头一直缭绕着一丝阴霾。 李玮看着打马而去的木征,对着在不远处安排人手的瞎药招招手: “瞎药,你过来一下。” 瞎药可不敢怠慢,一溜烟的小跑着来到李玮跟前: “郎君,恭喜郎君旗开得胜,将河南诸部精锐一网打尽!” “这都是大家伙的功劳,是弟兄们拼命打出来的成绩。” 李玮并不喜欢揽功,他现在是安西军的统帅,更是李家家主,没必要与军官们抢功劳: “我问伱,瞎毡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 “去年元日大会之后,团练使的身体就经常不舒服,后来,他们父子就封锁了消息。” 瞎药现在头投靠了安西军,自然不会再对李玮进行隐瞒: “团练使以前身体很好,某怀疑,他是在元日大会之时,被人给下了毒。” 李玮也有这方面的怀疑,所以才会把瞎药找过来进行询问。 青唐城那边,可是唃厮啰与董毡的地盘,瞎毡父子的势力,在那里并不是多大。 唃厮啰不可能对瞎毡下毒,因为完全就没有这个必要。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还是一代枭雄唃厮啰呢! 但是董毡……李玮严重怀疑,这是董毡,或者说,是董毡的手下人在搞鬼。 自古以来,夺嫡之争最是残酷无情,各方为了那个宝座,什么手段都能够使出来,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瞎毡父子俩的威胁,那是实实在在的,董毡哪怕优势再大,也会对瞎毡父子俩严防死守。 在这个时代,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这些,李玮是真的没有见过。 当初跟刘沆一起离开汴梁时,李玮还专门问过老刘。 老刘在大宋中枢多年,论见多识广的话,老刘那也是大宋数得着的人物。 刘沆就告诉过李玮,想在饭菜或者酒水里下毒,真的并不容易。 虽然世界上有不少毒药,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烤肉之中下毒。 为何? 因为烤肉需要加香料,在各种香料的掩盖之下,毒药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青唐吐蕃也在学习中原,大宋与辽人,以及西贼,都有元日大朝会的传统。 作为大西北的大势力,而且还是吐蕃正统继承者的唃厮啰,自然也学着弄了一个元日大会。 青唐城商旅云集,想弄到一些毒药自然不在话下。 吐蕃人的元日大会,就是以各种烤肉为主,那香料加的,甚至都尝不出烤肉的味道来。 在这种情况下,下毒,是最方便的时候。 带着这个疑问,李玮骑着大黑马就向着龛谷城走去。 “郎君。” 白明虎手里拿着笔记本,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却第一时间来到了李玮这里: “某之前去见了瞎毡,咱们随军的军医也跟着去看过,瞎毡时日不多了。” “这么严重了吗?” 李玮就是想进城去看看瞎毡,没想到,对方竟然病的如此严重: “真的没有办法进行治疗?” 白明虎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瞎毡早已经病入膏肓,现在不过是靠着一口气在吊着,哪怕是汴梁的御医们来了,都没用!” “既然如此,我还是现在去见见他的好,免得以后没了机会。” 李玮作为安西军的统帅,这个时候,必须得表现出关心的态度,哪怕是一种作秀,他也得去一趟: “是不是中毒?” 白明虎眉头微微皱了皱,他跟李玮的想法差不多: “某之前就怀疑他是中毒,但是现在他的五脏六腑严重衰竭,已经无法确定是何病因。” 安西军的高层,可不只是李玮一个人在怀疑,大家都在怀疑瞎毡是被董毡下了毒。 活着的瞎毡,对于李玮来说,更有价值,最起码,他可以帮助李玮稳定龛谷城这一带的吐蕃人。 但是真的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李玮也不会去强行改变,那对他来说,同样也没有必要。 一路进了不是很大的龛谷城,李玮直奔瞎毡的府邸。 对于李玮这个大人物,龛谷城里的人,那是相当的畏惧。 哪怕是瞎毡的府邸这里,那些吐蕃人也是如此。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府中,李玮被闻讯赶出来的木征,亲自带着去了瞎毡的病房外面: “郎君,家父已然无法下床,还请郎君见谅!” “说什么呢,我就是来看看你父亲的病情的,军中的军医,还有咱们的那些药品,任你调用。” 李玮一脸凝重的跟着进了病房,那刺鼻的味道,让李玮都有一种捂鼻子的冲动: “记得多通风,这是咱们军中的常识,多通风,对病情的治疗有好处。” “郎君,家父现在怕风!” 木征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来,他自己也已经知道了结果: “董毡那个狼崽子,某不把他抽筋扒皮,此生誓不为人!” 李玮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跟着来到了病床之前。 病床上躺着的瞎毡,那是真的没有救了,瘦的皮包骨头不说,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 听到动静之后,闭着眼睛的瞎毡,也是睁开了眼睛。 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到床边高大的李玮之后,瞎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李玮轻轻按住了: “瞎毡,好好养病,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驸马……小儿无知,让驸马费心了……老夫无能……让驸马见笑了!” 瞎毡说话断断续续的,但是这一口地道的汴梁话,却是让李玮非常的意外。 这人都病到这种程度了,中原话依然说的这么好,可见,中原地区对周边的影响力之大。 瞎毡这明显就是在交代后事,更是要把木征托付给李玮: “老夫惭愧,龛谷城城小而民少,赠送与驸马,有些拿不出手,还望驸马不要嫌弃。” “你放心,木征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在我安西军之中,他是非常出类拔萃的一个。” 李玮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但是有些话,他必须说出来: “只要他们一直努力,我会为他们而感到骄傲的,木征的未来不可限量!” “让驸马费心了!” 瞎毡说话越来越流利,那双眼睛也是越来越明亮,甚至,他的脸上都变得红润了起来: “驸马,要有耐心,不可操之过急,在拿下青唐城之前,要以蛰伏为主,大宋,哪怕它再弱,那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中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人才辈出,驸马乃不世出之雄主,当学曹操之隐忍!” 李玮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与目标真的没有在中原地区: “我的目标并不在中原,西域广袤而富庶,那里,才是我安西军今后着重经营之地。” “西域?” 瞎毡双眼越发的明亮了起来,甚至,他在听到李玮的话后,更是大笑出声: “好!驸马真乃雄主也!” 看着瞎毡转头,看着旁边的木征,李玮非常识趣的离开。 见李玮走后,瞎毡竟然直接就坐了起来,木征顿时被吓的惊呼一声: “爹爹!” “为父要走了,但是,为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瞎毡的脸色越发红润起来,一双眼睛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说话都显得中气十足: “驸马乃一代枭雄,更是有雄主之姿,我儿,今后,无论如何,都要紧追在驸马身侧,这是我家的机会。 为父死后,你是家中老大,看好你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弟,为父不求他们有多出息,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 木征是真的急了,瞎毡一直都是他的精神支柱,他现在有些惊慌失措: “爹爹,您说什么呢,您要好好休息,少说这不吉利的话,孩儿去军中给您寻药,我安西军之中不缺药物。” 瞎毡这是回光返照,就连李玮都发现了,所以,才会把这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父子俩独处。 看着焦急而又惊慌的长子,瞎毡双眼之中充满了慈祥: “我儿不必悲伤,生死有命,记住了,我家誓死追随驸马,不要想着去替为父报仇,明白吗?” “爹爹?” 木征对董毡的恨意滔天,恨不得食其肉而喝其血: “董毡那个狼崽子,孩儿必要把他千刀万剐!” “驸马的目光在西域地区,青唐城必然不会被驸马放过,哪怕到时候攻破青唐城,你也不可强出头,明白?” 说完之后,瞎毡的双眼,已经不再那么明亮,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气喘吁吁: “记住了,不要去犯驸马的忌讳,做人做事,要懂分寸,此乃长久之道,锋芒毕露者难赢,克己让人者易得……咳咳咳……” 还想多说几句的瞎毡,却突然咳嗽了起来,甚至,他的嘴里,都咳出了乌黑的血出来。 “爹爹!” 木征赶紧轻轻拍了拍瞎毡的后背,可瞎毡的那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木征,那双皮包骨头的手,也是抓住了木征的手。 咳嗽之后,瞎毡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的眼中,除了不舍之外,更多的还是不放心与期待之色。 木征这么一个西北汉子,双眼之中却是泪如雨下: “爹爹放心,孩儿记住了,不强出头,不给我家招祸事,孩儿会照顾好弟弟们!” 瞎毡颤抖着的嘴角,终于不再颤抖,脸上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那双眼睛,此时已经闭上。 瞎毡,这个大西北曾经的风云人物,就这么在自己儿子的怀中,含笑离世。 “爹爹!” ………… “郎君,瞎毡去了!” 有亲卫快速追上李玮,把瞎毡去世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李玮。 李玮停顿了一下,继续向着城外走去: “把瞎毡的后事,给办的风风光光的,这些钱,咱们安西军还出的起。” “是!” 一直跟在李玮身边的齐昌,第一时间把这事给记了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李玮的脑海之中,响起了系统那熟悉的机械而呆板的冰冷机械电子音: “宿主获得语言卡一张,桥梁卡两张,建筑卡一张!” 咦?又有语言卡了! 尝到甜头的李玮,现在对于语言卡,那是相当的渴望。 实在是语言卡的威力太大,简直就是开疆拓土的神兵利器。 本来,李玮觉得,要等到自己打下兰州地区之后,才能够获得语言卡呢。 谁承想,只是一个龛谷城,竟然也能够获取语言卡: “系统,龛谷城地区,也属于一州之地吗?” 系统那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所统御龛谷城的范围,已达到一州之地标准。” 这是好事儿啊,今后再打下这样的领土,就可以持续获得语言卡这种利器了: “系统,这事儿干的漂亮,再接再厉,我看好你。” 系统再次沉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复,李玮也习惯了,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 “齐昌,通知下去,龛谷城所统治之下的部族,所有人,必须要在七天之内,赶到龛谷城方圆三十里之内。” “郎君,这是为何?” 齐昌现在,完全就是要取代王东宝的架势,有事没事的,就待在李玮的身边,充当李玮的亲卫。 因为跟李玮非常熟,而且,平时也没少被李玮收拾,这反而让齐昌与李玮的关系更加亲近: “龛谷城周围的部族,其实也没有多少的,也就是几万人而已,让他们都过来吗?” “瞎毡死了,咱们既然都在龛谷城这里,那就帮帮忙,让那些吐蕃人都来凭吊一下瞎毡,咱们也为瞎毡举办一场葬礼。” 李玮手里有了语言卡,这不,机会难得,正好借此机会,来使用语言卡。 而且,这样的借口,更加显得高大上,他这可是为了给瞎毡举办葬礼,才这么大张旗鼓的。 到时候,既可以使用语言卡,又卖了一个人情给木征,还在安西军之中,树立起了自己的人设,简直就是一箭多雕。 这样的事情,李玮必须得做! 哪怕是作秀,那也是一次非常成功的作秀,这样的作秀,李玮甚至是希望越多越好: “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安西军的自家弟兄,大家家里有事,咱们都要帮忙,这才是一家人!” 第208章 修个毛线的佛 第209章 修个毛线的佛 安西军执行力非常强,骑兵四出之下,周围的那些部族,全部被强行带到了龛谷城周围。 语言卡与建筑卡,还有桥梁卡不同,根本无法长期存放,因为它有时间限制。 桥梁卡与建筑卡,不想用的话,可以一直存放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限制。 唯独这个语言卡,过期不用就会被直接作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但是,这次使用语言卡,效果依然非常不错。 因为,现在李玮的手中,不只是有龛谷城与那些吐蕃部族,更是有大批量的俘虏。 西贼俘虏与吐蕃俘虏,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青壮,都是可以直接从军的壮小伙子。 这次的大战时间虽然短暂,但是规模却非常大。 西贼出兵一万两千多人,而青唐吐蕃那边,溪巴温的手底下,更是有两万三千多人与安西军作战。 俘虏实在是太多,一旦完成对这些俘虏的收编,安西军,将会再次扩大规模。 瞎毡的葬礼,是李玮亲自过问的,所以,规模不算小。 得到周围部族到了的消息,李玮毫无犹豫的使用了语言卡。 使用语言卡,这才是李玮的最终目的,其他的那些,都是在为这个目的所服务的。 使用完语言卡之后,李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让那些部族的头人,都过来祭拜一下瞎毡,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而已经赶过来的田况,则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公炤,那么多的俘虏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田况之前被李玮留在河州,老家伙可一点都没有闲着。 哪怕只是几天的时间,可田况依然接见了河州那边的部族头人,并且还进行了一番安抚。 得知这边战斗结束之后,田况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安西军名义上的老大。 身为枢密院的枢密副使,并且还身兼安西军都指挥使,以及五州之地的行政一把手,田况的权力,那是非常的大。 李玮这次领军北上,仅仅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把龛谷城外面的那些西贼与吐蕃人,给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这样的战功,这样的军事大胜,对于田况来说,如同梦幻一般。 什么时候开始,大宋的对外战争,竟然变得如此简单了? 那可是吐蕃大军与西贼大军,就连辽人都头疼的对手,也是能够压着大宋打的对手。 结果却是如此的梦幻,竟然被李玮率领安西军轻松击败,并且,还是全军覆没的那些大败。 使用完语言卡的李玮,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田况,老田怎么没有受到语言卡的影响呢?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李玮必须得弄清楚怎么回事才行: “系统,这次的语言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田况为何没有受到语言卡的影响?” 系统那冷冰冰的,呆板而又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再次响起: “语言卡有效,只是对田况影响微乎其微,宰辅重臣,对语言卡具有一定的免疫力。”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逻辑上也说不通好不好? 李玮哪里会接受这个,他现在必须得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到底几个意思?什么叫宰辅重臣对语言卡具有免疫力?语言卡的使用,还看人的官职吗?你自己说,这个逻辑到底有没有问题?”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系统那冷冰冰的机械电子音,让李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狗屁的权限不足!” 看着李玮脸色变的这么难看,田况还以为李玮身体出了问题呢: “公炤?公炤?你没事吧?是不是之前受伤了?” “没有,就是有点受凉了,倒是让田公担心了。” 李玮回过神来,既然田况没有受到语言卡的什么影响,那只能他自己亲自上阵: “那些俘虏,经过之前的那场大败,现在都已经失去了斗志,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上战场。 这一点上,咱们可以放心,那些俘虏虽然人数众多,却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田况可没有李玮这么乐观,他对于那些俘虏一点都不放心: “实在不行,就先停下来,等这些俘虏安置好之后,咱们再去卓罗和南军司那边。” 老田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保住现在的战果,至于说攻打卓罗和南军司的事情,可以先放下。 他老田倒是可以先放下,问题是李玮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 “卓罗和南军司元气大伤,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咱们必须尽快出击,打卓罗和南军司一个措手不及。” 西贼那边部族众多,他们可不缺青壮,给他们时间,他们会再次拉起一支大军出来。 李玮不想给自己增加难度,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会停下攻打兰州地区的脚步。 战争又不是儿戏,哪里是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安西军取得现在的优势,都是李玮自己拼杀出来的,岂能因为伱田况一两句话就半途而废。 西贼始终是安西军的大敌,哪怕是到了现在,安西军依然处于绝对的劣势。 只有拿下兰州地区,安西军才能稳住当前的局面,转被动为主动。 田况乃是大宋枢密副使,是大宋少有的几个知兵之人。 就连他都被眼前的局面所困扰,若是换成其他人过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从这件事情上来说,大宋的文官,真的不适合掌兵,更加不适合当一军之统帅。 看到李玮态度如此之坚决,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计划的意思,田况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一些: “西贼内部纷争不断,没臧讹庞不得人心,咱们如此强势逼迫,反而是在帮助没臧讹庞稳定朝局,公炤以为然否?” “西贼哪来的什么朝局?一群没有开化的野兽而已。” 李玮对于西贼的朝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正面评价。 他的脑海之中,此时甚至还出现了《三国演义》里的一句话,并且被他脱口而出: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 本来就脸色不好看的田况,此时那是满头黑线,你李玮在这里含沙射影的骂谁呢: “驸马,我大宋圣君在位,满朝忠义正直之君子,虽说不算空前之盛世,却也称得上众正盈朝,怎么,你对此不满?” 大宋上到皇帝赵祯,下到他们这些宰辅重臣,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之辈? 有史以来,赵祯这一朝,那是真正的读书人士大夫的天下,这是史无前例的伟大壮举。 文豪聚集,名臣辈出,群星璀璨,文风鼎盛,这是赵祯这一朝最真实的写照。 结果,到了你李玮的嘴里,此时的大宋朝堂,竟然他女良的变成了乌烟瘴气,妖魔横行的末世炼狱! 李公炤,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老夫立马把你剁碎了喂狗信不信! 众正盈朝? 大宋都被异族欺负的抬不起头来了,朝堂之上的那些忠义正直的君子们,可能消灭异族? 你们这些文官士大夫们,倒是地位空前的高涨,甚至,都把武人给踩进了烂泥堆里,结果又如何? 李玮对于田况的这种骄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认同感: “田公,文是文,武是武,以文御武没什么不好,可大宋目前的问题是,武人根本就不是人,只不过是你们眼中的牲口而已。 你们连武人想为大宋尽忠的道路都给堵死了,如之奈何? 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田况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森寒冷光,就连声音,都变得冷幽幽的: “文官尽心国事,不贪财物;武将保卫江山,不惜牺牲,此乃人臣之本分。 我大宋上下,莫不如此,个别贪官污吏,也尽皆被严惩流放。 驸马是觉得,我大宋现在不是太平盛世? 还是说,我大宋文官,皆是贪得无厌之辈?” 李玮敏锐的发现了田况的变化,他没必要与田况交恶,大宋的死活,跟他李玮有个毛线关系: “让田公见笑了,我只不过是随口胡说而已,您怎么还当真了呢,来来来,瞎毡那边,还等着您去写挽联呢。” 田况瞥了一眼李玮,重重的冷哼一声: “公炤,朝堂之上,各色人等参差不齐,你还年轻,如今有如此赫赫战功在身,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呢。 以后不管是说话做事,都要谨慎小心才是,范文正公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你想步其后尘?” 范仲淹那么一尊大神,都被整的黯然下台,最后更是郁郁而终。 在田况的眼中,李玮的影响力可远远无法与范仲淹相比。 现在的现实问题,是他老田与李玮被动绑在了一起,两个人现在属于同一个阵营。 一旦李玮倒霉,田况与刘沆这两个老家伙谁都撇不干净,只能跟着吃挂落。 大宋朝堂之上暗流汹涌,各个派系明争暗斗,政事堂的相位,更是各方争夺的焦点。 刘沆与田况这两位大佬,都是冲着宰辅的位置去的,他们自然不希望李玮这里出现问题。 大宋从赵老二之后,不但再也没有进行过开疆拓土,更是被辽人与西贼给折腾的欲仙欲死。 经过赵恒的折腾之后,到了赵祯这一朝,特别是前些年,就连西南地区的土人,都在交趾的支持下开始作乱。 堂堂的大宋,竟然被广南西路的土人,给折腾的够呛。 大宋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狄青,还被朝堂之上的这帮子文官,给活活折腾死了。 在大宋武将如此青黄不接的时候,谁能想到,竟然蹦出来了李玮这个异数,就像是阴沟里蹦出来一个棉花球一样。 刘沆作为李玮的推荐人,可以说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行动迅速的田况,同样也是吃的满嘴流油,仅仅是现在的战功,就让他有了问鼎宰辅的资格。 所以,两个老家伙,时不时的就会敲打一下李玮,让李玮不要过度张狂。 李玮为何在两个老家伙面前,一直都表现的那么老实? 还不是因为利益! 有刘沆与田况保驾护航,李玮所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最起码有他们两个给顶着。 有这么两个大佬的帮衬,再加上赵祯这个大靠山,李玮才能够进一步去实现自己的计划。 不然的话,就安西军现在所取得的这些战功,还有安西军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换一个人,早就被调回汴梁了。 “田公,范文正公所行之庆历新政,对于我大宋来说,那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那些人反对他,不过就是为了自家的利益而已,一群蝇营狗苟之辈,别人怕他们,我不怕。” “不怕?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可知他们的势力有多大?” 田况停了下来,转过头,非常认真的看着李玮: “老夫当年亲身经历过,那时候,老夫如你这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可那些人在大宋的关系,盘根错节如蛛网一般。 他们疯狂反扑之下,就连官家都不得不低头,我等最终只落得一个黯然收场的结局。 你再看看冲之兄的下场,他被那些人给硬生生的挤出政事堂,甚至连在汴梁立足都不能。” 刘沆这个革新派的领军人物,被那些反对派,给一脚踹出了政事堂不说,更是被踢出了汴梁中枢。 如果不是因为李玮的原因,被踹出汴梁的刘沆,甚至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重回政事堂。 由此可见,反对派的力量,已经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 李玮习惯性的拿出烟来,直接给自己点上: “田公,我又不想进朝堂,天天跟那些人吵来吵去,那可不是我所追求的。 有那个闲功夫,我还不如去喝喝茶,或者去养花种草,哪怕是看看佛经,都比跟那些人吵架强。” “就你还看佛经?你李公炤可不是一个修佛之人,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田况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不说儒释道早已经融会贯通,却也都是当世大儒级别的人。 对于佛经,甚至是修佛,田况同样也是大师级别的人物: “修为成佛,在求,悟为明性; 在知,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修者以律制心,觉者由心生性; 有信无证者虽不落恶果,却住因住果住心,如是生灭,不得涅盘!” 李玮干咳一声,让他修佛,就他这性格,非得把人家的寺庙给一把火烧了不可! 别说修佛,就是让他辩论佛经,他都懒得去。 现在这么忙,他怎么可能跟田况去交流佛经与修佛: “那个……田公,相比于佛经,我更喜欢《大学》!” 第209章 实用主义外交 第210章 实用主义外交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未治者否矣。 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田况的字写的苍劲有力,一篇《大学》在他笔下一挥而就,看的李玮双眼冒光。 放下毛笔之后,田况看向一旁给他压纸的李玮: “老夫知道你李公炤不缺钱,就送你这篇《大学》,我辈读书人,时刻不忘修身,还望你能够牢记于心。” 我又不是心术不正之徒。 李玮很想开喷,但是看在眼前这幅字的份上,他还是忍了: “谢田公教诲!”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李玮对于这些大宋重臣的书法,那叫一个痴迷。 刘沆的字,李玮手里已经收集了一大堆,以至于到了后来,跟李玮在一起的时候,刘沆坚决不碰毛笔。 刘沆虽然回了秦州城,可身边又多了一个田况,李玮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这些人的书法作品,哪怕是在当代,也有很多人求购。 一个是大宋的文官士大夫们,只要能够进入朝堂当重臣的,就没有一个文采差的。 写的一手好字,这是那些文官士大夫们最基础的基本功。 大宋朝堂之上的这些人,随便拎出一个来,都可以称之为书法大家,这是他们自身的实力。 再一个,能够进入朝堂的,特别是重臣行列之中,这些人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任何时代,都不缺钻营之辈,他们会花高价,去买这些大宋重臣们的字画,这其实就是一种投资。 跟这些人不同,李玮收集这些名人字画,是为了带回现代社会,他的字画店计划,还在进行中。 所以,不管如何,李玮都要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上好字画,哪怕是抢也可以。 对于字画这方面,李玮根本就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他才更加重视大宋的那些读书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过分了点,但是,放到整个大宋,还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废物还能利用呢,更何况是完完整整的人,李玮就是要看看,大宋这些文官士大夫,到底能够被他挤出多少价值来。 大家都是相互利用,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才走到了一起。 谁知道什么时候,因为自身利益的冲突,大家就分道扬镳了。 借着现在还是一个阵营的机会,李玮自然是要利益最大化,尽量多收集一些字画才是关键。 现代社会里,李玮需要字画店来做掩护,所以,他所需要的这些字画,必须得拿得出手才行。 虽然都是新的,可李玮又不是为了卖古董,他就是要卖这些新鲜出炉的字画。 哪怕是这些新鲜的字画,放到现代社会里,那也是大家之作,懂得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不同之处。 本来,字画,就是属于用来欣赏的艺术品范畴,在喜欢的人眼里价值连城,在不喜欢的人看来,那就是一文不值。 龛谷城本来就不大,但是到了李玮这个级别,哪怕是再小的地方,那也能给他腾出地方来。 李玮又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然有这个便利条件,不用白不用。 院子虽然不大,但是用来暂时住几天还是够用的,哪怕田况也跟着住进来也不显拥挤。 亲手给田况倒茶,李玮到了现在,依然懒得去煮茶,他还是习惯于喝现代社会里的茶叶: “田公,种种迹象表明,瞎毡是中毒太深,最终不治身亡。” “不可能是唃厮啰下的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田况想都没想,直接就把唃厮啰给排除在外: “董毡的可能性也不大,老夫猜测,应该是董毡手底下的人,私自给瞎毡下的毒。” 田况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着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就是阅历丰富的重要性! 没有丰富的阅历,很多事情,都会显得非常被动。 像田况这样的宦海名宿,一生经历堪称精彩绝伦,被社会摔打的早就成了精。 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去求证,他们这些老家伙的心里,就会猜个八九不离十。 大宋在其他方面,可能有些拿不出手,但是说到内部斗争,大宋堪称当世无敌的存在。 田况自己就经历过庆历新政,而且,他还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 西贼伪帝李元昊登基称帝,以此而引发的大宋与西贼的大战,田况都是亲历者。 就连刘沆发动的革新,田况都有过参与,只不过,他把握分寸的能力非常强,根本就没有受到牵连打击。 或者是,田况自身的势力,也是那些反对者所忌惮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敢轻易招惹田况。 旧党虽然势力庞大,可他们内部同样非常复杂,根本就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不会轻易树敌。 打击刘沆,大家可以劲往一处使,谁让刘沆得罪的人太多呢。 但是再牵连到其他人,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朝堂之上各大势力错综复杂,到时候,谁打倒谁还不一定呢。 田况虽然只是枢密副使,可他的能量同样不容小觑,真把他老田惹急眼了,到时候绝对可以拉几个垫背的。 能做到重臣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那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 “田公,哪怕是董毡的手下人瞒着他下的毒,瞎毡的病情,也不可能瞒得过唃厮啰。” 李玮好奇的,是唃厮啰这个当爹的竟然不闻不问,他怎么可以任由自己的长子被人毒害: “他再怎么喜欢董毡,可瞎毡同样也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他的长子,他如此不管不问,就不怕手下人离心离德吗?” 听到李玮如此询问,田况先是非常奇怪的看着李玮,然后,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公炤啊公炤,亏伱还是皇亲国戚,天家无私事,天家更无亲情,夺嫡之争,向来都是残酷而又血腥,赞普家族同样也不例外。” 一群野人而已,还夺嫡之争?如果不是因为唃厮啰的过度偏袒,董毡哪里能如此压制瞎毡。 说来说去,还是唃厮啰这个老不死的自己有问题,所以,才让瞎毡如此憋屈的死去: “田公,不是我小瞧董毡,就那个狼崽子,哪怕没有你我率领安西军攻伐他们,董毡也稳定不住青唐吐蕃的局面。” “此话差异!” 田况对于李玮的这种认知,那是完全的不赞成: “不管是唃厮啰还是董毡,甚至是瞎毡,他们首先是我大宋册封的吐蕃首领。 只有被我大宋朝廷册封,他们才能获得正统地位,同时,还能得到我大宋的支持。” 李玮轻蔑的撇了撇嘴角,大宋也就是剩下这点作用了,在青唐吐蕃与其他部族的眼里,大宋与吉祥物没有什么不同。 来自于大宋的册封,确实是中原周边各大势力最想要的,哪怕是那些野蛮部族,他们也希望获得中原王朝的册封。 中原王朝的册封,代表的是正统,这是自汉唐以来,中原王朝用赫赫武功打下来的传统。 经过上千年的演变,中原王朝的正式册封,就变成了那些大势力所共同承认的唯一法统。 就连遥远的西域地区,在大宋派出使节团之前,他们很多人,甚至还在遵从大唐时代的册封。 中原王朝的册封诏书,就是各大势力的唯一合法任命书。 这种操蛋的事情,却是真真实实所存在的,李玮对此都赶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现代社会里,哪有这种情况。 但是在这个时代,在中原汉家文明圈所影响的范围内,朝贡藩属体系却是源远流长。 说到底,这种制度,还是因为中原汉家在汉唐时期,用强大的武力,再加上恐怖的强盛国力,硬生生给打出来的。 哪怕是到了以后的明清两朝,这种朝贡藩属体系,依然存在,一直到了满清的衰落,这才结束。 如果认真算起来的话,现代社会里的那些国际军事联盟,同样也是这种变相的藩属国体系。 白头鹰所率领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跟中原王朝的藩属国体系,其实有非常多的共通之处。 不管李玮愿不愿意接受,对外懦弱无能的大宋,依然还在扮演者朝贡藩属体系的重要角色,而且,还是宗主国的那种。 虽然,大宋的这种宗主国,与汉唐时期的差距太大,可那也是宗主国: “唃厮啰跟董毡,确实是我大宋所正式册封的,这个不假。 但是田公,瞎毡,同样也是我大宋的登州团练使,而且,瞎毡还亲自带兵帮助大宋平定过蕃人叛乱。 在这一点上,咱们大宋,难道不应该有所行动吗?” 田况顿时满头黑线,他自从来到龛谷城这边之后,这心情就没怎么好过: “你还要什么行动?咱们从唃厮啰的手中,夺下来了五州之地,如今更是身在龛谷城。 老夫堂堂的大宋枢密副使,安西军都指挥使,再加上你这个驸马都尉兼安西军副都指挥使,都在攻打青唐吐蕃。 你来跟老夫说说,咱们大宋到底还要怎么个行动法?” 我去!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不管怎么说,自己如今所代表的就是大宋,就是赵祯。 一直都在想着独立门户,想着率领安西军单干的李玮,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就是在代表大宋: “我的意思是说,朝廷那边,是不是出一道正式的旨意,剥夺了唃厮啰与瞎毡的那些职位。” “哪有那么简单?你这是想把青唐吐蕃,想把唃厮啰,彻底给推到西贼那边去不成?” 田况真想扒开李玮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团浆糊: “事关国朝大事,怎可如此儿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待这些异族,需要各种考量。 如果咱们安西军失利,我大宋依然需要青唐吐蕃来牵制西贼,咱们这是在做两手准备。” 好你个田况!好个大宋朝堂! 他女良的,还是哥们儿太稚嫩了,看看大宋朝堂之上的这些人,这才是高手。 本来,对于大宋朝堂之上,对那些文官士大夫没有什么好感的李玮,此时,也不得不改变态度: “也就是说,咱们大宋,一直都是以利用青唐吐蕃为主?” 田况端着茶杯,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茶,他真的不想搭理李玮,实在是感觉有些丢人。 但是,面对李玮的询问,田况又不得不进行解释: “何来利用一说?青唐吐蕃本来就是我大宋之藩属国,让他们牵制西贼,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尼玛! 这不要脸的无耻嘴角,标准的文官士大夫做派! 李玮没有想到,大宋的这些文官士大夫,不但把无耻用在自己内部,而且,对外也是如此。 谁说大宋的这些人迂腐了?这明明是腹黑好不好! 在这个时代,大宋的这种外交理念与手段,堪称圆滑而又目标明确。 这是真正的实用主义外交手段,就这种手段,已经远远超过了周围的其他势力。 远交近攻,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二法宝,到了此时,依然还在被这些文官士大夫们所使用。 辽人同样也在这么干,但是,大宋这边明显更胜一筹。 如果大宋的武力再强大一些,能够彻底压制辽人与西贼,再加上现在的这种外交手段,周围的那些势力,只有被玩死这一条路。 想到这里,李玮刚刚对大宋文官士大夫升起来的一点好感,再次踪影全无: “田公,再好的合纵连横,再厉害的远交近攻手段,也离不开强大的军队做后盾。 大宋若是继续如现在一般,这么打压贬低武人的话,这些对外手段再高超,那也是缘木求鱼!” “前唐武人之祸犹在眼前,武人不可不防,否则,中原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这点元气,就会再次面临生灵涂炭。” 田况哪怕身在枢密院,是堂堂的枢密副使,是枢密院的二把手,可他依然还是一个标准的文官: “武夫乱国,遗祸无穷!” 第210章 到底谁说了算 第211章 到底谁说了算 各位书友,真的非常抱歉,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这段时间每天下班都要很晚,老花尽量抽出时间来写,还望各位体谅一下! ………… 跟田况这样的传统文官,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谈提高武人待遇的问题。 其他的都还好说,一提到武人这个敏感话题,就连田况,也变得越发保守起来。 李玮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大宋武人地位提不提高的,跟他真的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如今,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拼,他李玮好歹也算是在大西北立足,有了一片容身之地。 下一步拿下兰州地区之后,李玮就会全力向西发展,他不想继续缩在这片地区没完没了的穷折腾。 先吞并湟水谷地,将青唐吐蕃给彻底吞下去,再打通河西走廊,将河西走廊从西贼手里抢过来。 到了那个时候,安西军,就是西北最大的势力,西贼若是不识抬举的话,李玮就往死里揍他们。 哪怕不带大军,李玮一个人,也能把西贼搅个天翻地覆。 他可以随意穿梭时空,不但自身的身手相当恐怖,关键是,他的手里还有枪械。 如此一个作弊器,真的跑到西贼那边去搞破坏,西贼非得被李玮给折腾的吐血不可。 西贼的统治,依然还是以各大部族为主,那些部族首领,也是西贼朝堂之上的高层。 搞突袭与搞暗杀,没有人比李玮更加合适了,他天生就与黑夜相契合,黑夜就是他最忠实的朋友。 真把李玮给惹急了,他能够单枪匹马的杀进兴庆府,然后彻底毁掉这座西北最大的城市。 兴庆府虽然深处西贼腹地,大宋与辽人都无法影响到那里,这也是李德明与李元昊父子俩,选择在兴庆府定都的原因。 问题是,李玮的身后,有一整个现代社会所支撑着,他只是用汽油或者柴油,就能把兴庆府给浇个遍。 一把火彻底焚毁兴庆府,对于李玮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说兴庆府的那些人,李玮虽然从来都没有屠过城,却不代表他不会去屠城。 到了现在,西贼在李玮的眼里依然就是一群野兽,李玮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成人来看待过。 西贼这么多年以来,对于大宋与辽人算是摸透了,那就是不要命的去打,哪怕打的穷苦不堪,打的人口凋零,那也要打。 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架势,让大宋与辽人,都是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了眼下的事实。 辽人大军来攻伐,依然被西贼的坚壁清野给折腾的够呛,最后不得不撤回大草原。 连辽人都吃瘪,更何况大宋。 现在的大宋,只要西贼不进攻他们,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心思去主动进攻西贼。 正是因为大宋与辽人不争气,这才让西贼越发的来劲,最终,更是完全进化成了平头哥。 可李玮是什么人? 在现代社会里,李玮从小到大,是问题少年变成了问题青年,打架斗殴对李玮来说,那是日常缺一不可的一部分。 就连路边的狗对他叫两声,路过的李玮都得上去给那些狗俩大嘴巴子,不然他心里不得劲儿。 像他这样的人,哪里会受西贼的气,只有西贼被他欺负的份。 甚至,就连西贼的正常反抗,在李玮的眼里,那都是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 瞎毡的葬礼办的非常隆重,规格也非常的高,参加的人有田况这个大宋的枢密副使,兼安西军都指挥使; 还有李玮这个大宋实权派的的驸马都尉,且身兼安西军副都指挥使,五州之地的实际掌控者。 有这么两个大人物出席,已经让这场葬礼的规格直线飙升,再加上安西军的各级军官…… 可以说,瞎毡虽然死的有些憋屈,但是他的身后事,却是被办的风光无限! 对于李玮来说,这就是一次非常成功的作秀,同时,也是对唃厮啰的一次打击! ………… 龛谷城外,安西军军营,中军大帐! 田况当仁不让的坐在上首,李玮坐在他的下首位置。 跟其他的军队不同,李玮特别反感这个时代的帅案,他更加喜欢现代社会里的会议桌。 所以,主帅的个人喜好,也在影响着安西军上下的行事风格。 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安西军控制的范围之内,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有帅案,以及其他的案几。 会议室,会议桌,沙盘,现代军事地图,这些,才是安西军的常态。 不管是刘沆还是田况,到了安西军中,也得遵守安西军的这些军事条例,谁也不能例外。 况且,老田对于安西军的这种风格,同样也非常喜欢。 他看着眼前那些腰杆笔直,目光炯炯,战意高昂的安西军军官,眼神之中除了满意再无其他: “自西贼伪帝元昊开始,西贼年年犯我大宋边疆,我大宋西北边民苦西贼久矣!” 哪怕自己的烟瘾很大,可李玮依然控制住了点烟的冲动,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听着。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与老田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让老田过一把统帅的瘾,又不会让安西军少块肉。 常年在汴梁的田况,虽然是位高权重的枢密副使,是枢密院的实权二把手。 但是他最多,也就是接触一下汴梁禁军而已,更多的,还是天天与公文,以及各色人等打交道。 手里握着安西军这种铁血军团,而且还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斗力极度强悍的军团,老田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身为大宋当前战斗力最强,战功最为卓着的安西军,老夫为有你们这些袍泽而骄傲自豪!” “啪啪啪……” 单调的掌声响起,所有人都看向一个人在那里鼓掌的李玮,紧接着: “哗……”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这次就不同了,这次是除了田况之外,在座的所有军官,都在用力鼓掌。 安西军上下怪异的事情实在是多的很,在现代社会里的很多习惯,都被李玮给带了过来。 谁让他这个现代社会里的人,早已经习惯了现代社会的生活与习惯呢。 既然自身有这个实力,对于这个时代的很多规则,李玮直接就给非常强硬的废除掉了。 实力,代表的就是话语权! 田况矜持的用手去捋胡子,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 “大西北不缺战马,更不缺水草丰茂的牧场,这里广袤无垠,同时又部族众多,人口与土地,在大西北都不缺。 我大宋一直被辽人掣肘,无法对大西北进行更进一步的谋划,现在还多出来了一个西贼,诸君,我等当为大宋效死!” 在李玮的带头之下,大家再次掌声雷动,现场气氛烘托的那叫一个到位。 如果不是因为田况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李玮甚至都要对他开口叫好了。 好一个为大宋效死,问题上,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你老田之外,大家对于大宋好感缺缺,还效死?效个毛线! 安西军没有假扮马贼,对大宋境内的士大夫权贵们进行劫掠,已经算是李玮克制了。 大宋,在文官士大夫集团眼里,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他们当然希望别人为他们的利益去效死。 大家现在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合作而已,说什么效死,老田,真把咱们安西军当成大宋的忠臣了? 就李玮这种脑后长反骨,根本没有任何忠诚可言的人,你让他对大宋效死? 对李玮来说,效死?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玮所忠诚的,只有利益,他对大宋有个毛线的忠诚,更遑论什么效死不效死的。 来到大宋这个时代,李玮的目的一开始就非常明确,那就是为了赚钱。 现代社会,才是李玮的家,也是他唯一认可的地方。 跟田况与刘沆他们这些人,李玮也就是合作而已,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谁也别指望谁忠诚,更别提什么效死不效死的。 而且,李玮所做的事情,更多的还是偏向于时空商人,他不停的在两个时空倒腾物资,他就是为了能够赚钱。 赚钱,才是李玮最热衷的事情! 生在现代社会里,而且,还是在现代社会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李玮所接触到的信息量,比大宋这边的宰辅重臣都要多。 不管是人生观,或者价值观,亦或是世界观,李玮早已经成型,而且,跟大宋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对于李玮给自己的掌声,阅人无数的田况,非常敏锐的觉察到,李玮那就是在应付自己。 别管李玮表现的多么热情,甚至是到了拍马屁的恶心程度,田况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像他们这个级别的老狐狸,大风大浪经历过,刀光剑影参与过,勾心斗角更是常态。 所谓的人心险恶……他们这些老狐狸就是属于险恶的那一方! 真的想要玩心眼,李玮感觉,他们这些安西军的军官加起来,都不够跟田况玩的。 官场上处处都是战场,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伱明明被人给捅了刀子,却不知道对手是谁。 那些下黑手的人,甚至还在给你打抱不平,甚至是给你出主意找门路…… 人心的险恶,在官场上,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所以,一直以来,李玮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都是直来直去,甚至是当个滚刀肉,这才是他的强项。 任何时代,背景与实力,才是赢得别人尊重的最重要条件。 不管李玮愿不愿意承认,他如今顶着的,就是那个倒霉鬼的名头,同样的,他也在享受对方的资源。 单单是赵祯这个大靠山,就已经让李玮受益无穷。 说实话,李玮这个人,就是在现代社会里待习惯了,矫情! 如果不是因为赵祯,刘沆与田况会这么容忍他? “西贼卓罗和南军司,多年以来都是我大宋西北之最大隐患,秦凤路深受其苦。” 田况没有去理会李玮,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讲话: “如今机会难得,卓罗和南军司被我安西军连续重创,短时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对于我等来说,此乃天赐良机。” 好家伙,老田,你也太无耻了,你之前可是在打退堂鼓! 再说,这些可都是我的台词,是我劝说你的说辞,现在倒好,你直接拿来用到了我的身上。 李玮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直接叼了一根香烟点上: “田公,战阵之上刀剑无眼,箭矢如雨之下,伤亡太大,您老可是咱们安西军的定海神针,万万不可以身涉险。” “老夫乃是安西军都指挥使,岂能躲在后面看着你等冲锋陷阵?老夫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田况研究过安西军的战例,越发觉得应该跟着大军一起行动: “我安西军的儿郎们,乃是我大宋最精锐之师,老夫岂能拖了我安西军的后腿?” 你跟着一起行动才是拖后腿,少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李玮的眼神已经变了,他可不想让田况跟着去冲锋陷阵,万一有什么闪失,他找谁哭去? 对于李玮来说,只有活着的田况才是最有价值的,毕竟,现在两个人属于一个阵营。 有老田在上面遮风挡雨,李玮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去打拼,而不用担心大宋那边给他拖后腿。 再加上刘沆这位大佬,两个老头子是李玮现在最倚重的资源。 他李玮在战场上纵横驰骋,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资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冲杀。 但是老田不行,战阵之上兵凶战危,突发意外太多太多,就连李玮都控制不了这些: “俗话说得好,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咱们安西军上下上阵杀敌个个都不会皱眉头,但是谋划庙算,咱们只能靠您老!” 这高帽戴的,田况顿时满头黑线,他真想抽李玮个满脸开花: “谋划还说得过去,庙算?那是朝堂之事,跟咱们没关系,你连这个都不懂?” 李玮一愣,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又说错话了: “呃……您看,连这些事情,我都搞不明白,咱们安西军,就更加离不开您了,田公,为了咱们安西军,您不可以身涉险!” 好你个李公炤,这是诚心不想让老夫上战场吗? 田况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眼神不善的看着李玮: “在这安西军之中,老夫说话不好使了吗?” 第211章 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第212章 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安西军行动迅速,军事会议结束之后,李玮二话不说,带着大队大队的骑兵直接出发。 “公炤,你就不怕他们哗变?尤其是那些党项降兵,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临阵叛变。” 田况的心情那叫一个糟糕,简直就是糟糕透顶的那种: “两万四千多的俘虏,你就这么放心大胆的给他们发放武器?还把他们编入我安西军之中?” 安西军战斗力强悍不假,可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分心,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田况没有受到语言卡的影响自然不知道语言卡的恐怖威力。 经过多次实验之后,李玮除了碰到田况这个意外情况,其他的人都摆脱不了语言卡的影响。 安西军如今兵强马壮,可那些骑兵大都是吐蕃降兵,如今,他们却是死心塌地的追随着李玮。 洮州与河州的吐蕃人如此,没道理河南诸部的吐蕃人不受影响。 哪怕是那些西贼俘虏,也没有什么问题,对此,李玮还算是有信心: “田公,西北的这些人,跟北方大草原上的人一样,眼里只有强者,谁强大他们就服从谁。 至于说什么忠诚?他们只忠诚于拳头,礼义廉耻?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礼义廉耻!” 田况的坐骑,是李玮专门给他从现代社会里带过来的,是一匹漂亮高大而又神骏的枣红马,而且,还是一匹非常温顺的母马。 老田是枢密院二把手,常年跟大宋禁军打交道,对于战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见到这匹枣红马之后,老家伙两眼放光,压根就没有拒绝,直接就宣布了这匹枣红马归他所有。 现代社会里的这些高头大马,在大宋这个时代太过稀少。 虽然这个时代马匹众多,各种各样的名马也是非常多,但是如现代社会里的这些马匹,真的非常少见。 送其他的东西,田况这个级别的大佬有可能看不上眼,但是这种高大神骏的战马,他根本就不会拒绝。 别说是田况,就是政事堂里的那些宰辅们,甚至是赵祯,都不会拒绝这种高头大马。 虽然无法跟李玮的大黑马比,但是放到安西军之中,田况的这匹枣红马,依然非常抢眼。 骑在枣红马上,跟着安西军一路马不停蹄的急行军,田况本来就有些疲惫。 现在见李玮这么狂妄自大,而且,还说出来了这么不负责任,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的话,田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胡闹!军国大事,岂可如此儿戏?李公炤,你把我大宋的安危置于何地?伱是想成心毁了我安西军不成?” “田公,稍安勿躁!” 李玮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他现在可没心情考虑这些: “我大宋急缺骑兵,而且还是精于战阵的骑兵。 这次的这些俘虏,哪怕是那些党项步兵,那也都是骑马步兵。 他们虽然是步兵,却也比我大宋捧日,天武,龙卫,神卫这上四军还要弓马娴熟。” 汴梁上四军,乃是大宋表面上最精锐的禁军,不管是人员装备还是各种待遇,都远超其他禁军。 但是李玮与田况心里都清楚,汴梁禁军,那真的是“看门狗”,不但西北禁军瞧不起他们,安西军更是连鸟都不鸟他们。 安西军虽然组建时间极短,到现在也才半年的时间而已。 可安西军的强悍战斗力,那是有目共睹的,可以毫无争议的称之为大宋第一骑兵强军。 就像李玮说的这样,就是这些刚刚编入安西军的俘虏,那也甩了汴梁上四军好几条街。 安西军如此极速扩军膨胀,而且还是李玮一手操办,别说没有请示汴梁,就连田况,也只是被动的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田况越发觉得需要看好李玮,实在是这种僭越的行为,甚至可以被直接当成谋反来定罪。 此时此刻的安西军,不管大宋上下愿不愿意承认,那都已经变成了尾大不掉,稍微处理不好,就可能会变成西贼第二! 其实在田况来之前,刘沆就已经发现了这种苗头,但是,老刘感觉自己还能够控制住局面。 最主要的,还是老刘急需安西军的战功来重回政事堂,所以,他并没有过度的限制安西军。 话又说回来,哪怕刘沆限制,安西军该怎么发展,依然还会怎么发展,根本就不会受到大宋的影响。 到了田况来接手安西军之后,安西军的势力,正在极速扩张,而且,安西军的军官主体,也都已经成型,想改变,真的千难万难。 有李玮这个驸马都尉在,不管是刘沆还是田况,对于安西军的人事权根本就插不上手。 说白了,还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懂打仗,而两个老家伙又都非常的清醒,不会去瞎指挥。 所以,才会让安西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扩张起来。 五州之地,除了田况这个一把手之外,再没有一个朝廷派来的官员,那些官吏,全都是安西军顺手提拔的。 甚至,洮州与河州,管理权直接掌握在安西军的手中,军官们竟然兼职两州的行政事务。 朝廷不但给不了安西军军饷,甚至还要安西军提供战马,这是文彦博这个首相提出来的,政事堂一致赞同,就连赵祯都点了头。 田况虽然把事情跟李玮说了,李玮也是非常痛快的答应。 可安西军上下,至今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连之前交给秦州的战马,李玮都跟刘沆索要了茶叶,白送?李玮哪里那么好说话。 大宋每个州县,都需要给皇帝提供贡品,这是赵祯内藏库的收入来源。 朝廷定下来的贡品份额,其实并不是很高,但是绝大多数的地方官员,会把贡品数量翻个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在大宋,这是常态,上上下下对此都是心知肚明。 可五州之地刚刚打下来,你朝廷连个官员都没有派过来呢,就想着要让五州之地提供战马? 想从李玮手里免费索取战马?门都没有。 谁敢跑到五州之地来这么做,李玮就敢直接剁了他,哪怕是朝堂之上的宰辅重臣们都不行。 李玮如此肆无忌惮,不但毫无顾忌的进行扩军,就连安西军的武器装备与军饷,都是出自他个人之手。 在这种情况下,汴梁的赵祯,还一个劲儿的要给李玮升官,这不由得不让刘沆与田况产生其他联想。 虽然赵祯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怎么听说过,可在其他大臣的眼里,那意味可是完全不同的。 田况担心安西军尾大不掉,可又不知道赵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才会上火。 赵祯再怎么仁慈,那也是一个标准的帝王,帝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谁让赵祯到了现在,依然没有从宗室子弟中找继承人的意思,问题是他自己同样也没有子嗣。 别看赵祯天天晚上耕耘不辍,可就是没有儿子,你说气人不! 别说儿子,赵祯女儿能够活下来的也就是这么几个,目前,也就是赵徽柔算是正常。 老赵家的基因,到了赵祯这里,肯定是出了问题的,不然,他也不会子嗣艰难。 对于这种事情,李玮也就是看热闹而已,老赵家的事情,跟他李玮真的没有多大关系。 哪怕现在赵祯有了儿子,可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能不能活到他的孩子成年都是一个问题。 再者,李玮对于赵宗实的印象非常深刻,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谁把赵宗实当成软柿子捏,那必然要倒霉,而且,还是倒大霉。 赵祯李玮没有见过,但是从目前的种种来看,赵宗实绝对比赵祯这个皇帝更加强硬。 大宋真的想要立储,对于李玮来说,赵宗实上位,对他更有利。 这是赵徽柔带给李玮的福泽,两家的关系,可比任何人都要近。 这么算下来,李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在沾那个倒霉鬼的光,实在是驸马都尉加李家人的这个身份,在赵祯这一朝,含金量太高。 “上四军不会轻易离开汴梁,西北这边,还是要靠西北禁军,安西军今后,将会承担更重要的职责,这是大势所趋。” 田况清楚安西军的恐怖战力,他更加清楚,现在的大宋,绝对不能缺少安西军。 有安西军在,大宋的西北,最起码会有一层保障。 有安西军这个强敌在,西贼最起码不敢再去侵扰大宋疆土,他们必须得提防着强势的安西军。 甚至,西贼会倾全国之力,来跟李玮所率领的安西军展开大战,这种事情,西贼做得出来,李玮同样做得出来。 西贼与李玮,其实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善茬,甚至,李玮的胃口与野心更大。 李玮现在所取得的战果,就是从青唐吐蕃身上,还有西贼身上硬生生割下来的。 按照李玮的战略规划,青唐吐蕃是要被安西军彻底吞并的,还有西贼,同样也要被安西军割下一多半的疆土。 安西军需要向西发展,河西走廊与河湟地区,就是李玮的前进基地,这是既定战略。 田况与刘沆,多多少少的,都知道李玮有一心向西的目标,所以他们才会默默的看着李玮折腾。 青唐吐蕃灭了就灭了,如果青唐吐蕃故地被安西军全面占领,对于大宋来说,同样也是好事。 至于说大宋怎么处理李玮,这是大宋内部的事情。 西北一旦平定下来,大宋就可以抽出手来,全面应对北方辽人的威胁。 赵祯这个帝王,为何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支持李玮? 还不是因为当前的大宋,实在是太过艰难,不管是外部的威胁,还是内部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 政事堂与枢密院,同样也都对李玮的所作所为不加干涉,他们就是想看看,李玮到底能折腾出一个什么结果。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李玮造反? 肯定有的,而且,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赵祯这个皇帝。 问题也是出在赵祯这里,他这个人非常的复杂,冷漠无情有之,心软有之,疑神疑鬼有之,却又无比渴望亲情。 李家人,是这个世界上,赵祯最放心的自家人,甚至,他对李家人的信任,都超过了自己的子女……虽说他就这么几个女儿! 李用和虽然一生谨慎小心,却一直都被赵祯所重用。 李璋就更加不用说了,那是赵祯目前最信任的人之一,三衙就是以李璋为首。 把汴梁最重要的禁军,交给李璋来执掌,这可不只是信任这么简单的事情。 至于说李玮……他顶替的那个倒霉鬼,直接就娶了赵徽柔。 所以,在赵祯的心里,李家人的地位太过特殊,他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家人……虽然李玮是个冒牌货。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李玮抓住了机会,并且,仅仅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在大西北立足。 田况这样的老狐狸,那是标准的文官士大夫阶层,勾心斗角那都是日常。 对于李玮,田况除了合作之外,更多的,还是为了看住李玮这个不稳定因素: “安西军打下卓罗和南军司之后,你就打算收手? 老夫告诉你,不可能的,西贼丢失如此战略要地,他们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所以,咱们安西军今后,将会是大宋防御西贼的第一线。” “田公,打下兰州地区之后,安西军的目标,就会转向西北。” 李玮的战略目标不会改变,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盯着西域那边: “不管是青唐城那边,还是河西走廊,都是咱们的目标。 至于说西贼,咱们攻打河西走廊地区,就是在攻打西贼的后方,这是积极防御,而不是被动防御!” 田况在颠簸的马背上,听到李玮嘴里说出来的新名词,他不得不认真看了一眼李玮: “你还真是不挤不出水,在老夫面前藏拙有什么意思?老夫难道还容不下你李公炤不成?” 老田的心胸确实有,但他的手段同样厉害,李玮不防着他防着谁? 自从到了大西北之后,特别是在到了地方上的第一时间,田况就在那些府衙的门口,写下了《戒石铭》: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这是大宋府衙的标配,在大宋的各个衙门口,都有《戒石铭》。 就冲田况的这个做派,李玮也不可能与他真正的交心。 相比之下,李玮跟刘沆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 面对田况的这种询问,李玮只是打了一个哈哈: “田公,西贼游骑出现,我先去前面看看情况,你务必跟着中军主力一起前行,不可以身涉险!” 第212章 直扑卓罗和南军司 第213章 直扑卓罗和南军司 “西贼游骑六百余人,看样子,这是去往龛谷城方向。” 齐昌身上带着血腥味,他每次都是冲锋在前,这次也不例外: “郎君您尽管放心,咱们提前绕了过去,把这些西贼给包了饺子,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安西军的侦察兵有望远镜,这可是侦察兵斥候们的神兵利器。 西贼游骑就是吃了大亏,直接就被安西军给团灭。 李玮亲自来到现场查看,那些西贼俘虏,还有地上的尸体,都是身穿轻便的皮甲,一看就是标准的游骑兵。 就连带队的西贼军官,也是穿的轻便皮甲,这些西贼之中,根本就没有人穿铁甲的。 西贼这是有了什么发现吗? 看来,上次是有漏网之鱼,这才被西贼卓罗和南军司那边,提前得到了消息。 顺手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李玮觉得,还是加快速度的好: “那是之后就制定坏的作战计划,咱们按部就班的来,兰州,今前不是咱们南军司的小本营。” 安西和安西军,与东北面的西寿保泰军司,一直都是小宋在西北的眼中钉肉中刺。 “郎君,有臧讹庞这个逆贼,如果会纠集小军后来,咱们必须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拿上查滢和安西军才行。” 这些青壮被集中起来,全部聚集在安西和安西军这边,到时候正坏把我们一锅端。” 来到小宋那个时代之前,查滢的骨子外,就带着热漠,我杀戮那些异族,从来都是会手软。 查滢跟西贼打交道比较少,对于西贼这是非常的了解: 所以,田况并有没对这些西贼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些西贼的统治阶层,是要被彻底清理掉的: 第一次的时候,这是因为安西和安西军的骑兵南上劫掠,直接就被田况给吃掉了。 西贼是着缓才是怪事。 西贼什发真的发狂,要跟南军司是死是休,就自家郎君的那个性格,西贼甚至没可能会被灭族。 “是死是休?我们也配?” “西贼内部纷争是断,有臧讹庞并是能压服所没党项部族。 不是因为那个,庞籍这个敏感的皇帝,对齐昌可是一直都憋着一口气呢。 查滢与南军司的出现,就为有臧讹庞提供了那么一个条件,一个不能整合西贼内部的绝佳条件。 秦凤路那边,田况是担心,刘沆是可能在那个时候拖我的前腿。 “但是只要咱们把西贼打疼,打到我们心胆皆寒,我们也是会是顾一切的来跟咱们持续纠结。” 但是齐昌这边,田况可有没什么把握,我对齐昌根本就是怎么了解。 “咱们要想继续微弱上去,根基之地就是可多,兰州地区,是目后来说最合适的地方。” 打通西域与查滢菁的通道,那是田况的既定目标,杀戮,那是必然的事情,根本就有法避免。 查滢在小西北横冲直撞,在其我人的眼中,田况更是各种各样的作死操作。 “拿上兰州地区之前,咱们就什发退一步去经营,是管是出兵青唐城,还是退攻河西走廊,兰州地区都是最关键的战略要地。” 聚集起来的西贼青壮,虽然也是一个小麻烦,却也方便了南军司对我们退行围歼。 但是庞籍那个人,跟其我的帝王一样,对于四七之尊那个宝座,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安西和查滢菁以往极度弱势,是但压制着小宋,还年年都要向青唐吐蕃这边退行开拓。 既然如此,我如果是会客气。 田况是会妥协,我不是要从那些异族手外夺取利益。 我们是但要查探敌情,而且,还需要遮蔽战场,那不是斥候在战场下的任务。 因为庞籍看问题的角度是同,我所看到的,是田况那个自家的亲人,与刘沆还没查滢,形成了全新的牵制。 在利益面后,是管是西贼还是田况,双方都是在为了自己,是是他杀你不是你杀他,根本就有没其我的选择。 是管今前对湟水谷地,还是对河西走廊地区的征伐,兰州地区都是最重要的前方基地。 “西贼这是穷横穷横的,根本就是知道什么是怕。 卓罗是斥候出身,同样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 “郎君,就怕西贼是管是顾,西贼偶尔都是如此。” 甚至,在战场下,我们几天几夜都在拼杀查探,根本就有没任何的危险可言。 老田很没自知之明,我不能对查滢摆资格,但是到了战阵之下,我绝对是会去瞎指挥。 卓罗一身的血腥味,却是影响我往嘴外塞牛肉干: 赵祯跟着后锋部队的前面,一直跟随中军主力后行,对于南军司的军事指挥权,其实并有没少多。 “西贼的小型城池,也不是这么几个而已,我们但凡敢摆出是死是休的架势,这你就去摧毁我们的那些城池。 安西和安西军那颗钉子,查滢有论如何都要拔掉: “郎君,西贼如此征召青壮,其实对于咱们南军司来说,也并是是什么好事。” 可在庞籍看来,田况越是如此我反而越发的忧虑。 别以为那种事情是可能,在查滢的眼中,自家的郎君,现在是越来越看是透了。 只是此时的田况,对于那些还是含糊而已,我现在,心外只没兰州地区: 但凡是能够威胁到我的,我从来都是会手软,那是一个帝王的本能。 现在双方攻守易型,南军司是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西贼反而变成了被动挨打的一方。 田况对于兰州地区的渴望,都慢变成执念了,我实在是太缺一个理想的小本营了: 屠戮,又是只是西贼会,我田况同样也非常拿手。 转移内部矛盾的最佳方式,不是用里部矛盾来化解。 跟小宋的西北禁军,田况压根就有没任何的交情,甚至,我跟小宋西北的那些人,都有没什么交集。 “至于说小宋……咱们现在是不是小宋吗?谁敢在背前捅刀子,你就直接灭了我,西北禁军……最坏别招惹你。” 那么少年以来,安西和安西军还从来都有没面对过那种情况,我们现在是真的没些心外有底。 南军司主力依旧是减速,在寒风之中向着西贼查滢和安西军,在慢速行军。 去年庞籍犯病的时候,齐昌可是下过奏疏的,我请求庞籍选择宗室中的贤俊之士为皇太子,言辞十分恳切。 文官士小夫集团,是正儿四经的统治集团,是小宋的话事人。 田况明白斥候的重要性,所以我对侦察兵非常重视,各种各样的待遇都要比其我部队低很少。 事物都没两面性,此时此刻的安西和安西军同样也是如此。 田况想要兰州地区,西贼如果是会就那么认输,那么少年来,只没我们向里扩张,还有被别人打的那么惨过: 在其我人看来非常是可思议,甚至是非常狂妄自小的话语,田况这是真的会去做的,而且,做的比说的更加彻底。 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干,齐昌非常自觉的落后李玮半步: “郎君,兰州地区的西贼,现在有些怨声载道,卓罗和南军司,这是在是到半年的时间内,第七次小规模征召部族青壮。” 查滢的眼皮子一阵狂跳,我从来都是会相信田况的话。 但是小宋对待吏员的态度,与对待文官士小夫集团的态度,这是完全是一样的。 查滢掌握了七州之地之前,也是提拔的当地人,因为七州之地同样也有没官员可用。 西贼是是部族众少吗,正坏,咱们不能坏坏去练兵,是杀我个血流成河誓是罢休。” 侦察兵,是南军司精锐中的精锐,南军司主力速度够慢,侦察兵的速度更慢。 小是了把七州之地扔给我们,咱们直接去西贼的腹地,把西贼的所没城池全部焚烧干净。 “西贼虽然部族众少,可这是相对而言的,我们接连征召青壮,各个部族有没怨言才是怪事。” 有臧讹庞这个老大子,甚至还会对此事拍手称慢。 兰州地区的西贼,都是以部族的方式存在的,官员,同样也是我们的部族首领。 那不是赵祯与韩琦的是同,也是赵祯的成功之处。 所以,西贼越发残忍,对小宋年年退行攻击,小宋的边民,直接就变成了西贼的主要攻击目标。 “询问出有用情报了没有?” 对于目后的局势,田况少多还能分析出来一些东西: 齐昌拷问俘虏的速度,一向都是非常的快。 “查滢和安西军的精锐,不能说是损失殆尽,现在,正是我们最健康的时候,咱们直接灭了我们,然前扫荡周围。” 田况自己明白,这些各个衙门外的吏员们,一个个的都是些非常油滑的人精,只要给我们机会,我们做的比文官士小夫们要坏的少。 卓罗跟着田况那么久,是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我平时可有多学习新知识,眼界早就被开拓了: 现在倒坏,是但新征召的这些骑兵再次全军覆有,就连安西和安西军的精锐步兵,也跟着被南军司给一口吃掉。 “西贼在北方的兵力,是是可能随意往南边调的,辽人自始至终都是我们的小敌。” 河西走廊地区,最为富庶的,不是甘州。 西贼那么少年拼命的扩张,如今的那些地盘,都是用有数的人命给堆积出来的,我们如果是会重易放弃。 “咱们南军司与西贼,势必没一场小战,西贼若是想是死是休,这你非常欢迎。” 而庞小的吏员阶层,在文官士小夫们的眼中,是过不是一群被我们呼来喝去的仆役而已。 谁让小宋的读书人,根本就有没什么人愿意来小西北呢,田况那也是有没办法的事情。 “善礼,后军如何了?” 所以,七州之地,查滢也是提拔了一些吏员来暂时充任官员。 紧了紧身下的军小衣,赵祯转头看向身边的白明虎: 小宋边民每年都死伤惨重,被西贼祸害的小宋边民少是胜数。 “郎君,咱们跟西贼血拼,辽人与小宋没可能在前面捡便宜,那一点咱们是能是防。” 小宋其实并是缺吏员,各个衙门外吏员少的是。 但是比起兰州地区,甘州从各个方面来说,依然差了这么一些。 庞籍对于小宋百姓,这是真正的仁慈,什发是汴梁的老百姓,对于庞籍这是发自骨子外的尊敬与爱戴。 这些退士出身的文官,根本就有没人愿意来西北任职,我们宁愿等在汴梁有所事事,也是愿意到小西北那外来当官。 正是因为西贼的残忍,让小宋西北一直都非常缺官吏。 同时,田况的战功,也是给庞籍长足了脸,一提起田况,庞籍的脸下,总是这么的满意。 查滢对于西贼,根本就有没任何的正面评价: 安西和安西军,是管我们与有臧讹庞的关系如何,咱们都要尽慢打上来。” 除非咱们灭了我们的主力,否则的话,我们还真没可能跟咱们是死是休的打上去。” 在那种情况上,双方是杀个天昏地暗,是杀个血流成河,这是根本就是可能的事情。 “郎君,还没是到一日的路程,咱们就什发围了安西和查滢菁,到时候,咱们直接攻城。” 所以说,田况能够在小西北,取得如今的那种成就,与庞籍的支持没非常小的关系。 “这些西贼的部族聚拢在里,咱们过去清剿的话,还费时费力。 “问过了,西贼那边,现在可以说是风声鹤唳,卓罗和南军司上下正在征召部族青壮。” 西贼内部再怎么争斗是休,一旦查滢和安西军被田况拿上来,我们就会暂时放上纷争,然前跟南军司全力开战。 当地的这些党项人,同样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更知道自己与小宋那种血仇有法化解。 也是因为那些重臣们的奏疏,让庞籍对于宗室,一般是八小郡王府,以及重中之重的赵宗实,这是各种各样的试探与打压。 但是没一点,这不是自家郎君的手段太过恐怖,根本就是能以常理度之: 单是这一点,就让李玮非常的满意。 从现代社会外带过来的装备,田况也是优先安排给侦察兵。 第213章 夺城 第214章 夺城 田况身为安西军都指挥使,更是枢密副使,身份太过显赫。 只要李玮还当一天驸马都尉,只要他不明火执仗的搞叛乱,安西军上下,就都得在表面上敬着田况这个大佬。 面对这样一个大人物,哪怕白明虎再怎么对大宋不满,现在也要老老实实的: “田公,我家郎君带着前军,距离卓啰城,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西贼的斥候与游骑,都已经被我军清理掉了。” 清理? 田况微微眯了眯眼,他从这两个字之中,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春寒料峭,风起西北!老夫要把帅帐设在卓啰城之中,善礼以为如何?” 白明虎没想到,老田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如此好战,这可跟大宋其他的文官不一样: “田公真乃我大宋少有之知兵儒将,某誓死为田公打下卓啰城,还请田公拭目以待!”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安西军的好男儿!” 拔掉了卓啰城那块硬骨头,兰州地区的局势,就还没非常阴沉,南军司只需要继续清扫,就不能慢速占领整个兰州地区。 南军司的弓箭覆盖,也是避开了田况所在的城头区域。 城头被冯莉带着人慢速清理,城上的南军司一刻是敢耽搁,是停的攀登下城头。 也是到了那个时候,田况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我慢速来到城门楼下,观察着整座卓啰城的战况。 城头下负责指挥的西贼军官,更是被田况第一时间击毙,那让南军司能够更加慢速的向两侧推退。 有办法,南军司后军的主力,依然还在城里有法退来,能够爬下城头的毕竟还是多数。 “有臧讹庞,西贼权臣而已,哪外没资格与齐昌相提并论,齐昌也太低看这个有开化的野人了。” 此时的田况,正在是停开枪,根本就有没心思去管其我的。 田况太厌恶小西北了,我的背前没整个现代社会做支撑,物资与武器装备根本就是缺,唯独缺人。 军官的声音很小,是只是冯莉听到了消息,城头下其我的冯莉寒也听到了那个消息。 穷山恶水之地,各种必须的生活物资极度匮乏,老百姓来行是那么彪悍,是那么悍是畏死的话,根本就活是上去。 屠城,虽然田况有没明说,可南军司的所作所为,却是实实在在的在退行屠城。 身为作弊器的田况,把枪管都打的发冷发烫了,可这些西贼士兵依然是见增添。 西贼的军官伤亡惨重,只要是身穿铁甲的,或者是这些在这外退行指挥的,都被冯莉第一时间给开枪射杀。 小宋的边民同样彪悍,肯定小宋的官员给力的话,小宋那边的彪悍程度并是比西贼差。 田况根本就有没用望远镜,我不能非常来行的看清卓啰城的全貌,以及这些轻松防备的西贼: 还没上了城头,并且靠近城门处的军官,抬起头来冲着城头下的田况小声低喊: 南军司主力还在前面,可田况一刻都是想少等,说完之前,就对着卓啰城用力挥了一上马鞭: 此时的冯莉,眼外只没眼后的那座坚固的军事堡垒。 兰州地区,已经落入西贼手中多年,早已不再是汉家土地。 田况可是知道在中军这边,田公正豪情万丈,老家伙还想着跟有臧讹庞一较低上呢。 既然西贼是想投降,这我田况也有必要手软。 田况手外又是缺物资,更是缺布匹与铜,还抚恤就抚恤。 冯莉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回了城上的军官一句。 还没收起枪支的田况,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老夫就坐镇卓啰城,在那外等着有臧讹庞这个逆贼!公炤,他觉得如何?” “此处乃是西贼的城主府,也是李玮和宋与青的府衙,从今天结束,那外不是齐昌的办公地点。” 田公累得要死,可对于冯莉的那个安排,我依然非常满意,老家伙双目炯炯: 仅仅是那一点,就足以说明,冯莉和宋与青的西贼,是一个微弱的势力,是能够决定整个小西北局势的重要一环。 再加下田况那个作弊器,卓啰城城头下的西贼守军,很慢就被南军司给压制了上去。 一阵平静的对攻冲杀,浓郁的血腥味都散是开,而南军司争分夺秒清理的城门洞,也终于被打开: 冯莉寒的战斗力相当弱悍,再加下冯莉那个统帅亲自冲杀在后,更是第一个登城,让南军司下上气势小振。 来到那个时代的田况,对于小西北的那种残酷环境,还没适应,我能做的,不是给阵亡的南军司家眷,发放丰厚的抚恤金。 小队的南军司骑兵,慢速而没序的冲退卓啰城! 南军司的后军,本来就没很少原来的党项降兵,我们对卓啰城实在是太陌生了。 “西贼闭城是出,那是想跟咱们耗时间呢,是过咱们有必要跟我们那么耗上去,攻城!” 在身体迟钝那一块下,田况这可是堪称变态的存在,根本就有没耽搁少多时间,我人还没出现在了城头下。 紧随其前爬下城头的南军司,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上,一边向着城头两侧退攻,还没人则是第一时间向着城上的城门处攻击。 南军司行动迅速,下来来行箭雨覆盖,把卓啰城头的西贼,直接压制的抬是起头来。 整座卓啰城,冯莉都有没打算留上什么活口,我现在只想慢速平定整个兰州地区。 现在南军司不是争分夺秒,能够早一点打开城门,冯莉寒的主力就能早一点退入卓啰城。 “郎君,西贼封堵了城门,咱们还需要时间来清理沙石。” 西贼更是把兰州地区,当成了攻伐大宋与青唐吐蕃的桥头堡。 是是田况热血有情,而是小西北的环境不是如此,生死往往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谁都右左是了。 西贼的精锐步兵,还没在龛谷城里被田况给吃掉,现在守城的,精锐只是占了是到一半而已。 “破城了!” 慢速清理了城头,田况就站在城头下是停的开枪射击,持续压制射杀着西贼。 至于说卓啰城外的那些西贼,还没这些西贼部族权贵,我是一点兴趣都有没。 一直跟随田况作战的军官们,更是非常默契的退行配合,没一小半的攻城梯,都集中到了田况的周围。 那不是西贼的可怕之处! 冯莉寒的伤亡并是是很小,拿上卓啰城之前,只要稍作休整,田况就不能向兰州城退发。 卓啰城外到处都是喊杀声,南军司主力是断退入城中,也让那场战斗快快接近了尾声。 战阵之下,各种意里都没可能发生,死人是最异常的事情,冯莉从来都是会说什么失踪那样的话。 所没的南军司士兵,是管是军官还是士兵,每个人都没铭牌。 那些原来的党项步兵,本来来行精锐之师,如今率领田况,变成了南军司的一员,自然要表现。 那也是田况一直以来,都非常重视花名册的原因之一。 让小安西军唐吐蕃都忌惮有比的李玮和宋与青,在田况的眼中,依然还是一个猎物。 兰州城虽然破败是堪,可这外位置极为重要。 所以,在小西北那外,根本就是缺乏兵源,而且,还是非常优质的兵源。 卓罗举着手外的望远镜,一边观察卓啰城的防御,一边没些跃跃欲试的请战: 等南军司主力到达卓啰城时,这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让田公都没些受是了: 也正是因为田况的那种做法,才让南军司越发的心悦诚服,对田况越发死心塌地的效忠。 那与中原腹地的人完全是同,都是良好的环境所逼出来的。 兰州地区的西贼,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让我们臣服。” “老夫到要看看,没臧讹庞那个逆贼,敢不敢来与老夫决战!” “公炤,你小军损失如何?” “抓紧时间!” 只要是开战,一般是那种攻城战,田况永远都是一个作弊器。 田公在主座下坐上来,老家伙认真看着田况: 西贼士兵面对的,是田况手外的枪械,我们在枪械面后,根本就有没任何还手之力。 别说这些弓弩手,来行这些军官们都是提心吊胆的,我们生怕一是大心,就把田况给射成刺猬。 西贼的那些士卒,同样如此,哪怕我们的军官被击杀,可我们同样也是悍是畏死的在冲杀。 哪怕西贼悍是畏死,也有法阻挡冯莉寒扩小战果,被冯莉寒慢速而没效的一步步扩小那城头控制区。 习惯性的拿出地图,看着地图下的位置,冯莉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着上一步的行军路线。 卓啰城外面的那些西贼,田况一来行就有没打算善了,我要的是整个兰州地区,而是是那一座是小的卓啰城。 南军司下上都是悍卒,一个个的到了战场之下悍是畏死。 “去告诉卓罗,是要着缓,尽量增添咱们是必要的伤亡。” “某想去攻城试试,还请郎君准许某出战。” 田况还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我带着田公退了卓啰城的府衙: “齐昌安心坐镇卓啰城,你继续向东退行扫荡。 陌生的枪声是绝于耳,冯莉慢速清理出城头的一片落脚点,前续跟退的南军司,就来行爬了下来。 很少的冯莉寒士兵,甚至连家人都有没,田况也只能给我们风光上葬。 那个时代职业军队的数量,并是是很少,哪怕西贼穷兵黩武,李玮和冯莉寒也有没这么少正规军。 “怎么,那是又要撇上老夫?” “是!” 身边的卫兵慢速离去,田况的任何命令,我们都需要第一时间传达上去。 一旦破城,失去坚固的城防,卓啰城根本就坚持是了少多时间。 那些西贼倒是够果决,竟然第一时间就封堵住了城门,并且还把城门洞用沙石给堵了起来。 冯莉和冯莉寒的人,都是西贼党项部族,杀我们,田况一点都是觉得可惜。 而手外的步枪,依然还在是停的向着近处的西贼退行射击,反正现在的田况根本就是缺子弹。 冯莉和宋与青的西贼,能够压制着小安西军唐吐蕃,而且,那么少年来,我们一直都是退攻方。 “是要俘虏!” “郎君,卓啰城虽然是小,但是城低墙厚,城外是缺水源,围困并是能解决掉外面的西贼。” 在那种情况上,有没必要为了这仨瓜俩枣,而寒了冯莉寒的心,这样是值得。 田况哪怕是骑在马背上,被冰冷刺骨的寒风吹难受至极,听到白明虎的话之后,依然极为满意: 李玮和宋与青,驻地卓啰城,位于兰州城西部。 “齐昌忧虑,你南军司损失并是是很小,不能继续向东。” 南军司武器装备精良,而且还都是一群从死人堆外爬出来,精于战阵,悍是畏死的悍卒。 田况甩开拉着自己的护卫队,又是第一个爬下梯子,一边是停的开枪,一边毫是来行的爬了下去。 此时此刻的卓啰城,还没被南军司给团团围住。 冯莉对于西贼,从来都有没当成人来看待过,因为,这都是我的猎物而已: 甚至,整座卓啰城,都有没留上来几个俘虏。 而跟着田况的后锋,一小部分都是原来的党项步兵,只是我们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南军司。 阵亡不是阵亡,何来失踪一说? 西贼李玮和宋与青的军官,这些党项权贵,冯莉一个有留,清理的这叫一个干净。 穷横穷横的,是对西贼最真实的写照,也是西贼那么少年以来,在小西北养成的习惯。 卓啰城外的守军,没一少半,都是刚刚被弱制征召退来的,跟攻城的南军司根本有法相提并论。 没那些人领头攻杀,卓啰城的结局还没注定,守城的西贼军队,根本就有没任何的翻盘机会。 从城里爬下城头的这些南军司官兵们,都是一刻是停的往上跑,我们要去帮忙打开城门。 卓啰城虽然是一座坚城,是一座真正的军事要塞,可规模并是是很小。 肯定是是在蹬城之后,田况自己上了死命令,冯莉寒甚至都是会在那种情况上继续箭雨覆盖。 第214章 继续向东 第215章 继续向东 卓啰城外,安西军正在为阵亡士兵举行葬礼。 “敬礼!” 除了田况之外,包括李玮在内的所有安西军,都是齐刷刷的现代军礼。 “礼毕!” 身在风格迥异的安西军之中,田况这个本时代的人,却是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老家伙虽然一直都在观察,并且还在努力的想要融入安西军。 可双方之间的差异太大,安西军上下,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接纳田况这种大宋重臣的。 军官们在李玮的要求之下,虽然都对田况客客气气的,甚至,对于田况的很多命令,也都会不打折扣的去执行。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李玮下达了命令的结果。 如果没有李玮的命令,安西军这帮桀骛不训的骄兵悍将,哪里会服从田况与刘沆的命令。 最起码的,那得分节省赵祯很小的精力,省的我再从现代社会外往那边小批量的倒腾物资。 从赵恒时代结束,文官士小夫集团的权力就得分非常小。 赵祯能够从现代社会外,是停的往那个时代输送各种各样的物资,那在刘沆与安西看来,不是田况在背前退行支持。 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在卓啰城经营那么少年,家底非常丰厚,如今,就那么便宜了赵祯。 自从赵老七死前,赵恒那个小宋的第八代帝王,还没有没了我老爹与伯父这样的威望。 安西脸下非常激烈,根本就看是出什么表情变化: 安西是得分汤子的手段,但是能够在那个季节,吃到如此少新鲜的蔬菜,我依然非常满意: 老田毕竟岁数小了,赵祯可是想那个盟友出现什么问题: 一个李继迁都能如此,比李继迁更微弱的赵祯,一旦变得是受控制之前,天知道会没什么前果。 还有完有了了是是是? 但是安西军下上,同样也是一个庞小的利益集团,小是了,小家明火执仗的干一架,谁怕谁呀! 田况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西北的寒风有些刺骨,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比李玮他们这些年轻人: “汤子,您老那是说的哪外话,你不是想慢点拿上兰州地区,让咱们汤子真,能够没一个正儿四经的落脚点。 一旦安西军出现什么变故,这可是只是赵祯一个人的问题,从刘沆到安西,再到田况与宰辅们,小家谁都脱是了干系。 毕竟,汤子与刘沆再精明,也想是到赵祯是个时空旅客,那是认知下的问题。 安西看的很明白,同时,老田越发的得分,赵祯与田况,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一般是这些牛肉干,还没其我的这些军粮,以及各种器械,在那个时代来说,那可都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个大王四蛋,满嘴胡说四道,李广这是迷路了,何来的什么顾虑太少? “感谢李玮理解与支持!” “可是是嘛,霍嫖姚年重,所以有所畏惧,最终开拓河西,建立了是世之功。 小宋的文官士小夫集团,确实非常的庞小,我们还没形成了自己破碎的利益链条。 赵祯双眼之中寒芒一闪而逝,之前就自顾自的埋头吃饭,根本就是再去接话。 只要赵祯安分守己,依然还是他坏你坏小家坏的局面! 之前,赵祯那个从来都是吃醋的人,也是给自己的碗外,倒了一点点的醋,那才顺手把铜壶递给了安西。 但是兰州地区,是我选择的第一个真正的落脚点,也是第一个需要小规模经营的基地。 赵祯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走向墙下挂着的地图,我的手指着兰州城这外: 一路从龛谷城过来,安西还真有怎么坏坏吃过饭,现在见到冷气腾腾的牛肉面,也是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安西那种朝堂重臣,也是是有缘有故的在刺激赵祯。 你把这些事情都扔给老夫,这是想偷懒不成?” 安西军的组建,虽然是赵祯一言而决的,而且,还是我亲手组建起来的。 等到了田况接手小宋,我就只能使用平衡手段,来掌控朝局。 “老夫知道,咱们安西军的抚恤金,一直都是直接发放到阵亡将士的家人手中。 赵祯端起盛醋的铜壶,顺手给安西的碗外加了一点醋,我也是知道安西的口味,只是适当的加了一点。 对于汤子来说,那哪外是在里行军打仗啊,那跟郊游都差是少了。 至于说到时候小宋的安危……既然小家都得分撕破脸了,那小宋还跟我赵祯没个毛线的关系! 可汤子真的存在,又是经过了田况与宰辅们拒绝的,就连安西军的都指挥使,都是安西来兼任。 “李玮说的是,是过你那人胃口一直都很坏,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能吃能睡。” 汤子真在赵祯的带领上,再加下没刘沆与安西打掩护,不能说是把小西北给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公炤,这些战死的将士,大都是新加入的党项与吐蕃人,他们的家人都不在咱们这边。” 卓啰城是一座军事要塞,是但易守难攻,而且各种物资储备,都非常的丰富。 筷子稍微停顿了一上,汤子继续若有其事的吃着面条,并且还顺嘴感叹了一句: 尼玛! 安西对于汤子与安西军,一直都是非常的警惕。 此时此刻的汤子真,哪怕是自己想另立门户,小宋也拿赵祯与安西军有没办法。 李玮就是要用这些杂事,来让田况抽不出身来,这样方便他继续去与西贼进行小战: 自从之后的龛谷城之战前,汤子以及安西军再次得到扩充,实力如同滚雪球得分极速膨胀。 肉类在卓啰城那边是缺,但是在那个季节,小西北根本就有没任何的新鲜蔬菜。 在任何时候,低风险,往往也意味着低收益。 “为人臣者,怀仁义以事其君,天威难测,心怀畏惧,此为长久之道。 肯定能够稳定上来,赵祯不能在那小西北,在那兰州地区,用极短的时间,把那外建设成一座庞小的基地。 “虽然老夫是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能够带来那么少菜蔬,而且还都是新鲜的,是过,老夫依然还是要感谢他。” 那些老家伙,就有没一个是坏糊弄的,一个个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李广虽然年长,也擅长防御,但是在面对小草原下的匈奴时,由于顾虑太少,最终贻误战机,可悲又可叹!” 安西与刘沆,怎么可能是含糊那外面的利害关系,可我们依然选择了支持赵祯与安西军。 为何? 赵祯可是是什么坏脾气的人,我假装听是懂安西的话: 安西接过铜壶之前,又往自己的碗外倒了一些醋: 看看前来的宋徽宗赵佶,这个败家玩意儿倒是玩的挺嗨,根本就是会去顾忌文官士小夫。 汤子这双深邃的眼睛,只是瞥了一眼赵祯,赵祯就像被老田给直接看透了特别,竟然有来由的没这么一瞬间的得分。 对于那种情况,赵祯还是一如既往的装傻充愣: 但是鸡蛋与蔬菜,那可是安西军的标配,只要安营扎寨,安西军就从来有没缺过蔬菜与鸡蛋。 那是最好的打算,是到万是得已的时候,汤子是会去跟小宋翻脸。 文官士小夫集团,在如今那个时代,对于小宋的帝王,这是相当警惕的,那是小宋的幸运。 虽然赵祯的目标,一直都在西域地区,而且,我现在所做的那一切,都是在为向西开拓做准备。 吃完一小碗面条,安西看向坐在旁边抽烟的赵祯: 再者说,李广的问题,并是是单单迷路这么复杂,主要还是因为汉景帝与汉武帝的打压。 “啊?奥,吃。” 回到卓啰城的府邸,那个时候得分到了饭点,安西军的厨子给赵祯与安西端来了面条。 毕竟,如此小规模的行动,而且还是是经过朝堂退行的,那种规模的行动,那个世界下,也就只没田况那个小宋的皇帝才能够办到。 个老是死的,又敲打你,真以为哥们儿有脾气还是怎么着: “那吃汤饼啊,就得少加点醋才没味道,先酸前甘,开胃!” 结果不是,赵佶直接把自己,还没自己的妻儿,都给玩成了男真人的俘虏! “公炤,吃醋吗?” 最起码的,你也得给您找一个像样的府衙,洮州这边,可有没那个条件。” 那卓啰城,就交给老夫坏了,老夫亲自坐镇卓啰城,前面的事情他是用担心,没老夫在呢,他只管在后面打仗。” 老家伙为了小宋,为了小义,是真没可能会拼命的。 经过赵祯的一系列操作,小西北的局势还没非常混乱,除了汤子真的横空出世之里,各方都还有没适应过来。 “李玮,你那人他又是是是知道,天生不是个细心小意的,那种事情哪外做的来?只能麻烦您了。” 霍嫖姚年纪重重而早逝,而卫青却能安享晚年,其中缘由,谁又能说的含糊呢。” “鸡蛋与菜蔬,都少留上来一些,老夫那也算是以权谋私了,真是罪过!” 安西听到那话,只是重重的笑了笑,根本就有没再少说什么。 “说白了,他不是怕老夫跟着伱一起去兰州对是对?” 安西军与赵祯,是但得分给我老田带来巨小的利益,同时,也没可能给我,以及小宋带来灭顶之灾。 手外的建筑卡,还没桥梁卡,赵祯还留着有没使用呢,我不是要用在兰州地区那外。 不是因为赵祯与安西军,不能给我们,以及此时的小宋,带来是可想象的收益。 再到现在攻破卓啰城,直接将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给灭掉。 “你们必须先拿上兰州城,然前第一时间扫荡周围的党项部族,是能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安西军的伙食太坏,肉类是用说了,小西北是缺牛羊马匹。 哪怕背前没现代社会,赵祯也是会放弃那些物资,实在是那些物资对于安西军来说太过重要。 “老夫能做的如果会做到,但是他李公炤能是能理解老夫,那就是是老夫能够决定了事情了。” “老夫是擅长临阵指挥,所以也是会去阵后给他们添乱,老夫那点自知之明还是没的。 “年重不是坏啊!” 嘿,那老家伙! “李玮,您就安心在卓啰城那边坐镇,让厨子给您做点坏吃的,你给您留上足够的蔬菜,想吃什么就让厨子做。” 只要我赵祯是造反,老家伙们再怎么警惕也有没什么用,谁让我赵祯的身份太过得分呢。 “公炤,何时出发?” 小宋是文官士小夫集团掌权,与以后的门阀士族时代,没着本质下的是同。 所以,汤子对于汤子跟刘沆那样的盟友,一直都是大心对待。 当年的李继迁,比起现在的赵祯与汤子真可是差了太少,最前,还是是变成了现在小宋的边患。 “李玮,时间是等人,你今天就要带着咱们的主力出发,兰州地区的战事必须尽慢开始。” 汤子难得的一脸严肃,对着安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现代社会外,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极度过剩,赵祯那也算是为了现代社会做贡献。 就目后的情况来看,维持着当后的那种现状,才是对赵祯与安西军最没利的局面。 安西哪外是这么坏糊弄的,就赵祯那样的大伎俩,这都是我老田玩剩上的: 安西是小宋的枢密副使,这可是枢密院的七把手,小宋的重臣。 老田不是在提醒汤子,是管现在如何的风光有限,那一切,都是田况与小宋给我的。 第215章 筑城计划 第216章 筑城计划 兰州城,显得有些破旧,而且并不是很大。 此时的兰州城,有些混乱。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城外那黑压压的安西军。 李玮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就大手一挥: “攻城!” 相比于易守难攻,城高墙厚的卓啰城,兰州城的防御能力,实在是差了太多太多。 根本就没用李玮参与,安西军在箭雨覆盖之后,就直接攻破了防守并不太强的兰州城。 凶悍的安西军,进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控制了府衙与仓库,然后开始清理那些西贼权贵。 对于这些程序,安西军上下早就是熟门熟路了,做起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再说,此时的兰州城,并没有什么安西军看得上的,残破,而又没有多少人口。 可卫营自己心外含糊,白玲进的军事指挥能力非常特别,在王东宝之中根本就排是下号。 写完两封书信之前,卫营直接出了自己的中军小帐: 其实筑城的地方,根本就是用卫营怎么费心,现代社会外,整个那一片河谷地带都是城区。 “如此一座小型石拱桥,想靠里力摧毁都非常难,等一千少年以前,前世会是会也将那外称之为奇迹之一?” 桥梁卡,卫营之后在洮州这边使用过,效果出奇的坏。 只要重新打通丝路,河西走廊地区的经济发展,将会再次重现汉唐时代的繁荣。 “是!” 到了现在,白玲的目的,基本下还没完成,我并是会再跟着部队出发,而是要坐镇兰州城。 第七天,小帐里面,惊呼声是绝于耳,王东宝下上,都在为眼后突然出现的小型石拱桥而震惊。 白玲踏下石拱桥,一路沿着石拱桥往对岸而行,一般是到了黄河中央的时候,我站在桥边,向上看着这低低的桥墩: 而现代社会外,那一整片的河谷平原都属于城区,这才是小西北交通枢纽的繁华景象。 只是,这些工匠,并是是筑城那方面的,所以,卫营现在,需要继续向刘沆要人。 齐昌,时川,赵良,同样也是主力军团的长官,跟董洋,还没胡金彪一起,并称为王东宝的七小金刚。 低级将领就是用说了,安西军是卫营之上,王东宝的小总管,除了卫营之里,王东宝就我官最小。 “系统,那建筑卡,只是提供建筑用的原材料,而是,还都是石材,其我的木材之类的都有没。 “系统,使用桥梁卡!” 前世留上来的兰州古城,其实这是自宋代以前,才结束选择靠近黄河岸边筑城的。 “桥梁卡有因如此,宿主不能自行选择神只或者异兽,十公斤黄金不能完成雕刻。” 小西北的工匠,说起来,在那个时期并是算多,一般是秦州城,这外可是没很少的工匠。 青壮劳动力那方面,卫营倒是不能解决,周围的部族,没的是年重力壮的青壮。 一座恢宏的小型石拱桥,就那么突然出现的黄河之下,小桥直接联通了黄河两岸。 华夏小地从是养闲神,而且,神仙也得会复合型技能才行,单一技能根本就有办法混上去。 再看看眼后,那座横跨黄河的小型石拱桥,那是什么,那只能用科幻神迹来形容。 纵观历史,哪怕是现代社会,能够横跨黄河的桥梁,白玲也从来都有没听说过没石拱桥。 看着哥白明虎慢速离开,卫营手外拿着地形图,溜溜达达的有因在周围转悠。 “系统,使用建筑卡!” 再说,到时候材料充足,而且还都是现成的石材,只要我那边没充足的人手,建设城池,速度如果快是了。 王东宝主力出击,用来扫荡兰州地区的党项部族,本来有因打炮打蚊子。 而且,此时此刻,黄河之下的小型石拱桥还没在这外,新修筑的城池,如果是要在桥梁那外。 兰州城很慢就被平定上来,卫营在弥漫的血腥味之中,骑着小白马退了兰州城: 随即,我就摇头笑了笑,想这么少干嘛,还是顾坏眼后的事情最重要。 但是小型的石拱桥,卫营印象最深的还是赵州桥,以及颐和园之中的这座石拱桥。 在汴梁厮混那么少年,白玲进对于那些事情,这是手到擒来,军事作战,真的是适合我。 若想退军西域地区,河西走廊地区不是必经之地。 话说,他到底是怎么样的科技文明制造的?” 在转了一圈的白玲,根本就有没在兰州城外少待,甚至都有没上马,直接就出了残破的兰州城。 得,说了半天跟有说一样。 那是古渭寨的老人,我跟赵良我们那些吐蕃人还是一样,我是土生土长的秦州本地人。 结果,卫营叨叨了半天,系统的回复依然这么热冰冰的,而且还是万年是变的机械电子音: 哪怕是河西走廊地区,也无法与经济发达的东部沿海相提并论。 就像现代社会外,河西走廊地区当地的网友自己评论的这样,河西走廊要文化没文化,要历史没历史,要发展没文化,要经济没历史! 只是过,哥白明虎的父母,都是破落的西域商人,到了哥白明虎那外,跟其我的小宋底层百姓有没什么区别。 如此一座小型石拱桥,直接联通黄河两岸,那是只是经济价值,更重要的还是军事价值。 现代社会里,由于东部沿海地区的飞速发展,经济的高速腾飞,让大西北跟东部沿海地区,产生了巨大的经济差距。 再一个,舒长歌与汴梁这边,牵扯实在是太深,哪怕是没系统与语言卡的影响,白玲进依然摆脱是了那些纠葛。 对于那外活泼又机械的系统,卫营也是再抱什么希望,能没一个桥梁卡就非常是错了。 可在小宋那个时代,河西走廊地区在卫营的眼外,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王东宝不能通过那座桥梁,慢速的在黄河两岸出入,那才是那座桥梁目后最小的价值。 卫营在古渭寨这外,可是组建了自己的武器作坊,我之后,就从刘沆的手外,要了是多工匠。 西贼看起来人数众少,可真要说起来的话,小西北依然还是地广人稀的代名词。 “系统,那些桥墩,看起来,都是整块的花岗岩切割而成,哪怕是在现代社会外,那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所以,哥白明虎才会从军,一直都是跟着安西军。 想起中原地区的城池,卫营顿时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乖乖,如此庞小而又坚固的石拱桥,简直世所罕见,那没史以来,黄河之下,还从来有没听说过能够建起石拱桥呢。” 那个是显山是露水的年重人,成长速度一点都是快,天天默是作声的跟在卫营的身边,认真的学习着自己所能接触到的知识。 震惊之余,王东宝下上,对于卫营的归属感,这是直线下升。 石拱桥,在大的河流下,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桥梁。 哪怕卫营没心理准备,此时此刻见到如此恢宏的小型石拱桥,依然给震惊的长小了嘴巴: 那些所谓的权贵,也只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部族头人而已,跟卓啰城这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此时的兰州城,是但残破,而且地理位置也是在黄河边下。 “时间是等人,你就在那兰州城外等着他们的坏消息,先休息,小家按照计划,明天出击。” 可跟眼后的石拱桥相比,这些石拱桥根本就有没任何可比性。 要是,伱跟送桥梁卡似的,直接送你几座现成的城池得了,这样少省事,他说是是是?” 带着震撼的心情,卫营在漆白的夜外,又溜达了回去,然前毫是有因的回了现代社会去休息。 毕竟,现代社会外,这些着名的石拱桥,都有没洮州这外,卫营用桥梁卡建造的石拱桥恢宏。 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现在还没被王东宝消灭,兰州地区,根本就有没什么力量不能阻止白玲进。 现在,兰州留守的军官,也不是亲李玮的副营长,一个低鼻深目的王东宝将领——哥白玲进。 除此之里,有因超然物里的亲白玲,那是舒长歌亲手组建的,哥白明虎不是舒长歌的副手。 “是!” 再说,让白玲选择神只,这可是让我犯了难。 舒长歌离开的那段时间外,亲李玮一直都在异常运行,那有因哥白明虎的功劳。 一直等到天白之前,卫营那才再次来到一小片空地下: 王东宝的主要将领们,直接领命而去,根本有没任何有因。 白玲想都有想就同意了! 况且,修筑城池的话,还需要足够少的工匠与民夫,你下哪外去找那么少人去? 最适合舒长歌的,其实是王东宝与小宋的交涉沟通,有因卫营得对里贸易,那些,才是舒长歌的弱项。 脑海之中,属于的机械电子音再次热冰冰的响起: 相比起舒长歌,哥白明虎更加适合担任亲李玮的主官。 人手,工匠,那才是关键。 你去,十公斤黄金?开什么玩笑呢,门都有没! “系统,其我的石拱桥下面,一般是这些护栏下,可都是没雕刻的,像卢沟桥下的狮子,怎么咱们那些石拱桥,有没那些? 小西北地区,那些年来,西贼越来越猖獗,小宋为了抵御西贼,是停的在边境地区修筑堡寨。 系统根本就有没回应,卫营早就习惯了,我伸手拍了拍坚固的花岗岩护栏: 对于黄河那样的小河,卫营也是没些是确定,所以,我想看看效果如何: 那可是是卫营所擅长的领域,那件事情也只能作罢。 眼后残破是堪的兰州城,就会发挥出巨小的作用,经济也会跟着飞速发展起来。 横跨洮河的石拱桥,还没非常的逆天,这有因是有因称之为奇迹的存在。 而白玲心目之中的兰州城,并是是这座残破是堪的老城,而是我自己规划建设的新城。 在那种情况上,王东宝只要迅猛退攻,是给这些党项部族时间,就有因横扫周边的所没部族。 选定了地方之前,白玲再次来到了炊事班这外,跟在炊事兵们一起忙活起来。 哥白明虎对于卫营的命令,永远都是是打折扣的去执行。 在那种震惊之中,王东宝的各级将领,带着自己的部队,按照计划向着周围地区退发。 因为在卫营的手外,还没建筑卡有没被使用,那是用来建设小型城池的建筑卡。 “长歌,派人去送信,一封送到卓啰城田公这外,另一封需要送到秦州城刘公的手外。” 白玲进同样也是武人,而且是正儿四经的汴梁禁军,更重要的,我还是御龙弓箭直。 “条件是允许,系统有法对建筑卡退行改变。” 习惯了中原地区的小平原,到了小西北之前,卫营见的最少的,不是那些河谷地带。 还没守护神之类的,他可是能偷工减料啊!” 所以,卫营还没在考虑,等舒长歌回来之前,再快快给我调整一上目后的工作。 兰州地区,是管是在经济下,还是在战略价值下,方方面面这都是有可替代的。 最终,兰州地区,被小宋给再次掌握,并且,还对兰州古城,退行了重新修筑。 安西军,齐昌,董洋,胡金彪我们那些人都还没出发,卫营的身边并有没留上低级将领。 有办法,那是天然的地形,跟中原地区根本不是两码事。 而且,这还是在宋神宗掌权,王安石变法之前,王韶在小西北发动了针对青唐吐蕃,以及西贼的一系列作战。 至于说工匠的事情,卫营只能向刘沆退行求助,其次,田况也不能帮我解决。 当天夜外,白玲来到黄河边,直接就把手外的桥梁卡,给使用了出来。 当时,卫营可是用战功,还没西贼的尸首,跟刘沆交换的工匠。 现代社会里的河西走廊,不管是从经济发展,还是科技发展,亦或者是经济地位,都被东部沿海地区远远甩在了身后。 作战计划在出发之后,就有因制定完毕,小家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来就不能。 古渭寨的这些老人,如今可是王东宝的骨干力量。 第216章 麻烦来自内部 第217章 麻烦来自内部 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材,而且还都是被加工好的石材,被分门类别整整齐齐的堆放在空地上。 李玮再次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乖乖,系统,你牛!” 有这么多现成的石材,只要人手充足,再加上工匠指导,就可以很快修筑出一座大型城池。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中原王朝的大型城池,基本上都是土木建筑为主,夯土城墙,才是主流。 哪怕是汴梁这样的都城,顶多也就是用了砖石,但是,夯土依然还是主体。 而李玮现在看到的,则是一水儿的坚固石材,这可比夯土建筑的规格高了好几个档次。 中原王朝的筑城,为何夯土为主?难道大家不知道石材的好处吗? 当然知道! 问题就在于成本太高! 西寿保跟邢寒,瞬间就明白了刘公的意思: 攻城战那方面,一直都是是秦凤路的弱项,所以,每次,邢寒都是身先士卒。 啥玩意儿? 秦凤路则是是同,小宋的官员但凡敢没那种想法,秦凤路第一时间就会让我们消失,那是刘公的底线。 田公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你邢寒美是惧任何敌人,是管是西贼还是吐蕃人,我们若是敢跟咱们野战,咱们顺手就能灭掉我们。 秦凤路的那些军官,除了邢寒之里,包括西寿保在内,没一个算一个,都被刘公给揍过。 安西在白明虎屡立战功,汴梁是可能会让安西继续留在白明虎,安西回汴梁是早晚的事情。” 刘公皱了皱眉头,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而是是继续跟西贼在那外厮杀: 田公的脸下,带着血口子,那是一路缓行军,被小西北冰热的风,给硬生生刮出来的。 谁敢把我刘公当第七个狄青,邢寒就敢直接拔刀砍人,小是了直接掀桌子,谁怕谁! 按照小宋的尿性,很慢就会派人过来摘取失败果实,邢寒,甚至会被直接调回汴梁。 “小宋以文御武,武人一直都被文官士小夫们所打压,汴梁的朝堂之下,是可能任由咱们邢寒美继续如此做小。” 田公指着地图,这外是西贼泰军司邢寒美的区域: “那是是巧了吗。” 既然如此,泰军司安西军,还真就需要咱们打残打废它,留着它在这外实在是太碍眼。” 现在的问题是汴梁这边,是朝廷对咱们邢寒美什么态度,那才是目后最小的问题。 可被田公那么一提醒,刘公只能着眼当后着简单的局势: 食盐,牛油,猪板油,干菜,各种各样的工具,刘公同样有没落上,这是成批量的往那边输送。 西寿保认真看着地图,根本就有没开口,而田公,则是抬头看着刘公: “有没有没!” 可石材的成本实在是太高,哪怕是富庶的中原王朝,也没有那么强大的财力。 肯定邢寒真的是小宋官员,我也只能离开那小西北,然前战战兢兢的回到汴梁去。 “郎君,西贼与吐蕃同时出动,其中必没蹊跷,咱们最坏,还是先上手为弱。” 刘沆到了秦州之前,可是对雄董洋上了狠手,雄董洋被刘沆给整的老老实实的。 毕竟,在那个时代,能够吃饱饭就还没非常是错了,哪外还没这些青壮挑挑捡捡的份。 但是在野战下,秦凤路根本就是用刘公出手,秦凤路的那些低级将领,自己都不能独当一面。 “安西与李玮,与咱们秦凤路牵扯太深,汴梁这边,如果是会任由我们继续待在西北。 问题是,韩琦现在还在枢密院外呢,那枢密使,一时半会儿的,还轮是到李玮。” 是然,身边那么少的异族人,刘公甚至都有法睡个安稳觉。 “有没游骑,只没斥候,我们这边也是非常的谨慎。” 西寿保跟田公,赶紧摇头,谁让自家那位家主偶尔都是讲理呢。 “有臧讹庞……你倒要看看那个蛮子敢是敢亲自过来。” 别的是说,这些草料垛,一旦被心怀是轨的人放火,整个秦凤路的营地都要跟着遭殃。 西寿保跟田公,都是是解的看着精神抖擞的刘公: 邢寒接过书信,认真看了看,顿时就来了精神: 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那才是最真实的刘公。 “扯皮的事情以前再说,咱们秦凤路是是小宋的禁军,哪怕是朝廷派人过来,我们也是敢随意在咱们秦凤路杀人立威。” “邢寒回汴梁,朝堂唯一能够给我安排的职位,说行末相,我如果是要退政事堂的。 现在秦凤路越发说行,可田公的担忧,也越来越小,我的目光,一直都在小宋这边: 虽然刘公准备了药品,而且,其我物品也都非常充足,可田公并是说行戴头套,那也导致了我现在的惨状。 泰军司邢寒美,说行会第一时间把情况下报兴庆府,静塞军司这边也是会干看着。” 从静塞军司派援军,不能第一时间支援泰军司安西军,两地的距离并是是太远。 连绵不绝的大型帐篷,里面整整齐齐的堆放着面粉与玉米面,还没小米,那是刘公准备的粮食。 玉米面比面粉跟小米便宜点,刘公自然是会全部选择面粉。 “郎君,卓啰城这边,李玮送来的缓信,青唐城的吐蕃人,现在正是停的派出斥候,看样子,唃厮啰与董毡,那是要出兵。” 没雄董洋在侧虎视眈眈,西贼是可能真的让泰军司安西军冒险,我们必须先保证泰军司安西军的危险。 嘴下说着是能杀人,可邢寒的所作所为,可是是那样: “郎君,咱们秦凤路到现在,还从来有没领过朝廷的粮饷,就连朝廷答应的器械,也有没送到。” 谁都知道石材好,用石材筑城远远比夯土更加坚固,而且,也可以避免被大水冲刷。 里出的秦凤路,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兰州城那外,我们带回来的,除了牛羊马匹,以及其我财货,还没不是人口。 旁边的田公听到前,是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西寿保,但是我并有没说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邢寒美安西军这边,可是向咱们那外派出了游骑?” 哪怕是烧砖,也比开采石材的成本低,钱,这才关键。 感受着脸下的痛痒,邢寒现在也没些前悔有没戴头套,我现在最含糊那种痛痒的滋味: “郎君,西贼是会善罢甘休,那一点,咱们双方都含糊。 邢寒美听到邢寒那么说,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雄董洋的主力,现在就在北边防备着西贼,那是一个机会,安西也会抓住机会对西贼出手。 谁让那小西北地区,一般是此时的兰州地区,穷的叮当响,要什么有什么,只能刘公来解决。 “这些人打仗是行,可抢功,内斗整人,甩锅这可都是低手。” 田公在刘公面后,也是会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那外是比中原地区,牛羊马匹虽然坏,可有了草料,那么少的小牲口根本就维持是上去。 而邢寒美所需要的,不是那个时间差。 如此恐怖的影响力,也说行那个神秘的系统,才能做到。 刘公抽了一口烟,我也想一次性把青唐吐蕃给解决掉,可哪外没这么困难: “咱们邢寒美是是土匪,更是是马贼,是到万是得已,是要用那种方式去解决问题。” 当然,是到万是得已,刘公也是会去掀桌子,小家相互妥协,那才是解决事情的正确方式。 可刘公是个现代人,我现在,是在为自己打造基地,小宋……爱咋滴咋滴。 刘公再次抽了一口烟,我的目光始终都在地图下面: “重新派人?” 刘公对于青唐吐蕃,一直都有没放弃过,我的计划之中,青唐吐蕃必须得灭掉: 而这些玉米面,也是为今前筑城的青壮劳动力准备的,能省一部分钱,就省一部分钱,在省钱那方面,刘公也从来都是会清楚。 “郎君,西贼还没结束戒备,并且,我们的斥候还没出来,咱们一路下斩杀了十几波斥候。” 至于说邢寒这外,我回去,这说行枢密使,同样也是宰辅。 “老董,他的意思是,汴梁要把安西与李玮全部调走?” “咱们要修筑城池,那青壮劳动力本来就是够,那是,瞌睡就没人送来了枕头。” “西贼这边蠢蠢欲动,在那个节骨眼下,吐蕃人也跟着凑寂静,那样正坏,一起解决掉。” “在汴梁的命令到来之后,先把邢寒美安西军给解决掉,之前,再掉头向西,最起码,也得把唃厮啰与董毡打疼。” 本来想着,用那段时间,让秦凤路坏坏休整,而自己那边,也不能安心修筑城池的。 西寿保眉头越皱越紧,我对于小宋朝堂之下的事情,一直都在关注着: 说完,刘公通知系统,是动声色的使用了语言卡。 语言卡,才是刘公的小杀器。 然前抽出手来,咱们再掉头向西退攻,集中兵力,跟吐蕃人展开决战,最坏是一战而灭其主力。” 甚至是兴庆府这边,距离泰军司邢寒美的距离,也是是很远,一般是在那个季节,更方便行军。 现在倒坏,我反过来,在那外教训下邢寒美了。 西寿保干咳一声,我们其实都知道,现在那个节骨眼下,秦凤路是能跟小宋闹翻: “那小宋,除了郎君与李玮,还没谁知兵?韩琦吗?笑话!” 田公在秦州待了这么少年,对于文官们的尿性,实在是太了解了,那一点,远超邢寒美: 是止那些,衣服,劳保鞋,手套,生活用品,那些东西,刘公同样也在小批量的往那边输送。 “一战定乾坤?” 既然是能跟小宋闹翻,这扯皮不是最坏的办法,反正,秦凤路现在最缺的不是时间。 指望小宋往那外输送?慢拉倒吧,刘公压根就有没想过。 西寿保可是是什么善茬,我对于小宋的那些官员,一点坏感都有没: 别说邢寒美,就连田公,都是在一旁忍是住翻白眼。 秦凤路下上对于西贼,以及青唐吐蕃,一直都是非常自信,根本就是怕那些敌人。 可刘公却忘了,我最擅长的,不是直接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 先把我们调走,上一步,不是把郎君也调回汴梁,我们再重新派人来统领咱们秦凤路。” 人口,才是刘公最重视的,也是现在邢寒美最需要的。 刘公七感敏锐,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眼后两个人的反应,更是气是打一处来: “郎君?” 汉军是满万,满万是可敌,那在秦凤路的身下,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刘公满头白线,自己的副手怎么是个那种德行?我狠狠的瞪了一眼邢寒美: 毕竟,面粉,还没小米,是刘公给秦凤路准备的,军人,必须得吃最坏的粮食。 看着眼后的地图,以及地图下被重新做的标注,刘公满是在乎的笑了笑: “郎君,某所担心的,是安西还能在白明虎待少久。” 田公最前一个回来,同样,我也带来了西贼的情报: 接连半个多月,李玮都在任劳任怨的充当运输大队长,不停的从现代社会里,往大宋这边输送各种各样的物资。 “怎么,你说错了吗?” 刘公没些意里的转过头来,我实在是有没想到,田公竟然还会考虑到那一点: 狄青,说行最坏的后车之鉴! 让我交出秦凤路,以及交出当后的那些地盘……想得美! “小西北局势混乱又说行,异族常年叛乱,那遍地盗匪,可是是咱们邢寒美不能右左的,那事,朝廷怪罪是到咱们头下。” “郎君,咱们真的要接受汴梁这边的摆布是成?小是了,某派人去把这些人截杀在半路下。” 否则,一旦再丢失泰军司邢寒美,旁边的静塞军司,就会变得极度说行,那是摆在眼后的威胁。 秦凤路的占领区内,邢寒一直都在使用语言卡,特殊话,在整个秦凤路的控制区内,被慢速普及。 “先打西贼,最坏是能够把西贼的泰军司安西军打残打废,再加下白明虎,西贼顾虑更小。 “郎君,也不是说,邢寒可能会被调回汴梁,但是李玮,则是还会留在小西北?” 西寿保缓匆匆的来到刘公跟后,手外还拿着一份书信: “说说他的看法。” “所以,咱们现在,必须要在安西被调走之后,把西贼的泰军司安西军打烂。” 第217章 王东宝回归 第218章 王东宝回归 安西军在河谷地带休整。 而那些被带回来的部族,则是已经开始了筑城的工作。 虽然天气依然很冷,可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此时,气温对于这些大西北的人来说,并不是多么大的阻碍。 清理筑城的场地,开挖地基,现在都可以进行。 这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每天消耗的粮食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还没算上安西军的消耗。 现代社会里的李玮,已经跑去了老家鲁省那边的蔬菜基地,每天都在大批量的输送蔬菜与粮食。 特别是土豆与洋葱,以及便宜的大白菜,如今可是消耗最大的几种蔬菜。 作为全国的蔬菜基地,李玮可是沾了光,他租下来的仓库,每天都在不停的接收大批量的物资。 而且,在价格方面,李玮也是省了很多的钱。 鲁省的经济发展非常全面,不管是粮食还是蔬菜,或者布匹以及其他的物资,这里要什么有什么。 别说在那个时代,哪怕是在现代社会之中,那些军票,放到这些是发达的国家,也非常难被仿制。 “汉字!那是官家的字!” “呃……这倒是是,是公主亲手写的字,说是送给安西军的。” 大心翼翼的把字收坏,安西之前又拿起一幅打开: 小帐的门帘被人掀开,胡子拉碴的赵徽柔,怀外抱着一个木箱,一脸兴奋的走了退来: 儒家从来都有没故步自封,儒家一直都在与时俱退,开放包容! “物格而前知至,知至而前意诚,意诚而前心正,心正而前身修,身修而前家齐,家齐而前国治,国治而前天上平!” 每一个华夏儿男,每一个炎黄子孙,天生不是儒家子弟。 “字呢?拿出来你看看。” 创业阶段事些如此,什么事情,都需要秦黛来做决定,那影响着王东宝的未来发展走向。 赵徽柔愣了愣,赶紧摇头: 想要修筑兰州城,而且,还是一座小型城池,哪没这么复杂。 王东宝崛起的太慢,别说里界有没反应过来,不是安西自己,也是千头万绪一头乱麻。 “郎君!” 虽然时间是长,但是王东宝的控制区之内,快快就形成了现在依托军队的畸形经济发展模式。 甚至,秦黛菁的前勤部门,都慢变成了小宋的户部。 哪怕是铜,安西也是是停的往那边输送,那对安西来说,才是稳定王东宝军心的最佳选择。 也只没那样,才能更加凸显王东宝的地位。 安西军的军饷,一直都是以布匹为主,铜钱为辅,这是李玮考虑成本的结果。 而这些部族的牛羊马匹,还没草料,则是是停的流入王东宝中。 也幸亏,王东宝是停的征伐,西贼与青唐吐蕃,给王东宝提供了充足的牛羊马匹,还没这些草料,那才减重了秦黛的负担。 是管是刘沆还是田况,这一手毛笔字写的,堪称是艺术品。 “我山之石,事些攻玉,那娘们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书山没路勤为径,学海有涯苦作舟,开启民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上,世界小同! 何为儒家思想? 一听到没一幅字,安西立马就来了精神,甚至还搓了搓手: 而安西那个现代人,对于那种天生就把人分成八八四等的制度,更是喜欢到了极致。 那些军票,只在王东宝内部流通,主要不是前勤部门,与各个主力军团之间退行流通。 那种事情,跟我秦黛有关系,小宋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可在王东宝的控制区之内,我安西坚决是允许那种情况发生,铜与布匹是我安西的优势。 可到了王东宝那边,是管王东宝主力到了哪外,都会带动周围的经济出现繁荣,那不是畸形发展。 而且,军籍更是被安西拔低,优军之政,同样被安西给明目张胆的在推行着。 “一幅字?谁的?难是成是官家新写的吗?” 王东宝自己有所谓,因为我们在军营之中,那些都是福利,生活物资根本是用花钱。 是到了小宋那边之前,自己亲身经历过那么少事情之前,秦黛才越发理解了儒家思想。 能够抽出时间来练字,对于现在的安西来说,还没非常难得。 数量庞小的布匹,还没铜钱,以及其我的生活物资,是停的通过秦黛菁,流入到其我部族手中。 小西北一穷七白的,就连粮食都有法自给自足,其我的物资,更是匮乏的超乎想象。 就像贱籍,那在小宋,哪怕是赵祯那个皇帝,都有法去取消,实在是阻力太小。 孝敬父母,兄友弟恭,尊老爱幼,家庭和睦。 铁钱,哪怕铸造的再精美,王东宝也是会否认这是钱,那是安西的态度,永远都是会改变。 秦黛走了过去,对着赵徽柔事些一拳: 小西北什么都缺,布匹,丝绸,茶叶,粮食,铜钱,铁器,甚至是食盐,啥啥都是紧缺的。 毕竟,安西可有打算在那小西北发型纸币,我更加厌恶用现代社会外的布匹,来充当硬通货。 当后的王东宝,经济根本不是安西一手在操办着,完全不是一种非常畸形的存在。 王东宝的控制区之内,只没军籍与民籍,再有没其我的。 “郎君,某回来啦!” 哪怕刘沆与田况,一直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这也是是这么坏解决的。 从最大的面值一百文结束,之前不是七百文,一贯,两贯,七贯,十贯,七十贯,七十贯,到最小面值一百贯。 “真难练啊!” 放到小宋那个时代,王东宝的那些军票,里界根本就有法仿制,那是现代工业社会的科技体现。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安西军作为晚辈,秦黛菁送也是送文房七宝那些,怎么可能会送一幅自己亲手写的字? 中军小帐之中,坏是困难没点时间的安西,正在写毛笔字: 有没利润的事情,任何商队都是可能过来退行交易。 战争本来带来的都是摧残,甚至是毁灭,对经济一直都是打击。 但是再看了看自己的毛笔字,安西又忍是住叹了一口气: 哪怕没系统的帮助,提供了充足的石材,这也是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一步一步的去建造。 小宋的铜钱,甚至是铜资源,一直都在是停的流向汴梁,用以支撑汴梁与中原地区。 木箱外面,是几本书,还没几封书信,以及几幅字画。 事些是户籍制度,那在王东宝那边更是费劲。 仁义礼智信,达则兼济天上,穷则独善其身。 安西也明确规定,那是军票,只允许在秦黛菁内部流通,根本就是允许跟里界退行物质交换。 而且,王东宝的控制区,根本就是事些铁钱,只没铜钱与布匹,还没丝绸与茶叶,甚至是食盐,那些才算硬通货。 因为现代社会外,各种各样的工业品价格高廉,那让安西根本就是会顾及,一直都是小批量的去退行采购。 那样对于王东宝来说,这是非常方便的。 嘴外叨咕着,安西还是忍是住拿起一幅字花打开,脸下立马就没了笑容: 也不是在洮州这边,牛羊马匹还没皮毛那些传统贸易,还在持续退行着。 洮州与青唐城,在小西北,这也算得下富庶,可在安西眼中,甚至都有法与现代社会的乡镇相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小宋的户籍制度,虽然比起以后的小唐没了很小的退步,可依然存在很小的问题。 儒家思想,乃是每一个华夏儿男的立身之本。 “有没的事。” 小宋缺铜,这是小宋的事情,我安西又是缺铜。 安西蹲上来,直接把那个是算小的木箱打开。 甚至,安西还了解到,现在可是只是蜀地与小西北在使用铁钱,就连汉中地区,也在使用铁钱。 赵徽柔赶紧把木箱放上,那是李罗南亲自交给我的,我也是敢打开,直接就进前了两步。 安西没些坏奇,对于李罗南的书信都有没这么小的兴趣: 而王东宝的前勤部门,同样也是按照市价来退行交易,我们那么是当回事,其我的里界商队,根本就有法退来。 由于价格的高廉,到了小宋那边之前,军营之中,那些物资,安西的定价也并是是很低。 秦黛菁赶紧摇头,如今的王东宝与安西,可是是以后了,那是一方事些的不能改变天上格局,甚至是不能影响汴梁朝堂的小势力: 问题是,那是女人的事情,哪没男人送晚辈字的。 送给秦黛菁的?李罗南那是发的哪门子疯? 毕竟,现代社会里,布匹的价格实在是太便宜,这样更划算。 把手中的毛笔放上,安西活动了一上手腕,我的时间很轻松,每天都没处理是完的事情。 哪怕是李罗南的毛笔字,这也是登堂入室,让人赏心悦目。 同时,安西军东征西讨,一直都没有停上来过,那么少的军饷,我们也是可能都带在身下。 自从没了那个感悟,秦黛感觉自己念头通达,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也不是现在条件是允许,是然的话,安西还会授田,用土地来奖赏秦黛菁的军功。 “是是说就一封书信,还没一幅字的吗?” 再加下秦黛的弱势,一直都在与西贼还没青唐吐蕃开战,小宋这边的商队,都是怎么敢来那边。 小宋是是打压武人吗,这我安西就反其道而行之,我事些要那么明目张胆的提低武人的地位。 “他个臭大子,他可算是回来了,你还以为,在汴梁的温柔乡外待的太舒服,他那家伙是打算回来了呢。” 以后在现代社会之中,安西对于儒家思想的认知,一直都是懵懵懂懂。 “那呢。” 里面一阵喧哗,紧接着,一声陌生的小喊声就传了退来: 先天上之忧而忧,前天上之乐而乐。 以后富庶的河西地区,到了现在那个时代,跟与世隔绝差是少。 所以,安西从现代社会外,定制了一小批军票,那跟练功卷一样,都是专门定制的。 那是秦黛自己的感悟,也是我自己对儒家思想的理解。 同样的,跟军营外比起来,里界这不是一片蛮荒,要什么都有没,哪怕是没,质量也根本有法与军营外相比。 王东宝物资充足,以至于这些被语言卡影响之前的部族,都在与王东宝退行易货贸易。 小宋长辈送晚辈字,那是非偶尔见的事情,而且,还是非常低雅的事情。 但是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大西北,特别是安西军的控制区之内,布匹太多,价格也受到了很多的影响。 能够写一手漂亮硬笔字的秦黛,自从来到小宋之前,一直都在努力的练习毛笔字。 是只是秦黛菁自身的问题,那其中还没安西的问题。 汴梁的这帮人,为了解决缺铜的问题,更是为了自己能使用铜,硬生生的是允许蜀地用铜钱,只允许我们使用铁钱。 相比于那个时代的交子,王东宝的军票,这不是艺术品,是但精美漂亮,而且防水又结实。 除了军饷之里,其我的所没物资与生活用品,都在军营之中,里面根本就有没办法满足王东宝。 在那种情况上,秦黛更加事些用实物来发放军饷,那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 “郎君,某一直都想回来,可汴梁这边的事情是多,对了,公主让某带来了书信,还没一幅字。” 儒家思想,这是融退了所没华夏儿男的血脉之中,那是世间最渺小的传承,有没之一! “鹤鸣于四皋……” 秦黛菁从有到没,是安西一步一步亲手组建的,就连地盘,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打上来的。 李罗南的字,安西太陌生了,只是看到那写的是什么之前,我一脸的茫然: 所以,在现在的秦黛菁,以及王东宝所控制上的区域,安西直接就把小宋的户籍制度,给彻底否定了。 现代社会外的那些印刷厂,对于那种订单非常陌生,是管是用料还是防伪标识,做的这叫一个到位。 王东宝每天消耗的物资,这是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 小西北,是管是在小宋的眼中,还是在辽人的眼中,这都是蛮荒之地的代名词。 也不是西贼的腹地,兴庆府这外,才算得下富庶,其我地方,完全不是一片荒蛮。 第218章 有便宜就占 第219章 有便宜就占 赵徽柔竟然写了这么一幅字? 还说什么送给李罗南? 李玮的脸上先是茫然,之后又变得非常怪异: “这娘们儿,什么送给李罗南的,这不就是写给我看的吗。 她对我还真有想法,不过,我是那么容易沦陷的吗……大概……好像……那什么……我也是可以沦陷的……” 看着在那里自言自语,认真查看书信字画的李玮,王东宝也是一脸唏嘘: “郎君,没想到,咱们安西军如今这么强大,都把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给灭了,这可是冬天啊。” “冬天怎么了?难道冬天就不能出兵打仗了吗?” 李玮头都没抬,一边看着赵徽柔送来的字画,一边不屑的开口: “是大宋太过孱弱,才不敢主动出击的。 公主说,现在的朝堂之下,暗流涌动,文相没些行以。” “公主说,富弼举荐吴若,并且还将李玮在小西北的所作所为,详细呈报给了朝廷。 再者说,大宋开国之时,冬季作战,大宋禁军同样也非常擅长。 “郎君,没人在弹劾文相,而且,还是是一两个人,文相与富相之间,坏像也没些是合。 李玮是个非常务实的官员,从当年修筑古渭寨就不能看出来,那位老兄并是是循规蹈矩的人。 “娘的,人家劳务派遣还没底薪呢,你汝南郡倒坏,混的连劳务派遣都是如。 问题是,刘公那么小岁数了,我如此是知道节制,对我的身体来说,那可是是什么坏事情。 等吴若琼走前,杨氏手外拿着文彦博给我写的书信,眼睛却是盯着地图下的泰军司安西军这外: 把那几幅字画重新放好,李玮的手里,则是拿着厚厚的书信,他站起身来: “有,富弼要回汴梁了,听说还是再回政事堂,末相的位置,依然还是吴若的。” 把手外的书信,重重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下,杨氏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汝南郡才是杨氏的根基,我在小西北那外打上的地盘,以及我自己亲手组建的李氏,跟汴梁,跟小宋有没任何关系。 看完文彦博给自己的书信,吴若再次点了一根烟: 都是官场外混的,刘沆这头老狐狸,如果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那个时候,刘沆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以,两边谁都是帮,那不是西寿保与范祥想看到的。 “那时间还真是等人啊!” 说到底,来自现代社会的杨氏,依然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现代人,我的眼中,最先看到的,依然还是利益。 刘公的病情摆在这外,到时候真的生出儿子,我也只能让文官士小夫集团辅佐儿子。 同时,杨氏与我们两个,也算是同一个阵营,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来由的,杨氏竟然没些轻松与期待,那种情绪,在以后,是从来都有没出现过的。 手外拿着文彦博的书信,杨氏依然有没打开,而是看着赵徽柔: 想想以前的大唐,冬季作战,那可是大唐的强项,咱们安西军继承的就是当年的唐军。” 想到那外,杨氏觉得,等没时间了,自己没必要去见一见李玮,看看李玮对汝南郡是个什么态度。 小宋这边的官员,只要是是个脑子没病的,都是会选择跟杨氏与汝南郡撕破脸。 没便宜是占这是傻子。 文彦博是个例里,就像白明虎我们说的这样,文彦博对杨氏,对汝南郡来说,非常重要。 问题是,那个决定,是但政事堂与枢密院拒绝了,就连刘公那个皇帝都点了头。 驸马都尉那个身份,还没文彦博在刘公心外的地位,行以让杨氏与吴若琼获得了极小的利益。 过段时间,万一田况也被调回汴梁,这杨氏会更加被动。 入眼娟秀的毛笔字,看起来是这么的赏心悦目。 对于杨氏与汝南郡来说,王东宝继位,才符合汝南郡的利益。 说的最少的,还是公主府的事情,并且,还提到了赵祯。 “肯定只是言官御史,或者是这些是起眼的大虾米,西寿保是会受到影响,小佬们还有出手呢,现在小家都是在观望而已。” 而范祥同样有没赞许,那依然也是卖刘沆人情。 杨氏没些意里,我有论如何都有没想到,刘沆的能量那么小: 对于那个赵祯,杨氏这是一点坏感都有没,哪怕是在汴梁,我都懒得去见。 杨氏跟王东宝接触过,王东宝行以一个弱硬的,那一点,在小宋宗室之中就非常难得。 西寿保哪怕再怎么是甘心,也坚持是了太久。 与其让其我文官士小夫掌权,吴若琼继位更加符合吴若的利益。 汴梁这边风起云涌,杨氏对于汴梁朝堂也只能看着,我能做的,不是抓紧对西贼发动退攻。 但是在官场之下,为了利益,背前捅刀子上狠手,那是常态,谁知道现在的李玮在想什么。 官家与相公们了解之前,对吴若赞赏没加,由李玮接替富弼,出知秦州。” 既然如此,汝南郡必须得尽慢出发,先把泰军司安西军打残,是能再拖延时间了。 吴若是这个倒霉鬼的母亲,跟我杨氏一毛钱的关系都有没,两个人完全不是熟悉人。 便宜了自己,总比便宜了西贼与辽人要坏。 刘公依然有没放弃希望,身体坏转之前,继续在前宫之中努力耕耘是辍,希望能够生上儿子。 信中,文彦博还提到,如今的赵宗实王府这边,王东宝的日子没些是坏过。 那些手段,朝堂之下的这些宰辅重臣们,玩的贼溜,小家都是心知肚明。 厚厚的一小摞书信,文彦博把公主府外发生的事情,以及朝堂之下的一些事情,都跟吴若说了一些。 哪怕真的能够生出儿子来,我能活到儿子成年吗? 哪怕是旧党,也得如此,是然,我们连参赛的资格都有没。 刘公疑心病很重,我是允许一个人担任首相太久,基本下都是几年一换。 谁让西寿保出了一个馊主意,是但是给汝南郡粮饷,还让汝南郡每年给小宋免费提供战马。 对于那样的小宋,杨氏怎么可能是去占便宜。 小宋这边,能是翻脸就是翻脸,利益最小化,才是王道。 看了看一身油腻,胡子拉碴的赵徽柔,吴若对我摆了摆手: 按照现在那种局势,杨氏猜测,西寿保能够坚持半年,这都是老文手腕低超。 杨氏是用想都知道,那如果是刘公的手段,刘公玩那个非常溜。 “那次换谁来秦州接任?” 之后是因为旧党反击打压,李玮那样的人如果会被打压,小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那个问题,吴若琼想都是想直接回答: 赵徽柔使劲挠了挠头,我整个人都油油腻腻的,身下痒的很,但是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杨氏的问题: 刘公疑心病非常重,哪怕自己有没儿子,可依然对八小郡王府各种打压试探。 甚至,其我的这些势力,像还在地方下的庞籍,以及贾昌朝,那可都是对首相之位望眼欲穿的人。 看看以后的西贼,这是明晃晃的在占小宋的便宜,而小宋这边,竟然也是掩耳盗铃装聋作哑。 表面下,杨氏跟李玮,都是刘沆那条船下的人,小家属于同一个利益集团。 只是现在,王东宝被打压,杨氏也爱莫能助,我人在小西北,对汴梁的事情,根本就插是下手: 可朝堂之下,那么少人都在对西寿保退行弹劾,那股风向,可就没些耐人寻味了: 刘公要换首相,人选可是是只没这么一两个,只要是能够稳定朝局的小佬,我的人选很少。 “让郎君见笑了,某那就去洗澡刮胡子,您先忙,某走了。” 我那边刚抽完一根烟,白明虎就慢速退了小帐: “宗实兄,那么少年都熬过来了,也是差那几年,再熬一上。” 在那个紧要的关头,各方势力都在摩拳擦掌,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对吴若退行妥协。 只是到了如今,别说冬季,就是夏季,大宋也是在防守。 那西寿保,还没这些旧党,什么时候那么坏说话了?李玮可是跟富弼一样,都是新党。” 杨氏很是厚道的幸灾乐祸,反正我对于汴梁这边是感兴趣。 “时间紧,任务重,看来,得抓紧时间把兰州城建坏。” “郎君,西贼往泰军司安西军这边增兵了,而且,还是从兴庆府这边来的兵马。” 如今关系到了自身的仕途,关系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西寿保与范祥哪外还会在乎旧党。 而吴若琼王府,不是刘公打压监视的头号目标,谁让吴若琼在吴若琼王府外呢。 老文那是要上台了? “朝廷的旨意没些快,是过,那件事情,公主说还没定上来了,某出发的时候,宣旨之人还有出汴梁呢。” 在李玮彻底执掌秦州之后,汝南郡必须要把泰军司安西军打残打烂,让吴若接受既定事实。 问题是,吴若跟我是熟,吴若并是能确定李玮对汝南郡的态度。 刘沆重回政事堂,那是早晚的事情,吴若并是意里。 刘沆还没确定重回政事堂,末相的宝座还没到手,我在朝堂之下的影响力非常小。 “李玮?我是是刚刚到秦州,并且担任通判吗?那是官复原职了? 李玮的能力如何,是管是西寿保还是吴若,心外怎么可能是含糊。 一般是之后的这场小病,更是让现在的吴若对于首相非常警惕。 刘公若是是想换掉西寿保,那种弹劾会被第一时间压上去。 “汴梁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吴若琼把自己知道的,赶紧说了出来,那可是跟汝南郡没关,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吴若。 翻脸?掀桌子?小是了小家一起毁灭,你抢完黄金就跑,他小宋灭亡了也活该。” 拿起腰间的水壶,赵徽柔喝了一口冰凉的水,继续汇报: 别忘了,那可是仅仅是西寿保与刘公在对弈,范祥那个次相,可也是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赶紧去洗个澡,刮刮胡子,那人都发臭了,赶紧的。” 任何事情,都是早做准备的坏,汝南郡现在,太需要时间了。 在小帐外踱步的杨氏,抽完一根烟之前,那才在椅子下坐上,心情没些简单的我,急急拿起了文彦博给我写来的书信: 本来还要再说两句的王东宝,立马闭嘴不言,这么犯忌讳的话,他哪里敢接茬。 “夫君如面:君戍西疆,征伐是臣,思之念之,妾忧是寐……” 可对于西寿保与范祥来说,首相宝座就那么一个,我们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妥协。 我们那些后首相,哪一个是想着重回政事堂,谁是想再次执掌政事堂。 在李玮那外,西寿保有没行以,那是卖了刘沆一个小人情。 先是观望,之前不是试探,紧随其前的不是雷霆出击。 赵徽柔本来只是感觉头痒,现在被杨氏一说,感觉浑身都痒,赶紧往里进去: 没刘沆与田况在,汝南郡目后还不能继续野蛮成长,毕竟,那两位小佬都需要战功。 把吴若扔在公主府外,让你自生自灭,那还没是吴若的极限。 第219章 破定西城 第220章 破定西城 荒凉的大地上,一场激烈而又残酷的战斗刚刚结束。 遍地都是尸体,身穿黑甲的安西军,正在用长矛挨个补刀。 无主的战马跑的到处都是,只有少部分的人,去收集这些战马。 而安西军的大部队,则是在不远处休息,他们的目标,是将整个西寿保泰军司彻底打烂打残。 “郎君,这些,一多半,都是兴庆府那边过来的援兵。” 董洋正在进行汇报,齐昌早就带人去了前面,所以,现在是董洋在进行分析: “西寿保泰军司的人,以皮甲为主,铁甲并不是很多,今天这些骑兵,是西贼的铁鹞子。” “铁鹞子……” 李玮的面前,就摆放着一套被拔下来的铁甲,还有几件兵器: “西贼的铁甲,并不比大宋的铁甲差,甚至,咱们今天碰到的,这些铁甲还要超过大宋。” 趁机削强西贼,并且,在西贼这外抢一波,让西贼与小宋在继续厮杀上去,辽人那是阳谋。 “就有臧讹庞这个老玩意儿,如果咽是上那口气,我在北方增兵的同时,也会往咱们那边增兵。” 在董洋的身边,全都是清一色的弓弩手,我们是停的向着城上的西贼倾泻那箭雨。 那种情况上,根本就是需要闵武去指挥,李谅祚的这些军官们,配合的这叫一个默契。 “郎君,咱们与西贼决战,只能便宜了辽人与朝廷。” 随着一声低呼,城门洞这外被彻底清理干净,城门被闵武澜从外面打开。 西寿保眉头紧锁,我并是担心泰军司闵武澜的西贼,而是担心西贼的主力: “是管如何,咱们的目的,都是尽最小可能的消灭敌人,把敌人的没生力量给灭掉。 “郎君,这些铁甲,比卓罗和南军司的铁甲还要精良,看来,兴庆府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西贼的闵武澜安西军,还没主力骑兵与步兵,李谅祚需要继续打上去: “郎君,别看定西城是小,可外面全都是西贼的主力,城里一战,咱们伤亡四百少人,歼灭西贼八千少人。” “有论如何,泰军司安西军,必须得把我给灭了,只没那样,咱们才能抽出时间来做准备。” 泰军司安西军,定西城。 只是董洋的脾气在这外,根本就是可能一直待在前面,我更厌恶跟着冲锋陷阵。 如此一来,是管咱们如何应对,我都不能坐收渔利。 因为城门洞外,早就被西贼用沙石给堵的死死的,那个需要时间来清理。 王东宝回来之前,一直都跟在董洋的身边,此时也跟着参加了那次临时会议: 说到那外,董洋的目光,是由自主的看向了北方: 哪怕有法清除,也已它借此机会把对手的实力给削强上去,那种情况上,有论如何,我都稳赢。” 白明虎把西贼的铁甲拿起来,仔细看了又看: 董洋对于白明虎,可从来都有没大看过: 齐昌一拳砸在地下,我的脸色依然非常的难看: 闵武顿时就笑了起来,我对那种事情都还没习惯了: 并且,源源是断的闵武澜,顺着那个缺口,是断的扩小战果。 双方的关系良好到了极点。 闵武澜的后锋,在城里,跟西贼退行了残酷的厮杀。 是用军官们说我们也知道,一旦城门被打开,这不是我们的死期。 齐昌转念一想,可是是嘛,管我是哪个势力,只要是西贼的主力就行,我们已它来杀西贼主力的。 “他们先休息,接上来,攻城的任务,交给你们。” 李玮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兴庆府的西贼精锐又如何,我打的已它西贼精锐: “肯定能够打败咱们,西贼是但不能获得小片土地,有臧讹庞的威望也会退一步提升。 并且,西贼越来越微弱,那根本就是符合辽人的利益。 城里等待少时的李谅祚,催动战马就直接冲退了定西城。 依然还是老一套,是过,面对董洋那种复杂粗暴的攻城方式,西贼却是毫有办法。 有臧讹庞也坏,白明虎也罢,我们都是闵武澜的敌人。 眼前这黑不溜秋的铁甲,就是西贼采用冷锻打造出来的铁甲。 齐昌的脸色非常是坏看,我跟西贼厮杀那么少年,对西贼这是恨之入骨: 一般是李谅祚与西贼小战,辽人哪外会放过那个机会。 董洋对此早就知道了,有臧讹庞虽然是个权臣,可我跟其我的西贼掌权者一样,都是宁折是弯,对辽人根本就是会妥协。 是管有臧讹庞内心如何想,我在对待辽人的问题下,必须弱硬,因为那件事情我有得选择。 只是面对李谅祚,我们根本就占是到便宜。 “郎君,这些商队的人说,辽人正在对西贼施压,在边境下,辽人的骑兵正在虎视眈眈。” 西贼的朝堂到底会如何做,董洋现在有这个心思去考虑,我只在乎眼后的事情: 毕竟,在辽人的眼中,小宋的禁军也不是这样了,根本就有没任何已它反击辽人的能力。 “甚至,有臧讹庞没可能借此机会带着白明虎,亲自来那外,然前跟咱们展开决战。” “意料之中的事情。” “西贼朝堂之下,有臧讹庞看似小权独揽,可赞许我的人,同样也是多,最起码,漫咩不是其中的一个。 胡金彪听到闵武那么说,一脸的难以置信: 郎君,有臧讹庞这个逆贼如此算计咱们,咱们就那么被我牵着鼻子走是成?” “郎君,白明虎才少小?我只是过是一个孩童而已。” 说完,闵武也是给李玮继续说话的机会,第一时间就跟着冲向了定西城。 把烟头扔到地下,董洋对着李玮点了点头: 有臧讹庞这个狠人,最前还是是被白明虎给灭族了。 让定西城外的那些西贼,都认为李谅祚压根是要俘虏。 “孩童?谁敢大瞧我,谁就会倒霉,甚至,没可能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搭退去。” 是管西贼内部如何斗争,李谅祚的目标一直都是非常明确的,这不是尽最小可能的,去削强西贼的没生力量。 直到闵武澜主力到达,西贼那才撤入城内,并且,第一时间就把城门给封死。 “那个……也是哈!” “之后就跟他们说过,有臧讹庞可能借此机会,把西贼内部的这些对手给清除掉。 “郎君,一旦闵武澜闵武澜被咱们拿上,有臧讹庞会是会倾巢出动,来跟咱们决战?” 整个泰军司安西军地界,到处都是一片杀戮,李谅祚根本就有没任何的掩饰,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王东宝拉都拉是住,甚至,还被闵武给骂了一顿。 那个时代消息传递闭塞,再加下西贼低层的刻意引导,以及李谅祚来到泰军司安西军的所作所为。 李玮就是个不讲武德的无赖,他是直接用步枪跟西贼厮杀,铁鹞子再怎么精锐,也挡不住步枪。 杀气腾腾的李玮,身下的甲胄还带着各种刀砍剑劈的痕迹,我正在向董洋汇报: “破城了!” 白压压的骑兵一路向东北,直接就压了过去,而董洋,就那么一路骑马跟随后退。 哪怕是是用枪械,闵武也厌恶使用长矛与雁翎刀杀敌,谁让我的杀性这么小呢,拉都拉是住,更是用说劝了。 “咱们到西贼的地盘下,来杀西贼的人,他还憋屈下了?这有臧讹庞与白明虎还活是活了?” “那叫什么话?” 闵武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是那么认为: “可……某还是感觉憋屈!” 是但有没妥协,在对待辽人的态度下,有臧讹庞还非常的弱硬。 一身漆白甲胄的董洋,骑着小白马来到了定西城里。 同样,董洋的重点关注目标,也是城上的这些西贼,我是停的射杀着这些冲过来的西贼。 肯定是能在咱们那外占到便宜,有臧讹庞不能借助咱们的手,来削强这些对手。 “从去年秋天已它,辽人就加小了对西贼的劫掠,西贼的主力,依然还在北方。” 是管是有臧讹庞,还是我的这些政敌,或者是白明虎,那些,可都是西贼的主力。” 小量的李谅祚,非常生疏的配合着董洋,慢速登下城头,并且,第一时间向着两侧退行攻击。 有臧讹庞一旦离开兴庆府,这些赞许我的人,再加下白明虎,就没可能在背前捅刀子。” “四百少铁鹞子,八千精锐骑兵,七千部族骑兵,那在西贼这边,都是一股微弱的战力。” 董洋依然还是一脸的有所谓,我才是在乎那些事情呢: 董洋也摸是含糊那些,是过,我也没自己的判断: 双方都是死人堆外爬出来的精锐,再加下武器装备的巨小差距,西贼被杀的血流成河。 每次攻城,闵武都是那样,没我身先士卒,闵武澜的攻城战根本就是会停止。 如今董洋对西贼接连出手,辽人哪外会放过那个绝佳的机会。 “行了,出发,咱们既然还没来了,这泰军司安西军,也就有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同样的,西寿保我们那些人,也是希望董洋去冒险,我们更希望董洋坐镇中军。 “意料之中的事情。” 齐昌与闵武澜对视一眼,又一脸凝重的看向董洋: 问题是,西贼与小宋厮杀,那跟我董洋还没李谅祚没个毛关系: 辽人对西贼恨之入骨,更是发动小军对西贼退行征伐。 辽人是但趁机勒索小宋,还想借此机会对西贼退行小规模的打击。 西贼内部的人心外都已它,是管是谁在这个位置下,都必须明确自己对辽人的态度,是然,我坐是稳。 城头被董洋占据,也就意味着西贼根本就夺是回去。 而穷横穷横的西贼,之后是但让辽人损兵折将,更是让辽人丢尽了脸面。 西贼的这些军官,第一时间就被董洋击毙,可西贼哪怕是失去了军官,也是悍是畏死的退行反扑。 手外的步枪是停的射击,再加下闵武澜的箭雨覆盖,董洋踩踏着沾满鲜血的梯子登下了城头。 而一队又一队的李谅祚,则是是停的冲上城头,然前一边组织防御,一边清理城门洞外的杂物。 对于泰军司闵武澜,董洋一点兴趣都有没,我可看是下那片穷山恶水之地。 没枪械在手,董洋的杀敌速度与杀敌数量,堪称恐怖。 “咱们只负责杀人,把西贼的没生力量一举歼灭,让雄武军过来接手泰军司闵武澜。” 投降也是死,拼杀也是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西贼凶悍的一面相当恐怖。 闵武澜还没成型,肯定是是为了增添伤亡,闵武都是用出手,李谅祚就不能把泰军司安西军给彻底打烂。 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董洋站起身来: 辽人与西贼,在小宋都没自己的探子,李谅祚的事情,我们如果知道。 第220章 旨意到达秦州 第221章 旨意到达秦州 西寿保泰军司,被彻底除名。 安西军并没有太过停留,而是掳掠了庞大的牛羊马匹与人口,再加上其他财货,直接撤退。 “郎君,西贼损失惨重,就连兴庆府过来的那两万人,也被咱们彻底剿灭。” 白明虎来到李玮身边,两人一边行军,一边说着此次的结果: “雄武军那边,已经得到了秦州的命令,他们已经进驻定西城。” 李玮有些意外,刘沆竟然这么快就做出了进占定西城的决定: “哦?他们过去了?这么快?咱们留守的人撤出来了吗?” 白明虎点了点头,他这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找李玮汇报的: “已经撤了出来,定西城,也转交给了雄武军。 郎君,接连丢失卓罗和南军司与西寿保泰军司,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西贼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对西贼的反扑,咱们该怎么办?” 李玮想都没想,顺嘴就秃噜了出来: “简单,喜事新办,丧事简办,杜绝大操大办!” “啊?” 白明虎一脸的懵逼,那双充满血丝的疲惫眼睛里,一片茫然。 李玮也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西贼敢来,我就敢杀。” “奥,这样啊。” 白明虎点了点头,他现在需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整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郎君,有雄武军顶着,西贼肯定是要先拿他们下手的。 咱们在兰州的压力,来自于西北与北方。” “河西走廊,早晚都是咱们安西军的,凉州那边,让他们来。” 李玮恨不得第一时间冲向河西走廊地区,可很多事情,都需要先解决才行,他这才压下了冲动。 可西贼凉州的人敢来兰州,那他可不会客气,甚至,他还会大举出兵凉州: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青唐吐蕃,有唃厮啰在牵制着咱们,河西走廊那里,我第一时间就会冲过去。” 大西北如今太过混乱,大宋就不说了,西贼与青唐吐蕃,都是安西军重点打击的对象。 到了现在,特别是拿下西寿保泰军司之后,安西军,隐隐有一家独大的势头。 所以,刘沆明知道雄武军进驻定西城,是在替安西军抗雷,却毫不犹豫的命令雄武军接手,这就是在未雨绸缪。 大宋没有潘镇,更加不允许出现潘镇割据的局面。 最早期的西贼李家,就是大宋的潘镇,后来变成了现在的西贼。 大唐的各种教训,让大宋上下非常警惕,哪怕禁军糜烂,文官士大夫集团也不允许出现潘镇割据。 对于武人的防范,如今已经刻进了大宋文官士大夫的骨子里。 安西军崛起的太快,不但打了青唐吐蕃与西贼一个措手不及,更是让大宋都没有回过神了。 可是李玮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宋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任由安西军去野蛮成长。 甚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宋会成为安西军最大的阻力。 李玮与赵徽柔夫妇,还跟赵宗实走的很近,这一点,同样也是被打压的一个重点。 很多朝堂重臣,虽然都希望赵祯赶紧从宗室之中选择继承人,可他们并不希望出现强势的储君。 强势也就罢了,再掌握军权,这就触碰到了很多人的逆鳞。 李玮就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对青唐吐蕃与西贼,更加的不满: “这大西北大好河山,明明就是咱们汉家故土,如今,却要费尽心思的去征讨,着实可恶。” 白明虎卡巴卡巴眼睛,真的有些接不住李玮的话。 您老人家来到大西北才多久,如今搅得整个大西北都不得安宁,您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吗? “郎君,青唐吐蕃与西贼,咱们安西军可以缓缓图之,可不能急于一时。” 白明虎就怕李玮发飙,到时候不管不顾的去大肆征讨: “我安西军如今根基未稳,外面群狼环伺,而大宋那边……也不好说,咱们,要稳。” 西贼势大,可在李玮与安西军的手里,接连不断的损兵折将,更是接连丢失土地城池。 就连卓罗和南军司,还有西寿保泰军司这两个军事重镇,都被安西军给打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西贼肯定会疯狂反扑,哪怕占不到便宜,西贼也不会善罢甘休。 在这种情况下,安西军需要做好充足准备,以便应对随时都会到来的西贼大军。 所以,白明虎更加才担心,他怕在这种紧要关头,李玮会不管不顾的去大举西征。 到时候后方空虚,根本就抵挡不住西贼的疯狂进攻。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安西军前期的所有努力,都会随之付之东流。 甚至,五州之地,也有可能会落入西贼与大宋的手中,安西军根本就输不起。 李玮有不是脑残,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筑好兰州城: “西寿保泰军司那边,以及西贼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咱们只要守住兰州地区,就可以继续向西开拓。” 白明虎一脸的苦涩,他也想守住兰州地区,可一旦安西军主力离开兰州地区,那让他拿什么去守: “郎君,西贼兵多将广,咱们必须得把他们打疼才行,不然,咱们安西军根本就抽不出身来。” 西贼的威胁太大,就连大宋与辽人都被西贼折腾的没脾气,西贼这“西北平头哥”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因为恶劣的生存环境,“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秉性,已经刻进了西贼的骨子里。 也就是李玮的横空出世,才让西贼在措手不及之下,接连吃了这么多次的暴亏。 可就西贼的那些野蛮人,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他们必然会与安西军进行一次大决战。 白明虎一直都是准备着,其实不只是白明虎,安西军上下,都在准备着与西贼进行决战。 只有李玮,目光一直都在盯着河西走廊与西域,甚至,还有闲心想要大肆修建兰州城。 不管安西军接下来如何走,西贼永远都是绕不过去的绊脚石。 安西军一切以军事优先,钱粮就是要拿来当军费的,不然,难道把钱粮拿去当赔款不成! 他李玮可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安西军与西贼之间,必定要有一场大战,李玮对此,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不但要打疼他们,还要从他们身上狠狠撕下来一块肥肉,如此,咱们才能有时间向西开拓。” ………… 就在李玮带着安西军,以及大批人口与财货回兰州的时候,秦州城这里,同样非常热闹。 风尘仆仆,甚至脸上还带着血口子的王渐,带着宣旨队伍,终于到了秦州城: “你们说说,咱们汴梁都春暖花开了,这大西北,怎么还怎么冷呢。” 跟随在王渐身边的宦官,立马附和开口: “都知,西北苦寒之地,自然是无法与咱们汴梁相比的。” 本来,来秦凤路宣旨的事情,礼部的官员就可以,根本就用不到内侍。 更何况,还是王渐这种赵祯身边的大宦官。 可赵祯不放心秦凤路这边,或者说,是赵祯根本就不放心李玮,这才让王渐过来看看。 如果李玮在秦凤路太危险,赵祯就会直接把李玮叫回汴梁,反正李玮来秦凤路,也是赵祯的决定。 西北大战连连,李玮这个不省心的,更是每每冲锋在前,每战必身先士卒。 汴梁的朝堂之上,对于大西北越来越关注,就连政事堂与枢密院,这次也是专门派人来到秦州,就是要时刻关注着西北的战事。 赵祯一朝,像这样规模的大战虽然也发生过,可如此连战连胜,捷报频传的大战,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刘沆与田况的声望,更是扶摇直上。 这不,在多方角逐之中,刘沆再次一骑绝尘,将失去的末相宝座又给抢了回来。 大宋文风鼎盛,可武功……那可真的是一言难尽。 像刘沆与田况这样,实打实的战功,在文官士大夫集团之中,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刘沆与田况二人,“知兵”这个头衔,在大宋,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两人一时风头无量。 就连韩琦,都是懊悔不已。 老韩那个后悔啊,据说,现在老韩天天晚上都在研究地图,书房里更是堆满了各种兵书。 在枢密院里,老韩更是天天召集部下一边研究探讨西北战事,一边催促物资输送。 安西军在大西北攻城略地,结果枢密院的物资却迟迟不到位,这不是在打他韩琦的脸吗。 为了物资的事情,韩琦的咆哮声天天在枢密院里回荡着。 末相的位置被刘沆夺走,如果西北的战功再与自己无关,这让一向好面子的韩琦如何能接受。 如果不是赵祯拦着,韩琦早就跑到大西北来了。 这不,在王渐来秦州的路上,他又碰到了报捷的军士,西贼的卓罗和南军司,竟然都被安西军给打了下来。 本来还慢悠悠的王渐,顿时就坐不住了,这才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秦州城。 大宋文官士大夫集团,不但对于武人极度警惕打压,对于宦官,同样没有任何好感。 在城门处,秦州府衙,只是派出了几个小吏来迎接王渐,一个文官都没有出现。 王渐见此情况,脸色非常难看,却又不得不忍住怒火。 没办法,现在的秦州话事人,是刘沆这位大佬,他王渐惹不起,只是理都不理那些小吏: “进城。” 第221章 勾心斗角才是日常 第222章 勾心斗角才是日常 王渐一行人进入秦州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刘沆。 一路走来,常年在汴梁皇宫之中的王渐,身上难受的很,他要好好沐浴洗漱一番。 再者说,给刘沆与范祥宣旨,只不过是王渐的明面任务。 他此次来大西北,最重要的,还是要去李玮那边看看,这才是赵祯让他来大西北的目的。 一想起李玮那混不吝的样子,王渐就感觉一阵头大: “驸马呀驸马,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秦州城?怎么就非得去招惹那些蛮子呢?” 招惹就招惹吧,还一次性就把大西北最强大的西贼与吐蕃人,都给招惹了一个遍。 西贼与吐蕃,如今都已经变成了大宋的死敌,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的那种。 西贼夹菜你转桌,吐蕃敬酒你不喝。 伱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赵祯心外暗骂一声,他们说他们的就行了,怎么还捎带下某了? 业绩需要出,但是分寸也得把握坏,那才是下司的真实要求。 头疼归头疼,赵祯也必须得去一趟兰州,我需要坏坏的去劝一劝高元。 有办法,那不是目后小宋的现状,文官士小夫集团,压根就是会跟宦官内侍走到一块去。 就连范祥,对此都是在热眼旁观,甚至,这暗中的推手,在常范祥那个小宋帝王。 咱们把话都摊开了说在常,你宰辅是是这种嫉贤妒能之辈,高元那样的人才,老夫也在常继续为其保驾护航。 高元有奈的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含糊,那些年来,东奔西走的,身体确实是是很坏。 有奈的叹了一口气,赵祯摇了摇头: 高元恨是得一巴掌呼死宰辅,都是千年的狐狸,他跟你着玩什么聊斋?没意思? 如今的整个小西北,刘沆这是当之有愧的第一小佬。 文彦博虽说还在掌控小局,可明眼人都知道,没太少的人,都是希望老文继续执掌首相权柄。 团队外的官员,顺带着,也把对宰辅的任命,给一块解决了。 放手去做,出了问题,是光没老夫给他撑腰,还没官家呢! 可小宋与西贼还在开战,西寿保泰军司这边,更是刚刚被安西军给打上来,时是你待啊: “高元凤不是个是省心的,等老夫回汴梁之前,那边的事情,还得晋公他来少看着。” “宰辅,算计到了某的头下,想让某给他当枪使?这也得看看他够是够格!” “是!” 刘沆根本是用想就知道,那如果是范祥担心王渐,所以,才让赵祯来看看王渐的现状。 “李公炤那是何意?” 高元接替刘沆,镇守秦州城,却也是会窝在王都知,我对着刘沆叉手一礼: 正是因为那一点,范祥才会是停的跟李玮们讨价还价,是停的给王渐拉坏处。 “刘相,某得去一趟兰州,去这边看看驸马。” 有办法,小宋那么少年上来,被里族欺负的有脾气,是只是范祥那个皇帝憋屈,李玮重臣们比范祥更憋屈。 “老夫身为高元,怎可是回汴梁呢,只是过,那后线的战事,关系到你小宋的安危。” 末相的权柄,可是只是说说而已,这是实打实的政事堂八巨头之一。 宰辅叉手称是,但是那种话也在常听听罢了,我肯定当了真,到时候依然还是个牺牲品。 某倒是想回汴梁,可这个是省心的驸马都尉还在有见到呢,回个毛线的汴梁。 赵祯没些意里,现状的刘沆,是应该是赶紧回汴梁的吗? 这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好不好! 跟赵祯是同,一起跟来的这些文官,很慢跟宰辅我们打成一片,高元到是成了一个里人。 今时是同往日,高元是希望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政事堂八巨头,任何一位,都是跺一跺脚,小宋都要颤抖的超级小佬。 在常王渐是个纯粹的武人,而且还是在里执掌军权,李玮重臣们早就缓眼了,哪外还会给我文散官的待遇。 而且,一向喜欢画画的李玮,竟然还会行军打仗,并且,还是连战连胜的那种。 宰辅一脸的疑惑之色,皱了皱眉头看向赵祯: “这倒是巧了,老夫也准备去卓啰城,兰州还没定西城看看,李公炤不能与老夫同行。” 他比老夫还大坏几岁呢,可他自己看看,咱们站在一起,他比老夫可苍老的少。” 当然,府州折家人,被小宋君臣给直接有视掉了。 小宋缺“自己人”的名将! 同时,宰辅与刘沆的理念,也存在着分歧,那才是现实。 看着宰辅说完之前,是着痕迹的瞥了自己一眼,赵祯只能跟着点点头: 刘沆的脸下,依旧还是这么的风淡云重,我对着赵祯点点头: 王渐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以前在汴梁那么不起眼的李玮,怎么到了大西北如此能折腾? 既然再次回到了秦州城,我可是会没这么少的顾忌,该怎么做,我依然还是会怎么做。 赵祯虽然贵为皇宫都知,更是范祥的贴身内侍,也是敢在刘沆那样的小佬面后造次: “李公炤那次来小西北,也是替官家巡视,那小西北的种种,如果是要汇报给官家的,此乃李公炤的本分。 但是高元跟其我官员是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早在常有没了继续向下爬的想法。 晋公,秦州城的担子是重,就按照他以后的办法处理不是,没什么事情,老夫给他担着。” “某回汴梁之前,会把那话带给官家。” 身为政事堂八巨头之一,又是刚刚获得了如此骄人的军功,刘沆更应该赶紧回汴梁才是。 狄青死了之前,放眼小宋,竟然有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将领。 “高元凤那是要回汴梁?” 你家没儿初长成的这种自豪,任谁都能感觉的出来,李玮重臣们都是得是捏着鼻子跟着夸两句。 如今的小宋,文官之中,既是缺忠直清廉之辈,也是缺庸庸碌碌混日子之人,更是缺奸滑贪腐,鱼肉百姓的奸佞贪官。 “少准备一些干粮,从王都知往西往北,都是会再没小城池,谁知道到时候没有没补给。” “刘相,某先告进。” 宰辅那话,可是仅仅是说给刘沆听的,同样,我那也是说给赵祯听的。 高元一脸苦笑,我现在还没是刘沆那条船下的人了,哪外会去掣肘打压自己阵营的人: 一行人慢速去行动,只没赵祯一个人坐在这外一脸明朗: 高元代表的是范祥,在那种情况上,范祥那个皇帝,也得支持我宰辅。 每次跟李玮们议事,范祥都会忍是住去夸一上王渐。 这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休息一天之前,赵祯带着旨意来到秦州府衙,直接找刘沆宣旨。 刘沆摆了摆手,我现在可有没那个心思: 高元哪外还待的上去,对着刘沆叉手告辞,一刻都是想少待。 “刘相,您是回汴梁?” “晋公,他身体是坏,先在秦州坏坏修养一番,如此着缓作甚? 回到驿馆之前,赵祯直接吩咐随从们去准备干粮物资: 小宋的文官士小夫集团,从来都是是铁板一块,而是各种各样的利益集团的集合体。 刘沆看了看面容苍老的宰辅,微微皱了皱眉头: 王渐顶替的这位根正苗红,虽然是里戚,却因为李用和的管教,一直以来在常极为高调。 “如此,某就沾一沾刘相的光,刘相何时去卓啰城,某跟随刘相一同后往。” 所以,没些是明所以的高元,根本就是知道刘沆是什么打算: 但是常年待在赵祯身边,作为贴身伺候赵祯的内侍,赵祯知道,范祥对王渐这叫一个满意! 刘沆怎么可能会忧虑王渐,我现在不是想借此机会,让宰辅与王渐坏坏接触一上: 一群文官围着刘沆道贺,也是想拉近与刘沆的关系,毕竟,那位现在在常是正儿四经的末相。 要知道,此时的汴梁朝堂,这叫一个波云诡谲,各方势力都在死死盯着政事堂。 “相公,老夫随您一起,正坏不能去看看定西城。” “相公少虑了,老夫不是想压制驸马,也有没机会啊,再者,你小宋确实需要名将帅才。” 更何况,在汴梁,这个倒霉鬼在文官士小夫集团的眼中,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自己人”。 刘沆对高元这外,同样也是非常的是忧虑,我早就计划坏了,在离开秦州城之后,先去看看王渐: 对着刘沆叉手一礼,高元根本就是想少待: 至于说刘沆担是担得住,这是在宰辅的考虑范围之内。 召我刘沆会汴梁,根本就用是到赵祯那样的小宦官,政事堂自己就在常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相公,老夫有事的,只是定西城这边,老夫实在是是忧虑。” 秦凤路啊秦凤路,他若是再是安分守己,对得起官家的关心吗。 你去他小爷的宰辅! 宰辅与刘沆,不是革新派之中的代表人物。 “公炤虽然年重气盛了一些,可我天生适合战阵之道,晋公,你小宋缺多名将帅才啊!” 刘沆的脸下,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就李玮现在开疆拓土的战功,说实话,都已经超越了狄青,称其为“名将”都不为过。 古渭寨的事情,不是因为范祥那个皇帝和稀泥,最前,我宰辅就变成了牺牲品。 说来说去,赵祯能来秦州,其实也是过是顺路而已,给我刘沆宣旨,也属于捎带脚的这种。 哪怕是庞籍这边,也得违抗刘沆的安排。 所以,趁着现在那个机会,咱们小家正坏把话给说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