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我有无限可能性》 第一章 ——操纵概率 末日悄然来临，世间遍地出现各类异常，人类的秩序顷刻崩塌。 危机纪元元年1月7日，暮叶市。 诡异的血红月光被厚重的云层所遮蔽，挣扎出的光芒洒落在这片已然成为废墟的都市之上。 牧闲的内心五味杂陈，思绪仍然沉浸于七日前的那场屠杀之中。 他衣衫褴褛，饥肠辘辘，快速地飞奔在这座如同废墟一样的庞大都市之中，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恐怖叫声。 背部的伤口仍然在隐隐作痛，却也象征着他的幸运，幸运的从屠杀之中幸存。 他现在身处错综复杂的巷子之中，周遭的环境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 牧闲甚至不敢回头，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脱离了追杀，但是那握住咽喉的致命气息却始终萦绕在他身边。 哪怕脚已酸疼，身躯疲惫不堪，他也未敢停止脚步，在那夜色遮掩的巷中，或许潜藏着让人胆寒的存在。 七天之前，一切都不是这样的，至少自己不会孤身一人。 突然，一股极强的危机感直接涌上他的脑海，他陡然侧身一闪。 这时，他看见了在巷子上方的房屋楼道之中，一名黑色金边衬衫的短发男人正在窗户后默默地看着他。 乌黑的枪口也在看着他。 牧闲的身旁随之显现了两颗赤红色的十面骰，他的手指在空中虚挥一下。 骰子滚动的声音随之响起，碰撞着，出目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d100=71\/100 他的灵魂绑定了秘作o-03—概率之骰。 概率之骰拥有着改变一切合理事情发生概率的能力，可以进行投掷后，用结果对于原本概率进行增减。 除此之外还具有一定的占卜能力，可以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定情况的概率进行粗略的预计，他也依靠这个能力替自己做了好几次关键的决定。 而此刻，正是使用的时候。 他心中所念着，将这份数值用于减弱对方对方命中自己的概率。 砰—— 火光闪烁，明亮了片刻的黑暗，枪声作响，刺破了靛色的黑夜，惊起了沙哑的鸦声。 哇——哇—— 聒噪的鸦声回荡着，子弹与牧闲擦肩而过，命中到了身后的墙面上，落下了一个弹坑。 对方的胸口有着一个放大镜，上面有着四颗星星，这是三协四阶清算师的标志，与牧闲一样。 清算师协会是在末日中用于清理异常，保护群众的组织。 而对方，正是他昔日的队友，云鹤年。 他面容严肃，目光中包含着冰冷的火焰，那是被冻结了许久，许久的怒火。 “喂……我说……咳咳。”牧闲褐色眼眸转动，视线锁在了对方身上试探性地说着“云鹤年，你也相信那事情是我干的吗?” “闭嘴……”云鹤年咬紧牙关，声音从牙缝之中挤出来，而后沉重地落在了地上。 对方不信任的口吻让牧闲心底一震，这两个字也直击他憔悴的内心。 云鹤年估计被是官方那边派来抓捕他的人，当然，他更相信对方是主动请缨。 “他们不是我杀的!是莫枫那个色彩级清算师!是他袭击了基地!是他……”牧闲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走一步，每一个字都比云鹤年更为沉重地砸落在地上。 清算师，从一至九职位依次升高，而色彩级，则是九阶之上，是最高的。 他亲眼看见了那个被授予色彩级清算师的魔鬼将他们的清算师小队以碾压的力量屠杀殆尽，只余下他一人的场景。 而原本的五人小队，如今也只剩下了他与眼前的云鹤年。 牧闲不记得对方到底用了什么，他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只记得对方手中好像握着个魔方。{1 他仍然记得所有人的死状，那不是战斗，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队长甚至因为秘作使用过度而发生了变异。 牧闲无法忘记那一幕：他们的队长——王卓，他全身的骨架被胡乱地撑开来，顶起了皮肉，爪牙闪烁着可怖的寒芒，眼眸转变为了血一般的红色。 他咆哮着，衣服随之破碎，身上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眼睛，只是空洞没有瞳孔。 可即便如此，对方攻击的第一目标依旧是莫枫，他还在履行他的职责，他还在掩护其他人离开。 可没有用，他们所有人的努力都没有用。所有人都在顷刻间失去生命，他们含冤而死的场景死死印在了他脑海中。当时的牧闲倒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片段，是莫枫那个嘲弄，讥讽般的笑容，他只看见他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 “就应该如此。” “他们在死亡的前一刻，应该很痛苦吧。”牧闲咬紧了牙关，拳头暗自紧握，目光看着上方的云鹤年。 想起离开的队友，他的内心总是如同水中涟漪一般波动着，但是想到那罪魁祸首莫枫，他的心却又如同钢铁般坚硬，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对方血债血偿。 还有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安全区内的情况怎么样，自己的事情一定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吧。 有时候，牧闲多么希望，多么迫切的希望，这发生的一切要都是一场梦该多好。 只要梦醒了，一切就都没事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可现实终究不是梦境，惨剧在他眼前发生，他是那般的无力，被升腾而起的恐惧填满了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现在见到云鹤年，他是如此的急切，如此的想要告知对方自己的冤屈，想要告知对方真相。 “我叫你闭嘴！” 砰! 随着牧闲眼眶之中的泪水倒映出了火光，枪声再一次刺破了靛色的夜。 而他身后的墙面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弹坑。 云鹤年咬紧着自己牙齿，眼珠瞪得浑圆，手里紧握的枪械却在不断地颤抖。 “跟我回去。” 牧闲微微偏头，张开还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最终落到云鹤年脸上的，只有牧闲那惨淡的笑容，耳边传来的，只有他那有气无力的干笑。 “这样啊，我们，谈崩了？对吧。”牧闲的声音很轻，却又很清晰，其中透露着沉沉的疲惫感。 下一秒，他立刻转身，让自己的身形遁入了巷子的阴影之中。 牧闲全身肌肉紧绷，每一步都是拼尽全力，口中大口喘着粗气，任由挂在脸上的汗水挥洒在地上。 小队团灭，他也随之被协会挂上了通缉令，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莫名其妙了。 他并不想与昔日好友交战，不想要竭尽全力，只为了再次失去。 错综复杂的巷子之中，他正在凭借着感觉前行，脚步声回荡在无尽而又深邃的黑暗中。 突然，他猛地向后跳了一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云鹤年，颇有些震惊，却很快反应了回来是怎么回事。 秘作o-17—穿梭之钥。 可以使持有者自由的穿梭任何正常的固态死物，但是短时间内连续使用多次将可能将持有者卡入墙面之中，成为墙体的一部分。 牧闲清楚对方并未绑定任何秘作，因此无法消耗精神力来发动能力，这想必是从清算师协会中调取的。 他用目光斜瞥四下，自己正处于巷子的中央，距离拐弯的道路还有一段距离，除此之外，能供他躲避的就只有脚边井盖的下水道。 头顶厚重的云层戏剧性般地散了开来，血红的月光洒落在了两人的中间，洒落在了这座静谧的城市。 “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我已经在流浪了，云鹤年，这没必要吧。” 牧闲语速颇快，长时间未能休息让他甚至有些暴躁，但为了让自己的精神不会因为崩溃而导致失控，在面对同窗好友质疑，他依旧压抑着自己情绪。 “那我问你，人，是你杀的吗？”云鹤年的语速不紧不慢，咬字却很重。 “不是。” “那为什么无论什么线索都指向你！为什么无论是谁都认定你是杀手！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他的情绪霍然激动，攥紧的拳头失控般地挥舞着，完全沉不下气来。 嗷呜—— 不远处，嘶吼嚎叫从四面八方传来，漆黑的巷子中竟浮现出了绿油油的眼睛，点亮了黑暗，却带来了危险的气息。 低沉的嘶吼声愈发响亮，他们看到了各自背后黑暗的那探出的畸形野犬头颅。 对于眼下末世早已有经验的两人此刻明确地意识到了，这是隐藏于城市之中的兽潮。 牧闲犹豫了片刻，心中“啧”了一下。 从井盖跳下去摔死的可能性d100=1\/100 很低，几乎可以说没有，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赌。 在他看见云鹤年握着钥匙穿入一旁的一旁房屋的墙面之中时。 下一刻，他果断踢开了井盖，霍地跳入其中。 第二章 ——下水道的音乐声 牧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重感，他整个身体正在直直地向下水道的底部坠落而去。 这时候他反而轻松了很多，不用再与同窗好友殊死决斗让他的心情舒缓了几分，就这样任由自己的身体随着引力下坠。 他并不担心云鹤年，后者的水平，想要从兽潮之中脱身，不会比自己难多少，不过对方一时半会也没法来追赶自己就是了。 随着砰的一声，他落到了下水道的底部，身后的大背包带来了缓冲，一团柔软的东西则将他接住，身体凹陷了进去，又霍地弹了出来，恶臭也迅速侵入了他的鼻息 概率之骰具有占卜事件概率的作用，这也是为何他敢如此果断地从上方跳下来的原因。 牧闲落到了一块铺着厚被子的柔软的弹簧床垫上，那淡黄色的羽绒被子上有着玩偶熊的图案。 他也不知道为何下方会存在这一床垫，只是概率说如此，牧闲才敢跳下来。 咕噜咚！ 他的身旁传来了未知的滚落声，牧闲顺着声音的方向谨慎地望去。 他的视线之中发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面色如纸一般煞白。 对方大概不超过二十岁，有着一张标致的苹果型脸，面部却异常的瘦削蜡黄，齐肩的黑色短发胡乱地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白，毫无生气。 牧闲不由得一怔，犹豫地将自己的双手缓缓地伸过去，靠在那人的鼻子下。 在长达一分多钟的沉默后，他确定了，对方已经失去了呼吸。 自己不偏不斜地正好落在了一个死人的床铺上，还把人从床上给震了下去，心中竟有一丝负罪感，但化作一口轻叹送了出去。 牧闲撑着床垫起身，将女人托着放回了床铺上，在这过程之中，他发现对方的身体尚存余温，身材纤细，皮肤也还算柔软，大抵是不久前刚刚因为饥饿而死去的吧。 在末世爆发之后，每一天都有无数这样的人，虽然，这才是正式爆发的第七天，但是死亡的人数已经超过协会的预计。 他站在原地做了个默哀的动作，微微点头后便转身离去。 不过，在这种地方，恰好有一个床垫，上面还有一个死人，是不是过于蹊跷了。 下水道的两边是可供两人通行的道路，脚下有着潮湿的地砖，中间是一条污水形成的河流，上面漂浮着大量废品，剩饭等。 在其中还有着些畸形的血肉肢体，牧闲并不愿意去多看。 前方道路一片漆黑，让人望而生畏，却又犹如黑洞一般有着无形的吸引力驱使着他向前。 如果自己不快点做出行动，找到可以安身的地方，早晚会变得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的。 牧闲从背包之中拿出了手电筒，亮黄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却难以驱散腐烂的恶臭与刺骨的阴气。 咚！咚咚！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从他的前方传来，他陡然停住了脚步，捂住手电筒，侧耳细细聆听前方的响声。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这敲击声似乎有着某种怪异的节奏感，用通俗的话语来说，就像在演奏某一乐曲那般。 同时，声音清脆，空灵，并不像敲击墙壁那般的沉闷，应该是在敲击某个空心的物品。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在牧闲站立在原地等待时，敲击声却未有丝毫地停息，反倒是像找到了感觉的音乐家般更加有兴致的演奏了起来。 这有着节奏的怪异敲击回荡在空旷的下水道内在一次又一次的回声之中逐渐变得可怖，犹如冤魂的低语。 他不敢贸然行动，敢在这种地方演奏乐曲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甚至大概率不是人。 暗红色的两颗十面骰浮现在空中，旋即滚动了几下。 占卜前方危险概率结果：d100=33\/100 占卜时候概率越小代表越安全，当然，倘若他占卜的是安全程度，那么自然是越高越好。 有危险，但是不高，三分之一的概率自己会陷入险境。 牧闲沉思了几秒后，依旧决定向前走去，但是手电筒暂且不开起来，以防打草惊蛇。 随着他逐渐深入，那怪异的敲击声也愈发清晰，他也从中感到了些许的不同。 那些被敲击的应该不是同一个物品，它们所造成的音色有着微妙的差别感，但这或许也和前后使用的力度有关。 牧闲以前在上学期间就被人说是好像什么都略懂一些，不过他也没什么特别精通的。 “你是谁？”尖细且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从黑暗出霍地传了出来，在下水道之中回荡着，那敲击声也停止了。 “牧闲。”他简短地回应道，未有一丝一毫地松懈。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对方再次开始了那怪异的敲击，让牧闲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喜欢音乐吗？我们要组建一个乐队！只是——”那个尖细的声音豁然兴奋，敲击声也愈发加快了节奏“只是我们现在还缺少不少乐器，你愿意帮我们吗！” “你们？” “对啊，我们——”那声音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幻，四个字的句子，用了尖细，低沉，饱满，沙哑四种音色。 在这声音当中，牧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很清楚，对方距离他的位置已经不超过二十米了，但由于没有打开手电筒，因此并不能看清深邃黑暗中的那个存在。 当然，他也清楚，最好不要去看，会睡不着觉的。 “抱歉，我对音乐不感兴趣，还是先算了吧。”牧闲干笑了两声，扭头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反正下水道的出口多了去了，大不了自己等待兽潮平息后上去，没必要去犯那个险。 “这，这不对吧。” 对方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在渐渐靠近牧闲，那脚步声好似马蹄落在地上的声音，嘎达，嘎达。 他咽下口口水，在保持平静的情况下将概率之骰召唤而出。 骰子落下的声音很是清脆，咕噜咕噜的滚动着。 牧闲眉头紧锁，凝视着最终的出目。 d100=34\/100 “正好！”他在心中赞叹了一句自己的运气，然后将原本的概率减去了这份数值。 那脚步声霍地停下，而后是蹄子划过地面，又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它打滑了。 牧闲抓住机会，迈开了步子往后方跑去，打算再去刚刚下来的地方看看情况，定夺一番再决定是否上去。 他的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下水道内，一下又一下的被弹回他的耳畔。 可不知跑了多久，他却始终无法回到自己刚刚来时的位置。 丝——丝—— 牧闲本能地将枪对准了那一方向，身子往后退却了一步，警惕着前方。 “蛇？”他的内心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随之将目光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处，也就是自己眼前的黑暗。 从黑暗中缓缓爬出一条细长的身影，果然是蛇。 它的三角状的头部长有两根尖细的角，两米左右的身躯上有着鳞次栉比的深绿色片甲，绿色的眼眸犹如两个小灯泡，驱散了附近的黑暗。 对方歪了歪头，吐了吐蛇信子看着牧闲，似乎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你好？”他微微把手枪放下，空出一只手挥了挥，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尝试与这条蛇打招呼。 那条蛇点了点头，眸总似有好奇的神色，身子盘倦在了一起。 “你不想攻击我，对吗？” 它又点了点头。 牧闲放下了一分的警戒，而后摸了摸下巴又再次询问道。 “嗯——你知道这里哪里有地方可以休息休息吗？” 蛇又一次点了点头，勾起自己的尾巴，转过身躯，示意牧闲跟上。 “谢谢，谢谢。”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并未放下警戒，而是再次具现化出概率之骰，占卜继续往前走能否找到可以安全喘息的地方。 往前走的安全区域概率d100=97\/100 “概率很大，可以去做。”他心中做出了判断。 可刚迈出第一步，他就感觉自己头部霍然传来了疼痛感，犹如有人那细小的针在往大脑的柔软皮层狠狠地戳下去那般。 耳畔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呼唤，他听不清，也不愿意去听清，那耳语就保持着这一状态，时而响亮，时而细微，却总是模糊。 这是短期内多次使用秘作带来的后果，在过度劳累和紧张的情况下，他的精神力经不起这番折腾。 他用手捂住了头部，咬紧牙关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奋力地去做出抵抗。 最终，那呼唤声很快就散去，疼痛感也渐渐减弱。 牧闲长喘着气，再次艰难地抬起腿，看了看手上起伏的肌肉，确认逐渐平息后，继续前行。 牧闲不敢再打开手电筒，刚刚的经历让他确信了黑暗中存在着那些未可知的生物，自己不能打草惊蛇让对方先注意到自己。 这条蛇对自己没有攻击性，不代表其他的生物不会。 而既然概率之骰说没问题，那就应该没有问题。 他顺着下水道的路口继续走着，手依旧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谨慎地向前走着。 突然，那条蛇停了下来，随后将勾起的尾巴贴在墙上，拍打了几下。 牧闲的视线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个洞口。 那个洞口约莫够一人通行，而里面是一个小型的洞穴。 第三章 ——是梦还是现实 牧闲咽了口口水，打开手电筒谨慎地在外面照亮了其中的环境。 光芒顺着洞口一下就填满了内部的空间，将漆黑转至亮黄。 洞穴内部的环境干净，并未有什么怪味，地面虽有凹凸，但总体还算平整。 眼下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能找到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最好不过了。 “谢谢你啊。”牧闲转头看向那条蛇，却发现对方已经调转了方向，蜿蜒着离开了。 目送着对方离去后，牧闲先将背包塞入了其中，然后再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钻了进去，这费了他不少气力。 他的身材已经算是偏瘦了，但是在通过这狭小洞口的时候依旧感到了费劲，那至少确保那些身形庞大的生物无法在他无知觉的情况下侵扰。 像这条蛇一样平和的异常还是少数。 他将包放在地上，自己也平躺着，努力让气沉下来，回想着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准备进入梦乡。 早在二三十年前，官方就已发现地球上出现的异常，那时候数量并不多，也谈不上强大，虽有专人负责，但权当一些故事中的精怪处理。 毕竟那一会，一切都在持续发展，即便少有祸乱，也很快就解决了。 而就在五年前，异常霍地变多变强，官方因此半公开的成立了清算师协会，他们的五人小队则是在两年前被招收而组建了起来。 经过了两年的同甘共苦，现在他们的水平已经达到了至少四阶清算师的水准了，虽然还未正式评定，但是牧闲估计自己的实力大概在五阶左右。 清算师的等级评定是根据个人的综合实力与对于协会和整个世界的贡献的，牧闲参与前线的事务相对于那些整天忙碌的人来说，要少上很多。 而就在七天前，他们的小队在森林之中发现周围传来了极强的异常反应，便在四周驻守，等待官方派遣增援。 仅仅过了半小时，色彩级清算师莫枫就到来了，本以为是前来帮助他们的援助力，可未曾想，对方沉默着向他们挥舞起了屠刀。 除了被外派的云鹤年与他，无人生还，即便奋起抵抗，也在顷刻间覆灭，这就是他们和官方顶尖战力之间的差距。 当牧闲他再次醒来，却毫发无伤地躺倒在同伴那伤痕累累的尸体旁，他甚至来不及为他们埋葬，就遭遇了异常的袭击，开始了逃亡。 危机纪年元年一月一日，异常现象犹如雨后春笋般在世界各地涌现，他也从报纸上看见了自己的灾厄等级被定义为了终末怪谈，世界的秩序，瞬间崩塌。 终末异闻，终末怪谈，终末传说，终末死疾，终末噩梦，终末残想，这是末日下官方对于异常和与官方敌对的组织所设立的等级制度。 牧闲不知道在自己被通缉以后，父母的情况如何了，他们是否还像之前那样受到良好的待遇，有没有人对他们说闲话。 他的思绪在回想之中逐渐沉淀了下来，随后就像雨水落入大海般融合，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睡。 可忽地，他的耳畔旁传来了层层叠叠的呼唤声，忽远忽近，有男有女，似乎虚幻，却又清晰，但就是听不清那话语当中的文字。 他感觉自己的身躯置身于一片虚无缥缈的空间之中，不受控制地如同幽灵般游荡着，脚步声回荡的无比空灵，这里似乎没有尽头。 最终，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扇银白色的光门，上面有着怪异的符文，那符文似乎有规律地排列成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而在他的脚边有一条环成圆圈的蛇。 那似乎是一条衔尾蛇。 还没等牧闲细看，他的眼帘就被白光吞噬，在短短几秒的失明后，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装修精致的客厅，白色的沙发上有着松软的靠枕，玻璃茶几摆于沙发的中央，上面摆着一盆果盘，下面压着两张报纸。 窗外的阳光透过了轻薄的淡黄色窗帘钻入了屋内，在尚未拉上的部分后，蝴蝶正在花丛中舞蹈，树木绿意盎然，一切都是那般祥和。 而在他的耳边传来了婉转悠扬的钢琴声，音符一个接一个跳入了他的耳朵当中，驱散了些许刚刚所经历的恐惧。 牧闲对于这个场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们小队的工作室，是官方安排给他们的一栋别墅。 想到这里，他霍地一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一名身着朴素白色长裙，有着披肩黑发的女子正落座于三角钢琴前，她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自由地跳动着，奏出了优美的旋律。 “柳诗？是你吗？”牧闲眨了眨眼睛后又不敢相信地揉了揉，从口中抖出了这个问题。 “啊？”女子转过头来微微偏头看着迷茫的牧闲“这，除了我，我们队伍里面应该没有女生了吧。” 牧闲看见对方那精致的脸庞后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安心，但是悲伤很快就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 这不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罢了，对方也只是活在自己梦中的人物，很快就会消失，或许再也见不到。 他亲眼看着柳诗的身体如同一张薄纸般在天空之中被莫枫撕裂开来，血液洒落在了他的面部，让他彻底意识到了差距。 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不过联想起刚刚所看到的事情，他不由得多了个心眼，转头快步来到了茶几前，抽出了被压在果盘下面的两张报纸。 报纸上面的日期赫然写着，文明纪元998年1月7日。 “这是哪天的报纸？” “这，不就是昨天的报纸吗？还是你买的呀，忘记了？”对方的眼神愈发疑惑，起身走到了牧闲的身旁“你怎么了？今天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我，我没什么事，就是记性有点差了，抱歉哈。”牧闲用力从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向了柳诗。 那么今天的时间就是文明纪元998年1月7日，和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危机纪元1月7日对上了。 “其他人呢？去外面执行任务了？” “对呀，只留了我们两个看家。”柳诗直接坐在了白色沙发上，任由身体凹陷入靠垫，又不放心地将目光看向人“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事，或许只是需要再休息一下。”他捂住额头，思索了片刻后同人谈道“现在工作室的电脑搜索功能能用吗？我想查一些东西。” “就在二楼，你要用去用好了呀。” “嗯。”牧闲简短地回应道后便长吁了口气，加快步伐走到身后的走廊，从木制楼梯走上了二楼前往书房。 来到了二楼，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右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疼痛感瞬间从右脸传播出去，令他那一块的肌肉都有些酥疼。 存在疼痛感，而且很真实，或许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梦境，而且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了，刚刚的柳诗，几乎与她印象之中毫无差距。 梦境是根据自己本人的大脑所反应出来的结果，那么理论上不可能得到自己并不了解的知识，所以他要在书房验证这一点。 他坐在那台白色的大屁股电脑前开始根据之前自己的遭遇开始描述，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出有关于暮叶市下水道制造那诡异音乐的怪物。 很快，他就从上面找到了类似的生物。 异常编号-s153—不来梅乐团 属于异常之中的唯一存在，目前仅发现单个个体。 虽然并未有图片，但是文字性的描述可以看出，它有着细长健壮的驴蹄子，柔软小巧的狗的身体，灵活生动的猫尾巴，头部则是有着大红冠的公鸡头。 它的听觉很是灵敏，至少是人类的十倍，可以清晰地区分不同人的脚步声与呼吸声。（对于噪声是否对它存在伤害这点存在疑问。） 它会寻找适合演奏的工具，其中以生物的肢体居多，为了寻找最佳乐器，甚至会实验成百上千遍。在完成了这一任务后，它便会沉迷演奏，不再做多余行动。 这份演奏是带着浓厚的血腥意味的。 暂定评估等级为终末传说，如果遇到了它，四级清算师以下的人物请尽快撤离。 异常与秘作的前缀都共用n，f，o，n代表自然界的，f代表故事当中对应的上的，o则代表前两者没有的，需要人类原创命名的。 牧闲沉默地看完了这份档案，手下意识地放在额头上摩擦着。 四级清算师见了只能跑的生物，那想要一对一的解决，至少需要六级内的精英才能办到。 自己的最后一次评级是四级清算师，从对方的手中逃脱，刚刚也证明了并不是难事。 问题在于自己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在离开官方后无法申请具有攻击性的秘作作为弥补。 和这种生物共处一个地方绝非明智之选，还是暂避锋芒，等到天亮了到城市之中寻找一些补给和装备，让自己的性命得以延续，再考虑复仇的事情。 牧闲的思绪继续沉淀着，在脑海之中布局着未来的发展规划，忽然，他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如同镜面破碎般消失。 银白色的光芒再次覆盖的视线，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视线之中的是一名留着齐肩黑色短发，有着酒红色眼瞳的女子。 对方的面孔距离他近在咫尺，好像在研究牧闲是否有没有死亡一般。 而牧闲却未有任何动作，他刚刚睁开的眼眸如同石化一般凝固了起来。 因为那个女子，是刚刚下水道的尸体。 第四章 ——巨蟒 “你醒了？走走走，快点走。”女人霍地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强行把他拽起来。 牧闲起初试图做出反抗，但他发现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的力气居然与经过训练的他不相上下，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他直接被拉的坐起了身来。 “不是，你是谁？”牧闲猛然甩开了人的手，身子迅速往后一挪，与人拉开了距离，靠到了墙壁上。 女子嘴巴微张正要开口，可突如其来的低沉嘶哑声直接令两人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哇——哇——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团黑色的身影正从洞口以迅猛地速度突进，如同钻头一般旋转地向两人袭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躲避的工作，只见那黑色的身影因为惯性而直接冲击至墙壁上，令整个洞穴顶部落下了许多的尘土。 牧闲这时候才看清了那个黑色的身影，那是一只发生异变的乌鸦。 身长约莫在半米，浑身羽毛漆黑却有着蓝金色的金属光泽，与往常所见不同的是，这只乌鸦有着三只细长锐利的爪子，身上那金属光泽是真的如同铁片一般，羽毛触碰时发出了乒乓的摩擦声。 它用猩红的双眼凝视着两人，抖着自己那坚硬的翅膀，欲再一次发起进攻。 d100=50\/100 随着骰子落在地上的声音，牧闲在对方行动之前率先从腰间拔出了手枪，火光闪烁之间，乌鸦的口中发出了沙哑的悲鸣。 它的身体霍地溅射出了血液，随后向下坠落，掉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金属音。 在上前一步确认这变异乌鸦确实是死了后，牧闲松了口气，目光瞥向了女人。 “那个，我叫陈以沫，总之，你现在先跟我离开这边，去把井盖盖上，不然地上那些东西都要下来了。” “我没办法对付这些家伙。”陈以沫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乌鸦“我用灵体游荡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你，这里能拜托的也只有你了。” 灵体？牧闲推断对方也是名秘作使用者，但应该是野生的。 “这地方，本来是我找到打算住的，结果给你抢先了。”她咕哝着补充了一句。 “井盖盖上？”牧闲听到对方的话语，眨眼间便回想起来了，自己在跳入下水道之时，井盖是敞开来的。 按理来说，兽潮的那些怪物的体型，并不太可能实现挨个跳下来追击，但是像乌鸦这样的生物就不一样了。 如果不把井盖的问题解决，无数的小型异常都会从上方下来，本就危险的下水道更是会变得危机四伏，草木皆兵。 本次行动危险检定d100=29\/100 他简单地对本次行动做了个危险判定，存在风险，但是很低。 按照往常的经验，以五十为一个正常难度，越高危险程度越麻烦，反之亦然。 目前的危险程度而言，值得自己去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行吧，知道了，我叫牧闲。”他做了个自我介绍就快步地走向了洞口。 但在与陈以沫擦肩而过之时，他看见了对方的衣服口袋之中暴露出了一角皮革，那是个钱包，更关键的是，那是牧闲的钱包。 牧闲并未多言，只是顺手将钱包从对方的口袋中抽了出来，当着人的面子在空中晃了晃。 “额，职业病，见谅一下。”陈以沫看着钱包先是一愣，而后迅速避开，压低着声音略有些尴尬“还是先走吧，我走你前面行吧。” 牧闲微微耸肩，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着陈以沫在自己眼前钻了出去，牧闲抓起自己放在地上的背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物件，在确认没有遗漏后，迅速跟了上去，打开了手电筒。 他不安地回头一望，黑暗之中隐隐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 哇——哇—— 乌鸦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眼前的漆黑之中传来，回荡了一遍又一遍，逐渐沉闷，逐渐压抑。 下水道的环境如同之前一般，只是腐臭的味道之中夹杂了几分血腥味。 “说起来，你刚刚是在井盖正底下睡觉吗？”牧闲一边走着一边试探性地同人问道。 “啊，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灾难一般的日子发生后，我就像往常一样去那些餐馆后门找吃的，结果突然就遭遇了怪物的袭击。” “我当时想跑啊，但是走不动道，情急之下，我突然感到轻飘飘的，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就那样倒在了地上，我还想着自己是不是上天堂了。” “算我运气好，那怪物估计不吃死人，停留了一会就走了，后来我发现，我似乎能灵魂出窍，还能趁机干点事情呢。” 陈以沫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眼眸灵动地闪烁着，尚有光彩，就像在讲一个好笑的故事般。 牧闲不禁有些惊叹和怀疑，对方能这么讲自己的故事，要么就是心脏大到无边无际，要么就是在胡编乱造。 虽然不知怎么的，他的内心更偏向于前一个猜测。 而对方灵魂出窍的能力，大抵是与自己一样，利用了秘作，只是作为普通的平民，并不了解这一概念罢了。 部分的秘作会引起人身体发生转变，她的酒红色瞳孔大概也是这么来的。 随着步步前进，乌鸦的嘶叫愈发清晰，从数量上来判断，或许超过了五只。 而在其中还有着微弱的其他声音，一时半会判断不出是什么传来的，但是愈是前进，愈是能感觉到那在增加的血腥味。 当两人行至井盖处，在手电筒的照明下，他们看清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幕。 五只乌鸦正在齐心协力地抓起一条两米左右长的蛇，往上飞去，这是自然界之中极为常见的捕食行为。 那正是之前给牧闲引路的那条蛇。 但是可以看出，此时的它一根角已经几乎要断裂，片甲更是带着祂的鲜血落得满地都是，地上还有着祂褪去的蛇皮。 纵然它身躯远大于对手，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如今已连挣扎的气力都失去了，只能无力地蠕动着，有气无力地吐着蛇信子。 牧闲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的，但是对方毕竟帮过它，同时，下水道被乌鸦侵入，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 如果没有对方引路，说不定自己现在还在迷茫的寻找出路。 他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d100=41\/100 枪口光芒闪烁，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只乌鸦，其余四只亦受到了惊吓，蛇险些从他们的爪中落下。 他顶着后坐力，打算再次射出第二发子弹，可不巧，他的弹夹却打空了。 下水道将近有三米高，失去了枪械，这些乌鸦想要利用制空优势对他发起攻击简直易如反掌。 眼见着乌鸦即将缓过神来对他发起攻击，牧闲迅速做出了反应。 “借你床垫一用。”他留下这句话后，将手电筒丢给了人，自己从腰间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拔了出来，一个箭步跳跃至床垫上。 床垫的位置正巧对准井盖上方，也对准了正在行动的乌鸦们。 借助弹簧的弹性，他的跳跃力可以得到不小的提升，因此，他握紧了匕首，在拉近了与乌鸦们的距离之时，肘部发力在空中奋力一划。 乒乓两声金属碰撞声应声响起。 这一刀连续砍中了两只乌鸦，他们的血液溅射到了牧闲的脸上，衣服上。 而随着牧闲再次落回了弹簧床上，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时，熟悉的声音从下水道内传来。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是那个玩音乐的不来梅，牧闲瞬间反应了过来。 如果遭遇了，自己只能尝试利用周围的环境制造噪音来影响它了。 对方始终没有接近，但是牧闲却感觉那敲击声所形成的音浪正在他脚下蔓延，缠绕。 倘若再拖下去，对方一定会将自己束缚在原地的。 思绪流转间，他将自己的背包狠狠地砸到墙上，发出不和谐的撞击音，一下，又一下。 咕咚！咚！咕—— 诡异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有效果。”牧闲心中暗喜了一下。 但是，一股压迫感从身后传来，他本能地转过头去。 一声咆哮带着强力的气压从后方袭来，乌鸦那半米的身躯竟被震退了数米，牧闲也险些站不稳脚跟。 在陈以沫手电筒的灯光下，他们看清了那后方的存在。 那是一条光是头颅就有两米长的巨蟒。 第五章 ——母性 只见那条巨蟒吐着长长的，猩红的蛇信子，两个粗大的犄角几乎要顶到下水道的顶部，正直勾勾地盯着那群被吹散开的乌鸦。 “啊！”陈以沫发出了一声惊呼，身子迅速节节后退到了牧闲的身边。 转瞬即逝间，牧闲看见了自己的头部被对方庞大的身躯覆盖，层层叠叠的坚硬鳞片反射着手电筒的光线，散发出了幽绿色的光芒。 它的蛇信子在空中霍地一扫，那几只乌鸦霎那间就只剩下了乌黑的羽毛缓缓地往地上飘落。 这一幕仅仅发生在短短两三秒内，那些棘手，难缠占据制空优势的乌鸦们就被覆灭了。 牧闲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发软，打颤，甚至连投掷的声音都希望静音。 危险检定d100=1\/100 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险概率？这相当于走在路上突然被楼上的花盆砸死一般。 抛却生活中的意外性，这几乎是可以归结为零的。 巨蟒将自己的蛇信子再次长长吐出，伸向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条蛇，后者的身形在它的前面显得如此娇小，如此需要保护。 牧闲看出来了，它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拥有血脉关系的。 那小蛇静静地躺在地上，蛇信子无力地吐出，眼睛半开半闭，它抬起脑袋，触碰着对方。 可就在它的小脑袋即将触碰到对方之时，身体却霍然一僵，头一歪，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微弱的撞击声。 巨蟒那猩红的舌头就这样停滞在了半空之中，在许久间未有做出多余的动作，但是那绿色的眼眸却始终未离开对方。 在投射下的猩红月光中，两人分明看见了巨蟒眼眸之中那一刻有光芒闪过。 最后，它将对方用舌头缠绕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头顶盘倦了起来。 然后祂又微微抬起头，蛇信子竟直接从下水道的入口探了出去，将那井盖重新盖上，下水道内的猩红月华消散，一切重归于黑暗。 在这巨蟒的压迫之下，两人未敢做出更多的举动，更何况，对方的尾部早就已经将逃离的道路封死，想要逃离，最多是从污水之中游泳离开。 巨蟒缓缓地扭过头来看向了他们，祂绿油油的眼眸在黑暗之中发着淡淡的光芒，犹如两盏巨大的灯泡一般。 而后，它伸出蛇信子，缓慢地伸向了两人。 “它，它这是要干什么？”陈以沫向后退了半步，手停在空中微微无规律地运动着。 “安静。”牧闲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站在原地与巨蟒对视。 那蛇信子小心，柔和地将两人包裹在了一起，他们也因此有了极近的肌肤接触。 “不，等等，它是要吃了我们吗？你有办法吗？”陈以沫彻底慌了神，在蛇信子上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 牧闲却一言不发，因为他清楚，最后，他们的目的地是对方的头部。 不出所料，在将两人放在自己头部后，巨蟒就将蛇信子收了回去，开始调转方向。 在它开始移动的时候，牧闲微微向陈以沫挑了个眉毛。 这下轮到陈以沫沉默了，她不能理解巨蟒这一行为究竟是要做什么，直到对方向他指了指那盘倦起来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小蛇。 她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抿了下嘴唇，发出了悲哀的叹息声。 牧闲以前曾经听过，有狼妈妈在失去孩子以后将人类的孩子捡回家，最后就形成了狼孩的传说，结合那百分之一的危险值，如果不出所料，他们现在也是这一情况。 牧闲并不讨厌这一结果，虽然自己的最后目的是复仇，但是在末世独木不成林，现在的自己遇到兽潮都仅有逃跑的份，他迫切需要足够的资源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现在只能祈祷这条巨蟒不会将他软禁在洞穴里面养着，那样的日子可就不好受了。 两人在这一路并未多言，约莫十来分钟，巨蟒带着他们钻入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向下方爬去。 这洞穴的环境非常宽大，哪怕这直径有三人宽的巨蟒也能轻松通过， 周围的土壤十分的牢靠结实，平整的就像是被人为修筑过一般，倘若是大自然所为，那就真的是鬼斧天工了。 最后，他们穿过了洞穴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这里是坚硬的石制地面，内部围绕着一圈石笋和钟乳石，而在在中心处有着冒着热气的温泉，饮用的水源则从右方一处小洞口流入小池塘内。 在洞窟的顶部有着密密麻麻的夜光石，它们散发出的微微光芒让洞窟内稍显亮堂。 牧闲还看到了一大堆的杂物被凌乱地堆放在了洞窟内的一角，无论是电脑，电视，洗衣机，都可以看到，只是那破旧的样子，大概率是使用不了了。 巨蟒将两人从自己的身上用同样的方式放了下来，随后再次转身要从洞口离开。 “你要去哪里？”牧闲试着同对方交流，虽然他并不抱有对方可以听懂的希望。 对方缓缓回头，伸出舌头指了指远处的杂物。 “知道了，谢谢你，对了，我们可以翻一下那些杂物么，或许里面有我们用得上的。” 巨蟒微微点头，便继续顺着洞口向上方爬去。 “它估计是要帮我们寻找一些可以供给我们使用的东西，以及。”牧闲转过身同陈以沫解释着，又顿了顿，目光看向了它的尾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给它的孩子找个墓地。” “嗯，看得出。”陈以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它看起来听得懂我们的语言，就是不会说。” “是的，至少交流上应该问题不大，我们这也算是，善有善报吧。”牧闲尴尬地摆出一个笑容，他清楚这件事情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关井盖而导致的。 随后，他又一次在陈以沫的口袋之中瞥到了自己的皮夹，但是这次他没有直接拿回来，而是用在协会之中学到的审视目光打量着对方。 短短几秒陈以沫就撑不住了，深吸一口气，移开了目光。 “别这么看着我，让我想起那些警察。”她说着将皮夹递还给了人，撇了撇嘴巴“职业病。真的抱歉，会改的。” “你以前是个小偷？” “是，不偷哪有钱活着。” “为什么不找一些正经的工作，嗯，比如说，服务员，或者其他什么的。” 陈以沫无奈地苦笑了下，眼眸垂下，抿了下嘴唇。 “那可养不起一群孩子。” 第六章 ——纺织 “孩子？你......”牧闲上下打量了一下人，露出了一副惊诧的表情。 “想什么呢”陈以沫翻了个白眼，不轻不重地捶了下人的肩膀，撇着嘴巴说着“都是没人要的孩子，当然了，我也是，只是我年纪最大，就要养着他们。” “那他们......”牧闲刚要把话语说出口，字眼却停在了喉咙没有发出声。 对方需要靠偷盗来维持一群孩子的生活，但是此刻却只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要回去找其他人的意愿，那么那些孩子的结果已经很明了了。 末日之下，活下来本就是一件难事，何况未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孩子呢。 牧闲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说什么，眼前的这个少女，或许所经历的事情比他更为悲惨。 “你不会在担心我吧？”陈以沫微微偏头，语气略有些俏皮，手往空中挥舞了几下“想什么呢，我都已经习惯了，没问题，没问题。” “没事就好。”牧闲微微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地看向了那堆杂物“我们接下来可以试着从里面翻一些能用的东西。” 他的心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两个失去一切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虽然眼下暂时不能完全信任对方，但是出于目前在此处唯一认识的人类，牧闲还是有必要和她互相帮助的。 他不清楚清算师协会是如何对待自己的父母的，按照当初的规定，加入的人，他们的亲属是可以在末日爆发时得到有效保障的。 但是牧闲并不能确定在自己被定义为灾厄后，这一规定是否还能生效。 杂物的数量其实有不少，光是大件就超过了二三十件，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小物件，只是相对于宽敞的洞窟，这仅仅只占了其中的一角。 走近杂物堆一看，牧闲发现上面还覆盖着几层不薄不厚的透明膜，上面残留着的一些幽绿色鳞片与其的面积宽大证明了这是巨蟒所褪下的皮。 d100=74\/100 这次的点数很大，加上这份点数的话，只要这里面不全是垃圾，牧闲大概率是可以寻找到有用的物件的。 一个是受过两年专业训练的清算师，一个是在社会之中摸爬滚打的女盗贼，两人在找寻东西方面都是高手。 很快在一阵翻找后，他们从里面翻出来了一些尚可以使用的桌椅柜，并将它们放置于一边。 “这里还有几部手机和充电宝。”陈以沫拿着看了看后，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当中“只是没有信号没有电源，使用不了就是了。” “哦，你看，这里还有枪和子弹，你枪好像没子弹了吧。” “是的。”牧闲简短地回应道，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只是普通的枪械，子弹的型号与他根本对不上。 突然，他在那些大件杂物的掩埋之下，看见了一个小巧的纺锤状物品正在最底下，它的中心镶嵌着一颗漆黑的宝石，正在闪烁着微光。 牧闲将伸手将它拿了出来，抓在手上细细地端倪着，整个物件都翻转了一遍。 秘作o-87—形织锤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这是属于官方记录在案内的秘作之一。 该秘作可以将可用于纺织的材料吸入其中，并通过使用者的需要制作出相应造型的纺织物，服饰的附加属性视材料而定。但是该物件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生成出活物的纺织物类异常。 服饰类异常目前所生成的等级未超过三级清算师处理的范围。 这个秘作虽然不具备战斗能力，但是却很适合牧闲，毕竟他可是可以修改概率的。 他看了看自己这身风衣，经过了多日的颠沛流离早已变得破破烂烂，沾满了尘土，更不要提这仅仅只是一件普通的服饰。 如今得到了这一秘作，自己也算是可以换身新的行头了。 他清楚，清算师协会内拥有绝大部分秘作的图鉴，除却某些秘作的保密权限过高，牧闲无法阅览以外，其他就算不记得也有所印象。 在清算师协会的仓库内也存储着秘作，清算师可以申请调取自身相应权限的装备，牧闲并不清楚这是尚未被官方获得的，还是哪名清算师在行动时葬生于此而留下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牧闲与陈以沫的警惕就需要提高了，他无法保证这条巨蟒何时可能会向他们挥舞屠刀。 他祈祷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哎？这个宝石还挺好看的。”陈以沫在整理出一部分东西后将目光投向了牧闲的手中，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这是纺锤吧。” “嗯，但是相对于一般的纺锤，他有着其他作用。” “什么作用？什么作用？”陈以沫的酒红色眼眸一下就闪烁过了光芒，手抓着人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宛若一个求学若渴的孩子一样。 牧闲嘴角微微扬起，将手放在空中自由地旋转了一下，这是他在讲解东西时候下意识的习惯。 “这个东西叫做形织锤，具体的工作原理就是把可以纺织的物件放进去，然后他会自己帮我们编制我们想要的衣物，衣服会遗传材料的特性。” “我就说灰姑娘的故事是真的，这东西证实了我的观点。”她的笑容一下就漾荡了开来，语气当中有种胜利的感觉。 “不过说起来，这里一堆破铜烂铁，还有些凑合着能用的家具，我们能拿来做衣服吗？” “嗯......”牧闲抬眼扫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在蛇皮上停顿了下来，伸出手指指了指“或许可以用这个。” “只要祂不会再需要这个就行。”他说完后又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试试看吧。” 牧闲将纺锤对准了其中一块蛇皮，按照自己曾经所学的，将精神集中于上面。 那纺锤中心的黑色宝石霍地发出光芒，如同墨滴落在水池般荡漾开来，形成了一条条无规则的黑色触手缓缓地将蛇皮缠绕了起来。 d100=51\/100 随着骰子落地的声响，触手的缠绕速度加快了起来，那巨大的被叠放起来的蛇皮正在被这一条条粗大的触手吞噬，融入其中。 当蛇皮彻底被融入其中的时候，触手霍地一缩，在霎那间如同被黑洞吸引般重新回到了黑色宝石之中，仅有光芒仍然在一小片范围内荡漾着。 而没过几秒，就有一套服饰从宝石之中弹了出来。 “好神奇啊！”陈以沫刚刚一直屏息凝神保持着沉默，在看到成功的那一刻才发出了一声感叹。 牧闲上前一步抓起那套服饰看了看，一共是两件衣服，一条裤子。 一件是加长的宽大黑色加绒风衣，穿上后衣摆在他的膝盖下方，在衣服的左胸口有着一条盘倦起来的墨绿色小蛇。 触感上来说，虽然与平常的毛呢子外套无异，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其中潜藏的神秘守护。 另外一件则是黑色的衬衫，摸起来的质感也如前者一般，在领口处有着银色的花纹。 裤子则是黑色束身长裤，微厚，但是牧闲感觉这在御寒方面是有着保证的。 自己以后可以多利用这块，制作一些好用的护具，为了对付莫枫，自己需要不断变强。 如果可以在这里暂住，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休整与提升自己。 “你要不给我也做一套？”陈以沫站在他的身边眨巴着眼睛，满心期待地看着人。 “你可以照着我刚刚所做的自己试试看。” 虽然不能修改他人行动的概率，但是牧闲对于普通的异常还是很容易对付的。 再者，他可不懂女装。 “行啊，我试试看。”陈以沫从人的手中接过了形织锤，开始有样学样的操作着。 而牧闲坐到了一边的地上，看着对方开始了操作。 接下来只要等待对方将衣物制作完毕，就可以开始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可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虚无缥缈，层层叠叠的低吟，意识忽地沉重起来了。 第七章 ——逆海马效应 当牧闲再次睁开眼睛，那晕眩感一扫而空，就如同刚刚那一切是一场梦般。 自己正趴在电脑桌前，脸贴在了键盘上，显示屏上的搜索框已经有了一大串意义不明的字符了。 “这就是所谓的脸滚键盘吧。”牧闲心中评价了句，开始将那些字符尽数删除。 自己又回到了那栋别墅内，回到了自己刚刚所离开的地方，屏幕上还显示着不来梅乐团的信息。 牧闲将手蜷曲放到嘴前，思绪开始逐渐沉淀下来，分析着眼下所遇到的情况。 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距离他上次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这与他在下水道内所待的时间相吻合。 他再次进入了这个别墅内，里面的场景就如同连续剧一般在进行着，即便自己离开，这里的时间也在继续，而这边自己的身体是属于一种睡着了的状态。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如果自己在这边参与任务的时候遭遇了危险，却又在另外一边被恰好叫醒了呢？这边的自己是否会直接死亡？会影响到现实的自己吗？ 这些疑问如种子般埋入了牧闲的脑海中，等待着有一日生根发芽成为答案之花。 以及更加重要的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难不成自己的脑子给人动了手脚？ 自己以前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叫做海马效应，人会在某一时刻感觉眼前的景象很熟悉，实则是个体潜意识所造成的结果，疲劳与长期重复的生活都会导致这一现象。 自己的这个现象，不妨称为逆海马效应，过去的事情熟悉地重现眼前，只不过是在梦中。 他想到了当时在进入这一世界的那扇门，那门上的形状拼成了一个小男孩的背影，脚边还有一条环绕成圈的蛇。 牧闲试着将这一描述输入了电脑内，但是并未找到相关记录，这并不属于官方记录在内的异常或是秘作，甚至可能两者都不是。 “这下麻烦了啊......”牧闲呢喃着感叹了一句，思绪如同死水一般停滞了。 “什么麻烦了？”柳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外，歪了歪头，微微皱眉担忧地看着牧闲。 牧闲没想到自己刚刚思考的过于投入，全然没有注意到人已经来到了门外。 “从刚刚开始你就怪怪的，是使用秘作出现了问题，还是被异常感染了？”她赶忙走上了前，眼眸中闪烁着关切的情绪，咬着嘴唇双手抓着人的右胳膊。 “跟我去检查一下吧，必须。” 她的声音不重，却格外有分量，表情透露出了不容置疑的态度。 牧闲脸上只得划开了一个苦笑，一边微点着头一边起身。 “我跟你去，好吧。” 对方如同自己印象里面一般，依旧爱操心，对于队友的情况很是关切，在这种时候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她。 毕竟那些因为过度使用秘作而转变为怪物的人，他们早期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出现了幻觉。 柳诗拉着他，一路上都保持着警惕的眼神，最后将牧闲送入了别墅内自带的净化室。 净化室内的装修与别墅其他房间大不相同，房间内无论是地板，瓷砖，柜子都是纯白色的，上方的太阳灯持续不断的向室内输入紫外线。 里面属于消毒过的无菌环境，每一次的进出都需要被特制的除菌喷雾给喷个全身上下，他两年都没有适应了那石灰加消毒水的味道。 在忍受了这一气味后，他按照流程躺在了中心的身体扫描仪上，随着绿光从他的脚部扫过了头部，滴声后，仪器顶部亮起了绿灯。 “你看，我就说我没有问题吧。”牧闲轻笑着坐起身来，眼神却瞥向了一旁自己的脑部扫描结果。 不过他看不出自己的脑部有什么怪异之处，仪器也未检测出一丝问题。 “呼，那就好，你可真的吓死我了。”柳诗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检查结果，才将眉毛舒展开来，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刚刚说的麻烦了，到底是什么？” 牧闲微微移开眼神，他不擅长撒谎，特别是与人对视的时候。 “是这样的，我在看一些异常的资料，你也知道，虽然我们小队也组建了有一年了，处理了不少异常了，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完全爆发不是么？” 他这时候注意了一下对方的表情，确实是在认真听他讲话，沉甸甸的心也放了下来，继续说着。 “我是在想着，这些恐怖的东西，如果压制不住，彻底爆发开来，那不就麻烦了吗？” 柳诗默默地听完了牧闲的解释，眼眸垂下，思虑了几秒。 “那这不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吗？避免异常与人类正常社会接轨。” 她轻柔细腻的声音此时却格外让人有安心感，就像有张开翅膀的天使将人拥入怀中般。 “嗯，确实是这样的。”牧闲用力点了点头，给予了人肯定的答复“所以我才需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没事的话，我就继续去查阅信息了。” “行，别累着自己。” 牧闲同人告别后，继续回到了书房内，左手撑起拨弄着自己的刘海，轻揉着额头，右手继续在电脑上开始查阅自己所遇到的情况。 很快，他将浣熊市内所遭遇的情况都查阅了出来。 异常编号-n89—乌铠鸦 群居类鸟形异常，由普通乌鸦变异而成，长有三只鸟爪，羽毛的硬度相当于半厘米的铁板，一枚普通的子弹未必可以将其击杀，注意。 智商可以与人类四岁小孩比拟，喜好血腥味，尤其是人类的血液，这会令其失控般的追逐。而祂们的弱点是惧怕闪电，胸口处较为薄弱。 族群内存在首领，首领的颜色偏向于金色，目前暂未发现更多相关资料，普通乌铠鸦等级为终末异闻。 牧闲的装备是因为特制的，所以可以直接将对方击杀，但是眼下自己的子弹已经打空了，秘作也不能连续使用，只能祈祷自己的准信好些了。 异常编号-n11—龙角地蟒 居于地下的蟒蛇类异常，由蛇类变异而成，头顶处长有两只犄角，年龄越长犄角越粗壮，身体鳞片格外坚硬，亦与年龄有关。 该异常在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将会进行一次蜕皮，可以将受到的伤害尽数抵挡。 成年地蟒智商可以与成年人相比，大多为一块地区的霸主，请六阶以下清算师遇见时及时撤离，至少需要七阶清算师领队的五人小队才可与其战斗，等级已至终末死疾。 牧闲看的时候不由得渗出了手汗。 资料中所给出的图片上的地蟒，标注的是成年体型，但是却远小于自己所遇见的那一只。 这意味着自己所遭遇的那只，或许比资料记载的更为强大。 他还尝试搜索了一下魔方类型的秘作，想要掌握莫枫的信息，但可惜，并无结果。 正当他继续阅览其他信息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却莫名开始燥热起来，宛若在蒸桑拿般。 牧闲霍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后的一切开始如同烈日下的冰淇淋一般开始融化了。 第八章 ——两个月亮 牧闲的精神霍地一紧，眼前闪过了明灭的黑白。 再次抬眼，视线之前是巨蟒那超过两米，正吐着蛇信子的倒三角头颅。 而自己已被放入温泉之中，热腾腾的水汽从他身边升起，周围的景象被蒸汽所模糊。 见他清醒，巨蟒便收回了蛇信子，往后一缩，之后用身体将一团衣物推到了他的身旁。 这些衣物上面沾了些许灰尘，但是总体还算干净，应该是它从城市之中带回来的。 “谢谢你。”牧闲微微点头同它道谢了一句，而后，他看见巨蟒的尾部指向了洞窟的一处墙壁。 那里本是洞窟的最底部，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两个洞口，远远望去，里面还摆着一些家具。 “这是你给我们准备的吗？” 巨蟒摇了摇头，口中发出了丝丝的声音。 牧闲的身后突然一下震动，他猛然回头，发现一个褐色的身影从土壤之中探出头来。 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褐色身影钻了出来，牧闲也因此借着夜光石的光芒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他们的身材不到半米高，圆滚滚的样子看起来有很多脂肪，褐色的皮毛覆盖在身上，就是他印象之中土拨鼠的形象。 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的爪子被磨的更为锐利，上面还有着凹槽，就跟个铲子一般，头部的皮毛泛出金属的光泽。 生物的特征是根据适应环境而产生的，即便是变异，大自然的法则也依旧存在。 这些土拨鼠的变异特征可以更方便他们在地道当中生存和开凿洞穴，按这么说的话，这整个洞窟估计都是他们这一族群所构筑的吧。 其中一只似乎鼓起勇气凑到了牧闲的身旁，闻了闻他放在地上的手，开始用手掌的肉垫搓了搓他的面部。 其他的土拨鼠见状，也纷纷凑上前来，研究般的围在牧闲的身旁。 这算是一种比较友善的异常，他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对了，请问一下，我可以离开这个洞窟么？额，请放心，我会回来的，一时半会可能还需要麻烦你照顾，只是我需要每天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襁褓中的婴儿是长不大的，牧闲很明白这个道理。 倘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有巨蟒这样厉害的大佬护着，照顾着，那大可以躺平于此，等待末日结束，但是身怀复仇信念的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巨蟒很强，但估计比不过色彩级的清算师，祂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帮自己拼命，所以想要成长起来，有足够力量去复仇，只能依靠自己。 巨蟒的幽绿眼眸盯了他几秒，上下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又指了指的另外一处洞穴，大抵是通往地上的通道。 “好，请放心，我会注意好自己的安全的。”牧闲感觉自己就像是远行的孩子在同告别的母亲说话般。 巨蟒旋即便缓缓的转身，引起了轻微的震动，向洞窟的一边爬去，盘倦了起来。 他也就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在腾腾热气的围绕中，享受着舒适的水温，能在寒冬感受到这种温暖的感觉，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几分钟后，土拨鼠也渐渐散去，一个个地钻回了祂们探出头的洞口，还很贴心地将洞口给填上了，平整程度与之前无异。 随后，牧闲也起身，抖了抖自己满是水的衣服，然后将刚刚巨蟒所带来的那一大叠衣服抱起，往其中一个洞穴走去。 当他行至一半，黑色的身影就突然从那洞穴之中窜了出来，定睛一看，那是陈以沫换了身新的行头，看起来她的纺织成功了。 她的最外面是一件宽大的黑色大衣，衣摆已至小腿肚，上面有着银色的曲线花纹，形成了盘倦的蛇形，在袖口处也有着一样的标志，一个小银环穿过了它。。 大衣的中间由三个银色链条相连，内穿一件黑色马甲与白色衬衫，马甲在腰部处有着束腰，左右两边各三个扣子自上胸口处。 下身是一条至大腿半处的短裤，一双白色的过膝袜与它之间露出了留有伤痕的白皙大腿。 “哎？醒了啊？我也醒了。”她脸上露出了个嘻嘻的笑容，走近了牧闲“刚刚你突然昏过去，真是吓死我了。” “没事，就是真的过于疲劳了，等等？你醒了？我睡了多久？”牧闲霍地一愣，按照时间来算，他在那一边应该没有过多久才对。 “额，我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什么时间工具。”陈以沫微微皱眉，顿了顿“但是吧，我平常一觉是要睡五六个小时，这样才能精神饱满，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吧。” “五六个小时精神饱满，这也不是正常人了吧。”牧闲默默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后，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也睡够了，先去换身衣服。” 牧闲走入了另外一个洞穴内，里面的环境被打理的很整洁，鉴于这里面的空间是正常房间大小，应该是那群土拨鼠所代劳布置和整理的。 陈设也较为简单，一桌一椅一柜一床，床上铺有一条厚重的被子，桌子上放着枪械和子弹，而在房间的一角有颗被挖下来的夜光石在散发着淡白色的光芒。 牧闲将衣物挨个整理好后叠入了衣柜里面，随后换上了那套刚刚用蛇皮所做的外衣。 在穿着于身上的时候，他便感到一股神秘的守护环绕在自身，自己就像被一层轻薄的纱包裹了一般，这守护甚至驱散了洞窟内感受到的寒意。 而牧闲的思绪，此刻却如同毛线团般纠缠在了一起。 他原本是得出了梦境之中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可能处于同步，不过根据眼前的情况，这一论断需要推翻掉。 最终，他换好了衣服，抓着衣领抖了抖，拿上了枪械与匕首，便走出了房间，他看见了站在通往陆地的洞穴旁的陈以沫，后者正在朝他招手。 “这身衣服对你还挺合身的。”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走近的牧闲，轻推了一下人的后背“我问过大蛇了，祂说我们随时可以离开，也随时可以回到这里。” “你会读蛇语？” “不会，但我大概看得出来。” “行吧。”牧闲尴尬地笑了笑，旋即便迈开步子，打开手电筒走在前面。 洞穴确实是呈上升的，亮黄色灯光填充了这约莫三人宽的洞穴，带领着两人穿过了这略显潮湿的环境。 最终，牧闲可以看见猩红月光穿过了外面稀稀疏疏的草丛，在洞穴口出落下了红色的光点。 他率先从洞穴口探出头，洞穴出口是在一片小树林内，在不远处就是城市的街道，牧闲隐约可以看见在街道上穿行的黑影。 而他抬起头，褐色的瞳孔却如同石化般凝固了起来，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视线穿过了在那风中摇曳，盖过头顶的枝叶后，牧闲分明地看清了靛色的夜空，那夜空上赫然有着两个月亮，一个洁白如雪，一个猩红如血。 这是他以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过的场景。 白色的月亮是正常生活时候的，而自从末日爆发以后就是血月了，这一点他很清楚。 但是眼前的景象则是象征着一点，月亮有两个，血月并非是白月转变而来的。 就当他的思绪还要进一步衍生的时候，肩膀却被陈以沫霍地拍了一下。 “你还有闲心看月亮啊？不过说起来，确实挺好看的，隔着树叶看两个月亮，别有一番意境。” “不是，两个月亮？你难道不感觉奇怪吗？”牧闲眉头紧锁，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语速，尽量保持平稳的情绪和人谈道，可手却忍不住的左右摇晃。 晚风忽地增大，树叶之间的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他看见陈以沫缓缓地扭过头来。 对方用更加迷惑的表情看着他，偏了偏头，带着诧异的语气说道。 “月亮，不是一直都是两个吗？” 第九章 ——救援 看着陈以沫这疑惑的模样，牧闲内心的惶恐油然而生，他像是见了鬼般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说，月亮一直以来都有两个，是你眼睛看到的两个吗？你以前见过月亮吗？”牧闲难以置信地询问道人，心中还抱有对方只是听过某个故事或是在戏耍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她带着上扬的嘴角干笑了一下，头部微微转动了一下又看着人“你在开玩笑吧，我风餐露宿的，怎么可能没见过月亮。” “这，这，当然是逗你的，刚刚睡醒，你也知道，刚睡醒会重影，叠在一起了。”牧闲怔了一下，脸上瞬间荡开了笑容，努力将目光从人身上移开看向远处的街道“走吧。” 牧闲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认知与她不同，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算能糊弄就糊弄过去为好。 在自己进入下水道之前，天空上的月亮还只有血月一个，这个他敢肯定，可是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为什么双月同天就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他不敢妄下定论是什么影响了这一切，但是自己的认知是没有出现问题的。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坏掉了？ 霎那间，他回想起来了一个细节，在队伍惨遭屠杀之时，他躺倒在地上，精神恍惚中，看见了莫枫手中拿着一个魔方。 那或许是一个秘作？结合醒来之后就出现了血月，是否可以理解为，对方通过某个秘作改变了现实。 他的额头瞬间冷汗直流，这个可以直接作用于整个世界的秘作，在对方的手中。 不过牧闲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倘若对方真的能频繁使用，早就已经将现实篡改的面目全非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自己刚刚曾睡了两次觉，因为这梦境着实过于突兀和诡异了，所以与之有关也并非不可能。 衔尾蛇似乎象征着循环，完美，重复，倘若是如此意象，那，两个月亮，是否代表着重复。 要是这样的话，或许更加麻烦，毕竟是位于自身身上的问题。 当然，牧闲希望这仅仅只是一个推测。 站在最外围的树木旁，牧闲彻底看清了现在街道上方的景象，少部分的路灯依旧在正常工作着，但是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使用他们的人了。 本来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如今只剩下了人类与机械的残骸，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穿行在城市之中的变异野兽，他们之间的种族不同，因此争斗的嘶吼也时常从其中传来。 更关键的是，他无法确定云鹤年现在身处何方？是否还在这座城市当中追捕他。 哇——哇—— 乌鸦的低哑嘶吼打破了夜的宁静，盖过了树叶的婆娑声，穿过了城市的高楼大厦。 簌簌—— 牧闲霍地一抬头，他看见了林中本在树上栖息，隐藏的乌鸦们此时正扇动着翅膀快速从他的头顶掠过，叫声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两人站在原地未有任何动作，那些变异乌鸦也如同没有看见他们般，自顾自地往城中飞去，聚集的鸦群犹如黑云压向了城市。 “它们这是要去开派对吗？”陈以沫看着远去的乌鸦们，不禁半疑惑半吐槽地说着。 “乌鸦会被血腥味吸引，尤其是人类的血腥味。”牧闲的手在空中不自觉地旋转着，神色不安，最后顿了顿“城市里面还有其他人。” 他大概清楚，云鹤年或许在兽潮之中受伤了，而正好被城中的乌鸦发现，但是由于后者势单力薄不敌他，只得呼朋引伴。 说实话，虽然对方现在是他的敌人，但是他也是自己仅剩下的一名朝夕相处的队友了，怎么说也不能放着他全然不管。 “我们走吧，跟着这群乌鸦，或许会有好东西。”牧闲微微挥手，示意陈以沫跟上。 d100=49\/100 他降低了遭遇危险的可能性，眼下必须要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两人就这样进入了城市内，断壁残垣尽在眼前，猩红与洁白的月华突破了云层的阻挡自由地洒落在城市内，让牧闲浑身犹如蚂蚁在爬。 这两个月亮的天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现在只祈祷太阳升起的时候不是两个，不然那炙热感怕是能在水泥地上烧烤。 两人还算比较幸运，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阻拦在他们前面的猛兽，乌鸦也开始在前方停息。 牧闲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便招呼着对方和自己走入旁边的一间破旧的店面之中。 这是一家玩具店，各类玩偶被摆放在架子上，水枪，玩具车等也有着自己的分区，不过比较特殊的是，其中还有一块分区挂着各式的面具，从舞台假面到卡通人物应有尽有。 值得注意的是，房间的一角堆放几箱烟花，牧闲看见了看见上面写的字。 “新年快乐，送给孩子们的烟花盛宴。” 可惜，这份盛宴来不及举办，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破了。 “你是可以以灵体状态在城市里面行动对吧，目前有在这种情况下遭遇过危险么？”牧闲将注意力转到了陈以沫的身上。 “应该没有吧，如果说去掉我被那些长得.......”陈以沫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有些痛苦的样子“一言难尽的怪物把我吓到的话，目前没有。” “灵体状态还能拿一些简单的物件，小刀什么的。”她说着，视线看向了牧闲口袋之中的匕首，下一刻，匕首就浮在了空中。 “我分了我一只手的灵体出来。”她笑了笑，将匕首又放了回去“所以我之前可以很轻松地拿到你的钱包。” “这就好办了，你帮我去看看乌鸦那边的情况，这边有情况我就叫醒你。” d100=38\/100 牧闲将这份点数加到不被其他生物发现的概率上，祈祷可以成功吧。 “哦，当然没问题了，要叫醒我就按一下这个戒指。”她耸了耸肩，带着笑脸指了指那个戒指，随后往地上一躺，便闭上了双眼。 如同之前一样，牧闲感觉不到她的鼻息了。 ... 成群结队的乌鸦正铺天盖地地袭向一栋高楼的顶部，它们疯狂地将自己的喙毫不怜惜地砸在钢化玻璃上，留下了荷叶状的裂缝。 这是一栋办公楼，在这层，一排排办公桌还算整齐地排列着，不过桌子上的文件已经洒落了一地，沾染了泼墨般的血花。 云鹤年正匆忙地将楼梯口用柜子，椅子等物件堵上，从另外一头传来了砰砰的撞击声。 此时他的左手臂上的伤口清晰可见，正在透过了衣服往外渗着血液。 在办公室的地板上躺有十数只乌鸦，他们或是已经死亡，亦或是只剩下了半口气在地上挣扎着，漆黑的鼓肚无力地起伏着。 他在遭遇了兽潮之后便选择了利用穿梭之钥逃脱，但是运气不好，在一次穿墙后，一头野兽正好在他的身前，躲闪不及，落下了手臂上的抓痕。 血腥味引来了周围的野兽，他再次选择了逃离，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斗智斗勇，最后来到了这栋楼内稍作休息。 但是没想到，竟有乌鸦暗藏于此处，他解决了一只，但是更多的乌鸦却被召唤而来，眼下落地窗外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玻璃也即将被这群嗜血的怪物摧毁。 乌鸦对于鲜血的渴求让他们前赴后继，云鹤年的子弹已然打空，不擅长近战搏斗的他几乎是死路一条。 除非，有意外之援来帮他。 咻—— 悠长的声响过后，靛色的夜空被瞬间点亮。 第十章 ——蛇甲显灵 流星般的光点在玻璃窗外炸开，驱散了围绕在这栋大楼周围的“乌云”。 哇——哇—— 乌鸦的叫声变得惊慌且聒噪，低哑的嘶叫让他不由得觉得刺耳。 但是眼前的鸦群正在退去，部分乌鸦的翅膀上已经有火苗在摇曳。 咻——咻——咻—— 持续不断的声响从外面响起，烟花绽放在他的眼前，将那些乌鸦尽数赶走。 烟花不可能自己燃放起来，一定是人为的，而这个城市内已知的人除了云鹤年自己外，只有一个人。 ... 牧闲躲在玩具店的门后，看着自己的举动对于驱散鸦群有了实质性的作用，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且，他也因此发现了乌鸦的一个弱点，它们似乎对于声音方面较为敏感，在烟花发射之时就有所反应，而在烟花炸裂开的时候，出现了明显的躲闪。 或许是在惧怕绽放的火星，但是也不排除是因为声音而逃开的原因。 不过虽然这一行为可以驱散乌鸦，也势必会引来城市之中的其他猎手，自己得赶紧撤离这个位置。 更何况他现在一边胳膊还架着陈以沫的“尸体”，若非她的体重较轻，自己指定是撑不住的。 d100=43\/100 随着骰子落地的声音，他的脑袋也感到了霎那间的疼痛，短时间内多次使用秘作的副作用来了。 不过能借此保证自己的安全也算是赚的，带着这样的念头，他一步一步地走回玩具店。 四面野兽的嚎叫声让他不由得觉得烦躁，心底地不安正在蠕动着向浑身蔓延，但他却不对自己的这一举动后悔。 如果在未来寻找到证据，牧闲相信，云鹤年将会是他的最大助力，后者的愤怒之情绝不会弱于他。 吱嘎—— 穿过了喧闹的街道，绕开了那些潜藏的危险，他再次推开了老旧的玩具店木板门，里面的环境依旧如同自己刚刚离开时那般。 啪哒，正要全部敞开的门却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呼哧—— 低吼声霍地响起，在门板之后站立了一头直立行走的狗形生物，他爪牙锋利，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钻了出来。 对方一定是趁他离开的时候钻入了玩具店内埋伏！刚刚牧闲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街道，却忘记了先检查一番店内的情况。 d100=9\/100 “该死，这次点数怎么那么小。”他在心中低语了一句，迅速做出了闪身的举动。 这么近的距离，自己要在对方撕咬自己之前拿稳枪械射击，未免过于不可思议了，何况自己手上还架着给陈以沫，必须要避其锋芒才好。 可那如同小刀般锐利的牙齿已然近在咫尺，人类的体质根本无法与这些变异的生物相提并论。 牧闲眼见着自己那仅仅只有衣物阻挡的肌肤要被对方咬的皮开肉绽，血液横飞，心情不禁直接紧张到了极点。 可这一幕最后没有发生，因为那件黑色的大衣上陡然出现了数片蛇鳞，幽绿的光芒在他的身上闪烁着，鳞片像是有生命一般地迅速聚集到了牙齿接触的那块区域。 嗷—— 在一阵碰撞声响后，那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嚎叫，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身体连连踉跄着，最终倒在了一堆玩具的中间。 牧闲看见自己的衣服那片区域，一团足足有二十厘米长的锐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衣服，而衣物的表面还如同之前那般干净平整。 这就是蛇皮纺织出来的效果么？可以有自我防御的功能，还直接将这种普通的变异生物击退。 牧闲的头脑一边思考着，一边从自己腰间将枪械给拔了出来，趁着对方还未缓过神的间隙，瞄准了头部，砰砰的射出两枪。 不需要改变概率，这种距离内牧闲对于定点靶是很有自信的。 不出意料，两发子弹都无情地击中了它的头颅，后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就整个一抽搐，脑袋如同被开瓢的西瓜般炸裂开来。 血迹落在了那些毛绒玩具上，让它们脸上的笑容在此刻阴冷的环境之中显得瘆人，犹如鬼魂附体般。 牧闲松下来了一口气，目光却依旧警惕地望向窗外，确定没有其他的野兽再被吸引过来。 刚刚若不是蛇甲的保护，自己身体怕是要落下一道伤疤了，往后必须要更加谨慎为好。 “你这，刚打完？”陈以沫霍地开口，让牧闲全身不由得一颤。 “你吓死我了。”看着人睁开了酒红色眼瞳，牧闲头一偏，长吁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在楼上的，是个身材不高的男人吧。” “对，在看见烟花后那些乌鸦就四散了开来，他也就从楼道那边下去了。”陈以沫笑着把玩了着手里的小刀“我在他身后打掉了几只想要袭击的呢。” 随后，她将小刀合上，放回了牧闲的口袋里面。 “嗯，多谢了。”牧闲微抿嘴唇，低声同人道谢，目光依旧放在了外面。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吧？不然你也没必要去冒险在那边放烟花。” “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至少，曾经是的。”提及此事，他的面色不由得一凝。 陈以沫看着牧闲脸上的阴霾开始缓缓聚拢，带着浅笑轻拍了人的后背，这让后者霍地回过神来看向她。 “饿着肚子悲伤是没有价值的，去吃饭吧，城市里面的便利店应该还开着，你喜欢吃什么?面包，还是饼干?” “都行的，这种情况下也没我们挑选的余地吧。”牧闲讪讪地笑了笑，看着人这样宽慰自己，努力回过了精神。 城市的街道上，撕咬与嚎叫声依旧此起彼伏，从未停歇，双色月华为这一混乱的舞台染上了神秘的色彩。 牧闲猛力推开了已经破败不堪的便利店大门，里面的环境依然一片漆黑，城市的电力系统在爆发时就已相继瘫痪。 末日爆发是在黎明时分，在确认的那一刻，清算师协会立刻派出人手疏散了民众，带他们前往了保护区，因此城市内的资源大部分都未被夺走。 两人在里面取走了泡面，饼干，面包，果冻，鸡腿等小零食，装了满满两个袋子。 从收银处正要离开的他们，却突然看见了一个身影从门口进来了。 第十一章 ——不来梅的愿望 借着微弱的月光，牧闲看清了那从门口进来的人，是云鹤年。 他的左手臂上依旧血淋淋的，衣服在经过战斗后更是显得破败不堪，隐约可以看见落下的伤痕。 “谁？”听到便利店中动静的云鹤年警惕地拿出手枪，用着分外有力的声音质问道。 借着高高的柜子阻挡住了人的视线，牧闲迅速往柜台下面一钻，他不想在这里与人交手，哪怕对方已经伤的不轻了。 陈以沫依旧站着，她向牧闲使了个眼色，提着那两大袋零食独自走向了门外。 “你好？真没想到这里还有幸存者啊!”她故作惊讶的声音分贝刻意抬得很高，快步地迎上了对方。 “平民？”云鹤年谨慎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人，犹豫不决地将手枪放回了腰间“我是清算师协会的云鹤年，跟我走吧，我找人来接你去安全区。” 他出示了自己清算师协会的工作证给陈以沫看，后者只是随便地瞄了一眼便继续说道。 “谢谢啊，但是你身上的伤，不要紧么？看起来需要找个卫生所或者医院，用里面的药品处理一下。”她将袋子都放在了右手，身形摇晃了一下，左手扶住了云鹤年。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带你过去吧。” 云鹤年端倪着人的表情，踌躇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被人引着走了出去。 牧闲听见了两人脚步远去的声音，在前台柜子下缩着的他松了一口气，打算再此处等待陈以沫回来。 虽然不排除她直接跟着云鹤年离开前往安全区，不过牧闲并不在乎，这对陈以沫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安全区内，采用的配给制，这可以让所有人都吃饱饭，外围还有强大的清算师守护着，只要不是过于强大的异常，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在这种条件下，何必跟着自己过这种受冻挨饿的事情呢？ 哇——哇—— 乌鸦沙哑的声音阴魂不散地从门外响起，翅膀扑腾的声音逐渐清晰。 哇——哇—— 牧闲不由得再次提起了心，微微从柜台出探出头看向了门外。 不出所料，正有一只乌鸦在便利店的门外盘旋着，那眼眸敏锐地转动着，似在侦察，口中不断发出那难听的叫声。 突然，它像是受到了什么袭击一般，身体在空中霍然僵住，随后直直地落下，聒噪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不过，牧闲却并未感到任何的轻松，反而心中的紧张又提上了几分。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取代乌鸦那烦人叫声的，是有节奏的诡异敲击旋律，是来自于他曾经在下水道听见的不来梅乐团所奏响的乐曲。 在几秒后，他的视线之中就出现了对方，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本尊的样貌。 对方大概身长有两米半，梅乐团头部是一只有着鲜红冠的大公鸡，但是与正常公鸡头不同的是，在它的喙下，还有着三张形态各异的嘴巴。 除此之外其他与报告上所描述的相同，它有着细长健壮的驴蹄子，柔软小巧的狗的身体，灵活生动的猫尾巴。 不同的是，现在的它腿部挂有了多个头骨与肋骨，伴随着它的行动发出有节奏的诡异旋律。 虽然脑海之中早就有所想象，但是这些特征组合在一起后带来的视觉冲击依旧让牧闲两眼一黑，他感到了自己的胃部正在不断地翻涌着。 对方对着已经死亡的乌鸦敲敲打打，突然，它腹部的肉块开始蠕动着生长，最后形成了一只微肉的猫爪子。 它将猫爪子刺入了乌鸦的身体，取出了对方的一根小巧的骨头，往自己腿部的一个人类头骨敲打了下去，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令它满意地仰天鸡叫。 “看起来这家伙不止在下水道里面活动。”牧闲在心中做出了判断，准备收回了自己的脑袋。 “你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呢?”那鸡头陡然往牧闲的方向望去，下方的三个嘴巴也咧开了笑容。 不来梅乐团对于声音的感知力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我的声音可不怎么样。”牧闲脸上勉强地勾起一个弧度，站起身来与人直线对视着。 这种情况下自己没必要与对方遮遮掩掩，作为五阶清算师的他想要从对方手上逃离并非难事。 何况，现在有了蛇甲的助力，真的厮杀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音色不错……像悠扬的笛声，清澈，给人感觉很舒服，很平和。”那公鸡头用尖细地声音做出了点评。 “就是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我可以把这个当做威胁么?”牧闲丝毫没有怯场，反而一字一顿地回击道。 不来梅乐团沉默了，鸡头上的那双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动了几下，整个身体背了过去。 “不，应该还不算是威胁，我只是好奇。” “好奇?话说，你打算演奏什么，需要搞那么多骨头。” 牧闲清楚，每一种异常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像不来梅这种具有高智商的更是如此，它们相对于普通异常会更加有追求和目的性。 而牧闲的问题一下就戳中了它的兴趣，后者的话匣子瞬间打了开来，整个身体转了过来。 “我想要演奏，演奏出最为优美的乐曲，我的技艺已经足够了，现在只需要乐器，合适的乐器!” “如果要说是乐器的话，那城市当中那些小提琴，大提琴，不能用吗?何必那么麻烦。” 对方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又将身子转过来，面朝着牧闲，它的声音开始根据四种声线不断变换着。 “不够，一点都不够，那些都太劣质了，无法演奏出最为震撼，最能直击灵魂的乐曲……” 它的声音逐渐变得忘我，语速也渐渐加快了起来，情绪之中潜藏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所以，所以我选择了生物的骨头，敲击声可比那些鼓声要好听多了，还有绷紧的筋，全然可以代替那些劣质的弦。” “同一种生物，不同的个体所带来的声音也够差别，金发妙龄美女能演奏出什么音乐，短发中年男人能演奏出什么音乐，这些都是有区别的，要多试几种才知道!” “真是变态啊……”牧闲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难得有人类愿意倾听完我说这些，那我就告诉你个信息吧。”不来梅带着咯咯咯的笑声，用下面的三张嘴巴逐字的谈道。 “嗯？” “乌鸦们现在正要往下水道汇合。” 第十二章 ——回归洞穴 “你说什么？它们又打算进攻下水道了吗？可是城市之中的下水井盖应该都是关闭的才对。”牧闲的神经霍地紧张了起来，语气也略显焦急了。 “你们人类能做的，他们乌鸦为什么不行？”不来梅继续发出咯咯咯的叫声，顿了顿，下面的三张嘴巴有节奏的开合着“以前是互不侵犯，现在作为集群动物的他们有同伴受到了伤害，自然就会过去了。” 巨蟒固然很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成百上千只变异乌鸦集体入侵下水道，哪怕每一个只是啄它一下，也会造成不小的打击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寄蟒篱下，牧闲的责任感就不允许他放任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是该如何阻止呢？烟花在下水道里面放开，那后果恐怕比乌鸦侵入更加可怕。 “那也是你的家吧？想点办法吧。”牧闲踢皮球地将问题丢给了不来梅，希望对方这种土生土长的异常可以有办法。 “那不是我的家，我只是路过，音乐的灵感收集就应该是四海为家的。”它咯咯咯的笑声逐渐变得嘲弄，身体也缓缓地转过去。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声音像笛子的人类。” 伴随着诡异的敲击声，不来梅消失在了牧闲的视线之中，但是旋律却尚未消散。 牧闲也不耽搁了，他迅速起身，打算去这座城市内以前清算师们所待过的地方，能捞一些装备是一点，这对于后续的行动都是有帮助的。 自己必须尽快，在干完这一步之后马上通知巨蟒。 他走在街道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一红一白两个月亮悬挂于头顶，如同眸子般凝视着大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暮叶市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簌簌的冷风化作利刃无情地刮在牧闲的身上，倘若没有蛇甲的守护，他指定是要被冻僵。 牧闲按照路标和自己的记忆，来到了这座城市的清算师小队所扎住过的地方，那是一间破旧的小旅馆，这里距离他们来时候的地方也较为接近，方便迅速赶回去。 清算师协会在各地都有派出过人手，为的就是在确认异常彻底爆发的时候可以及时的止住危害，就这一点而言，他们做的很到位。 他推开了已经损毁的玻璃开关门，走到了前台取走了里面放有的房卡，因为之前有与各地区负责人联系的经历，因此他清楚这些成员具体住在哪里。 牧闲打开了其中小队负责人所在的房间，可以看得出里面并未安有空调等保暖的设备，浴室和厕所在房间内的一侧，卧室的陈设也只是一张床铺和一台电视，配上两个床头柜就了事了。 被子被粗暴地掀开，有一半落在了地上，看得出对方起身时的匆忙与情况的紧急，床头柜的抽屉也被直接拉开，离开的时候人还取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其他的队员的房间也是一样的，他们的行动很迅速，基本上是带上行李就在第一刻离开了。 也正因为如此，牧闲得以从他们这边找到一些生活用品，如卫生纸，牙膏，毛巾，还有一些用得上的特制子弹，医疗用品，以及两个对讲机。 意料之外的是，他们有人将秘器留在了这里。 秘器是根据秘作所研发的人造科技，他们继承了秘作的一部分能力，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也比秘作要小，适用于大部分无法与秘作产生绑定的人。 留在这里的秘器名为猎焦镜，装备在枪械上的时候可以使弹道轨迹更加准确的击中目标，只是在六小时内，最多只能射出七发子弹，否则会导致手枪炸膛。 而本体的秘作则在九阶清算师尤空的手中，他被冠以了魔弹射手的称呼。 当清算师到达七阶的时候，协会会根据他们的能力而给予称号，而在九阶之上，则会被授予色彩的称号，这是清算师的最高荣誉。 这一物件对他来说也算是有用了，配合上概率之骰，他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指哪打哪，目前所发现的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异常都是可以被子弹所伤的，伤害或多或少罢了。 牧闲将这一秘器装在了手枪上后，再次扫了一眼里面的环境，便用大袋子提着物资出门去了。 现在他需要尽快赶回下水道，通知巨蟒和那群地鼠做好与乌鸦缠斗的准备。 可他刚一出门，就知道自己的行动或许是晚了，漆黑的乌鸦盘旋在天空，可却没有发出一点叫声，他们沉默着，似在等待。 他提着东西加快步伐向来时的树林走去，平常在嘶吼的野兽异常们此时也安静了下来，不知是与城市一同陷入了沉睡还是在恐惧。 沉默比喧闹更让牧闲感到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永远是最可怕的。 最终，他行至了树林中，寒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欻欻声给了牧闲的内心少许安慰，他提着东西顺着地道原路返回。 在穿过了密闭的地道后，他回到了宽敞的洞穴之中，巨蟒已然醒来，它那翠绿的眸子正在敏锐地转动着，蛇信子一下又一下的吐着，似感到了什么。 “那个，乌鸦们可能会下来攻击，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牧闲将袋子放下后小跑至巨蟒的身旁，一字一顿地和对方谈道。 巨蟒的听闻后，若有所思般地点了点头，又吐了吐信子，指了指牧闲的身旁，用信子在空中画出一个人的轮廓。 “她啊，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不是死了，只是，被可以保护她的人接走了。”牧闲清楚巨蟒是在问陈以沫的下落，没什么底气地回答道。 巨蟒翠绿的眼眸霎那间转深，却又瞬间恢复了光彩，指了指牧闲的房间，大抵是要人在这里好好待着的意思。 “你自己一个，没有问题吗？” 巨蟒颇为自信地点了点头，身子一伏就蜿蜒着向下水道的洞口钻去。 牧闲目送着对方的离开，又看见土拨鼠们正要将上去树林的洞口封死，它们都很忙。 自己在这里似乎没能帮上他们，这份善意和被迫躺平让他有些不自在，但无可奈何，他也只能走回了房间。 洞窟内的热闹在失去了陈以沫后弱上了几分，孤独的感觉爬上了牧闲的心头，将他的心脏一层一层地包裹了起来。 可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房间内却站立着一个人。 第十三章 ——再见，云鹤年 云鹤年正捂着自己已经被绷带缠绕起来的伤口，嘴里喘着粗气，靠着墙壁站在牧闲的房间内。 他的面色看起来很不好，肌肉正在怪异地踌躇着，似有什么东西在肌肤之下蠕动着，牧闲清楚，这是连续使用秘作的后果。 而且更加严重的是，与上次遇见相比，他的身上无端地多处了几道血腥的伤口，就像是有人那锋利的刀刃狠狠砍上去般。 “牧闲......你果然在这啊，看来我误打误撞还找到了你。” “你现在应该要先让自己好好休息。”牧闲插着口袋就缓步走进来，感性使他想要靠近，理性却让他不得不与人保持距离。 即便内心有千万种想要上去扶住人的理由，他依然咬着牙齿用理智把自己的感情压制下来。 无论是出于对方随时可能变异还是想要抓捕自己，靠过去都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想要向你问清楚。”云鹤年的字从牙缝之中一个又一个地缓缓蹦出来，右半边脸不协调地上扬着。 “你连续使用太多次穿梭之钥了，虽然幸运的没有卡在墙里面，但是即便没有绑定，对于精神力的消耗也依然存在。” “我建议你在这里躺下，好好睡一觉，等到你恢复好了我们再谈。” “不，不，我一定要向你问清楚，问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踉跄地往前倒了几步，喉咙卡痰般哽咽住发出怪异的声响，肌肉的抽搐愈发明显。 牧闲咬牙将手枪拔了出来，枪口对准了人的脑袋，猎焦镜也锁定了对方。 云鹤年的身形陡然停住，目光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队友，看着他开了口。 “清算师在使用和绑定秘作的时候会出现异变现象，最终成为异常，而这个时候，其余的清算师必须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杀死。” 牧闲的声音一字一顿，说的很慢，像在教导听不懂题目的孩子般。 云鹤年是他们队伍之中年纪最小，实力最弱的一名，因此，在队伍还在的时候，他们其他几位都对于这位后辈颇为关照。 他似被牧闲点醒了一般，拉开了自己的衣服，看见了皮肤之下正在如同浪花般翻涌的肌肉，他的面容霍然扭曲了起来，很是痛苦的模样。 牧闲趁着这个间隙，将手枪的枪托往人的脑袋上狠狠地砸去，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中，他砸了第二下。 在确定云鹤年彻底昏过去后，他松了一口气，扶着人坐在了地上，自己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这下你算是可以安静一点了吧。”牧闲无奈地把头偏过去，不忍看人的状态。 对方皮肤下蠕动的肌肉实在是过于恐怖了，就这情况，使用了三四十次穿梭之钥都有可能。 好在穿梭之钥的反噬作用并不算太强，他应该只需要静养一阵子就能恢复。 牧闲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得知这一洞窟位置的，或许是从陈以沫口中套出来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既然对方在这里，那就说明陈以沫已经被成功交接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的目光瞥到了人头顶渗出的血液，便准备起身去门外取一下自己拿回来的医疗用品。 可还未等他站起来，眼前的土壤霍地一震，一只土坡鼠从地上的洞口探出头来，它的头部有一小撮白色的毛发。 “嗯?你……”牧闲看了看它，又看了看云鹤年，伸手摸了摸土拨鼠的脑袋“别告诉大蛇，好么?” 土拨鼠盯着他，微微偏头，最后点了点头。 “帮我去取一些在门口尼龙袋里面的药用品可以么，具体是酒精和纱布，还有消炎的药品。” 土拨鼠瞬间就钻到了地里面，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药品和纱布就被它从地洞里面丢了上来。 “谢谢你了。”牧闲浅笑了下，便拿起这些医疗用品开始帮云鹤年止住头部的血液。 那只土拨鼠就像个上课的乖孩子一样，用手抓着洞口周围的土壤，探出个头看着牧闲。 在经过了十几分钟的忙碌后，牧闲终于将人身上与头上的伤口包扎完毕。 看着对方皮肤下蠕动的肌肉也在逐渐平息，他松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我要送他离开。” 牧闲从对方的口袋当中拿出了定位器和通讯器，以及秘作o-17—穿梭之钥。 在确认都是开启的后，他将前两者塞回了对方的口袋，而将穿梭之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这是救你的报酬。” 说罢，牧闲便架起了人，对着从地上露头的土拨鼠说道。 “朋友，帮个忙，从我这边挖个上去的路?” 土拨鼠没有拒绝，一股脑地就直接往墙壁上钻去。 牧闲也因此见识了他们这一种族挖洞的速度，人类用专业设备才能修好的通道，他们可以以更加迅速的效率完成更加平整的通道。 这还只是单个个体所做的，他现在是知道那十几只小家伙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帮他们完成房间的了。 他顺着狭窄的通道步步往上，这仅供一人通行的道路不得不让牧闲拖着云鹤年前进。 当他终于走上去的时候，外面依旧是黑夜，哪怕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今日依旧是黑夜。 “永夜?之前没有听说过……”他看着头顶两颗眸子般的月亮，不安之情再次爬上心头。 “咳咳……咳咳……”云鹤年霍地咳嗽了几下，几口血沫吐在了地上。 不过他的眼皮也微微睁了开来，无神的眼眸斜瞥着架着他的牧闲。 “醒了?那我把你放这附近，自己会通知协会的人来接的吧。” “你……跟我回去，去协会……解释清楚……”他有气无力地呢喃着，手支愣着扯住了牧闲的衣角。 “如果说的清的话，我也就不必在这里流浪了。”后者将云鹤年的手轻轻拨开，搀扶着人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就在这里吧。”牧闲环顾了一下四周。 危险判定d100=12\/100 没什么危险的程度，等到视线内出现清算师协会的人，自己就可以撤离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清算师协会的定位器的求助按钮，请求附近清算师的支援。 既然刚刚接走了陈以沫，那么一定没有走远，很快就能赶回来。 “可是，你……你这样……以后只会有更多的清算师来追杀你的，跟我回去吧，都能解释清楚的。”云鹤年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是在恳求。 “不在乎，云鹤年，我只能说，我不在乎。”牧闲面色一沉，顿了顿“我能告诉你的，小心莫枫，他才是罪魁祸首。” “我们本要去收集一个秘作，却遭遇了他的袭击，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被他杀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 “可是——现场的所有痕迹，所有线索都指向你，你不在场，这份指证过于……咳咳，咳咳……”他又连连吐出几口血沫“过于苍白无力了。” “我知道。” “所以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将这份仇恨回报给他。”牧闲咬了咬牙，声音似在喉咙中被碾碎一般，带着复仇的怒火从口中吐了出来。 云鹤年垂下了眼眸，沉思了片刻。 晚风再次吹拂而过，这次无比轻柔，犹如丝绸划过了脸颊，抚慰了两人的内心。 “凶手，是你吗?”他与人对视，从口中缓缓吐出这个问题，这个他已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 “不是。”牧闲简短且坚定地回应道，眼神未有丝毫躲闪。 在对视了数十秒后，云鹤年低下了自己的头，自顾自地喘气了一会。 “真的吗?” “真的，不如你去搞台测谎仪?” “不用……咳咳……我相信你了，不过目前我没有办法帮你。”云鹤年再次抬起头回道人，然后看向了远处“估计快来了，你准备一下，先离开吧。” “也差不多了，对了，那个女孩，你已经转交过去了吧？” “嗯，你认识？” “算是吧，希望她平安，辛苦你了。”牧闲起身快步走向了自己来时候的洞口，那只土拨鼠正在原地等待着。 “也辛苦你了。”他弯下腰来，抚摸了土拨鼠的头。 站在洞口眺望远处，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见赶来的车辆，车喷涂着一面久经沙场却毫无裂痕的盾牌，这代表着这是清算师协会中负责安保的八协。 他们当初所隶属的，是负责调查工作的三协。 “对了，再问你个事情。”牧闲似想到了什么，正要踏入洞口的脚又收了回来，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云鹤年。 “月亮有几个。” “啊？不是两个吗？”云鹤年先是一怔，而后带着疑惑地口气说道。 “嗯，没什么，确认一下你脑子还正不正常。”牧闲把手插回了口袋，漫步地走下了洞穴。 好友离别总是会让人黯然神伤，牧闲也不例外，但他并不对这次离别完全报以悲观的态度，至少，他已经有了一个信任他的人。 第十四章 ——遗失的记忆 回到了洞穴内的牧闲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土拨鼠填上了最后一丝缝隙。 “再次谢谢你了，陪着我干了那么多事情。”牧闲用脸上的笑意表示自己的感谢，语气颇为真诚。 土拨鼠却毫不在意，只是开心地点了点头，钻入地洞之中，回到了他的族群之中。 他看着自己这空荡荡的房间，或许是巧合，至少看上去的大小与自己在别墅那会一模一样，只是在这里，没有精致的装修与多样的家具，有的只是一个孤单的人。 送走了云鹤年后，他再次回到了这里，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要比喻，那就像是自己乘上了一辆无人的火车，看着对方在站台上远去，火车继续向前开，他不知道终点在哪，但他旅途还很漫长。 牧闲往床铺上一坐，整个人往后一仰，就很自然地躺在了床上，松软的床铺瞬间就卸去了他一身的疲惫，他的意识再次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 虽然从出门到现在，时间也不过三四小时之久，但是困意却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意识，兴许是自己变得嗜睡了起来。 他放任了自己的意识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任由黑暗将它包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化作了一团无形的能量，在虚无的空间飘荡着，最终，眼前白光闪烁，无边无际的空间开始上色，化作了熟悉的场景。 “吃饭了！” 清甜的女声首先传入了他的耳膜，令牧闲的身体霍地一震。 自己正身处于楼梯之上，而非之前的书房，低头看去，模糊的视线正在逐渐清晰，正有两个身影在沙发上坐着。 牧闲霍地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半了，是其他的两名队友完成任务回来了。 能再一次见到往日的队友对于牧闲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哪怕这是在梦中，何况他也不知道这场梦可以持续多久，当然，他希望是永远。 思绪在活跃地跳动着，他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往下走着。 可是行至楼梯中央，他却霍地停下了脚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环境，似乎有些陌生。 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站在原地脑海中的思绪飘散了好久，却始终想不明白怪在哪里。 “你小子怎么还不快点下来啊，我肚子饿的不行了！”声调颇为高的男声从楼下传来。 那是一名长相俊朗，有着明星般气质的男人，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这份微笑就像是凝固在脸上的一样，始终未曾退去。 “来了，李俊，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所以发呆了。”牧闲的思绪被瞬间扯回了脑海之中重新凝聚，快步地下了楼。 “在楼梯上想事情可不像是你会干的事情。”另外一名面容正经严肃，却也带着微微上扬嘴角的男子用醇厚的声音谈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的眼眸调皮地瞥向了正在餐厅站着，右手撑着桌子斜站着看向他们的柳诗，又向牧闲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没什么心事，王卓队长，我只是昨晚做噩梦醒了好几次，没睡好罢了。”牧闲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苦笑着回应道。 一直以来，队伍的其他人就怀疑他暗恋柳诗，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将这份窗户纸捅破，包括他自己。 他说不上这种朦胧的感觉是不是爱情，但是末日之下，过多的感情会使人变得感性，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也不妨说出来。”他上扬的嘴角愈发明显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那没有剃干净的胡茬，压低了声音“作为过来人，我可以说一些经验。” “队长，你就喜欢开玩笑，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做噩梦。”牧闲简直百口莫辩，对方或许真的以为他是在思考情情爱爱方面的事情了。 “别闲聊了，我肚子真的很饿。”李俊撇了撇嘴巴，甩开两人就往餐厅走去“我可要先吃饭了。” 王卓拍了拍牧闲的肩膀，并未多言，便和人跟在了李俊的身后。 别墅内的餐厅桌子是一张宽大的黑色原木桌，上面摆放着新鲜出炉的美味佳肴。 位于中心的鸡汤上漂浮着一个又一个深褐色的油泡泡，枸杞宛若小舟在上面游行，一条留着白皮，露着嫩肉的鸡腿正浮出了汤的表面，顺着看下去，底部沉着一个又一个切片后的香菇。 除此之外，还有色泽红润，飘香四溢的红烧肉，漆黑与绿意混合的青瓜炒木耳，色泽鲜美，外观诱人的酸辣土豆丝。 椅子有着柔软的坐垫与靠垫，让人久坐也不会疲劳，这是清算师协会给予愿意在初期就加入行动的人们的特殊优待。 不过相对的，他们要在异常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前往，还要在附近进行巡逻，提防那些潜藏的威胁。 牧闲记得，再过半年，他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前往了艰苦环境的前线驻扎，等待着随时可能来临的末日。 种种研究结果表明，秘作的广泛出现和异常数量的增加代表了末日正在来临，现在的情况也仅仅只是堪堪稳住，不让异常破坏社会的正常生活。 这时候的清算师协会还期盼着能将问题解决，毕竟，异常确实有成功被压制住过一段时间。 餐桌上，李俊正在埋头将那美味的菜品与白嫩的米饭送入口中，平时话多的话在吃饭的时候永远是最安静的那一个。 王卓正在向柳诗和牧闲讲述今天早上所遇见的事情，其实无非就是清除了变异的动物，这样的事情他们每天都要干。 牧闲一边装作听着，一边又让自己的思绪爬出了脑外，飞向了天空盘旋着，似要解开一个无解的循环。 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在楼梯上愣住，是有事物在影响自己吗？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块拼图，但究竟是哪一块拼图？自己为什么会回想不起来。 “我说，如果要听别人讲话，就要专心一点。”王卓微微提高了音量，竖起一根手指提醒着走神的牧闲。 “啊。抱歉，抱歉。”牧闲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却陡然一变，自己的身体本能地一颤。 “有什么好抱歉的啊？” 他的视线前的景象变成了洞穴之中的石制天花板，而眼前的人变成了带着灿烂笑容的陈以沫。 第十五章 ——蛇妈 “没有睡迷糊吧？你这一天到晚怎么都在睡觉，很困吗？”陈以沫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门旁带着微笑看着人“该起床了，吃点东西。” 牧闲霎那间仍然有些恍惚，这瞬间的场景切换让他不由得头脑发懵。 但是不难理解，自己应该是被陈以沫吵醒后被强行拉出了梦境之中，只是事出突然让他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 “你怎么回来了。”本以为离开的陈以沫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率先一困惑爬上了心头。 “因为我没有理由离开啊。”她迅速回应道，没有任何犹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 她说起这件事情很平常，就像孩子告知父母自己要出门了，要去丢垃圾，要去打游戏那么平常。 “你是，生病了吗？看起来状态不好啊。” “不，没事，只是突然被吵醒头脑有些嗡嗡的，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就来。”他的手在空中随意地甩了甩示意人先过去。 对方笑着轻哼了声后，便半走半跳的走了出去。 牧闲一边起身一边将自己混乱的思绪整理起来，却又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陡然一惊。 他想起自己在梦中到底忘记了什么了。那割裂般的违和感，是来自于云鹤年的消失，在他梦中的场景不存在后者，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可是云鹤年是在两年前与他们一起组成小队的，这一年前的时间线不可能没有他的存在。 难道说，是只有死去的队友才能在自己梦中见到，而云鹤年仍然存活，所以没有出现。按照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他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迈着略显飘忽的步伐向外走去。 ... 云鹤年在被安置好后，对静眠安全区的清算师协会的负责人简单的汇报了一遍这次的情况，并通过电话联络了总部。 他隐瞒了有关于罪魁祸首是莫枫的信息，仅仅只是告知他们自己并未能抓获牧闲，让他逃离了，对方现在下落不明。 至于穿梭之钥，他声称自己在追击过程当中卡在了墙面，只得将钥匙丢掉才得以脱身。 静眠安全区的负责人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名叫周凡承，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过多眼角纹与掺杂大量白丝的黑发代表着他已然操劳许久。 在听完后了云鹤年的发言后，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未能完成任务，这并不是你的过错，本身你与牧闲实力就有差距，总部负责人会允许你去处理，他们在决策上也存在失误。”他的语气很平和，不紧不慢，亦或许是压力的重担迫使他失去了精神。 “但是。”他在此处加重了声音，眼眸闪烁过一瞬的光芒“丢失秘作，这对于协会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请去自己的房间内，反思一周，协会会做出降级的处分。” 云鹤年本身是四阶清算师，降级即会达到三阶，这个等级的清算师大多是负责教导新人或者处理一些简单异常事件的，不会被指派过远距离的行动。 这样也好，他就可以在安全区内修养一阵子，同时秘密调查一番。 据说莫枫最近会来这个安全区，虽然他相信牧闲的话语，但是这一问题也需要去考证。 “是，这个责任我应该担下。”云鹤年便即刻回应道，他并未有任何一丝怨言，也不后悔。 周凡承旋即抬手向门边挥了挥，示意人离开。 云鹤年点了点头，便迅速转身离去了，对方没有产生更多的怀疑让他不禁如释重负。 如果真的去追问更多细节，或者干脆直接对自己进行测谎，那这个秘密想要藏住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一走出门去，他的目光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一名穿着灰色长风衣直到小腿肚子，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眯着眼睛带着善意笑颜的男人正在往这里走来。 他的身高很高，比将近有一米九，配上那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全感。 但是云鹤年却丝毫无法感到安心，反倒是内心开始揣揣不安，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一旁紧张地移开。 因为对方就是色彩级清算师莫枫，他正向来往的人们打着招呼，普通的如同邻家大哥哥一样。 根据牧闲所说，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而在他经过云鹤年的时候，后者却也自觉地伸出手同人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莫前辈。” 对方没有回应他，甚至目光都未在他身上停留一刻，就这样径直地与他擦肩而过的离开了。 云鹤年回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疑惑，但是当看着人走入了周凡承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疑惑变成了恐惧。 对方是刻意不搭理自己，对方甚至可能知道了自己和牧闲的事情。 ... “烧烤架？”牧闲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陈以沫，又看了看摆在地上的烧烤架“你带回来的？” “对啊，我看见这东西或许用得上，就搬回来了，费了我不少力气呢。”她微抬下巴，挑着眉毛，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想要被夸耀的情绪。 “不错，我们接下来可以吃点烤的东西了，可燃物应该是不缺的，食材，我们到时候再去超市淘一点东西。”他看了眼自己从便利店带回来的东西，盘算着如何吃点更好的。 此时，地面忽地发生了震动，牧闲看向了震动的来源，巨蟒的脑袋从那头探了出来，它的身上带着大量的黑色羽毛，可自己却没有一点伤痕。 “这就是大佬吗。”牧闲心中感叹了一句，想想自己现在也是有大佬罩着的人了。 “呐，辛苦了，给你吃！”陈以沫拿起一个面包拆开包装，就快步冲到了巨蟒的眼前，然后抓着面包晃了晃“这是用来感谢你的，提供给我们住处。” 巨蟒头部微微一缩，看了几秒，便伸出蛇信子将面包卷入了口中。 小巧的面包在它那巨大的身体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咽下的巨蟒却明显地显露出了喜悦的情绪，不过表现却是嘴巴咧开来，似笑非笑。 “辛苦了。”牧闲学着人的动作，将面包拿到了巨蟒的面前，后者也一样吞了下去。 “看起来我们要长期相处了，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会比较好。”他微微皱眉，捏着下巴看着巨蟒“你觉得呢？嗯，可以用尾巴写。” 巨蟒听后，却也犹豫着踌躇不定，反倒是将目光重新投回了二人。 “我好像没有意识到它或许不会我们的文字。”牧闲在心中尴尬地想着，开始盘算着其他办法。 可他身边的陈以沫见状，却抢先一步开口。 “有了！就叫你蛇妈，好吗？” 第十六章 ——下水道建设计划 “有了！就叫你蛇妈，好吗？”陈以沫抬高了声音无比兴奋第说道，眨巴着眼睛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巨蟒一听，颇为乐意地点了点头。 陈以沫欢呼着，回头向牧闲使了个眼色，挑了个眉毛，手舞足蹈地传播着喜悦的情绪。 “这么称呼倒是也不错，蛇妈。”牧闲也在一旁附和道，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却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眼前这条巨蟒刚刚失去了丧亲之痛，又将他们收养，根据之前的推测，想必就是把他们两个当作孩子来照顾，借此倾泻自己的母性。 造化弄人的是，酿成这个惨剧的原因是牧闲他想要躲避云鹤年的追捕与兽潮的袭击。 因此，他的内心现在五味杂陈的，脸上的笑容也难免有些僵硬，看着陈以沫的欢呼和巨蟒的满足，自己却感到格格不入。 “好了，好了，来吃东西吧，饿了。”陈以沫霍地一转身，整个人迅速奔向了放着食物的地方。 牧闲沉下了气，保持着微笑揣着口袋也跟着走了过去。 从便利店里面拿来的泡面由于没有热水的缘故，暂且是无法食用的，但是自热火锅就不一样了，只要加水，生石灰就会自动放热。 香气腾腾升起，钻入了牧闲的鼻息，刚刚在梦里吃过一顿的他，此时的食欲可谓是大增。 “这东西我以前就吃过一次，但还是知道怎么泡的。”陈以沫在盖上盖子后手一缩，双手撑地，腿部蜷曲起来坐着。 “你讲讲你刚刚是怎么回来的吧。” “我啊，说实话吧，我不是很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算计来算计去的，太麻烦了，然后我跟着那个来的人走了段路，说要去上厕所，实际上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躺下，嘿，灵魂出窍在装死这方面很有用。” “原来是这样。”牧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于陈以沫所说的事情他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她选择抛弃了相对舒适安稳的安全生活，回到了这里过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日子，这本身就与常人的思路不相同了，毕竟倘若可以躺平，努力奋斗对人来说就是奢望了。 因此牧闲觉得，陈以沫与他一样，有着不得不在外面的理由。 自己是因为被通缉而不得不奔波，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偷，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被特别注意然后关起来。 那么她一定有着自己的追求和目标，就如同牧闲他想要发展实力然后复仇一样，在这一基础上来讲，他们两个人应该还可以相处的不错。 “话说，你灵体化状态下，是可以拿起一些东西的，对么？” “是的，嗯，要说重量嘛——”她看了眼牧闲的口袋，本在活动的右手霍地耷拉着垂下来。 牧闲则看见自己的钱包就这样被缓缓地从口袋当中取出来，随后飘到了空中悬停住了。 “看见了吧，神奇吧，我也觉得神奇。”陈以沫轻笑一声，将钱包又放了回去，那无力地右手瞬间恢复了精神。 “那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取个东西。”牧闲用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对方郑重地开口。 “什么事？”正要打开自热火锅盖子看看有没有熟的陈以沫微微抬头回应对方的眼神。 “去一趟市中心，你是本地人应该比我清楚在哪里，然后去那边取一趟官方办公处的纸质文件，我需要这座城市的地图与规划图，上方和下水道都需要。” “你要干什么？” “既然打算在这里长期住着，那么我们就需要考虑一下方方面面，决定未来的发展计划。” “哦！我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搞基建，当然可以了。”她睁大了眼睛，身子向后一仰，右手食指在空中有节奏地晃动着。 “额，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牧闲松下了一口气，他还担心对方不肯答应呢，没想到这么干脆。 自己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尚浅，不清楚其中的街道与设施具体分布在哪里，这对于未来的行动肯定是有极大阻碍了。 但是市中心明显不在这附近，想要过去两人一起行动又太危险了，陈以沫愿意用她的秘作能力帮忙再好不过了。 牧闲想的很多，两年来的经验让他不得不防备现在的情况 乌鸦的存在是一个大问题，他们看起来只是依靠猎食习惯来进行活动，但是不能排除其中是否存在高智商的个体。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哎？好像熟了，先吃饭吧。”陈以沫掀开了盖子，淡白色的水汽霍地往天空腾飞而去。 牧闲点了点头，便拿出了两对一次性筷子便与人一同品尝了起来。 干脆的莲藕，鲜嫩的牛肉，滑嫩的金针菇，伴随着腾腾香气送入了两人的口中，顺着食道送下，温暖了两人的身体。 砰，身旁的土地突然被打了开来，是那只头顶有着白色毛发的土拨鼠，它抓着土地眼巴巴地看着两人。 “你是想吃了，对吧，辛苦你了。”牧闲微微扬起嘴角，缩了下眉头看着它，夹起了一块牛肉向它身边丢去。 它一下就跳出了洞口，直接将牛肉咬住咀嚼，可此时，从洞口之中却又跑出来一只又一只的土拨鼠， 见到这一幕，牧闲哭笑不得，又看见陈以沫指了指远处的巨蟒。 “看起来，我们还要多拆几包了。”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一大袋的食物。 ... 无形的魔鬼发出阵阵悠长的尖啸，它们跃至空中，将云朵揉碎后胡乱地撒向这沉睡的都市，在后者的身上留下了厚重的白色。 那些本在城市之中游荡，喧闹的野兽也潜入了原本属于人类的巢穴，将身形藏在了魔鬼无法侵扰的地方。 一切都在沉睡着，一切都在活动着。 可未曾想到，一叠纸却突兀的在空中纹丝不动地漂浮着，借着天然的保护色，它们钻入树林，钻入地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可忽然，在微微摇摆的树林中，却有金色的影子掠过，惊起了阵阵鸦声。 第十七章 ——修筑地道 “辛苦你了。”牧闲看着那叠纸落在了地上，对着躺在地上的陈以沫说道。 后者霍然起身，搓了搓手，从口出哈出一口热气。 “我跟你说，这外面的真的冷死了。” “你灵体状态还会怕冷吗？”牧闲略有些惊诧地说着，一边又在把那一叠文件摊开来看。 “当然会了！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我都感受得到的，还好身上的衣物也会保留，不然指定在回来路上冻死。” 陈以沫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手环抱着大腿瑟瑟发抖，本来苍白的脸现已转至通红。 “算了，算了，我去床上躺会，不行了，真的太冷了。”她起身快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步也不敢放慢。 “下次说一下，我给你加个被子。”牧闲揶揄了一句，便开始专注于阅读文件。 文件上面的内容大多是官方最近打算要实施的政策，其中不乏有着末日爆发之时的措施，就牧闲目前的了解来看，基本上是落实到位了。 考虑到陈以沫识字不多，他也只好让对方将办公室内的全部文件都带过来了，那么筛查有用信息这一任务就全部落实到了他的身上。 d100=67\/100 他让自己找到有用信息的概率大大提升后，随意地从一摞文件当中抽出来几张，上面的内容正是有关于城市街道，下水道地图与建设图的信息。 有了这份地图，对于他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麻烦这些土拨鼠们帮自己挖一个四通八达的地下道路，这样他想要安全地去往城市里面哪个地方都没有问题。、 而在这几张文件当中，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近日城市已经接入水力发电，输电线路已经完全竣工。 而这个项目的竣工时间是末日前纪元12月23日。 牧闲迅速看向了城市规划图的另外一头，在距离这座城市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水力发电站，预计供电量足够多个城市的使用，其中甚至包括了现在的安全区。 这座水力发电站处的围栏设施相对完备，在末日正式降临前还派有清算师驻扎，基本上大部分异常也不会自找没趣的前往那边占领巢穴。 不过现在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电力的传输断掉了这是事实，自己只能去试着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将这一设施修好，恢复电力的话，自己的很多行动与生活就会方便很多。 而且，一旦有了电，只需要在下水道附近铺设好电网，那群乌鸦要是敢袭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至于出行的办法，现在选择地上开车简直是自杀性行为，那些变异的野兽可以将飞驰的汽车团团围住令人无路可走，或许自己真的需要开辟一个地下车道。 “嗯，土拨鼠朋友们？你们还在吗？”牧闲往周围微微抬高声音喊了一句。 砰砰！他身边的土壤霎那间炸裂开来，几只可爱的土拨鼠就从其中探出头来，随后歪了歪脑袋，疑惑地询问着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们知道人类的街道吧，我想着的是，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在地下修筑一条平整的道路出来，只要够，嗯——”牧闲顿了顿，在脑海中大概推演了一下“五六米左右宽，可以么？” “除了这个，还有。”他指了指之前通向树林的洞口“这个，扩张一下，我到时候会有个大家伙运输下来。” 那些土拨鼠闻言，钻入了地下，却在里面发出吱吱的叫声，大抵是在讨论着这一事件的可行度。 最终，一只金色眼眸的土拨鼠从里面探出头，他吱吱地竖起了三根手指，又指了指牧闲身边的一碗泡面。 牧闲没想到他们居然喜欢上了自己从城市里面带回来的食物，想来这些可以在地下四处穿行的土拨鼠却没有办法去自己取得，估计是因为习惯了地下生活和惧怕城市中的怪物。 “只开价，三碗泡面，是吗？” 对方吱吱声急促了起来，迅速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 “是一只三碗？对不对，没问题的。” 听到这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指做了个ok状。 “这小家伙还听懂我们的文化的。”牧闲在心中评价道，随后将城市和下水道的地图推给了它们“我的方向感也谈不上优秀，对于地下更是如此，你们能帮我从当前的位置挖一条到这个水力发电站附近的道路吗？” 金眼土拨鼠依旧比了个ok的手势，但是又搓了搓两根手指。 “先付款？” 它点了点头。 “好，那么一手交货，一手开干。”牧闲伸出自己的五指，示意要和对方击掌，后者也回应了。 他将五六碗泡面直接交给了这些土拨鼠，并且让他们可以先把洞口扩张起来，这就叫做定金。 那么接下来，牧闲只需要想办法搞到一辆车子开到这个森林里面顺着洞口下来就是了，这过程当中还要去超市和便利店拿一些物资。 他对照着城市的地图，大概找到暮叶市销售车辆的地方，那是一片商业区，距离这里还算有一点距离，不过对于已经习惯奔波的牧闲来说倒是还行。 “麻烦了，待会再挖到这边。”他指了指地图上的那片区域“我给你们每只再加个鸡腿？” 土拨鼠们欣然同意了这一意见，在得到了牧闲带回来的所有鸡腿后，他们迅速开始了挖掘的工作。 巨蟒就匍匐在一边，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牧闲和土拨鼠达成了协议，吐了吐蛇信子，没有做任何干涉。 牧闲看向了陈以沫的房间，又将目光放回了土拨鼠正在急速挖掘的洞穴，最终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尘土扬起，飘向空中，最终又归于尘土之中。 在等待了接近半个小时后，土拨鼠们再次从他的身边钻出，示意通往商业区的地下通道已经修筑完毕了。 牧闲抓起了自己的手枪，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便顺着这一通道前往目的地。 城市的道路需要考虑各种建筑，因此绕开它们而修筑的道路会花费不少时间，但是地底却不一样，地底可以以直线的距离通往那里。 他一边走一边看，就像视察工作的领导那样，在审查一番后，周围平整干净的环境不由得让他对这群土拨鼠们更为赞叹。 最终，他顺着微微倾斜地上坡走去，朦胧的红白月光顺着这一通道滑落进来，增添了一抹亮色。 就在他将要行至出口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第十八章 ——这玩音乐的阴魂不散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那低沉又富有节奏的诡异响声从上方传来，伴随着的是蹄子落在水泥上的声音。 “阴魂不散！”牧闲在心中咒骂了一句，不敢再轻举妄动，静等对方的行动。 上次相遇的时候不莱梅乐团就在城市当中寻找着可以演奏的物品，这一次的相遇，想必对方应该也强上了几分。 在牧闲不再动作后，那响声也停了下来，可旋即又响起了琴弦被拨弄的声响，悠扬且柔和，初闻便让人的内心不由得平复了下来。 但是他很快就听出了其中所夹杂的危险气息，那是潜藏在琴声之后的恐怖，是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恐怖，犹如色彩绚丽的蘑菇般危险。 还未等他进一步思考，对方就率先开口。 “笛子男？咯咯咯？帮个忙好吗？” “我叫牧闲，你别给我取什么绰号。”他没好气地回应了对方一句。 现在对战的获胜概率：d100=50\/100 自己现在和不来梅硬碰硬的属于五五开，牧闲斟酌片刻决定不轻举妄动，自己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承受不起伤害。 “这只是我的命名方式，你们把我称之为不来梅，或是把猫叫做猫，把狗叫做狗，不就是你们人类一言堂的事情吗？所以，安啦。” 对于他这样的回复，牧闲也只得撇了撇嘴巴，不再与对方计较。 “你要我帮什么忙？说说看，以及，我能得到的好处。” 见牧闲答应了，对方又一次发出了咯咯咯的标志性叫声，让他耳膜生疼，随后就听见了它用四种音色开始谈论起事情。 “我想要去扒下前方汽车店内一只怪物的皮囊作为鼓的材料，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胜算并不稳妥，我不喜欢其他异常，他们太粗鲁了，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不来梅语速颇快地讲述着，语言之中难掩着兴奋之情。 “它身上，除了皮囊的部分，我全部都能给你，怎么样！那些也是品质不错的乐器，就是差了点，还没到我的审核标准，你用用应该够了。” “这是要找我组队打boss了属于是。”牧闲在心中揶揄了句。 “你描述一下，这个异常的样子，我看看印象里面有没有听过或者见过。” “就是个，有着金属一样的大翅膀，一对总长大概，五六米吧，长着鸟一样的长脸，还有那锋利的爪子，啧，你们人类的语言真麻烦，描述不来。”在它说话的时候，那有节奏的敲击也在响着，越说着越急促，放弃描述却又霍地停止。 “行吧，了解了。”嘴上这么说着，牧闲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多背几个异常的信息，旋即就投掷了次骰子。 两个人一同前往对抗汽车店怪物的获胜概率：d100=76\/100 对方的目的和自己并不冲突，自己的目的是要取走汽车店里面的汽车，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只要那个怪物没有发癫到把里面的车辆全部吃光，那应该就没有问题。 拥有比较大的把握，只要稳妥一点，不会出大问题。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怪物会没事想不开，一定要躲到那汽车销售店里面占店为王。 “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我一旦遇到危险，可以立刻选择逃离，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做。” 他需要将自己的后手准备完毕，毕竟不清楚怪物的底细，也不清楚不来梅打着何种心思。 思绪停止到这，他便迈步走了上去，瞧见了四种动物混杂在一起的不来梅，依旧感到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与上次的造型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右边身体处长出了两只猫爪子，正抓着一个小巧的竖琴。 那竖琴通体呈白色，微微带有裂痕，中间的琴弦是一根根筋，上面的肉都被剔的干干净净，牧闲大概看得出，这不是来自于一个生物身上的。 眼前的这个异常音乐家正在持续不断地以其他生物作为材料制作它认为完美无缺的乐器，只为了实现它那疯狂且不可理喻的梦想。 在强行忍住恶心感后，牧闲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去看对方，继续往汽车店的方向走去。 废墟中的街道上到处是破碎的砖块、残缺不全的墙壁，被遗弃的车辆和废料摆放在一旁，道路上斑驳陆离。 他隐约可以看见几只野兽在角落里徘徊。目光所及之处的建筑物，大多已遭到破坏，只剩下破旧的墙壁和残留的梁柱。夜色依旧没有散去，只是云层遮挡住了月华，让整座城市的黑暗增加了几分。 车辆销售店位于商业街区的中心位置，这是家主要销售高端车辆的店铺，其中不乏有许多最新款的汽车，牧闲虽然只是想要找个代步工具，但是能追求好的自然好点。 越是接近，牧闲越是可以嗅到空气之中的危险气息，越是走近，这一气息就越是浓郁。 嘎吱嘎吱的磨牙声穿过了斑驳的墙面，钻入了他的耳中，那方向，便是汽车店内。 “怎么？感受到它的存在了吗？”不来梅那张鸡脸就这样抬头看着牧闲，下方的三张嘴巴则微微扬起了笑容“是很可怕吧，我可不想要自己一个面对它。” “我觉得你这么看着我更恐怖。”牧闲面色一沉，用余光瞥了一眼不来梅那怪异的表情，继续往前走去。 哇——哇—— 乌鸦盘旋于天空，栖息在城市之中，继续发出它们那低哑的嗓音，继续带来着令人不详的气息。 那乌鸦的羽毛有着金属的光泽，如同之前所见一般，只是无故停留在此处，难免让人感到不安。 但是此时的牧闲已经无暇顾及乌鸦了，对于他来说，城市中的乌鸦绝不是简单就可以剿灭殆尽的，自己只需要尽快完成下水道的防护工事就好。 他现在已经穿过了汽车销售店的后门，那已经掉皮掉漆的木门通往的是店铺的办公室，按照不来梅所说，对方应该是在前台的销售区。 窗户被砸碎，绯红与苍白的月光也得以钻入其中，为在黑暗中行走着的一人一兽带来了视觉上的弥补，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嘎吱嘎吱的磨牙声依旧在响着，粗暴且低沉，不知是在咀嚼着什么。 办公区内已经一片凌乱，垃圾桶全都倒在了地上，虽未遭到野蛮的破坏，但是这满地的小陈设和纸张代表一定发生过简单的骚乱。 这里是标准的多人办公室，几张长长的桌子被横放在房间的中央，而在一旁的小隔间内则是个单人办公室，那有着一个更为舒适的环境，光大小就有这多人办公室的三分之一大了。 一扇磨砂落地窗户在最前方，那边有一个同样的磨砂玻璃门通往前台区域，磨牙的声音愈发清晰。 他率先走入了单人办公室，一进来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盆栽，一张有着底部挡板的深棕色办公桌配上旋转办公椅摆放在最后面，旁边放着一件文件柜，这里想必是经理的位置，汽车销售店内各个区域的钥匙应该也在这。 自打进入之后，牧闲就让不来梅走在自己的前面，想想也清楚，那怪物在前台，那么距离它肯定越近越容易被突袭。 可突然，他却停住了脚步，身子陡然一转。 随后便响起了沉重的撞门声与碎裂声，他清楚，后门在此时此刻被撞了开来。 第十九章 ——屋中斗鸟 “不好意思了，笛子男，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莱梅的身体迅速往桌子地下一钻，他那身躯将桌底塞得满满当当，没有留下一点空隙。 “这大鸟啊，似乎和乌鸦们有着关系呢。”它用鸡叫的声音尖锐地发出这一句话。 牧闲陡然一惊，瞳孔紧缩，他在这一刻感到了自己的智商被挑衅了，对方玩了一手信息差，就是想要在这种危机时候拿自己当挡箭牌。 不来梅这个异常的智商不低，绝对不低，他会欺骗，这一人类惯用的伎俩。 扑哧，扑哧，扑哧。 翅膀拍动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光是数量而言或许超过了十数只，他隐约感到了强劲的风压正在逼近。 周围唯一拥有挡板可以躲藏的桌子已经被不来梅的身躯霸占了，出现在乌鸦视线之中的他一定会被瞬间撕碎。 当他转身想要寻找其他掩体之时，领头的乌鸦已经悄然逼近，闯入了办公室内，撞开了他们虚掩着的办公室门。 d100=40\/100 随着骰子落地，牧闲也没有躲闪，只是将自己的身体撞向了不来梅所藏身的地方，让后者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乌鸦们的视野之中。 随后他顺势躲在了倒下的桌子后面，将自己的手枪从口袋中拿了出来。 “你!”不来梅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瞪圆的眼睛在鸡头上莫名让人感觉有些喜感“你这不是坑队友吗？” 牧闲撇了撇嘴巴，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袭来的乌鸦上。 既然对方优先考虑自己的生命问题，那么牧闲也就没有必要去担忧对方，只要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就好了。 那超过二十只的乌鸦已经尽数撞入了办公室的门内，身形庞大又暴露在外的不来梅自然成为了他们的首要攻击对象，全部都嗷叫着向它袭去。 不来梅之前的淡定与嘲弄在此刻一扫而空，那脸上加上三张嘴巴全部都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匆忙地拨弄着琴弦。 伴随着有节奏的敲击与优美的琴弦，牧闲瞧见了那空中正要袭击的乌鸦却似被什么打中般节节后退，扇动着翅膀将不来梅包围起来。 而其中还有几只，在注意到他之后想要用喙啄他，可是却被他轻松地用锋利的匕首划了回去，身上也挂了彩。 推倒后的桌子虽然不能做到完全遮掩，但是也可以做到三面防守与部分遮掩，对于乌鸦这种灵活作战的异常来说十分的棘手，相比起不来梅，他的处境可好多了。 待到驱散了身边的乌鸦，牧闲看见不来梅用音浪已经将其他乌鸦逼退至了门边，可它们却仍旧不死心的想要往门内冲来。 那些乌鸦的喙微张，从中喷吐出鲜血，洒落在地上，却仍然挣扎地在扇动翅膀，以极为缓慢地速度前进着。 但是按照目前它们的伤势程度来看，这一行为无异于自杀。 哇——哇—— 乌鸦那聒噪的叫声填满了整个房间，让牧闲不由得觉得烦躁。 “笛子男，前门。”不来梅口中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句，一只猫爪从身体蠕动着涌出。 牧闲瞳孔紧缩，身体陡然一转，那前门正在微不可见地晃动着，昭示着危险即将袭来。 乌鸦们拼死想要袭击他们两个，不是出于本能，而是出于指挥，这是战术，他们在掩护门口那大家伙。 不来梅在声音的方面远超于普通人，即便在如此嘈杂的情况下它依旧可以注意到门微不可见的震动，牧闲心中对它的警惕又提升了几分。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枪，瞄准好了外面多人办公室门板处的位置，子弹已经蓄势待发，只待击中袭击者的命门。 自己缺乏高强度攻击手段这一点并不假，但这不代表自己无法伤害到那些较为强大的异常。 即便是用弹弓袭击恐龙，石头砸中眼睛处依旧能让对方受扰，以弱胜强的故事在历史上更是数不胜数。 砰！硴啦！硴啦！ 玻璃如同漫天飞舞的花瓣一般，直向房间内飞去，砸在了办公桌上，砸在了墙壁上，砸在了那些尚未落地的陈设上，一同发出了危险的前奏。 牧闲也迅速做出了反应，当视线之中闪出那异常头颅之时，他便已经扣下了扳机，金属子弹随之射出，在猎焦镜的瞄准下，剑指对方眼部。 倘若自己和不来梅没有先一步进入单人办公室内，那么被撞开的玻璃碎片定会对他们造成伤害，这大鸟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咻！啪嗒！ 子弹命中了！一颗颗沾着血浆的碎片从对方头颅飞了出来，血液溅射在了玻璃碎片上，染上了血红的色彩。 哇——哇—— 比寻常乌鸦更加恶劣，更加吵闹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那聒噪的气氛简直被推到了极点，令牧闲五感受损，不受控制地闭住了眼睛。 “希望你的皮囊可别那么难听。”不来梅咬牙切齿地说着，腿部动了起来，发出了那诡异的富有节奏的敲击声。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敲击声在此刻竟奇迹般的盖住了那烦人的鸟叫，牧闲的感官也逐步恢复正常。 这时候牧闲才能冷静下来清楚地看见对方的模样，这头部就有接近半米，长长的脖子上覆盖着金属光泽的羽毛，身体还身处销售区，但是总身长可以说接近七八米。 他没有懈怠，而是选择乘胜追击，再一次从手枪当中连续射出两发子弹。 d100=39\/100 d100=67\/100 脑部嗡嗡作响，连续改变两颗子弹的命中要害概率令他的精神恍惚了起来，视线之中的景物层层叠叠，身体摇摇欲坠。 啪嗒！啪嗒！ 两颗子弹不负众望，其中一个打中了巨鸟的另外一颗眼珠子，另外一颗则击中了它的脖子，鲜血霎那间喷涌而出。 “成功了！”视线模糊的牧闲看见了这一幕，心中暗喜，身体半倒着靠在了桌子上，手枪往侧一滑，他大口往外喘着粗气。 那些乌鸦也在不来梅的琴弦攻击下被折断了羽翼，大部分已经死亡，还有少部分乌鸦无力地用那残破的翅膀在地上扑腾着，却已经无济于事。 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洒落在了地上，那巨鸟也轰然倒地，脑袋耷拉着，那已经被子弹打烂的双目只余下看空洞和流淌的血液。 可奇怪的是，他看见，那硕长脖子处的鲜血，此刻似乎已经流干了。 “笛子男，没有结束。”不来梅用狗低沉的嗓音提醒道他。 第二十章 ——拔毛 牧闲微微一愣，但是借助着猎焦镜，他看清了那十米开外巨鸟脖子处的细节。 那反射着金属烛光的脖子上，在羽毛的遮掩下，一只被悬挂在上面的乌鸦若隐若现，而它的身体上，正有着一颗血淋淋的弹孔。 不止那一处，在它的脖子上一共有数个乌鸦，它们已经死亡，但是尸体却仍然被利用，作为了巨鸟护住身体的挡箭牌。 “该死。”牧闲咕哝了一句，扶着桌子往后再退了几步。 多亏了蛇甲的保护，在之前无论是乌鸦的袭击还是各种危险动作，他的身体都未遭受创伤，但是牧闲他不敢赌这大家伙是否能击穿蛇甲的防御。 “笛子男，到时候可别破坏了他的皮囊，那很珍贵。”不来梅继续用狗沉稳的声音说着，但是身体两边伸出来的猫爪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目前巨鸟还未有任何动静，它在诈死，它在等待牧闲和不来梅走过来，它将会在他们庆祝胜利的时候突袭，这份计划可谓称得上巧妙。 但是它碰上的是听觉顶好的不来梅，以及操纵概率的牧闲。 现在射击直接杀死它的可能d100=47\/100 概率不过半，但是可以尝试修改概率，牧闲说着，咬了下嘴唇，再次扣下扳机， 砰！砰！ 又是两枪，他特地留了一枪，用来防一手不来梅，这个家伙过于老谋深算了。 d100=41\/100、 d100=24\/100 他顶着晕眩感与呓语，将这两颗子弹送了出去，势必要在这一次彻底了结巨鸟的性命。 巨鸟在听见枪声那刻就已意识到了不对了，但是它那霎那间要抬起的头颅，正好被两发子弹命中。 那满是血污的空洞双眼内再一次各自吃了个枪子，它的身体向后一倾，抽搐着往后面倒去，这一次，不再有任何声息了。 “死透了的样子，收战利品了，咯咯咯。”公鸡的声音再一次占了主导，不来梅迈着兴奋的步伐就往前方走去。 “你这家伙，用游戏来说，输出全是我打的。”牧闲没好气地在后面补了一句，没有那么快把手枪放回口袋，而是继续双手持枪，谨慎向前。 “别这么说嘛！要说拿的东西，也是你拿的多。” 这时候牧闲再抬眼外头的多人办公室，如果说刚刚是凌乱，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狼藉的废墟了。 所见之处没有任何一张桌椅是完整的，玻璃的残渣落在地上沾满了鲜血，倒影出了这一人一兽，销售区的门还未关上，外头的冬日寒风簌簌的吹了进来。 他粗看了一下，销售区内的大部分展示车辆不是被拆掉车门，就是被掀开了车前盖，或是砸破了车窗，这或许是巨鸟和乌鸦们的娱乐活动。 牧闲只祈祷这一次的行动不会无功而返，至少，至少可以把巨鸟的羽毛拿去编织试试看。 “嘿，果然皮质不错。”不来梅已经先行一步走到了巨鸟的尸体旁边，开始用那猫爪子，小心地将对方的一片片羽毛拔下来，准备扒皮。 它在刚刚的战斗当中身体有几处无伤大雅的啄伤，但是此刻的它，脚下却平添了几道血口子，满眼只有乐器的它根本就不管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 牧闲不至于它那么癫狂，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脚边的玻璃碎片斗拨开来，一步步地走过去，行至一旁时，对方已经拔下了将近一半的羽毛。 走近一看，这巨鸟的样貌更是丑陋，本就畸形的身体上还悬挂着那些乌鸦的尸体，或许因为时间久远，其中一些与它的身体还发生了血肉融合，令人感到作呕。 在被不来梅拔了毛后，这更是暴漏的一览无遗，除却乌鸦，它的身体上还有着多处肿瘤，那肿块上的条纹似蛔虫般在蠕动。 “我说，在这个城市里面，除了我以外，你还见过其他人吗？”牧闲强行让自己的目光避开这恶心的东西，装作眺望销售区处说道。 “当然见过了。”不来梅一边用猫爪子快速扒下着羽毛，一边用公鸡的腔调高声谈道“也是个男人，不过那会看见他时候，他正好被接走了，真是，真是.....” 不来梅的声音突然压低，从高声转为嘟囔，令牧闲隐隐不安。 “真是太绝望了啊啊啊啊啊啊！”不来梅四种声音一齐出现，似在唱歌，却给人带来无形的压迫。 “为什么？那是简直不会存在于尘世之间的完美乐器！为什么我得不到他，是命运吗？我或许该找别的乐器......”它停顿了片刻，又发疯似地抬高了声音“找别的？是！一天到晚找出来的都是些垃圾！垃圾！垃圾！” 它越说越起劲，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加快，那一根根羽毛落在地上，拔毛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我愿意用我现在找到的所有乐器换他一个！那是世间绝无仅有，闻所未闻的乐器！那么好的素材！为什么，我追不上那辆车！我只恨自己太弱小了!凭什么！我错失了一次成为举世闻名音乐家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我太弱了！就是这样，才没有任何生物理解我！不，不是我的错，是他们错了！听不见音乐的人总是指着跳舞的人是疯子！可我，可我错失了机会！错失了机会啊！” 在最后一根羽毛被它狠狠拔下之时，它也耷拉下了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眸中似乎失去了光彩。 牧闲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发癫搞得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他就理清楚了对方话语当中在讲什么。 那个被成为世间绝无仅有乐器的，应该就是他刚刚送走的云鹤年，在离开的时候遇上了不来梅，导致后者注意到了他。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么一个疯狂纯粹的异常，肯定不会放过云鹤年的。 这一刻，想要杀死不来梅的念头浮上了牧闲的脑海。 此刻与不来梅的对决胜算d100=50\/100 大脑的刺痛感再一次袭来，牧闲捂着头部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摸额头，冷汗直下，自己因为连续发动秘作能力，此刻精神力已经要见底了，耳边层层叠叠的呓语就是证明。 但是眼前那还出于精神崩溃状态的不来梅情况并不比他好，这时候偷袭也未尝不可。 此刻或许是杀死不来梅，以绝后患的好机会。 没有时间犹豫了，等到对方回过神来或许就不好办了。 随着枪声响起，悠扬的琴声也悄然奏响。 砰—— 嗡—— 第二十一章 ——改装车辆 枪声和琴声几乎同时响起，刺破了靛色的夜晚，引起了城市中野兽的几声嚎叫。 但是这一人一兽的情况则是——毫发无伤。 在牧闲胸口处，数片结成花朵般的蛇鳞正在逐渐散去，衣服又恢复成了往常那样的质感。 而不来梅则令子弹悬停于了半空之中，再放任它轻轻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掉落声。 比起即将打起来的火药味，现在的气氛谈得上是尴尬，他们甚至不敢互相对视。 牧闲清楚，不是因为他动手不来梅才向他袭击的，而是因为对方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刚刚那模样只是单纯地在演戏罢了。 不来梅通过装作精神崩溃来使他相信这时候已经没有威胁了，可以让牧闲很好的放松下警惕，但它没有料到，牧闲此时也打算向它动手。 “笛子男，我走了。”不来梅换做了老实且沙哑的驴声，旋即在霎那间将那巨鸟的表皮完整地撕了下来，扛在了自己的背上“祝福你，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活着。” “那你也是。”牧闲的这句话是不真诚的，只是出于长期人类社会生存以来而产生从本能客套话。 目送着不来梅马不停蹄远去的背影，牧闲这会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因为自动防御的蛇鳞，衣服甚至没有产生一点褶皱。 环视四下，已再无其他生物，空余几乎被毁灭殆尽的办公室，销售区内则四处都是汽车的废件，举目看不见一辆完整的。 牧闲轻叹一口气，不死心地一辆辆看过去，再绕到了汽车仓库，但里面的情况也大差不差，这些异常恐怕是把汽车当作玩物一样消遣。 之前再城市街道上倒是还能看见些许完整的车辆，但是没有车钥匙，即便强行破开车门，他没有办法驱车。 不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究是在幸运的一角找到了辆尚能发动的黑色汽车，只是这普通的轿车硬是被异常改成了敞篷车。 “算了，随便找个什么也能顶一下。”牧闲坐在驾驶座上，听着引擎的轰鸣声，看着那空荡荡的车顶心中暗暗想道。 这台车辆的型号属于最新出的，价格大概在二十万到三十万区间，是一辆电动车，那么这也就意味着牧闲接下来必须要把电力系统恢复，这样才能保证长久的代步。 他将车开至了销售区，开到了那巨鸟的身边，看着满地零落的羽毛，看着被扒皮后露出鲜红血肉的巨鸟，一个念头霍地出现。 他可以利用形织锤和羽毛制作一个给车顶缝补的东西，嗯，或许还可以继承一部分这个巨鸟的特性。 这巨鸟的残躯过大，血肉对他来说也并未用处，带着麻烦，于是，牧闲便只是下车将那被粗暴拔光的羽毛给放到了车辆的后备箱。 这些乌黑的羽毛表面仍然存在金属的光泽，虽因巨鸟的死亡而导致了失去些色彩，但是想必使用起来仍是无伤大雅的。 普通乌鸦尚能挡住正常子弹的冲击力，那作为一个小头目级别的存在，估计防御力只会更强，若非牧闲在猎焦镜和概率之骰的帮助下射出特制子弹击中要害，这一战绝不会那么容易。 现在他的身体也要接近极限了，连续性的使用秘作和多次开枪让他的精神与肉体受到了双重打击，要是不来梅选择和他开战，他真没什么把握。 他在忙活完后躺在汽车的座椅上稍作休息，给手枪换上了几颗普通的子弹，以应对突然来袭的异常。 特制子弹的数量有限，打一颗少一个，他需要节省。 他抬起头，望向了汽车销售店的顶部，上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骨白的月光正从上方落进来，如同眸子般注视着他。 曾几何时，人类的祖辈也这样仰望夜空，但是他们绝不会想到长夜会变得如此漫长，也绝不会想到如今双月同天的奇迹景象。 更可怕的是，如今这双月同天的现象倒是成了一种共识，成了一种自古以来的说法了。 牧闲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存在着对这件事情的恐惧之情，他不禁想起了有个悖论，叫做红色的乌鸦。 有一个人跑过来指着树上的乌鸦说，这是红色的，你会嗤之以鼻，但是第二个人，第三个，到最后所有人都跟你说乌鸦是红的，你会怎么想？ 到底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其他所有人的记忆被动了手脚，他不好说。 等到手臂的酸痛感散去几分，牧闲调整好了座椅，发动汽车往周围的便利店开去，它按照之前的约定，要给土拨鼠们带回去一些好吃的食品。 有了汽车，他所能装载的物资多了许多，不一会就从店铺当中搬了不少东西，将车辆副驾驶，后座塞得满满当当。 最后，他再一次看向了天空，确认月亮仍然是两个后，内心五味杂陈地向自己来时的洞穴开去。 那么一个洞穴暴露在街道上，却没有任何一只动物敢冲到下面去探索，看起来这座城市里面的异常生物系统已经被定死了。 他们清楚地底不是属于自己的环境，而是属于那些土拨鼠，巨蟒，甚至可能更可怕存在的领域，后者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因此从未上过地面。 不过牧闲他作为人类自然是不用管异常的法则了，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行动准则，那便是，什么地方对自己有利，就值得去一趟。 在完成对色彩级清算师莫枫的复仇前，他还需要不断的提升自己。 虽然在地下行驶时较为昏暗，即便有车灯也并不能完全看清，但是地下没有其他车辆，土拨鼠们也修筑的较为平坦，牧闲以正常速度行驶还算轻松的。 回到了洞穴后，温泉腾腾的热气瞬间就驱散了他在外所受到的寒冷，就像是脱下了一件由冰块制成的衣服，坐到了壁炉边般。 见到这新奇的车辆，土拨鼠们接连凑了过来瞧着，有些甚至还跳上了车辆敲敲打打。 而蛇妈则微微抬起头，身子向这边探了探，也有几分好奇。 “嘛，别弄坏了，这是难得能用的。”牧闲轻笑着下了车，又打开了后车门，将里面的那些食物尽数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这是给你们的。” 土拨鼠的注意力又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整个围住了那堆零食。 “你们好好分，多拿一点也没有关系，后面我们还要互帮互助呢。”牧闲边说着，边去自己的房间内将形织锤取出来，他要利用羽毛来给车辆弄一层护甲。 他如之前制作衣服那般将形织锤放在了那堆羽毛的中间，心中构思出了一个可以将汽车全身包裹住的精致护层。 随着幽黑的宝石闪烁着，形成了一个微小的黑洞，那片片乌黑的羽毛飞向空中，旋即就被吸入其中，黑色与黑色混杂在了一起显得更为深邃。 随着骰声落地，出目显现。 d100=2\/100 第二十二章 ——羽毛车 “这次出目怎么那么小。”牧闲心头一紧，感到了一阵不详的气息正在自己的手中涌出。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条条漆黑的触手从形织锤的宝石处涌出，开始缠上了他的右手臂，令他陡然一惊，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除此之外，一团黑雾在他的身前显现，那雾气之中有着零碎的羽毛正在纷飞着，其中闪烁着着乌黑色的金属光泽。 这一次幸运女神并未眷顾他，即便加上了这份概率，百分之五十二的概率终究还是失败了。 转瞬即逝间，那黑雾之中的身影已然成形，是一个人形鸦头的，如同鸟嘴医生般的存在，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 牧闲看着触手环绕到了他的小臂就不在动弹后，迅速的转身想要撤开后作战，土拨鼠们也四散开来。 斯拉！ 颇有安全感的声音响起，他霍地一回头，只见蛇妈轻松就将那东西吞入了口中，后者在对方口中似乎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蛇妈满不在乎地将它吐了出来，此时那黑雾的可怖存在已经化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布状物质，上面还覆盖着极为细小的羽毛。 牧闲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了蛇妈“谢谢啊。” 蛇妈吐着蛇信子点了点头，而后又转身爬回了自己刚刚所休息的地方盘倦了起来。 刚刚出现的那个家伙，牧闲对它的评价是自己能对付，但是不容易对付。 可是这样的存在却被蛇妈在数秒内解决了，不得不说，蛇妈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却又足够让他感到安心。 牧闲将这团物质拿了起来，上面还沾着蛇妈的口水，但他也不嫌弃，就这样平摊开来放在了地上。 细细一看，这一物质实际上如同塑胶那般具有柔和性与韧性，而表层的羽毛则如同小叶片那般细碎，却无一不闪烁着金属光泽。 他试着将这一物质覆盖上车顶，并且小心地覆盖了除了车窗以外的任何地方后，这物质竟然如同吸盘一样紧紧地贴合在了上面，连那敞篷的部分都正好给完成填充了缝隙，似乎与车辆融为一体了。 可奇怪的是，按照原本巨鸟的特性来说，是不具备这一能力的。 牧闲思考片刻后，觉得应该是刚刚黑雾当中的那个存在还未完全成型，所以可塑性很大，这一特性也被纺织品记录了下来。 蛇妈刚刚及时杀死了它，保留了它身上所存在的可塑性，这一生成的物质拥有了这一能力，帮了大忙。 现在的车辆通体呈现乌黑色，原本就有的金属光泽在此刻更为明显，细碎的羽毛依旧覆盖在表层如同一个个细小的尖刺。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简单的保护层，虽然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但是至少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随后，牧闲坐在了地上，从带回来的食物当中拿出来了一包原味薯片，这是他最喜欢吃的味道。 经过了一阵劳累后，能吃到一包原味薯片，这给他的身心疲劳都带来了缓解，美食总是能治愈人的。 那些土拨鼠拿着方便面和自热火锅敲敲打打，尖锐的爪子甚至划破了包装壳，他们看起来并不知道如何使用。 “算了，我来帮你们吧，看着，好好学哦。”牧闲轻笑着，将一碗自热火锅拿了过来，但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懒得动了。 “你们帮我取一点那个池塘里面的水，那里应该是可饮用的地下水吧。”他指了指远处那个池塘，之前也没有多问了就用了，至少目前他还没有闹肚子。 土拨鼠点了点头，便从袋子当中翻出一个了纸杯子，一个个拿着杯子去装了水端回来。 “这个呢，里面是生石灰。”牧闲拿起自热火锅里面的袋子指了指，语速很慢，耐心地教导着这群懵懂的土拨鼠们“往里面加水，就会产生化学反应，你们只要知道会放热就好了。” 土拨鼠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发出了几声叫声，兴许是在说自己听懂了吧。 然后牧闲就亲手给他们操作了一遍如何使用，待到揭开盖子，腾腾热气升起的时候，这群土拨鼠瞬间就围了上来，蓄势待发地准备大饱口福。 “方便面需要烫水，你们可以试着把生石灰共用一下。”他双手往后脑勺一叠，慵懒地看着这群可爱的小家伙“我吃个薯片就够了。” 牧闲仔细想想，这样的生活或许不错，如果没有复仇，如果没有通缉，如果他仅仅只是个在末日下逃亡的普通人，这样的生活足以让他躺平，全然不用努力。 但可惜的是生活没有如果，虽然享受着这份生活，但他终有一天要再次踏上颠沛流离的旅程，这份复仇的执念始终没有从他脑海中散去。 “回来了？哇塞，这汽车酷啊！”陈以沫从房间内探出头来发出了一声惊呼，迈着极快的小碎步就赶到了牧闲的身旁“这太棒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这可是费了老大劲。”牧闲心中暗暗想道，旋即跟人开口“就是去上面的汽车销售店一趟，那边的怪物还真不少。”他露出了一个吃力的笑容“后续的话，我就打算去发电站那边看看能不能接通城市电源。” 如果能把发电站的供电系统恢复，那么自己不仅可以在这个城市内行动的更为方便，安全区那边的用电也不必再节省，一石二鸟，自己也算在偷偷履行清算师的职责吧。 之前云鹤年的空手而归势必让高层注意到了自己，但是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应该不会再派出人手来追捕了。 “到时候你跟我去发电站一趟？坐这辆车。”牧闲指了指这闪烁着乌黑光泽的车辆，征询陈以沫的意见。 “我没有关系啊，如果能把发电搞好，这好多东西就都能弄了。” “比如说，我可以在烤箱里面做面包，蛋糕，啊，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现在城市里面那些都腐化不能吃了，这次搞好了我一定要吃新鲜的。”陈以沫自顾自地嘟囔着，似乎不是说给牧闲，倒是像说给她自己。 “嗯，那就好好休息一下，等待会吃过下一顿饭，我们就出发。”牧闲判断距离吃完饭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再过一会填饱肚子后行动是最明智的选择。 “好——” “我睡一会。”牧闲闭上眼睛，伴着土拨鼠们啃食食物的声音，他渐渐陷入了睡眠之中，意识再次融于黑暗。 这一次入睡的牧闲是有目的性的，他想要进行一个尝试。 不一会，他便听见了树叶婆娑的声音，晚风轻拂过他的面庞，如同爱人的手掌。 但是这风中，却夹杂着一丝怪异的血腥味。 “牧闲！你快躲开！” 第二十三章 ——掌握在手中的未来 “牧闲！你快躲开！”王卓那醇厚的嗓音从耳边响起，牧闲闻声霍地睁眼。 他现在正身处于森林之中，洁白的月光洒在树间，树丛后隐藏着深邃的黑暗。 一头毛色灰白的狼正在空中以撕咬的姿势向他扑来，他一瞬间就判断了对方的目标，那尖锐的白牙对准的是自己脖子。 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无论是想要躲避还是发动秘作都已经来不及了。 呼哧！ 牧闲被狼用爪牙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这让他双臂的肌肉感到在被挤压，甚至都要出血了，但是那致命的撕咬却幸运地偏移了位置，那硕大的狼头正好撞在了他脖子旁边的土地上，紧紧地贴着，却正好划过。 砰—— 下一刻，野狼的头颅瞬间就炸开了血花，血肉与脑浆混杂在一起糊了牧闲一脸，让他险些没有吐出来。 他赶忙推开了身上那巨大的尸体，翻滚了几下在旁边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刚刚就愣在原地？你不知道这种情况走神会要你的命吗？我刚刚装弹再晚两秒，你的小命可就没了。”王卓语速颇快，面容严肃地走过来，但是目光却并未放在牧闲身上，注意力仍然在关注四周。 “咳咳，咳咳，谢谢，谢谢队长了，呼，呼。”牧闲用手擦去脸上那些肮脏的混合物，一把抹在了泥土上，他一时半会仍旧没有缓过来“咳咳，呼。” 但是他现在起码确定了一件事情，即便他入睡，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也依然在继续，自己对于这个身体的作用更接近于游戏中的代练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以后的进入很有可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谁知道在梦中的自己死了会带来什么。 这次是自己幸运，那狼正巧咬偏了位置才保住了性命，下一次就说不准是否还能被眷顾了。 而关于这一次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之中是当时他和队长出来夜巡，结果遭遇了变异的狼，在当时两个人很轻松的就将对方解决了，一点伤都没有受。 不过这次也大差不差，自己除了被恶心了一番，身上也没有出现外伤。 “起来吧，我们该回去了。”王卓说着，将才停止干呕的牧闲搀扶着站起来“我没有随身带纸，你就顶一顶，脸上那些东西这样擦不干净的。” “行，队长，都听你的。”牧闲用力挤出一个笑容，瞥了一眼那地上狼的尸体“我以后不会再出问题了。” 王卓在队伍当中年纪最大，实力也是最强的，他完全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队长，一直以来总给其他人带来磐石一样的安心感。 他在面对异常的时候，也从来不是那种指挥官形象，而反而像古代的将军，大喊一声兄弟们上，随后就率先冲上去，一边战斗一边指挥，也从未撤退，反倒是越战越勇。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莫枫的时候，也是第一个牺牲的。 当时在现场的牧闲分明看见他那已经满口鲜血的嘴角翕动着，发出了两个字。 “快逃。” 能够再次见到对方，哪怕是在这个诡异的梦境之中，那也是一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 “队长，我自己能走的。”他在站稳后轻轻拨开了对方的手，目光却未直视对方，侧身站在一旁。 “行，记得到时候回去先全身消毒一下，你的身上沾了不少那变异狼的血，好好清洗一下。” 牧闲微微点头回应道，接下来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他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假设现在梦境当中的时间线是早于现实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利用梦境来改变现实，从这个节点给未来的自己送些东西。 他想起了在高中毕业之时，学校让他们把给未来自己的信件装入时间胶囊当中，埋入校园当中的百年古树下，等待着十年后他们回到学校取出，只是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未等他回去，末日就悄然来临了。 但是如果现在真的可以利用梦境中的时间线来达到目的的话，或许自己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或许自己还能阻止末日的发生，或许自己能让队友们免于惨死。 想到这里，牧闲的拳头已经暗暗攥紧，身体也在因为兴奋而颤抖着，嘴角不自觉地划起了一个弧度。 “怎么了，牧闲？”王卓注意到了人的反应，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或许我们应该记录一下变异狼的血液当中含有兴奋剂的信息了。” “啊，不不不，你误会了队长。”牧闲一愣，他自己都未察觉到那份喜悦的情绪已经溢出，马上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我只是，嗯，有些，你也知道，劫后余生的喜悦吧。” “不管怎么说你到时候都得全身检查一遍了，柳诗说你白天就有点怪。”王卓耸了下肩膀，用不缓不急，但却如钢铁般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好，好，我会接受检查的。”牧闲满口答应了，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自己在现实之中的下一步是需要前往发电站，那里可能存在着大量的异常，甚至损毁到了自己无法修复的地步，牧闲打算在这个事情上尝试一下是否能做到改变未来。 他准备晚上回去时候联系一下上层管理，指出发电站的防御体系应该更加需要注意，并且要保证修筑牢固，这样即便是末日来临了普通异常也无法轻易进入。 当时末日爆发的过于突然了，两年的时间还是太仓促了，许多地方都没有考虑周到，自己现在人微言轻，但是总归能联系上这方面的人，那句话怎么说，位卑未敢忘忧国。 在他的记忆之中，原本预计的末日爆发还要再往后至少推迟三年，这是专家预测的最坏结果，但是现实的冲击比这悲惨的预测更为恐怖。 想到这里，他不禁偷偷叹了口气，抬眼自己已经跟着王卓回到了别墅的门口，看着别墅中透出了橙黄灯光，牧闲不由得感觉了安心。 二楼卧室当中亮着的灯一共有两盏。 两盏？ 牧闲微微一愣，他觉得，这数量有些奇怪。 第二十四章 ——尝试改变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他只觉得那两盏灯的存在很不协调，潜意识中似有记忆浪花在涌动，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他在上一次于这个梦境世界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受。 “又发呆了？”王卓一拍肩膀，将牧闲即将发散出去的思绪再一次拉回了脑海。 “嗯，精神状态确实有些不好吧。”牧闲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越是说自己没问题反倒是越有可能出问题，旋即揶揄了一句“毕竟那狼的味道，啧，让我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王卓并未因为牧闲的话语而让自己放下心来，而是沉默了片刻，微微挥手示意人跟上自己。 他带着牧闲来到了早上的净化室，同之前柳诗所做的一样，给后者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在看着对方无事后，要求做了第二遍，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队长，你看，我说我自己没事吧。”牧闲轻笑着指了指那个仪器显示屏上的数据，他的身体各项体征都属于正常范畴。 “晚上把自己的手机语音通话打开，我听着。”王卓倒是仍旧不放心地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这是为你好，我害怕有潜伏期。” 牧闲听罢微微一愣，将自己的笑容收起，面色与声音一同沉了下来。 “行，那就辛苦队长了，但是队长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回去休息吧。” 牧闲起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踩在走廊地板上的声音如同他的内心一样沉重。 而当他回到了房间之中，房门被轻轻地关上，牧闲眼角终究是滑落下了一滴泪水，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情到深处，谁又说得准呢？再如何坚强，自己一个人也会偷偷抹眼泪。 牧闲有时候自己受了委屈或许还真的无所谓，但是看到那些最为要好的人一个个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份情感冲击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之中。 “队长啊，你还是那么关心我。”牧闲心中无声感叹了一句，将泪水拭去，长吁口气后去洗澡更换衣服。 听着花洒水声落地，感受着热水擦过皮肤，他的大脑渐渐冷静了下来。 人不能活在过去，回忆只能如同老相册在自己闲暇的时候拿出来翻看，告诉自己不要忘记。 他下一步需要去告知高层在电力系统上加固防御，并且旁敲侧击的告知异常已经在逐步变强了，理由他也是有的，他今天可正好被那狼给干掉了。 这样的话他们应对真正危机的时候不会过于仓促，哪怕不能影响到现实，自己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涨了功德的。 接下来他还要试试能不能提前寄一些东西去暮叶市，如果可以，他可以从官方免费申请医疗用品和一些简单的武器，这对于现实的武装也是有所帮助的。 随后，他关闭了花洒，穿上了睡衣从浴室当中走了出去，这时，他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牧闲？是我。”柳诗轻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只是此时显得有些局促。 “什么事？”牧闲上前一步拉开了门，视线之中看到了对方那忧愁的表情。 “刚刚队长跟我说你在战斗过程中差点遭遇不测，再联想你早上时候奇怪的样子，我，有点害怕，所以再来看看你。” 柳诗的眼眸就这样直直盯着牧闲，未有一丝一毫地偏移位置，从她那褐色的眼眸中，牧闲看到了紧张，焦虑，担忧种种情绪。 “没什么事，我这个人吧，你也知道，不是那种很谨慎和容易集中精神的人，比较随意一点，虽然不如李俊那家伙那么洒脱，但是也会时不时因为自己的粗心而犯错的。” 牧闲摆出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手在空中不自觉地旋转了几圈，他希望用这份措辞，希望能将对方糊弄过去。 “真的吗？你要是出问题一定要说。” “好，我下次再出现不对劲的地方，你带我回协会总部做检查都行。”牧闲用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旋即补道“好了，现在都十点多了，睡觉去吧，明天就是你要去巡逻了。” “要知道，队长担心我到晚上要我把语音通话开着，呵呵，我是没什么毛病，就怕他打呼噜的响声让我睡不着觉。” 牧闲的这份半开玩笑地说辞终究是让柳诗眼神之中那般负面情绪减弱了几分，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再次叮嘱了几分后便回去了。 随后，他关上了门，看着自己的房间长吁了口气。 自己的房间有着一张单人床和两个床头柜，头顶是一盏小led灯，一角放有一个大衣柜，独立卫浴，其实比起目前洞穴所住的环境大差不差。 这时候清算师才开始广泛招募，很快他们就要被调离去其他地方工作了，那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居住条件了。 他拿着手机往床铺上面一躺，任由柔软的床铺和被子将自己包裹，在被窝之中打开了清算师和官方专属的联络通道。 成为清算师到末日来临的这段时间，所有入职人员的通讯设备都是被调试过的，能联络的人仅仅只有其余的清算师，以及官方高层。 即便父母亲属此时也在总部受到优良的待遇，只有一个月才能获得一次通讯的机会，这些都能理解，主要是为了防止消息传播引起群众恐慌。 牧闲发挥了自己当年高考文科生的天赋，颇为严谨的给官方高层写了一篇八百字的议论文，告知对方在末日爆发时加强防护发电站等重要基础设施的必要性，顺带还提及了异常增强的这一现象。 在完成了这一事情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半，他看了眼信息，发现队长已经催了他两次了，但他依旧没有回对方信息。 “你再不回我就爬起来来你房间了。”这是最新的一条信息。 他无奈地笑了下，只得把语音聊天打开。 “队长，我没问题，只是刚刚在看官方那边最近发布的一些各地情况，看入迷了，就没在意。” “你啊，学什么不好，一定要学李俊他那不注意的个性。” “抱歉，抱歉哈，队长，嗯，很晚了，该睡了。” “行，我待会就睡，晚安，别关麦。” 牧闲肯定地回了一句后，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意识在无尽深邃的引力中再次坠落。 当他睁眼时，眼前出现的人已然是正在捣鼓着自热火锅的陈以沫。 “呀？醒啦？刚刚你都睡哭了。” 第二十五章 ——出发 “可能是做了什么感人的梦，没事。”牧闲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确实有着泪水。 “嘿，没问题，没问题，我懂，你梦见难过的事情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们总能在未来找到一些填补这种空白的东西。”陈以沫一边说着，一边将自热火锅的盖子掀开，腾腾的白烟随之升起，滑过她的脸庞。 “上次啊，我看见一个小孩子，他捧着个黄桃罐头在路上走着，他妈妈就在旁边提着个大白袋子，想想应该是买了东西回家，小孩子嘛，我懂，他们会把自己最爱吃的挑出来，自己拿着。”她开始回忆般地说着事情，虽然牧闲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后啊，啪的一声。”她双手霍地张开，口中发出生动的拟声词“黄桃罐头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但是那鲜嫩的黄桃表面还很滑溜干净呢。” “小孩子哭着，哭着，他的母亲却拉着他离开了，说脏，我说，这有什么脏的，于是等他们离开以后，我就把这地上黄桃一个个捡起来，我不知道周围了为什么看我怪怪的，我只知道那洗干净送入口中后的甜蜜感，当然，我也带回去给我的朋友们吃了。” “你说这些，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牧闲微微皱眉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他根本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我要说的呢，就是，那些看起来无法挽救的东西，我们摆正一下心态，洗一洗，没问题的，没问题的。”她说着，将自热火锅往牧闲的身旁推了推“好了，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牧闲看着人，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他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安慰，但他也清楚对方并不了解他的痛苦，这种失去后孤独感带来的痛苦。 在结束了这顿不知是何时间的饭后，牧闲走到了蛇妈的身旁，双手插兜，面带笑容。 “我们接下来会去一个地方，土拨鼠们已经把通道挖好了，可能时间会有点久，不要着急，我们会回来的。”他像个即将远行而同父母告别的少年般，用柔和地语气轻声告别着。 巨蟒见状微微点头，眼眸之中透着几分不安，但是终究还是应允了。 “走吧，陈以沫。”牧闲看向了新挖出来的通道，在自己包里面带上了些必需品，随后坐上了驾驶座，将汽车发动了起来。 “嘿，我跟你说，我还是第一次坐上私家车呢。”陈以沫往地上一踩，直接弯腰跃入了车门内，旋即便在位置上坐好“这挺舒服的，睡觉估计也不错，好了，出发吧。” “记得安全带。”牧闲调整好了后视镜，看了眼身后兴奋的少女，随后便发动了汽车。 通道一片漆黑，行进过程当中全靠他打开远光灯才得以照明，好在土拨鼠们在工作方面一丝不苟，一路平坦顺畅，没经过几下颠簸。 待到他们开至通道底端，便可以看见一个可供两人并排通行的小道修筑在前面，这里则是专门用于停车的。 “唔。”后排的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说道“到了啊。” “嗯，下车吧。” 清冷的月光顺着土坡滑入洞穴，带来了微弱的光芒，借着这份光芒，牧闲便引着陈以沫向上方走去。 “那个，我们可能要尽快，时间不多了。”陈以沫走到一半，霍地开口说道。 ... 静眠安全区禁闭室 里头的环境并不比牧闲身处的洞穴亮堂，漆黑的环境配上一张硬板床和洗漱的地方后，便再无其他空间，唯一的光亮是铁门上的小窗口透入的昏黄灯光。 云鹤年被罚在禁闭室内思过，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却全然平静不下来。 莫枫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和牧闲之间的事情，作为一个色彩级异能者，想要杀他轻而易举，想要巧妙的杀他，虽然会费功夫，但是绝不难。 自己必须要想办法联系上牧闲，但是现在通讯可以说是已经崩溃了的状态，除却必要的联系，官方为了维持安全区的运转，将各项资源都尽可能降低。 除非电力系统可以恢复，那么安全区就不必靠人为的那点电量，但这并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做到的。 “那个，我可能过敏起湿疹了，这禁闭室内有灯可以开吗？我不在这段时间官方在电力这块还有什么打算吗？”云鹤年拙劣地撒了个谎言，拍了拍那紧闭的铁门向门外的看守询问。 “再忍忍吧。”门外的男人不耐烦地回应道“他们已经派人去附近水电站修复了，还好当初，额，谁，反正有人跟上层提出过，这片区域的水电站要好好保护，估计那边异常不多，后续收复了还会长期管理的。” “不过现在事情挺多的，之前一个运输药品的请算师小队被异常袭击了，里面一些毒药解药什么的全部被抢走了。” “这样么？异常拿药品干什么？难不成他们也要使用这些疗伤？”云鹤年略有些奇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情况太麻烦了。” “其实现在异常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那些人类在末日所形成的组织，不知道他们有着什么鬼目的，就像最近在附近活动的“帷幕之下”，唉，一切都不太平了。” 对方发出了一声沉重地叹息，不再说话，而是想要把手摸向自己的口袋想要点起根烟，却霍地想起这里禁烟。 “这样啊，谢谢了。”云鹤年感谢道，随后又躺回了自己那张硬板床上心中盘算着“如果电力系统恢复的话，那么通讯也能恢复，到时候就能联系上牧闲了。” 他带着这样的思绪，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 “你说，官方已经派人过来了？而且云鹤年还得湿疹了？”牧闲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跟着自己的陈以沫。 “昂，按我刚刚灵体状态飘过去的说法来讲，确实是这样的，哎，那安全区离这里也不远的样子，我灵体的速度最快跟路上那些车速度差不多，没多久就到了。” 牧闲并不清楚这里安全区的具体位置，但是听陈以沫这么一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如果官方派出的清算师可以将水电站修好，那么他便是坐享其成的受益者，不过其中必然存在专业的电工方面人才，他们为了保证电力的供应，定然不会恢复通往城市的路线。 无论如何，自己得去一趟，修好的情况下自己只需要做一些调整即可，只要不碰上其他清算师，自己就是胜利。 本次行动的危险检定51\/100 属于正常难度，可以应对，但是估计不是自己一个人，还得依靠一下陈以沫。 “走吧。”牧闲沉默片刻后回道，继续带着人走上前去。 土拨鼠们将洞口修筑在隐蔽的灌木丛中，远处便是电网保护着的水电站，一扇铁门虚掩着，锁已经掉落到了地上，代表着已经有生物进入过了。 再抬眼看向内部，除却那庞大的发电站外，还有着零星的几栋建筑，其中包括员工宿舍，办公楼，食堂等。 而牧闲，他分明地看清了在那员工宿舍楼内，有暗黄色的灯光，而灯光下，有人影在运动着。 第二十六章 ——幸存者 而牧闲，他分明地看清了在那员工宿舍楼内，有暗黄色的灯光，而灯光下，有人影在运动着。 已经有人了，牧闲在心中得出了这个结论。 “陈以沫，你现在用灵体过去看看前面那栋楼，还有在整个水电站里面都逛一下，仔细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好嘞。”她说罢，眼眸随之无光，身子一倒。 牧闲赶忙上前一步扶住，长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心可真大啊。” 簌簌的晚风吹过林间，此处没有乌鸦那嘶哑的鸣叫，也没有野兽那压迫的低吼，这里比起城市要宁静许多。 但是宁静并不代表着安全，潜藏在黑暗中的猎手是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更何况现在官方人员在此处，自己这名通缉犯危险的很。 约莫十分钟，陈以沫便睁开了眼睛，那酒红色的瞳孔之中染上了一丝不安，斟酌片刻后开口。 “那个，人，就只看见了一个，但是，但是。”她咽了口口水，将自己的呼吸调整至平和，镇定地继续谈道“就，员工宿舍楼那边，有好多人的尸体，数了一下，七个，应该都是官方人员，但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死状如何？表面是否有外伤和血迹。”牧闲面色一沉，开始如同以前那般老道地询问起来。 “没有，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们已经死了。” “没有外伤，没有血迹，这个异常要么造成的伤口极为细小，要么是用毒素等不为人知的手段，我们待会行动时候更需要小心。”他说罢，便拿出了枪械迈开了步子“活着的那个人状态如何。” “他，好像还挺正常的，只是在屋内紧张的走来走去。” “这样，了解了。” 牧闲用枪前端扒拉开来那扇虚掩的门，向里头眺望一番，确认无误后，蹲下来检查那被拆卸下来的锁。 门上本就有一个密码锁，但是后期人们又补上了一个铁链所铸就的铁锁进一步防范，密码锁仍在上面，但是该锁却掉落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清算师小队进入时候将这锁拆了下来，然后输入密码进去的。 但是奇怪的点在于，训练有素的他们不应该忘记关门这一事情的，除非后续有人在匆忙逃出来后忘记了，这倒是有可能。 像能被派遣来这块的清算师，他们本身的实力至少是有云鹤年那一档次的，估计具备和当时自己那个小队一样的分量，甚至更高。 这样的一个队伍被打的溃不成军，几近全灭，如果真是这样，那进一步说明了里面异常的可怕之处。 “陈以沫，如果我遇到危险，而你无法有把握把我救下，那我建议你可以直接跑。” “哈？你，这是要不战而退吗？别跟个小女生似的现在就害怕啊！你看看你，都发抖了。”陈以沫先是一愣，旋即就很快高声说道，还拍了拍牧闲的背。 后者只得回以一个淡淡的苦笑，他挺羡慕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的乐观的情绪，在看见过那么多尸体后能迅速缓过神来也是种本事。 接下来，他们两人便走入了水电站内，按照牧闲的打算，他想要先去和员工宿舍当中的人汇合，再去商量如何恢复电力系统。 对方再怎么样也不会在这种危机关头选择抓捕自己，再者，他躲在这里不离开，肯定是因为离不开，这就更需要外力的帮助了。 水电站内依旧如外面那般安静，这里仍然没有异常侵入过的痕迹，无论是爪印，气味，排泄物，牧闲都没有看见。 这里的建筑分布的很零散，因此整个空间也比较大，他们绕过了其他建筑，径直地就去往员工宿舍楼。 员工宿舍楼一共有三层，白色的墙面因为时间的洗刷已经褪色变暗，这种墙面如果没有每年重新上漆，很快就会变得丑陋，掉皮。 昏黄的灯光从二楼射出，上方依旧可以看见那行走的身影，但对方似乎仍旧没有注意到这里面来了新的访客。 牧闲轻轻地拉开了宿舍门，铁门并未发出什么声响，抬眼便能看见一个落满灰尘的石制前台，右手边有楼梯通向二楼。 滴答，滴答。啪嗒，啪嗒。 这里能听清的声音只有水滴落在地上与那人来回踱步的声音，在这一诡异的环境中更有了几分恐怖的意味。 “我们直接上去找他，现在更需要警惕。”牧闲手里抓的枪愈发用力，眼珠子不断往四周探查，现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陈以沫则嗯了声后，也并未有多紧张，继续该怎么走怎么走。 对于她来说，这里已经是来过一遍的地方了，这里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她都已经有了一遍印象，这也就失去了探索之时的好奇心。 二楼是一条不短不长的走廊，其中分布着几个房间，顺着刚刚所看见的位置，牧闲敲响了那扇有人的房间。 “谁！”急促且惊慌的声音从房间内响起，对方的精神状态已如同惊弓之鸟。 “来救你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牧闲保持平和地回应道，对待这种人需要足够的温和，给予对方安心感。 “我，我，我们本来是来这里修复水电站的，这里在爆发前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一切，一切本来都进展的很顺利，但是突然，他们全死了，就在今天！”对方说话断断续续，最后却又霍地提高了声响，很符合惊吓过度后的模样。 突然死亡？这事情就显得很蹊跷了，莫不是真的靠毒素来杀人的?不过那被保护的很好，或许佐证了自己之前提出的建议是有用的。 滴答，滴答的水声依旧在响着，这种压迫的环境下，让牧闲不由得想到了滴水之刑。 “你是，你是官方后续派来的救援者对不对，我们这边出事了，我刚通知，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他说着说着，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最后的语速已至正常。 “嗯，是的。”牧闲他已经可以做到撒谎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了。 在得到了这一明确的答复后，对方缓缓地拉开了房间的门。 第二十七章 ——黄泉荆棘 在得到了这一明确的答复后，对方缓缓地拉开了房间的门，从里面探出来了一名神色憔悴的男子，他的眼眸下有着浓厚的黑眼圈。 “看起来你挺久没睡好了的样子。”牧闲上下打量着人，随后关怀地说道。 “啊，是的，自从末日爆发后，这块人手一直不足，因此我就得多干一些活。” 他身着这一件蔚蓝色的衣服，这是清算师协会定制的服装，下身则是同色的裤子，这一颜色会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他胸口处有一个盾牌纹章，上面刻着五颗星，这些都代表了他属于清算师协会第八协五阶清算师，同牧闲他当初的等级一样。 在他的左手食指处有着一个银色的订婚戒指，这个年纪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小伙，如果没有末日，他此时或许已经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等等？你是协会的人吗？”对方瞳孔一缩，身子陡然往后一退，不信任的猜忌在他脸上荡漾开来。 牧闲清楚对方的这种反应，因为自己并未身着制服，也没有证件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也想好了一套说辞。 “为了隐蔽。”他简短地回应道，尽量保持自己那副沉稳的大佬气质。 他清楚，官方会对于七阶以上的清算师个人信息做出一定保护，防止一些高智商异常或者反协会之人探查到相关信息。 自己能对上方的信息有所了解，还是要多亏了身处于负责侦察的三协，他们和负责情报处理与传递的六协脱不开关系，因此在信息这块能分到一些羹。 要是自己现在能联系上六协会的朋友并且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不是凶手就好了，牧闲这么想着，或许可以在梦里做出这么个尝试。 “怎么说，置疑我的实力么？”面对对方仍旧怀疑的表情，牧闲轻描淡写地回应道，随后，他将口袋中的枪拿了出来，丢给了对方。 “试试看？用这个距离命中我。” 危险检定d100=1\/100 没有完全无风险的事情，牧闲很清楚，但是这一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毕竟概率之骰的精度只能准确到这里了。 他身后本一言不发，只是在睁大眼睛看戏的陈以沫霍地一惊，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了牧闲向后一竖手，表示无事。 “她看起来还不清楚蛇甲的作用，也是，都没有用本体去过外面。”牧闲在心中想道。 对方的双手悬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如同被石化了般僵在原地，一脸的不知所措。 “害怕直接杀死我的话，可以打手臂，如何？”牧闲倒是不客气，直接枪放在了对方的手中，嘴角划开一个轻笑“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示意陈以沫往后退一退，防止这个人走火的枪械误伤她，虽然蛇甲能保护，但是这份戏要演到底。 后者走到了楼梯口，仅仅只露出一个脑袋屏息凝神地看着牧闲。 “不是，这，没必要那么认真吧。” “如果不做，你内心的疑虑会消除吗？说实话，如果我真的对你有坏心思，我就该直接杀了你，然后再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难不成不是你还藏着什么具有情报的价值，我才会留你一命吗？” 对方眼眸转深，微微低头看向了地板，抿了下嘴唇。 “那，得罪了。” 说罢，他瞬间闭上眼睛，枪口迅速闪烁火光，声音刺破了夜幕，却未惊起他物。 待到他再次睁眼，子弹已经被牧闲握在了手中，后者脸上带着笑容，将子弹垂直坠落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是有足够实力来支援你们的了吧，还是说，要再开几枪？” “不，不必了。”他说着，迅速将枪放回了牧闲手中，仿佛上面有着什么致命毒素一样。 那人也随之拉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房间里面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标准的八人员工宿舍，两边是床铺依靠梯子上下铺，而在左右的空缺处都摆有桌椅，床底下有着抽屉。 “我叫高永，是八协的清算师，现在五阶，我们小队最低就是我这个水平的。” “最低？那，领队是哪位？”牧闲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将表情恢复至平静，保持着那副轻松沉稳的样子。 “是温金林队长，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他就将成为七阶清算师，但是很可惜。”他顿了顿，声音也弱了几分“他也死亡了。” “这样，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牧闲顿了顿“我叫”明白这种失去的感觉，宽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不安，倘若真如概率之骰的判断，这是一场对于自己加陈以沫来说普通难度的行动，那不应该导致这样一个小队全灭。 要知道，七阶清算师就可以称得上是上层力量了，他们对于自身秘作的开发程度，或是对于秘器的使用技巧，甚至战斗经验，那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有着接近这样一个层次的人领队，却依旧只活下来了一名五阶清算师，蹊跷，蹊跷的恐怖， “说起来，你们这次行动，应该携带秘作了吧。”他一转话锋同人盘问道“我们需要保证自己的状态是满的。” “嗯，携带了，但是——”他踌躇了片刻“有些难以使用，主要是为了防止一些比较可怕的异常。” “带我看看。” 高永随之点头同意，他将旁边的抽屉给拉开来，里面是一小截翠绿的荆棘，那上面的刺一根根尖锐的很，在刺的顶端还有极小的红色血滴状物质，枝条上有一处空缺，估计是用来给人握着的地方。 “n-09-黄泉荆棘？”牧闲一下就认出了这个秘作，因为他当时参与过相关的收容活动。 “对。”对方投向牧闲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崇拜，毕竟大部分清算师是不了解各种秘作的。 握着黄泉荆棘的使用者可以使指定方向的地面上出现数条无比锋利且带有毒性的荆棘，他们会缠绕上范围内人的身体，最终将他们按在土壤之中。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使用者会逐渐变得亢奋，嗜杀，它虽然不在绑定状态下，却也会不断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而过度使用的结果，则是使用者自己将转变为人体荆棘。 收容时候，因为突然遭遇异常袭击，就有人抓起它对抗异常，最终确实成功了，但他也成为了一团人体荆棘，现在还被摆在清算师协会当中，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哀悼吧。 当牧闲伸手抓住那一握把位置时，荆棘上的刺却陡然动了起来，下一刻，直往他的手臂刺去。 第二十八章 ——血 牧闲想要松手，可荆棘的速度远远胜于他，尖端的红色血滴状物质已经触碰到了那柔软的皮肤，并且逐渐覆盖至整个荆棘。 蛇甲在此刻也发挥出了作用，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甲胄覆盖在了他的手臂表面，蛇鳞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挡住了那尖锐的红刺。 是短短一秒的沉默，周围看着的两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呼，牧闲的瞳孔就陡然一缩。 那红刺的光芒愈发闪耀，一直以来固若金汤的蛇鳞此刻竟被蹦掉了一个碎片，紧接着，前者愈战愈勇，势如破竹地突破了蛇鳞的防护。 随着一滴殷红的血液飞溅到了地上，陈以沫也随之发出一声惊呼，用灵体操纵着旁边的水杯，狠狠地打开来荆棘。 黄泉荆棘落到了地上，那光芒也在霎那间消失，枝条上的红色也如同颜料般融化，再次恢复成了绿色的主体。 “没事。”牧闲保持着镇定的表情，看着衣服被刺破的那一个小孔，里面的微小伤口仍在涌出鲜血，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居然在刚使用的时候就袭击使用者。”高永在一旁惊叹着，同时，在见证了牧闲依旧没有什么伤势后，他的眼眸已经被崇拜的情绪填满。 在他的认知中，牧闲这样的水平，至少是七阶，不，八阶清算师。 “牧闲，你……确定，没事吗?”陈以沫看着那一个细小的伤口，有些膈应。 这就像一张白布上突兀地落下墨点般，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把它收起来吧。”牧闲说着，却又顿了顿，看向陈以沫，手指指向了黄泉荆棘“你试试……” 说罢，他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将那会袭击人的荆棘从人的手中打落。 “啊，也行，我试试咯。”陈以沫说着，上前一步，那黄泉荆棘就直接从半空之中悬浮了起来。 这一幕更是看呆了高永，这种能力是他闻所未闻的。 “适合你，我不打算再拿着了，生怕它再次谋害我。”牧闲揶揄着，随后又看向了高永“现在彻底相信我们的能力了吧。” “当然，当然。”他连连回答道，这下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了。 “行，那你和我助手——”这里牧闲顿了一下，他在此刻实际上是有些担忧的。 他的计划是由陈以沫和对方交涉，将目前的情况先完整的了解一番，自己则独自前往其他尸体的所在地，但现在转念一想，这个分工有一个问题。 陈以沫没有读过书，她大字不识一个，很多东西是理解不了其中意思的，这样的话，自己也只能留在这询问完了。 “算了，保险一点，我也坐下来和你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吧。”牧闲自然地坐在下铺的一张床上，双手虚握，挑了下眉毛“他们在死亡之前，是否有出现什么症状，你目睹了他们的死亡吗？” “我，我早上起来正在洗漱，突然听到队长的房间内，他发出了一声“谁！”然后我就很快冲了过去，可是，可是，当我撞开队长的大门时候，只看见他躺在地上，口中吐血，就，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嗯，就。” 他说着说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眶也渐渐湿润，最后的话语可以称得上是哽咽着发声的。 牧闲明白，也理解对方的心情，自己在得知队伍全灭的那一刻，他的精神状态并不会比高永要好。 “然后——呼——”他长吁了一口气，像在调整自己的心态，虽然那抽搐的面部象征着并无作用“我去了其他人的房间，他们则是都死在了床上，甚至来不及挣扎吗，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们的身体没有外伤。” “你刚刚说什么？”听到这里，牧闲心中陡然一惊，面部保持沉稳地眼睛眨了几下后询问道“你是把每一个门都强行撞开的吗？后续有关上吗？” “没，没有，这，撞开有什么问题吗？”对方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出来明显的疑惑不解。 牧闲和陈以沫对视了片刻后，他们的眼神交换着，都了解了彼此的意思，也都明白了当前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上来的时候，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的，没有任何一扇开着。 如果不是屋内窗户的风吹进来强行使门关上，那么问题就变得危险起来了，说明有东西在后来将门给关上了。 而那些东西很有可能现在正躲在房间里面，像一个个猎手一样伺机待发，他们的体型或许小的很，这才会被陈以沫忽略。 “可以劳烦你先出去一下么？”牧闲指了指门口“帮我看一下外面的情况，接下来我和我助手做的事情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且没有外人的环境。”他想要让陈以沫再检查一下里面。 “啊？” 这话说的确实会让人产生误解，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牧闲做出这一防备的因素在于长久的日后，如果对方回去发现自己是通缉犯，那么难保不通知高层来找自己，而自己的能力属于已经泄露的情况下，保证陈以沫的信息不被得知是那时候的一大胜算。 “很抱歉，这是属于我们高阶清算师的机密，希望你能谅解。” 对方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最后还是点头表示了同意，自己离开了房间站到了门口。 “陈以沫，现在你再去那些房间的角落看看，有没有藏着的什么生物，我怀疑是蟑螂老鼠也有可能，这种类型的异常身上很容易携带病菌使人悄无声息的致死。”牧闲目送着对方走出去关上了门，才压低声音同人说道。 “好嘞。”她做了个ok手势后又嬉笑着低语了一句“对了，你刚刚那蒙骗的演技不错。”说罢，将黄泉荆棘往桌子上一丢，身体就往人身上一倒，失去了气息。 “你真的很靠谱。”牧闲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想起了另外一个活在他梦境中的少女，也是非常靠谱，而且很爱为自己操心，只可惜，再也无法在现实中碰见了。 不过相比较，他和陈以沫的关系，倒是更像是好兄弟。 滴答，滴答的水声依旧在响着，这里的水管或许也因为许久未维修而产生了破损。 两三分钟后，陈以沫便睁开了眼睛，迅速坐了起来，在牧闲期待的眼光下对方回答道。 “你说，一个人在死的时候，手指指向了一滩血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九章 ——水 “指着一滩血？”牧闲微微皱眉，这情景让他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部动漫名场面，莫名的既视感浮现在眼前，让他不自觉有点想笑。 但是他终究没有笑出来，这种地狱笑话，指不定得敲多少木鱼才能赚回功德。 “还有，窗户都是关上的，每一个房间都是，以及除了那个队长，其他人都是两人一间。” “这样么?” 牧闲在心中升起了一个疑惑，带着恐惧的疑惑。 人对于有形事物的恐惧是远小于无形事物的，他仍然记得自己小学时候放学回家，总会害怕那电梯门旁通往地下室的幽黑通道。 那通道当中传来的一点风吹草动，任何一点脚步声都能让他心惊胆战。 如今的情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不见会让人有无形的遐想，即便这份遐想是诡异的。 “走吧，我们去现场看看。”他说着站起身，带着陈以沫走出门，看到了正在门口踱步的高永。 “那个，前辈，有什么发现么?”他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站着看向牧闲。 “嗯，有一些，但是还得去现场看一下。”牧闲微微点点头，示意陈以沫去开队长那个房间的门。 陈以沫迈着小碎步上前，插在口袋里面的手连动都没有动，那门就直接打了开来。 “用分出的灵体手转动里面门把手，她运用的不错。”牧闲心里想着，跟着人走入了屋内。 比起高永的那间寝室，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狼藉，水杯，书本，笔掉了一地，或许是在毒发之时，对方胡乱的运动而导致的。 而正如陈以沫所描述的，他的身体直接趴倒在地上，手指指向了一滩血迹，那大抵是他自己口中吐出的血液，此时因为寒冷已经凝固在了地上。 “他有绑定秘作吗?” 秘作这一存在的来源暂且未知，但是可以说，是秘作选择人进行绑定，而非人挑选秘作。 清算师的行动时常要与秘作打交道，而接触的秘作多了，被挑选的机会也多了。 一个人只能绑定一个秘作，在绑定后，秘作的消耗就取决于人的精神力了，但也有很多会对人产生影响，像陈以沫的红眼就是很基础的一个变化。 牧闲的概率之骰则是自己家中的老骰子变成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打那以后，他变得有了些赌狗心理。 而清算师在六阶时的秘作普及率超过了七成，眼前这位很大概率是有的。 “嗯，队长有秘作……只是，这次没能派上用场。” “嗯?他的秘作能力是什么？” “队长他具有透视性的能力，可以看到视线之内所潜藏的任何异常现象，嗯，甚至还具有读心的功能，只是，唉”高永的话语戛然而止，留下的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样的能力都没能发现危险么？”牧闲心中咕哝着，再次拉上了几分警惕。 他没有取出已绑定秘作的手段，就只能把尸体放这里等待真的救援者到来了。 对方说很快会派来救援的人，那么自己的时间也就不多了，需要尽快在这段时间内摸清楚敌人的情况，同时修好水电站。 只要回到了洞穴，有蛇妈的守护，七阶甚至八阶清算师都绝对不敢侵入。 牧闲想到这里，再一次将思绪放回到了眼前，温金林在死前发出的那一声“谁”，是十分耐人寻味的，这说明他意识到了有人，但是他没有看见。 对方是他看不见的存在，这或许与隐身有关，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赶尽杀绝，留下高永一个人呢？如果高永想要害自己，也可以通过隐身直接取走自己性命才对。 手指指着一滩血，是指对方是依靠血液发动袭击的吗？但是那样的话，同时使四组人中招，未免过于巧合了吧。 身体直接触碰这摊血的危险性d100=100\/100 随着骰子出目显现，牧闲陡然一惊，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那一声谁，想必是因为血卡在了喉咙当中，因此发声并不清楚。 “远离那摊血，不要用身体触碰。”牧闲冷着脸严肃地做出了指令，一旁的两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身体接近那摊血的危险可能性d100=1\/100 看到了这个出目牧闲感觉自己脑袋上冒出来了三个问号，这是什么攻击机制？一定要接触才能杀死，可是怎么保证这七个人集体间歇性智障去触碰血液。 假设血液当中有致命毒素，对方是怎么保证其他人去触碰的？要是具有迷惑性质，那么他们三个人现在也好好的。 “前辈，这，是这个血有问题吗？”高永怯生生地询问了一句，看着牧闲那凝重的面部，他连说话都更加轻微了。 灵体触碰的危险可能性d100=1\/100 “嗯，问题比较严重，初步推断，死因就是如此。”牧闲看向了陈以沫“你试试“触碰”。”他特地在触碰两个字咬的很重，希望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 陈以沫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撇了撇嘴巴，随后只见那滩血液被往床底划了一道。 “果然，灵体的触碰是不会出事的，毕竟理论上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牧闲看着那被移动的血液，确定了这个念头。 “我接下来要去其他房间看看，你们注意一点，千万不要用身体去触碰血液。”牧闲说着，便绕开血液走出了门，陈以沫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我跟着你去吧。”她轻笑了一下，停顿片刻压低了声音“不然你怎么开门呢？” “好，好，你们去吧，我去接口水喝，这一天紧张的我水都顾不上。”高永说着跟两人走出去，回自己的房间去拿水杯。 “放心，等把这一圈看完，我们就去维修水电站，进度应该差不多了吧。” “嗯，就差一点了，还差中枢控制室的维修。” “这样我可就轻松多了。”牧闲在心中暗喜道，旋即便走入了陈以沫打开的门。 可惜的是，两人在接下来的房间走了一圈，却并未从这些人身上发现线索，他们只是静静地，如同睡着一般死在了床上。 “看起来是没东西了，目前要小心的只有血液，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法很蹊跷吗？”牧闲手指顶着下巴，不确定地向陈以沫询问。 “那你说，会不会不止是血液，血液只是一种手段呢？”陈以沫目光看向地板，牙齿咬着嘴唇思虑了片刻后回答道。 滴答，滴答，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人必须要接触到的东西，也是绝佳的暗杀手段。 牧闲听到了她的回答，听到了水滴声，微微一愣，嘴唇翕动着，吐出来了一个字。 “水。” 第三十章 ——铁线虫 这里的水当中有危险d100=100\/100 “高永！不要喝水！”牧闲霍地一惊，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冷静了，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但是迟了，随着门外金属碰地的声音，他也随之冲出了门外，只能看见高永的身体正往地上直直地倒去。 他的身躯倒在冰冷的走廊地板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面容上的扭曲也随之变得柔和，毙命几乎是在顷刻之间的事情。 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看着高永的身躯落地，牧闲也将这整个事情的脉络梳理地清清楚楚了。 “陈以沫，走吧。”牧闲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吐出了这句话，快步就往楼下走去。 “啊，他的尸体就这么放在这边么？”陈以沫驻足原地，看了看倒地的高永，身体蠢蠢欲动想要去帮人。 “除非你能保证你的灵体化搬得动他的身体，否则他的汗液，口水等，都将是会致人于死地的武器。” 牧闲站在楼梯上，没有回头，但是他的声音却在颤抖，因为多种情绪而在颤抖。 高永和他一样，都是侥幸在一场无处可逃的危机之中幸存下来的人，但是很可惜，前者终究没有逃过，命运女神开了个拙劣的玩笑，让他在距离真相近在咫尺的时候去世了。 自己呢？自己是否会倒在黎明前？他不清楚，但是他必须要步步谨慎，不能让危险有机可乘。 他现在已经清楚了水是有危险的，但是其中潜藏的危险是什么，对方到底是如何用这种形式杀死其他人的，这依旧是未解之谜。 陈以沫在几秒的沉默后，跟上了牧闲，在拐出楼梯的时候，她的眼眸瞥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高永。 “不是我无情，是没有时间了，高永说，他已经叫了协会的支援，那说明很快就会有人赶来这里。”牧闲一边走着一边说，眼神扫向四周那空旷寂寥的环境。 “协会的人来维修水电站，我们可以坐享其成，但是他们未必会将电力分出来给城市，我们需要专门接一条供给城市的线路，不然后续有人看管就不好办了。” 在走到了水电站的中枢控制室后，凌乱的环境和那些复杂精密的设备让牧闲不禁头皮发麻。 这里有着罐头食品和普通的饮用水瓶，还留有一个床垫，想必是之前高永那个小队中的电工成为在这里维修时候为了进度而放置在这里的。 周围满是管道，流水声哗哗作响。呆在这里还能听见远处流水奔涌的声音。 d100=71\/100 不错的点数，自己终究还是可以靠运气尝试去修一修这里，毕竟在他们的努力下，这里的维修进度就差一步了。 “陈以沫，你在灵体情况下移动速度快，对吧，嗯，帮我回去叫一下蛇妈吧。”牧闲说着，翻找出这里的维修指南，并且把工具一个一个的整理好。 “现在？” “嗯，我感觉，很不好。”牧闲眉头紧锁，自打高永死亡后他就很是不安，生怕再遇到什么袭击，以及有蛇妈在，即便官方派出八阶清算师自己全身而退也应该不是难事。 “行，那你可要保护好我的身体，这段时间发生危险，我赶不回来的。” 牧闲学着人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他看着陈以沫拖着那个床垫走到一边，在一个角落的位置躺好睡下。 他随之也投入了维修的工作当中，虽然并未有学过工科类的知识，但是好在这个维修指南还算是完整和通俗易懂，借助着概率之骰的助力这件事情不算太难。 牧闲以前在家里最多接触的就是如何更换灯泡，或者拍一拍那些老旧的电视机，真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在干维修水电站的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咸腻的汗水划过脸颊，轻触过他的唇间，但他全然不管，甚至紧张地抿入了口中。 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喝水了，但是在一秒的愣神后他依旧迅速地投入了维修工作，脑海中同步进行着眼前情况的分析。 口水，汗水，这些他自身产生的，未受到污染的液体是不具备危险的，那么就是水电站本身具有的水潜藏着危险， 难道是水类型的异常，要是这样，那直接形成大浪来袭击来者不就好了？或许，是藏在水中的生物，那些细菌病毒。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路。 “谁？陈以沫？现在不是恶作剧的时候。”他装作开玩笑地说着，实则内心紧张到了极点，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迟缓了下来。 “不是，是我啊，前辈，前辈，开个门。”高永的声音从门后响起，令牧闲心中陡然一惊手上的工作也停下了半刻。 “你不是死了吗？”他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带着狐疑地语气询问着。 “不，不我没事啊前辈，之前就是昏过去了而已。”对方即刻回答道，没有丝毫停顿，很流利，甚至流利地有些诡异。 “抱歉，我现在正在忙。” 原本凌乱的思绪此刻在牧闲脑海中重聚了起来，他想到一种生物，一种极为恐怖的生物——铁线虫。 铁线虫是一种寄生虫，它会生活在水里面，同时，他清晰地记得之前自己所看过的电影和纪录片中分别讲述了铁线虫入侵后轻易的杀死人类和一只死去的螳螂却被铁线虫操纵着站起来捕食。 他并未记得自己阅读过有关于铁线虫的异常，但是生物变异的速度千变万化，死者苏生如果不是特殊的能力，那只有可能是变异的寄生虫了。 想到这里，他的手速也加快了起来，对方在蒙骗失败后定会恼羞成怒，进而开始砸门进行破坏，虽然自己有把握瞬间将人击毙，但是万一呢？ “前辈！前辈。”高永的声音依旧在外面响着，可是正如牧闲所料，愈发急促愈发暴躁，从一开始的敲门变成了撞门。 最终，在一声沉重的撞门声后，一切霍地安静了下来，高永再也没有了声音。 但是牧闲却听到了其他的声音，来自于房间里面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 蹦，蹦，蹦。 这是金属管道被液体挤压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蛇吃虫 这是金属管道被液体挤压的声音，就在他的背后，而且声音很响，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嘎嘣，嘎嘣。 牧闲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随后他看到了弹到自己身边的一小片铁皮，手上的动作却全然没有停止下来。 就只差一点点，这边的电路就要维修好了，只要修好，自己立刻就带着陈以沫冲出去。 嘎嘣，嘎嘣。 又是铁皮落在地上的声音，上面还沾着液体，那本是生命之源的液体，那如今已经是一触毙命的液体。 就在牧闲将最后一块电路，即将按下开关的时候，身后的水管又是一块铁皮被蹦开，此刻液体喷溅而出，直直地向牧闲射来。 他回过头转身想要向门边闪过，但是这近在咫尺的液体想要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液体在空中逐渐扩散开来，变成了水花。 这死亡的水花一触即发，人的身体在接触到的时候就会瞬间毙命，最后还会被亵渎尸体般地操纵着站起来，这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自己会和高永一个下场吗？不，比他还惨，自己甚至还没有握住那复仇的希望就将死去，牧闲心中划过了这一念头，他在此时害怕了。 ... 静眠安全区内，周凡承办公室。 周凡承面容严肃，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子上，眸中的疲劳比起之前更胜了几分，却依旧闪着光彩。 而在他的办公室内，莫枫则静静地看着他，靠在一旁接待贵宾用的沙发椅上，手中抓着一个魔方在无规则地拨弄着。 “我说，要是真的需要的话，我去一趟好了。”几秒后，他起身收起了魔方，用手锤锤自己的背部像是在舒活筋骨那样，语气倒是颇为轻松。 “虽然一个清算师小队几近灭亡是遗憾的事情，但是在如今没有时间去给他们哀悼了，作为领导者的你，更需要的振作起来，我本来只是正好来这里休息，准备回总部的，但是现在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吧。” 色彩级的清算师被给予了极大的活动权限，他们只要日常能完成协会委托的任务，不违法规定，便可以相对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着。 “辛苦你了。”周凡承只能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面容依旧凝重。 就在莫枫准备出门之时，办公室的门板却被轻轻敲响，他代行了周凡承的指令自己开了门，瞧见了来着。 那是一名身着白色长大衣，白色衬衫，以及白色裤子的年轻男人，他的一身白装打扮让人不由得想起葬礼上披麻戴孝的人，但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却如同火焰一般赤红。 “我去吧，周负责人。”他顿了顿，瞥了一眼莫枫“我们安全区这边发生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劳烦别人多不像话，” “行，你去吧，你去吧，白泽云，我不抢你的活，毕竟你可是这安全区的头牌啊。”莫枫见人这副模样，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到了一边。 “毕竟就算我不在，哪怕这里被袭击，莫枫你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当然，当然，你放心去吧。” 白泽云同周凡承对视了片刻后，把手揣进了口袋，缓步走了出去。 ... 或许是命运女神的眷顾，水滴终究没有落在牧闲的身上，反而早就在空中击中了什么落在了地上。 “修好了吗？我看好像附近路灯亮了？”陈以沫霍地起身，上前一步就和牧闲一同奔到了门旁。 “嗯，修好了。”牧闲拉开了门把手，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高永，没有犹豫，直接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 本想要埋伏的高永正睁开眼睛准备起身给牧闲一个突然袭击，可是对方那四十二码的脚直接往他三十八码的脸上狠狠一踩，接着就是一跃冲下了楼。 还没有缓过气的他就被身后那三十八码的脚一比一又踩上了一脚，现在脸上留下了两个鞋印子。 牧闲一边奔跑一边将铁线虫的事情告知了陈以沫，后者脸上出现的不是惊慌反而是一个得意的笑容。 “哼哼——” “你干什么?”对方的情况让他陡然一惊，紧绷神经的牧闲已是惊弓之鸟。 “这你不得好好感谢我，给你挡住了水，哦，蛇妈我已经招呼了，她正在过来的路上呢。” 牧闲一愣，随之轻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带着人从大楼之中出去了。 外面的环境依旧如同之前一样，一样的寂寥，除却空荡荡的几栋楼外再无他物，他们的双脚落在尘土堆积的大地上，发出了欻欻的响声。 夜色依旧，猩红与洁白的月亮依旧悬挂于天边，宛若神明的瞳孔般在俯视着芸芸众生，却又无言。 两人就这样向来时候的方向走去，一切照旧，除却发电站内的机械运转声，这是重启之后才拥有的，远处奔腾的河流流淌入了发电站，四周的路灯一盏盏的亮起。 但是牧闲依旧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安，他隐约听到了那河流声中所潜藏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是确实存在。 “要是不来梅在这里的话......”他的脑海之中霍地闪过了这个念头，却又一愣，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个恶心的家伙。 而就在他和陈以沫走出水电站的大门，将那铁门砰的关上之后，身后却响起了喷泉涌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中冒了出来。 他忍不住的回头一看，看见了一根巨大的“粗铁丝”从河水之中冒出了头，在那附近扬起了零散的水花，宛若下了场转瞬即逝的小雨。 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粗铁丝，而是正如牧闲所预想的那样，是铁线虫，是一条巨大的铁线虫，再细细端倪，会发现它不是一个个体，而是数以万计的铁线虫聚合在一起形成的。 生物变异后，他们的智商会得到提升，即便是这样简单的生物也拥有了喜怒哀乐，在成功团灭了高永等人后，他们的兴致达到了顶峰，而牧闲和陈以沫的逃离无疑是在挑衅他们。 就在这时候，他们也全然顾不上隐蔽了，全体都汇聚在了一起，直直地袭来要对牧闲发动起最为致命的打击。 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无法阻挡，这群虫子简直是无孔不入。 但是那群铁线虫才从水中蠕动着出来，身旁的土壤却被霍地破开来，从那大地破裂的洞口之中，有两盏幽绿色的灯在闪闪发光。 第三十二章 ——蜡 幽绿色的光芒从地底亮起，那身形只有铁线虫群一半的巨蟒从地底急速爬出，张开了自己那滴落着毒液的獠牙，狠狠地咬在了铁线虫的身体上。 那在水中显得颇为有压迫力的庞然大物在此刻痛苦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一条条细小的虫子从身上掉落，犹如掉落的铁屑一样。 铁线虫群试图用自己的体型优势来压制巨蟒，他调整着自己身体的的角度，将自己的尾部狠狠地甩向了巨蟒头部的犄角。 后者却从容的迎击，将自己的尾部不慌不忙地挡在头部的前方，那翠绿的鳞片如同翡翠般闪耀，却又如同金刚石般坚硬，将那远大于它的尾部直接挡了下来。 下一刻，铁线虫群直接被甩翻到了水里，那身形也霍然缩减了几分，很快体型便接近巨蟒了。 后者没有一刻的迟疑，脖颈往后略微一缩，随后如同一只箭般往水里射去，獠牙与犄角一同发力，将对方撕裂成了两半。 铁线虫群已经被逼入了死路，却又试图挣扎，最终，只见他们炸裂了开来，无数的铁线虫爬到了巨蟒的身上，试图越过鳞片钻入它的身体当中。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鳞片瞬间在身上调整位置，形成了包夹之势，那些还未来得及活动的铁线虫就这样被压成了肉泥。 巨蟒在水中稍微扭动清洗了一下，便上了岸，看向了站在门外的牧闲与陈以沫，那傲然站在寂寥土地上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守护神。 “有大佬保护着真是好。”牧闲看着庞大的巨蟒，那安心感在心中蔓延。 突然，他感觉到了后脖颈的瘙痒，下意识地去挠了挠，可却摸到了一团粘稠的，温热的白色液体。 “蜡......”他在心中微微一愣，做出了判断。 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蜡，自己又不是蜡烛，难不成还会融化，带着这一疑惑牧闲往周围再摸了摸，他发现自己的肌肉竟有处怪异地凹陷了下去，而那周围有着大量白色的蜡。 “陈以沫？”牧闲陡然往人身边一看，却发现对方与自己一样，从脖颈位置开始流下那胶着的蜡。 不过对方现在目光无神，身体直直地站着，估计是单纯分出了脑部的灵魂去周围了。 仔细一看，不止是他们两个，这大地的颜色也逐渐转变为了白色，那蜡的质感感觉丢一把火就能瞬间燃烧起来一样。 自己和她遭遇了攻击，但是目前视线之内看不到任何袭击者，这是超远的攻击距离，是异常？还是官方派来的人？ 牧闲在思考的同时挥舞着自己双手，希望引起蛇妈的注意力，让对方赶紧赶过来，作为大佬的她一定是有办法的。 蛇妈倒是也靠谱，见到牧闲在呼唤，蜿蜒着就向他的方向爬过来，没有一丝的犹豫。 可是就在她行至一半的时候，身体却本能地往后一缩，她的身前瞬间竖起了一道高大的由蜡制造的墙壁，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迅速便用刚刚那将庞大铁线虫群甩翻的尾部砸向了这墙壁，可是墙壁却仅仅只是凹陷了进去，反倒是她的尾部被粘合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牧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是一个连蛇妈都会感到棘手的敌人，自己甚至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 “牧闲，往右边躲!”陈以沫的眸光再次有了光彩，开口第一句话就颇为严肃。 牧闲虽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是依旧按照对方所说的照做了，他侧身一闪，只见自己脚下的那片区域陡然冒出一把蜡状的利刃。 “麻烦了，麻烦了啊，有个家伙藏在地上，这是，那个，怎么说的？保护色，对！”说完后陈以沫自己倒是慌了神，全然没有走位的动了起来。 牧闲远远的望向蛇妈，那高大的白色蜡墙已经出现了多处的裂缝，在她的攻击下，这个防御也并非是无法击破的。 可麻烦的是自己这边，敌人只要能拖住蛇妈一阵子，这种强度的攻击想要杀死自己和陈以沫不是一件难事，即便用概率骰修改，那也是有极限的。 而且这时候他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残缺，自己正在像蜡烛一样融化着，即便对方什么都不做，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我有办法了。”陈以沫突然霍地一伸腿，那血液飞溅到了地上“啊啊啊疼，这么这么疼，草。”这么说着，她眼睛半闭半睁地看着地上“抓到了!” 她的双手耷拉了下来，但是身边的土地当中却霍地被拽出来了一个人，一个浑身白色，沾满蜡质的男人。 对方的战斗经验明显要比陈以沫高上许多，在被拉住的那一刻，他就借力一踢，令陈以沫本就已经不平衡的身躯往后一倒。 d100=82\/100 随着陈以沫倒地，地上霍地竖起了蜡所构筑的荆棘，但是却又很巧合地从她的身边穿插了过去，一点都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呼，呼。”聚精会神修复完电工的牧闲本身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又一次的修改概率让他感觉自己头脑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 但是也正是有了陈以沫的这次行动，让对方的身形显现了出来，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白的男人，与牧闲一样，他身上也在像蜡一样融化着，但是融化速度明显要比两人都慢。 “通缉者牧闲，终末怪谈，虽然并不是我这次的行动目标，但是看起来你已经修好了水电站？”对方驻足在原地，声音很慢却又很有压迫力，那些字眼就如同蜡一样粘在了对话的人身上。 “跟我回去吧，还有旁边那个女生，也一起吧，虽然做出了违反清算师协会的事情，但是牧闲你修复水电站，勉强也算一个功劳，还是会有商量的余地的。” “我拒绝。”牧闲即刻简短地回应道。 这并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问题，而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牧闲并不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自己把水电站修好了相当于沿途的电力都恢复了，这也是大功一件，虽然还是会因为违反规定而受到惩罚，但是情况能好不少。 最关键的问题是在于，回去了，自己必然不会受到大部分人的待见，而在协会内部，莫枫想要对自己施加一些手段也绝不是难事。 “这样么？那我只好按照常规手段执行后将你带回去了。”白泽云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只见周围的地面开始出现大量蜡质荆棘，他也从口袋当中拿出一个打火机，一滑，丢在了地上。 顷刻间大地燃起了红光，荆棘上也爬满了火焰，炼狱般的景象显现在了这片土地上。 “丝——” 巨蟒突破了那庞大的蜡质墙壁上，霍地咬了过来，白泽云即将被正面击中。 d100=42\/100 牧闲忍着头脑的阵痛，将对方躲避的概率降低，身子却踉跄的往后一倒，好幸有陈以沫在一旁接住了他。 本来可以躲闪开来的白泽云身形却一滑，是他的右脚已经融化了一块空缺，让他无法自由的行动。 即便如此，炼狱般的荆棘依旧以迅猛地速度向牧闲的方向刺过来。 但就在此刻，他与陈以沫的脚下的地面霍地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帷幕并在拉开后形成了一个洞穴，两人身体坠落了下去。 第三十三章 ——帷幕之下 失重感转瞬即逝，两人就一屁股落到了地上，但那柔软的触感感觉就不在地面上。 “两位，早上好，中午好，或是晚上好。”清爽干净的男声从一旁响起，抬眼一看是一名年轻俊俏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他年龄可能不到二十五，黑色的短发略显杂乱，额前中分，眼眸是充满了精神的金色，面色红润，身着一件白衬衫外套则是件黑白条纹的礼服，下身是一条西装裤，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的优雅。 在他的身旁有着一个三米左右高的路灯正在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而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则是一个如同土拨鼠们修筑的房间一样的地方，土壤都被打理的很是平整。 “你是？”牧闲将目光投向了他，在脑中迅速检索出来了一名人物，帷幕之下——司马子明。 “司马子明。”他随之喃喃出了这个名字，只见对方眼睛中的神采霍地明亮了起来。 “认识我？啊，那就好办了，你好，你好，牧闲。” 帷幕之下是一个非官方的组织名字，这种组织在末日之中理应不允许存在，毕竟需要集中力量而并非散开了单干，但是早在末日开始前一年，它就已经出现了活动迹象，司马子明就是它明面上的领头人。 这个组织的一个行为准则也很奇怪，到目前为止它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扩张自身拥有秘作的人数，甚至还收纳了不少的异常，可却又毫无作为。 但是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在这一组织的催动之下，野生的秘作使用者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这也导致了实际上有着不少的秘作协会内不具备数据。 对方平白无故的向自己伸出援手，恐怕是想要把自己也拉上这么一条贼船，毕竟在外界的眼中，自己是个杀害队友无药可救的通缉犯。 “我想要邀请你们加入我们的组织，好吗？”正如牧闲所料，对方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什么什么组织？”陈以沫好奇地看了看司马子明，眼眸之中满是好奇。 “帷幕之下，或许这位小姐姐你听过？总之，我们需要秘作的使用者一起来建设家园，然后帮助更多的人掌握秘作。” “这个家园？是指什么的？”牧闲在一旁接过话茬询问道，同时不安地向头顶看去，毕竟蛇妈还在上面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刚刚空缺了一块的地方现在已经复原，看起来只要没有在他的范围内就没事。 “是我们在末日之下建立的聚集地，我希望能让每个人都掌握秘作，都有一定能力保护自我。”他继续挂着那和善的笑容说着，同时注意到了牧闲向上看的举动，随手一挥，一台电视随之在旁边出现。 “你在担心那条巨蟒吗？如果是，你可以带上它一起的。” 电视随之放映，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色带着火焰的蜡制荆棘，上面还带着大量的血液，那胡乱生长遍布大地的样子，真的犹如炼狱一般恐怖。 而在这炼狱之上，是一人一蛇在对峙着，巨蟒身上落下了几道不浅的伤痕，鳞片掉的满地都是，白泽云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右手臂几乎脱臼无法运动，身上同样有多处伤痕，同时，那蜡的溶解依旧在他身上继续发生。 但是战斗仍然在继续，蛇尾横扫着地上的蜡制荆棘，逼得白泽云不得不不断躲闪，而地上突起的正在燃烧的荆棘也在突破着它的鳞片防护，落下血液。 “这，我们得去帮蛇妈。”陈以沫在看到的那一刻迅速就看向了司马子明。 “可以，但是这种级别的战斗，你们两个真的承受的住吗？别去给它拖后腿了吧。”司马子明点了点头，但用着提醒的口吻说着。 “那你可以吗？” “有点困难，但是可以。”他的笑容愈发灿烂，顿了顿“需要帮忙吗？” “谢谢你。”牧闲和陈以沫异口同声地说道，甚至连道谢的动作都是同步地低头。 “好，就当是见面礼了！”司马子明说着，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拉开的帷幕，他走入帷幕之中，连同幕布一起消失不见了。 ... 在上方一次又一次交锋的巨蟒与白泽云，他们双方身上都有着不轻的伤势，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就看哪一方会在这场战斗之中率先倒下了。 白泽云实际上根本未有料想到会遭遇龙角地蟒，更没有想到会遭遇这种体型的，最麻烦的是，对方还在保护牧闲，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八阶清算师的他都不一定能打赢。 他的右手臂在刚刚牧闲的那下助攻中已经脱臼，交锋也处于下风状态，而异常蛮横的体质自然比他要强上不少。 白泽云想要趁机逃跑，但是对方似乎发了疯一样的根本不给他机会，每次想要借助大地的保护色离开都会被尾巴横扫，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惹来龙角地蟒这样的攻击。 就在下一击蛇尾即将击中他之时，他的身后霍地出现了一个拉开的红色幕布，在穿过之后，身形陡然消失，再抬眼已经是身处于水电站的员工宿舍楼内了。 他有些愣神地环顾了下四周，下意识地用左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保这不是中了什么简单地幻觉，脑海中回顾了刚刚闪过的幕布。 “帷幕之下......”他呢喃着，看向了天花板，旋即叹了口气，走入了已经打开的房间门内，替这些死去的清算师收尸。 ... “完成了。”司马子明保持着那副微笑，手部在空中微微一抬“现在来聊聊吧，你们两个愿意跟我走吗。” 在刚刚对方离开之时，牧闲就已经和陈以沫商量过了，两人其实都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深浅，单凭这种一面之词的表现就想要拖家带口的跟他走，不太妥当。 唯一的麻烦是，如果自己拒绝，凭对方可以插手高强度战斗的实力，强行拉走他们两个也并不是难事。 “可以再给我们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吗？”牧闲斟酌一番后试探性地同人询问道。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拒绝这个请求的准备了。 可是司马子明的话语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当然，牧闲，陈以沫，你们两个可以做任何事情，去任何地方。” 第三十四章 ——衔尾蛇 “当然，牧闲，陈以沫，你们两个可以做任何事情，去任何地方。”司马子明没有犹豫地回道，脸上的表情也未有丝毫的变化。 牧闲微微一愣，他本已经做好了同人解释的准备，不费一番口舌是没有办法离开的，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简单地同意了。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我们考虑的时间，而且，我们也可以选择不跟你走吗？”牧闲难以置信地一字一顿般再次试探性地确认道。 “是的，你们拥有拒绝的权力，你们是自由的，我不强求别人的加入，也不会后续对你们做出不利的行径。”对方眉头微微往中心一缩，偏了偏头用和善地笑容继续看着两人。 “那，我们现在想要离开，回到蛇妈身边也可以吗？”陈以沫在一旁睁大了眼睛询问道。 “当然，如果你想这么做，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只能有缘再见了。” 牧闲与陈以沫相互对视了一下，一同对人点了点头，他们的身后旋即，拉开了一个帷幕。 “穿过去吧，回到它的身边，哦，还有这个。”他笑着将一团葱绿色胶状球体扔到了牧闲的手中“这个可以治愈它的伤，它现在情况其实不算好。” “谢谢。”牧闲这句话还未说出口，他就感觉眼前画面陡然一变，眼前变成了盘倦在地上，眼眸转深，看起来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蛇妈。 后者看见了他们两个，眼眸中又霍地被神采填满，身子瞬间抬起，吐了吐殷红的蛇信子看着完好无缺的两人，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们没事啦，不过蛇妈你现在要好好疗伤一下。”陈以沫向牧闲使了个眼色，对方便将那葱绿色的球体放在了她的手中。 “蛇妈的疗伤就交给你了，我在周围再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危险。” 牧闲说着，将双手放入了大衣的口袋中，这驱散了长久以来冬季所带来的寒冷，他将目光远远地投向了那栋宿舍楼，亮黄色的灯光依旧明亮着，人影依旧在闪动着，但他知道，那个人不再是与他有着同样悲惨经历的高永了。 按照刚刚的情况对方应该受了不轻的伤，如果没有携带及时治愈的物品，在蛇妈康复后必然是会撑不住的，自己在这块应该不需要过于担心。 不过对方的能力很棘手，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作蜡质并融化，虽然他自己看起来也会受到影响，但是很明显轻了不少。 在经历了这一次事件后，协会那边如果认真要逮捕自己，恐怕会让对方率领一个清算师小队过来，那时候，如果没有帷幕之下拉一把，自己肯定是必定要被抓捕了。 眼下的情况只要能保证对方不会电工，不对自己过河拆桥就好了，实在不行，自己就再回来试着接一条线路偷电。 一阵呼啸的寒风吹过，牧闲的思绪也停顿到了这里，他忽地感觉到了眼前一黑，自己的身形一晃，只听见了一声沉重的落地声。 他的意识被死水一样的黑暗包裹，渐渐地坠落，在这坠落的过程当中他试图去思考，可是思绪就像被人死死按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无法发散，任由引力坠落。 坠落一直持续着，他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在这种黑暗的环境本应该感到恐惧，可是很奇怪，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在达到某一点的时候，坠落停止了，意识之上的施压也逐渐停止，他的思绪再一次可以活动了起来，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清晰。 可是再一抬眼，他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废墟之中，身边满是浮肿且腐烂的肢体，幽黑的血液如同毒蛇一样流到了他的脚边，耳畔旁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呻吟，那是痛苦的呻吟，那是绝望的呻吟。 “完美——轮回——黄昏——衔尾蛇——完美——”这一次牧闲终于可以听清那层层叠叠的呓语，那宛若梦境中最为深邃，最为神秘的低语钻入了他的耳蜗，刺入了他的大脑。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头部传来，犹如有人拿着电钻在他的脑海当中打孔一般，当一个又一个的小孔显现，寒风刺入其中，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 牧闲他试着直起身子，但是却什么都做不到，恢复了知觉后的他只能感受到这无止境的痛苦，还有眼前那地狱般的景象。 仔细一看，那些令人作呕的尸体上长满了一个又一个眼睛，瞳孔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他们用着怪异地眼神打量着牧闲，这几乎让他要吐出来了。 但是他终究没有吐出来，他根本吐不出，他只能感受到胃部无尽的翻涌，可自己连口水都无法从口中排出。 哒，哒。 脚步声从耳边响起，他顺着大地的震动听到的，他可以感受到大地的震动，于是，牧闲将自己的目光移了过去。 那是名身着灰色长风衣的男人，他的右手上拿着一个漂浮的魔方，左手揣在口袋里面，眸子往四周动了动，随后向牧闲的方向走过来。 牧闲认出了他，对方就是导致自己变成如今情况的罪魁祸首——莫枫，就是他将自己的同伴们全部杀死，就是他将罪责嫁祸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是他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牧闲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无济于事，哪怕他耗尽全身气力，也仅仅只能让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他隐约知道，自己现在伤的很重，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随着对方的靠近，他的眼皮也随之沉重了起来，本来清晰的意识又要再一次堕入黑暗，而在最后一刻，伴随着一声叹息，他的视线被血红占据。 不知过了多久，牧闲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在缓缓地移动着，但是四肢的知觉却十分微弱，喉咙犹如卡着一个刀片那么难受。 “醒啦？”陈以沫爽朗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对方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面部“你怎么了？怎么就晕过去了。” 牧闲嘴唇翕动，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第三十五章 ——埋伏 “你是，说不了话？”陈以沫看见了他努力开合却没有一丝声音的嘴唇，歪了歪头。 牧闲极为虚弱地点了点头，他发觉自己的体力被极大地消耗了，全身的骨头和散架了一样疼痛，口中连连喘着粗气。 “好好休息吧，车子蛇妈也给你用尾巴勾着，你啊，怎么好好的就突然昏倒了，还好，没有磕坏脑袋，额，应该没有吧。” 牧闲用力地挤出来了一个笑容，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很是艰难，旋即便收了起来，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调整至正常状态。 刚刚自己没有回到那个熟悉的梦境，反倒是眼前出现了那足以令自己在深夜中失声痛哭的场景，还听清楚了那古怪的呓语，这一切究竟在指向些什么？ 衔尾蛇本身就具有完美和轮回的意思，但是那个黄昏是什么意思？是指在黄昏时分衔尾蛇才会咬住自己的尾巴，还是说在黄昏时一切会进入循环？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在梦中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影响到现实，如果可以，梦是否是一个循环？ 牧闲的脑海之中如同幻灯片般闪过了自己一个个队友的模样，或许这一场梦仅仅只是他的执念在某种影响下所形成的事件。 回头再去看看梦境当中能不能查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吧，他的心中如是想道。 思绪继续发散，他这一次是真的与协会的高层人员打交道了，不知道对方回去会如何交代，唯一的担心还是自己的父母，对方现在过的怎么样自己都不清楚。 希望自己到时候有机会，等到自己的冤屈被洗清后，就去和他们待在一起，时刻的保护着他们。 现在耳边仅有陈以沫轻松的哼歌声，即便在遭遇了这种生死险境，对方也没有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这副心态不由得让他有些羡慕。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他身上的疲倦和酸疼也在渐渐地减轻，他感觉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当前情况，他还是想要再睡一觉。 “牧闲，快到了，别在这里睡着了。”陈以沫突然抬高了声音，用手拨弄了下他的肩膀“呼，终于回家啦。” “啊，好，好。”他感觉自己现在声音轻微且沙哑，但总归还是发的出声音的。 他双手撑着蛇身，用力将自己给坐了起来，看向了前方还亮着光芒的洞穴，那明亮的光芒确实给他带来了家的感觉。 可是当蛇妈身子探入其中，陈以沫脸上还挂着兴奋笑容的时候，牧闲却本能地感到了一阵不详的气息。 危险检定d100=60\/100 洞穴里面有危险，而且是不低的危险，比去修水电站还要高，这一警觉逼得他使劲往周围看了看，口中想要发声提醒却又无力地沙哑掉了。 “嗯？怎么了吗？”陈以沫见人这副匆匆忙忙的样子也不由得提起了几分精神，也跟着看看四周。 哇——哇—— 这一声刺耳的鸦叫犹如发动了进攻的号角，黑压压的一片乌鸦皆从洞穴通向地面的通道处袭来，聚成了成片的乌云。 蛇妈微微一缩脖子，打算将这些粗鲁地入侵者尽数杀死，但却又霍地停住，因为两人还在自己的身上呢。 “我们下去，别干扰蛇妈。”牧闲沙哑且吃力地从口中吐出这番言语，手招呼着示意人与自己一起下去。 在两人跳下去的那一刻，蛇妈就彻底解放了开来，虽然不久前才经过一场鏖战，但是得到了有效治愈的她全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大干一场。 就如同之前那样，巨蟒仅仅只是一张嘴，就将数只乌鸦吞入了口中，猩红的血液从它的口旁流了下来，与之前不同的是，颜色更为深了。 “呼，我们啊，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了。”牧闲气喘吁吁地站到了洞穴的墙边，手握在口袋里面的枪上“蛇妈她对付这些家伙应该还是比较轻松的。” “那当然啦，蛇妈那么厉害。”陈以沫谈起来也是颇为自豪的样子，双手压在墙面上身体前倾着舒活筋骨。 果然，没过一会，蛇妈就将这片入侵的乌云尽数打散，大部分的乌鸦都被送入了口中，而少部分的尸体则躺在地上被它的尾巴横扫到了垃圾堆中。 “结束啦。”陈以沫率先地迎上去，牧闲则插着口袋紧随在她的身后。 “辛苦你了，谢谢蛇妈，不仅要来救我们，还得打扫这里的卫生。”牧闲轻笑着，目光微微一瞥被打飞到一旁的乌鸦尸体，渐渐收起了笑容，面色一沉“但我总感觉不太好。” 蛇妈微微一歪头，眼神疑惑地看着牧闲，仿佛在问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我的意思是，他们会平白无故地发起一次袭击，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了。”逐渐恢复体力的牧闲思绪也开始活跃了起来，回想起来这个事情着实是过于奇怪了。 乌鸦们明知道单凭自己这样的数量是不可能击败蛇妈的，可现在却头脑一热集体冲下来送死，难道是群体间歇性智力障碍综合征？不能够吧。 乌鸦是群居动物，他们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首领，就像是之前汽车店所看到的那样，首领的指挥能力肯定是比其他乌鸦要高的。 “唉呀，先去把目前的一些东西搞好吧，城市恢复了电力，应该不少东西能使用了吧。” “嗯，也是。”牧闲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土地“土拨鼠朋友们你们还在吗？” 随着牧闲的一声呼唤，那数只土拨鼠都探出了头来，他们双爪趴在地上，只从地下巢穴中探出来了一个头。 “让我看看啊，城市的电路图。”牧闲走到被蛇妈尾巴所拖回来的车上，将之前陈以沫从机构拿的图纸展开来扫了一下“可以试着接一条连同到我们的地下室，我稍微学过一点，需要花些时间。” 有了刚刚维修水电站的经验，现在的他觉得这种事情也并不是那么难了。 虽然现在他和陈以沫可以直接去上面找一栋舒适的别墅住，但是那样的话远没有这里安全，末日之下安全还是第一要素。 “好，那么我们开工吧，最近的一条电线线路应该在这边。”牧闲将图纸摆到了地上，像一个包工头一样招呼土拨鼠们围过来。 “嗯，就从这里——”在他手指指向城市电路图的一点时，耳边传来了巨物轰然倒地的声音。 本抬着头的蛇妈，此时却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六章 ——中毒 本抬着头的蛇妈，此时却倒在了地上，殷红的蛇信子无力地吐出，眼睛倒是还睁着，只是那眸光暗下了几分。 “蛇妈！怎么了!”在蛇妈身旁的陈以沫第一时间就奔至对付的头部，牧闲紧随其后。 她的口中吐出来了暗红色的血液，这本是刚刚那群乌鸦的血液，但是现在还参杂了她自己的了，血液落在地上逐渐发黑，冒起了腾腾热气。 “是中毒。”牧闲根据这一现象做出了判断“果然，那群乌鸦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这群不过只是敢死队一样的存在，为的就是利用毒药杀死蛇妈。” 上一次的袭击是为了试探性蛇妈的战斗力，很显然，从她毫发无伤的回来可以说明那群乌鸦根本无法轻易对她造成伤害，而这一次他们采用的是敢死队式的方法。 在自己初来乍到那时候，乌鸦和蛇妈的仇恨就已经结下了，这份怒火或许对于他们种族来说难以下咽，即便付出牺牲的代价也要复仇，而且对他们来说，击败了下水道乃至整个城市的霸主，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那怎么办啊！”陈以沫第一次发出了接近哭腔的声音，她这一次显然是慌了神“不是，那，那如果是中毒，有没有解毒用的东西。” “有，或许，你可以直接去安全区拿，但是得保证那东西拿的出来。”牧闲也紧张地踱步，随后顿了顿“因为你无法保证自己拿的东西跟自己一起灵体化，如果安全区那边防护设施做的好，未必有缺口能给你拿走，更何况那边还有不少厉害的清算师和秘作，你要去拿东西的风险太大了。” “但是各个安全区内或许会有物资输送，以及清算师小队在行动时候可能会带一些，但是高永在救队友时候很明显把能用来疗伤的全用了。” 他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迅速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内，旋即就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跑了出来，这里面全是他之前在城市的清算师小队扎营地方搜刮回来的物品，其中不乏有医疗相关的。 牧闲从中翻出来了一些对于中毒症状有所缓解的药物，然后将这些药物倒出来送到了蛇妈的嘴边。 “试试看吧。”他带着不确定地语气“因为我在医疗方面也只是略懂，这些是比较能普适性治疗中毒的药物。” 蛇妈有气无力地动了动脑袋，将蛇信子吐出，卷起这些药物送入了口中，随着嘎嘣的咀嚼声，在陈以沫与牧闲期待的目光中她全部都咽了下去。 “接下来就看药效多久会发挥作用，如果不行我们只能采用其他办法。”牧闲双手放在后背来回踱步着，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一点必要的手段了。 陈以沫则靠在蛇妈的旁边，摸着她那已经趴在地上的额头，土拨鼠们也尽数探出头来，就这样围在后者身旁，试着用自己的毛皮来让对方温暖。 在长达数分钟的焦虑等待后，蛇妈的头颅微微地抬起了一点，眼眸中的光彩也多了一些。 “有用！太好了！”陈以沫见状兴奋地直接跳了起来，带动着身边那群土拨鼠也跟着跃起，庆祝着蛇妈的恢复。 “丝——”蛇妈突然发出叫声，紧随着就连续性地咳嗽，咳出暗红色血液的咳嗽。 随后，它又趴在了地上，虽然比刚才略微精神一些，但是相比平常绝对称得上是虚弱了，整条蛇都只能盘倦起来来保存自己的体力。 “牧闲，这，这是药物没有用吗？”陈以沫一惊，旋即便看向了在一旁皱眉咬牙思考的牧闲。 “不，药效有作用，但是不够。”他面容严肃轻叹了口气，随后顿了顿“我们需要更多的药物，可是药物......” 自己或许可以利用梦境尝试一下跨时间的运输，但是药品的一个保质期问题，以及是否会被毁损，最重要的是，平白无故地调动一堆药品输送向一个城市，还得找一个靠谱的人帮忙放好，这也太过于麻烦和难以实现了。 “陈以沫，你现在去安全区那块看看，最近有没有出勤的清算师小队，他们的人员信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牧闲在一番斟酌后决定采取这一最为铤而走险的道路。 毕竟自己现在都被定义为灾厄了，还需要在意协会那群人的脸色吗，把仇报了，自己就算是死也都了无遗憾了。 蛇妈一直守护着自己，给自己提供住处，刚刚甚至为了自己拼命和强大的清算师厮杀，这种种行为下来，牧闲他觉得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是，要——”陈以沫嘴巴微张，表情微微一愣，随后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去吧，眼下要救蛇妈只有这一个办法。”牧闲点了点头，扶住了陈以沫倒下的身体，随后看向了那群土拨鼠们“你们看一下那个地图上城市药店的地方，我去找一些药品再缓解一下。” 土拨鼠们听到了牧闲的指令，便分派出了一半的人手前往之前挖的隧道，按照牧闲的意思，它们要挖出一个个分支通向城市各处。 而另外一半则团团围在蛇妈的旁边给她带来些许的温暖，驱散刚刚从寒风之中带来的严寒。 牧闲将陈以沫的身体抱回了她的床铺上，心里计算着对方回来的时间，本打算入梦，但盘算着万一乌鸦发动突袭，总得有个人能抗衡他们，于是回到了蛇妈的旁边。 “嗯，辛苦你了，蛇妈，我们会帮你恢复好的。”牧闲语气柔和地说着，用手掌划过了她那坚硬的蛇鳞，只是现在这些本身带着光芒的蛇鳞也暗淡了下来。 他不是兽医，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中毒有多深，但是他看得出对方很痛苦，至今还有暗红色的血液从口中咳出来，他看得出对方的身体正在一步步走向虚弱。 在数十分钟的等待后，陈以沫从床上霍地醒来，她一边奔跑过来一边高声同牧闲喊道“最近有一个刚刚出发的负责运输药物的清算师小队，他们的路线会经过这个城市附近!” “好，那，人员信息有吗？”牧闲即刻就回应道，顿了顿“比如秘作能力，携带秘器，还有人员的清算师等级。” 陈以沫微微一愣，挠了挠脑袋，随后说道。 “嗯，等级什么的我不懂，领头的那个，好像写着，七？” 第三十七章 ——夺宝 “嗯，等级什么的我不懂，领头的那个，好像写着，七？”她带着不确定地语气说着“啊，毕竟我不识字，你不能指望我读懂那些人员名单，但是我记得是个五人队伍。” “七阶清算师带领的五人小队。”牧闲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到了头疼。 清算师的等级是根据他们对协会所做出的贡献以及自身的实力而综合评定的，倒不是说高阶就一定强，但是七阶对于下面来说绝对是属于另外一个层次的。 虽然说之前距离七阶只差一次任务的温金林死在了铁线虫的手上，但那也是正好被后者入腹，自己也总不能真的去找那些铁线虫帮忙吧，自己得先掉一条命。 蛇甲目前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来说，能防住子弹和普通异常的攻击，但是对于之前蜡质的融化，还有黄泉荆棘这样的强力的攻击就有些不够看了。 七阶清算师必然不缺少黄泉荆棘这样的攻击手段，就算秘作不属于攻击类型，但是搭配一些秘器的也能达到非常恐怖的程度。 他不安地瞥了眼蛇妈，刚刚的药物虽然对于她体内的症状有所缓解，但是终究不能起到一个治疗的作用，这导致她现在情况一直处于恶化的状态。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也只能去伏击赌一把了。 “陈以沫，我们两个过去。”牧闲说着，又将目光瞥向了那群土拨鼠们，沉声谈道“蛇妈就麻烦你们照顾了，我们两个要出去取药品，我们出去后可以将洞口封上，之后定时派一只出去看看，我们会回来的。” 随后，两人带了面包饼干等可以随时使用的食物，就坐上了车辆，驱车就从通道往上方开去。 牧闲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后，才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又要去为另外一个目标奔波。 不过仔细想想，这或许就是末日的常态，比起那些在废墟中苦苦挣扎的普通人，或是因为人手紧缺而不得不劳碌命的清算师们，自己可能还算好的。 现在自己就要去抢这些护送药物完成任务的清算师们，心里面多少会有一点负罪感，但是他不得不做，谁都不容易，谁都有必须要做什么的理由。 最终，汽车开到了森林之中，牧闲用着他那娴熟的驾驶技巧避开了树木所组成的障碍物，惊起了那些栖息在树上的鸦群，它们发出了令人感到聒噪的声音。 这些乌鸦或许都是害的蛇妈中毒的凶手，但是牧闲没有时间对他们开一枪撒气了，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和陈以沫需要尽快。 可这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所驾驶的车辆车的电力已经不足四分之一了，不及时充电或许半路就要熄火，更不要提万一接下来发生各种追逐战。 “陈以沫，我现在把汽车开到附近的充电站去。”牧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辆的导航“你去定位一下对方的位置，他们应该是开车的，如果可以的话......” 牧闲此时犹豫了片刻，似在斟酌，最终将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方向盘上下定了决心。 “你对可能造成他人的死亡，会有心理负担吗？” “啊？这个，怎么说呢？其实我早就觉得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就像我们两个现在坐着的车辆汽车突然爆炸，螺旋升天我都觉得没事。”她在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也是依旧轻松，但随后声音一沉“说吧，是要我用灵体阻止他们前进对吧，我不管他们怎么样，蛇妈现在可是中毒了呢。” “嗯，没有心理负担就好。”牧闲沉默片刻后回道，旋即将右手抬起挥了挥“用黄泉荆棘在他们来的路上堵好，弄伤他们最好，让他们不得不停下。” 陈以沫说得对，不需要管他们怎么样，蛇妈现在是中毒的状态，谁知道毒发会是什么时候，他们的命是命，蛇妈的命也是命，后者跟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这种优胜劣汰的末日环境下狠手没有错。 牧闲就这样告诉自己，再者，自己也未必一定要杀死他们。 陈以沫嗯声回应后便躺倒在了后座位置上，而牧闲则开往了最近的电力汽车充电处为汽车充上电，看着充电标识亮起，他也将座椅微微后调，双手靠到了后脑勺。 在这一路上开过来的时候，他们车辆车被不少游荡的异常给盯上了，但是似乎碍于车辆外表皮的那层保护，尽数都让开了道路，只能徒劳着看着他们远去。 由此他得出了一个理论，虽然不保真，但是可以参考一番，即，异常之间存在地位链或是压制链，就跟食草动物会本能地惧怕大型食肉动物，哪怕只是一声远处的狼叫也可以吓得羊群闻风丧胆。 自己在得到蛇甲后遭遇异常的频率有着显着的降低，除却第一次被偷袭和本就是敌人的乌鸦，便再无遇到主动袭击的异常了，或许也是因此。 而汽车这样的机械本身就没有比普通异常的体型小，面对这种同等甚至更大体型的事物，异常之间的压制会更为的明显。 眸子一样的双月依旧在天边悬挂，夜色仍然存在迟迟没有褪去的迹象，寒风吹打在车窗上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咚咚咚，车门被敲打的声音。 牧闲瞬间抖擞了精神，警惕地看向了门外，但是在看见来者时候，却又不自觉地松下了一口气——不来梅。 比起上一次相见，这一次他没有多带什么乐器，只是身上多了几处不深不浅的伤口，像是刀伤，大部分已经止住了鲜血，唯有一条可以看见森森白骨的口子依旧在往外流血。 “笛子男？上次换上了这么酷炫的一个车子了？”不来梅发出咯咯咯的叫声，车门依旧在被它伸出来的猫爪敲打，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什么事。”牧闲就这样隔着车窗同对方交流，虽然是“老朋友”了，但是到底也是想过想要了自己性命的异常，信不过。 “没什么，只是我对声音很敏感，更何况，你刚刚开过这里，哦，我的意思是，你还好吗？”它的声音变成了猫咪那般戏谑。 “有话直说，别学着我们人类那样拐弯抹角磨磨唧唧的，直接一点，你的目的。” 听到牧闲这话，不来梅微微一愣后，四种声线一齐笑了出来，身子往车子上一靠。 “需要帮忙吗？我还缺少乐器呢。” 第三十八章 ——我拒绝 “需要帮忙吗？我还缺少乐器呢。”不来梅一字一顿地谈道，每说一个字就切换一种音色，看起来颇为自信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现在要去干一些大事情，我可以帮忙，只要有合适的乐器交给我就行了。” 牧闲听到对方的提议后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给予了回应。 “不错的提议，但是我拒绝。” 他不清楚不来梅是从哪里打探来自己想要去伏击那些清算师的消息的，但是他绝不会在这一事情上同不来梅形成合作关系。 自己的最终目的终究是抢夺，杀戮是下下策，自己和陈以沫多少可以有分寸，但是不来梅这种异常不一样，对于他来说，人类只不过是一件件活体乐器罢了。 虽然带上他可以保证自己的压力减轻不少，但是自己毕竟也是经受过队伍团灭的人，这份痛苦他铭刻在心里，如果可以，他希望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这样么？不再考虑考虑，现在城市里面到底有多凶险你应该不清楚吧。”不来梅没有放弃，而是用劝导的语气继续勾引着牧闲继续聊下去。 “有多凶险?”牧闲听到这句话，面容凝重了起来，沉声同对方问道。 毕竟不来梅的前几次相遇给他的感觉都是一种十分从容的态度，虽然通过概率来讲自己和他五五开，但是它在城市之中活得可比自己要逍遥快活的多。 能让对方现在伤成这样，恐怕确实会藏着些棘手的生物。 “乌鸦啊，他们都闹起来了，成堆成堆的，我之前因为收集乐器得罪了他们，这下好了成群结队找我复仇，你可也得小心了咯” “说实话。”牧闲再次瞥了一眼它那被刀弄伤的伤口“说实话，你智商应该不低吧，把身上刀伤藏好再说谎吧。” 牧闲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说蛇妈的智商是等同于正常人类，那么不来梅就相当于一个经验丰富的人类，后者在战斗方面和战略分析上绝对是有着一定实力的。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乌鸦们的计谋对他估计没什么用，必定是有东西伤害到了它。 不来梅这会就没有出声了，而是面容也逐渐转变为了严肃，那漆黑的眼珠中甚至滑过一丝惊惧之情，不安地踱步着，发出咚咚的声响。 “老实交代对你我都有帮助，你少了我，以后还能和谁合作？万一我被那个伤你的家伙弄死了呢？”牧闲抓住了它的这一情绪，换他来循循善诱了。 “你仔细想想，就城市里面那些异常，你靠得住谁呢？不是太弱就是占据地盘和你没得商量，也就我这种人能跟你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了吧。” 牧闲的话语很明显令不来梅动摇了，在一分钟的沉默后，后者终究是开口谈起。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那个家伙了，那个家伙，是人，或许是人？他对我来说简直是噪声一样的存在，每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我就感觉我的头脑要爆炸了。”不来梅坐在地上，头耷拉了下来就开始继续讲述。 “他浑身缠着怪异的绷带，手里提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发了疯一样地就向我冲过来，我寻思着我也没有说他不是，也没有说他声音难听啊，结果他就追着我砍，我打不过他，我就跑，最后他好像发疯一样的停在原地打滚，我不敢跟他接触，我就继续跑，然后，就跑走了。” 不来梅在提及这件事的时候，牧闲可以清晰地听出他话语当中的颤抖，这是实话，对方真的遭遇了一个棘手的家伙。 自己现在的水平应该在六阶清算师左右，比起之前有了蛇甲的助力会好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也是只能和不来梅五五开，而那个人的水平可能是七阶甚至更高。 缠着绷带和利用镰刀做武器的人类，牧闲从来没有听过哪个敌对组织的强者是这个造型，当然，他也不可能全部了解就是了。 “那家伙，你是在和我分别后遇见的，对吧，中间大概过去了多久。”牧闲敲打着车窗玻璃，让自己的思绪发散出去。 现在处于永夜的状态，而经过昏睡的他根本无法确定究竟过去了多久。 “中间，中间大概，大概有半天，我不清楚，你们人类的计时方法太难以理解了。”不来梅伸出猫爪子挠了挠他自己的脑袋。 “算了，就这样吧，谢谢你陪我聊天。”牧闲轻叹了口气，在位置上舒活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下次见面，希望你还活着。” 这时候牧闲对他的祝福已经变得有了些许诚意，毕竟正如他刚刚所说，在城市里面想要达成长期合作的异常，除却蛇妈，也就对方这种音乐疯子稍微靠谱一点了。 “所以？我能跟你去一起吗？我需要更多合适的乐器。”在谈完后，不来梅带着仍旧在颤抖的声音同人试探性地再次问道。 “不行，这一次不行，下次合作再说，你要猎杀异常大可以带上我。”牧闲依旧是即刻拒绝道他，他现在的道德底线还没有泯灭，不能随便和异常去做出猎杀人类的事情。 “行吧，那我也就不逼你了。”它换上了老实的驴声，转身准备离开，却又霍地停住了脚步“希望你也别死了，你是一件非常好的乐器。” 说罢，它便奔行了起来，牧闲则目送着它的身影消失在了下一个街道的转角。 与不来梅的这一次交谈，牧闲清楚地得知了这座城市中还有其他人，而且是较为强大的人，不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对异常抱有恶感，还是对所有生物都是如此，按照不来梅的描述，那个人更像一个狂战士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家伙，还是能不要招惹就不要招惹为好。 牧闲这样想着，微微地闭上眼睛，准备闭目养神少许时间。 冷风吹打在车窗上，犹如鬼魂在恶作剧一样，牧闲的思绪在这样的氛围中延展开来，直至一个念头浮上了他的脑海—— 刚刚不来梅来的时候，没有发出那标志性的声音。 第三十九章 ——绷带 不来梅每次到来时候，那有节奏的诡异声响已经可以说是他的自带背景音乐一样的存在了。 可是这一次它的到来悄无声息，明明脚上依旧绑着那些骨头，可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否代表着，不来梅已经在短时间内又获得了什么隐蔽的能力吗?亦或是更可怕的一点—— 刚刚那个来的根本就不是不来梅，而是一个借机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家伙，对方具有伪装的能力，非常的难以分辨。 牧闲摸向了自己的额头，冷汗已经渗了下来，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得知了，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他看了一眼目前汽车的电量，已经超过了一半，接近三分之二的量了，接下来的路程怎么说都够了。 牧闲想到这里，迅速下车，将连接着车辆的充电桩给拔断，又迅速上车发动车辆，驱车就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牧闲先将车辆开到了距离充电站有一定距离的地方，随后再将车辆停下来，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生物后停下来，等待陈以沫苏醒。 他现在的心情颇为紧张，因为按如今最坏的情况来说，那个绷带人和隐藏成不来梅的是两个存在，那么在城市内活动的风险又增加了。 在他思绪逐渐发散时，陈以沫霍然醒了过来，从后面高声说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成功了，成功了，现在我们过去来得及。” “位置，他们的具体位置在哪里。”牧闲说着打开了车载的导航 “啊，这个哈——”她略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就记住了个大概方向，你也知道，我不识字……” “就是在西边，城市附近的一条道路上，你先定位到那边，那边是出城的一个地方，到时候我再判断位置。” “行。”牧闲用后照镜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便驱车前往导航所在的位置。 正如他所料，一路上虽然可以看见路口上徘徊着些许野兽类型的异常，但是他们的本体大多是变异的野犬，野猫等生物，且变异的程度不高，披着巨鸟毛皮护甲的汽车对它们起到了很好的压制作用。 它们所能做的，只能是咬牙切齿，身体打颤着看着汽车开往远处，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过。 “你刚刚利用黄泉荆棘迫使他们停下来，他们的伤亡情况如何？”牧闲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看向在后排面色凝重看着窗外的陈以沫。 “啊，嗯，我把他们的车辆逼停了，当时是看到车辆翻了出去，但是没有人员伤亡，之后我就回来了。”她的语气没有往常那么有活力，看起来因为蛇妈中毒的事情她感到了揣揣不安。 牧闲他现在自己的手臂也感觉生疼，虽然自己的体力不知怎么的恢复比以前要快上不少，但是却也没有办法短时间从虚脱的状态彻底回过来。 但是毕竟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尽快把对方的药品抢夺过来，给蛇妈送过去才是首要目的。 最终，他离高楼大厦越来越远，来到了城市的西边，这里是老城区，所建筑的大多是一些即将被拆迁的老小区，再往前面开一点就要出城了。 牧闲在这里停下了车辆，微微摇下车窗看向远处，这里荒无人烟，可以看见的只有倒塌的楼房和被晚风吹拂过的树木，洁白与猩红的月光落在地上，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了吧。”他回头看向了陈以沫，却没料想到对方又一次灵魂出窍了。 “现在这个节点去哪里了......” 就在牧闲喃喃之时，他感受到了车辆霍然一震，借着后照镜，他可以看见两条白色的绷带缠绕上了汽车的两个后轮，并且还在持续性地将车轮包裹起来。 他猛然做出反应，将油门踩死，试图用这份力量对对方进行抗衡。 这是刚刚“不来梅”口中的那个浑身缠绕绷带的家伙对自己发动了袭击，对方就在城市之中，果然不错。 与对方正面对决的危险d100=78\/100 有风险，而且不低，自己失败的概率更大，没有必要去犯这个险，现在跑路才是上上策。 可是哪怕汽车引擎的轰鸣持续性地咆哮着，车轮也仅仅只是艰难地向前移动着，就像不踩着油门单开着d档那样，人的正常走路兴许都能比这要快上些许。 目前自己还不能确定对方的位置，但是可以确定他对自己有敌意，不然不至于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想要把汽车给搞报废掉。 刺啦，刺啦 两声断裂声从牧闲的身后响起，车辆也如释重负，在他猛踩的油门下霍然加速开了出去，直直地向前冲去令牧闲不由得迅速在刹车上一踩。 而后照镜中所倒影出来是从土壤之中拔地而起的血红色荆棘群，他们将那束缚着车辆的绷带直接拦腰折断，此时正在逐渐融入大地。 “我回来了。”陈以沫抓着黄泉荆棘从后排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后方就用颇快地语速说道“牧闲，我们后面三四百米的转角处藏着一个人，他浑身缠着绷带，身旁还放着把镰刀。” “这样么？知道了，先离开这里，指路吧。”牧闲听着她说完后，扭转方向盘，向之前清算师小队翻车的地方驶去。 那个“不来梅”没有骗人，这个家伙是真的存在的，不要想着和他正面对抗，自己现在不具备这个能力，但是如果对方一定要追着跟上来，那也就只好将危机顺带转嫁给清算师小队了。 身后的绷带还在延展着，试图抓住车辆的尾部，但是此时车速已经达到一百码，那绷带的延展速度远远跟不上，很快就追不上了，牧闲与陈以沫也因此死里逃生。 “呼，呼。”因为过于紧绷的神经令牧闲的头部不由得又有了刺痛感，还未得到良好休息的他就这样继续奔波，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真是个劳碌命。 “大概就在这附近了。”在驶出五六分钟后，陈以沫霍然叫住了牧闲，随后又补了一句“因为如果再近一点，他们就能听到我们汽车的声响了。” “你还是很知道这块经验的嘛。”牧闲停下了车辆，一边熄火一边夸赞了人一句。 “我是书读的少，又不是脑子笨。”她将车门打开后把黄泉荆棘的红色尖端轻点地面，在几秒的闭眼后“他们离我们还有一千多米，走走过去吧。” “行，那走吧。”牧闲也跟着下车，有些后怕地警惕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方向，刚刚那突如其来的袭击令他现在依旧心有余悸，在确认并无他物跟上来后，松了口气。 这周围已经要几乎看不见楼房了，两边皆是树林，在远处可以看见零星的房屋，他们的车辆就这样停在道路中央，他们的身形在这一空旷的环境之中显得渺小。 两人钻入了树林之中潜行者，借着宁静的夜晚和层层叠叠的黑暗得以完全隐蔽自己的身形。 这里没有乌鸦，没有任何异常，有的只有在冬季干枯的树枝和干瘪的落叶，踩在上面发出了属于自然的音律，他敢保证这可比不来梅所谓的音乐舒服多了。 可这时候，牧闲忽然感觉到了背部的一股恶寒，他的本能自从队友被团灭以来就提升了不少，这一次他同样选择相信自己的本能。 当他缓缓回头时候，他的眼眸与身后一双幽黑的眼睛对视上了。 第四十章 ——激战 当他缓缓回头时候，他的眼眸与身后一双幽黑的眼睛对视上了。 那个黑影模糊不清，但是在腰间似乎别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隐约闪烁着微弱的寒芒。 对方似乎对于牧闲能注意到这件事颇为震惊，身形陡然往后面一缩，牧闲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人的臂膀，扭腰发力利用自己的格斗技巧试图将人甩翻在地上。 但是对方很明显也有着不俗的战斗技巧，在牧闲接触到他的那一刻，他就迅速得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虽然未能全然抵抗，但是将后者的力量削去了部分。 “很灵敏。”牧闲在心中暗暗作出评价，这时候，他也瞥见了对方胸口的标志，那是一个死字，只是中间用一条长刀划开，泛出红色的血液。 这是清算师协会四协的标志，专门负责暗杀的四协会，上面的五颗星代表了这是一名五阶清算师。 会有一名清算师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还对自己两人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自己已经被护送药品的清算师小队发现了，他们或许还在通缉令上见过自己。 牧闲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年轻了，对方领头的怎么说都是一名七阶清算师，是被协会授予单独称号的人，在战斗经验和警惕性上绝不会输给自己。 “只不过，协会对我的信息该更新了。”牧闲在心中暗自想道，低声呼了一声陈以沫，让她迅速支援，自己则猛然往对方的小刀上撞去。 见到牧闲这个举动，对方先是一愣，身体本能地挥舞着刀刃就刺过去，但是他所想的鲜红血液并未从牧闲的身体之中涌出，反倒是刀刃却霍然停住。 仔细一看，那长接近二十厘米的刀刃竟然直接被牧闲的风衣给包裹了起来，而片片鳞片则在上面显现，同钢铁碰撞摩擦发出金属声响。 金属的碎片渐渐落在了地上，被牧闲与他踩在了脚下，本来如此情况下，就应该放手投降或是选择逃离了，但是对方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直接顺势环抱住了牧闲。 牧闲重心不稳，坐倒在了地上，双臂发力试图将对方推开，可未曾想，又有两个身影在林间穿梭，他们自知埋伏被发现，于是迅速的前来支援自己的队友。 本打算上前帮助牧闲的陈以沫注意到了这两个正在急速赶来的身影，一咬牙，握着黄泉荆棘的双手渗出了鲜血，但也使周围的土壤开始细细簌簌地发出蠕动的声响。 而那两个身影到底也是有一定战斗经验，及时停住了脚步准备观察他们的下一步动向。 砰！ 一声沉重的枪响从远方响起，却惊的树林在寒风中不断摇晃，子弹在树木间跳动着，直指牧闲与陈以沫。 于此同时，遍地地荆棘以陈以沫为圆心陡然拔地而起，覆盖了半径十米的距离，那正在赶来的两人很明显退的还不够远，其中一名被荆棘穿过了手臂，另外一名则被划开了多处伤口。 子弹跳动着，击碎了荆棘，或有落在地上，或有打偏，但是最终有两发依旧来到了两人的咫尺之间，一发击中了陈以沫的左胳膊，另外一发即将击中牧闲。 但是在那银色的子弹即将命中牧闲之时，他的身形却陡然消失，就像是融入了泥土之中一样。 在荆棘环绕包围中，只剩下了这首个暗杀者和因为吃痛而捂着胳膊靠着树木的陈以沫，双方的距离只在三四米内。 前者见状抓起了地上已经断掉了半截的匕首，趁着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朝她的身上伺候去。 陈以沫瞳孔紧缩，腿部颤抖着就侧身往右边一躲，借着树木将这份攻击挡下，随后抓起地上一把带着泥土的落叶就往人脸上招呼去。 对方从未见过这种手段，正在喘着粗气的鼻孔与嘴巴都被塞进了叶子与泥土，就连眼睛都被尘土弄得连续眨了好久。 即便如此，陈以沫的处境也绝对谈不上好，那被荆棘拦在外面的两人已经破开了防线，带着身上的点点滴血奔来，距离不断拉近。 砰！ 又是那发沉重的枪声，子弹继续在树林间跳动着，直击向陈以沫，这一次选择了被破开的那一部分，四发子弹尽数射来。 这是对于她来说绝对的危机，被尽数击中后就算还有活动余力也难以对付剩下三个人。 眼见着那子弹在树木间弹动着，要击中陈以沫时，一阵冬日的寒风却霍然吹向了林间，影响了子弹的方向。 其中两发最终打在了树上，使一颗看起来超过十来年的树木缓缓倒塌在了地上，激起了无数尘土与落叶。 而另外两颗，则不偏不斜地击中了陈以沫身前的那名清算师，他的双腿鲜血如注，根本站不起来了。 另外两名赶来的清算师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慑到了，在原地愣住了将近两三秒的时间。 也就是这两三秒的时间，那两个人突然感到后脖颈一凉，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刀片划伤了脖子处，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而牧闲则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将手中拿着的刀片往地上一丢，又谨慎地退回到了陈以沫的身旁。 “果然，是具有麻痹效果的刀片，接触到血液就能让人倒地。”牧闲心中如是想道，刚刚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千钧一发了。 若非自己强行一憋气利用穿梭之钥潜入地底，恐怕就要被那远处诡异的子弹给击中了，到时候自己的蛇甲被破开来，想要随便的划上一刀还是容易的。 也还好陈以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自己才能顺手将两个刀片碎片抓到手上，从而对他们进行偷袭。 远处那个放冷枪的，恐怕就是领头的七阶清算师，这里有三个五阶的，那么还有一个人应该在看守药物。 此时森林之中已经看不见任何身影了，但是对方的射程很远，牧闲无法确定对方躲在何处，让陈以沫现在灵体化风险也过大了。 不过好在，自己的手上也算有三个人质了，这样或许可以进行相对和平的谈判。 “前辈，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取走一点药品，嗯，我们有个同伴中毒了，可以吗？”牧闲放开了嗓子向森林之中高声喊道。 在声音借着寒风穿过了树林后，本已经接近沉寂的夜晚，却又响起了极为不和谐的枪声。 砰—— 第四十一章 ——死里逃生 砰—— 牧闲陡然一惊，下意识地拉着受伤的陈以沫往侧边一闪，两颗赤红的骰子在空中闪烁。 d100=79\/100 那四发子弹无一例外的再一次打空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树木倒塌的声音，这恐怖的破坏力想要摧毁这个森林也只是时间问题。 牧闲他喘着粗气，头脑感到了一阵刺痛感，不由得踉跄了几步，靠在了旁边的树上，这下换成陈以沫搀扶着他了。 “我们现在先离开吧，我再用这荆棘，应该能拖延一会。”陈以沫拉着他就想要离开，却发现后者的身体愈发沉重了起来。 “不用，我现在，走不太动，呼，呼。” 牧闲他这下反应过来了，以前只是听说负责暗杀的四协是一群不要命的家伙，没想到今日交手果真如此，哪怕队友被断手断脚，在即将击杀对手的时候也绝不会有一丝心软。 他瞥了一眼四周倒塌的树木，不禁被震撼地咽了口口水，这种战斗力想必就是那个领队的七阶清算师，自己和对方这种人的实力终究还是相差太大了。 概率之骰如果在作用于非自身时候，所消耗的精神力就是取决于对方的实力，或者说在世界上所占有的命运比重，像对方这样的人，命运比重估计不轻，才两下修改就让牧闲接近虚脱。 他的任何一颗子弹都有着击穿蛇甲的能力，虽然后者确实可以减缓不少伤害，但是也会让人短时间感到一阵生疼和不小的出血量，要是再被命中就麻烦了。 砰！ 子弹继续鬼影迷踪般射来，连续性地弹来弹去，完全无法判断其射击轨迹，这根本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防御。 两颗赤红骰子即将滚动时，牧闲的头脑传来了一阵被开颅的头痛感，险些没有站稳要摔倒在地上，那层层叠叠的古怪呓语从他的耳畔旁传来，眼前的视线开始重叠。 成堆的荆棘从他们身旁拔地而起，形成了接近三米的屏障，血红的刺被子弹轻易地一个个折断，枝干被贯穿，但是最终被拦截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呼，呼。”陈以沫的身体也接近了极限，她现在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染红，几乎要握不住那黄泉荆棘了。 “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牧闲咬着牙齿，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嘴里喃喃着“该死，那个什么，什么衔尾蛇，你要是真在我脑袋里面，想点办法啊！” 他清楚自己那怪异的梦境肯定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最大的可能是那东西就在他的身上，要是真的遭遇了危机，他绝不会相信那家伙可以忍得住。 风吹了起来，越吹越大，寒风席卷着这一树林，摧残着那在冬日仍然坚挺的叶片，将他们一个个打落在地上，没有声响的落地，静静地归于泥土。 耳畔边层层叠叠的呓语依旧在诉说着什么，牧闲面容扭曲，他的喉咙开始感到了干燥发痒，似有一条虫子在里面蠕动着，眼皮沉重地闭合在了一起。 但是恍然之中，他又一次听到了骰子滚动的声音，一次，又一次，骰子在不断的骰出新的骰点，他看不见，但他可以确定肯定存在。 眼前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是神秘的黑暗，唯有骰声作响，渐渐地他身上的疼痛感开始消失，身体不再那么虚脱，似乎可以再次活动起来，于是他试着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可是才刚迈出第一步，他的身体就犹如生锈的齿轮一般停滞在了原地，这不是他想要停下来的，似乎是这个躯体本能地不敢向前走，好似前面有什么怪物一样。 投掷声仍旧在响起，但是除此之外，牧闲还听到了前方黑暗中所传来了声响，细长，深邃不似人声，包含一种神秘且诡异的韵味。 “衔尾蛇？”他在心中暗自判断道，试着动弹身体却依旧无法做到。 突然，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他感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坠落，不停的坠落，无止境的坠落，眼前的一切都在破碎，哪怕是那黑暗也一同破碎，自己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在不断坠落。 最终，他落到了地上，这一次他陡然睁开了眼睛，身上刚刚的疲惫感已经全然消失，就连身上因为虚脱所流出的汗水都一扫而空，自己现在的精神力颇为饱满，可以称得上是满状态。 身旁的陈以沫跪倒在地上，侧身将头部靠在他的身上，两人在层层叠叠的血红荆棘包围中央，但是这一保护已经被子弹摧残的支离破碎了。 “是衔尾蛇的作用么？”牧闲沉吟了一句，旋即搀扶起了陈以沫“趁现在，我们走。” 刺啦！刺啦！轰！ 刺耳的断裂声与树木轰然倒地的声音从左边响起，牧闲抬眼望去那地方出现了数条在空中挥舞着的绷带，它们盘旋在空中与一个身影纠缠着。 七阶清算师被城市里面那个绷带人缠住了，难怪后续没有继续向我们射击，逃跑也好办多了，牧闲做出了判断后旋即转头。 “咳咳，你这不是能动吗？”陈以沫看着搀扶着她行动的牧闲，口中有气无力地呢喃道“那个放冷枪的家伙不用管么？” “他现在自顾不暇，但是我们得尽快，估计看守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人了，找到可以解毒的药剂就跑。”牧闲感到自己的体力前所未有的充盈，即便扶着陈以沫也能以相对快的速度前进。 “至于我，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恢复了，但是管那么多呢，不是么？现在不也挺好的。” “挺好，挺好，咳咳。”她的口中吐出了两口血沫，落在了牧闲的衣服上与地上“看起来你还得给我额外找点能止血的东西，我的左肩膀好疼啊。” “会的，会的。”牧闲即刻回应道，旋即在保证人跟得上的情况下前进，最终达到了清算师小队车辆停靠的地方。 这里正如牧闲所料，只剩下了一个看守的人员在卡车上，对方一副不安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新人。 “你现在灵体化，手会受到影响么？” “会。” “那我去拿吧，就是又要费一点功夫了。”牧闲将那陈以沫安置在了一颗树木的旁边，随后便绕着向卡车的后方走去。 在达到一定距离时，他准备利用穿梭之钥直接从地下潜入卡车内。 但就在牧闲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地上斑驳的月光，只有白色的月光。 第四十二章 ——取药 但就在牧闲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地上斑驳的月光，只有白色的月光。 他望着地上那白色的光芒有些出神，大脑内仿佛被注入了大量的信息，一时半会间反应不过来，不过远处的枪声与树木倒塌的声音很快便将他拉回了现实，随后，他本能地将头望向了天空。 天空中，那一轮自打末日开始就存在的血月已经不见了，仅剩下那一轮洁白的月亮，那一轮陪伴了人类历史的皎洁白月。 虽然脑海中思绪万千，但他还是将这些蔓延出的思路尽数扯回了大脑，随后一憋气，潜入了大地之中，穿过了土壤来到了卡车的底下钻了进去。 卡车里面的环境一片漆黑，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牧闲他可以清楚地摸到那些药品的罐子，但是他不确定哪一个是用来解毒的，挨个带回去又根本不现实。 d100=69\/100 他先抓起一个将近有自己巴掌那么大的药罐，听着里面的药丸发出的碰撞声，随后再次随手摸了一把另外一个药罐。 d100=30\/100 这一次是摸给陈以沫疗伤的，他可以确定协会内部是有几种可以用于医疗的秘作的，其中就有专门产出止血，解毒等方面的，这些药品说不定都是给那秘作生成的呢。 无论如何，多摸几种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他看不清药品的介绍，带出去看又太麻烦，只能利用概率来使自己摸到准确的。 在经过了六下投掷后，牧闲的头部也开始渗出汗水，他有一点累了，眼下这六个药品怎么说也有一个能帮助解毒，先都带回去再说，自己可不能在这里消耗过多的体力，不然待会逃跑都不容易跑。 随后他按着原路返回，折返到了陈以沫的身旁，后者此时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是泛白，身体看起来颇为虚弱，刚刚的战斗同样也透支了她不少的力量。 “我们走吧，这里......”牧闲拿出自己口袋里面的一瓶药物，但是夜色依旧太浓，字迹根本看不清“这里我看不清药的效果，但是大概率是有解毒和疗伤的，我们走吧。” “我的左肩膀真的好疼，真的感觉，就跟小时候跟一群男生打架一样，斯，好久没有这么疼过了。”陈以沫一边咕哝着一边在牧闲的帮助下起身，踉跄地向前走着。 寒风依旧在吹过树林，令叶片摩擦发出婆娑的声响，枪声与撕裂声依旧在后方，但是随着渐渐远去也逐渐听不见了，陪伴他们一路的终究只有冬日的冷风。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对吧。”牧闲从脸上挤出一个浅笑看向了无力的陈以沫，又看了看天边的那一轮洁白的月亮，他要试探对方的反应。 陈以沫听闻牧闲的话语，微微仰起头看向了那悬挂于天边的白月，如同珍珠一般的白月看起来是那般无暇，那般清冷，如同不可触及的梦中情人。 “确实，今晚的月亮很圆，嗯——”陈以沫弱弱地回应道后沉吟了片刻，眉头也微微皱在了一起似在思考。 “怎么了？”注意到对方这一小表情的牧闲随之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说不出，咳咳，不行，不能继续说话了，太累了。”她抬手摆了摆，旋即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不再说话只是在牧闲的搀扶下前进。 或许很多人不会在意这个小细节，百分之九十的人会不再理会，但是牧闲是那百分之十，陈以沫的这个反应对于他来说或许会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自己最后一次看天空的时候，月亮是存在一红一白两个的，这也是之前陈以沫所告知他的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但是现在呢？陈以沫又把一个月亮作为很平常的一件事情，这是否代表着有东西在冥冥改变着她的认知，而经过了自己的这么一提醒，她意识到事情确实有点蹊跷，因此开始了思考。 无论如何这事情都太古怪了，牧闲很快就将罪魁祸所锁定在了自己身上，准确来说是自己身上的那一条衔尾蛇，对方是导致这一次月亮转变的元凶。 他清楚上次听到的呓语：“完美——轮回——黄昏——衔尾蛇——完美——”这一呓语也是在不断循环的，与衔尾蛇的意向不谋而合。 那么是否可以依据这个事情来做出一个判断，即衔尾蛇利用了循环的功能使得月亮回到了原样，牧闲在心中做出了如此思考，暂时将这一推论定为推理。 自己的身体里面果然是有东西的，或许对方现在没有什么威胁，还需要寄居在自己的身上，遇到危险了还能拉自己一把，但是以后呢？它恢复了力量，是否会霸占自己的身体？不可能存在没有代价的买卖。 这种循环的能力无异于将时间的指针在不断的拨弄，这要是个秘作，指定会被以最高级的防守来看待。 在他的印象里面，哪怕是色彩级的清算师当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客观事实的改变，当然，他对于这些人的了解也甚少。 牧闲最终绕了一大圈后才带着陈以沫回到了之前停车的地方，这里依旧如之前他们来时候一样，寂寥无人，只有那辆覆盖着细碎金属光泽羽毛的车辆停在道路中央。 他勉强松了一口气，将陈以沫扶上了后排座位，自己则坐回了驾驶座将车辆发动。 枪声已经彻底听不见了，这一距离本不应该如此，大概是那边的战斗结束了，虽然不知道胜负，但是牧闲知道自己应该要尽快离开了。 他拿出找出来的药品随意地瞥了一下，在确定有止血和疗伤的药物后也就没有再注意更多，将疗伤的一瓶药水递给了陈以沫。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应该是涂抹的，你哪里受伤了去抹一点。”牧闲说着就将车辆开始行驶了起来，随后又顿了顿，将车前方的镜子翻了上去。 “我不看，我需要专注看路，你放心给自己上药。” 在得到对方简短地回应后，他便开始专注于道路上的行驶。 可或许是命运之神的捉弄，此时，他注意到了后照镜中霍然出现了一辆卡车。 第四十三章 ——逃出生天 在得到对方简短地回应后，他便开始专注于道路上的行驶，可或许是命运之神的捉弄，他注意到了后照镜中霍然出现了一辆卡车——那是刚刚他取走药物的那辆车。 自己考虑到取走过多的药物被发现的可能太大，再考虑到自己的一些道德底线，并不想作恶让那些安全区的人取不到药物最终死亡，所以只拿走了六瓶药物，按量来说怎么样都够自己用一阵子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被对方发现了吗？还是说单纯的就想要追杀自己，无论是哪种自己现在都只能全力的逃亡了。 好在之前给汽车充上了电，现在还有着一半的电量，对方又是卡车，这飙车战自己大概率是不用害怕了。 他这念头刚出现，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不偏不斜地命中了他车辆的后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牧闲可以想象出上面留下的弹痕。 那个七阶清算师赢了，而且回到了车上，现在那边恐怕是一个人在开车，三个人被放在后排休息，而乌黑的枪口正在瞄准着自己呢。 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肉眼可见的拉近，很明显对方驾驶的不是寻常的卡车，而是协会中调试过，可能专门用于快速运输的车辆。 不过情况依旧不算太糟糕，只要进入城市当中，他的车辆是可以在小巷子之中穿行的，而对方并不是，利用这一优势想要逃出生天不是难事。 他也根本不怕对方后续定位自己，只要回到了巢穴，回到了蛇妈的旁边，只要蛇妈吃下了解毒的药物，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人，这样的清算师小队根本就奈何不了蛇妈，官方也不可能为了抓他而派出更强的人。 砰！又是一声刺破夜色的枪响。 子弹再一次击中了车辆，一颗子弹直接穿过了后车的挡板射入了车内最终被座椅给挡住了。 “陈以沫，安全带系好了。”牧闲话才刚说完，自己就霍地将方向盘转动了起来，直接扭转了车辆的行驶方向，向森林之中开去。 虽然自己的车辆也未必可以在密布的树林之中穿行，但是总比对方行动起来方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并不是什么坏招。 “啊，等，等。”陈以沫才来得及盖上那药品的封口，脑袋就因为惯性而撞到了右车门上，令她吃痛地发出呜咽，但还是艰难地将安全带给系上了。 车轮在湿软的泥土上打滑着，令牧闲不太好控制住方向，若非他车技娴熟，一头撞在树上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令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对方的车辆竟然无视那密集树木所构成的障碍，直接一边开枪击倒树木一边闯入了进来，就像是头发上甩不掉的口香糖一样黏在后面。 车轮碾过了干枯的树叶发出了破碎的声音，牧闲眼睁睁地看着后照镜上那辆白色的卡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乌黑的枪口已经又一次瞄准了自己。 “他能打，我不能打吗？”牧闲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这一念头，在抬眸确认前方道路相对安全后，将车门拉下，握着自己的手枪在摇晃颠簸的车辆上陡然射出一枪。 d100=87\/100 出目很大，这份概率的改变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了风向，帮助子弹击中了对方的前车轮，后者不禁直接打滑，一头撞在了了倒塌的树木上。 对方的枪口也因此而走火，几颗树木随之轰然倒地，彻底的封锁了道路。 “得救了，呼，呼。”看着后照镜上那白色卡车的身影逐渐缩小，牧闲松下了一口气，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已经渗出了大量汗水。 “是，是，我感觉不用灵体化我都要灵魂出窍了。”陈以沫在后排惊魂未定地坐着“我还没有坐过几次汽车，你就让我开始对这交通工具产生恐惧了。” “这种事情以后你还会经历很多。”牧闲半开玩笑地说着，逃出生天后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可以开始专注于道路的驾驶了。 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说是收获颇丰，那些药物省着些用足够他用半年了，这半年时间内指定可以搞到更多东西。 “那我宁愿步行，四个轮子的机器都是恶魔。” “嗯哼？说起来，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我看一下啊。”陈以沫微微拉开肩膀的衣服看了一下，此时她左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多处已经只剩下伤疤了“没什么事情了，也不疼了，手也是。” “那就好，呼，连累了你，他们的目标其实应该是我，否则没必要对你下这种死手。” “说什么呢，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反正都是为了蛇妈来了，你不在，我一样要偷药，也一样要被他们打的。”她敲打着汽车的座椅，随后直接侧身躺下“睡一觉，到了叫我。” “行，好好休息。”牧闲将车辆驶出了颠簸的树林，开往了城市之中。 在确认陈以沫已经进入梦乡后，他脸上的表情霎那间变得凝重了起来，眼眸转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自己想要向莫枫的复仇是最终目的，但是在这之前，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去除，或者至少搞清楚自己身上的这个“衔尾蛇”是什么东西。 现在有关于资料的查询，他可以回去利用梦境检索一下，实在不行就去联络自己在六协的朋友，负责协会信息传递与处理的他们多少也会懂得一些。 牧闲他可不想要自己在某一个时间点不明不白的发病，最后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很快，他驱车回到了洞穴的入口处，在那边探出头的是之前所见到的额前有一簇白色毛发的土拨鼠，他见到牧闲回来激动地挥舞了下爪子。 “陈以沫，到了。”牧闲一边高声叫着人，一边推开车门同土拨鼠挥了挥手。 “啊，啊，到了啊，你这，还挺快的。”陈以沫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霍地起身却撞到了车顶“斯，疼，这车就不能高一点吗？” “本来还是敞篷的呢——”对方揶揄着走向了小土拨鼠所挖出来的洞穴， 当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后，树林之中再一次掠过了金色的身影。 第四十四章 ——休息 静眠安全区，周凡承办公室。 眼眶幽黑的男人双手十指虚握，面色凝重，而在他的眼前站着刚刚包扎完伤口的白泽云，后者的面色比他更加难看。 “你的意思是是说，牧闲现在和一个女人，以及一条能与你比肩的龙角地蟒待在一起？”许久的沉默后周凡承终于率先开口“那就暂时不用去管他了。” “他所犯下的罪行虽然值得令人唾弃，但绝对谈不上需要派出你这种八阶清算师带领一个小队去围剿，有风险，而且没必要。” “我明白，但是——”白泽云咬了咬牙齿，被蛇尾甩伤的伤口仍然在隐隐作痛。 “我明白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支持你这么去做，人手太紧张了，除了你之外，我们安全区只有一个七阶，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三四阶的人。” 周凡承如同在安慰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事实上，他确实如此，他清楚白泽云是一个心眼不大，自尊心极强，对待工作又认真的人，对于他必须要做出提醒， “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仅仅只能简短地回应道“莫枫离开了吗？” “嗯，在得知你回来后就离开了，色彩级清算师并不在我的职权管辖范围内。”说罢，他办公室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周凡承旋即接起了电话。 在接到电话后，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也在转变，乌云逐步笼罩于他的面部，眉头紧锁，抓着电话的手也愈发紧握。 “怎么了？”白泽云见状不对劲，迅速同人询问道。 周凡承回应了对方几句后放下了电话站起了身，紧张地咬了一口桌子上放着的巧克力。 “牧闲和你说的那个女人抢了药品运输车，他们在明长忠的小队追杀下还成功逃离了，现在小队三名成员处于昏迷，明长忠与一名来路不明的绷带男纠缠，脱离对方后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他还有帮手？能将明长忠打伤后离开？这，至少也是个七阶清算师水平的人了吧。”白泽云的嘴巴微微张开，对于这件事情颇为震惊，但旋即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先去看一下安全区的电力恢复的如何吧，还是那句话，牧闲，暂且不要去管他，需要我们管理的麻烦太多了。” 周凡承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后，摇了摇头，打开门后一步一步走向生活区，而白泽云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安全区内那一栋栋临时居民楼亮起了光芒，前者的眼眸也一同闪烁，嘴角划过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 “还是很舒服的嘛。”牧闲闭着眼睛，穿着着一件灰色的浴袍与浴裤整个人浸泡在洞穴内的温泉之中，享受着腾腾热气划过自己的面庞，任由热水滋润着自己的肌肤。 “所以我们这阵子应该不用到处乱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另外一边，陈以沫在牧闲的另外一头，穿着一件白色长裙款的浴衣，只让自己的脖子以上浮出水面。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用。”他用轻松的语气回道人，脑海之中却还没有忘记解决自己身体内东西的问题。 蛇妈吃了药后很快就恢复了活力，整条蛇盘倦在一旁啃食着今天猎食到的美味——无意间落入下水道的地上变异生物。 土拨鼠们已经潜入地底回到了他们的地下王国，当然，只需要上面的人或者蛇喊一声，他们随叫随到。 “话说，我还没有问过你一个问题，就是，你如果不喜欢和安全区那些人呆在一起，城市之中没有认识同龄的熟人吗？”牧闲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了那少女在水中露出的脑袋。 “他们啊——”陈以沫歪了歪头，拖了片刻的长音“他们怎么说呢，距离我管辖的街道太远了，我们也没电话，等我一觉醒来就已经是末日了，根本来不及通知我。” “等等，你刚刚说，管辖街道？”牧闲一手抬出水面，表情略显诧异，这个时代这种话他只从电影里面听过普通人敢这么说。 “对啊，管辖，怎么了？”面对牧闲疑惑的表情，陈以沫则是很自然地回应道“我管辖的是长明路和兴福路，那两条道人流量不少，可以摸到一些好东西。” “额，我对当地地理不了解，你不是一个小偷吗？这年头偷东西都要分地域了？你们这个行业也搞那么清楚？” “哎，这个还是有讲究的。”陈以沫从水中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就比如永宁街那块，那是独眼罗曦的地盘，我就不能去偷，同样，他的地盘我也不能去。” “还有我们偷盗的理念也不一样，他是认为有就偷，我不一样，我是挑着过的还算可以的人偷，当然，你也别把我想太好。”她将手指收了回去，在水中放松，仰泳着漂浮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现在和你相处的还不错。” “按照现在外面对我的评价，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牧闲也淡淡地回应道她，虽然心中满是不甘，但是他必须承认现实，才能进一步发展， “那咱俩还挺配的。”陈以沫没有多问，只是带着些许俏皮的语气说道， “行了，我先回房间换套衣服休息一下了。”他从水里撑着起身，在上面抖了抖衣服上沾的水，湿漉漉的衣服很是沉重。 “好哦，我再泡一会，最近干什么事情别叫我了，太累了。”陈以沫享受着舒适的水温，静静地闭上眼睛，就这样泡在温泉中。 “哦，对了，等你待会休息完，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牧闲停住了脚步后缓缓回头道。 “等待会再说，先休息，不过你得答应我，别马上拉着我再到处去跑，特殊情况除外。” “行。”牧闲轻笑着吐了口气，他也明白不能一直麻烦着陈以沫。 对方与自己不同，她是可以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有着蛇妈的保护，想要吃的自己去找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过上躺平的生活。 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想要复仇的执念很深，虽然不会从口中轻易提及，但是绝对是犹如一团不灭之火一样燃烧在心间的。 他在回到了房间后，便将自己的浴衣拧干换下后，又穿上了睡衣躺到了床铺上，在被子的包裹下渐渐进入了梦乡，他将去梦境之中寻找自己身上的答案。 又一次穿越了那片虚无缥缈的区域，牧闲睁开了眼睛，身下是熟悉的床铺，眼前是熟悉的房间，清晨的阳光爬入了屋内，鸟儿的歌声在枝头传唱。 “牧闲！出去集体行动了——”楼下的柳诗用甜美的声音高声喊道。 第四十五章 ——无法改变 “牧闲！出去集体行动了——”楼下的柳诗用甜美的声音高声喊道，随后是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啊，来了。”牧闲他霍然起身，迅速地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这种情况想必对方已经喊了他好几次了。 他匆匆将衣服整理好后，一边再端正衣领一边走下楼去，其他的三个人全部都整理好了服饰，正在楼下等着他呢。 “你小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李俊上来就是不轻不重地捶打了一下牧闲的肩膀，令后者后退了半步。 “抱歉，队长呼噜声太大了，没睡好。”牧闲将目光投向了王卓，脸上带着不自觉露出的笑容，令后者不禁转过了身。 “总而言之，我们出发吧。”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后便转身走到门旁，手轻轻敲打了下门板“好了，该离开了。” 牧闲没有多问什么，他隐约记得自己这一天是去同伴们参加官方组织的会议，在这次会议当中会通知他们后续的行动，时间大概是在春节后展开。 柳诗与他走在最后面，前者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轻声询问道“还好吗？” “你说我？我一直很好，倒是你，别那么忧心忡忡的人了，人要是负面情绪多了，身体免疫力就会下降，嗯，还会精神无法集中。” 牧闲依旧是那副轻松的样子，这是他必须要在同伴们前装出来的样子，他怕他不这么保持，那种失去后的痛苦情绪就会爆发。 他们两人坐在了汽车的后排，前排的李俊一直在车上讲述着自己昨晚做的几个梦叨叨个不停，王卓则是敷衍的嗯嗯回应。 牧闲靠在窗边看向窗外，景色如同电视剧般播放着，脑海中的记忆被再一次唤醒，他记起了之前这段路的所有事情。 哪里会有红灯，哪里会比较堵车，哪里会经过走路慢的老人，这些他全部都记在了脑海之中，在梦境中他的记忆力比往常要好得多，这或许算是某种特殊的能力吧，在现实可不一定回忆得起来这些细节。 “队长，前面道路可能会堵车个几分钟，从左边绕过去吧，那些反而省时间。”牧闲突然提醒道，他想利用这一能力对某些事情做出改变。 “啊，是吗？” “对，你远远看一下，前面的车辆是不是已经排很远了。” 王卓按照牧闲所说的眺望了一下，发现开在自己前面的一辆辆车都渐渐停了下来，确定确实如此后他便将方向盘调转到左边。 “你小子不会改概率了吧，居然提前知道了会堵车？”李俊回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牧闲“可别乱用秘作，会有副作用的。”他的话语之中除了提醒，还带着羡慕的意味， 队伍即便是到了最后被团灭的时候，也只有他与队长拥有秘作，这意味着他们将有能力迈入七阶清算师以上的行列。 虽然说等级不代表实力，而是看你对整个社会的贡献程度，但是在那些危险的任务当中，倘若你连娴熟驾驭一个秘作的能力都没有，恐怕是很难生还的。 秘器固然好用，而且副作用不强，但是终究只是秘作的产物，用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终究是无法使自己更上一层楼的。 当然，牧闲听说过有一名九阶清算师至今没有属于自己的秘作，这种属于极为特殊的个例，是不能去参考的。 汽车向左方开去，虽然距离稍微遥远了一些，但是与堵车所消耗的时间相比还是大大减少了的，就这样，他们距离协会会议处越来越近。 可是眼见着即将要到时，一辆电瓶车却突然从马路之间横穿了出来，王卓连忙踩下刹车，却依然撞到了对方，那戴着头盔的驾驶者被撞倒在了地上，车子也倒在了一边。 “不好，我下去看看，你们先别动。”王卓迅速做出反应，将车往旁边停靠好，带好随身的医疗用品旋即下车去扶起那个被撞到在地上的男人。 “唉呀，这人怎么不注意交通安全，这也太危险了吧。”李俊看着王卓扶着那个人走向路旁的街道，略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巴。 “或许是他有什么急事吧。”柳诗倒是不在意，反而用担心的目光看着那个人。 牧闲则被这一事件弄得有些发愣，他将视线移到了车子的时间上，有些发颤的咽了口口水。 王卓此时正在扶着那个人去路边长椅上歇息，并且在用酒精与纱布为对方消毒，这需要费上一点时间，而这点时间，也就比堵车的时间少一些，而加上稍远的路程，所花费的是一样的。 时间一样，不就代表什么都没有改变吗？他们依然会在同样的时间点到达会议处，牧闲所想的绕路根本就没有用。 这是巧合吗？还是无论如何都会发生的事情，顷刻间他感觉自己前面有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自上而来的狂风令他连连后退。 “或许只是巧合。”他这样安慰道自己，努力让自己心情保持一副平静的状态，免得让其他人再觉得自己的情绪不稳定。 想要确定是不是巧合很简单，继续用记忆当中的事件去确定就好了，下一个事件是李俊将会在进入临时会议处，也就是一家普通酒店的时候因为门口没有擦干的水而摔倒。 当时是他第一个人冲在前面才踩了坑的，这一次牧闲他要走在最前面，并且提醒对方小心别踩到水坑了。 王卓在为对方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就回到了车上，此时距离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还有三分钟，这段距离来说，确实差不多。 “还好，只是简单的擦伤，他人也挺好的，没说我们什么，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王卓上车解释道，随后继续开动车辆向目的地驶去。 车内的几人又谈论了一下刚刚撞到人的事情后，车辆便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 这是一家随处可见的酒店，十层的高楼，抬眼便可以看见入口处的廉价的大理石装修与自动开关门，选择这里在隐蔽方面也有所保证。 毕竟清算师协会目前仍然属于官方的秘密组织，是不能对外开放的，这么做也好。 车一停下来牧闲就迅速下车，然后保持着一种比所有人都稍微快一点的速度前进着。 “怎么你今天走的比我都快啊，牧闲，你以前不都和柳诗一样走最后面吗？”李俊赶上了他，与他并肩同行，略感奇怪。 “怎么？就允许你每次走在前面吗？”牧闲轻笑着回应道“我这么做不犯法吧。” “你这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刚认识你那会挺腼腆一个人。” “那是因为不熟。”眼见着酒店的大门就在前面，牧闲霍地加快了速度，一个箭步闯在了第一个进入。 自动门拉开，他的脚踩在了中心一滩水坑上面，这很好避开，只需要从两边走就好了。 “你们小心点，别被滑倒了，这地有点湿。”牧闲就这样提醒道身后的三人，还刻意站住了中央的位置让李俊从侧面进去。 “看起来刚刚的确实是巧合——”看着人安全走入了酒店内，他的心中也松下了一口气。 可这时候，走入酒店的李俊身旁路过了一名提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的妇人，她看起来不太适应自己脚下那双鞋子，走路摇摇晃晃的。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那名妇人脚底一滑，手上的手提包霍然飞出，宛若流星锤般砸向了她身旁的李俊。 第四十六章 ——异变 “啊，疼疼疼。” 待到牧闲反应过来，李俊就已经躺倒在了地上，他刚刚为了躲避那突如其来的手提包，本能地往后一退，却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了。 “不，不好意思，你还好吗？”妇人慌了神，连忙将李俊扶着拉了起来“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穿高跟鞋。” “呼，没事，没事。”李俊从脸上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后摆了摆手，旋即跳到一边很浮夸地活动了下筋骨“也就是短时间疼一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真的吗？” “他这样肯定是没事的，不用担心，嗯。”王卓走了过来面对这名妇人不知道如何称呼，他卡壳了片刻后说道“总之他没事，您先去忙吧。” “这样，行，嗯抱歉了。”妇人点了点头，便继续踩着高跟鞋，仍旧那么摇晃的走出门去。 “真是奇怪的人，如果不适应穿高跟鞋，可以等到了需要的场合那边再换上才对。”牧闲看着人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太奇怪了。” 嘴上说着奇怪，他的脑海当中基本上已经可以敲定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他做出的努力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巧合而改变。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了心中一阵冰凉，如果说做什么都无法改变，那么他也就无法阻止小队的团灭，倘若后续的发展再次到了那一步，他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见证那一幕的时候，他在现实世界醒着。 “别纠结这些了，或许只是她没有想到。”王卓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牧闲，招呼了一声“该去会议室了，不要迟到了。” “啊，好的好的。”他回应道后便跟在了对方的后面，表情却不受控制地阴沉了几分。 “怎么了？”身旁的柳诗瞬间就注意到了他情绪的转变，即刻关切地询问道人“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没有，怎么了吗？” “看你刚刚情绪好像不对劲，你要有什么难受的地方说出来就好了。” “这个，这个——”牧闲踌躇了片刻后，倒吸了一口气谈道“也是有的，就像我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比较紧张，你也知道，以前只有队长去的。” “就这个吗？” “嗯，就这个，你是知道我不太擅长和太多人打交道的。”牧闲郑重地点了点头，眸光与人对视，这样才能使人更加信服自己。 “唉呀。”她略显无奈地轻笑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牧闲的背部“原来是这种事情，你这几天都在担心这个？” “是的，我，对外人比较腼腆内向，这你都是知道的吧。” “我懂，我懂，你只要放轻松就好了，其实没什么，和我们刚认识那会你也不怎么说话，现在不是交流的很顺畅吗？”柳诗声音不急不缓，十分的柔和，就像是在照顾一个懵懂的孩子那样。 牧闲确实从她的语气当中感到了些许母性的光辉，他没想到自己这瞎编的理由居然都能成功，对方还是太信任他了。 不过他的隐瞒不会带来坏事，暂且这么做也没有问题。 穿过了狭长的走廊，他们走到了一间宴会厅的门口，随着王卓将沉重的木门推开，里面的景象便展现了出来。 在里面摆放着六桌圆形桌子，上面标着每一个清算师小队所落座的地方，而牧闲所在的三协会则在右边靠窗户偏后的位置上。 在宴会厅的正前方有巨大的led显示屏，上面正停留在标准的电脑桌面，桌面上有着大量的文件，这些或许是待会会给他们展示的内容。 此时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两个协会的小队到了，分别是负责暗杀，刺杀工作的四协，负责指挥的一协，除此之外，六，八，九协的人估计也很快就会到了。 同他们简短地打过招呼后，牧闲等人便落座了下来，刚一坐下李俊就将窗户拉了条缝隙，感受外面的冷风吹拂过脸颊。 很快，陆陆续续的其他三个协会的人也到齐了，在确定各自落座后，一协会的队长便走到了led屏幕之前，调试好了麦克风准备开始发言。 而这时候牧闲注意到了给六协会那批人安排的五张椅子，却少了一个人，不知道是迟到了还是根本没来，理论上这种会议是不允许请假的。 “咳咳，各位——”上面的那名男人刻意的抬高了声音，这反而使他听起来有些虚浮“目前各地所出现的异常现象越来越多了，这片相对安全的区域暂时不需要我们这些人手，因此，本次将介绍各个清算师小队后续的派遣安排。” 接下来他所介绍的事情是各地的异常显现情况，当地的协会已经都在处理了，但是始终人手不够，便从他们这些安全地区调遣人手。 牧闲虽然对于会议的内容记得很清楚，但是这一次仍然听的很认真，他在试图找出两次会不会有不同点，但是可惜，并没有。 这个所谓梦境一样的世界其实不过是再一次将他的过往上演，他无法改变这里的任何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试图用这里来改变未来的轨迹线。 既然已经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那么无妨让未来展现出更多可能性。 他在心中这么想着，隐隐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在寒冬之中霍然暖和了起来，赤红色的概率之骰随之显现，在空中自己滚动了一下。 d100=100\/100 秘作自己出现还投掷出了这么大的点数？牧闲微微一愣，他不明白这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迅速将概率之骰收了起来，在这种场合被发现使用秘作，他指定得受罚。 这时台上的人已经讲述完后续的行动安排，牧闲所在的小队将会被派遣去支援东牧市的郊外地区，那里异常涌现的较多，不过地方偏僻，人口也少。 这是他们队伍的第一次转移，牧闲记得在九月份还会有一次，紧接着就是十二月份，再然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牧闲发出一声不为人知的叹息，眼神微微斜瞥向窗外，却瞳孔陡然一缩，那本被他收起来的概率之骰，此刻却漂浮在窗外。 第四十七章 ——新能力 牧闲发出一声不为人知的叹息，眼神微微斜瞥向窗外，却瞳孔陡然一缩，那本被他收起来的概率之骰，此刻却漂浮在窗外。 随后是轻轻的一下投掷，光芒在半空闪烁了片刻，骰子滚动。 d100=89\/100 出目很大，两次的出目都很大，这代表什么？这一次牧闲可没有想着去改变什么事情的概率啊。 此时，窗外一只麻雀掠过，闪过了栗色的身影，但是转瞬即逝间，从酒店楼上落下了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本应该灵敏闪过的麻雀却没能避开，娇小的身躯瞬间被覆盖住，从而落到了地面上。 牧闲他身躯不由得一震，因为他很清楚，像麻雀这种行动敏捷的生物，根本不可能避不开上面落下的一件衣服，可是这件事情就是发生了。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身下一阵摇晃，紧接着是一声咔擦的断裂声，牧闲身下坐着的那把椅子竟然有一条腿断裂了开来。 他本能地撑了一下桌子后站起来险些摔倒，而低头一看，那把椅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断裂的椅腿则被他刚刚踢到了一边。 这个骚动让会场内的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他，这份尴尬的社死场面让他不由得将身子转过去，自顾自地开始搬其他完好的椅子。 “抱歉，各位，我的椅子出问题了。”他的脸这下涨红了，一脸跟吃了苍蝇的表情坐回了原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窗户外的概率之骰。 不过奇怪的是，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见他概率之骰的投掷过程，这在以往的战斗中是不存在的，秘作即便与人精神力绑定后，在使用时依然会显现。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刚刚搬动那一把椅子在放好的时候，腿脚也有些松动。 牧闲微微一皱眉，稍微将自己的位置挪动了一下，距离柳诗近了一些，那椅子又像是被修好了一样不再抖动。 “你这个玩概率的，结果没有让自己变得好运点？”李俊在一旁半开玩笑地调侃了一句，旋即便转过头去继续看上面的信息。 “咳咳，那，我们继续。” 牧闲也没有想到秘作出现了失控的情况，他以往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的思绪此刻从台上人的发言收了回来，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自己当前的这一问题，自己最赖以生存的武器失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刚被黑色羽绒服砸中的麻雀这时候却飞到了窗边，好奇地啄了啄窗户，牧闲看着它，思考地有些出神。 麻雀没有能避开衣服，是因为概率之骰修改了概率？但是麻雀本身却依旧没有事情，大概是在落地之前脱离了衣服，或者又发生了什么巧合。 这时，他试着从自己的手中显现出赤红的概率之骰，上面金色纹路的数字仍旧在闪闪发光，他试着轻点了一下，一道光芒随之射出落到了台上正在讲话的一协队长那边。 他的脚边霍地出现了两颗骰子，与牧闲手中的十面骰一模一样。 d100=50\/100 对方正在讲述着协会最近所做出的几项新规定，可这时候，那麦克风却突然失灵，他本不大的声音在此刻陡然减弱了许多。 “这——”他先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看着那个麦克风，但是旋即深吸一口气，抬高了自己声音的分贝“没事，我们继续讲。” 会议仍然在进行，并没有因为对方失去了麦克风就耽搁时间，反而使这位胆子或许不太大的一协队长更有了些勇气。 那只在啄窗户的麻雀此时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险些被窗户的反作用力撞下去，在两次于此处碰壁后，它选择了飞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从这三次事件当中，牧闲大概可以摸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应该是在无意中将概率之骰的能力拓展了开来，而所展现的能力，或许是控制概率，但是不完全，具体而言是将某一个区域的概率定格至一个数值。 如果要通俗一点讲，在那一片区域进行投掷后，出现的点数越高，接下来所在那个点位的人将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倒霉，反之一样。 不过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依旧没有办法改变梦中既定的事实，那只麻雀不会在这时候死去，所以无论它遭遇什么巧合与意外，它永远可以健康的活着。 但是依旧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比如自己在会场尴尬这种事情...... 这个或许也是所谓的命运比重在后面作怪，无足轻重，不会影响后续发展的事情，改变了就改变了，但是对于有着决定性的事情，则无能为力。 不过要是这么说，自己以后在现实倘若依旧可以动用这个能力的话，那么岂不是可以试图为自己营造一个幸运的场地，在这个范围内自己成功的概率也会大大提升。 那么他也就有可能和那群七阶清算师掰掰手腕的可能性了，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仓皇逃跑，完全没有反抗力。 会议很快便结束了，对于已经了解后续全过程的牧闲来说，这次听与不听都不会有什么差别，他用目光扫视着整个会场，各队的队长此时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值得注意的是，六协会的人脸上都是一副揣揣不安的样子，那空荡荡的位置看着格外的突兀。 按照牧闲的记忆来讲，六协会在这一次的会议当中确实少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不在他所需要考虑的范围内，因此压根就没有去管。 但是这一次牧闲决定做出些调查，他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与其他同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待王卓回来后，压低了声音有些好奇地在自己这桌问道“队长，这六协会的队伍，怎么少了一个人，我们这边不是每个队伍固定五人么？” 王卓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面色有些难看，用着一副以前他从未见过的严肃态度说着。 “别人的事情你最好少管，牧闲，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范围。” 第四十八章 ——展望未来 d100=67\/100 牧闲在自己所处的位置静悄悄地投掷了一次骰子，所落座的位置此刻变得稍微幸运了一些。 队长这前所未有的严肃感令那不正经的李俊都不敢出声，刚刚在牧闲发问时，他的嘴唇微张，估计是打算附和，但是现在也被吓得根本不敢说话。 “队长，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牧闲清了清嗓子，顿了顿随后谈道“六协的队伍应该不止是发生了人员损失这种事情吧，负责情报信息处理的他们能碰上什么难缠的异常？” “现在你同我们说说，或许我们以后可以避免。” 牧闲他在赌，他以前一直以来是一个追求稳妥的人，但是自从有了概率之骰，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处理事情上赌的成分更多了，这或许也是秘作对于人的一种影响。 双方的视线在空气之中对撞，王卓与牧闲全都一言不发，前者是在思考，后者则是在紧张地等待结果。 最终，王卓松口了，他长吁了一口气开始谈及“我也了解的不多，只是听六协的队长讲了个大概，你们在这里听听，不要说出去。” 他说完后看了看四周“我们到车上聊，反正也可以离开了。” 柳诗和李俊本来就对牧闲敢于对队长这种严肃态度下做出反驳而感到意外，而队长最终的松口更是出乎意料，三人就这样跟在对方的后面回到了车上。 “是这样的，六协会的那个成员，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孩吧，在值班的一天晚上遭遇了帷幕之下的人，那个与官方作对的民间组织。”他顿了顿，随后将自己放在车子上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具体的谈话内容，被她亲自删除了，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那次谈话后，她获得了秘作，而且从六协的小队当中离开了，事后，其他小队成员尝试着去找过她，但是一无所获，即便是请求了负责侦察工作的八阶清算师也依旧一无所获。” “连专门负责侦察的八阶清算师都找不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柳诗发出了一声压着声音的惊呼，她的瞳孔在震动着，对这件事情感到颇为震惊。 即便是在一年后，九阶清算师也是寥寥无几，而八阶清算师在此时也绝对称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可就是这样也依旧找不到对方，那起码是同级别，且隐秘性强的人才做得到的。 “看起来帷幕之下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他看起来也挺年轻的。”牧闲皱着眉头在心中暗自想道“至少九阶，或许有色彩，难怪敢和官方对着干。” “之前听说过帷幕之下在培养秘作使用者，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她被那边的人带走了。”他敲打着座椅，轻声提道。 “不，并没有，官方甚至派人与同帷幕之下的首领司马子明进行了交谈，可以百分百确定对方没有撒谎的可能性，但是对方说的话很奇怪。” “他说了什么？”牧闲迅速追问道。 “他说，他们只是给予了对方一个选择，对方是自由的，或许从前不是，但是以后一直都是了。” “这是什么谜语人。”他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不过想来司马子明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 “当然，牧闲，陈以沫，你们两个可以做任何事情，去任何地方。” 这句话也是在暗示着他们是自由的，牧闲当初没有放在心上，本以为是对方对已经被定义为灾厄的自己而说出的话语，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那么简单。 对方的话语依旧难以捉摸，但也能从中对于他的目的可见一斑，他或许是想要使自由使用秘作的人越来越多，从而达到全员掌握异能的那种世界。 不错，那种世界确实会使所有人都拥有防备异常的能力，但也会使各自不稳定性增加，导致社会的动荡，这种事情也难怪会被官方所不容许。 “没想到还发生了这种事情啊，啧啧啧，你放心啊，队长，对方找上我，不论说什么我可都不答应。”李俊竖起自己的手掌在空中晃了晃“我对协会与对方您的赤诚是日月可见的。”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王卓将车辆发动后冷冷地回应道人“接下来我们会比以往更加忙碌，做好准备吧，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太平了。” “是！”他们三个人全部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牧闲在不由自主地回应道后，自己的内心不由得有些触动，这样的场景只能在梦中体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梦醒了，便再也听不到这些人的声音了。 如果自己死后，能继续这一场梦就好了。 随着王卓将车辆驶出，在经过了一段路程后，他们在一家餐馆的门口停了下来，进行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我说，如果说，末日最后的来临被阻止了，或者末日结束后，我们都还聚在一起，你们打算怎么办。”牧闲在吃完后放下了筷子，语气柔和地同其他人询问道。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还没有开始遇到危险就展望美好生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同样吃完的王卓看向了他，语气也是比较柔和地提醒道他。 “没事，就是问问，大家聊聊也挺好的。” “我觉得，我到时候一定能拿到不少奖金，那会，我就能买一个大房子，对，然后我还要找女朋友。”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身旁的柳诗“不不不，不是你，你放心，我对太熟悉的没兴趣。” 李俊说完，便继续席卷着桌子上残留的菜，他向来不会浪费一点美味。 “嗯？”柳诗看着李俊这副样子，轻笑了片刻“我或许，会去学画画，以前就对这个感兴趣，只是家里不让，如果后续生活有了保障，我也就能干些自己想要干的事情了。” “我——”王卓欲言又止，将目光投向了牧闲“你先说，别提问的人压轴。” “行，队长。”牧闲噙着微笑将自己的身板坐直，用眼神扫过了其余的三个人“我想，我们以后可以继续住一起，或者说，至少住一个小区。” “因为和你们相处起来很舒服，我这个人，其实也不太爱去过多社交，有你们这样的社交圈子也就够了，兴许还能认识几个新朋友。” “到时候可能还要工作，我们就在周末一起出去玩，等老了以后，我们能互相下下棋，搓搓麻将，对，还能聊聊彼此的孙子孙女......” 牧闲说着说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分贝在减弱，到后面竟然有些哽咽住了，还好，泪水还未在眼眶中出现，他便打住了讲述。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队长。”他将视线丢向了王卓，微微眨眼示意人开口。 “我啊，我要是有拿到钱，我得先去把我爸妈的病治一下，嗯，或许已经有秘作能帮到他们了，那样最好，然后，把自己照顾好，把大家照顾好，我说完了。”王卓说罢，身子便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行了，我们该走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牧闲最后一个起身，他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泪水终究是从眼眶中悄悄地流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的景象也逐渐破碎，这一次他清楚，梦醒了。 第四十九章 ——碎片 “醒了啊。”牧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可以确定，自己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如果要排名，可以说是他末日开始以来睡得最为舒服的一天了，勉强卸下了一身的疲惫，梦境中也颇为放松，能力上也有所提升。 他自觉地腹部有些有些难受，便先去了土拨鼠所修筑的洗手间方便了一下，不得不说，这群生活在地底的生物动手能力着实不弱，冲水功能充分的利用了地下水达成。 待他出来时，陈以沫也穿好了之前那套衣服，在战斗之中破损的蛇甲有着自我修复的能力，现在已经完全如新的一样了。 “你之前说等休息完要给我看东西，什么东西。”牧闲盘腿而坐，感受着温泉的热气从自己的身旁滑过，温热的水雾朦胧了视线。 “哦，东西啊，这东西主要我看不懂，你来看好了。”陈以沫从自己的口袋当中丢出来了三块褐色的石片，看起来很是古老。 牧闲接到石片后，竟奇迹的发现了他们可以拼凑在一起，进而发现了这些石片上面上面有着怪异的花纹，一圈一圈的环绕起来，时而延展，时而蜷曲，似在组成一个眼睛，一颗半睁半闭的怪异眼睛。 不过说是眼睛，其实更偏向于眼珠子，因为它总体形状是圆形的。 左半边眼睛的碎片缺失了，似是少了两块的样子。 “这是我从跟我们交手的那三个家伙身上摸到的。”陈以沫带着轻笑伸出自己的手，如同弹钢琴一样在空中灵活地运动手指“职业病，没办法。” “斯——”牧闲睁大了眼睛倒吸了口凉气，一根手指想要指向人却又收了回来“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为了几瓶药追杀我们了。” “这不是好事嘛——”陈以沫绕到了人身后站着，低下头看着对方拼出来的那个眼睛“说不定是什么奇遇，你要是想去看看，这个我可以陪着，啊，说好，先休息一两天再去。” “行，呼，正好我也要研究一下。”牧闲握着下巴端倪着这一碎片，随后轻巧地将概率之骰浮现，将秘作的能量注入上去。 面对这种神秘物品，协会向来的办法就是利用秘作的力量产生共鸣。 随着概率之骰那金色的光路流入碎片之中，碎片开始微微颤抖着，勾勒眼眸的线条也散发出了金光，那模样似要睁开。 d100=31\/100 “这点数不行啊。”牧闲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这次事件的概率难度，轻轻敲打着身下的土壤思考着。 “虽然我搞不懂你在干什么，但是只要把一个特殊的玩意对准它就行了对吧。”陈以沫蹲了下来，将她戴着戒指的左手伸了过去，猩红的光路如水般流向了碎片。 “没想到这也能行，你不错嘛。”牧闲看着融入进去的光路，不由得对陈以沫赞赏道。 红色与金色交织在一起，时而混合，适合拆散，如同倒在了颜料桶中一般绮丽，渐渐的形成了一个红金色的漩涡，那手心大的漩涡口竟然展现出了磅礴的引力，令两人险些被迫移动过去。 很快，漩涡融入了碎片，那眼眸中心的眸子处流淌出了血一样的液体，而它周身都散发出了最为纯粹的金色光芒。 那眸子如同投影仪一样在上空展开了一个影像，上面所显现的是一个神殿一样的地方，通体由石头构成，此时的它外部已经被藤蔓与苔藓占据， 这神殿的外貌是属于是在一个去掉顶部的三角体上的长方体，但是依稀可以判断出其面积很大，下面的三角体也不是实心。 随后，画面开始快速转变，冬去春来，时光飞逝，那神殿渐渐地在下沉，沉入地底之中，连同着上面栖息的动植物一起最终被土壤的海啸淹没。 有一个人来到了这片土地，那是人类最早的祖先，他呼朋引伴，他们在这里扎营聚居，猎杀动物啃食生肉，直至有猿人勇敢地点起了火焰，为长夜带来了光明。 画面依旧在继续，经过了冰河时代，经过了古代文明，经过了科技的崛起，这片土地见证了战争与疾病，也见证了祈祷与温馨。 画面依旧在继续，一座城市在这里拔地而起，道路间车水马龙，人们过着三点一线，却勉强算是充实的生活，恍然之中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脚步奔行的声音，商谈生意的声音，孩子嬉闹的声音。 最后的最后，末日来临，画面中出现了一双在绯红与纯白月色下的双脚，那是牧闲的，直至这里，便戛然而止。 “这，是给我上了个历史课吗。”牧闲皱着眉头在心中吐槽道“看起来是一个记录一块地区内发展的东西，不过很可惜，似乎范围并不大，局限在了一两个街道内” “关键点在于那个神殿，沉入了地底，早于原始人的聚集，而且在城市被开发的过程当中没有被发现，很奇怪。” “哎，这有什么奇怪的。”陈以沫在一旁坐下，双腿叠在一起“埃及金字塔，我虽然没有文化，但我听收留我的老头子提起过，这东西，以当时的人力物理要造起来不太可能，嗯——外星人！” “天上一共有几个月亮？”牧闲没有接下她的话茬，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嘴。 “两个？怎么了吗？” “没事，看你脑子应该没有问题。” “哎，你这怎么说话的，我觉得我还挺聪明的，就是读书少了。” “如果说这片区域真的有一个神殿的话，去一去也没什么问题。”牧闲伸出手指指向了那个停滞的画面“如果我们不去，协会也会派人去，就是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他们这次运输，估计是要研究一番。” 探索神殿的危险程度d00=67\/100 寻找到有价值物品的概率d100=86\/100 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不算太高，收获有价值物品的概率都是高的，牧闲想要试着赌一把，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很聪明，害怕被偷选择了将这一物品分成五份携带，回头交给专业的秘作使用者也能解决问题，只是可惜他们碰上了你啊——”他拖了声长音，眼神斜瞥向了陈以沫。 “哎，我不是故意要偷，只是，手痒了，控制不住，啊所以我说，我不能去安全区，肯定要惹祸的。” “行，休息一两天我们就去看看，希望协会这段时间不要来人，呼，我们的身体也需要多多休整才行，一直在劳累。”牧闲说着揉了揉自己那仍然有些酸的筋骨“可惜时间不等人，不然还能再拖一阵子。” “行了，我饿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在牧闲说话的时候，陈以沫已经将一旁的食物给端了过来。 牧闲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鼻子里面轻哼了一下，脸上划开了一个笑容。 “想学识字吗？” 第五十章 ——他们来了 “想学识字吗？”他突然带着微笑靠近了人，令对方面容微微扭曲不安地往后一缩。 “你突然要教我识字干什么？我寻思着我不认识字这么多年也活得好好的。”陈以沫霍然警觉了起来，提及这个让她感觉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嗯？你不想学习知识吗？按理来说不是你这样的都会比较渴望学习？” “不，完全没有兴趣。”陈以沫拆开来了一包薯片，一边塞入口中一边继续谈道“我不喜欢读书，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们给我看我都懒得看，太麻烦了，我就不是这块料。” “稍微学一点也不用吗？以后或许还得麻烦你去偷看情报。”牧闲望着对方，用手指找了一块土壤划着“就基础几个字，学起来很快的。” 对方撇了撇嘴巴，目光微微移开思虑片刻后“好，我稍微学一点，不过别逼着我学太多。” 牧闲笑了笑，招呼人过来，随后开始从最简单的数字开始教学起来。 结果他发现——陈以沫这人是真的不适合学习。 他不知道对方是压根在呛自己还是真的学不进去，总而言之，教过她的东西，没过多久就忘记了，花了好几遍才记住几个字。 这下他是深刻感受到了老师这一职业的辛苦，为什么没事要给自己找点罪受呢？ 在经过了长达数个小时的煎熬教学，牧闲终于教会了陈以沫清算师协会内最为常见的一些字，诸如清算师，秘作，年龄等等，不能说都认识，但是，勉强够用了。 “行了，你再自己巩固一下。”他说出了一句老师常说，但是学生不听的话语。 陈以沫也没有令这句话失望，牧老师一说下课，她就立马活了过来，蹦跳的站起身。 “我灵体化去玩了，你要什么东西吗？顺带帮你看看。” “嗯——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哦，你帮我去安全区那边看看，能不能和云鹤年建立联系。”牧闲顿了顿，声音也沉了下来“问问他我父母还好吗？” “行，只要他别被我吓到最好。”陈以沫莞尔一笑，旋即便走回了自己房间躺下。 牧闲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清了清嗓子，一边将之前从废品之中找到的手机与充电宝拿出来装进包里面，一边将地下的土拨鼠们招呼了出来。 “好了，各位，帮个忙，应该有路子是了，我找个地方去充电，刚刚有没有网络。” 土拨鼠们听闻后便都跳上了牧闲的车辆，又指了指之前通往汽车销售店的洞穴。 “陆地上可能会遭遇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帮我直接挖到建筑里面，可以吧。” 土拨鼠们蹦跳着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珠子却盯向了一旁的食物，吱吱吱地发出了想要吃的声音。 “扑哧——”牧闲没有忍住轻笑了出来“行，你们拿吧，我后面自己再去进货就是了。”随后，他便将车门打了开来示意它们进来，自己则上了驾驶座。 土拨鼠们乖乖地排成队伍，十来只一些坐在椅子上，一些则躺在地上，牧闲在询问他们坐好后，便驱车前往了汽车店的底下。 土拨鼠们在到地后便展开了辛勤的工作，勤勤恳恳地挖了一条可供两人并排通行的道路，随后又建筑了一个不斜不缓刚刚好的斜坡，直通汽车店铺内。 “谢谢你们了，车上等着吧。”牧闲说罢，便迈着步子走上去，右手摸向了放在大衣里面的枪，防备着突如其来的袭击。 不过幸运的是，当他踏上这片曾经来过的土地的时候，这里没有任何异常，就连以前在这里盘旋的乌鸦都没有，大抵是老大哥的死亡让他们不敢继续于这里扎营。 他也得以在这里得到了足够的时间来给手机与充电宝充电，他打开了灯，终于，这片地方不再需要借着窗外的诡异月亮来照明了。 灯光暗淡，但是属于人类，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起的充电标志，牧闲松下了一口气，接下来行动上又会方便不少了。 那只巨鸟的身体已经荡然无存，兴许是被城市之中那些变异的野兽给分食了，这些家伙，吃人不吐骨头，吃鸟也是一样的。 在等待手机将电量充上的时候，牧闲揣着口袋踱步走到了门外，他将自己的身形藏于了倒塌的水泥时候，静静地看着天空。 天上的月亮又一次变成了两个，悬挂于浩瀚的星空中，如同两颗眸子在对这片大地发起世界上范围最大的监视，光是看着就让牧闲感到了头皮发麻。 永夜仍然在继续，远处的野兽依旧在嘶吼，这个世界目前还没有变化，至少在牧闲的眼中还没有发生改变。 他就这样无聊地看着天空，四处踱步，宛若一个散步的老大爷一样悠闲，但是眼眸中的警戒却没有丝毫的懈怠。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本能地感到了一阵不安，眼睛眯起，弯下腰后皱紧了眉头看向远处，在城市的断壁残垣中，他隐约地看见了三名正在行动的身影。 他们身着的黑色的衣服，潜藏于黑暗中，若非牧闲的本能在末日后提升了不少，恐怕还注意不到他们。 “这副打扮，看起来像是四协那群人，追到这里来了么。”他心中暗暗想道，将身子猫的更低，就这样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向。 随着他们渐渐走近自己，牧闲确定了就是刚刚四协的那队人，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提到了极点，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冒着可能被发现的情况下进行一次投掷，将目标定为自己脚下的这块区域。 d100=80\/100 看到了这个点数牧闲陡然一惊，险些没有将那句咒骂给说出来，但是对方却察觉到了这片区域的气息，正在一步步地走过来。 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真是倒了大霉了，看来这招以后开始提前布置为好。 他不慌不忙，见来者当中没有那名七阶清算师，便迅速地使用了穿梭之钥，藏回了汽车销售店内，等待对方的进一步动作。 而对方在发现原处无人之时，也没有走开，到底是专门负责暗杀工作的四协，对于气息的感知与隐蔽都称得上不错，饶了个弯就向店内部包围过来。 牧闲握紧了手枪，准备在出其不意之间打伤一到两人，随后马上就跑。 对方步步紧逼，很快就将手推在了那已经半损毁的门板上，肌肉发力，轻轻地推开——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第五十一章 ——不来梅遇险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那诡异而又有节奏的敲击音从不远处传来，牧闲本能地将视线移动过去，熟悉的身影正在缓步过来，那喙下三张嘴巴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随后一张一动，那唇语好似在说—— “好乐器。” 几乎是瞬间，那三名清算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了不来梅，身旁的水泥突然炸裂，悠扬的琴声在这片广阔的地域奏响。 如果是普通人，此时早就在这可怖的音乐声中不敢动弹精神崩溃，但是不来梅面对的是三名至少拥有五阶清算师实力的人，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d100=39\/100 牧闲趁着这个间隙，利用着潜行概率的提升，将自己的位置转移到更加遥远的距离，距离建筑内的办公处也只有几步之遥，这个区域可以很好的保障他不会被误伤。 三名清算师其中两名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消失在了这片灰暗的废墟之中，一名则拿出一把约莫有人小臂长的刀刃，依靠着迅猛地速度就向不来梅砍去。 不来梅不慌不忙地待在原地，猫爪子扭曲着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探出来，随之出现的还有一根雪白的骨头棒子，那长度至少是一个人的脊柱。 眼见着双方就要接触时，那名清算师却陡然调整身形，在距离不来梅还有三米处，也就是它的攻击范围之前停下，一个侧身跳入了旁边倒塌的水泥墙壁之中。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来梅的后方，手中拿着一样的刀刃，挥舞着直取后者的脖颈，而对方此时连头都没有回。 哐当——咔 “这头骨的声音，嗯，还行吧。”不来梅的手在瞬间一百八十度反转了方向，骨棒也随之猛然一挥，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头盖骨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后，那人的身躯将他的同伴撞开。 刚刚率先冲上来的清算师见状，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颗小球后碾碎，下一秒，他闪现至不来梅的身后。 他趁着对方还未收力，那刀身霍然如同蛇一般扭曲了方向，从另外一边砍断了那畸形的猫爪子。 雪白的骨头落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踢出去了好几米。 就在他想要愈战愈勇，顺势砍断对方脖子时，不来梅的四张嘴巴突然同时张开，紧接着就是刺入脑髓的演唱。 这四种声线按着一定怪异的旋律唱出了这些清算师们从未听过了胆裂魂飞的音乐。 哪怕是远处的牧闲也未能幸免，虽然有着一定距离，但是这恐怖的音乐声依然令他脑袋生疼，不自主地躺倒在了地上捂住了头部，不过疼痛感却在随着时间可以感受到的递减。 音乐声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如同巨石落在水中所引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停息，远处观望的普通异常甚至头部瞬间炸裂开来，血花在空中绽放，在一声声音浪中被抬至空中。 身旁的三名清算师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如同待宰羔羊一样在原地抽搐着，蜷缩着。 不来梅停止了歌唱，看着地上的三人，那鸡叫的亢奋笑声让人莫名感到了欠揍“咯咯咯，乐器，都是好乐器。” 眼见着不来梅就要用新长出来的爪子握住那雪白骨头，远处传来了刺破夜幕的枪声，四颗子弹电光火石般跳动到了前者的前方。 不来梅的笑声戛然而止，慌了神一样往后一退，下意识地将骨头棒子抬起，两颗子弹命中了上面，将它直接拦腰折断。 “不！”它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好似被拦腰折断的不是这骨头，而是它。 砰！又是一声枪响，四颗子弹如同鬼影般瞬间移动着，以各种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偏转着角度，但是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击中，甚至击杀不来梅。 不来梅慌忙地拿出由骨头与筋肉组成的琴，猫爪子迅速拨弄着，弦声令那如闪电般迅速的子弹迟缓了下来，它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但是对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还未等那四颗子弹命中，后续的四颗子弹也随之袭来，并且从后方推动着那前面四颗子弹，借着这一力量，它们重新恢复了速度运动了起来。 远处的牧闲此刻已经完全缓过神来，他面色凝重地看着这瞬息间的战斗，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不来梅很明显不是那个七阶清算师的队友，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它甚至无法找到对方的准确位置，更不要提命中了。 而一旦不来梅被击败，对方势必会赶过来，而自己这边则身怀三个碎片，虽然没有随身携带，但是抓了自己也是个筹码。 主要是四协人均拥有可以掩盖自己气息的秘器或者相关秘作，这着实让牧闲感到头疼，他也只能勉强判断出对方的方向。 他预估不来梅与自己的实力是相差无几的，对方被解决自己也断然无法面对一名七阶清算师与三名五阶清算师。 d100=31\/100 思绪纷呈间他最终决定了投掷，31的点数代表了那块区域将变得相对好运。 其中一名稍微恢复过来的清算师陡然将自己的刀刃丢出，那锋利的刀刃在接近躲闪的不来梅时候陡然一弯，向对方脖颈环砍去。 但那八颗子弹却与刀刃相撞，虽然仅仅一颗就将刀刃击碎，但纷飞的碎片依旧令其他子弹改变了方向。 最终仅有一颗命中不来梅那长出的猫爪，令骨琴落到了地上，其他尽数打偏。 不知怎么，对方没有继续发动攻击，在这八颗子弹失效后，一切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当中。 从这里，牧闲参考了在之前森林里面对方向自己这边进行了四次射击后没有乘胜追击来看，说明对方的秘作并不具备连续发射的能力。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秘作会在连续发射后带来负面效果，或许不仅是精神力的削弱，还有其他方面，这将是战胜对方的有利信息。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不来梅捡起自己的骨琴，将头缓缓调转至自己这边。 “谢谢你啊，笛子男。” 第五十二章 ——同盟 “谢谢你啊，笛子男。”它的声音略有些颤抖，大抵是刚刚的战斗让他气息不那么稳定了，身上也有几道浅浅的伤口。 双方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五十米远，可就是这么个距离，它也能注意到藏在建筑物内阴影处的牧闲，后者不得不感叹一句对方强大的观察能力。 “过来吧。”牧闲微微招手，只是轻声的一说，他相信这对声音十分敏感的异常完全听得见他的话语。 不来梅嘴角咧开了一个怪异的弧度，看向了倒在自己脚边还在抽搐的那名清算师，又看向了自己的左侧，那两名率先被打飞的清算师此时慌不迭地正在疯狂地逃窜。 他抬起自己的驴蹄子，狠狠地踩在了对方的头骨上，那嘴里还在发出呜咽的脑袋下一秒瞬间炸裂开来，如同被开了瓢的西瓜一样，血花飞溅向了四面。 远处的牧闲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表情露出了些许不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不再看这一场单方面的血腥艺术。 他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他没有阻止对方接下来的行为，如今的情况很明显，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在末世，尤其是野外绝对是真理。 不来梅没有人类的道德，他不会像自己那样在以不杀死对方为前提的情况下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它就是个为了音乐可以献出自己生命的疯子。 只见它小心翼翼地将这人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分开，随意丢到了一旁的地面上，这将是城市中野兽异常们的食粮，而最后，他将对方的脊柱扯出，上面还带着些细碎的筋肉。 “好乐器，好乐器，比之前那根还好。”它看着这一苍白的脊柱，眼神如痴如醉，宛若看着自己的初恋一样。 在许久的欣赏后，它终于是调转了自己的身体方向，将那骨棒用刚刚恢复但依旧血肉模糊的猫爪子抓住，然后奇迹般地塞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旋即便向牧闲的方向走来。 “我听到了骰子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是我知道你在附近，刚刚那下巧合也是你在帮我吧。”它用驴那老实厚重地声音向牧闲谈道，随后顿了顿“感谢你。” “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牧闲在心中暗暗想道，不过想来对方肯定也心知肚明，它的智商可是可以媲美那些聪明的人类的。 “我问你个事情，你之前有找过我吗？在离开汽车店后。”他开口就发问道，他需要确定这一事情。 “没有，我后续还在寻找乐器，只可惜一无所获。”不来梅用平稳的语气即刻回答，身子则往后面的墙壁上一靠与牧闲并排。 “刚刚虽然受了点伤，但是能找到这么一个品相不错的乐器，我绝对不亏了，剩下就没必要计较了。” 牧闲通过它这句话一下就明白了明明三个人一起攻击它，可是后者却放任了其中两人的逃跑，因为对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杀人，而是寻找优秀的“乐器”。 不然，就刚刚那两人慌张逃跑的模样，可谓是破绽百出，不来梅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将他们轻松击倒在地后杀死，而这时候远处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办法做出支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家伙还会算是个好相处的异常，牧闲他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判断。 “你只要过的开心就好，我管不了你。”牧闲伸了个懒腰，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向悬挂于天边的那两轮明月“那两个月亮都挺好看的，对吧。” “如果能在月亮上演奏，那确实不错。”不来梅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呢喃般地说着。 牧闲想要利用这句话测试异常是否会受到认知改变的影响，看对方这样子恐怕是的。 他站起身，走入了办公室内，对方则在他的后方静静跟着，看着牧闲拿起了地上充了一些电量的手机。 手机开机后勉强有了一点点信号，上面所联通的网络是安全区内专用的，好在距离不是太远，即便是在城市当中也能收到些，牧闲也得以查看到近日的相关信息。 现在各地的异常已经彻底爆发，但是随之带来的，也是大量秘作的出现，协会的清算师数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官方也利用秘作成功的推动了科技。 因此，现在安全区可以说是完整的建立了起来，不说每个安全区至少备有一名八阶清算师，光是所修筑的那些防御设施就足以将大部分异常拒之门外，人们的生活虽然不如以前，但是总归是吃得上饭的。 这时候，只需要那些过分强大的异常，比如蛇妈，不去攻击安全区，或是安全区内的人不去招惹其他异常，可以说是完全有保障的。 不过在这种异常频发的情况下，清算师的级别提升也相对之前更为容易，毕竟处理的事务多了，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即便是同级别内也会有着断崖式的实力差距。 从刚刚一战和树林一战之中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的目前实力或许在六阶左右，陈以沫则没有战斗经验，或许只有四五阶，却可以轻易战胜三名五阶清算师，而不来梅更是在这种情况下做到了轻易一打三，着实是不可思议了。 牧闲关上了手机，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地面，旋即看向了身旁坐着的不来梅。 “问个事，你能听见这个城市之中有多少人，或者，我单说那些可以对你我造成威胁的存在，有多少个。” “怎么？突然开始担心自己了？”它换上了猫那样戏谑的声音，顿了顿后说道“加上刚刚那个放冷枪的混蛋，不超过五个。” “但是。”它的声音陡然转变为了四种声线一同说话，面容也变得严肃“笛子男，你应该明白，末世之中独自生存固然可以避免一部分麻烦，但是当遇上团队的时候，个人就会显得势单力薄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牧闲在心中暗自想道，随后轻笑了一下“所以呢？” 云朵渐渐遮盖过月华，将不来梅的身躯掩埋于黑暗，空余下一张微微有着轮廓的面部。 “我想和你组成同盟。” 第五十三章 ——建立完毕(感谢盟主打赏) “我想和你组成同盟。”不来梅的声音一字一顿，但因为四个声音一齐发声，显得莫名有韵律。 “和我同盟？别，你这家伙，上次藏信息差点害死我。”牧闲先是一愣，旋即就拒绝道对方，身子还往旁边缩了缩“我说你总得拿点诚意吧，刚刚我还救了你一命，不是吗？” 不来梅听闻了他的话语，默默地转过头去，似在思考。 牧闲他的后面说的话语实际上是在隐约告诉对方，这件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看你的态度如何。 牧闲他很清楚，不来梅与自己的实力相差无几，若是联合起来行动，势必都不会拖彼此的后腿，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也是很正常的。 而自己刚刚搞到了一个稍微有风险的神殿位置，光是依靠自己与陈以沫未必可以顺利通过，但是再加上不来梅就不一定了。 与不来梅结成同盟前往神殿的风险d100=69\/100 牧闲看着这一点数微微一愣，风险没有变？是指不来梅根本派不上用场?还是—— 概率占卜被干扰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那毕竟是一个古老的神殿，一个或许比人类本身还要久远的神殿，其中到底掩盖了什么秘密，谁知道？ 牧闲带着这个想法，再次进行了投掷，这一次，他选择了新的说法。 与附近安全区所有清算师结成同盟前往神殿的风险d100=69\/100、 果然，风险概率被固定了，自己的概率之骰头一次受到了影响，这意味着里面的问题很大，足以影响能占卜命运的秘作。 看起来这一事情还要再往后推一推，或者—— 牧闲想到了一个办法，倘若现实之中自己的概率占卜会受到影响，那么放在梦境之中是否就可以避免这一点呢？只要对方的影响力无法入侵自己的大脑这就完全可行。 思绪正在发散，他的头部却又霍地像被锤子砸了一样，这使用秘作带来的负面效果时刻伴随着他。 牧闲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看见没有异样后长吁了一口子，自打见过云鹤年那崩溃的状态，他就一直有点后怕，自己可不能最后变成一团没有理智的异常。 “可以。”不来梅这时将头转了回来，用驴那厚实的嗓音说道“我可以告知你现在城市中潜藏的那些对我们有威胁的存在的信息。” “说吧，如果确实有价值，我会考虑的。”牧闲与对方幽黑的眼眸对视，嘴角浅浅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你刚刚说我是否在上一次分别时见过你时候，我就已经猜测了见到了谁，那是一个危险的家伙，但也是件变幻莫测的乐器。” “他叫什么，是人类还是我这样的异常，我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可以变成任何自己所见过生物的模样，并近乎完全的模仿。” “但是模仿不了有些独一无二的东西吧。”牧闲的目光瞄向不来梅脚底的骨头“他来的时候没有发出这种诡异的声音。” “那是当然，我的音乐可不是这种假冒品可以伪装的。”不来梅切换回了鸡那么高昂的声线，抬起蹄子以扭曲的角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还有，这不是什么诡异的声音，这叫音乐！”他换上了猫咪那刻薄的语气反驳道。 “行，音乐——”牧闲略有些敷衍地回应道“还有呢？你是否见过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人？” “这个。”不来梅停顿了几秒，经过思索后回答道“我没有遇见过，但是我见过乌鸦们的头目，比起它，之前的那只巨鸟估计只能算个小队长一样的存在。” “它浑身都是金色的，比其他乌鸦要大上不少，不过比老鹰还是要小一些的，同样有着三个爪子，不过我也只是远远地瞧见，不确定水平如何，看样子做乐器倒是不错。”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的情报这个算是没用了。”牧闲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后说“行，我回去考虑一下，对了，我该怎么联络你呢？”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这家伙带回洞穴和自己住一起，感觉上太怪异了。 “那我就算你答应了。”不来梅四种声线一同出现，看起来情绪很是兴奋。 “算是。” 听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不来梅随后便用身体上长出来的猫爪子往躯体里面一掏，下一刻，它便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骨头哨子。 “你要是想找我了，就吹响哨子吧。” 牧闲看着哨子的眼神略有些嫌弃，毕竟再怎么说，这都是从对方身体里面掏出来的，虽然表面看着干净，但是心理上还是过意不去。 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恶心感，伸出手将哨子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当中。 “你这哨子，只要吹一下就好了吗？” “吹一声，只要在城市之中，我就能判断大概位置了，当然，你也可以吹久一点，这也能当作武器来使用。”它的声线换回了鸡的那种高昂，颇为自信地在介绍自己的杰作。 “武器？就像刚刚你对那些人所做的一样效果吗？”牧闲试探性地询问道，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就连他的状态都被弄得有些狼狈。 “比我刚刚自己发出的会弱一些，以及你作为使用者所要承受的也会相对轻一些，不过你可得扛住咯，别在精神力不行的时候用。”它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切换至了猫“毕竟我可不想那么早失去你呢——” “谢谢关心。”牧闲再看了一眼手机的电量，又看了看旁边充电的几部机子， “不来梅，时代变了。”他在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后，将自己身边已经快充满的手机连着充电器一起递给了对方“其实我们可以直接用这个，你应该会吧？” 对方如同石化一样愣在了原地，若不是那还在眨巴的眼睛，恐怕真的要让人以为它被时间静止了。 “会，会用，手机号留一下。”它伸出那猫爪子接过了手机，这会还在纳闷自己怎么就忽略了科技的力量。 在交换了两部手机的手机号码之后，牧闲还白赚了一个哨子。 “好了，回见。”牧闲将那些充好电的充电宝与手机塞入了背包内，目送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他也原路返回，回到了地下后，等待他的土拨鼠们正在车上招手欢迎。 “走吧，我们回家。” 第五十四章 ——沟通 静眠安全区，周凡承办公室。 “杜呈还没有到你那边吗？”周凡承眉头紧缩，手不安地摩擦着自己的大腿，那眼眶周围的黑眼圈已至青黑，皮肤暗淡枯黄，那身体不自觉地摇晃着，随时可能从椅子上倒下。 “没有！你们那边的人怎么回事啊！这都没有来，不是说一天多肯定可以到吗？我们这边的药品要急死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暴躁极了，一口脏话含在嘴里就差喷出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嗯，我去联系。”周凡承的声音有气无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后，放任对方的怒斥，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拨打了杜呈的电话，可那头传来的只有一声又一声电话铃，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他很快就打向了对方小队的另外一名队员，这次接通了。 “周，周负责人，您打电话过来，这，这是有什么事。”接电话的是一个怯弱的男声，对方气息不稳，情绪听起来很是慌张。 “你们现在距离净土安全区还有多远，对面已经在催了。” “这，路上遭遇了一点麻烦，快了，快了。”对方说话声音越来越轻，逐渐要没了底气“嗯，快到了。” “说实话，杜呈那驴脾气是不是又犯了。”周凡承的说话声音不重，甚至有些无力，但是却隐隐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让听者感觉自己眼前有堵高墙倒塌下来。 “是，是的，那个，都是杜队的要求，我劝过了，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因为那个不知名的碎片被偷走了，不是要送过去给专门的人研究吗。”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霍然抬高了几分“被偷了？被谁？” “牧闲，就是那个，终末怪谈级别的灾厄。” “这样么。”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头依旧紧锁“之前为什么不说？” “杜队不让我们说，说是，丢人。”最后两个字他是从自己的口中挤出来的“现在我们失去了一名队友，其他两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我，我才不得不——” “够了！”周凡承站起身，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我去安排人处理这件事情，你们把杜呈拉住，那城市里面有龙角地蟒，他遇到了肯定会死的。” 在得到对方弱弱的回应后，他挂断了电话，随后快步走了出去。 ... 由于护卫人手的紧缺，云鹤年被提前释放了出来，此时的他正呆在外围的保安厅，与另外一名新人清算师一起站岗。 待夜至子时，他便去洗手间解决了一下内急，而就在他洗手之时，镜子上却霍地出现了水雾。 他微微一愣，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紧张地看向了四周，生怕从哪里窜出来什么异常生物。 可是唯一产生变化的只有那个水雾，上面先是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字，随后又被新的水雾覆盖擦掉了。 “这刚刚的，是神秘学符文吗？”他皱紧了眉头，后退了几步，时刻关注着上面的一举一动。 谁知那水雾上却出现了明晃晃的英文“no” 紧接着，水雾的面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一下的扩大，上面开始画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形状组成的图。 两个火柴人在土地下，其中一名女性正在向他招手微笑，然后又画了个箭头指向那个男性，最后是一个“yes” “斯——”云鹤年倒吸了一口气“牧闲？然后你是，之前城市里面那个女孩。” yes瞬间被连续戳了好几下，下面画了个对勾。 随后，又是一块空白的水雾区域，一个火柴人又出现了，他有着和云鹤年一样的中分头，上方画了一个聊天用的对话窗口。 “你的意思是，我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跟你说，你会传话给牧闲，对吗？” 又是一个对勾，顺带还画上了一个笑脸。 “嗯——一时半会好像真没什么。”他抓了抓脑袋回应了片刻“哦，最近我们的老师或许要经过你们所在的那个城市，来接任这边安全区的总负责人职位。” 随后，镜子上在牧闲小人身上又出现了一个箭头，之后箭头处又指向了两个小人，一个有着胡茬，一个头发微卷，旁边打了个问号。 “你是在问，他父母的情况吗？这个我不太了解，上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虽然情绪不太好，但是生活还是有保证的，回头有空我再去看看。” 说罢，水雾上就出现了一个ok的手势，在确认云鹤年没有什么要说后，水雾不再生成，渐渐退散了开来。 云鹤年也回到了门岗处，那名新人清算师即刻就打开了自己的门，匆匆跑了过来。 “前辈，你，你可算回来了，我要去上厕所了。” 云鹤年微微一愣，心想着刚刚房间里面的水雾还没有完全散开，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衣服。 “等等，我先跟你讲个事情。”他知道，自己要开始编故事了。 ... 牧闲回到了洞穴，这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到凌晨两点了。 自打这永夜来临，他的生物钟就已经被完全打乱了，照这么个情况，自己下一次睡觉是在凌晨五六点钟这样。 这一次充满了三台手机和四个充电宝，估计是够自己和陈以沫省着用上一周了，至于不来梅那边，它脑子不笨，肯定会找地方充电。 回来之后，他先是拆了些食物，两片白面面包夹着一根火腿肠就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手还不忘在袋子里面摸索，最终抓出来三包牛肉干与两根鸡爪。 而后他走到了蛇妈的前面，微微踮起脚同对方挥了挥“蛇妈，虽然我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但是就当我孝敬你的好了。” 每天蛇妈都会自己钻出洞穴去寻找吃的，毕竟按照牧闲带回来的那些食物，估计都不够它胃口吃几顿呢。 但是即便如此，牧闲依旧想着把找来的东西分享，怎么说对方也在保护着自己，自己也想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做些什么才好。 蛇妈没有拒绝，只是示意对方将这食物放在地上，等待牧闲退后几步，它伸出了蛇信子连着袋子一起卷入口中，在简单地咀嚼后，便将壳吐了出来。 土拨鼠们很上道，迅速就围过来挖了个小坑，将这垃圾填埋了进去。 “牧闲，我回来了。”陈以沫此时也从房内出来，半是走路半是跃动地接近过来“我联络上他了，你父母在那边情况还行” “呼，那就好。”他长吁了一口气，心口的大石头落下来了一颗。 自己父母的情况他自从逃亡以来就深深地埋在心中，未曾有过片刻的遗忘，在得知安好，心情也平复了些。 “哦，还有一件事，他说你的老师最近会经过这边。” 牧闲听后整个人霍地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犹如个被石化的雕像一样。 “我，我的老师。”他的话语似从口中抖出来一样，他似是回忆起来了什么噩梦“那个，八阶清算师，拂晓晨光......” 第五十五章 ——定位神殿 牧闲小时候就是一名好学生，从小到大老师对于他最大的评价就是，他是个很听话的人。 但这仅仅只是表象，他的内心一直躁动不安，很想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脑海中的脑补桥段可谓是多姿多彩。 就这样，他一直没有被发现，他将自己的所有天性所有情绪全部藏在了心里，牧闲隐藏的很深，即便是父母，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他被清算师协会选中，遇到了昼业明，也是培养出他们一整个清算师小队的老师。 “昼老师好，您单独找我过来是什么事。”一直以来在老师面前保持谦卑态度的他此时说话依旧小心翼翼“我，是有做错什么了吗？” “你确实做错了。”这名胡须灰白，两鬓苍苍，脸上的皱纹密布的老人吹了一口手中的热茶，喝下一口说道“你太压抑自己了。” 旋即，他便转身面对着牧闲，眼神中的和蔼切换为严肃，面容郑重了起来。 “现在，去训练场，站到人多的地方，喊一百遍你自己是帅哥。” “啊？”牧闲眨了眨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语。 “这是训练的一部分。”他缓缓喝了口热茶，嘴角微微漾荡起一个笑容。 ... “然后呢，然后呢？”陈以沫的眼睛直接放出了光芒，颇为激动与好奇地坐在牧闲的身旁，双手撑地，脸靠近着人“你真的去喊了吗？” “我也不想。”牧闲一副生吃了榴莲样的难受表情“但是他让我环绕操场跑一百圈和喊这个一百遍选一个，我——” “所以你终究还是喊了吧。” “我——”牧闲欲言又止，最终眼睛半闭半睁，嘴唇抿在了一起“对，喊了。” “我挺好奇的，他这么训练你的目的在哪里？哎，我记得当时老头子训练我偷东西事后，要求我先学会夹豆子，不能掉，豆子要完整，我夹了不知道几盆，说是锻炼手指灵巧度。”陈以沫微微抬起头回忆般地谈道。 “这不是小孩子练筷子的方法吗？夹黄豆，然后——”牧闲听后便开始谈道。 “我夹的是荷兰豆。” “那，你比较厉害了。”他眼睛微微睁大，又看了看对方的手，回想起了初见时悄无声息偷走自己的钱包，也不是没有理由了。 “那你这老师，是要训练你什么？”陈以沫继续追问。 “这个跟你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牧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后，将手在空中随意地画着圈圈“因为一个人对秘作的掌控程度，是由个人精神力所控制的。” “而这个个人精神力的提升则在很多方面，比如心态，意志力，情绪等方面，他就是想要通过这个来训练我的心理素质，让我不再对社交那么有负担，但是结果，我被整个训练场调侃了一整周。” 说到这里，他在半空中的手霍然停住，牧闲他似乎明白了之前在梦境中的提升了。 正是因为他坦然的接受了那过去无法改变的事实，因此他的心态等方面发生了变化，所以精神力提升，秘作也就觉醒了新的能力。 这时候他发现，他在说的时候陈以沫一直捂着嘴巴在偷笑，旋即冷冷地说了句“你在干什么？” “不，不好意思，扑哧，哈哈，我想想你在一堆人面前，噗，我笑一会。”她背过身去，发出了比不来梅还要嘲讽的笑声。 “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件事情。”他无奈地把自己过长的刘海向上一按，长叹了一口气。 “没，没事，哈——”陈以沫带着嘴角残留的笑容转过头来“继续，我们继续，言归正传，你这师傅，他，嗯！他，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对方还有明显的憋笑行为，但终究是聊回正题了。 “他被评级为八阶清算师，代号是拂晓晨光，秘作叫做黎明之剑，使用的时候释放出大量的光与热，就跟太阳一样。”牧闲很快就回想起对方的种种细节。 “我觉得如果不是他年事已高，或许还能拥有更高的评级，总而言之，希望我们不要遇见他，一方面，我们打不过，另外一方面。”他顿了顿，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也不想和他打。” “你放心，城市那么大，我们两个又在地下，别随处乱晃，碰不到他的。”她说着就从一旁的袋子当中拿出来了一盒饼干“有太阳也挺好的，现在外面黑漆漆的，月亮一被遮住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牧闲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我们试着去神殿看一看，不过这么说起来，你的灵体如果在地下穿梭，也有可能碰见吧。”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陈以沫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声音霍然抬高，手举了起来比划了一下“安全区那么大一个，那算是个城市了吧，那神殿才多小，我不好找的。” “那也是，那块街道你也看不出吧？毕竟城市那么大，你——”牧闲微微抬起眉毛，带着浅笑轻叹了口气。 “不可能！我找得到！”她不服输地回应道“你等着，我待会就去给你满城定位出来。” 牧闲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提了个激将法，对方就中计了，这小姑娘，这么要强吗？ “那也行，我要去睡个觉了，你要知道，教你读书也是个费精力的事情，我也不像你，想睡就睡。” 灵体化状态的陈以沫可以让她的身体进入了死亡的状态，这也算是某种程度的休息了。 说罢，他就回到了房间里面去，这一次他的目的很明确，他需要去占卜探索神殿的真正风险概率，以及查清楚那个所谓可以伪装成其他生物的异常。 随着思绪再次向下坠落，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穿过了那扇门，来到了梦境之中。 抬眼便是枝叶丛生的草丛，他的身躯匍匐在此处，眼眸穿过了交叉的枝叶看向远处。 而在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摆放着一个红色的钱包，一枚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半个金币从里面露出来。 第五十六章 ——事故 而在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摆放着一个红色的钱包，一枚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半个金币从里面露出来。 秘作o-99-贪婪钱包 牧闲记得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进行秘作收集的任务，所要收集的也只是一个较为安全的秘作，当然，这个安全是相对的。 贪婪钱包中可以取出一枚金币，价值大约在1500-2000元，但是在十秒钟后，里面又会出现第二枚金币，而这时候，它就被激活了。 它会引诱人去拿出那第二枚金币，紧接着便是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直至越来越多的金币出现。 或许有人会说，这不是也挺好的吗？就算是牺牲这一个人，那么他带来的价值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这当然不假，但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是秘作也是如此，贪婪钱包一旦在使用者不打算继续拿取金钱的时候，需要在下一次金币生成前将它丢入海中，否则那个人将会化为金币，最终与其他金币一起消失。 但是就这停下这一步，就没有多少人能做到，所以在后续的一次实验当中，他们只看见了死去的实验人员身旁躺着这一钱包，而实验人员本身则是活活饿死的。 而就在牧闲收集这一秘作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名受害者，同时在接下来还会有一个。 他记得自己躲在这里是因为对方正在将那金币拿入口袋当中，自己想要观望一下，但是对方又因为接电话而停下了，于是十秒后，那个人就在光天化日下化为了金币，消失的无影无踪。 幸好这条道路上没什么人，加上是清晨，他的消失就是这样的不引人注意。 牧闲此时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将钱包捡起，然后无视那一枚金币，直接整个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里面，这样也算是收集完毕了。 这时，从他的身旁跑过了一名干净短发的男人，对方正在进行着每天的晨跑，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对方会捡起那个钱包，最终受到贪婪钱包的影响而死。 牧闲都已经做好了对方强抢过去的准备了，可谁知对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直接跑了过去。 “结果改变了吗？”他喃喃自语道，眉头皱在了一起有些不解“罢了，先回去吧，早饭还没吃，去附近早餐店一趟。” 说罢，他先召唤出概率之骰，进行了一次占卜。 自己与陈以沫前往神殿的风险d100=80\/100 “比之前占卜出来的风险要高。”牧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着外面的占卜果然给干扰了。 如果再带上不来梅的风险d100=59\/100 降低了不少，风险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了，可以去试一试。 随后，牧闲确认了钱包还在后，便前往了附近的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就开始吃了起来。 清算师在活动范围上此时还具有一定的自由性，除了网络上受到了限制，平日里面就像是正常生活那样。 这是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因为牧闲从小学时候就在这里吃，因此都与老板熟识了起来，出于多年的感情，老板现在都会免费给加个蛋。 面馆里面的环境谈不上干净，墙面掉皮，斑驳地染上了各种各样的痕迹， 店里面的大多是些老人，其中有些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小学快要到上学时间了，看着他们，牧闲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如此。 熟悉的牛肉面送入口中，消去了他的几分紧张与不安，在这寒冬之中他的身子因为一碗热牛肉面而感到温暖。 “小牧，真没想到，你现在都工作了。”头发灰白的老板站在窗口后，双手小臂按在窗台上面“我记得，我刚见到你那会，你还没我这窗台高呢，哈哈哈。” “那会我才两三年级吧。”牧闲嗦了一口面后淡淡地回答道“时间过得挺快的。” “是啊，希望下一个十五六年后，你还能在这，哈哈，说不定都是个成功人士了呢。” “或许吧。”牧闲略有些失落地回应道，因为他清楚，这一切将会在一年后不复存在。 在吃完面后，牧闲擦了擦嘴巴就准备同老板告别后离开，可这时候，他的目光却被一处吸引了过去。 一旁台子上放着的那台大屁股黑色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在其中突然插入了一条紧急新闻。 就在今日早晨，一条街道的车辆因避让行人不及，导致了车底打滑，之后连续四车追尾，其中有一辆运载水泥的车辆直接翻倒在地，导致一人死亡，数人受伤。 牧闲整个人站在原地，他愣住了。 因为上面的街道，就是刚刚自己得到贪婪钱包的周围，而那事故现场的尸体，就是那名本会拿着贪婪钱包而死的人。 因为自己阻止了那一个人的死亡，而导致了后续更多事情的发生，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可自己本来应该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才对。 或许这件事情没有牧闲想的那么容易，命运女神的把戏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只是梦境罢了。”牧闲这样安慰道自己，发出了一声沉重地叹息后与老板告别，离开了面馆。 他在外面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切依旧那么平静，生活没有因为这样一场交通事故就被打乱，牧闲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别墅。 远在门外就能听见别墅内传来的悠扬琴声，这动听的旋律远远比不来梅那怪异的音乐要好上百倍，他真想要让那个疯子过来好好听听。 推门而入便看见了柳诗弹奏钢琴的背影，早上的阳光带着斑驳的树影撒入屋内，落在她的脚边，显得很是唯美。 “回来了。”听到了推门声的她停下了手中弹奏的钢琴，缓缓地转过身来“你比他们回来的都要早，秘作拿到了？” “嗯，拿到了。”牧闲从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钱包，确保其中的金币没有掉落“我现在先去把他放到净化室的收容袋。” “行，那我再练会琴。”她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很抱歉，这种事情上帮不了你们。” “没事，毕竟你本来不就是主修后勤方面么，对了，之前不是说喜欢画画么？这块有练习吗？” “这种事情哪里学起来那么快嘛，现在网络通不上，也没有老师教。”她尴尬地笑了笑“所以拿一点以前学过的东西先练练。” “行，那我上去了。”牧闲说罢，便走上了楼去，打开了净化室的门。 这一工作他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只是这一次是独自来完成全套流程，因为出现的秘作太多了，他们三协又有负责这一块的责任。 可就当他将贪婪钱包放入收容袋中的时候，那一枚金币却像活了一样霍地跳动了起来，直接往地上坠落而去。 第五十七章 ——金币活了 可就当他将贪婪钱包放入收容袋中的时候，那一枚金币却像活了一样霍地跳动了起来，直接往地上坠落而去，旋即金币正面朝上，一个人像在上面显现。 牧闲微微一愣，他将双手都背在身后，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捡起那一枚金币，旋即，他看清了那金币上的人像。 说是人像也比较勉强，不如说这只有一张男人的脸，但是这张脸上却长有一个又一个恶心的孔洞，从中可以看见有着微小的肉芽一样的东西，他的眼睛紧闭，却让牧闲感到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 在他的周身有着淡淡的轮廓，看起来像是一条条触手，其中有两条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融入了进去。 突然，牧闲本能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就像弱小的食草动物对于天敌来时候的警觉一般。 这仅仅只是在短短两三秒间，当牧闲再一次将目光收回，那地上的金币却奇迹般地不见了踪影，就像研究报告里面所说的消失了那样。 他赶忙打开收容袋，里面那红色的钱包依旧在，而里面有着一枚金币，一枚什么都没有刻画着的金币。 “刚刚发生了什么？”牧闲在心中这么问道自己，在上一次的梦境中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危险。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误打误撞闯入黑森林之中的小鹿，听到了黑暗森林之中的那些大型食肉野兽的恐怖嘶吼，不由得开始原路逃窜。 他往自己的额头一摸，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这几乎是在他没有感觉的情况下。 那真的是贪婪钱包的金币吗？他不由得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不如直接去查阅，因此他前往了书房，坐到了那台记录齐全的电脑前面。 由于贪婪钱包还没有被记录，他直接去搜索有关于那个男人的模样，可惜即便他把全部的关键词输入进去也是无济于事。 现在的协会系统里面没有，或许以后会有，得看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接触现实之中的信息了。 系统里面所记录的是从第一例异常与秘作发现以来的所有信息，除却少部分他们不具备权限以外，几乎都可以查阅，但是在后续的一年当中，异常与秘作的总量也在激增，所以不是没有可能找到。 紧接着，他开始搜寻有关于拟态类型的异常，这个确实有所记载。 异常编号-o99—白云苍狗。 有时候人们给异常会用一些成语命名，而它便是，这是一种奇特的异常，人们见到它的时候，是团软乎乎就跟白云一样的小狗。 发现者是一名普通的市民，当时他看见对方软乎乎地就要上去揉，这是悲剧的开始。 当他的朋友发现他的时候，看见他那神色慌乱的样子，嘴里喊着救命。 他的朋友本想要帮助对方，可是无论怎么询问对方的情况，后者永远回应的只有一句，救命。 后续的情况很糟糕，白云苍狗杀死了两人后不见踪影，但是监控却将它当时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了——它撕下了他们的脸皮，随后身形不断变化，成为了对方的样子，只是没有脸。 等级定义为终末怪谈，至少要四级清算师才能单独处理。 不过将那脸皮放上去后，它就完全成为了对方的样子，只是只会重复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不来梅可以正常交流，很明显不是它。”牧闲敲打着桌子，微微皱眉，随后在键盘上敲打，搜索拟态有关的秘作。 上面的显示是有，但是他没有查阅权限，只知道名字叫做o-06-无形覆面，后面有着一个标签——未收录。 “是秘作带来的效果么。”他继续敲打着桌面，用右手撑起自己的面部在脑海中思考着“那或许是人，但也说不准，异常也有可能使用秘作。”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之前所提及的一个事情，六协的那个女孩在得到秘作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即便是专门负责侦察的八阶清算师也未能找到她。 因为这一侦察，并不代表识破，而即便是识破，也未必可以识破强大秘作所带来的效果。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但也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对于异常和对于人类，牧闲的处理方式不能一视同仁。 拿对于不来梅举例，这种随时可能要了他命的家伙，他也可以随时要了对方的性命，也会在需要合作的时候与对方合作，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但是如果是人类，他还是保有一部分道德原则的，在对方没有对自己显露恶意的情况下，为所欲为，但勿伤害。 不过对方是六协女孩也仅仅只是一个猜想，还是得等后续更多的线索。 之后他又查阅了有关于那个半闭半睁的眼睛，但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得轻叹了一口气，回到了楼下。 柳诗此时已经在一楼的办公室内阅览目前所收集的秘作与异常信息了，他们三协一直以来都是属于获得信息的第一线，至于后续的传递与处理，但是六协的事情。 说是办公室，其实只是一个简单处理事务的地方，书房用于存储与查阅资料，这里负责的是与协会总部的联络工作。 一张精致的办公桌配上黑色的转椅，上面摆放着一台电脑，而在入口旁有着一台大复印机，一台液晶电视悬挂于墙面上用于和协会进行远程面谈会议，这里靠北边，阳光落不进，略显暗沉。 “怎么样？我们最近应该收集了很多吧。”牧闲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到了里面的大复印机旁，身子微微靠在上面“都交给六协的人了吗？” “嗯，都已经传递过去了。”她关掉了页面，坐着转椅坐过来“这阵子辛苦你们了。” “没事，你不也是，整理这些也挺费精神的吧。” “其实还好，呼，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柳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十点钟“他们的任务应该不比你难吧。” “不知道，他们还是双人行动呢——”牧闲不安地敲打着桌面，将思绪发散出去，却又霍然在空中定格。 他们两个人去收集的秘作，是黄泉荆棘。 而本来在这次收容当中，还有其他协会的人后续参与进来。 牧闲不由得感到了头皮发麻，因为早上的那场交通事故，或许真的影响到了什么。 第五十八章 ——都联系起来了 “柳诗，你发个信息过去，没回就打电话。”牧闲紧张地用右手手指敲打着复印机。 “嗯，我知道了。” 牧闲现在思绪很乱，谁知道那场事故造成的堵车是否有影响到其他协会成员的到来速度? 这完全有可能，毕竟现在这个所谓的梦境，或许已经不能用自己总结的那一套了。 亦或是另外一种可能，是那枚古怪的金币，它本身不应该是属于这个原本事件中所存在的东西。 它撬动了这个事件原本的故事线，将他打乱，因此没有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 在经过了十分钟的煎熬等待后，那边依旧没有回应，两人一对视，柳诗立刻就将电话打了过去。 可是回应的只有嘟嘟的电话铃声，对方无人接听，无论打哪个人都是一样的结果。 “我过去一趟。”牧闲说罢立刻转身“柳诗，把他们两个人去的地方，位置发给我。” “好的。”对方也颇为焦急。 他快步走出门去，走到了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看着手机上的地址告知了司机。 “这地方啊，这地方本来有条路去起来快的，但是今早发生了事故，不好走。”这名头发灰白，年近六十的司机听闻后，一边发动车辆一边谈及。 “嗯……所以需要绕远路过去，这要多花多少时间。” “二十分钟吧，因为附近好几条路都在修，这条路又没了，要绕不少远路呢，唉，主要是红绿灯多。” “红绿灯如果全部不需要等呢?”牧闲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那十分钟左右也就够了。” “行。”他这么说着，随后手微微一挥，身旁两颗红色十面骰显现。 随着投掷声响起，金色光芒中出目也显现了出来。 d100=53\/100 不大不小的数字，总而言之，牧闲先将他在原本会撞上红绿灯的概率上减除。 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头部的阵痛，呓语再次于耳畔旁边响起，这种修改概率所涉及的对象太多，覆盖面太广，对于他自身的精神力消耗也绝不低。 这一次的呓语是模糊不清的，层层叠叠，虚无缥缈，并不是之前的衔尾蛇，大抵是因为这是命运之骰所带来的效果。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四周那些汽车的鸣笛都像有魔鬼在低语一样，令人浑身不舒服。 但是牧闲努力保持平静，将头部靠在了车窗上，等待着电钻钻脑的疼痛过去。 还好是在安全的车上，如果是在野外，在行动当中，这一症状的出现将非常的危险。 幸运的是，概率之骰的修改尽数生效了，这辆车每一次都恰好通过了红绿灯，平稳地向目的地行驶而去。 在快要抵达目的地时，牧闲的症状也轻了许多，虽然头部还有微晕，但是已经没有太多什么事情了。 也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铃声响起，低头一看，是柳诗打来的，他抬起还有些无力的右手接通了电话。 “牧闲，队长他们回我了，现在他们在第一医院里面。” “医院？他们去那里干什么？”牧闲有些疑惑，左手敲打着汽车的座椅。 清算师小队可以使用协会内最新研制出的一些药物，通过秘作研发的秘器远比普通医院的治疗效果要好上不少，虽然有一些限制不能投入大量使用，但是目前给他们也够用了。 “因为，受伤的不是他们。”柳诗顿了顿继续说道“还记得之前队长开车撞倒的那个人吗？那个人去捡起的黄泉荆棘。”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牧闲回想起来在首次收容黄泉荆棘的时候，有一名协会成员受到了重伤。 “说是，当时路过了那个在草丛里面的荆棘，看着很珍贵的样子，就捡起来了，本来想着自己带回去，然后队长这时候出来说需要，他就给过去了。” “可是没有想到一靠近队长，黄泉荆棘就疯一样的生长，将他身上刺出了好多的伤口。” “行，我明白了，我现在去医院看一下他们。”牧闲听完后点了点头回应道，随后放下电话“师傅，再去第一医院吧，那边不用去了。” “行，小伙子，看起来你遇到了些事情？”司机那带有皱纹的脸上变得愈发凝重，最终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生活都不容易。” “是啊，都不容易。”他敷衍地回应道一句。 “我不是全职司机，只是，我女儿最近谈了个小伙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想要打扮的端庄一点。”他苦笑了下，耸耸肩膀“我这种做父亲的，有什么不宠她的道理呢？” “我只希望那小子对他好一点，我女儿她为了练习怎么穿高跟鞋，脚都崴了几次了，最近还因为这个把一个人撞倒了呢。”他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谈着，随后将车辆拐入了一个弯。 “什么？您女儿，在练习穿高跟鞋？”牧闲听到这个信息后，不受控制地瞳孔地震，他未曾想到对方 “对，她以前都没有穿过，只是最近谈恋爱了，想为对方做出些改变，因为那小伙子，要经常出席些正式场合。” “她把人撞倒后，心里挺过不去的，想要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想着，我多赚点钱，我也不懂，但是给她买些贵的，容易穿的，或许会好些吧。” “她一直是这样，自己受点委屈，疼痛没有关系，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别人不舒服了，自己就要难受很久。” 这名上了年纪的司机说着说着，嘴角荡漾开的幸福的笑容，到他这个年纪，儿女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嗯，那祝愿您女儿幸福吧。”听完对方讲述后牧闲不由得有些感触，但是旋即很快就将注意力转换至思考上。 一切似乎都改变了，但是一切似乎又都没有改变。 概率之骰的使用准则上有一条是，越是改变命运权重占比大的人，对于自身的消耗越重。 那么将这一条代入这个时间线当中，有些事情或许无足轻重，有些事情却又颇为重要，比如自己不会在这段时间内死亡，但是早上交通事故的那些人死亡却又没事。 区别可能就是在于，自己所占的命运权重比较大，那么队长他们也是如此，无论如何，最终受伤的都不会是他们两个。 牧闲不自觉地敲打着车窗旁，他紧锁着眉头，看向了窗外。 那车窗玻璃上，倒映出了一枚金币，在他身后的一枚金币。 第五十九章 ——去除金币 那车窗玻璃上，倒映出了一枚金币，在他身后的一枚金币，是那个有着怪异人头的金币。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其他任何举动，只是轻轻地将头转了过去看向自己身后，但是却在另外一面窗户上看到了那枚金币。 “不要去看它。”牧闲的脑海之中霍然出现了这一声音，这是他自己内心的独白。 他照做了，这金币着实过于诡异了，还是暂且不要去搭理它为好。 随后，牧闲听到了概率之骰滚动的声音，秘作不受控制地在自己身边不断的使用着，他微微一瞥，发现玻璃上的倒影，概率之骰正在与那枚金币发生碰撞。 但仅仅只是一眼，牧闲就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一阵刺痛，本能地将头往下一低，压着声音往外吐气，做不到更多的事情。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下降，概率之骰或许是在护主般的帮他驱散这一外来者，投掷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他的头脑也愈发晕眩，只能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 牧闲想要先睡一觉，但是那层层叠叠的呓语很明显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如同虫子一般在蠕动着。 待到他下车时，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虽然那窗户上的金币早已经消失不见，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但是他心头的不安却久久没有散去。 那枚金币的威胁度d100=90\/100 很高的威胁度，甚至可能属于会轻易要了自己性命的那种，牧闲看着骰子上的出目揣揣不安地分析着。 可是对方通过什么媒介进来的？自己与上一次进入梦境当中唯一的区别就是接触了那个古怪的碎片，难不成金币上那个人是碎片上显示神殿所供奉的对象。 带着这样的疑惑，牧闲在寒冬的冷风中匆匆走入了医院，按照队长发来的信息走向了位于三楼的手术室。 一路上走过来，满是忧愁覆面的人们，他们或是沉默，或是掩面，亦或是嘴里在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医院里的白墙比教堂听过更多真诚的祈求，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他经过了一间手术室，恰逢绿灯亮起，门外站着的三十来岁的男人霍然站起来，甚至没有注意到正在经过的牧闲，令他不由得往后一退。 从中推出来的是一名年龄四五岁的孩子，他的心脏处有着绷带，孩童稚嫩的脸庞此刻无比平静，没有吵闹，没有哭泣，他只是平静的睡着了。 “一切安好，手术成功了，”淡粉色衣服的护士柔声说道。 那名父亲的脸上瞬间荡漾开了笑容，仿佛他才是一个孩子。 牧闲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为对方默默地祝福了一句，旋即绕开了他们，走向了王卓与李俊所在的地方。 他们两人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即便是向来不正经的李俊此刻脸上也挂满了沉重的情绪，牧闲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了他们的最左边。 “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他看了一眼上面那还在手术中的灯光，轻声询问道。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王卓用他那醇厚的声音回应道“他的身体多处被荆棘刺穿，赶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了。” “我们也没有随身带相关的药物，本来是由其他协会的人带来的，但是他们的车辆在早上的交通事故中受到了破坏，还有一名人员受到了重伤，没能及时赶来。” “这是我们的过失。”他自责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情绪很是低落。 “我早上就该听柳诗的，有备无患，没想到这秘作真的那么危险，这可真是——”李俊也在旁边接过话茬，他撇了撇嘴巴，手不轻不重地敲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嗯，队长，李俊，这不怪你们，秘作的能力本身就很危险，也很怪异。”他沉声安慰道，虽然牧闲很清楚这并没有什么用。 这个小队当中，无论是谁，都是非常具有责任感的，就像刚刚那个司机说自己女儿的评价一样，他们也是如此。 自己受了点委屈或许真的没有什么，但是一旦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别人难过，这便是一件值得忏悔的事情。 即便是在末日中，他也在以自己不受到威胁的前提下，尽量不对所有的人动手，他是个内心自由的人，可也遵守为所欲为，但勿伤害。 牧闲的思绪在这一沉闷的气氛之中发散出去，他开始思考刚刚因为头疼的残留而未能继续思考下去的问题。 假设之前自己没有让队长绕路，那么自己这边也绝不会碰上那个人，对方也不会受伤。 将这一事件继续往下推动，今天那个人如果依旧是路过那个区域，在得到了那宝贵的荆棘之时，如果并不认识队长，那么是否有可能不会将这个秘作交过去？ 正常来说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一不可能，不正常，从普遍人群分析，一个看起来就很奇异的食物那是能卖出大笔钱的，所以交给队长这件事情本身就显得奇怪。 但是将事件下放个体，能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之前有人帮助了自己，从而在自己得到这一珍奇物品的时候愿意交给对方吗？ 世界很大，人性复杂，巧合更多。 同理，自己如果让李俊在水坑处摔倒，那名女子就不会自责，那名今天自己也就碰不上那名司机。 自己之前所作所为留下的伏笔，全部都会在恰当的时机触发，这是否能说明，所谓的命运其实就是一个个巧合组成。 他记得，在当初收容黄泉荆棘时候确实有一名协会成员受到重伤，这一事件在今天也发生了，只不过是将场景换在了交通事故。 “所以说这个人在今天本来就会出事？”牧闲在心中提出了这么一个疑惑。 事情不会发生改变，只是会换成另外一种形式产生，所利用的就是一个个巧合与一个个个体的差异性。 随着推门声响起，医生与护士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 牧闲抬头看向了上面的指示灯，赫然显示着红色。 第六十章 ——动身 “手术失败了。”不用等医生说，牧闲自己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医生很遗憾的告知了这一信息，对方天生就具有先天性心脏，实在是难以抢救，并且接下来希望麻烦王卓等人联络他的家人。 但是在后续，他们通过警方那边的关系了解到这个人是一名单身汉，名叫王恩，年龄在三十二岁，父母都已经去世，有一名在外地的弟弟，现在做着些小生意。 他们便通过警方给予的联系方式联通上了对方弟弟，但是后者却告知自己早就已经与对方断绝了兄弟关系，不愿意来替他收尸。 就这样，他们三人忙活了一天，最终在火葬场替王恩约好了一个时间，并将他的尸体送去了殡仪馆，在火化之后会为人安放在公墓的。 或许对方无法在生活中感受到温暖，死后也能在火焰的簇拥下死去，至少不用裹着跟泥土一样冰冷的白色亚麻布，最终葬入冰冷的泥土之中。 他们回到家中，已经到了晚上，这一顿晚饭吃的很沉闷，吃过饭后，他们便再处理了一些简单的事务，就各自回到彼此房间去了。 牧闲在睡梦中坠落，直至醒来，就如同之前每一次那样。 “我跟你，我找到了！我找到那个神殿位置了！”陈以沫见人从房间里面出来，霍地就端着泡面冲到了他的前面“经过了我一夜的寻找，我看见了它的位置。” “那里面呢？” “嗯，说起来有些尴尬。”她被问及这个问题时抿了一些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我没敢进去，有点瘆人，我怕有鬼。” “你自己灵体化还怕什么鬼。”牧闲忍住了把这句吐槽说出口，长吁一口气“嗯，就这样吧，先吃饭。” 对方不敢进去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能理解其中的原因，那毕竟是一个或许比人类还要古老的神殿，其中所隐藏着什么危险是他们所不能想象的。 “那到时候就麻烦你带路了，我们从地下直接过去。” “不用啊，地上有洞可以下去。”陈以沫即刻回应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是个跟土拨鼠们挖的一样的洞。” 神殿已经有生物先进去了d100=100\/100 这是一件确定性的事件，看起来有东西捷足先登了，就跟投掷硬币一样只有两个面。 神殿已经没有必要探索了d100=34\/100 “还是有必要去看一看的。”他看向了骰子的出目摸着下巴“行，吃个饭，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吧。” 已经有人先自己一步进去了，挖的洞像土拨鼠，很可能是那个拟态的生物化作了土拨鼠的模样，然后通过挖洞使自己潜入其中。 那么对方当初伪装成不来梅邀约自己一起去抢夺药品又是意义何在？这个家伙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我总觉得你这秘作的特效很酷。”陈以沫打量着在空中化作点点金光消失的概率之骰。 “我这灵体化感觉没什么特效。”她又略带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戒指。 “这个要分情况讨论的，不过特效什么的无所谓，关键是看你如何使用”牧闲轻笑着回应道人，啃着了一口刚刚拆开的面包 “我们这次回来，还得去洗劫一趟超市。”他揶揄了一句，随后看着已经见底的食物袋，想想除了自己和陈以沫外，还得养着一群土拨鼠。 在享用了一顿早餐后，牧闲又往自己的大背包里面塞了一部分的食物“做好在那边待一天的打算。” “就我们两个吗？”陈以沫擦了擦嘴巴上还沾着的油。 “不，还有一个，嗯，算是朋友吧。”牧闲知道对方没有见过不来梅，一时半会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总而言之，你做好心理准备，那家伙，不太正常。” “你在城里还有认识的？放心，什么不正常的我都见过了，独眼罗曦，瘸腿李昂，独臂林杰，什么七七八八的家伙我没有见过，没问题，没问题” 陈以沫大手一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甚至还朝牧闲眨了一下右眼。 “所以跟你玩在一起的那群人压根就没有一个器官健全的是吗。”牧闲终于没有忍住吐槽了出声。 “你觉得我们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能有几个身体好的。”陈以沫的语气很随意，就像是在谈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的平常。 但是这话语却让牧闲微微一愣，再次重新上下打量了人一遍。 对方的身体并无明显看得出来的身体障碍，但是称得上精致的面孔却突兀的消瘦，面色也苍白，并无多少光泽，身材也格外消瘦，这是营养不良的表现。 “走了，还在想什么？”陈以沫已经整理好了东西，见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牧闲，一句话把后者拉回了现实。 对方再次轻叹了一口气“行，那预防针我给你打好了，我们要去见的那个家伙不太正常，自己注意点。” “没问题——” ... “你怎么，这，这是你，朋友。”陈以沫面部肌肉抽搐，根本不忍去直视不来梅那谈不上可怖，但是却十分怪奇的模样。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也和你一个反应。”牧闲挂着浅笑瞥了眼陈以沫，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你打过预防针了。” 不来梅一言不发，就看着两人的对话，但是他的嘴巴上却已经荡漾起了弧度，那鸡头处的口水都要流下来。 两人一兽就这样站在城市的街道上，废墟中的路灯散发着暗黄色的光芒，不远处的野兽只敢驻足在原地，远远地眺望着他们，却不敢做出任何行动，只能发出时有时无的低吼。 月光穿过云层投射到这座城市，红色与白色的薄纱笼罩了这里，清冷的寒风吹过，带来了属于冬天的冰冷，旋即，陈以沫走在前面带路，一人一兽则跟在他的后面。 “这女人就像，就像。”不来梅凑到了牧闲的耳边，很明显地咽了口口水“她就像世界上旋律最为动听的口琴一样，真的好适合做成乐器，哦，骨口琴，我还缺这个呢。” “你跟我说这些真的合适吗？”牧闲无奈地低头看了眼不来梅，又抬头直视陈以沫的背影“你别在这里发癫，学会看场合，我们这次可是去有危险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很忍耐了。” “不过这次我可不能保证有什么乐器在里面，你别到时候半路跑掉说不干了。”牧闲不放心地提醒了对方一句。 “我们不都已经是同盟了吗？这，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吧。”它换上驴那老实醇厚的声音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按照不来梅对于陈以沫的态度，可以说是垂涎欲滴，牧闲不由得开始思考带着它是否是个正确选择了。 不过骰子告诉他带上的成功率更高，那就带上吧。 随着他们步步前进，最后来到了一个深坑的前面，一条看起来长长的通道直下地底，通道约莫五米，黑暗的环境看起来危机四伏。 牧闲打开了收集来的手电筒，霎那间光芒便填补了视线内的一部分黑暗。 怀揣着好奇与不安，诸多情绪交织下的他们，带着各自的目的，一步一步地走入地下，在那看不见的黑暗深处，不知会潜藏着什么样的威胁。 第六十一章 ——远古 空荡荡的通道中寂静无声，牧闲所能听见的，仅仅只有自己这一行人的脚步声，不来梅自带的敲击声，和他如临大敌般的沉重喘息。 随着一步步向下，通道也逐渐变得宽敞，很快，手电筒所能提供的光明视野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等等，前面有东西。” 牧闲的手电筒照射到了前方地上的一个怪异形状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森森白骨，只是样子畸形无比，看起来绝对不是正常人类的。 而且这样的骸骨不止一具，有好几具骸骨被拆散后凌乱地排放在四周。 “头部受到过严重的击打，脚骨有痕迹，应该是长期带着脚镣。”牧闲蹲下来忍着不适扫了一眼旋即分析道“看起来像是原始人的，现代人与他们的骨骼差距太大了。” “这些古董乐器可不适合演奏。”不来梅捡起几块骨头在墙壁上敲了敲“声音不好听，唯一的价值或许是时间很古老，顶多拿来收藏。” 它说着，就将一块手指骨拿起，塞入了自己的身体内。 “你们两个为什么对骨头那么有研究。”陈以沫只敢远远地站在后面，有些诧异地看着前面在细细研究骨头的一人一兽“这至少几百万年的东西真的能靠肉眼研究出东西吗？” “几百万年？不，不，这远远没有收藏价值。”不来梅的三张嘴巴全部都咧开了一个笑容“哪怕是这些骨头加起来的价值，也远远不如你，要向前看。” “你最好说人话。”牧闲淡淡地说道，眼神瞥了下在那边不怀好意的不来梅“这些人骨的年岁，你看得出来吧。” “比恐龙化石还早，我只能这么说。”不来梅竖起自己的爪子在空中晃了晃“五亿年以上。” 这一信息令牧闲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再次用目光端倪了下这地上的骨头，只是这下的眼光中含有的情绪更多的是惊讶。 有关于人类的历史仅仅不过数百万年之久，但是在这个地下洞窟之中居然有超过五亿年以上的骨头，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如果这个发现被公布，那么目前人类在考古界的所有发现估计都需要去重新洗牌一番。 “五亿年，嗯，很久吧。”陈以沫倒是没有过多的感触，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比目前科学发现的人类历史要久的多。”牧闲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些骸骨，旋即便站起身“走吧，我们继续往前。” 这座被掩埋的神殿之中，或许有着他难以想象的事物。 “等等，你看一下这个。”陈以沫的手中递过来了一个条状的东西。 “这是，一根烟斗？”牧闲在看清那个东西后微微一愣“果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我们得加快步伐了。” 这根烟斗很新，不是什么古老探险者留下来的痕迹，就是比自己先一步来到这里的生物所留下的。 他们继续向前，地道很长，但是终究有尽头，随着前方的点点微光出现，他们来到了一块新的区域。 这里要形容，或许就像一个广场那样，石壁，天花板，地面上都零散地覆盖着一些发光的地衣，这光芒就如同烛火一般，在照明方面已经提供了足够的视野，即便不借助手电筒也可以看清。 在这环境中，有着数个高达数十米的天然石柱，那上面雕刻着怪异的花纹，也有着多处的残缺。 再往前看，道路变得崎岖不堪，前方的道路就不再是经过修筑的了，而是经过长久岁月而沉淀下来的景观。 在四周地衣烛火般的光芒的照射下，牧闲手中手电筒所射出的光束在墙壁上跃动着，照亮了一个又一个斑驳无比的痕迹。 “上去看看吧。”他拿着手电筒沉声招呼了一声，瞥了一眼四下，就朝四周的石柱靠去。 走近了石柱才发现上面所刻画的都是些怪异的符文，其中有一个圆形周身爬满了微光地衣的形象居多。 因为时间的推移，地衣已经蔓延的到处都是，因此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判断这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初步判断，如果地衣从一开始就存在，这或许是一个太阳。 其余的就都是怪奇的几何形状。螺旋，以及不明意义的花纹，可能是图像，也可能是刻画着的某种文字。 “你来看你来看，这边有壁画。”陈以沫微微抬高声音叫一旁的牧闲，她那空灵的声音在这环境中不断回荡着。 “小声点，会引来其他人的，这里不止我们。”牧闲听闻后一边压低声音一边走过来。 “它说没问题的。”陈以沫指了指自己身旁站着的不来梅，后者则笑了笑。 “笛子男，你不觉得我脚下更吵吗？”他原地走了几步，脚下那诡异又有节奏的敲击声随之响起“你放心，我已经将我们的声音隔绝在一个微小的环境里面了。” “你还有这招？”牧闲默默地说了一嘴，靠近了墙壁观摩着上面的壁画。 上面壁画所描绘的像是古代的某种祭祀仪式，九个似人非人的生物环绕在祭坛的旁边，匍匐着跪倒在地上，而祭坛上冉冉升起一个与刚刚所看到的球状一样的符号。 再往后看，那球状物质演变成为了一头鸟形的生物，张开了比壁画上祭坛还要大的翅膀，周身环绕着火焰一样的物质，身躯光芒四射，壁画上的那些树木尽数被燃成灰烬。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它的脚一共有三只。 “三只，这跟那群乌鸦一样么？”他在心中提出了这一疑惑。 这一壁画采用了牧闲从未见过的风格与技巧，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壁画的年代绝对不会比外面的那些骨骸要年轻，时间还得继续往后推移。 这经过了数亿年的蹉跎，这壁画虽然有不少的磨损，但是总体依旧清晰，可以说是世界奇迹。 “越为古老的东西，越有可能潜藏着价值。”牧闲看完后谈道“就像外面的那些骨骸，如果现在不是末日，那关是金钱衡量就不计其数了。” “我就是觉得这些人画的挺好的，嗯，像老头子口中的神话故事，女娲造人什么的。”陈以沫很平淡地评价道，她不在意这些古老的东西，只是在意其中的内容。 “再说了末日中钱有什么用呢。” 牧闲还想继续说一下有关于自己的判断，但是不来梅咯咯咯的笑声打断了他。 “两位，虽然只是远远看见，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乌鸦的头目，和这壁画上所画的，十分的相似。” 第六十二章 ——音乐声 “两位，虽然只是远远看见，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乌鸦的头目，和这壁画上所画的，十分的相似。”不来梅用猫的声音高声谈道。 “乌鸦头目，那只金乌么？”牧闲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经听说过的神话故事“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有些相似。” 金乌曾经被定义为太阳的化身，同时，它也是神鸟之一，如果这座神殿是专门用于供奉它的话，那么城市之中的那些乌鸦们倒是成了这片土地上最为古老的原着名。 凭它们这覆盖城市的监控面，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凭空出现在街道上的洞穴，而一旦有一只乌鸦知道后，想要在族群里面广为告知是一件非常迅速的事情。 那么再仔细一想，之前为什么那个家伙要伪装成不来梅，对方还想要和自己一起去袭击运输的队伍。或许是打算趁乱解决掉自己。 而它与乌鸦们达成了交易，要一同探索这一神殿，自己和陈以沫是一大阻碍，所以需要消除。 按照目前事情发展的速度来看，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会比较符合结果。 那么继续将这一事情往下推演，目前城市里面所存在的那只金乌必然不是壁画上那远古所供奉的那只，否则根本没有必要对于自己这方那么客气。 它实力不强，至少打不过蛇妈，但是它想要借助神殿的力量让自己更上一层楼，这几亿年前的远古存在所蕴含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 只要它能得到一点，兴许自身的力量就会全然不一样，这家伙心里的算盘打的挺精的。 “我们得继续往前了，不能让那家伙抢在我们前面。”牧闲瞥了眼不来梅“你听得到这里还有其他的声音吗？” “深处有，但是即便是我也感觉模糊不清，再下去一些会好不少。”不来梅用驴那厚实的声音诚恳地回答道。 “那家伙，是哪家伙？”陈以沫眨了眨眼睛看着牧闲。 “这个家伙的后代。”后者敲了敲石壁上的那个鸟形生物“城市里面那群乌鸦的头头。” 牧闲其实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生物进来了，他现在也不敢贸然使用概率之骰占卜，这会对于精神力产生消耗，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妙，省的遇到恶战的时候无所适从。 两人一兽继续向前走去，前方道路崎岖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脚下因为各种菌类的生长而导致了泥土湿润，加上凹凸不平覆盖着苔藓的岩石，让他们的行进速度变得缓慢了几分。 不过好在这条道路比起下来时候要宽敞了许多，就是那头顶因为岁月而沉淀下来的钟乳石让人感觉宛若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悬挂在自己的上方，摇摇欲坠。 沿途的石壁上有着许多的空洞，即便牧闲用手电筒照向内部，前方也依旧是深邃的黑暗，兴许是通向什么地方。 此处仍然有着散发着微光地衣，一路伴随着他们步步前进，增添了几分亮色。 同时，道路上还有各种精致的石笋，苔藓与菌类爬到了上面，为它编制了一件衣服，这些都是纯天然所形成的景观，是大自然这一能工巧匠所铸造的精美艺术品。 当然，在这天然的造物之中，所谓人工留下的痕迹则会显得无比突兀，有些石笋与周围的石壁上依旧刻画着他们看不懂的符文，就如同之前石柱上那样。 牧闲以防万一，拿出手机给几张符文拍了个照片，兴许以后会有研究的机会。 “声音，越来越近了。”不来梅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它那小巧幽黑的眼睛中放射出了巨大的光芒“是音乐，是最为绝美的音乐。” “你冷静点，别在这里发癫，我再提醒一句。”牧闲没好气地说了一嘴，对方的状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善。 “我可以为音乐而死，笛子男。”对方满不在乎地回应了一句，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 “那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人发出来的声音，有，七个，不，不，对，九个，一共有九个人发出的声音，都是男性。”不来梅换上了鸡的声音，此时它的情绪看起来颇为兴奋，连脚下敲击的节奏都加快了不少。 “现在？你确定现在有人在唱歌？”牧闲霍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跟在后面的陈以沫“你听见了吗？音乐声。” “啊？没有，不过它不是说对声音敏感吗？听见我们听不见的不也正常嘛。” 这么解释确实有道理，但是牧闲的心中却隐隐不安，他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自己已经走下来很远的路程了，刚刚在上面不来梅就可以模糊地听清楚一些声音，而现在走到了这里，对方都已经能清晰听见了，自己与陈以沫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这绝对不是广义意义上的音乐，他在心中做出了这一判断。 “以防你乱跑。”牧闲将手握在了不来梅的猫尾巴上，这令后者浑身霍地一绷直。 “你你你，干什么！尾巴是很敏感的部位。”他切换成猫的声音有些害羞地说道，声音比起以前轻柔了许多。 “你要是乱跑，我们都得完蛋，你不怕死我们怕。”牧闲板着一张脸与对方对视，面容严肃，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不来梅看着牧闲那认真的眼神，倒吸了一口气，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它无奈地回应了一句，将刚刚激动的情绪全部收起来“但是待会发现那个乐器，如果要触碰，我要做第一个。” “可以。” 在达成了协议后，不来梅退到了牧闲的旁边，后者则再招呼陈以沫走到并排的位置，以防暗处突如其来的凶险。 踏着脚下湿软的泥土与植物，他们最终又来到了一个大厅，这里只有刚才的一半大小，但是内部却是经过了精致的装修的。 岩壁被打理地干干净净，平整地几乎看不到一点凸起，而四周修筑着由青铜所铸就的椅子。就这样围绕着整个大厅排放着。 头顶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夜明石点缀着石壁，光亮已经将这一空间填满。 而在中心处，是一个祭坛，就如同壁画上的那般样子，总体也是青铜做铸造的。 只是不同于壁画上的点在于，它周身锻造了许多青铜管子，直指天花板，而这些管子上有着一个个微小的孔洞，如果有风吹过，必然会发出音乐声。 继续往上看的景象令牧闲险些没有吐出来，因为眼前的场景着实是过于超乎常人的认知了。 因为那直顶向天花板的青铜管子，每一根上面都插着一个从脖子处被横砍断的人头。 第六十三章 ——不来梅的背叛 正如不来梅之前所说，它听到了音乐声，是合唱，都是男性，这上面的人头也是一样的，整整九个成年男性的头颅。 与现代人的区别只是在于，他们的毛发更多，面容更为趋向于猿猴，但是依稀还是可以看得出人类的样貌的。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真是一件精致的乐器啊。”不来梅不自觉地走上前了几步，呆愣着看着它认为的这一绝佳的艺术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呕——”陈以沫背过身去干呕了起来，这场面她着实是从来没有见过。 牧闲得益于之前参与过各种行动，血腥的场面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对于这一景象还算适应的过来，只是胃部的翻涌感依旧存在。 “你确定，这玩意在发出声音？”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可是自己却并未感到身躯的抖动，长吁一口气，先把手电筒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你听不见吗？”不来梅又往前走了几步，头也没有回“多么美妙的音乐，多么精致的乐器啊，你居然听不见他所演奏出来的乐曲，这简直是世间绝响！” 牧闲可以肯定，他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声响，身边的陈以沫估计也是一样的状态。 可是却只有不来梅说可以听到乐曲，这是怎么回事？异常限定？ “不行，不行，这什么东西，呕，咳咳。”陈以沫一边痛苦的呕吐着，身躯一边摇晃着，几乎要摔倒在地上“这比铁线虫还恶心，呼。” “陈以沫，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下。”牧闲扶着人靠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旋即就匆匆地追上一步步走上前的不来梅“你这家伙简直是疯了，你就没有想过问题吗？” “为什么只有你能听见，而我们听不见，这或许是专门为你设计的陷阱，你就要这么踩进去？” “你们这些听不见音乐的家伙，总觉得我们演奏者是疯子。”不来梅语气就如同暴风雨前的海浪，平稳但却又凶险“让我触碰它，死去也没有关系。” “笛子男，你拦不住我。”它的嘴角咧开到最大，旋即转身向他放出了一团无形的音浪，霍地开始奔跑了起来。 “你!”牧闲见如脱弓之箭一样飞驰而出的不来梅，却被音浪震的微微一愣，后退了半步，而后马上迈开步子试图追上对方，两颗十面骰在空中投掷。 d100=11\/100 “这次点数好小。”牧闲看了一眼出目，心已经凉了半截。 他就算经过专业的训练，在身体素质上也比不过不来梅这种高等异常，果不其然，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在渐渐增大，而后者距离那祭坛只在咫尺。 牧闲现在心中复杂的很，若非现在陈以沫处于虚弱状态，一定可以拦住这个玩音乐玩到失了智的家伙，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最终，不来梅的爪子触及了那古老青铜所铸就的祭坛，在那一瞬间，青铜器上浮现出了千奇百怪的花纹，其中有牧闲刚刚见过的，也有牧闲没有见过的。 但是可以确定的，上面的每一个花纹此刻都染上了夺目的光彩，这光芒如同太阳那般耀眼，却又令牧闲打心底里面感到了一阵不安。 他的视线被这夺目的光彩覆盖，这时候，他的耳畔旁终于响起了那所谓的音乐，那是九个男人用生命在撕裂般地吟唱，口中所歌唱的是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迅速的干涸，那耳畔旁层层叠叠的呓语再次响起，细碎且模糊，令他头疼无比。 趁着意识还算清醒，牧闲要紧牙关，将概率之骰抛出。 d100=71\/100 随着骰子出目显现，金光融入了这万丈光芒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感觉坠入了一片死海当中，不断向下沉，下沉，直至海底的底端。 他不确定自己此刻是否还能呼吸，因为就连身体的知觉在此时此刻也变得极为微弱。 但是好在，他的意识还算清醒，虽然耳边依旧响彻着那细碎古怪的呓语，但是并不阻碍他正常的思考，也就在此时他想起了之前的一个问题。 明明没有乐器，不来梅这个疯子异常为什么还愿意跟他一起下来。 它是有目的的，所谓的同盟也只是个幌子!他所想要的就是去触碰这来自地底的乐器。 自己给这家伙骗了，它纯粹，它喜欢音乐，这些都不假，但是它也是个高智商的异常，它欺骗隐瞒的手段绝不亚于普通人类。 渐渐的，牧闲感觉自己的眼皮可以抖动了，在一番苦苦的挣扎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虽然还模糊，扭曲，但是可以看见大致的景象。 自己正身处于一片纯白色的空间，眼前有着四个不一样的球体，从中似乎显示出了一些场景。 随着身体机能的逐渐恢复，他的视线也由模糊转为了清晰，这时候才发现，那四个球体当中确确实实所播放的是不同的场景，而其中有一个，是他的梦境。 那个球体当中所显示的是他的房间，自己并未躺在那张床上，冷白的月光透过薄窗帘挤入了屋内，总体而言很是安宁。 而另外的三个场景，一个位于破落的小巷子当中，另外一个则是在废墟上的舞台，这两个都不难判断，大概率是陈以沫与不来梅的梦境。 只是最后一个，里面的天是一片暗红色的，云朵也被染上了同样的色彩，逼仄地压向大地，而远远望去，自己之前所目睹的祭坛就伫立在远处。 而回头则看见了一扇虚掩着的门，门的那头是他们刚刚所身处的洞穴之中。 这是，那个乐器所带来的效果？将人的梦境展现在这里？ 最关键的点在于，不来梅如果是有目的而来，那么他是否知道这一乐器的作用？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就非常的危险！ 牧闲很清楚，对方一直想要把自己做成笛子呢！ 但是自己意外的没有入梦，或许也是对方意料之外的一件事情，兴许是概率之骰起了作用，亦或是自己的梦境变得比较奇怪的原因，最有可能的还是两者都有。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需要确定不来梅当今的动向。 为了确定这一事情，他决定先进不来梅的梦境中看，随后，他迈开步子，将头探入了属于对方的那个球体之中。 可以看见，对方的梦境当中，在城市的废墟上拔地而起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上面站着一个相对微小的身影。 但是即便化成灰牧闲也认得出来，那就是不来梅，后者正在舞台上肆意地演奏着沉醉其中。 “呼，这家伙也睡着了，那就——”牧闲动了一瞬间去陈以沫梦中的心思，不过那个暗红色天空的世界更为吸引他。 去了之后回来的可能性d100=87\/100 很高的概率，自己完全可以去赌一把，牧闲在心中想着。 兴许，那里将会揭示神殿的秘密。 第六十四章 ——召唤仪式 牧闲咬了咬牙，跃入了那个世界之中。 身后那球状的物体并未消失，只是倒映出的是刚刚来时候那片白色的空间，他在站稳后环顾了下四周。 这里的环境完美符合了牧闲所了解的远古时期的模样，四周都是高耸云天的大树，上面隐约可以看见颜色与树皮一致，体型硕大的甲壳虫。 这里一样是冬天，只是天空中尚未飘雪，唯有刺骨寒风袭向牧闲，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遇见远古那些超大型生物，碰上他们可比碰上那群变异的生物要麻烦多了。 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吟唱声音，都是男人的声音，如同之前在神殿之中所听到的一样。 他们的吟唱声音很响亮，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牧闲可以感受到他们声音中包含着热情， 刚刚那一切不过是如同收音机一样在播放着此时此刻发生的场景。 牧闲旋即便放轻脚步快步赶过去，他倒是要看看那些人的祭祀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随着他逐渐靠近，视线也穿过了丛生的树木，眺见了那从中心处被开拓出来的空地，眺见了那被人群所包围的青铜祭坛，也眺见了在一旁吟唱着的九个勉强称得上人的生物。 他们的样貌与书本上所熟知的猿猴类似，但是体型却要小上一些，而通体则都长者黑色与褐色的毛发，覆盖了全身，尤其是面部，比起刚刚所见要多上许多。 他们吟唱着，跳跃着，赤裸且佝偻的身体在庞大的树影下显得渺小，这群生物就像影视片当中原始人围绕着篝火那样在做着奇怪的仪式。 当牧闲靠近时，那祭坛的中心处已经开始燃起了熊熊烈火，霎那间火光直冲天际，染红了四下的云朵，灼热感乘上寒风铺面而来，令牧闲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时不过过了两三秒之久，那火光中已有着一团黑影在闪动着，并且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趴下，不要去看祂。”牧闲的脑海之中霍然出现了这一声响，依旧是他自己独白时候的声音。 他不敢违背，因为光是从壁画与传说当中就能知道，那召唤出来的金乌，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强大的神明，但对于人类也是有着绝对的压迫感的。 当他趴下将头部往地面看去之时，一声刺破苍穹的鸟鸣响彻了整个森林，身下匍匐着的大地瞬间从冰冷转至温热，且还在持续升温。 那周围的杂草化作了灰烬伴着热风吹过了牧闲，周围的树叶也难逃一劫，纷纷化作焦黑的碎片缓缓落下。 周围人们的吟唱声也在鸟鸣之时戛然而止，牧闲的余光顺着大地爬了过去，只见那些人的下半身已经化作了火焰的灰烬，唯有头颅还依旧完整。 这分明就不是什么故事当中召唤神明祈福的故事，这就是一群疯子不要命的在自杀的行为。 此刻的他依旧不敢抬头仰望天空，因为他感受得到，身上依旧有一股从天而降的炽热感，那三足金乌就在他的头顶，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在这番压迫下，他只敢屏息凝神，静静等待这炽热的感觉褪去，等待大地不再灼热，等待灰烬尽数落地。 最终，足以刺破天幕的鸟鸣渐渐远去，虽然炎热还未完全消散，但是从肉体可以感知的体温下降来说，大抵是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这时候他才从地上挣扎的站起身，如果刚刚没有那脑海中声音的提醒，自己恐怕是已经和眼前的那群人下场一般了吧。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藏在自己身上那家伙的目的，但是就目前而言，对方暂时没有显露恶意，还救了自己，这一问题暂且可以搁置在一旁。 毕竟眼下优先级高于他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就如同协会没有功夫来管他一样。 远处祭坛上的火焰已经完全消失，青铜制的它没有一点的破损，即便他的使用者已经尽数死亡。 这时候的祭坛还未有修筑那九根怪异的管子，兴许是后人在原来的基础上所加的。 这时候他瞄见了在那祭坛旁边的地面上有着一片金黄色的羽毛。 羽毛的金色由为纯粹，堪比市面上所售卖的万足金，而它周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似有微光浮动。 触碰的危险d100=5\/100 极低的风险，属于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 牧闲旋即就走上前去将那片羽毛捡起，霎那间便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手掌进入血管，随后向全身上下蔓延而去。 他敢打赌，就算是全身赤裸，只要拿着这个羽毛在寒冬也全然不会感觉到冰冷。 而这仅仅只是那个生物的一片羽毛就有这样的作用，不知道还能不能研究出什么。 他将羽毛放入了口袋之中，继续走到了祭坛的旁边，但是却不去接触，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上面刻画着与之前所目睹的一致的符文，怪异的符文以一种莫名的规律排列着，此时上方仍然有点点微光残留。 总而言之，先将上面的内容拍下来，或许以后会有机会解读出来。 脚旁那些身躯已经化为灰烬的人们的头颅在寒风中咕噜咕噜的滚动，这令牧闲感到了一阵不安，努力甩开眼神不去看他们。 正准备离开的牧闲却又霍地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梦境的特殊性而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出入，出入谁的梦境，那么当一个人意识到这是梦的时候，他就能达到所谓的控梦。 这在牧闲如今的梦境当中行不通，但是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应该是普遍意义上的梦境，所以完全可以。 至于这究竟是属于谁的梦境，牧闲微动眼角，最终还是没有去看向地面，空听见那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这是属于他们九个人共同的梦境，是属于死者长眠后的最终幻想。 被自己所信仰的神明杀死后，脑海中却依旧在重复着，享受着这一场景，或许是疯狂荒诞的，但也是浪漫绮丽的。 死了，或许会做梦。 第六十五章 ——落入深坑 牧闲转动念头，希望自己可以看懂这青铜制祭坛上的怪异符文。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在翻涌着，脑内充斥进了大量的知识，不禁让头部如同被开颅一般疼痛。 但是随着痛感可感的退去，牧闲感觉眼前的那些符文如同活了一般，在他的眼中旋转，变形，令他刚刚恢复过来的头脑又是一阵眩晕。 不过很快，这些符文就转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文字，虽然排列的方式阅读起来依旧困难无比，但是总归是看得清了。 牧闲从中得知了这一祭坛是为了祭祀一位名为“原始炎阳”的神明而建造的，上面的那些符文中大部分都是阵法所需要用的咒语，只有少部分记载的是赞颂这位神明的信息。 他清楚，三足金乌在神话传说当中确实有作为太阳象征的意思，所以从这个仪式的火焰之中召唤出来也并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奇怪的点在于，这上面赞颂神明的文字当中没有任何关于祂形象的描述，有的只是祂可以为人们带来长明与希望，火焰与温暖。 “我看只有火焰吧。”牧闲一想起那些人化为灰烬的身躯与死后的那般丑陋模样就不禁感到了一阵反胃。 他这时候才敢微微抬头仰视天空，这个时候依旧看不见太阳，天空是暗红色的，被云层所掩埋，不知遮掩的到底是什么。 无论如何，牧闲也算是了解到了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所谓的神明，就算不是神明，刚刚那金乌所带来的压迫感也至少堪比厉害的九阶清算师了。 异常是从远古时期就存在的这不假，刚刚的三足金乌就是证明，但是最近的突然爆发一定存在着蹊跷。 牧闲检查了一下口袋里面的羽毛，后者依旧在散发着点点金光与环绕全身的温暖，随后就原路返回，回到了那片白色的空间中。 他可不敢在那片地方待太久，金乌可能会杀个回马枪不谈，到时候再来个什么强大的异常或者远古生物，光有个控梦可不太保险。 回到了这片白色空间之时，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那金色的羽毛还在，看起来从那个梦境之中的东西的确是可以带出来的，不知道其他梦是不是如此。 就在牧闲打算去其他梦中时候，他的眸光直接瞥见了在那虚掩着的门后有一个身影从洞口进来，他看不清是谁，但是知道现在必须立刻回去。 他穿过了那一门板，眼睛霍地睁开，定睛一看，那身影是陈以沫，后者正向自己这边跑过来，见自己的苏醒过来赶忙喊道。 “牧闲，快起来，继续往前跑，后面来人了。”她在经过牧闲之时，伸手一把帮着人起身，两人旋即就动身了起来。 此时不来梅已经不见了踪影，对方没有对自己和陈以沫下手这是他意料之外的，本以为会趁着昏睡这会做些什么呢。 不过仔细这么一想，自己还是在睡梦中呆的最久的一个，看来刚刚躲避那三足金乌与阅读符文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他又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原本只插着一个手电筒的大衣口袋此刻里面还多了一片金黄色的羽毛，令他全身感到温热。 “后面的是谁？”牧闲没有敢回头，在确认自己的包背好后，绕过那中心宽大的祭坛之后一边奔跑一边通陈以沫询问。 “一个男人，胡子邋遢，年龄三十出头吧，嗯——还有。” 陈以沫话还未说完，身后就响起了枪响，紧接着是四面八方的碰撞声，来者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那个队伍的七阶清算师就在自己的身后，七步之外枪快，自己的蛇甲可是能被对方一枪破开防御的，没必要硬碰硬。 d100=48\/100 牧闲修改这份被击中的概率，那从不同方向即将袭来的子弹意外地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金属的清脆响声后落在了地上。 对方没有接着继续开枪，如他之前所猜测的一样，对方的秘作不具备在短时间内进行多次射击的能力，为了防止接下来遭遇的危机，对方也必须要省下弹药。 身后也没有传来脚步声，说明对方在近战上并没有把握战胜他们两个人，这些信息都暴露了对方的问题，也为牧闲对后续遭遇有了更详细的应对方法。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才敢微微回头看向过去，同陈以沫描述的基本一致，三十来岁胡子邋遢的男人。 他的面部线条看起来棱角分明就像电影中的那些硬汉形象一样，眼睛不大，从中却透着一股杀意。 身着一件羽绒夹克，里面则是件厚实的黑色防弹衣，下身穿着也同样厚重，腰间别着几种不同的武器，其中就有小刀与手枪。 最关键的是，他手中所拿着的那一把猎枪，枪口上的硝烟还未散去，上面闪烁着红色的条纹光芒，想必就是他的秘作。 这会牧闲与陈以沫已经跑至下一个洞口处，却又微微一愣，因为这个通道非常的陡峭，几乎是像滑梯一样深不见底地向下的。 “跳下去。”牧闲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拉起陈以沫的胳膊就踩着滑坡上那些突起的岩石来稳住身形，快步冲向下方。 他抓起手电筒开始照射前方，目前视线所及之处依旧只有突起的岩石与时有时无在发着微光的地衣。 “你刚刚梦见了什么？”他在下来后开始顺嘴问了陈以沫一句，对方的梦境刚刚自己是一点没有去看。 “没什么，就，很寻常的梦啊，哎，你不用管，真的。”她支吾了片刻，旋即就低声呼道“等等，别说话了，我刚刚差点给个石头绊倒。” 道路依旧崎岖湿滑，两人踉跄着摇晃着身形不断向下，不知奔跑了多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深度远远大于他们最早从地面下来的长度了。 这一路上突起的岩石和随时会滑倒的泥土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牧闲还是用了两次概率之骰才堪堪通过。 不过此时已经感觉到头部的阵痛，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别用最好了。 最终，两人终于行至了一段平稳的路段，这会他们全都精疲力竭，尤其是牧闲，因为羽毛所带来的温度令他汗流浃背。 “你怎么，呼，比我还虚啊。”陈以沫瞄了一眼他的出汗量不禁感叹道。 “我——”他本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算了，等有空了跟你聊，我们继续向前吧。” 说着他往身后一瞥，手电筒的光路往上方直至照射而去，反馈回来的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那之中所微微闪烁的地衣。 “前面还有路。”牧闲将手电筒重新照向前方，他发现地面变得平坦了许多，似乎是被修筑过的样子“我们没有后退的余地了，继续向前吧。” “这我知道。”对方撇了撇嘴后，两人一同向前走去。 没有走几步路，在手电筒的光芒与地衣的微光下，一座宏伟建筑的轮廓霍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第六十六章 ——陵墓 这是一座石制的宫殿，正面来看共有前方一正殿与两边一侧殿，但是牧闲知道远不止如此，在背后的黑暗之中，隐约可以看见更多的房间。 阶梯至上而下修筑而成，虽有多处残破但是总体完整，边缘处已被苔藓爬满，但供人行走的地方却并无植物生长。 牧闲回想起那碎片上所显现出来的神殿大小，肯定是小于这一宫殿的，所以它的出现想必就是碎片地图中未有展现出来的部分。 那一两个街道的体量可不够支撑起这么庞大的一个宫殿整体。 “哎，这个看起来才是大头的样子。”陈以沫挑起眉毛微咬嘴唇，压低着声音说道。 因为不来梅的离开，他们现在说话的声音都要放轻，生怕惊扰到些什么。 “走吧。”牧闲没有做过多的感叹，微微挥手走在前面，继续用手电筒照射着四面八方，却又始终感觉自己被黑暗所窥视。 最终，两人成功的走到了宫殿的门前，牧闲试着推动门板，但是门板却纹丝不动。 “帮我拿一下。”他见状将手电筒递给了一旁的陈以沫，旋即将手抵在沉重的实木门板上，双臂发力猛地一推。 随着轰然一声砰的声响，这厚重的门板被他推了开来，却也看起来摇摇欲坠即将崩倒在地上。 “年久失修了，但是还是牢靠的。”牧闲说罢才抬眸仔细看向内部环境，这一看，令他浑身不由得一震。 里面堆积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大量的远古工艺品，大量的壁画，这宫殿的正厅直接就是一个藏宝库啊。 虽然上面沾染了厚厚的尘埃，但是也难以掩盖其所原有的价值。 “哎，这么多东西，啧啧，要是在正常的时候，我带回去能卖好多钱吧，这甚至不用偷，嗯，不对，这也算偷，算了，不纠结了。”陈以沫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一切。 “这些东西你拿着跑步都不方便，更不要提现在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牧闲一边走入其中一边打量着内部的构造，发现这里或许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宫殿。 他用手电筒照射到了墙壁上的火炬，可以猜测修筑者当时已经会掌握火焰了，不知道修筑时间是属于远古，还是人类目前已知的历史。 两边各有一扇门通往下一个房间，但是门上已经结了厚重的蜘蛛网，想要过去估计得难受一下。 上面的壁画所涂鸦着同样是类似于祭祀的内容，多出来的部分则是有一位领头人一样的男人在指挥着其余的人建筑，主持着相关的仪式。 看到这里，牧闲的思绪也就逐渐发散了出去。 如果是宫殿的话，为什么要将财宝摆放在如此显而易见的地方，他瞥向了已经拿起一块金条的陈以沫，确定这根本没有机关。 这时候，他脑海当中闪烁过一个推断，微微一愣后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宫殿，这里是陵墓，这些财宝都是陪葬品。 虽然说将财宝直接摆在门口的陵墓稀少，但绝非没有，这也侧面证明了一点，也就是这个墓葬的主人十分富有或者地位很高，而且大概率就是壁画上那个领头人。 宏大的陵墓在历史上有着不少先例，光是人类所记载的就至少有数十栋，而倘若这一建筑当真属于远古时期，那么完全有可能是某个部落领主存在一样的陵墓。 突然，他听到了陵墓内传来了响动声音，牧闲本能将目光移动过去，只见地上的一枚金币现在已经漂浮在了半空，在抖动了几下后霍地朝他丢过来。 这帮远古时期的家伙为了守护墓葬也绝对做过什么防盗措施，突然漂浮起来的金币，牧闲所能想到的就是死后仍然可以运动的魂灵，就如同陈以沫一样。 当他回头时，不知什么时候，那厚重的木门已经悄然关上，自己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啊！”陈以沫压着声音发出了一声惊呼“牧闲，有东西在砸我，是，鬼吗？” “你灵体化后能看见对方吗？” “不，不行，我什么都看不到。”对方的声音在发颤，每一个字眼都是抖出来的“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对，就在附近。” 陈以沫的身形陡然侧身一闪，惊惧地看着自己原来的方向“那个家伙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牧闲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他此时在思考后续的方向，究竟是全力破门而出，还是继续深入陵墓寻找破局的办法。 破门而出的可能性d100=7\/100 低，很低的可能性，没有必要去去尝试，牧闲咬了咬牙，想要进行第二次占卜，但是刚迈出一步脚步竟已经有些虚浮了。 自己可以依靠穿梭之钥逃出去，陈以沫不行。 “往里面走。”他最终同陈以沫谈道，在下一个金币击中对方之前将人拉开，之后奔向靠左边的那扇门“这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凶险，先跑。” 这里的通道依旧漆黑，手电筒的光路跟随着牧闲奔跑时候的身形浮动在前方跳跃着，最终来到了一间比刚刚小上许多的房间内。 这里就没有任何金银珠宝了，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厚重的石棺，在四角处各有一个石头台子，其中三个上面燃烧着火焰。 在房间的各处都有柱子在支撑着，而四面墙壁上有着精致的浮雕，与外面的壁画一样都是在讲述着一些属于这里以前的故事。 而在房间的右侧则有一个供一人通行的狭窄通道，不知道通向何处，但是按照牧闲的推断，大概率是通往了主要的陵墓区。 这里的石棺大概率是属于主葬者的妻子或者儿女，所以会放在偏殿，不过也不能妄加推测，用现代人的眼光去对远古那些未知的历史习俗下定义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愚蠢。 “你还有感觉到吗？我是指追上来的鬼魂？” “好像，没有了。”对方右手按住自己的面部，心有余悸地说道，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 “有危险马上叫我。”牧闲说罢就提着手电筒走向了火焰处“你要是嫌不够亮，可以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虽然不强，但是聊胜于无。” 说罢，他低头看向了了那燃着火焰的石头台子，这经历了许久岁月的火焰能够持续不断燃烧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在火焰的中心，一根金色的羽毛正在其中舒展着。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早上好，中午好，下午好，晚上好，各位。 看到了起点写的这一活动，那么在这边，我祝大家新年快乐！ 我也借着这个机会花几百个字和大家聊一聊吧，语气会比较随意，不要当文那样看，就是个正常聊天。 我算是个新人写手，但我没有把自己当新人写手看，因为这会使得自己在许多地方找有借口。 假设有人说，作者你节奏写的不好，比如说，作者你这条理太乱了，部分人会觉得，自己是新人，我出现这些错误是正常的，就当磨文笔了。 我从来不敢这么想，因为就跟大学生毕业走入社会里面一样，没人会把你当成一个新手，反而还会因为你是新手，没钱没地位，好欺负。 网文与王者，吃鸡，或者是各种二次元游戏不一样，他是没有新手保护期的，他不会给你匹配到同一个段位的对手，他也不会给你一级一级的打上去。 他有的只是新手一上来，就要和同期几十本书抢晋级的资格，有的只是新手一上来就要和那些写了三五年的大佬抢资源。 或许比起新人入职还有人带你的单位，网文更加残酷几分，你起初是孤立无援的。 然后写了大概，一个月了吧，我现在的收藏是2215，嗯——不好不坏吧，我说这么多不是要向各位表达自己多么多么累，卖惨啊什么的。 我很实诚的说，我一点都不累，我写文，我乐在其中。虽然有时候想不出来，我就会怪自己，为什么想不出，然后使劲想，就想出来了，这种成就感令我很愉悦。 但是总而言之，谢谢各位的支持。 接下来，晋级第三轮了，希望各位能继续支持我，继续追读，我会尽量多更一点的，等到了第四轮，等到了首页，我也依然不会忘了你们的。 感谢各位。 那么，各位，提前预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第六十七章 ——浮雕 在火焰的中心，一根金色的羽毛正在其中舒展着，与牧闲口袋当中那一根的样貌并无区别。 这不难理解，那只金乌倘若真是太阳的化身，那么其的一根羽毛具有永久燃烧的特性并不稀奇。 而如果有这一特性，在以后有条件的情况下，牧闲或许有机会利用这一物品制作出足够优秀的秘器。 天然形成的被命名为秘作，而通过秘作衍生或是人工制作的神奇物品都可以统称为秘器。 用这种位格生物制作的秘器，其水平或许不输部分的秘作。 只可惜现在自己没有探火取物的能力，加上这里兴许也可能是个机关，还是暂且不要动火焰里面为好。 他又看了另外三个石头台子，除了那个没有在燃烧的以外，其他的火焰都在富有生命力的跳动着。 “这边的壁画好像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陈以沫在一旁一边缓步走着一边观赏着这墙壁上的浮雕“讲的是个男人为了求爱，好像给对方放了一个太阳到天上。” “什么？”牧闲怔住了，他在脑海中反复确定了刚刚对方所说的话语，脚步也往浮雕处靠过去“当真？” 他知道陈以沫没有什么文化，对于这些艺术品的理解可能会产生偏差倒是也算一件正常的事情。 但是当他自己亲自来看这浮雕上面内容的时候，不得不相信对方所说的并无差错。 前面讲述的是正常的示爱，直至结婚的流程，这些都很正常，但是到了最后几个浮雕，那个男人戴起了王冠，开始指挥着人们进行仪式。 而随着仪式的进行，同样是那个祭坛，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球体，从旁边所刻画的曲线，与跪倒在地上的民众来看，大致可以分析出来这就是太阳。 而且几乎可以肯定是之前在祭坛的符文中所解读出来的那个原始炎阳。 三足金乌与原始炎阳不是一种东西，前者在召唤出来之时将所有的仪式参与者尽数化为了灰烬，而后者则是飘向了天空之中，接受万民的朝拜。 不过后者所消耗的人力物力明显高于前者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或许位格也要比对方更上一筹。 最后，在重新扫视完壁画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位于房间中心的那厚重的石棺上，不过又收了回来。 自己没必要去掀开对方的棺材，礼貌与尊重暂且不提，这一举动可能会引发意料之外的危险。 “走吧，继续往下一个地方去看看。”牧闲瞄了一眼那跑来的通道，随后便迈步走向了右侧那一人宽的狭窄通道旁边，而后席地而坐。 陈以沫也默默坐到了他的身旁，不安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一空旷的环境之中都被无限放大“那个，如果说我们来的那扇门被关上了，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我并不是没有能力破开，只是需要休息。”他略有些焦虑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频繁使用秘作带来的精神力消耗需要休息来补充。” “那需要在这里睡一觉吗？我们可以轮流。” “不用，稍微闭目养神一会就好，在这里睡着的风险太大了。”牧闲把头往墙壁上一靠，静静地把眼睛闭上。 刚刚在祭坛处，他在梦境中的消耗就不浅，加上身躯进行高强度运动所带来的消耗，这令他走起路来都有些飘忽，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跌倒在地。 自己现在做事情必须要稳妥，未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需要替自己洗刷冤屈，需要替队友们复仇，需要安置好自己的父母。 总而言之，他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就倒下。 他静下心来，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脑海中将发散的思绪尽数收回，创造一个如同无风湖泊一样的世界。 在得到了平静后，他又一次将一条思绪发散出去，开始总结当前所遇到的所有问题。 地底会有一个陵墓这件事情并不奇怪，碎片上所显示的是神殿随着时间洪流的洗礼而渐渐沉入大地之中。 那么理论上来说，自己来时候不应该有那么多人为修筑的痕迹，这周围宽大的空间存在的也有些突兀。 兴许还能用长久的天然形成来勉强解释，可是那么多区域周围都有多余的空地，着实是有些奇怪了。 一个令人胆寒的推论则诞生了，在这深邃的地底中，有着尚未被知晓的生物，他们正在修筑着这里的一切。 “要是都是和那群土拨鼠一样可爱的家伙就好了。”牧闲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至于那个在后面追杀自己的七阶清算师，对方大概率只是一个人，否则按照四协那行动模式，早就有刀刃划拉在自己的眼前了。 如果只有一个，自己加上陈以沫就算不能打，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来梅的问题搁置一边，这个音乐疯子就是想要借着自己下去研究一下那个血腥猎奇的乐器。 它没有在昏睡时候对自己下手，还算是有点道德。 想到这里，牧闲继续将思绪收回，让内心陷入了沉沉的平静之中，感知着自己的精神力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 司马子明舒活着自己的胳膊从森林之中走了出来，身后的树木高耸云间，脚边杂草疯长，他的身躯在这一环境中显得无比渺小。 从他的视角眺望远处，却是宛若仙境一般的区域。 星罗棋布的乡村建筑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着，房屋的材质大多是木石所构筑，其中还杂糅了干草与皮革。 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有着一盏点亮的路灯，散发着橙黄色的光芒，驱散了黑夜，令这一地方看起来很是亮堂。 远远的可以看见人影在鹅卵石所铺的道路上行走着，还有些人正在朦胧的月光下劳作于田间。 聆听着从中心处流经乡镇的溪水，司马子明走入了镇内，每一个来往的人都同他热情的打招呼，称呼他为镇长。 最终，他站立于镇子中少有的白色砖瓦房前，轻轻敲打了白桦木门。 开门的是个比他高上半个头的男人，对方身材中等，灰色眼眸沉敛，嘴唇偏薄，扫视了一眼司马子明的周围。 “人没有带回来？”他的嗓音颇有磁性，就如同转动的老旧磁带那样。 “没有，他不愿意，我不强求。”司马子明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挂着笑容换上了拖鞋就走入了屋内。 房屋内的陈设看起来都很有着岁月的气息，风格偏向于近代欧式的装修，一个挂钟在墙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那你身上的问题怎么办？目前唯一发现可能能帮到你的秘作只有他一个。” “没事啊，反正没有那么快发作，还早，还早啦。”他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沙发上，对于人忧心忡忡地询问似乎并不在意。 “换一个话题聊吧。”司马子明头微微一歪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人“你的木偶戏表演到了哪里？” 对方沉默了几秒，旋即舒展开了面部的肌肉，漫步行至人的旁边沉声说道。 “一年前那个戴着无形覆面离开的清算师，现在就在牧闲所在的城市内。” 第六十八章 ——把字刻在石头上 牧闲感觉自己还是小眯了一会，虽然没有入梦，但是他的精神也算是完全恢复了。 当他睁开眼睛时，看见陈以沫又在观摩着那四面的壁画，见他醒来，对方低声招呼着他过来。 “怎么了？”牧闲缓步走向了对方的身旁，看向对方所在观察的那浮雕。 那是系列图的最后一张，也是这位领头男子与那名女子过上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的图，那太阳依旧悬挂于天边带来了光与热。 而陈以沫则指了指浮雕侧面，牧闲也随着对方的手指将目光投射过去。 他在那浮雕上赫然发现了一排小字，与之前所见到的符文都极为相似，或许是咒语，也或许又是一句小故事。 “也或者是召唤那个原始炎阳所需要用的咒语。”牧闲的脑海中比较偏向于这个猜测。 按照壁画上面的内容来说，这个世界本来一开始是不存在稳定的日照的，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太阳来带来光与热，这么推断比较合理。 虽然很想要解读，但在这里他并不具备梦境之中的那种翻译能力，面对这一发现也只得轻叹一口气，用手机拍摄下来了一张照片。 不过即便是知晓了这一咒语如何使用，牧闲估计也不打算去碰，玩火必自焚这一道理他很清楚。 “其他地方的浮雕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吗？”他将目光投向了其他浮雕的地方。 “我都检查过了，只有这一块的浮雕有。”陈以沫用手机灯光打向了另外一处浮雕，侧面没有刻画着任何的咒文。 “嗯，这也算是个发现了，回头去研究一下。”牧闲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转身看向了右侧的那个通道“我们该走了。” “知道啦。” 他此时感觉自己的精神颇为充沛，连续使用几次概率之骰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只需要小心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就好了。 眼前的通道与之前所行的别无二致，一样的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路可以照明前路。 即便静下心，高度警觉着，也仅仅只能听见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与脚底踏足地板时回荡在走廊的声音。 虽然刚刚在上一个房间时候，有看见门上蜘蛛网，但是这里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前进着，两人又走入了一个一片漆黑的房间，但是随着手电筒在屋内清扫着黑暗，他们也了解了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间文献室，里面没有书籍，但是却有着数不清的石头，那些石头上刻画着一些两人看不懂的文字，与之前的符文倒是相似。 “更早更早以前的人因为没有纸张，竹简等用于保存记录的东西，他们会将字刻在石头上。”牧闲环顾四周后，同陈以沫低声解释道。 “可是这样不是要消耗很久的时间吗？这没必要记下来吧，还有那么多。” “总有些事情需要让后人知道。”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而后又在自己心中补充了半句“哪怕我们这些人看不懂。” “是吗？”陈以沫挠了挠头发，旋即便走入了其中，蹲在一块石头前端倪着“可这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懂的东西。” “他们可看不到时代的变迁，他们只是把自己觉得该记录下来的刻在了石头上面，这能保存很久。”牧闲抬着头，举着手电筒继续细细看着内部的构造。 “浮雕也好，壁画也好，石头上的文字也好，都只不过是种证明，证明自己的文明曾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痕迹。” “我倒是不觉得，我觉得自己能活着就是个证明了，死后关我什么事。”对方把那块石头抬了起来“这后面也刻着字呢，不过一样看不懂。” “手机内存应该够吧，你先去把他们全部都拍下来，这些都可能是我们后续用得上的东西。” 当话说到这里时，牧闲的手电筒正好打在了一处角落，霎那间他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那里有一具尚未完全腐烂，但已然干瘪，身着着现代人衣服的死尸。 “这里有个恶心的尸体，不要看，你会吃不下饭的。”牧闲沉声提醒道人，咬了咬牙齿，漫步走过去。 “那，我还是继续研究这些石头吧。”陈以沫听到恶心的尸体时候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 作为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她不是没有见过尸体，也并不是没有亲手送人离去，但是那些所谓猎奇，可怖，血腥的死法仍然是她无法接受的。 牧闲走近了对方，后者的身上散发出来了一股浓郁的腐臭味，眼睛依旧是空洞，两个沾满了灰尘的眼珠子滚落在距离他身体数米的地方。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与牧闲相似的大背包，但这不奇怪，清算师协会统一发放的。 对方是一名清算师，而衣服上那还未生锈的放大镜与手套的标志则说明了他与牧闲一样，同属于清算师协会的三协，负责侦察与收集工作。 他的面容已经腐烂，但也看得出他在死亡或者腐烂之前就已经惨遭毁容，就连手臂与肩膀上也有多处伤痕，其中的一只脚竟然不翼而飞。 他的尸体有着被啃食的痕迹，想必是在陵墓中的那些昆虫或者老鼠所干的。 而在他的手边有着一本已经泛黄褪色的笔记本，水笔则被压在了手臂的下面。 “这是以前来这里的清算师。”牧闲皱着眉头蹲下来，努力移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对方身上那些丑陋的可怖伤痕，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本笔记本上。 对方作为三协的清算师，却又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虽然自己也会进行单人的侦察行动，但是来到这种地方，怎么说也要一个六阶清算师带领的小队才有资格探索吧。 思绪蔓延到此处后，他将那本笔记本上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那封面上还沾着人暗红色的血液，打湿了纸张令它们变得皱巴巴的。 牧闲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一边，做好了心理准备，借助着手电筒的灯光开始翻阅了起了这本对方在生命最后时刻留下的笔记本。 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沾着猩红的血液写着—— “我觉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第六十九章 ——笔记 “我觉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带有些恐怖意味的是，这段文字旁边还有着已经融入纸中的暗红色血液。 牧闲带着忐忑的心情继续往下阅读，字迹歪歪扭扭，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在书写这些文字时，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 “那是什么？黑暗中的眼睛，猿猴一样的嘶叫声，我不敢去看，我光是用其他感官就已经让恐惧透彻我的心扉了，更不要提最为直接的视觉。” “我隶属于清算师协会，三协谷传杰，现将该本笔记本留在此处，记录我的见闻，本人受了严重的伤势，与同队好友夏真一同逃往至此处，我这么做是为了向下一个到来者提出警告，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还。” “这暗无天日的封闭日子与随时可能遭遇的生命威胁已经将我脆弱的神经踩在地上反复不断地摩擦着，碾碎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放入灼热的火焰中燃尽，又将灰烬撒入死海，漂浮着，直面那些恐怖。” 当读到这里时，牧闲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不自觉地又渗出了汗水，他难以想象对方究竟是在何种精神状态下写出这些前言的。 放在平时，如果看见有人在写日记时候这么比喻，他一定会在内心中吐槽对方的文字水平，但是此刻，他的内心只有疑惑与不安。 “我们是一个临时组成的队伍，然后被委派了秘密任务，要求探索一处突然出现于一个村子水井中的地洞，领队的是七阶清算师，他，我忘记了名字，就叫他李队，但是他最后被那群猴子踩在地上肢解了，这帮畜生。” “我们顺着地洞下去，穿过了无数的洞穴，这里的洞穴之中有着大量的壁画与符文，还有些制作精致的器具，如果我不是清算师而是一个考古学家，那我一定大赚一笔了。” “跟我是一个思路。”牧闲在心中暗自说了一嘴。 不过并不清楚对方是否有在这时候将这些情报告知清算师协会，按照惯例，后者大概率是知道了，只是还未做出进一步的公开行动。 “在我们本以为继续往前走去的时候，我的好友，夏真，他突然就说自己听到了怪异的耳语，我们忽略了这一信息，或许这一切就是我们自己在咎由自取。” “他虽然只是五阶清算师，但是却已有了与感知相关的秘作，我们本应该相信他，但是在反复确认了周围环境没有问题后，便把他定义为使用秘作而产生了幻觉。” “随着继续的深入，他变得沉默寡言，这并不是正常现象，当时我们认为他很可能发生异变，队伍不得不停滞下来在原地联络协会。” “可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黑暗中的声音，看到了行走于黑色的身影，打心底里面的感受到了那无形的压迫感，我们知道自己该开始逃亡了。” 接下来是空白，是沾染着暗红色血液的空白。 牧闲连续翻动了好几页，最终才看到对方继续写下去的字迹，更为歪曲，仅仅只能模糊地辨析。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多久，但是这时候，夏真已经不见了，他从进这个陵墓的时候就嚷嚷着要除掉主墓当中的恶灵，他说要带我出去，他疯了，疯的愚不可及。” “我当时还问他，要是真的有所谓的恶灵，那他为什么不在我们进来时候就杀死我们，难不成他喜欢折磨人，结果他跟我说，那恶灵只能在主墓室活动，这简直就是疯话嘛。” “我们逃到这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我和他，他从沉默寡言变得神经兮兮，说着不要触碰那些财宝，说着上面有诅咒，我虽然不相信，但还是照做了，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活这么久。” “有诅咒？”牧闲微微一愣，看向了自己身后正在研究石板的陈以沫，后者刚刚就曾经触碰了那些财宝。 他继续把目光投射在笔记上，内心中希望对方能在后续对这一事情做出讲解。 “食物正在被消耗殆尽，饮用水则早已喝完，如果想活的久一点，我或许不得不考虑人体重复利用水资源的功能。” “通过夏真疯疯癫癫的话语我得知了，这里埋葬的是原始炎阳祭祀，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告诉我，他有办法了，但他不能说，会被祂听到，我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又是空白，死寂一样的空白，连续性的空白。 “这下，是弹尽粮绝了，我不知道夏真那家伙怎么样了，大概是死了，说不准呢，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还活着，并且逃了出去，我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他是我的朋友。” “我已经可以看见那些可怖的怪物了，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模样，我成了它们这群怪诞幻觉的猎物，但他们终究只是幻觉。”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挖去我的双眼，这会令我临终之时的恐惧荡然无存，这些东西不过是我大脑中潜意识的产物，不是真的。” “我将平静地死在这深穴的陵墓中。” 笔记到这里，就不再书写下去了，牧闲不清楚对方在临死前究竟是否怀着恐惧，但是他可以确定，对方是一名意志坚定的清算师前辈。 最重要的是，对方已经在笔记中把可能破局的答案旁敲侧击的说出来了，哪怕对方没有意识到，却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就这样，牧闲拿着笔记本，走到了那具丑陋血腥的尸体前，深深地鞠躬。 “呼，陈以沫，这人的笔记写的不错，虽然字有点丑，但是你要是有他这水平，我也不至于教你教的那么累。”他故作轻松地将笔记本递给了陈以沫。 “帮我拿一下吧，到时候我身上要尽量减少东西，或许会有用。” 在上一个房间的羽毛少了一个，理论上设计者是不会犯下这个错误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后来者，而且大概率是夏真拿的。 羽毛将会发挥作用的概率d100=76\/100 很大的概率，说明这件事情本身可行，到时候加上自己修改的概率，不出意外就可以百分百派上用场。 “你到时候保护好自己。”牧闲开始把自己身上多余的物件全部整理出来，放入背包中。 在行动的时候，任何一点重量都可能会影响自己的移动轨迹，导致自己受到对方的攻击。 “行，不过你可别小瞧我。”她撇了撇嘴巴，站起身接过了笔记本，有一页没一页的翻动着。 牧闲没有作答，他依旧不安地看向对方，虽然破局方法已经有了个大概，但是上面所说的诅咒要是真的，那么陈以沫现在将会很危险。 为此，他在原地陷入了纠结，是否要将这件事情告知对方。 “哎？碰财宝会有诅咒吗？”陈以沫霍然抬头看向了对方“不，那，我怎么办？” 她惶恐地看向了自己的手，仿佛在寻找那诅咒的影响。 对方的呼喊将牧闲的思绪直接拉回了现实，身躯陡然向后退了半步，用极为诧异地眼神打量着她。 “你怎么识字了？” 第七十章 ——冒牌货 “你怎么识字了？”牧闲霎那间思绪纷呈，草蛇灰线早就已经在刚刚所见所闻之中埋葬。 陈以沫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人，她很坦诚，之前与对方相处的时候，她虽然会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但是终归是会好好回答自己问题的。 但是当自己向对方询问梦境时候，却用了转移话题的手段，换在平时，她不想说的会卖个关子或是拒绝。 如果说这不足以证明推论，那么谷传杰所留下来的笔记则揭示了全部的问题。 如果他当时没有写错且意识正常，那么恶灵只会存在于主墓室之中，其他地方不存在恶灵。 那么在正厅处他们所遭遇的又是什么？是真的陈以沫灵体化后，找到了自己，并且在警告自己。 不然想要杀死自己，完全可以使用背后捅刀子，或者拿起重物砸脑袋就好了，为何要使用微小的金币进行投掷？ 陈以沫不识字，这块对方没有必要蒙骗自己，这种种迹象都说明了，眼前的这个陈以沫，是个冒牌货。 “我，我不能——”她地声音戛然而止，愣在原地，话语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面。 “按照不来梅那家伙说的，拟态者不能复制对方的能力，那么，你能给我展示一下灵体化吗？还是说，你拿得出黄泉荆棘？” 这句话如同棋盘上最后的落子般，将对方狠狠的将死在了原地。 只见“陈以沫”的脸上呵呵呵的发出了阴笑，身形也往后退去了两步，双手微微张开。 “我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只是想要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那么我也一样的。” “并不一样。”牧闲即刻就淡淡地回应道人，而后继续保持沉稳地语气说道“你不是她，我信不过你，你在接近我时候不敢用本来面貌就已经奠定了你绝非诚意。” “就连不来梅那家伙都知道跟我来面谈，哪怕是带着目的性，也比你这样套着他人的皮囊要好。” 牧闲的话语不重，但是每一个字都是有力地砸到了地上。 “如果我用我本来的面貌找你，你肯定不会同意。”对方咬着牙齿从牙缝之中吐出这句话，而后身形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既然你不答应，那我就只好抢在你前面了。”话音刚落，她的身形陡然一变，变换成了牧闲的模样。 紧接着，对方从他自己的腰间丢出了一枚罐装物品。 牧闲反应了过来，那是催泪瓦斯，所以本能地闭上了自己眼睛往后靠去。 随着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牧闲感到了眼部一阵酸疼。 对方果然留着后手，但他也绝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他从自己的腰间将枪拿了出来，手臂有些发抖地举起，而后猛然扣下了扳机。 d100=43\/100 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这一空间内响起，回声不断重复着，但也伴随着对方吃痛的声音。 命中了，可脚步声仍在继续，虽有几下慌乱，但是依旧保持着平稳，对方仍然在稳步奔跑，看起来没有击中要害。 牧闲迅速开出了第二枪。 d100=57\/100 但是这一枪，竟没有命中，兴许是因为距离的增加，以及他的好运额度消耗殆尽了吧。 现在对方已经几乎跑出了好一些距离，加上自己依旧无法睁开眼睛，已经不能算作概率之骰定义的合理事件了。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祈祷对方在那边被直接解决掉为好。 这时候，他想到了自己口袋之中的羽毛，旋即打算尝试一番，便将它从口袋之中取出来，高举在自己的前方，将秘作的能量融入其中。 羽毛散发出点点金色的微光，环绕在他的四周，牧闲感受到自己所闻到的刺鼻气味正在渐渐散去，他也得以睁开眼睛。 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前方黑暗的通道之中，但是时间还未过去多久，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牧闲！”空灵的女声从他的右侧响起，那是刚刚侧墓来时候的路。 他随之转头，瞧见了陈以沫正站在通道口，右手撑在了墙壁上，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我还活着，没事。”牧闲微微抬左手，右手仍然握着枪，往后又退了一步“你是，真的陈以沫，还是——就叫无面人吧。” 由于有了刚刚的经历，他需要时刻提防这种可能是骗子的家伙。 “我不是那个伪装我还装的一点不像的家伙。”陈以沫说完后抿着嘴唇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就给那家伙骗了呢。” 说罢，她就从自己包里面掏出来了那绿色枝干，红色尖端的黄泉荆棘在空中晃了晃。 “还是说你要我用荆棘把你围起来才相信，呼，累死我了，大老远的赶过来。”她还在往外喘气，头顶上的汗珠在金色羽毛的光线下可以反射光芒。 “我当时叫不醒你，就去来时候通道看了一会，这样我就不用和那恶心的九头乐器呆在一起了，结果呢，遭遇了那个拿着枪阴人的家伙，他差点给我弄死。” “还好还好，他的子弹似乎没有办法在全黑的地方移动，我应激地钻进一旁的洞窟当中，他追了我好一会，但是后面太狭小了他体型进不来，好像就离开了吧，最后，我回到那边时候就没看见你了，我还以为你被干掉了呢。” 对方的子弹没有办法在亮度不足的地方发射？这对牧闲来说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信息。 目前遭遇的三次中，第一次亮度确实不高，但是自己周围有他们的人，第二次是在月光下，第三次周围也有着发光的地衣，这或许又是对方的一个限制。 随后，他将思绪收回，脸上露出了一个轻笑。 “扑哧，行，来了就好，走吧，那个伪装你的冒牌货在里面。”牧闲将手枪放下，用手招呼了下人“往里面走，别让她得逞了。” 他将羽毛放回了口袋，左手抓起手电筒就继续往前方奔去，陈以沫在原地一愣后，迅速跟上了人的步伐。 “不是，呼，我才，刚刚跑到这里呢。”她吃力地咽了口口水“灵体化在这个地方很危险，就刚刚警告你那么一会，我差点就要消散了。” “还有这个——”她有些无力地把手指指向了牧闲口袋里面的羽毛“它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这样么？”牧闲微微皱眉，用秘作的力量将羽毛包裹起来，那金色的光芒变得混杂了起来“现在好点了吗？” “稍微舒服些了，你这什么东西啊。” “有用的东西。”他轻笑了下，继续向前尽力奔跑。 自己必须要尽快，对方变成了自己的模样，那么身体机能上肯定相差无几，不过即便如此，只要来得及，也能在对方得逞之前赶上。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口袋里面的羽毛，他相信这是自己制胜所需要的法宝。 陈以沫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体，仅仅只是在秘作使用的情况下灵体化在这里就有可能会消散了。 哪怕维持肉身靠近自己也会感到不舒服，说明这东西对灵体类型生物的打击是极大的。 可是对方怎么会不知道羽毛对自己的危害严重呢？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将四片羽毛放在侧墓燃烧，这不是纯粹给来者打败自己的机会吗？ “我跑前面一点，没问题吧。”他为了赶上，将步子迈开，与陈以沫的距离也拉开来了。 “行，呼，我跑不太动了。” 牧闲全速奔跑，穿过了漆黑的走廊，没过多久就跑到了主墓室，远远地就看见了里面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那是漂浮在天空之中的金色羽毛，而它的旁边，站着咬牙切齿的“牧闲”。 第七十一章 ——异变 这里环境比起前几个房间都要明亮几分，虽然称不上真的亮堂，但是可以说什么东西都能看清了。 这里的宽敞程度丝毫不亚于一开始所进来的正厅，在这周围的石壁上一样有着精美的浮雕，四根柱子在四角前撑起了这将近长宽将近十米的房间。 在另外一头还有一个通道，那是另外一边到来主墓的方法。 一个已经被掀开的石棺安放于房间的中心，同侧墓一样，这里没有多余的陈设，显得空寂。 但是在房间的一角有着一具焦黑的尸体，他就静静地躺倒在那里，面部已经模糊不清。 “别动。”牧闲将手电筒直接丢到了地上后举起了枪械，却看到对方只是缓缓转过头来 “我输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显得很是无奈，肩膀上还有着血液在涌出。 “输了？”牧闲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这话语是什么意思，在目光锁死对方的同时将余光瞥向那根在空中的金色羽毛。 它与牧闲口袋当中的那根还是有着些许差别的，最明显的就是破损程度已经很明显了，宛若久经沙场后的羽毛球上面取下来的一般。 但是即便如此，它也依旧在散发着光芒与温暖，为这空寂的陵墓之中带来几分明亮。 “是的，输了，原始炎阳的要素已经被取走了”他有些无力地往石棺上一靠，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被这家伙取走了，然后他用要素烧死了自己。” 他的手指指向了角落已经被烧成焦炭的那具尸体，虽然无法辨认面容，但是牧闲猜测，那大概率就是笔记中所说的夏真。 对方真的如笔记中所说的那般，利用羽毛将恶灵抹杀了，然后将那所谓的原始炎阳要素也收入了自己身体当中，才导致了这一幕。 虽然牧闲并不清楚原始炎阳要素究竟能够用作于什么，但是不让眼前这个人拿到怎么都好。 “既然如此，正面对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放我离开这里。”对方将双手举起，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就这样，如何？” “为什么要放你走。”牧闲手中的枪械并未有偏移，依旧直接对准着他“我们是对手，不是朋友，甚至不是不来梅那样的短暂同盟。” “那你想怎么样？就这样在这里杀了我？我对你也没有恶意，否则在侧墓的时候可以直接杀死你。” “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对你开枪不是吗？”牧闲沉声回应道，令对方微微一愣。 这时候，匆匆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两人同时将目光转移过去， “就是你这家伙装成我是——”陈以沫这时候才满头大汗地赶来，先是看了看门口的牧闲，又看了看棺材前的“牧闲”。 “我确认一下，咳咳，我这身衣服是什么做的。”她清了清嗓子对两人提问道。 “蛇皮，好了，我们现在还在谈正事呢。”门口处的牧闲无奈地说道，旋即转向了棺材边的人“能换个模样吗？比如你本来的样子。” “行。”对方的声音陡然变得柔和，紧接着身高微微矮了下去，面部线条变得圆滑，一副鹅蛋脸的标致美女形象就出现了。 这令牧闲不由得将目光主要放在了对方面部上一瞬，连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但旋即便很快保持住了刚刚那副沉静。 他也可以确信这就是之前因为帷幕之下而离开六协的那个女孩了。 “我需要借助原始炎阳要素的力量帮我彻底融合秘作，这是我的目的。”她平和地谈道，手抚摸向自己的面庞“一年了，我还不能完全驾驭它，副作用时常会出现。” 她话音刚落，那白皙的面庞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细小的肉芽，霎那间绽开了花朵，但在她手抚过后又迅速枯萎，只留下了突兀的孔洞。 “你以为这种东西你驾驭的住是吗？”牧闲保持着那份严肃“你根本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那个人因此而死。”他微动手指指向了那尸体。 他身后的陈以沫也跟着点了点头，后者虽然并不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听着就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驾驭不住也得驾驭，再不能掌握的话，我就会——” 她的情绪霍然激动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却又突然痛苦地捂住面部。 “你还好吗？”牧闲突然警觉了起来，但是身子还是微微前倾靠了上去。 这时候，令人惊惧的一幕发生了，她脸上的皮肤开始如同老旧墙皮一样脱落，一块又一块，掉在地上又化作了血水。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还有，咳咳，一个月。”她的口中吐出了鲜血，眼珠子瞪得浑圆如同金鱼。 牧闲看见这一幕陡然一惊，身形向后退去半步，枪口对准了对方的头部。 陈以沫也将黄泉荆棘用双手抓住，虽然那疯长的刺在往她手臂上蔓延，但是有蛇甲的抵御暂且还没有受伤。 对方口中说还有一个月，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了，而提前这一事件的，正是财宝中的诅咒。 “不，不，不能被看见，唔，不，不能。” 她嚎叫着脸上的皮肤几乎依旧掉落殆尽，显露出的是黄黑色的面容，几片白皙的皮肤碎片粘在上面倒显得格外刺眼。 身形也在不断地膨胀，很快就增至原来的两倍之多，显得臃肿肥胖。 她双手撑地，身躯不断在地上抽搐着，口中吐出了散发着恶臭的黑血与胃酸的结合体。 “看见了吧，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她面露难堪之色，肌肉扭曲不知是笑还是在哭，口中的声音犹如沙砾在瓶中翻滚。 对方此刻的状态与毁容无异，即便是原本属于她自己的皮肤也在掉落着。 “你选择了一个可以变成他人容颜的秘作，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原本的模样吗?你这……”牧闲面色凝重，嘴唇翕动着，欲言又止，最终只得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外貌的人，倘若内向，人际关系将会是一团糟，这或许就是对方离开六协的原因。 “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吧？作为清算师，你也应该清楚这种情况会面对的是什么吧。” 秘作的使用不是免费的，绑定的会消耗精神力，未完全绑定的则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与代价 “知道。”对方的声音已经逐渐沙哑，几乎不似人声。 突然，对方的后背衣服被炸裂开来，从中钻出了无数绽放开来的肉芽，从中流出了无数暗红色的血液，几乎要溅射到门口的两人。 “呼——行，那接下来的事情你都明白就好。”牧闲目睹了这一幕后，面部肌肉也有些抽搐，握着枪的手也不再那么有力。 在他一旁的陈以沫则完全被这一幕惊得怔住了，身形连连后退，躲入了通道的黑暗中。 牧闲迎面走了上去，强忍着翻腾的胃部，深呼吸着，聆听对方挣扎般说出的字眼。 “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他手中的扳机已经扣下了一半。 “冯......婷......”接近野兽般的嘶吼从那尚有人面的口中发出，显得无比可怖。 “知道了。” 肉芽在疯长，血液在流淌，挣扎的低吼在持续，身上的异变愈发明显，人类的模样愈发模糊，一切都在活动着，一切都在吵闹着，却有东西在无形的流逝。 砰！ 但是，随着一声枪响，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第七十二章 ——无形覆面 “不愿意看的话，就在通道里面呆着吧。”牧闲拖着那比他身形至少宽大三四倍的尸体，走到了棺材的旁边。 他身上已经被溅射了大量的黑色血液，蛇甲上开始浮现出层层鳞片，将它们吸入其中。 当血液彻底融入后，鳞片上所反射出的光芒愈发锋利，宛若崭新出厂的精致盾牌。 异变生物的血液或许对着蛇甲有着保养的作用，牧闲只是轻瞥了一眼就得出了结论，紧接着将注意力放在了对方的尸体上。 此时的模样已经完全不成人形，原本就臃肿肥胖的身体此刻已近畸形般的膨胀开来，腹部，面部，腿部的赘肉垂下了接近半米。 对方的头部有一个深深的弹孔，这是牧闲刚刚射击所留下的，一击毙命，也就是趁着还没有完全变异才能得逞了。 苍白色的光点在对方的面部凝聚，已经形成了薄薄一层，如同面膜一样的物质。 秘作与人绑定后一般会有三个月至半年的磨合期，这段期间倘若宿主死亡，那么秘作将会从身体当中析出。 理论上最长不过六个月，而协会目前记录最长时间磨合的长达了九个月，但也算是成功融合了。 对方一年多都没有绑定成功，这样的秘作在人体内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一个随时可能发作的恶性肿瘤。 因为这种情况下的秘作，既无法像完全绑定那样可以通过消耗自己的精神力自由掌控，也没有办法像未绑定的直接丢弃不用，只能寄生在你的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对方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的原因，即便原始炎阳目前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与融合压根没有任何关系。 帷幕之下给予人秘作倘若都是以这种危险的形式，那他们所害死的人或许不计其数。 牧闲又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棺材，石棺很大，甚至足以容得下对方那庞大的身形，若非牧闲没有办法将她举起，或许就会把她安葬在里面。 还有上一个房间与现在在墙角躺着的谷传杰与夏真，他们不应该就这样死在外面，任由蟑螂与老鼠亵渎他们的尸体。 等待无形覆面彻底从对方面部析出之时，牧闲将那面具模样的东西拿了起来。 苍白的表面上没有沾染一点人身上的血液，两边的脸颊处有奇异的花纹，旋转成了一个又一个螺旋，而后爬行至眼睛与嘴巴处。 镂空的眼睛，嘴巴，鼻孔，这些都是标准面具所需要的，光是看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将这一面具覆盖于自己的面部，紧接着，他感到了面部的一阵瘙痒，似有蠕虫在面部穿行。 这份瘙痒很快变成了疼痛，灼烧的感觉在他的皮肤上蔓延，虽不及三足金乌，但也绝对称得上难受。 而他的手可以感觉到，无形覆面正在缓缓融入他的皮肤之中，暴露在外面的部分越来越少，几乎轻薄如纸。 同时，这份疼痛蔓延至全身，牧闲感觉自己的骨头与筋肉仿佛在被人挑出来，然后打碎再糅合在一起。 突然，他整张脸都感受到了刺痛感，这突如其来的刺面之苦令牧闲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身形往后退去了几步。 “你还好吗？”陈以沫听见人这声叫唤，迅速就从黑暗中跃从重新走入主墓室内。 “还，还好。”牧闲捂着面部，缓缓地转了过来，此时虽然疼痛已经在减弱，但是面部肌肉依旧在不停地抽搐着“我还好，脸有点疼，我没什么事情吧。” “额，如果不算你变成女孩子的话，应该是没什么事的。”陈以沫将目光刻意避开了地上的尸体，集中于牧闲的面庞“你，要不照个镜子？” 经过刚刚在外面给自己做的心理准备后，她的气息已经尽量平稳下来了。 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她从自己的口袋当中拿出来了一面有裂痕的小镜子晃在人的前面。 在镜子当中所出现的正是刚刚冯婷所变换出的那个女人的模样，面容精致，气质上乘，身材甚好，令陈以沫撇了撇嘴巴。 “你喜欢这口？御姐型？” “不是，我这还没用呢。”牧闲微微抬手，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柔和“可能是第一次使用所带来的些问题。” 他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面部，瘙痒仍然存在，但是属于可以忍受的范围。 细细感受一下，其实发生变化的不止是面部，还有着其他的地方，诸如身高，体重，毛发以及某些器官。 “我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变个其他的模样。”牧闲将手盖在自己的面部，心中开始构思形象。 “哎，先说好，不许变成我。”陈以沫竖起一根手指强调着提醒道人。 “行——知道了——”他拖着长音回答道，随后面容开始转换，骨骼的疼痛再次出现，但已经减轻了很多，面部仍然有灼烧感，他知道这都是正常现象。 最后，他的身高霍然拔高，将近一米八五，面容也变得坚毅沉稳，褐色的眼眸平静，健硕的身材给人一种如同磐石般的安全感。 “这模样好，挺帅的，对，我比较吃这种类型。”陈以沫学着牧闲平常思考那样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朋友？” “嗯。”牧闲知道，自己变幻的是自己队长王卓，对方在自己心中确实一直是这样的可靠形象。 同时，在这一次变幻的过程当中，他发现有一股新兴的能量在自己的身体中流动，似乎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集中于指尖。 “你等等，我实验个东西。”话音刚落，那可靠的面容嘴角划过一个轻笑，随后，他的手指轻蹭过陈以沫的嘴唇上方。 “果然有用。”他见状后抿住嘴唇心想着，眼睛也微闭似在憋笑，而后微微抬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我们继续吧。” “你干了什么？”陈以沫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可就在她手触及嘴唇上方时，摸到了一撮毛茸茸的东西声音霍地一高“你给我长了胡子？” 还没有等牧闲解释，就被对方不轻不重地一拳在了肩膀上。 “变回来。” “这不也挺好的嘛，稍微转换一下形象。”牧闲没有忍住地轻笑了声“稍微保持一下？” “不要！” 在两人互相扯皮了一阵后，最终双方都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牧闲正准备将苍白覆面取下的时候，却又将目光看向了地上女人的尸体。 而后，他微微抬眸，停顿在了那宽大的石棺上。 第七十三章 ——机关 他将手掌轻抚在对方丑陋且不成人样的尸体上，后者旋即开始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幻。 身形从臃肿肥胖变为了纤细，但是面容依旧没有改变，仍然是失控时候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 看起来无形覆面确实可以作用于他人，但是效果并不如作用于自己。 比如在身材方面可以改变，但是却依旧无法改变对方的性别，面部可以增添胡须，雀斑的东西，也可以发生些简单的转变，但是终究还是留着原样的影子。 不过就目前埋葬冯婷而言，足够用了。 “我来搭把手吧。”陈以沫看出了人的打算，见现在尸体的情况还不算难以忍受，便走上前帮人抱住人。 两人将对方抬起，腿部微微抬高借力，而后便直接将人送入石棺之中。 在放入石棺时，这厚重的石棺竟然陡然震动了一下，下方的石板似要塌陷一样。 “这，她体重被你变了之后应该是正常的吧？”陈以沫微微睁大眼睛指了指躺在棺材中的宋婷。 “是，所以不是他的问题，是棺材的问题。”牧闲摸着下巴揣测道，手指轻挥，概率之骰在空中显现。 石棺下方拥有物品的概率d100=———— 概率之骰没有显现出目，而是在不停的滚动，与此同时牧闲能明显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在衰减，于是迅速收回了它。 自己在下来之前概率之骰曾经出现过被干扰的情况，无论是附加什么条件显示的都是同一个数字。 而现在则是什么出目都不会展示给自己，那么也就恰恰说明，干扰源很可能就在这边，就在这个石棺材底下。 根据他以前玩游戏的经验，这种密室类型的地方，一般要先把所有的调查点摸完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搜索。 虽然有些扯，但是根据往常三协的侦察工作来说，也是有要求在掌握一个地区所能发现的所有信息后再上报或者行动。 于是他将目光率先投射向了那个人躺倒在地上的焦黑尸体。 “我去检查那个尸体，你帮我仔细看看这周围浮雕在讲什么。”在得到了对方点头回应后，他便走到了尸体前蹲下。 只是靠近尸体他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灼热感，如同周围点燃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 按照冯婷所说，对方是带着原始炎阳的要素而死的，那么这种症状倒也是符合。 衣服已经被燃成灰烬，身体焦黑，面容模糊不清，他的身上甚至连伤口都看不见了。 而这时候，牧闲才发现，对方焦黑的身体上一些器官并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在他身躯的四周有着断掉的手指，混黑的眼睛，乌黑的鼻子等等。 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独自燃烧殆尽的，他是与这里所谓的恶灵，或者说对方的躯体一起共同融入火焰的洗礼之中的。 根据之前笔记的描述和他的情况，牧闲也能对对方的情况推出个大概。 夏真是保持着清醒的，他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一疯狂的事件用可以描述的方式告知其他人。 牧闲也并不确定对方到底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但那一定是足以击溃正常人内心防线与洗刷认知的事物， 他抓起了那根羽毛来到了这里，他是如何得知需要的，这无法了解，但是最终他最终带着自己的决意，与对方在烈火中同归于尽。 这或许是清算师应该做的，他将那份可能存在的原始炎阳要素融入了自己的身体当中，任谁都无法夺走了，从而避免了未来可能引发的腥风血雨。 “陈以沫，你大概看懂浮雕内容了吗？”牧闲站起身转身望向了人。 “怎么说呢，我看懂了一些，但是这上面的生物是人吗？她带着不确定地语气说着“这上面的家伙怎么比我们外面壁画上看到的还要抽象啊。” “我看看。”他将目光转移了过去。 上面所刻画的故事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这位领导者的妻子去世，他悲痛欲绝，决定与对方一同死去。 但是这时候，却有一个人前来朝见，那人的打扮就像是古代的巫医，他们谈的内容不得而知，但是后来，领导者就带领着众人去将那三足金乌猎杀了下来。 他将对方最为精致的四根羽毛收集了起来，从而开始了第二部分的故事，即，陵墓修筑。 在第二部分中，他头顶着一个王冠一样的东西，指挥着一群猿猴样的生物，正如陈以沫所言，如果之前壁画上的那些生物尚有人样，这边浮雕上的则是完全看不出人的形象。 如果要说对照，或许就是笔记本当中那些猴子一样的危险生物。 在陵墓修筑好后，他将爱人安放在侧墓的石棺中，用羽毛点燃了四周的火焰，而自己则在死去以后被葬入了主墓中，一同埋葬在里面的，还有那顶王冠。 在浮雕的最后一幕，是他搂着自己的爱人，一同从陵墓之中出来，下方是朝拜的万民。 他的目的虽然不得而知，但是可以做出些许猜测。 按照目前认知当中的神话传说，金乌被成为太阳的化身，而神话生物中也有凤凰这一说法，兴许是对方错认了两者，认为可以复活自己的爱人。 这种行为或许在现在看来愚不可及，但牧闲没有经历过对方的人生，他不做评价。 这也只是他自己个人的猜想，并不一定准确，兴许本来就是要寻求金乌来 就这样，这位领导者或许自己也没有想到，羽毛对于灵体具有致命的效果。 或许是因为他本身的强大，才在这里熬过了长久的岁月，承受着火焰的炙烤，等待着爱人的复活，等待着重新君临天下。 而当夏真来到此处，出于各种安全的考虑，出于对方的存在对于外界的威胁，出于他自己的信念，他与对方一同死去。 按照目前所有的发现来总结，王冠就在主墓室之中，而且大概率藏匿的地方，是在那块石头棺材的石板下面。 牧闲他并不确定取走王冠是否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已经阅读过了谷传杰的笔记本，一个清算师小队在此团灭，一个七阶清算师被杀害。 那个王冠或许有着号召这群猴子的能力，单凭这一种可能性，牧闲就有必要去拿到他。 他转身缓缓走到了冯婷的尸体旁，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抱歉，还得借用一下你的尸体。” 牧闲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身上，后者的身躯霍地膨胀了起来，石板也随之塌陷，房间内发出了嘎达的一声。 第七十四章 ——王冠 前方的地板有一处陡然升起，一个石制的展示台被弹射了出来，在两块石板的中间，摆放着的，正是那个王冠。 这个王冠没有任何宝石的装点，他看起来朴实无华，似是用黄铜所制成，边缘螺旋式的绕成一个环形，在前方则微微有两个凸起，上方有着一点银芒点缀。 “你，发现了什么？这个王冠吗？”陈以沫走过来蹲下，端倪着眼前的这一物品“我不是很懂对方的审美，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做的跟麻花一样。” “可能是那个时代的人独特的风味吧。”牧闲轻笑着将那个王冠拿了起来，看了看外形后在陈以沫眼前晃了晃“你要拿吗？” “不用了，这不符合我的审美。”她面部微微抽动，将目光移开补充了一句“再说了，这会给身体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当然，所以趁着现在没有危险，我需要实验一下”他从自己的脸上将无形覆面取下后放入了包中，随后微微举起这一王冠，深吸一口气。 概率之骰目前仍然处于不能使用的状态，恐怕是王冠的效果还在发动，目前自己能做的估计就是将它控制住。 只是不能确定这件事情的风险，这就比较麻烦。 牧闲想到这里，最终还是把王冠放到了地上“我想要先小眠一会，你需要休息吗？” 他需要去梦中确定一下这件事情的风险程度。 “我不用啊。”她说着上下打量了下牧闲“这才没过去多久，又要睡觉，是不是年轻人啊。” “我比较养生，再说了，确实是累了，让我歇一个小时吧。”牧闲顺势坐到了地上，而后又补充了句“接下来这边就靠你了，有什么动静就叫我起来。” “行吧。”对方耸耸肩“半小时够不够睡，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的。” “差不多。”牧闲盘算着自己也就只需要去占卜确定一个结果就好了。 对方比了给ok的手势后，便转身继续用随意的眼神扫视那些浮雕了。 牧闲将自己的思绪自由下坠，落入那片无尽的黑暗，再穿过璀璨的星海，走入了那扇门中。 微微睁眼，自己就从房间内醒来，他的视线投向了窗户外面，瞧见起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时间还早。”他心中暗想着，将概率之骰召唤出来，赤红色的骰子上金色数字闪烁，在空中自由的滚动着，直至停下。 自己戴上王冠的风险d100=50\/100 很正常的程度，完全可以接受，那么回去就可以直接实验一下。 那么接下来自己其实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干了，他打算去外面转一转，就当是晨练了，还能替其他人买份早餐。 牧闲穿好了衣服开门走下了楼，这时候是早上六点，距离大家通常醒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出去逛一圈没问题的。 他孤独的脚步声回响在别墅内，看着微微钻入屋内的朝阳辉光，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这时，他瞧见了门边一个正在穿鞋的身影，那是柳诗，对方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裹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就连脸颊也是微红的，看起来很是喜庆。 “怎么了？你也这么早起？”牧闲微微一愣，一边问一边快步走向了人。 “嗯，我睡得比较早，所以其实醒的也早，只是以前都有点赖床。”她嘴角划过一个甜美的浅笑“嘻嘻，不过，今天打算出去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和你一起去吧。” “年货咯，我这还是头一次没有跟家里人一起过年呢。”她将门把手轻轻转动，继续带着温和轻柔地语气说着“其实这也算换换口味吧，我没怎么和男生相处过，跟你们，处的倒是不错。”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集市这个点就有不少人了，再过一会人多了，就不好弄了。” 对方的话语这才令牧闲想起，似乎确实快要到新年了，无论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之中。 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和家人聚在一起，而在现实中，已经要到第二次了，不知道父母如今过的还好吗？ 而在梦境中这次新年结束后，他们很快就要去参与三协会的工作汇报，而后就要被派遣至其他地区了。 他脑海中思绪纷呈，身躯跟在柳诗的后面，直至对方在车前叫住他时候才回过神来。 “哦，对，我忘了你还不会开车。”他带着微笑轻声说了句，便接过人递来的车钥匙，坐入了驾驶室内。 “这不没机会学嘛，其实科目二都过了，要科目三了，结果就出了这些事情。”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头微微靠着窗户看着自己在窗户里面的倒影。 “我记得好像非秘作使用者是完全不用参与这种事情的吧，全凭个人意愿的。”牧闲发动了汽车，轻踩油门上了路。 “嗯——”柳诗抿了下嘴唇，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其实没什么要为谁付出的想法，我就觉得，这样能让我的爸妈，妹妹，都提前得到保护，这是好事。” “我就只是个普通人，我没什么大志向，但是能保护家人什么的，还是愿意的。” “你这种思想是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牧闲嘴角的弧度变得勉强了起来，喉结轻动，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他回想起了小队的最后一战，莫枫的袭击如同山坡之上倾倒下来的雪崩一般向他们压来。 他们宛若蝼蚁，无力抵抗，只能被残忍剥去性命。 但是即便如此，在明知道已经躲避不开迎面而来的攻击时，柳诗所做的举动是推开了同在攻击范围之中的自己。 因为她当时已经伤的很重，很重了。 紧接着，寒风之中，少女的身体如同轻薄的白纸一样飞向天空，又在天空中被揉碎，撒落在大地上，洒落在牧闲的身旁。 “你怎么了？冷了？”对方看见了牧闲在微微发颤抖的身体，颇为关心地询问了一嘴。 “或许有点吧。”牧闲努力带着笑容回应着，将车内空调温度拨上一点“这冬天，是冷冬，确实挺冷的。” 柳诗再次打量了下他，而后又将脸靠向窗户，口中哈出热气，在车窗玻璃上形成了水雾。 “据说明年冬天会更冷。” 第七十五章 ——离开陵墓 两人来到了集市，采购了过年所需要的一些物资，诸如春联，小烟花，油盐，坚果等物品，提了满满的四大袋子。 他们费力地将这些物品搬上了车辆的后备箱，就去了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点了两碗糯米粉，两份豆浆。 “有时候我们就过点这样朴素的生活也好。”柳诗吹了吹热腾腾的馄饨，将它送入口中，感受带给味蕾的温暖。 “我也觉得。”牧闲简短地回应道，努力去避开脑中那最终血腥的场面“我们得尽快回去，队长还好，李俊没了你和我，那早上是要嚎的。” “队长做饭——”对方嘴角荡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双方对视了下，不用言语就知道意思了。 随后，两人便叫老板再来了两份一样的，待会打包带走。 此时的时针已走到七的位置，早餐店内聚满了同他们一样刚刚买完年货的人，大包小包的提着。 人们互相闲聊着，有对于未来的展望，有着家长里短，有着互相的问候。 “走吧。”柳诗吃完了最后一个馄饨后站起身“他们还等着呢。” “嗯。”牧闲提起了打包带走的两份，就要走出门去。 随着门外的第一阵寒风吹来，眼前的世界霍然模糊了起来，他向下坠落，睁眼后重归现实。 “我看你睡得嘴角都咧开了，给你多延了一会。”陈以沫站在他的正前方，看了眼手机“四十五分钟，你做了什么美梦？春梦？” “不是那种东西。”牧闲嘴唇抿着往两边扩开，无奈地用鼻子吐了口气。 “现在精神好了，可以试试。”他走近了那个王冠，将他缓缓地举过头顶，然后又长吁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当那黄铜般触感在头皮蔓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遍及了牧闲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比起无形覆面所带来的疼痛感，这种更多是失去知觉的恐怖。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长期没有上润滑油而卡住的齿轮那般，任凭自己怎么绷紧肌肉都无法动弹半分。 渐渐地，他有了触觉，但是这份触觉是极为微妙的，似有无数个爪子在抚摸他的骨头，并不疼痛，但是却很是不适。 “你可以命令他们。” 飘忽的男声从牧闲的耳畔旁响起，后者感觉在这声音的背后还有着无数细碎的窃窃私语，他们在将自己包围，令他被迫倾听这些低语。 这些耳语的每一个字眼都模糊不清，但却在侵入他的大脑皮层，似要强行注入一些什么。 他用意志力对抗着这王冠所带来的影响，试图将脑海之中所有的杂质都清除出去，与此同时，分出了一丝神，轻轻拨弄了骰子。 d100=39\/100 随着骰子滚动的声音，耳畔的低语减轻了许多，他也得以往后的墙壁上一靠，等待着这些聒噪的声音彻底消失。 “这才两三秒钟时间，你就，虚成这样了，至于吗？”一旁的陈以沫伸手扶住了人，看着人头部豆点大的汗珠，半是奇怪半是惊讶。 “你确定，两，两三秒？”牧闲露出了比她更为诧异的面容，口中喘着粗气，身体在对方的搀扶下靠着墙壁才站稳。 不过目前这个情况而言，自己确实是将这份王冠给掌控住了，只是时有时无的低语依旧让他有些不安定。 而且他可以确定，这个王冠是一件极其消耗精神力的秘作，比起绑定后与人发生共鸣的常规手段，这件秘作本身所需要的就是人的精神。 而这份精神力的储备，他猜测兴许可以直接把一个普通人给掏空，哪怕是现在，他也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被悄然偷走。 他这么想着，将王冠暂时摘了下来，平白无故的消耗对于后续的行动来说也是个麻烦。 牧闲看向了一旁还在躺着的夏真，心里想着将对方也一同葬入棺材中，免受着陵墓中那些老鼠与昆虫的侵袭。 而就在他还未来得及付出行动之时，一声枪响就打破了陵墓中长久以来的宁静。 两人都可以听清，那是来自于他们刚刚到来时候正厅所发出的声音，可以初步判断是木门被强行破了开来。 而目前呆在地下还拥有着这般能力的人只有一个，那名七阶清算师，经过了许久的时间，他也赶到了这里。 好在这一陵墓的构造是环形的，只要选对逃跑的路线，那么成功借着距离完全可以甩开对方。 往没有走过的那条道路离开d100=91\/100 风险很大，对方大概率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往我们来的路跑。”牧闲沉声做出了决断，而后便带着陈以沫一同往来时的路奔去。 现在木门已经彻底被对方打碎，不再怕自己的能力要破门出去麻烦了，也算是好事一桩。 很快他们便穿过了来时候的路，回到了正厅，那本来伫立许久岁月的木门此时已经散架成了一块又一块木块。 不知怎的，本就已经漆黑的外面，此刻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牧闲将手电筒对准了这宽阔的洞穴，才堪堪寻得一条可供于行走的路。 正所谓下坡容易上坡难，自己想要从这陡峭的地方爬上去，怎么样都称得上是不合理事件了吧。 但是对方很快就会绕一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旁，已经没有时间拖延了。 “跟我走，别愣着啦，我知道怎么回去。”陈以沫拉起停顿在门口的人继续往前跑。 “你以为我是怎么下来的？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的。”她嘴角划开了一个弧度，带着牧闲钻入了四周的黑暗中去。 “你这还记得来时候是哪个洞口吗？”牧闲用手电筒的光路扫视着周围，这会才注意到原来周围的石壁上都是石洞。 “哼哼。”她颇为自信地闷哼了下，然后带人奔至一块洞口前面，外围长着几根鲜红的荆棘，竖起了根手指“我做了标记。” “你果然挺可靠的。”牧闲略有些意外的评价了句，与人一同钻入了洞穴之中。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洞穴中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他们两人的声音似乎惊动了什么。 第七十六章 ——号令 低吼，无数的低吼从洞穴之中传来，令他们两人不由得往后退却一步。 紧接着是脚步声，细碎的脚步声，许多的脚步声，有东西在往他们两个这边靠过来。 陈以沫握紧了黄泉荆棘，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黑暗处，屏息凝神，蓄势待发。 接着，一个与周遭环境同样漆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手电筒的光芒前，如同鬼魅一样。 牧闲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这一生物浑身幽黑的毛发，头骨前额凸出，眼睛混圆，下巴偏长，手臂耷拉至膝盖处，双足驼背行走，似人非人。 他磨着自己的牙齿，像是看着猎物一样看着两人，却又驻足原地，保持着距离。 牧闲清楚，对方这是在引诱自己深入，对方势单力薄，而且从外形来看即便是与普通人类格斗，也很难取得上风。 可奈何，这里是人家的巢穴，当数十只这样生物扑上来之时，他们两人恐怕也招架不住。 偏偏这时候，身后又有着皮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到底是负责暗杀工作的七阶清算师，在黑暗中寻找这块也丝毫不弱。 而眼下的办法只有一个——牧闲从背包中拿出了那一王冠，丝毫没有犹豫地戴在了头顶上。 那生物在见到王冠的那一刻明显慌了神，往后退却了一步转身几乎要逃跑了。 可就在牧闲戴上王冠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直接整个身体停滞在了原地，若不是微微颤抖的肌肉，或许真以为他的时间被暂停了。 牧闲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蔓延至全身的寒冷，深入骨髓的冰凉，但是比起第一次，他多了几分经验，第一时间就用自己的精神去抗衡着。 只是比起之前的尝试，这一次王冠显露出了更多的反馈，最直接的就是淡红色的光芒在那螺旋状的黄铜外形在流动着，空气中也出现了异常的嗡动。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气力，甚至连最基本的站直都难以做到，那时有时无，忽远忽近的呓语再次传来。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有什么事物在诱导着他诉说着些什么，但却又被一种神秘的离开隔绝住了。 那份寒冷似乎也被驱散了几分，知觉开始有了恢复的迹象。 “牧闲，你，确定自己还好？”当他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经完全被陈以沫从身后搀扶住了，自己的双腿则丢尽了气力。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这一压迫感越来越强。 但是眼前的那一生物似乎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停滞在原地。 “转过身来。”牧闲觉得自己的话语是飘出来的，有气无力，但手还是轻轻地同人摆了摆，示意自己无事。 那生物在听到牧闲的命令后以极为迅速的速度转过了身，虽然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情愿，但是依旧这么做了。 “所有，让开道路，拦住一切，呼——要通过这里的生物。”牧闲他咬着牙齿，吃力地将这句话告知他们。 脚步声，愈来愈多的脚步声从洞穴中响起，光路中出现了更多同样模样的生物。 “扶着我，我走不太动。”他看了一眼陈以沫，此时感觉自己近乎虚脱。 “知道了——”她一边嘴角微微扬起，拖着长音，扶着人就快步往前方走去。 两边的生物让开了道路，他们如同养尊处优的贵族般，在他们的保护下离开，而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找到了方向，开始了奔跑。 当他们两人勉强走出几步后，枪声与咒骂同时响起，那些生物们口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咽就被击倒在地上。 他们行走在漆黑的洞穴之中，牧闲的手电筒已经被陈以沫接过，在前方短暂的明亮光路中，寻找着回去的方向。 枪声依旧在响起，一声，两声，三声，其中夹杂着的是那些生物濒死的嚎叫。 但是牧闲很清楚，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对方的枪不存在持续性战斗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面对着数量众多的地下猿猴生物，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等待着枪声停止，两人也没有走出多少的距离，他在使用这一王冠后对于身体所造成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你现在把王冠摘下来会有什么后果。”陈以沫好奇地问了一嘴，却又自己补充道“会被那些家伙反扑，对吧。” “我感觉现在吧，随时可能昏过去，呼——”他的气力依旧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甚至脚步感觉愈发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般。 背后没有传来如约而至的惨痛叫声令牧闲隐隐感到了不安，他开始担心这些生物可能还对付不了一个七阶清算师，他很可能留着后手。 清算师的等阶是依靠实力与贡献综合评判的，这点一直以来都没变，但也正因为如此，同一等级内有可能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同样被定义为五阶清算师，不来梅不敢与他一对一，但是却正面将有七阶清算师掩护的三个的五阶清算师轻而易举的打倒在了地上。 最大的轻蔑就是他还放任其中两人逃跑，满不在乎他们。 不过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的对方，应该也花费了不少气力，牧闲颇有信心地瞥向了自己身旁的陈以沫，他相信对方能可靠的解决剩余的麻烦。 至于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以称得上是功成身退了。 因此，他放空了思绪，任凭自己的身躯被对方所搀扶着，一步一步前进。 接下来的路段，除却了漆黑的环境，再无他物阻止两人前行，就这样，他们回到了上方的通道，有着微光地衣的通道。 眼前的光点在四下闪烁着，给两人带来了几分的安全感，不用再忍受无至今的黑暗让他们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帮我摘下王冠吧。”牧闲已经无力抬手，只是呢喃着吐出一句。 陈以沫照做后把王冠直接塞回了人的包里面。 “现在还得说，得亏你之前稍微休息了一下，不然估计不是我扶着你了，是背着你……嗯，太重了吧。” “唉……至少结果是好的，多谢你了。”牧闲无奈地笑了笑。 就这样继续向前，向上，两人穿过了洞穴，回到了之前最初的那个有着壁画的房间。 在这里，他们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笛子男，回来了啊。” 第七十七章 ——幕间 “笛子男，回来了啊。”不来梅的嘴巴全部都咧开了一个笑容，站在前面等着他。 牧闲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勉强可以自己站稳，虽还有些发颤，但是无碍。 “这就是你那个把我们都弄晕倒在那边的朋友？”陈以沫冷不丁地吐槽了一句，见人已经站稳后，用灵体手握好了黄泉荆棘对准对方。 “不来梅，你还有脸来见我吗？”牧闲没好气地同人说道。 以他现在的状况而言，想要与对方交锋或者顺利逃跑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而对方这种范围型攻击想要绕开陈以沫对自己下手也是较为轻松的一件事情。 “哎呀，哎呀，笛子男，怎么说呢，我都没有趁机对你们下手而是在这里守着不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吗？”不来梅那高昂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着。 “我是信守约定的，比起你们族群当中的部分存在，不是好很多吗？我可没有背后捅你刀子哦。”它切换成了猫咪的戏谑之声，略带着些许的嘲讽。 “你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启动那个东西，将我们陷入一场无意义的梦境？” “无意义？笛子男我不懂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变化吗？这是个奇遇啊！” “变化？奇遇？”牧闲微微一愣，而后不假思索地接话道“确实有，那你想要表达些什么？” 自己并没有常规化的进入沉睡之中，因此并不能理解对方所说的获得新能力是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一个小小的忽悠也并非不可， “就像我现在，我并不认为我再次遭遇那个放冷枪的家伙会输。”不来梅颇为傲气地说道，身子中伸出两个猫爪子在身前互相抱着。 “笛子男，你也稍微争气一些，我们后续还会有合作机会。”它说着就转过身去“看你现在状态不好，我也不为难你，好好休息吧，精神状态会影响乐器的品质。” “我在这，也就是守着，防止别的东西进来，刚刚确实感觉有东西经过，不过又离开了，你还是好好感谢我吧” 说罢，它便转过身去，蹄子踩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牧闲看着对方身影消失在了洞口，眼神斜瞥了一眼自己口袋当中的那根羽毛。 它依旧在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给牧闲周身带来了温暖，虽然蛇甲本身就能抵御寒冷，但是加上这份温暖，能让他的筋骨时刻保持最佳活力。 他可以做出猜测，若非是有这根羽毛，他刚刚在使用王冠的时候，就会直接因为掉入冰窟窿中的那般寒冷而昏厥过去。 这也算是一种奇遇吧，不过王冠后续还是尽量不要使用为好，不然在地面上召唤那群生物，等他们赶上来的时候自己是否还醒着都不知道。 “嗯，新能力，说实话，那梦做的让我头皮发麻。”陈以沫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的新能力是什么？”牧闲靠在了一旁的石壁上，他避而不谈对方的梦境，对方都这么说了，自然是不礼貌的。 “在梦里就有所体现吧，嗯——我大概描述下吧。”她比划着在想如何去措辞。 “总的来说，我的灵体可以在清晰倒映出事物的东西间穿梭，比如镜子，窗户玻璃，甚至说——”她顿了顿后微微一笑“人的眼球哦，这吓人肯定很管用。” “这么厉害吗？”牧闲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石壁，做着肌肉康复训练“也好，这样以后你联系云鹤年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对话了。” “是出现，还是无法发声的。”她竖起一根手指纠正道“以及我觉得的对话方式也挺好的，直接明了。” 牧闲没有作声，嘴角浅浅露出一个笑容。 “你笑什么啊！” “没事啊。”牧闲依旧保持着那副耐人寻味的笑容。 “你明明就在笑我，根本没有停下。”她高声说着，上前轻捶了下对方肩膀。 这下对于此刻的牧闲来说，险些没有让他站稳，但嘴角的笑容却依然挂着。 ... 静眠安全区 周凡承面色苍白，摇摇晃晃地在走廊上步履蹒跚的行走着，白泽云则略有些慌乱地跟在他的身后，双手虚扶在对方的身边。 “不是，周负责人，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就要回去工作吗？” “杜呈下洞穴已经三天没有回消息了，我休息的这一天事务又繁重了起来，手底下的人根本忙不过来。” “你想想你是因为什么倒下的？低血糖啊，你多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白泽云身子霍然向前，一个箭步地挡在对方的前面。 周凡承的脚步也同时停了下来，身形摇晃了几下后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白泽云，现在的情况很麻烦，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处理，现在外面兽潮有多么凶猛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少了杜呈，我们相当于失去了远程狙杀对方首领的能力。” “那些野兽只有在首领被消灭的情况下才会知道退却，否则接下来，不过三个月，我们就要迁离这座城市据点了。” “我现在需要去联络协会总部，申请从那边调派人手过来了，没有我作为担保，他们是不会轻易批准的。” 申请一个地区的人手增援是一个较为繁琐的过程，因为如今高阶清算师数量的紧缺，加之各地的灾厄爆发的厉害，因此需要多个步骤来防止无端消耗。 至少需要一个安全区的负责人在办公室内同协会总部进行视频联络，并进行保密信息的考问，加之填下担保的申请书存档才可以。 白泽云看着对方严肃的面孔，咬了咬牙齿，侧身往旁边一靠，但是双手依旧伸出继续虚扶着人。 “谢谢。”周凡承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口中往外大口呼着气继续向前走去。 ... 陵墓的大门前。 杜呈咬牙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换上了新药，缠绕上了止血的绷带。 能让伤口在短时间愈合的伤药已经在这几天内消耗殆尽了，他只能采用了以前常用的疗伤方法。 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是他的视野却是灰暗的，勉强了有了光。 而所见之处都是那些猿猴类型生物的尸体，它们有的倒在了台阶上，有的倒在了洞穴口，甚至有些倒在了他的身边。 杜呈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身旁的那挺猎枪，把即将从墙上滑落的它扶正，又将多余的绷带扯断后放回了自己的包内。 他又回想起了曾经与山中野猪搏斗的时日。 第七十八章 ——又见三足金乌 “你问我那么几个字怎么写，然后就是要在洞穴出口贴这些东西吗？”牧闲表情微妙地看着陈以沫刚刚用毛笔写下字然后贴在上面的春联。 “对啊，我觉得写的很好，很押韵啊。”陈以沫满意地点着头，看着自己完成的杰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混完虎年是兔年，混完兔年是龙年，横批，混过一年是一年？” “对，你看，我听说过，这种东西要押韵，你看我是不是单押了，”她站到了自己所写的春联旁边，用手打着那红色的纸张“很好吧。” “挺好，挺好。”牧闲微不可见地点了两下头，转过身的表情一脸无奈，却又莫名嘴角上扬。 距离这一年的过年还有两天的时间，他与陈以沫在回来后便商议着如何带着蛇妈与土拨鼠们搞些属于他们的年味儿。 为此，他们去“洗劫”了一遍城市里面的各个超市，虽然水果，肉制品等都已经腐烂，但是那些被真空包装的东西还是保存良好的。 在经历了神殿的冒险后，他们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去修整，直至近日，牧闲仍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隐隐作痛，精神无法集中。 那顶王冠对人所造成的消耗属实是过大了，因此他将它藏在了自己的包中，不到万不得已时候绝不拿出来使用。 至于那一片羽毛，他一时半会还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它所展现出来的功能也就是给自己带来一层无形的温暖以及照明的功能。 不来梅那个所谓的梦境试炼，他恐怕进入了也无法成功获得一些新的突破，毕竟自己天天都在做着那一梦境，之前自己也在里面有了些进展。 他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自己已经忙活了许久了，可以准备入睡了。 如果时间没有紊乱的话，今天，他将会在睡梦中提前过一个年，过一个他已经体验过的年。 他躺到了床上，将一切思绪都沉浸下来，他闭上了眼睛。 随着意识坠入无尽的黑暗，随着意识行走于无垠的星海，随着意识穿过了那扇刻画着符文的门，他睁开了眼睛。 眼下初升的朝阳已经撒入了房间内，今天，是他成为清算师以来难得睡的一个好觉。 这也得益于近几日都城区与郊区内都较为平静，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现象，他们终于得到了两天的假期，只需要负责日常的巡逻工作就好了。 今天晚上他们就将一起过一个热闹的新年，对于牧闲来说，这份经历就像珍藏许久的钻石那般珍贵，情谊就像珍珠那样璀璨。 他换好了一身的衣服走下楼去，整栋房屋内已经被装扮上了属于新春的气息，每个房间的门前都贴着一张福字，红灯笼被挂的到处都是。 走下楼去，可以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摆放有大量采购的小零食，王卓正坐在沙发上阅读着书籍，厨房里面传来了忙碌的声音，柳诗正在为他们准备着早饭。 “牧闲，早上好。”王卓微微抬手，将目光从书中移向了牧闲“难得的两天休假，还是很人性化的。” “是啊，队长，之前每天早起弄得我精神都不太好。”牧闲伸了个懒腰，坐在了人的旁边，瞥了一眼对方手中的书籍，是与言情有关的。 “没想到队长你还看这种书？”他嘴角划过一个笑容，在之前那次他默不作声，只当没有看见，这一次倒是说出了口。 “嗯？目前没有事情，便找了本书消遣了，也算作在提升自己吧。”王卓语气保持平稳地回应道，在面对这种情况下的解释，牧闲至今无法做到像他那么平静。 “今天又是你和我出去周边巡逻了，不过下午四点就可以回来了，不用像之前那么晚。”他合上了书本，徐徐同人交代道。 牧闲记得，这一次的巡逻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甚至连需要救助的小猫小狗都没有。 这样平静的日子，根本就没有过几次，就如同连年狂风骤雨的地区给你来了几天天晴，让人不由得去珍惜这样的时间。 但是在当上清算师的时候他们就早已宣誓过了，也做好了这块的心理准备。 而后，当柳诗在将早饭端上来之时，楼上的李俊也在冥冥之中被吸引了下来。 “呼哈，好久没有睡过那么爽的觉了，只可惜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但是，早上好啊各位。”他一边从上面小跑下来一边挂着笑容打着招呼。 四人围坐在餐桌前，享用着一顿热腾腾的早饭，谈论着晚上新年的安排。 “先说好，到时候谁都必须准时，我们六点都得到齐，吃饭。”柳诗竖起一个手指，噙着笑意扫视了一圈“知道了吗？” “柳诗你看我们像那种不守时的人吗？”王卓淡淡地说了句，将碗中的豆浆最后一口也饮下。 “我今天都没有活，出不去。”李俊一边嗦着热粥一边含糊地说道。 “我要是回不来，那指定是队长的锅了。”牧闲轻笑着斜瞥了眼王卓，引来了对方的目光。 “行了，牧闲，我们该出发了，这次还得去城市郊外巡视一圈，以防又有新的异常滋生。”王卓霍地起身，抓了人的衣领，微微用力上抬。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队长。”他手抬在半空中手指微微动，被人半抓着出了门。 两人上了车，王卓坐在主驾驶座，牧闲在副驾驶座，就这样前往了城市的郊外。 牧闲难得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毕竟这两天可以称得上是他当上清算师以来最为安逸的两天了。 每日的工作就是需要去巡逻，负责定点侦察异常的情况，收集秘作，进行信息的整理，这样的日子给他们的身心都带来了不小的疲惫。 不过比起二，四，八协，他们还算是幸运的了，这几个负责培养战斗型人才的协会基本是奋战在清除强大异常的第一线的。 车辆平稳的行驶着，穿过了车水马龙的街道，继续向前，渐渐无人，唯有天空中的云朵仍在陪伴着。 牧闲享受着沿途所视的风景，郊外一栋栋低矮的房子也修的很是精致，新洗刷过的墙面让人眼前一亮，再配上郁郁葱葱的稻田，全然没有冬季的样子。 他敲打着窗户的边缘，这份清闲令他怡然自乐，心旷神怡。 “我说，你怎么有这毛病了，喜欢用手敲敲打打的，之前就看你没这个毛病。”王卓开车之余瞄了眼靠在窗边的牧闲。 “啊?我不是一直这样吗？”牧闲微微一怔，旋即便回应道。 “是吗？那可能是我以前没注意吧。” 牧闲并没有在意，继续将自己的目光放回了窗外，手指继续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车门。 突然，他发散的目光聚焦在一起，凝望向了天边的云彩。 那在神殿中所见识过的三足金乌，此刻竟然在云层间穿梭。 第七十九章 ——新年礼物 那在神殿中所见识过的三足金乌，此刻竟然在云层间穿梭，它的翅膀扇动着跳跃的火焰，染红了那片云彩。 紧接着，红色如同落入染料落入了天空这片湛蓝的水池之中一般，那片云朵燃烧了起来，它成了一片火烧云。 牧闲瞳孔剧烈震动，手指上的敲打也随之停下，喉结很明显地上下动了动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 虽然未感觉到任何温度的变化，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头顶已经瞬间显现出汗珠。 上一次是那个古怪的金币，这一次是三足金乌，下一次又会是什么？那个原始炎阳吗？ 他用余光瞥向了王卓，对方依旧在平稳地驾驶着车辆，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但是视线之内的天空已经被尽数染成了红色，虽然还是早上但是层层叠叠的火烧云让这片天空宛若血色残阳所照射后的结果。 只有自己能看见？或许那个金币也是，只是当时自己身边没有人来确定这件事情。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是在接触了那个半闭半睁的碎片后在梦境之中遭遇了怪异的金币。 而这一次自己携带着三足金乌的羽毛，并且在研究了三天也没有个所以然后在梦中遇见了它。 难不成这些属于高位格或是远古的存在可以依靠一些残留就入侵自己的梦境吗？ 这么一想，岂不是很多物品自己要接触起来还需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牧闲眺望远去，三足金乌正在远去，似乎并未是来寻找他的，而天边那扩散开来的红色也在逐渐散去，天空红蓝交织，带有些梦幻色彩。 “只是走个过场么？”他眉头皱紧，面色不由得有些凝重。 如果说三足金乌只有自己可以看见的话，那么对于梦境中的人们也产生不了影响，与之相对的，自己也寻求不到任何的帮助。 好在对方没有对自己显露恶意，只要后续不再出现，还是可以松下一口气的。 他的思绪蔓延到这里，突然霍地停住，想到了自己身体潜藏的那个家伙，那个所谓的衔尾蛇。 不会这些东西都是被它吸引过来的吧？这迟早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他是看对方暂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不良举措才暂且放在一边的，现如今发现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不良症状。 但是眼下没有办法，也只得搁置，回头得找到懂行的人询问一下。 就这样，车继续行驶，天边也再无意象，牧闲带着忐忑的心情走下了车，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这一路上他都比以往要更为警觉，刚刚的经历让他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过所幸一路无事，早上直至下午巡逻完毕，他都没有遭遇任何意料之外的事物。 金色的夕阳在天际线藏去了半个身子，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夺目的金色，令人安心的金色。 “好了，回去吧，他们还在等着我们，现在回去，五点肯定能到。”王卓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打开车门招呼在一旁的牧闲上车。 “队长，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牧闲一边说着，一边坐上了车把安全带系好“我们是不是，还没有来得及买新年礼物。” 牧闲犹记得在上一次的时候，他们齐聚一堂闲聊时，每个人所说的想要的新年礼物，希望来年安定之时可以得到。 王卓听后沉默了片刻，旋即谈道“一般店铺最近都是几点关门，我们去商业区看一下。” “我看看。”牧闲拿出手机看向了那些商业街的红火店铺“大部分的是在六点关门，少部分的还会营业，我们现在过去，再赶回去，中途跑一跑也来得及。” “行。”王卓说罢便发动了车辆，将油门踩下去“我车稍微开快一点，坐稳了。” 随着引擎发出轰鸣，汽车的灰烟融入空气之中，身影在残阳下顺着道路一路奔去。 现在一路行驶过去，来来往往的车辆越来越多，大家都在下班的路上，准备团员，与家人一同去享受难得的团聚时光。 不过牧闲悄悄地发动了概率之骰，顶着自己脑袋的阵痛，令他们的车辆一路畅通无阻，行至了商业街道，一下车就匆匆开始了购置新年礼物。 此时已有少数的店铺将门关上，两人紧赶慢赶地，终于是将大部分东西购置齐全了。 “嗯——”牧闲看着买来的一堆东西，其中有很多是他们一时兴起所买的“给柳诗买了个画板，给李俊了一个解闷的游戏机。” 虽然平常可以到市区闲逛，但是却禁止清算师们使用除了协会提供以外的网络，防止的就是网络上将大量信息扩散。 这种有图有真相的时代，将一张异常的图片传出去引起了危害太大了。 “诺，还有你想要的一套书籍。”王卓摇晃了手上提着的绿色布袋子“回去吧。” “哎？队长，你没有需要的吗？”牧闲见对方没有买任何属于他的东西，不禁有些疑惑。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上一次的新年，队长在礼物这块似乎是避而不谈的，说自己没什么想要的。 “我没什么想要的。”对方先一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颇为醇厚的声音补充了一句“我已经过了收礼物的年纪了。” “队长你也没比我大几岁。”牧闲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后坐上了车“行——那我们回去吧。” 他们终究是在六点前赶回了家，开门之时，柳诗看到了提着一堆东西的两人不禁微微一愣。 “你们两个？又去买东西了？李俊已经嚎了很久了。”她眼眸下瞥，口中发出一声无奈地轻叹“好了，进来准备吃饭。” “我觉得待会他就不会嚎了。”王卓一边换下鞋子一边说着，而后眼神瞥向了牧闲。 后者瞬间心领神会对方的意思，带着笑意从袋子当中将那台游戏机拿出来在空中挥了挥。 “李俊，你瞧这是什么？你的新年礼物。” “什么？啊——”李俊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揉了揉他的眼睛，惊呼道“牧闲，我爱死你了！” 说罢，他就直接边跑边扑了过来，牧闲躲闪不及，被人直接拦腰抱住。 “停，停，我不是男同，你别这样。”后者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壁上，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试图推开“你这份是队长付的钱！” 听到这话，李俊瞬间就松开了牧闲，转移了拥抱的对象扑向了一旁的王卓。 王卓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以同样的方式抱住，明明就是两人一起付的钱，结果他却直接让自己当了回大好人。 不过他倒是也顺理成章的接受，放任牧闲走到了柳诗的旁边。 “诺，这是给你的。” 牧闲将画板拿了出来，递给了在原地带着笑意看着这场闹剧的对方。 第八十章 ——找茬 柳诗愣在了原地，对对方的举动全然没有预料到。 她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张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看了看牧闲柔和的笑意，又看了看他手中所拿着的那个数字画板。 “送你咯。” “这，你，你知道我想买什么吗？我本来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再买的。”柳诗终于翕动着嘴唇说出话语“谢谢你。” “这个就是我全款买单的了。”他瞥了眼身后还在与李俊纠缠的王卓，笑了笑，私心让他就笑纳这份功劳了。 “你之前说喜欢画画，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记得这件事情，于是就想着，新年了，大家都收到一份礼物为好。” 少女的面庞上染上一层红晕，有些羞涩地将对方的礼物接过，而后长吁了一口气。 “我以后会找机会也送你礼物的。” “行，会有机会的。”牧闲淡淡地回应道往餐桌走去“行了，我们吃饭吧。” 经过了一场插曲一样的过程，四人围坐在餐桌前，看着桌子上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餐桌上有着香喷喷的玉米饭，金黄的玉米粒夹杂在润白的米粒之中，像一颗颗黄灿灿的金子。 除此之外还有鲜嫩的腊肉，可口的蔬菜，热腾腾正在冒着白雾，浮着油泡的鸡汤等等佳肴。 外头已经远远的传来了烟花声，即使地处偏僻地带的他们也能听到城市之中的热闹，享受到这一年一度的独有氛围。 诚如牧闲回忆之中的那般，这里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的，每一个人说的话语都未有偏差，但他仍然享受其中。 每个人都在杯中稍微倒了一点小酒，不擅长喝酒的他在喝过两杯后就感觉自己有些微醺，一言不发地听着其他人说着话语， 他的脑海中霍然浮现了一个诗句，莫名对他的现状有些贴合。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个真的太好吃了，啊，好久没有那么轻松自在的享受美食了。” “喜欢就好，我做了好久，总归是希望有些反馈的。” “确实不错，柳诗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在微醺之中，视线内的一切都开始略微模糊，灯光中摇曳的身影渐渐破碎，他的意识坠入了黑暗。 “呼——”牧闲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下有些冰冷的洞穴“又回来了。” 他换好了衣服，走出了自己的房内，看着温泉的热气腾腾升起，看着土拨鼠们已在忙碌地帮衬着装点洞穴。 那些悬挂于顶部的夜明石已经被塞入了红澄澄的灯笼内，光芒却并未减弱几分，反而透出的红色光彩令洞穴内看起来更为温暖。 蛇妈此时还在盘倦着入睡，只是她的头顶被红色的纸带给围了一圈又一圈，这个他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陈以沫正在把拿来的那些有着喜庆花纹的墙纸都贴在了洞穴的墙壁上，见到牧闲起床，她伸手招呼着对方。 这时候，对方身旁一个极度违和的东西吸引了对方的视线——那是一株圣诞树。 “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又出去拿了个这个？”牧闲眉头微微一皱，指着这个圣诞树询问道“可，这是不是这个节日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大可以把，上面的一些东西换一换。”陈以沫竖起左手手指，右手把上面的铃铛拿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面换上了一个灯笼。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很好。” “好，好，挺好的。”牧闲也并未多说什么，他随和地让陈以沫想搞什么就搞什么，可突然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你是用，灵体化搬过来的吗？”牧闲的表情显得有些吃惊，看了看圣诞树，又看了看人“你已经可以搬这种东西了吗？” “对啊，我本身又没什么力气，反而现在是灵体化力气大了些。”她象征性地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嘻嘻一笑“那鸡头狗身猫尾驴蹄的家伙还真没骗我们。” “也好，现在城市里面是什么情况，除了那些扎堆的野兽外还有什么吗？”牧闲顺势靠在了石壁上，手指轻轻敲打着。 “嗯——乌鸦增多了，算不算。”陈以沫回忆了一下然后谈道“难不成它们也过节。” 听到对方的话语后牧闲微微一愣，不禁开始担忧乌鸦群聚起来这群不安分的家伙。 对方与自己这边有着不小的矛盾，如果不能尽快解决的话，日后还会有更多危险的行为，到时候想要防范起来未必会容易。 外面乌鸦的风险程度d100=43\/100 威胁不高，对于自己属于中下难度，还是可以尝试着去解决一下的，这样自己也能过个舒坦日子。 毕竟对方与自己作对捣乱已经数次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肯定要试着去给他们个教训。 上一次设计毒害蛇妈的仇还没有报呢，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牧闲他自认为自己谈不上君子，那么这种触手可及的仇恨，十天报也就差不多了。 陈以沫对于黄泉荆棘的掌控已经足够娴熟了，配合上他修改概率的辅助，对付这群乌鸦不成问题。 “我们稍微再干一点活，好吧，在好好休息之前，给那群惹事的乌鸦们再来个偷袭。”他朝向陈以沫，询问对方的意见。 “没问题，呼——”陈以沫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蛇妈“这个叫做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意思不对，但是你大概懂了就行。”牧闲说罢便坐上了自己的那辆车，瞧了瞧，发现汽车也需要去找个充电桩补充一下了。 这时候，蛇妈已经苏醒了过来，蜿蜒着爬到了牧闲的身旁，丝丝的吐着蛇信子。 “嗯？蛇妈，我们再出去一趟，这次不到半天就能回来了。”牧闲看着头部搭在车前的蛇妈说道。 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用蛇信子舔了一下还未上车的陈以沫的后背。 “哎？这是？”陈以沫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对方的用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似乎摸到了一个温热的轮廓。 而牧闲则看见，陈以沫的身后多出来了一个微小的睁开的蛇眼，想必应该是蛇妈担心他们这边遇上危险而做的一个视觉共享一类的小符文。 “没事，蛇妈估计就是担心我们。”他轻笑着，将自己的胳膊伸出去，蛇妈也在上面留下了同样的痕迹。 异常进化的速度不得不说，有一些快，如今的蛇妈比起当初已经会使用这种能力了，更不要提不来梅那种高智商异常。 等待陈以沫坐稳以后，他发动了汽车，两人告别了蛇妈，顺着洞穴开了上去。 外面依旧是夜晚，双月的现象也未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月有阴晴圆缺，之前如同眸子一样的月亮，此时已经像两根弯弯的小船了。 车辆在城市废墟的断壁残垣中行驶着，四周都可以看见那些变异的野兽，但是他们此刻都选择避开这辆身形并不比他们庞大的机械。 头顶有着掠过的黑影，两人都清楚，那是乌鸦，但是他们并没有在此时轻举妄动。 他们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跟在这些乌鸦的后面，准备前往他们的巢穴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路行驶，城市比起之前看起来更为荒芜寂寥，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变异的野兽看起来比之前更为强壮了一些。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经过了这十数天的洗礼，这座城市当中所留下的异常，都绝不是善茬。 就这样，在云层遮掩的绯红与苍白月华之下，车辆跟随着乌鸦行驶到了一处角落，一处偏僻的角落。 而远远望去，在高楼上的那一簇“乌云”之中，有一个金色的身影被簇拥着。 第八十一章 ——猎鸦 “那应该就是乌鸦们的领袖了。”牧闲远远望去，做出了判断，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跟壁画上说的一样，三足金乌的形象。” “不过实力上应该差了一大截，不然我们这辆车就该融化了。”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陈以沫专注地盯着上面那群乌鸦，下咬嘴唇，似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 “你说这群乌鸦烤起来能吃吗？新年了加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啊?”牧闲被人的话语给搞得尬住了，恍惚了几秒后才咀嚼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方说的倒是也没错，根据目前的研究发现，部分的异常的肉质在进行过处理后是完全可以吃的，甚至鲜美，乃是世间佳肴。 而其中大部分的处理方式与平常的烹煮无异，只是，牧闲确实不清楚乌鸦的肉到底能不能煮了吃掉。 占卜一下？算了，不必把占卜概率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我觉得，应该不能吧。”他也不太确定地回应道“等空了再说，我到时候看看。” “话说，你确定你放在副驾驶的烟花对于乌鸦会有用吗？上次的影响也不大哎。” “要的就是一个驱散的效果，这样才能把黄泉荆棘的功效发挥到最大。”他嘴角划过了一个轻笑，手抓在车把手上“准备走吧，我们。” “等一下，它们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吗？”陈以沫把手抓在牧闲的肩膀上询问道。 “当然会发现，所以它们抱团的目的是什么？”牧闲将车门微微拉开，而后补充道“为了用人数优势为自己取得胜利，这也是我一直尾随的缘故。” “当我们下车的时候，他们就会瞬间攻过来，麻烦你帮我掩护一下，我去将烟花点燃。” 陈以沫听闻后，垂眸思考了片刻，而后做了个ok的手势。 牧闲点了点头，左手抓在车的把手上，右手则抓着那个箱装烟花的边缘，紧接着，猛地一拽，自己的身体也顺势跃了出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一跃而出之时，那片乌云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所处的位置袭来——这几乎占了一半的数量。 正巧，他可以尝试一下之前一直没有来得及用的能力。 他在原地投掷了一次骰子，赤红色的骰子在地上滚动，出目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d100=12\/100 在这种情况下，点数越小，所处位置的运气会越好，如果通俗来说，对方现在想要伤害到他的几率将会很小。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凶位吉位。 唯一的缺陷是，这种所造成的点数无法靠修改概率进行调整，不然自己确实有着横着走的资格了。 当牧闲才准备将烟花点火之时，乌云的前端已至他的头顶，并且逼仄地压下来，抹平了天空与大地之间的界限。 可他四周的大地却在颤动着，紧接着不到一秒，十数根荆棘拔地而起，在他身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也阻隔了外界不断的袭击。 哇——哇—— 乌鸦沙哑撕裂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无数的血液落在了荆棘囚笼之上，染红了其绿色的外表，滴落在牧闲的身上。 但是荆棘的威力却不仅限于此，它们甚至还在无限延展着，寻找着天空之中的猎物。 一些可怜的乌鸦甚至没有当场被荆棘穿透而毙命，而是被刺穿了翅膀，摇摇晃晃地落在了荆棘囚笼上，最终只能发出濒死的叫声。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完成了。”牧闲轻松地将引线点燃，随后摸着口袋之中的穿梭之钥，深吸一口气后潜入地底，从荆棘囚笼中离开了。 他预估自己的憋气时长大约能有一分多钟，而烟花发射驱散乌鸦，与黄泉荆棘将他们尽数消灭甚至不需要三十秒。 烟花在荆棘顶部的囚笼炸裂开来，拔地而起的荆棘从顶端开始燃烧，新鲜滴落的血液也在火焰中炙烤，连同乌鸦们漆黑的尸体一起。 烟花的火星溅射在压迫下来的乌云之上，后者顷刻间解体，化作了无数拍打着翅膀四散逃离的乌鸦。 但是它们依旧没有逃过血腥的捕猎，已经被彻底染红的荆棘以迅猛地速度延展着，枝干上的尖刺也在生长，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它们的身体。 陈以沫就坐在车内，没有移动，伸出灵体之手握着黄泉荆棘，这种程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完全撑得住， 乌鸦们的残躯就这样从空中落下，下了一场带有无限血腥意味的红黑雨，那片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羽毛也随风四散而去。 一些乌鸦曾试着直接袭向陈以沫，但是车外部的装甲着实过于厚实，还未等他们用喙啄击第二下，身体就已经被荆棘贯穿。 见到乌鸦们仅仅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仓皇而逃，陈以沫也将黄泉荆棘放下，看着远去的几只乌鸦，松下一口气，往座椅上一靠。 但是这时候，她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又令她身体霍然一紧。 原本位于乌鸦集群当中的那个金色身影，消失不见了。 牧闲听闻了外面的声音已经逐渐停息，便摸着穿梭之钥从土中钻了出来，下意识地拍了拍并未沾染尘土的衣服。 几只乌鸦在头顶还妄图再次对他发动攻击，却又在中途停下，犹豫着往原本巢穴的地方飞去。 四下满是乌鸦的身体，黑漆漆的如同毛皮地毯一样将大地覆盖，猩红与苍白的月光打落在它们的残骸之上。 他也不由得松下了一口气，眼下的这种情况也不必再担忧乌鸦们的报复了，他们已经溃不成军，无法对自己再造成威胁了。 这时候，他本能地感觉到了脊背一凉，随之而来的灼烧的炽热感，口袋之中的羽毛也在霎那间有了反应。 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在眼前乍现，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向他头顶袭来。 是那名乌鸦的头领，那只三足金乌！ 刚刚所有乌鸦的袭击全部都是幌子，全部都是在为它做掩护，也正因为如此，显眼的它才有机会躲开他们的视线从后方进行偷袭。 概率之骰也才从自己的身旁轻轻投掷而出，一切似乎都要来不及了。 牧闲的视线瞬间被刺眼的金光所吞噬。 第八十二章 ——老师 牧闲的视线瞬间被刺眼的金光所吞噬，浑身犹如在火海中炙烤一般，身子一软，几乎要倒下。 但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耀眼的金光却在霍地消失，取而代之是倒三角的深绿色头颅与幽绿色的眼眸。 蛇妈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了现场，身躯从一旁刚刚开掘出来的地洞之中钻了出来，而后身形霍地一转，将头颅对准了天空。 它的口被迫张开，吐出了一束火焰，其中一个身影迅捷而出，那只三足金乌身上落下着金色的羽毛，扑腾的翅膀有些不稳。 它与之前牧闲在梦境之中所见的那只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却又能说是云泥之别。 它的身形也就比普通的乌鸦要大上两三圈，翅膀上有着残留的火焰，浑身闪烁着金光，但此刻已没有那么夺目。 那种灼热感确实有带来，但是充其量也就是给周围的温度提上了几度，根本谈不上远古那只将人烤焦的地步。 但是对方也绝不是比那群普通乌鸦只强一些的存在，它有脑子，会计谋，敢于牺牲同伴上来给予自己搏命一击。 刚刚若不是蛇妈及时出现，自己恐怕现在已经躺倒在地上了，不管那个所谓的衔尾蛇能不能再救一把自己，它总归不是自己的，不能依靠它。 对方知道自己的族群无论如何也不是蛇妈的对手，所以使用了毒药的计谋，策划了一堆敢死队，它作为头领，必然是下定了决心的。 这样的家伙，如果不能及时干掉，后患无穷。 此时蛇妈本打算一缩脖子，瞄准金乌，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但是在即将撕咬向金乌之时，天空之中本要离去的那几只乌鸦却拦在了蛇妈的前面。 虽然只阻拦了对方短短一秒的时间，但是三足金乌的速度很快，一下就飞到了天空之上，脱离了蛇妈的攻击距离。 至于那几只乌鸦，自然是成了毫无生气的漆黑尸体，随着万有引力落到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落在与它们一样漆黑，一样毫无生气的同伴尸体之上。 哇——哇—— 金乌在天空之中扇动着自己那带着火焰的翅膀，高声发出了愤怒的叫声 哇——哇—— 远处剩下的那一半乌鸦也跟着它一齐发出愤怒的叫声，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又要压过来的样子。 但是那金乌却调转了自己的方向，飞向了自己的族群，那片乌云也在停滞在半空中，虽有发出沙哑叫声，却并未有任何动作。 “让它跑了。”牧闲喃喃自语了一句，看着飞回了族群的三足金乌“后头的麻烦或许不小，但是在牺牲了半数乌鸦的情况下，它应该做不了什么了。” “你人没事吧。”陈以沫双手插着口袋走到了牧闲的身旁“在我注意到它不见的时候，一打开车门就看见它要袭击你了。” “没事，就是刚刚弄得我眼睛有些恍惚。”他象征性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多亏了蛇妈。” 牧闲往身旁的蛇妈看去，后者正在眺望着那远去的乌鸦群，似在思考。 听到了牧闲所说的话语它才回过头来，吐出蛇信子，悬浮在牧闲的头顶像是抚摸一般的前后摸着。 “话说，其实你刚刚一直跟着我们吗？” 蛇妈嘴角像是咧开了一个笑容，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继续抬头看向了远方，看着远去的乌鸦们。 “你担心它们还会再回来反攻吗？” 蛇妈又微微点了点头，幽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安。 牧闲嘴唇翕动正准备安慰道对方，却看见对方的身形陡然一动，蛇尾盘倦起来将它们两人包围，头部往四周侦察着，似乎在寻找着潜藏的威胁。 这时，他也感觉到了，周围除却了正在远去的金乌与乌鸦群们，还有另外一种极具压迫力的力量正缓缓靠近。 刚刚由于三足金乌的迫近，这股力量被隐藏在后面，但是随着金乌的远去，它又重新浮出了水面。 远远望去，一个披着米色长风衣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走过来，越是接近，牧闲越是震惊，他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水，未曾想过还真会遭遇对方。 他的老师，八阶清算师，拂晓晨光——昼业明。 对方的腰间有一把佩剑，在剑柄上镶嵌着一颗赤红色的宝石，在这黑暗的长夜之中留下了闪耀的拖尾。 蛇妈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与精神，幽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对方，脖子微微往后缩，攻击蓄势待发。 “他，你认识？”陈以沫见到愣在原地的牧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你的老师，对吗？” 牧闲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看向了与乌鸦远去方向相反的老人，对方并未做出任何防备，可却散发着几乎令他喘不过气的气场。 最终，他停在了距离牧闲将近十米左右的位置，抬手示意蛇妈不要动，意思是自己就呆在这里。 “牧闲。”昼业明沧桑却颇为有力的声音吐出了他的名字“看起来你在这里过的不错。” “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异常保护着你，还有一个姑娘，哈哈哈，让我想起我年轻那会的风流时光了。” 他干笑了几下，面容上也带着浅浅的和蔼笑意，但是这份笑意却让牧闲隐隐感到了不安。 “嗯，昼老师，我最近过的还行，您这是要去，附近的静眠安全区，是吗？”牧闲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着“您过的怎么样？” “我过的很好，很好，就是人老了，身子骨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甚至语气都沉下几分“本来是这么安排的，但是——”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副笑容，但是右手却微微伸向了腰间的剑把“现在或许多了一件把你带回去的任务。” 昼业明话音刚落，蛇妈那的绷紧的头部就往他原本的位置袭去。 可眼前的这名老人展现出了远远异于他这个年纪的敏捷程度，一跃而起，踩到了蛇妈的头部，而后再顺势一跳，拉开了距离。 牧闲清楚，秘作的强大也会影响人的肉体使之强大，同时协会内部也有一些用于增强人体质的技术。 诸如在肌肉上刻画一些无形的符文，使之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发挥作用，更有甚者直接用制作出来的秘器来替换自己的身体部位。 对于这样一名上了年纪的八阶清算师，还是专门负责教导新清算师的人来说，协会内部对于他这块的资源必然不会少。 他此时站在了亮黄色的路灯下，依旧与牧闲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好吧，好吧，呵呵，我说实话吧，牧闲”对方用左手捶了捶自己的背部。 “我是来寻找失踪的杜呈的，你应该遭遇他了吧？” 第八十三章 ——从神殿归来 “我是来寻找失踪的杜呈的，你应该遭遇他了吧？”他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容，但是语气却颇为严肃。 “杜呈？哪位?”牧闲摆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四协会的清算师，用枪的。” 得到了这一回答后，牧闲不由得心里一慌，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或许此时他已经永远沉睡在地底了。 “我没见过他，老师。”他保持着沉稳的语气，随后轻轻在自己的脚底拨弄了下概率之骰。 d100=39\/100 这个位置将会变得相对好运一些，但也只是相对提升了一些幸运，并不能保证成功。 “哦，哦，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下巴处微微长有的灰白胡须“关于你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掺和的余地。” “那，老师你相信我吗？”牧闲满怀希冀地看着人，很快就接过了话茬询问道。 对方沉默了片刻，双方也都没有一点的动作，一切在此刻像是陷入了停顿般。 “我说了不算。”昼业明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沉声同牧闲说道“现在看问题要求的都是证据。” “目前通过可以情景再现的秘作复原了当时的场景，显示出来的是你杀害了他们。” “在场是否还有其他人。”牧闲带着希望的口吻确认道，他希望在场的人当中还包括莫枫。 但是得到了的答案却是对方缓缓地摇头，这代表在场的唯一凶手就是他。 牧闲对于当时所发生的那一幕是绝对的印象深刻，莫枫的突然来袭，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尽数杀死，血液滴落在他的脸上，身躯却无法动弹。 “所以，牧闲，作为老师的我，劝你，如果你对于这件事情真的存在疑虑，觉得冤枉，跟我回去吧。”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但却听起来颇为诚恳，咬字也很清晰，似怕牧闲听不懂一样。 但是对于牧闲而言，这样的话语他早就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过了无数遍了。 “很抱歉，老师，我不能跟您回去。”牧闲即刻就回应道，此刻他的声音也格外的有力“但是我能告诉您，我不是凶手。” “信或者不信，我的辩驳，无足轻重。” 他清楚自己的解释是无济于事的，他也清楚自己如果跟对方回去，那么在当下的证据之下，自己的情形是极其不利的。 昼业明听完便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旋即便转身往远处走去。 “好，好，这是你的选择，我现在忙，也没功夫在你这边纠缠。”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在走出灯光后，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牧闲，你过分依赖概率之骰了，概率终究是概率，它并不会受到你的控制。” 说罢，昼业明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看见对方离开，蛇妈也随之松下了一口气，吐了吐殷红的蛇信子，将头部低下转向了两人。 “啊，我们没事的，一路上开车回去就好了。”牧闲马上同对方解释道。 但是蛇妈或许是怕再出现唐突的意外，便迅速用蛇信将两人缠绕着放在了自己的头顶，尾巴将车辆卷了起来，就要往刚刚来时候的地洞钻。 对于这样的情况，牧闲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刚刚确实差点就遭遇了不测，对方的担忧完全没有问题。 在蛇妈的头颅上，一直在旁边沉默旁观的陈以沫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下牧闲。 “他刚刚说的，凶手，是怎么回事?”还未等牧闲解释，她就接连着说道“先说好，我不是不信任，只是我总得为自己着想一下。” “如果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牧闲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辩解是无力的“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认为我杀了人，但其实我并没有。” “我信，而且我非常相信。”陈以沫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嗯？你就不稍微怀疑一下吗？比如问点东西？”对方这副态度让牧闲全然没有预料，略带些意外地说道。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要是凶手，把这荆棘给我干什么？防身吗？我手上这戒指，你也早就该抢走了吧。”陈以沫伸出来了自己那根有着戒指的手指晃了晃。 与人精神所绑定的秘作想要夺走，需要依靠专门的设备才能做到，不然对方完全可以将它收起来，只是陈以沫并不知道巴了。 牧闲对于对方的回答也是很满意，蛮意外对方能如此相信他的。 “哦，最重要的一点，你这样子应该当不了什么坏人，没那个胆子和智商。”她见牧闲不自觉扬起的嘴角，补了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语。 “不是，你——”牧闲心中的感动一扫而空，手指微微抬起，却又长吁了一口气放了下来“总而言之，你相信就好。” 地道内一片漆黑，唯有蛇妈幽绿色的眼眸在其间如同明灯一下微微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让两人看见了彼此的面容，彼此微笑的面容。 在这样的的氛围之中，他们顺着地道，回到了洞穴，正式开始了休息。 ... 杜呈背着猎枪，身躯摇晃着，精壮的手臂扶着粗糙的石壁，他在这片漆黑的地底休息了许久，终于可以使自己进行一定强度的运动了。 他的鞋底已经被磨平，现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脚底在与地板接触着，尖锐的部分扎的他生疼，但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从喉咙中发出来。 经过了与地底生物的战斗，他的身体哪怕是得到了休养，此时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但是他也没有停下脚步，他清楚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干。 通讯设备全部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毁坏，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联络到其他人，队伍当中那些不成器的家伙失去了他，等同于群龙无首。 带着这样的信念，他一步，又一步，艰难地从洞穴之中走了出来，在绯红与苍白的月华下抚摸了下自己的老伙伴——那挺猎枪。 他有些颤抖地点起了一根烟，抬头看向了几乎要至新月的两轮明月，过两天的城市，大抵会彻底黑下来吧。 随着口中吐出了白烟，他摸了摸自己口袋当中所取得的东西，按照来时候的记忆，原路返回。 第八十四章 ——暮叶双鬼 两人在回到洞穴之后，依旧如同之前那般换上了浴袍，在升起的腾腾白雾中享受着温泉。 白雾形成了巨云，将他们二人掩藏在其中。 “目前还有两天多……”牧闲擦了擦屏幕的水雾，看了眼手机的时间，随后眼睛轻轻地闭上。 “这段时间我们两个暂时是不用出去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突然，他的眼睛又霍地睁开看向了只露出一个头的陈以沫“对了，到时候能麻烦你帮我个事情吗？” “帮我去安全区一趟，跟云鹤年道一声新年快乐，还有我的父母，我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应该会很担心我吧。” 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虽然有着蛇妈的保护，但是他也了解自己的老师，对方看着和善，实际上是个硬茬子。 他是来找杜呈，也就是那名他们遭遇的七阶清算师的，可是现在对方大概率已经被自己干掉了。 而对于自己的老师而言，深入那个地穴之中探秘并不是一件难事。 到时候要是发现了对方的尸骸，再发现些自己没有意识到的蛛丝马迹，这次自己是真的背负罪名了。 他最后那句话也颇为意味深长，说自己过分依赖概率之骰了，怕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在概率上动了手脚。 “行哦，哦对，我们这边网络好像不太好。”此时陈以沫从水中探出了半个身子，手摸向了放在浴池一旁的手机。 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合着她瘦削的身躯，勾勒出一个微微的弧度，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各方面都显得不足。 不过好在她本身五官底子不差，加上皮肤白皙，心态良好，与常人相比还是多了几分灵气的。 “稍微忍忍吧，毕竟这块也遭到了破坏，最近一个稳定网络点在安全区那边，等等，你不是不识字吗？上面你看得懂什么？”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瞄了对方几下，最终还是移开了。 “哦，看漫画啊。”她的嘴角荡漾起一个弧度，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人，上面确实是漫画“我跟你说，看不懂字没关系，看着图就能知道意思了。” “居然如此。”牧闲微微眯起眼睛，有些诧异，自己也将手机拿起来，他要阅览一下近期的新闻。 对于自己的情况他还是较为感兴趣的，特别是在遭遇了自己的老师以后，对方说即便是回溯现场的秘作都显示他是凶手，这就比较麻烦了。 在拥有了一部分对于调查有利的秘作后，协会就将他们用于各种案件之中，他们的准确度几乎无懈可击，协会也一直很信任它们。 如果连秘作都指向是自己，那问题确实是大了，于是，牧闲在新闻搜索框上输入了自己。 上面出现的第一条，是今天发布的，而且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上面写着有关于自己的灾厄等级提升。 他打开了这条信息，直接就看见了自己与陈以沫的两张照片，只不过自己是证件照，后者的照片则是生活照，还似乎是偷拍的。 这么想想也对，对方一直以来都在偷东西与可能被抓的路上，哪里可能去搞到证件照。 紧接着就是一条让牧闲又觉得尬又觉得不安的文字。 “原终末怪谈级别灾厄，牧闲，目前位于暮叶市，经过一协评定，现与陈以沫（女）一同被定义为三级灾厄终末传说，代号暮叶双鬼。” “这到底是什么人才才能取出这种名字。”他在心中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这种尬的不行的名字让他真的绷不住。 不过这么一来，后续来处理自己的人会更加难以对付，又要费上不少功夫了。 终末异闻，终末怪谈，终末传说，终末死疾，终末噩梦，终末残想，官方对于灾厄的等级评定便是如此，这在每一个异常下方也有提及。 但是灾厄并不等同于异常，甚至大部分强大的灾厄都是数个，数十个异常的群聚导致的。 终末怪谈级别的灾厄，对标的大概是四阶清算师，自己在刚开始逃亡时虽即将至五级，但是评定等级依旧是四级。 也正因如此，协会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让云鹤年携带一样秘作就对自己展开追捕，实际上完全低估了自己。 而终末传说级别，就是如同不来梅这一层次，除了第一次的仓皇而逃，后续的几次牧闲都没有再害怕过对方，这一层次对标的是六阶清算师。 到这个层次，其实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的清算师处理起来会感到棘手的难度了，但是即便如此，不来梅在遭遇那名七阶清算师依旧节节败退。 至于帷幕之下，则被定义为终末噩梦，但需要注意，这是整个帷幕之下，并不是司马子明个人，这一阶级就对标九阶清算师。 但是牧闲认为对方可以轻松插手八阶清算师与蛇妈的战斗，恐怕不止于此。 终末残想级别的，牧闲没有听说过，自己也没有权限访问，实际上若不是司马子明过于出名，他最高能访问的就到终末死疾了。 这也是确保他这一层次大概率能跑得掉的灾厄。 后续的一些内容大概就是在说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他已经懒得解释的事情，毕竟说了也没有人听。 但是陈以沫的信息则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除却了偷盗等信息不谈，其中竟有一条，说她抛弃了许多男人，诈骗他们的钱财，常日出入风流场所，甚至附上了图片。 图片中的陈以沫在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位于人群之中，旁边还站有许多正在亲热的男女。 牧闲放下了手机，眯着眼睛用怪异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引得后者率先发言。 “你，是在看我身材吗？我没比你有多少肉。” “不，只是看到一些有关你的信息，那个，上面说你出入风流场所？” “哦——”她拖着长音上下有幅度地点了点头“那里的人钱多啊，但是我对那边的人没兴趣，我喜欢钱，但不喜欢他们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 “欺骗的味道，这种人，处不得。”她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下。 牧闲将对方的话语放入脑中迅速思考了一番，好像对于对方来说，这样的理由确实是充分无比的。 “那，上面还说你抛弃了许多男人，这是......” “我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泪眼钱米说的吧？”她抬高了自己的声音，手在空中挥了挥，落下了一片水花。 “这样啊，话说，你们怎么人人名字前面加个代号，我寻思着要取也要霸气一些吧，比如说，老虎，老鹰什么的。” “有啊，我觉得我的就挺霸气的。” “什么？” “妙手皇女。” 牧闲迅速转过头去，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他有点开始怀疑给自己命名的人是深得对方的精髓。 “他这家伙纠缠我好久了，得亏这次突然末日，我才有机会脱离他，唉，这小子，阴魂不散啊。”陈以沫撇了撇嘴巴，嘴巴鼓起后长呼一口气。 “哎，对了，你是在哪里看见的。” “就，见到来说我俩的通缉等级上升了，上面细数了罪状。” “这样啊，没事，没事，我们现在不也过的挺好的？没问题的，有蛇妈保护我们。” 她带着安心的浅笑看向了盘倦在一旁，默默盯着他们的蛇妈。 “也是，有蛇妈保护我们。” 蛇妈吐了吐殷红的蛇信子似在回应两人的目光。 腾腾升起的热气模糊了视野，但也加温了这本就温暖的氛围，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安定和谐，无人打扰。 “但是我不能一直在这里。”牧闲在心中暗暗补充道一句。 第八十五章 ——吹笛 暮叶市，旅馆内。 走廊上，灯光昏暗，摆放在一旁盆栽毫无生气，浅灰色的墙纸在此刻也渲染了一份压抑。 昼业明与一名面庞清秀的男性清算师站房间的门口，讨论着当下的情况。 “哦——所以，你们的队长自从下去了那个洞穴，就再也没有上来了吗？”昼业明摸着灰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对的，而且，我们队伍当中还有两个人，在上次去抓捕牧闲后回来，神志就，不太正常了，前两天更加严重了，连话都说不清了。” 他不安地看了一眼门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嗯？有存在无法治愈的外伤吗？”对方眉头紧锁，摸着自己的额头追问道。 “不，没有，外伤一回来就全部处理好了。”他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却低微，缺乏自信。 “我去看看吧。”说着，他示意人推开了房门，缓步走了进去，目光直接放在了被绑在床上的两人。 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两个人的眸子，没有光彩，完全没有光彩，就如同死人一样，失去了焦距，不知在看向何处。 从绑住他们的绳子上被撕裂的痕迹来看，这两人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在耗尽力气后才安分的躺在了床上。 “你知道他们两人遭遇了什么吗？”昼业明向来带着笑容的面庞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他曾经只见过一次，那是一个终末噩梦级别的灾厄所带来的影响，那次行动所有七阶以下的清算师，他们都疯了。 “他们一开始回来时候，神志还算清楚，说，是个鸡头狗身猫尾驴蹄——” “不来梅乐团，但这只是个低等异常，对于普通人而言倒是有可能，你们都已经是五阶清算师了。” 未等对方说完，昼业明就从这标志性的描述中做出了判断，同时，他在这一环境中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眉头紧锁，走到了两人的床边，伸手示意对方安静，随后静静的聆听着，听清了两人的呓语，极为轻微的呓语。 “混沌——黑暗——宫殿——吹笛——乐曲——混沌——黑暗——.” 模糊不清的呓语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之中勉强可以听清，却也让昼业明面色完全阴沉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两个人几乎是没救了。 两人的声音重叠，交织在一起，细细聆听，会发现如同歌声一般，顺着某个怪异的节奏，吟唱着，他竟感觉自己出神了一瞬间。 他回过头，只见身后那名年轻清算师瞳孔已经变得无神，昼业明迅速猛拍他的肩膀才让他回过神来。 “麻烦了啊......”他年迈的嗓音中透露着无尽的担忧。 也就在这时候，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 ... 不来梅漫步至了一栋高楼的天台，望着即将完全被黑暗所吞噬的双月，全身心得到了享受，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盈余着，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 远远眺望，似乎有个金色的身影从街道上掠过，很快消失不见。 但是不来梅并不在意，它从自己的身体之中取出了目前所制作的乐器。 其中有着竖琴，鼓，小提琴等常见的乐器，他仔细端倪了一番，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仔细一想，或许是少了一根优良的笛子，它想要一根笛子。 ... 云鹤年得到了三天的休息，如今，他躺在协会安排的四人间内，抬头看着空白的天花板。 若不是其余三名室友全部都回到了各自父母的身边，享受着亲人团聚的温馨氛围，自己这里想必会十分热闹。 自己对于父母的印象很模糊，几乎称得上没有，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打记事以来，就是一个人生活了。 这时候，他的眼球之中霍地出现了一个身影，令他险些惊呼出声。 不过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陈以沫，对方停留在他的眼球内，做了个往下走的手势，随后就消失了。 他反应了几秒，清楚对方是要与自己对话，于是下了床铺，看了看周围，目光停在了卫生间内，走了进去。 陈以沫此时的身影浮现在了镜子之上，依旧是穿着两人相见时候那套黑色的衣服，她正张嘴准备哈出水雾，却又霍地停住了，身形渐渐淡化消失。 但是水雾还是出现了，上面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甚至勾错方向的笔字。 “要笔和纸是吗？”云鹤年确认道，在看见打了个勾后他从桌子上翻找出来了水笔与空白纸。 陈以沫抓起了笔，就在上面画了一个火柴人版的牧闲，又用一个胡茬男人和卷发女人来表示他的父母。 随后用笔指了指云鹤年，又指了指纸张上牧闲的父母。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代替牧闲看一看他们么？”在看到上面打了个勾后，云鹤年上下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去的。” “他们现在就在这个安全区里面，唔，我待会就去看看他们。” 随着纸张下写下一个ok后，云鹤年也点了点头，笔落在了桌子上，滚动着，被他扶住了。 ... 牧闲躺在床铺上，让自己的意识彻底放空，随后沉沉的坠入梦乡。 但是这一次，坠落的黑暗如期而至，但是熟悉的场景却并未在他眼前浮现， 他的耳畔旁听到了层层叠叠，虚幻飘渺的呓语，忽远忽近，但是他却听的无比清晰。 “混沌——黑暗——宫殿——吹笛——乐曲——” “乐曲？不来梅那个家伙给我整的活？”牧闲在脑海中揣测着，忍受着这样无意义的呓语。 经过了数次这样的经历，他竟然有些习惯了这些足以使常人疯狂的耳语，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被某个东西吸引，身体不受控制的移动了过去。 突然，他的眼睛睁了开来，可是眼前所视却只有无止尽的黑暗。 但是他可以确定黑暗之中绝对存在着某种东西，他甚至怀疑自己耳畔旁边的呓语都是对方所致的。 他想要移动，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接受着自己被定格在原地的事实。 渐渐的，他感觉那碎碎念的呓语离他越来越近，却又难以把确定距离，脑袋的疼痛确是可以确定的在无限增长。 从一开始的可以忍受，到了现在宛若有人将他的脑袋从中间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想要叫喊出声，可是却连嘴巴也动不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几乎要裂开的时候—— “完美——轮回——黄昏——衔尾蛇——完美——” 第八十六章 ——蛇妈的失踪 “完美——轮回——黄昏——衔尾蛇——完美——”曾经听过的熟悉耳语再次响起。 而也就在此刻，牧闲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原本弄得他头疼欲裂的耳语渐渐被压了过去，熟悉的耳语声音占据了上风。 但是他的疼痛感却未有减轻，反倒愈发厉害。像有人拿斧子在横劈。 若不是此时无法发出声音，也无法动弹，或许此刻他早就已经躺倒在地上捂着脑袋打滚了。 随着那原本的耳语彻底消失，熟悉的耳语声音也在渐渐淡弱，牧闲感觉自己霎那间轻松了好多，如同背着麻袋的工人卸下了货。 此时，他也隐约看见了黑暗之中的事物轮廓，那似乎是一个宫殿，尖顶，四周有着数根柱子。 但是更多的细节就看不清了，眼下他才刚刚缓过神来，神志都不算清醒。 当耳畔边不再响起声音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下霍地一空，竟直直地从上往下坠落，脚下有的只是黑暗，无止尽的黑暗。 最终，他落到了地上，似乎碰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体也能动弹，紧接着，他就看清了前方。 他在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条道路，在那条道路上看到了正在行走的不来梅，看到了他身后正在浮现起来的符号。 那是一根长长的笛子，上面刻画着一条螺旋上升的花纹，在这笛子周围有着几根扭曲的线条，似乎存在着某种引力。 牧闲恍然大悟，他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汽车销售店那边被迫承受了不来梅那可怖的音乐。 虽然它当时是为了对付那三名清算师，但是自己也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精神污染一样的袭击。 再结合不来梅于神殿之中谈及它有所提升，那么对方对自己造成的影响爆发开来是完全有可能的一件事情。 思绪停顿于此，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发觉自己的身后也有着一个符号。 那是一条盘倦起来的蛇，蛇头与蛇尾咬合，眼睛闭上似在沉睡，而在蛇的周围闪烁着点点星光，显得颇为神秘。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在神殿里面所看到的符号，上面刻画着原始炎阳与三足金乌，给他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而如今，无论是自己还是不来梅，他们身后的符文都似乎在产生某种能量波动，扩散至外界，一圈又一圈。 自己身上有着某种高位格的存在，甚至不亚于神殿之中的两者。 其实仔细想想完全合理，毕竟当初自己体内的家伙仅仅只是发动了一次能力，就让月亮从两个变成了一个。 不过不来梅身上也有着一个同样的家伙，对于这个于艺术有着怪癖的家伙，还是不得不去小心的。 就这样思考着，他看着对方的身躯在自己视线之中渐行渐远，最终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突然，他感觉四周霍地开始了震动，一切都开始破碎，黑色如同老旧墙皮一样开始脱落，露出了后面杂糅在一起的色彩。 他猛然起身，只看见陈以沫站在他的床边，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陈以沫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长吁了一口怨气。 可还未等牧闲开口，她马上就继续说道“你赶紧换好衣服起床，我们需要出去一趟。”而后顿了顿“蛇妈不见了。” 说罢，她就转过身走到了门外“你先换衣服，我就这样和你聊。。” “不是，蛇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每天都会出去觅食吗？我们的东西她吃不了。”牧闲一边在被子里面把自己的衣物换上一边说道。 “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将近两天了，她也消失将近两天了。” “快两天了？”牧闲面容惊诧之色，他眨了眨眼睛，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刚刚在那个黑暗的空间之中体感时间所呆不过十几二十分钟最多了，远远没有在正常梦中感觉的时间长。 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始担忧下一次再次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了。 看陈以沫的样子刚刚是叫了自己许久，这才把自己叫醒，那下一次要是在别的地方临时休息呢？ 虽然身上的那个家伙不一定会放任自己死亡，但是以后还是小心为好，不要再因为什么而被激发了。 “土拨鼠们说，蛇妈好像是往地上去了，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这样吗?那我们得快点了，地上可不太安全。” 乌鸦们暂且不谈，成群结队的野兽们也是个麻烦，那名浑身绷带的家伙也不知道在何处，不来梅这种为音乐痴迷的疯子根本说不清立场，更何况还有自己的老师。 蛇妈固然强大，但是地面终究不是她的主场，她也没有任何外援，在外面谈不上安全。 牧闲换好了衣服，拿上了背包，走到了陈以沫的身旁，然后没有停顿，直接往车辆的方向迈步而去，后者也紧跟着他坐上了车子。 但是他却意外的发现，这辆车已经没有多少电了，如果是出去还好，但是想要把这辆车开回来，根本不现实。 “车没法开来，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牧闲看向了通上去的洞穴通道，转身对陈以沫说道。 “可，城市这么大，我们用双脚该如何准确找到她呢？土拨鼠们已经分散出去了，回来应该会告诉我们消息，但是，时间上......”陈以沫抿着嘴唇，她毫无办法，神色紧张。 “啧——”牧闲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在通讯录里面找到了一个号码。 他本来因为刚刚梦境当中所发生的事情，甚至不太想要再和对方见面了，不过眼下的情况，在侦察这一方面，对方或许是最佳人选。 随着电话被接通，另外一头传来了不来梅那高亢的声音，后者身边的余音仍然存在，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笛子男？你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我可是正在演奏呢。”他咕哝着，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 “我想要拜托你帮我找一下蛇妈，也就是一条巨大的蛇，她在城市中爬行的声音你不会听不到吧。” 对方沉默了一秒，随后四个声音同时说道。 “你要拿什么来交换这个情报？” 第八十七章 ——不来梅的任务 “你要拿什么来交换这个情报？” “交换？之前不是说同盟吗？现在拿到好处后跟我开始谈条件了？”牧闲听闻对方的话语后，保持着沉稳的语调回应道。 他眉头皱起，神色面露不满，心中有些不安， “那是之前，笛子男，此时非彼时。”他换上了猫咪的声音，故弄玄虚地说道“我需要你，所以我要和你合作，可我现在不需要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不是你这个族群最喜欢的吗？我确实知道，可你打算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即便看不到脸，牧闲也可以想到对方那令人作呕的面容上所浮现出来的恶心笑容，他这副语气真是过于欠揍了。 “我帮你寻找乐器，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踏上这条路。 “你自己就是件上好的乐器，你身旁的那个姑娘也是，答案不就是——”对方几乎是挑衅一般的口吻在谈论这件事情。 “不行，除此之外，你随便开条件。”他的回答斩钉截铁，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对于牧闲的拒绝，不来梅也是早有预料，只听见那头拨弄了两声琴弦，就继续诉说道。 “行，啧啧，那就，那个放冷枪的家伙吧，正好，他与你所说的大蛇也有关系。” 敲击声，诡异的敲击声按照节奏响起。 “什么关系？是他干的吗？他还活着？”牧闲脸上的不满转变为了诧异，眉头更为紧锁了。 对方没有死在洞穴之中，这一点让牧闲颇为意外，对方明明不具备连续使用秘作的能力，但是却能在那群猿类生物当中活下来。 这说明对方的手段或许不止有远程这一点，他的近战水平，或者可能是逃脱水平也绝对不弱。 “可以这么说，我让你找到他，你完成后，自然就知道大蛇在哪里了。”不来梅一直保持着这副故弄玄虚的语气，让人难以捉摸。 “行，我答应你，告诉我位置吧。”牧闲感觉自己的话语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 牧闲此刻感觉自己就像在做rpg游戏里面的任务一样，找到什么，或者击败什么，就能得到某种正向反馈。 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错，只是可惜生活不会给予他这样的结果，眼下他只能去选择接受不来梅的条件。 现在自己与陈以沫以满状态面对这名七阶清算师未必会不是对手，哪怕对方在近战能力上强大，自己也有资格去赌。 他不至于强大到使概率之骰变成不合理事件，在他对自己发动袭击的时候，甚至可以让陈以沫进行偷袭。 “他现在就在汽车销售店，咯咯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那边，但是他确实在那边站着，可能是在缅怀自己的同伴吧。” 不来梅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与嘲弄，毕竟对方的同伴可是被他轻而易举的就杀死了一个，还是在拥有着后者的掩护下呢。 “哦，还有个要求，要活捉。”它的这句话像是从口中飘出来的一样。 “行，知道了。”牧闲说着便挂断了电话，朝原本开凿给车辆的通道走去“不来梅跟我们开了个条件，说要我们给他活捉之前那个，嗯，就是在森林和洞穴里面追杀我们的家伙。” “他在这条路目的地的上面，不清楚为何在那边，但是我们从地下走安全一些。” “她还活着？”对方嘴巴微张眼睛瞪大，与之前牧闲听闻后的反应并无差别。 “是的。” “这样啊——”陈以沫微微皱眉拖着长音应和着，语气中满是不安，而后快步跟随在牧闲的身后“那怎么说？你有办法？用王冠来弄他吗？” “王冠所戴的时间越长对我的消耗越大，等地下那群生物赶到，我估计已经躺在地上了。”他用自嘲地口吻说道。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先试着看看躲开他的子弹，他似乎并不能做到正常开枪，不然在地下那边的时候就可以将我们杀死了，毕竟那么近的距离。”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陈以沫试探性地询问道“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目标完全一致，找到蛇妈。” 对方说的不错，无论之前是出于好奇心也好，其他理由也罢，其实最终的目的而言并不是一致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两人的目的前所未有的高度重合。 就这样，两人在昏暗的环境之中渐渐前行着，双方的头脑之中都在努力的进行思考，试图寻找出对方对方的最优解。 “理论上，你的灵体化应该是可以对付的了他的吧，他的子弹不具备攻击灵体的这一特征。”牧闲摸着自己的下巴提出了一个方案。 “可以试试？要不就现在？”陈以沫即刻就回应道，迫不及待地准备尝试 “等到了那边底下再说吧，不然我想要帮你都来不及。” “行，那如果我灵体化能被他攻击到我就立刻离开。”对方点了点头，手摸了一下她的包，用灵体手将黄泉荆棘拿了出来。 “不过，你还有后手吗？毕竟如果他真的能打到我，那不仅我危险了，我们也就少了一种手段。” “我会试着用穿梭之钥潜入地下，给他一个突袭的。” “如果还是不行呢？” 牧闲沉默了，这一刻他竟有些恐慌，事出突然，他没有办法再花时间去思考。 七阶清算师再怎么样于协会之中都是强者，许许多多的清算师小队队长卡在了第五，第六阶段无法上升，因为他们的能力不足以处理更高层次的异常。 九个协会，能成为八阶清算师的都已经是副会长级别了，七阶清算师在单个协会内可以说是统领着上层管理者以内所有清算师的地位。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牧闲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不得不与对方正面对抗。 眼下他祈祷对方最好之前在地底洞穴之中受了严重的伤势，普通的伤药依旧没有办法使他痊愈，这样自己这边的胜算就会大大提升。 思绪发散着，两人走到了目的地，按照之前的计划，陈以沫用灵体化飘过去侦察。 牧闲本以为会要些时间，可是当他没有在原地踱步几下之时，陈以沫倒下的身体就霍地坐了起来，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不行，他能烧灼我的灵体。” 第八十八章 ——站好位置 “不行，他能烧灼我的灵体。”陈以沫抬起了身子，面色上紧张与不安交织着，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烧灼灵体？”牧闲将自己口袋之中的那一片金色羽毛拿出来“是这个吗？” 陈以沫面色唰的一下就有些苍白了起来，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面容更加扭曲。 “把它放回去，我不舒服。”她的话语似在命令，但是有气无力，声音低微。 “知道了。”牧闲将金色羽毛重新收回口袋之中，而后他往外呼出一口气，似乎想通了什么。 自己之前用一部分秘作的能量封住了这一金色羽毛，这才让陈以沫可以一直跟着他而不会感到不适应。 但是当他将这一羽毛外的能量解开，从口袋之中拿出来的时候，这一反应又将会出现。 对方和自己一样也去陵墓里面走了一趟，只是区别在于，自己走的是左边，对方走的是右边，那一边到底存在什么牧闲并不清楚。 不过从对方可以影响到陈以沫这一点，基本上可以判断出，对方也拿到了类似于金色羽毛一样的物质，从而影响到了陈以沫。 那么只有让自己去正面与对方打头阵这一条策略了。 思绪发散至此，牧闲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后做足了心理准备，便往上方走去。 “你到时候，在我离开一会后跟上，对方是四协，负责暗杀工作，战斗经验丰富，在侦察方面也绝对不弱，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会稳妥。” 在得到陈以沫的回应后，牧闲带着忐忑的心情往上方走去。 此时的通道比他前两次到来要更为黑暗，若不是自己随身携带了手电筒得以提供一定范围内的光亮，恐怕要摸着墙壁在深邃的黑色中潜行了。 此时的月相已至新月，那如同两颗眸子一样的双月已经全然不见，掩埋于厚重的云层与吞噬它们的黑暗之中。 也正因为如此，形式更加不利于自己作战，毕竟沿途所能够供给照明的只有那些不知好坏的路灯。 当然，对于对方也是一样的，他似乎并不具备在黑暗环境之中开枪的能力，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个好机会。 哇——哇—— 聒噪的鸦声在周围响起，为这份黑暗染上一丝怪异。 牧闲在洞口前停下了，随后轻轻地将概率之骰抛出，放任其落在地上滚动着。 d100=29\/100 那一个位置内将会变得较为幸运一些，以防自己待会一上去就给人放了个冷枪倒下。 就这样，他缓步走了上去，等待着即将来袭的危险。 不出所料，当他刚刚一脚踩到街道上，还未向四周探查时，空气被刺破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咻—— 这一次不是那些会四处乱飞的子弹，而是标准的手枪子弹，还是加装过消音器后的，若非此时静的可怕，根本听不清。 子弹刺破了黑暗，直击牧闲，这一下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但是蛇甲随之生长出来了鳞片，将那颗子弹直接包裹住，随后霍地一压，发出了金属碎裂的声音，而后子弹的碎片便掉落在了地上。 只是普通的子弹，只是简单的试探，看来对方确实不能让他的子弹不进行弹射，这也算是个负面buff了。 四协负责暗杀，他们对于遮掩自己的气息有着专门用的设备，藏于黑暗中，他们比其他的清算师更加难以发现。 而自己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尽量在这一环境中，给自己营造有利的场地。 骰子一颗一颗投掷而出，牧闲在他目前所能处理的范围内确认好哪里是幸运之地，哪里是厄运之地，以便在近身搏斗的时候争取到优势。 一片范围将近四平方米，不大，但是对于近身搏斗而言，足够了。 而对方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牧闲在投掷至第八颗骰子的时候，头脑就有些疼痛感，险些没有站稳，不过还是最终骰出了第九颗，将这一圈范围内全部覆盖。 可四周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他也只能在原地等待，等待对方的突袭，毕竟黑暗不是自己的主场。 但是忽然，牧闲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头霍地往来之时的通道一看，虽然并未看清，但是不安却萦绕上了心头。 对方避开了自己，直接去对陈以沫动手了。 牧闲瞬间就离开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往下方冲去。 失去了灵体化的作用，又被近身的陈以沫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可是就在他刚离开自己所处的位置时，从通道之中就传来了连续三声枪响。 枪声并不是往下，而是往上，瞄准的就是牧闲的位置，这是一个勾引他出来的陷阱。 在这狭窄黑暗的空间之中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到闪避，只能被迫接受这份中计的惩罚。 三枪子弹全部命中了牧闲，虽然蛇甲能够成功防御住，但是连续三下所带来的冲击力让他不禁连续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似有什么突到来他的前方，牧闲本能地侧身一闪，腰部发力，顺势横踢过去一脚。 他的大腿确确实实的击中了对方，但是身形也变得不稳，加上刚刚连续使用的后果，摇晃着就要倒下。 眼下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拳风向自己袭来。 而自己现在因为惯性而落在点位的出目是——78\/100，这是个不幸的位置。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击中，牧闲试图投掷出概率之骰，但却又意识到了这个点位将会使出目更为不幸。 他只得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从惯性之中脱离出来，可是并不容易。 也就在此刻，那拳风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动的大地，是裂开的大地，是从大地之中钻出的翠绿色荆棘。 牧闲这时候也得以看清了对方的位置，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袭击，对方连续往后闪躲了四五个身位，牧闲也向后退去，拉开距离。 对方的躲闪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黄泉荆棘已经远远覆盖了这一整片土地，他根本无处可躲。 荆棘的尖刺如约而至，穿破了他那套棕色夹克的外衣，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多处微小的孔洞。 但是这也达到了黄泉荆棘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七阶清算师所拥有的防御物品并不会比牧闲身上的蛇甲弱。 而这时候，对方终于取下了他的秘作，那挺一直背在背上的猎枪。而后又从口袋之中拿出一个火柴盒。 他迅速将火柴点燃后往四周一丢，旋即扣下扳机，瞄准了此刻刚刚落下脚步的牧闲身上。 第八十九章 ——缠斗 幸好牧闲注意到了对方的这一动作，在杜呈即将扣下扳机时候，他的身体霍地往地下一钻。 火焰缠绕上了荆棘，也点亮了漆黑的环境，这里有了光，射击也有了保障。 连续四发子弹射出，顷刻间破开了所有挡在他自己身前的荆棘，并还在继续保持弹射状态。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本来还密布丛生，纠缠在一起的翠绿色荆棘便化作了断裂的枝干，燃烧着火焰，落在土地上。 杜呈拔掉了留在自己右胳膊上面的一根刺，又抹了一把面部，满脸警惕地盯着四下。 穿梭之钥可以潜入地底没错，但是这一状态与憋气潜水一般，正常人是无法停留在下面多久的。 牧闲肯定需要找机会出来，拖下去最终吃亏的绝对是他自己。 而自己的四颗子弹依旧在空气之中高速移动着，如同猎手寻找着猎物一般。 不出他所料，牧闲最终还是从土地之中浮现了出来，子弹也随之向他袭去。 可是这四颗凶猛，轻易摧毁荆棘防线的子弹却在此刻如同失去了方向的鸟儿一样，一颗都没有击中牧闲，反倒是全部撞击在了一起。 乒乓——子弹落到了地上，发出了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响声。 牧闲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d100=7\/100。 这里可以说是天选之子的地盘了，对方的子弹无法命中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惜，杜呈并不清楚，概率之骰在布置场地幸运的时候不会显现，没有专精于侦察这块的他自然也看不见。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什么，那就是继续进攻，直至将牧闲杀死。 双方对峙着，这场斗争即将继续下去。 他们对于对方都有所忌惮，牧闲惧怕对方的实力以及可能存在的奇遇物品，杜呈则惧怕前者操作概率的诡异能力。 就在他们即将要做出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却又突然霍地把目光瞥向了右侧的一块区域。 牧闲看见，在距离自己将近超过两三千米的地方，竟然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将那些高耸的大厦包围。 这份火焰也彻底照亮了这片区域，盖过了远处的路灯，将这里变得如同白昼一般。 而隐约之中，他听到了火焰之中传来了蛇妈的吼声，还有着东西倒塌的声响。 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计划，利用蛇妈将自己与陈以沫引出来。 随后昼业明会拖住蛇妈，剩下的自己和陈以沫将会被眼前这名七阶清算师解决。 “但是，老师你真是太小看我了。”牧闲在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旋即看向了对方所处的点位。 杜呈正位于一块d100=54\/100的土地上，从概率来说，并不算好运与倒霉，只能说中规中矩。 对方依旧架着猎枪，乌黑的枪口瞄准着牧闲，但是却始终没有扣下扳机，他很清楚这是在浪费子弹。 但是他也并未坐以待毙，而是一步，又一步的向牧闲走过来。 杜呈脚下踩着已经被火焰烧灼后的荆棘，一下就断了，这份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很快，对方走到了一个新的概率范围，那个点位是d100=67\/100 这个位置会有不小的不幸，牧闲也在此刻抓住了机会，从自己的腰间拔出枪，旋即瞄准对方身上所能看见的最大伤口连开两枪。 这两枚子弹其中一枚，因为牧闲有些脱离的双手而导致了偏移轨道，被对方身上的褐色夹克所挡下。 但是另外一枚不偏不斜的命中了穿过了对方显露出来的一处伤口，将那本就皮开肉绽的位置直接贯穿。 对方的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形连续摇晃了几下，但是却依旧在向前走。 牧闲在进行了连续两次发射后，他的手臂被震的有些麻痹，一时半会再开枪很有可能导致脱臼。 而杜呈身上挂彩，已至下一块区域d100=32\/100 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位置，而距离自己也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如果他在这个位置上选择射击，自己未必能全部躲开。 但是牧闲他不能将这份担忧表现出来，对方还未发现概率之骰足以改变所处位置幸运的能力，这也是官方资料当中没有记载的。 只要利用好这一点，自己是完全有机会取胜的。 可杜呈在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身形便不再向前，而是微微摇晃的在原地站稳。 牧闲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是他并不希望看到的一幕。 对方大概率没有发现自己的能力，但是看见自己面对着他走过来，却无动于衷，一定是有所准备。 因此，他也不会轻举妄动，而是将继续站在这一地点。 虽然对方受了伤，但是眼下拖下去，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远处的火光依旧在闪烁着，甚至几度冲上了云霄，染红了靛色的夜幕，蛇的嘶吼声也不断传来。 在之前水电站的时候，蛇妈就与一名高阶的清算师发生了战斗，双方身上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而如今她面对的是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八阶清算师，在这次的决斗中，未必能取得上风。 倘若蛇妈发生了变故，自己与陈以沫的这一次行动就是无功而返了。 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之间早已产生了感情，更不要提失去了保护之后，他们在城市之中将会遭遇什么。 眼前自己与对方中间还间隔着一块被调整过的场地——d100=59\/100 不怎么幸运的位置，但是可以令对方感到警觉，从而继续做出行动，只要能办到这一点，事后再回来也没有问题。 思绪沉淀下来，牧闲做出了行动，离开了最为安全的位置，将双脚落在了前方的区域， 砰！ 火光闪烁间，四颗子弹随之射出，飞速移动后钻入了四周漆黑的环境之中，让牧闲一时间头晕目眩。 他的一只手拿着手枪，一只手已经放入了口袋中，轻轻触碰着穿梭之钥，目光警戒四下，等待着袭来时迅速钻入大地。 但是牧闲根本没有意识到，一颗子弹正向他后脑勺飞来。 第九十章 ——遁地逃跑 杜呈此时其实并不能掌控他子弹的轨迹，于他而言，现在所有的子弹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 它们有自己的思想，按照他们想要走的轨迹，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一样在顷刻间捕猎眼前的猎物。 而这一次，它们已经悄然绕到了牧闲的身后。 刺啦！ 大地裂开的声响，荆棘从水泥地之中拔地而起，在牧闲身后的数厘米处形成了一个编织起来的翠绿色屏障。 黄泉荆棘在每一次使用都需要一段时间的停顿，否则就会开始影响到使用者的身体，就如之前陈以沫用的双手血流迸发一样。 她现在不能灵体化，所以基本上属于有技能就放的状态，能在这时候使用，也算是一种默契与幸运。 虽然荆棘未能将子弹尽数拦下，但是也给足了牧闲足够的时间，让他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四颗子弹最终落得与刚刚一样的下场，唯一的不足是牧闲被地上的荆棘刺出了几个不浅的伤口。 “你好像很讲究站位。”对方终于用那醇厚的声音开口道，将枪放在了一旁，从口袋当中摸出了根皱巴巴的香烟。 “你现在没有余力开枪了吧？我耍了这么多年，我看得出。”他平静地点起了火，随后吐出一口白烟，看着白烟徐徐上升。 牧闲注意到，对方的打火机火焰很特殊，火苗的颜色是呈现鲜红色的，不似平日里面那种温暖的橘黄色。 “你怎么突然开始跟我讲话了？目的难道不是把我抓了带走吗？”牧闲躲在已经被摧毁过半的荆棘屏障后面，也同样平静地开口。 “优秀的猎手懂得给足猎物空间。”他的声音明明没有什么起伏，却给牧闲一种在戏谑的感觉。 牧闲不安地看向街道的另外一边，那一头的战斗仍然在继续，火焰仍在腾飞，砖瓦仍在跃起。 其实把蛇妈勾引出来，这仅仅只是一个诱饵，对方真正的目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和陈以沫。 四周燃烧着的几根荆棘即将烧尽，而对方手中烟头的火星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则愈发明亮。 不断有白烟升向空中，而更多的则顺着风向牧闲所处的位置飘过来，令他感觉有些呛鼻。 “把我带回去，你们也问不出什么吧？该知道的，该确定的，你们不都自己门清了吗？”牧闲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是门儿清了。”对方说话带着厚重的口音，弹了几下烟灰“但是，你抢夺了药品，抢夺了神殿地图，这些都是需要重新审定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一协那群人来定罪的吧？我都已经被无形之中升为终末传说了，这可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 “我也觉得。”他即刻简单地回应但，而后又补了一句“但是流程是这样，上面的命令是活捉，而不是就地正法，不然哪里那么多事情。” 牧闲撇了撇嘴巴，他并不想要和对方在这里扯皮，但是眼下自己也没有任何可以动弹的余地。 利用穿梭之钥可以离开，但是未必能走多远，自己也不太能再营造出一个骰子幸运阵了。 对方现在仍然具备开枪的能力，一旦脱离这个范围，在地下的陈以沫也无法利用黄泉荆棘保护自己了。 可如果不能将对方击败，即便是离开了这里，到老师那边也没有谈条件的筹码，顶多是利用骰子给予蛇妈优势。 但是也正如老师所说，概率是随机的，自己无法对其进行控制。 这种高等级间的战斗，自己插手真的是一件鲁莽的不能再鲁莽的行为了。 恍然间，牧闲觉察到了自己的思绪开始混乱了起来，所有的念头在霎那间都变得模糊。 这种感觉就好像全部想法化作了色彩不同的染料，却又全部融入了同一个染缸之中，让其中的色彩显得混杂绮丽，难以捉摸。 当他的身体本能地向后退却一步的时候，他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是那根烟，不，是那个打火机，对方的打火机有问题。 他借助了风向，将用特殊火焰点燃所产生的烟吹过来，让自己吸入鼻中。 还好自己刚刚及时捂住了口鼻，对此有所防范，现在还能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 现在烟气已经散播到这四周了，倘若继续留在这里，等待自己将会是晕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他的思考已经变得迟缓，而对方已经开始迈开了步子。 在这一刻，他的手轻触着口袋中的穿梭之钥，随后潜入了土地之中。 在融入土壤中的那一刻，他竟有些觉得呼吸比在地上顺畅，紧接着，牧闲继续下潜，往陈以沫所处的位置移动过去。 见到人匆忙而归的陈以沫迅速上前一步“现在怎么回事？” 牧闲瞧见了对方手掌上所渗出的血液，因为不能使用灵体手的缘故，现在的使用都需要她自身来承担。 “快走，我已经找到蛇妈位置了，这边不方便，绕路过去。”牧闲踉跄着走了几步，险些跌倒。 陈以沫也并未多言，凝重的氛围让她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上前扶住了牧闲。 “呼……你现在还能用黄泉荆棘吗?” “手还不算疼，可以。” “把这条路封住，能拖延他一会是一会，咳咳。”牧闲指了指身后，而后又开始大口喘气了起来。 “知道啦，你现在……还是别说话了。” 说罢，她便握着黄泉荆棘，忍受着缠绕手掌的刺痛感，令无数翠绿色的荆棘在他们身后密布丛生。 血液滴落在了地上，融入了大地之中。 随后两人便按着来时候的路走着。 牧闲曾经让土拨鼠们多开凿过几条通往地上的道路，这下派上用场。 幸运的是，最近的一个位置也不远，在步行接近十分钟后便到达了下一个目的地。 这里是通往大超市的通道，他们需要食品了就去其中取走一些尚未被拿光的物资。 得亏清算师协会疏散群众及时，否则还轮不到他们来拿呢。 走的匆忙，牧闲甚至没有来得及吃一些东西就来，到这里也可以短暂补充一下营养。 他霎那间觉得自己的脚步虚浮了起来，脚下的土地变得不那么真实，倒像是软乎乎的梦幻般。 看来刚刚的烟气对自己还是造成了一部分的影响，不得不说，对方真是精。 看着向上而去的幽黑通道，他又一次拿起了手电筒，开拓出了一条光路。 “我们从这边绕路过去，我已经知道了蛇妈的位置。” “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没什么事吗？”陈以沫不安地将人扶住，随后帮着人走上去。 “有些脱力，但是问题不大。” 因为自己现在身体情况的原因，不得不转变一下计划，先和蛇妈聚在一起再说。 他们对自己要求是活捉，那么也必不可能让自己死在这里。 牧闲打着这样的算盘，引着陈以沫一起向上。 就在即将脱离通道之时，他清楚的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响。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第九十一章 ——心软 两天前。 昼业明与杜呈站在一头倒下的畸变生物前面，它那长在脑门上的竖绿色瞳孔还未完全失去光彩，肚子还在挣扎着起伏着。 它的体型远远小于其他的同类型生物，想必属于是淘汰的那一批。 “这个家伙刚刚在挖些什么？”杜呈猎人的警觉让他不敢靠近还在喘息的猎物。 “哦哦，好像，是一条蛇？从土里面被挖出来了半截。”昼业明倒是饶有兴趣地走上前去，无视着这一野兽，将土地中的蛇刨了出来。 蛇的尸体还未腐烂，看起来刚埋下去没有多久，而头顶那幼小的角则使得两人认了出来。 “龙角地蟒，哦呵呵，我明白了，这下我明白了。”上了年纪的老人笑得跟个孩子一样，捏着自己的下巴说着。 “明白了，什么？昼前辈。”杜呈虽然认出，但是却不明白什么意思，将目光看向了昼业明。 “对，还没跟你说过，牧闲的身旁有着一头龙角地蟒，呵呵，常规来说，你就能解决，但是这只，我都不一定对付的来。” “龙角地蟒对于自己的儿女看的非常的重要，属于异常内比较有感情的生物。” “您是指，这个可以用作诱饵吗？” “对，不愧是以前打猎的。”昼业明赞叹了一句。 “但是这一次的捕兽夹，是你，而真正的诱饵。”他顿了顿，轻笑了下“是那条巨蟒，我们的猎物是牧闲和那个姑娘，好像叫陈，什么。” “陈以沫。”杜呈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对，陈以沫，她好像也有秘作，嗯，但目前没有展现过，除了黄泉荆棘应该是被他们两人拿走了外，唔。” 昼业明捋着自己那灰白的胡须，自顾自地说着，抬头看向了天空。 被云层遮蔽的双月此时再也无法散发他们的月华，只能在这时候失去了他们的光彩。 听起来静谧的环境之中隐藏着他们无法判断的风险，即便两人实力强大，却也要万分小心。 “你的秘作在黑暗中不太方便是吧，呵呵，这可有点麻烦了。” “那个，前辈这块不用担心。”杜呈的声音不徐不急，始终保持着一份平稳。 “我在那个神殿之中也是有所收获的。” ... 昼业明此时正在狼狈躲闪着蛇妈不要命一样的攻击，眼眸转动，似在寻找突破口。 他们偶然之间发现了其之前埋葬小蛇的地方，也是因此，他们将这一尸体作为诱饵，成功将对方勾引了出来。 在看到自己孩子的尸体被挖出，暴露在街道之上，蛇妈脑海之中的理智瞬间被愤怒所吞没。 亵渎尸体，不仅对人来说可耻，对她的种族来说也是一样的，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昼业明只能堪堪躲避对方的攻击，黎明之剑上燃烧的火焰根本无法对对方的身体造成烧伤。 要想将对方击败，必须使用更为具有杀伤力的技能，但是持续不断的攻击让他没有一点机会。 不过，他本就没有想过击败对方，只是需要拖住罢了。 ...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两人走上的位置位于大超市旁边阴暗的巷子中，而不来梅似乎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巷子之中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乌黑的环境更是为他们的心上染上了不安的色彩，唯有手电筒的光芒可以带来几分温暖。 牧闲记得这附近的路灯本可以使用的，但在此时却并未正常工作，或许是被有心之“人”破坏了。 陈以沫站在牧闲的身后，一手虚扶着人，一手拿着黄泉荆棘，对准了眼前的不来梅。 “笛子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来梅不怀好意地咧开了他的嘴巴，眼眸微微转动凝视着牧闲。 “我们之间的合约终止了。”他努力让自己站稳，保持着沉稳的口气说出这句话。 “我现在已经凭借自己寻找到蛇妈了，不需要再完成答应你的事情了。” “是嘛——”它刻意拖着长音，似在歌唱，砸吧着嘴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和正常人类不一样一点呢，到头来还是这样。”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你在我身上安了监视器。” “我跟你说过我进化的事儿了吗？咯咯咯。”不来梅颇有傲气地说着，脚下继续奏响那诡异的敲击声。 “我已经可以根据声音掌握你们的位置了，等我哪天心血来潮，来拜访你们——” “不了，我不太想看见你。”牧闲头部的晕眩感还未散去，但仍然努力迈着稳健的步伐绕开了不来梅。 在这潮湿黑暗的巷子里面每走一步都让牧闲怀疑自己可能遭受突如其来的袭击。 可能是不来梅，也可能是其他生物。 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只能勉强正常活动，由于没有吃过饭的缘故低血糖也犯了起来。 不来梅转动了一下他那黑色的眼眸。 它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牧闲的身上。 对方是一件上好的乐器材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需要的。 此时此刻是它最好的机会。 它正要从身躯之中伸出那肉手的时候—— 脚步声从身后的地洞中传来，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也快了，不超过五分钟。 由于刚刚一直在与牧闲交谈，搞得它都忘了其他的危险。 看着牧闲与陈以沫两人远去的身影，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看了看那漆黑的通道。 在这里动手，并不是一件理智的行为，自己很有可能被趁机收人头。 它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未曾想自己安排的计划给自己使了个绊子。 将两人都引至汽车销售店门口，在两败俱伤之时再悄然出手，实现一石二鸟。 不过现在即便不一定实现，它也并不想让对方好受，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刚拿出竖琴。 随着怪异的琴音传入通道内，内部发出了微微的震动，似有石头落下。 这依旧阻拦不了对方多久。 但是想要争取到一部分对于牧闲下手，然后全身而退的时间，足够了。 它将竖琴对准了牧闲的背影，对准了他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 但它终究没有拨弄下去，手指停留在了琴弦之前，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 “笛子男，我不欠你一条命了。”它自顾自地喃喃了一句，背过身去离开了这里。 牧闲与陈以沫则走入了大超市内，里面传来了腐烂的蔬菜与肉的味道，仔细聆听，还有老鼠在地上爬过的声音。 这一浓厚的气味与怪异的氛围比起巷子中，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捏着鼻子取了一些面包，牧闲一边吃着一边与陈以沫一同走出去。 得到了食物的能量补充，他的身体也稍微好了些，晕眩的感觉得到了缓解。 就在两人走出超市之时，却看见天边有一个金色的影子掠过。 而那个金色的影子正是乌鸦的头领，它的爪子上有着一颗燃烧的心脏。 第九十二章 ——心脏 “它……下面抓着的是?一个心脏?”陈以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睁大着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心脏？燃烧？”牧闲捏着自己的下巴咕哝了两句。 远远眺望过去，城市那头的火光仍然在闪烁着，撞击声也仍在持续不断的作响。 夜幕下阴沉的巷落此刻也显得无比热闹。 那么这就已经排除了对方偷袭了那个高层次间战斗的可能性。 眼下只有一种可能性——对方进入了神殿。 牧闲承认夏真的尸体他并未仔细看过，一方面是时间因素，另外一方面是出于对于对方的敬佩。 但是乌鸦，是食腐动物，三足金乌，则是异常。 它可以毫不顾忌，毫无感情的亵渎人类的尸体，可以从对方身上挑出有用的东西。 而那颗心脏，那颗燃烧的心脏，那颗可能含有原始炎阳力量的心脏就有可能被它利用。 虽然说远古的血脉未必相通，但是至少是同一属性的，对方可以利用的概率不小。 计划赶不上变化，让乌鸦得逞的后果可能不堪设想，那可是远古神明的遗留。 他深吸了一口气，摸向自己的手枪“陈以沫，扶住我的手臂。” “啊，好的。”陈以沫明白对方的意思，迅速就帮助人的手臂抬起，并隐隐发力。 牧闲咽了口口水，将猎焦镜的的瞄准调整至最大，随后手臂肌肉绷紧，猛地发力，扣下了扳机。 可即便如此，这仍然使他虚弱的手臂生疼，连着陈以沫一同往后退却了半步。 d100=91\/100 牧闲看到这个出目，不禁在心中欢呼了一下，叠加上这个数字，概率将会直逼一百。 果然不出意外，那颗子弹精确的命中了因为抓着心脏而无法高速移动的三足金乌身上。 对方摇摇晃晃了几下，身体失去了平衡，那一颗子弹应该是击中了它的翅膀，它正在向下坠落。 牧闲一直以来对付异常都使用的是特制的子弹，这一类对他们能造成有效的杀伤。 虽然比起身后那名追踪者来比，还要差不少，但是也够用了。 “我们追过去。”牧闲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句话，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 “你确定你现在没有问题吗？我怎么觉得你哪哪有问题，那什么骰子你这状态还能用吗？”陈以沫半抓着他的手臂，一句一句语速颇快地问着。 “你放心，死不了。”他干笑了几下“如果不离开这里，身后那个人也会追上来的。” “你——”陈以沫似乎没有了理由，伸出手指上下指了指对方。 最终，她把目光放在了三足金乌即将坠落的地方，对方的爪子还抓着那颗燃烧的心脏呢。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不过两三千米，借着对方坠落时所散发的光芒，可以看到落点位于几栋高耸的商业楼间。 “在它坠落的地方有高楼大厦，我们先去那边上方看看，确定没有风险了再行动，可以吗？” “这次听你的。”牧闲没有反对，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也清楚对方这么劝说自己的理由。 自打新月来临，城市就被黑色的幕布笼罩，失去了光彩。 如果没有末日，此刻城市应该是灯火通明，人们在屋中争吵着，谈笑着，忙碌着，至少一切都是平和的。 此时此刻，街道上相隔遥远的路灯或许是黑暗之中的唯一一抹亮色，但即便是它们，其中也有部分在挣扎着闪烁，似在对抗。 无论双月显得多么诡异，牧闲都不得不承认，失去了月亮的天空让他感觉更为惶恐。 人最原始的恐惧，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而对于黑暗中，对于看不见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们两人唯有用手电筒才勉强开辟出一条可供行走的道路出来。 就这样，两人步行到了商业楼的楼下，实际上，并不用登上去，他们便可以看见三足金乌的位置。 这几栋商业楼都位于一个小园区内，这里并不大，但是绿化做的不错，位于中心的位置上有一颗伫立的大树，四周的树丛也被修建的相对整齐。 而三足金乌所在的位置，就在那一颗中间的大树上。 它正落在中心处的几根枝干上，有气无力地拍动着翅膀，虽然不至于死亡，但现在绝对称得上无力。 只是火焰燃烧所产生的高温虚化了那片空间，让人看上去有些扭曲，错综复杂的枝干也遮掩着它的身躯。 那颗燃烧着的鲜红心脏仍在有节奏的跳动着，连同着它身上的火焰一起跳动着。 在两人到来之时，火星早就已经跳跃至那茂密的树叶上，而后顺着枝干，如同火蛇一样蜿蜒了整个树木，将它转变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很快，火星就掉落到了巨树底下的草地，下方也燃起了点点星火，徐徐飘起了灰烟。 而他们只能在商业楼内，闻着中心处传来了烧焦烟味，目睹着这一场火焰的屠杀。 “它怕火吗？”陈以沫皱着眉头问道，却又自问自答“我觉得它能拿着那个心脏飞那么久，应该是不怕火的。” “应该是，所以要用点别的办法。”牧闲将自己背包内的弹夹拿了出来。 他检查了一下数量，哪怕是加上手枪里面的，也仅仅只剩下10颗子弹了。 这种情况下进行射击他并不能保证命中率，哪怕是概率之骰也是随机的。 子弹用一颗少一颗，失去了这种特制子弹，他在面对身后那名追兵的时候，将全无抵抗力。 思绪流转间，他想到了一种有效应对如今情况的办法。 未发射的子弹当中含有火药，在高温的火焰中会产生化学反应导致爆炸。 如同火焰对三足金乌无可奈何，那怎么说爆炸的冲击力也能对他造成一部分的伤害。 牧闲不相信从地底走了一趟后对方的状态还能是满的，再加上吃了自己一发子弹，势必凶多吉少。 思绪停顿于此，牧闲取出了其中的两颗子弹，上前了两步，猛地将它们丢入了下方正在蔓延的火焰之中。 爆炸需要一定时间的等待，而这段时间就是给予两人逃跑的。 他们从这栋商业楼的后门绕出去，却远远望见了正在摸索过来的身影，对方拿着一挺猎枪。 “啧，他还是追过来了。”牧闲往后退了半步，他感觉自己的腿部还是有些无力。 眼下情况紧张，自己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休息。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力都消耗巨大，即便有伤药的辅助下，也需要至少两三个小时来进行恢复成正常水平。 自己腿部的伤一直隐隐作痛，虽然对方也受了伤，但是奈何他是远程，只要有光，他就能打中自己。 思来想去，牧闲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一个较为稳妥的办法。 他将眸光瞄向了陈以沫。 第九十三章 ——咬住猎物的猎手 此时街道的静谧已经被打破，火焰声，撞击声，喘息声在杜呈的耳畔旁响起。 他行过了一个暗黄色，正在明灭着的路灯，而后便驻足原地。 杜呈用伤药在自己身上明显的几处伤口全部涂抹了一遍，起到了明显的止血效果。 虽然身上的酸疼感依旧存在，但是好歹是不影响正常活动了。 他脑海中对于牧闲的能力大概有了一定的认知，对方那么在意站位，想必是与其改变概率的能力挂钩。 他褐色的眼眸微转，即便没有灯光，视线之内也是灰白色。 这是四协成员必有的夜视能力，也代表了黑暗中的优势。 不过看着眼前熊熊燃起的火焰所带来的光芒，杜呈也不必利用这一特性了。 远远望去，相隔三四百米的距离有两个身影正在向不同的方向逃离，由于距离原因看不清身高。 但从速度而言，一方较快，一方较慢，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性别。 可当他刚迈出几步时，商业楼区域的爆炸声轰然响起，震的耳膜疼痛了片刻，也让他脑海中的思绪霍地清晰。 牧闲刚刚受了伤，精神力消耗也大，体力必然比不上刚刚几乎满状态的那个姑娘。 他很聪明，想要用这个方式来误导自己，杜呈在心中做出了评价。 为了确定这一观点，他甚至花了一些时间稍微拉近了距离。 从那在空中随着寒风飘舞的头发可以确定，快的那一个那就是陈以沫。 于是他将猎枪握于腰间，调转步伐朝奔跑慢的那一方冲刺而去。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七阶清算师，更何况还是猎人出身，身姿矫健的他很快便拉近了对方与自己的距离。 那视线之中出现的黑色长风衣背着大背包戴着兜帽的背影，不错，定然就是牧闲本人。 而就在他与对方距离接近至一百米左右时，对方霍地加速了起来。 “用修改概率令自己的身体透支来得到短暂的逃离。”杜呈继续沉稳地做出了判断。 两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商业楼所覆盖的范围，来到了周围的居民楼。 这里位于市中心的外围区域，因此居民楼也修筑的相对高一些，黑色的铁栏杆包围了小区，红色的砖瓦堆砌起来的楼房，这少说也有二十楼。 而周围流淌过一条小河，在黑夜中，水底下的黑暗显得有些瘆人，让人隐约感觉显露出了一张脸。 杜呈瞧见前方那人的身形陡然一转，从那高高的黑栅栏之间穿了过去，逃向了小区之中。 他也没有犹豫，踩住了栅栏底部的缝隙，抓起了上面的部分，避开了倒刺，直接跃了进去。 七阶清算师在肉体方面已经得到了大量资源的强化，两三秒内翻越栅栏并不是难事。 那身影继续奔逃，已经进入了一栋居民楼之内，但是此刻却又霍地转身。 火光闪烁间，一颗子弹从杜呈的腰间擦过，令他隐隐感到些许疼痛，脚步也踉跄了几下。 当他再次将目光焦距停留在前方，对方已经从楼梯走了上去，不知会前往哪一层。 为了与牧闲对决，他尽量减轻了自己身上的装备，仅仅保留了必要的部分。 好在自己的感知力并不差，对方也难以逃脱他的手掌心。 杜呈深吸一口气，旋即便奔入了居民楼内，保持着十二分的警觉，也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楼梯间，他也得以判断对方仍然在向上，只要追逐到顶楼，对方的体力必然拼不过自己。 一场楼梯间的追逐战就此拉开，杜呈在奔行向上时不断遇到被推倒的垃圾桶，但全部被他轻松跃过。 他几乎已经可以听到了对方的沉重喘息，这让作为猎手的他无比兴奋，猎物就近在咫尺。 很快，他扶着走廊扶手，身躯有些疲惫的爬到了二十三楼，也是顶层。 对方的脚步声消失了，唯有在压抑着自己的呼气声不断传来，这代表对方没有选择下楼，而是一直在这里。 杜呈走出了楼梯间，看到的一幕让他忍俊不禁地使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在一户人家的棕色门上，对方的臀部暴露在了外面，双腿还在摇晃着挣扎，而上半身则穿过了门板，他卡住了。 穿梭之钥所带来的负面效果有着一些喜感。 就在他认为对方已经失去了防备能力，正迈步打算靠近之时。 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脚下的地板霍地震动了起来，紧接着是一条条裂缝从中出现。 再接下来，便是突破了水泥砖瓦封锁的翠绿色荆棘，它的刺被这多重的拦截掰弯了几根，但是总体还算锋利。 那扇门也被应声击碎，对方身形颤抖了为了站稳而被迫转过身来。 杜呈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根本不是牧闲，那是陈以沫，自己被耍了，对方在计谋上加了一层套路。 不过眼下是谁都一样，他迅速调整状态，将猎枪抬至胸前，正要瞄准。 但是层层叠叠的荆棘却阻拦在了他的前面，其中部分穿过了他衣物的防御，带来了几下刺痛感。 最要命的是，这些荆棘有目的性的将他的四肢缠绕起来，束缚住了行动。 “大叔，再见咯。”陈以沫的嘴角划过一个轻笑，身形如同落水一般融入了地板。 杜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艰难地扣下扳机，试图清除这些烦人的荆棘。 陈以沫每下一层，就要从天花板上摔倒了地板上，搞得她身体疼痛无比，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脱离危险了。 现在她位于十八楼。 “呼，不知道牧闲现在怎么样了。”她艰难地扶着旁边的沙发站起身，嘴里咕哝着，打开门从这一房间当中走出去。 若非紧要关头，她可绝对不会允许牧闲利用无形覆面变成自己的模样，还配合着简单玩了个小误导。 门外的走廊已经被突刺上来的黄泉荆棘毁灭的一片狼藉，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挑着还未被破坏的地方走出去。 微微抬头，杜呈仍然被荆棘所束缚着，挣脱还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她松下一口气，按下了电梯。 看着电梯的数字达到了这一楼层，她走入其中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也就在此刻，头顶的电梯灯光闪烁几下，竟直接罢工，狭小的空间内失去了光彩。 陈以沫正困惑时，头顶就传来了铁皮被击破的声音。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像被铁锤砸中一般，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跪倒在了地上。 在她模糊的视线中，那扇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 第九十四章 ——命运的馈赠 静眠安全区，居民区。 冷风吹入了破碎的窗户内，席卷着桌面上几道热菜飘起的白烟。 一名年近五十，头发黑白交织的女人正在敞开的门板前，用抹布用力地抹去上面那些胡乱的涂鸦。 她一下又一下地上下擦动着，目光却始终未放在涂鸦上，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突然，她像被刺痛一样扶了下自己的腰部，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走廊上有着十数个房间，而他们位于角落的那一头，靠着大垃圾桶与楼梯。 对面的房门打开，走出来了一名看上去二十来岁，面容姣好，有着淡妆的女人。 对方用鄙夷的眼神盯着她，又瞧了瞧那未被擦干的门板，嘴角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随后，她并未多言，自顾自地走下了楼去。 电梯门此时也随之打开，从中走出了一名中年男人，他手中紧紧地握着两瓶牛奶，一道鲜血从头顶流下。 “还没有弄干净吗？” “你的头怎么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了问题，却又在互相的眼神之中明白了缘由。 “算了，算了，别弄了，反正弄干净了也要变脏。”男人垂下眼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换着鞋子走进了屋内。 “不行，大过年的，怎么说也要干干净净的。”女人摇着头做出了反对。 “那我来吧。”说着，男人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抹布上。 “你先把自己头上处理好，我来，我来。”女人并不退让，与对方争抢着。 “吵什么呢！大过年的，在走廊扰民呢！”一扇门被砰地打开，从中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留着胡茬的男人。 “知不知道大家都在团聚，开开心心的，一定要把所有人好心情都破坏掉吗？”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走廊，引得大部分居民都打开了门，凑起了这份热闹。 安全区内，由于房位紧张，基本上几个家庭被安排着住到了一起，这小小一层内，就有上百个人。 但是所有人，没有一个替这对老夫妇说一句话，恰恰相反，他们指指点点，诉说着对方的不是。 “就是啊，你们两个大过年的能不能别闹出事情了。” “吵死了，能不能消停点。” “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父母！” 最后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们的心脏，卡在喉咙中的话语将要爆发。 电梯门却也在此时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一名穿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裹着黑色围巾的男人。 他胸前标识着的徽章上有着三颗星，众人都认得出，这是一名三阶清算师。 云鹤年手中提着几个打包的菜，瞧见了这一幕，第一瞬间有些发懵，旋即很快就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大家安心点，不要吵了，都回到各自的家里吧。”他的语气保持着平和，却也带着一分力度。 “我希望各位好好享受家人团聚的时光，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们应该都很清楚。” 面对着清算师的劝解，这些人当中即便有人不服气，也只能放在背后窃窃私语。 很快，他们都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走廊上敞开的门板，只剩下了那对中年夫妇的。 云鹤年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挂起了笑容，将手中提着的菜肴在二老的身前抖了抖。 “叔叔阿姨，抱歉，来晚了。”他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 “小云......”牧闲的母亲口中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竟有些哽咽，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眸中流下“他，怎么样了。” 云鹤年没有作答，只是抿着嘴唇沉默着。 沉默，但沉默就是答案。 “先吃饭吧。”牧闲父亲轻拍着自己的妻子，引着对方走近门内，这一次，后者没有反抗。 “对，对，先吃饭吧。”母亲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强行用力地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小云先来吃饭吧，抱歉，窗户没修好，可能有点凉了。” “没事，没事，额。”他看了一眼还残留着大量涂鸦印子的门板“要不，我帮你们待会擦干净吧。” “不用了，反正擦干净了到时候也会被弄脏。”牧闲的父亲扶着妻子坐到了椅子上，嘴唇有些发颤地说道。 “等他回来，全部交给他自己弄干净。” “嗯——好。”云鹤年并未多言，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向了餐桌。 想要弄干净，只能靠牧闲自己。 ... 牧闲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供给自己歇脚的地方，随后便解除了无形覆面的作用，恢复了自己的面容。 此时他正坐在一间理发店内，地上还有着大量没有清扫的头发。 他并不敢开灯，只能撑着手电筒，给自己一点一点的缓缓涂抹上伤药，这让他感觉到了冰凉的疼痛感。 他与陈以沫换了身衣服，同时将穿梭之钥也交给了陈以沫，不得不说，这是一场赌注，赌对方会被误导。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也因此得到了足够的休息时间。 比起自己，陈以沫逃脱的概率更大，再者，对方也不会轻易对人类下杀手。 他有考虑过对方选择追捕自己的可能性，倘若真是如此，他也只能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了。 牧闲闭上了眼眸，但并未放空自己的思想，而是保持思维的活跃。 他不敢在这里睡着，万一又睡上两天，那所造成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里距离蛇妈与老师的对决场地并不远，他想要赶过去支援随时可以做到。 不过通过概率之骰确定了这场战斗蛇妈的胜算大之后，他也算是勉强放下了心来。 “祂要醒了。” 牧闲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这是他自己内心独白时候的声音。 “谁？”他在自己心中暗自想了一句。 “祂要醒了。” “祂，是谁？你又是谁？”牧闲感觉自己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水了，用掌心擦了一把，发现掌心也都是汗水。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太累了，需要地方休息。” 牧闲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注水的水池一般在被填充着，几秒内就达到了正常水平。 “祂，是祂，我无法直呼其名，或许用你的话语来说，可以称呼祂为原始炎阳，准确来说，是祂残存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帮我？”牧闲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心头一震，想到了那边的三足金乌。 此时此刻，他彷佛身处火海。 “你的秘作是概率之骰，可以修改与占卜事件的概率？” “对。” 对方在几秒钟的沉默后，用颇为神秘地口吻诉说了一句。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第九十五章 ——落日残阳 “很抱歉，我要睡了，你的精神力和身体我已经帮你恢复好了。” 声音逐渐微弱，若非就在他的脑海中，想必是要听不清的。 “你能不能把话讲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牧闲感觉自己内心独白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对方没有回应牧闲，空余下的只有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这样的说话风格像极了断章不说明白，还要读者等一天的小说作者。 不过看它的意思来说，应该是指那个乌鸦的位置要闹出些不好的事情了。 牧闲感受了下自身，发觉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此刻竟从近乎枯竭恢复至了盈余的状态。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循环。 对方最后的那句话，其实通俗来讲就是，这些东西自己以后都需要付出代价。 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管对方是什么，抱着什么目的，都声称所谓的原始炎阳将要复苏，那么自己就有必要去看看。 这才刚刚离开那个位置，未曾想又要立刻回去，真是世事无常。 他走出了理发店，远远望见了仍然在燃烧中的商业楼区域，噼啪作响的火声让它宛若一个壁炉。 火焰染红了那片区域的天空，让一阵熟悉感涌上了牧闲的心头，挑拨着他的记忆。 在梦当中，那只三足金乌也曾经做到如此事情。 牧闲心想着，咽了口口水，又将目光看向了蛇妈与昼业明所战斗的地方，倾倒的大楼代表这场纷争仍然在继续。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旋即便将步子调转向两者的纷争之地。 他需要援手，单凭自己，就算是普通的三足金乌也未必应付的过来。 ... 杜呈拖着一身的伤痕，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一楼，打开了一楼电梯的门。 明灭的灯光下，陈以沫靠着门板的身体砰然到底，双眼无神，似乎陷入了昏厥。 他蹲下来，检查了下对方，发现尚有鼻息，还未彻底死亡。 不过就看她那被贯穿而血流不止的胸口，估计已经击中了要害，这就不是伤药所能治疗的。 即便是他所知的所有清算师，有着瞬间治愈能力的人，都无法将濒死之人从死神的手中抢夺过来。 左胸被子弹击中，代表心脏已经被损坏，想要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也没差多少，协会交给的任务主要是活捉牧闲。 至于陈以沫，同样被定义为灾厄，当场处决并不为过。 杜呈蹲在原地，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庞，等待着着对方的鼻息彻底消失，恍若有灵魂如细沙一般从他的手中流逝。 霎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森林中，看着四周高耸的大树，天空中飘下了鹅毛大雪。 他半蹲在雪地之中，看着第一头被他击中的狍子，肚子鼓胀着，却只有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 那一刻，他心中的满足感是洋溢在脸上的。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但这一次，是从人的身上。 说来也巧，若不是对方选择了坐电梯，缺乏光亮的情况下，他的子弹根本就无法锁定对方。 他站起了身，抚摸了自己老伙计的身体，随后将它重新背在了身后，走出门去。 杜呈看着漆黑的天空，乌黑的云层，又看见了天边的那一抹红，旋即点起了一根烟，向那个方向行去。 原本吵闹的居民楼重新归于了沉寂，他的背影也融于了黑暗之中。 ... “杜呈还活着，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这还不够。”周凡承双手虚握，面对着坐在前面的白泽云。 “很快，昼老师会来这里接任我的位置，呼，我也要回总部去了。” “嗯，周负责人你放心，我会把这里看好的。”白泽云有些紧张地搓着手，似在担心。 “你有时候也容易意气用事，和杜呈那家伙一个毛病，呼，好在调派来的清算师是个慢性子，你们可以调和一下。” “行了，你也先回去陪陪家人吧。”他微微甩了甩手，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眼睛焦距于雪白的天花板。 “那，周负责人，你呢？” “我不用，家里人在总部，我一个人在这也够了，行了，让我稍微睡一会吧。”周凡承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白泽云也并未多言，微微点了点头，旋即便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在确认对方离开后，周凡承默默地拉开了自己身前的抽屉，拿出了放置在顶层的文件 下面所掩藏着的，是一张全家福，他与一名美丽的女子一同抱着一名两三岁大的小女孩，一家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笑容。 “很快，就能团聚了。”他看着照片，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 不来梅站在路灯下，身旁躺着一头身形大它将近三倍的生物。 它绕着对方的尸体转了一圈，仔细端倪了一番，缓缓摇了摇头，这不是一件合格的乐器。 风声，火声，倒塌声，声声入耳，却只让它觉得喧闹。 它开始询问自己，就这么放走牧闲的决定是否正确吗？明明一件品质上佳的乐器触手可及，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因为对方救了自己？然后心生了这种没有意义的感情？ 不来梅缓缓抬头，望向了远处冲天的火光，那处的云彩与天空皆被染成了橙红色。 它将眼睛微微眯起，细细聆听那一方向传来的声音。 细碎，蠕动，燃烧，似有什么事物正在从火焰中诞生。 “不对劲......”他自顾自地喃喃了一句，迈着步子快速奔行过去。 ... “先停手吧。”昼业明看着自己左手臂上往外喷涌的鲜血，喘着粗气，伸出手说道。 四周的房屋已经尽数倒塌，几乎看不到完整的建筑与街道了，多处的公共设施被融化成了滚烫的液体，在地上蜿蜒着流动。 蛇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扭动着那多处伤口的身体，幽绿色眼眸微微转动，吐了吐红色的蛇信子，凝望向了天边的火云。 光芒正在从那片区域扩散，将靛色的夜幕渐渐的染上了金色的色调。 “你知道吗？嗯——他们总说，我很能给人安心感，就像天将拂晓一般。”昼业明自顾自地说着，手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须。 “而现在的这种感觉，让我来描述的话，像是——落日残阳。” 第九十六章 ——哀悼 牧闲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一刻，似乎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平息了下来。 四下寂静无声，灯光明灭，这一压抑的氛围中，所有事物都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连他也不由得驻足原地，将目光缓缓转向了商业楼区域所腾飞起来的火焰。 原本只有十来米高的树木，此刻竟将火焰托举的比周围的楼房还要高，宛若一把燃烧的利剑，直插云霄。 云朵燃烧着，化作了红色，但很快，颜色开始转变，变为最为纯粹的金色，覆盖天幕的金色。 许久沉寂于黑夜的城市，此刻竟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但是这份明亮并未给牧闲带来温暖，恰恰相反，令他打心底的感到了恐惧。 这份恐惧比起之前在远古梦境中所遇见的三足金乌，没有丝毫的减弱，反倒是因为这一次亲眼确信了这份真实而感到了愈发的恐惧。 这份感觉难以言喻，只觉得四周的房屋都在向自己的方向倾轧过来，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逃避。 这就是真正高位格存在近距离所带来的压迫感。 当牧闲回过神来时，天幕已经彻底失去了它原本的面貌，如同贴上了一层金箔一样，那闪烁的光芒令牧闲险些睁不开眼睛。 “牧闲？牧闲？喂！喂！”昼业明那年迈却有力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他猛地一转身，正巧看见对方一个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老，老师？”牧闲霍地一愣，身形本能地向后退却了一步。 突然，他被一圈红色的东西包裹了起来，低头一看，是蛇妈殷红的蛇信子，后者将他抬起，放在了那硕大的头顶。 “这，蛇妈，你们？”他打量了一番两者，大概明白了情况。 两者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好在都并不严重，只称得上轻伤。 这一情况，看样子他们是暂时休战了 “那边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昼业明面色凝重，板起了一张脸，眺望向那片区域。 火光仍然在冲向天际，如同喷泉一般在天幕上泛起涟漪，将金色的颜料扩散至整个天空。 周围的气温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几度，让寒冬宛若春天，却又毫无春的生气，空有冬的死寂。 “那边，三足金乌，就是老师和蛇妈你们之前见到的，被乌鸦包围住的那只，它好像，得到了某种力量。” 牧闲措辞着，这件事讲述起来着实令他感到过于复杂了。 但是恍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事情。 在碎片被自己掌握的情况下，冯婷是如何做到在茫茫城市当中寻找到神殿的具体位置，还正好形成了一个通道。 已知神殿当中残留着三足金乌与原始炎阳的力量，而这是这头领乌鸦的祖辈，它自然可以感应到。 它忽悠着冯婷下去探路，只是为了得到祖先的传承，或是原始炎阳的残留。 早在之前自己就该想到这一蹊跷的，那样自己就必须将夏真的尸体破坏，防止其他人触碰那份力量。 “我需要联络协会，申请援手，这真的不对劲。”昼业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试着拨打电话。 牧闲没有阻止，因为他清楚，眼下的这种情况，人肯定要越多越好，自己无论如何得先把命保住。 他可是亲眼见过远古时期三足金乌的能力，瞬间将周围的人焚烧成了灰烬，倘若祂想，顷刻间让整片森林变成火海并非不可能。 而自己这边，甚至不知道任何一个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人。 “啧......”昼业明轻微地发出一声咒骂“打不通，信号没有了。” “没有信号？”牧闲听闻后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他发现信号确实丧失了。 他曾经了解过，太阳是可以影响到无线电波通讯的，而原始炎阳，很有可能也具备这一项功能。 那么现在只能祈祷清算师协会的人自己注意到了，虽然他对这件事情并不太抱有希望。 身下的蛇妈突然动了起来，调整着身姿，吐着蛇信子就朝一个方向蜿蜒的爬去。 “哎？蛇妈你这是？” 蛇妈用蛇信子点了点牧闲的身旁，随后勾勒一个人形的轮廓。 “哦，要去找陈以沫......”牧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将除了概率之骰外的秘作全部交给了对方，大概率是不会出问题的。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不安涌上了脑海，甚至在与恐惧争抢地盘。 “你们，罢了，我先去看看吧。”昼业明看着要往不同方向爬去的蛇妈，并未阻止，只是轻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蛇妈就这样，吐着蛇信子，似在感知，以稍快但是平稳的速度向一个方向前进着。 或许她早就已经记住了牧闲与陈以沫的气味，无论他们在哪里，都能找到踪迹。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栋居民楼前，那黑色的铁栅栏根本禁不住蛇妈的撞击就倒在了地上。 而也就是在这里，借助着蛇妈如同车灯一样散发着光芒的眼睛，牧闲看见了陈以沫，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陈以沫。 蛇妈的身体如同石化一样停滞在了原地，眸光闪烁了几下，似乎出了神。 陈以沫的身体倒在电梯的门口，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倒在这寂寥的环境中，就这样脸朝着天花板。 电梯门一下又一下的开关着，还在对她的腿部施加暴力。 在她的左胸口处可以看见一个弹孔，一个血淋淋的弹孔。 牧闲即便不懂医学，他也明白，击中心脏，几乎是必死无疑的一件事情。 这一刻，不安与恐惧都荡然无存，内疚在他的心头占据了全部的空间，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或许一起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他在心中质问着自己。 “我们不能就这样把她的尸体留着这里。” 他咽了口口水，缓缓地从蛇妈的身上跳下去，他的身体僵硬的如同许久没有上润滑油的齿轮。 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他仿佛踩在了棉花上，身体与精神都没有问题，牧闲只是觉得这一切跟梦境一样。 事情，就这么突然的发生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一步一顿地走过去，看见了陈以沫那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看见了她那瘦削的身躯，看见了那致死的伤口。 瑟瑟的寒风吹过牧闲的头发，吹走了他眸间闪烁的泪光，似乎，还吹走了些什么。 他缓缓地蹲下，就这样看着对方，少女的脸庞依旧是那样稚嫩，与之前无异。 蛇妈将自己的蛇信子伸了过来，轻轻触碰着陈以沫的脸庞，就像之前触碰小蛇那般。 牧闲深吸了一口气，他仍然不死心，他拿出了一直收在衣服内的药品，将手触碰至对方的伤口处。 忽然，他感觉到了震动。 第九十七章 ——救治成功 是胸口，胸口处的震动，是心脏的震动。 陈以沫还活着，只是，这震动的来源不在左边，而在右边。 牧闲有过了解，心脏生长在右边属于天生基因发生突变导致的，并不会影响个人的生活，与左边心脏的人也并无区别。 而这类人群，仅仅只占总人口数量的十万分之一还不止。 世界很大，人很多，她很幸运的是这一员。 也正因为如此，被击中了左胸口后她没有当场断气，加上有蛇甲的保护，尚有气息残存，维持着这副奄奄一息的状态。 她的灵体化可以使自己进入假死状态，也因此逃过了对方的补刀。 不过失血过多依旧使她陷入了昏厥，必须得到及时的治疗。 “她还活着，蛇妈。”牧闲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语都是在颤抖的，这是激动的颤抖，是兴奋的颤抖。 虽然对方现在此刻确实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意识，但是还没有处于濒死，还有救。 蛇妈听闻后微微在原地一愣，丝丝的吐了两下蛇信子，头部也凑近了过来。 她的幽绿色眼眸闪烁着，其中透着无数的光芒。 “嗯，蛇妈，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四周吗？治疗需要足够安全的环境。”他左手抓起了陈以沫压在身下的包，右手则轻轻拖住了对方的头部。 蛇妈点了点头，将头颅从居民楼之中收了回去，盘倦着在外面，眼眸中的情绪被警戒挤满。 牧闲检查着背包之中的药品，无论是止血的伤药，还是消炎消毒的酒精，保护伤口的纱布绷带，还有手术刀，镊子，棉花等都保存的良好。 由于天边金芒普照大地，原本应该昏暗的环境此刻也显得亮堂。 他迅速抓起了人的衣服下摆，随后拉了上去，将衣物放置一旁后，看着对方胸口处那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不禁感到揪心。 幸运的是子弹并未卡在她的身体中，这使得治疗的难度大大降低了。 如果弹壳在里面，牧闲还要考虑如何用手术刀开创口，再用镊子小心将子弹取出来。 对于没有学过医学的他来说，即便是用概率修改也存在太大风险了。 牧闲还得庆幸自己当时多拿了几瓶官方通过秘作研发的伤药，不然光靠这么点简易设备，也很难将她的伤势稳定住。 她优先使用酒精在伤口处涂抹均匀，进行初步的消毒，防止细菌感染。 随后再将伤药用棉签在同一位置涂抹均匀，再微微抬起她的身子，于后背也重复一遍，等待着那血窟窿一样的伤口缓慢地自我愈合。 最后，他将纱布覆盖在上面，确保了酒精杀毒后的无菌环境，预防伤口进一步恶化。 陈以沫脱离风险的概率d100=56\/100 d100=78\/100 他进行了两次投掷，分别是占卜与修改，将这份治愈的概率叠加至原本的概率上，陈以沫百分百可以从风险中脱离了。 忙完了这些后，牧闲看着自己完成的结果，长呼了一口气，用带着血液的手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 他将目光微微瞥向对方的伤口处，刚刚自己一直凝视着的，在包扎的地方。 尴尬的感觉浮上了他的脑海，牧闲微微移开目光，将人的衣物给重新换上，整理好后系上了最外面黑色风衣的扣子。 自己和对方换衣服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看过，没想到现在却....... 不过情况危急，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在心中这么劝解道自己。 “呼，蛇妈，接下来得找个地方安置她，这伤势就算有伤药，也至少需要三五天静养”牧闲转过头去同蛇妈说道。 蛇妈点了点头，吐出蛇信子小心翼翼地将陈以沫放置于自己的头顶，又将头压在地上，示意牧闲上去。 待牧闲上去后，她便蜿蜒着身躯，向那个位于森林之中的洞穴前进。 牧闲抬头望向天空，此时整座城市的上空都已经完全转变为了金色，或许还在扩散，不知会延伸向何方。 陈以沫暂时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接下来如果要发生一场大战，她是肯定不能参与的。 昼业明赶去了现场，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处理，虽然现在处于对立面，但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师，感情还是在的。 不过他推测乌鸦应该没有完全掌握原始炎阳的力量，否则这座城市早就已经融化了。 这只是其能量的残留，只是一个已经被消化过一遍的力量，再说了，继承力量，也得考虑容器本身的承受力吧。 他这样安慰道自己，但是看着天边聚拢起来的金色云朵，不安的感觉更甚了几分。 牧闲从未有过某一时刻如此祈求黑夜的来临，他甚至希望看着那诡异的双月俯视大地，而不是这金色的光芒。 这不是黎明，这是落日。 黑夜之后是黎明，而落日之后，是黑夜。 ... 昼业明双手紧握着那立起来足以达到自己胸口处的长剑，如同一名骑士般小心谨慎地前进着。 距离这一景象出现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他庆幸从那冲天的火焰中还未诞生出什么。 不过即便如此，诡异与不安依旧如同潮水一般将整座城市淹没，温度在持续增加，仿佛已至初夏。 他以前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狼狈至极。 在从前，末日还未降临，清算师协会还仅仅只是一个小部分，所谓的分级其实也就是个名头，并无实际价值。 而当时自己很年轻，却已经天资卓越的是一名七阶清算师了，他甚至相信，有时间，自己甚至可以晋升色彩。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年轻人就是敢拼，年轻人有资本，当时的昼业明认为自己已经十分优秀了。 事实确实如此，但事实不仅仅是如此。 与现在不同的是，当时是一个晴天，一个万里无云的白昼晴天。 他们十数个人一同探索一栋位于雨林深处的神殿，看到了里面沾染着岁月气息的壁画。 探索很成功，他们甚至发现了一些秘作，可是，在队伍当中有一个人触碰到了神殿中心所放置的一颗宝珠，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神殿开始剧烈的摇晃，那些远古的石块从头顶坠落，神殿之内不知从何处泛起了潮水。 他们的小队疯一般的往外撤退，逃避着这突如其来的机关，本以为离开这里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可是当他们来到外面时候才发现，进去的时间不过三四个小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已经乌云密布。 天上那些黑色的云朵在翻滚着，亮黄色的闪电从天幕中直插大地，视线之内的一颗巨树瞬间烧至焦黑。 后来，后来似乎看见了什么，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已经非常模糊了。 当时的他们不知该做什么，但是清楚，逃跑绝对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昼业明当时就开始跑，用尽全力的跑。 说实话，没人不怕死，他们是清算师，但他们也是人，是会惜命，是会害怕，会不知所措的人。 昼业明记得，当时队伍里面的队长，叫萧玉哲，人高马大，还是八阶清算师，他跑在最前面，头都没有回一下，鞋子都飞出去一个了，还在跑。 后来一道雷直接劈在了他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几颗倒下的大树，全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八阶清算师可没那么容易死，昼业明在跑过他时，他嘴里还在发出高声的呼救，但昼业明没敢搭理，他没胆子搭理。 风声，雨声，雷声尽数在他的耳畔响起，脚步声，尖叫声，呼喊声逐渐在他耳畔消逝。 当他跑出雨林，重新看见了天边的白云，回看那片乌云密布的天空，劫后余生的喜悦却没有来临，恐惧与不安依旧在心头笼罩。 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他。 萧玉哲，姚春辉，包红雁，申红芬，还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他们全部都死了。 后来，他接受了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才让自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忘却了当时的许多事情，不再恐惧天空。 想到这里，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当中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恍若凝固住了一般，他不希望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就在他步步逼近那一位置的时候，空气之中传来了另外的声响。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第九十八章 ——从过去入手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富有节奏却又怪异的敲击声回荡在这片区域，这让他瞬间就从回忆的恍惚之中回过了神来。 除此之外，还有着悠扬的琴声，一下又一下被拨弄着，将这悠扬诡异的腔调传播出去。 是不来梅，而且这个敲击声，让他隐隐感觉与那呓语的节奏有几分相似。 低等异常也有着进化的可能性？ 此时他已经位于商业楼区域的外围，穿过有着一个保安厅的大门就可以进入其中。 从这里已经可以看见里面燃成了一片火海，噼啪作响的火焰声伴随着音乐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这些高楼被火焰环绕，在那被高温而扭曲的空间中摇曳着，宛若火海中挣扎的苦命人。 昼业明停下了脚步，面容严肃地端倪了一会前方，很快，就在一处小角落找到了不来梅的身影。 不来梅似乎并未做什么，只是在一些血肉骨头所构筑的乐器前敲敲打打，自我陶醉般的演奏着。 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拿着黎明之剑的昼业明。 昼业明也清楚，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杀死不来梅，这或许可以救下那两名发疯的清算师。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有一种直觉，对方在这里演奏一定是有原因的。 ... 牧闲与蛇妈回到了洞窟之中，十数只土拨鼠探出头来，似在迎接着他们的归来。 洞窟里面的环境依旧，似乎并未受到外面气温的影响，一切看起来还很是安定。 牧闲由衷的希望这份安定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他将陈以沫抱到了床铺上，给人盖上了被子，随后便走了出去，走到了蛇妈的身旁。 “我们现在需要去解决一下上面的问题，否则迟早会波及过来的。” 这一次，蛇妈却霍地摇了摇头，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出去的洞口，绿色的眸子严肃地盯着牧闲。 “这，你是不想让我参与吗？”牧闲站在原地，看着蛇妈，试探性地询问道。 蛇妈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不阻止它的话，后果可能很危险。”提及这里时，牧闲轻轻地投掷了一下骰子，出目随之显现。 危险程度d100=84\/100 这个出目如果放在平常，牧闲或许还只是觉得棘手。 但是现在是在蛇妈，老师等大佬都在的情况下，依旧有着如此居高不下的危险程度。 可见那只乌鸦的头领在得到原始炎阳后实力暴增，变成了极度难以处理的存在了。 自己虽然确实参与不了这种高层次的战斗，但是修改概率有时候就是战胜对方的关键点。 面对牧闲的解释，蛇妈依旧摇了摇头，眸子当中闪烁着不安与担忧。 牧闲看到了这一眼神，他明白了，对方是在害怕，不是害怕外面那正在诞生的原始炎阳，她害怕的失去牧闲，失去陈以沫。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方已然把他们两个人当作孩子来养育。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孩子了，她不想，也不允许自己再失去一次。 以前那些事情她都可以放任不管，但是如今这么危险的事情，她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孩子再去参与。 因为这是她觉得自己无法再挺身而出，保护周全自己孩子的事情。 牧闲面对这种情况，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蛇妈的，只能耸耸肩，坐在了地上。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呆着，那，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蛇妈犹豫了一瞬，而后又坚决地点了点头，朝那群土拨鼠吐了吐蛇信子。 她调转了自己的身位，蜿蜒着就向那洞穴外面爬去，巨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牧闲的视线之中。 随后，那些土拨鼠们就很配合地将通往外面的出口全部都给在短时间内给封住了。 “唉。”牧闲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躺回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在想一个问题，能否利用梦境来影响现实，从而阻止现在情况的发生，哪怕是给自己制造优势。 牧闲清楚一点，梦境之中已经发生的事件，是无法依靠自己的努力来使他改变的。 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自己水电站的那一次或许就是起了作用，这一次也可以试试。 问题在于如何改变？自己要将触手直接跨越一年伸向这座城市吗？那就真的是奇迹了。 思绪流转间，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夏真。 牧闲曾经了解过一个知识点，即，物质守恒定律。 物质的能量是守恒的，也许会转变为另外一种形式，但总量不变。 在这次事件之中，夏真作为原始炎阳的载体，将对方的能量融于了自身的体内，并以极其残酷的死状换来了封印。 而这份能量全部都放在了他的心脏之中。 可，夏真不过是一个五到六阶清算师，哪怕借助三足金乌的残余能量，也不可能完全消化原始炎阳。 那多余的能量会去哪里？挥发，散至空气之中，所谓财宝上的诅咒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乌鸦头领哪怕与该力量极度适配，但是夏真所蕴含的残留也就是它所能吸收的上限了。 因此，自己需要做的，只要让夏真所能蕴含的原始炎阳能量减少，那么乌鸦头领吸收的自然也少。 它最终所形成的状态，也会被削弱。 那么现在只需要能保证自己可以找到夏真就好了。 最近的一个时间点应该要到三协会年度总结汇报的时候，那会应该能在会场找到他。 只需要，对方现在还没有参与那场行动。 牧闲当然不会想着如何杀掉夏真，风险太大，且可替代性这一点很难说。 他所要做的，就是让夏真的体质削弱，但是可以维持于参与行动的这一状态，只要达到这一点，就能侧面削弱后续的承受上限。 虽然并不能保证不会带来其他连锁反应，但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放任自己的思绪坠入了黑暗，不断下坠，随后穿过了星海，穿过了大门，来到了梦境之中。 “牧闲？牧闲？你怎么突然愣住了？” 第九十九章 ——毒害身体 “牧闲？牧闲？你怎么突然愣住了？”身旁的柳诗轻轻晃了晃他，语速比平时加快了几分。 “啊，我？没事，刚刚在想事情。”牧闲迅速接过了话茬，没让人看出异常。 此时他们正在行驶的动车上，柳诗与他坐在一排，而王卓与李俊则在另外一节车厢。 他们也想要买的近一点，但奈何这个时间段来往的人很多，也只能就此作罢。 这时候他们是要去参与三协的年度工作汇报大会，而后就要被派遣前往新地点了。 往后的日子，就没有之前那么舒服了。 “你，不会是又在担心不知道该如何参与这个场合吧？”她头微微一歪，稍微放低一点身子，从下往上看着牧闲。 “不，我并不担心。”他简短地回应道“虽然我在人多的场合容易紧张，但是这并不妨碍。” “你就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她的身子往椅子上微微一靠，眼眸侧瞥向牧闲“安心点，你不用上台的。” “也是。”牧闲并未多言，他在想眼下的计策。 首先需要先搞明白夏真是谁，这一点利用概率之骰，大不了多社死几次就好了。 再者，自己是见过谷传杰的样貌的，两人是好友，找到他后，找到夏真也不是难事。 紧接着就是得想办法使对方的体质在那一次行动之前削弱，这一点也比较有讲究，需要把控好一个度。 牧闲脑中所想出来的策略就是利用食物和药物，以及各种生活习惯来造成影响。 利用概率之骰在这一方上提升自己的话语让他人信服的概率，这一点也并非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事实上，他曾经有在自己被冤枉这件事情上尝试过，可惜，这一事件似乎无法受到影响。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之间对撞，他在这一件事情上输了。 不过这一次，他相信自己能赢。 很快，牧闲就从网上搜索到了一些信息：服用肾上腺素，布洛芬，降糖类药物都会影响心脏。 而除了对心脏所造成的影响外，他们对于肾脏，肝脏等器官也有所伤害。 在饮食方面高脂肪的食物会使血管狭窄甚至闭塞，使心功能不全加重，而高盐饮食会加重肾脏的负担，同时也会加重心衰。 这些都是可以导致人体质下降的办法，牧闲只需要将一套逻辑理论用很有说服力的方式表现出来即可。 要知道在这种人人都可以是键盘侠，嘴强王者和营销号的年代，配合上概率之骰的影响，让他人信服还是很容易的。 虽然对不住夏真，但是为了未来，为了自己的安危，也只能让他去承受这些了。 车上沿途的风景在牧闲看来都是一个样的，犹如幻灯片一样一闪而过，他并不是那种在旅途有心思看着窗外的人。 只有小时候还有些许好奇心，愿意瞧瞧外面的模样。 现在的他，如果要是看，也顶多是要提防一下是否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闯入了他的世界。 火车顺着时间缓缓行驶着，铁轨的路线不会因为个人的念头而改变，也正因为如此，它可以专注于前进，最终，他们到达了。 接下来四人就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参与的会场。 这一次的聚会地点依旧在一个酒店的大会场内，但是出于保密性的缘故，协会将整座酒店都包场下来供给使用。 这里的地板是精致的白色大理石，其中所显现的色彩粗浅恰到好处，显露着华美。 华贵的水晶灯于头顶点亮了一盏又一盏，照亮了整个会场，落在了每张丝绸布覆盖的实木圆桌上。 前方有着一层铺着红布的舞台，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这里在举办公司年会呢。 牧闲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去找到夏真，并且用三寸不烂之舌让他的体质虚弱下来。 他一定要把那些饮食和药物吹的天花乱坠，吸取各大营销号的精髓后告知对方。 虽然说理论上多做那方面的事情也会导致体质下降，但是劝人多干属实是不太可能。 他先跟着队伍来到了位置上，此时会议还没开始，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少说也有上百个了，而且零零散散的人还在进入会场。 为了提升准确率，和避免尴尬，牧闲一边应和着同伴们的话题，一边仔细聆听着会场内嘈杂的声音。 不一会，他便听见了似乎某个方向的人有提及，探险，遗迹等话题，旋即将目光悄然锁定过去。 他看见了谷传杰的面容，对方脸上挂着笑颜，看起来是极为活泼开朗的一个人，这个话题也是他在交流。 只见他口手并用，绘声绘色的向别人描绘即将参与这场行动的喜悦之情。 这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牧闲他也并不打算做提醒，即便对方不去，也总有人要去，而倘若去的人才能不足，或许结果会比如今所面对的更麻烦。 而在他的身侧坐着一名个头矮小，瘦弱，头发如同杂草一样的男人，前者时不时就要拍一拍对方的背部。 这就是夏真？这块确实有点出乎了牧闲的意料。 当时烧焦了，尸体不完整，他无法判断，可没想到本人居然真的如此瘦弱。 这在清算师当中绝对是少有的。 因为即便不参与一线，他们在之前培训时候所需要进行的健身强度，完全按照了军事化的标准来判断。 这样的身躯承受原始炎阳本身就已经足够极限了。 牧闲心中对对方的敬意又增加了几分，只是，一码归一码，还是得坑害一下他。 他在脑海中想好了一套说辞后，三协的汇报会也就此开始。 协会的内容，牧闲自打第一次就不怎么感兴趣，毕竟无非是汇报自己收集了多少个秘作，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地点。 这些内容在他的脑海之中全部都知道，也就没有了听的必要。 待到一通流程走完之后，牧闲在原地坐了一会，扫了一眼自己的三名同伴，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打算去——” 这时候，一只手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轻轻地敲打了下他们的桌子。 牧闲转过头，看见了一张露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和一个略有些隐喻的面容。 “你们好，我叫谷传杰，这是我的朋友夏真。” 第一百章 ——浩劫(庆祝百章) 主动找上门来了？这不应该啊。 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无论是自己，还是小队内的其他人，与这两个人全部都是没有交集的。 他有点愈发搞不清楚这个梦境了。 “我们想要交流一下，呵呵，其实我这个朋友，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强身健体的办法。” 谷传杰轻笑着，手推着夏真的背，将站在前者身后的他推上前。 牧闲等人的身体谈不上大块肌肉的健硕，但是也都是放在人群当中看得出较为健壮的人。 同样，谷传杰也有着不差的身材，可偏偏夏真却非常的瘦小，比大街上面随便找的普通人看起来都要弱不禁风。 “关于这点，我们......”王卓看起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回答之时带着几分犹豫。 “还是多锻炼吧。” 他最终只能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我有个办法。”牧闲迅速接过话茬。 虽然不清楚如今是什么情况，但是还是先按照计划行事吧。 d100=23\/100 他在自己的脚边偷偷投掷了一下骰子，如今在这一地点自己所有做的事情都会变得较为幸运。 其他三个人将目光齐齐向牧闲转过来，都带着些许的惊诧。 毕竟牧闲平时也属于对身体管控比较松的人。 “首先，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我建议先去多吃肉，油脂类含量越多的肉越好。”牧闲故作专业的拍了拍对方皮包骨头的手臂。 “虽然说多吃油脂会导致身体的胆固醇等方面增加，但是如今，你，缺乏足够的能量补充，就应该多吃。” “还有刚刚队长所说的锻炼，不错，确实应该要配合着锻炼来。”牧闲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当中半真半假，这样使人信服的概率高一些。 “在锻炼后，人体会出汗，大量的汗，这个时候，你就需要补充养分。” “生活当中，要多吃含盐量高的物质。” “睡不着时候可以磕一个安眠药，保持充足的睡眠。” “还有，可以申请肾上腺素......” ... 在目送着谷传杰与夏真离开后，牧闲擦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胡编乱造不是他的特长。 “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身旁的李俊眯着眼睛盯着他，而后霍地拍了一下牧闲的肩膀“你居然还知道这些。” “略懂，略懂。”牧闲只能简短而又尴尬地回应道。 “你嘴上说着很厉害，实际呢......”王卓说着，将目光落在了牧闲的肌肉上，与自己的比较了一番。 “这只能说是让一个大学生教小学生题目，你们用不到的。” 牧闲靠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了其他人，脑海中思绪翻转，眼下的情况着实又一次超乎了他的预期。 按照自己的记忆来说，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原本发生的，然后既定着发展下去。 但是现在不禁让他感到了疑惑，因为原本的时间线当中，并未有过两人主动上前的事件。 是这个时间线在某个地方出了差错？那要是这样，岂不是这一次的忽悠也是无用功吗？ 牧闲不自觉地敲打着身下的座椅，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其实究竟有没有用，只需要等醒来后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好了。 如果说周围的温度有下降几分，或者其他引发的异常现象有减弱的趋势，那么说明自己计划通。 他就这样等待着，等待着自己醒来。 ... “安静点，不想死你就安静点！”不来梅用狗的声音低吼着对着昼业明。 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演奏，从身体当中长出一个又一个畸形爪子，拨弄着一个又一个皮肉乐器。 旋律悠扬，绵长，主基调听起来很是平和，如同一首摇篮曲那般，但是却隐隐约约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令人头皮发麻。 昼业明很明白对方在做什么，左手捋着胡须，右手握着剑柄，目光看着那腾腾升起的火炬，靠近了对方。 那升起的火焰之中有一团黑影正在凝聚，周围有肉眼可见的细小光团被注入火炬之中。 不来梅所演奏出的音乐，似传播出了一个又一个跳动的音符，形成了一个壁垒，将大部分的光团隔绝在了外面。 它在阻止对方的降临。 如果没有不来梅在这里阻止，恐怕那火焰中的存在早就已经诞生了。 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来梅的音乐壁垒无法将那些能量全部拦下，再者...... 他瞥了一眼不来梅在微微发抖的身躯，和那略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对方到底还能支撑多久，这是一个未知数。 昼业明的思绪纠缠在了一起，他瞥了一眼手中紧握的黎明之剑。 他在纠结是否要使用大范围杀伤的攻击，而在这种同属性的情况下，还会起作用吗？ 昼业明的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当年那场噩梦般的往事。 ... 暮叶市，旅馆内。 “江池，你带着他们两个人，马上离开这里，”杜呈面容严肃地面对着自己同队之中唯一还清醒的人。 这名叫江池的年轻清算师在听闻对方这不容置疑的命令，在原地呆愣了几秒。 “杜队，撤退，那，你呢？”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口中抖出来的。 “我吗？”杜呈背过身去，将房间的门打开，而后点起了一根烟。 白烟徐徐升空，而后消散于空气之中，杜呈望着它消失的地方，开始谈道。 “我会继续在这里阻止这场危机，而这个危机并不是你能应对的。” “可是，杜队，我。”江池牙齿咬住嘴唇，浑身颤抖了几下“我，我看得出来，这很明显也不是你能对付的啊！” 哪怕已经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房间内也如同点着灯光那般明亮。 “我们回去请九阶，请色彩来处......” “来不及了。”杜呈伸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而后又从口中吐出一口白烟。 “我现在要离开了，你们没事就好，快点走吧，这是命令。” 杜呈说罢，没有理会对方后续的言论，背着猎枪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这座城市的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浩劫。 第一百零一章 ——火焰守护 牧闲霍地坐起身子，抬头看向了头顶那被修筑的平坦墙面。 为了醒过来他可是去洗手间狠狠地掐了自己几下才得以回过神来。 现在自己所能在梦境之中做的都做了，有没有用暂且不提，自己得想办法出去帮蛇妈他们一把。 概率之骰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即便在这种自己无法直接参与的战斗之中，一旁的辅助也能给己方带来不小的优势。 用游戏术语来说，自己这一辅助只需要不倒下，蛇妈他们就可以放心的输出。 牧闲正要起身，却感觉到屋内似有一股能量在涌动，扫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来源，那一片放在口袋里面的羽毛。 属于远古时期三足金乌的羽毛，此时它好似与远在洞穴之外的子孙发生了共鸣，周身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牧闲注意到自己分出去的秘作力量已经无法包裹它了，只能任由对方肆意向外波动着灼热的能量。 眼前羽毛的可利用程度d100=53\/100 “或许能用......”他微微伸手触碰向羽毛，时刻注意着周遭温度的变化。 在他右手即将触及之时，羽毛霍然炸裂开来，化作了点点的金芒。 顷刻间，整个洞窟都被金光占据，将牧闲的身形包裹其中。 牧闲感觉到滚烫的热浪正在自己的周身不断的上升，拍打，吞噬着他的身体。 灼热的气息犹如触手般缠绕上了他的身体，束缚住了他，感觉自己身体犹如发烧了一般。 随后，这热度似在融入他的身体之中，血液流速加快，心脏怦怦跳动，身体冒出了腾腾热气。 头脑被这热气冲的几乎无法思考，在意识濒临消散之时，牧闲将概率之骰拨弄而出。 由于模糊的视线与腾腾升起的白雾，他甚至无法看到这次的出目，只是一股脑的将它用于保护自己的安危。 或许是起了作用，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正在缓缓降下来，周围那炽热的感觉正在退散，却又在某个位置停顿了下来。 紧接着，朦胧的视野逐渐转变为清晰，眼前的白雾也在渐渐消失。 牧闲他看清了四周，周围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是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周围正在被一股无形的能量所包裹着，不知是否有利。 思绪停顿于此，他打算先去实验一番。 牧闲迅速从床上穿好了衣服，拿上了背包，快步地走向了那堆杂物之前，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打火机，啪嗒一下点起了一个火苗。 他轻轻一吹气，那团火苗陡然膨胀到了拳头大小，形成了一团火球飘向前方。 而后，他又尝试了一下用手触碰火球与打火机，发现本来会带来烧灼与火热的它们，此时竟然可以在自己的手中被轻易地玩弄。 这估计就是三足金乌羽毛所化成的能量在保护着自己。 牧闲感觉的出自己身体的温度还有些微微偏高，浑身上下早已大汗淋漓，不过换得一个体外防火，也算值得。 这足够保证自己能在外面活下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到底能持续多久。 接下来就是考虑出去的问题了。 他看向了被封起来的洞窟，对着地面喊了一大声。 一只只土拨鼠便从中探出头来，歪着脑袋看着牧闲。 “帮个忙吧，虽然蛇妈应该不让你们放我出去，但是她现在情况并不好，我需要去帮她。” “她作为地底的霸主，也和你们是一起生活的关系，如果真的出事了......”牧闲说到这里，喉咙里面不自觉地哽咽了一下。 “对我们大家都不好，对吧，这不是交易，这是个责任。” 为首的那只金瞳土拨鼠与牧闲对视着，它的眼眸闪烁，似在斟酌。 突然，之前与牧闲短暂相处过的那只白额土拨鼠叫了起来，吸引了其他土拨鼠的视线。 它将自己小小的手在空中比划，叫声听起来慷慨激昂。 语言不通，但牧闲大概能听出来，对方应该是在鼓舞着其他人同意他的请求，有心了。 土拨鼠们互相之间窃窃私语，它们也在纠结，也在讨论。 隐约之中，牧闲从它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汇。 “妈妈。” 他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后，那金色眼眸的土拨鼠已经跳出了土坑，走向了那被封闭起来的洞口。 身后十数只土拨鼠们也跟着它，而后，在短短几秒间，它们就将封的严严实实的洞口给打开了。 “谢谢你们。”牧闲微微一笑，又看向此时站在自己脚旁的白额土拨鼠，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便向洞口走去。 突然，他又在洞口前停了下来，回头指了指陈以沫的房间。 “哦对了，别把那家伙放出来，她现在身体情况可参与不了战斗。” 那些土拨鼠们望着牧闲离去的背影，集体挥手告别着，目送着他的离开。 待到牧闲行至地面上，他抬头仰望了那金箔一般的天幕。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隐约感觉到这天空比起之前的金色，要暗淡了几分，犹如经年许久的工艺品褪色了。 周围的温度也降下几分，但可以保证绝不会比三伏天那会要凉快。 或许是自己忽悠夏真成功了，他所蕴含的能量减少了，乌鸦头领所能拿到的也就少了。 他远远望去，依旧可以看见那位置升起的腾腾火焰，依旧如同金色的喷泉一样浸染着天空。 繁星已经被尽数掩埋，留下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金色天幕。 城市之中鸦声四起，远远可以看见几只乌鸦在楼房间穿行着。 牧闲深吸一口气，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向火焰腾飞的地方奔行而去，他要在对方降临之前阻止这场灾难。 ... 昼业明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闯入腾飞的火柱之中，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那周围挥舞的火鞭给打开。 在拥有黎明之剑后，他本身的耐火性得到了极大的增幅，可即便如此，在面对这一火焰之时仍能感受到灼烧的疼痛。 眼见着那火焰之中的身影已经膨胀至五米的身长，甚至要触及火焰的边缘，突破而出。 不来梅的脚边已经堆积了大量鲜血，他的爪子上也在不断往下落红，但是演奏依旧在继续。 “老家伙！你还不能干掉它吗！”它四个声音一齐咆哮着，其中夹杂着痛苦的喘息。 “打不进去，位置太高了，温度也太高了。”昼业明眯起自己的眼睛，面容沉重，握着黎明之剑的手已经有了烧伤。 局面似乎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灼热火焰所形成的恐惧如同幕布般要蒙蔽住他们。 砰—— 枪声刺破了幕布。 第一百零二章 ——涅盘 只见四枚子弹以直线的形式同时射向了火炬之中。 但在这种高温之下表面也难免融化的现象。 杜呈屏息凝神，顺着自己枪口所冒出的白烟，望向了子弹所射出的弹道轨迹。 原本那些不受控制的子弹此时却像一个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一样排列成了一个队伍。 接着，奇迹出现了。 子弹一个顶着一个，在不把前一个撞碎的情况下进行了一次推进，而在连续三次的推进后，最后一个子弹以迅猛地速度向火焰中的身影撞去。 刺啦！ 似是火焰被划破的声音，子弹精确的命中了其中的身影，令它在火光中摇曳着。 那冲天的火柱霍地颤抖了几下，直接小下去了一圈，周围的光点融入速度也在减缓。 “杜呈?”昼业明望向了高高站在办公楼楼顶的杜呈，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好，好，“白日追命”终于派上用场了吗？” 杜呈在楼顶单膝跪着保持着一种半蹲的姿态，猎枪那两个锃亮的枪口瞄准着火焰中的身影。 他很清楚光对于自己来说的作用，越是有光，子弹在空中所需要蓄力移动的距离就越短，自己也就越能掌控。 而此时此刻，天幕已似白昼。 砰！ 又是一枪，一样的轨迹，一样的命中了那个身影。 即便他装配的是特制的子弹，但是在火焰的高温之中仍然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甚至可能中道崩殂。 但是如果控制一颗子弹击中另外一颗，利用冲击力助推，赌最后一颗的杀伤力，那结果将截然不同。 突然，手臂霍地失去了力量，杜呈旋即微微垂眸，看着已经被伤药愈合的伤口下依旧隐隐作痛。 即便在有特效伤药的情况下，只是涂抹一下就继续行动还是过于勉强了。 秘作o-72-白日追命，它对于身体素质的要求是极为严苛的，甚至普通的一名军官都只能做到开一枪。 绑定后的它所榨取的不止是精神力，还有使用者身上的气力。 杜呈他预估过，倘若间隔不超过12个小时，他最多只能开七枪，七枪之后就会因为脱离陷入晕厥。 之前与牧闲对决时候用了一枪，与陈以沫纠缠的时候又用了一枪，现在在受伤情况下连开两枪，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 但是他猛然用力，绷紧浑身肌肉按下了扳机，又是一枪，一样的轨迹，一样的命中。 做到这一步，他喘着粗气，身子往后一倾，倒在了天台的地板上，感受着冰凉的触感爬上他的背部。 金色的天幕上，看不到一颗繁星。 这与他记忆之中的那片满天繁星的天空不一样，哪怕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在杜呈连续三次的射击下，火柱有了明显缩小的痕迹，昼业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他刚刚并未干站在原地，而是用黎明之剑窃取着周围所飘飞闪烁的火星，将它们所蕴含的能量聚集于剑刃之上。 赤红色的宝石闪烁出夺目的光彩，竟使得无数火焰缠绕上了剑身，剑柄连接处张开了燃烧的翅膀。 昼业明霍地一起跳，协会所带来的设备令他可以直一跃至五六米的高空，随后，他的身形融入了那火柱之中。 他感受到炽热的火焰正在灼烧着他的皮肤，皱巴巴的皮肤正在不断转至焦黑。 但是剑刃也即将触及火焰之中的身影，那硕大身形，带来天地异象的身影。 在晕目的火焰之中，这位年迈的老者努力，借着翅膀的指引，一点，一点接近火柱的中心位置。 剑柄的翅膀陡然一动，化作两张大手抓住了在火焰中模糊的身影，而后一借力，剑刃顺势刺破了对方的胸膛。 火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穹顶中金色的云彩也在减弱着色彩。 昼业明的身体也随之转至无力，剑柄上宝石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他从高空之中坠落了下来。 在他的身体即将触碰到地面已经被焚化殆尽的草地之时，却霍地悬空，而后渐渐地移动着，被抬放至还未燃烧的边缘区域。 他的耳畔旁边有着烦躁的音乐声在轻响，但是他的耳鸣更胜一筹，因此也就不做理会。 在昼业明模糊的视线中，他恍若又看到曾经那些死去的队友。 这一次，他没有逃避。 这一次，似乎结束了。 或许吧。 ... 待到牧闲赶来之时，只瞧见了浑身被烧至焦黑，面目全非的昼业明靠在倒塌的房屋墙壁旁。 原本布局与装修都看起来颇有格调的商业楼区域此时已经被焚烧的不忍直视，几栋房屋倒塌了下来，还未倒下的底层也是一片狼藉。 一个深坑出现在刚刚火柱的位置，火星仍在空中闪烁，火苗仍在荒芜的土壤中燃起。 “老，老师？”牧闲从对方手边那躺放着的黎明之剑认了出来，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牧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用余光扫视周围一圈，却未看见蛇妈的身影。 按理来说蛇妈比自己出来的早，此时此刻却并未看见对方的身影，这使得一股不安的心情爬上了他的心头。 “呵呵，你小子。”昼业明干笑了两声，从口中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老师，你现在需要及时的医疗。”牧闲走近了一点，却在对方三米之前停了下来。 再怎么样说，对方也是自己在清算师之路上的老师，也是他们小队的老师。 如今看到对方这般模样，牧闲的内心不免有些悲伤与关心，但是理智使他并未近距离接触。 “我已经没法使用黎明之剑了，呵呵，线断了。”昼业明看出了对方的担忧，有气无力地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 “没法使用？这，老师，黎明之剑不是已经与灵魂——” 牧闲的话语卡在了喉咙之中，他霍地反应了过来。 秘作与人的灵魂进行绑定，而陈以沫说三足金乌的羽毛让她不舒服，甚至会让灵体消散。 那么，也就是说，对方有能力切断秘作与人的联系。 “你想到了？果然是我觉得天赋不错的学生。”昼业明那已经脱落皮肤的嘴巴扬起了一个弧度。 “你这小子，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抓你了，黎明之剑想要拿走就拿走吧，让我安静地在这里等协会来人吧。” “老师......” 牧闲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自己这边所拥有的情况基本上被他了解了清楚，倘若他汇报给协会，下一次来的人绝对是难以应对的。 而现在是杀人灭口最好的时机。 “哦？怎么了？哦哦，我知道了，我们现在是敌对，你想要对我动手，是吧，可以，当然可以，呵呵，哈哈哈。” 对方的声音当中没有一丝的嘲弄，反而充满了坦然和无畏。 这种态度让牧闲心头一震，他未曾想到老师到这一步了依然是这副态度。 以及，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牧闲有些迟疑地将自己的手伸向枪械，耳畔旁萦绕着对方那爽朗的笑声。 霎那间，他有些恍惚，在即将触碰之时，头脑不受控制地空白了片刻。 而后，牧闲身体陡然转过去，只瞧见了那中心深坑处，再次扬起了腾飞的火焰。 这种现象一般称之为——涅盘。 第一百零三章 ——半神 而后，牧闲身体陡然转过去，只瞧见了那中心深坑处，再次扬起了腾飞的火焰。 “怎么回事？！”他听见身后昼业明那苍老的声音抖出了口中。 这一次，并未出现直冲天际的火柱，但是火焰却像舞蹈一般从深坑之中跃出，在空中盘旋着，交织着。 突然，牧闲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一股曾经于神殿之中感受过的气息。 “老师，卧倒！”说话之间他已经行至昼业明的身旁，将对方的身子按倒在地上，自己也紧紧贴合于地面。 数秒后，一股滚烫的热风如同洪水一般袭来，吹过了牧闲的头顶，让他感觉自己的头发像被火烧一般。 但是这还没完，周围的气温开始可以感知的升高，粗略体感估计超过了四十度，宛若桑拿房一般。 而原本冰冷的泥土也变得灼热，令趴在地上的牧闲感到了一阵被灼烧的不适感。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在减弱，牧闲感觉周围的温度正在逐渐恢复正常。 他清楚，这是自己周围那层羽毛所幻化的守护所导致的，并不代表着周围没有危险。 而且，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下的老师，呼吸正在渐渐停止。 随后，牧闲微微抬起头，他看清了那从火焰当中诞生的存在。 头部依旧是乌鸦的模样，但是那眼窝处燃起了明亮的金色火焰，如同两颗小太阳一般，喙也比之前看起来锐利了许多，光滑的表面反射着金芒。 身形总长大约八米，翅膀张开的宽将近六米，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有着金属般的光泽，表层却又燃着腾飞的火焰。 腹部的三足无不尖锐有力，看起来就可以直接抓起一头牛，而那尾部有着九根竖起的尾翎，向着四周传播着点点星火。 只是祂还停留在空中，似乎在走神。 “向死而生，方可成神。”他的脑海当中悄然独白出了一句话。 那个声音的主人醒来了。 牧闲他也明白了如今这是什么情况了，对方诞生的仪式从来就没有结束，而是一直在进行。 在自己来之前，老师确实是阻止了对方明目张胆的进化仪式，兴许还将它击溃了。 但是原始炎阳是远古时期的神明，它所蕴含的哪怕是只有残缺的力量，也绝对不是普通的七八阶清算师可以应对的。 对方被击败，这不是失败，这是仪式的一部分。 “我该怎么办？”牧闲直接性地询问道脑海中的对方。 “刺入祂的心脏部位。”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了指三足金乌那被无数羽毛覆盖的胸部，而后又像脱力般垂下。 “你已经可以操纵我身体了？” “只能几秒。” “目的？” “活下去，活到我力量恢复足够的时候，我就从你身上离开。”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牧闲并没有多询问对方，因为眼下的时间过于紧迫了，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与对方扯皮。 “常规的枪械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抓起你身旁的那把剑刃，它可以有效的对它造成伤害。”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说着。 有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在做游戏的新手教程。 在抓起之时，他就感受到这一武器的分量，必须双手紧握，否则还挥舞不动。 而与此同时，剑柄处赤红色的光芒闪烁着，火焰所形成的线条开始逐渐顺着握柄绕上牧闲的手。 但是他却未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灼烧感，只是感觉些许温热。 羽毛形成的守护将黎明之剑的负面效果抵消了，让牧闲避免承受火焰的炙烤。 三足金乌已经从出神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在天空中拍打着它的翅膀，俯视着这片它一直以来生活的土地。 获得原始炎阳残留力量的它在这座城市当中可谓是无人能敌的存在了。 傲然于穹顶的它将目光锁在了仍然在下方站着的牧闲身上，而后，它的身旁出现了数个篮球大小的火焰，以迅猛地速度向牧闲袭去。 “不用躲。” 体内话音刚落，火球就已至眼前。 下一刻，牧闲亲眼看着那数个火球在靠近自己的时候，陡然缩小，最终化作火星纷飞向空中。 “这个羽毛的守护这么好用吗？”牧闲在心中默想了一句。 “那是祂祖宗，三足金乌自古就与原始炎阳争夺天空。” “如果有机会，多给我讲些这样的历史。”牧闲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中的黎明之剑猛然挥出。 一道如同月牙般带着红色火焰的剑气就这样直劈向空中，劈向了天空之上的三足金乌。 祂没有躲闪，而是让炽热的火焰交融在了一起，红色与金色不断在后者的身体中闪烁着，最终，金色吞没了红色，重新覆盖了它的身躯。 但三足金乌那傲然的气势却也受到了些许的打击，有些诧异地看着牧闲。 “效果不大？难道就在这里玩回合制游戏?” “往右边跑，跑出这个区域。” 牧闲听后，步子早已迈开，吃力地拖着这把长剑向右方的出口奔去。 他现在彻底知道自己老师为什么是八阶清算师了，就这份重量，可以单手提着的人可不多。 三足金乌没有放弃追杀，它一边将一团团火球凝聚从空中砸向牧闲，一边在他的头顶紧紧地跟着。 火球虽然不断被化解，但是牧闲也感觉得出自己周围温度的提升。 倘若没有羽毛的守护，自己估计早就已经狼狈的在寻找灭火的设施了。 但是羽毛不一定能撑多久，这段时间内自己必须要想办法解决对方。 而且按照目前为止的表现来说，对方更像一直在玩，还未动真格。 “祂已经达到神明的层次了吗？” “算不上，但是也足够难缠，用你们人类的话语来说，半神，或许需要你记忆当中那所谓的九阶清算师来摆平。” 确实，按照目前的表现来看，相比于神明，祂还是更接近于异常原本的状态。 牧闲此时已经跑到了一处错综复杂的小巷子中，轻扫了一眼，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就是他当初遭遇云鹤年的地方。 “就是这了。”脑海中的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巷斗 “这是我沉睡后初次苏醒的地方，在这里，我稍微可以活动的久一点。” “所以你有能力在这里对抗祂？”牧闲初步推断自己身上的或许是一名不弱于三足金乌与原始炎阳的神明。 “并不是。”这份声音有些起伏“哦，小心点，祂动真格的了。” 在这错综复杂的巷落之中本来尚有一些阴影存留，但是在三足金乌移至上空之时，所有的阴影都荡然无存。 甚至包括牧闲的影子。 而可以瞧见，那三足金乌在天空之中张开翅膀后霍地紧紧闭合了起来，就犹如一颗巨蛋一般。 但是祂身上那一根根羽毛尽数竖起，调转方向，瞄准向了牧闲如今所站的位置。 “来了——” 牧闲听到自己脑海当中的声音发话，身体本能地向周围的房屋掩体之中躲去。 但是这终究不是上策，那些羽毛的方向也在随着他躲藏的方向移动着，犹如猎犬一样紧紧锁定着目标。 而后，所有的羽毛忽地停顿于一个位置，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万箭齐发。 牧闲身上的守护所能阻隔的仅仅只是火球一样的热量袭击，而对于这种箭矢般的攻击则有些难以应对。 他背过身去，拨弄概率之骰，已经准备好用蛇甲强行吃下一波攻击的准备。 可还未等概率之骰显示出目，大地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脚下霍地出现了大片的阴影，遮蔽了三足金乌所带来的灼热光芒。 牧闲陡然抬头，瞧见了那浑身覆盖着幽绿色鳞片的庞大身影，那熟悉的身影，正在他的头顶，挡住了所有带有火焰的羽毛箭。 蛇妈横跨过了几栋低矮的楼房，犹如一座坚实的桥梁。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作响，乒乓的声音格外的清脆，也格外的令人感到不安。 d100=43\/100 牧闲将这份点数用于了保护蛇妈最大程度的不受伤害的情况。 一片片锐利的，燃烧着的羽毛正在刺向蛇妈，与她的鳞片撞击着，在被折断后不断飘落到了地上。 蛇妈的鳞片也被击中了不少，从她那蜿蜒的身躯上掉落下来，映射着光芒就像一枚枚金币。 最终，长达半分钟的对碰结束了，周围房屋的窗户尽数被击碎，满地都是蛇鳞与羽毛。 牧闲这时候看见蛇妈那令人有安全感的身躯依旧挡在他的身前，带着血的头颅微微回过来，吐着蛇信子。 那幽绿色的眼眸中没有责备，只有担忧与关心。 同时，牧闲注意到，蛇妈的身躯似乎比之前要大上了几圈，身上鳞片也比之前更有光泽，看起来坚硬了几分。 哇——哇—— 三足金乌用祂那依旧未改的沙哑声音在空中高声叫着，似在呼喊。 祂在呼唤自己的同族。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一点在异常之中或许也是适用的。 那些漆黑的乌鸦兴许此刻也已经进化的更为难缠了。 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面逼。 牧闲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身体也在不自觉的颤抖，担忧，不安，恐惧交织着爬上了心头，引得连连大喘气，大脑在此刻空白。 这就是所谓神明能带来的压迫感，哪怕只是一个行为，就能引得凡人不知所措。 但是所谓的那群被强化后的乌鸦并未来临，甚至诺大的城市之中竟然连一丝回应都没有。 牧闲也有些发懵，难不成这成神是献祭了自己所有的同胞吗？那代价也过于惨重了。 直到他看见了蛇妈嘴角微微扬起，眼眸在光芒下闪烁着，便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那些乌鸦还没有来得及进化，或是支援的时候，就已经被蛇妈给剿灭殆尽了。 至于蛇妈用了什么手段做到的，牧闲并不了解，但是可以确定，在这一次剿灭后，她的实力也得到了少许的提升。 不过即便如此，眼下的情况也依旧不容乐观，在这一次的对撞中，蛇妈已经有多处鳞片受损，露出了里面青绿色的皮肉。 虽然鳞片有在缓慢的自我修复中，但是那三足金乌的下一次袭击已经迫在眉睫。 蛇妈陡然扬起自己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尾部，借着地面顺势甩向三足金乌。 金乌的身形一扭，以极为诡异的角度避开了这一攻击，身上只是零落下了几片金色的羽毛。 旋即就是两颗火球砸中蛇妈的尾部，腾飞起了灰烟，为表层添上了磨损。 双方的战斗持续不断，可由于无法精准命中对方，蛇妈始终处于下风。 牧闲在这一过程当中始终将概率之骰保持着开启的状态，一次又一次地为蛇妈的攻击与躲避做出了掩护。 “最好不要一直使用概率之骰。”那声音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那你倒是有什么好办法吗？”牧闲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黎明之剑，此时想要再用剑气命中对方是一件难事了。 “祂的速度很快，需要将祂的速度降下来，我让你来这里就是一个考量，祂虽然足以摧毁房屋，但是终究需要慢下来。” “可我现在不能乱跑，蛇妈还在这里，对方的目标不止是我。” “所以现在我也没有办法。”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沉默，无奈的沉默，随之而来的一阵头疼和呓语——连续使用秘作导致的精神力枯竭。 牧闲只得将概率之骰收回，握着黎明之剑的双手陡然无力，剑刃便掉落到了地上。 而蛇妈正在将自己的头颅微微往后缩后，蓄势待发。 三足金乌也用力张开翅膀，身上全部的羽毛都竖起，尖端闪烁着金色的寒芒，身旁出现了十数个火球，跟着祂的身体猛然发力冲撞了过去。 牧闲想要再次投掷概率之骰，却在伸手那一刻，身形摇晃了几下，向前踉跄着，险些跌倒。 眼见着那灼热的，犹如燃烧的巨型战斗机一样的身躯就要撞向蛇妈的头颅时，却又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三足金乌的身形陡然停下，似被什么阻止一样悬停在了空中。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第一百零五章 ——黎明之剑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诡异而又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从一处偏僻的角落之中响起。 跳动的音符如同麻绳一样缠绕住了三足金乌的身子，令祂在空中停顿了一刻，火球也随之胡乱地砸向周围的楼房。 在扬起的尘烟中，蛇妈张开了带着獠牙的巨口，咬住了对方的翅膀。 熊熊烈火在她的口中燃烧，可蛇妈却没有丝毫松嘴的迹象，反而将那锐利的牙齿深深刺入对方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羽毛中。 碎裂声聒噪地响起，上方零落下来了大片的金色羽毛与殷红的血花。 即便三足金乌此刻受到了那音乐的桎梏，却也疯狂扭动着身躯，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蛇妈那恐怖的咬合力。 牧闲目睹了这一幕，随之往前跑了几步，离开了蛇妈所遮蔽的阴影处。 三足金乌已经有一半的翅膀从蛇妈的口中挣脱出来了，同时，那炽热的火焰也令蛇妈的头部被烧的鲜血淋漓。 她的半颗头颅可以说是已经因为受到火焰的炙烤而变得有些丑陋，失去了原本霸气的模样。 “只能最后用一次回溯，再多，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牧闲霍地感觉到了浑身一股刺痛感，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身体一般。 但是很快，短短几秒内，体内的气力与精神力再次如同注水的水池一般被填满，盈余的力量使他迅速地将黎明之剑猛力挥舞出去。 赤红色的火焰迎着洒落下来的血滴，留下了水汽的拖尾，直直地劈中了天边的三足金乌。 这一下命中了它的被蛇妈咬住的那一翅膀，原本就已经被深深嵌入獠牙的金色翅膀此刻更是添上了一道断裂的伤痕。 但是三足金乌也因此而挣脱开来，并顺势在蛇妈的头部，用那锐利的三个爪子狠狠地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丝—— 蛇妈发出了痛苦的叫声，那爪击挠到了她的一颗眼眸，鲜血如注般落了下来。 悠扬，绵长的音律开始响起，如同薄纱般在这一环境之中将一切都包裹。 “不来梅这家伙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 “它让我感觉有些熟悉。”脑海中的声音暗暗说了一句。 三足金乌下面的每一个动作，无论是拍动翅膀，还是扭转身子，在牧闲看来都变得缓慢了几分，完全可以用肉眼捕捉到了。 它的样子现在更像是一个在反抗着傀儡线的提线木偶， 在刚刚自己和蛇妈与三足金乌搏斗的时候，不来梅这个家伙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布局了。 但是即便如此，三足金乌也依旧飞跃到了高空之上，与云层比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座城市。 这种感觉，就跟之前的月亮一般。 “黎明之剑的特性，决定了它可以使再深黑的夜，也像泛起黎明的光彩。”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具备制空权，你需要到足够高的地方，利用自己在天空所形成的攻势来击溃它，眼下的环境非常适合这个秘作发挥。” 脑海中话音刚落，一颗颗火球就如同陨石一般从高空坠落，落在这座早就已经荒无人烟的城市之中。 三足金乌在天边犹如炽热的小太阳一样，而在它周围的一大片区域内的云层之中，无数的光芒在闪烁着。 那些火球就是从这些光芒中凝聚而成，下雨一般落下了这灾难性的攻击。 由于同族的死亡，它现在的攻击全无顾忌，只求将这片城市夷为平地。 对它来说，这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也要不了多久。 短短的几秒内就有数栋人们自以为设计绝佳的高楼被从中部破坏，发出了沉重的倒塌声。 牧闲跳上了蛇妈低下来的头，周围的守护依旧在替他所处的位置阻挡着肆无忌惮袭来的火球雨。 脚下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所埋藏着的是人们倒塌的建筑，那些散架甚至成为碎片的家具，夹杂着人们于此处的回忆。 牧闲之前所遭遇的其他人，包括蛇妈，或许都很难缠，很强大，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具备这种破坏性的能力。 这才是所谓神明级别的实力，轻而易举的可以将尘世间的事物摧毁。 但是音乐声仍然在作响，演奏还未停止，三足金乌的动作仍然有些迟缓。 砰—— 刺破沉默的枪声突然响起，牧闲随之一抬头，视线之中有着极为细小的黑点正在袭向天空之中的三足金乌。 普通的枪根本做不到如此射程，也根本伤害不到三足金乌。 但是那名七阶清算师的可以。 几乎是在短短几秒间，子弹就依旧迫近了对方，三足金乌即刻扭转身形躲闪，可身体却略微僵硬，依旧躲闪不及，被直接命中。 子弹融入了火焰之中化为了滚烫的铁水，却也使祂有些失去了平衡，本就受伤的翅膀此刻伤口更甚。 祂调转着自己的身姿，似在寻找藏于城市之中的两名暗中阻挠祂的偷袭者。 “蛇妈，尽量把我抬高一点。”牧闲看着对方那被鲜血浸染的一个眼球，不由得万分心疼。 蛇妈的另外一颗眼珠子动了动，与他对视了片刻后，吐了吐蛇信子，将口中的血液排了出来后，高高仰起了自己的头颅。 随着火球不断落下，牧闲感觉到了自己周围正在升温，灼热的感觉已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羽毛的守护撑不了多久了。 随后，他将自己的精神力流淌入黎明之剑内，那剑柄上的赤红色宝珠愈发闪耀，宛若一颗耀眼的红星。 “然后将剑举过头顶。” 牧闲听闻后照做了。 当那沉重的剑端直指穹顶之时，万千的金色云层在瞬息间变化了形态，扭曲，聚拢，散开。 无数的火球从牧闲的身旁擦肩而过，化作了点点火星，又被无形的吸力卷入了黎明之剑中，为那份红光更添一分色彩。 他头顶的那一片天空霍然变得空旷，云朵向周围堆积，中心位置空余一片金色的天幕。 而在那天幕的中心，有着一颗闪烁的红星，倘若有一把直插云霄的量尺，会发现他所对应的正是黎明之剑指向的位置。 那深红色的星芒正在收缩着，犹如呼吸一般。 下一刻，似乎触及到了某个开关，无数夺目的光彩尽数从这片天幕射向了在空中飞舞的三足金乌。 第一百零六章 ——乘胜追击 速度受到了限制的三足金乌根本无从躲闪，数条红色拖尾的光线尽数命中了对方的身躯，引起了祂痛苦的呻吟。 但此时，祂那被燃烧火焰所替代的眼眸也注意到了城市中的某个角落，一个微小的身影正在其中运动着。 祂很清楚，眼下自己的行动受到了影响，对于后续的战斗都是不利的，而想要破除这一状态，就是将声音的源头消灭。 很显然，祂找到了。 祂承受着数条光线的刺激，于自己上方的天空中凝聚起一团极为巨大的炽热火球。 这一如同小楼一般大小的火球，以迅猛地速度从高处坠落，瞄准了不来梅所处的位置。 在触及之时，炫目的光芒笼罩了那一片区域，并在片刻的收缩后直接扩散开来，周围的房屋如同灶台上的烟灰一样被轻易吹散。 牧闲也注意到了那一片区域所发生的事情，耳畔旁那诡异的音乐随之消失，他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分神关注这些，必须继续维持天幕之上的攻击，否则将失去命中三足金乌的手段。 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冒出白烟，羽毛所能提供的庇护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弱。 而自己身下的蛇妈则一直身处于火焰的炙烤之中，若非鳞片厚重，恐怕早就已经浑身烧伤了。 失去了音乐桎梏的三足金乌速度霍地提升了许多，面对着那一条条来势汹汹的光线，它在空中盘旋，侧身，扭转，竟尽数躲了开来。 咻—— 子弹却依旧没有给祂面子，任凭祂如何躲闪，在这般明亮的情况下，又是连续四颗子弹命中了祂的翅膀。 可即便如此，祂的速度也并未受到过多的影响，这还是被蛇妈咬伤后的结果。 祂在城市上空飞翔着，寻找着那放冷枪的家伙。 当又一颗庞大的火球在天空中凝聚之时，牧闲不由得为对方捏了一把汗水。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那正在逐渐形成的火球却陡然缩小了下去。 并不是正常的收缩，而是如同被针扎后的皮球一般，火星向外飘舞而去。 与此同时，悠扬，绵长的音乐声又一次响起，之前比起刚才更为诡异，其中更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牧闲好奇地将目光投射向了那片被火球砸中而摧毁的废墟，在灰白色的砖瓦中，他看见了从中爬出来的不来梅。 远远望去，对方似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但是牧闲很清楚，那代表对方血淋淋的身躯。 它强行扛住了这一次的攻击，并且继续了这场压制神明的演奏。 由于又一次的迟缓，三足金乌又一次被数条光线命中，这一次，祂连续遭受攻击的翅膀被洞穿，身体失去了平衡，开始摇摇晃晃地落下。 而天空中那宛若世界末日一般席卷这座城市的火球雨也随之停止了凝聚，云层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去。 祂已经失去了高空飞行的能力，接下来只需要继续维持刚刚的状态与其作战。 “蛇妈，我们往那个方向去。”牧闲指了指三足金乌落下的那片区域。 蛇妈又难受地吐了吐几口黑血，在这废墟之中跨过了无数楼房的残骸，往那一地方蜿蜒着爬去。 火焰仍在灼烧大地，金芒依旧覆盖天幕。 ... 杜呈身处一片黑暗的环境之中。 周围的房屋楼房早就已经倒塌，但是也因此恰好形成了一个三角状的安全地带，只留出了一些砖瓦间的缝隙。 他看着眼前通过缝隙爬到脚边的光芒，不由得有几分恐惧。 他从未如此恐惧过光芒。 刚刚通过头顶缝隙所射出的子弹，已经全部命中了三足金乌，这一点他敢确定。 但是此时，他那酸痛无比近乎脱力的手臂已经在告示着他，自己无法继续开枪。 倘若再使用枪械，自己的手臂或许会就此报废。 突然，他听见了周围异常的声响，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将砖瓦翻开，一脚又一脚沉重地踩在上面。 杜呈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将猎枪举至胸前，却不敢扣动扳机，只能虚张声势。 随着砖瓦片片落在地上，缝隙一点一点被扩大，杜呈看见了来者，看见了对方那副清秀的面容。 “江池？我不是让你离开吗？”杜呈半是责备半是担忧，语速颇快。 “杜队，你放心，我已经把他们两个人送出城市了，在那边找到了驻扎的人员，他们已经没事了，现在我会来带你走的。” “我自己会解决后回来的，以及，驻扎的人员是否注意到了这里的事情？是否有通知其他的清算师到来。”他虽然气息不稳，但是思绪却在无比冷静的延伸着。 “他们，注意到了，但是最近的八阶清算师是白泽云前辈，他要在安全区那边护卫，其他的，五阶，六阶，根本不够用。”江池面容难色，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双方对视了一下，都不由得在心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这小子，回去我得向周负责人汇报，扣你的补贴，降职，你要记住，不服从命令是大忌。” “杜队，回去了你怎么说我都行，先走，先走吧。”江池抓起了杜呈的胳膊，试图将人扯出去。 起初，江池这瘦胳膊根本无法拉动肌肉健硕的杜呈，但是他很快就补上了一句“你的女儿还在安全区里面等你呢，杜队，你就跟我回去吧。” 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杜呈心中的柔软，他嘴唇翕动，咬住了牙齿，垂下了眼眸。 “我们是清算师，但我们也是人啊，这种情况下，我们逃跑，也不会有任何人说我们的，杜队，走吧。” 江池又霍地拉了一下对方，这一次他稍微拉动了一下，杜呈迈开了一个步子。 杜呈最终还是甩开了对方的手。 他想起了自己那七岁的女儿，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能轻易的离开这里。 一旦让那三足金乌活着离开这座城市，静眠安全区势必会遭受一场恐怖的劫难。 “你这小子，少来。”杜呈面容严肃，却很玩笑地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你当真贪生怕死？你贪生怕死，你想逃跑，你会回来找我？” 第一百零七章 ——再用王冠 “你当真贪生怕死？你贪生怕死，你想逃跑，你会回来找我？” “我——”江池似被扼住咽喉一样，喉结上下动了动，话语停留在了嘴边。 “你小子，呵呵。”杜呈瞥了一眼人身后背的背包“药品有带吗？肾上腺素也行，虽然不是复苏之草做出来的东西。” “都已经用完了，这，肾上腺素，也行吧。”对方愣了愣，迟疑地从自己的背包内将针管与肾上腺素拿了出来，递给了对方。 杜呈轻笑了下，很顺手的就将药物注入了自己的体内，而后靠在一边的墙壁残骸上，等待着药物起效。 直至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加快，手臂又重新有了些活力后，微微舒活了一下筋骨。 “小子，昼前辈伤的很重，而且还在这座城市里面，我们至少得把他带回去。” “可是，这种情况下，如果昼前辈真的伤的那么重，这种情况下的攻击——” “我都活下来了，何况昼前辈？”杜呈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又弹了一下对方的脑瓜“走吧，上车。” 穿过了楼房所倒塌下来的废墟，两人来到了车辆停放的地方，这里周围已经被砖块堆满，开起来也并不会容易。 杜呈很自然地就坐到了驾驶座上，江池本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对方这副不容置疑的模样，最后坐到了副驾驶。 当他刚发动车辆，就瞧见了天空上那本扇动着翅膀，于苍穹翱翔的三足金乌，失去了平衡，正在从上往下坠落。 他留下了金黄色的拖尾，拉的很长，很长，正向杜呈他所处的位置慢慢的转移过来。 “走。”杜呈旋即做出了反应，猛然踩下油门。 这辆身形宽大的越野车碾压过了前方的尘土，车轮挤开了那些堆的到处都是砖块，艰难地在这片土地上前行。 眼前的城市已成废墟，倒塌的楼房成了阻挡他们前行的最大障碍，因为火焰炙烤而扭曲的空间也令杜呈的行驶加了几分难度。 可是三足金乌的那巨大的身躯已经要如同小行星撞击一般迫近了。 砰—— 现实不是小说，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三足金乌的身躯带着炽热的火焰，重重地砸在了他们所驾驶的越野车之上，将这一片的火海变得更加汹涌。 ... 牧闲站在蛇妈的头顶，此时他已经将黎明之剑放下，脱离了天空后，想要再次命中三足金乌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需要节省自己的精神力。 “不来梅？”牧闲瞧见了废墟之中那熟悉的身影。 正如刚刚所看见的那般，不来梅的身影血淋淋的，就像是从血海之中爬出来的那般。 当然，这些血液全部都出自于它自己的身上，此时仍然在往外流淌。 “死不了，笛子男。”不来梅并未看他一眼，手上仍然专注于演奏。 “我不想死，而且这只能做到压制，剩下是你自己的事情。” 牧闲沉默了几秒，而后换上了一副信任的表情与口气，缓缓同对方说道“谢谢你，拜托了。” 不来梅没有回应，只是继续颤抖着用它那面目全非的畸形爪子去拨弄那些血腥的乐器。 它的血液混杂入了这些乐器之中，兴许也有了些共鸣，看起来这一次的表演令它非常满意。 在这绵长，悠扬的音乐声中，蛇妈带着牧闲继续前进。 火焰炙烤着蛇妈的身躯，令她身上的鳞片开始逐渐的出现裂缝，一块一块的从身上脱落。 但是她没有停下一点速度，继续前进，她很清楚如今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能将那灾难一般的三足金乌消灭，那么无论是她，还是牧闲，陈以沫，还是那群洞穴之中的土拨鼠，或许都将遭到灭顶之灾。 这绝对不是躲藏在洞穴之中偏安一隅可以逃避的。 “我有一个办法。”在行进过程当中，牧闲脑海中的声音缓缓说道。 “将你背包的王冠拿出来，戴到头上，三足金乌现在落到了地上，最多也只能进行低空飞行，对付那些猴子们，还是有些棘手的。” “我现在的状态，用王冠？你是希望我死吗？”牧闲在脑海之中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 “我的建议，无足轻重。”不知怎么的，对方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 在几秒钟的思绪流转后，牧闲沉默着，将背包之中所放着的王冠拿了出来。 眼下蛇妈受到了不轻的伤害，自己的状态也并不佳，不来梅也腾不出手支援。 哪怕三足金乌落到了地上，祂也依旧是难以对付的半神，哪怕刚刚蛇妈死死地咬住祂，祂也未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王冠依旧如同之前那般，黄铜所制的边缘如同麻花一样缠绕了起来，那前方的银芒映照着周围的火光，染上了一层金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闪烁了几下，将那王冠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触及之时，那冰冷的感觉再次袭来，钻入了他的骨髓之中，并迅速流进至全身。 而周围炎热的环境却也依然存在，恍然之间牧闲感觉自己就像坠入了岩浆之中，可却浑身冰凉，发颤不止。 王冠所带来的冰冷感是精神上的，但是这会导致人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即毛孔所缩。 在这种炎热的情况下，毛孔极具收缩封闭，所带来的就是无法正常的通过排汗进行散热，这是致命的。 可牧闲在忍耐着，他体会着刺骨的冰冷，也体会着灼烧的炎热，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被吸引过来。 他集中了自己的精神，眉头紧锁，五官扭曲到了一块，在蛇妈的身上半跪了下来。 他在命令地下的生物快一点上来。 蛇妈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异样，伸出自己的蛇信子，停下了爬动，似要查看。 “我没事，蛇妈，继续吧，时间，不多了。”牧闲断断续续地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了这几个字。 但是他的每一个字咬字都无比的清晰，有力，他在向蛇妈传达如今事情的严重性。 蛇妈在原地愣了片刻，而后很快就收回了蛇信子，继续爬行。 牧闲勉强让自己可以分出神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他的内心此刻无比的焦虑，他在等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知觉也在渐渐的减弱。 “真的有用吗？”他不禁在自己脑海中质问了一句。 念头刚落，他便看见了数个穿梭在城市当中，耷拉着长长手臂的黑色身影。 第一百零八章 ——决战 念头刚落，他便看见了数个穿梭在城市当中，耷拉着长长手臂的黑色身影。 而且数量还在增加，牧闲粗略估计，已经超过了二十只。 他们正在以攀爬与奔跑的姿态冲向了牧闲念头所指向的地方，也就是那三足金乌的所坠落的地方。 此时牧闲距离那一位置已经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了，他已经可以看见前方升起的腾腾火焰，楼房的废墟在其中燃烧。 那些猿猴怪异的叫声显得格外刺耳，老实说，他感觉还不如听一听不来梅的音乐，至少还有一些节奏和韵律可言。 不过眼下他们能派上用场最好了。 牧闲头顶王冠上的银色光芒愈发闪烁，他身体的知觉已经近乎消失，但仪式尚存。 突然，三足金乌在那个位置，困难地拍打着自己的翅膀，一下又一下，正在努力地起飞。 虽然高空飞行对于祂现在过于艰难，但是想要在低空保持一个小优势，还是算容易的。 祂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窝闪烁了几下，注意到了周围那些正在逼近猿猴们，注意到了赶来的牧闲与蛇妈。 身旁的火球迅速凝聚，朝着正向自己赶来的猿猴就是一顿糊脸的射击。 但是下一幕，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这群猿猴居然灵巧地躲开了一个又一个将近有它们身形一半的火球。 少部分的猿猴身上的毛发被点燃，但是根本无法阻止它们的前进，哪怕这份前进不是自愿的。 只见领头的一只猿猴挥舞着他修长的臂膀，在空中如同风车一样一下又一下旋转着，朝着三足金乌身上打去。 双方的身躯相差巨大，可这一下的攻击将三足金乌本要起飞的身躯给打落了将近一米，伤口也随之撕裂开一些。 猿猴的手臂彻底燃起了火焰，但是却仍然义无反顾地扑在了三足金乌的身上，用爪牙抓挠着对方泛着金属光泽的火焰羽毛。 其余的猿猴也借助着这个机会，一个一个的跃至三足金乌的身上，将祂勉强飞翔起来的高度彻底压了下去。 沉重的声响随之作响，扬起了一大片的尘烟，令牧闲这一边感到有些呛鼻。 火海燃烧的愈来愈盛。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片高墙，在那高墙之内传来了猿猴们那尖锐，可怖的叫声。 这是属于死亡的咏叹调。 牧闲于此，便将头顶上的王冠缓缓摘下。 目前即便这些猿猴不受控制，它们也无法从三足金乌身边逃开了。 将对方占有优势的飞行能力压制后，后续也将会有更多的机会。 蛇妈也加快了自身爬行的速度，在地上燃烧着的火焰中穿行着，留下一条血的拖尾。 待到他们赶到了火墙之外时，透过由于火焰而扭曲的空间，看见了遍地那些猿猴的尸体，其中大多被焚化，死无全尸。 而三足金乌的其中一个翅膀也被折断，落在一旁静静地燃烧着上面的火焰。 蛇妈用信子指了指自己那一对直指天空的角，示意牧闲抓住。 牧闲用力握紧后，再将黎明之剑用自己的腿部压住，面色凝重地看向了地上那已无力起飞的三足金乌。 很快，就要结束了。 旋即，蛇妈身形霍地一发力，直接从地上跃起。跨过了那将近有两层楼高的火墙，而三角状的头颅张开了獠牙，瞄准了地上的敌人。 霎那间，三足金乌也做出了反应，祂抬起了自己一边的翅膀，而上面的羽毛尽数竖直瞄准了蛇妈所处的位置。 在蛇妈的头颅与祂近在咫尺时，那因为被迟缓而延迟发射的羽毛终究是全部倾泻而出。 牧闲感觉自己被霍地一甩，没能抓稳蛇妈的犄角而顺着她的身体滑落下去，黎明之剑也随之坠落。 但是他听见了这周围传来的金属碰撞时所发出的乒乓声，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蛇妈将他甩出，然后用身体顺势挡住了那些射击出来的羽毛。 d100=29\/100 点数很小，但是聊胜于无，牧闲顶着剧烈的头痛感将出目于此相加在躲避羽毛上。 或许这一过程只持续了五六秒，但是他感觉自己恍若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蛇妈轰然倒在地上，牧闲从她的身上滚落，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的砖瓦上，感觉断了几根肋骨。 他使劲了力气想要起身，可是却什么都做不到，使用王冠所带来的知觉消失，加之如今的伤势，让他无法动弹。 牧闲浑身上下唯一能感觉在动的，是他的眼皮，是他抖动的眼皮，他透过自己的眼睫毛，看见了蛇妈咬紧了三足金乌的脖颈。 眼眶中的火焰仍然在跳动，幽绿色的光芒却已然消散。 三足金乌用自己那仅剩的翅膀，与鲜血淋漓的三只爪牙勉强着提起了身子。 它用力甩开了咬着自己脖子的蛇妈，脖颈上的血液连同着火焰向下滴落，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牧闲的鼻腔。 祂注意到了牧闲还活着。 砰—— 枪声作响，三足金乌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眶受到了穿透性的攻击。 子弹落在了地上，被它踩碎。 杜呈拖着自己鲜血淋漓，双腿断裂的残躯，在被岩石压住的情况下，用尽全力射出了这一枪。 若不是肾上腺素强行吊着一口命，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三足金乌发出了刺耳的叫声，眼窝处的火焰熄灭了下来，落下了大片的鲜血。 但是祂依旧在前进，一步，一步的前进，祂很清楚现在只需要解决掉谁。 牧闲奋力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可是现在哪怕是集中精神都无法做到了。 他头脑中的声音也陷入了沉睡，没有再响起，也没能再帮他。 音乐声也在逐渐轻微下去，不来梅那边估计也已经支撑到极限了。 火焰在炙烤，温度在升高，周围空余噼啪作响与腾飞灰烬。 三足金乌由于音乐声而迟缓下来的身躯速度也在渐渐的提升，它与牧闲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祂奋力地抬起自己的头颅，而后就要猛地向牧闲狠狠地砸下去。 灼热的气浪已经席卷了牧闲的面孔，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死状了。 当他最终支撑不住，眼皮终于沉沉合上时，大地微微震动了起来。 热浪似乎停滞在了某一个位置。 他的意识也随之陷入了沉寂。 第一百零九章 ——末日伊始 牧闲感觉自己身处于火灾现场之中，滚滚浓烟扑面而来，令他体会到了窒息般的感觉。 抬眼望去，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深红色彩，在跳跃着，翻涌着，忽大忽小，忽虚忽实，那噼啪作响的火声不断侵入了他的脑海。 自己的喉咙发出了风箱拉动般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只为了将空气之中仅存的氧气吸入肺中。 “醒醒，醒醒！” 似有虚幻的声音在呼喊，让牧闲几度昏迷的意识保持清醒。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晕目的白光，渐渐的，那一白光膨胀着，扩展至一扇门的大小。 牧闲用尽自己的力气，一步，又一步地向那扇门奔去，每一次落脚，都感觉有着千斤重物。 当他真切地迈出这一步时，牧闲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破碎，自己在不断地下坠，坠入一片黑暗中，紧接着周围的黑色渐渐褪去。 而后，他苏醒了过来。 “醒了，嘿，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牧闲一抬头就看见了陈以沫那与他近距离对视的面容，见他醒来，后者的霍地一缩，嘻嘻一笑。 牧闲想要动弹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束缚着，唯一能动的或许就只有手指和自己的五官了。 “别乱动，伤口要撕裂开来的，你放心，以前孩子们摔断腿啊什么的，去不起医院，都是我包扎的。” “还有，蛇妈也还活着，你就别担心啦。” 牧闲听闻后微微一愣，激动地心令他险些要坐起来，但是碍于身体上的伤势，并没有办法做到。 也是这一动作，让他看清了周围。 石壁与地面上爬满了带着微光的地衣，周围有着斑驳的壁画，几根刻画着花纹的柱子树立在这一环境中，似在支撑。 这里是之前的他们探索的神殿的第一层。 蛇妈的身体盘倦在了一旁，头部无力地耷拉在了地上，但从那起伏的身躯看出，她还活着。 牧闲回想起，之前阅读资料时候有一条，即，龙角地蟒可以通过蜕皮抵挡住一次致命的伤害。 还未等牧闲开口，陈以沫就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惊诧。 “因为后来啊，城市里面来了很多奇怪的人，他们把这里要翻个底朝天，甚至就包括我们的洞穴。” “然后我就在想，一定有地方是他们找不到的，于是，就来这里咯。” “那，现在他们走了吗？”牧闲翕动着嘴唇，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没呢，一周多了吧，我每天都灵体化出去，这帮家伙跟住在这里一样，一直不走，上次听见他们说，要找你和我。”陈以沫撇了撇嘴巴，她对如今的情况并不满意。 如今的情况令牧闲的思绪流转了起来，协会目前的表现着实过于蹊跷了。 三足金乌属于进入了半神的层次，在异常里面造成的灾厄估计至少称得上是终末噩梦的层次，他们主动大量人手调查并不奇怪。 但是，三足金乌已死，一周多的残骸调查也应该接近尾声了，毕竟足够专业的设备都是固定的，随身携带的不够精确，怎么说都无法研究出有效的东西。 以前自己并不是没有了解过类似的行动，但是大多只用了三四天就结束了，最多也没有超过一周。 而自己与陈以沫两个被定义为终末传说级别的灾厄，居然能让他们费心思留下来找。 太蹊跷了，跟自己当初被莫名污蔑指控一样蹊跷。 想来，或许主要是自己，是自己身上藏着的那个家伙，他是个关键。 “对了，你给我包扎的时候......”牧闲脑海之中霍地想到了一件事情，眼眸转动，眨巴了几下看着陈以沫。 “你不也一样？”对方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接下来是沉默，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咳咳，聊点别的，说起来，挺神奇的，我去救你的时候，外面真的很亮，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亮的天空。” “是啊，比我见过的白天还要亮。”牧闲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他的思绪渐渐飘飞。 但是，对方的下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什么是白天？” 这时候，牧闲才意识到。 真正的末日，或许才刚刚开始。 ... 在接下来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牧闲在处于一种康复期的状态，每次都不太能运动多久。 而饮食方面，则是陈以沫来负责，她与土拨鼠们静悄悄地溜到那些人驻扎的地方的下面，然后用灵体化拿完食物就跑。 有时候还搞一点闹鬼的动静出来，那些人还以为来了什么古怪的异常呢。 这方法百试百灵，来的也大多不是强大的清算师，对于她根本就没有察觉。 不过就这样，他的身体也在一天一天的变好，想来再过不久就会恢复如初了。 陈以沫之前在救他的时候，顺带将杜呈的白日追命与昼业明的黎明之剑都拿了回来。 由于三足金乌火焰的灼烧，这两个强大的秘作也都成为了无主之物，可供他们使用了。 只是其中一个要求拥有强大的身体素质，一个要求承受火焰的炙烤，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都过大了。 蛇妈的生命体征一直存在，但是仍然处于沉睡的状态，一直都没有醒来。 忘记白昼存在这一点其实有在困扰着牧闲，但是经过他在梦境中的反复确认，并没有发现可以造成这一现象出现的秘作和异常。 或许有一天，人类的认知真的会被彻底颠覆吧。 梦境之中，牧闲已经在别的区域进行着各项任务了，一切都还算是顺利，一切都还算是安好。 这是一种幸运，但，正因为是幸运，就会有结束的一天。 幸运结束了。 “牧闲，那些人离开了。”陈以沫一副无力地样子坐在了一块大岩石上，看着坐在地上的牧闲。 “离开了？那么也就是说......” 不用言语，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城市早就是一片废墟，而这两个月，他们都是依靠着那些清算师的食物吊着口气，也就是说——饮食的来源没有了。 这让两人都不由得陷入了一种焦虑的状态，思绪正在飞速运动着。 “我们现在能怎么办？猎杀猴肉吗？”牧闲在她身旁来回走着，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而后补道“只能，再找办法了......” “除非我们能够让他们一直在这，或者，拿到他们的食物，不是，这怎么可能嘛。”陈以沫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了。 陈以沫的话语一语惊醒梦中人，牧闲霍地就站起了自己的身子，然后转身将自己的背包拿了过来。 他从中拿出来了那有着繁杂花纹的苍白面具——无形覆面。 冯婷用它伪装成陈以沫，而自己没有丝毫的察觉。 它所作用的不止是面容，还有服饰，物品，只是作用时无法将该死物变成与其体型相差甚远的东西，这是一个限制。 因此，牧闲考虑到了一种危险，但是也是相对稳妥的办法，混入安全区中。 只要给自己定义好一个相差甚远的人设，并且按照设定来说去扮演对方，那么做到瞒天过海也并不难。 牧闲相信专门负责侦察的八阶清算师都无法发现问题的东西，那么，普通的安全区内就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 “我们只需要伪装着，混入安全区内，其实就没有问题了。” 人是铁，饭是钢，自己要走向复仇之路，再怎么样也得先吃饱。 无形覆面或许具有副作用，但是只需要定时取下来，自己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 第一卷，【末日伊始】，完结 第二卷，【静眠于夜】，开始 第一卷——末日伊始总结(不是，可以跳过) 首先先给大家问个好？嗯——看到这里的人能有一百个吗？五十个我就很高兴了！ 我啊，这一个月，我每次几个小时去看我的文，去追读到最后，我没有一次猜错我是第几个追读完的，没有一次，为什么？因为反正就五个数，按个时间随便猜一下都不会猜错，哈哈哈。 但是今天居然有十个！太高兴了（是真的很高兴。） 不过该做总结的地方还是该做的，毕竟不能光写，还得总结。 现在你们几个回过去看开头，会发现已经改动了不少的地方，虽然效果甚微，但是我还是做了，能起到一点作用是一点。 我不太懂得该怎么写文，但我也比较要强，我不太愿意去写那些热点高的同人，或者什么，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心高气傲啊。 龙族啊，海贼啊什么的，我看，但是我真不了解，也真不觉得自己能写这方面的东西，我写不好他们的故事。 我想创造一个属于我的世界，然后让，至少有几个人记住吧，是不是很天真浪漫的事情，是，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大学生做的梦。 有关于第一卷，其实总体来说还是按照我当时所选的大纲在进行的，虽然在进行到中期的时候我曾经有想过，究竟是让不来梅做boss还是三足金乌做boss。 那时候脑子也比较混乱，但是最终我还是按照着原本的大纲写完了。 其中参考的设定有很多比如sxp(x替换成c，不能打全)，克苏鲁神话，脑叶公司，废墟图书馆，但全部都是用我自己的笔法写出了剧情。 在设计牧闲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一个，性格温吞吞，不急不缓，会去照顾他人感受，乐善好施的人，但并非没有棱角，触及逆鳞时候依旧会愤怒，总的来说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 陈以沫是我一个比较好的朋友给我想的这个名字，我也在性格上稍微参考了一下她，当然，文盲这个特性是我自己添加的私货。 同牧闲一样，她也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她比牧闲更加体验过生活的一些心酸，嗯——但各位也发现了她有些调皮，会搞怪，我想写出那种，对于生活保持乐观态度的人，也与牧闲当下窘迫的情况形成了对应，帮助后者成长。 当然，成长是互相的，牧闲也一样带着陈以沫在进步，诸如教她识字，介绍一些知识，有什么东西也会分享给她。 而关于蛇妈，我的灵感来源实际上是想到宝可梦日月里面的穿着熊，就是那个无论如何都极具安全感，能不断救走火箭队的宝可梦。 虽然蛇妈在目前里面的表现也不强，吃瘪，受伤也有几次，但是她还是很爱护牧闲与陈以沫的。 可能互动比较少？嗯，这块或许是我的问题，但是我想要尽力的写出那种母爱的感觉吧，毕竟她的孩子死在了一开始的那场争斗之中。 有关于不来梅，我只能说，它是一个很醉心于自我的角色，善于算计，事故，但也是有感情的，后续还会有他的一点情节。 目前表现出来的，大概就是，克苏鲁污染世界流，嗯，就是这样。 从乌鸦开始，到乌鸦结束，这就是第一卷的剧情，或许其中有着不少问题，因为我的笔力还不够。 第二卷的名字叫做静眠于夜，进入安全区的篇章了，各位。 目前因为追读不足的原因被卡上架了，断推的情况下都不能早早的吃全勤，唉呀！但是写文总是要坚持的，不是吗？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我见过一个写了197w字的大佬才5均订，哈哈哈，仿佛看到了未来。 当然！我是很积极向上的，不会给大家传播什么负面情绪，我只希望大家看我书的时候开心点。 或许会写刀子，但就我这破刀水平，你们应该，咳咳，好啦，其实写刀子，有时候是剧情必要性到那边了，为了一些升华吧。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燃，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尬，这都无可厚非。纯粹就是个人喜好的问题。 当然，喜好我的人似乎，不多？ 我好几次问自己，要不切了吧，妥协了吧，下一本写个热点蹭一下算了吧。 但我终究还是死在了我这性格上。 既然如此，那就做个梦吧，带上你们一起做？画个大饼！万一有一天，梦想成真了呢？ 第1章 ——离开城市 牧闲将两个秘作留在了蛇妈的旁边，自己与陈以沫并不能发挥出它们的作用，带着也只是累赘。 待到自己有机会了再回来取走。 蛇妈依旧在沉睡，还未醒来，或许，还需要很久。 目前他们的身体条件不容许拖延，必须尽快在几日内能赶到了安全区内，得到良好的饮食。 牧闲用陈以沫那有一条裂缝的镜子又一次照了照自己的面容。 他那原本看起来柔和，温柔的面庞此时已经全然变了一副样子，变成了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留着细碎的胡茬，眼眸中透着警觉的面容。 而斜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陈以沫，由于无形覆面作用于其他人的状态并不如作用于自身那么好，后者的变化就没有他那么大了。 对方原本的苹果脸被微微调成了偏向于瓜子脸的状态，眉毛加深，上扬的嘴角也调平，顺便修了一个双眼皮，总得看起来更为高冷一些了。 只是细致地观察来说，还是能看出些她本来的面貌的，而且，气质这块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同时，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副褐色加绒夹克，里面是一套黑色卫衣与白色长袖。 陈以沫则换成了黑色戴帽，脖子有一圈绒毛的大衣与一条黑色长裤。 同时，衣服上还刻意打了些尘土，来表现出这是捡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连两人的背包都换了一个颜色，现在是一蓝一红了。 穿梭之钥变成了一把普通的门屋钥匙，黄泉荆棘变成了一根擀面杖。 应该是能混过去了。 “为了防止被人看出来，我们两个现在要把自己的人设记住。”牧闲一边整理自己的背包，确认带上了换洗衣物，以及各种必需品后，抖了抖背在背上。 “知道，我们是兄妹，我叫柳竹，你叫柳良，咱们是一家人，但是都不大爱说话，你警惕性很高，性格较为认真，我沉默寡言，为人高冷。” “来自柳欣村，以前是农民，因为地区偏远，所以未办理过身份，如果要验证兄妹身份，到时候就摆出一副出乎意料的态度，演个戏。” “当然！”她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的人设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个村子不是胡扯，是因为在地图上曾经看见过，于静眠安全区旁边的郊外，真的有个这样的村子，里面的人大部分姓柳。 这样的偏远地区所能被援救到的概率并不是太大，因此也不用害怕协会寻找熟人进行验证。 “是，还不错，至于人设，看你吧。”牧闲让自己保持冷冷的态度回应道。 “加一条，互相之间相处的好，没有那么多怪脾气。”对方又补了一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行——”他也敷衍着拖着长音回应了一句“好了，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 “嗯？”牧闲听闻人高声的发言，转过头去。 陈以沫走到了蛇妈的旁边，抚摸着对方那静静躺在地上，微微起伏的头颅。 而后，轻轻地往对方的头部亲了一口。 少女轻轻转身，半跳半走地回到牧闲身旁。 “好了，我们走吧。”她嘴角微微扬起，哪怕现在面容看起来冰冷，却依旧难掩那热情的笑容， “呵，走吧，嗯，我就不这么肉麻了。”牧闲嘴唇微微颤抖，用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而后又收敛了起来。 “附近应该就有驻扎的清算师，我们作为难民过去，他们会收留我们的。” “身份问题暂且不用管，在末日下已经不是硬性要求了，秘作记得少用，在安全区内有着不少秘作使用者，他们察觉的出来。” “只有秘作使用者才能看见秘作使用的过程，当然，一些特殊的设备也可以做到。” 牧闲一边走着，一边向陈以沫简单地介绍着安全区内的各种情况与规定。 虽然他也从未去过，但是也是参与过相关会议的，加上这两个月在梦境当中也有所了解，因此已经相对熟悉了。 当牧闲走出洞口后，他微微抬头仰望着那靛色的夜幕，双月依旧如同眸子那样俯视着这座城市。 天空中点点星辰闪烁，却因为云层的遮掩比之前少了些许，或许也在为那些死去的人祭奠。 这座城市早已在三足金乌的火海中化为了一片废墟，再无之前的模样。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失去了一切食物的来源，这才要出发。 同时，牧闲也想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为什么协会对于他和陈以沫如此执着。 终末传说级别的灾厄根本不至于派数个小队在一个城市驻扎两个月，每日只是做着相对无意义的探索工作。 这很可能与他自身有关。 肚子已经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牧闲看了看四周，保持了那副冰冷的面容，迈开了步子。 寒风吹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了冰冷的感觉。 dou dou suo suo suo fa fa mi mi...... 清脆，悦耳的琴音传入了钻入了牧闲的耳内，他半转身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不来梅正站在一片由砖瓦所堆成了废墟舞台上，将它的乐器尽数摆出来，而后静静地在那边，沉浸于其中，忘我的演奏。 天幕之上的星辰闪烁着，节奏似乎也与音乐和在了一起。 “不来梅这家伙，终于是能演奏一些正常的音乐了。”牧闲冷笑了一声，将头转了回去“在那群清算师的搜查下还能活着，这家伙，主角光环吗？” “你要和它告别吗？看起来它可是专门为你演奏的送别曲哦。”陈以沫在一旁微微侧身，偏着头笑着提醒道。 “不必，它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牧闲如是说道，却还是没忍住瞥了它一眼，轻声补了一句“它可不喜欢人类的音乐。” 厚重的云层渐渐被风驱散，愈来愈多星芒与月华一同落入这片沉寂的废墟。 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很长，直至走入阴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星星在唱歌，送别着他们。 ... 不出牧闲所料，他很快就找到了当地附近驻扎着的清算师队伍，他们被各自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进行了检查。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临时用铁板搭建起来的小房间内，牧闲坐在破旧的木椅上，面容严肃地看着眼前审查自己的人。 出于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协会对于他们进行了较高程度安全级别的审查。 这其中包括测谎，随身物品检查，关于自身背景的讲述。 最终，又在检测两个人没有秘作后，才勉强松下来了一口气。 牧闲这时候不由得在心中暗喜，全都多亏了无形覆面。 这一过程当中唯一麻烦的一点是测谎仪，不过好在他受过训练，而陈以沫似乎早就适应了这种程度的撒谎，全都没有受到影响。 即便受到影响，他也有机会在这群没有秘作的人前使用概率之骰糊弄过去。 最后，在办理了临时身份证明和入驻安全区的居住证明后，他们派遣了一名四阶清算师送两人前往静眠安全区。 车辆上，一路无言。 随着汽车渐渐行驶，两人也逐渐看清了静眠安全区的轮廓。 巍峨高耸的城墙呈圆形围绕着整座城市，上面有着一个一个凸起，类中世纪的哨兵塔，只是其中的设备替换成了如今的高科技，明亮的灯光在不停地旋转。 城墙的材质应该属于是高强度合金所制成，对于抵挡异常的侵袭有着奇效。 这样宏伟的建筑能在短时间内建成，并且投入使用，也要多亏了秘作的使用。 在确认了来者身份后，自动控制地铁门缓缓拉了开来，让车辆行驶进去。 牧闲极目远眺，只见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踩在水泥地上，忙碌着各自的事情，淡黄色的路灯在渐渐散发着光芒。 一栋栋高楼大厦与低矮房屋极为不协调地拼接在一条街道上，后者中有许多一看就是临时修筑的。 而在这时候，牧闲的眼眸斜瞥到了一个身影，一个他无比关切的身影。 他的父亲。 第2章 ——入驻 他的父亲，正在菜市场受到众人的刁难。 就在牧闲看到的那一刻，一颗鸡蛋不偏不斜地正好砸到了他父亲的头部，粘稠的蛋清顺着后者的面容流了下来。 但是他的父亲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拿出纸巾，木讷地擦了擦。 牧闲拳头攥紧，面部肌肉忍不住地抽搐，眼中闪烁起了怒火，熊熊燃烧的怒火。 陈以沫注意到了对方这一激动的情绪，迅速就将手微微压在他的肩膀上。 后者也因此而微微冷静了下来，但是眼眸中依旧透着杀人般的情绪。 虽然眼下受制于身份，但是依旧有其他的办法解决。 最简单的办法，也是小孩子们爱用的，告老师。 “你好，那边似乎发生了斗殴事件，你们清算师应该要管一下吧?”他伸出自己的手，用力地用指尖点了点前面驾驶员的肩膀。 “嗯？”对方眼眸微微一瞥，而后又收敛了回来“这种事情，应该是城区内那些清算师应该负责的，我不负责这块。” 车辆依旧在缓缓地行驶，即将要穿过这一地带。 “你不怕投诉？”牧闲强忍着怒火同人说道，而后又补了一句“我作为一名普通的市民，我觉得我有理由对这种行为提出制止。” “如果你不阻拦，我可以认为你在默许这个事情的发生。” 牧闲的话语保持着一副平稳的态度，可却隐隐透着一股威胁的感觉，仿佛地狱的火焰就要席卷大地那般。 对方听闻后，啧了一声，将车停稳在了路边，面色不太好看地走下了车。 牧闲靠在椅背上，轻转眼眸，眸子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父亲的那个方向。 许久的未相见，对方与他记忆中的模样有了许多的变化。 头发白了不少，背部也佝偻了，还未至五十的他已经满脸皱纹了，眼眸失去了光彩，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他——”陈以沫嘴巴微张，而后又合上了。 车上或许会有监听设备，牧闲给她科普过安全区的各种防备措施。 在那名清算师的驱散下，围着他父亲的人群也渐渐退散开来，回到了路旁，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活去了。 牧闲却在脑海当中暗暗地记下了这其中每一个人的样貌，不自觉，指甲已经在手掌上扣出了印记。 他一定要这些欺辱自己父亲的人付出代价。 突然，他思绪霍地流转，松开了拳头，眼眸疑惑地闪烁了几下。 也对，自己现在过于冲动了，这里是安全区，不能随便地造次。 身旁的陈以沫看着牧闲脸上微微变化的表情，那冷峻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不安。 她感觉不太对劲。 突，似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也吸引了牧闲，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往右边街道上看去。 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外，什么都没有。 两人对视了一下，互相心底都觉得有些奇怪。 待到那名清算师回到车上，用略带不满的表情瞄了一眼牧闲，继续了车辆的行驶。 对于他来说，早点把这两个耽误事情的家伙送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周凡承办公室。 “近日兽潮的情况如何？”周凡承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抬眸看向了坐在前面的白泽云。 “好像，有所好转，可能是他们的头领双面狼王目前进入了比较和善的那个状态。” “这样么？”他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样喜怒无常的家伙最难对付，不过好在孤渡来了，他的能力对于那些袭来的兽潮还是有奇效的。” “可副作用也很大，整个安全区只有我能靠近他两米以内。”白泽云冷冷地指出了问题。 “使用秘作本身就是要承受一部分代价的，你不也是么？每次都是拿生命在冒险战斗，其实，如果维持原样的话，你们两个的副作用都不用这么麻烦。” “我没事，倒是你，本来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阵的......”对方的眉头舒展开来，冰冷的语气也瞬间解冻。 “没事，没事，这样也挺好的，对了，到时候半个月后的清算师选拔，你去做考官吧，正好最近也比较太平。” “嗯。”白泽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希望能一直太平下去吧。” ... 牧闲与陈以沫住入了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酒店双人房， 考虑到他们是兄妹的身份，协会就安排着住在了一起。 两者都并不在意，毕竟自己在洞穴里面也是那么过的。 两张雪白的床铺放置于房间的中心位置，中心位置放置了一个白色的床头柜，两张藤椅与玻璃桌子摆放在房间的一角，推拉式的窗户将月光送入了屋内，但很快被灯光淹没。 入口处不到两米的走廊上摆放着一处做饭的地方，使用的是电磁炉，而另外一边则是浴卫一体的小巧房间。 墙面上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水泥，藤椅上也有几处突出的藤条，床架更是看起来斑驳，不过，这些都不算问题。 总的来说，安排的还算是妥当。 “终于——”陈以沫的音调依旧在习惯性地抬高，就要呼出高昂的声音。 牧闲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检查了一下这间房间。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旋即默不作声地拉开了这里的抽屉，将手在其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摸了个遍。 紧接着，他又来到了卫生间，将手放在了玻璃上，确认无误后，打开了马头水箱与拆开了浴室的莲蓬头，仔细捣鼓一番后站在浴室里面，悄然投掷了一下概率之骰。 这个房间内有摄像头等监视设备d100=1\/100 概率极低，这就代表没有，基本上是可以放心了。 这种是否类型的判断，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隔音性的问题，他们的说话需要压低声音，以防被隔壁居住的人听到。 再次确认性地检查了一番后，牧闲洗了个手，走了出来，手上做了个ok的手势，表情却依旧严肃。 他在保持人设。 “这里的人手看起来并不充足，或许很快就要选拔新的清算师。”牧闲摸了摸自己那已经有胡茬的下巴，坐到了藤椅上。 “我会去提交入选申请，虽然比较冒险，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目的。” 成为清算师，并且在安全区内展现出功绩，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同时也将拥有更多信息的获取权限。 无论对于他搞清楚谜团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都是有极大帮助的。 陈以沫那酒红色的眼眸闪烁了几下，用她那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敲打桌面。 “那我和你一起去。” 第3章 ——找孩子 “那我和你一起去。”陈以沫调整好了那带着些许傲气的音色说道。 “嗯？其实不必，清算师的家属能得到不错的优待，我要去是因为我有些东西需要搞清楚。”牧闲即刻就同人解释道。 “我也是啊。”对方轻笑着回答道，身子往后微微一仰，翘起了二郎腿“清算师，能接触到更多人，更多秘作，对吧。” “这个没错。” “那就对了——”她声线起伏着说道“我啊，也想要找人，看看以前我那些朋友，还有照顾的孩子咋样了，毕竟，城市很大，找人很麻烦。” “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一下就找到自己的父亲。” 牧闲与人对视了片刻，垂眸点了点头。 对方的决定，自己无从干涉。 “行，那就一起去吧，还有半个月，准备一下吧，顺带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 陈以沫说得对，城市很大，这里所住着的人也很多。 将就近的几个城市内的人集中到一座城市管理，有助于节省防卫的成本，但也会引发人口过多的矛盾。 排除掉在末日当中死去的那些人，这座城市一万六千五百平方千米的城市，也至少拥有着超过五百万的人口。 他们今天所经过的区域只是冰山一角，当然，牧闲也因此确定了自己父母大概所居住的位置。 牧闲默不作声地把已经登记好的手机给拿了出来，将上面的地图调至了静眠安全区。 静眠安全区，由静眠市而改，其中分为两个城区，由一条环形河流将城市分为新城与旧城区，他们正处于旧城区内。 其中大部分平民和五阶以下的清算师，也基本都在这一区域。 云鹤年也不例外，不过牧闲并不着急去联系他。 此时他们正处于旧城区的中心位置，这里也是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大多是两三户人家住在一起的，而城区的人口还在增加。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人很快就要和别人挤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了。 不过只要后续的清算师选拔成功，他们两人就不需要承受这些。如果能到五阶以上，那么便可以住入新城区。 等级越高待遇也好，当然，所需要承受的风险也就越大，任务也就越多。 牧闲预估自己和陈以沫如今的实力，其实被评选为七阶清算师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一步一步来。 对方的精神力盈余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想必一开始就能有不错的等阶，自己再熬一熬也问题不大。 随后他又将信息停留在了静眠区的管理层名单上。 姓名：周凡承 年龄：32岁 性别：男 秘作：无 ... 说实话，在看到他信息的时候，牧闲有一些意外。 安全区的负责人，虽然说要求三十岁以上，但是绝大部分选用的都是四十岁以上管理经验丰富的人。 而作为要面对兽潮的领导人，居然只是压线过去。 思绪停滞于此，牧闲轻叹了一口气。 “行了，那就好好休息吧。”他顿了顿“如果选不上，到时候我们的饮食可就要靠去做打工人来换取了。”牧闲又用自己原本的口吻自嘲般地说了一句。 在洗浴过后，两人正准备入睡，却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你们好。”门外传来一个年迈的女声。 “我去开门。”牧闲保持那副冰冷的面容，走到了门口，将门板缓缓地拉了开来，透过门缝借着暗黄的灯光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门外是一名穿着着紫色陈旧布匹衣服的老太太，背部佝偻，面容上皱纹很深，但五官显得较为精，依旧能隐约看出年轻时候美人的影子。 她的鬓角处已经全白，但是眼眸却依然闪烁着光芒，一种让牧闲感到很舒服，属于长辈的光芒。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牧闲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面对慈祥的老人，这样也是合理的。 “是，是这样的。”她的声音有些局促与不安，措辞时候的样子就像青涩的少女那般“我的，孙儿，走丢了，可以帮我找找吗？” “孙儿？”牧闲微微挑起了眉毛，内心微微有些感触。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还有个红白色的布睡衣，嗯，下身也是一样的。”她一边焦急地说着一边比划着。 “我去洗浴了一下，出门就看见他不见了，我，我只有他这一个亲人陪在身边，唔，如果，麻烦了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说着，老人的眼眸已经有泪光闪烁，看样子她已经不止找过牧闲这一边了。 “稍等一下，我和我的妹妹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很快。“随后他顿了顿“我叫柳良，她叫柳竹。” 门板虚掩着，他并不忍心将这扇门关上，或许会伤了老太太的心。 牧闲虽然现在的人设是警戒且脾气不好的柳良，但是本质上他还是他，没有改变。 一个温柔对待他人，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愿意施加援手的人。 一个有时会开玩笑，却能始终照顾到对方心思的人。 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住在我们隔壁老太太的孙子走丢了，红白色布制睡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找找吧？” 自然，是用秘作的方式调查起来比较快。 “嗯？知道了。”陈以沫即刻就答应道，旋即身子往后一倒，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 “找到了电话联系。”牧闲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了一句，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嗯，我帮您找找吧，小孩子走不了多远，兴许，就在这条街道上。”牧闲用这副略显阴沉的面容在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 “谢谢，谢谢。”老太太并不在意对方刚刚进去是干什么，能帮到她 牧闲揣着口袋默不作声地跟在老太太的后面，从酒店的电梯下去。 现在已至深夜的时间点，哪怕是前台处都不再有人值班，大厅空有一盏还称得上明亮的水晶灯在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外面则是一片漆黑，仅有远处的几盏路灯还在工作。 “我想，孩子应该是出去了。” “这，这样么？那他跑出去，他会去哪啊，这里人那么多，他会不会被人拐跑，我孙儿乖，之前都不乱跑的，今天不知怎么的，我，我不知道。” 老太太的说话声音愈来愈急促，愈来愈模糊，最后几乎是哽咽的语气。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牧闲微微垂眸一看，是陈以沫打来的电话，仅仅只是一会的功夫她就找到了人。 “稍等，我接个电话。”牧闲轻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出于人设原因，他无法在这件事情上显露过多的情感。 “喂？怎么样？” “这孩子就没走丢，就在我们隔壁的房间里面啊。” 第4章 ——又见帷幕之下 “这孩子就没走丢，就在我们隔壁的房间里面啊。”陈以沫疑惑地说道“我刚刚飞了好远，最后转悠了一圈，发现就在我们隔壁。” “嗯，我知道了。”为了维持人设，牧闲强压住了自己的疑惑，而后转头看向了在一旁的老太太。 对方的面容上紧张与焦虑交织着，来回地踱步，见牧闲走回来，对方马上迎上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孙儿该去哪里找？” “您先别急，我妹妹刚刚说在您的房间听到了孩子的声音，或许，是他自己回去了。”牧闲用颇为沉稳地声音回复道人。 “我们重新回去看看吧。” “好，好。”老太太，擦去了眼角即将落下的泪水，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跟在牧闲的身后。 两人重新坐着电梯返回了宾馆内，回到了老太太的房间门口，随着门卡滴的一声，便听到了孩童稚嫩的声音。 “奶奶——” 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张开自己的双手抱住了对方。 “你这孩子，你去哪里了。”老太太完全没有用力地将自己的手打到了孩子的背部。 “奶奶抱抱。”那男孩看了一眼门口的牧闲，将头继续埋入了老太太的怀中。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牧闲面部肌肉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便默默地转过了身。 他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谢谢，谢谢你啊，小伙子，愿意帮我这个老太太。”对方半转过身，用慈蔼地笑容看着牧闲。 “没有关系。”牧闲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将门卡刷了一下，而后朝人补了一句“举手之劳。” 说罢，他便打开了房门，随后缓缓地合上。 突然，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预警。 紧接着，一双手就直接从浴室之中探了出来，而后一把将他拉了进去，后者竟根本来不及反抗。 就在他刚打算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杂乱且中分的黑色短发，神采奕奕的金色眼眸，清秀英俊的面容，穿着着一件颇具特色的黑白条纹礼服——帷幕之下，司马子明。 而陈以沫则靠着浴室的墙壁，站在一旁，见牧闲这慌张样，那清冷的面容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 “晚上好，两位。”他随意地将手挥舞至空中而后又放了下来。 “你？”牧闲本想要继续伪装，但想来或许没有那个必要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柳良，她是柳竹，唉，无形覆面的效果我还是懂得，只是不清楚代价，但是再怎么样说，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司马子明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就像是普普通通的邻家大男孩一样。 “唉呀，你们要是缺吃的喝的，去我那边多好，我好生招待你们。” “你来找我们，是为了把我们带过去？”牧闲微微挑起眉毛，继续保持柳良的人设说道“那我只能先拒绝了。”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司马子明连连摆手拒绝，他的声音总是上扬，让牧闲不由得怀疑是否能被隔音。 “啊，这里我已经有结界了，你放轻松就好了。”看出了牧闲心中的顾虑，他迅速就补道了一句。 “你还是说重点吧。”牧闲冷冷地在人说完后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本来不是想要邀请你跟我一起嘛，后来回去想想，不够有诚意，我把这个交给你。” “一个可以用于联系我的东西。” 说罢，他拿出两串有着绚丽色彩的手环，上面的一颗颗珠子纯净的毫无杂质，随后递给了两人。 “这看着挺好看的哎。”陈以沫直接就接了过来，在手中端倪着“感觉很贵，没偷过这种的。” 牧闲的手则停滞在了空中，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 对方前一次还能以邀请为由糊弄过去，这一次，大老远跑过来，又是邀请又是送东西的，断然有古怪。 司马子明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态度，见牧闲没有接过手环，微微歪了歪头。 “哦——，我知道了，那我也坦白一点，拿出交朋友的态度跟你说说吧。”旋即，他继续保持着笑容，但是却有了一份悲凉。 司马子明将自己的袖口上的扣子解开，然后微微将衣服拉了上去。 牧闲看见了他手臂上有一条明显的黑线，黑线往四周扩散开来，就像是一颗树木枝条那般。 而这个黑线给他带来的感觉，隐隐有着些许的不安感，那种致命的威胁，犹如目睹三足金乌时候那般。 “如你所见，这是我身上发生的异变，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完成治疗。” “我？我可不是医学相关的秘作，即便是概率之骰修改概率，那也需要具有足够的条件。” “这就需要另外一位的帮助了。”他笑眯眯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陈以沫，后者迟疑了片刻。 “我？我可不是，算了，我就不学他说话了，直说吧，需要我干啥呢?” “这一事物是无形的，经过了我们那边的判断，他是有灵魂的，而只有灵魂才能摧毁灵魂。” “但是即便如此，击败它不仅需要足够的环境，强大的灵魂体，还需要足够的运气。”他往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地向两人微微鞠躬。 “我们有足够的设备，最多可以容纳两个人，这就同时需要你们两个人的帮助。” 牧闲听完后，瞄了一眼那一串手链，随后便拿了过来，开口问道。 “所以，其实你不断的给予他人获得秘作的机会，是因为自己身上有问题，想要找到能解决问题的人？” “当然，我毕竟不是慈善家，但我给予他们秘作，他们获得了生存发展的机会，这也是事实，不假，对吧。”司马子明笑着眨了眨眼睛。 “不假，但是很危险。”牧闲并未说出冯婷的事情，想来对方在看到无形覆面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而对方也绝对不会不知道未完全绑定秘作的危害，只是他默许了这一事情的存在。 “怎么说，现在和我回去，还是，要继续呆在这？” 他把头微微放低，从下往上审视着两人。 第5章 ——安全区设计 他把头微微放低，从下往上审视着两人。 陈以沫将目光转向了牧闲，等待对方的决断。 牧闲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让自己的思绪迅速地流转起来，思考眼下的情况。 现在选择直接跟帷幕之下走，实际上并不是个坏主意，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所谓的目的其实都只是他自己的一家之言，到底是否准确自己还不知道呢。 哪怕现在用骰子占卜，谁知道这个神秘的家伙是否可以干扰占卜出来的结果，得到梦境当中试试。 虽然去那边或许真如他所说的有吃有喝，有良好的环境，但是这边也意味着身份的暴露，协会就很有可能抓住自己的一些踪迹。 况且来协会这边还有一个考虑，便是寻找自己究竟为何被指认为凶手的真相。 这一块让司马子明带自己过去，恐怕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引来安全区内的清算师，未必能成功走掉。 “算了，让我们继续在这里呆着吧。”牧闲手微微一摊“我们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没问题，还是那句话，你们是自由的。”他笑了笑，而后往后退了几步，身子进入了浴室里面。 “需要我的时候，先轻点三下珠子，然后再重按一下，就可以与我建立联络了，本身还不会被轻易发现有问题，这个可是个好用的秘器。” “我们那边没有信号，信号这东西也很容易被影响到，就不用电话了。” “不过这东西唯一的缺点是，它会吸引一些贪财人，扒手，来对它动手动脚的，小心点。” 说罢，司马子明的身后再一次拉开了红色的帷幕，他潜入了那帷幕中深邃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呼——送走了。”牧闲撇了撇嘴巴“我不擅长对付这样的家伙。” “也就是说你不太能对付我了，呵。”陈以沫轻笑了一下，转身贴在了门板上“我倒是觉得他和我性格挺像的。” “你不一样，你是特别的。”牧闲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用了传说当中的渣男语录。 陈以沫微微一愣，而后扑哧的笑出了声，没说什么，转过身去将浴室门板拉开，走了出去。 “对了。”一出门她就陡然切换了声线“刚刚那个小孩，挺乖的，六七岁吧，也没害怕，就坐在床上。” “嗯。”牧闲沉吟着说道“先睡觉吧。” 两人躺到了各自的床铺上，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将所有的寒冷驱散于外，将所有的烦恼都隔绝在沉眠之外。 牧闲的意识坠入黑暗，深深地下坠，随后，眼前霍地明亮了起来。 此时他睁眼所见之处，是个研究室一般的地方，亮白色的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这周围摆着一排排展示柜，其中摆放着建筑的模型。 小队的其他人在他的身旁，眼前还有其他陌生的面孔在穿行着，一名身着黑色工装裤与褐色夹克的男人正在向其他人介绍着。 牧闲清楚，这些都是各种地区安全区所设计的模型。 他们此时正在其中观摩着这些精妙的设计，在末日正式降临时，他们将会去其中一所建筑内，因此需要先进行一番了解。 “哇塞，这一种好酷啊。”李俊双手放在玻璃展示柜上，眼睛瞪大着打量着其中的建筑。 “别丢人，这里还有其他人。”王卓默默地将手放在李俊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啊啊，疼。”对方霍地就挺直了身板“队长你手好冰，三十七度的体温怎么能有这么冰凉的手。” 王卓没有回应，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个挺漂亮的哎？”柳诗轻轻地拉了一下牧闲的衣摆，令后者半转过身去瞧了瞧。 首先吸引牧闲注意力的便是那高高张开的宽大机械翅膀，上面有着繁杂的金色花纹，下方加装了几个推进器般的器械。 而安全区内则是呈现三角形的形状，将所有的房屋包裹在其中，翅膀斜着朝后。 不得不说，这个设计绝对称得上是有创意的。 只是这样设计，恐怕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如果沦陷，那么就当场起飞的打算了。 牧闲看了眼它的编号——007号。 不过眼下自己最好能去找到静眠安全区的模型，这样对于自己后续的清算师工作熟悉有着极为方便的工作。 “确实，不过看起来，它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牧闲揶揄着回应道，而后将目光转开。 这里的安全区类型超过了三十种，数量不算多，挨个看还是看的过来的。 不一会，他就在一处角落找到了静眠安全区的设计雏形。 正如之前说的一般，朴实无华的圆形城墙，一共有四扇门可供出入，城墙上安装有攻击的设施。 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设计。 这时候，那名穿着褐色夹克的男人噙着笑意走了过来，站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好？你，眼光不错。”对方有些满意地评价了一句，用满怀希冀的目光看着牧闲。 “你看得出这个有什么门道吗？” “很普通，嗯，没有什么特色，但我觉得，普通，就代表了一种强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门道吧。”牧闲恭维着同人说道。 “我叫姜书，这是我设计的，虽然今天明面上是我介绍，但是设计师一共有二十多名，我只设计了这一款。”他说罢，敲了敲玻璃，表情颇为自信。 “我并不觉得我设计的比他们差，正如你所说的，普通，本身就是一种强大，而在他普通的外表下，藏着的足以将异常致命的能力。” “嗯？怎么说，可以跟我讲讲么？”牧闲微微张嘴，将眼睛睁大，故作一副好奇与吃惊的模样，诱导对方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看起来很有傲气，而对于这种人，想要从中套话，只要按着他的意思说下去，给他满足感就好了。 “哈哈哈，知音难觅，那我就跟你介绍介绍我到底设计的到底好在哪里吧。”他又霍地拍了拍玻璃展示柜，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旋即，他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牧闲。 “这座安全区的武器系统，与你们清算师的精神力是相连的。” 第6章 ——精妙的设计 “这座安全区的武器系统，与你们清算师的精神力是相连的。” “相连？”牧闲微微皱眉，觉得对方说的有点意思“这么高级，能举个例子吗？” “你看到上面的一门门发射台了吗？我们举个例子，如果你的秘作与火有关，那么将你的秘作注入其中，我们便可以连续发射火球。”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脱裤子放屁的行为”还未等牧闲开口，他就继续接话说道“其中能将威力放大两至三倍，消耗减少一半呢，哎，这还只是第一版呢。” 他轻哼了两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那，如果是没有秘作的清算师？是否还能使用？”牧闲提出了一个疑问，毕竟自己的概率之骰哪怕是用，估计也无法造成杀伤。 总不至于射出一颗巨大的骰子砸死异常吧。 “当然可以，只不过伤害会大打折扣，但也有着普通发射炮的水准，对于一般的异常来说，足够了。” “城墙虽然强度称不上很高，但是具有自我修补的功能，再说了，再怎么样也能挡住一般的终末传说级别的异常。” “除此之外，这座城墙的材质当中有着吸音的材料，哪怕城外炮火连天，也能保证居民安静的睡眠。” “我愿意称之为，静眠安全区。” “原来如此。”牧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 如果真按照对方所说，这样的设计是绝对称得上是顶级的。 但是牧闲也很清楚，没有这么便宜的午餐，每一个安全区的建筑都有着一定的资金分配，这座城池一定是牺牲了什么。 “剩下的是秘密。”似乎是看出了牧闲的思考，姜书笑着眨了下右眼“总有一些是机密内容，不能说的。” “当然，这个我了解。”牧闲微微点头表示了同意。 而这时候，陆陆续续地他们都看完了各处的设计雏形，紧接着要去下一个场地了。 “下一个地方还是我介绍。”姜书继续说着“如果你以后在这个安全区内了，可以来找我。” “当然，会的。” 随后，牧闲回到了队伍当中，继续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接下来所讲述的是安全区设计的模块分析，主要是分为能源系统，武器系统，防御系统。 “所谓能源系统，我们常用的是电力，但是现在，可以使用秘作......” “武器系统就是把那些杂种轰碎的，当然，其中有控制类，也有直接火力碾压类的......” “防御系统，咱们最常见的就是城墙，但是不尽然，护城河，还有各种陷阱，也谈得上是防御系统......” 他就这三个地方举了不少鲜活的例子，让所有人都能通俗易懂的了解其中的奥秘。 牧闲不得不惊叹这个人真的一改那种只会死板读书的书呆子设计师的刻板印象。 当然，毕竟对方是来负责介绍的，肯定是要能说会道才行。 “我觉得，大家都在为文明的延续，拼尽全力的努力着。”柳诗侧过头，柔声同牧闲说道。 “嗯，是的，大家都在努力着。” 最后，如同往常那样，牧闲的最终看着眼前的一切破碎，落入了黑暗，而后便醒了过来。 外面依旧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但是已经隐约可以听到人们忙碌的声音了。 或许人们忘记了白昼。 但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努力的活着。 ... 白泽云穿过了人来人往的走廊，不断颔首向回应着每一名打招呼的清算师。 旋即，他坐上了前方的电梯，来到了城墙之上。 扶着冰冷的金属城墙，他远远地望去，瞧见了远处那丛生的树林之中，隐隐约约有着无数幽绿色的光芒在闪烁着。 耳畔旁边不断传来那些低吼声，作为八阶清算师的他，在感知上已经远超于常人，秘作所带来的身体强化已经很明显了。 他凝眸，视线拨开了丛生的灌木丛与高大的树木，瞧见了那躺在森林湖泊旁边的一个身影。 这是一头，身长将近有十米的巨狼，黑色的毛发泛着金属的光泽，却又柔软地覆盖在他的身上。 三角状的头部上除却两颗已经闭上的大眼睛，那在额头上的绿色竖瞳却持续在警惕着周围。 爪牙不仅锋利，那四条腿上都带着荆棘一般的锐利尖刺，浑身上下燃着一股无形的火焰，无人敢接近对方。 他记得对方被冠以什么样的名号——双面狼王。 据说是因为对方喜怒无常才被如此命名的，而且，目前前去清理对方的清算师，包括一名九阶清算师在内，都没能成功。 据对方所说，双面狼王发疯似的攻击，他甚至找不到机会接近，并不擅长处理这一类型。 暂定等级为终末梦魇。 不过对方至今还在陷入沉睡之中，理论上还没有太大的问题。 突然，嘶吼声随之响起，白泽云感觉自己的头脑陷入了一阵恍惚的状态，身侧往后退却了一步。 数十只的畸变野兽正在奔来，其中有野狼，也有野豺，甚至还有野鹿。 在受到变异后，这些恐怖的野兽，正在 回过神来，他转头看着正在炮台上守城的清算师，下达了命令——开炮。 听到了他的命令后，那些训练有素的清算师即刻就启动了护城的发射炮，并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其中。 随后，一发发凶猛的炮弹沉重地落在了前方的土地上，激起了一片尘沙，发出了激烈的响声。 那些野兽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嘶吼的挣扎，便消失在了炮火之中。 白泽云透过了尘沙，确认再无来势汹汹的野兽后，松下了一口气，但是却依旧凝眸注视着那远处的狼王。 他总觉得不对劲。 ... 牧闲穿行于喧闹的菜市场中，手揣在口袋里面，冰冷严肃的面庞上，一双锐利的眼眸正在敏锐地斜瞥四周。 亮黄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每一个人的面庞，在这里，他们依旧生活的很好，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新进安全区，以及十二岁以下，七十岁以上的居民在前二十天具有免费的食物与水提供，但是过了这个天，就得准备找好工作了。 牧闲和陈以沫已经决定参与半个月后的清算师入职考试，这块就不必担心。 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父母，至少得确定二老现在住在哪里。 而他的母亲，此时就在前方，正提着一袋蔬菜匆匆赶回家去。 第7章 ——被攻破的城墙 牧闲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还故作一副四处瞧一瞧的样子，但是注意力却始终未有脱离。 这一路走来，他都能看见那些来往路人看他母亲时候鄙夷的目光，牧闲将他们的面容全部都烙印在了脑海里面。 假以时日，他一定要——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轻声响起，打断了他刚刚的思绪。 他霎那间感觉有些恍惚，但没有在意，接起了电话。 “喂，我帮你去打听过清算师的标准了，一系列的东西我发你哦。”陈以沫嘴里像是在嚼着奶糖，声音有些含糊。 “行，我知道了，待会看，现在在忙。”牧闲旋即便挂断了电话，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前方的身影上。 而后，他继续默默地跟随在后面。 牧闲最终跟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一处老小区的门口，看着人拐入了右边第一栋楼，他默默目送着对方走上了楼。 月光透过云层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令牧闲在这意境中显得有些孤寂。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并未被人注意到，而后，便发出了一声不易被察觉的轻叹。 按理来说，清算师的亲属都可以住入新城区内较好的环境，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 但是自己的父母却在如此破落的地方，不禁有些感到心里难受。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认定背叛的原因而离开的，还是父母承受不住那边的压力，想要来这里躲避着。 可消息传得很快，终究是没有逃掉。 不过得知了自己父母在哪里，自己之后也大概清楚该如何潜藏着保护他们了。 之前没有能尽到的孝道，现在也不迟。 思绪停顿于此，他将手机拿了出来，仔细地看了看陈以沫在上面所发的清算师选拔测试。 首先是体检，对于身高体重并无做有要求，但是对于身体的情况则要求也还好。 至少要无基础病，可以近视，但是度数不能超过三百度。 比起牧闲当初所要进行的各项体检的标准要好多了。 而后是笔试，这块对于牧闲来说，当初也算是个不小的问题，他没有想到自己高中毕业那么多年，还要认真的备考。 所考的东西倒不是语文数学那一方面，而是考你的思想信念，遇到问题的处理方式，还有一些生活常识的地方。 这块是牧闲比较担心的，毕竟陈以沫她不识字。 最后是一项体能测试，不仅有中学生们熟悉的一千八百，坐位体前屈，引体向上等。 年龄要求是十六岁以上，比他当初放宽了不少。 总的来说，对于牧闲来讲，自己如今的水平去拿到测试当中的顶级，也就是评选为三阶清算师来说并不难。 毕竟本身他自己不用秘作，本身的战斗经验，身体素质也能达到五阶清算师。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如今成为清算师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了，这意味着，清算师的工作变得繁多，人手已经不足以支撑如今的情况了。 这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人多一些，自己所受到的关注也会相对少一些。 只是陈以沫，似乎过都成了一个问题。 到时候兴许会出现自己领队，陈以沫只能在队伍当中默默跟着的喜感场景。 看起来需要再给她好好补习了一下了。 而后，牧闲揣着自己的口袋，漫步原路返回，瞥见了许多刚刚对她母亲有过仇视目光的人。 但是他淡然地走了过去，仿佛他们并不存在一样。 这一块属于最为临近城墙的区域，也是最为贫困的人所享受的低保区域，保证他们有地方住，有苦力活可以干，能活下去。 倘若安全区被攻陷，这里必将是最先受到攻击的。 他的思绪刚刚蔓延于此，就听见了一声沉重的撞击声，随后是什么东西被击碎的声音，而后有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抬眸望去，穿过了人潮汹涌的街道，瞧见了约莫一千米外的城墙被强行地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而站立于那口子处的，是一头身形五米高，背部与手臂上长满了银色尖刺的巨型猩猩。 他嘴里哈着热气，以迅猛的速度向前方奔来。 n-72-银刺金刚，终末传说级别异常。 牧闲微微一惊，他想过安全区的城墙会被攻破，但是没有这么突然。 当他回过神来，周围的人已经全部地在往后退散，往他们自己那破旧，低矮的楼房跑去。 在高强度合金的城墙相比，这些斑驳老旧的楼房脆弱的跟纸一样。 不过在即将接近这块居民区时，就有数辆车拦在了它的前方，从上面下来了数名清算师，大多是穿着着八协会的制服。 为首的一名清算师刚一迈步上前，就被它狠狠地击飞出去了好几米，在地上滚了几圈，扬起了许多尘沙。 不过状态尚可，并无明显的外伤。 清算师协会当中的制服制作有着不弱于形织锤的功效，牧闲想着或许到时候可以稍微利用一下，强化一下蛇甲。 其余的清算师将手上提着的冲锋枪直接开火，如雨水般的子弹倾泻而出，射在了对方的身上。 这些子弹与牧闲之前所使用的特制子弹大抵上是一样的，毕竟普通的子弹对于异常来说并不会有过多的作用。 其实哪怕是因为秘作而研发的科技，秘器，所能熟练掌握的人也并不多，因此更多人配备的还是传统武器。 面对着不断往后逃窜的人群，牧闲反而像个异类，板着一张面孔还在稍微地靠前，他需要仔细地目睹一下如今清算师们的战斗。 至于要是被问及，就说相信清算师的守护，或是在这种地方，怎么样逃都没多大用的话语就足够了。 他们是不会刁难一个普通人的。 “啊，疼。” 牧闲微微低头，看见了一名在自己身旁撞倒在地上，抱着玩具小兔子，眼眶中有着泪水的女孩。 看着周围慌乱逃亡，自顾着自己的人群，他面部微微抽搐，伸手将对方霍地拉了起来。 再一抬眸，那前方的战斗已然结束。 所有的清算师都被尽数打飞，虽然在地上仍能动弹，但是已无力阻止冲刺而出的银刺金刚了。 它浑身都在往外喷血，与那急速的奔行叠加起来，形成了血花的拖尾。 其实倒下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但是时间，很长。 “我，我妈妈呢，妈妈！妈妈！”小女孩带着哭腔，流着泪水站在牧闲地四周，不断地呼喊着。 可回应她的只有那些人们粗暴的脚步声。 “别，别过来。” 街道上执勤的两名清算师举着手枪往银刺身上连开了两枪。 一枪打在了原本的伤口上，一枪则幸运地命中了对方的眼眸，可也成功地激怒了它，挥舞着拳头就将两人掀飞。 武器完备的清算师尚且如此，普通人呢？ 这就是终末传说级别异常的实力。 而它距离居民楼，只有一百来米的距离了。 人群还在川流不息，哭喊与奔跑仍在持续。 漆黑的夜色下，银刺金刚那鲜红的眼眸显得格外的可怖。 自己身上穿着的蛇甲，在经过了长久的战斗，受到了不少血液的滋养，如今的防御力自然是比那些人身上的要厉害。 小女孩的哭声无比无助，让他很是揪心。 眼见着向这一方向袭来的银刺金刚，牧闲手臂拳头暗暗攥紧，迎了上去。 第9章 ——生活还在继续 “我想要加入清算师，可以跟我详细说说一些如今的情况吗？” 牧闲调整了自己的目光，包含着坚毅的情绪，并且时刻未逃离与对方眼神的碰撞。 白泽云嘴巴微张，踌躇了些许时间，最终点了点头。 “吃饭时间我跟你说，到时候来这里找我。” “行。”牧闲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向人群的方向走去。 目送着他的离开后，白泽云沉声说道“查到这个人的底细了吗？” “白司令，他叫柳良，有个妹妹叫柳竹，昨天刚进入安全区的，以前两个人是一名黑户，嗯，我想，可能又是跟城里那些混混啊之类的混在一起的。” “原来如此，那，这块我还需要考证一番，查无此人的，便从他此人身上入手。”白泽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而后便走向了银刺金刚。 孤渡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倒是已经习惯了。 另一边，牧闲回到了人群之中，恰巧看见了那个小姑娘，她正站在路边抱着一名年轻的，看着才二十来岁的女人哭泣。 那女人的面容姣好，姿色也不错，排除掉保养好的因素，肯定不会比自己大多少。 比起母亲，或许更像是姐姐。 如今他不是情感丰富的牧闲，而是不苟言笑，刻板认真的柳良，微微看了一眼后，便转身就要离去。 “妈妈，刚刚是那个叔叔保护了我——” “叔叔？也是，我现在的设定来说是三十二岁了。”牧闲心里思索着，嘴角微扯，半转身回过头去“举手之劳。” “唔，那个，很感谢您。”那女人拉着孩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赶了上来。 他穿着着一件与她纤细体型全然不符合的黑色大衣，衣摆一直拖到了小腿肚子的位置，即便如此，也能看见那白皙的腿部， “没有，只是举手之劳，能帮就帮。”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朝小姑娘扯了扯嘴角。 “那个，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她说起来话来自带一种妩媚的感觉，肩膀微扭“留个电话吧。” 那双水灵的眼眸眨巴了几下，令不怎么和女性接触的牧闲本能地想要躲闪，但是考虑到人设，终究还是没有避开。 至今他的女性朋友都还只有两个。 “也行。”牧闲没有拒绝，与对方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 “但是其实，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用冷冷地口气说出这番话，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牧闲清楚，没有能力还要上，那叫做逞能，叫做圣母，有能力愿意上，那叫做热心肠，叫做英雄。 牧闲得知了对方叫做尚竹青，女儿叫尚甜甜，她独自带着女儿生活。 告别了两人后，他便又在城市里面稍微转悠了一会，把这片街区的地形基本上摸清楚了。 在这过程当中，他听闻了这异常破开城墙的事件，还是第一起。 不过有一就会有二，不少人群开始对于清算师的守护产生了怀疑的情绪。 很快，时间便到了中午十二点，牧闲按照约定来到了早上相遇的那一地点。 白泽云依旧穿着着那件绿色军大衣，站在原地默然地等待着，见他过来，便微微挥手，指了指那停着的一辆白色汽车。 牧闲明白对方的意思，默默地坐上了车辆。 车上没有司机，白泽云自然地就坐到了驾驶座上，确认后方的人系好安全带了，便开动了车辆。 “你之前说，自己想成为清算师？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下，单独进行审查。”白泽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其实成为清算师，现在的标准已经很低了，关键点在于，你是否有守护人民的信念，与面对灾难时候赴死的勇气。” 白泽云说话声音不重，但是依旧保持了那粘腻的声调，话语如胶似漆地粘在了牧闲的身上。 后者不由得感觉一阵压迫感。 他旋即冷声呵了一下，而后头往座椅上一靠，嘴角微动回答道。 “这种事情，说不准。”牧闲没有很客气地回应，而是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嗯？怎么说？”面对着对方出乎意料的反应，白泽云也多了几分好奇。 “我是说，人都是怕死的，那些被银刺金刚打飞的清算师们没有跑，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这一身护具可以挡住攻击。” “伤口是战士的勋章，也是换取地位与金钱的资本。”牧闲的话语毫不客气，就这样保持冷冷的语调。 “那，你怎么看？” 牧闲并不是有意用这种态度挑衅对方，而是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办法。 校园当中，学生犯了错，考试成绩考差了，总会信誓旦旦告诉父母，老师，下次不犯，一定努力学习。 可到头来，成绩还是一塌糊涂，该犯错，还是会犯错。 这种虚的誓言没有价值，他们多少也有所了解，行动才是真本事。 白泽云沉默了，但他的思绪却在不断地流转着。 他用眼眸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柳良，对方保持着那副冰冷的面容，眼神却带着一种期待感。 在几秒钟的措辞后，他终于是说出了口。 “我不清楚其他人。”白泽云微微摇了摇头，而后顿了顿补上一句“但我们安全区的周负责人肯定不是那种人。” “至于我，当我站在人民前面的时候，哪怕是断掉一只手，一只脚，只剩下一口气，只要秘作还能运作，我就会继续保护他们。” 他的话语并未有任何的强调，以一种平稳的姿态说出，却无比的坚定。 牧闲内心中默默地为白泽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安全区有他这种人，或许确实可以放心。 “舍小家为大家，何况。”他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眼眸转深，不为人知地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到地方了我跟你具体聊聊。” 车辆继续行驶，穿过了陈旧的街道，牧闲看着一件件斑驳的屋墙，涂着各种各样的广告涂鸦，停着老旧的自行车。 人们依旧在忙碌，穿行，上午的插曲或许会被提及，或许会心有余悸，但生活还在继续。 第10章 ——我是个靠谱的人 白泽云带着牧闲去了安全区内的新城区。 通过了相隔两个城区的大桥，在验证了身份后，白泽云便将车辆行驶进入。 新城区的一切都与旧城区大不相同，一栋栋高楼大厦耸立在这里，汽车随处可见，街上还有着不少娱乐设施与服务行业店铺。 人们的脸上都带着舒适的笑容，呆在这里让似乎让他们感到格外惬意。 “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牧闲冷不丁地评价了一句。 “这里面住的都是原来城市内的人，还有清算师的亲属，以及五阶以上的清算师，他们得到这些，倒也是应该的结果。” 安全区是根据原本的城市改建与扩建而成的，原本城市的人不宜变动，清算师的亲属得到优待也是正常，至于五阶以上清算师，数量不多，而且所需要进行的都是有风险的任务，得到好的待遇也是应该的。 但总会有反对的声音， “或许是。”牧闲没有反驳，继续将头看向窗外。 姜书或许就在这边，回头说不定有机会和他见个面。 当然，是以柳良的身份。 最终，车辆驶入了一个园区内，而后便在一栋椭圆柱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 这时候是饭点，里面有着不少的人，而他们都很好奇地看着白泽云带来的柳良，生面孔总是让人好奇。 白泽云同来往的每一个人颔首致意，而后便来到了窗口，简单打了一份饭。 牧闲也并未有提出过多的要求，和人一样的三菜一汤足矣。 不过他着实是有一些惊讶，毕竟像白泽云这样的八阶清算师，其实不应该是在这种大食堂吃饭。 他们负责繁重的指挥的工作，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去面对强大的异常，这种情况下，吃的好一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白泽云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坐下来的时候开口道。 “我是自愿的，你说的，世人不患寡而换不均，我没理由比他们吃的好。” “实际上，如果不是请你，理论上我是应该就近选地方的，即外城区。”他架起了一块牛肉送入了口中。 “嗯。”牧闲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一边吃了口饭一边说道“现在我们谈一下有关于清算师选拔的事情吧。” “我之前车上说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单独审核，你刚刚勇敢的行为实际上已经佐证很多事情了。” “我想，这件事情说出去，没人会不服气。” 牧闲抬眸瞥了眼对方，停下了口中的咀嚼。 对方在这块还是太年轻了，单独审查入选固然简单，但是却并不是不会招人嫉妒。 只有堂堂正正的入选，才会避免闲话。 “不了，我还是希望正常的模式，不需要优待。” 这样的话语，在对方的心中，自己的形象可以得到加分。 白泽云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微动，思索着点了点头。 “行，那我也跟你坦白一点，说说如今的情况。”他将筷子放在了一旁，双手十指交叉摊开。 “今天早上你也看见了，如今清算师的质量，并不乐观。” “可以绑定秘作的人是少之又少，能熟练使用替代品秘器的人也不多。” “两个月前，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出去负责运输工作，但是，嗯，因为一些意外没能回来，如今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白泽云愈说，面色愈发凝重，而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虽然但是，如果你指的训练有素是三打一不来梅还惨败的话，或许要求有些低。”牧闲在心中暗暗地补了一句。 不过更是可以得出，其实清算师当中，所谓可以真的有能力站出来的人，确实不多。 “因此，我们这次的打算，其实是想要以数量来抵消质量” “既然那几个人拿着装有特制子弹的冲锋枪可以使银刺金刚重伤，那就上十几个人，便可以直接将它杀死。” “那你考虑过一个问题么。”牧闲用筷子轻轻地敲了敲铁盘子，虽然这一行为不太礼貌，但是符合人设。 “如果异常是具备群攻能力的呢？” 他亲眼看见过还未下去神殿时期的不来梅，扯开嗓子就能在近距离使那三人失去抵抗能力。 “当然考虑过，这种情况，将由较为强大的清算师，比如我，带队。” “处理的过来吗？如果很多呢？” “不知道，但也并未有更好的办法。”白泽云说话的底气弱了几分，但是依旧有力。 “让未准备好的雏儿上战场，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牧闲没有给对方面子，而是有力地回应道“审核标准理应提升，比如，在这次表现出来的，他们的灵活程度并不可靠。” 其实他的所有话术都指向一个目的，让白泽云觉得他足够的靠谱，思维能将方面都考虑到。 这对于后续在清算师队伍当中的信任与提拔，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白泽云没有及时回应，而是夹了菜，然后大口的吃了几碗饭。 愈是咀嚼，他的眉头愈是紧锁，最终咬了咬牙说道。 “我会再考虑一下的。” “嗯。”牧闲微微点头，也继续吃饭，并未再多说什么。 很快，这一顿沉默的饭局便结束了，白泽云将牧闲送回了旧城区，与对方交换了电话号码。 “如果你这段时间有需要帮助，可以找我，我很期待你到时候参与清算师选拔。”白泽云沉声说完了这句话，便与他告别，驱车离去了。 回到了旅馆之中，发现窗帘还未拉上，双色的月华倾泻进来，而陈以沫正倒在床铺上呼呼大睡。 现在理论上才是下午。 而现在他们要面对考试，所以—— 他毫不留情地将陈以沫的胳膊拉扯了一下，从床上叫醒。 “不是，唔，你，回来了啊。”她揉了揉睡眼，打着哈欠说了一句“饭，给你留了。”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用塑料袋装的盒饭，便又躺了回去。 “我是让你起来，该学习了，之前不是说也要跟我一起去当清算师吗？有笔试，我总得教会你识字。” “再睡，五分钟......” “不行。” ... 一下午的学习折磨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在牧闲的逼迫下，陈以沫总算是学会了看懂一些简单的句子。 对她来说，学习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在吃过晚饭后，两人彼此都得到了休息的时间。 约莫九点钟，牧闲收到了一通电话，是早上那名母亲，尚竹青，她打过来的。 “喂，你好，那个，帅哥，就，我今天一直在想着怎么感谢你，想了想，也没什么能做的，就决定带些礼物过来。” 第11章 ——礼物 “喂，你好，帅哥，今天一直在想着怎么感谢你，想了想，决定带些礼物过来。”对方声线比早上更为柔和一些，带着种淡淡的吸引力。 “帅哥？”牧闲心中不禁吐槽了一句，自己如今这留着胡茬邋遢，板着脸的形象，倒是不太像帅哥。 听对方语气，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过他没有多想，本想要推脱，但奈何对方盛情难却，还是告知了地址。 “怎么，谁找你？这么点功夫就交到朋友了，社交达人？”陈以沫咧开嘴角，开玩笑地同牧闲说道。 “别，就是早上帮了一点小忙。”牧闲把双手往后一枕从嘴里飘出来一句“还挺客气的。” 牧闲已经不在意自己给对方捏的人设了，反正也是会崩的，其他人也不熟悉陈以沫到底是什么人。 约莫半小时的功夫，房间门板便被咚咚的敲响。 他在门前确认了对方身份后，便缓缓拉开了门。 昏黄的灯光下，走廊上，那名面容姣好的女人穿着着之前的那件黑色长风衣，左手抓着衣服，右手靠在门框上。 见到牧闲的时候，她微微眨了下眼睛，带着几分魅惑的意味。 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什么，但没有敢深入揣测，这不礼貌。 对方很自然地就把手搭在了牧闲的肩膀上，在后者愣神之时绕着用臀部顶开了门，而后顺势步入了房间。 “我，其实能感谢你的东西，真的不多，或许有的，只是这个——” 唰—— 那件黑色的大衣很自然地就落到了地上。 这时候牧闲才看清对方那件衣服里面的真实打扮，完全令他出乎意料。 那是一件吊带连体的黑色情趣服装，上面有着淡雅的花纹，深v的胸口被白皙的团子撑起，半透明的布料可以若隐若现地看见其中的隐秘。 衣摆仅仅只下垂至大腿根部，这点可怜的遮蔽根本藏不住下身。 那双如雪般洁白的大腿上带着些红印，在灯光下诱惑般地微微摩擦着。 “你们男人，喜欢这个？对吧？”她抓着牧闲的肩膀，眼眸凝视着对方，略带喘息又娇羞地说着。 牧闲这一刻的大脑是空白的，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要拒绝。 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就在他微微张口时，一声清脆的咳嗽声从房间传来。 两人随之把头转了过去，只看见了盘腿坐在床上，手背拖着下巴，用趣味的眼光打量着这边的陈以沫。 “我是不是咳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她嘴角扯上，轻轻地哼出一口气。 “啊，她是，你......”尚竹青发懵地看着陈以沫，双手也随之从牧闲身上脱离，自由地垂落着。 “不是，我。”牧闲欲言又止，他现在大脑也跟宕机了一样。 “我是不是应该再符合一下职业素养。”说着，陈以沫解开自己白色睡衣最上面的一个扣子“这样？” 牧闲为了防止对方这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继续下去，赶忙在此刻调整好人设，接过了话茬。 “她，是我的妹妹柳竹，而你，抱歉，我对这方面没有兴趣。”牧闲说着轻推着人的肩膀，而后侧身走入房间处。 “如果你所说的报答是指这种的话，我不需要。”他保持着一种愠怒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着“你还有女儿，请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尚竹青在原地愣了几秒，嘴巴翕动可终究没有张口，面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 随后，她并未多言，缓缓弯下腰捡起自己掉落的黑色风衣，裹住了纤细的身体，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走了出去。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陈以沫也微微伸脖子凑近了一点牧闲，脸上那饶有兴趣的表情依旧保持着。 “你，跟我待太久，忍不住，然后就，在外面？扑哧。”她开玩笑地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早说，这类人我认识很多，估计也都在这城里，你要认识，我去给你——” “打住。”牧闲抬手打断了人的发言“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她还有个女儿。”陈以沫收起了笑容，躺回了自己的床上感慨了一句“估计又是个受害者，无路可走咯。” 牧闲没有作答，他在让自己恍惚的大脑恢复了过来。 今天的事情就权当是一个插曲，自己还是忘掉为好。 只是，他还是多少有点可怜那小女孩。 那女孩的眼眸透着纯真，兴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用什么养她。 牧闲希望如此。 ...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内，牧闲在教陈以沫上没有少费功夫。 他本身成绩就算不错，在这段时间内成功把陈以沫拉到了小学三四年级的文化水平。 不得不说，还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同时，他在梦中对于安全区的情况进行了一定的占卜。 在酒店和正常居民聚集的地方使用概率之骰，被发现的概率极低，这里不具备监视秘作能力的摄像头与监控。 这就意味着自己不必时刻提心吊胆了，只要提防那些秘作的使用者。 一大早，两人就按着地图，来到了清算师选拔的场地，一所高中校园，这里人头攒动，言语声音不断。 由于末日降临的因素，学校这一设施基本上是停止了使用，因此就拿来作为选拔的场地了。 牧闲未曾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对于成为清算师感兴趣，毕竟这可是个要冒生命危险的活，遇到强大异常，正常人不死也得半残。 想来他当初训练的场地，总共也没这么多人。 这些人就像是高考的考生一样，凭着自己的准考证与安全区的身份证明，分成了男女两批，去不同的场合进行了体检。 体检这块牧闲是全然不在意的，自己身体素质一直很好，也未有任何基础性疾病，更不是近视眼。 精神力测试这块，他倒是稍微收敛了一些，没有将自己的精神力尽数释放出去，仅仅只用了半，就达到了优秀的标准。 当人感到自己头晕的时候，大概就是精神力低于百分之二十了，这时候就该停下。 牧闲看到了好几个不足还要逞能的，得亏他们没有秘作，否则恐怕是要失控。 而另外一边的女性测试楼，则发出了持续不断的惊呼。 其他人或许还在发懵，或许讨论着是有关于身材的话题。 但是牧闲却流转着思绪，很快便确定了或许是陈以沫的缘故。 后来，他也确认了这一点。 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她的精神力水平达到了很高的层次，也难怪她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灵体化。 精神力与人的心态，意志力，情绪等方面挂钩，牧闲之前就觉得对方这块一直很好，只是没想到，真的这么好。 后续的笔试，牧闲也是闲庭信步般地回答完了上面的问题，有关于这些题目的答案，他早就已经牢记心中了。 至于陈以沫，题目是押对了，就看她能写出几个字了。 最后，便是体能测试，在一系列寻常的检测测试完毕后，负责选拔的人把前几项测试合格的人挨个叫了出来，领到了大操场上。 牧闲拿到了九十五的高分，而陈以沫则是被笔试拉了一大波分，61分低分飘过。 过了就是好事。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最后一项特殊的测试。 抢香囊。 “这不是个游戏吗？”在场的许多人不由得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第12章 ——通过选拔 虽然不少人对这件事情存在疑惑的态度，但是终究还是在组织下进行下去了。 毕竟组织说干什么，他们干什么就是。 牧闲看着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旁，随后给自己分腰间绑上了一个小巧的，有着繁杂花纹的黑色香囊。 他看了看四周，大概还有十来个人与自己有一样颜色的香囊。 陈以沫腰间的香囊是红色的。 “接下来，你们将按照颜色分为九组，在这一操场抢夺其他组的香囊。” “抢夺第一名组，全体成员将会在总分上增加二十分，第二组十五，以此类推，最后一组将会倒扣二十分。” “最终分数低于六十分，将失去入选资格。” “当然，每一组取得香囊的前两名，你们将会免扣分，而组内倒数两名，也将直接失去入选资格。” 牧闲心想着估计是自己当初的话语稍微刺激到了白泽云，令他临时加了这么一项目测试。 在面对银刺金刚时，可以看出，那些清算师的躲避能力并不强，很轻易就被对方击中。 这项测试倒是确实可以排除掉不少闪避能力并不过关的人。 几组的人选好了站定的位置，随着负责人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牧闲率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宽大的操场上，众人依旧开始争夺，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审视着每一个接近的人。 几名不同组的人正纠缠在一起，但是他们却分出了一点注意力在牧闲的身上。 作为之前取得高分的人，牧闲自然是他们需要优先处理掉的对象。 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三个，偷偷地目的一致。 声东击西的手段虽然有一层掩护，但是并不高明，牧闲旋即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他虽然专业，厉害，但是与数人纠缠的时候难免会有疏漏，不必如此。 再者，他已经看到了一个赶来的身影。 陈以沫已经直接朝他们这无序又迷惑的阵形冲过来了，而她手上抓着的，已经有了数个不同颜色的香囊。 有句话说的好，不要拿自己的爱好挑战别人的职业，更何况——在场的众人甚至没有这个爱好。 毕竟谁没事把偷别人东西作为爱好啊！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最外围的一个人腰间的香囊已经被悄然摘下。 陈以沫还略带嘲讽的从口中轻轻的发出了拟声词，呼！ 这一袭击，打乱了他们的阵脚，牧闲没有迟疑，快步赶上前去，一连摘下了两个还未反应过来的人腰间的香囊。 可这一间隙，陈以沫早就已经将其他人的全部收走，到底是老手，这块着实专业。 她仅仅只是在躲闪之间，找准了角度，微微伸手便轻易地取到了自己的手中。 香囊的结很简单，只需要一抽就可以取走，但是如此轻松，在场估计也就只有她可以做到。 陈以沫凑近了牧闲，微微歪头，笑了笑，便转身去找其他组的人了。 在场之间的人，不乏有互相认识的，但是默契却远不如在生死线上走过的两人。 不一会，在两人的扫荡之下，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出局了。 而远处还有小一波人还在争夺着，五个人正在围攻着一位穿着黑白棉袄，发色染成淡金色的一名男子。 那个人狼狈地躲避着，虽然体术比起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好，但是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堪堪躲避。 不过，能被如此围攻还撑到现在，对方的香囊数量估计也不用出局了，牧闲便没有去管，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自己已经取得了九个香囊了，稳稳在小组第一的位置上，加上他九十五分的成绩，完全不需要考虑更多的问题。 这样的成绩，可以直接被评定为三阶清算师，去着手处理前线的事务。 有机会接触前线，就有机会立下更多的贡献，那么等升至五阶，他便可以着手一些要紧事务了，同时，在保护自己父母的事情上，也可以找个机会侧面说两句。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最终，那个人还是败下了阵来，不过临死的反扑还是将其中一个人腰间的香囊扯了下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以沫突入了重围，将刚刚经历过消耗的其余四人香囊轻松地就收下。 而现在，场上就只剩下牧闲与她了。 牧闲保持着那副冷峻的面容，缓缓地靠近了对方。 而后者也轻呼了口气，步履稳健地靠了过来。 即便现在结局可以说是尘埃落定，但是所有人却依旧在屏息凝神地欣赏这场“巅峰对决”。 霎那间，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可等来的结果，只是双方同时伸手，随后便扯下了对方腰间的香囊，游戏结束。 如此平淡的结局令部分人出乎意料，不过其实大部分人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结果。 毕竟牧闲与陈以沫两人在比赛之中所进行的配合过于默契与明显了。 最终结果，陈以沫以一己之力将自己的小组拉到了第一名，而牧闲的小组在第三名的位置，全然没有问题。 他还特意注意了一下那名被围攻的淡金色头发男子，他的小组是最后一名，但他是第一，同样豁免。 不少分数擦边过线的人，却因为这一次的突击考试而落选，他们或抱着哀叹，或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离开了这里。 就在牧闲松下一口气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接下来请各位准清算师，你们跟我来。”云鹤年穿着着深蓝色的制服便走到了操场上，扫视了一圈晋级者们。 他的目光在陈以沫的面容上稍微停留了片刻，旋即又转向了其他人似在寻找。 无形覆面对他人的影响不如自己，令人稍微会感到眼熟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牧闲看着云鹤年那迫切寻找的眼神，想必是在找自己吧。 毕竟看见一个和陈以沫样貌类似的人，只需要确定是否还有和自己样貌类似的就足够了，不过可惜，无形覆面令他大变样了。 眼下，或者说最近相认都是一件太早的事情。 自己与陈以沫的身份需要维持极度保密的状态，以防后续出现端倪被其他突破口入手。 思绪流转间，他已经随着队伍跟着云鹤年走出了操场，拐入了附近的一条走廊，沿途有几间实验室，里面的人正在捣鼓着一些看不懂的机械。 这一环境之中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与脚步声，没有人敢讨论，甚至是窃窃私语都不敢。 毕竟如果在这一环节因为违反规定而功亏一篑，那就闹笑话了。 最终，他们穿入了一个报告厅内，这里有着一排排从上至下的红椅子，木制的演讲台上已经站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恍惚间，牧闲感觉自己有一种新生入学的错觉。 仔细一看，那个人是周凡承，这一安全区的总负责人。 自己这一个街区内的选拔居然能让总负责人来介绍？这太不可思议了。 恐怕，是自己之前挺身而出的举动过于引人注目了，低调，以后得低调。 在安排着他们这群人落座后，云鹤年站到了门口，表情肃穆的看着前方的周凡承。 后者咳嗽了几声，拍了拍麦克风，而后便开口说道。 “当你们决定成为这里的清算师时，你们便要记住一件事情。” “安全区的城墙或许会被摧毁，但是你们是坚不可摧的城墙。” 第13章 ——城墙 “安全区的城墙或许会被摧毁，但是你们是坚不可摧的城墙。” 他的声音很洪亮，回荡在这一宽广的房间内，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息。 说罢，他审视了一圈落座于此的每一个人，身形不易被察觉的摇晃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 “如果成为清算师是为了得到某些好处，我想，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们不需要想在办公机关里面苟且偷生的人。” 他又停顿了片刻，似在等待那一类人群离开。 会场鸦雀无声，无人起身。 牧闲看着人那副模样，基本确定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负责人，至少，他在看起来是做的很好的。 周凡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继续了接下来的介绍。 “你们刚刚入职，其中的大部分人主要负责城市里面的巡逻工作，但是还有一部分人需要出勤，去前线，甚至是出城探索。” “探索？这是好事。”牧闲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扶手心里盘算着“这代表了更多贡献的机会，另一方面来说，拿到的是第一手信息。” 如今初次评选成绩足够优异的他，在经历了训练之后，想必肯定可以接下这一任务。 只是希望遇到的不要过于强大，实在不行的时候，他也只能使出概率之骰了。 到时候，只能祈祷队伍当中没有秘作使用者，那大概率是感觉不到的。 秘作之间存在共鸣，使用者甚至可能互相吸引。 接下来，进行了严肃而又庄重的入职宣誓环节后，他们便填写了合同，完成了最终的入职。 牧闲被分配至二协，这是专门负责在前线作战的部门，不过也确实有机会立下更多的功劳，等到升职的机会。 到时候，自己就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的父母受到保护，也有足够的权限去探查真相了。 陈以沫在四协，这对于身形灵活的她来说确实合适。 或许是因为最后一项测试表现的过于出色，她同牧闲一样，都被评定为了三阶清算师，即将接触接下来的任务。 这时候，周凡承穿过了众人，来到了牧闲的身边，保持着和善的笑容伸出了手。 “你，是叫柳良对吧，非常感谢你挺身而出。”他点了点头语气诚恳地说道。 “没事，举手之劳”牧闲很平静地回应道了对方，也审视了一遍对方的面容。 这位三十出头的男人脸上的法令纹已经很深了，皮肤干巴巴的失去了弹性，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是浓重，身形看起来也并不健壮。 这基本上就是长期熬夜的结果。 这位相对年轻的负责人，想来是知道自己的资历不足，所以需要用努力来弥补。 “对于安全区内的目前情况，你有什么建议么？我就要回去了，如果有，我恰好可以处理一下。” 牧闲眼眸闪烁几下，而后开口道“我觉得安全区内，人与人的纠纷，强者欺凌弱者的行为过于明目张胆了。” “在我刚刚入城那天，好像是，北门的门口那片，一群人围着一个上了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对他指着鼻子辱骂，丢菜侮辱。” 牧闲他现在基本上是在指名道姓地说这件事情了，当然，他并不担心身份因此而暴露，他只是尽了一项普通的良好公民应尽的义务罢了。 法不责众，但不意味着可以飞扬跋扈，脏话很普遍，但不意味着说脏话是对的。 只是，在谈及这一事情的时候，他的语气略微有些失控，不过很快就用力压了下去。 “这样么。”对方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了一口，而后说道“明白了，我会去对那块的清算师进行联系，注意好日后的情况。” 旋即，对方便与牧闲告别，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在领完制服后，今天便结束了，明日六点钟，将需要在选拔地的操场集合，分配任务。 回到了房间内，陈以沫一屁股坐在了床铺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呼——可终于是完事了，这还挺好玩的。” “如果你体验过我们以前的魔鬼式训练，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牧闲压着声音低声回了一句。 随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两人的制服。 估计是量产的因素，两件深蓝色的衣服除却胸口徽章的标志不同，其他地方的款式都是一样的。 其中确实隐隐存在着一种守护的能量，但是不够，比起蛇甲来说还要差得远 说着，他将形织锤拿了出来，而后又有些纠结，毕竟要是真的闹出了点事情，自己不好解释。 在洞穴里面可以随便使用，因为有蛇妈给自己收尾，再者，闹的再大也不会引起注意。 但是这里要顾虑的就太多了。 不能使用秘作不说，要是伤到其他人，无论是被处罚还是内心的愧疚都过不去。 想来，还是直接用无形覆面将蛇甲的款式转变为这副样子吧。 至于这套衣服，将他变成其他款式的就可以了。 咚咚咚。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板，牧闲便去打开了门，看见的是之前那名老太太，她和蔼地笑着，身后是她的孙子。 男孩怯生生地呆在自己奶奶的后面，手摩擦着有些不知所措。 “打扰了，那个，我今天要去办理一下身份手续，三个月就要更新一次，还要买菜，跑的地方太多了，不方便带着他，可以请你们帮我照看一下么？” “哦，之前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我叫白光珠。” 她说话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眼都透着诚恳的味道。 “嗯？如果只是看一个下午的话，可以。”牧闲没有拒绝，而后顿了顿“不必感谢，举手之劳。” “好，好，来，这孩子叫白善。来，小善，跟他们打个招呼。”白光珠拉着身后的孩子站到前面，微微弯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唔，叔叔姐姐好。”他眼神飘忽，不敢看眼前的牧闲。 牧闲摸了摸自己邋遢的胡茬，想来自己现在捏的这个面容确实不太和善。 因此对于叔叔一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这孩子就交给你们了，哈，好，那我先走了。”老太太再次给了白善一个拥抱，摸了摸他的头，便看着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小善？过来玩啊——”陈以沫在那略显孤傲的面容上扯开嘴角，微微挥手招呼着对方过来。 白善有些怕生，牧闲微微推了推他的背，后者看着陈以沫那热情的笑容，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那他就交给你了？”牧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问题啊，我很喜欢小孩子。”对方即刻就回应道，顺便伸手摸了摸白善的脑袋， 话音刚落，牧闲微微一皱眉，他似乎在这一酒店内感觉到了什么。 “你看好他吧，我出去转转。”他沉声说道，旋即便打开门走出去。 “好哦，我给你讲故事吧，小善......” 走廊上空荡荡的，唯有昏黄的灯光在持续不断地占领这片土地，几株盆栽微微摇晃着。 盆栽，摇晃着。 无风不起浪，盆栽根本不会自己摇晃。 牧闲眉头紧锁，站在原地用眼眸扫视了圈周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但是他隐隐中觉得这周围的空气之中潜藏着些许不为人知的气息，透着一股神秘的味道。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令他极为不爽。 司马子明？不，这家伙没必要遮遮掩掩。 他的实力在这个安全区张扬的出现，嚣张的离开都不会怎么样。 牧闲有些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微微调动了概率之骰部分的力量，随后眯起眼睛再次打量了一圈周围。 也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楼道处，一株盆栽陡然倒下。 而那个盆栽的身旁，站着正在扭打的一人一怪。 第14章 ——安元君 而那个盆栽的身旁，站着正在扭打的一人一怪。 那人面容俊俏斯文，戴着个金丝眼镜，披着一个淡紫色的斗篷，背后是一个六芒星的符号，斗篷顶部有着一颗睁开的眼睛，袖口与领口各处刻画着白色条纹。 而那怪物双足站立，皮毛呈深灰色，根根竖直，脸部狭长，猩红的眼眸透着无尽的杀意，俨然一副狼人模样，它用双爪狠狠地扣入了对方的胳膊。 前者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看起来是对方的攻击是成功奏效了。 这人看着不像是安全区的清算师，倒像个混进来的外来人。 牧闲没有上前动手，而是选择再看了眼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靠着墙壁，用眼神斜瞥着那边。 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他倒是要看看对方能不能自己解决。 要真的不行，在对方被殴打的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再上去帮个忙，双方都无法对自己造成太大威胁。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牧闲，但他嘴唇翕动，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又被爪牙攻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他身上的符文突然依次闪烁了起来，散发出了带有些许神秘意味的纯白光芒。 这光芒当中渐渐发散出数条无形的丝线，不紧不慢地缠绕上了眼前的怪物，钻入了他的皮肤之中。 渐渐的，那怪物的行动变得迟缓了起来，眼眸中的猩红也减弱了几分，脸上渐渐显露出了诧异的神采。 而后，只听见那男子从口中缓缓飘出一个词语。 “昏睡。” 那怪物好似受到了当头一棒，眼皮止不住的打颤，不一会，便飘洒着血点，摇摇晃晃地落倒到了地上。 旋即，那男子又将手掌对准了地上的地毯与倒下的盆栽。 “复原。” 好似时间回溯一般，那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如同没有遭受过打斗一样。 而后，他将目光转向了正在一旁观望的牧闲，往前走了一步，表情扭曲，有些吃痛，身形逐渐虚幻了起来。 牧闲还未做出更多动作，与他而言，目前还不能揣测出对方的心思与立场，不可轻举妄动。 再者，老道，警戒，谨慎，本身也就是柳良这一身份的人设。 对方走了几步，在距离牧闲还有五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眯起了眼睛，一股淡紫色的雾气开始在他的眼眸前展现。 他的眼眸也转变为了深紫色，其中好似一个漩涡，要将一切都吞噬。 那片紫色的雾气当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半闭半睁的怪异眼睛。 就像当初碎片上那般。 牧闲感到不太舒服，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他本能地想要做出举动打断对方的行为。 但是对方却突然如同受到重击一样，身形变得清晰，面容狰狞，肌肉拧在了一起，而后便用双手捂住了面部。 而那紫色的雾气也在顷刻间消散。 牧闲看见了对方的手指缝隙间有血液流出，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倒在地上。 不过对方那种隐身的状态似乎还未解除，不动用秘作的力量并没有办法观测到他。 “你身上有什么？”对方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住了自己的眼部，气息有些微弱地说着。 “身上有什么？”牧闲心里不由得一惊，转而想到了那个声音，暂且称它为衔尾蛇。 这段时间它还未有过苏醒的迹象，要么是在躲着自己，要么就是上一次出现的时间太长，消耗太大了。 听他对原始炎阳和三足金乌的态度，估计所谓的位格不会低，至少不会比祂们低太多。 这个人窥探衔尾蛇，恐怕就是这样遭到了反噬。 准则，不可直视神。 “这不是你要管的。”牧闲走到他前方两米处，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是谁，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在这，如果不回答，我将把你上报给清算师协会。” 对方大概率不是清算师协会的人，这套话术足以将他暂时吓唬住。 不过他也不敢真的给人上报上去，万一对方什么都说出去，自己估计要被送到实验室里面好好研究一番了。 “那我就把你身上的事情说出去。”对方缓缓地从口中吐出这句话。 “你可以试试。”牧闲冰冷地说道，话语好似一条毒蛇缠绕上对方的脖颈。 对方将手放下，然后用那被血丝密布的双眼与牧闲的眼眸对视着。 几秒钟的沉默后。 “你不是个简单的人，我也会鱼死网破，就这样吧。”男人妥协了，收回了扶着墙壁的手。 见对方这般模样，牧闲的脑海中突然心生一计。 “你想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吗？”他压低了声音，让话语缓缓飘入人的耳中。 此时楼道上还未有其他人，加上这个时间大多人都在外面买菜或者工作，压低声音说话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想。”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的眼眸闪烁着，看着牧闲。 “我也想知道。”牧闲心里咕哝了一句。 不过对方这爽快的态度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方水准看起来应该有五至六阶清算师的样子，能够成功混入安全区，证明在隐蔽自己这一方面也有着不错的水准。 刚刚是因为在打斗之中令自己的能量外放，才让牧闲有机会看见他。 那么—— “保护我，直至你要离开这里，时限不低于半年。” 他用冰冷的眼眸看着人，内心却有些忐忑的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成交。”他直接答应了这一要求。 “看起来又是一个会被好奇心害死的人。”牧闲在内心腹诽了一句，而后眼眸转动说道“找个无人偏僻的地方聊聊吧。” “跟我来。”对方转过身去，步履虚浮的往电梯间走去。 两颗骰子在空中微微显现，轻轻的滚动了一下。 跟着对方危险程度d100=1\/100 看来对方对自己并未有什么恶意。 “柳良，你怎么称呼。”牧闲沉声说道。 “安元君。”对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他紧紧跟在人的身后，下了电梯，而后又跟着拐弯，绕了好久，才到一个巷子深处。 这里的墙面上画着各式各样的涂鸦，广告的印子与单子也自然少不了，而所能看见的也只有一根电线杆子和一个垃圾桶。 “就在这里。”安元君用余光看了看四周，沉声说道。 “嗯？只是拐一个偏僻的地方么？”牧闲的面容上显露出了一个略显诧异的表情。 “不是。”他嘴角微动，伸出带着白色光芒的手指，在一处墙面上微微向下一拉。 随着他手指的滑动，墙壁出现了一个自然裂开的缝隙。 一个装修奢华的房间，就出现在了那缝隙之中。 第15章 ——合作 一个装修奢华的房间，就出现在了那缝隙之中，安元君旋即拉开了缝隙，走入其中。 牧闲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而后便将手放在了那缝隙上， 这混凝土的墙壁此刻就跟棉花一样可以随意的揉捏成各种形状，不过他没有闲心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待他走入其中，缝隙随之合上，这才看到其中的布局，颇有一番西方装修风格。 客厅的中央处有着一张至人大腿处的淡褐色木制桌子，四周被两长两短的白色布料沙发环绕。 在靠墙沙发的后面有着个长柜子，下面有着数个抽屉，上方摆放着古典花纹的花瓶与几张精致相框包装的风景照。 一个挂钟摆在上方的墙面上，上面的时针滴滴答答的走着。 六盏用白色灯罩护着的灯由天花板上一根杆子为主干而生长开，为这一屋内带来了明亮的色彩。 牧闲看了看周围，还有一个上楼的楼梯与一个通往厨房与餐厅的门，想必这个人就是住在其中。 “红茶还是咖啡？我只有这些。” “不必。”牧闲并不打算尝试无端来源的东西，哪怕很安全。 “行，那就坐吧。”他自然地坐在了靠墙一边的长沙发上，揉了揉渐渐恢复的眼眸。 牧闲坐在人右手边的短沙发上，而后询问道“可以跟我具体讲讲怎么回事了吗？” “我不是一个人。” 这声的情绪带着些许警告的味道。 “哦？看来是有组织有行动的，估计是哪个灾厄组织，跟帷幕之下一样，回头找他问问。”牧闲在心中盘算道。 不过，如果这司马子明真的需要自己，那么自己就当背靠帷幕之下这座大山，也没有任何问题吧。 “我不在乎。”牧闲旋即回应道，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的眼眸也调整至冷静，无情的一种状态。 安元君眼眸转深，似被震慑到，思考片刻后便轻叹了口气。 “刚刚说的，保护我直至你离开，时限不低于半年，完成后，我便会告诉你我身上的问题。” “这一点，没有问题。”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到时候换个身份金蝉脱壳即可，他似乎看不出无形覆面。”牧闲在心中自己又做出了判断。 “但是，我想提出一个合作，很多事情，我一个人操办不来。”安元君紧接着说道，而后扶了一下他的金丝眼镜。 “先说。” 沉默了两秒左右。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一直遭受兽潮的侵袭吗？” 牧闲愣了愣，他被对方的话语梗住了。 这也是他所疑惑的，自打银刺金刚强行破入，自杀式般的袭击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奇怪。 “这里有秘密，但是藏得很深。”他觉得自己跟谜语人一样。 “问题就在这里，秘密是什么？我想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这很可能关系着未来。”安元君的身子陡然前倾，语气越说越激动，险些要站起来。 “看不出这人还想要拯救世界？”牧闲腹诽了一句。 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提起了他的一个兴趣。 “你今天，来这个酒店，是打算找我？”牧闲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看见今天的清算师选拔了？”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牧闲微微眯起了眼睛，果然，从新清算师当中挑选最有能力的，稍微威胁，而后发展，最终进入内部，寻找到秘密。 这个人的算盘打的不错，可惜遇上了他，当然，幸运的是遇上了正好也感兴趣的他。 “你在这里多久了。”牧闲不自觉地敲打着沙发，沉声问道。 “两个月，那时候附近的暮叶市似乎经历了一场神明降临，整个区域的天空都变了颜色。” “你觉得这里受到兽潮的来袭与这个有关吗？”牧闲听闻后眉头一皱，身子往后一靠，追问道。 “不，我就是因为有兽潮才来这里的，时间对不上。”他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解释道“很多安全区，遭受异常的威胁比这里严重不少，但是这里遭受异常的数量是最多的。” “由于数量的堆积远比不上质量的恐怖，所以这个安全区内的清算师人数也并不算多。” “但是，各种各样的异常都有自己的目的，这里不一样，野兽类型的异常，所需要的只是生存的空间，而现在已经足够了，他们却依然自杀式般的要袭击，非常古怪。” 牧闲将右手抬起，半蜷缩着，将拇指与食指的缝隙对准自己的嘴唇，眼眸中透着沉思。 确实，这一切都太古怪了。 安全区内或许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可是，倘若真是如此，负责人不可能不知情。 那么得出的结果便是，负责人知情，但是这一吸引异常的事物无法抛弃，否则会引发更加大的麻烦。 当然，有一种可能，即，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那个东西具备如此功效。 牧闲心中更偏向于后者。 “成为六阶清算师，是否就能进入高层，参与讨论。”牧闲继续询问道。 “按目前的情况，是的，但我不敢进入新城区，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行，我了解了，半年时间，差不多。” 七阶他不一定能保证，毕竟即便自己有这份实力，但是眼下自己的来路不明，不会太快给予过高的权限。 牧闲这话说出口，迅速就遭到了对方疑惑的目光，后者显然不太相信这件事情。 虽然他看得出来，牧闲确实不止于普通的三阶清算师，可要达到六阶，或许还有不小距离吧。 “在这段时间内，我需要你提供给我保护。” 他无法在何时何地都自由使用概率之骰，因此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有个人出来代打一下。 “自然，我也不希望你监视着我。”牧闲顿了顿“只需要在我需要出城探索时候一起跟出去就行了，可以吗？” “这个，没问题。”他说着，将一颗白色的珠子从自己的袍子中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需要叫我的时候，紧紧按住。” “回头我成珠宝大户了。”牧闲看了看珠子，拿了起来，又瞥了眼自己的手串。 随后，他正要起身离开，却又忽地想起什么，沉声问道一句。 “你知道白昼吗？或者白天？” 第16章 ——真相之花 “白昼，白天。”安元君低下了头，有些生疏地念了一遍，思考着，似在咀嚼其中的意思，最终摇了摇头。 “不知道。”而后他又好奇地补上一句“这代表什么吗？” “没什么，估计就是一些被造出来的词语罢了。”牧闲说着回到了刚刚的墙面处“开个门吧。” 安元君用同样的方法拉开了墙壁，目送着牧闲离开后的安元君回到了长沙发上，有些迷茫地摸着自己的额头。 “白昼，白天。” 他眉头拧在一起，调动了自己大脑当中所有的思绪去反复的思考这两个字。 安元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今只有黑夜这一说法，这白昼，是否是黑夜的反义词。 白昼，代表着的，是除却黑夜以外的另外一种状态？是那天暮叶市所发生的情况？能让夜晚亮的和有千万盏灯光那般？ 这是神迹吧。 他思绪停顿于此，突然感觉到了头部一阵痛苦，身子瘫软着从沙发上滑落。 根本无法继续思考。 他强撑着，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胸口画着一个眼睛的符号。 渐渐的，随着他不再思考，疼痛感渐渐的流逝。 安元君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坐回了沙发上。 那名名叫柳良的人，身上所藏着的东西，或许真的令他无法想象。 ... 牧闲离开了房间后，没有即刻离开巷子，而是拐入了另外一个无人的巷尾。 此处的安全性d100=89\/100 比较安全，没什么问题。 而后他便轻点三下手串，又重重按了一下。 他联系上了司马子明。 “怎么？现在想来我这里了吗？”手串的每一颗珠子都闪烁出了光芒，声音从中传来。 “不，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组织，他们的符号是一个半闭半睁的眼睛。” “窥秘之眼是吧，按等级来说是终末死疾，不如我们，怎么？想加入？”对方用开玩笑般地说道，而后飞快补了一句“他们好像在找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有意思的东西？具体说说。” “暮叶市的异象，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司马子明玩味地说道“他们就喜欢看这些，然后看看到底因为什么。” “那你知道吗？有一个碎片，他上面所刻画的符文就是他们这个组织的标志，而那个碎片，和暮叶市的异象有关。” 牧闲略有些隐瞒的说道，他没有提及原始炎阳与三足金乌，仅仅只描述了这一事件。 “这样么？呵呵。”那头传来了一声轻笑“看来说的是真的，除了我们帷幕之下，多多少少都在搞点事情嘛。” “他们大概是在寻找一位神明，至于那位神明，我想，应该会比你我都要强大。” “比我强大不是明摆着的吗？”牧闲在腹诽了一句，而后开口说道“这群人的行事准则是对于一切神秘事物都想要窥探到个所以然吗？” “就我目前的了解而言，是的。” “跟他们打交道需要注意些什么？” 司马子明沉默了片刻，而后一改轻佻的语气，郑重地说道。 “不要去深究他们所窥探的，并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窥探的代价很大。” “一切不为人知的真相之花，都是用血与汗浇灌出来的。”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毕竟这句话确实值得深思。 无论是纵观人类一直以来的发展史，还是至今末日下的各种研究与发现，全都是人类砥砺前行，最终才得以窥其一角的。 这其中付出的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 “行，明白了，回见，有需要我再找你。”沉默过后，牧闲轻声回应道，随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还是需要去寻找到自己的真相的。 ... 周凡承办公室。 周凡承拖着沉沉的眼皮，手边摆放着一杯凉掉的咖啡，双手正在用电脑键盘敲击着一个又一个文字，上面所书写的最近安全区内各类事务的调整文案。 之前银刺金刚突破城墙的事情着实过于令人感到危险了。 上一次被成功阻拦，但是下一次呢？还能被成功阻拦吗？ 旧城区人民的呼声也越来越大，但是两个城区不去区分，势必会带来严重的人口负担。 他要考虑的实在是太多了，必须要想出一个能让所有人满意的方案。 咚咚咚，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 白泽云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叠文档，而后直接放在了那张黑色的，堆满文件夹的办公桌上。 “虽然我知道无论如何你还是会自己看一遍，但我还是替你审了一遍，上面没有多少问题。” “多少？”周凡承停下了手中的键盘，眼眸上移，凝视着白泽云“我们没有容错率。” “我这的问题并不是坏的方面的。”白泽云无奈地耸了下肩膀，随后将一口气吐了出去，把最上面的的那张纸放在了人的前面，指了指其中一处。 “这个，柳竹，她的精神力用仪器根本测不出上限到底是多少。” “嗯？”周凡承眉头一皱，将头偏过去，凝视着上面那个横杠的数据“你可以做到吗？” “不行，而且目前为止，协会当中仅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白泽云即刻摇了摇头，而后马上补上了一句“猩红蔷薇，嬴桃” “她啊......”周凡承听后面部肌肉不安地抽搐了两下“是个很难对付的女人，甚至有点，有点。” “疯子是吧。”白泽云接过话茬。 对方无声地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我觉得她有成为色彩级清算师的潜力，只是，是一名黑户，以前没有任何她的信息。” “安全区内的黑户不少，呵呵，我以前都没想过，要保护的人那么多。”周凡承重新将手放在了键盘上，有条不紊地敲击着。 “对了，有关于那个面对银刺金刚的男人，你怎么看。” “他吗？”白泽云斟酌了片刻后说道“成绩是这次选拔的第一，身手不错，是柳竹的哥哥，当然，也是个黑户。” “这样吗？两个黑户，都这么强？”周凡承努努嘴，轻哼了一声，而后便将一旁放了好久的咖啡拿了起来，随后喝了一口。 “先看看，后期有需要出去探索，但是难度相对不大的东西带上他们两个。” “你的意思是？”白泽云疑惑地问道。 周凡承将目光放回了电脑上，随意地敲打了几下键盘。 “如果他们真的有实力，那么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一定不得不展现。” 第18章 ——城市中的黑影 “哎！妈妈，妈妈回来了！”尚甜甜指着牧闲身后兴奋地说道，而后热情地挥挥手。 “宝贝别跑，妈妈这就过来。” 牧闲旋即转过头去，瞧见了那裹着黑色长大衣的尚竹青，身形有些摇晃地走了过来。 唉—— 身后的中年妇女发出了一声长叹，似在惋惜。 牧闲眼眸微微闪烁，快步走向了女人。 “你女儿一直在等你。” “嗯。”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双手抓着衣服裹得更紧“谢谢。” “找一点其他的事情干吧，你不能一直靠这个行当。”牧闲依旧忍不住地好心劝了一句。 “我干不了。”尚竹青嗫嚅着说道。 “你不能这么过下去，你女儿她会长大的。” “可我赚钱了。”她压着声音，却咬字很重地说道。 “嗯？” “我知道你们男人脑子里面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找个老实人嫁了，接盘，我不，我从来就不想靠别人。” 她的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死，情绪霍地激动了起来，似要将字眼刻入牧闲的脑海当中。 “怎么说我，怎么评价我，我不在乎，我赚钱了，可以给我的女儿买好看的衣服，可以给她买好吃的，我可以给她她想要的生活，你们外人可以吗？” 尚竹青的眼眸瞪得浑圆，闪烁着泪光，也包含着坚毅，努力克制着要挥舞的双手。 “妈妈！”尚甜甜那稚嫩的声音呼喊着，身子小跑着就过来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她举起小手，想要去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但是却够不到，哪怕是踮脚也够不到。 见状，她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狠狠地打在了牧闲的大腿上。 “叔叔，是不是你弄哭了妈妈！”她带着哭腔，有些破音地对牧闲吼道。 牧闲没有回答，别过头去，转身漫步离开。 倘若对方真是如此，他也只能尊重他人选择，放下助人情节了。 再者，帮助？他连自己父母现在都帮不了。 必须要尽快升职，总能做些什么的。 “不，不是叔叔的错，甜甜，不能没礼貌，我们回家，回家。”尚竹青弯下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 文具店的中年妇女瞧了瞧这一幕，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 牧闲漫步至了菜市场，这一会，他的父母估计将会有人下来买菜，自己先在这一圈熟悉一下地形。 毕竟地图看的再多，不如实地多走几遍，这也方便自己后续的行动。 走了这么些路程，牧闲也发现了旧城区内的巷子是比较多的，那种车辆无法直接通过的通道比较多，只能用自行车，电瓶车等，或者步行。 而这些巷子大多连着几栋居民楼，人住的满满当当，甚至还要两三个家庭挤在一起。 只能说，他们也是好运，正好在那个酒店有空房的时候进来。 概率之骰还能给自己幸运加持？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毕竟他并不感觉自己幸运。 眼眸轻转之间，他瞧见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在人群当中穿梭着，往偏僻的地方奔去。 而周围的人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牧闲感觉不对劲，这就像之前在楼道里面的情况那般。 或许是隐身。 他的思绪停顿于此，快步地穿过人群赶上去，这一奇怪的举动倒是引起了不少人多看了他几眼。 前方的身影似乎也意识到了牧闲的追踪，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最后拐入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之中。 牧闲本想继续追赶，但是却本能地陡然一转。 在身后的人群之中，还有一个一样的，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不止，还不止，旁边的巷子之中也有微微探出来的头部，依旧看不清面部。 他迅速转动眼眸，在这片街道找到了正在巡逻的清算师。 但是就在那个清算师眼前不到十米处的路灯之下，同样站着一样服饰相同的人，可前者全然当作没有看见。 这太奇怪了。 不过很快，牧闲就平静了下来，没有轻易的去追赶，而是站到了一盏路灯下，明亮的光芒驱散了身边微弱的黑暗。 其实无论是民众看不见还是巡逻的清算师看不见，他们和自己的本质区别是没有秘作。 如果是与刚刚那个人纠缠的怪物一般模样，那确实。 不过隐秘手段不如那怪物，自己并未动用秘作，仅仅只是利用了依靠秘作而带来的身体强化就能看见它们了。 这群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似乎都注意到了牧闲的视线，迅速躲入了各种偏僻的地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如同那些没有理智的异常一样攻击人类，更多的像是在侦察，或者说守护领地的感觉。 回头找个机会旁敲侧击的汇报给上面。 这样既不会暴露自己有秘作，还可以得到升职的机会。 随后，他将这件事情埋藏于脑海之中，将目光重新投射回了菜市场，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不一会，他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表情忐忑地走入了人群当中，换来了众人的冷眼。 无论如何，存在污点的普通人，在社会之中总是难以立足的。 牧闲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随着，接受着那些残余的冷眼，听见了零碎的闲言碎语。 那些黑影确实没有再显露出来，但是他的警惕心却没有丝毫的降低。 他在警惕这些人。 虽然周凡承说过会处理，但是下面的人未经敲打未必会好好执行。 直至他看着自己的付清买完了菜，提着那一袋可能并不新鲜的菜，步履有些迟钝地渐渐走回了楼上，他才放下了心来。 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 安全区城墙上。 孤渡拿着望远镜，远远望着那片已经荒芜一片的土地，又逐渐向远，看见了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野兽异常来自于此。 每日都有成百上千的野兽异常踏过这片寂寥的土地，试图从外部攻入，但，最终全部城墙上的武器系统给尽数击溃。 倘若不是出现了上次的银刺金刚事件，他们还都以为安全区是坚不可摧的呢。 “孤队。”一名清算师站在孤渡五米外的地方，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外面一处清算师小队驻扎的地方，似乎失去了联系。” 孤渡一惊，将目光从望远镜下放了下来，嘴唇翕动了几下。 “这样。”他微微点了点头，面色却浮现了极度的不安“通知白泽云和周负责人吧，让他安排一下，我带着一些人去看。” “那个驻扎地，清算师的等级是？”他想到了什么，又飞快地补了一句。 “职位最高的，好像，四阶吧，三阶居多。” 孤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将眸光放向远处，抿了下嘴唇。 “行，去吧。” 第19章 ——委派任务 “姐姐，奶奶应该快回来了吧。”白善无聊地靠着陈以沫的胳膊，嘴里喃喃着说道。 “快了吧。”陈以沫有些敷衍地回应道，毕竟她也不确定。 她还想知道牧闲这一去去哪里了呢，又不敢贸然打电话，怕对方在忙正经的事情。 “姐姐，我听说，外面都是很可怕的怪物，前一阵子还把墙给砸了，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善睁着大眼睛，稚嫩的童声当中充斥着好奇的情绪，疑惑地同陈以沫询问道。 “为了更多的地盘？嘛，总是希望多拿一点，这种东西，多多益善。”她抿了下嘴唇，抬眸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 “唔，那，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其他原因？总不至于为了块地盘这样吧......”白善不确定地说着，声音也弱下去几分。 “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时候，额，算啦，你以后就知道了。”陈以沫抬起手，却转念一想，不再讲下去。 让孩童本就易碎的梦更早接触到现实锋利的刀刃，对于大人来说是一件不负责任的事情。 带过许多孩子的陈以沫自然是习惯了这类的事情。 咚咚咚。 门板被敲响，陈以沫立刻就去开了门，老太太已经回来了。 “奶奶！”白善兴奋地就从床铺上跳了起来，跑跳着绕开了陈以沫抱住了老太太。 “你的孙儿，很有活力呢。”陈以沫轻笑着，微微竖起一个大拇指，而后又收了起来。 此时，刚出电梯门的牧闲走了几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光珠与正在紧紧抱着她的白善。 “嗯？白奶奶，你回来了。”他开口打了个招呼，对待老人柔和一些并不破坏他的人设。 “是，是，回来了，辛苦你们了啊。”她笑了，那皱纹挤在一起，却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一种和蔼的魅力。 “辛苦的是我。”陈以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在简单的寒暄后，白光珠带着白善回到了房间内。 “怎么样？和孩子玩的开心吗？”牧闲合上了门板，告别了来领走白善的老太太，拿着两盒盒饭走了进来。 自己一路步行回来，没想到时间没差多少，和老太太几乎是前后脚到达的。 随后，他将手放在脸上，将无形覆面从上面摘了下来，重新变成了那张温和的面容。 由于暂时不知道无形覆面的副作用，他不能长期戴着，必须需要摘下来一段时间缓缓。 冯婷当时的死状还历历在目呢。 “挺开心的呀，不知道我那几个小可爱怎么样了。”陈以沫坐在床边，微微仰头回忆般地说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当清算师，其实更想去你说的六组，我想找到他们的信息，看看他们现在住哪里，过的怎么样了，至少不用跟以前那样，靠偷盗为生了。” “你们，偷盗为生的话，被抓的人也不少吧。”牧闲一边压着声音说着，一边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与人一同将视线投到窗外。 月色清冷，撒入屋内，却被灯光掩埋。 “当然，哼，能到我这么大还没事的人可不多。”她带着些骄傲地说着，却又埋藏着一份叹息，似在缅怀。 “好了，吃饭吧”她缓缓地接上了一句“啊，真是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要给人打工，呵呵。” ... 第二天清晨，两人来到了昨日训练的操场。 他们甚至比规定的时间要早到了十分钟，可这里已经挤满了来报道的清算师们。 光是他们这一街区的，就有百余人通过，而整个静眠安全区，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达到了标准。 看来人手确实紧缺了。 好在他们不用去执勤危险的地方，否则一个月后，估计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突然，牧闲本能地感觉到一阵不安，霍地侧身一闪。 “嘿，柳哥，昨晚睡得好吗。”乐运咧开嘴角，露出他的大白牙，原本要拍前者的肩膀，结果却险些摔倒。 不过为了保持那副可能潇洒的姿态，他还是及时调整了回来。 “我和你不熟。”牧闲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哎，不熟可以熟络起来嘛，没有关系可以建立关系嘛，柳哥，别那么死板，这群人我就看得上你。”他说话声音一点没压，引来了周围一众人的目光。 其中甚至有人几乎要冲上来与对方争论，但被其他人给按住了。 “这家伙还真是得罪人啊。”牧闲腹诽了一句，而后要开口，却听到了清脆的咳嗽音。 “咳咳，你钱包掉了。”陈以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乐运的身后，右手手指轻轻地在对方肩膀上点了几下，而左手上拿着对方的钱包。 “你猜，是怎么掉的？” “谢谢，谢谢，我补一嘴，还有你，就你们两个。”乐运笑嘻嘻地接过钱包，而后微微歪头，噙着笑意环视了周围一圈的人。 虽然对于他轻蔑的视线极度的不爽，可这群人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谁也不想要第一天就惹事当刺头。 随后，他们按照负责人的指示，排列成了男女两排，就这样站在操场上，等待着任务的布置。 不出牧闲所料，其中的大部分的人都被分配了巡逻的任务，主要处理的都是一些民事的纠纷，没有多大的难度。 就算碰上难缠的人，那也顶多是被对方臭骂两句，不会有什么事。 而还有少部分人被安排上了前线的护卫工作，这一工作的危险程度稍微高一些，但主要活动场所在城墙上，因此死亡率也是偏低的。 但是，最终，那名面容严肃的负责人一字一顿地说着。 “柳良，柳竹，你们两个出一趟外勤调查工作，由孤队长领队，装备他会为你们准备的。” “一上来就安排外勤工作，这是要试探我啊，但也安排了一名七阶清算师领队，防止我们真的出意外。”牧闲思绪流转着分析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协会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 自己和陈以沫是黑户，指不定是哪个灾厄组织派来的，而最坚固的城墙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那么自己和她只需要在发现危险的时候自保，其他时候表现出个比较优秀的新兵该有的样子就行了。 随后，他微微斜瞥前方，陈以沫似乎并未有多少在意的样子，她反而显露出期待的样子。 也好，这种直接性的调查工作比起巡逻熬资历，要快得多。 牧闲在出发之前，特地去洗手间一趟，随后按下了那个白色的珠子，联络安元君跟着。 这样的应该就有保障了。 可来到城门外时，他并未看见一个训练有素的清算师小队在等待。 只有孤渡一个人，在寒风之中，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穿着着深蓝色的清算师制服在那边静静地站着。 第20章 ——失踪人员 这有点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出勤的人数都至少需要五人，何况还是他们两个新兵。 牧闲眼眸微微转动，斜瞥了下四周，很快便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周围光是他所看见的地方就足足有五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如果不是秘作强化了他的身体，恐怕还看不到这些。 一旁的陈以沫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却依旧保持着轻盈的步伐，全然没有在意周围的那些人。 协会为了安排人监视，还专门给这些人配备了隐藏身形的秘器。 这种装备一般四协会稍微高级一点的清算师几乎人手一个，毕竟他们主要负责的是悄无声息的暗杀。 牧闲也全当没有看见，慢慢地向孤渡的方向走去。 “孤队，我们来了。”他学着之前那些清算师称呼的语气。 “嗯，走吧，开车，跟着我，任务车上说。”孤渡眼眸躲闪着，而后转过身去，向城墙边上一处通往地下的通道走去。 两人紧紧跟在他身后，但是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这是之前被负责人交代的。 而那些隐藏身形的人也紧随其后，他们几乎每一次都是用脚跟点地，哪怕已经隐身，却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看起来安全区内不错的清算师也有，唉，只可惜，用来看我这种好人。”牧闲心中有些自嘲地开玩笑道。 他们顺着略显阴暗的楼梯走下去，这里沉闷的只能听见脚步声，随后就来到了宽大的停车场内。 孤渡走到了两辆车的前方，指了指其中一辆，把车钥匙放在了车前盖上。 “哦，你们好像，没有驾照？”他霍地一转头，试探性地低声说道。 “嗯，我们以前是在乡下，有过拖拉机的经验。”牧闲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胡扯了一句。 “这样。”对方虚点着头，而后收起走到了另外一辆车上“还是注意安全，我开车吧。” 话音刚落，牧闲忽地感觉周围有什么消失了，但是在停车场明亮的白光下，他看见了孤渡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他的秘作的副作用恐怕是会对周围生物产生斥力，但是现在依靠自己勉强压制住了，呼，真是辛苦了。”牧闲在心中分析了一番。 随后，两人便随着孤渡坐上了车辆，在后排的两人却感觉到有一股向他们身上压的力，不过比较弱，就好似孩童的手掌一样。 没能完全压制住，但也足够了。 孤渡抓挠了一下他凌乱的头发，旋即便发动了车辆，从一条道上缓缓开了出去。 随着闸门缓缓地拉开，清冷而又诡异的红白月光便跑了进来，车辆迎着吹来的寒风，行驶上了荒芜的土地。 周围弥漫着浓雾，灰色的雾气将远处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些轮廓。 亮黄色的车灯为眼前开辟了一片净土，但是能见度依旧不高。 牧闲微微回头一看，身后并未有跟上的车辆，但估计不一会那群人就会尾随在后面，跟踪与监视可没有那么容易就结束。 “孤队，那个，任务是？”他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孤渡的身上，沉声问道。 “哦，对。”孤渡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具体就是去看一下，一个外部驻扎地为什么失联了。” “那边没有传来监控影像吗？”牧闲微微皱眉，提出了疑问。 “监控影像被破坏了，所有人的信息全部都联系不上，我们只能实地去看一下。”他喃喃般地说着，目光却始终放在前方，没有一丝偏移。 “估计，凶多吉少。”孤渡最后缓缓补了一句，眼眸转深。 “可是，我们两个新兵真的可以就这样跟着孤队你一起出去完成任务吗？”陈以沫摆出一副不安的面色，忧心忡忡地问道。 “唔，这，不是我的决定。”孤渡摇了摇头“执行任务就好了。” 牧闲没有继续发问，想来对方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 对方的性格他已经基本了解了，其实并不是什么高冷少年，他只是个重度社恐罢了。 在遇见陌生人时候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眼神不断的躲闪，这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这样的人，还算是比较好相处的。 静眠安全区的总水平他大概也已经明白了，白泽云一名八阶，孤渡七阶，除此之外便再无高阶的清算师了。 而面对兽潮，只有这么两名高阶清算师，其他地方的异常现象估计可想而知。 至于那莫枫，自己目前还是不要碰上他为妙。 有帷幕之下这么一个后台，或许可以在复仇这件事情上稍微请他们帮一个忙。 车辆继续行驶，驶入了正规修筑的道路上，右边的山崖给牧闲带来了隐隐的不安，好似要坠落下来一般。 不过，山终究是没有坍塌，经过了将近半小时的行程，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个小型的站点，修筑在主干道的旁边。 周围用栏杆与电网保护着，有两个岗亭位于门口的位置，可以越过护栏看见里面修建着几栋用铁板搭建的临时小楼房。 但是这里看起来很是寂寥，几乎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孤渡将车辆在前面缓缓停了下来，而后一声不吭地下了车，手上微微做了个挥的动作。 两人也随之下了车，扫视了一圈周围。 四面还是空旷的地盘居多，稍微远的地方有着斜坡上去的山崖，这里距离暮叶市还有一定的距离，比较靠近于乡村。 丛生的杂草在微风当中静静地摇晃着，伴随着天边穿过云层的月华，融入了这一颇为静谧的氛围之中。 “小心一点。”孤渡低声说着，将车的后备箱给打了开来。 他从里面拿出来了两个对讲机分发给了两人，而后又递给了两者各自一把短刀。 刚成为清算师，并不具有使用枪械的权限，至少需要有过一个月以上执勤工作后才可以申请正式持枪。 那把短刀握上去时，牧闲就感到了一股冰凉。 仔细一看，刀尖隐约闪烁着些许红色的光芒，他记得，这个秘器叫做精神短刃，是比较常见的装备。 “集中精神，握住它，然后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的精神力流入其中，可以控制它的长短，如果精神力足够，它的刀刃都会变成红色。” 孤渡没有面对着他们，而是看着不远处的驻扎地，自顾自地说着。 这似乎是他目前为止一口气说的最多的话语了。 “了解了的话，走吧。” 第22章 ——异常寻找之物 “但是有些东西不能被看见。”说完，牧闲恢复了往常那副冰冷严肃的面孔。 不过比起他，身旁的陈以沫就并没有那么镇定了，在那狼人影像闪烁至她身前时，她险些没有站稳，口中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孤渡听完后，虚点了几下头。 “但是有些东西必须被看见。”他的话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而后飞快补了一句“我来说一下我的结论吧。” “看起来这个异常起初并未有伤人意愿，这是可以确定的，不过他更像是要找到某个东西，东西......”说着，他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思索。 “那，孤队，日常各个联络站有和安全区内联系吗？”牧闲见人沉默，于是就补了个问题。 “信息部吗?嗯。”他抬起眼眸，不安地飘忽了几下，将他的手机拿了出来，滑动到了一个号码“这是值班客服的电话，那个，你打吧。” 说罢，他有些腼腆地将手机递给了牧闲，别过头去站到一旁。 “这人真是个社恐啊。”后者不由得腹诽了一句，而后便拨打了电话号码，清甜干净，犹如管弦乐般美妙的女音便从那头传来。 “您好，是孤队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对方用客服般地标志性语气说着。 “他把电话交给我了，嗯，我叫柳良。”牧闲说着将眸光往孤渡那边瞥了一眼，把手机免提打开，手一伸“孤队，你证明一下。” “是的。”孤渡飞快地说了两个字，而后迅速地闭嘴了。 牧闲也并不擅长和女性交涉，也并非很外向的人，但是比起孤渡，正常沟通对他来说还是做得到的。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着一个清算师的驻扎地，叫做......” “暮叶第五驻扎地。”孤渡一旁弱弱地接话道。 “嗯，我们想要了解近日这个驻扎地内所传回来的信息。” “稍等，我们查询一下哈。”那头响起了键盘敲击的声响，不一会就得到了答案。 “第五驻扎地在失联之前每日都有传回来日常的情报，基本上并无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在大约两周前，他们曾经有提及过，寻找到了一个洞穴。” “洞穴？他们有什么发现吗？”牧闲眉头一紧，开始追问道。 “他们曾经派人进入其中探索，但是却并无结果。” “洞穴的具体坐标，可以发我们一下吗？” “可以，请稍等，我会发到孤队长的邮箱上。”那头又响起了键盘敲击的声响。 牧闲见已经聊完，便将手机递还给了孤渡，后者接过了电话低声说了句谢谢后便挂断了。 “你啊，明明社恐还找那么多人跟着，挺有意思的。”牧闲看着人那副模样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那，孤队长，我和我妹继续去其他房子里面看看？” “嗯，去吧。”他点了点头，往其中一栋楼去“分头行动。” 牧闲与陈以沫则往一栋低矮的棚房方向走去，同样是白色金属板所搭建而成的，但是这栋并未有切割的窗户，只有一扇简单切割开的推拉铁门。 远处来看，这或许就是一个普通的白色金属大盒子。 身后依旧跟着三名清算师，他们的身形虚幻飘渺，隐藏在无尽的夜色之中，倘若不仔细瞧瞧，还真没法判断他们的位置。 他将那扇门轻轻地拉了开来，扫视了一圈，确定了里面的构造。 这就是一个用于存放物品的仓库，在那里面有零散摆放着几袋还未拆封的大米以及真空包装的蔬菜肉食，墙上挂着一些备用的装备。 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被杂乱摆放着的纸盒子，几乎都被拆了开来，估计是他们用于修建这里的用材。 “理论上，这群清算师不会那么随意吧。”陈以沫率先提出了疑惑，指了指这偌大的仓库，又指了指其中摆放的物件“不应该，我感觉这地方，嗯，应该要更加干净一些。” “每个人习惯不同，说不准。”牧闲不确定地说着，步履稳健地靠近了那放在角落处的几袋大米。 在将大米翻过来时，大量的生米瞬间洒落在地方，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他也确定了陈以沫疑惑的道理之处。 那看似未被拆封的大米，实际上它的背面早就被划开了口子，只是并未显露。 想来是那个狼人在翻找东西的时候，既想不露破绽，却又不小心将背面划破，只能以此掩耳盗铃。 可关键是，它究竟在寻找什么？是否与那个神秘的洞穴有关? 如今牧闲的推测是它与城内的那群披着黑袍的身影估计是同一伙的，他们所谓的行动其实都是为了寻找。 但是即便如此，当他们真的被人发现时，也一样会挥舞利爪取走那些脆弱的性命。 这件事情得尽快旁敲侧击地提醒那些高层的人，引起这方面注意，也万不能打草惊蛇。 回头自己还得在梦境中找到一个机会，去查一下这是什么类型的异常。 “你看这个米的中间。”陈以沫蹲下后，用手拨开了那些白嫩的大米，而后抓起了几根细小的灰毛“可能是，这一举动让它惊到了，所以掉了几根毛？嗯，或许其他地方也有。” “可能？带回去吧。”牧闲微微点着头，而后便起身再去看其他的地方。 两人在寻找一番，确认无果后，便走出门去，此时的孤渡已经站在了驻扎地中间的空地处，静静地等待着两人过来。 “基本可以确定它将这里翻找了一遍。”牧闲沉声汇报了调查的结果，而后示意陈以沫将毛发递过去。 孤渡在接过那几根毛发而后看了一眼，便从包内翻找出了一个透明塑料袋子，将毛发放了进去。 “这一毛发，我在安全区见过类似的？就在我们住的那一酒店内，不知什么时候沾上过我的手指。”他略微带着风险地说了一句。 有无形覆面改变物体的样貌，他并不怕被追查，只是有点担心后续繁琐的审问环节。 “这样么？” “行，我知道了，对了，差不多到午饭的时间了。”孤渡声音有些虚弱地说着。 牧闲注意到他额头那渗出的一排汗珠，压制秘作对于他自身的消耗来说还是太大了。 “去车上取一下速食的自热米饭吧，和我保持一定距离，下午去探索洞穴。”他挥了挥手，别过头去，将口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 牧闲与陈以沫两人便按着路途返回，走过了已漫至小腿肚的草丛，回到了车辆的旁边。 前者正在打开车后备箱之时，一个略显飘忽的嗓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小心，有东西在周围看着你。” 第23章 ——森林中的埋伏 这是安元君的声音，他在提醒牧闲。 “是怪物，不是那些人，我去周围再看看。” 后者微微皱眉，警惕而又自然地往四下看了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吃饭吧。”他拿着里面放有的矿泉水，端着自热米饭便坐到了路边，可却依旧没有放下紧绷的内心。 安元君所说的怪物，兴许就是那将这一驻扎队清算师杀灭殆尽的狼人。 自己现在并不能自由地使用秘作，否则动用秘作的力量覆盖在眼部，应该是可以看到躲藏起来的那些家伙的。 那一狼人的速度很快，但实力并不强，能杀灭八个人也是占据了他们并未携带装备和先手的优势。 “你水快满出来了。”陈以沫伸手将出神思考的人拿着的矿泉水瓶按了下来“呼，别浪费。” “嗯。”牧闲有些尴尬地把水瓶盖子盖上，而后借着舒活筋骨的动作再次瞧了瞧四下。 那些身影虚幻的清算师依旧跟在自己的周围，不过目前所看见的只有两名，剩下的不知是在孤渡的身旁还是与安元君一样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而去查看。 在两人享用完了这顿午饭之后，便看到了回来的孤渡，他的嘴里还残留着未吃干净的面包屑。 “位置已经确定了，就在这附近，我们初步探查一下，深入等日后其他清算师再来。”他说着坐到了驾驶座，等待两人上车。 随后，车辆缓缓地行驶了起来，按照手机上导航所显示的地图前进着，拐入了一片并未修建好的小路。 周围绿叶茂密的树林，但在夜色下，望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深黑的色彩。 森林上空，密密层层，枝丫交错，月光有些狼狈地穿过了树叶的封锁，带来了些许的光亮，爬行在那堆叠着无数腐烂落叶的土壤上。 车灯明亮，开拓了前方漆黑的道路，略微有些颠簸的行驶着。 最终，他们穿过了丛生的树林，离开了狭小的道路，来到了一片略显空旷的地区内，这里往上看去可以看见淡色石头组成的陡峭石壁。 而在那石壁之下，便是幽黑深邃的洞穴。 站在此处，却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而那洞穴之中，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需要进去看一下吗？孤队。”牧闲站立于人的身侧，压着声音询问道。 孤渡微微抬手，示意两人退后几步，而后白色的手套再次于他的手中浮现。 两人感受着一股斥力按在自己的身上，却也感觉到随着孤渡走向前去，那斥力的感觉渐渐减弱。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们两人在车上待——”他的身形陡然一转，白色的手套对准两人的方向霍地一按。 他们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力，如同被一辆汽车撞到那般直线飞出。 但同时，在他们刚刚所站立的那一位置上，同样有一个身影脚步摇晃地在原地走了一圈，似在对抗。 随着他们落到了松软的泥土上，碾碎了几片落叶，那身影却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一位置。 孤渡嘴巴微张，话语正要说出口。 而牧闲已经感到了自己身侧有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本能地一翻身，将精神力注入刀刃之中往那地方转动手腕，猛地接力一戳。 银白的刀身瞬间被染至鲜红，不止是精神力的作用，还有着击中目标后所流淌而出的鲜血。 那本要挥舞而下抓挠至牧闲的爪牙也被陈以沫给砍上了一刀，吃痛地缩了回去。 这时候，孤渡也迅速奔至了两人的身前，手臂霍地一抬。 牧闲感觉自己身侧所站立的那一生物被拍飞了出去，自己也因为受到一股力量而被按在了地上。 但是他侧目，也瞥见了对方的全貌，在轮番的攻击下，终于显露出了形态。 它的样貌正如之前推演仪所展现出来的那般，只不过此时的它手臂与大腿都在往外流淌着鲜血，肚子处还有着一处明显的凹陷。 猩红的光芒从眼眸中释放，死死地盯着牧闲的这一方向。 “辛苦你们了，后退。”孤渡说着奔上前去，那斥力小了几分，已经足以令牧闲起身了。 “这，啧，有点疼。”陈以沫揉着自己的背部，与牧闲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注意力却依旧放在一边两者的打斗上。 孤渡和那个狼人在林间穿梭着，前者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后者也始终在借着周围一颗颗挺拔的大树制造一个又一个进攻的机会。 他们往后退到了车的旁边，在注视着这场战斗的同时，也不忘余光瞥向四周。 谁知道哪里还会突然窜出来一个极具威胁性的怪物呢？ 别提他们两个人，哪怕是孤渡也对于这片森林一点都不了解，而对方胜于自己这一边的就是地形的优势。 嗷呜—— 呼朋引伴般地叫声从那狼人口中响起，这一凄厉，悠扬的嚎叫回荡在这片林间，震动了那一片片婆娑着的树叶。 似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四处的丛林中如同灯泡一样亮起了一个个猩红的眼眸，紧接着便是同样凄厉，同样悠扬的嚎叫声在回应着。 紧接着便是腐朽的叶片被粗暴地踩碎的声响，一头头可怖的猛兽正在以极为迅猛地速度赶来。 “去帮他。”牧闲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判断，一个箭步踩在了松软的泥土上，伸手抓住了粗壮的树干，腰部发力将自己甩了上去。 这可是一个立功的机会，也足以增强自己在孤渡心目之中的信任感。 面对着即将奔来的野狼，牧闲扭动腰肢，顺势跃起，手腕发力，将已经由精神力所染红的刀刃刺入了其中一只的脑部。 血液混杂着脑浆喷射而出，溅射在他本就已经沾染尘土与鲜血的衣服上，伴随着悲怆的嚎叫，那野狼的身体沉沉地倒了下去。 而还有至少五只以上的野狼正在往孤渡方向赶来，他转身便去拦截其中的一只。 另外一边，陈以沫也成功吸引住了一头野狼的注意力，并依靠自己的灵巧的步伐避开了数次袭击，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多处刀伤。 牧闲并不是认为孤渡会对付不了这群野狼，实际上后者即便缺少了场地的优势，对待这些生物也不会感觉过于困难。 他要的只是一个印象，自己愿意为他舍身而出面对野兽的印象。 孤渡的年纪不大，也并不擅长与人交际，对待这种于人情世故经验较少的人，真心换真心是最实际的办法。 再者，这些野狼的实力也并不强，自己表现出的本就是三阶清算师的佼佼者，这块的拦截也不会显得突兀和异常。 不出所料，在那些野狼一跃而起，朝着孤渡的脖颈咬去时，却在空中霍地受到了某种推力，被直接震飞到了一旁的树木上。 孤渡也成功抓住了机会，用白色的手套掐住了那头狼人的脖子。 下一刻，对方那猩红的眼珠陡然炸裂开来，片片爪牙脱落，身上灰色的皮毛也在缓缓地飘落。 但是狼人还尚有鼻息，浑身也在轻微地挣扎着，反抗着孤渡秘作所带来的力量。 而牧闲这边，又将一头野狼按倒在了地上，了结了它的性命，旋即便将目光重新放于孤渡的身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眼中刚刚聚焦出孤渡掐住狼人的全部画面时—— 孤渡那瘦弱的身体似受到了重击一般被直接击飞了出去，空中洒落的血花在月华下显得极为绮丽。 第24章 ——遭遇双面狼王 孤渡那瘦弱的身体似受到了重击一般被直接击飞了出去，空中洒落的血花在月华下显得极为绮丽。 身体沉重地落在了松软而又冰冷的泥土上，口中正有鲜血往外流淌。 虽然双目紧闭，头无力地耷拉在一旁，但是那努力起伏着的腹部证明他的生命尚还存在。 而远远望去，一头身形数米，有着如血水一般猩红的眼眸的巨狼正位于不远处森林土坡的上方，银亮的毛发正顺着轻轻吹拂过的寒风往后飘去。 它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这场闹剧，那眸子中所反应出的是怒火，是化开了层层寒冰的怒火。 周围尚存的几头狼围聚在了孤渡的身旁，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不时伸出爪牙试探，用鼻子不断地嗅着，确认着这一人是否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牧闲已经没有时间保留了，再这样孤渡必然会惨死在这群狼的撕咬下，而他们也未必可以从中逃出。 “麻烦把他救下来。”他嘀咕了一句，准备等待三秒钟。 默数还未结束，只见安元君的身形就闪烁至了孤渡的身旁，在那一双双猩红的目光下，他扫视一圈，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空中霍地一划。 “驱散！” 那几头狼似听懂了命令一般，虽然嘴里不断发出磨牙的声音，表情也依旧凶悍，但是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后退。 牧闲这时候已经坐上了驾驶座，摇下车窗后高呼着示意人过来。 嗷呜—— 那巨狼对着天空中眸子般的双月深深地嚎叫了一声，只见那周围瞬间就起了薄纱一般的迷雾，环绕在了安元君的身旁。 紧接着，从上往下奔跑的声音钻入了他们的耳畔，伴随着枯枝落叶被碾碎的声响，犹如死亡的奏鸣曲。 安元君见状不妙，赶忙从自己的斗篷中取出了一张刻画着怪异花纹的符咒，将他直接撕碎。 原本他所处的位置只剩下一团漂浮在空中的无形之火。 而安元君本人则已经带着昏迷的孤渡坐上了车辆，有惊无险地落在了驾驶座上。 “往洞穴里面走，外面被他们包围了。”他语速颇快地指挥道。 不用他说，牧闲早就已经调转好了车头，在踩下油门时他多余地问了一句“你确定洞穴里面安全吗？” “起码比如今的情况安全。”说罢，他又将手掌覆盖于孤渡那被凌乱头发遮住三分之一的面部，吟唱般地念了个词“昏睡。” “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了。” 牧闲微微点头，眼神斜瞥向了后视镜，却不由得一惊。 原本看似只有几头狼，但是此时后照镜中浓雾包围，而在那苍白神秘的雾气之中。有着几十个眼睛在不断的闪烁着，如同坏掉的霓虹灯。 牧闲没有办法，只得赌一把在前方幽黑的环境之中加快速度，只求祈祷自己别撞上巨石。 d100=71\/100 出目顷刻显现，用于辅助他平稳地逃脱这群魔鬼一般的恶狼，逃入了那深邃幽黑的洞穴当中。 身后的凄厉，可怖，悠长的狼嚎渐行渐远，眼前被明亮车灯开拓的洞穴地区越来越多。 “那些跟踪的清算师呢？”牧闲见稍微安全了一些，分出一句话问道。 “不知道，要么没跟上来，要么。”安元君顿了顿，垂下眼眸眨了几下眼睛“就是被双面狼王杀死了。” “双面狼王？” “等等！先打住，你们两个，好像很熟的样子？”陈以沫突然抬手，微微抬高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是其他清算师呢。” “我不想复述故事，柳竹你知道他叫安元君，是我们的帮手就好了。”牧闲保持着柳良的人设带着一种严肃地语调说着“安元君，这是我妹，柳良，也是三阶清算师。” 陈以沫眼眸微微转动，思索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牧闲没有用本名称呼自己，估计就是在安全区内找到了一个相对靠谱的人，当然，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她还得验一下呢。 她撇了撇嘴巴，往外吐了口气，不再言语。 安元君见陈以沫不再说话，又瞄了一眼昏迷的孤渡，沉声谈道。 “双面狼王是这片区域最强大的异常，目前被评定为终末梦魇。” “终末梦魇么？看起来这时候或许摇司马子明过来是个正确的选择，还能敲打一下安元君，让他知道我背后的势力可不小。”牧闲思绪流转着分析眼下情况。 这样一来，孤渡遭遇偷袭被瞬间击晕在地也就合情合理了，毕竟很可能是比蛇妈还要强上几分的存在。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链，最终决定还是暂且等上一会，看看眼前的情况。 目前车辆依旧在这个黑暗的洞穴当中平稳的行驶，其中的环境与普通的洞穴并无差异。 时不时可以用灯光照射到变异后体型略微增长的壁虎和一些昆虫，行驶过程中需要避开一部分竖起来的石柱。 但是随着渐渐深入，牧闲发现洞穴变得越来越宽敞，似乎就通向什么广阔的天地一样。 “别告诉我又是什么神殿。”他在自己的心中嘀咕了一句，之前的经历属实是不太愉快，半条命都留在那边了。 不过这一次危机那脑海当中的声音却没有再次响起，难不成上次只是醒过来不到半小时就让他精疲力竭了吗？ 突然，身后传来了安元君的一声痛苦呜咽，他双手放在自己的头皮上，指甲扣入了其中，面部肌肉扭曲，看起来很是狰狞。 “你怎么了？”陈以沫伸手示意牧闲专心开车，她则回过头去打量着人的情况。 “声音，这里有，声音，很奇怪的声音。”他不断从自己的牙缝当中将词语拼命地挤出来。 “声音？描述一下？” “听不清，听不清，但是就像，有人在我耳边念咒那样。”他的指甲顺着头部划扣了下来，在那还算干净的面部上留下了深深地印记，甚至流出了一些血液。 就在他还要泄愤般地继续抓挠自己，却发现手部被死死地钳制住了，一点也动弹不得。 陈以沫双手无力地耷拉在位置上，眼眸却不安地看着对方“哥，先停车吧。” “了解，我联系一下某人，情况有点太复杂了。”他将车辆缓缓停下，又将车灯全部打开，开辟了一片明亮的环境。 灯光前尘烟在不断的飘忽着，似在舞蹈。 牧闲按照动作按下了手串，一边回过头去，却恰逢看到了极为可怖的一幕。 对方那本看起来干净的脸颊上，两边各自裂开了一条细缝，根根乌黑的眉毛翘起，一个瞳孔全白的眼睛缓缓睁开。 第25章 ——无瞳之眼 “你那边怎么回事？感觉很不对劲。”司马子明一改往日稀疏平常的语气，有些焦急地询问道人。 “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牧闲将手串往安元君的方向伸去，让对方可以看到更加清楚一点。 “他使用过多秘作了吗？” “应该没有。”牧闲即刻回应道。 “嗯，那就是秘作和周围的某一事物产生共鸣了？”司马子明喃喃道，而后飞快补了一句“你们两个现在方便下车聊吗？” “我没什么问题。”陈以沫将目光收了回来，安元君如今的情况令她看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扭曲“我从你那边出去，我手得按住他。” “嗯。”牧闲打开了车门，看向了前方被照的极为亮堂的区域，漫步至了那里。 在陈以沫紧随其后到达那一位置后，司马子明便开始谈道。 “这一知识即便在你们协会内部也并未有流传，即，秘作共鸣原理。” “你知道，我有在散播秘作，因此对这块有研究，这一原理有两条，一，秘作的使用者互相之间会存在无形的吸引，这个拥有秘作的众人或多或少有所感觉。” “而第二条，秘作会受到某一高位格存在的吸引，但是不同的秘作所被吸引的程度不同，高位格存在不用我解释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这周围有一个高位格生物在吸引我们才导致了他这样？”牧闲霍然一惊，迅速往周围看了看，而后飞快地补了一句“那，你现在能过来吗？” “过来要一些时间，以及，他这种情况只能说，有点像，但是不完全是，因为正常来说，所能做到的是吸引，而不是令他陷入这样崩溃的边缘。” “不过很有意思的一点。”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似乎又微微上扬“他的扭曲情况到此为止了，并没有继续深入的样子。” 两人也都一同回头看了一眼车内的情况，似乎确实，对方除了表情痛苦之外，身体上并没有再长出其他奇怪的东西了。 但那无瞳之眼，依旧让人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或许是距离原因，这一点我不敢保证，你们可以在原地等我过来。” “行，那你尽快。”牧闲说罢，掐断了联络，重新与陈以沫回到了车上。 安元君的口中不断地发出了痛苦而又虚弱的呻吟声，仿佛在忍受着酷刑一般的折磨。 “你能将你听到的复述一遍么？时间紧迫，有什么说什么。” “不行，不行，根本听不清，就好像，好像，有几千万个不同叫声的动物在我旁边。”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停地摇晃着自己脑袋，试图将这些话语都甩出去。 但这终究是徒劳，接下来的时间，他那痛苦的表现未有丝毫的缩减。 如果不是陈以沫用灵体化的手死死地抓住他，恐怕后者早就已经将自己的面部弄得血肉模糊了。 这时候，牧闲看见孤渡口袋中的手机正在闪烁着，有一通电话打来，上面备注的名字是：周负责人 ... “联系不上，无论是哪个人都联系不上。”周凡承有些烦躁地将手机按在了桌面上，抓起一旁的座机“定位呢？按照那个定位那边是哪里。” “那个，刚刚孤队长找我。”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惶恐，全然没有客服招待那般的清甜了“他和他带的人要了一份之前第五驻扎地的调查报告。” “然后他们就去了之前发现的洞穴，定位，定位应该也是在那里消失的。” “洞穴？”他眉头紧紧一锁，不由得头脑风暴了起来。 之前确实有传回来一份关于发现一个神秘洞穴的资料，但是由于当时忙于制定新的管理策略，以应对外部的异常，他便将这个定为后续处理。 思绪流转间，他有条不紊地打开了一个个文件夹，最终在其中一个角落找到了他待处理的文档。 上面是有关于洞穴的初步调查资料。 内部的探索资料缺失，但是提及了外部徘徊着大量的狼群，只是大部分都处于睡眠的状态，只有少部分距离调查组远远游荡着。 洞穴外表看起来并无异常，曾经派三人进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其中联络中断了三十分钟左右，但是最终全都平安出来了，体表也无异常。 当然，仅仅只是他们汇报的无异常。 狼？周凡承思绪霍地停顿，猛然拿起电话打给了白泽云。 “白泽云，你现在去城墙上看一下双面狼王的位置，我们的检测设备和普通清算师似乎不能透过雾气观测到那边。” 说罢，他便将电话免提打开，放在了一旁。 在得到了对方确定，双面狼王已经失踪，原来那一位置剩下的是一团被捏造成狼形的植物后，周凡承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眼下的情况让他感觉自己脑部的血管在突突，思绪杂乱成了一团。 目前全部安全区内的七阶以上清算师也不到百人，如今自己的安全区已经要损失两名了，这完全是自己的失职。 但是眼下无论是受罚还是降职怎么样都好，自己必须拉下这张脸去请求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 他将联系人滑动，最终指尖停顿在了一个位置上——莫枫。 ... 牧闲并不敢接这通电话，毕竟对方是老道的安全区负责人，自己比人家少活了几年，互相的话语博弈自己未必会占上风。 只能静静地在这里等待司马子明赶来，毕竟倘若真有高位格存在，得有个能保证自己这边全身而退的人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边不断重复着安元君的呻吟，令两人感到有些聒噪。 不过毕竟是合作伙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就暂且这样忍耐着放着吧。 在经过将近半小时的等待后，一旁的石壁如同拉链一般裂开，红色的幕布后钻出来了司马子明的身影。 “好了，我来了，给我看看这人的情况吧。” 司马子明很自然地就拉开了后车门，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情况，而后嘀咕了一句“好好按住他。” 下一刻，他变魔术般地从自己的内口袋当中取出来了一团乌黑，粘腻的东西，表层有着一根根细小的触手在蠕动着，但本体处却看起来光滑无比。 一旁的牧闲与陈以沫陡然感觉周围空气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脚下仿佛被阴冷潮湿的苔藓爬上，诡异的气氛一丝丝地在身边游走。 而在这一事物出现的时候，安元君本来就已经长出两颗眼珠的面部，却又霍地撕裂开来，出现了一颗颗微小的纯白之眼。 第26章 ——我们需要更深入一些 第139章 ——我们需要更深入一些（求首订） 见状，司马子明立刻将那个黑团子塞回了自己的口袋当中，拍了拍自己的手“可以确定了，就是被高位格存在影响了。” 在收回去后那一颗颗眼珠子也随之合上，他的面部也只剩下了两个睁开的纯白之眼了。 “那怎么办，你带他回去吗？”牧闲即刻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身上用于压制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他换上了轻松的语气，而后又往衣兜里面摸了摸，笑着将一个带着椭圆形的混黑宝石项链挂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那两颗纯白之眼也随之闭上，只是那面部上的裂缝还未闭合，就像两道被刀划伤的伤口。 安元君也脱离那种痛苦的状态，只是额头上的血管依旧凸显，皮肤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水，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左车窗上。 在他身旁昏迷着的孤渡则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点挤，不过我不介意，继续开车吧。”司马子明弯腰坐在了靠右的位置，啪的一下关上了车门“柳良，或许这里会有一些值得探索的东西，我们需要更深入一些。” “这个秘作的作用是可以令他的视力增强，但是与之对应的，听觉会大大减弱。” “你身上秘作很多吗？”牧闲重新发动车辆，而后问道。 “我是干这个的？你说呢。” 对于司马子明的到来，牧闲并不抗拒对方跟着，毕竟此地凶险未知，有个强大，目前还能信任的人在身旁，也是一件好事。 安元君微微眯着眼睛，刚刚那番折磨对于他身体的消耗是极大，但也有气无力地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谢谢，你是——帷幕之下的那个。” 面对着帷幕之下的首脑，安元君也未有太多丰富的表情，当然，也可能是现在已经没有余力表现诧异。 “答对了，我叫司马子明，很高兴认识你。”司马子明很自然地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唉，你这情况。我好心劝你一句啊，最好别去研究那些东西了，承受不住的。” 安元君没有作答，而是将头更偏向窗外。 车辆继续向前行驶而去，牧闲内心的不安却在不断翻涌着。 倘若高位格存在会给秘作使用者带来吸引，从而带来近乎变异的影响和让人痛苦无比的折磨。 那么很多事情将会变得极为复杂且难缠，自己必须要小心面对这一切。 最终，车辆行驶至了到了这个洞穴的尽头，这里是一处塌陷的地方，前方被滚落的岩石堵住，无法继续向前。 但是在场的四名秘作使用者在这里都可以明确的感知到，在这里面的确有一股力量在冥冥吸引着他们。 这一感知牧闲尤为明显，霎时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头脑像是在地震一般，思绪如同倒塌的楼房碎片，胡乱地往四面八方坠落。 这种感觉比起梦境的坠落，失重感与惶恐更为明显，让他险些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就像，坠入了一个无止尽的深渊般。 “哎，到了，下车看看！”陈以沫推搡了一下牧闲才将后者的神智拉了回来，虽然还有些恍惚，但总的来说清醒了。 “他就放车上吗？你们可真放心。”司马子明抬高了声音，指了指瘫软在车座椅上的孤渡，却又直接合上车门说道。 “没事，他至少还要睡上六个小时。”安元君也关上了车门从口中有些飘忽地说出这句话，而后揉了揉耳朵补了一句“确实很轻。” 他踩在地上的脚步仍然有些虚浮，估计是还未从刚刚的状态当中彻底恢复过来。 但是淡紫色的眼眸却微微转动，瞄向了司马子明，似乎对于后者很有兴趣。 牧闲与陈以沫则先行一步走了上去，在前方的堆满尘土的地面上，牧闲看见了已经被掩埋掉超过一半的鞋印。 “驻扎地的人来过这里。”他言简意赅地做出了判断，而后抬手摸了摸这些岩石。 这些岩石无规则的被堆放于此，堵住了前进的道路，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石头看起来连质地品种都有些区别，并不统一。 “这些石头或许是他们人为堵在这边的。” 前方对他们的危险程度d100=50\/100 有危险，但是中规中矩。 不过在有司马子明在的情况下也依旧有着如此危险，不由得有些需要提高警惕了。 更何况自己刚刚差点就被影响了。 “哎？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陈以沫疑惑地问了一句，而后又自问自答地补了一句“会不会是发现了里面有宝藏，于是就——” “可能性很大。”对方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望向了身后挂着笑容默默站着的司马子明“你应该进去很容易吧。” “当然。”他笑了笑回答道，而后便走上前去，双手在空中霍然一划，一道红布就随之出现，红布后所透出的黑暗神秘且深邃。 “后备箱应该有手电筒，我去取一下。”牧闲见状，便回到车上，取出了手电筒，顺带还将孤渡腰间的藏着的枪械拿了下来。 必要时刻，需要做出必要的举动。 “孤队长，你应该可以理解吧。”他在心中咕哝了一句，而后回到了前方。 四人依次走入其中，帷幕后的空间随之展现出来。 虽然从外看是一片漆黑，但是走入却发现里面是一片色彩绚丽夺目的空间。 他们就像行走于玻璃吊桥上一般，周围所见之处尽是可以看见的杂糅在一起的怪异色彩，层层叠叠，无规则的重组，流动着。 远远望去，在重叠，无法形容的色彩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运动着，隐约还可以看见几栋类似建筑的轮廓。 “你这是？”还未等牧闲开口，安元君就率先提问了“灵界？” “差不多哦。”司马子明轻笑着说道，旋即将眸光转向了陈以沫，压着声音开口道“你应该也挺清楚这地方的吧。” 后者微微一愣，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微微撇了撇嘴巴。 秘密被看破的感觉，总是不太舒服。 好在她不介意牧闲知道，毕竟只是有关于自己灵体化状态下的移动问题罢了。 至于安元君，从他迷惑的表情来说，应该是没有听见的。 “灵界的移动距离至少是在现实世界的八倍，即便是普通人也是这样的，而秘作使用者，尤其是特殊的秘作使用者可以达到更高。” 司马子明双手放在口袋里面，慢条斯理地同几人介绍着这里。 “那，长时间存在于灵界会有什么危害吗？”安元君继续追问道，身形贴近了司马子明，眼眸中有光芒闪烁。。 “这家伙可以把我要问的都问了，好奇宝宝挺不错的。”牧闲在心中做出了一句判断。 “如果是普通人，那么很有可能会被转变为灵体，秘作使用者则需要担心会不会吸引一些危险的事物了。” “哦，你们看，到了。” 前方展现出的依旧是一个等待拉开的红色幕布，众人如同之前那般穿了过去。 而后，他们看见了一个宽大而又精致，浑身透着古朴气质的石门。 第27章 ——神迹 第140章 ——神迹 这是一个灰白色，微微敞开的石门，约莫有三米宽，五米高，两边与墙壁形成了一体，上面刻画着繁杂，各样的花纹。 与之前原始炎阳的神殿一般，这里的墙壁与地面上覆盖了一大片的微光地衣，驱散了这里那本应填满一切的黑暗。 只是头顶并未有地衣覆盖，看起来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咔擦—— 三道白光在牧闲的身旁闪烁，其余三人全部都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手机进行了拍摄。 “先把上面的内容记录下来为好。”安元君保持着求知的面容，漫步着走上前去。 “你要不也拍个照，合个群。”司马子明嘴角咧开，轻轻地用手肘戳了一下牧闲。 “他在维持人设呢。”陈以沫压着声音说了一句，向牧闲挑了个眉毛。 “你们......”牧闲对眼前的事情有些不知如何描述“算了，没事。” 毕竟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也确实不是坏事，是自己思维迟钝没能反应过来罢了。 “上面的内容，我看不懂。”安元君一边说着，一边拍下来记录着“这些符号应该记载的是某些事情，我带回去研究一下。” “嘛，我是不懂这些，我就觉得这些东西挺有趣的，嗯，毕竟，我是第一次见。”司马子明直接走向了中间打开的门，却又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牧闲与陈以沫。 对方看起来已经对于他们去过原始炎阳神殿的事情有所了解了。 两人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确定自己不认识上面的符号，但是隐约觉着和原始炎阳神殿有些类似，想来是一个时期的。 而当司马子明一只脚踏进前方大门时，怪异的声响陡然从其中传来，尖锐可怖，犹如所有的乐器都被按在了最高的音阶。 下一秒，他们的身旁似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开始回应着那诡异的声音。 牧闲霍地抬头一看，那黑漆漆的头顶已经转至幽绿，一颗颗密密麻麻的细小绿灯在他头顶明灭着。 那头顶黑漆漆一片的根本不是阴影，而是成千上万只昆虫！ 数不清的复足在他们绿色的光芒下不断地蠕动着，口器微张显露出来了里面尖锐而又细碎的牙齿，翅膀和着声响，奏起了一场令人头晕目眩的乐曲。 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往门里面跑！ “焚烧。”安元君口中呢喃了一个词，而后甩出一颗赤红色的宝珠。 在触碰至头顶那些昆虫柔软的身体时，火焰顷刻间炸裂开来，蔓延在它们的中间。 d100=51\/100 牧闲也不得不动用出概率之骰，鲜红色的出目显现，引起了大量沾染火焰的昆虫在上空胡乱地飞行。 火苗带起了更盛的火焰，迅速地在昆虫中扩散开来，形成了一片火海，烧焦的味道开始弥漫在整个空间内。 数十只细小昆虫逃出了火海，向他们的方向袭来，却在空中被轻易地打落在地上，身体碾碎后爆出了绿色的汁液。 “啊，这，触感还是会共享的。”陈以沫高声叫着，面露恶心之色。 嗡嗡的声响犹如耳鸣一般回荡在他们的耳畔旁边，让人感到无比的烦躁。 被火焰焚烧殆尽的昆虫尸体成片成片的落在了他们的身后，但更多未被烧尽的昆虫向他们的方向默契地扇动着翅膀，飞速袭来。 “停顿！”银色的花瓣洒出，一道虚幻的银色长门在安元君的身后展开，两道刻画着花纹的门框中间有一层轻薄的膜。 那些追赶而来的昆虫在接触到这扇长门之时速度霍然慢了几分，似被冰冻住一般。 “这家伙的能力还挺实用的。”牧闲对人如今的表现做出了判断“减速，瞬移，昏睡，火焰。他的能力不单一，但是不清楚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最终四人都成功的奔入了门内，这是一条甬道，四周依旧覆盖着散发着微光的地衣，前方的路途也都还算平坦。 有了刚刚的经历，牧闲这一次确定了自己的头顶，没有覆盖着的昆虫了。 刚刚那门内的声响也逐渐减弱直至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响起过。 这里看似像自然修筑，其实不然，看起来凹凸不平的墙面实际上是因为经受了长久岁月冲刷而导致的结果，原本的墙面应该是被磨的较为光滑的。 “这里，看起来很阴森啊。”陈以沫不禁打了个哆嗦，扭着头张望着四周“我就该多穿一点出来。” “地下嘛——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司马子明嘴角上扬，抬着头也在注意着周围的构造。 “前面有东西。”安元君扶了一下他金色的眼镜，而后快步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其余三人全部都可以借着地衣的光芒看清，对方两边脸颊的纯白之眼有着隐隐睁开的迹象。 牧闲与司马子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便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跟在安元君的后面，以防突如其来的危险。 最终，甬道的前方通向了一栋宏伟的建筑内。 纯白色的穹顶被根根巨大却又虚幻的骨架撑起，骨架的外部已经发黑，沾染了死亡与腐烂的气息，却依然看起来坚硬无比，直插入了建筑的地下。 深黑色的石板覆盖于地面，上面显现出的点点白色颗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好似星空一般。 建筑内部弥漫着轻薄如纱，隐约带着威胁的黑色薄雾，将建筑内的各物都染上了隐秘的色彩，其中杂糅着难以言说的混沌感。 十盏赤红色的火焰放置于灰白色石制祭台上，环绕着整个建筑升腾而起，驱散了外面的寒冷，带来了十方明亮。 深绿色的藤蔓四处可见，古老的青苔爬的到处都是，却为这内部更添上几分美感。 诡异而又悠扬的声响如泣如诉，其中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律，这种怪异的音乐似在为到来的人们讲述那被尘封的故事。 而当走在最前面的安元君第一脚踏入其中，原本看起来有些斑驳破旧的宫殿霍地焕然一新，就好似回到了他当初刚刚建筑时候的那般模样。 视线穿过迷雾，可以看见一条通向上方的楼梯，楼梯间内一片深邃黑暗，却又有着无形的吸引力。 这一地方，何止是神殿，简直是神迹。 第28章 ——七位神明 第141章 ——七位神明 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番，从彼此的眼神当中都读出了一个意思。 这里的感觉，很熟悉。 “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司马子明一个横跨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微微挑起了自己的眉毛“秘作的由来？末日的由来？还有那些成千上万只异常的由来？” “你想表达什么？”牧闲冷冷地问道，保持着严肃的面容。 实际上司马子明要说什么，他都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秘作共鸣原理，倘若自己这一边和这个神殿一样的地方没有关系，那么就不会感觉到熟悉。 “这一切都来得太不可思议了吧，呵呵，当然，不能说历史没有过，战争之时天降陨石，或是刮起妖风折断敌军军旗之事，也已经耳熟能详。” “巧借东风，不出茅屋便知天下三分，这真的是巧合么？” “苹果砸中过很多人，但得出结论的只有那一个人，这真的是巧合么？” 他轻笑了一下，而后转过身去喃喃了一句“这不，或许这里会有答案。” 还未等他说完，安元君已经先一步穿过了他，自顾自地走上前去，眼眸中闪烁出了求知的好奇光芒。 “说那么多，不如仔细看看。” “用双眼探究神秘，将未知变成知识。” 司马子明看了一眼对方那正经的面容，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别那么正经，这可是个伟大的发现，来来来，这里我们四个合个影。” “这在小说叫什么，时代的主角会面了。”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对准了神殿的里面。 他与陈以沫互相对视了一下，后者即刻就把手环住牧闲脖子微微往这边一扯，嘴角荡漾起了笑容。 “笑一个。” 牧闲不由得感觉有些无奈，以后看来得减少陈以沫和司马子明的见面。 一旁的安元君侧头过来，那边恰好按下了快门，他也被收录于照片之中。 但他本人并不在意，继续向前走着，却又霍地停下了脚步，瞳孔地震般地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浑身也随着目光一同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牧闲微微皱眉，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人的身旁，望向了他脚下的地面。 漆黑光滑的地面上有着零散分布的，数不清的白色小点在闪烁，就如同夜幕的星辰那般。 “把秘作的能量作用于自身。”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口中抖出来后坠落到地上的。 牧闲听闻后照做了，而瞬间，他就明白了对方到底在恐惧着些什么。 那地上星罗棋布的哪里是闪烁的白色星尘，分明就是一颗颗不断在眨巴的无瞳纯白之眼。 与此同时，安元君面部上的两颗眼睛也随之微微张开，又合上，又张开，似在回应。 不仅是地上，这周围的一切在牧闲的视线之中都弥漫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氛围。 黑色的淡薄的雾好似骇人恶兽般在众人的身边游荡着，那无形的雾气似乎随时会化作一张大嘴将他们吞噬。 根本分辨不清它到底是何种形状，最终会幻化成什么。 支撑着整个建筑的骨架上长出了密密麻麻虚幻的白色团子，仔细一看，那团子分明就是双眼空洞，长有一张嘴巴的鬼魂，正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火焰腾飞而起，直冲穹顶，为他带来了炎热的灼烧感。 那一条条藤蔓，一块块苔藓，似在向他爬行而来，那植物的表面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彩，让他感觉到捕食者的贪婪。 周围的声响逐渐变得尖锐凄厉，似乎有成千上万个乐器一同发声，却又完全不成曲调，空剩嘈杂的噪音，令人耳膜生疼，头痛欲裂。 周围的一切不断的在变换着，在崭新与破旧之间不断切换，让人应接不暇。 幽黑的门内看不清一点东西，却明示般的在告知人们危险。 牧闲本能地一后退，将秘作的能量散去，面容扭曲，惊恐地注视着前方的那一切事物。 “你们看到什么了？哎，哎，你还好吗？”陈以沫扯了扯牧闲的胳膊，这才让后者从恍惚之中脱离。 “一些不好的东西，没事，不用看。”他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发现已经积上了薄薄的一层汗水了。 看起来眼下的这个地方并不只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其所展现出来的部分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神秘潜藏在后面，不易让人发现。 不过当初在原始炎阳神殿时，自己与陈以沫都并未有什么感知。 一种可能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原始炎阳残余的能量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吸引，但是这一种由于三足金乌获得后所得到的强化来看，并不算合理。 而另外一种就是，他们的秘作与原始炎阳不属于同一类型，因此不成完整状态的原始炎阳要素无法对他们产生吸引。 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他们全部人都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说明这座神殿内所拥有的高位格存在不止一名。 在他思绪流转间，安元君也从这种恐惧的状态当中恢复了过来，脚步虚浮地踱步到一旁的墙边上，开始蹲下，小心翼翼地拨开了那些藤蔓，端倪着上方的符文。 “这上面，我认识一些。”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而后从自己的斗篷中掏出来了一个手掌大的笔记本。 其余三人听闻后则迅速来到他的身旁，围着他观摩着。 在他笔记本的上面刻画着一些同样怪异的符号，而旁边有着他们熟悉语言的注释。 “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牧闲见状即刻询问道。 “收集来的。”他的语速颇快，手上翻动的动作也随之加快，时不时还要拿手指指着那排符号，嘴里虚念着什么。 他一边查阅，一边移动着，将周围那些阻挡的藤蔓与青苔全部扒开，嘴角开始不自觉往上扬起。 最终，他将那个笔记本合上，从脸上显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解读出来了，虽然符号也只看懂了一半，但是足够了。”他的声调上扬，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感“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大概是远古时期的文字，上面记载着大地上曾经存在着七位神明。” “他们分别代表我们现在口中的，能量，自然，命运，才能，混沌，神秘，死亡。” “这个星球，他们曾经存在过，至少上面是这个意思。” 听完了安元君的讲述，牧闲对于这如今的情况也有了一个模糊的分析。 那要这么分析，眼下这座神殿确实完美符合了七位神明各自的表现了。 自己的概率之骰对应的命运，陈以沫手中的戒指对应的应当是死亡，安元君偏向于神秘，司马子明并不清楚，但也逃不出这个范围。 安元君说谎的可能性d100=1\/100 几乎为0的概率，估计是没有说谎的。 而牧闲动用概率之骰的举动也被对方看在了眼里，后者渐渐将笑容收起，只留下微微上扬的嘴角。 “我没必要骗你们。” “将未知变成知识，下一步就是将知识告诉众人。” 第29章 ——神明雕像 第142章 ——神明雕像 “将未知变成知识，下一步就是将知识告诉众人。”安元君保持着上扬的嘴角，带着一种淡然的风度说道。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哎，有没有兴趣来帷幕之下？”司马子明高声说着，摆出笑容，不轻不重地要往人肩膀上拍去，却被直接躲了开来。 安元君保持着刚刚那副神态，而后快步向楼梯边走去“现在去看看，说不准有更多东西。” 随后，他们一行人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穿过了直通而上的楼梯，来到了一个宏伟的大厅内，这里的构造与之前并无太多差异，但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里尽头处有着七扇灰白色石门。 它们依次排开，在环形的大厅内形成了对称的趋势。 “分头？”陈以沫扫视了一圈，眨了眨眼睛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这种情况还是聚在一起为好，以免发生意外。”牧闲回应道，而后指了指中间“一个个开始看起吧。” 他快步走了过去，其他人默然的在后面跟着。 当手电筒与手机的光芒投射到灰白色的石门上时，他们看清了上面所刻画的一个符文——盘倦起来的蛇，头尾咬合，周围有星光闪烁。 牧闲不由得微微一愣，瞳孔紧缩。 这就是他当初在那黑暗的环境中所看见自己背后显现出来的符号，而所谓的衔尾蛇早就已经多次出席那了。 这座神殿与自己身上所潜藏的衔尾蛇有关？ 那他理应在这种情况下苏醒了才对，所谓的共鸣应该发生了。 牧闲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将他的手掌按在那灰黑色的石板上，缓缓地推动。 前方先是一片空地，而后是一个接近半米的台阶，而在那台阶上继续有着斜坡，通往一个石制平台。 而那个平台上有着一个巨大的雕像，约莫有五米高，头部几乎要顶到了这一房间的天花板。 这个雕像刻画的是一个坐立着闭眼似在沉思的男姓，身着着一件露出半个胸膛的半裹袍，一手手背朝上半抬至空中，很是随意，一手手心朝上则似在向上投掷一个物品。 而他的膝盖上正有一条蛇首尾咬合，似在沉睡。 牧闲的头脑当中瞬间弥漫了一股亲切与熟悉的感觉，彷佛见到了老友一般。 虽然他未睁开眼睛，却给人感觉很是运筹帷幄，彷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命运？”安元君脱口而出，将目光投射到那条衔尾蛇上，眯起眼睛，眉头皱紧似在回忆着思考。 突然，他好似被雷击中一般猛然后退，若非司马子明在身后扶着，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上。 “想不出的东西不必硬想。”司马子明轻笑着说道，将人扶正。 陈以沫注视着那条衔尾蛇，思绪万千，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猜的没错，衔尾蛇在我们已知的文化当中确实有代表命运的含义，想来最早也是根据远古时期所遗留下来的。”牧闲保持沉稳的声线做出了判断，而后将目光撇向了这一房间的角落。 那里还有着通向下一个地点的门。 不过在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后，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祈祷室，里面的一切看起来都陈旧无比，跟这个几乎崭新的雕像截然不同。 楼下的大厅一开始看起来也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是在他们踏入之后却焕然一新，想来就是命运循环的作用。 “往其他地方看看。”他说着，便转身出门，往左边的门走去。 不一会，他们就看完了剩下五扇门里面的内容。 这里面所有的雕像，并非全是人类的形象。 由堆叠骨骸上飘满幽魂组成的符号对应的是一位身形魁梧，健壮，戴着王冠的骷髅，两个空洞的眼窝中冒着幽蓝的火焰，他手里握着一把由纯白骨头组成的镰刀，看起来格外的精致与锋利，上面似在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在它的房间里面温度骤然下降了数度，四面八方传来了阴冷刺骨的寒风，而在他的身下，有着一头身形庞大的骨龙。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骷髅王其中一根手指，似乎不翼而飞了。 由一团毫无规律的杂乱线团组成的符号后是一个男人的形象，他身着一件类似于现代礼服一般的装束，嘴角咧开，一手置于胸下，噙着略显嘲弄的笑意俯视着众人。 但这并不是全部，仔细一看，在他的头部其他位置，有着一张张样貌不一的面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丑有美，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表情都是一致的。 看到这一形象的时候，牧闲感到了自己面部一阵瘙痒，无形覆面似乎与对方起了共鸣，便匆匆退了出去。 由一团炽热火球为中心，向外散发出节节线条的符号后是一名看起来英俊且富有蓬勃生机的男子，他身着一副坚固的盔甲，左手握着利刃，右手燃起巨大的火球。 他的利刃指向天空的炽焰巨鸟，那鸟赫然有着三个爪子。 这一形象估计便是原始炎阳。 由一只抬起的手上闪烁出光彩的符号后站立着一名女性的形象，她容貌姣好，眼眸温和，身着一件半遮胸的长裙，裙摆拖至很后面，腰部上绑着一根笛子，一只手放于胸口，一只手高高地伸出。 在她的身旁摆放着数种精致的工艺品与一个简单的工作台，让人感觉到这里属于一个能干的工匠。。 但是只要细细聆听，就隐约可以听见古怪而又细碎的呓语正在不由分说地钻入你的大脑，蚕食着人的精神力。 对方的这种感觉让牧闲想起了不来梅。 由丛生的树木与花草所组成的符号上还有一个升起的月亮，在石门后也是一名女性形象，只是更为成熟，身材更为丰满，穿着这一条长裙站立于房间的中央，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她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流水，蘑菇与野草自由的生长在此处，一旁还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动物。 只是，她胸口处突兀的缺少了一块东西，显得格外的奇怪，那一位置看起来本应该有一个宝石。 或许是那群进来探索的清算师拿走了。 不知怎的，虽然这个形象看起来和蔼慈祥，但是总让牧闲感觉到一股不适感。 而后，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符号上刻画着一个没有瞳孔的眼睛。 我现在一天写八千也还好，日万也行，我在想，进化成三更兽？当然，那希望有更多人支持最好啦，嗯，可以帮我宣传下么？ 第30章 ——逃离神殿 第143章 ——逃离神殿 “安元君你往后靠。”牧闲站在了队伍的前面，看着人那已经睁开一半的无瞳之眼，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一层冷汗。 无论是他，还是陈以沫，司马子明，他们三个人除了感觉到熟悉感与吸引力，最多加上一些轻微的呓语，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反应。 但是安元君不一样，他身上是几乎已经出现异变的情况了，而且这在拥有降低听力的秘作下，依旧没有得到缓解，这说明对他的影响很大。 人主要依靠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来感知周围的环境，而在未见到那些可怖生物前，听觉是主要的影响。 牧闲简直无法想象对方真的见到来源时，身体会变成什么样。 最终，他选择退后一步，站到了司马子明的身后，然后轻轻推了一下对方。 “你开门。” 眼下的情况让这个层次至少有九阶清算师的家伙来开门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司马子明保持着他的笑容轻哼了一声，没有拒绝，很自然轻松地就将手放在了那灰白的石门上，而后霍地用力一推。 不出牧闲所料，门内并没有其他六个房间那样有不知何处产生的光源，有的只有一片死寂一般的漆黑。 紧接着，一双双无瞳之眼从灰暗迷蒙的房间内一个个的睁了开来，却给人一种被眸子凝视着的不安感。 安元君双腿一软，有些无力的就要倒地，但是牧闲与陈以沫在他瘫软之前各自抓住了他的两个胳膊。 陈以沫甚至还直接把手捂在了对方的眼睛前面。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可以看见他那脸上完全睁开的无瞳之眼，与此同时，一处处细小的缝隙也在裂开，从中睁开更多一模一样的眼睛。 还未等安元君因为痛苦而叫出声来，他就感觉自己的脑部受到了一个重击，昏昏沉沉地就晕了过去，可那睁开的眼睛却丝毫没有闭合的迹象。 牧闲瞄了一眼陈以沫，后者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一起把安元君架住。 这个时候把他敲晕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司马子明噙着笑意站在他们的前方，左手插兜，抬起右手，在空中霍然划了一个圈，一排层叠起来的扑克牌就随之显现，而又一张张地射出，瞄向了房间之内。 这一套动作看起来是如此的轻松淡然，全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灰白色石门里面散发出来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他们感觉自己四面八方都是睁开的无瞳之眼，正在将自己慢慢的看穿。 一场激烈的战斗似乎就要一触即发。 下一秒，牧闲却感觉自己脚下一空，霍地坠落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眸只见到色彩杂糅在一块甚至有些恶心的灵界。 而司马子明则一跃而下，迈开了步子直接就往前面跑去，令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跑啊，你是以为我打得过祂还是怎么的了？”对方一边跑一边在前面喊道，而后又飞快补了一句“我并不擅长战斗的。” “啊？”牧闲险些没有绷住柳良人设的那副严肃面孔，但腿部倒是很诚实的跟着跑了起来。 “我跟你说，那里面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就跟偷东西时候有个高大的壮汉在我身后俯视着看我一样。”陈以沫一边跑一边还嘀咕着，回应着刚刚的感觉，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但我敢连他的东西一起偷了。”她又小声咕哝着补了一句。 在灵界之中，牧闲明显感觉到陈以沫的速度快了不少，甚至为了和自己一起架住安元君，已经可以说是慢跑了。 到底是人家的主场。 全速奔跑将近两分钟，前方已经可以看见道路的出口了，红色的幕布正在静待拉开。 可直径两米无瞳之眼却在此时悄然于两人的头顶张开，并以不输给两人奔跑的速度开始向前移动了起来。 牧闲微微一愣，正准备拔枪对着天上的眼睛射击一番。 可当这个思绪刚刚落到地上，灵界当中似乎涌出了什么生物，穿过了头顶杂糅的色彩，仅仅只露出了身体的一部分，就将无瞳之眼摧毁成了数个碎片，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转瞬即逝间，牧闲仅仅只看见了一个爪子，但是，爪子是由骨头构成的。 灵界当中有死亡属性神明的坐骑？嗯，暂且只能这么推断。 这一突如其来的袭击也为他们争取到了时间，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终于是扛着安元君跑了出去。 在穿过红色幕布的最后一个回眸，牧闲瞧见了数个无瞳之眼在灵界的四面八方张了开来。 他们回到了原本停留车辆的地方，司马子明很客气地就往车前盖上一靠，手随意地在空中摆了摆。 “这个地方，至少得等你们把我身上毛病解决了再来，不然没把握，呼。”他嘴角往上霍地一扯“毕竟我可是很怕死的。” 牧闲也没有多在这一问题上说什么，毕竟对方现在愿意来帮助他们，也算是足够好心了。 “刚刚你站在最前面，看到了什么。” “我吗？不好说，不好说。”他有些自嘲般地摆了摆手“感觉像个魔鬼，或者恶魔，当然，我可以确定，如果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站在前面，都可能会死，” 他像提及玩笑般说起这个事情，但是身体却明显的有在微微颤抖。 “行，了解了。”牧闲微微点了点头，舒活身子的同时将安元君往上一撑。 扛着这么一个成年男性让他多少感觉到有些吃力。 不过一旁的陈以沫则看着颇为轻松的样子，仔细一看，她此时压根就没有用手，而是用灵体在抬。 她灵体所可以承受的重量可是可以把圣诞树轻松从城市扛回巢穴的。 见状，牧闲轻轻地一松手，将安元君往对方那边一推，后者险些没有接稳。 “不是，你让我一个弱女子抬他吗？” “你扛圣诞树的时候可看起来不弱。”牧闲冷笑话般着回应道，而后往车上走去。 “你——好，好，你总有被我用的时候。”陈以沫的手指在空中胡乱地空挥了几下，气鼓鼓地将安元君丢上了车。 此时他面部的无瞳之眼已经全部闭合，连那裂开的缝隙似乎都要愈合了。 “跟我们一起出去吧，外面，还有比较难对付的家伙。”牧闲拉开车窗对着正要从一旁石壁离开的司马子明说道。 “也行，就是坐在后排有些挤。”他虚点了几下脑袋，随意地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孤渡依旧没有醒来，那杂乱的头发盖住了他的面部，显得很是邋遢。 车辆调转了方向，转头行驶，一路向着路口开去。 经过了刚刚的一番折腾，彼此都有些疲惫了，一路无言。 这次的经历着实令人大开眼界，那个小房间里面或许有着一位神明，至少也是一个不输给三足金乌的高位格生物。 随着车辆的行驶，洞穴外的清冷月光逐渐显现，外面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并未看见那凶猛的狼王，以及那些睁着气势汹汹的野狼们。 但是，车上清醒着的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丛生的树林中，在树干的遮挡后，显露出了数台车身。 更更更——我是三更兽。 以后每日均订+5，多更一章，持续到百均订为止，现在是均订12。 月票+5多更一章（其实对我作用没有太大，月票这东西。） 打赏就不奢求啦。 第31章 ——影帝司马子明 第144章 ——影帝司马子明 “外面有人。”牧闲微微一愣，思绪瞬间在脑海当中流转。 终末梦魇对标的是九阶清算师，而目前安全区内最强的白泽云也不过八阶，凭后者的实力还得捎上至少十数个五六阶的才有可能持平。 但是现在视线之内却一点没有狼群的影子，只有像是在外面静候多时的清算师队伍。 牧闲感觉车速莫名减缓了下来，但是自己脚下所踩着的油门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突然，一股迷蒙灰暗的气氛随之升起。 几乎是同时，他感觉到了自己陷入了迷惘，霎那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前途一片灰暗..... 眼眸逐渐转深，却又霍地明亮了起来。 他反应过来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心头，愤怒与恐惧的情绪本能地从自己脑海当中升腾而起，交织，纠缠。 莫枫，是色彩级清算师莫枫，代号，铅灰铭刻。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擅长战斗，而是一名侦察类型的清算师。 他瞥了一眼陈以沫，发现对方原本灵动的眼眸已然失去了光彩，嘴巴微张，似要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气。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自己小队面对他时一般...... “呵呵呵。”坐在后排的司马子明发出了略显阴沉的冷笑，突然暴起狠狠地掐住了坐在前排的两人的脖子。 “我说，我这有三个人质，你们怎么敢先动手的啊。”他的语气充斥着嘲弄与调侃，手上掐着的力气更为用力了一分。 被他这么一说，周围那压抑的灰暗气氛似乎减弱了不少，而车辆也最终停止在了洞穴口。 “现在，退后，否则我一分钟杀一个。”他上扬的语气好似一个疯子伸出舌头舔着他们柔软的脖子，让两人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我知道你们能听得见，毕竟可是有色彩呢，我好怕怕哦——” “算清楚后果，这两人或许不算啥，可，一名七阶的命，有价值吗？”司马子明瞥了一眼躺着的孤渡，不紧不慢地替对方分析着。 “倘若我费尽心思的要逃跑，一个色彩，又是否抓的住我？” 窒息感爬上了牧闲的脑海，冲淡了恐惧与愤怒，后脖颈带来了阵阵刺痛感，好像被对方的指甲深深地扣入了肉里面。 司马子明的话语起到了作用，那几辆车上人影闪动，最终转向调头，往后方行驶而去。 “呵呵，这就对了。”他泄愤般地将掐着的人两人头颅往前方一砸，而后便迅速下了车，手指轻轻地擦过车身，站到了车的左前方。 “请把这里的封锁解除掉，我的秘作使用好像受到了些限制。” 话音刚落，周围似乎就有什么东西消散了开来，那压抑沉闷的气氛也弱下去了不少。 “斯——好疼。”陈以沫没忍住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牧闲感觉的出来，刚刚司马子明是下了狠手对自己的，毕竟这么多人面前，只有这样才能蒙混过关。 他还真是个影帝啊。 协会也着实没有把握将司马子明擒住，倘若只有自己和陈以沫，那清算师们未必不会做出大义灭亲的牺牲举动。 但是有孤渡这一筹码在，他们这一边的天平直接就倾斜了过去。 七阶以上的清算师哪怕在整个协会也不到百人，金贵的很。 “很好，看起来都是识时务者嘛。”司马子明的左手在空中随意的一挥，旁边的石壁上便随之拉开了一个红色的幕布。 “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哈，后会有期。”他的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就要走入幕布之中。 但在他左脚即将迈入其中时，身体却本能地往后借力一跳，噙着笑意的面容瞬间变化为了惊讶，紧接着下一刻人直接就从洞穴中飞了出去。 这一套动作几乎是发生在短短一秒内，车上的牧闲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是是怎么一回事。 空中的司马子明周身似有人影在闪烁，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咔擦—— 相机拍摄的声音，牧闲却感觉的出来，这是秘作的能量涌现，是磅礴的能量。 他回想起了在那场屠杀之中，莫枫的攻击彷佛都是在一瞬间完成，令他们每一个人都来不及躲避，也根本做不出更多思考后的反应。 灰色，色彩级的代号命名都是结合他们自身能力来的。 使人变得无力，情绪低落，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牧闲的思绪在这压抑的气氛之中努力流转着，恐惧与愤怒短暂地遏制住了那涌上来的无力感。 其实并不是他的速度有多快，而是自己这边的世界变慢，自己眼中的一切都变慢了，包括思绪也都迟缓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还未做出反应就早已经被顷刻击倒在地的原因。 空中的司马子明好似受到了一下重击，鲜血直接从口中喷涌而出。 视线中的他，胸膛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红色，在他黑白拼接的礼服上扩散开来。 眼见着第二次攻击就要来袭，可他的身体却霍地膨胀开来，随之爆炸，粘腻血红的组织四处飞溅，竟有一块直接抓住了莫枫所在的位置。 后者瞳孔一缩，迅速做出反应，调转手中握住的一把匕首刺入了其中，但那血肉早已将莫枫的腰部包裹住了一圈。 在匕首刺入时，那血肉如同烂泥一般滑落，只见莫枫腰部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与血红的印子。 他略带惊奇的眼神注视着刚刚所变幻着的司马子明，对方的残肉在地上到处乱爬，刺鼻而又浓郁的血腥味不断袭击他的鼻腔。 不过紧紧只是轻踏地面，这些有生命的血肉就停下了蠕动的行为，全然沉寂了下来了。 莫枫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抖掉了自己灰色风衣上沾着的肉块，吐出一口气，向牧闲的这一方向走来。 而后，他轻轻敲打了下车窗，嘴角微微上扬，面对着牧闲。 “你，还好吗？” 此时，牧闲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了起来，哪怕熊熊的怒火燃起，却被如海般的睡意顷刻间熄灭。 他睡着了。 ... “不是，这太吓人了吧。” 司马子明从沙发上霍地直起了身子，擦去了额头上渗出的一大层冷汗，带着含有惊恐的情绪望向了正在咖啡机旁边的人。 对方眼眸深灰，内敛，身材中等。 “所以我才让你用人偶过去。”对方保持着平淡的表情，将一杯白瓷装着的咖啡端到了桌子上“遇见什么了？” “有点复杂，怎么说呢，我这，好像给人家色彩级打爆了。”司马子明自嘲地笑了笑，而后抿了一口咖啡“但我不觉得真实实力我会输给他。” “因为人偶只有复制六成的实力吗？” 面对这一问题，司马子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容逐渐变得难以捉摸。 “不，是他身上有神秘的外力。” 感谢打水的我顺便洗个澡的1张月票 感谢草莓罐头的1张月票 感谢庄庄desu的2张月票 距离加更月票4\/5 今日依旧三更。 第32章 ——梦中审查 第145章 ——梦中审查 牧闲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之中，接下来便是熟悉的坠落感与视线之中无尽的黑暗。 他醒了。 眼前是一间略显狭窄的房间，自己身处于一张雪白的单人床上，前方摆着个柜子上面却什么也没有，柜子左边有个看起来快要枯萎的盆栽，右边是桌椅，上面是他的笔记本电脑。 而左手边有出去的走廊，顺带通向了浴室和卫生间。 他醒了，来到了熟悉的梦中世界，这是他们小队进行第一次地区移动所暂时住的宾馆。 牧闲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凌晨五点钟刚出头，距离日常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自己刚刚在外面遭遇了莫枫，不知道在色彩级面前，无形覆面的效果是否还能起到作用。 思绪流转间，他再一次轻轻进行了一次投掷。 无形覆面掩盖过去的概率d100=73\/100 偏高的概率不会被发现，但还是要小心。 现在的头脑还有些恍惚，牧闲决定先去洗手间给自己洗把脸好好清醒一下。 可当他拉开洗手间的门，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不，那谈不上是自己，镜子中的人面部肌肉线条分明，硬朗，留着胡茬——柳良。 无形覆面的效果影响到自己的梦境了？ 牧闲微微一愣，将手覆盖于自己的面部，试图将这一秘作从自己的面部先摘取下来。 但他失败了。 并不是无法取下，而是无形覆面根本就不在他的脸上，梦境中的他根本就没有携带。 这下他清楚无形覆面可能带来的副作用是什么了，兴许是会创造另外一个自己。 惶恐与不安交织着在牧闲的内心升腾而起，他猛地打开了水龙头，哗哗地就将水花往自己脸上打去。 直至头发被水打湿的零落下来，面部满是滑落的水珠，他才抬起头来，镜子中的人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自己不能以这副模样出去见其他人。 “咳咳——”一个有点熟悉却又刻意压着的声音从门旁传来。 牧闲抬眼望去，只见一名面容模糊，似打上了一层厚厚水印，身着着黑色便衣的男人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对方的到来悄无声息，刚刚集中于洗脸的他全然没有感知过来。 牧闲努力将不安的情绪从心头压了下去，认真的审视了一下自己眼前所站着的这个人。 对方的面容模糊不清，只看得到身子，手有些随意地在空中微微摇晃着，头发似乎偏长，微卷，有一点泛出金色——乐运。 对方能直接进入自己的梦境，这有一点不简单啊。 衔尾蛇是压根罢工了吗？放了这么一个人进来？祂是做何用意？ “什么事？”牧闲保持着柳良那种冰冷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想询问一下，你当初遇见了什么？就是在那个洞穴里面。”他抬起自己的手指，微微在空中旋转着，口中声音低微地开始念着咒语。 牧闲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神智在恍惚间迷失了，但是很快就找到了锚点稳定住了自己。 对方恐怕也是个秘作使用者，还是个卧底，悄悄地潜伏在他们同期这些新兵里面，就是不知道是清算师还是其他势力的。 倘若要是清算师，那牧闲只能说，自己这黑户的身份与之前挺身而出的举动着实引起了太多的注意力，居然要如此关照自己。 刚刚的迷失感，牧闲推测对方在睡梦中进行催眠有足够的优势，至于自己为何没有迷失，大抵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梦境中的清醒。 看对方依旧淡然自若的那副样子，估计是没有发现失败。 不过，不知道陈以沫那边情况如何，是否能扛住这次审查。 眼下，牧闲只能将计就计，将自己瞳孔的焦距变得涣散，神情有些呆滞地喃喃道。 “当时，我们遭到了一头巨狼的袭击，孤渡队长受到了重伤，因为没有路可以走，我们就往山洞里面走。” 看着对方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开始根据自己的话语记录时，牧闲不由得心里暗喜。 “后来，我们就在里面停下，准备休息一阵，可还没过多久，就遭遇了之前车上那个掐着我们的男人，他威胁我们，要将他带去安全区......” “然后——”牧闲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微微沙哑，听上去带着些自责感“我，怕他杀了我，还有我的妹妹，我只能照做。” 说罢，牧闲的眼眸闪烁出了一丝悲伤的情绪，借以欺骗乐运。 “原来如此。”对方若有所思地上下连点几下头，而后伸出手猛地往牧闲肩膀上一拍“你放心，现在已经都没事了。” “对了，想问一下，在来到安全区前，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一出，牧闲就可以基本断定对方是来自于安全区的清算师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被特殊关照了。 “我和我的妹妹是山村里面的农民，所以没有登记，村子，现在已经不在了。”牧闲让自己悲伤的情绪更甚几分 “村子叫什么？” “叫。”牧闲停顿了一下，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的情绪显得更为沉重，而后缓缓补道“柳欣村。” 他的脑海中酝酿起了那些伤感的往事，泪水在眼眶内闪烁着，令乐运不由得一愣，随后轻声谈道。 “知道了，那么，祝你好梦。” 他的身形逐渐变得虚幻，而后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就如同从未到来过一样。 牧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保持着那有些呆滞的状态坐回到床边，然后躺下。 “他走了。”脑海中的声音响起，依旧是自己的独白音。 “别担心，那两个男人都没死，小姑娘也不会被审查出来的。” 听到这一信息后，他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你醒了？都快三个月了，这个梦境与你有关吧？怎么把他放进来了。”牧闲不由得带着些斥责的语气。 “这不是为你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吗？”那个声音有些玩笑地说着“只有这样，安全区内的人对你的戒心才会降下来。” 牧闲没有即刻回应，而是在几秒钟的沉默后，在心底问了一句。 “我在某个名为命运的神明那里，看见了一条首尾咬合的衔尾蛇，是你吗？” 牧闲本以为这个问题会引起对方的沉默，可谁料对方没有丝毫的隐瞒与犹豫，直接地回答道。 “是的” 第33章 ——秘作吞噬原理 第146章 ——秘作吞噬原理 “是的”对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答。 “这么说，你和那位神明有关系？”牧闲进一步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推测。 “或许，我不确定。” 对方的语气带着迟疑和疑惑，并无刚刚那般笃定。 “或许？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不多，虽然感觉记忆在渐渐恢复，但是也只是零星的一点，你知道，我是受了伤才躲到你身上的。” “不过，你去了一趟那个神殿，我倒是想起一个理论，或许对你有用，但也有一定风险。” “什么？”牧闲即刻就追问道对方。 “就是那个，你们称为秘作是吧。”对方确认性地问了一嘴，而后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秘作之间存在互相吞噬的可能性，由强者吞噬弱者，倘若是绑定了的状态，就要看你们使用者的强度了，大概率是要将对方杀死才能进行吞噬的。” “将吞噬者的能量注入到被吞噬者，形成吞噬，前者会继承后者的部分，也可能是技能，或者出现新的进化。” 听到这一信息的牧闲头脑飞速的开始运转了起来，分析着自己当下的情况。 抛除自己的概率之骰与陈以沫的戒指，目前手头上拥有的秘作是黄泉荆棘，穿梭之钥，无形覆面。 如果再加上存放于暮叶市的黎明之剑与白日追命，自己手上并不缺乏强大的秘作，所需要考虑的仅仅只是如何将他们吞噬。 而互相吞噬获得进化这一理论，也与秘作使用者间冥冥存在吸引这一点联系了起来。 “但是。”对方直接打断了牧闲的思绪，而后缓缓补了一句“只能吞噬同一或者相邻属性的。” “所以，相同或者相似属性之间的秘作使用者，自然便是彼此的猎物与猎手” 后面的这一句话，让牧闲恍惚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要说协会高层不知道这个理论，牧闲是并不太相信的，毕竟他们在这上面投入了许多的人力与物力。 想来他们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害怕清算师之间的互相残杀。 人总是难以想象的。 “那，命运属性除了自己以外，还可以？”他满怀期待问了一句。 毕竟他到现在还未发现任何一个除了自己外还能和命运扯上关系的秘作。 “混沌与死亡。” 祂顿了顿“我将你的面容变回来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需要再睡一会了。” “你这一会不知道要多久。”牧闲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却又忽地反应过来对方听得见。 在尴尬的几秒钟过去后发现没有回应，他便长吁了一口气直起身板靠着床头，继续着思绪的延展。 说实话，他还本打算询问一下对方塑造这一梦境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混沌与死亡属性的秘作，自己眼下或许有个无形覆面是与混沌吻合的，而黄泉荆棘不知道是自然还是死亡，穿梭之钥就更加无从判断了。 但是无形覆面自己眼下属于必需品，因此不能拿来吞噬。 而自己总不能对陈以沫下手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看来吞噬变强这一个办法，还得再看看情况。 思绪停顿于此，他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开始准备搜查一下足以帮助自己的信息。 倘若这一次自己算是立功的话，有机会被评定为四阶清算师，而这一层次就可以去所在安全区秘作库选择属于自己的秘作了。 虽然大部分人并不会与秘作产生共鸣，但是有试一试的机会，谁都不想放弃。 如果不行，则需要等待六阶，去总部的总信息库寻找适配的秘作，当然，依旧是大部分人无法与秘作产生共鸣。 幸运儿总是少数。 自己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寻找对应属性的秘作来强化一下自己。 得亏得知了这一信息，否则他就得装作无法绑定秘作的样子，浪费掉这次机会。 牧闲对着效果合适的秘作挨个进行了概率之骰的检定，最终使用了足足八次概率之骰，出现了两个位于静眠安全区的秘作。 他现在基本上在满状态下短时间内使用十次概率之骰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是真正在战斗的时候，他还需要分出许多神去应对各种危机，并不会有现在这么悠闲。 秘作o-34-影手，外形为一个漆黑的手套，当其接触到目标的时候，可以将目标身上除秘作以外的最擅长技能复制于自己的身上，持续时间为一个小时。 诸如一个人是律师，那么一个小时内，你将获得他在法学方面的知识。 但是这一秘作也有一个负面作用，即，在结束后，使用者将会在两个小时内随机失去一个自己所掌握的技能。 运气好些或许是修灯泡，做饭这类的事情，差一点的话，甚至可能会忘记怎么走路。 判断结果是属于混沌属性类型的秘作，是它可以吞噬的类型，就是不知道吞噬后会得到些什么。 这个代价，不是不能承受，他可以利用概率之骰改变，使之失去的技能变成相对无关紧要的。 要是实在不行，自己大部分时候身边都带着个陈以沫，后者相对于目前遇见的人，除了云鹤年以外，是最可以信任的一个了。 另外一个则是秘作f-83-白雪公主的棺椁 这一故事大家都较为熟悉，而这个秘作被发现之时，里面就躺着一名沉睡的皮肤白皙的少女，而且无法从棺中抬出来。 直至当时有一名男性清算师突发奇想，也可能是脑子不正经，总而言之是吻了上去，少女也就醒了过来。 但是她不会说话，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后续的故事，文档内就没有记载了，毕竟与正文无关。 该秘作以正常人的力量可以轻松抬起，但在目前测试当中可以承受机关枪的子弹连续射击一分钟而不毁，仅仅只是出现裂缝。 而裂缝也会在短时间内逐渐复原。 使用的者可以躺入棺材之中，那么便会陷入灵魂出窍的状态，这一情况下，使用者唯一影响到世界的情况便是灵魂附身。 而负面效果则是自身对于异性的魅力将会增大，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牧闲看到这里的时候险些没有绷住，自觉地将这个叉掉。 灵魂附身，这个或许对陈以沫有用，但是对自己多少有些不方便，还是，看对方的选择为好。 综合考虑之下，还是前者更为合适自己一些。 牧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五十多分了，差不多该起床去投入工作了。 这一天在他的记忆当中是并无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的，似乎是单纯的巡逻工作。 思绪停顿于此，他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准备先去宾馆的餐厅吃点早饭。 随着他的脚步，楼梯天花板上的灯光也随之亮起，他趁着所有人都还未起床时，便下了楼。 虽已至春季，但六点时分的天空依旧暗沉，路灯还未熄灭，在街道替那些早起忙碌的人点亮一天的初明。 牧闲来到了大堂，走过了大厅，正要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却忽地停住了脚步，面部肌肉本能地一紧。 自动门缓缓拉开，从外面走入了一名身着灰色长大衣，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莫枫。 更更更，我是三更大法师 第34章 ——夺命飞车 第147章 ——夺命飞车 莫枫就如同一名寻常旅客一样走入了屋内，将自己的身份证放在了桌子上，开始与前台交谈住房的事宜。 牧闲就这样站在原地，好似一根雕塑一样，但是眼眸却持续斜瞥着莫枫，愤怒正在不断与理智争夺头脑的控制权。 思绪在这混乱的纠缠间飞速运转，让他分析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在上一次中，自己并未有那么早起床，因此正巧错过了莫枫的到来，这个杀人凶手，实际上在这个时候与自己无比接近。 在几个月后，他将会将自己小队的三名成员屠杀殆尽。 可，现在的自己即便怒火中烧，又能做些什么呢？ 色彩级即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身上也具备足够的防御力，哪怕是枪械也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伤害。 牧闲甚至觉得，莫枫与三足金乌对决，将大概率取得胜利。 不过依旧是有办法的，至少可以搞清楚，对方的秘作具体能力，还有那个怪异的魔方，绝对是存在问题的。 通常情况下，出于安全考虑，色彩级清算师的权限是处于高度保密的，要想要了解他们的基本信息，至少需要一个区域的负责人，或者八阶的清算师。 但牧闲不一样，他曾经见过莫枫，是昼业明带来的作为一个模范进行讲解的，但是所有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名字和见过。 所以自己上去和对方接触也是一件较为合情合理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份接触对于后续的事件所产生的影响。 思绪停顿于此，牧闲终究还是决定先行一步确认一下。 可偏偏在这时候，他头脑本能地预警，自打末日开始时就有的预警，这一次无比的强烈。 还未来得及展开思考，身子就往侧方躲去，连连在地上打滚了好几圈。 耳畔旁边传来刺耳的玻璃破碎音，紧接着便是前台的尖叫声，划拉的长音，沉重的撞击声混杂在了一起。 牧闲感觉自己的身上被戳上了数个玻璃碎片，不过好在他还穿着这冬天的羽绒服，没有伤到皮肉。 一辆汽车直接偏移了正常行驶的路线，横冲直撞地直接冲入了酒店内，并横在了牧闲刚刚所站立的那一位置，车尾将大理石制的前台直接撞碎了好大一块。 牧闲倒吸了一口凉气，倘若自己没有末日后出现的本能预警，恐怕自己不死也得在病床上躺上几个月。 这可不是协会里面一般的药物可以快速治愈的了的。 这时候清算师协会还未对普通成员的制服制作防御的能力，一来是资源不够，二来是危险程度还不至于如此。 抬眸望去，莫枫也同样闪至一旁，对方远不如牧闲这般狼狈，只是有些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汽车，似乎也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前台服务生小姐则缩在了桌子的后面，瑟瑟发抖的嘴里发出胆怯的呜咽，刚刚那突如其来的袭击将她吓得不轻。 这辆车上的司机则刚刚从安全气囊中抬起头来，头部也留下了多处伤痕。 他看起来似乎很是恍惚，错愕与迷茫在他的脸上交织起来。 牧闲的思绪现在如同缠绕起来的毛线球，不断的纠缠，呈现，直至抓住那最重要的一根。 这次发生的汽车事件，并不在牧闲原本记忆当中有发生过。 倘若发生过，哪怕他是睡了一天再下来的，也不可能不知道。 这件事真的过于巧合与突然了，他简直感觉就是冲他来的。 “怎么回事?”在牧闲还在思索的时候，莫枫已经先一步走上前去，看着汽车内还未回过神来的司机。 “我……我不知道。”司机的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战栗着回答着莫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牧闲双手撑地坐在地上，清楚地看见了莫枫脸上的神情变化。 疑惑，端倪，思索，明悟，焦虑。 紧接着，他便让前台服务员报警，自己则将对方控制着按到了一旁。 这一切都被牧闲看在了眼中，他可以确定对方明白了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 “牧闲！”王卓最先从楼梯上下来，看见了坐在玻璃渣子堆当中的牧闲，有些急促的走过来。 “队长，我没事。”还未等对方赶到，牧闲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弹走了自己衣服上的玻璃渣。 “对，对不起，非常抱歉，不，我们……”一旁的服务生打完了报警电话，极度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没事，没受伤，这也不怪你们。”牧闲抬手摆了摆手，用眼神斜瞥了眼一旁的莫枫。 “队长，那是莫枫前辈吧?我们过去问问情况，他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更加专业。” 牧闲感觉自己这句话的每一个字眼都是从牙缝里面强行挤出来的。 想要和这种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坐在一起谈事情，可谓是件困难的事情。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梦境当中尽可能的掌握对方足够的信息，在现实才有机会将他打败。 这时候，李俊与柳诗也赶到了大厅，看着一片狼藉的环境，又看向了两人。 王卓微微点头，指了指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莫枫。 “你们两个先去吃饭，然后照常进行日常的工作，我和牧闲与莫枫前辈交谈一下。” 柳诗嘴巴微张，似要说什么，但还是被李俊轻轻一扯，没有说出口。 就这样，双方擦肩而过，不过在确认牧闲没有受伤时，她眼眸多了一分安心。 就这样，王卓与牧闲坐在了莫枫的身旁，看着对方将神智恍惚的司机死死按住。 “你们两个?”对方微微皱眉，而后很快便舒展了开来，迅速补了一句“是昼老师的学生吧，我也是。” “不过寒暄什么的事情，以后再谈，眼下还是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人身上问出什么?” 莫枫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垫，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司机眼神迷离，就如同被勾了魂一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只在重复着那些单调的词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牧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努力将目光转移至司机的身上。 “不知道什么?”王卓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感谢庄庄desu的月票，那么，今天四更。 月票重新计算，0\/5 第35章 ——梦中谋划 第148章 ——梦中谋划 “不知道……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司机呢喃着回答道，而后眼眸闪烁，似乎反应了过来，飞快的补了一句“刚刚，就跟失忆了一样......” “失忆？”牧闲听闻这一字眼后，心中的疑惑随之升腾而起。 这也意味着对方对于自己撞入酒店内这一信息是并不知情的，排除掉疾病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是这个人受到了秘作的影响。 莫枫的秘作似乎可以令人失去情绪，迟钝思维，让一切归于平淡。 要这么说，他作为嫌疑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可，他选择现在动手，根本就是一件没道理的事情。 在当时，他们小队是发现了附近一个秘作有强烈反应，结果遭遇了莫枫，后者对他们挥舞起了屠刀。 但是，莫枫本身的动机估计是为了去拿到那个秘作，而又不想被人知道，因此需要杀人灭口。 现在不成立啊，自己又不碍着他什么。 而且莫枫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表情也是一副错愕的模样，证明他也不清楚事件。 不排除装着的可能性，但是最后表情为何要转变为明悟与焦虑呢？他在害怕些什么？ 他知情，但不是他干的。 在牧闲思绪纷呈间，一旁的两人也并未从这名司机的口中套出一点信息，后者的神智持续处于恍惚的情况。 估计是要请警局内专业的心理学家来进行审问，但牧闲对审问出的信息并不抱有希望。 毕竟这可是秘作影响后的结果。 突然，莫枫站起身来，手插在鼓鼓囊囊的口袋当中，噙着浅笑“不好意思，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帮我看一下他这个人。” 说罢，他便快步赶向了一楼的洗手间，一步也没有回头。 “色彩级清算师也有三急。”王卓有些调侃地说了一句，并且按住了司机，未让对方有什么动弹。 如果不是前后脚跟着去太奇怪了，容易让人起疑心，牧闲还真想直接尾随过去，当然，这样的监视倒是很容易被当成变态。 而这时候，警笛从酒店外传来，警察也到了现场，两人配合着警察将他送上了警车，而后在目送着警察离开后，牧闲嘀咕了一句。 “我觉得这次事件或许和秘作有关？” “嗯？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发生什么了吗？”王卓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嘴。 “有点，就，队长，能不能去向协会申请一下介入这个事情，也不用很多，至少让我们知道这个司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行，我去联系。”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天边黎明依然初现，城市也渐渐恢复了生命，街上来往的人群瞧见了酒店这边的惨状，不由得驻足停顿，参与讨论。 牧闲回至了餐厅，正巧碰见了从中出来的柳诗与李俊。 “你确定自己身上没事吗？”柳诗率先上前一步，凑近了牧闲，轻轻地打掉了对方身上还未全部抖完的玻璃渣。 “我吗？放心，你也知道我秘作的能力是什么，不会有大事的。”牧闲对人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还刻意地拉起了自己的袖子给对方展示。 在确认牧闲的皮肤上没有伤口后，对方终究是松下了一口气，然后提醒着说了一句“你小心点，概率之骰可不能保证你一直幸运。” “要是你一直幸运，又怎么会遭遇这个事情呢？”少女的话语咬字变得很重，虽然声音清甜，却显得格外的郑重。 “就是，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可注意点吧。”李俊在一旁点点头随声附和道。 “行——”牧闲撑起了自己的笑容回应道，而后飞快地补了一句“我先去吃饭了，队长还在处理一些事情。” 说罢，他便带着笑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入了餐厅内。 餐厅不大，清晨还亮着白色的灯光，这里的桌椅摆放的不少，但其中使用过的只有李俊和柳诗，点菜口在餐厅尽头，负责厨房前台的服务生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外头。 一进入其中，脱离了两人的视线，他的嘴角一下就耷拉了下来，对着墙角有些沉重地将手掌在眼镜处抹了一下，迈着有些不平和的步伐去前方点菜。 刚刚对方关心的话语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让他的表情险些失控。 最关键是，莫枫这个杀人凶手刚刚就与他们如此近的距离，牧闲心中的愤怒与痛苦升腾而起，几乎要化为实质散发而出。 如果在梦境中可以干掉莫枫，那现实中的他大概率也就完蛋了。 可即便在这里，他却依然做不了什么。 这种沉痛的无力感让他的心情有些难受。 不过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莫枫已经办理了这个酒店的住店手续，接下来只需要去尽可能的掌握他的信息就好了。 而且，现在现实中，莫枫也在安全区内，要是可以将事情的真相揭露，他也绝对逃不走，其余的色彩清算师会对他展开围剿的。 在这流转的思绪中，牧闲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完早饭，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 静眠安全区内。 “嗯？柳竹的梦境进不去？”周凡承困惑地皱起眉头，而后又舒展开来“哦，因为精神力过于庞大，进去会受伤，明白了，不过应该能确定没什么问题了。” “行，就这样，辛苦你了，后续再跟一段时间看看吧。” 周凡承说罢挂断了电话，然后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办公室两侧的莫枫与白泽云。 “没能杀死司马子明，是一个遗憾，不过这家伙，正是因为诡异与变幻莫测才难对付。”他率先将目光转向了莫枫，微点着头说道，而后又看向了白泽云。 “白泽云，孤渡的情况如何？” “受了些轻伤，断了两根肋骨，有内出血，需要静养几天。”白泽云沉声回答道，而后飞快补了一句“双面狼王没能找到。” “那个！”莫枫举了举手，发言道“老周，那洞穴我就不去探索了，我感觉，里面有东西，而且是对我来说有威胁的东西，跟总部汇报一下，换其他色彩去看吧。” “我在你这边待一阵子，能帮你解决多少问题是多少吧，嗯，时间，说不准。” “嗯，好的。”周凡承点头回应道，而后又说道“关于车辆上那个窥秘之眼的骨干.....” 叮咚—— 手机的信息不由得引着他前去一看，却只瞧见了让他心头一震的信息。 “周负责人，刚刚关进去的那个人逃出去了！” 更更更——我是多更兽。 今日更新2\/4 （突然意识到只要多更新均订会上不去，也就不用遵守均订+5多更了，乐，现在均订16） 所以，懂我的意思吧，啊，其实不强求啦，帮忙在亲友间推推文？#可怜巴巴 感谢流浪街头x的少女的100点币。 第36章 ——孤渡的信任 第149章 ——孤渡的信任 “周负责人，刚刚关进去的那个人逃出去了！” 周凡承看到了这一信息后不由得瞳孔一缩，整个人霍然起身“那个被抓起来的窥秘之眼的骨干？谁干的？” “不，不知道啊，我们去查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我这就去看。”周凡承虽然声音略有些波动，但是总体还是平稳的回应道。 事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 牧闲昏昏沉沉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脖子上传来了阵阵疼痛，被司马子明掐伤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这家伙下手是真的动真格了。”他在心里有些不满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摸了摸后脖颈上缠绕的绷带，仔细看了看四周。 自己正处于一个干净整洁的病房内，墙壁是雪白的颜色，周围拉有一个可以移动的帘子将自己遮蔽在其中。 周围有一股力量在压迫着他，想必孤渡也在这附近。 “醒啦？”陈以沫早已醒来，盖着雪白色的被单侧头看着牧闲“没睡好，总感觉有人一直在打扰我做梦，啧，你说是不是回来的后遗症。” “嗯，或许吧。”牧闲保持着人设淡淡地开口，看了看四周，而后站起身来，拉开了帘子走了出去“我出去看看。” 他发现一旁距离五米外还有一个帘子，抱着好奇的态度，他微微踮脚，却正巧尴尬地与其中躺着的孤渡对上了视线。 “进来吧。”后者没有更多反应，只是平静地开口。 这一刻，牧闲感觉周围似乎减少了些什么，大抵是对方收敛了自己的斥力。 “嗯。”牧闲也同样面无表情，缓缓地拉开帘子走了进去。 “坐吧。”孤渡面色苍白，声音也有气无力，手轻轻地拍了拍床的边缘“这次，我要负一定责任。” “不，这并不在预料的范围。”牧闲即刻否定掉对方这个自责的想法，而后保持着平稳的语气说道“总会有意外，不是么？” 孤独眼眸闪烁了片刻，随后便垂头抿了下嘴唇，似在斟酌话语，最终只从口中吐出一句“谢谢。” “谢谢你们，第一时间还选择救我。” “没事，举手之劳。”牧闲轻轻将手抬起，而后又放下“虽然我是个新清算师，但是孤队，既然是一起执行任务，那理应帮助。” 牧闲在说话的时候不由得又想起了曾经的小队，心中感慨万千，却又没能用任何形式表达出来，只是眼眸微微转深。 他此时说这番话，是带着些许的私心的，他想要利用这一说法增加孤渡对自己的信任，这样也方便了后续的行动。 而且据他观察，孤渡恐怕平日里面除了日常的工作内容，基本上不与人接触。 而一个人有如此的内向状态，与曾经的过往，甚至可以追溯到儿时的记忆，这都脱不开干系。 大概率在以前，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亦或是都在欺负他，哪怕现在成为了凤毛麟角的清算师，他也依旧无法逃开曾经的阴影。 这便是可以利用的心理弱点。 牧闲并不想做有所违背道德准则的事情，他只是半利益半诚心，至于对方是否愿意接纳这份并不纯粹的友情，是他的选择。 “你很有觉悟。”孤渡赞许地点点头，眼眸中闪烁过一丝羡慕。 “接下来或许内城区内有一项安保的工作，我会推荐你们两个的。” “安保?”牧闲眼中闪烁过一丝疑惑。 内城区内确实各方面会比外城区要优秀，而且可以更加有可能接触到。 但是安保工作需要长期的在执勤岗位上，所能活动的时间也过于少了，想要累计贡献也不足。 这并不符合他想要获得高地位来调查事件以及和安元君的承诺。 正当他想要开口拒绝时，孤渡又接过了话茬补充了一句。 “是的，安保工作，但是所需要的地位不低，因为是总工程师姜书正在研究的项目。” “姜书?”牧闲的脑海一震，旋即微微点头，即刻答应了“我没问题，待会我再问一下我妹。” 如果是靠近于这样核心的方面，那么牧闲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了。 安元君所说的兽潮疯狂入侵静眠安全区，这绝非没有原因的。 而接触高层，尤其是总工程师，对方一定知晓一二。 再者，他还是大概知道如何与姜书 相处的，对着对方长处夸便完事儿了。 当然，要保持柳良的人设，夸奖时候的语气应当是“这样，听上去很精妙的样子。” 可不能像自己那样平时说话那么随意了。 “行，那我回头跟周负责人说一声，这一次的事情后，再干一段时间安保，理论上就能被评定为四阶清算师了。” “嗯，多谢孤队长了。”牧闲说罢，缓缓起身“那，就不打扰休息了。” 孤渡目送着牧闲拉开帘子离开后，手有些迟疑地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处。 他的心脏正在有节奏且有力的搏动着，让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在床上躺好。 ... 安元君匆忙的逃回了自己的房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着头顶的大量汗水。 他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睁开了的一颗颗无瞳之眼，内心无比的惶恐。 协会内的监狱对于秘作使用者有专门的防护措施，可以令关押者的精神力处于一种始终枯竭的状态，但又避免失控。 这种情况下，除非秘作使用者想要冒着失控的风险使用秘作出逃，否则绝无可能。 而即便是出逃，也有着多人在外防守，基本上不可能逃出生天。 安元君也未想到自己在全身符咒尽数被取走的情况下还能利用秘作逃离。 还好自己留了一个后手，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自己的斗篷被收走是一个极大的损失，代表他失去了迅速制作符咒的能力。 眼下自己这满身的无瞳之眼正在不断眨巴着，似在诱惑着他。 精神力全然不见恢复迹象，安元君甚至不确定自己何时会失控...... 他需要找人帮自己，至少稳定住情况。 但牧闲与陈以沫此时应该在协会内，位置不定，他根本没有余力去寻找。 安元君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毕竟自己可是刚刚发现了一件足以颠覆认知的知识，那个神殿，他还想要再去。 只要等实力充足了再去，一定可以探索出来东西的，一定可以的。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身子开始失去了气力，一种落水的窒息感充斥了全身。 安元君想要挣扎，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逐渐沉入那死水一般的环境中...... 突然，他感觉到这个房间里面，进来了别的生物。 更更更——我是四更大巫师，今日还有一更。 第37章 ——或许会分别 第150章 ——或许会分别 一日后，牧闲与陈以沫回到了酒店的房内。 一关上门后，牧闲就进浴室做了一次概率检定，确定没有人在这里安装摄像头与监听后，便同陈以沫谈道。 “之前不方便，现在我来说一下，小心在报道那天与我贴的很近的乐运，他不是新人，而是一名有秘作的清算师。” “他曾经试图在梦境当中套我的话，但是没有成功，至于你，他似乎并未成功入侵，总而言之，我们现在算是彻底混过去了。” “孤渡会给我们两个安排进入内城区工作的机会，虽然居住仍然在这里，但是可以接触到内部的一定事情，当然，你是否进去，这个看你自己。” 陈以沫听闻后，虚点了几下头，而后抿着嘴唇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而后把手拍在了窗帘上，转过身来。 “我就算了，我不喜欢这种无聊的工作，每天巡逻比那个有意思多了。”她抬起手，摆动手关节上下垂直着动了动“再者，我还没找到我那些朋友们呢。” “找到后，你打算怎么做？”牧闲的问题几乎脱口而出，但他也同时知道了答案。 听到这一问题后，陈以沫眼眸微微闪烁，嘴巴微张却又闭了上去，旋即便把眼神飘忽了开来。 “我不喜欢和一群人打交道，如果能找到他们，和他们呆在一起，也不错？嘛，你也可以一起来嘛。”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但也不想瞒着牧闲。 “行，到时候再说。”牧闲即刻回应道，他不想让人察觉到他情绪的一丝伤感。 自己于陈以沫而言，不过认识三个月，虽然谈得上生死之交，但感情要与十几二十年的相比，恐怕还差上一截。 再者自己为了复仇，变得更加强大，单靠在静眠安全区内的积累是不足够的，他迟早需要自由的环境来帮助自己的发展。 对方没有必要跟自己过漂泊无依的生活，完全没有一点必要。 陈以沫一开始不跟着云鹤年回安全区，担心的是孤单，无助，一个人无依无靠。 而现在她与牧闲互相扶持，落到了此处，而又会因为彼此的目的，而从此分道扬镳。 对牧闲来说，他害怕离别与失去，毕竟已经失去了很多，但，尊重朋友的选择更重要。 “反正真要那个时候，你记得多跟我联系嗷，我灵体化过来帮你很快的，别自己逞强。”陈以沫手指指了指对方，声音略有些发颤地说道。 “好了，我去洗澡了，这累了好几天了，我可不想浑身脏兮兮的躺床上。”她眼神避开牧闲，从包里面抓起自己的换洗衣服就往浴室走去。 “行。” 牧闲站在原地，落下一声沉重地叹息，走到了窗帘边，将它缓缓拉开。 双月被云层所遮掩，城市中的灯火闪烁，或高或低的楼房好似杂乱的线团排列在一起，一切看起来都很安宁祥和。 或许，他们会分别，但，从对方的态度来看，重聚也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再一两天孤渡那边应该就会替自己安排好内部的工作，到时候初步去了解一下，或许就可以直接把安元君的问题解答。 不过他并不清楚对方如今的情况如何，自己去询问，多少会露出些破绽。 思绪停顿于此，他拿出那一颗珠子按照之前的手法按了下去，珠光闪烁，却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对方没有回应自己。 牧闲有些不死心，轻轻地投掷出概率之骰算了一下概率。 此刻去寻找安元君的安全程度d100=47\/100 看到这个出目时牧闲眉头微微一皱，不由得有些疑惑。 安元君与自己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并且通过了司马子明这一后台的敲打，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肯定不会差，背叛的概率也是偏低的。 在这种情况下找他，却还有着不低的风险，这一点着实很奇怪。 在大学当中学习过财务的牧闲无比清楚一点，一分风险换一分收益，但是，也得保证能大概率换回来才是稳妥的策略。 此刻去寻找安元君的收益d100=71\/100 收益大于风险？倒是可以一试，正好自己如今的精力属于充沛的状态。 他看了一眼浴室，想了想还是不带上陈以沫了，自己一个人就足够应付了，人多还容易引起误会。 “我出去一趟。”他隔着门朝里面喊了一声，把自己制服的扣子系好，带上了穿梭之钥，便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时间已至晚上八点，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忙碌了一天，想来大部分人都愿意呆在家中， 牧闲穿过了一盏盏昏黄色的路灯，穿过了错综复杂的小巷子，听见了楼屋上的鸟啼，听见了楼房内人们的谈话。 就这样，他来到了安元君所在的那个墙壁的前面，由于并不清楚如何进去的他只能敲打了两下那个墙壁，等待内部的回应。 墙壁一如之前那般斑驳陈旧，一切都未改变。 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夹杂着寒风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牧闲不由得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有些焦虑了。 概率之骰也只是说有概率可以发现，或许，自己这一次并不幸运。 他心里这般思索着，最终决定放弃了寻找安元君的想法，回自己的房间去。 毕竟这跟阿里巴巴故事一样的芝麻开门法术，可是对方敢在安全区住着的底气啊，自己可没有学会。 牧闲背过身去，长吁了一口气，穿着口袋就要迈开步子。 可恰逢此时，身后的墙壁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 陈以沫将花洒对准自己的面部，任由密集的水网落在她的面部，然后顺着瘦削的身材滑落下去。 在这滑落的自来水中，夹杂着浓度极低的盐，来源自她的泪水。 从刚刚跟牧闲提及那件事时，她就注意到自己内心的情绪有着不小的波动，但终究是强行在人面前忍住了。 找了个借口来到浴室，这才让自己好好的把几乎失控的情绪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离别对她也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 她当初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进入安全区，势必是要被关押起来的，毕竟以前的案底也留下了不少。 所以她选择让自己照顾的那一群孩子被带走，自己则孤独地，如同拾荒般在这暮叶市内苦苦挣扎着。 说实话，这滋味不好受，但是习惯了，倒也没什么。 可偏偏就让她遇上了牧闲，被蛇妈收留，了解了末日下的异变，经历那些对于她来说传奇的故事。 她清楚自己或许没有对牧闲产生情愫，但是对人多少是有一些依恋的情绪在里面了。 她多少是会有一些害怕离别的。 陈以沫关掉了花洒，换上了衣服，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确定泪水不再滑落后，往外狠狠地吐了口气，保持上扬的嘴角走了出去。 刚刚的一切负面情绪，都需要瞬间抛去。 她在孩子面前向来保持着乐观的心态，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可做足了准备后，陈以沫眼眸微动，就瞧见了那拉开的窗帘，视线透过了窗户，突然望见了在空中扑腾翅膀的黑影。 而飞行而来的方向，就是她所在的这栋楼。 第38章 ——救命 第151章 ——救命 听到裂开的声响时，牧闲陡然回头一看，那墙壁如同炸裂的水管一般，从那条几乎有巴掌宽的裂缝当中往外不断的冒出黑气。 虽然并不清楚黑气是怎么来的，蕴含着什么，会有什么功效，但是牧闲无比清楚一点，这黑气很危险，他的脑内预警很高。 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推到了距离裂缝将近五米的位置，看着其扩散至空中。 紧接着，从那裂缝当中开始睁开一颗颗眼睛，一颗颗没有瞳孔的眼睛的时候，牧闲意识到了所说的风险是什么了。 “这家伙不会发生变异了吧......”牧闲的内心不安地想道，眼眸死死地盯住了那裂开的缝隙，看着那些睁开来的无瞳之眼。 他用余光朝四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了周围暂时还未有人过来，也未有其余的秘作能量波动后，进行了一次投掷。 安元君活着的概率d100=100\/100 他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什么状态，但总归还是活着的。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墙壁里面也没有发生什么动静，自己没法去判断里面有什么，这次事件是正常风险难度，不意味着自己可以浪着去打。 他可不想明天早上让别人来这里看到自己的尸体，更可怕的是尸体都没有留下。 最终，他选择了联系司马子明，后者在上次与莫枫的对决当中应当是成功逃脱了，面对这种情况，对方的知识面应该比他稍微清楚一些。 不出所料，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如果对方是客服的话，牧闲肯定会给他一个五星好评。 “晚上好，咳咳，不好意思啊，上次的事情给我身体有不小负荷，虽然用的是人偶，但是多少还是让我有些难受。”那头司马子明随意的声音传来，一股莫名的安心在牧闲心底蔓延。 “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牧闲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切入正题，将手链对准了那裂开的缝隙。 “秘作失控，那个神秘属性的秘作使用者么？真可惜......” “不说那么多，你有能力救他吗？”牧闲感觉自己的声音略微有些着急。 无论如何，在有安元君的情况下，自己可以在很多场合不暴露实力与身份，而让拥有隐蔽能力的他来解决。 “你要知道，我不是神，失控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种解决办法。”对方见牧闲不死心，只能换上郑重地语气谈道“他基本没救了。” “这样么......”牧闲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意味着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事情恶化。 突然，他脑海之中闪烁过一个念头，虽然是一个冒险的想法，但是在如今，值得冒险。 “有一种解法......”他呢喃了一句后，身旁概率之骰飞出，落在了睁开无瞳之眼的黑暗之中。 在光芒被全部吞噬之前，牧闲看见了骰子上面的金色出目，即d100=14\/100 这个位置将会变得非常幸运，只要安元君可以收到这份幸运，他就可以...... 犹如铁锤重击一般，牧闲的思绪被迫停止，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要被抽干至崩溃值以下了。 果然，概率之骰作用于其他事物身上时，所需要的是双方的命运进行对抗，在刚刚的对抗之中，自己险些就要溃败了。 那是否意味着，对方的命运权重，不比自己差多少？ 牧闲长喘气，身形无力地靠在了满是涂鸦的墙壁上，眸子正在努力焦距着看向裂缝，但晕乎乎的感觉却始终试图爬上他的大脑。 他的直觉感觉自己头顶有什么东西掠过，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这一感觉也很快被洪水般的无力感给覆盖过去，不过好在，自己目前没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要全部看安元君的造化了。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在牧闲的感知中变得很慢，那一颗颗无瞳之眼，依旧睁大着，没有瞳孔，却让他感觉到了窥视感。 漆黑的背景当中传不出一丝光芒，危险的气息依旧在持续不断的蔓延。 突然，那混黑的裂缝当中，那无瞳之眼的间隙之中，陡然伸出来了一只白皙干净，骨节分明的手。 但牧闲却未能感到安心感，因为那手心处，也有着颗睁开来的无瞳之眼，正对着他所在的方向。 “我感觉这种现象很奇怪。”司马子明传来了疑惑的声音，而后飞快补了一句“先不要动，再看一看。” “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口袋的穿梭之钥上，待会一有威胁，马上就穿墙逃走。 紧接着迈出来的是一只脚，再接下来就是安元君那富有学者气息的面容，看起来还处于正常的状态， 只是他面部上所佩戴的那个金边眼镜，边框闪烁着极为耀眼的光芒，甚至一度胜过了无瞳之眼旁的黑暗，令后者无法吞噬。 最终，他全身一个踉跄，踏出了黑暗的包裹。 那无瞳之眼也在一个接着一个闭合，消失于黑暗之中。 牧闲看着对方如今的状态，发现后者身上的服饰转变为了主色为紫色的占星袍，金色的边缘覆盖于袖口，领子，衣边角，还有着些许符文，颇有西方古典的气息。 他感觉的出来，安元君的实力，应该有所提升，与自己相比并不能明确，毕竟牧闲知道自己还是比较吃运气的。 “失控的情况下，却成功的挣扎了出来？第一次看见啊。”司马子明的声音颇为惊叹，而后补了一句“窥秘之眼有了个好人才啊。” 安元君的神情也有一些恍惚，不过看见了牧闲，便微微上前两步，眼神中闪烁过一丝疑惑，而后又明悟了过来。 “谢谢。” 他感觉的出来，刚刚自己如同溺水之人般挣扎的时候，是牧闲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秘作能量犹如浮木般让他得以抓住，这才可以脱身而出。 这份感谢，对方值得。 “不客气。”牧闲保持严肃的面容回应，微微抬手“举手之劳” “进来吧，我，刚刚有一些感觉到的东西，你帮了忙，我有必要告知你。”安元君轻声说道，声音还有些虚弱“那个，麻烦关一下联络。” “哎？你这就是在过河拆桥了。”手链中出现了司马子明反对的声音。 但是反对无效。 这时候那门缝的黑暗已经荡然无存，显现出了有些狼藉的内部房间。 “好。”牧闲没有拖延，选择了直接跟着人走入其中。 当他穿过了裂缝，瞧见了内部的全貌时，率先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只如同森林里面狼人模样异常的尸体。 而那个狼人只有一颗眼睛，一颗无瞳之眼。 砰—— 外面传来了巨大物体落地的沉重声响。 更更更——我是三更小天才，1\/3 感谢流浪街头x少女的1100点币。 第39章 ——秘作力量实质化 第152章 ——秘作力量实质化 “怎么回事？”陈以沫本能地问出这一句话，却又忽然反应了过来，牧闲已经离开了。 现在她需要独自解决这一危机。 仅仅只在数秒内，那黑影已经逼近了这栋楼，几乎是要奔着撞上来了。 一对怪异，带着尖刺的犄角向内对弯着，蝙蝠般的轻薄的翅膀无比巨大，爪子修长且指甲无比尖锐，还有着蟒蛇一样粗大的尾巴，更恐怖的是，它那面容处没有一个器官，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安全区的外部为什么没有警戒？牧闲给她科普过，这个安全区的外部城墙有着专业侦测系统，可以隔绝大部分异常。 唯一的漏网之鱼或许是那些隐蔽能力强大，或者从侦测范围以外入侵的，牧闲这个在城市里面也有所发现....... 极高的高度俯冲而下，越过了侦测系统的范围！ 她想到了这一可能性，猛然从抽屉当中抽出来了伪装成擀面杖的黄泉荆棘。 这时候，城墙上的警报响起，鸣笛声刺破了安全区的宁静，响彻了整个云霄，想必是巡逻的清算师发现了这一异样， 而后陈以沫一只手臂即刻耷拉了下来，灵体的手臂急速地赶到了那黑影的前方。 狠狠地一拳挥舞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对方那看起来瘦弱的身躯上，引得它连连后退，身形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险些坠落。 “啊——” 一声声尖叫，一声声惊呼从楼房当中传出来，居住在这栋楼或者附近的人大多都看到了向这个方向袭来的飞行怪物，手无寸铁的他们自然是陷入了一阵惊慌之中。 陈以沫霍地抓住了机会，又是跟进上去的一拳，砸中了它那没有五官的头颅，溅射出了黏糊糊的绿色血液。 那怪物似乎还想要挣扎，但是接二连三的攻击袭来，让它最终还是失去了平衡，彻底坠落了下去。 那并不算庞大的身形坠落至了酒店的底下，砸烂了几辆电瓶车，但幸运的是，没有伤人。 很快，附近巡逻的清算师便赶到了现场。 ... “解决了？”牧闲看着安元君用紫色雾气所投影出来的虚幻场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陈以沫已经有自己独立解决危机的能力，着实成长的不错，他很欣慰。 这一怪物应该就是胜在可以飞的高，飞的快，但是本身的防御力较为脆弱，被陈以沫的灵体攻击到几乎无计可施。 倘若换成普通巡逻的那些清算师，考虑到子弹或许难以命中的原因，恐怕会费上一些功夫。 “嗯，继续聊我们这边的事情吧。”安元君虚点了几下头，将目光转向了狼人，又呢喃了一句“但我依旧不敢用这个看你，你身上隐藏的东西太深了。” “或许吧。”牧闲故作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而后等待对方解释刚刚所发生的情况。 “是这样的，我从监牢当中逃了出来，但是精神力几乎是要陷入崩溃的状态了，可以说，站在了失控的悬崖边上。” “而偏偏却又在这个时候，进来了这只异常。”他指了指了那长有无瞳之眼的狼人说道“它让我身上的异变加剧了。” 安元君谈及这里的时候，努力往外长吁了一口气，似在排解掉压力，面部肌肉微微有些抽搐，但总的来说还算稳定。 “我当时感觉自己恐惧与求知的情绪已经攀登到了顶峰，我不想就这样死掉，尤其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谜题还未解开的时候。”他的面容开始展现出了一副渴望的表情，手部微微抬起，似要抓住什么。 “但是那种，如同坠落深海的感觉，让我根本喘不过气来，只能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我，而我自己身上的能量也在不断的翻腾着，渐渐消磨着我的意志。” “直至最后，你的能量涌入了这一空间，我那不适的感觉开始渐渐褪去，秘作的力量化作了实质，变成了这一套服装，并瞬间将对方击溃，汲取了对方的力量，嗯，就是这样的过程。” 牧闲静静地听完了对方的发言，虽然面部表情未有什么变化，但是头脑已经刮起了一场思绪风暴。 他抓住了几个关键点，异变加剧，情绪攀登到了顶峰，能量在不断翻腾，最终秘作的力量化作了实质。 秘作本质上显示出来的是生活当中常见的各种事物，当然，也不乏一些特例，所谓的实体，就是这些事物的模样。 将秘作力量覆盖于眼部有利于他看穿东西，覆盖于其他器官也是一个道理，但是，将秘作的力量直接化作一套衣服，这并不在牧闲的知识范围内。 “所以，这就是你的新发现，秘作的力量不局限于他们的本身还可以外化于形。”他做出了分析的结果，但保持人设并未多言，而是把后续交给对方来解释。 “对，但是只有我一个人作为个例是不足的，而且如果以我的经历作为条件，首先情绪要足够的饱满，同时濒死和失控都需要具备，条件过于苛刻了。” “不畏死，方可生。” 牧闲平淡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而后轻点一下头“恭喜你。” “接下来一步，我需要去实验，去观察更多的案例，嗯，这座安全区里面现在有一个色彩和一个八阶，他们或许也有这种情况，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能量还并不完全，只是一部分升华了的样子，但是他们如果调用，可能会更多。” “代价呢？”牧闲插话着反问了一句。 “代价？” “是的，获得这份力量的代价。” 牧闲不相信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得到什么，必然就会失去了什么，这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这是财务上的借贷原则，这是这个残酷世界不变的定理。 “如果说熬过这个坎，就能得到这份力量，并且未来使用起来不会有负担，那，并不符合常理，试着利用一下。”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导师一样在指导学生。 对方听闻了牧闲的话语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去调动这份刚刚出现的新力量。 突然，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而后往后退了一步，若非牧闲眼疾手快地拉住，对方就要摔倒在地了。 安元君的眼神有些涣散，微微皱着眉头呢喃了一句。 “耳边的呓语，加重了......” 更更更——我是多更王今日2\/3 月票计数1\/5 第40章 ——替身稻草人 第153章 ——替身稻草人 “耳边的呓语，加重了......” 听闻后，牧闲便明悟了这一现象，在心中默默地有了一个论断。 所谓的秘作能量实质化，可以令自身的力量增加这不假，但是所带来的影响也绝不小，最大的便是精神力降低时所带来的呓语加重。 牧闲听到的主要呓语是衔尾蛇，其他人的并不清楚是什么。 但是无一例外的一点是，呓语的加重依旧会增加失控的风险性，更何况据安元君所说，他只感觉部分力量带来了升华。 要是全部力量都得到了提升，所谓的消耗或许会难以想象。 这就代表除了陈以沫那种天生的精神力大海，其他人想要维持这种状态，身体所需要承受的负荷也是不小的。 不过好在如同是能速战速决的场合，这一现象还是利大于弊的。 如果有机会得到，牧闲倒也希望能试试，这对后续的复仇有所帮助。 接下来自己还是暂且以收集可以吞噬的秘作为主。 这些都需要承担风险，但是有些事情又不得不去做。 “我有一个请求。”牧闲保持平稳地声线开口提到“可以帮我寻找命运，死亡，混沌有关的秘作吗？” 对方身后的势力是窥秘之眼，作为一个行事风格较为低调的组织，他们的实力断然不会就如同协会发布的那么简单。 那么其中所储存的秘作，自然也绝不少。 虽然可以拜托司马子明，但是他所批量给予的秘作，嗯——，牧闲觉得可以打上三无产品的标签，并不靠谱。 “那个神殿里面所发现的属性么？和秘作有关？果然.......”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开口道“我可以试试。” 安元君不由得又对眼前这个名叫柳良的男人多了一分崇拜和几分好奇。 对方知道的东西真的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难怪会和帷幕之下扯上关系，深不可测啊——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一旦你获得秘作后，在研究上有所进展，需要告诉我知识，可以么？”安元君思虑片刻后，眼眸闪烁，透出了求知的光彩。 果然，对方反应过来了秘作与那神明的属性有所关联。 “可以。”牧闲并不吝啬分享这一信息，再者，他也并不相信对方所在势力的高层不知道这件事情。 作为一个以追求知识窥探隐秘为主旨的组织，这块或许早就已经了解了，牧闲仅仅只是越过了权限告诉了对方罢了。 司马子明或许也知道，但不问他，他也自然不会说。 “那，我现在就能给你。”他迅速将身俯下，于地板上找寻着“稍等我一下。” “行。”进展如此之顺利，是牧闲未有考虑过的。 不过想来也正常，对方只身一人闯入安全区内调查，那自然是准备充分的。 很快，对方便从沙发底下捡起来了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的稻草制作的人偶，他的脸上带着瘆人的笑容，双手张开，似要拥抱。 “这是o-84-替身稻草人，理论是混沌或者死亡属性的，他的作用便是与你的灵魂进行绑定，并替你承受一次致命的伤害，留下一个稻草人在你原本的位置，你则到达稻草人本体放置的地方，未绑定情况需一个人仅能使用一次，但是缺点在于你的运气会变差，使用时候消耗当时一半的精神力。” “这么想来你的运气确实一直不好。”牧闲在心中腹诽了一句，而后开口谈道“可以。” 自打第一次在安全区被怪物给打伤，然后看牧闲却双目流血，接下来探索神殿还偏偏遇上个能让他失控的。 这一次若不是牧闲赶到，恐怕就要彻底失控了。 这怎么想，安元君的运气都是差到了极致的。 牧闲他自己有概率之骰，倒是并不怕运气变差，这属于他可以承受的范围。 不过这样保命的一个秘作，要是吸收掉，恐怕还是有些亏本的，暂且拿下，先去等到被评定为四阶后拿协会内的好了。 “秘作之间存在相互吞噬的理论，七种不同属性的秘作，我们可以吞噬相同，或是相近属性的。”牧闲接过了那有些恐怖的稻草人后说道。 “但是自己的秘作归属于什么属性，又能吞噬什么，我也不确定。” 安元君听闻后睁大了眼睛，看着牧闲将稻草人放入口袋后，嘴巴微张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对方需要这种类型秘作的理由了。 牧闲悄悄用无形覆面将稻草人在自己的口袋当中变了个模样，变成了商店里面经常出现的那种小玩偶。 “我会去研究的。”对方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我就是看上你这点，毕竟我脑子里面那家伙不知道要睡多久。”牧闲心中暗喜着，他看重的就是对方对于知识追求的这一点。 最关键的是，对方了解了知识，并不会自己藏着，而是告知众人。 这就叫共享胜利果实。 “那，我先离开了，我妹那边应该还有不少事情。”牧闲沉声说道，旋即便离开了这里。 安元君目送着对方离开，思绪便开始纷呈着，思索着该如何去证实这一问题。 “他确实是个可以长期合作的人。” ... 安全区地下监牢。 “逃出去了？”莫枫捡起了一个小巧的稻草人，上面的笑容瘆人的让他都不由得避开眼神。 随后，他站在了空荡荡的监牢前面丢出了情景再现球，退后了一步一手横放至胸下，一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 周凡承同样站在他的身旁，屏息凝神的注视着眼前的情况。 随后，画面渐渐展现，其中的安元君靠在监牢的墙壁旁边，一副黔驴技穷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无助。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坐了很长的时间。 可是突然，他陡然地将自己的头部往墙壁上撞去，一下又一下，死死地撞去，看起来就跟发疯了一样。 最终，他的尸体贴着墙壁滑落在了地上，紧接着霍地一变，变成了一个小巧的稻草人，一个正捏在莫枫手中的稻草人。 “又是秘作，这人身上至少有三个秘作，只能说，不愧是窥秘之眼，在教主被漆黑收割那性格阴暗的家伙干掉的情况下还能有如今这样的底蕴。” 莫枫冷笑了一声，不禁对这件事情有所感叹。 “嗯，那，能拜托你去找到他么？倘若他还在安全区内，始终是一个隐患。”周凡承面色凝重地谈道，而后轻声补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已经很久未有提升了，病，没有问题吧。” “当然可以，我们可是朋友。”对方略显轻松地回应道“至于我的问题，哪怕现在是色彩的末流又怎么样，就算被降级了，那我就申请来当你手下的兵，病什么的，管他呢，不急。” 他转过身去，有些随意地挥了挥手，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噙着笑意喃喃了一句。 “那个柳良和柳竹，是两个好人才，我推荐你多重用。” 更更更——我是多更怪，今日三更完成，唔，好累.....以后我尽量三更——（实际上我最少一天要写7000字，甚至万字，只是存稿低于40章都会让我感到恐慌，目前41。） 拜托啦——帮我稍微安利安利？好孤单（但是不会断更！不会断更！）谢谢！ 第41章 ——铭刻相机(感谢蔬菜八宝粥打赏) 第154章 ——铭刻相机（感谢蔬菜八宝粥打赏） 牧闲回到了酒店的楼下，发现这里的一片已经拉起了黄黑色的警戒线，数个清算师将这里包围，一个黑色的幕布盖在地上遮蔽着一个略显宽大的身躯。 虽然已经得知了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牧闲依旧故作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快步地走上前去询问其中一名清算师。 “这里发生什么了？”牧闲出示了自己的清算师证件，同对方询问道。 对方先是审视了一下牧闲的证件，而后说道“这只怪物突然要袭击这栋楼，但在空中被突然击落了，原因正在调查中” “这边是我们的工作，你可以先上去。” “嗯，行。”牧闲并不想要多拖延，轻点一下头便走了上去。 在他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人传来的一句疑惑的嘀咕。 “真是太奇怪了，他的脑袋就像是突然受到了重击一样凹陷了下去，但是上面却没有任何残留痕迹。” “陈以沫如果真的愿意去干暗杀，偷袭一类的活，恐怕晋升的会很快。”牧闲在心中做出了评价，不由得有些欣慰。 意味着自己哪怕离开了安全区，哪怕让她一个人呆在这边，她也可以用这个身份活下去，顺带，还能照顾她以前的朋友。 反正一路上，自己也只是顺便帮了一把，而后和对方互相扶持，走到如今，举手之劳，便是如此。 “我回来了。”他收敛了思绪，打开了房门，看见了站在窗台边上的陈以沫。 “呀，回来了，看见没。”她嘴角荡漾开了一个自信的笑容，而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干的。” “看得出来。”牧闲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坐在了床上“呼，安元君没事，嗯，然后——” 叮咚咚—— 电话打断了牧闲接下来要说的话语，而后示意陈以沫别说话，自己接起了电话。 “喂？”那头是孤渡打来的，他的声音略微有些焦急“我，还在躺着，你那边好像出了些事情？还好吗？” “我没事。”牧闲平淡地回答道，而后略有感情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关心。” “嗯，没事就好，我，就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孤渡长吁了一口气，似是心头落下了一颗大石头“嗯，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明天，你的工作应该就安排上了。” 牧闲简单地回应后，便挂断了电话，心中再次明确了一件事。 孤渡对自己已经算是接受的态度了，这在后续的一系列发展当中都是极为有效的。 他不求在真的被发现身份的时候对方会站在自己这边，牧闲只希望对方会记得这段相处的时光，这就足够了。 而后，他同陈以沫解释了秘作吞噬与安元君身上所出现的反应，在这一点上，他并无什么好保留的。 “哦——”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这戒指其实是我从老头子那边偷来的来着，嗯——他说了，要出师，就得从他那地方偷到东西，我做到了。” “至于后续什么秘作，其实我现在也不太懂，总而言之，我吃一个类似的可以让我变强是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牧闲点了点头。 “哦——好，以后会注意的，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去洗个澡然后睡觉吧。” “嗯，好，晚安。” 牧闲顶着一身的疲惫，用淋浴将自己冲刷了一番，最后躺在了床铺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干。 身体就这样无限的坠落黑暗，渐渐的被包裹起来，而后眼前重新出现了光明。 牧闲在确认过莫枫白天出门过后，便在晚上独自来到了大堂，守株待兔地等着对方。 他需要尽可能的了解对方，哪怕是伪装出一副友善的面容也无所谓，毕竟自己最终的目的，是要在现实当中狠狠地杀死他。 尤其是那个魔方，那个魔方断然是一个秘作，但是牧闲目前为止还未发现他的功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苍白的月亮也渐渐向上爬去，牧闲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消磨时光，时不时抬头看向大门。 最终，当今日最后一点时间流逝后，在明日来临，莫枫也从门口走了进来，对方看起来很是疲惫，快步地就往电梯处走去。 “莫枫前辈。”牧闲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莫枫前辈，有一些问题我想要问一下你。” “哦？什么事？”对方嘴角微微扬起，眼睛眯起看着牧闲，起了几分兴趣的样子。 “就，前辈你看起来挺年轻的，应该没比我大多少，却成为了色彩级清算师，这是天赋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牧闲学着之前安元君那样求学的目光，这样应该会让对方觉得他很诚恳。 电梯到达了，两人走了进去，莫枫皱起眉头，歪了歪脑袋，有些苦恼的样子。 “这个，我不好回答你，天赋，可能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嗯——不太方便和你说。” 牧闲大概猜得到，应该就是所谓的吞噬法，作为培养出大量强者的协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定理，但是出于某些因素，他们选择了隐瞒。 至于原因，牧闲也大概想得到，就是为了避免纷争。 “但等你到了七阶，或者八阶，到时候会有人为你解答的。”他笑着按下了电梯，让电梯缓缓上升。 “那，莫枫前辈，你的秘作是？嗯，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个倒是没什么，毕竟属于我个人的信息。”他拍了拍牧闲的肩膀，或许是想让对方放轻松。 此刻的牧闲却感觉自己的肩膀在被火焰炙烤一般，但是为了得到更多对方的信息，自己必须要忍耐。 “秘作o-05-铭刻相机，作用在于可以记录下拍摄的事物，并对他们本身造成影响，当然，这份影响是无法作用于肉体上的，所以带来的更多是其它方面的破坏，诸如让人情绪低落，让车辆停止。” “非生物也能造成这样的影响？”牧闲略有些惊诧地追问了一句。 “是的，而且比作用于生物上还要大。”见到电梯门缓缓拉开，莫枫走了出去“同时很有趣的一点——” 牧闲紧紧追随在他的身后，等待着对方后续的发言。 “也可以作用于其他秘作。” 感谢蔬菜八宝粥打赏的5000点币！ 更更更——今日有多更——1\/3 那个，各位！均订19了！谢谢支持—— （还是求求希望帮我多拉拉宣传，你们是我的希望！） 第42章 ——陪伴的双月 第155章 ——陪伴的双月 “也可以作用于其他秘作。” “作用于其他秘作？意思是可以让其他秘作无效化吗？”牧闲心底一股不安与恐惧升腾而起，到底是色彩级，难怪敢将自己的秘作能力交代清楚。 这种你知道了，你也干不掉我的嚣张感，真是让人头疼。 “嗯，只要显现出来，我就能让他们的秘作陷入沉睡的状态，但，能沉睡多久，取决于我和对面精神力的对抗了，以及秘作本身的强度，其实我也不敢乱用，很多时候会导致失控。” 莫枫回答的很耐心，让牧闲不由得想起了昼业明，对方在教导知识的时候也十分的悉心。 不过他始终未有忘记对方挥舞起屠刀的样子，他迟早会将对方虚假的伪装撕裂下来的。 人一直是擅长伪装的生物，这一点牧闲此时此刻切身体会到了。 “总而言之，好好努力吧，我在色彩里面的水平也是末流，毕竟我不擅长战斗。”他走到了房间门前，滴的一下用房卡打开了门“还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还有一件。”牧闲顿了顿，而后往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莫枫前辈，据说色彩级在权限上属于基本自由的状态，只需要能将处理定量异常的证据汇报上去就好了。” “那，方便讲讲除此之外，一般像你这样的层次，还会干什么么？” “这——”莫枫微微一愣，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唉，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还是好好完成眼下的任务吧，早点休息，时候不早了。” 见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牧闲也并未多问，与人告别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任由思绪延展开来。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在眼下的条件发展起来，除非脑袋里面那条衔尾蛇愿意用力量帮自己，否则再来五年自己都未必能赢莫枫。 单打独斗这一条路走不通，自然就想到了群殴这一条线路，当然正常来说也需要至少两三年的发展。 如果坦白，陈以沫大概率会帮自己，安元君也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 云鹤年的实力增长太慢了，带他去复仇莫枫无异于是让他送死。 司马子明，说实话，这家伙隐藏的太深了，到底藏着几张脸自己并不清楚，也不能完全信任他。 如果后续发现他确实可以结交，那么倒是可以大大提升自己的胜算。 最关键的是莫枫的那个秘作，必须得找到一个可以克制的办法，否则过于难缠了。 关于这一点，安元君或许会知道，不知道就他那求学的性格也会搞到明白为止。 思绪停顿于此，他又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面，登录了协会的系统，想要寻找一些案例。 一些关于今日安元君身上所发生事情的类似事件。 不过很可惜，凡是满足前置条件的人，全部无一例外的都失控了。 当然，据记载，他们身上确实有过秘作实质化的现象，只是最终化作了变异的一部分。 看来安元君这一个例还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后才产生的结果，如果没有牧闲，恐怕他也要沦为跟这些案例当中所有人一个下场。 这时候，一个念头犹如流星般划过了牧闲的思绪宇宙，令他对眼下的一些情况有了一些理解。 司马子明为什么需要他？需要陈以沫？治病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什么—— 是牧闲这份修改概率的能力！他想要借机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牧闲就必须得确认对方是可信的情况下才能伸出援手。 目前司马子明对自己的友好程度d100=86\/100 按照概率显示，对方如今对待自己的好感还是比较高的，那暂且先信任对方一番。 等到了需要治病的时候，自己再进行一次占卜。 人会将自己伪装的很深，即便是无形覆面也远远不如人类本身的伪装。 牧闲本还想要寻找有关于双面狼王的信息，但是由于权限不足，最终是没能得到有效信息。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沉沉的睡去，等待明日的曙光。 但，当牧闲醒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窗帘外挤入的红白月华，以及和他几乎差不多时间醒来，正望着天花板发呆的陈以沫。 “啊——你醒啦。”陈以沫坐起了身子挪了挪贴紧了床头，双手放在被子上“你怎么也醒那么早啊。” “醒了就是醒了。”牧闲的语气带着些梦乡的残留，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 现在的时间不到五点半，距离他们工作的上班时间还有一些，所以现在可以不紧不慢的起床了。 手机上通知了他今日到新城区东边的大门等待，会有专人去带他参与内城区内为期三的护卫工作。 他瞥了一眼陈以沫，后者拒绝了进入其中的护卫工作的原因已经跟自己说明了，那么她就会被安排巡逻工作。 说是巡逻，实际上只要不发生类似的异常入侵事件，就是最多协调一下民事纠纷，没什么难度。 “陈以沫，等到了六阶清算师时候，你的权限就可以去单独搜查个人的信息了，到时候找到你的那些朋友，并不难。”牧闲抓起了一旁的衣服与裤子，穿着这睡衣就走入了浴室当中。 “到时候，我尊重你的选择。”他未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换好了自己的制服。 牧闲给自己简单的做了洗漱工作后，便直接打开了房门。 “我出门了，我的任务时间比较早。” 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陈以沫的叹息与泪水也随之落下，她撇了撇嘴巴，看着地上挣扎进来的月光，看着红白色的月光交织纠缠在了一起。 浩瀚的夜空中，即便无数的群星光芒都被掩埋，双月也依旧在这荒芜之中静静地相互陪伴。 ... 牧闲顶着冷风，买了个烫手的手抓饼，坐上了清晨的第一辆公交车，看着空荡荡的车厢，看着窗户外掠过的树影，看着早起的忙碌的人们。 生活的气息再一次钻入他的鼻腔，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末日降临，生活依然在继续。 更更更——我是三更小作家，2\/3。 第43章 ——天才的会面 第156章 ——天才的会面 来到了新城区门口，牧闲险些没有控制住他的面部肌肉露出诧异的表情。 “柳良，是吗？”云鹤年垂下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资料，而后又抬起头同他说道“嗯，你和我负责这次研究所白天十二小时的护卫工作。” 工作十二个小时或许算艰苦，但是对于清算师来说倒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情。 只是牧闲没能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云鹤年，还是要和对方一起负责这份工作。 完成这份工作后自己估计就能被评定为四阶清算师了，而对方现在已是四阶，不知是否会有升上去的可能性。 虽然还不能在明面上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但是旁敲侧击的帮助一下这位昔日的队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这护卫工作，想来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吧。 云鹤年负责驾驶车辆，牧闲坐在车的副驾驶，看着车辆驶入了新城区内。 “我听说你以前是个农民？” “是，但我喜欢看书，因此文化水平不算差。”牧闲觉察到对方好像在试探自己一样。 “这样，我也喜欢看书，但是自从安全区建立以后，要忙的东西太多了，时间就少了很多。”云鹤年轻声地回应道，语气似在怀念。 在牧闲的印象当中，云鹤年确实是这么一个人。 只是很蹊跷的一点，为什么梦境当中会没有云鹤年？自己还会忘记他的存在，目前这一问题估计只能暂且只能用因为他还活着这点来回答了。 有时候牧闲也会突发奇想，自己的梦境会不会是另外一条时间线，当然，这只是个假设。 他无聊之时，开始翻阅有关于内城区内的新闻，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静眠内城区今日出现多个人口失踪案，或涉及人口拐卖，清算师协会已介入调查。 “人口拐卖吗？居然在末日下还有闲心干这种事情？”牧闲带着疑惑继续看下去。 值得注意的一点，这些失踪的人年龄，性别都没有共同点，有超过五十岁的大叔，也有十来岁的小姑娘。 倘若是寻常的人口拐卖，绝不应该如此杂乱，没有规律的寻找对象，说是要去器官贩卖也得挑的。 不过，自己目前也不好插手这种事情，虽然是赢得贡献的好机会，但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也就只好看着了。 最终，车辆驶入了安全区内，穿过了只有零散车辆的街道，迎着月光来到了一栋楼高七层总体为白色的环形建筑门口，门口有着扫脸的进入的闸门。 虽然天光尚早，但是研究所内早已亮起了点点灯火，不知是一夜未眠，还是早早忙碌。 护卫的工作其实很简单，简单到与保安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坐在岗亭里面，检查来往的人是否具有进入其中的权限，不过，他们也没有权限进入研究所内。 目前所在持续研究的项目保密程度很高，除却少部分人可以日常出入，其余的人这段时间的活动空间就只有研究所这片区域。 要是说这个工作，轻松，可以摸鱼，那是自然没有说错，毕竟他们真的不需要干些什么。 只是出于保密而言，原则上不允许同样的人在这里负责看守过长的时间，会带来不必要的隐患。 孤渡给他安排这份工作，估计也有着想让牧闲好好休息一下的念头。 当两个人刚刚走入了约莫有二十平米大，环境舒适，配有一台电脑与多个监控显示屏的保安厅内，门外的系统就发出了滴滴的报警，有未被验证过的人试图闯入其中。 他们立刻就冲了出去，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那是一名身着干净白色研究服的年轻男人，年龄最多也不超过三十岁，有些慌乱的脸上还透着些许稚气，但是依旧难以掩盖浑身透露出来的蓬勃朝气。 “你，你们好，我叫尚峰，是刚刚被派来参与研究的，学历是博士。”虽然有些磕碰，但是他的语气总体还是带着自豪的情绪。 “证件没有用吗？”牧闲询问道人，看了看门口那刷卡的机器“介绍人是谁，我们联络一下。” “是总工程师姜书，他是个天才，也是我的偶像。”他霍地抬高了音量，并在其中加入了些许崇拜的意味。 “他还收了个小迷弟。”牧闲心中腹诽了一句，而后眼神示意云鹤年去打电话。 想来倒也是正常，比起那些只会搞科研不会社交的人来说，能说会道的姜书很容易就打开了局面。 再者，他的年龄并不会比眼前这名叫尚峰的人大多少，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就展露了头角。 少年天才，永远是会吸引到诸多目光的。 “确认过了，但是姜书总工程师说他要亲自下来。”云鹤年从岗亭当中走了出来。 这让牧闲不由得再次审视了一遍眼前的这名博士。 说实话，牧闲并不擅长学习，混上了一个还可以的本科后就没有继续提升学历了，对于学历高的人他也是带着些许羡慕的眼光。 能让作为总工程师的姜书主动迎接，想来要么是他爱才，要么是眼前的这位真的是有实打实让人信服的真本事。 不出一会，姜书就匆匆地从楼上赶了下来，他那杂乱如同鸡窝一样的头发，以及眼部那浓厚的黑眼圈与垂下的眼袋，与牧闲之前印象当中的他全然不同。 但是眼眸中那闪烁着光芒的傲气却始终未变，还是那个自信介绍自己杰作的男人。 “你是尚峰对吧。”他看都没有看站在一旁的牧闲与云鹤年，直接迎了上去，抓住了尚峰的双手“终于等到你了，我要是没有看到那篇帖子，我都发现不了有你这样的人才啊。” “那，那只是个猜测，还需要反复的实验去论证的，我只是简单的拿样本做了一下，不具有普适性。”尚峰有些不知所措，微微摆着自己的双手。 “来来，我这不就给你提供环境了吗？天才，我怎么就没想到，秘作和异常所蕴含的力量一旦发现激烈的碰撞，产生足够的能量，就会像相同的磁极一样互斥。” “果然，或许历史少了伟人，可能永远无法进展。”他依旧没有看牧闲和云鹤年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咕哝着，抓着尚峰就朝研究院走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研究所的大楼当中，牧闲也转身走入了岗亭内。 “这家伙的变化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他心中暗自想着，坐回了位置上，眼眸微抬确定没有再来人后，便拿起手机进行了搜索。 他要看看这个叫做尚峰的博士到底做出了什么假设。 不一会，他就在一条帖子上搜到了相关的信息，而那个帖子的标题便是一个极度吸引人眼球的样式。 震惊！秘作与异常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 第44章 ——坐班 第157章 ——坐班 震惊！秘作与异常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 “这人是把营销号玩明白了，估计姜书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首先是想看看这家伙在胡扯些什么。”牧闲在心中做出了判断，旋即下滑查看。 虽然标题离谱，但是对方对待这一研究还是较为认真的。 “秘作和异常，都是早在末日之前就有了，而当末日降临时，则广泛的传播开来。” “但是，我们至今没有探究到其根源，而我如今需要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即，秘作与异常分别代表两个不同的势力，他们会相互出现排斥的反应。” 后文当中，尚峰将就展示出了一个实验，他向自己所在的单位申请了一份异常的残躯，并寻找到了一名秘作使用者，示意后者将力量注入那异常的残躯内。 结果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其中所产生的能量波动，竟然在一瞬间令研究所内这层楼的所有电器集体跳闸。 他也因为干扰其他人研究进度这个原因被责罚，但是他却很满意，毕竟自己是有了一个新发现。 而后，姜书就发现了这一帖子，并且把他请到了这个总研究所内，估计会有进一步的进展。 不过这个跟牧闲如今都没有太大关系。 虽然进入研究所内接触其中的秘密这件事情牧闲很感兴趣，说不定还能与安元君做交易，但是吧，眼下的条件并不利于他这么做。 无形覆面可以保证他伪装成姜书，尚峰等等任一一个人，但是他却缺乏足够的机会。 且不提这个研究所在项目进行的时候就没几个人可以自由出入，牧闲就算变成了他们其中任一一个，也无法做到学习他们的性格。 姜书还算是一个有特色的人，而且自己在梦境当中已经与对方加了联系方式，可以稍微研究一下。 但是就他这个个性，没事会不会离开研究所也是一个问题。 而想要甩开自己身边的云鹤年也是一个问题，对方和自己一起在这长达12小时的坐岗，这段时间想要离开也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最终，只能得出，这坐班就是给自己摸鱼三天的机会。 思绪刚刚停顿于此，就听到门口机器刷卡的声音，有人从研究所当中走了出来。 牧闲微微侧头看去，出来的是一名看起来年过五十的老男人，他古铜色皮肤粗糙，脸上皱纹如同沟壑般密布，头发灰白交织，背部有一些佝偻。 “这里的保洁人员，一个人要负责一栋楼的工作，挺辛苦的。”云鹤年在一旁做出了介绍，而后飞快补上了一句“因为我来这里之前就有听说。” “这样。”牧闲微微点头，然后略带疑惑的追问道“那，就不怕他把研究所的秘密说出去吗？” “听说他无儿无女，而且还是个哑巴，受教育程度也低，研究所专门找这么一个人，估计也是为了保险。”云鹤年说着，忽地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还带着水雾的窗户。 “不识字也可以画画啊。”牧闲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不由得在心中吐槽道。 想来对方是想起了陈以沫当初的沟通方式了。 不过自己已经把陈以沫带到了小学生水平，写点简单的东西根本没啥问题。 不过，这个保洁，倒确实是自己可以伪装的对象。 毕竟不用说话，这个扮演难度就大大降低了，自己也不用费心去学手语，那帮科学家们应该也没什么人能理解手语，想来是没问题的。 那么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支开云鹤年了。 这个其实还算好办，只需要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然后多花一些时间，当然，最多不要超过半小时，一方面是容易破绽，另外一方面，面子问题。 那么自己就需要先把研究所的地图给记下来了，好在这一信息在岗亭里面就有，不需要费时间。 不过不急，等待些时间，里面的研究成果也就更多一些。 其中或许就有记录安全区为何会被兽潮袭击的秘密。 ... 外城，居民区。 陈以沫穿着着蛇甲伪装后的清算师制服，行走于人来人往的街道，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早上九点，不由得觉得有些无聊。 巡逻的工作是很枯燥，但也很安全的。 简单来说，就是在大街上逛来逛去，然后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是否有发生过民事纠纷的情况，如果有，那就上前制止。 而对于内心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陈以沫来说，她倒是希望街上的这些人会发生纷争，自己好掺和一脚，因为那样有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她还是很愿意跟着牧闲到处乱跑的原因之一。 反正只要不出人命，不会有人受到伤害，她并不会认真去对待。 但是这类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发生，有的只是街道上的人们聊着生活琐事，聊着情色话题，聊着近来的情况。 陈以沫不在乎，也不想听这些无聊的话语。 这么一想，似乎还不如和牧闲去看大门呢，毕竟好歹有个认识的人可以扯皮闲聊呢。 看着来往穿行的那些人，她的手不自觉地有一些痒了，上次抢香囊测试的时候，可谓是把压抑了好久的瘾给过足了。 这一思绪刚刚从脑部生长出来，她就霍地停住了脚步，眼神锁定住了前方的一个身影，一个和她身着相同制服的身影。 那个当初向清算师协会给予她信息的人，她曾经的朋友之一——泪眼钱米。 “果然啊，利益面前，什么爱情，什么情谊在这种人面前都靠不住。”陈以沫在心中不满地咕哝着。 她在当初听牧闲提及的时候，其实情绪未有什么波动。 但是当这个人真真切切的就在她前方的时候，陈以沫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如同沸腾的热水一样，几乎想要抓着对方狠狠地按在地上揍一顿。 将自己上报给协会算一档事，更重要的是侮辱了她的名誉，拿着那几张照片就开始大肆作妖。 想要毁掉一个女生，传播她在性方面的谣言是最直接的办法。 而对方恰好做了这件事情。 陈以沫终究是压下了这份情绪，装作不认识人的一样走上去。 可，视线穿过了人群，她看见了曾经那些熟悉的身影。 今日恢复二更，思绪有点乱，有点卡文，存稿还是要紧的。 第45章 ——照顾妹妹 第158章 ——照顾妹妹 “下班了。”云鹤年看了一眼牧闲开口说道“后面的人还没来，我们再稍微等一会吧” “嗯。”牧闲微微点头回应，目光放在了研究所还未熄灭的灯光上心中暗自想道“这群人真是精力无限，而且中间压根就没有人来往过。” “看来都和姜书一样是研究疯子一样的存在。” “也不尽然，万一是摸鱼呢？浮生偷得半日闲——” 那名负责清洁的大爷又一次从研究所里面离开，牧闲得出他应该是要每天打扫两次，下班时间分别是早晚六点钟。 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可换班的人却依旧没有到来。 “打个电话？”牧闲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带着些嗔怒的感觉说道。 云鹤年心里也自觉不满，听到了牧闲的话语后，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换班人员的电话。 嘟嘟嘟—— 对面迟迟未有接通。 “我来吧。”牧闲打开了自己的联系人名单，旋即划到了孤渡，点了下去，不一会对方就接通了电话。 “嗯？”那头传来了孤渡那略有些怯生的声音“柳良，有什么事吗？” “如果有空的话，我向你询问一个事，清算师倘若在执行任务，或者换班时候迟到，那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牧闲脑海当中当然知道规定，但是借对方之口说出自然是更好的。 “处罚这块，嗯，我不负责，但是按白指挥官的话来说，一天的禁闭与上千字的检讨，还有奖金的扣除是少不了的，严重的还会降职。” “嗯。”牧闲先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等待了几秒，确认自己给那些人最后的机会也被丢掉后沉声严肃地开口道“我们这边换班，快一个小时了，下一班的人还没来。” 那头微微一愣，而后轻声回应道。 “这样么？好，了解了，我会汇报的。” 随后，牧闲与对方告别，挂断了电话，看见了云鹤年看他时候那好奇的目光。 “和一个朋友说一下这件事。”牧闲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不自觉地敲打了几下桌子“他们不会再敢迟到了。” “我这算不算关系户啊——和一个安全区顶尖战力关系那么好，说起来，白泽云对我的态度也不错，负责人也是。” 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当然，牧闲并不是一个得意忘形的人，他很清楚自己依旧要对他们有所戒备。 毕竟就自己黑户这一点，想要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那两名接班的人员终于是匆匆赶来。 他们慌不择路的样子，着实会让外人以为他们是因为时间赶不上所以用尽全力而赶来的。 但是那散发出来的浓郁酒气却将他们两人出卖，牧闲很清楚，对方肯定是跑各种地方去玩了，更有可能是那类风流场所。 借着清算师的名头在那群人面前逞威风，确实是一件值得让这群杂种自豪的事情。 一股怒气从牧闲的心底升腾而起，他几乎想要冲上去给这两人各自一个巴掌，再将他们的头狠狠地砸在地上—— 叮铃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念头，牧闲思绪有些恍惚地接起了电话。 “喂——你还没回来嘛，有点无聊了。”电话那头的陈以沫情绪听起来有些低落，不同于对方以往的状态。 “嗯，我就要回来了。”牧闲压根没有正眼看那两个人，径直地就往外走出去，他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然后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回事？” “有，有点，不舒服。”陈以沫强忍着自己的哭腔，可中间还是很明显地哽咽了一下。 “啊，这样，那我去买些止痛药，然后，给你买个蛋糕，甜的吃了也舒服些，开心些。”他下意识以为是对方生理期到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一时间，牧闲真的认为自己在照顾妹妹。 他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云鹤年匆匆赶在后面，还有一定的距离，于是捂住了手机，高声对对方说了句“我给我妹带点这里的东西回去！你先走吧。” 随后，他确认对方没有跟上后，便飞速地拐入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重新接起了电话“嗯？还需要什么吗？” 隔壁的巷子传来了凶猛的狗叫声，让牧闲不由得有些感到烦躁，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不是那个，啊，虽然也有，但是就，嗯——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有人造谣我出入风流场所嘛，嗯，我遇见那个人了，但，我拿他没有办法。” 陈以沫说话断断续续，情绪的起伏很大，看来是真的很难受的样子。 “泪眼钱米？那个人吗？怎么了？”牧闲感觉自己的语速不自觉快了几分“你遇见他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很明显被对方的情绪牵动，兴许是真的代入了哥哥这一角色当中。 “他有秘作，而且是那种，那种，我拿他没有办法的秘作，就跟那个羽毛一样可以灼烧我的灵体。” “你暂时别惹上他，虽然你的秘作不在档案当中，但是保险起见，不要显露，交给我解决。”牧闲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且具有安全感。 “可是他在借着清算师的身份欺负我以前的朋友们，他负责那片街区，还要额外对我的朋友们收保护费......” “我上去警告他这么做不对，他却说着那些下流的话，还找了几个人赶我走，这，说自己是五阶清算师了，我就该听他的。” 陈以沫那边传来了回应，想来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听见而走入其中的。 但是回荡的声音更能体现她的委屈与无助，时刻牵动着牧闲的思绪。 “孤渡呢？你去跟他说，他没理由不帮你。” “不行，钱米的个性，属于一旦有什么人对他造成威胁，立刻就会急了，那个叫什么，鱼死网破，对，我怕他威胁到其他人。” “这样么？”牧闲微微皱眉，已经决定将这一问题外包给安元君了。 至于自己开出的筹码——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环形的研究所，其中的知识断然有安元君所感兴趣的，这样进行交易即可。 自己身上已经向对方贷款过一次了，这一次总得拿出点交易，以增加点自己的信用。 虽然上次的救命之恩确实足以抵债，但牧闲不是个喜欢吃老本的人。 潜入研究所的风险d100=32\/100 偏低的风险，可以尝试。 “行，了解了，你再稍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在得到对方的回应后，牧闲挂断了电话，确认周围没有监控后走入了一旁的洗手间内，他的身形陡然变化，身体佝偻了起来，面容也显得沧桑，俨然化作了那名清理员的样子。 牧闲现在需要立刻去拿到其中一部分有价值的信息。 更更更——二更完成—— 第46章 ——威胁 第159章 ——威胁 牧闲不费吹灰之力就潜入了研究所内，毕竟忽悠过那两个酒鬼可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他依旧想要敲打一下这两个人，借着清算师之名行肮脏之事，这可不行。 不过，眼下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研究所内。 研究所内部如同外部一般，墙壁与地板都是白色的，亮白色的灯光为这里更添上了一分光彩。 牧闲按照地图的标志，来到了位于二楼处的杂物间，拿出了其中的清扫工具，正所谓演习要演全套。 想要以清洁工的身份直接走入档案室之类的地方断然不可能，想要接触一些机密的实验也并不科学。 因此牧闲所能做到的效率最大化与最保险的，便是偷听。 他会刻意在一些还在忙碌工作的实验室门口，故作卖力地多拖一会地，实际上是想要听到其中所传来的些许零碎的信息。 不过其中大部分讲述的都是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令作为一个普普通通学生的牧闲感觉到非常头疼，难以理解，更不要提记住了。 最终，他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透过了窗户可以瞄见其中站着尚峰与姜书，两人正在对着实验报告进行分析。 这两人的对话倒是通俗易懂了，当然，或许与姜书这不拘小节的性格有关。 “我就说你是个天才，年少有为啊，简直跟我当年，当年——”姜书的话语戛然而止，情绪转变着停顿了一下，又飞快补上了一句“嗯，好好加油吧。” “我觉得目前的实验样本还不足够，仅仅十次的实验是不足以令人信服的，我觉得至少得拿超过五十项秘作进行实验。” “五十项，这基本相当于静眠区目前存储的秘作总数了吧。”牧闲在门口拖着地，不由得有些惊讶，但还是保持着在外拖地的动作。 “我会尽量帮你的。”姜书直接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没有丝毫的犹豫。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回答。”他不由得又吐槽了一句。 “不过即便是拥有秘作的清算师，他们的血液与异常的血液也是互斥的状态，这一点很值得思考，我觉得可以请生物方面的人从细胞层面分析。”尚峰又一次提出了个论断。 “这一点卖给安元君倒是没问题，只要他不知道就行。”牧闲将这一信息记入了自己的脑海当中，而后瞧见了那两人要从实验室当中走出来，赶忙侧身让开。 他未有回头看离开的两人，却依旧在听着他们所说的话语。 “知道太极吗？讲究一个阴阳平衡，你这个发现，或许，与世界的平衡有关。”姜书走出来后声音稍微压了下去，但是依旧难以掩盖其中的激动。 “或许吧，嗯，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谢谢姜所长。”尚峰带着感激的口吻说道，旋即与人走入了下一个拐角。 “平衡么？这一点确实值得思考。”牧闲听闻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提着桶和拖把向杂物间的路走去。 关于秘作和异常到底是谁出现的早，这一点至今还未有定数，当然，人们最先发现的是异常，但并不代表最早出现的是。 异常随着时间在增强，秘作随着时间在增多，它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保持平衡的关系。 虽然说异常导致城市毁灭，人类大量死亡，但是似乎当安全区建立以后，一切又趋于了稳固的状态。 一切都好像有东西在冥冥之中调和着这一切。 知道这一信息就足够了，安元君应该不会放过了解这一信息的机会。 他将那些清理工具放在了杂物间，听到了来往的两名研究员正在谈论的话题。 “哎，我上次在姜所长的电脑上看到一个游戏了，是叫做，星落谷物语。” “姜所长还会打游戏？而且还是这种养成种田游戏？真不像他啊。” “或许是劳逸结合吧。” “嗯？姜书居然还玩游戏，这确实也让我有点惊讶，不过嘛，科学家有爱好也是正常的事情。”牧闲跟在他们的身后，之后走下了楼。 而后他便很平常地就从大门走了出去，不留一丝一毫破绽。 最终走入了洗手间内，重新变回了面部线条硬朗分明的柳良形象，揣着口袋就从其中走了出来。 出于保险起见和对人的关心，他还是去了一趟药店购买了止痛药，又花钱买了一份小蛋糕，而后便匆匆打了一辆车，赶了回去。 ... 古朴的书香充斥着这一并不宽大的房间，两侧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类的书籍，昏黄的灯光下，安元君坐在陈旧的木桌前，仔细翻阅着那本记录着奇异文字的笔记。 他并没有向其他人和盘托出一切事情，知识可以共享，秘密不能。 o-09-答案之书，将问题写入其中，支付一定未知的代价，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窥秘之眼的教主死亡的这一事实已经被确认，杀死他的人是色彩级清算师漆黑收割。 而窥秘之眼，其实也早就是名存实亡，仅有包括他在内的数个外勤人员仍然存活罢了。 教主隐藏的很好，但是却被发现并击杀，这事情的原因，他也知晓一二，其中有着另外一个灾厄组织的手笔。 不过安元君没有时间去缅怀，也没有机会交给他复仇，当他在听闻了牧闲所交代的秘作吞噬理论，他对于这一概念有了更深一层次的思考。 秘作之间的强度差距很明显，这一点，接触过大量秘作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倘若假设，一个人承受秘作能量指的是不同秘作的数量，而并非总能量，自然是吞噬越强的越划算。 漆黑收割是死亡属性的秘作，他可以吞噬神秘类型，这一点目前已经确定了。 而教主身上其他的秘作尽数被夺走，仅仅只有答案之书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托付给自己——这说明答案之书很重要。 一旦让他人，或者说，指定漆黑收割拿到答案之书，会有难以想象的后果。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书写下了问题，等待着答案之书的回应。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被清空了三分之一，这是这份答案所需要的代价。 血色的墨水在上方浮现，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而出现的仅仅只有一个字——是。 对方所需要的秘作，而且是指名道姓的秘作，神秘属性的答案之书。 这就很有意思，也很值得探究了。 色彩级清算师可以申请整个清算师协会的秘作库，更何况他还夺取了教主除却答案之书以外所有的秘作。 可即便如此，对方却依旧需要答案之书，很重要，这一点很重要。 秘作之间不仅存在吞噬，还存在特定的吞噬，而特定的吞噬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他咽了口口水，这份知识他不敢传播出去，这太危险了，甚至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安元君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一枚古朴的金币，将它放在了答案之书的前方。 他决定牺牲一份等价的东西，再询问一个问题。 柳良，是否有可能会对自己这边造成严重威胁。 随着金币化作了光团消失在空气中，答案之书上面的回答是：否 安元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还是有可以信任的人，并不会一个人陷入孤军奋战的地步。 但是答案之书上又浮现出来了一排文字“你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一个金币两个问题，这本书还是厚道的。”安元君心里盘算着，出于保险起见，他问下了第二个问题。 柳竹，是否有可能会对自己这边造成严重威胁。 随着血色的墨水涌动，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字眼：是 更更更——我今天更新了—— 第47章 ——恶心的信 第160章 ——恶心的信 牧闲选择了先回到酒店内，他有必要和陈以沫先聊一聊如今的具体情况，并做出判断。 毕竟如果只是敲打一下对方，那按照她的说法，这个叫做钱米的人会打草惊蛇。 而且就目前而言的表现，他还占据了一定的势力，可以招呼几名清算师联合起来，也就是算了个小头目。 对于这样的人，牧闲甚至有一瞬间动了杀念。 毕竟身为保护人民的清算师，不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至少得做到符合规定，认真工作吧。 结果借助职权满足一己私欲，无视规定作威作福，理应受到严惩。 行走于酒店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匆忙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牧闲轻瞥了一眼，只是记下对方的样貌，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往房间走去。 而牧闲正准备开门，其中的陈以沫先一步拉开了门，用有些发红的眼眶看着他。 她的双手在发颤，正捏着一张被对折过几次，却又展开来的信封。 “看得懂吗？”牧闲回头看了一眼走廊，走入房间内，压抑着力气关上了门，然后把人手上那封信抽了过来。 “看，看懂了一些吧。”陈以沫别过头去，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我先看看。”牧闲将自己手上提着的蛋糕与止痛药递给对方“要是不舒服的话，吃点。” 旋即，他坐到了床边缘，开始阅读起那张纸上的内容。 字迹工整且端正，看起来并不像一个跟陈以沫一样水平的文盲所写的，估计是有人代笔的。 那还真印了牧闲之前的猜想，即对方是有组织的，已经在清算师里面形成了小团体。 不过只要把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引线拔掉，那么剩下的人交给孤渡解决就好了。 “你叫柳竹对吧，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那片是我管理的地盘，我有权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你的职位没有我高，那就老实的给我在那里听话！” “当然，如果你想要汇报给上头，我会保证，那群人不会好过，你也不会好过，而我，依旧可以好好的。” “呵呵，我就要六阶清算师了，当然，我还会干着这简单的工作，我看你姿色不错？不如找我玩玩，我或许可以在晋级上拉你一把，你，有点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一个拒绝我的，啧，不识货的婊子。” “玩不到她，玩你补偿补偿。” “对了，我今天抓你衣服时候看见了，白色的，呵呵，就是比我还小。” 信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家伙，真是嚣张啊——”牧闲越看，纸张攥得越紧，当他将最后一个字收入眼眸后，立刻就将这张纸揉成了团，本想要撕碎，但终究准备留下一份证据。 不过将思绪沉淀，他开始思索对方嚣张的原因。 其中他透露出来了很重要的一点，即便汇报上去，他也依然可以好好的？ 孤渡这个社恐不擅长处理也就算了，白泽云和周凡承都绝不是善茬，被他们注意到违规的行为，断然不会好受的。 想要打通这三个人都不容易，那么嚣张的可能性也只有一个——他在中下层的势力大，很大。 毕竟都能晋升到六阶清算师了，基本要触及到管理层了，有这种实力也并不意外。 “我拿他没有办法，呼，就，可能跟羽毛一样的那种秘作，对我的灵体造成的伤害都是难以想象的。”陈以沫拿着小蛋糕坐在了牧闲的旁边，但是却并未动口。 “能量类型？看来死亡属性是能量的相似属性。”牧闲在心中做出了判断，不过这个吞噬似乎是单方面的，也就是说，死亡拿能量没有办法。 这一发现又让牧闲对于秘作的理论加深了几分，或许以后用得上。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陈以沫面对的问题为好，毕竟对方可谓是对自己的妹妹挑衅上门了，作为哥哥的身份，要是不作为，岂不是很失职？ 杀掉钱米，这一方法确实可行，不过这一点要交给安元君来处理会更好。 思绪停顿于此，他从口袋当中摸出来了那颗白色的珠子，重重地按了下去，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柳良，你身边现在有人吗？”传来了安元君的声音，其中隐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似在忌惮什么。 “我妹在我旁边，怎么了么？我打算和你做个交易。” “面谈。”对方有些生硬地将字眼吐出。 “面谈？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牧闲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同意道“行” 会见安元君的安全程度d100=96\/100 现在去见他基本没有风险，但他一定要面谈？是他本身遭遇了危险？那自己也不应该只有这么低的风险才对。 “我去见他一下，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就好了。”牧闲语气柔和地对陈以沫说道，而后又补了一句“蛋糕别光拿着不吃。” “嗯——行。”虽然陈以沫情绪依旧有些低落，但是好转了不少，终于吃起了第一口蛋糕。 “对了，秘作之间具有互相吞噬的能力，你的秘作应该归类为死亡，可以吞噬相同属性的，至于相近的，我目前没有发现。” 牧闲终究还是决定开口将这一理论告知对方，而后又补上了一句。 “等到四阶清算师的时候我给你挑选秘作，你拿去按照方法吞噬就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一些了。” “行，嗯——”对方并不在意地回应道，她的心思从来不在变强什么的这块。 毕竟比起牧闲，她并不需要背负什么，只需要好好活着就好了。 随后，牧闲则将清算师的服装变幻成普通的便衣，按照记忆走到了安元君的门口，等待着对方开门后走入其中。 房间内的桌子上最吸引他目光的就是一张羊皮卷，上面用墨水书写着文字，似是个合同。 “这家伙之前都是口头协议，怎么现在要签合同了？”牧闲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还是落座到了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委托你杀一个人。” “酬劳是我会告知你一个有关于研究所内最新的发现，是秘作与异常的关系的。” “可以。”安元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然后将那个合同推到了牧闲的前面“这是一个秘作，我想要和你用它订立一个合同。” “我并不吝啬于分享我所探究到的知识，我会将其中的内容都告诉你，但是你需要保证，不会将他们告知于其他人，同时，与我达成同盟的关系，我们之间不会互相伤害。” “这家伙怎么态度变化那么大？还要和我同盟？是怕秘作吞噬吗？我的命运属性和他似乎确实不冲撞。”牧闲在心中思索着原因，而后霍然明悟了起来。 对方在得知陈以沫在旁边的时候明显地透露出了紧张的情绪。 死亡的相似吞噬属性当中，或许就有着神秘。 更更——二更了 第48章 ——杀人委托 第161章 ——杀人委托 这个发现就很有意思了。 短短数秒间，牧闲头脑间思绪纷呈，很快就分析出了一个可能性。 死亡属性的秘作使用者，虽然目前为止自己只见过陈以沫，但是绝对数量也不会少，对方没道理单纯惧怕她一个。 而陈以沫倘若想要吞噬，所要选择的神秘和死亡属性类型秘作也不一定要对安元君动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秘作吞噬指向性。 吞噬指向性的秘作对实力具有某种别样的增强效果。 “你不必惧怕她。”牧闲用有条不紊的平静口吻一字一顿地说道，而后不紧不慢地补上了一句“她没有这个心思。” “不行，这个涉及到原则性问题了。”对方的口吻依旧斩钉截铁，似乎容不得质疑。 牧闲先是看了一眼合同，上面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之前所协商好的，只是有一条新增的让他感到了不适。 惩罚：违背的一方将自动失去自己的秘作，并交由对方保管。 而违规的内容是不能将与安元君合作的事情，并且从中得出的任何知识以他的任何方式告知任何人。 牧闲与对方对视了几秒，见后者未有松口迹象，终究还是将概率之骰显现了出来。 他不想要被一纸合同束缚住手脚，再者，他没有恶意，他也能确定安元君目前没有恶意，想要合作，还是暂且真心换真心。 更难说的是，自己万一一不小心犯了错误，那代价可就大了，相当于自己失去了复仇的机会。 这种事情，并不能被他所接受。 “别去窥探我的秘密，只是看着这个骰子，你能看出它的能力吗？” 安元君微微一愣，而后将目光焦距于概率之骰，眯起眼睛端倪了几秒后，显露出了略显诧异的表情“修改概率？占卜命运？确定位置的吉凶?” 说实话，他曾经考虑过对方的能力很离谱，但是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离谱——几乎能跟答案之书媲美的地步了。 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的清算师。 “看着。”牧闲简短地说道，随后进行了一次占卜。 柳竹对安元君的威胁d100=2\/100 “很低的概率，看见了吗？”牧闲把手在空中略有些无奈地一摊，身形微微一抖。 实际上，牧闲在投掷出去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头部就像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精神力至少下降了一半。 他没有想到占卜一个这种事情要这么费精神力，看来这两人在命运当中的占比都不会和自己差多少。 “稍等，我确定一下。”安元君起身，有些匆忙地走上了书房，而后拿出了藏在怀中的答案之书，用笔墨书写下问题。 刚刚柳良的占卜是否准确。 这一次，他似乎没怎么感觉到自己精神力的流逝，上面的红色墨水就翻涌了出来，回答：是。 可以信任，那就这样保持合作也不为过。 只是，这次答案之书怎么回答的就那么爽快？是这个回答不值钱吗？ 带着这一疑惑，安元君坐回到了牧闲的身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行，我相信你了。” “他也有占卜？还是说其他东西？这家伙还真是阔绰啊，真是深不可测。”牧闲思绪纷呈地，最终化作了一个字“嗯。”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确定了一个一样的念头——对方深不可测，对方可以合作。 “那，我们可以谈接下来的事情了吧。”牧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请说。”他用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红茶，而后轻轻地端起。 “我想委托你帮我杀一个人。” 他终究还是对这种危害社会，仗势欺人，甚至威胁到自己头上的人动了杀心。 “杀人？什么层次？在哪里？周围有什么人？”安元君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先做出了问题。 这让牧闲感觉有谈的机会，他还担心自己的这个委托对方会因为害怕而不接呢—— “五阶，快六阶的清算师钱米，平日在外城区内活动，居住应该在内城区——不，居住地我不能确认具体位置。” “他做了什么？我需要确定这一点？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元君语速略有些急促地追问道。 “借助权势欺凌弱小，收敛财务，对妇女言辞不雅，兴许还有做出一些，那种行为。”牧闲感觉自己说话时候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毕竟清算师当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渣滓，让他着实难以接受，更何况，对方的挑衅可是直接到他们脸上了。 “位置我可以确定，人我也有办法解决，但是一条知识并不足以完成这一任务，后续我可以找你报销所花费的费用吗？” “可以。”若不是为了维持人设，牧闲真的想要说出那句“可以分期付款吗？” 要知道，虽然说上次那趟活回来给自己和陈以沫发放了总共一万元的奖金，但是对方这种使用符咒的，鬼知道会在上面烧多少钱。 除此之外还有入选清算师就发放的一百元，嗯，算起来自己这边一共有一万零两百元。 清算师的工作工资也是月结的，而且三阶并不算高，仅有三千块一个月。 “从对方身上所搜刮出来的钱财归你，倘若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件，我们按照你所付出的费用来协商。” 这是他可以想到的最省钱的办法。 自己付不起，那就请这位将死之人帮帮忙。 “费用未必是钱，有可能是一些更多的知识，也可能是劳务费用。”安元君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先告诉我那一知识吧，这是定金。” 牧闲将自己的身子轻轻往后一靠，缓缓开口道“秘作和异常之间存在矛盾关系，按照目前的发现，秘作使用者的血液和异常的血液会发生严重的互斥反应。” “而你我作为秘作使用者都知道，绑定秘作后人体也会随之增强，这或许是一种进化，而异常的现象，也类似于此。” 安元君听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回应道“了解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等我将那个人杀死以后再交给你。” “到底是个灾厄组织的成员嘛，该杀人的时候还是敢动手的。”牧闲重新审视了对方一遍，为这个沉迷于知识的人打上了个标签。 “不对？答应的有点快？”他的思绪转念一想，眉头不由得一紧，在这件事情上感到了奇怪。 牧闲还不确定莫枫是否还在安全区内，但是即便是获得新一份力量的安元君，顶多和孤渡掰掰手腕，对上白泽云断然是要败下阵来的。 安元君却这么坦然的接下了这一任务？ 第49章 ——酒色财气 第162章 ——酒色财气 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牧闲甚至有些担忧对方会对他使绊子，但是这种概率并不大。 双方处于互相牵制的一个状态，倘若有一个人被抓，那么另一方就要担心会不会把他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了。 而直接杀掉对方这个方法，当然稳妥，但是他们却又都不具备可以轻松将对方杀死的实力，再者彼此之间都还有用处呢。 牧闲不由得想起自己和不来梅也是类似这样的关系。 “你对他感兴趣？”牧闲没有隐瞒，直接开口同对方询问道。 “是的。”安元君同样坦诚地点点头“但这和报酬不妨碍。” “自然。”他回应道，而后补充了一句“但，得到的线索，可以和我共享吗？” 牧闲确定了钱米的背后或许真的隐藏着什么，足以令窥秘之眼当中的人冒着风险去关注。 “分情况。”安元君顿了顿而后说道“如果是涉及到不能透露的，那么很抱歉。” “知识可以共享，但是秘密不能。” 牧闲看得出，对方这副表情是认真的。 “行，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他决定回去向陈以沫了解更多有关于钱米这个人的信息，安元君的态度让他对这一事情增添了几分好奇。 他与安元君告别，而后原路返回，回到了酒店。 ... 办公室亮白色的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两个男人坐在其中。 “找不到，至少暂时找不到。”莫枫带着歉意的笑着，面对着坐在自己前面愁容满面的周凡承“他可能有着隐藏自己的秘作。” “窥秘之眼已经可以确定处于崩溃状态了，很快灾厄等级就要下调了。”周凡承保持着没有起伏的口吻说道“只是，这个人还是危险的。” “按照漆黑收割那边的说法，窥秘之眼的教主身上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也是他需要的东西，而这份东西，很可能就在安全区内这位成员的身上。” “我们不能确定他打算在安全区里面干什么？但是将他先抓捕起来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周凡承在自己的电脑上开始做着人手调配的布局规划，以防备不时之需。 虽然上一次选拔招进来了很多人，但是其中的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真正将心思放在工作上面，而是借着权限在空闲时间行一些方便。 他发现了这一问题，但是却难以阻止。 一方面因为人多，另外一方面，要是将他们全部免职，那很多的工作就要加到其他人身上，这属于是在竭泽而渔。 莫枫眼眸飘向一旁，口中轻叹了口气。 “我说，老周，你别太累到自己，以前就是，现在还是，那么要强，真不至于，你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没必要——” “安全区的管理没有容错率可言。”对方打断了莫枫的话语，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今天孤渡那边又报上来两个沉迷于酒水不去工作的清算师，而顺藤摸瓜则发现了数十个，其中不乏有五阶以上的。” “除此之外，还有沉沦于美色或是卖弄身体的，借着权限敛财的，有着半夜不睡觉不按时吃饭等不良习惯的。” “打住！最后一个你也是。”莫枫将自己的嘴角往两边撇开，扶了下眼镜，看着对方的情况有些无奈。 而后他又不由得眉头一皱，碎碎念着重复了一遍周凡承所说的话语，而后霍然抬起了头。 “酒色财气？” 周凡承听到后也瞬间恍然大悟，不由得霍地站立起来，明白了这其中潜藏的危险。 “麻烦帮我通知一下白泽云和孤渡，召开紧急会议。” “同时通知一下内城区内的六阶清算师，将那些违规的人先全部看守好。” ... “我回来了。”牧闲将制服往椅子上一披看向了躺在床上，表情仍有些难受的陈以沫。 “我安排了安元君，他会解决问题的。”他顺势往椅子上一坐，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从钱米身上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人可以引起安元君的重视，断然不一般，而从对方是否产生过变化，也可以感觉到一二。 陈以沫听闻后，眼神与嘴角同时往右边偏了偏，思索了一会，而后回答道“有。” “他的身上有很浓重的酒气，按照我对他的印象，他是不怎么能喝酒的，当然，喜欢钱和好色这一点至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他的泪腺被打坏过，所以会控制不住的流泪，可现在不会了。” “我以前就不喜欢他，他这个人，没有一点道德可言，当然，我也没觉得我有道德，我也违法，但我有自己的底线，他没有，他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干。” 陈以沫的声似在控诉，其中包含着不满的情绪，看来是积怨已久了。 “他以前是买不起吧？等等——”牧闲思虑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杜呈和自己的老师昼业明，他们的秘作理应也是与三足金乌一样属于能量属性，而目前发现神殿内的羽毛才具备灼烧灵体的能力的。 要说黎明之剑的磅礴力量会弱于一根羽毛？牧闲是不相信，更直接一些的原因是陈以沫未有直接面对过黎明之剑的力量。 而秘作的力量，为了不被发现，为了自身的安全，为了保持精神力的充裕，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被使用者藏起来的状态。 钱米没有，钱米他至始至终都在展现着自己秘作的，这才导致了陈以沫的不适应。 可，正常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这种消耗？难不成他们一个地方出来的人都具备上限高到离谱的精神力？ 这个问题有必要后续等待安元君回来后仔细询问一下。 “行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注意一点，不要和他接触，明天我这边应该就能收到答复了。”牧闲安慰道人，旋即就去浴室稍微冲洗了一下，换上了睡衣往床上一倒。 由于一天的疲惫，他昏昏沉沉的很快便睡了过去。 今日的梦中，并无更多值得注意的，牧闲按照正常的生活进行着，可突然，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破碎了开来。 他霍地睁开了眼睛，只瞧见了陈以沫眼神迷离，染着红晕的面容呈现在了清冷的月光下。 第50章 ——月黑风高夜 第163章 ——月黑风高夜 “停！你干什么——”牧闲霍然抬起手挡在人和自己的身前，以免发生戏剧性的意外。 他并不想要这份纯洁的友谊白纸上留下不干净的一笔。 陈以沫也恍惚了一下，身形往后一退，嘴巴微张，眼神缓缓地移开。 “抱歉，刚刚不知道怎么了，就，就，嗯，醒来，看你，啊，算了。”她有些羞涩把头一扭，整个人重新缩了回了被子当中。 “不知道怎么了？”牧闲抓住了这一信息点，努力让自己强行冷静了下来，思绪开始流转起来。 如果要说陈以沫最近可能受到影响的地方，或许就应该是从钱米入手。 钱米借助清算师的职权飞扬跋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随心所欲，张狂，而今日换班的两名清算师也让自己沉迷于酒精。 这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 “纵欲？失控？”他的脑海当中霍然出现了这一念头，仔细想来似乎确实有可能。 自古以来有着酒色财气这一说法，并非全是坏处，而是劝人要适度。 诸如酒能提神，亦能乱性，这些事物是具有两面性的。 “我需要联络安元君。” 牧闲可以确定，对方一定知道的比自己要多。 ... 安元君在牧闲走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用笔在答案之书上写下了一个问题。 安全区内的钱米，是否是墙中人，或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墨水翻涌，一个猩红的是字赫然出现于纸上。 正所谓酒色财气四堵墙，放纵人本性的欲望便是墙中人这一组织的理念，他们的评定等级为终末梦魇。 他们曾经试图侵染过窥秘之眼的高层，其中就包括安元君。 但是他们之中对于知识的追求过于纯粹，以至于这次的行动不得不铩羽而归。 既然无法同化，那就铲除，因此窥秘之眼教主的行踪也就被他们找到并出卖给了协会，导致了如今的情况。 这份仇恨，安元君铭刻在心中。 窥秘之眼与协会曾经有商讨过合作的可能，但是由于对于知识的分配意见不合导致了不欢而散。 前者任何知识就应该共享于大众，发挥群众的创造力，但协会认为，倘若将所有知识无差别分享，将会导致社会出现各种的祸乱。 当然，理念上的不合并不是安元君所在意的，他对协会也并无厌恶，但对墙中人，却是深痛恶绝。 他将答案之书留于房内，临时制作了数个符咒，将秘作能量化作实质，紫金色的斗篷盖住了他的身躯，随后利用符咒隐藏了身形便借着夜色，匆匆向那一地点赶往。 穿过了静谧的街道，他来到了那与周围显得极为格格不入的白色建筑前。 比起周围那些斑驳破旧的屋子，这栋白色砖瓦堆砌的新房子倒是像特地为这个人准备的一样，不得不说，真是张扬。 外城区远离市中心，这就导致了这里的房屋中新修建的并不多，而这栋房子看起来竣工肯定不到一年，不知原主现在跑哪里去了。 周围一切很安静，静到安元君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所见之处仅有昏黄的灯光在没有星光的夜晚展现它的生命。 安元君没有拖延，也没有时间给他拖延，手中一块符咒化作光芒消失在空中，他的身体也随之穿入了屋内。 屋内的装修也是颇为精致，家具的档次比起周围的邻居们不知道要高上多少。 到底是谁给了这个混子清算师这样的权利？ 安元君带着疑惑踏上了楼梯，从自己的怀中抽出来了一把微微弯着，镶嵌着血红色宝石的匕首，直接往对方的卧室赶去。 可当他刚刚推开对方的卧室门，那一只脚踩在了木质地板上之时—— 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遍及了他的全身，安元君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全部都在霎那间软化了下来，身体也显得颇为无力。 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开始失去了焦距，恍惚感不断涌上大脑，令他险些倒下。 “疼痛——”他咬紧牙关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了袍子的一处，那一块陡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宛若针扎的疼痛替代了酥麻。 他的眼神也随之恢复了清明，脚从房屋之内收了回来，颇为谨慎地盯着屋内。 “窥秘之眼的残党？”飘忽的女声从他的耳畔旁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吹入耳蜗的温热气息。 安元君浑身不由得一震，瞳孔地震般地环视着四周，镜片陡然闪烁起了金色的光彩。 一名穿着着连体开叉黑色紧身裙的女人靠在门板的旁边，右手中抓着一杆老式的长烟斗，嘴角扬起了魅惑性的笑容，微微用左手拉起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了那白皙大腿。 她的胸部高高的隆起，完美的身材曲线可谓是人间尤物一般的存在。 安元君试图将视线移开，可即便内心千万种抗拒，目光却依旧难免地停留在了那一位置。 虽然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感，但是对方身上所难以掩藏的压迫感也只有他这样的秘作使用者可以感知到。 这种感觉，至少是八阶清算师才能带来的。 对方迈着一字步，臀部扭动着步步接近着安元君，他本人却不能动弹分毫位置，就如同他的视线一样，依旧停留在对方那被裙子包裹的隐秘部位。 哪怕这并不是他所想的。 “唉呀，看起来挺俊朗的一个小哥嘛——比起你们的快四十的教主，浑身上下所透露出的味道更为新鲜一些，真是。”她顿了顿，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想让人品尝啊。” 安元君使劲浑身解数，却未能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眼看着对方就要靠近了自己，将那可以让人陷入欲火深渊的面部贴近，将如同毒蛇一样的手臂环绕上他的脖颈之时—— 那女人似是受到了什么冲击，整个人陡然被按在了地上，虽然身体可以颤颤巍巍地挣扎站起，但也失去了那无法逃脱的魅惑力。 安元君抓住了机会，趁着身子还可以动弹，扭头转身就从二楼的墙面跳了下去，承受了一番坠落的疼痛后，将一枚火焰符咒砸入了一楼的窗户内，身形踉跄地钻入了一旁的巷子。 剩下的事情，就是交给他们这些清算师处理了。 第51章 ——热闹的安全区 第164章 ——热闹的安全区 “所以说，你面对了一名至少八阶清算师实力的人。”牧闲听着对方近乎虚脱的声音，敲打着桌面上，面色凝重。 “对，应该是墙中人的四位领导人之一仇洋子，一个终末梦魇级别的灾厄组织。”安元君那还仍有些许颤抖的声音说道。 “墙中人？”他以前并未接触过这一组织，也没有权限去查阅，毕竟涉及的权限过高了。 “对，他们以解放人的欲望与天性为理念，认为在末日之下，倘若人们还畏手畏脚，被陈旧的制度所束缚，是极为愚蠢的行为。”随后，安元君顿了顿“实际上他们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人的底线了。” 牧闲眼睛眯起，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眼下的情况让他感觉自己卷入了一个大事件当中。 他将眸光微微瞥向陈以沫，后者已经彻底从刚刚有些迷失的状态当中恢复了过来，甚至一度觉得那状态过于社死了。 牧闲也用概率之骰确定了对方大概率不会有复发的可能性，到底是秘作使用者，对这块的抗性稍微高一些。 “刚刚我可以感觉到，周围至少聚拢了两名高阶清算师，但是大概率没有把她留下，至少，感觉上是这样的。” “两名？那至少是孤渡和白泽云，莫枫大概率还没走，色彩出手的话，对方应该也很难逃脱。”牧闲的脑海当中思绪纷呈，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一个的静眠安全区内竟然聚集了四个势力，再加上自己可以叫来的司马子明，可以说有五个势力纠缠在一起了。 协会，窥秘之眼，墙中人，帷幕之下，以双面狼王为首的野兽异常。 这么一想，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这其中窥秘之眼与帷幕之下可以算得上自己这一边的，协会对于其余的态度一视同仁，但是现在的优先打击级应该放在墙中人的身上。 而双面狼王所带来的兽潮日以继夜的在对城墙发起进攻，只是未能攻破，他们的威胁主要是放在了城市之中潜藏的那些异常身上。 果然，最坚固的城墙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墙中人的初步目的很明显，清算师是支撑这座城市的骨架，将他们的精神，肉体陷入一种颓废的状态，那么城市可谓就是骨质疏松了。 到时候，倘若兽潮想要入侵，那么他们的对手将会是战斗力大打折扣的清算师与手无寸铁的平民。 牧闲甚至有理由怀疑墙中人与双面狼王合作了。 “我一个人解决不了问题。”安元君沉声说道，而后又补了一句“虽然那个人没有杀死，但是想来应该被抓捕了起来，这次的费用是三千元，或者等价的知识。” “这家伙，现在居然还有心思提钱，嗯——也对，说不定他那些符咒的制作很烧钱呢？炼金术？”牧闲的心中万千思维翻涌，最终化作一句“嗯，给一个收款链接。” 牧闲同时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这钱给他，他是打算怎么花？ “要现金。”对方平淡地回答道。 “还真是炼金术啊。”他心中腹诽了一句“我明天去取。” “另外，现在外面的状态很不对，墙中人不会只盯着一个人扩散，他们会对整个安全区的人下手。”安元君的声线上染上了几分不安“注意点。” “明白了。” 随后，对方挂断了联系。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这种事情牧闲也很难处理就是了。 今天陈以沫只是没有防备的接触了一下钱米，结果她身上就被沾染上了墙中人的气息，差点失控，嗯——虽然对某些人来说这是好事，但牧闲不是那种人。 她这样的秘作使用者都会中招，何况这安全区内成千上万的普通人呢？他们沾染了这些气息，那可能不止是颓废沉迷，而是最终会要了性命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父母还在这个安全区内，牧闲他自己或许可以避开，但他们还是普通人。 他必须要在这件事情上做些什么。 如果把司马子明叫过来处理，不，这肯定行不通，莫枫还在安全区内，他或许敢过来，但是绝对不会敢在这里乱动。 那么如果自己与陈以沫，再加上安元君的话，联手或许对付的来那个叫仇洋子的女人是足够。 可问题又在于，这种行为势必会引起一阵骚乱，到时候可就让协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所以自己只能悄悄的调查，小心翼翼的对墙中人的计划进行破坏。 自己这柳良这个身份是不能暴露的，毕竟这事关自己在安全区的未来发展，一旦暴露，那陈以沫势必也会受到波及。 除非用无形覆面再捏造一个行动的身份。 外城区的监控系统并不好，时常缺少人维护，数量也不多，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处。 但是倘若又凭空捏造一个人的话，未免会太奇怪，令人感到生疑，说不定还会彻查黑户呢。 于是，思绪流转间，牧闲想到了一个人——司马子明。 自己伪装成对方的样子在安全区内行动一些胆大妄为的事情，为何不可，反正名声已经够差了，再差一些也无妨。 穿梭之钥和司马子明的幕布在能力上也有些相似，只要不在秘作使用者前面动用概率之骰，那就全然没有问题。 嗯——有关于墙中人，司马子明或许也知道更多信息。 “喂，刚刚的事情，你，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忘记掉！”陈以吗见牧闲已经打完了电话，手指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几下“这，这不是我所想的。” “知道了，你放心，我就当刚刚做了场梦，好吧。”牧闲嘴角微微扬起，见对方这副羞涩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好笑的。 “不许梦，你这，梦见我，也很怪哎，我们两个是，是，咳，兄妹，懂吧。”陈以沫说罢，身子往后一倒，人彻底蒙在了被子里面。 “唉，行了，你好好睡吧，我找司马子明聊聊。”牧闲走入了浴室内，激活了那个手串。 在睡梦之中的司马子明陡然感觉自己脑部一震，身体霍地抽搐了一下，从床上惊醒了过来，看着一旁闪烁着的手串。 “牧闲这人，是完全不用睡觉的吗？” 第52章 ——墙中人 第165章 ——墙中人 “哈——墙中人？你们这个小小的静眠安全区居然有如此卧龙凤雏啊——”司马子明那还带着梦幻的慵懒语调伴随着哈欠缓缓说道。 这倒是与初见他时候那般礼貌的样子相差甚远。 “是，跟你的帷幕之下一样，属于终末梦魇级别，我这边倒是没指望你过来啊，毕竟上次看你被莫枫——” “那是我的人偶，只有六成，而且是我不想打。”对方直接打断了牧闲的发言，而后又有些尴尬地补上一句“我如果要过来得等下一个人偶做好，一个月。” “墙中人的高层我见过，嗯——只能说，如果他们四个领头的要是聚在一起，就连我估计也逃不走了。” 牧闲听得出对方的语气，这不是在谦虚或者自嘲，这是一种认可的态度。 “但是如果只有仇洋子一个人的话，你这边也不是不能解决，一定区域内她的力量来源于男人的情欲，也来源于女人的放荡，你只需要解决这一块就好了。” “放荡的女人，倒是认识一个，不，她，唉，算了。”牧闲内心不安地想着，手指敲打着墙面问道“她的秘作和弱点是什么？” “酒色财气，她所代表的是色，这个，呵呵，只要是异性，精神力比不过的话，大概率是已经被宣判死刑了，但是对同性反而不会有什么太大效果，但可以通过感染的方式来传播。” “一般来说，拥有秘作的人抵抗力会更加强，但不能保证完全没问题。” “这就意味着要交给陈以沫解决了吗？不太行，她单独对这种层次作战肯定不行。”牧闲立刻否定掉了自己心中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这至少得交给安全区内白泽云去解决的人，不是她能掺和的。 “哦，还有一条，呵呵。”司马子明坏笑了一下，而后补充道“她的能力对尚未有过那方面的人来说，会大打折扣。” 牧闲微微一愣，他知道对方口中说的那方面是指什么，想来，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母胎单身这时候倒是成了一件好事了？ 概率之骰轻轻滚动，数目随之出现。 对战仇子洋的胜率d100=37\/100 偏低，但不是毫无胜算，大概率是因为对方的能力被自己免疫掉了。 牧闲并不认为自己能战胜八阶清算师，更何况作为一个单独出来的组织高层，身上所带的秘作断然不会少。 “牧闲，我的建议是，先等待一个月，等我再造出来一个人偶的时候，我们一起解决她，如何？”司马子明保持着轻松地语调说着。 “她不会在这个时间内动手吗？”牧闲不由得有一些担心，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倘若她真的被安全区内的清算师盯上，稍微有点脑子就应该学会躲一阵子，毕竟，呵呵，那个玩蜡现在可能不止八阶的实力，至少我看得出，上一次跟莫枫对决的时候我被他影响到了。” “白泽云不止八阶？看起来他在上次与蛇妈交手后或许强化过自身了，难怪面对一个终末梦魇级别的双面狼王可以只有一个八阶和一个七阶常驻。”牧闲思绪流转了一番，安全感不由得多了几分。 白泽云是一个靠谱的指挥官，这一招对外宣传打的很漂亮。 既然司马子明这么说了，那么自己便等待一个月，只需要注意对方组织的异样行动即可，暗中捣乱还是需要的。 “我借你个身份在安全区玩玩？”牧闲有些不正经地开口问道。。 “嗯？你想，装我？当然可以，牧闲，你是自由的。”对方满不在乎地开口，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风评更差的可能。 牧闲见对方那么轻易就开了口，着实还有些奇怪，思绪轻动，而后继续问道。 “你说的这个人偶，可以给我做一个吗？” 他准备做一个自己身份的人偶，这样形成了牧闲与柳良同时在场的假象，或许还能在特定场合做出牧闲已死的假象。 这对后续的发展是有利的。 “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话，我说个地方，让陈以沫穿梭灵界来给你带来吧，具体怎么使用我下次教你。”对方的声音染上了一分戏谑。 “你什么时候做好的？”牧闲这下没有绷住自己的表情，诧异的低声询问道。 “在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取走了一部分毛发。” 不知怎么的，此时牧闲竟觉得对方有些变态，但，碍于眼下需要人的帮助，还是暂且不多说了。 总之，能帮上忙就行。 “行，那就这样，我明天还要早起，先睡了。” 随后，牧闲挂断了联系，重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眼神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陈以沫。 “还不睡？” “要你管——” 牧闲没有继续回应，只是轻笑了一声，放任自己的思绪坠入黑暗。 ... 周凡承行走于空旷的走廊上，手中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热咖啡，在确定了钱米那片区域有异常现象时，孤渡和白泽云就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莫枫则是在协会的城墙上驻扎着，警惕外面的双面狼王，一旦有异常准备伺机发动攻击，调动全部的武器系统将它们碾灭。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看到了电脑上总部给他传回来的文件信息，上面有着墙中人近期的动态。 魔弹猎手尤空曾在三日前摧毁了一个在距离这里一百千米外的荒地上铸造起来的金币工厂，里面的人实力显得格外的异常。 经过确定，那些人都是普通人，并无秘作使用者，但是所展现出来的各方面身体素质都远超常人。 同时，他明明精确了弹道，没有命中那些人的要害部位，可谁知，这些人却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没能等到协会的医疗员来时就死亡了。 经过推断，是属于墙中人的财，苟玉的手笔，他的借贷使这些人在一段时间内拥有充足的体力，但是也是在透支他们的生命。 这世界上可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 还有各个安全区都有发现墙中人的成员，他们所引导的纵欲已经影响了不少人了，虽然大部分人处于初期的状态，但也依旧对生产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墙中人，很活跃，倒是帷幕之下，除了司马子明以外，近期都安静了下来。”周凡承将自己的手抬至鼻孔下面，让思绪继续蔓延。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困意的袭来，自己的精神一霎那间开始集中不起来了，头脑昏昏沉沉地，几乎要砸到桌子上，却又霍然抬起。 他眼神中再次闪烁过了光芒，强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即便双腿乏力却也依然没有丝毫倒下的迹象。 “疯子吗？还是神经病？”办公室门外站立着的一名面容和善，平眉，面部线条柔和的少女惊诧地喃喃道。 这是她第一次未能让人成功的睡眠，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爬上了心头。 她从未失败过。 但是无论如何，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拿下也是易如反掌了，少女咽了口口水，旋即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忽然，她不由得脊背一凉，一股恐惧的气息缠绕上了她的骨头，深入了骨髓之中。 “他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负责人罢了。” 莫枫揣着口袋，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第53章 ——任何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 第166章 ——任何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 牧闲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又看见了陈以沫的面容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后者此时的表情则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撇了撇她的嘴巴。 “别睡了，你该去工作了。”她说罢便披上了自己床上放着的清算师制服，而后又带着不舒服的情绪补了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忘了吗？”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牧闲见状，轻笑着回应道对方。 这个时候就依着对方装傻好了。 “不记得就好，行了，嗯，那个，我今天还会看见那个混蛋吗？” “应该不会吧。”他下了床，漫步着走到椅子旁抓起自己放在上面的衣服，就要往浴室走去，而后又回头补了一句“我在梦里给你算过了。” 他在梦境当中对于这件事情进行过了简单的占卜，得出了让他沉重的心情重新变得舒活的结论。 第一，目前城市内的居民尚未受到侵害，目标依旧集中在清算师内。 第二，外城区内的清算师受到影响较多，值得注意的是，城市内的墙中人不止仇子洋一个。 第三，陈以沫今日不会再遭遇钱米了，原因是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旋即，双方告别后，匆匆赶往了彼此的工作地点。 他行走于街道，买到两个烫手的肉包子，拿着暖手的热豆浆，他听到了来往人群的讨论声。 “听见了吗？昨晚好像有房子着火了，那栋最漂亮的白色别墅，恐怕是遭人嫉妒了。” “恐怕不是吧？我朋友就住那片街区，有人说，看见了白泽云，白指挥官呢。” “真的吗？什么事情能让他直接来居民区？这，不会是有——” “哎，哎，我们邻居家里就有个清算师，昨晚好像被带走了。” “别说清算师，最近我听说还有人失踪了呢，比如我朋友说他邻居的妻子失踪了呢。” 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将各自所知道的一切拼凑在一起，展开了无限的遐想。 牧闲专心听着他们的言语，手不自觉地抓起包子，却在嘴唇轻触到时背烫的霍然一缩，吹了几口气才继续送入口中。 看来安元君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当然，这对牧闲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他相信前者的逃生能力，也相信白泽云的责任心，这块正如司马子明所说，不必自己去多操心。 不过，为什么会有普通人失踪？ 在进入内城区的时候，牧闲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的护卫人数多了几个，虽然并不能确定是否有秘作使用者，但是佐证了昨晚的不太平。 而作为昨晚事件的幕后点火者，自己却还很轻松的在日常上下班。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幸运。 看来那个稻草人还未影响到自己，嗯，或许。 他在这里等待来了开车的云鹤年，坐上了车辆后，他冷不丁地提问了一句“外城区，昨天好像出了点事情？” “是，而且清算师被逮捕了一大批。”云鹤年的语气中透着不安“看来之后工作的时长要增加了。” “嗯，无妨。”牧闲微微点了点头。 “清算师都抓了一大片，周负责人你没动到我身上，我真是谢天谢地了。”他心中暗喜，看样子协会是已经开始认真着手这件事情了。 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些潜藏在外城区内的异常也会被尽数揪出来。 本以为抓个小流氓，结果捅了老窝，意外之喜。 这叫什么——任何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所有正义都将会浮出水面。 包括现在，也包括自己的。 早上六点半，两人重新来到了岗亭。 昨日那两个迟到的清算师已经被进行了通报批评，按照现在的趋势，估计是已经被抓了。 牧闲不由得庆幸自己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最多是熬熬夜，至于情色这块，跟他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估计也是因为如此，这场清算师之间的感染没有动到他的手上。 等到了早上九点半的时候，牧闲看着那名哑巴保洁员匆匆地赶入了研究所的内部。 “迟到了？也对，他住的是外城区，倘若还是事发地附近，恐怕是睡不好觉的。”他目送着对方走入了研究所内，继续有些无聊的刷着手机。 这段时间内可以看见数个清算师架着数个清算师前往某个方向，想来是要被抓去里里外外的洗一遍，净化一下身上的污染。 墙中人的出现也就解释了为何之前他发觉清算师的实力质量严重下滑，收纳标准降低是一回事，而墙中人大概率也有动过手脚。 不过按照目前的观察来看，大部分人应该是类似于昨日换班的那两个人的状态，甚至还要轻一些。 动了手脚，但是没有动太大，对平民的影响也比较少。 这是唯一能让他稍微放心一点的推论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午饭，牧闲和云鹤年等到了清算师食堂所送来的盒饭，一共一肉两菜一汤一饭，很朴素的搭配。 “让你动了吗？滚出去！这是我的研究，还在进行着呢！没点眼力价！”楼上传来了一声陌生的咆哮，但可以确定是男性，中气十足。 牧闲有些好奇的将目光投射过去，记住了对方的面容，那是研究所的副所长谢正。 不一会，就看见了那名哑巴保洁，穿着着沾满灰尘的服装就从研究所内有些踉跄地走了出来。 想来是因为刚刚打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把人家正在进行的工作给整理掉了，那那名研究员暴跳如雷也就解释的通了。 那保洁又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一把，然后看了看手掌，微微轻舔了一下。 “他是觉得这样能弄干净吗？直接用洗手台呀。”牧闲不由得在内心提出了一个巨大的疑问，目光伴随着对方离开了研究所，最终放回了食物上。 “那个，你是不是之前跟孤队长一起外出执勤过，还遇上了双面狼王和帷幕之下。”云鹤年试探性地询问道牧闲。 “是。”牧闲刚刚将一口饭塞入口中，却努力保持清晰的口吻回应道对方“孤队是个好队长。” “嗯，就，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他的声音有些轻，但是态度却颇为诚恳。 “再过一阵子，协会可能会派人，大概率是孤队长带队前往附近的暮叶市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异常清理，收复其中的部分区域，来缓解这边安全区的人口接纳问题。” “我想要过去，可以帮我申请吗？” 第54章 ——你怪柳良跟我牧闲有什么关系 第167章 ——你怪柳良跟我牧闲有什么关系 “我想要过去，可以帮我申请吗？”他一说完头就微微的埋下，嘴唇抿了一下，很是紧张。 牧闲微微一愣，旋即审视了一下对方，思绪在短时间内飞快的流转着。 异常清理工作？这种事情可不简单，你说清算师，末日后一批一批招了多少个人，结果呢？如今水平差距极大。 三个五阶打个不来梅差点团灭，这个水平要去负责异常清理？脸都不要了。 怕不是一个不来梅就给他们中大部分的小分队脊椎全拔了去做乐器。 虽然不得不承认，比杜呈能力更为持久的孤渡或许更适合去负责清理，但终究能打的只有他一个，最多再加上那么几个人。 云鹤年虽然秘作使用的还行，但是未能绑定，战斗经验也不足够，想参与这种危险性工作是绝对不行的。 何况，不来梅那家伙虎视眈眈着他呢。 而且，云鹤年冒着生命危险去暮叶市很明显只有一个目的——找牧闲。 可，自己就在他的眼前，嗯，得找陈以沫想办法把信息传递给他才好。 “不行。”牧闲一霎那觉得自己的语气都冰冷了许多，而后又解释般地补充道“异常清理工作较为危险，我不能对你不负责，以及——” “这算是利用关系走后门了吧?” 云鹤年似被哽住，头埋的更深，低声喃喃了一句“是。” “知道就好。”牧闲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回了食物上，不再理会对方。 “唉，云鹤年，你别怪我，嗯，要怪也怪柳良，这确实是为你好。”他心中暗自想道，很快便吃完了午饭。。 ... “老周，这次你说什么我都要让你好好休息了。”莫枫站在病床前，至上而下的俯视着躺在床上周凡承，表情很是无奈。 “抱歉啊，居然，中了对方的能力。”周凡承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把头侧过去，目光并不敢去与对方对视。 莫枫看了一眼病房房门，走过去微微拉开一条缝，确定了外面没人后直接冲回了周凡承的前面。 “你就是个普通人，你想躲开？你想不中招？你犯什么傻呢？那是墙中人领袖之一，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放协会也是个七八阶段清算师。” “就她那能力，普通人在第一秒就已经趴桌子上了。” “老周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天天拿色彩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了？真不至于吧。” 周凡承听闻了对方的话语，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嘴唇翕动，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啊？又来了，这种时候就沉默了，呼，我待会还要去审一下那个女人，你给我在这里好好休息，白泽云负责代理，额，虽然这家伙有时候会有点赌气和死脑筋，但撑个两天够了。” 莫枫的语速颇快，咬字却很清晰，而其中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你不答应我现在就用能力让你好好的软在这里。” 周凡承缓缓将头转了过来，与对方对视了几秒，最终吐出了一句“行吧。” “不过，我们安全区内有两个墙中人的领袖，你怎么看？”他将这一问题丢给了对方，在面对灾厄组织这块，色彩会有更加充足的经历。 “昨天白泽云与孤渡并未抓到人，只当场逮捕了一个深受对方感染的男人，倒是我这边，这个少女看起来也才二十岁，呵呵，好的秘作与天赋，用错了地方。” “四个领袖已经一个落网，一个还在匆忙逃亡，这是好事，但也侧面反应了一个问题，我们这里被他们盯上了。” “我的建议是，向协会总部申请探析眼镜，要大批的，给外城区的清算师装备。” 探析眼镜，可以帮助普通人也发现对方是否是秘作使用者，以及看到处在隐藏状态中的事物。 周凡承听闻后，无声地点了点头“按你说的做。” ... 很快，一天的工作又快要结束了，牧闲看了一眼时间，确定距离自己下班还有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正巧看见了早上怒斥保洁员的那名人从研究所内走了出来，脑海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个念头。 作为一个保洁员，能看到的东西当然是过于少了，而作为一个地位权限较高，有资格自由出入的人来说，那是足够的。 他打算去地图上面的档案室瞧一瞧。 档案室采用的声纹加眼虹膜识别，无形覆面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一问题。 当然，首先要以保洁的身份进去，随后再通过里面的洗手间变换为谢正，这样最为稳妥一些。 毕竟中途要是遇见各种各样的人问话，自己那可是一点专业知识都不懂，能不能敷衍过这是一回事，麻烦的是第二天给人发现端倪。 “拉肚子三十分钟？嗯，也可以解释的通，然后，云鹤年应该不会介意，反正在这里也是摸鱼，去厕所也是，罢了，不用管那么多，今天可没法找其他借口推脱了。”牧闲思绪流转一番后默默地开口道。 “我去一下洗手间。”牧闲向云鹤年打了个招呼，后者了解后便匆匆赶去。 “希望明天他不要传出什么谣言，嗯，拉肚子也是人之常情。” 他走入了巷子内的洗手间，听到了来自于隔壁巷子的吵闹声，似有人在斥骂。 紧接着就是昨日听见的犬吠，那种烦躁感油然而生。 以前在家写作业的时候牧闲就很不喜欢邻居家那条整日汪汪叫的大狗，不仅每次都呲牙咧嘴的看着他，而且那咆哮着实很吵。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随着无形覆面带来的刺痛，他的面容变成了头发花白的哑巴保洁员，而后便原路返回。 一切都很顺利，他照常的进入了研究所内，照常的去杂物间拿了打扫物品，照常的穿过走廊，又照常的一点也听不懂这群科学家说的是什么。 牧闲最终来到了档案室所在的七楼，看了看这里洗手间的位置，便走入其中，故作给桶装水的样子准备开始打扫。 就在他看着桶内水要满出来，将水龙头关掉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尚峰那带着朝气的声音。 “谢老师，你又回来了？” 第55章 ——滚 第168章 ——滚 牧闲不由得浑身紧张的一抖，微微回头看了看洗手间外面的情况。 谢正此时提着一个公文包站在走廊上，用那副严肃刻板的面容看着眼前的尚峰。 此时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有些奇怪，但牧闲不好说。 “那个，谢老师，我今天又有新的进展了，应该很快就能把剩下东西交给你审查了，姜所长说了，这个报告一旦出现，我可能会受到很高的荣誉。” 他的话语中难以掩盖那激动的情绪，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看得出，他着实热爱，着实对这一行有着足够的热情与兴趣。 谢正并未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而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啊，那，行，我明天再来找你，嗯。” 尚峰没有得到对方的嘉奖，表情上的兴奋少了几分，略有些失落的快步穿过了走廊。 “怎么会这样？这就是稻草人带来的运气不好吗？”牧闲不由得感觉可以共享尚峰的失落，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着实不舒服。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不是个会怨天尤人的人，只能另外再想计划了。 可偏偏在他的思绪即将发散之时，那谢正却直勾勾的盯着他，好似要将他吃掉一般。 “坏了，这家伙不会记仇吧？啊？这，这保洁上午碰了啥我也不知道，嗯，对，装哑巴就好了。”牧闲一声不发，默默地拿起了拖把，在走廊上开始卖力起来。 起码先伪装出一副不是自己先动手的假象，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可怜无助的哑巴保洁，是弱势群体。 谢正迈开了步子，朝他这一方向快步的赶过来，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四周。 牧闲听着对方那沉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更为紧张，可能自己还真要平白无故挨一顿打骂了。 可随着对方接近，他微微抬眸，发现对方那凝视着自己的眼眸当中，所透露出来的情绪是诧异与惊恐，似在害怕自己。 “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牧闲心头不由得升起了一个疑惑，紧接着就看见对方避开了自己，直接往档案室走去。 有问题，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牧闲一边用拖把拖着地，一边往档案室门边靠去，看着对方打开了那扇门，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的书架上堆叠着大量的文件，一台用于查询的电脑放在了旁边。 出于存放于电脑上容易被入侵窥探的原因，因此研究内更加倾向于纸质保存，唯一的麻烦点在于翻找起来会有些慢。 对方紧张的关上了门，这一过程当中一句话没有说，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牧闲也未离开，只是重复拖着门口那块早就已经干净的地。 他没有多少时间跟对方耗，就算是拉肚子，那待个四五十分钟也显得比较离谱了。 可不到五分钟，对方就从档案室中走了出来，神色上的匆忙更加多了几分，让牧闲的怀疑心更重了。 因此，他决定主动出击，试着与对方搭话，当然，哪怕自己不会说话。 牧闲故意将自己的拖把甩到了对方的脚下，后者虽未有磕碰，但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牧闲，彷佛在问“你在干什么？” 而诚如牧闲所料，对方果然说话了。 “滚！”是一声字正腔圆的响亮怒骂。 牧闲不由得被骂的一愣，随后就弱弱地站到了一旁，还连连点头表示道歉。 故意找茬确实是自己的不对，至于对方的异常，嗯，就交给研究所这群人去调查算了。 他目送着对方离开，在走过尽头拐角的时候，谢正又遇上了一名研究员，对方似要拦住朝他搭话。 “滚！” 又是一声斥骂，骂的那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没有回过神来。 “这家伙脾气真是差，唉，要我扮演估计我演不来。”牧闲自嘲了一句，提着清理工具就准备回杂物间收拾好，而后离开。 他在杂物间整理这些清理工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两个人的讨论声，是姜书和尚峰的。 “姜所长，你把我带到这里是要说什么么？” “这个，有点难解释，就，我建议你啊，只是建议，到时候报告写出来了，别给谢正了，自己去发了得了，啊，网上什么平台发一下也行，记得截图发布时间。” 姜书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字眼，远没有平日说话那般凝练。 “嗯？为什么，谢老师他是我的导师，而且对这块也一直有在研究的，嗯，姜所长，毕竟你主要是开发方面的，这块知识，我还是得给他看看才好。” “就，小峰，你很有天赋，一下也就抓住了路子，你以后需要更多的资源，我不一定什么时候都能帮你，你得自己强起来，靠别人终归，对吧。” 他的话语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几乎已经是在明示了 “你的意思是，谢老师会取代我的报告，然后直接发布？我今天早上给他初稿的时候他很重视来着，还因为这事情怒斥了保洁大叔一顿。” 尚峰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可说着说着，他的底气也弱了下去，回过神来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正因为重视，正因为是想要让这份报告成为自己的东西，才不会想要任何人看见，才希望知道原作者是尚峰的人越少越好。 “我不好说，你自己判断，呼，走吧，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建议。”姜书反复强调后，挥了挥手，带着尚峰离开了。 “这么大个人了窃取学生的报告？真是的。”牧闲从中走了出来心中不由得感叹道，想来今日对方进档案室也与这件事情有关。 而那暴怒的滚字，恐怕是因为害怕被发现某种秘密才急了的吧。 这也就难怪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当中包含着惊恐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在牧闲需要管的范围，今天的进入可以说是无功而返了。 果然，运气还是变差了。 随后，便是利用穿梭之钥离开研究所，又从洗手间匆匆赶回岗亭。 这样自己就不会显得和哑巴保洁前后脚了，至于后者的真的上班时间，就要等到几个小时以后了，那是下一批人的事情了。 云鹤年也并未多问他，毕竟拉肚子属实是人之常情，下一班人准时到来，他便驱车载着牧闲返回了外城区。 今日，无事发生，似乎？ 更更更——感谢打水的我顺便洗个澡的月票 距离加更月票还有一张 4\/5 第56章 ——暗中破坏 第169章 ——暗中破坏 空空荡荡的深蓝色房间内，唯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在那把椅子上拷着一名少女，她的头部被佩戴着一个机械装置所组成的头套。 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灵动的眼眸瞄向了打开的门。 莫枫左手提着一把椅子，随后将椅子放下后坐到了少女的对面，冷静地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表情郑重地看着对方。 “高璐璐，是叫这个名字吧，酒色财气当中的气，嗯，擅长软化他人的内心，诱导他人说出心底的话语，能力还可以用作于使攻击无效化。”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信息而后缓慢又清晰地同对方说道。 高璐璐未有理会，而是轻轻把头往旁边一撇，压根就不想要看着莫枫。 “你还有一个同伙在安全区，酒色财气的色，仇子洋，唉，要是我不在这，恐怕还真给你们得逞了。”莫枫虚点了几下头，右边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了一下。 “我不指望你能开口出卖什么人，但是我想要问你个问题，这个静眠安全区，是有哪里得罪你们了吗？” 高璐璐微微将眼眸轻瞥过来，而后带着不满的情绪喃喃道“难道你有资格问我问题吗？”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呢？” “你认为我在做坏事？你呢？难道你这一生没有干过错事吗？成为清算师后你没有错杀过人吗？”少女连续地发问，虽然语气柔和，但是却隐隐透着种逼迫的态度。 “其实你我都是一种人，没必要为了些许脸面而粉饰自己，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枫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了起来，但他的身形也霍然摇晃了下。 少女的嘴角微微勾起，而后翕动嘴唇，话语已飘至嘴边。 “停下——”对方直接竖起手掐住了高璐璐将要说出的话语，而后右手轻轻敲打了几下桌面“差点陷入了你的诱导？” “不愧是墙中人啊，只可惜，我从没干过什么亏心事。” 而后，莫枫顿了顿，身体往后双手十指交叉，右腿搭在左腿上，又是一声轻哼。 “你母亲找到了。” ... 牧闲在酒店的门口下了车，目送着云鹤年的车辆消失在黑暗的路口，而后揣着口袋就准备往附近街道的银行赶去。 可突然，他在酒店门口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尚竹青。 对方依旧披着那件有些陈旧的黑色大衣，双手在寒风当中紧紧地裹着身体，站立于酒店前的一名男子的前面。 那名男子身材健壮，比化身为柳良的牧闲都要健壮一圈，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抓着尚竹青的手上，而后往上面拍了两百块钱，又拍了拍对方的臀部，便转身离开了。 他在行走过来时，注意到了一直往尚竹青那边看去的牧闲，带着属于底层流氓地痞专门有的语气说道“那娘们，一个人一百就够了，她不敢反抗的，嘿。” 说实话，牧闲一瞬间内动了想要一拳砸在对方身上的情绪，但是他迅速就压下了火气。 自己现在是清算师柳良，不能以这个身份在安全区内引起不良的事端。 但是，司马子明可以。 而后，他像木偶一般转过了脑袋，用宛若坚冰的眼神凝视着对方的离开，他不自觉地歪了歪头，这让牧闲此时看起来像是个被操控的尸体。 随后，牧闲默默地转过头去，用那依旧毫无感情的眼神，与尚竹青对上了视线。 叮铃铃—— 随着电话铃声响起，牧闲的眼眸中恢复了光彩，有些恍惚地接起了电话。 “你站下面干什么呢？我比你早下班有个坏处啊，我一个人怪无聊是真的。”陈以沫略带着不满的情绪嘀咕着。 “你这样夜不归宿，小心下一次出事，我都来不及救你。” “知道了，我去银行取一下钱，昨天你也听见了，嗯，待会就回来。”牧闲的语气柔和了几分，而后挂断了电话，看着迈步走来的尚竹青，恢复了柳良的人设。 “你女儿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出于关心，牧闲还是提了一嘴。 “这个，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掺和。”对方压着声音说道，而后便匆匆准备离开。 牧闲看着她那瘦弱的背影逐渐走远，心中思绪万千，随后便跟了上去。 他想起了司马子明的那句话。 “一定区域内她的力量来源于男人的情欲，也来源于女人的放荡。” 对于这种情况，牧闲想要尽可能的减少，哪怕是尽一些微薄之力也好。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赚的钱很多吗？一个人一次一百？贱卖自己吗？” 牧闲并不了解这方面的市场，但是从朋友口中与在网络上各种地方看到的，可以确定，一百，真的是在送大白菜。 然后按照陈以沫之间所说的，她以前认识的人当中干这个行当的并不少，加上仇子洋在暗中引导，怕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灰色的行业了。 就这样，她不可能天天晚上都接到生意。 嗯，或许这就是个人买家和工作室的区别。 “那我能怎么办？我女儿在长身体，我却现在连给她喂饱饭的能力都没有！”她的情绪霍然激动了起来，转过了身子，用手指上下指着牧闲。 “要么帮我，要么滚蛋！”她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后悔般地喃喃了一句“抱歉。” “那我选择帮你。”牧闲保持着严肃的面容平静地说道，平静地甚至没有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 他倒也不是那种会随地撒钱的大慈善家，何况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 只是减少了对方这一例的放荡行为，同时还可以借着她的线索去摸索到其他在这个行当的从业人员与客户，这，绝对不亏。 借助司马子明的身份去威胁，加上汇报给孤渡这些行当组织的地方，都能解决问题。 他没有办法直接出手与仇子洋对决，那么就暗戳戳的给她搞点小破坏就好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倘若司马子明的人偶延期了，倘若协会没能成功抓到她，倘若她突然获得了什么奇遇呢？ 总是要做点准备的，不是么？ 只有抓住了机会，才有蔓延开来的无限可能性。 第57章 ——钱不禁花 第170章 ——钱不禁花 牧闲去银行取出来了五千块钱，走到了门外的路灯下，将其中的一千五直接交给了尚竹青，对方看着这笔自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次才能赚到的金额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这钱拿着，找个稳定工作，比如服务生，多干一些时间，钱也不少，稳定，也存在升职空间。”牧闲保持着平稳的语调说着，将钱塞入了人的口袋当中。 “可，这，这太多了吧。”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却依然难以掩盖其中的激动。 “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有稳定客户吗？我想要他们的联系方式。” “你要干什么？”她的眼神瞬间警惕了起来，手放在口袋里面就想要把钱重新拿出来。 “稍微敲打一下，叫他们别干这种事情了。”牧闲的语气依旧很平静，昏黄的路灯将他的面部轮廓照的很清晰。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行当是什么性质吧。”他的语气霍地沉了下来，似在提醒。 对方听闻后，将头深深地埋下，双手则把自己的衣服抓的更紧，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在几秒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 “加一下联系方式，我发你。” “行。”牧闲将自己的电话号码交给了对方，再次叮嘱“记得，一定要发给我。” 他给这句话带上了斩钉截铁的态度，其中还隐藏着一丝威胁的口吻。 事情都处理到这了，对方想来也肯定会帮自己的。 在得到了尚竹青肯定的答复后，牧闲与对方挥手告别，赶往了安元君所在的那面墙壁，轻轻地敲打了几下。 在安元君拉开裂缝后他很自然地走入其中，将三千块交到了对方的手中，一股割肉的感觉在牧闲的心头翻涌。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这一下今天就出去了四千五块钱，距离下一次工资结算还有十来天这样，自己和陈以沫虽然开销不大，但是也存不下多少。 末日之后，物价略微上升了，但是工资却总体下降了不少，这导致大部分人实际上在安全区内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也难怪，尚竹青一个人一次只能收一百，也就解释的通了。 安元君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看了一眼牧闲那努力在控制颤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的样子，平静地接过了钱款。 “我没有算计你，换做任何一个跟我一样的，价钱只会高不会低。”他把钱款收入了自己的斗篷当中淡然地说道“我只是需要等价值物品来制作我需要的东西。” “你今天有进行过调查或者发现什么么？”牧闲看着那个合上的裂缝，而后坐在了沙发上“比如关于墙中人的。” “她大概率还在安全区里面，但是受了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太过于活跃了。” 这正是牧闲所要的回答，仇子洋所不能活动的时间越久，他暗中搞破坏的时间也就越长，等待司马子明到来也就有望了。 当然，为了更加稳妥自己还得带上些别的人，于是，他审视了一遍与仇子洋有过交手的安元君。 “我去询问过司马子明，仇子洋的能力对于同性的效果会减弱，对于未发生性关系的人也会大打折扣。” 牧闲现在虽然面容郑重，但是心中的嘴角却在疯狂上扬，他从未想过这种条件都可以在战斗当中成为一个有利的条件，那想必眼前的安元君—— 他的思绪正在蔓延着，却又被霍地掐断。 因为他看见了对方那副淡然精致，富有书卷气息的面孔上显露出了一副吃了苍蝇样难受的表情，面部肌肉一霎那扭曲了，而后又舒展开。 虽然他很快就让自己恢复了平静，但是在微微抓挠着大腿的手与点着地面的脚都在验证着他的不安。 “哈？不是吧，这家伙不是个搞知识的学者吗？不对，不能有刻板印象，学者也是有那方面生活的——” 不知为何，牧闲感觉到了自己心中飘忽过了一丝悲伤。 连安元君这样看起来有些书呆子的家伙都...... 失败感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我知道了。”对方的话语微微有些起伏，但感觉的出在努力遏制。 “行。”牧闲虚点了几下头，而后缓缓起身“我就不多打扰了，有事联系。” 说罢他便等待安元君给自己开了门，匆匆地走了出去。 “要没有性经验么？”安元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免有些头疼“难怪啊......” 不过想到这个，他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又被添上了几分柴火，将墙中人覆灭的愿望更深了几分。 但是转而他只能将这一念头给暂时放置一旁，从自己的斗篷当中将答案之书和三千块钱掏了出来，而后又将三千块钱摆在了桌子上。 随后，他又拿起笔，在答案之书上书写下了一个问题。 墙中人入侵静眠安全区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点很重要，明白了这一点，就好去追本溯源了。 三千块钱陡然化作了纸屑消失不见，而答案之书上的墨水翻涌着，一个个清晰的红色字眼在上面浮现。 “收集痛苦与欲望，并且受到了委托。” 前者安元君可以理解，或许他们是要举行什么大型的仪式，至于这个被委托？委托一个终末梦魇级别的灾厄，这有点匪夷所思的感觉了。 背后所潜藏的隐秘，真的令人难以想象。 但，他必须要去了解。 安元君回想起了最后一次遇见教主的时候，在杂乱破旧的一间工作室内，对方披着暗紫色的斗篷，用那带着无尽神秘韵味的沉稳女声说道。 “有些东西，人类仅仅只是为了窥其分毫，便足以耗尽他们一生的时光，甚至令他们陷入疯狂。” “可，他们依旧愿意去寻找答案，哪怕可能会无功而返，哪怕是不被他人理解，哪怕是失去生命，却犹如追逐火焰的飞蛾，在闪烁的火光之中进行那最后的，无人问津的舞蹈。” “人啊，可怜可悲，可敬，可叹。” 感谢书友的打赏200点币—— 第58章 ——坏心思 第171章 ——坏心思 “今天怎么样？和你以前的朋友们撞上了吗？”牧闲回到酒店很很自然地就把衣服挂在了椅子上，而后顺势坐下。 “嗯，怎么说呢？那毕竟不是我巡逻的范围，额，虽然上次我也走过头了，只能说，远远的看见了，但我没有上去打招呼。”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柳竹，你的妹妹，再者，我一旦告诉他们情况，说不准......对吧。” 陈以沫说着说着，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苦笑，钱米的事情对她来说多少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毕竟对方曾经追求过她，还大谈会爱一辈子的话语。 现在看来，这份爱确实抵不上自己的悬赏。 “确实。”牧闲赞许地点了点头，在他眼中陈以沫已经成长到会思考判断各种利弊权衡的人了。 这是一件好事。 “对了，今天白老太太来找你过，说是，她孙子想好奇内城区，以及你现在在的那个研究所是个什么情况，嗯，这就是孩子的好奇心吧。” 牧闲微微挑起自己的眉毛，而后柔和地说了句“那，让他来问吧，就挑明晚，其实内城区里面也没什么，我在研究所也就是个看岗的。” “以及，内部信息是不能透露的。” “小孩子嘛，总归，等等？”陈以沫说着，却又霍地停下了谈论，眉头渐渐皱在了一起，带着疑惑的口吻说道“他，怎么知道你在内城区研究所的？” 对方的话语点醒了牧闲，思绪飞速流转了起来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一问题。 倘若进入协会所设立的官方网站，可以清楚地查询到哪一个清算师负责哪一片街区，他们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这将有利于民众的汇报。 但是对于研究所这样的三天轮换制度，他的人员名单是不展示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外城区的孩子，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研究所的？ 牧闲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即，这是一个警告。 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的信息已经被人掌握了，而后通过这样旁敲侧击的方式来敲打提醒自己。 可他想不通自己是得罪谁了，犯得着被这么针对？ 在这里使用概率之骰还有可能会暴露，嗯，去梦里再占卜一下试试看。 “行了，嗯，那个，还有一件事啊。”牧闲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汇报一下“我，除了给安元君了三千，还给了上次那个，就，那个。” 他感觉自己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面，只能用手比划几下。 牧闲只是觉得这一万块算共同财产，还是有必要说一声的，可没想到这话有点说不出口。 “哦，那个上次来找你——”陈以沫兴许是领悟了他的意思，猛然抬高了脑袋，又低下来，如此幅度地点着头，手指也跟随着上下挥动，语气的尾声拖得很长。 随后，她做了个动作——拍了三下手掌。 牧闲嘴唇微，似要解释，最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把头别过去，用手扶住了额头上。 他的面部有些略微的发烫。 “你付了她多少钱？我不会看不起你的，这事情我能理解。” “一千五，不，等等，不是那种事情一千五，是请她帮我个忙，解决一下。”牧闲顿了顿，想到什么般的嘴角划过了一个弧度“昨天导致你黑历史事件的罪魁祸首。” 对方要不仁，那可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 不出所料，陈以沫也被他的话语给梗住，眼神微微地躲闪了开来，昨日之事，还是过于羞耻了。 “她的力量来源于一定区域内男人的欲望和女人的放荡，我是在着手降低这些事情的发生。” “看不出你还会扫黄？哦，说起来，我以前好几个小姐妹就因为扫黄被抓过。”陈以沫努力地转移开话题，尽可能让别人不再聊昨晚的事情。 “算是吧，呼，好了，时候不早了，一来一回也挺要时间的，准备睡觉吧。”牧闲也很给面子的没有继续扯下去，起身拿好换洗的衣服。 随后在简单的冲洗后，他换上了睡衣，躺到了尚且松软的床铺上，坠入了沉沉的梦乡当中。 随后，他又在梦境之中醒了过来，此时他看见自己正坐在酒店的大厅，便进行了两次占卜，一次确定了仇子洋告知的白善，一次确定了仇子洋现在无法自由行动。 可，无法自由行动，又是如何告知白善的？ 正当他思绪蔓延时候，迎面走来了他的队长王卓。 “走吧。”对方微微挥手“去一趟警察局，我们两个要将那名司机送去协会。” “嗯？队长，是审查出现了问题了？他受到了秘作的影响？”牧闲不由得连连发问，这个事件和他所猜想的并未相差太多。 “算是，走吧。”王卓微微点头，带着牧闲向门外走去，随着滴的一声，解锁了车辆，带着人上车后往警察局的方向赶去。 很快，他们便完成了交接的过程，将那名双手拷着银手铐的司机给送上了车，至始至终后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也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牧闲与王卓两名秘作使用者都可以很明显的感觉的出来，这个人身上此时受到的秘作影响已经很深了，那无形的能量扩散开来，几乎要化为实质。 明明当初还没有到达能让他们察觉出来的地步的。 这种情况，很可能导致他发生扭曲，随后变异的。 “你们在关押他的过程当中，他是否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吗？”牧闲在上车前对交接的警察询问道。 “他啊，这个人很奇怪，一开始还会说些话，说不是自己干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在一次询问的时候，他讲着讲着，就突然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了。” “这样，了解了，谢谢你，辛苦了警官同志。”牧闲礼貌地回应道对方，而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往外轻叹了口气。 “怎么？确定了？” “是。” “那就交给这里的协会解决了。”王卓发动了汽车，往分部协会的方向驶去。 牧闲轻轻敲打着车窗边缘，头脑中渐渐浮现出来了一个念头，一个在此便能实行复仇计划的念头。 这是一个坏心思。 莫枫的能力与这个人所呈现出来的症状是吻合的，同时，无论他是否引起了这件事情，从他时的反应看来绝对是一个知情者。 而自己，仅仅只需要把这件事情如实地告诉协会的高层就好了。 更更更，明日三更 第59章 ——我只是实话实说 第172章 ——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的意思是，当时在场的除了你，还有莫枫，是么？”一名有着金色柔顺长发的女人对着电脑记录下了牧闲的话语。 “是的，当时我听到了外面的异响，第一反应是朝周围闪躲，下一刻我就看见了那辆车撞在了我原本站立的那个位置。”牧闲瞥了一眼自己连接的测谎仪，用回忆地语气说道。 在提及汽车撞击的时候，他还故意颤抖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的慌乱。 “当时我看见莫枫前辈上前查看的时候，他的表情从惊诧转变为了，嗯，可能是明白了的意思。” 至始至终，测谎仪都没有检测出一点异常，这是自然，毕竟牧闲很清楚，自己说的全部都是真话。 他甚至不求协会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直接逮捕莫枫或者进行审问，但只求在协会的心中留下这么一个印象，一个莫枫对协会有所隐瞒的印象。 牧闲并不了解为何色彩级清算师拥有极高的自主权，仅仅只需要每个月完成足够的异常清理工作，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 但他知道，只要这件事情在协会的心中埋下种子，莫枫想必日后被监视和受到限制的概率不会小。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对方将这些谈话内容全部记录了下来，并且拿出了藏在桌子底下的录音笔“我会去汇报给管理层其他成员的。” 随后，牧闲便在专人的引导下走出了协会的大楼，看见了已经在外等待许久的王卓，后者见他到来，便直接出门往车的方向走去。 人都送到了，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远远望去，可以看见青绿色的麦田在风中微微的摇晃着，春天到来，万物重新染上了生命的色彩。 牧闲坐上了车辆，王卓也就发动了汽车，回过头来问了一句“你在里面说要汇报给协会信息，是什么信息？” “没什么，就是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信息，我将这次的事情发生时候的详细情况跟他们汇报了一下。” 至始至终，牧闲都没有说一句谎话，当然，这是带着私欲的实话。 接下来协会的手段定然可以从那已经失去自己神智的司机口中询问出细节，至于这个司机的亲属，他们也有办法去摆平与抚慰。 总而言之，牧闲在这次事件已经功成身退，而且还是小赢家。 可就在他思绪蔓延至此，就在车辆刚刚行驶之时，身后的协会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其中传出了惊呼与枪响。 若非协会的选址位于空旷乡村，恐怕已经要引起周围人们的驻足围观了。 王卓也即刻停下了车辆，但并未下车，只是回头凝重地盯着协会里面的情况。 枪声没过几秒就平息了下来，远远可以望见楼房里面有几个人正围着那具靠在窗台上的臃肿尸体。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但是牧闲依旧可以想象出其那令人做呕的面容，失控后的人，往往比异常显得更为恐怖。 而后，王卓便拨打了协会分部内的电话，确认了里面没有发生事端后松下来了一口气，又同对方聊了几句检查的结果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们从他身上检查出了很浓重的秘作残余残余，是一个很强的秘作留下的印记。”他转过头同牧闲分析道。 “很浓重的秘作能量残余？那可不就是莫枫嘛，这都不需要我在唆使什么了。”牧闲心中暗喜了一下，觉着这事情应该成功一半了。 真是希望明天一大早起来，自己那头的世界线可以彻底改变一下。 ... 早上五点，静眠安全区地牢。 白泽云端着左手一杯咖啡，右手揉着自己的额角，步履沉重地走入深处。 “嗯——周负责人果然是个肝帝啊，跟我差不多年纪，我这熬一天都有些顶不住了。”他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后在一处监牢的前面停了下来。 其中的硬板床上躺着一名男人，正对着墙壁，那铁手铐正在不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循声望去，可以看见他正在不安分的动着自己的手。 他就是钱米。 “酒色财气，色，仇子洋，这家伙还真是棘手，效果都这么长吗？”白泽云眯起了眼睛，觉着这如今的情况越来越让人觉得头疼。 听看守的清算师所说，这个人中毒很深，几乎整个身体已经被情欲填满，看见异性就想要扑上去的地步。 墙中人的战斗能力绝对谈不上多强，他们并不擅长战斗，但是却十分的阴毒。 其中任何一个，只要让他抓住机会，或者被耍了个把戏，那么，这个目标的心智将会受到极大的消磨，这在战斗当中是十分危险的。 “聊聊吗？”白泽云平稳地开口道。 对方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做着他的人体运动达人。 自然，对方不开口，白泽云也有能力让对方开口。 几乎是瞬间，对方的那正在运动的右手被牢牢的禁锢在了某一位置，根本无法继续动弹，仔细一看，上面缠绕上了一圈凝固的蜡。 “松，松开，我就要，就要，好了，啊啊。”对方一副被人捅了的样子，面部肌肉拧在了一起，看起来很深是扭曲。 急了，急了，钱米他真的急了。 “现在可以聊聊了吗？”白泽云打开了铁门，缓步走入了其中。 “想要继续就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就只能等待蜡自己融化掉了。” “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对方霍地转过身来声嘶力竭地吼着，其中却又交织着绝望与乞求。 “第一个问题，仇子洋怎么找上你的，你的秘作是她给的吗？” “仇，仇子洋？”他的眼神先是疑惑，而后迅速说道“你说那个女人，是，她屁股很翘，很大，但是不让我摸，就给了我个奇怪的烧火棍，对，就是秘作。” “他让我一直把这个东西的能量往外散，而拿到后，我就越来越想要，发泄，对，我真的好他妈的想要玩女人啊！” 他有些赌气地连续撞击了几下墙壁，白泽云并未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只要自残不死，这种人无论是健全还是残缺都并无区别。 “那第二个问题，她去了哪里？” “我，我不知道，她当时和一个小子缠斗在一起，然后就被突然按在了地上，爬起来后直接就从窗户跑出去了。” 这确实和白泽云当初调查的情况吻合。 “第三个问题，与你有过频繁接触的人，他们在性欲方面是否与你类似。” “这，这，我，我不好说啊，但是他们也经常和那些女人一起的，你，大家都是男人啊！” “总不可能有男人和没血缘关系的娘们儿呆在一个房间一晚上还不敢干事情吧，没有那方面能力吗——” 白泽云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怒火升腾而起，跟这种人聊天真是容易火大，让这种败类进清算师也是审核人的失职。 当然，这背后估计少不了仇子洋的推波助澜。 可这一关键人物究竟逃到哪里去了，他不知情。 “对，对了，那娘们，仇子洋，对吧，她啊，她——” “她什么，快说！”白泽云直接高声呵斥了一句。 “她，好像没有，那方面经验？” 第60章 ——最后一天的安保 第173章 ——最后一天的安保 牧闲从睡梦中起来，而后就连续地打了两下喷嚏，揉了揉鼻子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被子。 “明明盖好了啊？”他嘀咕了一句，瞥向了一旁伸着懒腰打哈欠的陈以沫。 他一度怀疑是对方偷偷因为昨晚的事情而骂自己导致的。 “早啊，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值班了，加油啊——”她揉了揉自己还很杂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惺忪的笑脸，而后又往床上一倒“五分钟——” “你这人，算了，迟到工资扣的是你的。”牧闲没有拖延，直接下床，提上自己的制服就往洗手间走去。 “那要这么说你已经把你的奖励金额快花完咯？接下来是向我借钱了？剩下五千在我这。”对方又微微探出头，傻笑般地看着牧闲。 “你，行，钱是一起的，一起的。”他不想多争辩，便走入了浴室，给自己换上了制服。 昨日在梦境当中的事情似乎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至少莫枫没有因此而被追捕，原本世界线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没有得到这一皆大欢喜的结果，总归让牧闲感到有些失望。 他看着镜子当中那张属于自己的面容，年轻温和的脸庞因为饱经风霜也显得老成了几分，胡子也确实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回头回来时候去超市买把剃须刀好了。 不对，自己似乎，存款里面似乎已经没有几个钱了。 这是要开始省钱的节奏了。 难道要开口问陈以沫要钱？不，刚刚才那么说完，现在再回去要太掉面子了，罢了，忍一忍，等下一个月发工资。 反正作为清算师，食宿是包着的，酒店也提供基础所需要的东西，如卷筒纸，牙膏，牙刷，这些问题都不大。 等等，这怕不是那个稻草人带来的负面效果吧？该死。 牧闲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手机内容，尚竹青已经将她的那些客户以及认识的相关从业人员地址与联系方式告知了他。 这就足够了，过会将这一消息交给孤渡，他应该知道怎么解决的，其实这些人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顶多被敲打几下。 当然，要是屡教不改的，那牧闲也不介意举报上去让他们进去受教育两天。 至于自己的理由嘛，就是在酒店门口正巧遇见该行当的人员，并用清算师身份强行审问出来的。 这个角度来说，自己也并未撒谎。 重新化为了柳良后，他与陈以沫告别，自己便下了楼，瞧见了驱车来的云鹤年，他的车辆就静静地停在了酒店的楼下，等待着牧闲。 “很不错嘛，替我省了个公交钱，上道。”牧闲心中称赞了一句，坐上了车“今天是最后一天。” “是，之后协会会委派我们其他的任务的。”云鹤年说着发动了汽车，语气当中难以掩盖的透着一点遗憾。 牧闲听得出，对方是着实想要去参与异常的清剿活动，想来估计是很担心自己。 毕竟从他的视角来看，位于暮叶市的牧闲自然也是被清剿的范围，要是他在，至少可以从中做出一些干扰。 可惜啊，这件事情并不需要他过多操心。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就让陈以沫通知你，啧，白泽云他们可能可以感觉到灵体，还有一些特殊的人应该也行。”牧闲思索着，决定再延缓一阵子。 只要云鹤年不要头铁硬要参加就好。 车辆行驶进入了内城区，来到了白色的环形研究所门口，两人走入了岗亭，就如之前那样。 街道上还未有多少行人与车辆，昏黄的灯光驱散着笼罩城市的黑暗，给正在远远望去的牧闲带来了几分安心。 永夜来临，天不再亮起，甚至于连白昼都被遗忘，人们只能依靠自己的杰作来点亮黑暗。 但，那一盏昏黄的灯光给牧闲带来了极大的灵感—— 假设说太阳从未存在过，那么人类历史上所发现的光的折射，反射，波粒二象性等，是否全部都不存在，或者往后延续至电灯发明时？ 不，不如说找一点最根本，连小学生都能明白的理论——植物的光合作用。 没有光芒，植物一开始是怎么存活的？ 那么有一种可能，这种认知系的污染将整个人类历史与知识体系全部颠覆了，而自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而逃过了污染。 那么这种情况他毫无办法，毕竟自己不可能穿越回去改变历史。 但是，还有第二种可能，即，这只是一种认知，是被刻入人们大脑内的认知，但他仅仅只是个谎言，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戳破的谎言。 可，这不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要知道，因为信仰崩塌而自杀的人不计其数，因为自己想要实验的原因导致对方自杀，这不是牧闲所希望的。 不过他还是上网搜索了一下有关于光合作用，发现这类言论能找到，但是植物是借助月光生长的。 牧闲最终也将这一事件归类为前者，待日后再验证。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在摸鱼当中打发了过去，牧闲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干，就在这里干坐了半天。 不过很奇怪的一点，今日似乎没有看见那个保洁出入其中？是规定改了，还是，家里有事？ 长期的清算师经验告诉牧闲，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天，那名保洁似乎没有来上班？”牧闲将目光转向了云鹤年询问道。 “可能是比我们更早进入？嗯，也是，这个点该出来了。”他先是假设，而后又自我否定掉，也不知情地摇了摇头。 于是，牧闲开始查阅人员进出记录，一般来说是没人会去无聊翻这个的，但这件事情着实引起了他的好奇。 记录显示，昨日牧闲所伪装的进入其中后，后续那个保洁就再未出现在人脸识别的系统当中的，也就是说这意味着按照系统视角，保洁从未离开过。 但是从牧闲视角来看，是这名保洁下班后，再也没有回到过研究所内。 而副所长谢正，则是差不多在昨日拿完档案室里面的东西就出门了，但是在牧闲离开后，他却又折返回来了整整两次，两次都提着公文包，而在今天一早又走入了其中。 牧闲本以为他可能是要拿取一些资料来用于佐证是自己发现的秘作异常关系论，但是现在发现或许并不是这样的。 这件事情过于诡异了，无论是这件事情，还是对方的行为逻辑。 突然，他想到了对方的两声滚字。 毛骨悚然的推论在他的脑海当中渐渐浮现，无数线索的碎片拼凑起来，成为了一张真相的蓝图。 会伪装的可不仅仅只有他的无形覆盖面。 他回想起了一个以前曾经查询过的记录，回想起了内城区的人口失踪案，回想起了那变换身体时隔壁巷子里的狗叫，回想起了昨日谢正那怪异的细节。 一个可能性的答案最终出现。 异常编号-o99—白云苍狗。 更更更，还有一更 第61章 ——我来的不是时候 第174章 ——我来的不是时候 白云苍狗可以杀死他人，并化身为吞噬者的模样，唯一的缺点是，他只能重复被杀死者的最后一句话。 可，哑巴是不会说话的。 这个哑巴保洁应该是在第一天就被吞噬掉了，而第二天白云苍狗混入其中，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迟到了。 因为异常无法确定真正的上班时间。 而昨日的谢正口中仅仅只能说出那个滚字，这也是一个佐证点。 伪装成哑巴保洁的白云苍狗在那个巷子拦住了刚刚下班的谢正，高傲后者自然是看不起这个残疾人，更何况昨日这个哑巴还动了他的东西。 可就在他呵斥对方的那一刻，他未有想到，下一秒迎接自己的就是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吞噬。 白云苍狗也算是野兽类的异常，与双面狼王之间有建立关系，这一点合情合理。 凭借他可能不输于无形覆眠的伪装程度，想要装作正常人混入安全区当中也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清算师等级与设备较落后的外城区安排可以隐藏自己身躯的异常潜伏其中，伺机而动或是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而较为先进，强度较高的内城区则以这样卧底的方式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群异常玩起计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差。 他又想起了之前被不来梅在神殿里面摆了一道的经历，看来以后和这些异常打交道的时候要更为小心谨慎一些。 当然，目前的一切一切，都停留在自己猜测，或许一切都只是偶然发生的事件，只是恰好使自己的思考往那个方向走了。 因此现在牧闲所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去确定这点。 如果自己真的向协会举报此处的异常，他们一定会带上最为先进的侦察设备过来，到时候，别说白云苍狗了，自己的无形覆面也要给他们看穿。 那就只能从逼迫对方现身这块入手了。 牧闲转而将目光放到了监控的上面，之前他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到过上面，这次倒是开始仔仔细细地看着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名保洁在走廊上清洁的身影，对方拿着拖把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周围的人并不会在意。 对方很聪明，伪装成不会说话的哑巴比伪装成只会说滚字的科学家要简单的多。 但也需要注意一点，一个研究所可以没有保洁，毕竟大家都是那么大个人了，扫地拖地什么的不能干吗？ 可，一个研究所要是少了一个副所长，或者少了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副所长，那，势必会引起注意。 如今这种还算稳定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姜书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个奇怪的地方很快就会引起他的注意力。 再者，牧闲可以通过梦境，跟姜书讲述一下有关于白云苍狗的信息，作为安全区设计师的他，多了解一些异常的内容，也是很合理的吧。 而自己，只需要伺机等待，闯入其中，英雄救美即可。 ... “老周，新的安全区政策我帮你分发下去了，嗯——不得不说，这样确实有利于增加人口的流动。”莫枫坐在病床前，将一份文件递给了还在上面躺着用手机进行工作的周凡承。 对方放下了手机，接过了文件，仔细地阅读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而后指向了文件的一处。 “这里，错别字，民众，而不是明众。” “这样，那我这个校对还挺不称职的。”莫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拿回了文件，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说你熬夜写东西，有错别字也是个正常的事情。” “是，但，你是校对，你不能出错，这是你的任务。”周凡承的嘴角微微勾起，而后飞快地补了一句“让复印室那边的人改一下。” “你们色彩级，多少是有点问题的，粗心也是你的问题。” “那总比那个三个月都没有和总部联系上的银白落笔要强吧？不过那家伙一直很摸鱼。”莫枫略带不满地说着，但还是拿出手机给复印室发了消息。 而后，他又霍地抬起头来。 “哎？老周，你怎么也会这样使坏，换别人你应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吧。” “我说，你这个让外城区的人达到一定的工资与纳税然后可以进入内城区的政策确实可以促进生产，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点？” “什么？”周凡承的眼眸闪烁了几下。 “你是想把外面的人变成和你一样的工作狂魔吗?”莫枫故作头疼的样子揉了揉头，而后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工资不变，但是可以靠更多的工作时长来涨工资。” “这就意味着什么，本来八小时下班，现在则主动加班至十二个小时。” “换做平常或许没事，但现在是末日，谁都知道，外城区比内城区危险的多，内城区还有个城墙呢。” 听完了莫枫的话语，周凡承眼眸转身，落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块，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就暂时不要实行这个政策了。” “接下来重新制定一下清算师的审核工作吧，要求无烟酒等不良嗜好，提防一下墙中人，然后就是——” 周凡承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他微微一瞥，眼神停顿在了那里，而后迅速接起了电话。 一旁的莫枫看的很清楚，来电人——漆黑收割，符明。 ... 下午五点半，距离牧闲下班还有半小时。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伴随着引擎的轰鸣，路灯与车灯交织着使这条道路汇聚成了一条光的海洋。 来往的人发出嘈杂的讨论声钻入牧闲的耳内，他已经借着午睡的半小时功夫向一年前的姜书科普了这一知识并嘱托对方要注意。 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 “啊——” 一声绝望而又凄厉的惨叫打破了研究所内的宁静，也将牧闲那本要停滞下来的思绪重新流转了起来。 一旦研究所内发生意外，安保人员可以无视规定并进入其中。 牧闲没有犹豫，打开了放置于安保室抽屉内的枪械与弹夹，一边跑出去，一边给子弹上膛。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有意外立刻通知协会。” 虽然说没有满一个月不能持枪，但特殊情况，大家都可以理解。 身后的云鹤年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是连续点了两下头。 不知怎的，他对于眼前那个果断奔向研究所的身影有一丝熟悉。 此时的牧闲已经冲入了研究所内，踏上了楼梯，他不敢有丝毫的拖延，生怕迟到一秒就会有命案发生。 好在事发地点在二楼，他不需要跑多少路程就可以到达。 可，当他步入二楼走廊的时候，远远望去，只瞧见了令人出乎意料的一幕。 姜书的手上覆盖着一层坚硬的钢铁，单手就将那团飘忽却又有实体的庞大生物给牢牢地掐住，按在了地上。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牧闲呆愣地站在原地，心里暗暗想道。 更更更，今日三更完毕 第62章 ——隐藏的战力 第175章 ——隐藏的战力 牧闲被姜书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左边摆着棕色的真皮沙发，右边则是一个档案柜，姜书走到尽头的办公桌椅子底下，翻出来了两瓶红酒，直接摆到了桌子上。 “辛苦了啊，还让你担心，来来来，你是换班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晚饭我请了，哎，开个酒吧。”他有些激动，言语都混乱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找着开瓶器。 从刚刚解决白云苍狗以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疯疯癫癫的，跟牧闲印象当中那个姜书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科学家在得到自己想要结果之时所表现出来的状态？ 刚刚那一幕真的是把牧闲看的愣在了原地，姜书，这么一个看起来文弱的男人，竟然直接轻易地把白云苍狗按在了地上。 要知道，当时它那虚幻的身体已经敞开，露出了里面粘稠的白色血肉，且还在不断扩大，足以将人直接吞下去。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威胁，让姜书一只手抓住，随后就按在了地上，紧接着，它的身体就化作了一团能量，被姜书收入了身体里面，这着实过于不可思议了。 “我，我看出，看出了它的问题。”他将高脚酒杯摆在了桌子上，用开瓶器拧开了红酒，有些洒出的倒了两杯酒在桌子上，随后又开了另外一瓶，直接对嘴喝了下去。 “请问，是怎么一回事。”牧闲努力让自己发懵的脑袋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那两杯酒，却没有动。 “哦，我忘记解释了是吧。”姜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右手袖口一抖，露出了里面所戴着的一个金属手环。 “我的秘作，o-10-工匠之环，就，我可以把我做的东西丢在一个地方，想要就拿出来就好了，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看破镜片成功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部，似乎确实有东西在闪烁。 “我戴的隐形眼镜，可以轻松看出这种变幻类型的异常，我都能看出本质，这是以前我一个朋友告诉我要小心这类异常的，但目前只是第一步，只是个雏形，还有一些复杂的不能看破，我还需要研究。” “还有，现有的技术最多只能让普通人看到具有简单隐蔽能力的异常，但是我这个可以看到哪怕隐藏能力很好的。” “给我一年时间，不，半年，半年时间量产，对，没问题的。” 姜书双手微微抬起，却又霍地方向，整个人在自己的办公椅子前面不断踱步着。 对方的情况让牧闲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安，自己或许改变了一个让自己不利的条件。 恐怕是因为自己提到了白云苍狗才让他很久以前就在为这个技术做出准备，而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实验有效性的大好时机 说实话，他之前并未察觉出姜书是秘作使用者，或许是因为对方一直在这块不露声色，也没有显露出来。 而科学家一类的后勤人员不参与清算师的评级，人们也都下意识认为他们不会战斗。 可今天这个情况表明，姜书或许完全可以战斗，甚至不比孤渡弱。 直接秒杀终末怪谈级别的白云苍狗，这份实力至少也是在六阶清算师中称得上是佼佼者，只是他不在众人面前展现罢了。 这是安全区隐藏的一张底牌啊。 而且他所谓的看破镜片，已经可以直接识破白云苍狗的伪装了，那，距离无形覆面被看穿还会远吗？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说量产还需要半年时间，那自己还暂时不需要担心被识破的风险。 “来，把你那个，另外一个看门的，抱歉啊，另外一个兄弟叫进来，算了，我去叫下小峰，我们四个人在外面吃一顿，你们这辛苦了，还得担心我这边的事情直接冲上来。” “不不不，我要请所有人吃一顿，大家都辛苦了，我去安排时间，地点，你联系方式给我，我通知你，可以带亲属来。” 姜书全然没有什么架子，只是颇为自我地说着，挥舞自己的双手，仿佛捧起了胜利的果实。 “我，我把自己的时间，精力，都投入在研发上面，终于，终于成功了。”他靠在旋转座椅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前方，目光却没有焦距。 “但，你可别学我，该休息时候就好好陪陪亲朋好友，回头记得来吃饭。” “行。”对于对方这样热情的态度，牧闲也不好拒绝，交代了自己的电话后便回到了门岗，看见了在门口忧心忡忡的云鹤年。 “上面怎么了？” “发现了异常，但是被姜所长一个人解决了。”牧闲极为平淡地说着，坐回了门岗的位置。 “姜，姜所长？”云鹤年未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睁大了眼睛显露出了诧异的目光“他，他能单独解决异常？” “是，而且看起来，不弱。”牧闲微瞥了他一眼，而后自己心里嘀咕了一句“我知道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惊讶。” 不过无论如何，研究所这一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目前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被解决。 白云苍狗所变幻成的谢正，拿了多少文件，又将它们交给了谁。 这一点牧闲没有办法去提醒姜书，只能等对方自己反应过来，当然，倘若他那两次折返是为了取走东西再复印，而后放回去的话，那么，毫无破绽可言。 毕竟同时目睹他进入档案室与知道白云苍狗的仅有牧闲他一个人。 可，他没有办法把整个信息传递出去—— 犹如闪电在混沌黑暗的思绪当中劈开了一道光芒，牧闲即刻反应过来了一个办法。 只需要让陈以沫来给姜书送信就方便了，当然，得确定他这里没有捕捉灵体的物品，回去可以尝试占卜一下。 若不是陈以沫认识的字不多，他都想让对方直接闯入了档案室内看一看上面的信息呢。 牧闲坐上了云鹤年的车辆，后者驱车送他回了酒店，便告别了。 苍凉的夜色下，牧闲看着对方的离开，心里不禁多了一分悲伤，不知何时才能和对方坦白自己的身份。 ... 安元君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加了方糖的热咖啡，捧着一本讲述着人类历史上有关于巫术的书籍阅览着。 忽的，他感觉到自己怀中有了异动，低头迅速查看，发现是答案之书所散发出来的能量。 能量波动非常明显，而且这是第一次答案之书主动去对安元君展开联络。 仔细观察，后者从中感觉到了很奇怪的一点。 答案之书，似乎在表达恐惧的情绪。 第63章 ——冷也好，不冷也好，心依然温热 第176章 ——冷也好，不冷也好，心依然温热 牧闲穿过了安静的走廊，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地打开了门。 一进门，他就瞧见了陈以沫正坐在床尾，而她的身前正抱着白善。 “呀，回来啦，这孩子想听研究所的故事。”陈以沫轻笑着把怀中的孩子放下，而后者则睁着闪烁的大眼睛看着牧闲。 “这样么？行。”牧闲微微点头，坐到了自己的床边，看着眼前那好奇的孩子。 “你想从哪里听起？我只是做安保工作，里面的内容肯定不知道，一些内部信息也不能透露。” “那个，我看书籍上说，科学家们根据蝙蝠做出了广播，根据蜘蛛做出了网络，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科学家们可以根据异常做出一些发明。” 白善的话语断断续续，也说不利索，但是终究还是把意思补充到了。 “有可能。”牧闲微微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有对于异常进行过采样研究，从而进行一些新技术的研发。” “小孩子的想象力不错嘛，恩，据我所知，在以前他们就有根据异常的情况进行对应的发明了。”他在心中自己嘀咕了一下。 “那，内城区是不是很繁华，装修的很好，人们也都很幸福啊。”白善微微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同牧闲询问道。 “内城区......”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语，顿了顿而后缓缓说道“里面的人很幸福，但是，他们当中很多人也有所付出，自己的亲人或许此时正在城墙上坚守，或许承受着日夜颠倒的煎熬，或许，恩，大概是这样。” 牧闲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能在孩童面前提及清算师的死亡。 实际上，出外勤的清算师发生死亡这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虽然有助于职位的提升，但是这都是拿命换的，就如同古代的军衔一样。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孩童讲述外城与内城区人们反差极大的生活，因此只能避而不谈，转移话题。 “这样啊——”白善似懂非懂的挠挠头，似乎没什么感触。 孩子或许不能理解这种生活的苦，这当然很好。 “那，叔叔，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啊？我感觉跟以前比差了好多啊，有时候饭都吃不饱，听说外面每天都有好多好多异常想要闯进来。”他的声音开始略微带着些委屈。 “现在的环境，冬天睡觉都好冷，我经常半夜被冻醒，我们还要过这样的生活多久啊。” “这个我会——”陈以沫噙着笑意就蹲在了白善的身旁，把手指轻轻地点到他的左胸口，点到了他心脏所在的位置。 “跟我一起念。” “冷也好，不冷也好，心依然温热” “唔，冷也好，不冷也好，心依然温热。”白善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念了一遍。 “你想想啊，你还有爱你的奶奶，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所以怕这短暂的苦难生活干什么嘛，还有很多时间呢。” 陈以沫一边浅笑着一边说着，在最后一个字眼飘出口中的时候，摸了摸白善的脑袋。 牧闲在一旁看着，心里觉着陈以沫这人哄孩子确实有一定技术。 最终，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两人便把孩子送回了他的房间。 “这孩子啊，就是好奇，唉，打扰你们了啊，白天那么辛苦，晚上还要给他回答问题。”白光柱和蔼地对两人笑了笑。 “没关系，举手之劳。”陈以沫抢在牧闲之前就带着笑意回答道。 随后，他们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个，刚刚有信息，协会已经要给我们评定上那个什么，嗯，四阶清算师了，说是新的制服很快就会寄送过来，明天让我们去秘作仓库那边领用秘作，哎，这是不是就可以用上你所说的吞噬了。”陈以沫在关上了门后同牧闲说道。 “这样，了解了，那明天就去吧。”牧闲心中不由得暗喜，目前距离自己的目的达成又近了一步。 “对了，帮个忙，我写一封东西，你用灵体带过去。”他说着就从抽屉里面翻出来了一张a4纸和笔“坐标，研究所所长办公室。” 随后，他将地图上所标注出来的位置给人指了指。 “好哦，不过说起来，我今天巡逻时候听到又有一个色彩要来安全区了，这个色彩，是不是都很强啊？” “嗯？基本上算是吧。”牧闲先是一愣，而后微微点了点头，脑海中的思绪不禁乱了起来。 光有一个莫枫还不够，这里还要再来一个色彩级清算师，这静眠安全区真的是要奔着固若金汤的方向走去的。 而且直接来两个色彩，想要解决丛林之中的双面狼王也绝不是难事。 说自己不擅长战斗的莫枫可以将司马子明的人偶轻松击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色彩不会常驻，牧闲并不用担心时间接触久了被这些老狐狸看出端倪。 他将杂乱的思绪暂且抛置一旁，简单的给姜书写了一封警告信，告知他谢正曾经几次出入过研究所的档案室，并存在将其中内容去私自复印的可能。 只要这么说，姜书的脑袋一定可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至于追查，那自然是查不到牧闲这边的。 陈以沫送信的安全程度d100=87\/100 现在去送信还是很安全的，牧闲把纸张揉成小纸团就交给了陈以沫，后者点了点头，而后身子往后一倒，从打开的窗户出去了。 牧闲则长吁了一口气，去浴室给自己冲洗了一番，好好的将一天的疲惫全部都顺着下水道滑落下去。 虽然目前仍有一些问题在困扰着他，比如，仇子洋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为什么可以和白善接触。 牧闲刚刚观察过，白善的身上没有任何秘作或者异常的力量，这就说明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而且自己与白善的交集也不多，她想要威胁自己，其实大可以从陈以沫入手，难道是虚弱状态下已经没有余力去对付陈以沫了。 这倒是一种可能性。 但是对方的行踪依旧很值得去寻找，否则牧闲总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悬挂着一把剑一样。 关掉了水龙头，他换上了睡衣，坐回了椅子旁，忽地看见了自己制服口袋当中，那颗白色的珠子在闪烁着。 “安元君主动联系我？这事情倒是新鲜。”牧闲重按下那个珠子，打开了与对方的通讯。 “最近安全区内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或者值得让人注意的新闻？”安元君的语速很快，听起来颇为的焦急。 “来了个色彩，算吗？”牧闲心中自己咕哝了一句，而后用柳良的风格将话语说了出来“据说又会有个色彩级清算师来这里。” “漆黑收割？” “或许吧。”牧闲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毕竟色彩级人员是保密的，他并不清楚。 那头的安元君沉默了一下，接下来的声线上染上了恐惧的色彩。 “死亡属性秘作，是可以吞噬神秘属性的。” 第64章 ——蠢蠢欲动的危险 第177章 ——蠢蠢欲动的危险 “这样么？难怪。”牧闲现在是确定了对方惧怕陈以沫的原因，那之前的谨慎行为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过啊，他提防错人了，陈以沫对于这种事情恐怕是没什么心思的，她就想好好的生活罢了。 不过这名色彩的到来倒确实是值得牧闲去注意，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里霍地蹦了出来。 现在安全区内集齐的势力极多，协会，墙中人，窥秘之眼，自己，野兽类异常，以及一个月后可以赶来的司马子明。 那么这意味着，倘若真的可以搅起一片混乱，自己这一边从中对对方下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一念头，其一是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其二倘如制造足够混乱的场面，那么安全区内受到影响，被波及的平民群众将会数不胜数。 他不喜好杀戮，他也不想看见血流成河，他更不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他只是一个想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人，一个因为深受陷害而想要洗清冤屈的人，一个内心里藏着复仇怒火的人。 “你害怕对方来然后威胁到你吗？”牧闲敲打着桌面，不带感情地问出了这句话。 “是，你有办法吗？” “我有我也拿他没办法啊，命运能吞噬死亡，可，我打不过他啊。”牧闲心里吐槽了一句，而后又沉稳地说道“你可以先暂时离开安全区。” 思绪流转间，他准备占卜一下死亡对于命运的威胁性，却未能占卜出结果，骰子只是在空中滚动，没有显示出目。 理论上这不存在干扰的可能，看来克制链这种机密信息无法通过简单的占卜得出，还是得自己去尝试，或者等下一次衔尾蛇醒过来。 他估计秘作之间的属性克制链并不平衡，犹如游戏当中水系克制火系，但是反过来就不行了。 “外面，没有可以驻扎的地方，双面狼王所蕴含的力量当中有隐蔽，在外面驻扎的风险性太大。” “嗯？具体展开说说？”牧闲想到自己似乎还未完全了解过一直在威胁着静眠安全区内的这位头号大敌呢。 “双面狼王蕴含两种力量，隐秘与进攻，这份力量也影响着周遭的异常，由于受到影响程度不同，所以他们所能达到的程度也不同。” “这份隐秘是即便色彩级都未必能发现的，但是最近，他隐秘的力量下降了，不知道是在引诱还是真的发生了意外。” “原来如此，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安全区里面有那么多不被发现的异常了，嗯，隐秘的能力下降？他也受到了墙中人的影响，不应该啊，狼和人的欲望，嗯，部分相通。”牧闲繁杂的思绪不断涌出，交织在一起，而后又渐渐平息。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将这个问题反丢给了安元君。 “我——”安元君的话语也卡壳在了喉咙里面，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此刻的氛围陷入了一阵极度尴尬的沉默，双方对于眼下的情况都手足无措。 要知道那可是色彩级，是可以单独处理终末残想级别灾厄的人物，一个就已经够棘手了，何况如今有两个都要在安全区里面待一阵子。 这，也只能藏好自己了。 挂断了联系后，牧闲望向了躺在床上的陈以沫，后者已经悄然苏醒眨巴着眼睛看着牧闲。 “怎么？陷入困境了？”陈以沫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牧闲霍地紧张了起来，由于刚刚一直沉浸于和安元君思考问题，而忽视了一个问题，他的身边就有一个危险。 陈以沫也是死亡属性的，漆黑收割也是死亡属性的，按照秘作共鸣原理，对方倒是很有可能就感知到她。 她并非直接拥有无形覆面，因此隐藏能力会弱上许多，兴许一旦接触到姜书就会暴露，更不要提同属性的色彩级清算师了。 而一旦发现了她身上的问题，那牧闲自己离被拆穿也就不远了。 他们现在已经被评定为了灾厄，对方完全就可以直接在大街上对他们动手，哪怕是伤及一些平民也没有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迫在眉睫。 要么就是赌一把，将无形覆面交给了陈以沫，而自己则选择承受一定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他不清楚同属性之间的相互吸引力如何，毕竟自己从未见过与他一致的命运属性秘作使用者，这很有可能被发现。 “陈以沫，问你一下，你是否最近有感觉有东西在呼唤你？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对你产生吸引吗？” 陈以沫听到这一问题后神色不由得一凝，手指放到了嘴下思考了几秒钟后沉声回答道。 “有。” ... “那个遗迹里面有一个让他感到棘手的异常？不，如果那是神殿，那可能是一位神灵。”回到办公室的周凡承来回踱步着，心中的不安愈发增加。 “实际上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不是说已经将那个家伙给重伤了吗？虽然自己落了不少伤痕要来这里静养一阵子，但是总归还是赚的。”莫枫在一旁噙着笑意宽慰道人。 “这才是重点！”周凡承霍地停下了脚步，微微抬高声音，有力地同莫枫说道“你是色彩，你比我清楚，这种情况会面临着什么？” “失控？是吧。”对方即刻就回答道，而后沉吟了片刻“我的特殊性注定了我即便在色彩级也能保证神智，他们确实不一定。” “特别是漆黑收割这家伙，沾染了异常也太多了，濒死的次数也太多了。” “这样，如果他出现意外，我负责全力拦下他，受伤情况下，我能对付的了他。”他的话语变得郑重与认真。 周凡承面对着对方，互相对视了几秒，最终落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行，按你说的做，我也没理由不接纳他。” 他坐回了位置上，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咖啡，而后又微微皱眉，想起什么的同莫枫询问道。 “上次他击杀窥秘之眼的教主，理论上应该已经——” “不，他并没有拿到全部”莫枫猜出了对方的话语，即刻接过话茬。 “但他拿到了一半。” 第65章 ——眼先生 第178章 ——眼先生 “我曾经做梦梦见过，梦见过我在一片尸体和白骨上面行走，然后在我的前面，有一个拿着镰刀，穿着黑色盔甲的人，嗯，还有就是，有一头龙！” “龙？” “对，还是个骨龙，横在了我们中间。”陈以沫认真地点了点头，强调道。 牧闲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在灵界所看到的那个爪子，那个由骨头所构成的爪子，与死亡之神的坐骑下的那头骨龙似乎有几分相像。 死亡之神的武器是一把镰刀，死亡之神还少了一个手指骨节。 似乎，在某一种程度上对应上了。 只是这究竟代表什么，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去研究。 “行，了解了，这几天你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较为安全一些，又有给色彩级要来这里。” “安全？嘛，你放心，我出不了什么事的。”陈以沫给了人一个放心的笑容，而后往床上一躺，盖好了被子“行了，睡觉吧。” “嗯，晚安。”牧闲打了个哈欠，去换上了自己的睡衣，而后便沉沉地进入了睡眠当中。 睡梦当中，他不断向下坠落，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梦境世界，但是眼前却不是熟悉的场景，而是一片虚幻缥缈的灰色雾气。 浓厚的雾气不断的在牧闲的身旁移动着，他低头甚至无法看见自己伸出的双手，厚重的雾气早已将它们掩埋。 “又是一次怪异的梦境，跟之前不来梅导致的有些类似，但是类型不同。”牧闲脑海当中思考着，皱起了眉头，眼眸时刻警惕周围。 思绪流转间，他忽地感觉到了什么，而后身体本能地在瞬间绷直，眼眸微微转动，寻找着刚刚感知的来源。 很快，他就抓住了来源所在的位置，但，额头上豆点大的冷汗也随之滑落。 这份感觉，直至此刻他才清晰的感受完整。 是神殿当中那扇无瞳之眼的门后所带来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被看穿，却又全然看不清对方。 恍惚间牧闲看见自己被一团无穷无尽的灰色雾气包裹，看不清前路，无论怎么做，一切好似都已经穷途末路了。 “你好，牧闲。”细若游丝又飘忽不定的声音从雾气当中传来，一颗无瞳之眼在牧闲的床前睁开，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这像是交朋友的环境吗？不过说起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入侵梦的家伙对话吧。”牧闲脑海中思绪流转，手不安地攥着，不知如何开口。 “很抱歉，我只能通过入梦的方式来与你建立联系，而且，即便是这样的联系，也是不稳定的。”对方似乎能听到牧闲的心声，而后用那虚幻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没有恶意。” “我受了伤，想来寻求一点帮助。” “我借助了那个神秘属性使用者为媒介，从而来联系接触过他的你。” 对方很耐心地解释着前因后果，但是这却并不能让人信服。 “你们是要在我的身体里面开派对吗？”牧闲心中腹诽了一句，忽地反应过来对方听得到而后试探性地开口道“我能怎么帮你？” 他本想要通过骰子占卜的，但是想想对方都能直接入侵梦境了，或许也同样可以做到干扰。 等到下一次来到属于自己梦境的时候，他再试一试好了。 “我的本体不在这里，仍然在神殿当中，自然无法直接影响到这边。”祂说着，而后顿了顿“但是，我可以给你开出一个筹码。” “一个杀死色彩级清算师，吞噬死亡类型强大秘作的机会。” 牧闲眼眸微转，自然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按照如今的克制链而言，命运可以吞噬死亡，死亡可以吞噬神秘，对方想要借助自己的手将漆黑收割给杀死，打的确实是一手好算盘。 牧闲并不怀疑对方有足够的能力引导他完成这件事情，但是他担心一件事情——神秘属性或许可以吞噬命运属性。 这份鹬蚌相争的福利，最终会落到眼前的这位，兴许是神明的人物上。 “呵呵，我知道，你在担心神秘会吞噬命运，而我非常真诚的告诉你，确实如此。” 牧闲听后不由得心头一震，但并未做出更多反应，而是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但，我受制于自身，不太一样，我所能吞噬的，仅仅只有神秘类型的秘作。”对方摆出了一副诚恳的态度谈论道。 “只有神秘？为什么？”牧闲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祂轻声说道，而后缓缓补了一句“我受困于一个所有人都无法解脱的谜题当中，我还不能死去，也不能离开，但他还会回来，那个死亡秘作的拥有者。” “甚至于岁月的磨损，我的记忆也支离破碎，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细节，当然，这就足够了。” 牧闲始终不能将对方的话语全部信服，要知道，多活一岁，心思就多上一分，眼前的这个家伙，祂的心思恐怕已经堆积成山了。 “那，神秘属性的相似吞噬是什么？”牧闲同对方发问道。 “死亡与混沌。”他沉声说道，又补了一句“之前跟你们来的那个男人，对我发起攻击的，就是混沌。” “难怪啊，难怪司马子明立刻就怂了，原来是害怕被吞噬掉，不对，他当时只是个人偶状态。”牧闲内心盘算着，而后继续问道。 “你可以如何帮我？就现在的条件而言，以及，为什么是我？是只能找到我了，还是？” “我可以尽我所能的给你提供信息，当然，需要你提出问题，而为什么是你——”祂的声音微微上扬，而后沉声说道“我看得出，你身上有一些难以捉摸的气息。” “这份气息，值得我在你身上研究，呵呵，当然，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也是要赌上一把。” “而且不止是我，死亡与混沌属性的强者，理应也看得出。” “死亡与混沌属性的强者，陈以沫和司马子明，不，前者应该不够强，后者——我算他看出了，但是没有说出来。”牧闲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他感觉自己的话语不自觉染上了一分敬意。 或许这就是对于高位格存在本能的尊敬吧。 “你可以叫我，眼先生。” 更更更——我更完了。 第66章 ——潜藏的疯狂 第179章 ——潜藏的疯狂 “你可以叫我，眼先生。”迷雾当中走出了一名身披灰色绸缎巫师袍的男人，面容虽然被轻薄的雾气所笼罩，但是可以看到他噙着和善的笑容，微微伸出那苍白的手。 长袍的顶部有着一颗白色线条所构成的无瞳之眼。 他有着一副书卷气息的面容，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狭长蓝色双眸，在如剑般上扬的双眉下，泛着难以言喻的幽光，似将一切都看破。 “你好，我叫牧闲。”牧闲没有拒绝这份情谊，伸出手同对方相握。 触感除却有些粗糙外，并无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他还未完全信任眼前的这名人，但是倘若对方愿意在一些明确的事情上帮自己一把，那完全可以坦然接受。 “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对于安元君，也就是你选的那名媒介，他身上所发生的秘作力量实质化，是否与你有关。” 牧闲想要趁着在睡梦当中多问对方几句有关于如今的情况，作为一个与神秘属性有关的强者，对方知道的断然不少。 “那就是我干的。”对方很自然地就轻笑着回答道这个问题，而后又解释了一句“不如说，从中有我做过影响。” “由于作为媒介的元素，我感觉的到他身上发生的问题，于是悄然做了点引导，感染了周围的一名低等异常作为载体，想要给他一份力量，当然，这建立在我和他都属于神秘一侧的原因。。” “很显然，我成功了，这也要谢谢你。” 对方的声音依旧飘忽，但是却带着一种别样的亲和力，让牧闲感觉舒适了不少。 不知怎么的，他觉着，对方至少会比司马子明更加可信，当然，仅仅只是相对而言。 要说信任，他现在无法将自己的风险交给陈以沫以外的任何人。 不是说云鹤年不足以信任，是他本身实在太—— 不过对方的这个回答给予了牧闲一个猜想，假设眼先生可以通过这种手段影响外界，从而让自己的力量来提升对应属性的人。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每一个资料上显示失控的人，背后都有像祂这样的强者作为一个助推力。 或许是出于好心，但，常人承受不住这份好心。 即便是安元君，倘若没有他的助力，那么只会使失控的反应愈发加剧，最终导致成为难以处理的异常。 “关于各个属性之间的联系，你是否了解。”牧闲将思绪收敛，询问了下一个问题。 “很抱歉，时间太久了，这需要我去回忆，嗯，或许下次见面能给你答案。”他顿了顿，而后补道一句“不要优先选择影手，我有更好的推荐。” “这是在给我推荐选择后续吞噬的秘作么？嗯，可以作为一个参考。”牧闲在心中做出了判断，而后等待对方的发言。 对方轻轻地在自己的身前轻轻的一划，灰色的雾气凝聚成了一团，幻化成了一个小巧的罗盘。 o-61-无序罗盘。 “这个罗盘可以自动寻找在场对你威胁性最大的一位，并对他发起精神性的攻击，轻则头晕，恍惚，迟钝，重则头部刺痛，无法行动，最重要的一点。” “无法躲闪。” “当然了，代价也是有的。”未等牧闲开口，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只是会让你失去方向感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合适。” “不知道这种与你的概率之骰融入后将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他的嘴角弧度扬起，耐人寻味地说道。 随后，那幻化的罗盘再次被他轻轻一挥手，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行，我会考虑到时候挑选这个的。”牧闲微微点头，心里觉得对方的这一提议确实不错。 而且之后的战斗当中，自己可以将概率之骰的气息掩盖成无序罗盘的，这样只需要不碰上过于棘手的人，基本上就不会被发现了。 周围的灰色雾气正在渐渐淡化，无穷无尽的黑暗正在一点一点的显现，牧闲感觉其中藏有比无瞳之眼更为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物。 “力量的媒介时间快到了，我最后做出一个提醒吧。”祂的声音也渐渐变得飘渺。 “小心死亡秘作使用者，无论是谁，这一秘作的使用者都很危险。” “而袭击我的那一个，他的状态很不好。” 眼先生的话语飘出口中，身形陡然虚化，消失。 牧闲站在这片黑暗当中，看着人消失的位置，咀嚼着那句话。 小心死亡秘作使用者？陈以沫似乎符合，但，她会带来什么危害，目前似乎没有出现任何疯狂失控的症状，她的精神力也完全—— 思绪停顿于此，牧闲瞳孔微微震动了几下。 超乎想象的精神力上限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对劲才对。 可，她看起来明明很正常，不，牧闲现在生怕自己第二天早上起来问陈以沫这件事的时候对方会噙着危险的笑容说道。 “你为什么会有错觉认为我存在理智？” 但这个警告仅仅只停顿在于眼先生的一面之词，并非可信的言论，仅供参考。 再者，两个人同行，信任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与其怀疑她，不如去仔细思考一下另外一个麻烦的威胁。 漆黑收割的状态很不好，是接近了同一层次的强者导致的失控前兆吗？如果要阻止，整个安全区里面似乎也只有莫枫有机会办到。 嗯，倘若他们打起来，牧闲并不是没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代价呢？ 不说莫枫他们这种色彩级的战斗，单提白泽云与蛇妈之间的战斗，那几乎是将水电站附近区域夷为平地的程度。 在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他们这种人对于一座城市的打击是极大的。 但这不意味着不行，只需要把他们引导向外面就好了。 牧闲至今没有忘记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坚持到现在的。 ... 睡梦中无法安眠的，今晚不止牧闲一人。 陈以沫在梦中行走于一片尸骸之中，周围的尸体有年迈沧桑的老人，有稚嫩可爱的孩童，有俊朗潇洒的男人，有甜美清纯的少女。 但是他们全部都死了，无一例外。 或是成为了人棍，或是尸首分离，或是全身直接被大卸八块，其中饿死，病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那些人脸上，不甘，恐惧，绝望等各种情绪色彩互相交织缠绕着，为这尸山血海更染上一分黑暗的色彩。 浓郁的血腥气味不断刺入陈以沫的鼻腔，可这本能令哪怕意志坚定的士兵都忍不住作呕的画面却并未让她冰冷的面容起一丝反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感，为何会熟视无睹一样的看着这些场景，为什么身体竟一点恶心的反应都没有。 恰恰相反，还有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快感，一种获得自由的的舒适感。 陈以沫知道这不对，但是这份心情却难以遏制，如同火焰一样在她的身体中蔓延。 她感觉自己几乎要疯了。 但，似乎却又全身心的享受这种疯狂。 第67章 ——暗流涌动 第180章 ——暗流涌动 陈以沫从床上惊醒了过来，她额头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感觉自己是费劲了全身的气力才从那可怖的梦境当中挣脱出来。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她面对那足以令任何正常人胆寒，失魂落魄的场景，竟然甚至失去了恐惧的情绪。 即便是现在回忆起来，那场景却也依然在她的心中显得唯美，令人陶醉。 她将眸光渐渐转向牧闲，冰冷的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不，陈以沫，你要冷静，这是不对的，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她瞬间回过神来用力甩了几下头，用手拍了两下脸。 “牧闲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动想杀了他的念头，不对不对，这很不对。” “他说有过，秘作使用过多会失控，我，不对啊，以前使用的更频繁，难道是累计的？” 她酒红色的瞳孔止不住的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却冰冷无比，仿佛着一尊雕塑，但，却又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蔓延。 “难道是，共鸣？对，牧闲让我注意安全？秘作共鸣原理？那名色彩，按照，什么，对，我的属性是死亡，说明对方和我是一个属性？” “司马子明说过秘作，嗯，那个，啊，这些东西好难记，对，那个高位格吸引，我，我不会被影响到了吧。” “这，怎么办，告诉牧闲？这，我该逃离那个家伙吗？或者，或者......” 她那酒红色的眼眸停止了震动，逐渐转深，染上了一抹疯狂的色彩。 “或者，直接杀了他。” 但是几乎瞬间，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明，面部肌肉也重新开始运动，刚刚的一切好似都是另外一个人所做一样。 陈以沫的思绪完全乱了，就好似几个有线耳机被集体放到了裤子口袋里面一天又拿出来了那样，无数的线索缠绕成了死结令她无法挣脱。 眼下，寻求他人的帮助或许是最佳的。 “坏了，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联系一下......”她看了一眼自己放在床头的手串，望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牧闲，抓起手串走入了浴室当中。 陈以沫不想要因为这种事情打扰牧闲，她知道对方很累，所需要处理的东西很多，他的身上还有着许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能自己解决，就尽量自己解决。 她把门反锁后，马上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轻按三下重按一下，联系上了司马子明。 “不是，我，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都喜欢半夜找我。”带着明显慵懒气息的声线从那头传来“这东西联络的是我的精神，只要打开联络我就会被叫醒。” “哦，顺带一提，牧闲要的那个他的等身人偶做好了，醒都醒了，待会你灵体化后出安全区拿一下，地点，就在我们遇见时候的水电站吧。” 他的语气有些烦躁，但是依旧耐心的讲解了一下。 “抱歉啊，就，秘作使用者有没有存在性格大变，或者说在某一瞬间身体不属于自己的感觉？”陈以沫微微一愣，但没有关注人偶这事情，随后压着声音同对方交流道。 “你身上出现了什么情况？”司马子明的声音陡然变得警惕了起来，语气都严肃了几分“失控？” “我也不太清楚，就我晚上睡醒，感觉自己身体有一些不受控制，然后，之前还做了个梦。”而后，陈以沫将自己所做的梦境和安全区的情况同对方讲道。 得到的是沉默，是许久的沉默。 “你还在吗？”她带着担忧与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在，嗯——”对方沉吟了片刻而后接道“我更倾向于，这个梦境存在一定的启示作用，至于你所说的身体不受控，或许正是秘作之间的吸引。” “知道秘作吞噬原理吗？” “知道。”她并未告诉对方是牧闲同她说的，不过想来对方也能猜到。 “这就好解释了，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当然，仅仅只是假设的推论，秘作会被高位格存在吸引，那，弱小的秘作，是否也有可能被强大的秘作吸引。” “你被诱导了，那个色彩级清算师，应该是死亡属性的使用者，漆黑收割，他想要诱导你过去，并吞噬你的秘作。”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按照牧闲说的，安全区的秘作应该多的很啊——”陈以沫疑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司马子明那头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而后保持着严肃平稳地语调陈述道。 “可能是因为，目前唯一可以自由穿梭灵界的死亡属性秘作，我似乎只知道你一个。” ... 凌晨三点，周凡承正准备上床睡觉，为刚刚结束工作的疲惫身躯提供暂时的喘息。 可当他躺上那柔软的床铺时，耳旁的电话铃声却忽然响起。 “周负责人，我是乐运，我在漆黑收割前辈的梦中看到了一个女人，个子中等，有，有点熟悉的感觉，但，想不起来。” 乐运的语气起伏波动很大，还时不时传来沉重的喘息，伴随着指甲抓挠墙壁的声音。 对方清楚，此时他那恐惧的声音与之前那全然天不怕地不怕的自来熟完全不同，后者是完全被恐怖的画面给震撼到了。 “他，他的梦当中——”随之而来的是那头的呕吐声，手掌拍打墙壁的声音，和愈发急促的喘息，紧接着飘出来了一句话“都是尸体。” “果然有问题......你先好好休息。”周凡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迅速起身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将电话拨打向了还在驻守执勤的白泽云。 他的内心其实已经十分不安，但是却又被强行压了下去，让自己被迫接受这一切荒诞的情况。 “喂，白泽云，我问一下，符明，也就是漆黑收割被护送回来的时候，身体上是否有出现异常的情况。” “按我当时的观察来看，他的身体情况很差，想要动弹也是比较难的事情，精神状态还算良好，可以正常交流。” 白泽云没有过多的询问，他清楚对方在这个点给他来电，绝对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这样么?” 他的眉头皱紧，作为负责人的警觉令他感觉到了如今情况的微妙。 今日，姜书还曾汇报过研究所内出现了伪装成人的异常，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着。 静眠安全区，似乎是在暗流涌动。 第68章 ——人偶 第181章 ——人偶 清晨，牧闲从睡梦当中苏醒过来，但是精神却感觉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更为疲惫。 眼先生的出现和如今安全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事情开始朝着对于他不利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不仅是陈以沫，自己也必须要尽量不去碰上漆黑收割，否则被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怪异之处，伪装也就露馅了，与安元君的协议接下来也无法完成了。 他双手放在大腿上的被子，不安地轻轻敲打着。 “你醒了？”陈以沫从门外走进来，将两袋子还沾着油的煎饼放到了桌子上“我醒得早，去买了个早饭，顺带，你还没醒的时候司马子明联系了一下我。” 她并未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对方，之前让对方帮自己一把忙已经足够了，不应该为对方本就负重的身躯更加一份重担。 “他让我带个东西，嗯，用灵界运过来的，之前他那个帷幕后的世界我也能行动。”她感觉自己的声音低落了几分，或许是因为隐瞒事情而导致的底气不足。 说罢，她从浴室当中将“牧闲”搬了出来，几乎和真人一模一样的等身人偶，身上的服装是暮叶市的那个款式蛇甲，只是眼眸无光。 “诺，说明书。”陈以沫递给了对方一个一张纸，然后抓起煎饼就开始啃了起来。 “这家伙，还挺贴心的。”牧闲喃喃地评价了一句，而后起身走到了人偶的身旁，抓着说明书开始阅读了起来。 不过与其说是说明书，不如说更像是司马子明随口所讲述的随笔。 “这个人偶的使用很简单，把你精神力注入其中，分出神去操纵，当然这段时间建议你本人不要乱动，不要双线操作，在安全的地方倒是无所谓，要是危机情况双线操作会要了你的命的。” “人偶可以享有你秘作的力量，但总体实力，比如说精神力总量，身体素质等等方面，只有本人的六成左右。” “哦，还有顺带提一点，我并不是大嘴巴，虽然这并不礼貌，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说，她不识字的对吧？” “陈以沫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有失控倾向，我怀疑是被那个色彩清算师吸引了，你注意一下，别让他们接触，会很危险。” “只要不接触，短时间内应该会稳定在这个状态，至少一个月吧。” “而我这边唯一可以给出的解决办法是，解决问题的根源，杀死那个色彩级。” “我想，那个色彩应该也有一定失控的倾向了，你不需要直接面对他，只需要诱导他的失控就好了，剩下的，你们协会会解决这一问题的。” “失控的办法，这个因人而异，我不在这边，因此无法做出解答。” 牧闲看完了这一说明书，脸上的表情不免的变得万分凝重，困扰与不安在他的心中止不住的蔓延了开来，微微侧目瞥了眼还在吃煎饼的陈以沫。 对方身上出现了失控的倾向？这可不是个好事，按照司马子明之前所说的高位格吸引原理，陈以沫被吸引过去的话，下一步很可能等待她的就是秘作被吞噬，生命被掠夺。 这是牧闲绝对不希望看见的事情。 可以依靠的人就那么寥寥几个，他还有多少能失去的呢？ 那看来目前的首要目标是对付那一个色彩级了，可在诱导失控这一块，又该如何做到呢？等下一周询问一下眼先生，他可能了解更多。 “嗯？今天安排我们先去秘作仓库那边看看能否与秘作发生共鸣，并给予四阶清算师的身份。”牧闲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信息，而后又耐人寻味地补上了一句。 “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这句话实则是在暗示对方，完全可以向自己求助，这样既没有卖司马子明，也给足了对方面子。 当然，选择权在她，牧闲知道无权去窥探他人的秘密，正如他从未提及过他那怪异的梦境一样。 但是，人们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陈以沫微微一愣，眼神侧目不安地看了一眼牧闲，心中思绪纷呈。 “他说有什么都可以找他？他知道了？昨晚醒着在偷听？嗯，像是他可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可，告诉他真的没有问题吗？他还很忙，感觉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嗯，他想要查清自己被污蔑的真相，我懂，名声很重要。” “再等等，呼，陈以沫，你要独立，万一以后你没有他了怎么办，万一......”思绪停顿于此，她愣了一下，没敢再往下想，只是沉吟了一声“嗯。” “你到时候选择那个f-83-白雪公主的棺椁就好了，它应该能让你的灵魂使用更强一些，就这样，你先去洗手间洗漱一下，我研究一下这个人偶。”牧闲见对方没有坦白，那也不再多问。 看着对方走入洗手间后，牧闲悄悄做了两次占卜。 陈以沫此时身上的危险d100=31\/100 陈以沫在这次吞噬秘作后身上的危险d100=27\/100 有危险的可能性，但是不高，自己完全可以承受，那就可以暂且放着，留下一份关照的心就足够了。 而吞噬秘作可以使危险轻微的降低，那就说明她本身的秘作经过了吞噬得到了强化，可以对那一色彩的吸引做出一些抵抗。 这是好事。 若非秘作吞噬是一把双刃剑，牧闲甚至都考虑从安元君那边再进一点货。 而他也终于松下来了一口气，开始仔细端倪眼前司马子明给自己制作的人偶，不得不说，那精细度简直让牧闲感觉自己在照镜子。 他看着对方那青年感的温柔脸庞，又摸了摸目前柳良这一形象的粗糙，冰冷面容。 为了防止被发现，牧闲每天甚至连睡觉都不敢取下无形覆面，只有在一天内的少数时间才会稍微让自己做回自己。 而现在他或许可以借助人偶的身体来做自己了。 冯婷的死状历历在目，他也在时刻警惕着无形覆面对自己的影响，目前看来，暂时没有大碍。 无形覆面的负面效果应该属于那种比较轻微的，或者长期性的，而冯婷则是因为至始至终都不愿意恢复成自己本来的样貌加上未完全绑定酿成的惨剧。 他思绪流转间，已经将秘作的力量悄然注入了人偶当中，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力正在逐渐减少，融入眼前人偶的躯体内。 几乎是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就下降了一半，身体霍地摇晃了几下，扶着墙壁才站稳。 但是眼前的那个躯体，也渐渐睁开了他褐色的眼眸，其中有着光芒闪烁。 牧闲愣了一下，而后脑海中念头轻动，只听见对方用温和，带着暖意的嗓音说道。 “你好，柳良，我是牧闲。” 第69章 ——你很吵 第182章 ——你很吵 牧闲看着面前的自己，脸上划过了一丝笑意，而后便试着开始操控这个人偶。 只要自己轻动念头，人偶就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而且与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并无区别。 而视觉听觉等方面也是属于共享的。 唯一的麻烦正如司马子明所说，在双线操作下，自己还需要分神去注意人偶那一边的情况，考虑说什么，做什么，这并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就像想要打好游戏时候总不能同时玩两个号吧。 那就需要特定的场合了，比如说，之前在和云鹤年坐班的时候如果用人偶在外城区出现，那么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放置这个人偶的原因了。 恰逢此时陈以沫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对方已经换好了用清算师制服伪装的蛇甲，随时整装待发。 “陈以沫，我问你啊，司马子明之前通行的灵界，你也能进去，对吧？能帮我把他塞里面去吗？”牧闲指了指眼前的人偶然后说道。 “嗯？可以是可以的啦，额，那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少的，我一开始进行穿梭的时候人也懵了好久，我不能保证存放的安全性。” “没事，我能。”牧闲轻笑了一下，随后骰子轻动，出目显现。 将人偶放置于灵界的安全性d100=84\/100 “安全性很高，没问题了。” “行，嗯——这个应该算死物吧，我跟司马子明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只能带死物哦。”陈以沫说罢，走到了那个人偶的前面，又打量了下“确实挺像你的。” 随后，她一只手耷拉了下来，而人偶则逐渐变得虚幻直至消失。 没过几秒，她重新动了动自己的手“好啦，我放好了，现在你去换衣服吧。” “行。”牧闲微微点头，自己也拿上衣服，进入洗手间换上后走了出来“协会会安排专门的人来送我们去的。” 两人走下了楼去，在逐渐有了春日暖意的风之中站着，遥望着远处行人匆匆的街道。 路灯下那些裹着并不暖和的衣服，快步穿梭的身影，他们都在为着自己的生活与生存努力着。 或许现在的日子艰苦，但在末日下，协会能将秩序稳定到如此地步，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人，也擅长创造奇迹。 最终，两人等来了一辆行驶而来的小巴车，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上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或是在打瞌睡补觉，或是在饶有兴趣的盯着窗外。 他们上了车，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之前牧闲只身对抗银刺金刚的事情已经在安全区内广泛流传了，多少对他都有所听闻。 而在他身旁的陈以沫，也就是柳竹这个身份，则被那些一同入职的那些人吹的玄乎其神，毕竟当时抢香囊时候那手法给周围的人都给看懵了。 但是两人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走入车内，寻找空位。 这时候，牧闲瞧见了一个手从大巴车上举起，视线顺着望去，看见了一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 “柳良，柳良，这边这边。”乐运让他的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示意牧闲过来。 “协会还没有放弃对我的怀疑？也对，周凡承毕竟老道，我还需要再被多多观察。”牧闲在自己的心里嘀咕着，却又突然瞳孔一震，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虽然乐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轻松自在，但是在车上的灯光下可以看见他难以掩盖的疲惫，厚重的黑眼圈和垂下的眼袋，包括不如之前有光泽的皮肤都可以说明这一问题。 而笑容，则也有些勉强，不像以前那么自然。 对方遭遇了什么？或者最近在忙什么导致的？ 这让本不想走过去的牧闲动了好奇心，微微挥手示意陈以沫与自己一同坐在了乐运前方的空位上。 在确认了车上的人都已经坐稳后，司机开动了车辆。 “哎，听说你最近，在内城区值班了三天。”乐运用那略微上扬的声调好奇地询问向牧闲。 “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唉，果然，之前的出头太引人注目了，低调，低调。”牧闲自己内心不禁感叹道，而后化作了一句“是的。” “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可以，之前还有帮着孤队从险境当中脱困的事情，这，风头都让你小子出了。”乐运的笑声很大，一点也没有顾及周围人不爽的目光，但，其中还夹杂了一丝苦涩。 “实际上，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牧闲微微回头，侧目看向了他，而后补了一句“举手之劳。” “说起来，柳竹你瞳孔是怎么回事？哎，红色瞳孔，你是不是得了一种病，叫做——” “你有点吵。”陈以沫面容冰冷的回过头去，酒红色的眼眸此刻显得浓郁且深邃，其中闪烁过了一丝凶狠。 乐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脑海当中昨晚所目睹的噩梦顷刻间再次浮现于脑海中，令他身形不由得向后一倒，喉结动了几下，不再说话。 “确实有红眼病，就是虹膜上血管过多导致的。”牧闲轻轻敲打着车壁，脑海中暗暗想道“唉，毕竟不是我自己，无形覆面的改变效果并不好，” 不过一般的人看到，也就觉得会有些好奇，其实并不会太在意对方到底得了什么病，因此当时牧闲也凑合作罢了。 倒是如今陈以沫的这个状态。 他看着对方回过来的面部，冰冷依旧刻在她的脸上，属于少女的那种灵动的气息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为符合她现在的样貌了。 这就是死亡秘作使用者所呈现的反应么？有点危险的样子。 漆黑收割一定也被吸引了，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行动，按照眼先生的说法，他应该短时间内没法自由活动了。 倘若真的能逼的漆黑收割失控，那么协会断然会出动至少两名色彩解决这一问题，到时候自己避远点，别被余波给伤到了。 而漆黑收割身上所含有的秘作，倘若陈以沫可以找机会吞噬且成功的话，那，她的实力提升至九阶清算师理论上也不会有大问题。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对牧闲来说，有个靠谱且强大的朋友是好事，当然，这仅仅只是属于理想状态的发展。 最终想要走完自己的成功之路，还是得靠自己的双脚来踏足。 第70章 ——挑选可吞噬秘作 第183章 ——挑选可吞噬秘作 秘作仓库位于内城区的地下区域，牧闲等人坐着有些拥挤的电梯往下，随后便看到了前方的一座金属桥梁，它通向了一扇富有科技感的门。 领头的是一名六阶清算师，他一边引路，一边介绍着所需要注意的情况。 而像他这一层次的人，实际上外面还有着好几个，守卫的人员也至少是五阶起步的，粗略估计超过了三十人。 “待会进入其中后，所有公开出来的秘作都是放置于特制的玻璃展示柜当中的，各位不要着急，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一个上面，看看是否会发生特殊的反应。” “特殊的反应包括，但是不限于，出现耳语，感觉被吸引，以及精神恍惚，这都代表你有可能与这一秘作发生灵魂绑定。” “当出现症状的时候，你们可以通知我，我会安排你们进入专门的房间，而后将秘作运输过来，你们可以在其中与其进行绑定。” “记住一点，是秘作选择你，而非你选择秘作，将自己的灵魂强行绑定不合适的秘作，会引来极为危险的现象，因此，为了各位的安全考虑，不要贸然选择，否则。” 他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身后十来个人。 “我们只好按章办事。” 他的声音颇为郑重，让人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分量。 “嗯，当初我只是在外面捡到了从高楼上滚落下来的骰子，就莫名绑定了概率之骰，陈以沫是偷了她师傅的戒指，早期的秘作使用者大部分都是靠缘分拿到的。”牧闲在心中回想着，而后跟着对方走入那一门后。 门后诚如这名领头的人员所说，一个个大小不一，错落排布的展示台上摆放着玻璃展示柜，其中所放置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秘作。 他们中大部分看起来与人们正常生活中所看见的物件并无区别，有杯子，勺子，扳手，甚至乎还有桌椅板凳。 虽然牧闲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目标，但是还是依旧没有直接奔向自己的目标，而是学着其他人一样做样子，一个一个的试过去。 在这一过程当中，牧闲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面部表情的转变，从自信满满，到略有怀疑，到陷入沉思，最后逐渐失望。 他们或许还以为成功绑定秘作是一件好事呢。 虽然牧闲他自己身上所出现的反应来说似乎不算危险，但是看看其他人，孤渡根本难以控制住他身上所施放出来的斥力，白泽云在使用能力的时候会造成他身体的融化。 更不要提陈以沫如今被同属性者所影响导致的性格变化，嗯，这一点得好好注意。 总而言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需要承担的事物也更多。 牧闲若是没有绑定概率之骰，他最早肯定不会选择加入清算师协会，他宁愿跟自己父母住在如今外城区那破落的房屋里面，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思绪流转间，他漫步于屋内，最终，他将自己的手触碰到了无序罗盘的上面，看着那表面刻画着繁杂多样花纹的罗盘，看着那正在没有规律，胡乱摆动的指针。 这就是眼先生所说的无序罗盘，之前经过概率之骰的占卜也确定了这一物品确实比影手更为适合自己。 牧闲瞥了一眼人群，陈以沫似乎一进来就直接逛着逛着逛到了那个水晶棺材的旁边，并且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久，而后便通知了领头的那名人，随后站在门口等待着牧闲。 而乐运也早就直奔其中一个秘作，想来是达到了六阶清算师后就会被告知秘作吞噬原理这一信息，当然，也并不排除他拿到了更加内部的信息。 作为一个来看着可疑人物，还身怀秘作的“卧底”，乐运知晓秘作吞噬原理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牧闲也就没有拖延时间，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那个玻璃的展示柜，然后微微举起了自己的手，告知了领头人自己已经选定了。 对方走了过来，将一串挂着三号号码牌的手环递给了对方，并且告知对方从电梯间那边上去。 牧闲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拿着手串出门与陈以沫汇合，而另外一边的乐运见状也迅速的跟上了牧闲的步伐。 “出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陈以沫撇了撇嘴，便直接往电梯那边走去，而后又突然回头，瞄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乐运，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向前。 乐运似乎还未从刚刚的状态缓过来，被陈以沫这么一看，哪怕后者并未显露任何情绪，也让他微微一怔，放慢了脚步，只是跟在牧闲后面，一言不发。 “花了些时间。”牧闲回应了一句后也未多说，侧目看了眼乐运的反应，便跟了上去。 “陈以沫车上的眼神真的很凶吗？一下就给人吓成这样了，嗯，希望不要引起注意吧。”他心里嘀咕着，而后一同坐电梯上去，随后跟着引导的人员进入了房间。 他被带入了一个有着雪白墙面的房间，里面放有着一张实木桌子与椅子位于中央的位置，而里侧右上角则有一个监控，在下方还有一个按钮，负责报警的。 牧闲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椅子上，同引导员告别后，静静的在房间里面等待。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想象力开始无限延展开来，猜测着自己在吞噬后概率之骰可以得到什么样的进化。 正常来说是会发起精神性的攻击，但是自己属于命运属性的概率之骰子，很明显不擅长做这种事情，所以或许更偏向于于改变对方的命运方面的。 当然，或许对方的精神损害程度是受骰子点数控制的，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在控制方面可谓是很强了。 配合上陈以沫大概率可以获得附身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在二对一的情况下悄然的对对方进行先手的控制，从而将胜利的天平往自己这一方倾倒。 就在他思绪纷呈间，便有清算师将无序罗盘在一个黑色的木质台子上装着，送入了屋内。 牧闲目送着对方的离开后，将眸光转向了放在桌子上的这个刻画着繁杂花纹的黄铜色罗盘。 他用精神力仔细感知了一下，确认了其中确实存在吸引力，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让秘作的能量融汇了进去。 第71章 ——失踪案 第184章 ——失踪案 牧闲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概率之骰当中所蕴含的能力好似接触到了一堵墙壁。 但是这堵墙壁于他而言倒是谈不上坚硬，反而触碰上去有着些许柔软的感觉，而能量也渐渐爬上了这座墙壁，如同经年许久的苔藓一样。 这座墙壁开始运动了起来，他那墙壁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做着强烈的挣扎。 牧闲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正在流逝，但也有着其他新的东西进来，微妙的感觉传入了他的脑部当中，竟在一瞬间令他的思绪炸裂开来，而后又缠绕了起来。 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无力，酸疼的感觉蜿蜒着爬上他的肌肉。 与此同时，概率之骰的能量正在增强，他的耳畔传来了一下又一下骰子滚动的声音，并且正在逐渐频繁逐渐加重。 眼皮变得沉重，但却依旧可以绷开一条缝隙，目睹着眼前那无序罗盘正在逐渐淡化，逐渐消散。 细细碎碎的古怪呓语传入他的耳中，与以往所接受的都不同。 这次有两个声音，他们交缠在了一起，似在争斗，要将一方盖过去。 最终，随着它彻底地消失于黑色实木置台上时，牧闲感觉自己的头脑霍地轻松了过来，骰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虽然思绪依旧无法集中，身体依旧有些酸疼，但是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置物台，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牧闲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上面渗出了一层厚重而又密密麻麻的汗珠，与他的手汗融合在了一起。 而后，他并未急着出去，而是尽力的调整自己的思绪，让精神状态恢复到平和的情况，紧接着开始感知自己所获得的能力。 跟他之前所猜测的差不多。 可以将概率之骰的力量拨弄而出，瞄准自己想要选中的目标，并进行一次投掷，由取决的点数决定对方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所遭受到的厄运程度。 点数越小则厄运程度越低，反之亦然。 而持续的时间取决于牧闲的精神力，而消耗则依旧取决于对方的命运占比权重与牧闲自身相比孰轻孰重。 “混乱属性被命运属性吸收之后，他所新增的能力效果与命运属性是搭边的，嗯，这就意味着决定的位置是秘作使用者的原本秘作，不存在一个人拥有多种属性力量的可能性。” “制造厄运的效果嘛，也不错，但是得选好对手，选个命运比重高的我可就头疼了。” 牧闲暗暗在心里做出了判断，然后走出门去，看见了已经在外面等候着的陈以沫，值得注意的是，对方的身后背着一个精致的水晶棺。 她噙着笑意，微微的向牧闲挥了挥手。 一霎那间牧闲竟感觉有些恍惚，对方的脸庞相比以前，要精致了几分的感觉，也更为具有吸引力了。 若非是已经很熟络了，若非自己现在一点恋爱的心思都没有，恐怕路边看到她还真会产生出一点喜欢这种类型的念头。 “水晶棺的负面效果，完全继承了啊，到底还是同属性吞噬。”牧闲心中暗自感叹了一句，便同人的方向走去。 走近后，牧闲可以更为明显的感觉到对方那凭空增加的，却又像与生俱来的气质，举手抬足都带着一种灵气的感觉，颇让人产生好感。 她的皮肤也比之前白皙嫰滑了几分，看起来更像这个年纪的正常城市女孩了。 那身后的水晶棺材粗略估计，至少可以躺进去两个人，而她的身躯在这硕大的水晶棺材下显得更为瘦削。 “走吧，我问过他们了，绑定成功后十五分钟无明显异常就可以离开。”她让水晶棺消失在了空气当中，而后便迈开了步子。 “行。” 两人就这样走出了数个清算师的视线当中，走出了内城区协会的办公楼，看见了正要走进办公大楼当中的周凡承，对方的手中正拿着几份文件仔细翻阅着。 当看见牧闲的时候，他先是微微一皱眉，而后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来，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道“你们两个，绑定成功秘作了？” “是的。”牧闲即刻回答道。 “了解了，嗯。”他沉吟了片刻，而后接上了一句“三日前外城区汇报上来一个事件，报案人是一名男子他说自己的妻子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归家了。” “起初本以为是一件家庭矛盾的事情，但是经过了这两天的追查，我们发现有多家发生类似的案件，而且失踪者都是女性。” “失踪者每次都是凭空的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消失，这即便是情景再现仪也只能看到这些，而现场也并未有秘作力量的残留。” “安全区内的人手在上一次的检查当中少了很多，尤其是秘作使用者，嗯，因此现在人手吃紧，我们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加强防卫的巡逻。” “从我视角出发，这种行动的能力，虽然查不到秘作痕迹，但绝对于秘作使用者脱不开关系。” “我想，如果你们两个获得了秘作，能否就交给你们调查，需要调取什么装备，协会这边会负责的。” 周凡承同他们详细地介绍了本次的事件，而后用坚毅的眼眸看向了两人。 “当然，如果要拒绝，也可以，毕竟这种案件不在你们的处理范围内，而且或许暗藏着一些不是普通四阶清算师可以解决的问题。” 牧闲与陈以沫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脑海之中思绪纷呈。 他想要接下这一任务的考量有两个方面，第一是有助于自己在清算师协会内的地位提升，更高的职位可以调取更多的权限，自己身上的谜团也就可以得到解答。 二来，失踪者都是女性，这让牧闲不由得开始往某一方向遐想，这后面恐怕逃不开仇子洋的手笔。 三来，这一点是专门为陈以沫考虑的，虽然不一定会盯上一个清算师，但风险也依然存在，自己不想做这个赌注。 他倒是不担心陈以沫会被除了仇子洋以外的人给绑架带走，只是担心本来就有些失控倾向的她会受到些影响。 一定要尽量杜绝这种风险。 四来，作为一个有着正常三观的人，作为一名守护人民的清算师，他不能对这种事情坐视不管。 哪怕，这种行为在他人眼中看起来是烂好人也无所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们接下这个任务。” 果然，绝大部分作者是不具备长篇架构能力的，而我也出现了卡文的状况！但是请各位放心，我一定会更新完的！毕竟要是太监的话，对各位付费读者来说，怎么样都算是诈骗吧？对吧，所以会更新的，这是责任心的问题。 第72章 ——谁也逃不掉 第185章 ——谁也逃不掉 “我们接下这个任务。”牧闲表情郑重地回应道人，而后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作为清算师，这理应是我们负责的。” 一旁的陈以沫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对她来说这种行为也是不容允许的。 周凡承倒是微微一愣，对方即刻答应让她出乎意料，不过他旋即露出了一个浅笑，轻点了一下头。 “辛苦你们了，加我一下联系方式，我会把信息发给你的。” 随后，两人便与对方告别，走出了研究所的大楼，重新坐回了小巴车的上面，等待发车。 不一会，乐运也回到了车上，他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陈以沫，而后坐在了牧闲的后面，轻轻点了点对方的肩膀。 “牧闲，你，得到秘作了吗？”他刻意地避开了目光，把头低下问道。 “这孩子真的被吓得不轻，斯，他是不是入侵陈以沫的梦了？看见那些骨龙什么的了？不应该啊，上次进不去，这次也应该进不去。”牧闲心里想着，动作上微微点了点头。 见对方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倒是反而有点担心对方会将陈以沫的事情上报上去。 “回头还是得占卜确定一下。” ... 昏暗的走廊上，莫枫双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面，看着周围那些枯萎凋零的盆栽，落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最终停在了一扇门的前面，那扇门表面的漆有些脱落，看起来很是陈旧。 但他清楚，这是最近才装修好的一栋楼房。 他把手放在了金色的把手上，缓缓转动将门推开，迎面而来的便是灰暗迷蒙的诡异气息，好似有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厚重的窗帘将双月的辉光尽数吞噬，唯有门外并不明亮的灯光传入其中，屋内的陈设也仅有一桌一椅一柜一床，旁边有着通往浴室和洗手间的门 “你的状态，很不好嘛？”莫枫露出了一个满不在意的笑容，漫步着走入屋内，将目光调转至躺在雪白床铺上的男人——漆黑收割，符明。 他的面容瘦削，颧骨突出，面色惨白，猩红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杀意，正在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来人。 对方的右手手臂与左腿全部都被绷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至今没有办法动弹分毫，而脸上也可以明显的看见两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 并非安全区内的医疗水平不足，而是他所受到的伤害无法被治愈。 “按理来说我们两个一起联合，解决个双面狼王没什么问题，更何况。”他冷笑了一声，而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人的床边“它的状态好像也很不对。” 符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眼眸依旧凝视着莫枫，沉声开口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好运，你也不可能一直好运下去。” “既然我们踏上了这一条道路，那么，谁也逃不掉。” 他的语气恍若将人置入了深冬的冰湖般冰冷，全然没有带着丝毫的情感，无论是恐惧，还是威胁。 “至少现在，我还很稳定。”莫枫没有在意对方的言语，淡然地回应道，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你要的东西，在安全区内？” 他的嘴角微微咧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见到对方不说话，他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便站起了身子。 “符明，我答应了老周，无论你现在多么需要，但是只要你轻举妄动，我会立刻阻止你的。”而后，莫枫的头突然缓缓抬起，看向了房间的角落“包括她，也是一样的。” 符明的眼中一瞬间便展现了无尽的恶意，磅礴的杀气几乎化为实质环绕在他的周身，他那还能动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子。 “你可以试试？” ... 牧闲和陈以沫在车上便收到了来自周凡承发送的位置信息，有超过十个人反应自己的亲朋好友出现了失踪的事件。 而他们则将该地点告知了司机，后者按他们的要求送至目的地，也就是周凡承所提的那名丈夫曾文的家门口。 对方住在外城区的边缘地带，这里的房屋大多是临时建起的，称得上算新，但短短几个月就变得斑驳和充满了各种怪异的涂鸦。 墙面已从白色转至了深黄，每家每户的窗户前都有个防盗窗，而他们目前站在楼房下方深绿色的铁门前面。 “就上面的资料而言，你怎么看。”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确定了四下无人后才与陈以沫聊起来。 毕竟无论是在小巴车上，还是一路走来，都绝不是商讨的合适环境。 “我？我能怎么看，这种事情很常见，嗯，在我的世界观来说是的。”她的语气略显平淡，但是可以感觉到其中隐藏着明显的哀怨情绪。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那个之前来找你的女人，她有个女儿，是个可怜人，这样的人我还认识不少，她们的遭遇不会比这个女人轻松，都是被迫的。” “所谓被盯上，被调查，也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从我们这一层次，上升至了你们那个层次，再夹杂了点，嗯，秘作力量，对吧？” 她说完，撇着嘴，用鼻子往外长呼了下气，又呢喃地补上了一句。 “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我可能会跟她们一样。” 说着，她的眼眸暗淡了几分，情绪有些复杂的样子。 牧闲默默地听完了对方的言语，再次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来人后抿了下嘴唇。 “行，我了解了，但是，这件事情落到了我们的手上，现在我们有机会将它在这里解决。” 他的语气尽量保持着柔和，对于这类的事情，牧闲向来都只是耳闻，如今真的遇见了，加上陈以沫的话语，多少让他有些感同身受了。 这种不法的肮脏事情，必须尽早解决为妙。 牧闲拉开了表面微有锈蚀和掉漆的铁门，踏上狭窄甚至不足以让两人并肩通行的水泥楼梯，来到了五楼，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回应，也没有一点声音。 “可能是在上班？嗯，我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好了，按理来说是面谈更有诚意。”牧闲一边说着一边拨打了电话。 可，下一刻，电话铃声却是从门内传来的，这令一丝诡异的气氛在这狭小的楼梯间蔓延。 “不对劲。”陈以沫眉头皱紧，有些急促地说了一句“房间里面不对劲。” “怎么了？”牧闲即刻询问道。 在几秒的沉默后，陈以沫半疑惑半惊讶的语气说道。 “房屋里面，没有灵魂的气息。” 码字到忘记了今天还没有更新 第73章 ——烟盒空了 第186章 ——烟盒空了 牧闲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即刻就通知了周凡承，告知对方报案人或许已经身亡，需要人手强行破门而入。 没到十分钟，便有一名穿着深蓝色清算师制服，提着工具箱的女人赶来，她气喘吁吁的，甚至来不及擦额头上的汗珠，就拿出了一把钥匙。 “你们好，我叫安灵，是柳良和柳竹子然后需要开这扇门，对吧。”她确定性地询问道两人， 在得到牧闲肯定地点头后，她把钥匙插入了锁孔内，转动了几下，便打开了门。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走廊的灯光，门外的人可以看见，曾文，这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靠在了前方的椅子上，头仰向天花板，毫无生气的身体象征着他已经死了。 只是，他的死状有些骇人，眼珠深陷于眼眶之中，舌头耷拉着伸出嘴外，身旁还滚落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只是其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啊——”这名清算师直接忍不住叫喊出了声，到底是呆在温室当中的花朵，终究不如身旁两名老油条显得镇定。 “你去通知人，我们进行检查。”牧闲瞥见了工具箱内的白色手套，顺势就拿了起来。 “好，好。”她听后迅速就拨打了清算师协会巡逻队伍的电话“刚刚的事情，确定了，这边，和柳街金宝小区八号楼五层，这里出现了居民死亡。” 狭小的客厅与餐厅连接在一起，但除却了必要的沙发，桌椅，鞋柜等物件，能供给了人走路的地方只有一点可怜的空白。 窗帘被厚重的拉上，阻挡住了一切想要从窗户拼了命想要进入的光芒，令沉闷的黑暗填满了整个房间，一股压抑的窒息气氛让人恍若置身于幽黑的深海。 牧闲轻轻按下了电灯，但，在这里，音速比光速快。 率先出现的是滋滋滋的声音，随后才是明灭的灯光，三四秒后才彻底让惨白的光芒将大部分的黑暗赶走，却依旧留下了这狭小房间内的一些残余。 这灯光只显得刺眼，哪怕他并不明亮。 牧闲率先走到了尸体的旁边，仔细地端倪了一番。 “黑眼圈，眼袋，皮肤蜡黄，牙齿发黄，有抽烟习惯。”他将自己所观察到的第一印象直接说了下来，而后就接道了判断“妻子出事，丈夫由于过于伤感导致的熬夜，再加上抽烟，是有可能导致这些的。” 说着，牧闲继续凑近了一些，与对方的脸颊逼近，仔细地嗅了嗅，发现了其中有一股怪味，杂糅了各样气息的怪味。 一旁的陈以沫抓起了地上的那一个小瓶子，凑到了鼻子的前面闻了闻，瞳孔微微一缩“味道很奇怪，好像什么东西都放过一样，嗯，有点熟悉，可能是一些垃圾的混合物。” 她的语气并不确定。 “这个交过去送检，我再看看。”牧闲瞥了瞥四周，发现只剩下了两个房间，一间是厨房，灶台前方可站立的地方不到两块瓷砖，醋与酱油都已经要见底，油倒是全新的。 但是这里却意想不到的整洁，除却了表面覆盖着的一层轻薄到可以被蹭掉的灰尘以外，再无任何脏东西。 “牧闲，他口袋里面还有一个瓶子。”陈以沫从曾文的那条大腿处破了个小洞的短裤当中拿出来了一个瓶子。 里面装满了漆黑的液体，虽然被装填满了，但却仍然能让人感觉其中在不断的翻涌。 “他的手机，钱包好像都不在身上。” “嗯，先把这一物件送去吧。” 陈以沫微微点头，将这一瓶子直接去递给在门口的安灵。 后者自从打完电话后就一直站在门边焦急的等待，想来是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情，右手已经紧张地扯下了好几根头发。 见到对方将东西递过来，她微微一愣，眼神当中闪烁过了一丝迟疑，最终还是将那一瓶子接了过来，但仅仅只是捏着瓶口，继续不安地望向楼梯的窗户外。 牧闲从厨房出来后，微微挥手示意陈以沫同他一起走入卧室。 “具体的尸检交给专业的人员，我们先确定一下现场的情况。” 卧室的环境也依旧与客厅厨房一般，一张并不大的双人床几乎占满了这里一半还要多的空间，床头仅有一个柜子，而一个支架上挂着他们为数不多的衣服。 浴室与厕所连为一体，与卧室也仅仅只有一个滑动的隔板。 与大众广泛所知的夫妻印象不一样，他们的卧室里面，没有婚纱照，有的仅仅只是一张白色相框内的双人合照。 合照上的两人穿着朴素的衣服，站在一扇贴着破旧春联，掉了皮的黑色木门前，但脸上所散出的甜蜜与幸福，却不比任何西装婚纱，位于婚礼殿堂的夫妻要有丝毫的逊色。 牧闲拉开了抽屉却发现抽屉里面除却了户口本，充电线，身份证等堆叠在一起的必要东西以外，有的仅仅只是一盒红色的烟盒，上面写着双门。 他不抽烟，因此不认得这一烟盒到底是什么档次的，但一旁的陈以沫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这种，我们那边的人经常抽。” 那，牧闲心里对于这一烟的价位就有了一个基本的定位，属于廉价货。 不过俗话说得好，只要还有一根烟，就算天塌下来都能顶得住。 带着这句话，他心情复杂度将烟盒缓缓的抽开，却发现里面空了。 烟盒空了。 “难怪啊，难怪啊。”牧闲微微回头，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看不见门外曾文的尸体。 可他却能想象到一个男人，在自己深爱的妻子失踪后，苦苦寻觅却没有结果，伤心欲绝的时候想要点起一根自己放在抽屉里面的烟。 但是，烟盒空了。 烟盒空了啊！ 受到了沉重打击曾文最终失魂落魄的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或许是服下了那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液体，最终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想到这里，牧闲不禁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后努力将这一令人悲伤的思绪抛开，转而开始思考当下的情况。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曾文身上没有自己的私人物品，有的仅仅只是一个小瓶子，这一点本就已经很奇怪了。 除非他将自己的手机等物品全部都变卖掉，来换取了钱财购买这一物品，但是这过于疯狂了。 可，如今的世界就是疯狂的。 因此，牧闲的初步判断是，诱导自杀。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控制好剂量，留下了一瓶样本，有着专业检测系统的安全区断然可以发现其中的构造，到时候...... 一声尖锐，凄厉的叫声将他蔓延出去的思绪直接斩断。 而叫声的来源，就在门口，就是刚刚接过小瓶子的女清算师——安灵。 第74章 ——突发意外 第187章 ——突发意外 “怎么了！”牧闲当即转过身去，两步便冲回了客厅，看见了站在门边，眼睛睁大，舌头吐出，不断在咳嗽，面容上染着惊恐之色的安灵。 而在她的脚边，有着在地上滚动的玻璃小瓶子，瓶子里面，已经空了。 “咳咳，咳咳，我没喝，我没喝，它自己，钻出瓶子的。”安灵那本还算可以的面容此时扭曲在了一起，不断往外咳嗽，看起来格外痛苦。 她身子前后摇晃着，几乎要跌倒在地上，牧闲本能地要上前一扶。 而与此同时，总共三名清算师正从楼梯上奔来，看见了在楼道里面挣扎着的她。 “出现了意外情况，你们先稳定住她的情况，将她送去内城区接受专业的医疗检查。”牧闲即刻就同那三人说道，又瞥了一眼他们的胸口，只有二阶清算师，等级不如自己，指挥没有问题。 “负责医疗方面的那个人留下，对尸体做检查。” 那三人先是微微一愣，看着牧闲与陈以沫的三阶清算师标志，回答了一句是后便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其实已经是四阶了。”牧闲看着自己胸口的三个星，心中暗暗地想道。 在安灵消失于楼梯间的最后一幕，牧闲是看到了她的脸上闪过了绝望的神情，好似一切都已经明了了，连眼皮也已经合上了。 留下的是一名年过三十的男人，他脸上已然出现了不浅的法令纹，眼眸中闪烁着不安与恐惧的神情，面部微微抽搐，大概是还未从刚刚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他手中提着一个手术箱，然后嘴巴微张，动了几下后才发出了声音“你们离开一下吧，在门外守着，防止其他居民来打扰。” 牧闲微微点头，而后与陈以沫一同走到了门外，将门板轻轻地虚掩，给对方制造有利的检查环境，而后往楼梯上走了几步。 “那个东西是活的？”他压着声音，同陈以沫做出了一个猜测。 “或许，而且吧，嗯，它选了一个没有秘作的普通人动手？不，不对，等等。”陈以沫眼眸中闪烁过了一丝智慧的光芒，而后迅速接上了一句“安灵也是一名女性。” “可曾文为什么会死？他不是男人吗？嗯，不是自杀吧？” 她撇了撇嘴巴，眼眸垂下，思索了起来。 但是她的话语令牧闲恍然大悟，脑海中混乱的思绪瞬间就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蓝图。 目前出现的所有受害者，除却了里面躺着的这位曾文，其他都是女性，而曾文的地板上有着那个怪异的瓶子，或许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一点正在观察。 那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方或许惧怕这一点，也或许是瓶子里面的液体有自己的想法，总而言之是以这样的方式杀死了曾文。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的口腔里面会传出来与那个瓶子当中极为相似的气息，这是合情合理的。 而还剩下的一个瓶子，不知是他家里本就多出来了一个，还是有可能行凶者放在他的口袋当中，等待着这一契机。 倘若是这第二种情况，那么如今的情况很危险，就看那两名清算师能不能看好安灵，她很有可能被盯上了。 液体的作用，还是得等官方对瓶子内的采样确定了才能敲定。 在经过了接近十来分钟的等待后，那名清算师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脸上尽是诧异之色，借着苍白的灯光上可以看见他额头上跳出来的颗颗汗珠。 “很奇怪，他的尸体很奇怪，没有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就像是，灵魂直接脱离了身体一样？” “然后，死亡时间是在，嗯，一天到两天前。” 他的语气当中半是诧异半是惊讶，想来对于未真正接触过秘作的医生来说，这种事情绝对是足以震惊他们的。 “表面没有任何伤口？”牧闲确定地再询问了人一句。 “没有。” “行，了解了，我们等人将尸体带回去，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在等到了另外两名处理人员到来后，牧闲与陈以沫帮着他们将尸体送上了车辆，而后将房间内的现场一起封锁了起来。 “对了，柳良先生。”刚刚的那名负责检查的清算师在上车前又回过来了一个头“忘记说了，抱歉，那个，尸体，身体状况实际上是很糟糕的，猝死的风险很大。” “然后按照邻居所说，自从妻子失踪，他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呆着。” “行，我了解了。”牧闲依旧沉稳而又简短地回应道，目送着人上了车辆。 随后，他们就坐在了这栋大楼前方的花坛前，开始对如今的事情展开分析。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被灭口了，否则按照如今的情况，他并不应该是受害的对象。” 一旁的陈以沫却反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依旧在沉思着，而后抬起自己的眼眸，闪烁了几下。 “我有一个想法。” ... 安灵感觉自己的眼皮昏昏沉沉的，身体当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动着，整个人都抬不起精神，只能躺在汽车的后排上。 她竭力睁开自己的眼眸，看向了车前座的镜子，开车的是一名戴着墨镜，戴着鸭舌帽。穿着大衣，裹着围巾的男人，车辆正在往不知何处行驶而去。 “你，你是......”她嘴唇翕动，却感觉异常干渴，喉咙当中似有火焰在灼烧那般。 “送你去内城区检查。”男人沉声回答道，给人感觉异常的冰冷。 但是在他话音刚落时，车辆却又缓缓地停了下来，男人一言不发，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甚至没有给安灵发问的机会。 安灵努力撑起沉重的身躯往窗户外面望去，模模糊糊的视线当中看到了来往的人群，而刚刚那名打扮的很厚实的司机则进入了一家便利店当中。 应该只是对方要下车买东西，自己应该还是安全的，这应该不是辆绑架人的车。 她的心中这么想道，略微放下了心来，但依旧不相信对方，因为这一切都只是目前的状况而言。 就在安灵混沌的思绪还想要继续延展之时，她忽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下一空，就要坠落下去。 第75章 ——不可能的穿梭 第188章 ——不可能的穿梭 就在安灵混沌的思绪还想要继续延展之时，她忽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下一空，就要坠落下去。 但，她的身体却又霍地停住，似被什么托住，不，不如说，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排斥了。 ... “灵界啊，他们走的是灵界抓人的啊，所以才会凭空失踪。”陈以沫霍地起身，站到了牧闲的身前，颇为兴奋地说道“跟司马子明一样的能力。” “跟司马子明一样？你之前说，你是无法运送活物的，对吧？给我具体介绍一下，这块我还没有接触过。”牧闲微微皱眉，一边流转思绪一边听人的讲解。 “嗯，这，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文化，讲解这东西，斯。”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头疼地走了几步，最后一拍手掌“行，我措辞好了。” “灵界就是灵魂才能去的地方，这是它的概念，而里面有着奇奇怪怪的东西，额，你应该看见过了，我啊，是因为跑得快，而且它们也不太靠近我，所以没什么事。” “通过灵界可以做到快速的移动，如果是让人凭空失踪这一点的话，是有可以直接做到的。” “但是你也看见了，司马子明放那玩意要我们主动进去，还有个帷幕出现，我根本带不了活物，注意听，这些人是凭空失踪。”她竖起了手指强调着说道。 “我的灵体要触碰到活物的话，那么需要的是与对方的灵魂韧性进行对撞，包括力量等方面也是，所以你看我是很少拿灵体去触碰生物，对吧，否则那我还怕什么呢？” “而普通人进入灵界，风险应该不小，有人带着被绑架的人进灵界，本身他的灵魂强度或许就不低，其次他有把握保证那些人活着，除非单纯就想让那些人死，那我不清楚。” “明白了吗？啊，我就说我不擅长讲解东西。”还未等到牧闲回答，陈以沫就直接背过身去走了好几步，看起来很紧张。 “我听懂了。”牧闲咀嚼了几秒对方的话语后接道“所以，对方想要满足完美的绑架，那么就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给他们在灵界保驾护航，而且使用很隐秘，对吧。” “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她大幅度地转过身来，点着头回应道。 这一点不由得让牧闲感到了些许的麻烦。 首先，灵界的存在并不是一个公开的知识，至少在他这个阶层的时候是没有接触到，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将这件事情直接告知周凡承寻求帮助。 而这边，自己并没有办法直接去干扰到灵界，只让陈以沫一个人去，倘若遇上仇子洋或者其他她不能处理的危机情况，风险程度过高，不能冒这个险。 那么，遇事不决，司马子明。 “我去联系一下司马子明，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有人靠近我了打个招呼。”牧闲说罢，便站起了身，将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 他这样做着样子，用手串按照老方法联系上了司马子明。 “牧闲，又有什么事吗？” “问你个事，有办法穿梭灵界吗？就像你那样？” “嗯？那里是比较危险的，我建议你不要去。”司马子明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语气里面多了一分坚定“上次是有我在旁边，陈以沫是因为特殊性，你不行的。” “这边涉及了一场失踪案，我们这边怀疑凶手是利用灵界作案，转移了受害者。” “这概率太小了。”对方几乎是肯定地说道“穿梭灵界还能提供保护？那至少是达到了我这一层次的，否则就是安全区底下的所有灵都死绝了。” “嗯——那，你怎么看？” “我怀疑是其他秘作的缘故，理论上是不可能通过灵界的，我并不在你这边，无法具体判断，但我要提醒你，千万别想着单独去灵界。” “行，那我再看看。”牧闲虚点了几下头后，挂断了与对方的联系，走回了陈以沫身旁“他说这件事情可能性不大，我们得考虑从其他地方入手。” 自己这一边还得等安全区内具体的尸检报告以及对那一瓶子的检查出来，不过依旧可以按照常规的办案逻辑去推理。 失踪者是女性，该事件的性质也就很明了，而将女性当货物一样送去的行为，大概率只有一种地方，古时候所说的青楼，如今所说的红灯区。 这座超过五百万人的大安全区内，不可能不存在这样的场所，牧闲很清楚。 不过经过了上一次牧闲向孤渡安排的扫黄打非行动倘若阵地实现了，那么安全区内那些从事这个行当的人必然会警觉起来。 他们会更加小心的组织，而担惊受怕的他们，则极其容易被可以满足他们这方面欲望的仇子洋盯上。 他或许还需要再去询问一下尚竹青最近两天这一行当的情况，其中是否有组织有纪律的在进行这一行为。 思绪停顿于此，他拿出手机向对方拨通了一个电话。 过了好一会，电话那头才接，传来了尚竹青气喘吁吁的声音，令牧闲不由得警觉了起来，怀疑对方正在干老本行。 “你那边怎么回事？”他没有第一时间谴责，而是加重了几分声音问道。 “我，我在餐厅里面当前台呀，还会做一些小厨艺，老板看我还不错，就说让我两千一个月在店里干一干吧。”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柳良先生，应该很快我就能还上你的钱了。” 紧接着那边传来了人群的讨论声以及嬉笑声，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端盘子，夹筷子的声音，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 “嗯，祝贺你找到了新工作。”牧闲由衷地说了一句后，接上了一个问题“我想询问一下，你是否知道，或者听说过，这一行当的组织。” “啊，这个，我不太清楚。”她微微一愣，再提及这件事让她有些难以启齿，但再几秒的沉默后还是继续说道“但我听我其中一个，额，客户提过，说什么，我不如那边的人，我当时根本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只想要给我女儿赚钱。” 她有些羞涩，在谈及的时候很明显地停顿了几下。 “行，能把这个客户的名字发给我吗？” “好，我现在就发。” 说罢，牧闲这一边很快就收到了信息，信息上跳出了一个名字王瓦。 他不自觉的感觉对方的名字有些眼熟，而后飞快的开始阅览自己曾经翻阅过的历史记录。 最终，牧闲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信息上——外城区dc区域负责人，王瓦。 第76章 ——交通事故 第189章 ——交通事故 “清算师当中有人参与这种行为？”牧闲脑海当中蹦出来了这一念头，先是震惊，而后又迅速坦然了下来，接受了这件事情。 这并不奇怪，对于没有秘作又是异性的人来说，仇子洋的能力只需要轻轻的影响一下，便可以使对方坠入情网，而去寻找他人。 只是不知道，这位王瓦，到底是否是单身。 不过现在从对方身上入手肯定没有问题，对方是领导，这边自己的态度首先要先放端正，礼貌一些，看看对方是否愿意改邪归正透露一些。 如果对方想要借着自己在当地区域的关系网来不讲理的压一头的话。那牧闲也只好不讲理了——周凡承，孤渡，这些都是自己可以利用的关系网。 “行，谢谢，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牧闲与对方告别后挂断了电话，看向了身旁的陈以沫“有线索了，是一名管理人员，就我们现在的dc区，直接去办公厅找他好了。” “好哦，嗯，话说司马子明对灵界这块怎么说？”陈以沫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的灰。 “他说概率很小，或许是其他秘作的影响，比如隐形？”牧闲一边说着，一边和陈以沫走到了小区的外头，站在路边寻到了一辆车，打车过去。 坐在汽车上，牧闲也并未闲着，而是先看了看眼前这名约莫四十来岁的司机，男性，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少许灰白，胡茬没怎么打理过。 作为一个在整个安全区内走南闯北的人，想来或许他知道的事情会比自己更多，当然，可信度这块需要存疑就是了。 “你们两个，是清算师吧。”司机发动了车辆看了一眼前方的镜子，瞄向了坐在车后排的两人。 “是的。”牧闲见对方率先开口，那么迅速接过话茬掌握聊天话题的主控权“我们目前在调查城市当中的失踪案，师傅你有了解吗？” “唉!”他先是沉重而又响亮的叹了口气“这就发生在我身边，你说我了不了解?但是目前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跟我住一家那夫妇哭的稀里哗啦的，半夜都听的很清楚。” “我说也是，养了那么大的女儿，说没就没了，换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那夫妇跟我年纪差不了多少，我没妻子和儿女，但我想，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就算养条狗，二十年感情都很浓了。” 他的语气当中显然带着些许哀叹惋惜，但是并不多，更偏向于一种讲故事的态度。 这很正常，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去过多的共情，倒是不如操心一下自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听对方的言语，应该是由于房屋不多，而只能和对方家庭挤在一起的单身男人，不过这个身份，也足以知晓一些信息了。 “确实，那么他们女儿在失踪前，有过什么异常的反应么？比如早出晚归，或是与父母发生争执？”牧闲并未展现过多的共情，而是直奔主题。 柳良的个性是不会拖泥带水，直接就事论事的解决。 “或者说，有服用奇怪的药物？”他又在说完后不紧不慢地补上了一句，等待对方的回答。 面对牧闲的问题，对方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而后回忆般地回答道“药倒是没有见过，不过这小姑娘和她爸妈关系不好，说是，交往了个他爸妈不喜欢的男朋友，哦，那小姑娘叫姚静。” “男朋友？明白了。”牧闲并未多问，只是默默地将这一信息交给了周凡承，而不一会，对方则发给了他一个账号，并做出了留言。 “六协，时语，接下来她主要负责你在这次事件当中的联系工作，需要查阅相关的信息找她就好了。” “嗯？直接专人对接吗？还真是对我客气。”在牧闲的印象当中，想要有这种档次的权限，那么至少需要六阶清算师，其他都只能汇报给客服接待的专门账号。 嗯？不过自己本来好像就可以直接联系周凡承和孤渡来着？ 罢了，这或许是一种肯定，但，也可能是一种怀疑。 对方认定自己的实力不仅限于这种层次，因此才会放权，但这专门安排的人，或许也是来监视自己的，就和乐运一样。 嗯，顺带自己还得祈祷一下乐运回去不要乱说陈以沫的事情。 牧闲加过去了那个账号，头像是一个雪白的博美犬正在对着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颇为讨喜。 “他给你安排了个小姐姐？”一旁的陈以沫瞥向了牧闲的手机，有些打趣地问了一句“不错嘛。” “工作需要。”在外人面前，牧闲还是保持了柳良沉默寡言的样子。 账号很快就通过了申请，他也没有拖延，直接给对方发送了一条信息，询问是否可以查询到姚静的信息，并且知晓她近日有和哪些人会面过，特别是男性。 对方只是简短地回答了他一句“行。” “接下来就只需要——”牧闲放下了手机，却又忽地被陈以沫拉了拉手臂，后者指向了前方。 “前面堵车了，师傅？先在一旁停下吧。”她对司机轻声说道。 前方的道路已经可以说是陷入了完全瘫痪的状态，十字路口处至少有十数辆车紧紧地挤在了一起，它门的车门无不凹陷了下去。 黑色的柏油路上还可以看见黑的，白的，灰的各色车的碎片，还有着几个轮胎躺在地上。 而少说有几十上百个人站在一旁围观着，对着这一景象或是沉默不语，或是窃窃私语，亦或是高声争论。 而在牧闲的视线当中，他看见了马路中央站立着一名熟悉的身影，带着帽子，裹着围巾，但是却可以辨认出来——孤渡。 看到了这一场面的司机不由得一惊，车速险些提高上去了几分，原本轻松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陡然抓紧，车身摇晃着停在了路边。 “这，这交通事故我开了二十年车了，从来没见过。”他的声音抖出了自己的口中，落在了地上。 “我们去处理，师傅你在这边稍等。”牧闲留下了这句话，直接就和陈以沫下了车。 “我感觉问题比我们想的严重，孤渡他甚至直接出现在了这里。”他一边走一边压着声音对陈以沫说道“七阶清算师涉及的事件，那至少是我们当初探索暮叶市神殿的一样。” 这里来往的人群极少，或许是因为前方的动静过于热闹，人们都更偏向于在那里看着，拿出手机拍照，却无人上前去。 站在马路中央的人，只有孤渡一个，而他仅仅只是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没做。 可牧闲感觉的出来，一股斥力场正在扩散开，往前走越来越需要消耗自己的体力。 而当他路过其中一辆黑色的汽车时，透过了那模糊的漆黑窗户，隐约的看见了里面后座躺着一个人——安灵。 只是她的身体，只有上半部分。 第77章 ——民闹 第190章 ——民闹 这个上半部分不是指上半身，而是平躺着的她仅仅只有一半的身体，似是有什么底下从她的侧面切过，平整地将她切了开来。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后排座椅上，脸颊毫无生气，鲜血流了一地。 即便是已经称得上老练的牧闲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往后退却了几步，迅速将目光逃开，神情有些恍惚的样子。 而后他拉住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陈以沫，后者也被这一幕所惊到，双腿发软，差点没有能站稳。 与不来梅这种奇怪的缝合怪，蛇妈压迫感不同，这种情况在眼前的视觉冲击力更为充满刺激感，且极度违背常理。 “柳良？”孤渡见到牧闲正站在车的旁边，微微收敛了自己的斥力，而后开口道“小心点，这附近可能有危险，敌人从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袭来。” 这时，几名姗姗来迟的清算师正在用黄黑的封条对这片区域展开封锁，而那些围观的人群也被他们驱散。 “那我的车子怎么办！”其中一名被强制驱散的人群陡然扯着嗓门喊叫道“这车十来万呢！” “抱歉，抱歉，我会赔付的。”站在路中央的孤渡垂下了头，满怀歉意地回答道。 但是由于现场过于喧闹，他的声音显得很是微不足道，对方仅仅只能看见他逃避的眼神和蠕动的嘴唇。 “就是！你们清算师协会怎么办事的！怎么处理的！二话不说就直接用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我要向你领导举报你！” “举报有什么用，这人那么年轻还能指挥，肯定是有关系的。” “现在让我们走！怎么，还不让人看了！” 杂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中绝大多数都包含着指责与愤怒的情绪，孤渡只是一个人站在路中央，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而赶来的清算师越来越多，才勉强将这些几乎要失控的人群给阻拦住，但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与怨气十足的音浪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牧闲站在一旁还未做出任何动作，而是在脑海中翻涌着思绪思索着如今的情况。 安灵本来是要送去内城区内专门的医疗机构进行检查的，但是却在半路遭到了袭击导致了死亡，而且死法极其的诡异。 孤渡很明显是发现了敌人，也本能的就发动了他的能力，可，他的能力一旦在人群当中发动，对于普通人的危害是具有毁灭性的。 而且按照他的情况来判断，想要压制自己身上所带来的斥力也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情，不可能既在战斗中又可以压制。 可这只会导致一个结果，即，引起受害者的不满，因此这些群众的指责也就合情合理了。 这时候牧闲看见孤渡沉默着向自己走过来，身后那片区域的车辆正在被几名穿着工装的人检查受损情况，他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我做错了。” “发生了什么？”牧闲选择直接询问对方如今的情况，而后又补上一句“对错要按具体情况去界定，也要分对象来判断。” 他用这种理性的方式来旁敲侧击的宽慰一下对方。 “周负责人认为这件事情有蹊跷，安排正在城墙上的我确定了外部情况稳定后，便负责将受害者送入内城区内，这样也可以应对突发的情况，但是......” 孤渡不怎么自信地摇了摇头，而后又叹了口气，把脑袋埋了下去。 “我确实假装离开，给了行凶者机会，却又及时回来阻止，但是接下来。”他顿了顿，目光往车里看了看，却又迅速飘忽开了自己的眼神“我的斥力和对方的某种力量发生了碰撞，导致了这种情况。” “而当时我的身旁也突然出现了两名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并且对我发动了攻击，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秘作，就引发了这种情况。” “而他们的身体却融入了地底消失不见了，这，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跟穿梭之钥一样？”牧闲心里冒出来了第一个念头，而后又不禁绕回了灵界这个想法“但是对方倘若真有司马子明那种实力，还是两名，怎么可能会害怕孤渡呢？” “你们现在在负责这个事件？”孤渡讲述完后又弱弱地补上了一句。 “是的。”牧闲虚点了两下头回应道对方。 “嗯，如果有出现什么问题，及时联系。”他的眼眸中闪烁出了有些羡慕的神情。 孤渡很清楚，能才到四阶清算师就能处理这种对于安全区来说有着不少潜藏威胁的任务，这是周负责人在有意的提拔他们。 自己曾经也是有这样的机会的，但，终究是因为没有能够成功控制住自己的秘作，而仅仅只是刚升职至七阶没多久。 “我接下来要去找东区的负责人王瓦，他或许涉及这个事情。”牧闲没有同对方隐瞒，说出了自己如今的线索。 “他？哦，清算师内部最近确实......”孤渡欲言又止，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需要帮助找我。” “我接下来还得处理一下这边的情况，你去吧。” 牧闲轻点头与孤渡告别，带着陈以沫往回走去。 “他好像，使用秘作这块，不太自由？” “嗯，我们两个只是偏向于幸运的那一方，更多的秘作使用者没有那么幸运，幸运的人总是少数的。”牧闲情绪有些复杂地说出了这句话。 而后，他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补上了一句“幸运，也是会有结束的一天的。” 目前只希望那一天可以晚一点到来吧。 随后，他与陈以沫回到了车上，司机半转过头看着他们，声音依旧颤抖地说道“前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交通事故，清算师协会正在处理。”牧闲终究还是动了替孤渡隐瞒的心思，毕竟他并不希望对方以及协会在世人的口中遭人唾弃。 刚刚那些人的反应激烈，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当自身利益受到极大损害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谈论是非对错。 这一辆车，或许是他们全家最贵的资产，刚刚的交通事故，或许差点要了他们的性命。 “继续吧，去dc区办公厅。” 车辆继续行驶，但任谁都感觉的出来，气氛变得沉闷了起来，一路无言。 没过十分钟，办公厅便到达了，总体的建筑是白色的矩形楼房，这里来往的人很是稀疏，四周用黑色的铁栏杆围住，里面种植着灌木，隐约可以看见丛中的花苞。 而当到达了办公厅门口时，下车的牧闲与陈以沫恰逢地看见了一名身材丰满，面容姣好的女人，她裹着一件黑色大风衣，但是里面却是极为性感的黑色包臀裙。 在她的一旁，则是一名裹着白色棉袄，穿着黑色裤子，脸上妆容有些花了的女人。 两者的共同点是，他们都穿着高跟鞋，但是很显然，后者不如前者熟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看到这一幕的牧闲微微一愣。 因为那个穿着白色棉袄的女人，就是之前在梦境当中那名因为不会穿高跟鞋而撞到李俊的人。 第78章 ——修罗场 第191章 ——修罗场 巧合？怎么会这么巧合？梦当中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还让自己重新遇上了对方。 当初她的父亲好像提过，对方恋爱了，而且对象是一名经常要出席各种正式会议的男人？王瓦作为如今静眠安全区外城区东部的负责人，他以前肯定也处理过不少事情。 他还未做出更多的思考，前面的两个女人就互相狠狠地瞪了彼此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入其中，场面的气氛很是尴尬，却又有火药味在其中弥漫。 “我知道，最近我在网上看见过，这个叫做，修罗场！”一旁的陈以沫低声吐槽道，指了指两个人离去的背影。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牧闲有些看不清情况，试探性地问了对方一嘴。 毕竟女人更懂女人心。 “不，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出了好奇的光芒“呼，让我快点把刚刚那场面忘掉然后找点新的可以吸引注意力的东西吧。” 牧闲微微一愣，看着对方先一步走在了自己的跟前，自己竟然忘记了对方有点看热闹的个性。 不过眼下跟上，说不定会有更多信息，毕竟，冒犯点来想，那穿着包臀裙的女人，很有可能与仇子洋扯上关系。 两人就这样装作来办公厅寻人办事的样子，尾随在两人的身后走入其中，随着玻璃自动门缓缓拉开，一个还算宽广的大厅映入眼帘，两边与前方都有着电子显示屏，标注着各类的服务。 而在他们进门处的左手边，有一个环形的大理石服务台，后面站着一名穿着黑色工作服，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噙着笑意欢迎他们的到来。 前方的两个女人倒是一点都没有管周围什么情况，而是直接往里面奔去，拐向了左方向的走廊，那里大抵是办公区。 “哎呀，你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两个女人给你争风吃醋。”陈以沫在一旁调侃地说了一句，而后轻轻用拳头碰了下对方的上胳膊“我可以给你打助攻。” “我觉得你其实打扮一下挺帅的，嗯，应该也招女孩子喜欢。” “不需要。”牧闲换上了柳良那种冰冷平稳的语调，而后直接紧紧地跟上去。 陈以沫倒是也没有在意，在后面轻哼了一声，便要跟着人一同上前去。 可忽地，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陡然回头一看，可看见的仅仅只有一名普通的大叔穿过自动门走入大厅内，而对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并未散去，用一种奇怪的形容来说，像是有老鼠从自己身边爬过？还是死掉的那种。 她深吸了一口气，霍地甩了甩脑袋，决定先跟上牧闲的步伐，之后再与对方谈论这件事情。 当两人刚刚拐入了那一路口，就听到了走廊尽头办公室内所爆发出来的喧闹声，正好是两名女人与一名男人。 他们也就在入口处止住了脚步，与他们同样关注这件事情的还有各个办公室内探出来的员工，已经路过附近正要办理业务的居民。 “这次，这次是被我抓到了吧？我哪里不如她？你说，我哪里不如？我，哎。”那个和牧闲曾经见过的女人高声喊着，激动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但因为重心不稳而险些摔倒。 而站在她身旁的女人双手抱胸，稳稳当当地站在旁边，发出了一声轻蔑且刺耳的笑声。 那名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不到三十，双手放于空中，欲言又止，有些无奈的样子。 “很明显，他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生活？嗯，想来那个女人大概率是仇子洋派来的，而且王瓦没有直接拒绝那个可怜的姑娘，恐怕是碍于自己的身份。” “结婚了倒是好说，按照法律办就好了，要是没结婚，那那姑娘可就亏大了。”牧闲脑海中思绪纷呈，不由得对这件事情展开了评价。 不过，更重要的是调查王瓦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调查到那一组织。 围观的人聚拢了越来越多，里面的三人却依旧僵持不下。 这时，牧闲的手机收到了信息，是时语发来的，她已经将姚静的信息发送了过来，上面有记录过对方近几个月在监控下出现的表现，其中与一名叫做钱全的男人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 同时，这名叫做钱全的男人还与多名女性产生过暧昧关系，值得关注的一点是，她们全部都失踪了。 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一个月前，这名名叫钱全的男人竟然也奇异般的失踪了，完完全全的凭空失踪。 而钱全的过往信息一切都很正常，读的是普通的小学，中学，直至大学，人际关系也简单，唯一值得吹嘘的或许是他的颜值比普通人好上一些。 他也就是凭借着这一资本，或许配上了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套路，哄骗了一个又一个无知少女。 但，这条线索断掉了。 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才能让这个人在毫无破绽的情况下凭空消失？无形覆面类型的或许可以，再要么就是穿梭之钥这样的。 思绪纷呈间，牧闲看见了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女人眼中包含着泪花，垂下头，一眼都没有看众人，直接从办公厅闯了出去。 “唉，可惜，我现在没有时间管你们的家事，但是吧，我觉得这事情结束，可以给你一个公道的结果。”他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自己与对方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倒是犯不着特地去伸张正义，不过这种顺带帮忙完成的举手之劳，还是可以做到的。 “行了，我们进去吧。” 他微微挥手，示意陈与沫与自己一同走入其中，而走廊的尽头，王瓦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内，那一女人则也跟了进去。 只是，在进去之前，对方还刻意地在门口停留了一下，看了眼正在走来的两人，然后就将门轻轻地关上。 可，真正当两人走近，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完全关上，而是虚掩着，漏开了一条缝。 他透过那一条缝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女人坐在王瓦的身上，搂住了对方，正准备缠绵。 第79章 ——保密 第192章 ——保密 站在门口的牧闲与陈以沫被这一幕惊的霎那间还不敢上前去，毕竟这一行为着手有点过于大胆与疯狂。 更关键的是，那名女人还特意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确定他们会走过来的时候才这么做的。 她这是干什么？有特殊的癖好？还是就希望被别人看见这件事情，这令牧闲脑海中刮起了思绪的风暴。 倘若她仅仅只是希望王瓦因为生活作风不检点而被开除，那么实际上刚刚的事情已经达到了目的，而且，她又怎么样能保证自己和陈以沫一定是过来找王瓦的呢？ 这里的办公室一共有十数个，其中的员工也有好多，王瓦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她是如何推理出这一事情的？ 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牧闲的脊梁，他总感觉自己在处理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全全都在他人的引导之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预判了。 不过如今，顺利成章的进入其中，倒是最好的办法。 随后，他微微屈指，轻轻地在虚掩的门板上连续敲打了三下。 这样既给了对方面子，又可以让那个女人没有办法确定自己这边是否完整的看到了那一幕。 房间里面的王瓦显然是慌了神，霍地将女人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后者的一只高跟鞋飞到了一旁，失去了重心，撞在了旁边的柜子，引起了一阵声响，还让上面的盆栽掉了些泥土， 而他则迅速将自己的衣服往内扯了扯，遮掩住了大腿，又将视线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略带慌乱地说了一句“进来。” 牧闲便带着陈以沫走入其中，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那柔顺幽黑的长发上沾染了不少土壤，现在正在把它们打下来，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显得很是狼狈。 “王负责人，我们接到了周负责人的任务，正在调查近日的失踪案，我们发现dc区这边的失踪事件较多，因此想要来询问一下您这边是否有什么进展。”牧闲将目光收回，锁定在了王瓦身上，有条不紊地说着。 “进展？什么，进展？哦，失踪案。”他看起来仍然有些混乱，咀嚼了好几秒后，将目光移向了身旁的女人“薛心，你先出去。” 这个被叫做薛心的女人浅笑了一下，而后缓缓穿好了自己的高跟鞋，以婀娜，高雅的姿态缓步向门旁走去。 在路过牧闲的时候，她刻意地伸出手指，在对方的手臂上划过了一下。 前者并不理解，但是还是把手往里面缩了缩。 “失踪案，我这边一直有安排下属在负责，但是很可惜，到目前为止并无更多收获，且受害者数量仍然在增加。”他有些惋惜地说着，头微微垂下，不敢正眼看着牧闲。 “可。”牧闲确认了一下门板已经完全关紧了以后，微微上前了一步，压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们有发现您参与过相关的违规行为。” “什么？”他霍地抬头与牧闲对视，却又瞬间把眼神飘忽开，嘴唇翕动，吐出了一句“是。” 王瓦明白，对方是周负责人直接派遣的，那么虽然看起来清算师等级不高，但是实际上肯定来头不小，在这种情况下，长期的人情世故告诉他，顺着对方的意思说就是了。 “但，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吧？”他朝着对方眨了眨眼睛，就差把那句经典的“大家都是男人挂在嘴边了。” “不，我不能理解。”牧闲很是坚定地回答道对方的这一问题，而后补上了一句“我希望您好好的跟我们交代，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他的视线始终未有从对方的身上脱离开，带来一种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压迫感。 最终，对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咬着牙齿同牧闲说道“我说了的话，可以保证不说出去吗？” “我可以保证不说出去。”牧闲微微点头回应道“这是男人的承诺。” “嗯，但是陈以沫会不会说出去我就不知道了，唉，违规了，惩罚还是要受的。”他在心中略有些腹黑地说了一句。 陈以沫在每次牧闲与人交谈的时候都很安静地站在后面，这让她常常显得存在感不足。 但实际上，她也并不希望和太多的人交谈，也不喜欢引人注目，或许这就是她长期生存以来所产生的习惯吧。 在牧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只是轻轻地做了做点头的动作。 见状，王瓦再次长吁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脸上的肌肉颤抖着，整个人显得很是窘迫的样子。 “行。”最终，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开始谈道“我知道那个地方的地点，而且也知道他们每天晚上都有进行服务，就，还挺，好的。” 王瓦面红耳赤，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响声的咽了口口水。 “地址位于大江路八号楼，嗯，三层以上全部都是他们的。” “很老实的就交代了嘛，看起来还是想要保住自己工作的。”牧闲在心中暗喜了一句，而后保持沉稳的口吻发言“嗯，我们明白了。”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王负责人。”他再一次点了点头，而后追问了一句“里面的情况如何？方便描述一下吗？” “啊，这个。”他的脸胀的更加通红，双手不安地桌子上敲打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才断断续续地描述道“嗯，女人，很有魅力，然后，进了里面后，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嗯，挺，需要的，嗯。” “看来和仇子洋的能力对上了，有所联系嘛，到时候把这一点报给周负责人，再看看结果。”牧闲在脑海中做出了一个决定，旋即便说道“好，感谢您的配合。” 说罢，他便和陈以沫一同走了出去，而那名被叫做薛心的女人则靠着墙壁，半张脸藏在阴影当中，直勾勾地盯着牧闲。 此刻，他在目睹对方容颜时候不由得一愣，脑海中忽地有情欲在蔓延，一种温暖的感觉很快便遍及了他的全身。 “魅惑？果然和仇子洋是一伙的。”他咬了下牙齿，努力控制住自己那正在涣散的意志。 但，还未等他做出抵抗，阴冷的气息便在他的周围蔓延，直接将那些带着些许暖意的情欲吞噬了过去。 陈以沫正在凝视着对方。 而她的眼眸，此刻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猩红。 第80章 ——稳定情况 第193章 ——稳定情况 牧闲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陈以沫周身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蔓延着，无形，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令一旁摆放的盆栽都微微摇晃。 这不难理解，她那可怖的精神力容量，倘若全部愿意化作秘作的能量倾泻而出，带来的气场自然是恐怖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会是在这里，偏偏在此刻要展现出来。 而那名女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慑给弄得不知所措，眼眸中的妩媚瞬间转至惊恐，旋即整个人不安地打了个哆嗦，身子更加往墙角缩了缩。 眼见事情还未更加严重，牧闲赶紧扯了一把陈以沫的胳膊，后者霍地摇晃了一下，眼眸重新恢复了平时的那般清明。 “嗯？”她也有些发懵，微微皱眉疑惑了片刻后“先走吧。” 牧闲又看了一眼缩在墙角凌乱的薛心，轻点了两下头，带着人走了出去，于办公厅周围寻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角落，走入了其中。 “你刚刚怎么了？旁边如果有秘作使用者，很有可能会被发现的。”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后，警惕着后方那可能会存在的视线。 “我，我也不知道，但，你应该感觉的出来吧，她有要对你动手的意思，然后我当时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你来着，嗯——”她垂下头撇了撇嘴“毕竟我又不会被她给魅惑过去，对吧。” “之后我就，嗯，身体有些不受控的，把那个什么，秘作的力量散发了出去吧。” 牧闲看着陈以沫，心情有些复杂，脑海中万千思绪正在翻涌着。 按照司马子明所说，对方确实存在一定失控的风险，而如今她所展现出来的状态基本可以确定，陈以沫无法自由控制自己秘作的力量了。 虽然说吞噬了新的秘作后，理论上是对于漆黑收割的吸引抗性会更高一些，但是遇到刚刚这种情况依然显露出了风险。 这样带来的问题很大，比起调查失踪案，自己身边人身上的问题更值得去注意。 司马子明不在这里，无法提供直接性的帮助，而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看起来并没有办法。 眼先生自己只能等对方来找，而不能自己主动联络他。 这么说，眼下自己可以联络的人，或许仅仅只剩下一个安元君，不知道这个一直处于求知与探寻神秘的人到底有什么办法。 “失控所带来的风险不是你可以承受的。”牧闲颇为郑重地提醒道人“而且吧，到时候一旦失控，你可以会伤害到这座城市里面的很多人。” “以及，有什么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还以为咱们已经很熟了呢？” 牧闲没有把话说全，但是他相信对方可以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嗯，抱歉，之前，不太想麻烦你。”陈以沫表情有些愧疚，微微点了点头“我确实这两天状态不好，你有什么办法吗？” “去见一下安元君，或许他会有办法。”牧闲回应道，而后拿出手机给时语那边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帮忙查询一下名叫薛心的一个女人的信息。 而后，他便将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口袋当中，用概率之骰做了一次检定，确定了这次去找安元君不会有什么风险，且对方有一定办法的情况后，便去打了一辆车。 这一路，并无堵车，约莫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便来到了安元君所在的那一位置。 这段时间，牧闲一路上都在观察着陈以沫，注意着对方身上是否有出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不得不提的是，仔细端倪，她在吞噬了水晶棺后，颜值已经可以划入美女的行列了。 下了车后，他按照老规矩，敲打了几下墙面，便等到了里面的安元君拉开了拉链，示意他们先进来。 这段过程当中，安元君的眼眸时刻都在紧紧地盯着陈以沫，其中透露着不安，不知是察觉到了问题，还是为先前的事情而感到恐慌。 “说吧，这次找我是什么事？嗯？”他轻声地开口问道，坐在了自己的沙发上。 “她的状态不太好，你看得出来吧。”牧闲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陈以沫，后者则把眼神飘忽开来。 安元君微微皱眉，随后眼镜前浮现起一层轻薄的紫色雾气，其中闪烁出一个睁开的金色眼睛，一种窥视的感觉在周围蔓延开来。 可就在那眼睛睁开的时候，牧闲敏锐地察觉到了陈以沫的身子好像霍地要站起来，他迅速用力按了下来，后者才带着略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体内的秘作力量，好像很不安分的样子。”安元君对如今的情况做出的分析“嗯，确实存在一定失控的风险。” “那是否能用我之前对你的那个方法？”牧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不一样，而且存在一定的风险，嗯，我的建议是，将她的秘作能量封印一部分。”安元君立刻就拒绝掉了这一建议，而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这种办法，需要持续性消耗精神力，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 “可以。”牧闲即刻就回答道对人，而后心中嘀咕了一句“陈以沫的精神力，可不是一般人。” “行，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毕竟。”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还是得谢谢你救了我。” 他说罢，便起身，走上楼梯去，从上面拿下来了一个带着古朴气息的玉佩项链，表面很是圆润，微微反射着周围的光芒。 “这个并不是秘作，但，确实是蕴含神秘力量的物品，可以对秘作的能量进行一定的压制，通常是可以帮人隐秘的发动秘作而不被发现的。”他将这个玉佩放到了牧闲的手中。 “在问题彻底解决之前，这个玉佩就先借给你们一段时间了。”而后，安元君将眸光微微瞥了下陈以沫，压着声音在牧闲耳边说了一句“最好尽快。” “嗯，好。”牧闲略微松下了一口气，坐回了位置上，将那吊坠递给了陈以沫。 可谁知，在陈以沫接触到时，那光滑玉佩的表面，竟然陡然出现了一条显眼的裂缝。 第81章 ——性转 第194章 ——性转？ 那条吊坠上出现了约莫一厘米的裂缝后，停止了开裂，但是依旧有在微微颤抖。 “她体内的秘作能量并不寻常。”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的安元君即刻做出了回答“按我说的，需要尽快。” “嗯，我现在感觉倒是还好，跟以前没什么区别。”陈以沫看了眼那个裂开的吊坠，轻轻抚摸了一下，而后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实在不行的话，等过一阵子，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先去司马子明那边休息一会，这边的问题，我自己解决。”牧闲内心忐忑不安地说道。 陈以沫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是那个色彩级到来影响的吧。”安元君猜测般地说道，而后把手摸了摸自己如今所穿着的大衣里面“同属性情况下，高位格的吸引，很容易引发不好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他自己深有体会。 霎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的氛围中，在场的三人没有说出一句话，时间彷佛凝固了一般。 “我有一个新的提议。”安元君最先开口，打破了这一个沉默“柳良，你现在的选择很明显，要么，让她离开，但是一个已经登记，且成为清算师的人凭空失踪，在你身上的调查不会少。” “第二，就是我的一个想法。”他的语气忽地染上了几分杀意“将漆黑收割杀死。” “这一点我有考虑过，但是，比起杀死他，将他转至失控，并由协会围剿，会相对简单一些吧。”牧闲将自己原本的想法说出口。 他刚将这个话语说出口，头脑之中就萌生了一个极为危险的想法。 按照司马子明的描述，墙中人代表酒色财气，是可以消磨对手的意志力的，那么，倘若让墙中人接触到如今的漆黑收割，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必定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但是这个计划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安全区，一旦实施的不好，不仅万千无辜的人会受到伤害，牧闲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在安全区的父母可以安然无恙。 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漆黑收割独自面对墙中人的机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元君眼眸微转，沉声发言道“狗咬狗的行为未必不可行，但是就目前的条件而言，很难达到。” “墙中人目前仅来了两名，其中一名应该是被关押了起来，如今的情况，无法达到让漆黑收割失控的程度。” “也就是说还需要等待，嗯，行吧，啧，感觉自己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牧闲脑海中有些烦躁地嘀咕着，又瞥了眼陈以沫佩戴着的那个吊坠“走吧。” “这段时间内我会去调查其余墙中人的动向，未必会在安全区内，通过那颗珠子联系。”安元君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开口道。 牧闲点头回应后，与陈以沫穿过裂缝重新回到了有着各色涂鸦的巷子当中。 “说起来，他这地方挺神奇的样子。”陈以沫看了眼自己身后合拢的裂缝，带着轻松地口气说道“好啦，至少现在，不用再特别担心我了吧。” “即便如此，你也依然要注意。”牧闲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将手机打开，看向了时语发送给自己的报告。 “薛心，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安全区里面还有黑户？这不对啊，这是跟安元君一样用秘作混进来的吗？有可能，不过......”牧闲的思绪瞬间就开始流转纠缠了起来。 “如果结合前面那个人呢？钱全，凭空失踪。” 一个略显恶俗与怪异的想法从牧闲的脑海当中显现了出来——钱全和薛心，是一个人。 从刚刚试图魅惑自己的表现上来看，她应该也是一名秘作使用者，那么，这就有一点可以说得通了。 牧闲并非百科全书，但是他可以大胆的猜测，是否存在一个秘作，可以使人的性别发生转变。 那么也就是说，和王瓦发生关系的那个薛心，本体实际上是诱骗了无数女性的钱全。 有很大的可能性。 “她现在在外城区东部负责人王瓦的办公室那边，我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但感觉有些不对劲。”牧闲就这样把信息发了过去。 他没有出卖王瓦，他仅仅只是如实将可疑的信息汇报上去罢了。 至于王瓦会怎么样应对，那是他的事情。 牧闲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如今已经要接近十二点，虽然还未感觉到饥饿，但也该去吃一顿午饭了。 陈以沫身上的问题暂时性的得到了缓解，也让他的压力稍微少了一些，等待下一个月司马子明赶来，或许还能得到进一步的治疗。 等到今天晚上的时候，他就打算去大江路八号楼，带上几名清算师，进行一场正义的扫黄打非的行动。 就算不是为了限制仇子洋，自己也算是做了一桩积功德的好事了。 由于之前排查墙中人的影响，外城区如今的清算师食堂内的人数已经锐减，虽然有一部分人从那一状态中脱离，但是更多的人如今还在治疗。 在这里，牧闲与陈以沫又恰好撞上了乐运，他正端着三道荤菜与一碗饭坐在位置上，在看到两人的时候，微微一愣，旋即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这家伙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嗯，不过陈以沫现在应该不会再吓他了。”牧闲微微点头回应道对方，而后便端着菜坐了过去。 “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啥事，就是觉得和你们相处的合适，想要多多接触，嘛，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对吧。”他轻松的声音依旧有着些许颤抖，早上的事情对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而后，牧闲正要开口，他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陈以沫，干笑了两下。 “柳竹，抱歉啊，我这个人有点话多，早上吵到你们了，不要介意哈，我有什么问题你说就是了。” “嗯？”陈以沫懵了一下，而后微微皱眉回忆了下，恍然大悟地虚点了几下脑袋“没事，嗯，你也知道，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小事情。” 听到陈以沫的话语后，乐运脸上的笑容一下就自然了起来，尴尬与不安一扫而空。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我做错了什么得罪你们了呢。” 乐运又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打算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把话语咽了下去，转而和他们聊起了一些自己在安全区巡逻时的见闻。 而牧闲默默地听着，发现其中所讲述的许多细节经不起推敲，想来是从其他人口中所得知的。 不过事到如今，自己也没必要拆穿对方，以免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在吃完饭后，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语给他发送了一个信息，是代由周负责人发布的一个任务。 “在今日之内，将薛心抓捕归案。” 第82章 ——行动 第195章 ——行动 “直接就要开始动手了吗？虽然有打草惊蛇的嫌疑，但是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这确实是一个入手点。”牧闲心中做出了一个评价。 不过对方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一个黑户，并不存在任何档案，也没有任何在安全区内的消费记录，因此也就无法定位她的位置。 外城区的监控系统并不好，而且时不时就会出现需要维修的情况，想要实时跟踪对方的行踪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时语依然尽力用零碎的监控给牧闲他提供了对方的行踪，对方大概在牧闲离开后三十分钟也离开了办公厅，而后往几处偏僻的地方走去，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摄像头内的身影，恰好就是在大河路。 “这就很有意思了，不过，王瓦那边或许还会有一些更多的信息，嗯，还需要人看着，再者，他确实还有可能隐瞒。”牧闲微微抬眸，将视线停留在了眼前的乐运身上。 对方能入梦并进行催眠，想来这样的询问肯定比自己直接问来的要更为准确一些。 自己和陈以沫现在不方便分开，如果有个人手可以帮自己的话，那倒确实不错。 “我们现在正在调查失踪案，缺少人手。”牧闲简短地同对方说道。 “需要帮忙吗？”乐运一下就领悟了对方的意思，而后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对方“帮我跟上面汇报一下，我立刻就来帮你。” “不用，我来就好。” 随后，他便直接打字询问对方是否可以再邀请一个人参与这个调查工作，并把乐运的名字汇报了上去。 很快，便得到了对方的答复，可以。 “乐运，你现在去dc区王瓦办公室，调查一下他是否知道薛心的去向，以及，能否询问出更多最近他那边有关于失踪案的信息，看好他，不要让他乱跑。” 牧闲郑重地将任务委派给了对方，后者也以同样认真的表情回应道。 “然后我和我妹去薛心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他站起身来，给了陈以沫一个眼色，又缓缓地补到一句“没问题吧。” “没问题！”乐运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从额角出发往上一指，做了个很酷的动作。 “行。”随后，牧闲便带上了陈以沫走出门去，站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便往那一方向过去了。 “我记得，她的魅惑应该对异性作用比较大吧，我走你前面，她应该魅惑不了我。”下了车后，陈以沫同牧闲眨了一下眼睛“不然，你可能会有尴尬的事情发生。” “也行。”牧闲看了眼人脖子上的吊坠，暂时还未有任何过多的破裂出现，暂时还是可以放下一口气的。 “如果钱全和薛心是一个人的话，最好的打算是他成为秘作使用者还不足一个月，那么尚未完全绑定的秘作我们甚至可以从他的身上取出来。” “不过其实对我们而言作用不大。” “不，其实我还挺想体验一下当男人的，嗯，有时候吧，我跑路时候跑不过他们。”陈以沫即刻反驳道牧闲，而后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目的地的附近，远远已经可以看见了那栋楼。 但是现在不能接近，他们的身份摆明了就是清算师，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对方怎么可能敢放他们进去。 而倘若用无形覆面来实施计划，后续自己可就不好解释了。 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换装，去附近的服装店买上一套衣服然后再进入其中。 最坏的可能性是薛心已经将自己和陈以沫的样子记录下来并且汇报上去，但是就目前而言，对方并没有对自己这边进行过拍摄。 他拐入一个无人的巷子里面，用概率之骰确定了对方还未对自己这边进行过汇报后松下一口气，便和陈以沫走入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当中。 在换上了一套较为朴素的白色衬衫与黑色夹克后，牧闲走了出来，瞧见了陈以沫买上了一套比她瘦削身材大上许多的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面，下身露出了白皙的小腿。 “你这是？” “按理来说，女性想要混进去，得装成。”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对吧，差不多就这个形象，青涩，害羞，但是缺钱。” “也对。”牧闲把自己胸口处最上面的两个扣子给解了开来，再把自己的头发对着镜子微微揉乱，让自己显得像个邋遢的小市民。 “不过大白天他们也未必营业，还是先去问问有没有预约的。”他说罢，便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有些局促，往周围看了看后往那一栋楼走去。 不仅如此，牧闲还让自己的背部微驼，眼眸尽量显得猥琐一些。 而陈以沫则让自己的头垂下来，显出了一阵低落的情绪，紧紧地跟在牧闲的身后。 这就叫演戏演全套。 “这下就是有点败坏了柳良这张脸了，不过，跟我牧闲有什么关系。”他在自己的心中暗自想着。 不知怎么的，兴许是错觉，牧闲感觉自己周围经过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脸上皮肤都很是枯黄，黑眼圈颇重，都像是长期进行淫秽之事的样子。 当然，长期的工作过度也依然可能导致这种情况。 最终，两人来到了楼下，一楼隔壁杂货铺的大叔，看起来像是老板的样子，他就用好奇地眼光上下打量了着来者。 “喂，我说，你们两个应该不住这栋楼或者这附近吧。”他的语气当中有着几分好奇的态度。 “嗯，是的。”牧闲简短地回应道对方“但，我们是来找人的。” 他故意让自己后面那句话显得有些轻声，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反应果然使得对方有所动作。 老板嘴角迅速咧开，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脸上满满地写着“我懂”的意思。 “这家伙能懂就好。”牧闲看着对方的表情，内心吐槽了一句。 “他们白天人比较少，服务也比较少，如果要加入的话。”他说着，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陈以沫“去三楼，服务在四楼。” “没事。”牧闲微微点头回应道对方，便带着陈以沫继续往上。 这就是他想要的，人多反而还担心麻烦呢， 而后，他压着声音，对着陈以沫低语了一句。 “你现在可以做到灵魂附身，对吧。” 第83章 ——问一句，答一句 第196章 ——问一句，答一句 “是可以，你的意思是？”陈以沫虽然嘴上是询问语气，但是已经和牧闲互相交换了眼神，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其实，我们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这次的行动安全性还是很高的，即便是仇子洋亲自出手，牧闲都有把握从对方的手中逃脱。 毕竟她的能力并不适合战斗，而自己和陈以沫如今的水平也能和七阶清算师去媲美。 顺着狭小逼仄的楼梯走上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三楼，这扇老式铁门的旁边还贴着一张赤脚医生的小广告，颇有点一条龙服务的意思。 牧闲微屈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 很快，铁门便被轻轻地拉了开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名脑袋略有些秃顶的男人，他抽着一根烟，视线直接绕开了牧闲，直勾勾地盯着陈以沫。 “嗯？你们，找谁啊。”他似乎很少见过一男一女一起来这里的，竟有些不确定。 不过陈以沫如今称得上是美人的样貌让他的情绪当中带上了无限的期待感。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牧闲学着一幅略有些隐晦的语调说着“就是，那种事情。” “那她？” “女人主动来这里，还能干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兄弟。”牧闲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感觉有些恶心，但还是顺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那男人扯开了笑容，眼下的情况让他很是满意，甚至身体上有些地方不老实的动了动，脑袋里面想必已经浮想联翩了。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而双手则开始慌乱地挥舞，全然一副不受控制的状态。 牧闲不慌不忙，用双手抓住他的双手，而后把头凑到了对方的耳边“身体老实一点，否则，杀了你。” 听完了他的话语，对方那本在空中舞动的手陡然放了下来，手心渗出了大量的汗水却不敢往裤子上擦一擦。 牧闲回头看了一眼眼眸失去光彩的陈以沫，猜到了是对方分出了头部的灵魂将对方给控制住了。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他将自己一只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只手环住陈以沫的肩膀帮助她前进，而后示意前面的人带路。 男人很老实，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毛孔上的汗水是一点都没有少出。 进了屋后，牧闲先是打量了一下其中的环境，这是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房，屋内的家具都是属于市场上常见的类型。 客厅内的电视机内还在放着电影，而在其中一扇关上门的房间内，隐约可以听见其中传来的男女呻吟。 同时，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香味，但从他有些微微感觉发热的身体来看，应该是某种用于对方这个行当的香薰，而香味的来源，就在那个房间里面。 不得不说，他们装备还挺齐全的。 房屋内传出来的轻微呻吟多少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现在，我们解除对你的控制，问一句，回答一句，记住，要小声，不要打扰到他们，否则。”牧闲一边说着顺势地在沙发上一坐，又把陈以沫扶着坐了下来，最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后，陈以沫就将自己脑袋的灵魂收了回来，那男人脸上的表情才变得自如起来，但是此刻扭曲的样子却显得很是滑稽。 “两，两位是清算师？” 啪——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问一句，答一句。”陈以沫语气冰冷地说道。 牧闲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身旁的陈以沫，没有想到后者这么上道，到底是混社会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牧闲猜也猜得到，对方内心自己正在狂喜呢。 “你叫什么，里面的两个人，是同伙，还是客户？”牧闲指了指门板里面，沉声严肃地问道。 “苏广，那个，是，自己人，嗯。”他咬着自己的牙齿，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认识薛心吗？或者钱全？”、 “认识，认识，我都认识。”他连连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钱全是我们这边的老板，只是已经一个月没有看见他了，然后那个薛心是最近来的一个女人。” “她的姿色，还有各种玩法都很——” 巴掌又一次如约而至，在男人茫然的视线之中是陈以沫不带一点感情的面容。 “问一句，答一句，不会有第三次。”她又顺势把自己的腿微微翘起，显得一副大姐头的模样。 男人被这一巴掌打的额头上滑落了颗颗汗珠，瞳孔随着他那抽搐的面部肌肉一起震动着，喉结动了动，却没有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下真的是给她装爽了啊。”牧闲心中又暗自吐槽了一句，继续问道“薛心最近是否有来过，特别是今天。” “她，今天没有来过。” “真的？” “真的。” 眼眸对视间，牧闲可以看出对方很是慌乱，但是大概率没有撒谎。 房间内所传出来的叫喊声越来越响亮了，他们似乎毫不顾忌让周围的人听到。 “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吗？不管是你的那些客户，还是合伙人。”牧闲轻轻敲着沙发，继续同人询问道。 “有的，都有的，我这边所有联系方式都有的。” “通知其余的合伙人，无论什么理由，你把他们都叫到这里，至少是这栋楼。”他有条不紊地同对方安排着自己的计划“然后其余的客户，告诉他们今晚这边搞活动，或是什么，尽量聚集起来。” 仅仅只是捣毁这一个窝点是绝对不够的，牧闲所想要的是将这件事情尽可能的去杜绝掉，毕竟这幕后大概率有着仇子洋的阴谋。 那些客户手上自然不会只有一个窝点，还可以通过他们的话语进行一波顺藤摸瓜，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的帮助会计入减刑的，感谢配合。”牧闲站起身后，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便领着陈以沫走到了门口。 “如果没有做到，你逃不了的。” 第84章 ——真的想死吗 第197章 ——真的想死吗？ 在走出了这栋楼后，牧闲和陈以沫回到了服装店，拿回了自己存放在那里的衣服，但并未直接换上，而是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面。 “我觉得我刚刚的配合还是很棒的，对吧。”陈以沫同对方眨巴了一下眼睛“嗯，不过他的身体不好用，很怪。” “还不错。”牧闲瞥了一眼人，夸赞道。 “我们晚上还要用这套服装出席一下，里应外合。”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时语发信息告诉对方已经确定了一个淫秽窝点，晚上可以进行一网打尽。 备注：可能会有秘作使用者。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在晚上进入其中，并去看着就好了，薛心或许不在这边，她很有可能抛弃了这一据点，她的位置依旧无法确定。” 说罢，牧闲又拨打向了乐运的电话，对方很快便接通了。 “怎么样，有发现吗？” “哎，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这个王瓦还跟薛心搞在一块过，嗯，缠绵的还挺有激情的。”对方用一番评价地口吻说道，而后又一转口风补了句“咳咳，我已经汇报上去了。” “老王，这可真不是我出卖你了，谁让这家伙的秘作可以进行梦境调查呢？”牧闲在心中不禁吐槽道，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还有什么更多信息吗？”他强行压制下自己的笑意，继续沉稳地询问道。 “也是有的，薛心是他在半个月以前认识的，甚至短短几天就让他和原本即将领证的未婚妻分手了，你说，这魅力会有多大啊。” “薛心很有可能是一名秘作使用者。”牧闲同对方说出自己的判断“晚上有空的话，来大河街这边，我们开始行动。” 挂断了电话后，牧闲松下来了一口气，觉着无论如何，至少事情有了进展。 “我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下午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陈以沫靠着墙站在一旁嘀咕着“那个叫什么，上班摸鱼，嘛，毕竟工作也完成了嘛。” “事情还没有结束，工作还没有完成。”牧闲有些无奈地同人解释道。 “不过如果你想，稍微逛一下街......”他抬起头，几步走出巷子往外面望了望，试图寻找到几个或许值得去驻足的地方。 但是很可惜，所见之处都是极为平庸甚至于破旧的建筑，远远望去也并不能看见任何华丽的景点。 “嗯，也没什么好逛的，买点路边摊在这边逛逛巡逻啥的也挺好的。”跟在他身后的陈以沫虚点了几下脑袋，便扯着人的胳膊往外出去。 就这样，两人在街边各自买了一碗关东煮，一边吃着一边在这并不平坦的道路上前行着。 时间一晃而过，双月依旧悬挂于天边，静静地俯视着这一切，不为所动。 忽然，正在行走的他们听见了远处的喧闹声，似有至少数十个人在那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牧闲的视线顺着声音的来源飘过去，却又直接定格在了那一边。 他看见了一个女人站在六层楼高的房屋上，而身上的打扮，隐约可以分辨的出，这就是早上那名王瓦的未婚妻，就是他梦里面曾经见过的那个女人。 为爱殉情的新闻牧闲以前曾经目睹过不少，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现场。 作为清算师，至少自己得做一点什么。 六楼说高不高，跳下来也是很大概率要人命的。 而，她所站的这栋楼已经是这片街区最高的一栋了。 “我们过去，把她救下，你现在可以附身她吗？”思绪流转间，牧闲已经动起了脚步，同时跟陈以沫说道。 作为一名清算师，他有义务对每一个普通民众的性命负责，作为一名正常人，他不能对于他人所受到的苦难置之不理。 更何况，对方本应该会有美好的人生，却被破坏，而成为了他人成功路上的牺牲品。 “这个距离，附身不太能成功，有点太远了，我灵体和本体距离太远的话力量会减弱。” “行，那我们就往楼道那边奔去，去阳台劝说她的时候应该可以。”他做出了计划，而后迈开步子奔跑，很快便来到了那一栋楼的楼下。 围观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从那些人的讨论中可以得知，对方就是因为这场感情的失败而寻了短见。 牧闲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并未看见那个女孩的父亲，不知对方此刻身处何方。 十来名这片街区的清算师已经在前面负责维持秩序，但是对于如何劝导女孩，依旧是一筹莫展，仅仅只能拿着个大喇叭对她喊着一些劝说的话语。 牧闲和陈以沫好不容易才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最前方，看了一眼那几名维护秩序的清算师，发觉并未有职位超过于自己的。 他将自己的手机打开，把其中所记录的清算师证件打开，上面的职位已经升至四阶。 “我们来负责把她救下来吧。”牧闲沉稳地开口道，尽量给这些人一点安全感“我们是四阶清算师，已经有了秘作，处理这个事情相对方便些。” 陈以沫在一旁附和着点了点头。 那几名清算师互相看了看，最终让开了一条道路，允许了他们上去。 牧闲未有敢丝毫的拖延，甚至害怕于自己的这一举动很有可能刺激到那名女人，迅速便走入了屋内，快步赶上楼去。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紧张了。”进了楼房当中后，陈以沫在他的后面轻声说道“她还站在楼上那么久，没有直接跳下来，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哭着喊着说自己想要死的人，他们啊，大多还是对生活有所留恋的，真的想死的人，他们只会走的比谁还要安静。” 陈以沫的声音伴随着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面回荡着，牧闲沉默了数秒后才回应道。 “我知道。” “但是吧，举手之劳，总是要帮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以沫看着他说出了这句话，又看了看对方那匆忙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轻哼了一声。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天台的门前，顺着已经敞开的门望过去，对方正站在边缘处，经受着吹拂而过的寒风，夜色下的面容显得很是模糊。 但是牧闲依旧可以感觉到对方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悲伤之情，一点一点地凝结于周围的空气之中。 他本想要进行投掷，给予对方一份幸运，但是却又担心这随机的概率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 突然，她似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朝楼下望去。 在她的视线当中，一名失去了左手臂的中年男人，正在用右手跟她挥舞着，高声呼喊着。 “小姑娘，我的左臂从我记事以来就跟我玩捉迷藏，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它的。”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站在上面，我觉得，总得再坚持一把吧，我们肯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在对方的注意力被吸引的那一刻，陈以沫则坐在了地上，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只见那女人面容微微一愣，双腿不受控制地离开了房屋的边缘，而后一步一步地向牧闲这一边走来。 “请先冷静下来，女士。”牧闲把半空中的手微微往下压了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你们，你，你们不要管我了！”她压根就没有理会牧闲的言语，很快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对着两人扯着嗓门，带着哭腔地说道。 “我根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她已经哭红了眼眶，嗓子也显得嘶哑，可依旧可以感觉到其中的绝望与无助，让人怜悯。 一份真挚的感情，一份寄托就此化为泡影，精神出现崩溃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你最好明白自己是真的想死，而不只是为了引人注意。” 陈以沫突然站起了身子，扶着楼梯看着对方。 而那女人的脚步，却依然往前走了两步。 对于第二卷的话，我想贴近生活的写一些东西，所以类似的剧情或许会较多。我想让每一个人物都尽量显得不那么单薄。 第85章 ——意料之内的背叛 第198章 ——意料之内的背叛 牧闲看了一眼陈以沫，对方的表情也显得有些许悲伤，兴许是回忆起了以前的往事。 说起苦难的过往，她也算得上是一份。 “为了一个男人，然后就去死？你确定这值得吗？”她走上前去，一把扯住了那表情迷茫，眼神无光的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唔，朱雨。”对方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陈以沫，却发现她的力气大的出奇，竟反抗不了一点，只能低声说道。 “行，呼，本来我呢是不想掺和这事情的，结果这家伙倒是还挺在意你的死活的。”她朝站在门口的牧闲努了努嘴巴“别说我是清算师，清算师也是人，我自己还有事情没处理呢。” “你这个举动都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人，行了，跟我们下去吧，至于那个欺骗你的渣男。”她顿了顿，嘴角调皮地微微勾起“我们早上在那边看着，他会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的。” 说话间，陈以沫已经将对方扯至了门旁，而后松开了手，微微推了推对方的背。 “我。”朱雨有些不知所措，沉沉地垂下了自己的头，刚刚想要跳楼的冲动几乎一扫而空。 “你想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让他吃一场人命官司？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你活着，给我们做证人，这才能让他罪有应得。”陈以沫的语气当中充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好啦，下去了。” “果然，她比我更会处理这种人情世故，嗯，到底是从小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牧闲站在一旁默默地想着，而后沉声说了一句“走吧。” 这一路走下去，朱雨也并未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也未有说出一句话，只是把脑袋低垂下来，或许正在不断咀嚼着陈以沫刚刚所说的话语。 他们来到了楼下，所有人见她已经安全下来，不由得都松下了一口气，而站在人群最后面的那些人也渐渐散去。 “小姑娘，一定要坚持！”那名中年独臂男人依然挥舞着他的手臂同朱雨说道“生活就是不能轻言放弃的！” 牧闲转头看向了那名中年独臂男人的方向，他的脸上挂着真挚的笑容，给予的是最为真诚的鼓励。 受过委屈，留过伤疤，知道生活的苦楚，这才能体会同样有如此经历人的生活。 这个男人是，陈以沫也是，自己，或许也很接近了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活下去，每个人都有勇敢翻开自己人生下一页的权利。 人，充满韧性，生命的延续，文明的建立，本身就是一种韧性的奇迹。 牧闲和陈以沫把她转交给了负责维持秩序的清算师手中，而后便同朱雨告别，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前，牧闲隐约听见了对方的交谈。 “你的亲属对话，有吗？” “我，现在是一个人。” “一个人了么？他父亲，唉，难怪啊，消失的亲情想要用爱情弥补，结果，嗯。”牧闲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在离开了那条街道后，他对陈以沫夸赞般地说了一句“你挺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 “那可不，唉，虽然也有很多人没有拉回来就是了，但是无论怎么说吧，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 很快，几个小时的时间匆匆而过，时间来到了晚上八点，吃过晚饭的两人重新的回到了那条街道。 看着那栋楼当中亮起的灯火与摇曳的身影，牧闲确信对方确实按照自己所说的做了，只是并不清楚其中是否存在埋伏。 而他又看了看周围，隐约可以感到些许秘作力量的波动，但那些人大概率都是清算师，正站在隐秘的角落，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乐运并未到来，那么自己和陈以沫便需要偷偷打头阵。 他发送信息询问了一下苏广，得到了对方回复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到场的信息，叉掉了聊天页面。 “行了，我们也该行动了。”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没有收到更多信息后，便对身旁的陈以沫说道。 两人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往那栋楼走去，这附近除却那些正在默默关注的清算师外，已经几乎看不到来往的行人，楼下的便利店也早就关了门，想来老板也应该就在上面。 他们就这样往三楼走去，并轻轻拉开了虚掩着的门板，看来这群人或是嚣张，或是愚蠢，已经连掩饰都不再掩饰分毫了。 当然，也可能有着别的含义？ 出于稳妥考虑，牧闲看了看四周，轻轻丢出概率之骰进行了一次判定。 里面有危险的概率d100=50\/100 存在危险，但是属于普通，自己可以应付过来的危险。 “里面可能有危险。”他小声提醒了一句陈以沫。 在听到这句话后，陈以沫突然伸出手，示意牧闲别动，让她来打头阵，后者轻点了点头允许了。 他大概猜得到对方是有什么打算。 随后，陈以沫便将门板缓缓地拉了开—— 当门板完全拉开，当他们看清房间内所有人样貌的时候，数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两人。 “就，就是他们两个！下午威胁我的家伙！大家小心，他们绝对是秘作使用者！”下午的那个人男人站在一群人的后面，高声地叫喊道。 “非法持枪，罪加一等了。”牧闲不慌不忙，脑海当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 而火光乍现，子弹却没有如期而至的命中两人，而是乒乓地打在了某一坚硬的物体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陈以沫的身前陡然出现了一个打开来的水晶棺，透过那晶莹剔透的表面看过去，那些人惊诧的表情与倾泻而出的枪火一览无遗。 而与此同时，从楼上也奔下来了数名人，同样手持枪械，同样充满了攻击性。 看来，为了应对来袭的清算师协会，这群人可谓是费尽心机，当然，他们幕后的支持者大概率就是墙中人。 牧闲指尖微动，轻轻地丢出了一颗骰子，金色的光芒闪烁间，他已经被陈以沫一把拉入了棺材中，盖了上去。 “有点挤啊——”她努力往后靠了靠，却依然难以避免两人的身体紧密接触。 牧闲本能地将自己的双手绅士般握拳背于身后，脸也侧向一旁，看着上方倾泻的枪火。 d100=91\/100 在出目显现之时，那些倾泻的子弹竟在一瞬间全部都停顿了下来，时间好似凝固了一般，只听见了嘎嘎的卡壳声。 那些人陷入了迷惘的状态，所有人的子弹竟在一瞬间停顿下来， “卡壳了。”牧闲低声说了几句，紧接着便听到了急促地，正在赶上来的声音，安心地说道“我们的支援也来了。” 随后，他便不慌不忙地把水晶棺材给打了开来，望着楼上那些满脸写着慌乱的人，瞥见了楼下正在赶上来的清算师们。 “放下手中武器，否则我们将进行火力覆盖。”领头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清算师手持一挺冲锋枪指着那些人，又低声同牧闲说了句“八协汤良文，抱歉，来晚了。” 不管是楼梯上面，还是房间里面的那些人，本就在看见子弹被挡住的情况下就已经在犹豫了，而这些赶上来的大批清算师更是直接摧毁了他们的自信。 沉重的掉落声一下又一下的响起，而那些赶上来的清算师也做出了行动，将这些手持枪械的危险分子尽数扣下。 牧闲在这收尾过程当中带着陈以沫匆匆离开了现场，一方面来说，他信任这些清算师处理事情的能力，更何况这些人中还有不少秘作使用者。 另外一方面来说—— “站不稳了？”陈以沫伸手一把抓住了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的牧闲，扶着人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第86章 ——神秘的女人 第199章 ——神秘的女人 “咳咳，终究还是有点太勉强了，我刚刚在一瞬间改变了他们所有人手枪卡壳的概率，这，精神力有点濒危的感觉，” 牧闲干笑了两声，顶着眩晕感靠着墙面站着，双腿打颤着，险些要倒下。 果然，即便是将秘作的力量运用到这个地步，他的情况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不是无法战胜的状态。 但是再往上，他曾经见过白泽云与蛇妈的战斗，也曾目睹了三足金乌降下的的火雨，牧闲很清楚，这是普通人一旦触及就会瞬间殒命的层次 “你很可靠，及时就用了水晶棺的硬度来挡住他们的攻击。”而后，他长吁了一口气，带着笑意夸赞了一句对方。 “拜托，我可是很聪明的。”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嘿嘿，我提前用眼睛的灵魂看到里面的情况。” 她还正要自夸着，突然，只看见眼前的牧闲瞳孔一缩，急促地话语从口中蹦出“陈以沫，把水晶棺材召唤出来。” 晶莹的水晶棺于地上显现，她即刻就抓起牧闲一同再次躺入了棺材内。 在略显拥挤的环境当中，两人先是看到了头顶所闪烁出的巨大火光，紧接着就是足以刺痛耳膜的震耳欲聋的声响。 无数的砖瓦从高处坠落，砸在了他们的头顶，砸向了四处的街道，砸碎了路灯，让黑暗吞噬了这附近的一切。 “他们留了后手，在楼房里面藏了炸弹，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啧，墙中人的策划比我们还要缜密。”牧闲的声音在不断落下的声响当中显得很是轻微，但足以让陈以沫听见了。 可以基本确定，薛心，以及她幕后的墙中人已经放弃了这一据点，刚刚所设下的防守仅仅只是为了让清算师这边的人放下警惕。 而将大量的人员引入其中，之后引发这场爆炸才是他们所想要的结果。 那些进入其中抓捕从事这一行单人员的清算师，自然会在这突如其来闪烁的火光之中成为牺牲品。 他们可以搞来枪械，那么搞来炸弹也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噼啪的落石不断击落在水晶棺那平滑的表面上，索性并无出现裂痕，目前两人的情况倒是还称得上安全。 幸好有它，否则牧闲并没有把握可以让蛇甲抵挡住这足以摧毁一栋高楼的炸弹威力。 如今两人四目对视，膝盖互相微微弯曲着顶着，头部的距离也不超过十厘米，显得很是亲密。 但是为了活命，也只能暂时先这么维持着，等待后续的救援部队到来将他们从中解救了。 牧闲向周围望去，隐约还可以看见在燃烧的火光中挣扎的身躯，可以看见那些血液被蒸发的残肢断臂，看见那些人掉落的漆黑枪械。 “我用灵体，出去看一下情况，牧闲你在这边等一下吧。”陈以沫说罢，便闭上了眼睛，以灵体的状态穿越了水晶棺材飘了出去。 她穿过了层层压在他们上方的砖瓦水泥，灵魂体漂浮于半空之中看着附近的情况。 这条街道则是彻底地受到影响，周围的房屋也因此这场爆炸而遭到了不小的损坏，民众正艰难且踉跄地往远处逃离。 而垂头望去，视线之中仅有寥寥数人从这废墟中挣扎地爬出，血污与泥泞沾染于他们的身躯之上，使他们看起来很是丑陋，却又无比的可怜。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援手，而是再次穿梭，来到了临近的一条街道。 晚上八点，没有夜生活的街道人流量并不多，但是这声爆炸依旧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条街道并未受到炸弹的冲击，许多人驻足眺望，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多的人则是拿出手机将远处那升起的灰烟拍摄下来，收入手机之中。 数辆驾驶着清算师的车辆正在赶往案发现场，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们难以想到一个淫秽窝点可能在手持数个枪械的情况还可以留有足以摧毁一栋楼房的炸药进行自杀式的袭击。 在事情发生之前，所有人都未有想到，对方是能玩命的。 这就是灾厄组织的真实面目，陈以沫看清了这一点。 司马子明和安元君那样的人在这群当中很有可能是少数，仅仅只是因为她和牧闲运气好，恰好遇上了他们，仅此而已。 末日下，大部分的事物本身就是充满残忍与绝望的，书写的也永远是死与断绝的故事。 她被一直以来相对舒适与安全的生活给弄得产生了些许错觉，仅此而已。 突然，就在陈以沫愣神之时，忽地看见了一个怪异的，扭曲的，被黑屋所笼罩的身影正在城市之中缓缓穿行着。 她向下俯冲飞去，恰逢看见对方缓步迈入了一家医院当中，可以隐约辨认出，是一名女性，但是面容依旧看不清，那浓厚的黑雾将她的身躯彻底给掩盖了过去。 最终，她踏入了住院楼当中。 周围来往的有不少人，她可以轻易地从任何一个人身体间穿过，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看见她。 “跟我们一样是秘作使用者？隐藏了身形吗？嗯——不对，气息很怪，跟其他那些秘作使用者不一样。”陈以沫思绪流转间，几乎飘着跟上对方。 对方就这样站在电梯门前，和其他戴着口罩的病人一同等待电梯。 “和正常人一样的思维逻辑？还是？嗯，也对，不是所有生物都跟我一样可以灵体状态飞翔。”陈以沫也跟着她一同上了电梯，就这样飘在电梯的上方。 她的身躯跟灵体一样，直接融入了附近的几个人的身体当中，但是那些人依旧没有反应，她也没有注意到陈以沫。 就这样，电梯来到了七楼，这里的路标写着重症病房，而来到这里的也仅仅只有陈以沫和这个女人两个“人”罢了。 “嗯——我记得有这么个说法，死神是会收割魂魄的，额，这个女人不会是黑白无常或者死神什么的吧，但我一个灵体她也没对我动手，嗯，我阳寿未尽。” 她就这样思索着，最终跟着人来到了一间病房的前面，从中传出来了低声的抽泣声与无力的歌唱声，她们全部都直接穿梭过了门板。 里面是干净整洁的白色病房，一名面染忧愁与悲伤之色的男人站在一旁，一名流着鼻涕眼泪的小男孩靠在床铺的旁边不断哭泣着。 而在那张病床上，躺着的是一名面色苍白，身材瘦削眼窝凹下去，手上还打着吊针，身上插着管子的女人，看起来已经时日无多。 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用力地挤出自己脸上的笑容，用翕动地嘴唇不断地呻吟出不成音调的儿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 突然，她愣了愣，有些恍惚，似是看到了什么，而后微微转动无光的眼眸，在几秒的沉默后，视线调转至那男人处。 “老公，以后别打游戏到太晚，对身体不好，开车注意安全，孩子的衣服洗了记得要拧干，摊开来再晒，不要不吹头就出浴室，会着凉。” “少喝酒，你肝不好，会上脸，我们的宝贝只有你一个人照顾了，你要代替我看着他。” “妈......”孩子趴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只扑入了母亲的怀中，放声的哭泣。 “要，呼，好好学习，以后爸爸老了，你来照顾，很抱歉，妈不能看着你长大，不能看着你结婚，不能抱孙子。” “妈真的好想，好想和你们一起，哪怕只能躺在床上也好，只听着你们说说话也好，哪怕，只能看着你们也好。”她的语速陡然加快了几分，似有什么在逼迫着她一样。 飞在半空当中的陈以沫看到很清楚，那黑色雾气包裹的女人正在缓缓地将床上躺着的那个母亲的灵体渐渐地抓取出来。 她想要阻止，可却在贴近时发现对方的灵魂强度似乎高于自己，贸然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在交代完这一切后，那名母亲的脸上出现了释然的表情，她用尽气力把手放至孩童的头处，却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抚摸，只能缓缓从口中挤出那沙哑的歌声。 “我问燕子你为什么来，燕子说——” 她甚至来不及唱完这一句，灵体就被缓缓地扯了出来，并且融入了那女人的身体当中。 而那名黑屋包裹的女人则没有做出任何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地转过身去，也没有看陈以沫一眼，就这样穿梭过了门板，消失了。 房间里面留下的，只有被悲伤河流淹没的父子，以及那似乎还未散去的歌声。 沉默，许久的沉默。 但在沉默之后，轻柔，悦耳的歌声缓缓响起。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嗯——尽量有点找到自己风格的感觉了，不知道大家会不会习惯这样的风格形式什么的。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啦，也可以进群来聊聊。 第87章 ——不可信任祂 第200章 ——不可信任祂 “问题并不是没有解决的余地。”牧闲脑海当中的声音忽地响起，依旧如之前那般平缓。 “衔尾蛇？你？比如说？你可以让这里的一切回溯吗？”他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但是却努力保持平静地情绪询问道。 他想起了对方之前直接将自己与陈以沫的伤势回复完全的事情，想起了在对决三足金乌的过程当中，连续恢复了自己两次精神力。 “可以，在你吸收了那一秘作后，我的力量也得到了少许的恢复。”衔尾蛇不紧不慢地说着，而后略带起伏地询问了一句“但是，这有意义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牧闲对于对方的话语有些疑惑不解，但隐约又猜到出些许。 “你是秘作使用者，而且开发的程度很高，他们大多仅仅只是刚接触或者甚至根本不是秘作使用者，用你的精神力去救他们，不会觉得亏吗？” 祂的话语令牧闲不由得身体一震，后者本已经初步对对方产生的信任荡然无存。 祂根本不会在意他人的死活，无论那些人是好，是坏，是否无辜，是老人，还是小孩，这些都没有意义。 不过仔细一想，对方帮助自己，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呆在自己的身上，或是为了躲避，或是某种寄生行为，帮助自己也只是为了让宿主不死，从而保住祂自己的性命罢了。 这番话让牧闲认清了衔尾蛇的身份，对方大概率一种高位格存在，而且是命运属性的，祂们这种身份的人，对于普通的人类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眼先生，大抵也是如此的一个态度。 不可相信神明的馈赠，哪怕他们给予了你少许的好处，那也很有可能是捕兽夹上的奶酪。 “我已经提过，我的能力使用并非是没有代价的，也并非仅仅只是消耗掉精神力这么简单的代价，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依旧需要我帮忙吗？” 祂的语速不快，一字一句都很清晰，给足了牧闲足够的思考时间。 “代价是什么？” “不知道，但，对你不会谈得上有利。” 牧闲的思绪则开始快速流转起来，分析着当下的情况。 自己并不清楚衔尾蛇的能力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负面效果，如果是短期的还好，一旦是长期的使用效果，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失控。 而理论上来说，吞噬越多的秘作可以获得越强的能力，但所需要承受的也就越来越多，自己这一次的吞噬则是帮助了对方苏醒过来一段时间。 对方提及了代价，但是自己目前未有感觉到身上出现什么异变之处，至少，明面上没有。 可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的到来都很有可能在战斗当中成为致命的因素。 周全考虑之下，或许是应该放弃这一次机会。 “你犹豫了？”对方的声音染上了一分戏谑的色彩“以前，你本来应该会直接答应的。” “不是，你——”牧闲本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对方似乎消失在他的脑海当中。 祂不想要理自己，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 对此，他仅仅只能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默默地接受这个现实。 但，对方所说的话语，依旧在他的脑海当中回荡着。 ... 牧闲发现陈以沫回来后，只是简单地提到了城市里面出现了一名与她一样是灵体，且周身被黑雾所包裹的女人后，就陷入了沉默，似在思索。 但是由于极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咬着牙齿，似乎正在压抑着某种即将崩溃的情绪。 他并未多问，尊重对方的秘密，这是朋友应该做的。 待到他们被救出时，他看见了救援者如释重负的表情。 废墟之下每有一个人存活，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一份肯定，一份具有重要意义的肯定。 接着，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伤势，但是他们依旧要乘坐救护车前往医疗部门进行检查，在路上，牧闲主动向周凡承打了一通电话。 这件事情毕竟是他负责的，现在出了这种情况，他需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周负责人，这边出了些状况，对方的后台或许很坚硬，他们手持至少十数把枪械，屋内还藏有一颗足以摧毁一栋楼房的炸药。” “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周凡承的声音之中夹杂着不安之情，而后语速颇快地补到一句“你和柳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嗯，因为有之前绑定秘作的缘故，加上在外面，没有受伤。” “这样。”他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背后存在灾厄组织的手笔，而且是一个大灾厄组织，已经不是你们可以轻易着手处理的，这件事情不怪你们。” “下午我收到了举报信并核实了东区王瓦负责人的问题，他已经被停职审查，dc区会有新的人负责。” “但，柳良，人手不足依旧是一个现实，孤渡与白泽云需要轮换班次守着城墙，莫枫也有重要的事情，而秘作看守仓库那边，那个数量的清算师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显得有些无力，忧愁的情绪几乎以实质要溢出屏幕了。 “你的能力不会止步于四阶清算师，对吧？你有很大的潜力，继续为协会出力，以后会有更多机会。” 牧闲听得出这句话当中的潜台词，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说，你的实力很强，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但是愿不愿意效劳，全凭你个人意愿，当然，选择拒绝是否会有坏处，牧闲并不好说。 对方很明显还未放下对自己的戒心，否则乐运也不会再次出现于自己的眼前。 只是，目前的情况而言，自己的存在并无害处，反而有益处，帮着安全区解决了几次危机，这让他动了伸出橄榄枝的心思。 任何管理者，都希望有才能的人可以听命于自己的麾下，这是对他们领导力与眼力的一种肯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者，提升自己的职位，直至可以查阅调查自己的信息，这才是牧闲想要做的事情，与眼下的情况并不冲突。 “是的，我愿意。”牧闲让自己的声音微微高昂地回答道对方。 他又用眼眸瞄了下陈以沫，后者微微一摊手，做出了一个随意的动作。 “她也没有问题。” “好，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这一案子继续由你们两个人，不，我再派遣一名清算师，乐运，与你们一起进行调查。” “然后，我想问一个问题。”他有节奏地停顿了一下“柳良，你是什么？” 牧闲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给出了对方想要的答案。 “我是安全区的城墙。” 第88章 ——确定，就是灵界 第201章 ——确定，就是灵界 在医疗部检查了一番，确定两人既没有受到污染，也没有任何的外伤后便放他们回去了。 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这一天都要在失踪案的谜团当中缓缓地，无声地溜走了。 “时间很晚了，哈欠——嗯，不过还好，好像我们两个负责调查工作后，起床的时间是随我们的了？”陈以沫看了一眼手机，捂着嘴巴大声地打了个哈欠，坐到了床脚。 “是，但是我们并没什么时间拖延。”牧闲坐在椅子上，手弯曲地撑在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们很有可能会再一次发起行动。” 丢的出第一颗炸弹，那么就有可能出现第二颗，第三颗，甚至有可能是更为恐怖，更为难以想象的事情。 牧闲无论如何都是会考虑居民的情况，但是墙中人可不会，不如说，他们就喜欢看到这种他人充满疾苦，而自己高人一等的模样。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杀掉他们自然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既然他们愿意遵守弱肉强食的法则，既然他们认为高位格的秘作使用者就可以肆意妄为，既然他们可以不顾普通人的死活。 那么牧闲同样可以对他们这么做。 思绪流转间，他轻轻敲打着桌子，有些出神，直至桌子上的一支笔即将滚落到了地上，他在半空中伸手接住了。 而笔的上下两部分，恰好沿着桌子上层的线而形成了轴对称。 牧闲的思绪陡然清明，他理解了一个极为关键性的线索，一个被他们否定掉的线索。 “陈以沫，你试过从灵界当中取一半的东西出来过吗？”他霍地站起身，语气略有些激动地说道，然后抓着那个笔，取出了其中的笔芯，最后递给了陈以沫。 “试试？” “啊？” “抱歉，没有讲清楚，就，你试着把这个笔放入灵界，却又突然取出来试试看？”牧闲眨了眨眼睛，期待地看着人的表现。 “这我还真没试过哎。”陈以沫嘴角微微扬起，用灵体手接过了笔，而后在她说完话语不过两秒钟的时间，笔就从中间直接断裂了开来。 上半部分被切割的那一部分格外的平整光滑，好似精密的仪器所作的，而下半部分，则不知所踪，坠入了灵界。 两人看着这一幕，理解了这一切。 “对方就是用灵界，我猜对了!”陈以沫压着声音发出了惊呼“这，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作用呢。” “看来以后你对付别人又有了新的办法？” 果然，这就是安灵那诡异死法的关键所在啊，孤渡的斥力和灵界形成了对抗，最终导致了这一被切割成两半结局。 而那个神秘的液体，协会缺少样本，依靠瓶中的残留至今也未研究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牧闲则可以大胆地做出一个猜测，即，那个液体是可以让普通人也足以穿越灵界的关键，而墙中人通过这一进行定位，最终实行人口绑架。 问题在于，目前自己所获得的这一信息仅仅只是一个很大可能性的猜测，虽然可以确定对方通过灵界作案，但是这并不属于自己这一职位应该得知的信息，上报上去只会加重怀疑。 那么自己仅仅只能通过旁敲侧击的提醒来告知对方了。 牧闲在联系人当中选择了一番，最终按在了孤渡的上面，对方是在现场的，所以更加可以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者，对方的年纪不大，甚至比自己还小，心眼这块也会更加少一些，再通过他来告诉周凡承，会让自己这一边的隐蔽性更为强些。 “柳良？又有什么事情么？”他的声音很明显从低落逐渐变得高扬，隐约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激动。 牧闲可以理解，毕竟对方今日才刚刚遭遇了那一场被千夫所指的事情，情绪里面感受到委屈与难过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按照外面给柳良捏的人设，属于一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来找他，想必一定是一件必须要跟他说的事情。 最后，是牧闲自己的猜测，对方很喜欢这种被他人需要的感觉。 “我这边有一个猜测，嗯，在绑定了秘作后，我想象了未来遭遇的敌人可能出现的各种能力。” “早上的尸体，我看见了，是从身体中间被直接切割开来的，联想到孤队长你的斥力，我在想，是否嫌疑人拥有掌握异空间的能力？” 牧闲觉得自己的提醒已经很明了了，就差把灵界两个字直接说出口了。 那头的孤渡先是沉吟了片刻，而后略带犹豫地说出了两个字“灵界？” “灵界？”他心中暗喜，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但自己的语气还装作疑惑的样子。 “简单来说是灵魂会去的地方，这不算机密，所以，嗯，我说了也没事，但是关于这块我也不了解，我会将这一信息汇报上去的，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 “回头，要是有空，我和你们两个吃一次饭吧，内城区里面。” “嗯——姜书也说要请我吃饭来着，蹭饭这块我还挺强的。”牧闲在心中暗暗想着，而后说道“行。” 随后，两人便挂断了电话，牧闲把手机盖在桌子上，继续同陈以沫展开讨论。 “你之前说，在城市当中看见一个同为灵体，但是看不见面容的家伙，你觉得她会和墙中人有关吗？或者和这个事件？” “按我的理解吧，可能不会？因为她完全没有展现出一个灵体该有的样子啊。”陈以沫眼眸微微转动，撇了撇嘴巴回答道。 “这个，你是如何判断的？”对于灵体这块，牧闲了解的不如对方，还是应该有问题就询问。 “就，你看我灵体状态，我是会飞的，会穿梭灵界来达到遥远地方的，对吧，这是灵魂可以干的事情，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做到。” 随后，她又沉默了几秒，用手捏了捏下巴后才说道。 “我感觉，她的行为上来说，可能，认为自己还是个人？” 第89章 ——解锁新地点 第202章 ——解锁新地点 “她的行为上像人，然后不会穿梭灵界，这个跟目前我们所发现的直接把人拉入灵界后带走是有区别的。” 牧闲听完后微微点头，对方所陈述的推论确实有道理。 但是，一个灵体不认为自己是灵体？而采用了人的行为模式与生活方式，这一点是否过于怪异？ 世界上有几十亿人，秘作目前发现的也有上千种，牧闲并不相信可以灵体化行动的只有陈以沫一种，所以对方本体是人，也可以理解。 只能说，世事难料，毕竟千人千面，谁知道他们每一个的心里都在打着什么主意，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但，或许另外一件事情会和她有关。 曾文的死亡。 “嗯，按照我们目前的推理来说，那个液体是可以让正常人变得可以穿梭灵界，这一点倒是不用质疑，而她在你的描述当中，有勾人魂魄的能力？” “对，但是，或许只有快死的人可以勾走吧？就跟死神一样？”陈以沫眨了眨眼睛，回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又有些伤感。 “那曾文的死亡很有可能就是她干的，你想想，那个医生跟我们说过，他本身身体状况就不好，存在猝死风险，那么在服用了那一药物后，或许达到了身体极限，最后被她勾走了魂魄。” 牧闲说完了自己的理解后又自我咀嚼了一遍，觉着逻辑上并未漏洞，就是不清楚事情是否真是如此。 但是，这个神秘出现的女人又是哪一个势力的？ 叮铃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牧闲的思绪，令他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将电话接起。 而陈以沫见他还要忙，便自己收拾衣服准备去洗漱一番了。 “喂？柳良吗？我这边发现了巨重要的线索！”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乐运的声音，他听起来也很是激动“那个王瓦交代了，薛心的地址！” “她一共在外城区内有两个住址，分别是在dc区福星路3号楼602，以及一栋位于xc区通达路的小别墅，8号。” “两栋房子？可以查到是谁购买的吗？还是签的是她的名字？”牧闲眉头一皱，感觉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我不知道，这是王瓦口中交代的，说，是之前偷偷从她手机里面看见的。”乐运在那头偷笑了一下“嗯——这家伙不老实，外面玩玩算了，还想到人家家里去。” “行，我了解了。”牧闲与对方告别后又一次放下了电话。 “我怎么感觉我现在这样算是六协的工作方式，嗯，各种信息都在我这边出现了”他左手敲打着桌面，右手拿出手机，把联系人调整至时语。 “帮我查询一下，dc区福星路3号楼602，xc区通达路的8号别墅，这两个是由谁购买的？附近的监控录像是否有存留。” “啊？我已经下班了来着？”对方迅速就回过来一个信息，还发了一个小猫打哈欠的表情包。 “虽然是还能查，但我电脑关了，嗯，明天七点钟上班了发你吧？太困了，眼皮开始打颤了。” “她给我的感觉怎么和白天不一样。”牧闲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而后发了一句信息“但是现在情况较为紧急，为了防止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谢谢。” 下班了还难为别人，确实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 不过眼下属于特殊情况，自己也不得不去麻烦对方，而且，后者想必也不会那么没有责任心吧。 但是对方却没有再给自己回复。 “啧，到底不是所有人都很有责任心，嗯，也对，工作上摸鱼本来就是常态。”他这么想着，看着陈以沫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由于水晶棺那神奇般的提升魅力的作用，让此刻的她显得如同出水芙蓉般娇嫩，微微湿漉漉的短发在空中颤抖着，都带着一股谜一样的吸引力。 若非牧闲与对方相熟，若非自己早就知道这一事情，嗯，不一定可以抵挡住心动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话，是否很有可能被墙中人那群家伙盯上，甚至引来强大的秘作使用者？ 这倒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危险，毕竟自己如今的调查是有了进展的，而一旦出现进展，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威胁。 “怎么样？你有搞出更多信息吗？需要不需要我晚上去城市里面逛一逛？”陈以沫说着又坐回了床边上。 “两个地址，稍微去看一眼吧，但是，别深入。”牧闲郑重地同人说道“毕竟对方也拥有穿梭灵界的能力。” 说完他就将这两个信息转发给了陈以沫，而后，上方的消息窗口又弹出来了新的信息。 “我这可是已经是好不容易下床调出来了，嗯，还挺麻烦的，主要是转发麻烦，我住的是外城区，家里网络不好。” “你可就看看吧，我没看里面内容，太多了，先睡了，不然明天上班要打瞌睡。” “还是负责任的嘛。”牧闲心里微微夸赞了一句，然后查阅了对方发送过来的信息。 这两栋房屋的拥有者并非薛心，也并非钱全，而是之前被抓捕起来的那名钱米，他以贷款的形式买到了这两栋房子。 至于他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成功贷款买房的，牧闲也仅仅只能推理为，仇子洋，或者具备魅惑能力的人动手迷惑了银行的柜台了。 这种时候，对方的秘作可比自己这样还需要符合逻辑的改变概率要合适的多了。 房子的购买时间位于两个月前，这说明对方早就有所筹划，甚至于其中一个很可能是大本营一样的存在。 “一旦发生危险，立刻跑。”牧闲看着人已经躺入了被窝当中，再一次严肃地提醒道。 “知道啦。” 随后，牧闲也去洗漱了一番，躺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但是脑海中的思绪依旧杂乱。 他带着杂乱地思绪沉沉睡去，最终如同之前那般坠入黑暗当中，回到了他的梦乡。 在梦中，他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出自上次对他进行询问的那名女人。 “我们对于莫枫的审查，有结果了。” 第90章 ——先行一步的探查 第203章 ——先行一步的探查 “我们对于莫枫的审查，有结果了。”她的手中拿着一份纸质文件，而后抬眸同牧闲说道“审查没有问题，但是我可以对于一些内容与疑问做出解释。” 牧闲此刻身处于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坐在褐色的真皮沙发上，面对的是坐在放有一台电脑的木质办公桌后的女人。 他眉头微微一皱，这件事情没有达到预期让他感觉有些不安。 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被污蔑的，或许，这其中也有莫枫所动的手脚，那么眼前这件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请讲讲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当然，我相信协会的审查结果。” 而后，那名金发女人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可以说的是，莫枫并不存在主观上对那名司机下手的心思，这是我们经过了多次检测而确认的结果。” “其次，本次确实存在秘作力量的影响，但是目前并不会造成进一步影响的扩大。” “最后，是莫枫他跟我们说的，倘若这件事情给谁带来了恐慌，他很抱歉。” 女人说完，便将那叠白纸盖着放了下去，用一副官方的口吻说道“请问你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有了。”牧闲并未多言微微点头后便准备起身“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既然协会的审查都没有发现问题，那么只能说明莫枫的手段高明了。 当然，这完全可以理解，要知道，能被评上色彩级的清算师，那无不是凤毛麟角之人，至今仍然寥寥无几。 他们的手段，可以说是协会现存内最高明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牧闲想让协会审查出东西来，倒是一种奢望。 既然得到了失败的结果，那么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稍等，你是驻扎于这个城市的清算师小队成员吧。”她突然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牧闲稍安勿躁“这座城市当中有任务，需要足够的人手执勤。” “是的，请问是什么任务？”牧闲知道，这是自己的梦境又一次出现了分叉，按照原本的计划而言并不会有这个。 在已知梦境大概率是衔尾蛇造成的情况下，就不得不去思考祂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目的？ “是有关于城市内的能量，略有些超标的样子？” “能量？是指秘作吗？” “不，不是秘作，即便没有秘作，普通人也具有一定的能量，但是这一次发现的却又是数个超乎常人的能量，当然，弱于秘作使用者。” “介于两者之间？听上去像某种强化？”他在心中暗暗做出了判断，而后接着询问道“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你们清算师小队除却一个人负责日常的巡逻工作外，便和其余同样去我们所布置的地点，去查看一下那边的情况，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秘作。” “这件事情有一定风险，但在可以处理的范围内，你可以回去征求意见，倘若可以，具体的行动文件我会托人发给你们。” “行，我回去会告知其他人的。”牧闲微微点头后，见对方不再多说，便缓缓起身，关门走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办公室，这是该地分部的副负责人，居然连续接待了自己两次，果然，涉及色彩级的事情，他们是一点没有怠慢。 而今天自己理论上也算得上是为了公事而来，让自己成功摸鱼了半天。 浮生偷得半日闲，不错，但是接下来自己还有的忙呢。 ... 深夜一点，周凡承关上了办公室内的灯，背上自己的黑色双肩包便准备离开。 一路经过，各个办公室内的灯都已经熄灭，他独自一人的脚步回荡在走上，显得很是孤寂，但也就这样下了电梯，穿过了还有人值班的大堂与门卫，同每一个人打了声招呼。 最终，他出了办公楼，准备上自己停在外面的车辆，却发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的车旁——莫枫。 “老周，晚上疲劳驾驶可不好。” “你不是说看着漆黑收割吗？”周凡承的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用我的能力让他稍微睡了一会？额，可能要睡好一会，总而言之，现在他的状态我已经能稳稳压制住了。”他调整姿势把自己的身子轻松地靠在车上。 “也得亏是晚上没什么车辆，否则你这天天疲劳驾驶，估计早就出车祸了，行了，快点把车发动，我开车。” 周凡承沉默了片刻，而后默默地掏出了车钥匙交给对方，在车灯闪烁后，看着莫枫坐到了驾驶座上面。 发动车辆后，他才缓缓开口同对方交流道“我说，他现在那个状态，是不是很不好？” “有点吧，嗯，但是可以接受，毕竟这家伙的意志力倒是挺坚定的，就是某些地方，执念太深了，不像我，看的都挺淡然的。” 他这么说话，总是让人感觉带着些自夸的意味。 “如果现在通知总部的人来送他离开的话，也行，但是我不确定外面是否会有袭击，再者，这种方面的治疗，无论在哪里，都大差不差。” “就暂时放着吧，我相信你。”周凡承沉声说道，而后看着窗外一盏盏划过的路灯“你身上的问题还好吗？” “我还好，嗯，目前而言是吧，只是最多再四个月吧，我又得离开这里了，不过到时候漆黑收割的状态也差不多了。” “行” ... 陈以沫漂浮于半空中，静静地俯瞰着这座被黑暗所包裹，唯有一条条道路上还存在光亮的城市。 按照牧闲所说的地址，她成功地逛到了第一个位置dc区福星路3号楼，这是一栋和早上所去的一样的普通楼房，里面还有一两个屋子亮着灯光。 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或者灵体存在后，她便慢慢地进入了602。 房间内一点灯光都没有，唯有月色可以使部分光芒撒入屋内，让陈以沫勉强看清其中的构造。 她从正门进入后，左手边便是直接通向了餐厅，餐厅后隔着一扇玻璃门便是厨房，而往前走去便是大厅，一张长沙发几乎覆盖了一面半的墙壁，地上随意地丢放着女人的衣物。 陈以沫瞥了一眼，便想要偷摸着去卧室看一下。 但是卧室的门板，却被悄然拉开了。 第91章 ——男女通吃 第204章 ——男女通吃 吱嘎一声——卧室的门板悄然地被拉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皙滑嫩的长腿，紧接着便是丰满的胸部与臀部，令陈以沫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她竟然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一些移不开了。 或者说—— 按照牧闲曾经推理的，那个名叫薛心的人，很有可能曾经是一名男性，而秘作当中所具有的魅惑属性，或许在这个变性人的身上，全都适用！ 难怪自己的视线会紧紧地锁定对方那曼妙的身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即便想到了这点，她也感觉自己的视线不属于自己了，酒红色的瞳孔中只有对方那微微摇晃的身躯。 “灵体？我这边看得见哦——”她带着些戏谑地语气说了句，而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陈以沫飘荡的那一位置，微微挥了挥手。 可以确定了就是墙中人作为幕后黑手操纵了这一场失踪案！ 但是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束缚在了原地一般，唯有手脚指头和嘴唇可以微微动弹。 “男女通吃？或许就是这样吧。”薛心轻哼了一声，便缓缓地向陈以沫这一边靠来“你的魅力，好像也有一部分来源于秘作呢——”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是一个人来的呢？”陈以沫翕动着嘴唇说了一句，努力地撑开了自己的嘴角。 薛心瞳孔微缩，身子往后退却了半步，警惕地看着窗户外面，有些慌乱，面容也微微扭曲。 她打算虚张声势般地恐吓对方，而后者很明显给出了她想要的反应。 到底是一个没有获得秘作多久，也没有多少经验的人，对上从小在社会摸爬滚打，还在外面经历过末日残酷的陈以沫比起来，稚嫩了许多。 而薛心精神上出现了混乱，也给陈以沫身上的束缚减少了几分，她获得了挣脱的机会，一下就从门穿透了过去，迅速来到了楼房的外面。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息下脚步，更是选择直接进入灵界以最快速的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自己没有帮手，但是对面可能真的有啊。 在周围那些繁杂混乱，甚至有些令人感到头晕与呕吐的绮丽色彩间，陈以沫的灵体孤独地在其中穿梭着，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灵界生物或是其他的灵体， 毕竟灵界穿梭是有一定风险的，因此实际上她大部分时候用的是灵体的高移速来进行移动。 而由于在灵界中速度过快，她以往并不在意，也不愿意去看那些怪异的东西。 但是有了这次的失踪案疑点，她刻意地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却没有任何发现。 正常来说，这里是死者才会来到的地方，但是现在，哪怕是孤魂野鬼都未在其中游荡，它们就像全都被召集一样消失不见了。 那么，对方只需要具备通过灵界的手段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一个强者来保驾护航。 思绪收敛，她继续往酒店所在的方向赶去，今晚对她来说，可以说是有重大发现的。 ... 薛心小跑着追到了楼下，却再也感知不到陈以沫的踪迹了，她望着被云层遮掩的月色，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又往周围走了几步，发觉确实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了，便自觉无聊，准备回去。 可她刚刚回头迈出一步，宛若被沉重的锤头击中的疼痛感向她袭来，令她姣好的面容无比的扭曲，整个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皮肤下似有数条手指粗细的蠕虫在涌动着，甚至要像骨头一样将她的血肉支撑起来。 薛心很清楚，这是秘作与她身体发生的排斥反应，是给她的那个女人曾经跟她说过的事情。 未完全绑定的情况下随意的使用秘作，失控的风险远远大于那些绑定完全的人。 而她刚刚为了用魅力将陈以沫束缚在原地，已经消耗了极大的气力了，这种失控的感觉是突然袭击来的，没有给她丝毫准备去喘息的机会。 疼痛感在加剧，意识在模糊，她好像个溺水之人一样，使劲地想要抓住眼前那唯一的浮木。 但是，那个女人也跟她说过，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 她没有压制，而是放任痛苦的叫喊声传遍这条街道，她想要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只要偷窃他们的生命力，自己就能稳定住这种失控的情况。 在逐渐变得混乱与野性的意识中，她听到了一盏盏灯被打开的声音，她听到了人们的讨论声，她听到了远处人们的呼喊，她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脚步声。 ... 牧闲刚刚向其他人交代完任务的事情后，就感觉被从睡梦之中强行拽了出来，一阵眼看到了陈以沫那副被气到的面孔。 她一副很不爽的样子，撇着嘴巴站在月色下看起来很烦躁，见到牧闲醒了过来立刻就说道。 “我去过那边了，呼，那薛心，好像确实是那个男人变的，嗯，还有啊，周围灵界底下什么鬼魂啊，怪物啊，全没了。” “我啊，去给你看一眼，差点就被留在了那边。” “第一个事情可以敲定了，第二个，这代表什么吗？”牧闲刚刚醒来，头脑还有些恍惚。 “嗯——”她微微皱眉沉吟了片刻后解释道“相当于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死人了？你大概清楚这个概念吧？这按常理来说根本不可能。” “所以！有人对灵界动了手脚，而且不出意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色彩级清算师。” 牧闲听完了陈以沫所说的话语后，本有些模糊的大脑如同划过了一道夺目的闪电，令他的思绪清晰了起来。 倘若这样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而自己之前告诉孤渡有关于凶手采用灵界作案的办法，协会一定会去注意灵界的动态，他们也一定会注意到这一奇怪的地方。 到时候顺藤摸瓜，便可以盘算到漆黑收割的身上。 至少，陈以沫身上的危机，想来是可以得到些许的缓解了。 今天本来想要请假的，但还是更新了，下午只有两个小时空着，课程比较满。把存稿丢出来了，嗯，昨晚还没睡好，哈欠—— 第92章 ——触线了 第205章 ——触线了 两人在早上起来后，整理好着装，洗漱完毕后便下楼买早餐。 在酒店楼下就摆有数个亮着灯的摊位，手抓饼，臭豆腐，关东煮等各种路边常见的摊位随手可见。 而对面一条街上的店面也早已亮起了灯光，等候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为他们新的一天提供第一份动力。 在买了两个手抓饼准备回酒店大堂一边吃一边讨论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来自于周围的讨论声。 “哎，你看新闻了吗？昨晚那个，dc区有个地方，死了好几个人呢？还有一户家庭直接被......”一个男人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面容微微颤抖，有些难以启齿。 “对对对，据说他们的心脏全部都被挖了出来。”摆摊的一名中年男人过来插了一嘴“真的没想到，安全区里面还有这种事情。” “安全区可有几百万人呢，不出几个人渣你以为你活在天堂吗？”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协会确实做的越来越不好了，治安治安整治下降，生活生活水平没提高，不知道领导人怎么想的，怕不都是酒囊饭袋吧。” “嘘，这话可说不得，哎，话说你女儿是不是要到上学的年纪了，可现在......” 这时候，陈以沫拉了牧闲胳膊一把，压着声音低语了一句“或许，是昨晚薛心事后干的。” “我联系一下。”牧闲微微点头，而后走回了酒店大堂，坐下后给时语发送了信息，询问对方昨晚那条街道发生的具体情况。 对方依旧是工作时候那简短地回复了一句后便将几张照片与几条视频发送给了牧闲，最后还附带上了一张尸检报告。 照片和视频是通过受害者侥幸未被摧毁的手机当中得到的，视频当中的薛心摇摇晃晃地突然站起了身来，她的头发也随着身体站立而逐渐拖到了地上。 而背部似有什么东西撑了开来，让整个人的身体显得无比畸形怪异。 本来有几个人正准备走过去扶起她，现在或是后退，或是在原地发愣，无人敢上前来。 下一秒，她以极为迅猛地速度掐住了最近一个男人的脖子，后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整个人的身躯就急速地萎缩，眼珠子从那消瘦的面庞上滑落着滚到了地上，最终被踩成了一滩烂泥。 她那拖在地上的长发似乎也稍微短了一些，像是在从失控当中慢慢恢复一样。 薛心一瞬间回过头来，眼眸在路灯下明显地颤抖着，流露出了多种复杂的情绪，表情狰狞的如同野兽一样。 这一幕直接吓坏了周围的众人，他们纷纷如同受惊般地林中鸟兽那样散尽，朝向四面八方逃去。 但，这是徒劳，对方很明显还未停止屠戮的心思，没过几秒，这名视频的拍摄者就被追上，从视频中传来的最后声响，是来自于他甚至不到两秒钟的绝望惨叫。 拍摄还在继续，可所能拍摄到的唯有那明灭的路灯，听到的也空有凄惨的哀嚎与叫喊。 而照片上则是一副尸横遍野的景象，有数张面孔都曾经在视频当中出现个，那时候他们是以活着的方式出现，现在则全部都毫无例外地成为了没有生气的尸体。 接下来是几张近距离的截图，看起来像是在协会尸检部门的工作室内拍摄的，雪白的床单上躺着的数具尸体，他们的心脏都被全部掏了出来。 尸检报告上所说，尸体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最终导致的死亡，脖颈处有掐痕，而心脏则是在死亡后被取走的。 死者包括所有的围观者，以及这栋楼内处于低层的家庭，无不惨遭毒手。 协会对薛心的推断是，倘若从表现上来说，已经接近终末传说级别了，而她的踪迹，则无法确定。 当时夜晚巡逻的清算师大多职位在两阶或者三阶段，加上被突然袭击未能反应过来，几乎是被轻而易举的击败了。 当一名六阶清算师赶到现场的时候，却仅仅只看到了对方匆匆逃离的背影，而当时的他，也受到了对方的影响，反应力迟钝了许多，未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判断追赶上去。 “男女通吃的魅惑？几乎比肩六阶清算师的实力？这未免有些过于离谱了吧。”牧闲看完报告，心里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不过对方造成多人的死亡时候是处于半失控的状态，因此本体应该会相对弱上几分。 秘作使用者身上出现失控的情况算是常见，而作为纵欲的墙中人，她的意志力比起牧闲这些人来说肯定是弱上不少，失控的风险也会因此增加。 但是这一事件的出现，让牧闲愈发坚定了要把薛心解决，把墙中人阴谋彻底揭露，打碎的念想。 灾厄组织当中像司马子明，安元君那样的人绝对是少数，墙中人这样的才是常态，他们放弃了道德准则，可以肆意地向手无寸铁平民挥舞起屠刀。 以前由于职位并不高，也未被重用，因此他接触灾厄组织的机会寥寥无几。 如今不一样，自己现在虽然在安全区内的风头是大了一些，但是好歹是被总负责人给记住名字，盯上的一个人。 在完成自己目标的过程当中，履行自己身为清算师的职责，这件事情绝对谈不上冲突。 思绪停顿于此，他发送了一条信息给时语“把昨天查出来的另外一个地址，申请协会派多名五阶清算师以上的人包围起来，薛心很有可能往那里去了。” “我待会会再去一趟dc区福星路3号楼，我需要申请调查作案现场的权限。” “行。”对方很快就回应了一句“我会批下来三份的，到时候由你查收。” “三份？哦，乐运也会跟我们一起。”牧闲心中先是疑惑，而后又自己解答了，便发送信息给乐运，示意对方来接自己，而对方很快便回应道在路上了。 “怎么说？”陈以沫见对方放下了手机便询问道“毕竟可都是你在单方面联系哦。” “我们在这里等乐运来接我们，还得再去一趟那个屋子。” “她，还在那边？” “并不确定，但她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这是事实，一直玩火，迟早会烧到她那漂亮的手。” 牧闲清楚如今的安全区的压力，清楚协会内对于灾厄组织的执法力度，在如今的情况下，不触及底线，比如安元君这样的，他们是不会往死了去追查的。 但是很明显，墙中人这次，触线了。 触碰了安全区的人民线。 第93章 ——适应魅惑 第206章 ——适应魅惑 在经过了十来分钟的等待后，乐运开着一辆有些破旧的面包车来到了酒店的门前，从车窗探出来了他的头，露出了个热情的笑容，把手在空中高高挥舞。 “喂！我到了，好了，已经快九点钟了，早点出发去调查吧！合作愉快。” 牧闲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对方这种自来熟的社牛个性，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沉默地上了车。 倒是陈以沫还愿意同样和对方打招呼，不过前者的性格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容易和他人相处的，也能理解。 等到上了车，看着车辆发动后，牧闲才同乐运说道“昨天协会那边，除了从王瓦的口中问到那两个地址以外，还有什么?” “我啊，我昨晚一直跟在协会那边，王瓦他吧，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身上残留的秘作力量挺多的，看起来受到影响很深，短时间内是没法恢复了。” “他口中没问出什么了，嗯，联系人上也没有更多信息，倒是有他家里的八卦，这个，你要是想听——” 他脸上的笑容更愈发显得有些不正经，甚至脸都有点微微发红了。 “不要。”牧闲冷冷地回应道，而后心里腹诽了一句“这个，我可能知道的比你早，还吃得是现场瓜。” 见牧闲没有兴致，他张开的嘴倒是也很乖巧地闭上，正准备专心开车，但是陈以沫却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背部“我挺想知道的来着。” 牧闲并未阻拦，对方喜欢听这种八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再者，其实自己也想听一听，是否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细节。 见又可以开口，乐运的嘴角划过了一个弧度，而后便轻哼了一声后开口讲道。 “他啊，本来和自己老婆，不，未婚妻，关系吧，还算可以，就是总觉得对方没什么女人味，嗯，就是比如说不会化妆，也很少穿那些看起来搭配很赞的衣服。” “这本来也没什么嘛，人无完人，都可以理解，但是末日就突然来了，连婚都来不及结，安全区刚开始时候压力又大，陪伴少，感情嘛，就，稍微有些淡了，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而后呢，嗯，他未婚妻怎么说呢，也确实，情绪有时候会焦虑，夫妻矛盾就越来越大了。” “她父亲出事了，焦虑是很正常的事情。”牧闲听着，在心中默默地感叹了一句。 而他身旁的陈以沫则睁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微微翘腿，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个时候，薛心，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大概就是一个月前，并且很神奇啊，如果按照聊天记录来说，他们见面的第一次就，发生了，呵呵，你们懂得。” “有一就有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如今的情况，对了，我看见你们两个昨天给他要跳楼的未婚妻救了下来呢，不错嘛！” “她怎么样？”牧闲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在片刻地停顿后又补上了一句“既然救了人的命，不说负责到底，我应该稍微关心一下。” “看不出嘛，铁汉柔情，你小子还有这一面。”对方嘴里又发出几声笑声，而后缓缓地把车辆停在了红灯前，回过头来说道“她精神状态已经趋于稳定了，就是失恋这件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毕竟她的家庭情况，嗯，就她一个人了，末日之中，一个人难免会有些孤独的。”说道这里，乐运的语气也沉了下去，眼眸暗淡了几分。 最后，他缓缓地把头转了过去，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但是吧，我们总是要向前看的，坚持，就是对那些苦难最好的回击！” 绿灯亮了，他又一次轻踩油门，车辆朝前方开去。 “这家伙也有故事？”牧闲根据对方的情绪变化本能地联想到了一个念头，不过很快便不再思索“这年头谁还没点故事。” 接下来的路途，乐运又随口与陈以沫寒暄了几句，让牧闲不由得觉得他们这些外向的人和谁都容易交往，最后，车辆到达了目的地。 周围已经被拉上了黄黑色的警戒封条，也有着总共四名清算师在外守候着，现场有着多处还未清理干净的血迹，这里附近的居民也在早上被紧急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样的环境让牧闲不由得感觉到了这里染上了一份孤寂的色彩。 牧闲下了车，出示了时语那边给自己发送的审批下来的许可证，而后看守的人员便颔首，允许他们进入其中。 三人也没有拖延，直接就往对方的房间里面赶去。 房间的门板敞开着，看得出她出来的时候很是匆忙，门口的拖鞋与运动鞋被散乱地摆放在了一起。 “嘿，你们瞧瞧我带了什么？”他从口袋当中拿出来了一个铁球，也就是情景再现仪，而后便直接丢到了地上“由于疏散群众和清理现场尸体过于匆忙，具体的调查还是得由我们展开。” 牧闲看着铁球投掷而出不由得瞳孔一缩，眼神迅速瞥向了陈以沫。 对方站在乐运的身后，瞧见了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愣，而后浅笑了下，做了个ok的动作。 “我会解决的，好好交代就是了。” 而场景一显现出来，就正好是薛心穿着略显暴露地从房间内出来的影响，这令站在最前面目睹这一幕的乐运表情一凝，视线根本没有移开对方的部位。 这种魅惑哪怕不是正面迎击，所带来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而陈以沫则眼疾手快地就捂住了牧闲的眼睛，对她来说，这种场景看过一次后所带来的抵抗力就好多了，再者，她想明白了，对方现在有的东西她...... 好像是不完全有的。 牧闲感到有些无可奈何，但是想来对方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轻轻地拨开了对方的手，说了一句“我不用。” 毕竟越早接受对方的那一种魅力，自己的抗性也就越高一些。 下一刻，他感觉到了视线被强行拉扯了过去，思绪也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消除了一般，眼前只有对方那曼妙的身躯。 他奋力地挣脱视线，却感受到了层层的阻力，难以抗衡的阻力。 直至陈以沫霍地拉了他一把，后者才从这阻力当中成功突破，可以让思绪重新正常流转起来，可以稍微瞥一下薛心的容貌。 “还是得注意，玩意待会她杀回来怎么办？”她撇了撇嘴，往侧边轻叹了一口气。 牧闲微微点头回应，心底不由得觉得棘手，自己刚刚算是半被控制住的状态，而这还是他做足了功课，告诉自己对方曾经是男性的情况下，这还是他是一个秘作使用者的情况下，这还是自己曾经遭遇过一次的情况下。 难怪王瓦会被轻易沦陷了，诚如司马子明所说，墙中人真是一群可怕的家伙。 他们所利用的，就是把正常的人性扩大了罢了。 第94章 ——搜房 第207章 ——搜房 “你听见了吗？她刚刚说过灵体？”乐运用力地摇晃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哪怕情景再现已经结束了十几秒，他才从刚刚的状态回过神来。 “听见了。”牧闲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后侧头看向了陈以沫。 协会内部是知道白雪公主的棺椁这一秘作的能力的，因此自己这边哪怕坦诚昨晚来过的事实，也并非会出现问题。 反倒是有所隐瞒，则会埋下协会内部对自己不信任的祸根。 一个谎言需要靠无数的谎言去掩埋，牧闲与陈以沫以假身份进来时，本身就是个谎言了，不必在自己的身上徒增负担。 陈以沫领悟了牧闲的意思，看向了乐运，翕动了几下自己的嘴唇，而后略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灵体，其实是在说我。” “我们昨天晚上就拿到了这一地址，然后我就想要提前来看一下，结果就给她发现了，啧，然后我随口忽悠了一嘴，转身就跑，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这样啊，哎，你拿到的还是第一手资料呢，不过很危险吧。”乐运双手一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这样的话，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你和她交手过，这，能感觉出来她的秘作力量有在这附近吗？我们待会去到处走走，看看？” “可以啊。” “怎么有一种警犬的既视感。”牧闲不由得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而后缓缓开口道“现在先去看看她这间屋子里面的情况吧。” “昨晚她失控了，如果有秘密在这里，一定来不及拿走。” “你说得对，柳哥，走走走，哎，说起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进同龄女人的房间呢。”乐运一边声调上扬地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去。 站在后面心知肚明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险些没有笑出声，而后便跟了上去。 毕竟这个薛心，曾经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渣男。 薛心的房间完美地符合了某种奇怪的刻板印象，总体的色调是粉红色的。 粉红色的墙纸，粉红色的床上三件套，粉红色的玩偶，甚至于连头顶的灯光都有些淡粉，这浓厚的“少女心”氛围让牧闲感觉到了无比的怪异感。 她的卧室也是极为标准的构造，一张床铺靠墙摆在正中央，两张白色但是贴有各种可爱贴纸的床头柜位于床铺两侧，床铺的前方则正对着电视。 乐运拉开窗帘，后面是玻璃推拉门，通向了一个小阳台，上面还挂有对方换下来的衣服，其中包括粉色的内衣裤，引得牧闲缓缓移开了目光。 “脸红了？”陈以沫见对方出现如此反应，压着声音调侃了一句。 她了解对方的性格，因此自己的衣物每次都基本上与人分开来挂，这样也避免了尴尬的事情，也尊重了对方。 “咳。”牧闲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下，维持人设地走到了床头柜旁边开始反翻找起来。 其实他自己也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对一个曾经是男人的人展开一些奇怪的联想。 床头柜缓缓地拉了开来，里面放置的大多是首饰一类的物件，还有着七七八八的一些杂物，但为了彻查干净，牧闲还是把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在最底部压着一本相册，黑色的封皮上略有些皱，看起来是有一段时间的年头。 他翻开了相册，看到了其中所拍摄的照片，是一个小男孩与他的父母，这又是钱全与薛心是同一个人的佐证。 起初的照片上，他还是带有较为真心的笑容的，可随着时间增加，他脸上的笑容变得逐渐勉强了起来，直至约莫十岁大小时，他彻底失去了笑容。 关于这段时间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牧闲不得而知，但是从他的变化来说，断然是遭遇了比较重大的变故。 照片上，他的父母至始至终都陪伴在他的身边，这能说明大概率不是家庭上的变故。 “阳台没有东西，嗯，你们这边呢？”乐运难以抑制上扬的嘴角，从阳台走回来询问道两人。 牧闲正准备开口把对方曾经是男性的事情告知乐运，但是陈以沫抢先一步说了话。 “这里，你们谁会解锁手机啊，她这个还在床铺上呢。”她从被子里面探出了头来，举起手机在空中晃了晃“说不定其中有更多同伙与秘密呢。” “现代人不随身带手机，这么不符合时代的吗？”乐运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吐槽道“车上有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专门的软件用于解锁手机。” “柳良，你这边呢？”他旋即又将目光放在了牧闲身上，渐渐下移，停留在了对方的相册上“哦豁，是她以前的照片吗？” “你可以看看。”牧闲面无表情地将相册递给了乐运，但心底的恶趣味却又让他沉稳地提醒了对方一句“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嘿，我连早上看那些尸体都没被吓到，都当清算师了，面对怪物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本来扬起的嘴角和自信的语气在他随意地翻开相册一页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可以看见他颤抖的瞳孔。 在几秒的沉默后，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连续地翻了几页，而后抬头迷茫地看着两人，嘴唇连续动了几下，但没有把话语说出口。 他只是又回头看了看那些衣物，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床铺上。 “原来，女装大佬是一件真的事情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挤出了一个苦笑，语气也很意味深长。 “所以我叫你做好心理准备。”牧闲默默地走过去，将相册收了回来“走吧，去破译手机密码。” “所以你还是没有成功进入同龄女孩子的房间。”陈以沫毫不留情地在乐运的耳边补刀了一句。 “啊啊，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快走吧。”乐运不想再提及这件事情，推着两人就往外面走“这事情别让别人知道，有些，尴尬。” “你还知道尴尬啊？”牧闲不由得又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但身体的动作则是微微点头。 回到了车辆上，乐运将笔记本拿了出来，用线缆把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连起来，随后用软件几乎是一键解锁了该手机的密码。 而后，他直接点开了联系人的界面，很快，旁边观望的两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仇子洋。 第95章 ——线下见面 第208章 ——线下见面 “仇子洋？”牧闲那一瞬间几乎要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但终究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 反正手机上交上去的时候，协会的高层也会注意到这一事情的，并不需要自己多此一举的提醒。 “联系人这边不知道找谁合适。”乐运一页页地翻下去，而后又关掉了通讯录，打开了聊天软件。 引入眼帘的是一条条带着红点点的聊天提醒，其中的内容大多都是男人所发送而来的，他们或是在不断转发自己的生活日常，或是在询问对方何时有空出来，亦或是道了声早安还附带了份红包。 “这女人，不，这人妖玩的还真是花啊。”乐运一条条地看下去，不由得发出了感叹“这下网上不但不能确定和你聊天的是否是异性，哪怕是线下，嗯，曾经的男性也归类为男性好了。” “看主要的东西。”牧闲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生怕对方沉浸于刚刚失落的情绪当中难以自拔。 聊天记录一条条往下，依旧是与各种男人的对话，她在成为女人的这一个月可以说诱惑了至少有五六十名男人。 最终依旧没能在信息当中找到收获，不过这也依然可以理解，毕竟对方不傻，倘若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肯定是选择了删除聊天记录的。 不过经过一条条聊天联系人的排查，他们终究还是在联系人当中寻找到了四个未曾出现在消息记录当中的人物，准备回头上报上去。 对于信息的处理与沟通方面，六协的那批人比他们更加擅长解决，毕竟，术业有专攻。 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一个没法登陆上去，已经被冻结的账号，从头像上来看大概率是男性的，推测会是她以前以钱全身份活着时候所使用的账号。 除此之外，她的备忘录也上有密码，这个无法通过现在计算机所装载的软件破解。 “好啦，我们能发现的也就那么多了，剩下的可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嗯——你们有认识六协的人吗？直接交过去，省的走流程了。”乐运又随便在手机上划了几下，便把它关机了。 “我认识一位。”牧闲说着就直接拿出手机，给时语发送了一条信息“我这边发现了薛心的手机，可能存在线索，需要你们六协负责处理，请问什么时候有空，我将手机交给你。” “我工作的部门在外城区，盛红路那边，你直接用导航搜索南部清算师协会工作大楼就可以了。” “行，我到了发信息给你。”牧闲感觉自己有一种和网友面基的感觉。 一个在工作时间和下班时间两种状态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实他倒是也真的挺好奇的。 “我听说六协那边，高质量小姐姐很多，你小子，有福气啊，居然还认识。”乐运轻轻握拳打了一下牧闲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显得很不正经。 “只是认识。” “这就够了，认识，认识就可以让她再带点小姐妹，我们下班时间去酒吧喝个小酒，那滋味。” “是，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被墙中人影响后的漏网之鱼了。”牧闲在心中腹诽了一句，而后开口道“我没有这种癖好。” “你怎么那么无趣的嘛，都是男人，额。”他说着，话语戛然而止，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陈以沫“你有没有什么小姐妹可以带出来的。” “我？还打算让你给我介绍呢？”陈以沫很自然地就回应了过去。旋即和牧闲互相对视了下后轻哼了一声。 这话令乐运微微一愣，眼神迅速地重新扫了两人一遍，虚点着脑袋“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两兄妹都不是等闲之辈。” “行了，先开车去那个地方吧。”牧闲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在后排坐稳后挥了挥手示意乐运开车。 “好嘞，嗯，期待一下是个什么样的小姐姐。”乐运依旧挂着那不正经的笑容，而后发动车辆，按照导航向那一方向驶去。 “这家伙在如今的情况还能随便笑得出来，不知道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怎么样？”牧闲回想起昨晚发生起来的事情，不由得还是有点心寒与后怕。 轻而易举的对手无寸铁的平民挥舞起屠刀，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很违背常理，但放在臭名昭着的灾厄组织身上来说，却又说得通了。 所以，一旦想起他们所做的恶行，牧闲的内心就难免会感觉到愤怒。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确实并未对自己造成过直接性的损害，但是以后呢？墙中人的目标很明显是整个安全区，在他人遭受迫害时选择冷眼旁观，那么很快下一次就有可能轮到自己。 无论是出于清算师的正义感还是对于自身的保护，这件事情都必须要尽早解决为妙。 车辆继续行驶着，突然，乐运放在副驾驶座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牧闲微微抬眸望去，发现这是对方母亲打来的。 乐运也瞥了一眼，恰巧前方红灯，他也缓缓停下了车辆，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妈，我还在开车呢，嗯，是的在上班，最近工作比较多。”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最近没时间回去，哎，你别提他了好吗？我，我不说了，还有事情。”他说话的语气似乎越来越不稳定，到最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放到了一旁。 “家里的事情，嗯，我最近比较忙，没什么时间陪家里人。”几秒后，乐运才解释道，带着些羡慕的情绪又说了句“你们真好，至少亲兄妹两个人就在一起。” 被对方这么一说，牧闲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苦涩，对方无意间的言语，本是夸赞，却刺痛了他的内心。 自己的父母如今生活依旧很困苦，而自己作为儿子，却不能尽到孝道，甚至不能去自由的陪伴他们，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牧闲他必须要尽快的获得升职的机会，升职到足以去让那片街区的清算师可以多帮衬一下像他父母这样的弱势群体。 这样，自己的内心会好受一些。 而坐在他身旁的陈以沫，却被这话语说的突然浑身一颤，紧接着，胸口的那个吊坠，又出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裂痕。 第96章 ——时语 第209章 ——时语 牧闲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了身旁的陈以沫身上，身体肌肉微微发力，随时准备应对后者身上出现的异常情况。 不过，她除了眼眸暗淡下去了几分外，并未有更多的反应了。 看来那个玉佩的压制作用还在发挥，只是一旦她的情绪受到刺激就会出现破裂。 这是可以理解的，精神力也与情绪挂钩，人的负面情绪一旦累积，失控的情绪就会增加，这一点牧闲早就与陈以沫交代过的事情。 不过按这么说，乐运一直保持着那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心态，反而对于压制失控是一件好事情了，但这终究会让周围的人多少感受到些奇怪。 前方开车的他嘴里开始哼起了歌，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而陈以沫则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问题。 车辆继续前进，很快就到达了南部的清算师协会办公楼，比起东部的低矮矩形，这里则是以一栋高楼作为主体的。 牧闲在快到时便给对方发送了信息，后者说让他在大楼的大厅等待即可。 “真的有一种网友见面的感觉，不过其实我和她也就认识了，嗯，满打满算也就一天。”他想着，把薛心的手机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内。 “柳哥，我们一起去吧。”乐运把车子停稳后半转过身来挂着笑容说道“我是挺想看看六协的美女的。” “随你。”牧闲简短地回应了一句，拉开了车门，他的肩膀却又被陈以沫拍了一下。 “嘻嘻，其实我也想去看。” “行，都去，都去。”他虚点了几下头，随意地说着，反正去几个都一样，只是转交一个东西罢了。 三人走入了办公楼内，此时随着身后的玻璃自动门缓缓合上，迎面的电梯门则缓缓地打了开来。 从电梯当中走出来了一名具有慵懒气质的女人，她个头不高，甚至还不到一米六，头戴一顶米奇色针织帽，身着一件红色呢子大衣，下身裹有光腿神器，双手揣在口袋里面缓缓走来。 面容上来看，有着不浅的黑眼圈，双眼并无多少光彩，并无化妆，圆圆的脸蛋还称得上精致，黑色的头发顺着滑落到肩膀。 “确实好看呢。”陈以沫微微踮脚在牧闲耳边咕哝了一句“喜欢这种类型吗？” “我不是随便的人。”牧闲平淡地回应了一句，实则心中对人有些无奈。 对方看见了到来的三人，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便直接走了过来。 “柳良？”她走到了前方两米处停下了脚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是的，你就是，时语吧？”牧闲说着，将手机递给了对方“里面或许有一些信息被删除过，这个，应该也能复原吧。” “可以，但是需要一点时间，嗯，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在楼下等待，也可以自己再去调查些东西。”她接过了手机，只是看了一眼就塞到了口袋里面。 “对了，你知道灵界的具体知识吗？周负责人发消息让我将文件转给你，不过既然面对面了，那有要补充的或者什么问题，我们直接面谈就好了。” “还是很快的嘛，孤渡已经把事情说上去了，时语也知道灵界？她的职位不低啊，嗯，难怪连制服都没穿。”牧闲心里想着，而后说了一句“可以？现在吗？” “午饭时间，我解锁需要一点时间，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去解锁了。”她半转过身去，就准备重新坐上还未离开一楼的电梯。 “我有事！”乐运举起手挥了挥，而后飞快补上了一句“美女你单身吗？” 时语看着他，嘴唇微张，停顿了一下，而后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有姐妹可以介绍也行啊——” 乐运的呼声没有得到回应，时语的身影随着电梯门的关上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挺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态度这么冷淡呢？”他嘀咕着转过身，看了看柳良“你小子，真是女人缘不浅啊。” 牧闲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往大厅一旁的绿色沙发上坐上去，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这样，在面对薛心的时候，很容易出问题的。” “坐过来吧，我们看一下这个灵界的基本信息。”他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待其余两人都坐下后，他便接收了来自于时语发送的灵界信息文件。 文件内容第一条便是有关于灵界的概念，即，灵魂所居之地，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如今都确定了死亡后具有灵魂这一物质，但是常态下人们无法看见灵魂，仅能在灵界中看见。 位置上来说，灵界与现实世界并非神话故事当中的人间与地府，而是呈现重叠的状态，只需要具备特定的装备或者秘作，便可以进入灵界。 现最常用于穿梭灵界的装备名为灵界行者二号，但是现持有量并不多。 但是从风险的角度考虑，协会并不可以让大部分人进入灵界，因为这会对于他们的生命造成危险。 人分好坏，灵魂自然也分，倘若杀人犯毫无悔意的死去，那么他的灵魂也依旧会是那般模样，会对于其他的灵魂亦或是闯入者发起攻击。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怨气缠身的亡灵，原本属于灵界的原着民，这些都是需要提防的对象。 有关于灵界知识为何不公开这一疑惑，协会给出的解答是，防止有人通过进入灵界来达成自己的一些肮脏行径。 在灵界进行追捕执法的难度远大于现实世界，不仅需要去考虑如何抓住嫌疑人，更要考虑自己如何在这四面埋伏的情况中活下来。 在阅读完这一文件后，牧闲对于灵界的知识基本上是掌握了，接下来的行动估计真的需要进去一趟。 薛心看得见灵魂状态的陈以沫，那么证明她或许也具备穿行灵界的能力或手段，现如今，失踪的她也很有可能藏身其中。 思绪流转间，牧闲的手机聊天窗口再一次抖动了一下，是时语发送来的信息。 “手机上面的内容，弄出来了，到三楼信息部办公室来。” “这么快？”牧闲在心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看了眼时间，距离自己刚刚交给对方，也不过才过去十来分钟的时间。 对方说一点时间，还真是只要一点， 第97章 ——没有无缘无故 第210章 ——没有无缘无故 “人美，声甜，办事效率又快，柳哥你这福气太好了。”乐运不禁咂舌评价着“我也想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说你怎么就不考虑一下我呢？”陈以沫幽幽地在一旁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怕我哥打你？还是我不行？” “嗯——”他竟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这个问题，用审视了目光看了看陈以沫“因为秘作的缘故，好看了一些？嗯，但是这个，你比她，小了一些。” 他的手在半空中不太礼貌地比划了一下，而后又霍地收回。 因为陈以沫的眼眸已经闪动出了凶悍，并非失控，而是她有意的对乐运施加的恐吓。 “走吧。”牧闲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轻呼了口气后，直接去按下了电梯，等待电梯下来时坐上去按住了开门按钮“你们是要我在下面等着，还是跟我一起上去。” “第一手资料肯定要带上我啊。”陈以沫直接一个箭步冲上来，而后走进了电梯间。 乐运微微一愣，笑了笑，也跟着上了车“我也是蛮有好奇心的一个人，柳哥，得一起，we are a team，我们是一个团队。” 牧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嘴角没有忍住地微微勾起，而后按下了电梯按钮。 团队，这个词如同石头落在水中一般，泛起了层层涟漪，不禁激起了他的些许回忆。 自己，陈以沫，乐运，时语，这样的组合或许勉强真的称得上是一个团队，一个合作解决问题的团队。 虽然除了自己与陈以沫外，互相之间的关系并不熟悉，接触的时间也很短，但是依然让牧闲有了些许久违的感觉。 只可惜，这个团队是建立在柳良为基础上的，并非他牧闲。 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能把问题搞清楚，把冤屈洗清后，可以以牧闲的身份，重新融入清算师协会，怀念过去，拥抱未来。 叮咚，随着思绪的终止，电梯也停在了三楼。 随着电梯打开，迎面的便是一条有着雪白墙面的走廊，走廊上零散地排着几盆绿油油的盆栽。 而后，便看见时语站在走廊的尽头，此时她红色呢子大衣已经脱下，穿着这一件白色的长袖，伸出手招呼了一下。 随后，三人跟着时语，走入了一间有着隔音棉的办公室内，其中摆着一台台式电脑，旁边还有着小沙发与咖啡机。 “我的办公室，呼，重要的信息都已经解密出来了，看看吧。”她把放在抽屉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随后直接推到了桌子的边缘“里面的信息恢复了，主要的内容我也存在了电脑里面，还没有细看。” “单人办公室啊，你这里这么棒吗？”乐运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用着上扬地声调说着。 时语没有回应，而是打开了电脑，上面的是之前他们发现的那名男性账号，绑定的身份证就是钱全的。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三人都没有感到过于惊讶，而是继续往他的其他信息看去。 钱全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在他以前隐藏起来的照片当中就有着不少的自己女装的照片，客观上来评价，还真扮演的不错。 倘若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奇怪的爱好倒是还好，可随着记录往下翻，才发现他一直在服用药物，抑制自己的雄性激素，直至最近几个月才停止。 至于停止的原因，牧闲猜得到，是仇子洋找上了他，估计给他开出了把他变成真正女性的筹码，并让他去经营那一不法行当与诱骗无知少女。 而他想要成为女性的想法，最早似乎可以追溯到五年前的记录，还特地在公共场合发了一条信息。 “好累啊，想死，要是成为女人该多好，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这种指指点点了。” 这条信息是下方的赞数很多，评论也很多。 “你这么娘炮，扭扭捏捏的，当女的也挺好的。” “一个男的大声说话都不敢，还给自己整那么精致，不是娘炮是什么。” “当女生很累的，你是没有痛过。” 下面的言论或是在指责他，或是在纠正他的错误，没有一条是关心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这一情形让牧闲不由得想起了他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照片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直至消失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一个变故。 对方如今走到这一步，结合起他的经历来看，便变得合理了起来。 不过这依旧不是作恶的理由，在真正处理的时候，牧闲并不会因为对方的悲惨就手下留情，否则这对死在对方手底下的那些人不公平。 除此信息之外，钱全的父母每一天都有给他发送信息，信息的内容是在询问对方身在何处，还带着些许道歉的话语。 但是钱全很明显在成为薛心这一身份后就再也没有给两位老人发送过信息了，他们的消息戛然而止于一个月前。 “我重生了，爸，烧抽烟，妈，你腰不好，别干太多重活。” 而在这条消息之前，他的父母对于他数落的话语较为多，他也有所反驳，但大多时候是保持沉默的态度。 “你以前明明很乖的，为什么现在这么不听话。” “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是个男人，不成家立业干什么。” “整天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别给他们钱骗走了。” 这些话语相对来说并不算罕见，但是也促成了对方如今的情况。 看完了这些信息，牧闲大概可以明白对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从小或许是行事风格偏向于柔和的那种人，不喜欢与人争吵，容易酷，也很内向，这就导致了他在小学时期交友失去了主动权。 而当失去了参与进小团体的机会，就很容易成为那个不合群的人。 不合群，是要被歧视的。 娘娘腔，娘炮这类的字眼从小学开始就伴随着他长大，宛若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面，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五年前会自暴自弃地在朋友圈发布如此言论。 没有无缘无故的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恶， 第98章 ——锚 第211章 ——锚 看完了这些信息后，时语见他们还未开口说话，就坐在转椅上，微微往后移动了一些位置，一手扶着额角说道。 “他的父母联系方式我这边有，随时可以打给他们，不过对于如今的情况，或许并不会有，哈欠——昨晚睡太晚了，嗯，不会有太大帮助。” 她在打着哈欠的时候眯着眼睛看向了牧闲，后者清楚是昨晚自己让对方进行了一下加班的工作。 “确实，毕竟他的父母也联系不上嘛，对于他儿子现在的情况。”乐运接过了话茬，声音略微抬高着说道“我想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杀人魔，还变性了。” “除了这些之外呢？她的背后是否还有幕后主使？毕竟安全区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太可能是一个秘作使用者所为的吧。”牧闲的手虚握，在空中上下晃了晃。 “从聊天记录上，没有，但是在联系人当中，我发现了一个近期被登记进优先处理目标的名字。”她说着，鼠标点入了联系人那栏，将鼠标停留在了一个有着漂亮女人头像的用户上说道“就是她。” “既然你们现在介入了调查，那我就直接说一些涉及该方面的事情。”时语在谈及的时候，明显有几分犹豫，但终究还是吐了口气说道“这或许涉及终末梦魇级别的灾厄组织。” “具体的内容我还需要向上面请示后再跟你们透露更多的细节。” “终末梦魇？那，应该是和安全区外面的双面狼王属于一个等级的危害吧。”牧闲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再带上了疑惑与惊讶的情绪，增加自己身份的可信度， “是，但这指的是整个灾厄组织而言，而现在在这里的，仅仅只是他们实力的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如果我不是知道人家领头人都来这里了我还真信了你的话。”牧闲在内心不由得吐槽了一句，而后咽了口口水，略带忐忑地询问道“那，我们需要注意什么？” “控制自己的欲望，加强自己的自控力，以及。”她停顿了半响，似在斟酌词语，最后说道“找到自己的锚。” “锚？” “唉呀，就是一个稳定自己东西，对吧，这个我网上看见过。”一旁的陈以沫插了一嘴，并轻拍了下牧闲的肩膀。 “对的。”时语虚点了几下头，顺势把两腿搭在一起，缓缓抬手解释道“船想要停泊在岸上，那就需要锚来支撑。” “一旦失去了锚，刮起的大风，季节性的洋流，潮汐的起伏都有可能使万吨巨轮偏移河岸，最终归入茫茫的大海当中，失去自己的方向。” “你们可以把秘作使用者当作停泊的轮船，而岸上则是常人所处的现实世界，令人扭曲，失控的因素则归类为洋流等事物，放下的锚越多，你就越能停稳自己。” “但是随着秘作能力运用的提升，所经受的风会越来越大，所需要的锚点也就越来越多了。” “锚可以是人，物，甚至是事情，总而言之，这一事物并不嫌多。” 牧闲听完了对方的话语，脑海当中对于秘作的理解又多了几分。 难怪自己濒临几次要崩溃的险境都绝处逢生了，兴许就是因为自己的锚，即想要复仇，洗清冤屈，找回真相的念想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也能撑住。 时语了解那么多概念性的理论也让他有些惊讶，再配上单人办公室，对方的身份少说也是一名六阶清算师或者一名高层。 放着这样档次的人来服务自己，牧闲不由得觉得无论是重用上来说还是怀疑上来说，周凡承是真的重视自己。 而后，他微微转动眼眸瞄向了陈以沫，稳定后者身上的办法，似乎又多上了一种。 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足够支撑对方的锚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诱导人的失控，而想要避免这种情况，我们需要寻找到稳定住自己的锚。”随后，牧闲便开口总结道对方的意思。 “是的。”她说罢又打了个哈欠，眼神开始看向三人身后的那台咖啡机“现在的时间快到饭点了，待会一边吃饭我一边给你们介绍灵界相关的知识吧，后续的调查或许会在那里展开。” “等一下，我觉得。”牧闲犹豫了片刻，而后继续说道“先跟他的父母联系一下吧。” 钱全再如何十恶不赦，屠杀平民，他的父母也是无辜的，这一点，牧闲感同身受。 看着他父母不厌其烦的每天在痛苦之中等待着自己儿子的归来，每天都在绝望之中等待着奇迹降临，他的内心难免产生了共情。 既然对方犯下罪行，被处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如去给予他父母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 时语带着慵懒的无光眼眸霍地闪烁过了一丝光彩，平静的面容也微有颤抖，似乎柳良这样的人会做出这个决定让她感到了诧异。 果然，铁汉柔情也许是一件真的事情。 “行，电话报，你输，负责转达吧。”她说着，调取出了信息“这是他母亲的，138......” 牧闲照着所说，拨打了那一通电话，在十来秒的电话铃声后，那一头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你是？”电话那头传来略显沙哑，声线较粗的女声，年龄大概是五十上下了。 “我是清算师协会二协的柳良。”牧闲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而后犹豫地停顿了一秒，沉声说道“关于你儿子的情况，我们已经有结果了。” “真的吗？他现在怎么样？你们找到他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情绪霍地提高，语速也加快了许多，完全没有在意到牧闲刻意表现出的沉重情绪。 既然这份暗示没有接到，那接下来的话语，将会变得格外刺耳。 他嘴巴微张，本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却停在了嘴边，声带只能发出沉吟的声音。 牧闲似乎说不出这样残忍的话语。 “说啊，他现在怎么样了？让他快点回家吧，我这就去买他最喜欢吃的菜，或者你让他说说他想吃什么？” “如果他现在还在生我们的气，这样，你让他再静静，能让他舒服就好，我们不急，真的不急。” 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本来骤起的情绪也逐渐低落了下来，最后又沉闷地补上了一句。 “告诉他，对不起，我和他爸不应该这样给他太多压力的。” 在对方这一话语说出口时，牧闲也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话语。 “他还活着，但是，他现在并不在这个安全区内，具体的情况......他似乎不愿意见您们二老，说等到自己想通了，会主动联系的。” “我相信，他会有想明白，并且联系你们的一天的。” “嗯——好，好，我明白了，辛苦你们了。”对面先是一愣，而后释然地说道，让牧闲难以揣摩对方到底是什么心思。 随后，他便挂断了电话，再次长吁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 牧闲难以想象协会是怎么跟自己父母讲述自己的事情的，他也难以想象自己父母在得知后是什么反应，至今又是如何看待的。 因此，在碰到这样类似的事情的时候，他竟变得不知所措。 不过看这个情况，对方似乎是接受了这一情况？ 希望如此吧，希望这个善意的谎言，可以给他们一份安心。 第99章 ——灵魂药物 第212章 ——灵魂药物 十一点半，时语带着三人来到了自己这一办公楼的食堂，几人点好了自己的饭菜后，围坐在一张四人的桌子前面。 在这一过程当中，牧闲注意到了，经过了不少人都对时语微微点头打招呼，看得出来她在这里的职位确实很高。 “周负责人昨晚已经考虑让你们进入灵界进行调查了。”她落座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而后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牛肉送入了口中“利用灵界行者的套装。” “我们需要注意什么？”牧闲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他要尽量记住对方的每一个话语细节，因为对于灵界的知识而言，自己在这里或许是最低的。 “小心突然的袭击。”她把牛肉咽下后回答道“灵体的攻击防不胜防，能力也较为诡异，因此需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但是就在今天凌晨，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信息。”她顿了顿，一改慵懒地语调郑重地说道“安全区底下的灵，绝大部分都消失了。” “经过了确认，我们得知了原因，这里因为保密协议，我不能告知，但是可以跟你们说的是，现在灵界是处于相对安全的状态。” 牧闲大概猜得出原因，根据秘作当中的高位格者吸引低位格者的理论来说，大部分的灵体应当都被吸引至了漆黑收割所在的那一方向。 原本他还担心会是其他什么方面的干涉导致的，但是如今协会确定了安全性的问题，那么必然是漆黑收割所为。 “你们接下来的调查线路，有关于昨日的那些人审问报告可以去内城区等待一下，然后可以去研究所内申请灵界行者的套装，我和周负责人已经说过这件事情了，你们去那边应该就能拿到使用的权限。” “如果我们遇上了，嗯，可以交流，且表现出来相对友善，甚至可以供我们驱使的灵界生物呢？”这句话是陈以沫问出来的，她的眼眸中闪烁过了期待的目光。 “她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嗯——我好像确实不知道她到底在灵界当中是什么存在？她特殊，不会特殊在可以号令其他灵体吧？那这次岂不是我们这边的主场？”牧闲脑海当中思绪联翩，陈以沫有关的事情难免牵动他的情绪。 毕竟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几乎完全信任与合作的人。 不过按照对方的言语，其实她应该更偏向于遇上了与她有所交流与接触的灵界生物。 这让牧闲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看见了那个巨大骨头爪子，倘若是那么个大家伙，哪怕它是战五渣，也足够尾大唬人了。 “嗯？”她的话语令时语面容微微一怔，而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右手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有这种可能性。” “倘若真的出现可以供人驱使的灵界生物，那么对于建立那一联系的人来说，会有很大的提升，但，我目前并不知道例子。”、 “同时，哪怕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难以建立，你又怎么确定灵界生物与你是真心想要合作呢？” “我知道啦，我就是随口一问。”陈以沫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专心地埋下头吃饭。 “嗯，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包括文件里面的内容有不理解的，都可以询问。” 牧闲思索了片刻后，再次发问道“有关于昨日我们转交给协会的那瓶装载液体的小瓶子，化验结果是否出来了。” “这个就是研究所的工作了，目前为止，我没有收到相关信息。” “行，了解。”牧闲旋即拿出手机发信息询问一下姜书，反正如今这个身份也和对方加了联系方式。 倘若并无更多的指向性线索，那么接下来的调查便要转入灵界，进去检查一下是否有留下的痕迹。 但，对于面积如此大的安全区来说，想要从中毫无头绪的找到线索，还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 只能祈祷可以从那些人的口中套出一些有意义的线索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在大家都准备安心吃饭之时，乐运举起了手“如果，我是说如果，假设调整嫌疑人并进入他的梦境，并且使用梦境内的灵界行者装备进行探查，那所获取的线索，是否能与现实吻合？” 牧闲瞬间就将目光转向了他，眼眸中闪烁过了一瞬的惊讶。 起初他本以为乐运又要问出一些有关于对方是否单身，或者能否介绍对象一类的话题了，没想到居然直接将自己的能力运用在了这件事情上。 “看不出啊，这家伙正经起来还是真的挺正经的，也对，否则怎么混到六阶清算师的，嗯，还是得更小心一点他。”牧闲在心中暗暗做出了评价，眼神更多了一分警惕。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时语连续地点了几下脑袋“这个问题建立在，如果能正确调整复盘梦境，那么，确实有可能达到目的。” “复盘梦境么？衔尾蛇的能力，不知道我能否做到。”牧闲不由得联想，但是旋即放弃了这一念头。 绝对不可以过多的依靠祂，从上次看待爆炸这件事情来说，祂对于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怜悯的心思，让祂保住自己的性命还好，让祂参与进这种事件绝对是一种灾难。 还是需要找到解决办法，看看是否能将祂从自己体内移除。 回头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眼先生，对方居住在神殿当中神明级别，还是神秘属性，断然对这块有所了解。 “好，那我知道了，现在内城区内应该有可以帮人在梦境中回忆事情的装备。”乐运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便轻松地开始吃饭了“这问题基本解决了。” 很快，这顿饭便在微妙的氛围当中结束了，牧闲和时语几乎全程一言不发，而陈以沫与乐运则在各说各的闲聊。 牧闲在饭后洗手后看了眼手机，发现姜书已经回复了他的问题。 “昨天送来的吗？哦哦哦，那是你在负责的案子啊。” “那个东西不是我在检验，但是我这边拿到了提交上来的报告。” “嗯，你可以理解为，让人变为灵魂状态的药物？” 第100章 ——安元君在外的遭遇 第213章 ——安元君在外的遭遇 “我知道灵界的信息，可以讲的专业一点，嗯，如果不麻烦你的话，我就不用去研究所跑一趟或者花时间等信息了。”牧闲快速地打字发送过去，等待对方的解释。 “这样啊，那就好说多了。”他的回复速度很快。 “那个可以让人的身体变成近乎灵体的状态，但是与真正可以进入灵界的人来说，他们会与现实世界造成脱离。” “而且如果不经过特殊手段处理的话，他们甚至会一直保持着这一状态，哦，补充一点，这个状态下，他们的灵，很虚弱，随便一个灵体都能操纵他们。” “相关的案子我有听说，我这边给出的猜测吧，大概是可以灵界穿梭的人对他们进行了引导。” “这样，了解了，谢谢。”牧闲这样简短地回应道了对方。 他走出了洗手间，与在门口等待的乐运和陈以沫汇合了，两者都是属于健谈的个性，他们等着也不会无聊。 “嗯，如果陈以沫要留在安全区的话，或许乐运也可以照顾她，唉，毕竟我的事情得我自己解决，静眠安全区的资源终究不足以我达到色彩级。”牧闲心中暗暗想道，觉着前路依旧漫漫。 毕竟对方是一个独立个体，虽然或许日后自己的生活会显得较为孤单，但必须承认，即便离开了自己，她也一样可以生活，并不是没有自己就不行的人生。 对待朋友最合适的态度，就是尊重，尊重他们的喜好，尊重他们的选择，尊重他们的生活。 “行了，我们走吧，乐运，你说的那个打算，是需要我们去看守的地方一趟吗？” “对的。”他手指比了一个枪对着牧闲“需要确定他们具体的犯罪线路，被抓捕起来的人当中，总有一个是的。” “好，就这么做。” ... 安元君小心翼翼地漫步在林间，白纱般的薄雾轻柔地环绕在他的身边，森林的上空，密集的层层树枝纵横交错，遮蔽了头顶交织的月华。 脚边的灌木丛上长有苔藓与蘑菇，褐蚁从上面呈现s型的爬过，在看到头顶跨过的阴影时，它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但，安元君他也停止在了原地，眼前所目睹的景象令他全然不敢轻举妄动。 出于自身秘作的能力，让他清楚地透过薄雾看见了两千多米外的景象，一头趴在地上的巨狼——双面狼王。 银亮的毛发当中掺杂着些许宝蓝色，让他的外表显得更为庄严与华丽。 它的身躯有力地起伏着，似在沉睡，但却又时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周围再无看见任何野兽。 也可以理解，光是从体型角度来说，哪怕是两只老虎加起来都未必有它的身躯庞大。 安元君原本是打算在安全区周边进行一番调查，确认一下墙中人的后手，是否还有他人参与其中。 但是未曾想过自己竟然误入了这片区域霸主的领地。 眼下的情况进行判断，还是暂且先离开为妙。 可当他正准备悄然离开之时，耳畔旁却传来了脚踩碎树枝的声响。 安元君迅速做出了应对的对策，他将袍子中一枚符咒握紧，轻声念了一句，而后身形便逐渐虚化，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但他并未离开，而是选择将视线调整至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队清算师，数量总共有五名，领头的是一名身着白色风衣，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那般显眼的男人——白泽云。 “一名八阶清算师。”安元君不由得心底一惊，而后继续判断道“剩下的每一个人水平都不会比我差多少，他们这是来讨伐双面狼王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队伍，或许真的可以解决，果然，有两名色彩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尽可能的减少一切威胁。” 按照安元君的记忆中来说，协会内存在的色彩级清算师水平的强者不足十名，这还仅仅是实力而言，评定一个清算师的等级是需要从贡献和实力两方面去考量的。 而如今静眠安全区拥有两名色彩的情况下，可以称得上是最安全的安全区了。 就在他思量之时，视线当中，远处的白泽云忽地注意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向自己这一边瞥了一眼。 下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体温温热了起来，皮肤上开始止不住地分泌汗液，甚至有些发痒。 安元君本能地抓挠了一下手臂，却看见那些汗液当中杂糅着浓稠的白色液体——蜡。 自己被盯上了，对方想要在这里解决掉自己。 好在，他很清楚可能遇上的各种风险，因此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从袍子里面一摸，口中急促地吐出了几个字眼，身形一闪，彻底消失在了这一位置。 远处的白泽云也感觉到了这一点，驻足原地眺望了片刻，旋即便转过头，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安元君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嗡嗡的，这是每一次使用闪烁符文都会带来的负面效果，不过好在在掌握秘作力量实质化后，这种声音也减弱了些许。 当他晕眩的视线恢复正常，他回到了之前所标记下的位置，森林中一颗枝繁叶茂的苍天古树下。 只是有些诡异的是，这颗树上所结成的果子，全部都是一团团犹如蚕茧一样的白色物质，就这样顺着粗壮的枝干吊垂下来。 n-92-食腐古树 多出现于茂密的丛林之中，外表宽大，一年相当于普通的榕树百年大小。 可以快速吸收一定范围的尸体或者腐烂物的养分，并且使自己的体型与吸收范围再次得到扩大，会对周围造成一定的污染，但是污染导致的结果几乎不同。 例：有人目睹自己死去的爱人被食腐古树吞噬后从果实当中出现，竟奇迹般的复活了，但头发却呈现了银色，身体也变得较为虚弱，在四年后因病去世。 也曾有人发现在果实当中发现了金币，并且牟取了暴利，而后这种行为由于破坏市场的正常流通被协会制止。 备注：进食的过程，建议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人才能目睹。 安元君将位置选在这里，有着赌博的后手。 倘若自己死在了这里，那么是否可以通过古树重生，这是一点。 第二点，倘若自己亲眼目睹了古树的进食过程，那么是否可以研究出它生成物质的成因，从而在神秘学的了解上更进一步。 他曾经询问过答案之书这一问题，但是对方却告知，以他如今的情况无法支付答案的报酬。 这就让这件事情变得极为古怪起来了。 就在安元君转身准备暂时离开此地，回到安全区内的小屋暂做休养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玩味的声音。 “哎？这不是窥秘之眼那个，那个谁来着？我日理万机，每天要处理很多账务，忘记了。” “提醒一下我，好吗？” 第101章 ——再次出现 第214章 ——再次出现 牧闲与陈以沫静静地在安全区的看守监狱门口等了一下午，期间看了一起又一起以犯罪事件来进行普法教育的视频。 在看这些教育视频的过程当中，牧闲可以很轻易地就看到陈以沫脸上的漫不经心和对这些事情的熟视无睹。 不过结合对方的经历和生活环境来看，这些事情对她来说确实是司空见惯的。 按她的说法，自己以前还留下过案底呢。 这是自己与她之间的阶级差距，也是他们在行事风格与三观上会有的差距，当然，就目前而言，这份差距并未带来隔阂。 乐运则一个人在里面折腾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当两人再次看见他时，几乎是满头大汗，脚步都有些虚浮。 “完事儿了，呼，地点找到了，现在那个地点就是个假的，xc区通达路的8号别墅，就这个，是拿来当一个幌子的，今天那群守在那的兄弟白忙活了。” “他们运输受害者的路径，总共有四个据点，而其中一个昨晚已经被我们端了，其他三个我估计现在也会暂避风头，这群家伙能在安全区里面搞事情，绝对不是傻子，顶多是疯子。” “所以我的推荐是，秘密看紧那三个地方，而我们——”他将一根手指竖得很高，身形很明显地摇晃了一下，而后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摆在了两人前面的桌子上，最后将那一根手指霍地放下指在上面。 “去这里，xc区兴宁路金宝小区8号楼701，我调查了那些带着失踪者前往各个地点人残留下来的秘作能量，结合了这些人的话语，哼哼，推理出来了，就在这个地方。” 他说完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两人身上，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情绪，似在期待被夸赞。 “做的不错？”陈以沫略带犹豫地夸了一句，而后迅速清了清嗓子“嗯，辛苦你了。” “可以，对了，你觉得，薛心有可能会在那个地方吗？”牧闲也象征性地夸赞了一句，说多了就不太符合人设了，更多的关注点应该放在如何完成任务上。 “从他梦境当中的灵界探索上来说，并不能看到这个问题，但是如果在自认为障眼法成功的情况下，那么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那里。”乐运对于牧闲略少的夸奖显得有些失落，但还是认真地分析了这一问题。 “嗯，那我们通知一下上面，但也仅仅让那片区域的巡逻人提高警惕，否则很有可能打草惊蛇，临近街道可以增派人手。”后者即刻按照自己两年多以来的经验做出了判断。 “等等，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于专业了？不过这个也可以说明我这人逻辑力强，嗯，下次还是注意一点。”牧闲旋即又在心中评价了一句自己刚刚的行为。 “行，那就这么安排，这些交给我处理就好了，你们两兄妹好好休息吧，我看看上面安排什么时间行动较为合适。”乐运轻笑着，就在手机上发送了信息。 “那我们先走了？”牧闲感觉自己好像在这里白坐了一个下午，不自觉地感觉有些空虚。 而这时候，他身旁坐着的陈以沫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手臂，眼神不自在地往一个方向飘了飘，而后就捂着肚子霍地起身“嗯，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先走了吧。” “啊？不用车送你们吗？”乐运微微抬眸看向两人。 “不用了，我们打车。”陈以沫有些急促地说道，拉起牧闲地袖子就往外面走去。 牧闲边走边半转过身看向刚刚陈以沫视线停留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行进的过程当中陈以沫也保持着沉默，但是借着道路上的光芒可以看见她额头渗出的汗水，以及微微扭曲的面部肌肉。 最终，他们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这里有着的只有垃圾桶传来的微微臭味以及一盏位于头顶的白色路灯。 “我又看见她了，那个灵体的女人，她直接往监狱里面走去了，除了我，你们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她说起话来变得断断续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越来越多。 “我承认，呼。”陈以沫有声响地咽了口口水“我确实不太怕她，但是，她总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那种，她来了，彷佛能带来世界末日，不，现在已经是世界末日。” “她与能导致你失控的那种感觉挂钩？”牧闲猜测性地替人总结了一句“对吗？”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一语惊醒梦中人般，陈以沫的手指本能地伸出上下指了指“反正就是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漆黑收割？不，那完全可以在众人不清楚的情况下杀死陈以沫，另外一个死亡属性的高位者？这个倒是有可能。”牧闲头脑中的思绪纷呈，看来陈以沫身上的问题也一直在持续。 再加上如今墙中人的问题，用故事的角度来说，这是否算得上一种双线并行叙事。 只可惜，生活中不断累积各种繁多的，需要紧迫处理的问题时，是会让人的压力激增的。 那个神秘的灵体女人，是否与漆黑收割有关，这一点也值得商榷。 按照陈以沫的描述来说，这个女人似乎仅仅只是在收集那些将死之人的灵魂，或许会使那些本可以再活几天的人提前步入死亡，但是相对而言，这并不算是一个大问题。 从对方目前展现出来的行为上来看，威胁性不如墙中人，但更多的结果，有待研究。 对于漆黑收割的情报，自己这边不多，司马子明想来也不会了解多少，只能着眼于与他正面对战过的眼先生了。 当然，还需要注意不要被对方给蒙骗了。 自己虽然看起来大腿多，但是说到底都是需要提防的。 “行，这件事，我了解了，嗯，她对你造成的影响大吗？目前而言。” “会感受到不舒服，但比之前确实要好很多。” “下次再看见她，你跟我说，然后我们尽可能离开那个区域。”牧闲交代完后，长吁了一口气“我们回家吧，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今天就点外卖吧。” 旋即，他便打了一辆车，两人在半小时的车程后回到了酒店，取走了放在酒店楼下的外卖便上了电梯。 随着电梯门缓缓拉开，视线中那条昏黄色灯光笼罩的那一条走廊也随之出现。 而在他们房间的门口，白光珠正站在那里，准备轻敲门板，看到的回来的两人，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啊，你们回来了，我有点事想拜托你们。” 第102章 ——照顾孩子 第215章 ——照顾孩子 房间的灯光被牧闲打开，光明驱逐了黑暗舒适地居住在这一房间内，陈以沫搀扶着白光珠坐在了椅子上，而后两人则坐在了对面的床角。 “这么晚还打扰，真的很不好意思，你们一天工作下来应该很辛苦吧。”她的语气略带歉意，气息明显有些不足，这是人上了年纪特有的感觉。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其实，工作强度还好的啦。”陈以沫咧开了嘴角柔和地回应道对方“嗯？是什么事情？”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比我擅长交涉的，嗯，给自己捏的人设就是不废话的那种。”牧闲侧目看了对方一眼，而后重新将视线停留在白光珠身上。 这名年过七十的老太太沉默了几秒钟，脸上深深地法令纹皱在了一起，而后嘴巴微张，又停顿了半响后，才跟两人说道“其实，白善那孩子，不是我的孙儿。” “嗯？这，不，这个，跟我们说，是有什么事情吗？”陈以沫被对方这一句话的信息弄得有些混乱，即刻就询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这孩子吧，好像自从你们来了之后，对于你们的事情越来越上心了，也更加关注清算师的工作了。” “冒昧问一句，您是在哪里领养他的？”牧闲接话询问道，眉头也不由得微微一皱。 “啊。”她顿了顿，微微垂下头回忆了几秒钟“我记得，是在安全区刚刚建立的时候吧，我，在人群当中看见他一个人，有些迷茫的样子，就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我问他叫什么，他答不上来，他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去了哪里，我一个老太太，协会会发养老金，想了想，两个人也够花，于是就带他一起生活了，正好给我做了个伴，人老了，就是会感到孤单。” 她说着，表情略有些失落，嘴角勉强地扬起，但口中却落下了一声叹息。 “那，您的家人呢？”牧闲险些将这句话说出口，但旋即却又清楚自己不应该提及这件事，很有可能戳到对方的伤痛之处。 末日之下，崩溃的家庭绝对不是少数。 “这个孩子除了记忆上有些问题，其他地方都很有天赋，我以前是一名老师，现在学校停课了，我也能在这里教他一些东西。” “他学的很快，嗯，语文数学等方面，感觉是远超同龄人。”她说着，面容上的愁绪逐渐瓦解，显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以前教过的所有学生里面，印象当中都没有像他这样的，嗯，几乎是一学就会。” “哦，抱歉，人老了，有时候回忆起来就回忆的没完没了，嗯，会显得有点啰嗦。” “没事，您继续说好了，我们现在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陈以沫继续轻笑着回应道人。 “嗯，就是，这孩子，我想我可能以后不能照顾他很久的样子。”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然，但是表情上的笑容明显在渐渐消去“我想，你们或许可以帮这个忙。” “这——”牧闲本能地说出了一个字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来，陷入了沉默。 “啊，我知道这个事情比较为难，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再想想其他办法。”她连忙接话说道，语速提上了许多“本来也就是我一个老人家的一厢情愿。” 牧闲并不敢答应这一请求。 他是个善良的人，倘若他现在真的是一名四阶清算师，且备受重用，那么他或许会答应对方，但是由于自己是带着复仇与洗清冤屈的决意前行的，那么，答应反而是一种不负责任。 白光珠突然提及这件事情，一定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所出现的异常，加上医疗费的昂贵，或许无法进行医疗，五十而知天命，何况她已经七十了。 自己仅仅只掌握皮毛的医学知识以及一些急救手段，也并非相关的秘作使用者，这点上，帮不上忙。 或许可以请司马子明或者安元君来看一看，但这代表欠下的一份人情，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可以呀。”陈以沫则抢先一步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唔，不过不一定是我们照顾，你放心，肯定是很靠谱的人啦，虽然，平常生活上不一定能很富足。” 牧闲瞄了她一眼，大概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陈以沫在这座城市内的熟人不少，而且她本人也曾经说过自己养了一群孩子，上面还有一个收养她的老爷子，如果要这么说，她确实有门路。 只是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成长于那样的环境...... 牧闲出身于普通的家庭，生活算得上舒适，并未真正接触过底层的生活状态，对于他们的理解全然是来自于影视资料或者书籍。 在他的印象当中，缺乏正常环境出来的孩子，他们的三观上与常人是有所偏差的，像陈以沫这样的或许是少数。 但牧闲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他没穷过，他不懂。 “这，是你的亲戚朋友那边吗？”白光珠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眉头微皱，眼中闪烁着愁绪，多少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是的，嗯，他们都是一些比较好相处的人，当然，我们有空的话肯定会照顾他的。”陈以沫迅速点了点头回应道。 “好，好，那就先这样，嗯，我回去想想，不多打扰你们了。”对方缓缓起身，而牧闲则搀扶着对方，直至将对方送至了房间门口。 在即将进门前，白光珠又转过身来，低声却又富有亲和力地说道。 “嗯，柳良啊，就，可能是我一个老婆子啰嗦吧，我总觉得你心底压着很多事情，而且，藏着很多，嗯，比你妹妹看起来压力也要大很多。” “向前看，向前看最重要，沉溺于过去不会给你带来多少收获的。” 牧闲微微一愣，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对方不愧是老师，加上年龄的沉淀，在几次接触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 不过一个普通人是不会往秘作方向联想的，更不会往一个几个月前出现的通缉犯身上联想。 至于对方说的向前看，他自觉自己是早就已经做到了，步伐一直在向着延伸出去的道路前进着。 他相信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 第103章 ——先一步探查 第216章 ——先一步探查 “说起来，你那些朋友真的靠谱吗？”牧闲缓缓地关上了房间的门板转身对陈以沫说道“到底对方是想要把这事情托付给我们，有些事情负责还是得负责到底的。”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吗？”陈以沫脸上玩笑般地变得不爽，手指指向了牧闲“我说，你可就放心吧，我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 她坐在床边，打开了盒饭，又用筷子在空中划了了两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啦，会觉得环境不好？好嘛，我承认，我们这样的生活方式确实是不被社会所接受的状态，这我不反对。” “但，我觉得吧，在那个群体里面，他可以有个快乐的童年，无拘无束，嗯，再说了现在安全区建立了，低保也有了，我们也不至于靠着干违法勾当为生了。”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显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对目前的情况而言很满意。 “行，那我相信你，这件事情回头看她的态度吧，毕竟自己也相处那么久，那么喜欢的孩子，送出去，肯定要考虑，唉，老年人，身体上出现毛病，这是难免的事情。”牧闲坐在了椅子上，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倘若自己能帮，作为举手之劳肯定会帮忙，但是眼下的情况，自己并不具备如此能力。 就算可以通过在协会内的关系寻找到有医疗相关的秘作使用者，但是这也具备一定的代价。 就目前牧闲所知道的所有秘作而言，倘若身体出现癌症，器官衰竭等情况，可以治愈，但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高昂的。 这与皮外伤的治疗是两码事。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看见过老爷子了，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陈以沫喃喃着，下意识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旋即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好啦，吃饭吧。” 牧闲点头回应，也在桌子上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 周凡承办公室 “你觉得，经过了一天的接触，柳良和柳竹是怎么样的人？”周凡承在办公室的桌子前不安地用钢笔划拉着桌面“他们不是一般人，这点我看得出。”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简单，无论是逻辑思维还是处理事情上，柳良都像一个老练的清算师，而柳竹，作为他的妹妹而言，我感觉更像一个助手，要比喻的话——”乐运抿了下嘴唇，而后接道“福尔摩斯与华生。” 周凡承微微皱起了眉头，两人的信息在他这里确实较少，而且显得扑朔迷离。 按照常规的情况而言，自己应该会对这两个人进行多次专业性的审问，再配合上一部分秘作的运用来得到结果。 但是莫枫却跟他说，这两个人值得相信，希望自己多多重用。 色彩级，从综合方面来说，断然是清算师当中的巅峰，而就他所知，莫枫在色彩中专精的并非战斗，而是在情报与感知上较强。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肯定了这两个人的作用，并且告诉自己，这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虽然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说，对方也摆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但作为多年老友，他还是愿意相信对方的。 保持现状，在两人没有出现异常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发挥他们的作用。 “行，我明白了，以及，现在对于墙中人有更多的发现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你进地下监狱去看墙中人的领导人之一的梦境。” “不太行吧。”乐运的面容一紧，微微地摇了摇头“她，精神力少说七阶吧？而且还是墙中人，嗯，上次进漆黑收割的梦境已经给我整的有点心理阴影了，我怕在她这样人的梦境当中我会失控。” 旋即，他苦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行，这件事就不难为你了，毕竟具备一定风险的事情，我需要尊重你们这些执行者的意见。” 等待乐运离开后，他拨通了电话，联系上了白泽云。 “你那边的情况如何？有把握击杀双面狼王吗？” “初步交手后，不行，如果想要将他击杀，恐怕我这边整个队伍都会造成重大的损伤，并不稳妥。”白泽云那边即刻便回应道，而后又补上了一句“那名窥秘之眼的成员，找到了。” “他在森林当中，并不知道在干什么，能力目前不清楚，但可以与我瞬间拉开距离，而且就目测而言，我感觉他的实力可以与普通的七阶清算师相提并论。” “这样么，唉，能找到他的话，尽量找到吧，虽然目前还未显露出对安全区内部的明显威胁，但是终究是一个难以确定的隐患。”周凡承忧心忡忡地说道，摸了摸自己渗出汗水的额头。 “除此之外，在森林当中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异常吗？” “目前我们在附近寻找到了一颗食腐古树，但并不能确定其带来的污染，也不敢对它进行随意的砍伐，以及。”他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这里有两股秘作残留，都不弱，但并未发生过打斗。” “是么？嗯，在那边架设好侦测装置，时刻注意动向。” 周凡承下达了命令后，又与对方确定了几句森林内的情况，便挂断了电话。 ... 夜幕就这样静静降临，但是牧闲并未有歇息，他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干——抢在协会之前先一步侦察情况。 他示意陈以沫拿出了人偶版的自己，并利用无形覆面在外表上稍做伪装，再换上了一件可以遮住脸的兜帽，操控人偶握住穿梭之钥便离开了大楼。 牧闲并不担心自己的人偶遭遇危险而导致损毁，因为陈以沫的灵体会一直跟随着他的人偶。 虽然无法自由的沟通，但是在默契上，他相信对方与自己已经足够了，而且所需要做的，只是保护罢了。 一旦发生危险，直接送入灵界。 就这样，夜深人静，双月的光芒笼罩了整座城市，红白色的光晕为一切都染上了神秘的色彩，一个身影穿梭于大街小巷中，令来往的人不由得多看一眼。 而他的目的地，则是下午乐运所探查出来的地方——xc区兴宁路金宝小区8号楼701。 第104章 ——遇袭 第217章 ——遇袭 正如之前牧闲告知乐运的，这片区域的清算师人数并不需要增多，只需要多加注意的警惕就好了。 他就是为了自己的这一行动打好一个基础，否则，在面对众多清算师的包围，他其实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完成自己的行动。 等待协会对这一地点进行行动和调查，时间上过于久了，而拖得越久，对方身上失控的程度将会越来越深。 出于这一点，牧闲必须选择在今晚就独自行动。 至于为什么不让协会出手，一方面来说，协会的行动容易打草惊蛇，在隐蔽性上差了一截，另一方面来说，上次的爆炸导致了过多清算师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点，没能把信息做到充足的他，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他穿过了一排排昏黄的路灯，踩在了砖瓦泥缝的道路上，眼眸微微转动，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很容易便寻找到了这条街道上在巡逻的清算师。 但相同的，对方也会多看他两眼，毕竟深夜带着个兜帽独自一人行走，难免会引起注意。 牧闲并未慌乱，而是手揣在口袋里面，像一个普通的晚归居民一样，走入了小区的里面。 看守的保安大爷虽然对他的到来稍微有点奇怪，正想要询问来意，就发现自己的头部似乎不受控制，嘴巴里面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低头继续看手机上的美女。 牧闲则借过了陈以沫从门卫大爷那边拿到的钥匙，轻松就打开了那栋大楼的门板，声控灯随之亮起，令楼道内充斥了光芒。 他的脚步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心脏的跳动逐渐加快，呼吸声也不由得急促了起来，感觉周围的墙壁全部都在逼仄地往他身上压来。 那些贴着的广告纸边角微微飞起，仿佛随时有可能从墙上跳下来蒙住他的面部。 幽怨而又尖锐的音乐声从一间门板内响起，其中传来的脚步声好似死神的鼓点。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染上了危险的色彩，恍然之中，牧闲感觉自己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对，这周围很不对劲。 忽地，头顶的灯光带有诡异节奏地闪烁了几下，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旁边的门板陡然打开，从中探出来了一名眼睛上带着伤疤，面露凶狠之色的男人。 他被突如其来的门板撞到，砸在了墙上，还未反应过来，只看见那男人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旋即就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牧闲还未来得及思考，便看见了出现在自己瞳孔当中的陈以沫，对方的口型赫然在说——有人。 自己中招了，还好是人偶，还好自己进行了初步探查，对方的能力或许与幻觉有所关联。 那么现在的情况而言已经很明显了，自己长期处于此地并非明智之选，更加需要旁敲侧击地提醒协会注意。 就在他下意识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周围贴着的小广告纸忽地尽数飞向天空，同时以极为迅猛的速度袭向他的面部，让牧闲感到了一股窒息感。 当他的手触碰这些纸张的时，竟感觉他们的韧性跟橡胶一样，难以利用肉体强行扯开。 身下所处的地板也在逐渐软化，好似一样，令他逐渐向楼梯下面滑落过去。 “别走啊，朋友，既然来了，那我们总得各自付出些什么吧。”从楼道上传来了一个淡然而又空灵的男声“在调查墙中人是吗？” 牧闲并未看见他的面容，他也清楚对方不会露面。 而下一刻，他的整个身体也就融入了地面，消失不见了。 “灵界穿梭么？”那个声音低声咕哝了一句，似有些诧异。 ... 牧闲抬眼看见了四周杂糅的色彩与正在公主抱着自己，身体半透明的陈以沫。 “我说你啊，我又救了你一命呢，哦对了，在灵界你是可以看见我的倒是。”她轻哼了两声，脸上挂起了一个笑容“看来他们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见我的灵体。” “你看见对方的样子了吗？” “别说样子，刚刚我连身份证都给看了，他叫尤九江，一个身体微胖的男人，眼睛很小，头发是寸头，看他刚刚出来的房间里面，我感觉到了薛心的气息。”陈以沫眨巴了下右眼“你刚刚在进入这栋楼的时候就出现幻觉了。” “这样，那，可能又是一名墙中人领袖，而且不弱。”牧闲轻声说道，做出了判断。 那这件事情不由得让他捏了一把汗，对方能在悄无声息间让牧闲他陷入幻觉之中，这份实力，少说也拥有七阶甚至八阶清算师的水准。 那么大概率又是一名墙中人的领袖，回头再找司马子明确认一下这一情报。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目前就牧闲所知，已经有两名墙中人领袖来到了静眠安全区内，他们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是其诡异的能力依旧难缠。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样费劲苦心的要在静眠安全区里面扎根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远处的那一神殿，完全可以找个机会静观其变，等待清算师协会的成员探索之时尾随。 那么只能换一个角度进行思考了，司马子明曾经说过，仇子洋的能力来源于男人的欲望与女人的放纵，那么同理，一切墙中人有关类型的秘作，力量都取决于周围的人。 可，安全区那么多个，比人数，静眠安全区不是最多的，比安保程度，静眠安全区也不是最弱的，却偏偏挑选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按照电视剧当中的情节来说，邪乎到家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点必须引起重视。 对方肯定是先一步的注意到了，否则人偶身上所带的秘作能量，在不使用秘作的情况下，理应是不会被发现才对的。 不确定这里的人是否会更换住址，但这么一来确实可以避免信息不足导致损失，自己今晚还是有收获的。 等到白天，他会旁敲侧击地将这一信息告知协会，至于如何处理和应对，他们比自己更有经验。 第105章 ——信息抹除 第218章 ——信息抹除 牧闲在回来后迅速联系了司马子明，并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对方。 “幻觉？哦，墙中人，酒色财气，酒，尤九江，他应该算是那四个家伙里面攻击性最强的一个了吧，嗯，还好你是用人偶，再加上陈以沫的灵体才能安全撤离。”司马子明略带困倦的声音分析道。 “那不是幻觉，而是一种扭曲，让周围的一切事物对你都充满恶意的扭曲，甚至于，可以影响到人。” “人？这，这是否有些......”牧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一问题了。 毕竟无论如何，误伤平民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难以做到的，同时，这一举动的出现很有可能带来他心理上的转变，从而使失控的风险性增加。 他不想变成衔尾蛇所说的那种看待他人生命如同草芥的人。 “酒导致幻觉，乱人心智，使其陷入混乱，色使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贪恋肉体，财使人贪婪成性，挥霍无度，泯灭良心，气使人情绪失控，时而软弱，时而愤怒。” “这就是墙中人，明白了吗？我可是自认为能跟几个色彩过招的，但是遇上他们四个一起，我完全没有办法。”司马子明语速不紧不慢地同牧闲介绍了一遍。 “以及，这种污染类型的秘作，并不少见，近一点的嘛，就是你的概率之骰，本身就是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达到修改结果的能力，这虽然充满了随机性，但也同样棘手。” 旋即，他刻意停顿了半响。 “远一点来说，上次与我遇见的莫枫，我不确定他的铭刻相机现在究竟具有多少能力，但是我可以确定，其中一个能力名叫，情报抹除。” “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在与他对战时候的具体细节了，这还只是对我，倘若对普通人，那，恐怕连彻底忘却这一概念都能达到吧？” 牧闲听到这一信息后，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愣住了，脑海当中的思绪却在不断的翻涌，犹如烧开的热水那般沸腾了起来。 这样是否就能解释为何自己受到了污蔑？情报抹除，令他人对于证据产生遗忘，再通过栽赃嫁祸进行转移矛盾。 这样或许说得通，但是依旧存在些许的疑点。 首先，倘若仅仅只是信息的抹除，那所对人造成的影响是事后的遗忘，并非证据呈现时也会发生遗忘，经由这一点，了解莫枫能力的协会完全可以做出措施。 其次，转移矛盾这点，莫枫的最佳选择应当嫁祸给失控的秘作，或是突如其来袭击的异常，而并非牧闲这一活生生的人，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很强的，并不保险。 最后，如果莫枫具备这一能力，为何不对牧闲他使用？哪怕会被记住些许，也无伤大雅，可现在，当时的场景在牧闲的脑海当中依旧历历在目。 说到底，自己如今的情况还是过于诡异了，诸多的疑点可能需要等自己完全了解莫枫能力的时候才能知道。 “这样。”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而后接着说道“对于墙中人的行动，我有一个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即，他们想要诱导漆黑收割的失控。” “按你这么说，他们四个人一起的情况下，是能让色彩级手足无措的，那么漆黑收割，我目前得知的情报是，状态不对劲。” “但是这样也依旧解释不通，他们是如何提前预料到漆黑收割会来到静眠安全区，而且还是在状态不对劲的情况下来的呢？” “这个——”司马子明那头拖了个长音，轻哼了一声“这个就需要你自己想出结果了，我也不知道。” “你越来越谜语人了。” “哪有啊，我是真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就是了，嗯，时间很晚了，以后尽量早点找我吧，困了的话，大脑思考也会迟钝的。”说罢，司马子明打了个哈欠，确定牧闲没有要说的后，切断了联系。 牧闲把手串放在了抽屉里面，轻叹了口气看向陈以沫。 “现在我们要处理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以沫噙着笑容回答道他“这是我新学的词，嗯，最近认识的字稍微多了一些。” “反正嘛，现在你需要帮助，我还是可以尽量帮你的，等回头，你要是，嗯，那时候再说吧。” 面对对方的话语，牧闲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笑了笑，而后便挥了挥手，示意晚安，自己也躺入了被子里面，让黑暗包裹自己，沉沉下坠。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家咖啡馆内，视线正在透过窗户，望着对面的一家小超市。 “你走神了，牧闲。”坐在他对面的王卓沉声说道，对方的目光也依旧望着那边，且很是警惕。 “啊，抱歉。”牧闲迅速整理思绪，回想一下之前自己在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他当时接到的那一任务，是说这片街区有终末怪谈级别的异常出现，清算师协会召集了附近的小队，总计十人来这条街区负责盯梢，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解决。 而根据目前的情报，这一异常所影响的区域，大多是赚钱数量利润高昂的地方，里面的员工不知道因何原因而变得斗志昂扬，全身心奉献给企业。 这一现象偏向于意识性的污染，称得上诡异，但是从外表来看，或许现在某些人光靠自己的能力就可以达到这一点。 由于没有确定异常的具体来源，协会生怕打草惊蛇，并不敢做出过多的举动。 “我过去看看。”牧闲忽地起身“我想要试试，实地的侦察，是否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协会派人侦察过，似乎并未发现多余的情况？”王卓微微皱眉回应道。 “稍等。”牧闲轻轻弹了下手指，概率之骰浮现于空中，上面闪烁出了金色的光彩，伴随着滚动声，出目显现于两人的眼前。 前往超市可以得到情报的概率d100=76\/100 第106章 ——寻找污染 第219章 ——寻找污染 “很高的概率，不是么？”牧闲噙着笑意说道，而后又补上了一个骰子。 前往前方商店的风险d100=29\/100 “低风险，高回报，队长，我没有理由不去吧。” 王卓手微微抬起，虚握着放于嘴前，沉默着思考了几秒后回答道。 “行，但是万事小心，一有不对劲，迅速联系我。”他叮嘱了一句，便点头同意了这一要求。 “这当然没问题，队长，我还是很谨慎的一个人。”牧闲又轻哼着笑了笑，旋即便走出了门，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 他在曾经的小队伙伴面前，还是要尽可能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毕竟按照如今的情况，梦中和现实的能力是互相通的。 这就意味着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能力的运用上，他都是远超于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那么在处理这一层次的任务，自然也就变得容易了起来。 既然可以承担，他就想要为自己的队友多分担一些。 带着这样的心思，他缓步走入了对面那家小超市，此时是正午，午休的时间有着不少休息的人出入其中，或是购买些小零食备用着充饥，或是买一些生活用品。 这里如同寻常的小超市一样，一排排货架陈列其中，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右手边则是排着几个人的收银台，整个超市里面的人还是不少的。 而牧闲踏入其中的第一步，秘作力量的感知就让他确定了，这里不对劲。 之前来的人未能完全侦察到不对劲之处，或许是因为本身的力量太弱了，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在一年多以后，七阶以上清算师的数量也最多在百人上下。 因此，他们这一个城市当中或许根本没有人达到牧闲的层次，那么无法确定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他细细感知，确实在周围发现了有在扩散开来的污染，或多或少的影响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普通的顾客通常只需要逗留些许的时间，这种程度的污染对于他们来说相对微弱，但是长期在这里的员工就不一样了。 一天长达八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都需要在这一地方，这样的话，不出几天，污染就会完全侵染他们。 而且这一污染的特性，根据描述，是会让他们不知疲倦的爱上工作，这一点就说明了，污染的程度越深，那么主观的接受度就越高，甚至于会不想离开这里。 思绪停顿于此，牧闲的眼眸轻轻转动，瞄向了正站在柜台的处的服务员。 那是一名年轻的男性，年龄大概二十出头，是属于有着蓬勃朝气的年纪，而从他如今的状况来看，似乎确实是对于这一工作抱有着极大的热情，正在以高效率和热情的态度。、 这个年纪刚刚出社会，对于工作抱有一定热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细细观察，则可以发现他身上的不对劲。 总体而言整个人显现出了亢奋的状态，眼上染着沉沉的黑眼圈，以及厚重的眼袋，但是却依旧没有对工作产生丝毫的懈怠，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牧闲暂时没有理会他，而是穿梭于货架之中，感受污染源究竟源于哪里。 在行走的过程当中，他也有对于其他顾客进行观察，可以确定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出现了感染的痕迹，但是程度不深，可以看出是老顾客。 这样的情况看起来已经持续很久了。 对于这一事件，牧闲并未有过印象，毕竟自己这次是因为去汇报情况，才正好与当地的负责人联络上，又恰好被对方询问是否要接下这一任务。 这又让牧闲不由得想起了最早对于梦境的猜测，原本他是认为，梦境是一个循环，一切的事件都会按照原本的方式发展，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中途有各种各样的事件插入其中，诸如自己成功的忽悠过了谷川杰和夏真这样的好事，也有差点被车撞死的坏事。 这些事件都在轻轻地拨弄着梦境当中的世界线，让他们发生了改变，就是并不清楚这对于现实的世界线会有什么影响。 就这样，牧闲闲逛了将近五分钟，最终锁定了污染源的具体位置，柜台处的收银机。 在那一位置所散发出来的污染最为严重，而且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会前往的地方，因此大概率是了。 而结合这一点，以及如今现实当中所了解的情报，他甚至可以做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梦境当中的这一事件外表上来看是员工的工作热情高涨，他们会乐此不疲的进行工作这一点不假，但是本质呢？选择超市等利润高且相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为了什么，隐蔽的赚钱。 酒色财气，财。 作为色的仇子洋能能量来源于周围人的表现，那么同为墙中人领袖的财，自然也有可能是相同的，他需要这片区域的人努力工作，赚钱，并从中获得属于他们的能量。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似乎梦境当中所发生的情况，是为了和他的现实生活当中联系起来？ 对于梦境的成因，牧闲猜测是衔尾蛇，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正面肯定性的回应过这一问题，不知道是有所隐瞒，还是真不知晓。 不过只要能确定对方确实是墙中人当中的财，或者与他相关的人士，那么自己就可以顺藤摸瓜，去找到对方的更多细节与信息。 就这样，牧闲随意的挑选了几个零食，就走到了柜台处准备进行结账，而他在这一过程当中，时刻警惕着那一收银机。 在看见服务员和周围顾客同样对他保持一副警惕的样子的时候，他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收银机就是污染的源头。 他若无其事地抓起了对方递过来的塑料袋，付款完后，提着刚刚买的零食就走了出去，回到了刚刚的咖啡馆，坐回了队长王卓的对面。 “怎么样？有收获吗？”他即刻就对牧闲发问道。 “有。”牧闲沉声点了点头，而后补上了一句“队长，我想要申请一下，在晚上对那一超市以及其他地点进行搜查。” 第107章 ——符明 第220章 ——符明 “我发现了污染源，嗯，就是那一超市的收银机，我觉得其他地方应该也差不多。”牧闲不紧不慢地同人解释道这件事情。 “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其实就是过去的时候嘛，因为我有秘作，可以感觉到那边有什么东西想要侵蚀我，又利用概率之骰确定了一下，确实是。” 说罢，他眼眸中摆出坚定的情感，就这样看着对面的王卓，来表达自己确定的判断。 王卓听闻后欲言又止，抿了下嘴唇后沉默了几秒钟，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我会去跟协会申请调查，但，行动不会由你一个人进行，我们不推崇个人英雄主义。” “知道了队长，大不了你跟我一起去就好了。”牧闲轻笑着答应了对方，实际上内心有着些许不安的感觉。 毕竟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墙中人，而一旦对方出手，那至少是一名七阶清算师的水准，到时候想要保护起来，恐怕并不会那么容易。 再者，到时候自己需要全力应对，又该如何解释与自己本身不相符的实力呢？ 但是现在拒绝，反而出问题的风险性太大，还是接受下来吧。 不过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只要交给梦境之中的自己来解决，是不是就好了呢？ 自己即便不睡觉，梦境当中的时间线也依然在进行，那么梦境当中的自己理论上应该不具备和现实当中的自己一样的能力，这样，就可以表现的像一个新手了。 不过牧闲不由得联想了起来，这个梦境，是否会像一个游戏一样，自己这个人代表一个号，而无数的人或许会在不同的时间上这个号。 但是目前自己并没有出现过被顶号的情况，那么最多，应该是2-3名，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猜测。 或许，梦境当中许多时间线与之前不同会与这个有关也说不准呢。 带着这样的思绪，牧闲与王卓在附近吃过了午饭，等待接班的人员到达后，王卓负责去协会申请这一行动，而牧闲则搭车回到了暂住的旅馆内。 他将背包卸下，坐在了卧室的椅子上，头看着天花板，让自己的大脑稍微放松些许。 最近的事情一直在牵绕他的思绪，让牧闲不禁有些压力过重了，毕竟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他都是一个需要时刻考虑自己行动的人，这绝对称得上是24小时工作制了。 不过也好，虽然精神上会有疲惫，但是肉体上的疲劳还是可以缓解的，就这样进行下去吧，他这么想道。 咚咚—— 门板被敲响的声音，牧闲不由得扭头过去，身子也本能地站了起来。 “牧闲，你回来了吗？”柳诗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啊，我回来了，什么事吗？”牧闲走过去转动了门把手，看见了今天穿着一套米奇色夹克，白色短袖与黑色长裤的柳诗。 “有什么事的话进来说吧，我才刚回来，嗯，晚上还有事情要做。”他一边解释一边坐回了椅子上，并示意人可以坐在床边。 “没什么，就是稍微来问你一下，目前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上次那个车，很危险吧。”她的语气略微有些颤抖，其中是带着关心的情绪在的。 牧闲见对方这副有些忧愁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旋即给了人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说，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概率之骰已经可以帮助我规避掉许多的风险了。” “再说了，我现在身上也没伤，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安心啦，我觉得我应该能活得挺久的。” 面对牧闲的安慰，柳诗脸上的忧愁稍微减弱了些许，但是那种忧心忡忡的感觉依旧是外露的，在沉默了许久后 “我，从小其实没怎么和男生接触过，嗯，家里不让吧，也是因为这个当清算师，才跟你们有所接触，说实话，感觉挺好的。” “嗯，人或许是有某种属性，越是少的东西就会越珍惜吧，嗯，再说了也相处了一年了，所以对于你的情况，我还是挺担心的吧。” 她说话的时候经常性地停顿几下，似在犹豫，措辞，总而言之，可以看得出她内心着实是十分忐忑的一个状态。 按照牧闲的记忆当中，柳诗以前确实有时不时提起过她的家庭情况，可以说她家里是很标准教育模式，对于她的行为规范全部都要求规规矩矩的，绝对不能违反。 而她虽然会时不时抱怨两下，但是实际上把这种事情当作平常来看，并没有特别在意。 长期接受这样的教育，会有些麻木也是很正常的。 在起初刚刚认识对方的时候，后者甚至于连话都不敢说，在渐渐的相处当中，虽然稍微放开了一些，但是依旧难改羞涩的性格。 但是这样越为他着想，牧闲的心中就愈发有些过不去，毕竟到最后的最后，活下来的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其他人全部都死于了莫枫的屠杀之中。 “唉，你啊，就是容易瞎操心，我的身体情况协会检查过了，没什么事情，你更应该照顾好你自己才是。” 其实牧闲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觉得该这么说，就说了。 “嗯。”柳诗沉吟了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好，那你要自己注意。” ... 陈以沫的双脚浸泡在鲜血当中，殷红的河流没过了她的膝盖，但是她的身躯却在不断的顺流前进，一步，又一步，不受控制的前进。 她的周围刮过了阴冷的风，其中夹杂着剧烈的腐臭气味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直接倒在地上作呕，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两岸是一排排树木，但恐怖的是，树木的树皮，是人皮所制成的，每一篇叶子都是带血的肉块，地上的灌木则是一条条筋，全部交错纵横在了一起。 陈以沫的眼眸无比的猩红，杀意从当中蔓延开来，磅礴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环绕在她的身边。 而很快，她看见了前方的身影，她捕捉到了目标——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漆黑收割，符明。 啊，写了这章发现，自己对于情感的处理真的是一团浆糊，抱歉！算是一个尝试吧！ 第108章 ——原始秘作 第221章 ——原始秘作 “我在这里等你。”对方率先开口说道，冰冷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好似一尊雕塑，随后，右手缓缓抬起，似要握手。 陈以沫微微一愣，眼眸恢复至平日的酒红，嘴巴微张，犹豫了片刻后询问道。 “等我干什么，你，是谁啊？” 刚说完话，她便往周围看了看，这毛骨悚然的景象不由得让她心底升腾起了恐惧，但却又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将所有的恐惧给强压了下去。 而后，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喜悦感。 “我名叫符明，清算师，漆黑收割。”他嘴巴动的幅度很小，颧骨几乎没有抬起过，可声音却异常的清晰。 “哦！我知道你，你想要我的命。”陈以沫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她本来并没有想说出来。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瞳孔连续性地震了几下，而后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的脚，竟然丝毫都动不了。 “其实并不是。”对方歪了歪自己的头，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在他脸上显得瘆人，冰冷，让人毫无安心感“高位格者对低位者的影响，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死亡属性的相似属性是神秘与自然，我其实并不一定需要你，只是你是最合适的一个。” “当你可以偷一百块的时候，你会选择只偷五十块？”陈以沫即刻就没有忍住地反问道，她诧异于自己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口无遮拦了。 “一点真心，秘作，o-04-洞察之眼，你在我的前面会不自觉的把心里话说出来，是神秘属性的原始秘作之一。” “这是我从窥秘之眼教主身上夺取的，他们还拥有一本0-09-答案之书，也一样是我，不如说，我们需要的。” “原始秘作？”陈以沫察觉到了这一名词，眉头微微一皱，询问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带着腐烂气息的风缓缓吹过，脚下的血河被轻轻地吹动，激起了层层涟漪，两人就这样相隔十米的距离进行着一场随时可能发生危险的交谈。 “你知道秘作属性，对吧。”可以听得出，他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舒缓，柔和，但是却也依然难以掩盖其中刺骨般的冰凉。 陈以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虽然她并不喜欢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而且说不准多久就维持这样的情况过上安稳日子了。 但是吧，牧闲需要，自己能拿到知识，哪怕不确定真假，也可以先告诉对方，之后再做真伪判定。 “秘作之间存在互相吞噬的关系，这是由他们自身的属性决定的，而属性相同，或是相似的秘作，则可以互相吞噬，至于这个的缘由，目前为止我也知道零散的一部分，就不多说了。” “而原始秘作，在每一属性总共具有三个，当一个人成功吞噬三个原始要素，并且进行了相应的仪式后，便可以到达一个新的境界。” “目前为止有人做到过吗？” “没有。” 空气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陈以沫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呼出了一口气，再次询问道对方。 “你现在已经有两个了对吧，那其实，杀了我，再举行那个所谓的仪式，应当就有三个了，对吧。” 她的语速由于紧张而不自觉的加快，双腿本能地想要逃离，但是却又被脚下的血河牢牢的桎梏在原地，无法动弹。 可。符明又一次歪了歪头，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 “啊？” “我杀你的理由是什么？” “不是，差一个，就达到新境界了吗？”陈以沫眼眸的神采变得错愕，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可，你做错什么了吗？还是寿命要到期限了？”符明就这样用疑惑地语气说道，而后又沉声补上了一句“我是一名清算师。” “等下，我叫什么。”陈以沫把手抬起停滞在空中，如今的情况让她大脑一片乱麻，这个问题是一个确定。 “陈以沫，暮叶双鬼之一。”符明平静地说道“等级是终末传说，但，我知道你除了以前是一名小偷以外，并没有干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是洞察之眼告诉我的，我相信这个结果，我也相信你并没有恶意。”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或者说，你找我来做什么。”她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哪怕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做出过多的反抗，这份戒心也持续没有消减。 “窥秘之眼目前仍然有一名成员在安全区内，他叫安元君，你认识，对吧，作为灾厄组织的一员，我对他出手，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他的语速很慢，但是给陈以沫的感觉却是有个人拿着一根很粗的麻绳，悄悄地从后面，一点一点地套住了你的脖子，只等着最后的一拉，你就会无法反抗的体会到窒息的死亡。 虽然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过往被人知道，毕竟是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就需要承担，这在她每一次盗窃的时候就有所觉悟了，被送进局子里面的结局对她来说不足为奇。 但是，这种一切都被人看透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不过既然对方都知道了，那么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隐瞒。 “我认识他，但是他帮过我，我没有理由对他动手，也不能出卖他，而且，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 陈以沫这次努力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以此来比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态度。 说到底，知恩图报本身就是人应该做的，恩将仇报，也本身就是不应该做的，何况她作为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人，对于义气这块自然更讲道理。 “住处我是知道了，但他确实不在那里，我也不会为难你做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符明对于陈以沫这副坚定的态度抱有一些遗憾的情绪，但还是坦然接受了这一事实。 “那么。” “如果我开出的条件是，让你身边的那名伙伴，牧闲，他的罪名被洗清呢？” 接下来一周比较忙，我尽量维持稳定更新，不会咕咕咕的！ 第109章 ——筹码 第222章 ——筹码 “如果我开出的条件是，让你身边的那名伙伴，牧闲，他的罪名被洗清呢？”对方冰冷的话语染上了一层诱惑的色彩。 陈以沫虽然对于对方知晓一切有所预料，但也不由得一愣，没能及时给予对方回应，而是在原地思考了许久。 说实话，事到如今，牧闲也未跟她谈及被污蔑的事情，她并不清楚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遭遇了什么，这是对方的隐私，她需要尊重。 自己确实有想过，以后或许会有机会帮到牧闲，毕竟自己高低也算是一个他口中的秘作使用者，而且自认为运用的还算不错。 而牧闲也曾经说过，来到安全区是想要让他的岗位可以得到足够的提升，并且获得充足的资源来提升他，从而完成复仇和洗清罪名。 现在，作为色彩级清算师的符明竟然直接开口答应说可以解决牧闲身上的问题，陈以沫不由得陷入了犹豫的情绪之中。 毕竟朋友嘛，能帮肯定就会尽量帮他，何况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关系。 但是依旧需要考虑一点，对方是否真的有这个能力做到，对方是否是在蒙骗自己。 毕竟自己的思维对于眼前这名叫做符明的男人来说，是完全透明的存在，自己的想法他都知道，包括现在所想的一切。 这种敌在明，己在暗的感觉很不好。 不过也让她清晰地明白了，所谓最高等级的清算师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我知道你有顾虑，但，你也应该清楚，我知道你们的身份。” 这句话语听上去像是在威胁，但是陈以沫却感觉对方口中说出来异常的平静，就跟说今天应该要吃饭，要睡觉那样，没有夹杂额外的情感。 “那，你其实可以把我们抓起来，再把我的秘作拿走。”陈以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对方。 “啊？我说过，你们没有问题，如果一定要有问题，那应该是把你关进警察局里面拘留半个月就够了。” “那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双方的对话感觉不在一个频道上，陈以沫长吁了一口气后，又追问道。 “那，我再问你一下，除了做出这个出卖的行为外，还有什么办法吗？”她想着在能不伤害到安元君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做出对自己这边有利的结果。 面对陈以沫的询问，符明微愣了几秒钟，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周围的气温也在可以感知到的下降。 忽地，陈以沫本能地抬头，看见了天空中正在睁开的猩红竖瞳，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在天空中荡漾开来，覆盖了她所能感知到的每一个位置。 而同一时间，森林当中也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声，就她所认知的而言，就有野犬，狼，老虎等无比凶猛的猎手。 恐惧再次升腾而起，这一次她似乎没有办法抑制，若非双腿被几乎黏在原地，她恐怕此刻已经跪倒在地上了。 “明白了吗？还有一个选项。”他又笑了笑，让他显得有些阴险“双面狼王，他那边还有一个自然的原始秘作，但我并不清楚能力，所以风险很高。” “那，我觉得我可以跟牧闲说一下这件事情，你既然是色彩级清算师，那，或许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点名道姓的带上我们，嗯——或许可以帮上忙吧。” “可以。”他先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郑重地说道“四个月以后出发，以及，到时候真的看见我的时候，不要诧异，我本人在外面的性格会有一点差异。” “但是，我也先说好，如果说我在这段时间内看到了那位名叫安元君的人，我会直接杀了他。” “这个我不阻拦，对了，我可以把这事情跟牧闲说吧？”陈以沫即刻就回应道，毕竟对方怎么做，她管不着，想管也做不到。 “这是你的选择，告诉与不告诉，我不管的。”他轻笑了一下，那却显得有点嘲讽的感觉“你们是同伴，互相告知也是正常的，否则那才叫不够义气。” “如果没有更多的事情，那么，晚安，就不打扰你了，对了，再补一句。”他有节奏地停顿了一下“你挺好看的。” 说罢，他便将自己的身体缓缓转过去，准备离开。 “等一下——”陈以沫伸出手高声叫道，但表情显得有一分尴尬“我想要问一下，就，明明都是原始秘作，为什么我和你的相比，差距那么大？” 符明听罢，轻哼了一下，往外吐了口气，半转过身说道“如果获得一个成功的机遇，每一个人都能成事，那，成功的人会数不胜数。” “而且，我们的这个机遇，根本谈不上成功，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注定谁也逃不掉。” ... 第二天，陈以沫醒来后，就看见了洗漱完毕，正在整理衣服的牧闲，在措辞了一会后将昨天晚上所梦见的场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对方。 “这样么......”牧闲沉吟了一句“原始秘作？” 他隐隐有着些许预感，自己的概率之骰，莫枫的铭刻相机，都有可能是原始秘作，这个或许也是对方留下自己一条命的原因？ 如果说，混沌属性可以吞噬神秘属性？而他记得队长的秘作是神秘属性的，那么，他将队长杀害，是为了拿到原始秘作？ 那么杀其他人是为了什么？以色彩级的实力，倘若只想要杀单个人，做到悄无声息的带走，然后杀死应该并不难吧。 依旧是那一个问题，栽赃嫁祸，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自己身上的概率之骰，按照强度来说，或许也可能是原始秘作？对，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对方没有杀自己，那至少代表了，混沌属性是不能吞噬命运属性的。 那，作为混沌属性的司马子明，对自己的威胁度就降低了一些，不用担心对方在自己的身上打吞噬的坏主意，但仍然需要警惕其是否有其他计划。 至于漆黑收割开出的筹码，出卖安元君，以牧闲的道德标准来说，他做不到。 但是四个月后挑战双面狼王，可以一试。 第110章 ——谁也逃不掉 第223章 ——谁也逃不掉 按照目前安全区很有可能出现的安排来说，自己手底下处理墙中人是一件，之后前往暮叶市进行异常清除也是一件。 这两件事情都称得上是大事情，完全可以让他升到六阶清算师的位置，再加上周凡承对自己的赏识，甚至有可能成为七阶清算师。 到时候拥有这样权限的他，能接触的东西也就变得更为丰富，最终或许就发现自己被污蔑的真相。 至于漆黑收割的承诺，他也无法完全相信，只能暂且相信。 色彩级清算师帮自己解决问题，面子还真大。 “行，这件事情先放一边，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处理墙中人的问题，昨晚已经确定了，他们有很大的危险。” “现在我们去找乐运，并且向内城区汇报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准备给时语发送信息。 可这时候，他看到对方先一步发送了信息。 牧闲看到对方所展示的信息后，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冷汗瞬间就从额头的毛孔中冒了出来，嘴唇翕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面的信息，赫然写着：薛心死于xc区兴宁路金宝小区8号楼701内，但头颅并未被发现，现场存在秘作痕迹残留。 她的邻居早上出门时看见了对方敞开的大门，发现这件事后立刻报警，现场并未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下面附带的是一张图片，那是薛心的尸体，头部的横截面非常的平整，没有一丝一毫的凸起或者凹陷，甚至于还有张显微镜下的图，哪怕是血管切面也无比干净。 “灵界？对方利用灵界作案了？”牧闲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陈以沫，犹豫了下说道“我们两个或许要去现场，你可以看看那里的灵界，薛心的头颅可能还在那里。” “头颅？不是，她，死了？”陈以沫微微一愣，旋即语速颇快地询问道。 “嗯，场面有些血腥，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依旧是我们要负责的范围。”牧闲点头回应，而后长吁了一口气“我去买早饭，协会应该也通知乐运那边了，待会他会来接我们的，你先整理吧。” “好，你先去吧，嗯。”她忧心忡忡地说道，而后便下了床，目送对方关上了门板。 她走入了洗手间内，准备将清算师的制服换上，可就在她刚把睡衣放在洗手台上的时，忽地感觉到了身后一股寒气直接逼仄地压倒过来，宛若一座倒塌的山峦。 陈以沫本能地一回头，侧身一闪，用手中抓着的制服捂住了胸前，看向了浴室的位置。 在那里站着的是之前位于医院的那名，浑身缠绕着黑色雾气的女人，只是现在她的面容稍微清晰了一些。 虽然依旧不能完全辨析出她的样貌，但是陈以沫可以看出模糊的五官轮廓，从这一点判断，她应该是个样貌不错的美女。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想到之前牧闲和她曾经推测过，这一女人很有可能与漆黑收割扯上关系，而现在漆黑收割刚在梦里和她讲完事情，白天这女人就来了，不知道是打着什么心思。 那女人就这样看着陈以沫，而后缓缓地伸出了她的手，手部的黑雾在逐渐褪去，最终显得白皙。 “合......作...愉快。”她断断续续，带着冰冷的语气说道，而后手部僵硬地摇晃了两下。 “嗯，合作愉快？是昨晚那个，那个，符明吗？”陈以沫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之中，不敢完全确定。 女人歪了歪脑袋，嘴角似是咧开了一个笑容，但是却显得格外瘆人。 也就是这瘆人的笑容，让陈以沫确定了，对方确实是符明，至少是对方派来的，与他有紧密关系的人。 于是，她伸出了手，与对方握住，一霎那间便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那种宛若数千只蚂蚁钻入了她的骨髓之中的瘙痒，整个身体就像被丢入了冰窟窿当中般动不了。 “抱歉......这是，身体，特性。”似是察觉到了陈以沫身体的异常，对方又缓慢地解释道“我，收，回。” 她缓缓将自己的手收回，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陈以沫，盯得后者有些难受。 “我，先穿个衣服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套上，旋即清了清嗓子“就，之前梦里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为什么你要对医院里面那名母亲动手。” “为......了......活下去。”她生硬地回答道，语气中显示出了一种异常的平淡。 “所以，你就不让别人活？”陈以沫对于这一回答有些气愤，往外长长地吐了口气才有些冷静下来“不，你不是清算师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对方沉默了，黑雾萦绕的那张脸似乎更为阴沉了，周身传来了一股恐惧与死亡的气息，骤然填满了整个洗手间。 “总......有......些，事情......高于其他。”她如是说道。 “呼，真是，算了，就这样吧，四个月后我们跟你出去，到时候记得安排一下。”陈以沫并不想要和对方多聊下去，甩了甩手，便转身准备出门。 她虽然并没有什么道德准则可言，但是对于生命还是很看重的一件事情。 她可以接受自己身边的人被打，被骂，这大不了就还回去，她可以目睹自己的朋友被关进局子里面，这大不了一阵子后又出来继续逍遥快活。 但是唯独死亡，目睹他人死亡，这代表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有什么想做的就再也不能做了，如今的她并不太能接受。 因此，对于漆黑收割将那些本可以再活下去一阵子，或许甚至有希望痊愈的人生命剥夺这一事，她非常的不满。 就在她手放在门把手上那一刻，冰冷的气温逐渐回暖，身后的女人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我......不是......他” 留下了这句话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是他？不是漆黑收割？但是她听起来确实知道昨晚梦境的内容，嗯，至少是知道合作一件事情，总不至于啥都不知道就来找自己握手谈合作吧。 还是很有蹊跷。 总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了一场漩涡当中。 那句，谁也逃不掉，到底指的是什么？ 盘算了一下，安全区的进程或许离一半都还差一些，嗯，想来第一卷到这里都结束了，预计安全区篇可能占60w字吧，至少也会有50w字 第111章 ——时代的主角会面了 第224章 ——时代的主角会面了 “这件事情目前暂且搁置一边，既然他说四个月后，那我们便等，或许可以提防，但是大部分精力还是要放在眼下的墙中人身上。”牧闲听完了陈以沫的叙述后，一边啃着个烧饼一边分析道。 此时是早上八点半，两人站在酒店的门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谈论着刚刚陈以沫遭遇的事情。 “她应该是漆黑收割认识的一个人，或许是承担一个信使一样的身份。” 这么想来，陈以沫也可以算是自己的信使？嗯，灵界穿梭确实是个不错的技能，配合上移动速度，去哪里都方便。 “至于昨晚曾经提过的那句，谁也逃不掉......” 他咀嚼着这句话，不由得激起了曾经的回忆，在自己队友血淋淋的尸体上，站在的莫枫曾经带着笑容，就这样对他说过——“既然我们踏上了这一条道路，那么，谁也逃不掉。” 符明也跟陈以沫说了类似的话语，这是否更加佐证了一点，这两名色彩级，自己，还有陈以沫，全部都是原始秘作的使用者，而原始秘作会带来某些危害。 这是一个关键点，回头自己可以借机去询问眼先生，还可以把这个知识卖给安元君，至于司马子明，牧闲并不打算主动告知，倘若对方询问自己也会说就是了。 他会帮自己，但牧闲的直觉感觉其中有蹊跷，还是需要做出隐瞒。 “我也曾经听人这么对我说过。”他最终决定向陈以沫交代这件事情，然后停顿了一下，想要继续说“或许吧，嗯——哎？” 他霎那间脑海中又划过了一句话——“这在小说叫什么，时代的主角会面了。” 这句话是司马子明在神殿当中说的，当初他还不以为意，但是现在，这句话恐怕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自己和陈以沫都同样被说过这句话，而安元君被明确了携带原始秘作，剩下司马子明，作为灾厄组织的头领，实力或许能跟色彩级掰手腕的人，他大概率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就说明了一点，对方早就看出了他们三个都携带原始秘作，但是却以这样旁敲侧击的形式来告知。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主动拉拢自己和陈以沫，却没有拉拢安元君，是否是因为神秘可以吞噬混沌属性和命运属性，陈以沫的死亡属性可以吞噬神秘属性，于是就这样形成了结盟关系。 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啊。 还有一种最为危险的可能性，混沌属性的相似属性是命运和死亡，他想要避开安元君，将自己和陈以沫一网打尽。 但是这就犯了之前推理莫枫时候的一个问题，多此一举。 哪怕是人偶状态的他，在暮叶市水电站见到自己和陈以沫的时候也完全可以做到击杀，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谜题扑朔迷离，让他的头脑甚至有些隐隐作痛了。 回头必须要找机会询问眼先生，作为一个类似于神明存在的人，他一定知道问题的关键，就是不清楚代价如何。 不过找他需要安元君作为媒介，后者如今情况未知，在外可能有风险，自己也不方便联络，唉，等吧。 思绪流转间，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早上九点钟，乐运依旧没有开车来到这里接他们两个，让牧闲有些揣揣不安。 “你跟他说今天行动了吗？”牧闲发送信息给时语确认道。 “已经发送了，怎么，他没到吗？” “嗯，并没有到，这样，赶时间，我们先打车过去。”他将这一信息发送过去后得到了对方肯定地答复，随后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反正可以报销。” 这次行动也算是帮了安全区一个大忙了，双赢的局面，对方肯定会把报销这件事情安排好的，指不定自己和陈以沫到时候会有比上次那个外勤更多的奖金。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可以顺利解决，且安全地全身而退的情况下。 乐运不来就不用等了，牧闲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将他们送达至那一地点，那一昨晚他们遭受了风险的地点。 此处再一次被拉上了黄黑色的封条，其中的居民都被遣散离开，安排至其他区域。 虽然说这种匆忙的安排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为了整体的安全，只能暂且委屈他们一下了。 末日之下，能提供安全保障确实已经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了，更何况这座城市承受着不属于他的人口上限。 牧闲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便与陈以沫拉开了封条走入其中，在重新迈入那一楼梯间的时候他很明显地犹豫了几秒钟，悄悄用概率之骰做了占卜，确认无误后才踏入。 他打开了那扇门，看见了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男性法医在现场。 “我是协会委派的负责人柳良，您好，请问目前有检查出异常情况吗？包括目前调查的结果也交给我，我需要对于现场进行分析。”牧闲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出示自己的证件。 那名法医微微一愣，而后便对视着同牧闲讲述道“我叫丁华，目前发现的这具女尸名叫薛心，是协会在追查的人，她的头部横切面非常的平整，这种情况我闻所未闻，然后现场也没有其他痕迹。” “这种作案手法，就像是在把头颅切下来的一瞬间就把头颅装入了不漏血的袋子里面，否则绝对不可能做到。” “看来法医先生还是相信科学的啊。”牧闲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而后沉稳地说道“这件事情，或许涉及神秘力量，交给我们清算师解决吧。” “哦，以及，情景再现仪显示出来的结果是，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焦虑地踱步时候，脑袋一瞬间就不见了。”丁华有些慌乱地补充道。 “利于灵界进行的隐秘斩击？这招倒是妙，不过对于我这边应该还好，我的直觉很高，陈以沫对灵界也有感知，能防备。”牧闲继续对于情况在心中做出判断，而后示意丁华先去休息。 目送着人下楼之后，牧闲环视了一圈这普通的房间，在确认并无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后，示意陈以沫从门外进来。 “不是，这死状有点吓人了吧。”陈以沫的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脑袋从门外伸了进来。 “比起目睹人失控的场面来说，应该还是差了点。”牧闲长吁了一口气，脑海当中不好的回忆涌现“你不是见过吗？脸上的皮肉一块块掉下来的样子。” “确实啦，但是这种东西就跟，嗯，警察一样，无论我见多少次，都是会害怕的。”她嘀咕着走入了房间里面，而后补充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去灵界看看。” 牧闲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位站到了一边。 陈以沫找了个椅子坐了上去，而后头一歪，进入了灵体状态。 在色彩杂糅的灵界当中，她看见了薛心的脑袋。 更重要的是，她的头颅仍然活着。 第112章 ——审问薛心 第225章 ——审问薛心 灵界此刻周围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其他灵体，只有杂糅的色彩如同海浪一样在涌动着，时而明亮，时而暗淡，时而显示出怪异的模样。 薛心的头颅依然存活，口中似在呼喊什么，眼睛也会眨巴，在看到陈以沫的灵体时，她叫喊着希望对方过来。 陈以沫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风险后，便悄悄地飘了过去，来到了薛心头颅身前的位置。 “救我，救我出去。”薛心惊慌失措地说道“我，我不会害你的，这次绝对不会，求求你了，救我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你会死的吧。”陈以沫皱着眉头不确定地说道。 “什么？”薛心瞳孔很明显地震动了几下，对于这一事实她并不太能接受“我，会死？为什么。” “这个——”陈以沫犹豫了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虽然时不时会来灵界，但是对于灵界的知识依旧是不够充足的状态。 依照她浅薄的理解来说，倘若一个活人能以肉体在灵界当中存活，除非拥有对应的秘作和设备才能做到，而很显然，薛心并不符合这一点。 她回想起了刚刚在门口听到那个法医所说的话语。 “这种作案手法，就像是在把头颅切下来的一瞬间就把头颅装入了不漏血的袋子里面，否则绝对不可能做到。” 就是这句话语，令她不由得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陈以沫并不了解这个知识，但是她依旧大胆的猜测了出来，人在头颅被砍断的时候并不会立刻死亡，而是还会保留短短几秒的神经。 在薛心头颅被切下来的那一刻，由于不会即刻死亡，而随之掉入了灵界之中。 在灵界当中，或许并不存在死亡这一概念，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死亡，也就是只有在这里，本该死亡的薛心还能存活。 但是唯一的问题在于，为什么？为什么对方会留下薛心一条活命。 既然可以通过灵界状态达到行凶这一动作，那么抹除证据不应该是应该的吗？就像她偷东西会尽可能的不留下自己的指纹，会去掩盖自己的面容一样。 “怎么说？”陈以沫措辞了一下，虽然对方对于她而言是敌人，但是如今的惨状依旧让她有些揪心，她想要用一种温柔的方式告知对方事实“就，你现在能活着，但也只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活着了。” “但，如果你想要报仇，可以跟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将死之人，陈以沫向来是抱有尊重的态度，毕竟，死者为大，即便她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但是在陈以沫的心中，她本能地会去尊重生命。 “你是说，我会死？”薛心语气低落地询问了一句，但是眼眸却瞪得很大“我会死？为什么？不，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为什么我会死！” 陈以沫很清楚，对方能活下来，仅仅只是行凶者的一环计谋罢了，但，她有些不太愿意把这个事实告知对方，毕竟太残酷了。 对方是一个残暴的魔鬼，但是此刻显示出现的柔软有些触动了她。 虽然在陈以沫的脑海中对对方的印象仍然没有改变，但是说到底，她，结合起自己的经历，多少有些相信浪子回头。 “我不明白，不是，对不起，之前想要害你是我的错，你，你能自由穿梭灵界，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薛心的头颅奋力地向陈以沫所在的方向移动而来，声音逐渐变得高昂，每一个字眼都咬的很重，对于生的渴望无比浓重。 谁都不想死，这是常理。 但，陈以沫无可奈何。 “你现在只能保持如今的状态，冷静一下吧。”陈以沫把自己的身位与对方拉开，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办法救你，但能做到帮你报仇，说一下吧，当时的情况。” 尽可能的利用一下对方的信息，如果对方真的能交代出什么东西，那么免除一死，或许会变得相对合理一些。 似是接受了这一事实，本在大吼大叫的薛心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本粘在陈以沫身上的目光也完全离开，整张脸上都显露出一股失望透顶的心情。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给你一些时间冷静一下吧，或许，嗯，或许啊，以后你有可能被救下来，但目前的我们做不到。” 陈以沫留下一声叹息后便离开了灵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同牧闲说了刚刚发现的事情。 “这样么，了解了。”牧闲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开始从自己的视角分析当前的情况。 对于薛心而言，她落得如此下场，那叫罪有应得，牧闲并不会对他去产生怜悯的心，毕竟死在她手上的人命可多了。 陈以沫的推断不无道理，已经代表死亡的灵界当中，本仍然只可以存活几秒钟的薛心在当中可以长久的活下去。 凶手根本不怕暴露自己，因为灵界作案，它再即刻离开，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但是问题在于，将她的头颅藏在灵界是为什么？如果需要问话，带走不应该更好吗？以及，谁又有杀害她的动机。 尤九江没有必要对自己的手下出手，他完全可以带着薛心逃离这里，而非杀死，再者，目睹了陈以沫带着自己灵界逃亡后，他并未追上来，说不定他根本没有进入灵界的能力。 凶手另有其人，最可能的推理是漆黑收割，他是目前除了陈以沫和墙中人以外，唯一一个有可能穿梭灵界的人。 而按照陈以沫昨晚所叙述的，漆黑收割对于是非的评判是基本正确的，他清楚牧闲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可以给他做担保。 那么薛心就很有可能是他动的手，这招叫什么？结盟的橄榄枝？ 再看看后续的发展，倘若真是漆黑收割所为，那么为了避免牧闲两人继续无意义的去追查凶手，他肯定会自己搞出来一个结果的。 目前例行从薛心的口中开始入手这件事情吧。 牧闲思绪停顿于此，微微挥了挥自己的手，示意陈以沫可以去询问。 “对了，顺带问一下她，尤九江的下落，虽然并不会让我们处理，但是协会应该需要知道，这对我们升职加薪也有帮助。” “好。”陈以沫点了点头回应道，随后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头一歪，重新回到了色彩杂糅的灵界当中。 薛心的头颅依旧在那边，只是比起刚刚，情绪已经冷静多了，面对着陈以沫过来也未作出更多的情绪上反应。 “怎么样？目前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薛心将目光缓缓地停留在了陈以沫的身上，面色凝重地说道。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我看见了一个浑身黑雾的女人。” 第113章 ——家庭纷争 第226章 ——家庭纷争 陈以沫默默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 她接受了这一答案，旋即往下一个问题询问道“那，你是否知道尤九江，他昨晚在你这边。” 薛心面色陡然紧张了起来，看着陈以沫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且警惕。 “我不能出卖他，他们帮我实现了我想要做的梦想。”她的声音也沉了下去，跟之前的激动判若两人“你们不懂，你们肯定不会懂的。” 她说到最后，甚至恶狠狠地瞪了陈以沫一眼。 “是吗？”对于对方的这句话，陈以沫心中对她的同情一霎那间荡然无存“我现在可是在帮你？你怎么可能保证不是他害了你？” “他的秘作能力是把幻觉转变为现实吧？你应该刚失控完没多久吧？需要休整吧？那，出现一个绕着黑雾的女人，也是环境中很合理的一部分吧？” 她嘴角微微勾起，这使得她整个脸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戏谑。 “你真的以为，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他昨天就在吧？他为什么没有阻止？为什么没有给你报仇？他发现了没有提醒你？” 陈以沫不断连用疑问句去挑拨薛心的内心，一点一点地去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这是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学得的技能。 虽然大部分时候她并不乐意去使用，但是对于特定的人，特别是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她倒是非常不建议拿对方开刀。 她没有多少道德责任感，所谓的同情心，怜悯心等等全凭自己那从底层顽强生长的价值观罢了。 而眼下，薛心明显被她连续性的提问给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想要反驳陈以沫，但是却又无法从口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陷入了沉默。 她刻意避开了陈以沫的视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是在思考的表现。 在等待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后，陈以沫略带威胁地在对方的面前说了一句“如果你不交代，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头颅带出去，到时候，任何人都救不了已经彻底死亡的你了。” 这句话立刻就起了效果，本还在思考的薛心立刻就将目光调转了回来，上下运动着她那头颅“说，我说，行了吧。”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陈以沫的嘴角勾起弧度更大，往对方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来，说吧，他去哪里了？” “去，去哪里我不能保证，但是他之前说会和，嗯，温子仁一起去安全区东部的森林调查，这，哦，对，温子仁代表的是财，他们还准备去劫狱，救那个，那个，气，高璐璐，她被协会抓了。” “还有吗？”陈以沫等对方说完，追问道一句。 “没，没了。” “行，嘻嘻，那你就在这好好等待着吧。”她轻笑了一下，身影就即刻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当中，离开了灵界，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向牧闲汇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果然是漆黑收割干的啊？不过，酒色财气，这下是聚齐了。”牧闲并未松下一口气，反而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要提到嗓子眼了。 酒色财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四个人全部都在静眠安全区内或者附近。 虽然其中一个被抓了，但是另外三个当中任何一个给他遇见了都足够棘手了，两个怕不是能直接把牧闲弄到当场失控。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立刻去通知协会，想一个巧妙的办法去通知协会，就说，在房间里面出现了一个潜藏的身影，然后往安全区的东边去了。 罢了，直接向协会申请一套灵界行者的套装，之后假装进行审问就好了，嗯，稳妥起见把乐运带上，反正薛心也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 牧闲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来到了十点半，可这时候，乐运却仍然没有来，连电话都没有打。 他本来想着是对方有什么事情，于是给对方发了信息，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复，这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于是打开了和时语的聊天界面。 “询问一下，乐运的家庭住址，他今天一直都没出现，信息也没有回复。” “以及，我需要申请一套灵界行者套装，送到案发地点，或许这次和灵界有关，” 很快，时语就给出了答复。 “乐运的家庭住址在内城区里面，新明街21号，那栋独栋的小别墅，灵界行者套装下午一点半前会送到的。” “行，了解了，辛苦你了。”牧闲回复道她，而后把手机放在口袋里面，不安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我感觉乐运那边情况不对，我们去看一下他吧。” 理论上内城区里面出现风险的概率很小，但是，既然有上次白云苍狗入侵，现在自然也有可能。 安排内城区的人手去看不妥，毕竟是自己所担忧的事情，还是自己这边去看比较好。 虽然这家伙自来熟，不正经，但是依旧是一名相对靠谱的清算师，牧闲和陈以沫也并不讨厌他，还是去看看为好。 很快，他们便叫了一辆车，行驶向内城区。 在来到了那一地点后，他们两人下了车，发现门外有许多被丢出来的东西，比如餐巾纸，杯子，其中最多的，大概就是一些被揉皱，撕烂的画作。 这是一栋白色的两层凸形小别墅，每一层大概在一百五十平米左右，木制的围栏包围了这里，一个阳台从二楼伸出，朝向正门。 别墅里面传出来了女人的咆哮声，似在斥责，而还有两个男人的声音，都比较微弱，听不太清楚。 “乐运，还有他爸妈。”牧闲站在门口，望向了窗户，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依旧可以想象出一场家庭纷争。 家事确实是最难处理的，虽然牧闲和自己父母没有什么矛盾，但是他听过许多人向他谈起家里的情况，互相之间的不理解导致了许多麻烦事情发生。 不过再怎么说，乐运没事，还是可以松下一口气的。 “我费劲心思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我？早上连吃个东西都要不高兴？我真是白养你了。” “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啊？啊！我真是后悔，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女人的声音叫喊的很大声，其中包含着愤怒与不甘等多种强烈的情绪，更是夹杂着些许脏话。 牧闲和陈以沫就站在门口默默地听着，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作为外人他们没有权利去干涉。 最终，在斥骂声推向最高点的时候，乐运的咆哮从房屋内清晰地传来。 “我从来就不想做我哥哥！” 第114章 ——死于异常的兄长 第227章 ——死于异常的兄长 “从来就不想做他哥哥？哦，他车上提到过，不要老提那个人，原来就是指他哥哥吗？”牧闲在心中默默做出了判断。 这么一想，乐运的家庭情况还真是糟糕，毕竟父母对于两个孩子的爱倘若产生了偏差，那么家庭矛盾便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嗯——他爸妈更喜欢他哥哥，但是他哥哥听起来是已经死了，哦，拿不到的总是最好的！”陈以沫在一旁虚点着头判断道“不过我没有见过我父母，体会不到。” “不过老头子倒是有时候会拿我们的业务能力来比一比，嗯，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人让其他人这么干。” “单纯的家庭矛盾，家家都有本难念经。”牧闲再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十一点半了，饭点就要到了“我们在这里随便找一家饭店吧，下午带上乐运，继续处理，如果他家里问题还有，那就我们两个去。” 牧闲清楚，家里的矛盾是最难处理的，而且是最难以避免的，大部分人都不得不去承受。 当然，虽然像陈以沫确实没有这种烦恼，但是她也有其他的烦恼，总而言之，大家的生活多少都有些不对劲。 “好哦，嗯，不知道他还要多久。”她打了个哈欠，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然后锁定在了一家火锅店的上面“走？去吃？” “你不觉得这个太耗时间了吗？”牧闲无奈地说道，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你没吃过吧，这东西吃起来一小时起步，嗯，以后有空带你吃吧。” “也行，嘛，毕竟你也知道，我对这种东西一般都仅限于见过，哪里有什么经验嘛。”她把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腿绷直着踢腿走了几步。 “找家快餐店凑合一下吧，内城区的清算师食堂距离这里有些距离，我觉得，嗯，这个应该也可以在报销的范围里面。”牧闲往外面走了几步，指了指远处的一家快餐店“就那边吧。” 两人才往那一方向走了几步，本已经没有放在乐运屋内的心思一下子又被一句话拉了回去。 “是你们拉着我，把我的名字改成了他的！是你们逼着我像他一样学画画！还一直说我做的不好！是你们，从来没有考虑我喜欢什么，只是在回忆着他喜欢什么！” “你做的好没有人会说你不对！”乐运的母亲底气弱下去几分，但依旧在反驳。 “我做的不够好？我现在，六阶清算师，我让你们住到了内城区，还是这样的小别墅？你反过来说我做的不够好？欠你们的，我还够了！” 乐运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吼的越大声，这分贝，看起来是完全不怕被周围的人给听见。 而正如牧闲所料，来往的行人中大部分都被他的言语惊的不由得驻足围观，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何况是他这种并不算太常见的热闹。 乐运这个名字来自于他已故的哥哥，这件事情牧闲是第一次知道，想必这些人也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停留下来想看后续发展的。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就是要和家里撕破脸了，这家伙，唉，平常看着挺乐呵的一个人，现在......”牧闲同陈以沫评价道，说道最终，落下来一份沉重的叹息“看来今天确实不能指望他来帮忙了。” 带着负面情绪处理各种事情，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绝非明智之举，牧闲待会决定替对方在协会那边说一下，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反正利用的假期，应该是乐运的。 希望他可以花些时间好好处理自己家里的问题吧，这种事情就不是牧闲可以多管闲事的了。 “行吧，嘛，其实我们两个人也够了，对吧。”陈以沫眨巴了下她的右眼，把右手放在空中握拳“嗯哼？反正我们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个人处理事情的。” “也是，就是毕竟也算是朋友，有些担心他。”牧闲无奈地撇了撇嘴巴，同样伸出手在空中握拳，与陈以沫碰了一下“那么接下来，还是要辛苦你了，陪我做那么多。” “没事啦，都是朋友。”陈以沫轻笑着回应道，但是内心中有些悲伤地补上了一句“毕竟，和你可能也没法相处多久了，几个月吧。” 至于乐运，她倒是也想给予对方一份安慰，但那需要等他们这边空下来再说。 两人就这样在快餐店解决了这一顿午饭，金黄的土豆饼与鲜嫩的红烧肉，配合上散发着肉香的排骨玉米汤，让他们舒服的饱餐了一顿。 待到吃完午饭出来，他们还特意地去乐运的家门口绕了一圈，正巧就碰见了打算开车出发的乐运。 “你们......”他微微一愣，似是忽地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拍连忙走上前来“哦，对对对，你们瞧，我这都忘记了，忘记回你信息了，抱歉啊，柳良。” 他的嗓音略显沙哑，还依旧带着些许哽咽和不自然的停顿，看得出还未从刚刚的状态当中缓和过来。 牧闲本想要隐藏自己发现的事情，刻意地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或许是因为陈以沫并不老练，也或许是因为乐运到底是一名专业的清算师，在走近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异常。 “你们，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来了。”他翕动着嘴唇，将声音抖出口中，喉结上下动了动，显露出很明显的咽口水声“你们是，都听到了，对吗？” 看得出来，乐运此刻的状态着实非常紧张，汗水在路灯下一颗颗渗出，细小的汗珠上反射出周围的一切。 “是。”牧闲沉声回答道“不用多说解释什么，我尊重你的隐私。” “走吧，我们该开始工作了。” “不，都听见了，那我就说说完吧，正好路上也有时间。”乐运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走到了车前门“上来聊，我也需要好好释放一下自己的压力。” “在驾驶途中产生负面情绪这并不是明智之举。”牧闲这么说着，但还是打开了后排的位置，让陈以沫先坐上去后，自己再坐入其中，关上了门板。 “其实，怎么说呢？我也就是个看上去乐观的人罢了。”乐运扭转车钥匙发动了汽车，然后又落下了一声叹息“倒也就是你们听到的那个情况，我爸妈给我取了我哥的名字。” “他。”沉默几秒的停顿后，他缓缓开口道“我哥他，是死在了异常的手中。” 第115章 ——你不平庸 第228章 ——你不平庸 “我本来不是清算师，我哥哥他是，嗯，他还是最早的那批，也就是两年前。”乐运一边驾驶车辆一边谈道这件事情“但是在一年前，他在执行一场任务的时候牺牲的。” 随后，他深呼吸了一会，开始叙述他的回忆。 “我哥，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厉害到我甚至有些嫉妒他，他就像一个天生的天才一样，无论是学习，游戏，运动，都很厉害。” 在谈及这件事情的时候，乐运的口中有着难以掩盖的骄傲，虽然其中夹杂着些许嫉妒的色彩，但是与骄傲相比，可以说几乎没有。 “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旋即，他落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没有他那跟童话故事里面一般强大的天赋，然后我父母，也更看重他一些，这也导致了，他牺牲的时候，我父母精神都出现了些问题。” 车辆停在了红灯的前面，云层缓缓地被拨开，苍白与猩红的月光交织着投射下来，窗户反射着它们的光彩，让眼前显得有些许迷离。 繁华城市内车辆的鸣笛声，来往行人的交谈声，还有电视内传出来的声音，工地挖土机运作的声音，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全部都合奏了起来，这便是城市之声。 在这些细碎杂糅的声音当中，乐运发泄似地重重拿手腕砸了两下汽车方向盘，虽然比起整个城市的声音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但是对于汽车内的牧闲和陈以沫而言则格外的响亮，清晰。 “他们做到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我，去改了名字，乐运这个名字，属于我的哥哥，我本身叫做乐元，当然，你们现在管我叫乐运就好了，被叫了一年了习惯了。” “或许是我哥哥在他们当中你的印象太深了吧，而且我们哥俩其实样貌还挺像的，在我整理哥哥的绘画作品的时候，我的父母把我当成了他。” 讲到这里，他自嘲似地笑了笑，但没有出声，整个人显得无力。 “对，就是把我当成了他，正好他们当时精神也有些问题，然后我一合计，一寻思，那就装成我哥好啦，只要他们二老开心，我这做儿子的孝敬也是应该的。” “我重新拿起本来不学的画画，还报名了清算师，其实本来按理来说，我哥出事了，我哪怕什么都不做，父母和我都可以得到优待，但我看见了爸妈那时候的笑容，我还是干了。” “接着，就是比较老套的情节了。”乐运说着看见红灯亮了，自己便轻踩油门，很有节奏地停顿了一下“我终究不是他，是天赋上属于完全比不过的状态。” “短期还可以蒙骗一下，长期下来，就被发现了，我不是他，我的父母也不会因我而高兴，但，他们的精神问题却因为这个而得到了缓解，母亲只剩下了焦虑与暴躁，父亲只剩下了自闭。” “大概就是这样，嗯，有句话怎么说，自己的精彩，别人的青菜。”旋即，他陷入了沉默，目光看向前方的道路，却又好似在回忆，在咀嚼自己的记忆。 这份记忆对于他来说，确实过于沉重了。 “我能理解。”牧闲见人没有再要说下去的欲望，便默默地接上去了一句。 他清楚对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自己的精彩，别人的青菜。 青菜，淡而无味。 分享精彩的乐事都是如此，那何况这些负面情绪呢？大家都渴望拥抱希望，但希望的光芒遥不可及，又怎么会愿意他人用沾满泥泞的手把自己拖入沼泽中呢？ 牧闲觉察到了对方语气当中包含的无奈，后者所不断在诉说自己的过往，实则是在倾泻自己的情绪，倒苦水，以此来整顿自己，让自己重整旗鼓。 这是一种方式，但并不是最好的。 虽然对方接近自己是带着协会的目的，但是自己也对于协会并无恶意，再者，乐运，不，应该叫乐元愿意帮助自己，或许带着目的，可也确实帮到了忙。 自己有必要给予对方自己力所能及的安慰，毕竟说两句话自己能损失什么呢？举手之劳罢了。 “嗯，因为现在作为清算师，所以最近有读过心理学的书籍。”牧闲不紧不慢地同人做出分析“你这个状态，叫做讨好型人格。” 他倒是很想用自己那温和的方式劝导，不过现在是柳良，理性要大于感性，必须和对方专业的分析。 “简单来说，你会下意识地去迎合身边的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完全依附于别人，或者活成别人想要你活成的样子，那你还会是你吗？” “等等等等，你不用跟我讲这些。”乐元略有些焦虑地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来上下晃了晃“我清楚，但问题关键是我改不了。” “喂喂喂，你都不愿意试试哎！”陈以沫直接插话说道，而后手不轻不重地在乐元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从现在开始，我们叫你乐元。” “你自己愿不愿意无所谓，我跟你说，失去了自己的个人特色，纯粹去附和他人，说是是是，那不是人，那是蘑菇。” “那个，他要是这样答应你也算是失去个人特色吧，名字权都被......”牧闲瞥了一眼陈以沫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但想来对方并没有学过权利与义务，也话粗理不粗，就没管了。 车辆再次面对了一个红灯，缓缓地停下来后乐元迅速地转过头来看着陈以沫，又看了看牧闲。 “呼——我，其实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他长吁了一口气后转而说道“我也想活出自己的特色，但是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我哥只要一做，就会比我厉害。” “这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一点闪光点都没有的人，一个平凡，普通，平庸的人。”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言语不仅是颤抖的，更是混乱的。 在这一焦灼的气氛当中，牧闲迎着对方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但你是为了自己而活。” “以及，你是一名秘作使用者，四阶清算师，这个，谈得上是平庸吗？” 嗯——其实确实不太清楚这算不算一种个人风格吧，你们会觉得水吗？这种给配角丰满故事的情节，我总感觉要尽可能的让每个人物都能让一部分的人有所触动，可以找到那个自己。 第116章 ——她和我是一伙的 第229章 ——她和我是一伙的 “以及，你是一名秘作使用者，四阶清算师，这个，谈得上是平庸吗？”牧闲说完这句话后，身子往后一靠，把时间交给对方思考。 对于这种认为自己不行的人，那就把对方所拥有的优点和能力都摆出来，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就好了。 七阶清算师的数量全国内在一百左右，而现在虽然牧闲说着四阶，实际上乐元是六阶这件事在他第一次进入牧闲梦境时候就被后者发现了， 六阶清算师谈不上凤毛麟角，也绝对谈得上是稀有物种，就是这样的人，他会觉得自己平庸？那不是在暗暗炫耀就是骨子里面的自卑。 而乐元，很明显是后者。 牧闲他干了两年，也仅仅只是一名四阶即将达到五阶的清算师，而乐元一年，达到了六阶清算师，这不是有天赋那是什么？ 他仅仅只是因为碰上了一个比他更天才的人，因此觉得自己不行。 说实话，牧闲觉得，倘若自己没有这几个月在生死线上的喘息，没有那么多机遇，恐怕一辈子都会赶不上眼前这家伙。 说平庸，自己反而才是个普通人呢。 “不过另外一方面来说，嗯，我可以在短短几个月从五阶到七阶的实力，说明我天赋也不错，这叫，嗯，厚积薄发型。”牧闲的思绪突然跳跃着思考了一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唉，虽然这份机遇我不太想要就是了......” 毕竟代价是失去了自己两年以来朝夕相处的队友。 乐元在听完牧闲的话语后，眉头逐渐拧在了一起，表情也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不正经，反而显得凝重，似在咀嚼，思考牧闲所说的话语，并探究其的真实性。 他的天赋比普通人要好上太多了，不能因为他不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就觉得他不行，放晴的夜空当中，不止是月亮，无数星辰也同样闪耀。 有的时候不止要看到自己比上不足，要知道自己比下有余。 随着扭曲的面容逐渐恢复，他那往下撇的嘴角也恢复了平常的上扬，鼻子当中发出了一声轻哼。 “柳哥，我被你好好的教育了一顿啊——”乐元拖着长音，一边虚点着脑袋，一边将车辆转过了一个弯，而后又不紧不慢地补上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再好好思索一下吧。” “毕竟有些心结，别人劝了没有用，是我自己的问题。” “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就好，最怕的就是不自知。”牧闲虽然很想要祝贺，但是为了维持人设还是冷冷地提了一句。 “那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这个人啊，最不会得意忘形了！” “那就好。” 车辆继续行驶，很快便来到了早上的案发现场，这里如同之前依旧，没有变化，这对于牧闲来说是一件好事。 一套灵界行者套装已经被送至房间内，交接的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如何使用后，将一个说明书递给了牧闲，便打着哈欠离开了。 这种人员一般都是文职，他们虽然可以调取，但是不能使用灵界行者套装，毕竟进入灵界存在一定的风险。 灵界行者套装从外观上来看，与潜水服有些类似，不如说，原型就是按照后者改的，除却整体更加有科技感，表面似有一层光滑且带有秘作力量的镀层，以及手臂上的几个按钮外，再无其他区别。 “你们是第一次用吧，这个我来——”乐元正要伸手上前去触碰，却忽地被陈以沫一个箭步抓住了手。 “嘻嘻，你已经用过一次了吧？就在监狱那边？那，按照惯例，这个该交给我们了吧。”她笑嘻嘻地同乐元说道，但是语气却隐约透着一股坚定，给对方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一旁站在的牧闲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夸赞道“陈以沫不错啊，我还在想柳良这稳重的性格怎么去抢这个机会呢，毕竟稳妥一点来说，不能让乐元进行，到时候再把薛心的头颅带上来便是。” 倘若这一头颅换成司马子明或者安元君的，牧闲都会手下留情，甚至于会想办法帮他们尽可能的避开协会的追击。 但，对方是薛心，是参与妇女拐卖的重要参与者，是屠杀了数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杀人犯，是一个加入墙中人的恶魔。 或许她曾经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错就是错，有罪必须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我来吧。”牧闲走上前来，与陈以沫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甩了甩手，扭过头去，示意前者来使用。 “行，那你来。”乐元见状也退到一边，让牧闲来处理这件事。 牧闲略显生疏地按照刚刚那个人教导的方式，配合上说明书将着沉重的设备穿着在了身上，旋即按下了潜入灵界的按钮。 一股沉重的重力向他袭来，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头部撞到了设备的顶部，发出了乒乓的响声，紧接着就是眼前的一片黑暗，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失重的感觉当中。 “啊，疼，这个和陈以沫的方式完全不一样，粗暴的多。”牧闲在心中吐槽道，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环顾了一下四周。 灵界依旧如同之前那般由杂糅的色彩组成，几乎是一览无遗，他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到了薛心的头颅身上，她的眼睛依旧睁着，并且在死死地盯着牧闲这边。 “我们好像，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牧闲谨慎地靠过去，他发现这种移动方式有点类似于穿着宇航服在太空之中。 “你，你是，之前在，在那个谁办公室的。”薛心的眼眸当中迷茫与恐惧缠绕着，视线一刻也未离开过牧闲。 “连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你的性格还真是挺恶劣的。”牧闲下意识想要揉揉额角，手却被头部的特殊玻璃给挡住了，旋即放下了手“不过也对，他对你仅仅只是情夫而已。” “不，你，你想做什么？找之前那个女孩来跟我聊。” “她啊——”牧闲刻意地拖了声长音，既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也就不必掩饰性格了。 “她和我是一伙的啊。” 第117章 ——交给协会 第230章 ——交给协会 “你最好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这样还有活的可能性。”牧闲看着对方的目光异常冰冷，这是因为后者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这种人，罪该万死，就该被千刀万剐，他的面容在颤抖，情绪正在被填满。 周围杂糅的色彩不断起伏着，好似呼吸一般，此刻在薛心的感觉当中，这呼吸就像是死神在逼近他。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的，真的完全不知道。” “我需要墙中人的信息，秘作能力，知道多少交代多少。”牧闲毫不留情地将对方的头发抓住，一股施暴的快感悄然爬上了他的大脑，而后他咄咄逼人地说着“你应该知道法律上有减刑这一说法吧。” “现在是死刑，看看你能说多少。” “哦，对了，开始计时，一分钟内说出，我立刻动手。” 他就像一个老道的审讯官一样，一步步把对方逼入死角，将海绵里面的水挤压的一干二净。 “我说，我说。”薛心连连接话道，生怕迟疑了对方就直接动手了。 牧闲微微颔首，示意对方说下去，自己在听。 “就，昨天那个，尤九江，他是酒，然后他的能力是可以让一定区域内的幻觉随意他操控，范围大概，大概，直径一两百米？反正就是这个地方的死物，倘若没有秘作气息阻隔或者什么专业的防护，肯定是随便他操纵的。” “还有，给我秘作的那个，是财，温子仁，他的能力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是借贷？就，他给了我这个秘作，但我要我之后给他打钱，还必须要现金。” “现金？也对，安元君也要现金，灾厄组织成员去银行倘若没有无形覆面这种隐藏身份，风险太大了。”牧闲在心中分析了一下，但额头悄然涌现出了冷汗。 可以给予他人秘作的秘作，这个能力是真的离奇，虽然说司马子明那一边似乎也具备一定的这样能力，但是还未确定，也可能是后者的秘作仓库很多。 而温子仁这个是实锤了，且不管做出来的时间限制，能力限制，到底是不是赝品，能生产出被定义为秘作，而非秘器就已经很厉害了。 秘作和秘器的最大区别就是在于能否与使用者的灵魂产生绑定，以及后者是前者能力的衍生物，是下位替代品。 秘器的作用是帮助一些没有秘作的人提升他们的战力，或者帮助有秘作的人补足他们的短板。 但是衍生物终究是不如正品的。 “继续说。”牧闲继续保持那宛若坚冰的面容说道。 “剩下，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那个，仇子洋好像是魅惑吧，高璐璐是拨弄人的情绪，我就知道这么多，具体的不清楚了啊！”她此刻压根不敢看牧闲的面容，眼神也全然移至了一旁，只是这么紧张地说着。 牧闲端倪了对方几秒钟，确认对方似乎确实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后，上去抓住了人的头颅。 “怎么说？你有办法救我？”薛心的声音忽地兴奋了起来，但是转而便意识到了不对“你要做什么？” 牧闲没有说完，而是在对方惊恐的视线当中，安静而又缓慢地按下了那个按钮。 随着眼前杂糅色彩的消失，薛心那绝望的呐喊也转瞬即逝地消散，甚至于牧闲压根就没有在意那短而急促的喊声。 薛心罪该万死，自己杀了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他感觉自己刚刚的状态有些奇怪，但却又说不上来是何种的奇怪。 在他的视线离开灵界之前，看见了一个身影悄然显现，她的周身环绕着黑色的雾气，虚幻飘渺，面容根本就看不清。 这或许就是陈以沫说的那个女人，她可能在这里监视了很久，直到自己即将离开这里时候才显现出来。 如果对方真是漆黑收割的下属一类的存在，那么被听到也无所谓，毕竟就是对方干的事情，那么她也有权得知。 但如果不是，那就危险了，还是先留一个心眼再说。 当薛心头颅被带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彻底死亡了，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她说一个字。 “死了？”牧闲故作一副诧异的样子，然后看着那个已经没有生气的美丽面容“不对，她刚刚在灵界还存活的。” 他需要利用这种表现，旁敲侧击的将灵界不存在死这一概念的信息传递给协会，同时，还能伪装出自己是第一次进入灵界，第一次发现薛心头颅的样子。 “死了？不，人的头颅被单独放置怎么可能还活着啊。”乐元一时间没有消化过来牧闲的信息量，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了一步，旋即便反应了过来，目光停滞在那一头颅上“你是说，她刚刚还是活的？” “会不会是被施加了什么秘作力量？在那边可以维持生命？嗯？或许有可能是灵界本身具有特殊性。”陈以沫明白了牧闲的意思，默契地在一旁竖起一根手指提醒道。 两人的配合让乐元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扶着额头坐到了一旁“这，你确定，刚刚她还是活着的？” “对，灵界里面，她还交代了很多信息，待会我告诉你们。”牧闲用力点了几下脑袋而后补充道“现在安全区这边，墙中人集合了。” “嗯？呼，等等。”乐元捕捉到了牧闲口中的这一信息，不由得把眼睛完全睁大“墙中人，集合了？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归属于一个叫做墙中人的组织，里面的四个首领，分别代表酒色财气，她归属于色那类，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 接下来，牧闲将自己所得知的墙中人信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乐元，毕竟这并不算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无论墙中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对于牧闲来说是一个带有威胁的状态，而凭借如今的他和陈以沫，并没有实力解决对方。 那么，把这件事情交给经验丰富的协会，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第118章 ——还是礼尚往来的好 第231章 ——还是礼尚往来的好 随后，他们将这件事报告给了时语，她那边说需要通过几层审批才能给出后续行动的答复。 在接近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牧闲这边收到了来自于周负责人的指示，称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自己这边再调查下去了。 同时，会报销这次所花费的费用，并给予两人各三千元的劳务奖金，后续总共三天的休假。 “这一次你们做的很好，虽然最终薛心的死因过于蹊跷，但是你们所获得的信息对于安全区的后续发展有比较重要的意义。”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们可以涉及的，我们会派出更为专业的人进行后续的处理，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牧闲看完了对方发送来的信息以及自己即将获得的奖金。想来很快自己就有机会升到五阶清算师了，到时候就能进入内城区了。 进入内城区代表自己的关系网又能更进一步，虽然说，按照如今的情况而言，自己的关系网已经足够硬了。 但是嘛，认识更多有足够地位或者力量的人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假期哎？我跟你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过假期。”陈以沫回到了酒店，在看到这一信息的时候她略显激动地把头抬起看着牧闲，连续地眨了几下眼睛“毕竟我的工作是全年无休的。” “清算师，也算得上是全年无休。”牧闲提醒道人一句，旋即在心里补了一句“但是这个算是正经工作。” “唉呀，比我之前稳定多了，嗯，我记得我小时候，偷不到东西，老爷子是会打手心的。”她微微仰头回忆着，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过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其实还挺感激他的，像我们这种被父母抛弃，随便丢在路边的孩子，能收留就很不错了吧，那干点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唉，不知道老爷子最近怎么样了，嗯——”她自顾自地说着，而后猛然扯了一下牧闲的胳膊“哎，三天假期，我去看看他们吧！” “可以，但你有考虑过，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看他们吗？无形覆面的效果我随时可以给你解除，但是那面临的将会是追杀。”牧闲顺着对方的话语回答道，并且分析了这件事情的情况。 “啊，那也是哦。”她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来，而后往外吐了口气“也是，毕竟现在要隐藏，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看着陈以沫嘴角笑容的收起，牧闲不由得有些为人感到可惜，思绪流转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办法，也是有一个的。”他保持温和地口吻同人说道“还记得司马子明给我做的人偶么？我想，他那边应该也有一个你的？” “哎？对啊，我们这就联系他去？”她伸出大拇指往后面的浴室指了指“对啊，上次就该让她把我的一起带过来，等等，嗯——” “怎么了？” “人偶好像和本体在肉体上没什么差别。”陈以沫皱起了眉头，随后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来回走了几步“不，我感觉很奇怪哎。” “怎么奇怪了？”牧闲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感到了疑惑不解。 “你和他都是男的，那人偶碰了，额，问题不算很大，但我这边，他，造了我的人偶，斯——”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连续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不行，这太奇怪了。” “我觉得他应该没心思做这些事情......”牧闲在一旁默默地吐槽道“以及，他这种性格，应该不少女孩子喜欢，何必对人偶......” “你是说，我不如，嗯——”陈以沫即刻做出了反应，但是忽地梗住，把头转过去朝向浴室那边“好了好了，我就不多想了，去联系他吧，毕竟是我个人的希望。” “行，那交给我就好了。”牧闲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走入了浴室内，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毕竟是这边最能防止他人窃听的一个地方了。 他按照之前的方法用那一手串联系上了司马子明。 “嗯？这次不是晚上联系我了？不过也快到晚饭时间了，怎么说，又出现什么情况了吗？哎，真的，要是真的害怕了，就直接来我这边躲着好了。” 司马子明那头传来了一堆人热热闹闹的声音，似在谈论什么，仔细听，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你，在忙？” “哦，不不不，没有，就是这边团建吃火锅而已，你有什么事说好了，我之前答应你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随叫随到。”他不在意地说着，然后那头就传来了咀嚼的声音。 “那个，就，你除了我的人偶，还做了陈以沫的是吧。”牧闲觉得氛围不太对劲，一堆人听着自己说这件事情，总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哦，我知道，有的，需要吗？告诉陈以沫，老地方拿，哎？你们两个打算行动了？”司马子明好奇地询问了一嘴，并未往令人容易误会的方向谈去“安全区内，还是要小心。” “这样，我给你们的人偶再加上一层隐匿的能力，这样的话，对方就没法通过破碎的人偶追查到你们的位置了，这东西简单，填个素材的事情，你的素材我一起给你。” 他的服务态度颇为热情，可明明自己这边没有付一毛钱，这么殷勤，反而让牧闲感到了极为不适应。 “谢谢。”他有节奏地停顿了一下“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且不提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予自己这边帮助，只为了一个并不一定可以兑现的承诺和一个并不一定可以治疗好的病。 诚然，生命对于人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事物，但，自己这边真的这么值得信任吗？ 在考虑到对方是否有不轨企图的时候，也应该想想，就目前的合作关系，自己能否帮得上对方，到时候还人情，也就轻松了些。 心眼是一回事，与人交往的真诚又是一回事。 一码归一码。 “帮助？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似是猜透了牧闲的心思一般，司马子明那边嘴里一边嚼着羊肉，一边回答道“如果你真想要帮我忙的话——” 他拖着长音，似在讲述一个谜题，而后有力地说道。 “活下去，这就是最大的忙。” 第119章 ——我没有被讨厌 第232章 ——我没有被讨厌 “如果仅仅只是活下去，这个，我目前而言就能做到，我是说，我是否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帮到你的，当然，是除却了那一治疗的承诺。” 牧闲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决，到底是不想让自己欠对方太多，长期合作下去，甚至作为朋友，那么相互付出也是应该的。 “这个嘛，让我想想。”那头传来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声响，在热闹的人声当中，几秒后，司马子明给出了答案“帮我把墙中人尽可能的铲除吧？用什么方式，借助谁的力量都可以。” 他这话一说出口，那头的喧闹声即刻就停止了下来，好似那里直接被静音了一般。 “你们在担心什么？接着吃，我只是要把一个能对我造成威胁的给解决了罢了，没什么问题吧。”他跟那头的人解释道，而后又跟牧闲说道“这个有难度，看你，记住，牧闲，你是自由的。” “我仅仅只是给出一个任务，这个在游戏里面叫什么？支线任务，不完成也不会对主线有什么问题的。” 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很随和，这个任务也就是随口胡诌出来的样子，压根就没有当真。 不过正如司马子明所说，这个任务有难度，要将一个终末梦魇级别的组织推翻，对自己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除非借助协会的力量，但是那样也需要自己手边掌握更多他们不知道的情报才可以。 自己加陈以沫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对付一个，剩下的，还是要看协会的处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先记下来，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解决墙中人，也和他目前的目标并不冲突。 “我尽量，那么，就这么说好了？”牧闲再次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看看对方有没有改想法的举动。 但是很显然，司马子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敷衍着应答道后，便与牧闲告别，切断了联系，继续去吃火锅了。 牧闲看着不再传来声音的手串，缄默地叹了口气，走出浴室来到了门外同陈以沫交代道“他说老地方拿，你准备好就行。” “老地方？哦，我知道了，我们和他相遇的那地方，他也就只敢去那里了。”陈以沫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而后聊天般地说着“他说现在安全区这附近太危险了，根本就不敢来这里。” “不过也是，就，我不是见过那个符明了嘛？他给我的感觉就比司马子明感觉危险的多，嗯，当然啦，也有可能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什么同属性导致的。” “符明对我们是否抱有真的善意还有待考证，在这之前还是依靠司马子明吧。”牧闲回答道对方，确实，依旧目前的形势而言，司马子明的可信度更大一些。 只是，说到底，他们的接近，大概率都是带着目的的。 ...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内，周凡承面色凝重地靠在沙发椅上，用右手揉着自己的额角，显出了一副头疼的模样。 在他的前面坐着乐元，后者收敛起了笑容，陪着对方一起思考着当下的情况。 一个终末梦魇级别的组织中的主要战力全部来到同一个安全区，这种程度的情况不由得让每一个知晓情况严重性的人感到了焦虑。 “往东边森林去了是吗？”周凡承虽然已经确定，却依旧重复着说了一遍“我已经跟白泽云说过了，需要对那边提起警惕，但，恐怕危险还是有的。”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仇子洋的伤势，倘若没有经过特殊的处理，目前还是没有恢复战斗能力的，但光是温子仁和尤九江两个人就已经足够他难对付的了。” “理论上是应该选择让他撤退，可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见了双面狼王从营地那边抢来的东西。”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两个头脑都在绞尽脑汁。 “需要我去帮忙吗？”乐元默默地接过了话茬，目光看向沉思着的周凡承“我应该能在战斗过程当中一定程度的影响到......” “不行。”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而后飞速地接道“你的能力虽然可以在战斗过程当中起到一定作用的控制效果，但是本质上是一个获取信息的作用。” “而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信息位太少了，不能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 “什么任务？”乐元即刻询问道，他有些享受被重用的感觉了。 毕竟正如牧闲所说，他已经超过了很多人了，不必再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自卑。 周凡承缓缓抬起自己的头，与乐元对上了视线，而后顺势把垂下来的手放到了桌子上，面色严肃地说道“我们已经确定了，高璐璐的精神力与秘作能力全部被削弱至最低。” “可以尝试进入她的梦境了。” ... 晚上八点。 莫枫拿出房卡，轻轻地在电子锁上刷了一下，随着滴的一声，门便打开了，他轻轻一推就走入了其中。 房间里面依旧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视线之内的一切都黑败迷蒙，常人站在门口或许脑海当中就会涌现出无数恐怖的场景而仓皇而逃。 他把手放在了门口的灯开关上，微微用力准备按下去，但思索了片刻后却又摇了摇头“算了，你好像不太喜欢光亮，要这么说，现在外面的情况非常适合你呢。” 莫枫的语气很是玩味，旋即便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揣着口袋走入了其中，即便环境一片黑暗，他也依旧顺利地找到了椅子，并且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符明。 一只飞蛾跟在他的身后，被他所察觉，但并未在意。 “所以说，你果然是一个被其他色彩讨厌的家伙，在我受伤的情况下，嘴上还不饶人，我好像和你也并不熟吧。” 后者沉默着，被黑暗所包裹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但是语气当中强压着一股幽怨的怒意。 面对对方的话语，莫枫先是一愣，嘴角勾起，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随之便是一声耐人寻味的轻笑声。 “我可不觉得，我被人讨厌了啊。” 第120章 ——蜘蛛与飞蛾 第233章 ——蜘蛛与飞蛾 “那看来你的自我认知有待提升。”符明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线回应道莫枫“色彩级当中没有一个人喜欢你。” “啊？啊？啊？”莫枫故作震惊地说道，而后明知故问了一句“是因为我比你们幸运吗？不用忍受那些痛苦？” 说完后，他摆出了一副很欠打的表情，嘴里还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不，更多的还是因为你的嘴巴。” “以及，你晚上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来跟我吵这两下子吧。” 一只蜘蛛在墙上结着属于他的网，等待着晚餐的到来，他微微蠕动着自己的嘴巴，八只眼睛转动着，感受着周围猎物的香气。 刚刚那只跟着莫枫进来的飞蛾，由于失去了光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移动，正在悄然步入属于它的地狱。 符明身上开始主动散发出独属于他的气场，让莫枫略微有些窒息，他下意识便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往身后的桌子一靠。 “喂喂喂，认真的吗？这个气息，没有绑定秘作的普通人，或者精神力弱些的家伙会直接暴毙的吧。”莫枫压低着嗓音呼喊道对方“收收味吧！我是来聊正事的。” 旋即，他脚跟轻轻点了下地面，那死亡的气息骤然消失，还隐隐有了压制的趋势。 “虽然不知道你的秘作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但我知道你很厉害了，行了吧，呼。” 蜘蛛的目光已经全部盯在了飞蛾的身上，看着逐渐逼近的后者，它的视线愈发贪婪，腿部绷直，好似要跃起将它直接吃掉。 但飞蛾终究没有落到网上，在即将进入范围的那一刻偏离了轨道，往周围飞去，留下了失望的蜘蛛继续编织着它的网，等待着猎物再次送上门。 “咳咳，你，应该已经联系上城内其中一个死亡属性的原始秘作使用者了吧。”莫枫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符明，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她叫，柳竹，不，应该叫陈以沫，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符明的声音一下就警觉了起来，本没有波动的声线此刻包含了多种情绪。 “我见过了啊。”他的笑容直接露出了牙齿，轻松地回应道“嗯，伪装类的秘作，但是你也知道，对于色彩级来说，这种技俩是骗不了的，一些九阶也骗不了。” “她和我当初见过的一个少年，嗯，应该还可以叫少年吧，他叫牧闲，化名柳良，现在在一起，总而言之，相处的还不错。” 莫枫的话语让符明陷入了沉默，整个房间内也随之堕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唯一的声响是莫枫敲击着桌面的响声。 “你需要她？”符明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不含情绪，但是现在做不到了。 他的这一发问当中夹杂着急迫，紧张，不安等多种情绪。 “我需要她？不不不，你想多了，我不需要，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还是——”莫枫连忙解释道，但是这语气当中的玩味却丝毫没有减少“秘作上的需要，都没有。” “我要是需要，我早就集齐了，好吗？” 回应莫枫的依旧是沉默，许久的沉默。 “你很怪。”沉默许久后的符明只是这样的回应道“所以说你才让人感到讨厌。” “你不也一样没有对她出手吗？虽然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但是看来还是很和谐的。”莫枫站起了身子，望向了那在天花板角落处的蜘蛛。 飞蛾跌跌撞撞，又绕回了那一位置，再次吸引起了蜘蛛的注意力。 “我已经跟老周那边打过招呼了，他啊，这个人警惕心很重，但还是相信我的，会重用好牧闲和陈以沫的，他们两个人应该实力可以提升的很快。” “到时候，受益者可能就不仅仅是我们两个天使投资人咯。” 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没有继续说话，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消散。 符明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身子坐起，将视线停留在莫枫的身上，看着他拉开了门，让外面走廊昏暗的灯光如同流水般涌入。 那只飞蛾看到了光亮，想要去追逐，但是此刻它的身躯已经进入了蜘蛛的猎食范围内了，即便努力煽动翅膀，也无法改变被纯白织网牢牢抓住的命运，只能看着光芒逐渐消失。 而在它视线的最后一幕，它看见了那个走出去的男人，往后回眸了片刻，便关上了门板。 “偏偏是他们两个，偏偏是我们......”符明在对方走后，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喃喃道“太巧合了吧？就像，故事的伏笔早就被写好了一样......” ... 陷入睡眠之中的牧闲再次感到那种被黑暗包裹的感觉，随之而来就熟悉的失重感，沉沉的坠落下去。 当他回过神来，此刻自己已经站在了明亮的小超市内，视线顺着玻璃窗往外面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唯有路灯依旧在恪尽职守。 “过来搭把手，他这个，劲有点太大了。”王卓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嘶哑叫喊。 “工作！工作！我要工作！” “啊？”作为当代年轻人的牧闲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旋即便想到了是污染，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帮着队长按住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便是他之前所看见的那名服务员，他此刻的状态比上午更显得癫狂，眼睛因为充血而瞪得通红，脖子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宛若一条条蠕动的蚯蚓，身子不断在地上抽搐地扭动。 “工作！工作！我要工作！” “你说的对，晚上搜查才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回家，一直呆在超市里面，而且对要破坏污染源的我们攻击性很强。”他说着，朝收银机的位置努努嘴。 牧闲顺着那一方向看去，发现收银机已经被砸烂，不再往外散发污染。 可，奇怪的是，他现在正在死死压着的那个男人，激情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依旧在高声呐喊，这是一件违背常理的事情。 因为，理论上来说，污染源一旦被去除掉，那么这一范围内被污染的人就会逐渐恢复理智。 可眼前的情况很明显地说明了一件事情，污染源还在。 第121章 ——前往污染源 第234章 ——前往污染源 可眼前的情况很明显地说明了一件事情，污染源还在，那么眼下的问题就很严重了——破坏污染源的一个子源，母源断然有所发现，那么很有可能，自己这边已经被包围了。 滋滋滋—— 伴随着电线短路的声响，灯光忽地开始了明灭，不知何处传来了悠长而又诡异的旋律，似是某一个八音盒所发出来的。 曲目明明是可以让人感觉到愉悦的的生日快乐，但是却被刻意抬高了两个八度，显得极为尖锐，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工作！工作！我要工作！” 倒是在这样的情况中，脚边这一男人的嘶吼显得很是富有喜感，被紧紧捆绑却仍然在蠕动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像一条肥大的畸变毛毛虫。 “小心。”王卓的褐色眼眸闪烁了几下，其中显露出一个倒立三角形的符号，就这样环视着四周。 牧闲清楚，这是队长的秘作，与安元君的有些许类似，但是跟后者相比或许能力上有所差距，总而言之都是可以解析出周围神秘的类型。 王卓可以依靠这一能力将对方的能力直观的依靠数据具象化，并且给予足够长的时间，他可以分析出对面的强项与弱点，是信息战的一把好手。 这也是他为什么成为队长的原因，战斗力并不一定需要最强，但是一定需要足够的指挥力来进行支撑。 “右边，距离有一些，我们开车过去，大概是那边的一个工厂，那里是污染的源头。”几分钟的警戒后，他沉声说道，而后瞥了一眼脚边的男人。 “牧闲，你在车上通知支援来这边把他送走，然后待会我确认具体位置时候跟他们发定位。” “我可以确定的是，污染源的流向痕迹很明显，说明本身的能量就很厚重。”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至少需要去盯着。”牧闲听从人的安排，拿出了手机一边走向车一边联络周围的相关人员。 两人根本没有时间拖延，很快就上了车，出于情况紧急加上夜间路段并未有多少人，他们以微微超速的速度前往目的地那个工厂。 而在车上，牧闲得到了回应，附近会有人来处理照顾这名受到污染的收银员，而更多的人会和自己这边一样，往指定的那一家工厂赶去。 “没有走错，越靠近污染的痕迹越浓厚，这种档次，或许有终末怪谈，不，或许是终末传说级别的。”王卓说着，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坐在后排的牧闲可以很清楚的听出对方声音当中的紧张，毕竟按照正常的水准来说，自己这个清算师小队能处理的上限就是终末怪谈级别的了。 但是由于现在情况紧急，外加上其他的小队也在赶来，所以有了些许可以赌一把的把握。 刚刚那个砸收银机的举动可以说过于打草惊蛇，牧闲原定的计划是每个小队派出一到两名人，先确定污染源为好，但是很有可能协会把任务目标改为了将污染源摧毁。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协会由于信息的缺失，导致目前的情况开始往严重的方向走去。 牧闲在车上迅速收集到了那一工厂的名字，名叫今晨电子有限公司，目前并未出现过劳工加班的情况，属于是这一个地区少见的良心企业。 但是在这份良心的背后，牧闲大概率猜测有着强大的秘作使用者在引导，这样要做到隐藏就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在经过了二十分钟的车程后，他们两个来到了那个工厂的门口，从外面来看，这个工厂总体呈现白色，上面有着不少斑驳的痕迹和掉漆的涂层，。 再往远处看去，那里有一栋栋紧紧建筑在一起的员工宿舍，上面挂有衣服，由于是深夜，并未看到其中有窗户出现光亮。 工厂也是如此，想来是非常严格的遵守了劳动法要求的规定。 “不对劲。”王卓瞳孔里面的三角形跳动着，连续性地闪烁了好几下，额头上一霎那间便渗出了密密麻麻，豆点大小的汗珠“这个工厂里面还有人，还有很多人。” “这么说，是一个假装良心，但是实际上也在利用污染源强迫劳工长时间工作的企业么？”牧闲捏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我们现在不好进去。” “如果污染源能量真的到达了终末传说级别，那这绝对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了。”他沉声向队长分析道，心理压力颇大的摇了摇头。 实际上，牧闲现在自己完全有能力一个人将一件普通的终末传说级别事情解决，这个话语不过是用来在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 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现在就冲进去将里面的污染源给破坏掉，毕竟人口基数很大，每拖一分钟就有可能有一条生命因为过度劳累而去世。 至于到底是如何在压榨劳工的情况下还将自己打造成良心企业的，牧闲推测就是酒色财气当中的财，温子仁的所作所为。 只需要花钱压舆论，买其他的热搜数据，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放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去，无人再关心。 当然，他更倾向于对方动用了秘作能力，或许是强制和那些死去工人家属达成了协议，以资金来买命。 之前听薛心说他的能力是借贷，那么交易对他而言应该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何况是对于普通人。 牧闲的头脑飞速运转，让他的思绪如同水车上的流水一般运动着，但是忽地，王卓的一声惨叫将他游离的思绪强行拉回了现实世界。 “啊——” 王卓此时正坐在驾驶座上，手死死地抓在了他的头皮上，整个脑袋撞在方向盘，身体因为痛苦而抽搐扭动着，除却了刚刚那声惨叫外，留下的只有无助的呻吟。 最重要的是，他眼部的位置，两条血河正在不断往下流动，滴落在他的裤子上与地上。 而牧闲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的手上，正张开着一双眼睛，一双带着跳动三角形的眼睛，这是秘作失控的情况。 本来要断更请假的，最近一周和生活对线强度太大。嗯——也不是诉苦，只能说，就拿手指来说，我现在键盘敲下去是无力的，身体上就更不用说了，今天还有点发烧，果然，人是真的会累病的，不过，我依旧会更新的！坚持！ 非常抱歉，请假一天 非常抱歉，请假一天 身体真的有点顶不住的样子，然后现在有空码字的时间也晚了，放心，明天开始就有空了，继续恢复日更4000的状态。 谢谢你们的支持！ 不是断更！不是断更！不是断更！是请假！没有太监！ 第122章 ——进入工厂 第235章 ——进入工厂 “跟安元君当初的情况很相似。”牧闲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将自己的视线不安地看向了眼前的那个工厂，其中或许存在着极为恐怖，堪比眼先生的存在。 王卓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一工厂上，这代表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不应该被看到的东西，导致出现了失控的反应。 神秘类的秘作使用者或许是最容易失控的，毕竟他们看到的东西不受他们自己控制。 牧闲看着王卓的面部也张开了眼睛，一样带着三角符号，一样的诡异，瞳孔转动着，令前者感到头晕目眩。 至于后者，此时除了仍然在喘息与颤抖，已经只能发出呜咽了，可以确定，在昏迷的边缘挣扎。 牧闲当机立断做了一个情况，下车，独自解决问题。 概率之骰胜率检定d100=31\/100 他承认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他也清楚概率不高，但是只是待在这里的话，一切根本就不会改变，反而会更加严重的恶化下去。 同安元君的情况不同的是，眼先生本身在这件事情大概率是没有恶意的，是收敛的，他需要的仅仅只是沟通，但是如今王卓的情况不一样，他面对的是污染源。 不过好在根据胜率检定判断出来，对方的层次肯定到不了眼先生的水平，属于自己可以解决的范围。 王卓随时都有可能步入失控的状态，在这里等待其他小队的到来绝非明智之举，牧闲清楚，现在自己必须要争分夺秒的去解决掉这一问题。 思绪流转于此，牧闲早已迈开步子朝工厂那边奔去，打起十二分精神，未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可以感受到，从工厂当中传出来的污染几乎化为实质，如同一条条滑腻的触手，它们在地上爬行着，寻找着属于它们的猎物。 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为可怖，甚至让牧闲的心中产生了退却的心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后退。 诚然，他现在选择全身而退，大概率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说到底，自己依旧是个重情义的人，自己曾经失去过同伴，现在他们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虚幻的，牧闲也不想再次失去。 在他最终停在工厂大门前方的霎那，彷佛世界在一瞬间全部都改变了。 工人那嘶哑低沉的诡异呐喊声，无数机器的运转声，不明物体坠落在地上的声音，甚至于汗珠的滴落声，在竭尽全力嘶吼后的喘息声，手掌触碰裤子的摩擦声。 全部的声音都混杂交织在了一起，仿佛一锅将世间百味都丢入其中的大锅，利用升腾的火焰不断烹饪，试图制作出最为优秀的佳肴。 但是，事与愿违，这些食材混杂在一起不但没能做出美食，反而成为了足以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黑暗料理。 这些声音所带来的精神污染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牧闲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脑海当中闪烁过了紧急逃离这一地方的念头。 不过，强烈的情绪使他在这一位置站稳了脚跟，没有再后退，而是开始细细的去感知其中传出来的污染，哪里严重，哪里轻微，具体的源头在哪里，它的流向是什么样的。 但，诡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无论牧闲在门口感知这偌大工厂何处的魔力流向，都无法判断出孰轻孰重，不如说，每一个地方，都一样的严重，都有磅礴的污染涌现而出。 根本就没有源头，如果要说，这个工厂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污染源，而更可怕的是，它还在向外延伸出去，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半个月，甚至就能覆盖整座城市。 到时候整个城市出现大量过劳死的情况，恐怕即便是协会也难以压下去这些事情。 而协会在末日发生之前，对于任何异常事件和秘作事件的态度全部都是，尽可能的保持隐匿，不要让普通民众知道这些。 所有的行动必须秘密进行，这也导致高火力的武装部队无法协助他们镇压一些事情。 当然，真的需要他们的时候，代表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有附近的支援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所以此时此地，可以解决问题的仅仅只有牧闲他一个人。 思绪停顿于此，加油打气的工作也早已做足，牧闲轻轻地敲了敲工厂的大门，伴随着沉重的铁门声，他低语着说道“很抱歉，打扰了，各位。” 旋即，他直接推开门走入了其中，看见了里面的一副怪异的景象。 所有的工人，全部都投身于他们眼前的机械当中，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狂热的色彩，手上的动作飞快，彷佛一个个都是都是娴熟，且热爱工作的老员工。 他们的反应比之前的那名收银员要强烈得多，他们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一边口中还不忘呐喊他们热爱工作的口号，效率也是比起后者要更为迅速。 这也说明了一点，他们受污染的程度远远高于那名收银员，想要把他们拯救出来的难度更加困难。 不如说，真的可以把他们从这个状态中脱离出来吗？ 牧闲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走近其中一名正在工作的员工，距离一点点的在靠近，十米，九米，八米，直至五米的时候—— 那个员工整个身子忽然暴起，抓起手上的扳手，抡圆了就往牧闲的脑袋上砸来。 若非后者经过训练，若非他一直在提防着对方的动作，若非他在末日后突发有的警觉，若不是这三者连续在这一时刻发挥作用，他都逃不过这一次袭击。 砰！ 他原本所处的那一位置的地面显露出来了一个坑洞，约莫有指甲盖那么深。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可以爆发出的力量了，哪怕是经过了秘作强化身体的牧闲，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他继续警惕着眼前的工人，余光扫视着周围所有工人。 他看着对方的身子缓缓直起，眼眸空洞地看了他一秒，旋即又慢慢走回了他的岗位，开始了快速的工作。 “工作！工作！”他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第123章 ——办公室 第236章 ——办公室 “工作！工作！”他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继续忙碌于手中的工作，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或许在发现牧闲离开那一区域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已经被抹去，但是那地上的坑洞是无法被抹平的，依旧在那里。 这种威慑感就好似神话传说当中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仅仅只用一根头发丝吊在他的头顶。 从刚刚的力度，攻击形式来判断，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或许都有足够的力量在一击内将他击倒在地上，到时候想要做出反抗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动轨迹，那么只需要继续提高警惕，保持一定的距离往前行进，就不会被他们给袭击到。 只需要祈祷剩下的人行动轨迹是一样的。 按照游戏关卡的设计，或许是如此，但是现实毕竟不是游戏，自己不要因为一点小聪明或者小发现就得意忘形。 流水线依旧在运转着，往外生产着一双又一双的鞋子，而那些鞋子由一些工人搬运向一旁堆着，或许等明早会有人把他们通通都处理到仓库。 这些处于移动中的工人是牧闲最需要警惕的，因为他们的行动轨迹似乎并不是单一的，或许有几个人相似，但是大体依旧难以捉摸。 好在牧闲确定了和所有人的一个安全距离保持，必要的时候得罪一两个扳手工，闹起些动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就这样，他走过了所有的流水线，来到了前方电梯的位置。 电梯是仅仅只有一个骨架的那种，它将通往这一工厂的二楼，或许那里会有些许的进展。 二楼是一个环形的走廊，旁边有铁栏杆维护着防止有人从上方坠落下去，说是如此，其实铁栏杆上锈迹斑斑，甚至有可能承受不了一个人重量太久。 他每走一步，脚下便会发出金属的回荡声，这一声响很快便淹没于工人们高昂的呐喊声当中，但是在牧闲的耳边却感觉隐隐存在。 就在他停在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头脑忽地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身子向后一退，试图扶助那根铁栏杆，于此同时，他咬紧自己的牙关，念头一动，轻弹手指。 不出所料，在他倒下后方，下意识扶着那一脆弱的铁栏杆的时候，一声咔擦随之响起，身后接近一米的铁栏杆整个断裂。 d100=72\/100 好在他在出现情况的那一刻及时将概率之骰投掷而出，在这份概率上进行了一份增改，让自己在后面连续性地挥动了几下手臂后，把身子直了过来。 但是那头痛的感觉依旧存在，比起刚刚只是有着些许的减弱，这是长时间呆在充斥污染地方的反应。 他不禁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倘若现在陈以沫在的话该多好。 她的灵界移动或许可以无视污染源的干扰，将整个工厂的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完全不需要自己亲身进入这里，受到污染的侵蚀。 好在概率之骰本身带来的反噬似乎并不强大，否则他可能已经跟自己的队长王卓是一个状态了。 牧闲忍着痛感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了信号，这说明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外界将无法联系到他，他也无法向外界申请任何援助。 而如今要以原路线返回相当于功亏一篑，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在一定的时间内解决这一问题。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缓缓转动了门把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股与整个工厂压抑氛围全然不同的气息从中扑面而来，让牧闲头脑的疼痛感荡然无存，反倒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下方工人沙哑的嘶吼声，流水线吵闹的运转声似乎在一瞬间被屏蔽了一般，他本已经承受到极限的耳朵终于可以稍微的休息休息了。 但是他的警惕依旧没有放松，在打开房门的第一瞬间他就开始用目光将房间整个扫视了一整圈，努力不去放过任何一个视野当中的细节。 最危险的情况并不是你身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而是当你在劫后余生后，你以为自己脱离了危险。 再没有回到自己可以确信的，熟悉的地方之前，绝对不可以放松警惕。 房间里面的陈设看起来非常的整洁干净，墙面是雪白的，几乎看不到一点掺杂其中的污渍，甚至于连上面摆放的大量照片都十分的有规范。 在牧闲的正前方是一张办公桌，上面的文件被很有序的整理排列在了书立上，在办公桌后面有着一把黑色的转椅，但是上面并没有看见人，有的仅仅只是一个看着有些丑陋的布娃娃。 这很有可能是异常，或者是秘作，牧闲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做出了判断，旋即将自己的脚踏入了这个房间半步，试探性地看看情况。 幸运的是，目前暂时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在几秒后，他确认了这一结果，将整个身躯都踏入其中，随后便将门敞开着，将办公桌搬到了门上，防止突然关闭。 有时候遇到的诡异事件多了，都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它们了。 牧闲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的照片，上面所拍摄的是家庭照，照片上是父母和女儿，母亲看起来温柔贤惠，父亲事业有成，而女儿也看起来很可爱。 单从照片上的状态分析，牧闲几乎可以确认这绝对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是，越幸福的家庭，他们所蕴含的情绪将会越饱满，而饱满的情绪很有可能会引发意外的情况，比如，被人调动，利用，从而产生污染。 这一可能性与墙中人的情况或许基本上吻合了。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的呢？ 悬疑需要讲基本逻辑，即犯罪嫌疑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如何做到这一点，牧闲根据他们的秘作可以推测出一二，但，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工厂也不算是整个市区内赚钱最多的一个，甚至于前几都没有，想要获取金钱不应该从这里下手才对。 带着这样复杂的思绪，牧闲将目光缓缓地投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布娃娃。 赶出来了，呼，身体还是有点虚，没问题的倒是 第124章 ——布娃娃 第237章 ——布娃娃 在一个污染如此严重的地方，这个房间里面竟然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污染的存在，反倒是无比纯净，圣洁的感觉，甚至其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艺术气息。 而这个布娃娃，或许是一个关键。 结合他墙壁上面的照片，可以有理有据的推断出，这个女孩大概率是他的女儿，而根据一般而言的故事情节，他的家庭一定是遭受了什么事情，发生了变故，最终导致污染发生。 思绪流转间，牧闲已经走到了那把椅子的前方，半蹲着开始细细端倪那一个布娃娃。 总体而言和平常市面上看到的那种布娃娃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样貌看起来更为丑陋一些，实际上是上面有着多处的缝补。 它的一只眼睛不翼而飞，仅仅剩下了一个纽扣在代替着原来的位置，在腹部，腰部，背部都有着缝合的痕迹，用的是材质截然不同的布料进行的缝补。 乌黑的头发也有着部分脱落，这一地方倒是并未经过修补。 从感知上来说，牧闲也并未从其中上面感受到污染与秘作能量，看起来就是一件极为普通的物品。 但是丰富的经验告诉牧闲，这一布娃娃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世界上有很多异常，也有很多的秘作，谁知道它们自身是否具有隐匿的特性呢？ 就目前情况而言，这一可疑的布娃娃可以称得上是这个工厂当中最值得注意的存在了。 而在打大boss前，必须要先掌握足够的信息。 牧闲走回到了门边，看着那一将文件摆放整齐的办公桌，将文件小心地拿了出来，并对其中的内容进行仔细的阅读。 最终只能确定他们这一企业在最近的收入和利润都很高，但，在几个月前，他们似乎陷入了财政危机。 若非出现了一名投资人对他们的企业进行了一次回血性的大补充，或许早在这个时候之前，他们就已经倒闭了。 而这名投资人的姓名，牧闲也很快查找到了，就是温子仁。 当他放下文件的时候，瞬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距离自己进入已经很长的时间了，为何协会那边的支援没有一点反应。 或许是这个房间隔绝了外部的声音？他带着这个疑惑走出了这一房间，烦躁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门外工人的呐喊声与吵闹的机械运转声令牧闲耳膜生疼。 可偏偏没有的是，工厂之外的声音，夜晚是如此的寂静，寂静的可怕。 他祈祷是工厂本身也具备隔绝声音的能力，但是为什么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协会的人或者他们的装置进入其中呢？ 最坏的情况，自己已经被困在了这里。 手指轻拨，概率之骰在空中滚动，连续做了三次检定。 自己被困在这里的概率d100=1\/100 触碰布娃娃的危险程度d100=61\/100 玩偶是这一工厂事件的关键点d100=100\/100 这种时候不能吝啬概率之骰的使用了，精神力的消耗恢复的上来，生命没了可就大概率没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确定，可以肯定玩偶是本次污染的关键，但是同样，他的难度对于自己来说是有一些危险的存在的。 这次的事件或许不止是终末传说，而是达到了终末死疾的地步，这个工厂已经犹如一块肿瘤一样扎根于这座城市上了。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分析，自己只有想办法解决掉这一布娃娃才有可能结束污染。 他思绪流转间，已经把腰间的枪拔出，指向了坐在黑色转椅上的布娃娃，然后果断扣下了扳机。 随着枪口火光闪烁，子弹迅猛射出，在空中荡漾起了螺旋状的波纹，震耳欲聋的响声与尖锐无比刺破空气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拼凑成一节怪异的音符。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布娃娃头忽地一歪，子弹竟从她的脑袋旁边射了过去，给椅子打了个洞，目标却毫发无伤。 是本身不会被子弹命中的特性，还是说——她具备活着的特性。 目前还不能确定眼前的事物到底是异常还是秘作，如果是前者那倒是不必震惊，如果是后者，那么具备活着特性的着实少见。 牧闲看见子弹落空，思绪一边运转，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他顺势抓起了一叠文件，往布娃娃的方向扔去。 白纸在天空中纷飞，可却又犹如同性的磁极一样被那一布娃娃排斥，竟没有一张有触碰到她一丝，而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有动。 是很棘手的能力，这种情况说明，想要远程命中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那，近距离呢？ 牧闲想让自己尽可能的不触碰到对方，毕竟一旦触碰到就会有较为有难度的危险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他将桌子上一个文件夹举起，随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前面的布娃娃，在确认它并未做出更多的动作之时，霍地往她的身上砸去。 诡异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布娃娃的身子在即将接触到文件夹的那一瞬间发生了移动，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她扭曲在了一起，下一刻，她便出现在了椅子右侧的扶手上，依旧靠着椅背坐着。 或许是心理作用，牧闲感觉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更为瘆人，那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难不成只有用肌肤触碰这一办法么？ 无论是用任何外物都无法影响到的事物？啧，要是可以借助灵界的力量就好了。 不知怎么的，他现在竟有些不习惯没有陈以沫作为助力的时间了，后者的成长牧闲看在眼里，如今已经成为了很强大的帮手了。 不过眼下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牧闲即刻做出了下一个动作——他将概率之骰抛出，砸向了布娃娃。 托安元君，他多少也明白了些许秘作力量实质化的办法，虽然没有做到跟对方一样将秘作力量化为衣服，但是将秘作实体化这点并不难。 两颗概率之骰的十面都呈现出璀璨的金黄色，赤红色的数字在这光芒下却也丝毫不遑多让，它就这样，直接往布娃娃的身上砸去。 出目，也随之悄然显现。 d100=92\/100 第125章 ——家庭回忆 第238章 ——家庭回忆 吸收无序罗盘所带来的能力，这还是牧闲第一次使用出来。 点数出目越高，施加的厄运将会越严重，刚刚的出目是91点，代表这个布娃娃将会承受诅咒般的厄运。 概率之骰成功的命中了眼前的布娃娃，旋即便滚落在了地上，失去了光彩，但牧闲清楚，已经给对方附上了一层厄运了。 目的已经达成了。 接下来只需要再次进行尝试。 牧闲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退至门板边，再一次举起手枪，让乌黑的枪口瞄准那一布娃娃。 震耳欲聋的枪声后，牧闲的头部感到了一瞬的疼痛，眼睛也在那一刻眨了下，当他重新看向前方的时候，子弹早就已经命中了目标。 正中头颅。 布娃娃脑袋当中的棉花全部都炸裂了开来，撒的一地都是，而四肢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导致了脱落，整个身躯都掉到了地上。 那一个塑料的眼珠子还未完全破裂，咕噜噜的滚到了牧闲的脚边，从下方就这样仰视着牧闲，那种凝视的感觉倒是一点都没有消散。 牧闲不由得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走到了那一片残骸的位置，看着洒落一地如同雪花般洁白棉花，口中轻叹了片刻，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放松。 他不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就被解决掉，这并不合理。 他抓起一旁的文件夹，轻轻地去拨开那些棉花，试着寻找在这个布娃娃的体内是否存在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 就当他挑开头颅断裂处棉花之时，他发现了其中所藏着的，不，不如说是根本不应该在那个位置的东西——那个纽扣眼睛。 他本应该和头颅一起炸裂开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掉落到里面，甚至还被层层包裹了起来，正常纽扣的硬度根本不至于如此。 它有问题。 这是牧闲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正当他想要进一步思考下去之时，那一纽扣却先一步行动了。 它的圆心处即刻迸发出洁白的光辉，准确无误的击中了牧闲的额头处。 一阵恍惚感爬上了牧闲的头脑，视线中的一切都开始如同颜料般融化，刚刚所处的纯白房间在顷刻间便只剩下了虚无的色彩。 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眼前的一扇白桦木门。 牧闲意识到自己恐怕是陷入了秘作或者异常的影响当中了，而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破局的办法，只是必须要尽快。 前往白桦木门是正确的d100=100\/100 那么往前走将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牧闲很快就奔跑了过去，将自己眼前的那一扇门给缓缓地拉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令人舒适的淡黄色温暖灯光，在光芒的照耀下，下方摆放着一张普通木制的圆形餐桌，餐桌的上方摆放着各式家常的美食。 总体的环境则显得有些破旧，看上去像是那种超过了二三十年的老房子，不过相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算住的可以的了。 眨眼间，餐桌前便坐上了三人，分别是妈妈爸爸和女儿，而这三人与办公室内的照片对应上了，想来便是老板的一家。 牧闲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无法再前进一步，但是他却可以从这一家子脸上的笑容读出他们难以言喻的幸福，这是发自心底的幸福，是世间少有的和睦幸福。 紧接着，父亲从自己椅子旁边的袋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布娃娃，正是之前牧闲在椅子上看到的那个，只是与之相比，更为完整，也不那么丑陋。 女儿看起来很开心，接过了那一玩偶，开心的和它说起了话语。 妈妈在一旁浅笑着，看着自己丈夫与女儿，而后便催促着他们快点吃饭。 目前而言，这一家的情况称得上好，但，结合如今的事情，牧闲觉得断然会有转折点。 温暖的灯光渐渐变得灼热，很快，整个房间里面的场景都在这炎热的温度下融化，又是一扇门出现在了牧闲的前方，那是一扇很普通的淡白色门板，用铁制门把手开。 打开门，里面是洁白的病房，蓝色的帘子后面传出来了呜咽声。 随着蓝色的帘子拉开，一名穿着淡粉色衣服的护士从牧闲的身边擦肩而过，从门边走出去消失不见，而眼前的位置，女儿正趴在妈妈的病床前哭泣，父亲站在女儿的身后，面色凝重。 牧闲可以清楚地看见，母亲所得的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不出所料，家里出了意外。 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任何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都有可能将本就已经是独木行舟的家庭直接打翻在滔天巨浪下。 留下的浮木即便再收集起来，再次重修，也难以还原之前的模样了。 女儿泣不成声，母亲轻抚她的脸颊，眼神温和，嘴唇翕动在交代着事情。 她的面色是如此的苍白，脸两边彻底凹陷了下去，露出了明显的颧骨，黑眼圈与眼袋代表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充足的睡眠了。 但是与那些将死之人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依旧有光彩，哪怕这份光彩是硬撑出来的，也犹如一同小火苗在寒夜的狂风中摇曳。 一旁的父亲依旧沉默不语，面对此种离别的场景，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到最后剩下的仅仅只是一声沉默的叹息。 值得注意是，在病床一旁摆放着的那个玩偶已经出现了破损，但是还未有缝补过的痕迹。 画面再次一转而过，这一次的场景是在一间办公室内，正是那一工厂的办公室，父亲正面对着办公室位置上所坐着的一名中年男子。 后者用一副赏识的目光看着他，连连点头了几下，旋即起身，轻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或许这是希望他可以继任这份工厂，不得不说，这种事情放在整个世界也是少见的，属于如同黄金般少见的幸运。 他的嘴角扬起了笑意，跟着这名中年男人走了出去。 属于他的幸运，他的美好未来，就此展开。 或许？ 如果下一个镜头，并不是他抱着病床前的女儿的话。 第126章 ——新的转折 第239章 ——新的转折 回忆到这里就停止了。 牧闲从恍惚之中脱身而出，再一抬眼视线前方是一张戴着口罩的医生面孔，他见到牧闲醒来，长吁了一口气，往外高声告知了这一消息。 “这，什么情况？”牧闲惊奇的发现自己可以正常出声，好在声带没有受损“我记得我不是在工厂里面吗？” “这个，你等一下负责人跟你讲吧。”医生说着，忙碌地又走出去了。 “啧——”牧闲喃喃了一句，把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回忆起刚刚的场景，依旧如同呈现在眼前那般清晰。 自己应该是被幻觉侵蚀了，幸好后续协会的人赶到，否则自己可能会出事。 终末死疾级别的灾厄对标的是经验丰富的七阶清算师水准才能单独解决，在这块自己果然还是差了一截，不过，据他所知，当地没有七阶水准的清算师才对，不，不如说六阶都没有。 那群摸不清工人行动轨迹的人进入恐怕会死伤惨重吧？ “下午好啊，嗯，你是叫，牧闲对吧。”莫枫轻笑着走入了病房内，顺势就坐在了他的病床上。 牧闲一瞬间竟有想要起身打对方的冲动，但是很快便强行压制了下来，只是身体仍然忍不住微微颤抖，只是用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 “啊，你看我怎么那么激动的样子？哦，我懂了，创伤性后遗症。”对方自问自答地说着，用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然后脚轻踩地面。 牧闲感觉自己的情绪竟然在一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的内心平静止水，哪怕莫枫在自己的面前都不起一点涟漪。 “我帮你冷静了一下，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而后继续说道“恢复的还挺快的，中了终末死疾级别的灾厄的反扑还能这么快醒来，感觉至少七阶了？” 牧闲本应该一惊，但是他现在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剩下头脑还在飞快的运转。 莫枫到底是色彩级，而且或许不是属于战斗特化那一类的色彩，因此他在侦察方面要更出众一些，自己的精神力水准可能被看出来了。 不知道这会不会导致后面的时间线产生变动，以及，现实中的自己再次遇见对方，是否会让后者起疑心。 一年内精神力毫无变化，不是施加过隐藏就是天赋极差。 “我来解释一下吧，你立了大功，怎么说呢。”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夸赞地口吻说道“你成功击碎了那一终末死疾灾厄的核心，并且帮协会收纳了一个秘作。” “只是最后核心的反扑你没有躲开，倒是就这样昏了半天，嗯，才半天，要是一般人，可能污染都渗透进骨子里面了。” “所以我说，你不应该就呆在这个位阶才对，哦对了，你能力是修改概率对吧，怎么做到的，据说那东西免疫一切远程哎，而且触碰就会陷入你刚刚那种昏迷的状态。” 对方的问题让牧闲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作答，他也不想要回答这一问题。 自己说到底最终难免要与对方一战，暴露自身的情报岂不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因此，他仅仅只是摇了摇头，便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样啊，行，我也就是顺路来看看，有点好奇，负责人要来了，你和她聊接下来的事情吧。”莫枫轻笑着让手在空中挥了挥，便把双手都揣在口袋里面走出去了。 牧闲的情绪得以再次波动起来，但依旧没有泛起多少水花，这份压制仍然在对他发挥着一定的作用。 不过其实按照如今自己的情况来看，理性分析，情绪波动对于自己的恢复不利，毕竟遭受了精神类的攻击，确实需要好好的平复心情，以免出现后遗症。 只是莫枫的察觉依旧是一个问题，他没有办法无视对方，也并不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对自己目前是什么样一个态度，信息都太少了。 还是需要进一步收集对方的信息，虽然存在信息抹除这一能力，但是只要依靠多方的线索来进行提醒，还是可以保持住记忆的。 咚咚，门板被敲响了，牧闲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之前接待他的那名金发女人，对方今天身着一件黑色的工作服便到来了。 “牧闲，对吧，我们见过两次了。”她走到了牧闲的病床前，噙着笑意说道“你很厉害，独自解决了终末死疾级的危害，而且也是你首个提出这次行动的。” “你的同伴已经安置妥当，脱离了危险。”她直接说出了牧闲当下最为担忧的问题，令后者长吁了一口气。 “因此，协会这边已经将你的名字上报上去了，七阶未必可以通过申请，但是六阶肯定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将会对你进行进一步的审查。” “请不要紧张，审查只是简单的走一下流程，没有前科就没有问题，最主要的还是研究你的能力，或许其中会有许多你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的效果。” 牧闲听完，只是微微的点头，显示出自己很虚弱的样子。 过于引人耳目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主意，他很清楚这一点，因此需要尽可能的表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强，最好能被归结于是自己一时幸运。 一个目前只有三阶清算师水准的人突然爆发出七阶的力量，对方那口中的审查估计不简单。 虽然说目前处于梦境当中，但是说到底，梦境里面的人物行为逻辑都是完全正常的，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梦是会影响到后续现实的。 他可不想要自己早上醒来，最终抬眼是雪白的天花板，而自己位于一个实验室当中，衣食无忧，但失去自由。 这种事情真的是想都不敢去想。 对方见牧闲做出了回应，自己便也继续说下去。 “你目前的能力展现出来，是修改概率，以及对一定事情做出占卜，对么？” 牧闲微微点了点头。 “但，我们觉得其中藏着更多的能力，更多的可能性。”旋即，她停顿了一下。 “因此，我们决定将你调离原本的小队，前往总部，” 第127章 ——出门 第240章 ——出门 当对方将这一话语说出口中之时，牧闲感觉自己身体陡然一震，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破碎，紧接着，她看到了头顶的灯光，看到了陈以沫的脸。 “你睡了好久啊。”她喃喃道“虽然说吧，我们是放假，可以睡懒觉的，但是你这大概，睡了十一个，快十二小时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然后拿到牧闲的前面晃了晃，上面的时间已经到达了中午十一点。 “嗯——也是，我这个，主要以前都是只睡六七个小时的，这次难得休息，所以多睡了一会。”牧闲声音有些低落的解释道，刚刚未能知晓后续结果是一件比较遗憾的事情。 自己不在梦境当中时，里面的剧情将不会交由自己来决定，当然，无论是哪个选择，都是牧闲可以接受的范围。 倘若选择拒绝，他将继续陪伴在自己的队友身旁，至少，弥补一下未能守护住的遗憾，而且说不定还真能在那次事件当中进行阻止。 倘若选择接受，他将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那么自己对于莫枫的了解会更进一步，在这种完全未知的情况下，说不准他能将此刻的现实彻底改变。 就是后面一种情况，可惜了自己和陈以沫相遇的这段情谊了。 不过目前的生活还没有变化，这是否说明了一种可能性，就是无论如何，时间线最终都会发展到有关于自己被污蔑，被通缉，陷入逃亡的事实当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过程就至关重要了，如何在梦中利用过程获得更多的信息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 “说起来，我从司马子明那边拿到了，我的人偶，怎么说呢，做的还挺逼真的。”陈以沫的眼眸转向了地面，嘴角微微勾起地说着。 “嗯，他似乎只要接触过对方，以及获取过对方身上的物件那么就可以想办法制作出来，这种能力，范围还是很广的。”牧闲赞同地点了点头，系好了领口的口子，穿着睡衣下了床。 刚一下床，他这句话便被重新咀嚼，脑海内不由得萌生出一个可怕的阴谋。 有没有一种可能，协会目前所发现的种种自己杀害队友的情况，都是真实的。 自己亲眼看着莫枫杀了他们不假，但是这是一个存在秘作和异常的世界，如果把这件事放在超凡事件当中去处理，会发现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起来。 那个莫枫真的是真实的莫枫吗？他为什么存在不在场证明，有人替他作证么？想必肯定是有的，否则自己的解释不可能毫不起作用。 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现场的状态，那个自己，也未必真的是自己，倒是有可能是人偶。 为什么司马子明要如此帮着自己？为什么他可以精准的找到自己和陈以沫的位置。 这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但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必须要去警惕，司马子明很有可能是完全盯上了自己和陈以沫两块肥肉，概率之骰很有可能是原始秘作。 但是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杀死自己这边才对？ 到底还是信息太少，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完成下一步的推理。 “哎？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去？”陈以沫眨了眨眼睛，开口打断了牧闲的思绪，嘴角噙着忍不住的笑意“毕竟那么久没有看见了。” “嗯？晚上吧，那时候比较安静，不过说起来，我跟去方便吗？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有点怕生的。”牧闲微微一愣，旋即回转过头来说道。 “唉呀，那有什么关系。”对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牧闲的背部，紧接着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挺友善的，再者，我也是要向他们介绍一下，我还是能接触到稍微高一点层次的人嘛。” 牧闲再次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毕竟自己社会地位虽然是普通人，但是对于陈以沫而言，已经算是比较高的阶层了。 没想到一个出身于普通人家的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人羡慕的对象，虽然这份羡慕并没有让他感到分毫的愉悦就是了。 “你按照如今情况发展下去，或许前景会很好。”牧闲夸赞地说了一句而后补上“打算换一套新衣服去给你的朋友们看看么？下午可以去买。” “嗯？新衣服，可以啊，我跟你说，要是去的话，这可是我第一次没有压力的去购物，毕竟以前嘛，你也知道。” “行，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就出发。”牧闲说着，便走入了洗手间内，很快便换上了衣服带着陈以沫出门。 “我们现在可以自由的出入内外城区，理论上，里面的商业街更为繁华一点，当然，现在我们先去吃饭。”牧闲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了。 他有条不紊地在盘算着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干什么，暂时没有压力的生活给他的身心都带来了极为高的舒适感。 他叫了一辆车，让对方将自己和陈以沫送到了内城区的一条繁华的商业大楼，后者的眼睛瞪得很大，不停地在打量着这样的地方。 今天由于是周末的缘故，加上这里是内城区，虽然比起黄金时代的日子人流量有所减少，但是依旧人影错落，他们会借着休假的日子好好放松自己。 “接下来，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陈以沫把手揣在口袋里面跟在牧闲旁边走着“先去吃饭？对吧。” “嗯，我查了一下，这里有家火锅店来着，你之前不就想要试试来着吗？诺，我信守承诺了。”牧闲轻笑着回应道，旋即看着人微微张开的嘴巴和诧异的表情，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两人走入了火锅店内，热腾腾的香气弥漫在这一环境之中，在场的顾客，或是朋友，或是亲人，或是爱人都在享受着美食。 服务员在其中忙碌着，见到他们两人的到来，连忙有一个男性服务员上来接待。 “你好，是两位吗？” 牧闲正要开口回答，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你也在这里啊，柳良？” 第128章 ——火锅 第241章 ——火锅 牧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姜书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就走了过来。 后者的脸上噙着和善的笑意，见牧闲回头便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旋即便说道“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大，嗯，就我所知，你很被协会看重来着。” 姜书的头发依旧如同之前那样杂乱，后脑勺两边的头发翘起，前面的刘海也胡乱地贴着额头，只是他今天看起来比以往要更加英俊些。 “姜所长......” “哎，别叫姜所长，现在在外面，我也是要休息的嘛。”他活动了两下自己的胳膊，然后将目光调转向了陈以沫，思索了一秒“你女朋友？介意一起吃饭吗？” “不是。”牧闲整个人霍地一紧张，险些表情失控，幸好及时稳住了神情即刻回应道“她是我妹妹柳竹，以及，可以。” 陈以沫本也想开口解释，但看到牧闲刚刚差点失态的样子，捂着嘴巴偷笑了下，才慢悠悠地接道“是，我是他妹妹。” “是吗？”姜书头微微一歪，审视一样地打量了下两人，旋即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后方，朝那个服务员说道“服务员，三人桌。” 而后他拍了拍牧闲的肩膀，脸上依旧是噙着那笑容，只是此刻显得有了更多的内涵“今天我请吃饭吧，谢谢你上次那么辛苦，然后，我大概订好了，下周，研究所集体都可以来宴会，地址到时候我发你。” 牧闲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后者误会了什么，但是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出来。 “说起来，你妹挺好看的，你们两个这样出来真的很容易被当成情侣。”姜书嘴上依旧没有停，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带着牧闲和陈以沫坐到了位置上。 被这么夸赞的陈以沫一直抑制不住自己扬起的嘴角，在她身旁的牧闲则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颇想吐槽一句好看的是无形覆面捏出来的这个形象又不是她，但是思考了一下发现，在使用了水晶棺后，哪怕开始样貌平平的陈以沫现在的魅力已经是很高了。 不过对方好看跟自己嫌弃有什么关系？朋友之间嘛，互相指指点点两下也很正常。 落座后牧闲便开口询问道“姜所长，据说你一般不是都待在研究所内么？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 “这个啊？我总是要休息的，我是给自己立好规矩，一个月要好好休息一天，这一天什么事情都不管。”姜书的右手自由地在天空中挥舞着“毕竟人是会累的。” “以及，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我会一个人来火锅店，这难道不是一种孤独的行为吗？心里一定有疑惑吧。”他的手忽地收拢，随后竖起了其中的一根手指。 “因为天才生来孤独。”姜书就这样颇为骄傲地回答道，全程都是他自己在自问自答，但是牧闲听得出，他这句话一点没有开玩笑。 “以目前为止你所做出来的贡献，确实很天才。”牧闲顺势地夸赞了一句，既没有破坏人设，另外一方面来说，对方也算是自己在安全区内的人脉之一。 “哎，那个安全区的城墙是不是你搞的啊。”陈以沫突然好奇地询问道。 “这个你问到点子上了，这个可是我觉得自己最天才的杰作，为了这个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设计。”他一下就被这个话题给拉了过去谈论了起来。 一谈起这个话题，姜书就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虽然其中介绍的都是一些广为人知能够查到的部分，但是他依旧是乐此不疲的要从自己口中说出。 里面的内容正如牧闲最初遇见过他的那样，后者只是相当于重复了一遍，又添上了一些不一样的描述。 他的这一举动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虽然一般人们在吃饭时候不会关注他人到底在讲什么，但是姜书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抬高了。 人们侧耳聆听了几句，不过大多都因为没意思而转过头去，而真的还有兴趣听的，或许只有那些孩子们，时不时扭头往他这个方向看。 毕竟对于孩子而言，一切都是很新奇的事物。 当他谈完之时，火锅也恰好烧开，放在其中的食材部分已经烹熟，在白色泡沫的簇拥下浮在水面上，散发出腾腾的香气。 陈以沫虽然一开始有兴趣听姜书谈论安全区的城墙设计，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与食物的上来，她的注意力早就往桌面上的火锅去盯着了。 至于对方的话语，怕是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旁风了，只是口头上在不断敷衍着对方。 牧闲在这一过程当中一直沉默不语，毕竟这些话语他都听过，为了维持人设也没有做出过多的交谈，等待开饭的时候提醒了陈以沫一句小心烫后便开始自己吃起来了。 虽然在这一过程当中他还担心对方第一次吃火锅并不习惯，但是发现其实对方开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可在看到姜书的动作后便了解了。 她的学习能力不弱，只是并不喜欢去刻意的学习，更喜欢从生活当中去发现。 她这样的人其实要是出生在一个不错的环境当中，应该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性格外向，愿意和他人交流，善良，有韧性，学习能力不弱，也有自己的主见，倘若陈以沫经受过完善的教育，想来也至少是一个学霸。 不过她这份性格，大抵也是长期在社会当中磨砺出来的，换了一个环境未必还会存在这种性格，指不定会变成小说当中那种蛮横大小姐的形象。 倒是牧闲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比较普通的人，在获得概率之骰前，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变化，当然，他也希望自己会一直是个普通人。 至少做一个普通人只需要每天考虑材米油盐粗茶淡饭，而现在自己到处奔波，时刻可能遭受生命危险。 思绪流转间，这场火锅午饭很快就结束了，姜书在这一过程当中介绍了许多未来有可能制作出来的物件，而在临别之时，姜书起身，似是想起什么，问了一嘴。 “哎？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云鹤年啊。” 第129章 ——渺小 第242章 ——渺小 “哎？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云鹤年啊。”姜书略带疑问地语气询问道，不过听起来更像是在确定。 “嗯，当时和我一起负责安保的，就是他。”牧闲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害怕姜书又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科技可以看出是否有撒谎。 言多必失，回答到这一步，也就足够了。 这样啊，他是个四阶清算师吧，最近有多次去过存放秘器的地方，申请调用，一般来说我是不在意这种事情的，但我发现他来的实在太多了，每次取的也基本是上限。” “然后我就特地询问了他一嘴，毕竟人嘛，总有好奇心，一个四阶清算师，本身待遇也可以了，要那么多秘器，肯定是要进行多次危险的行动。” “然后你猜他怎么说？”姜书卖关子地顿了一下，很快便接着说道“他跟我说，想要尽快达到五阶清算师，并且去参加之后的暮叶市异常清剿行动。” “我跟他熟悉吗？” “并不熟，只是之前因为一起负责安保而说过一些话。”牧闲即刻就回应道，尽可能让自己不出现露出破绽的可能性。 云鹤年要参加清剿活动，大概率是想要去寻找自己，但是对方现在的实力，过去就是给不来梅当乐器的地步。 看来自己托陈以沫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在安全区这件事情必须要提前了，否则对方的安全就难以保证了。 虽然说有一个有组织的大队伍一起过去，但是总归是会有分开的时候，如今清算师协会的战斗力，一个普通的小队遇上不来梅，大概率是要团灭的节奏。 不知道经过了这些时间，不来梅已经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就异常而言，对方的成长也是很恐怖的速度。 “这样啊，本来还想让你劝劝他的”姜书撇了撇嘴巴，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旋即轻叹了一口气“毕竟这家伙，我跟他对话的时候，感觉还挺认真的样子。” “或许他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吧。”牧闲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但是语气依旧冰冷，而后补上了一句“尊重他人命运吧，姜所长。”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不，兄妹逛街了，嘿，我知道我这样算电灯泡。”他咧开嘴角笑着，配上凌乱的头发让他此刻感觉有些滑稽，不过换上了一副郑重地语气“但是我一个人出来吃饭也挺孤单的，你们两个不会介意吧。” 牧闲本能想要纠正，但是想到自己的人设，就没有多做反应，仅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会介意的，你给我们介绍了很多的知识。”他很有节奏地停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补上了一句“知识就是力量。” 随后，姜书与两人告别，牧闲则带着陈以沫来到了这一栋大楼内的商业区。 这里几乎包含了所有用于休闲的设施，比如说ktv，电影院，而奶茶店，鸡排店这一类的也并不缺，再往前望去就是卖服装的地方了。 不过现在牧闲考虑到了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 自己并不懂女装的搭配如何，也不熟悉服装的品牌，他们的价格，而在底层生活的陈以沫自然更加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他们在服装购物上陷入了难题。 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自身的眼睛和审美观了，毕竟答应过陈以沫，要让她看起来很有出息很风光的回她家里去给其他人展示一下。 这就好比在二三十年前一个普通的小村子突然走出来了一名大学生，想来是可以让所有人都骄傲的存在。 而这名大学生自然也会以自己的身份为豪。 另一方面来说，是自己的考量，尽可能的让陈以沫变得自信，独立，即便她已经是这样的一个人了，也需要不断的加固这一性格。 这样哪怕牧闲以后离开了，对方依旧在遇上各种问题的时候可以娴熟的解决，见招拆招。 “我进女装店不合适，里面会有人换衣服，你现在已经会支付了，我在门口等你吧，到时候选好了出来就行，嗯。” “行哦，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会买东西了，不会动不动就去偷了。”陈以沫很轻松地说道，而后微微推了推牧闲的背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去吧。” “虽然说相信你的人品吧，但是被人背后嚼舌根也不太好。”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吧。”牧闲就这样交代完后走了出去，双手撑在了门口的栏杆上看着下面，长长地往外吐了一口气“呼——” 这里位于五楼，是顶楼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直线下去整个商业大楼全部楼层的走廊，也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是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都很渺小。 特别是一楼的人群，简直小的就像个豆点一样。 一股怪异的感觉从牧闲的脑海当中升腾而起，紧接着便犹如寺庙里面香火的烟气一样萦绕在他的大脑内，令他感到一阵不适，头皮发痒。 牧闲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这不是正常情况下该出现的反应。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起来，身子用力撑住了栏杆，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现在的他感觉下面的那群人看起来就像，就像是一群蝼蚁一样。 他们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是那么的渺小，而即便是面对面自己也可以轻松的解决掉他们，完全不清楚这群人在世界上存活有什么意义。 这个末日就是启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弱者根本就是应该被淘汰的，强者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而前者想要苟延残喘，就需要给后者好好的卖力，听话。才可以寻求到庇护，免于被杀害。 无数类似的思想填充进牧闲的头脑，令他霎时间不知所措，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自己的过去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且确定了一件事情。 自己现在正在受到影响，而且这份影响或许大概率是衔尾蛇带来的，后者曾经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 又是请假的一天 又是请假的一天 朋友阳了，今天折腾了不少时间，抱歉，最近更新效率越来越差了。 第130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第243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确实是地球生物界一直以来的规则，生物通过不断的进化，抛弃落后的部分，迎接属于他们的新生，最终存活于这个世界之上。 不过，人类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质变性的进化了。 据说，人的头脑与两万年前无异，这也就代表了现在所谓的那些智慧的头脑与原始人也并无多少差异，仅仅只是因为长时间的累积，使人类达到了如今的层次。 但是，现在不同，末日到来了。 生物出现了进化，不少的野生动物发生了异变，身体变得更为健硕，头脑变得更加聪明，这些生物会被人类称为异常。 而人类如今的情况并不乐观，拥有秘作的人数比例远远低于异常的占比，实际上是一种不平等的趋势。 即便人类有科技可以弥补，但是在如今异常飞快增长变异的时代，人类的科技真的可以赶得上大自然的速度吗？ 因此，既然危机已经来临，不如学习蜥蜴，断尾逃生，保留一缕文明的火种。 “应该要让我活下去。”牧闲的内心当中忽地冒出来了这一念头，旋即便想要强压下去，但是这类的念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他仿佛在强压着一个棺材板里面的吸血鬼，后者强大的力量让他费劲力气想要按下去，虽然一时间可以抗衡，但是人的耐久力又如何与吸血鬼抗衡呢。 在这场交锋之中，他逐渐地落入了下风，意识开始渐渐飘向远方，心底里面的欲望和野兽犹如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一样放出来。 偏偏在这种时候，偏偏在这个地方，他出现了失控的迹象。 “喂，你还好吗？” 陈以沫突然出现在了牧闲的身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正在栏杆上打颤的后者，脸上充满了诧异的神情。 “我跟你说话你刚刚好像听不见一样？怎么了？” 牧闲神情恍惚的回过头来，看见了陈以沫已经换好了一套新衣服，是一套布料看起来较为不错，略带着些繁杂花纹的黑色束身连衣裙，配上了一双黑色的长筒靴。 这样的造型让陈以沫看起来像一个从富贵家庭中走出来的大小姐，配上那经过水晶棺洗礼而精致的脸蛋，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上都颇为优雅。 不过从对方已经买好衣服出来这个状态来说，牧闲清楚，自己处于这种恍惚的状态应该已经又很长时间了。 看来刚刚处于失控状态的过程，即便他肉体感知的时间过的很慢，只有短短数十秒，但是对于外界来说，是已经过了至少二三十分钟以上了。 果然，困难的时间过的永远是比较慢的。 幸亏陈以沫将他从那种感觉当中拉了回来，否则他已经坠落失控的深渊当中了。 这是否也侧面证明了，陈以沫，是自己不失控的锚？ 倘若真是一个强而稳定的锚点，那么对于自己的未来发展会有着不小的帮助，虽然不能保证未来的失控依旧能像现在这样解除。但是至少可以多上一层保险。 当然，是否未来选择跟着自己，是对方的决定。 牧闲下意识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发现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豆点大的汗珠，刚刚自己处于那种状态下，对于身体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如果不是刚刚才吃过午饭，他估计自己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了。 “你买好了？就这件？当然，我不懂这块，所以看你。”牧闲装作没有事情地说道，但是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说话的气力不重，于是飞快地补了一句“有些恐高，看久了昏昏沉沉的。” 非常拙劣的谎言，牧闲本身也不擅长于扯谎。 “真的吗？”陈以沫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牧闲，而后抓起人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没人的地方聊。” 牧闲微微一愣，旋即回应了一句嗯，便跟着人来到了商业大楼的楼梯间内，这里目前并无人经过，显得很是空荡，一个安全出口的绿色标识贴着墙面。 陈以沫撇了撇嘴巴，直接竖起了自己的手指指向牧闲，表情郑重地说道“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有问题不要自己藏着掖着，要老老实实交代出来，你怎么自己不遵守。” “别骗我哦。”她顿了顿，语速飞快地说道“这是女人的直觉，你瞒不过我，你刚刚身体出现问题了，对吧，是伤势？还是精神状态，那个叫什么，失控？” 牧闲看着对方这副略显焦急地询问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旋即回应道她“是，我刚刚的身体确实出现了失控的现象，险些可能就，嗯，成为某种怪物了吧。” “这一点我就要谢谢你了，虽然可能是幸运，但及时回来，把我从这种不清醒的状态当中拉了回来。” “这没什么，用你的话来说，举手之劳，不是么？”陈以沫微微抬起自己的手然后说道“倒是你，不要总想着一个人能撑，撑不住的。” “牧闲，虽然我真不知道你过去到底是遭遇了些什么，但是我现在看在眼里的是，你的状态不对劲，需要紧急处理一下。” “这样么。”牧闲长吁了一口气，又是无奈地笑了笑，而后身子往后面的墙壁上一靠“我刚刚似乎有些，不像自己，具体的反应大概是，漠视生命，觉得其他人非常的渺小。” “包括我吗？”陈以沫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问题。 “不，似乎秘作使用者并不包含在内。”牧闲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刚刚的那种感觉告诉我，秘作使用者会高人一等，但，我其实从来没有那么觉得过。”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不也经历过了吗？虽然从来没有说过秘作使用者需要站出来去保护他人或者高人一等，但我们的能力是实打实的，付出的代价也是实打实，其实并不容易。” 而后，他有节奏地停顿了下，似在组织语言，最终只说出来了一句。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能要开始不定时更新了，很抱歉各位，一方面是生活上要处理的事情，一方面是灵感，还有一方面是书成绩的因素，但我会尽可能写完的。 第131章 ——朋友关系 第244章 ——朋友关系 “目前对于我身上的问题，我也没有更多的办法。”牧闲说罢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安元君叫我们最近不要联系他，可以拜托的人其实很少。” “司马子明？”陈以沫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他不太行。”牧闲即刻摇了摇头否决了对方的这一提议。 “之前你提到了原始秘作，我怀疑混沌属性所能吞噬的相邻属性是命运和死亡，他实际上很有可能是看上我们两个的秘作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牧闲手抵在下巴上，沉吟了几秒钟，但依旧没有把话语说出口。 忽然，陈以沫猛地把他拽到了一旁，令后者始料未及，但很快，一个低沉的女声就悄然在楼道里面回荡了起来。 “因为缺少必要的仪式。” 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牧闲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而陈以沫则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他们两人的前方。 “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身上环绕着黑色雾气的女人。”她向牧闲解释道，而后又转而对那女人说道“你突然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一直在监视我们？” “不，并没有，我只是负责来传递一些信息的。”那女人摇了摇头而后说道“你们的那个朋友，安元君，似乎和墙中人达成了某种合作。” 声音听起来几乎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就i像广播站内播出的电子音一样，冰冷的可怕，一遍遍回荡在这狭小的楼梯间之内。 “达成某种合作？方便具体说说吗？”比起仪式，牧闲还是先一步更加关心安元君的情况。 墙中人现在已经锁定了自己，这一点牧闲可以确认，而安元君手上有着自己大量的信息，万一后者出卖自己，那么牧闲的情况将会变得岌岌可危。 “并不是很清楚。”那冰冷的声音无奈地回应道“我仅仅知道的是，对方给予了他的力量，就目前而言，或许已经到达，九阶清算师的水准。” “这么强吗？”牧闲没有忍住地将这句话询问而出，额头不由得渗出了密密麻麻豆点大的汗珠，又下意识地伸手抹去。 他曾经有思考过财，温子仁的借贷能力，但是没有想到可以达到这种恐怖的地步。 按照牧闲对安元君的理解来说，后者的实力应该与他相差不多，略弱于自己的样子，安元君的打法主要是胜在准备充分情况下的应对。 但是现在如果实力足以媲美九阶清算师，那牧闲在对方的手中是走不过几招了，只能祈祷对方拿到这份力量并不是想要来攻击自己。 而且，即便安元君不来对付自己，光是温子仁这种强化的能力，或许可以批量制造一堆堪比五六阶清算师的人，到时候上来围攻牧闲，他并不一定顶得住。 “对。”女人简短地回应道“墙中人的能力，全部都是这种恐怖的类型，如果没有相应的针对性对策或者强大的实力应对，都会难以招架。” “那你可以吗？不，就，符明他可以吗？我觉得你要找我们谈合作，得有诚意的对吧，毕竟我们不强。”陈以沫接过话茬询问道，虽然看着发言流畅，但其实已经在紧张的搓手了。 “以及，我还有一个问题。”陈以沫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旋即开口继续说道“你现在为什么说话那么流畅了，明明之前交流的过程当中是断断续续的。” 她一针见血地就指出了对方身上所出现的问题，虽然并不太明白之前交流时两人是什么样的状态，但也让牧闲提高了警觉，目光开始死死锁定在陈以沫盯着的那一位置。 牧闲看不到对方具体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对方此时正处于灵界当中，也可能有其他原因，总而言之，现在他反倒是全场最为劣势的，不过，他相信陈以沫的处理。 她倒是也很实诚，直接告诉对方我们这边并不强，这也确实是实话，以如今的两人，要应对墙中人的袭击着实不够用。 而且有一点需要明确，无论是陈以沫还是牧闲，双方身上都有产生过失控的迹象。 换做对方别的对手或许还好，但是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是墙中人，是专门负责玩弄人的精神，一步步引导他人失控的组织，不得不去小心。 “这并不是需要在意的。” 对方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一话题。 “我就是来帮你们的。”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后开始分析道如今的情况“首先我并不是符明，你们可以用信使来称呼我。” “我可以帮你们在休息的时候侦察附近所发生的情况，请相信我，倘若没有足够高超的侦察能力，是难以发现我的。” “同时，我可以负责你们平时和符明之间的交流，有什么需要，只需要进入灵界，呼唤一声信使，我就会到，当然，平时在现实世界，我如果听到，也会赶来。” “你的实力层次大概是在？”牧闲看不见对方让他感到无比的不安，决定先一步确定对方的实力层次。 “用清算师类比的话，接近九阶。” 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稳，没有任何的波动，这令牧闲也无法判断对方言语的真实性了。 不过对方说她在九阶，这一信息牧闲也是偏向于相信的，毕竟和色彩级清算师走的那么近，关系断然不浅，那么实力肯定也绝对不弱。 这时候，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名商场的顾客，他扶着楼梯走下来的时候看着对空气说话的牧闲，又看了看两人这样紧绷的样子，不由得感觉奇怪，但最终也就多看了几眼，便走下去了。 只是对方的这一出现让牧闲感到无比的社死，毕竟在非秘作使用者的眼中，他们这些人有时候所能感觉到的事情真的会显得跟疯子一样。 陈以沫倒是不在意，在牧闲表情难绷之时，她看着被黑雾环绕周身的女人，继续展开了询问。 “我想求证一件事，就，你和漆黑收割，也就是符明，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话语令对方沉默了霎那，那被黑屋环绕的面孔也隐约显露了惊诧之色，但很快便做出了回答。 “他，是我的朋友” 不会跑路的啦，放心，会更完的，屯点也没事 第132章 ——带朋友回家 第245章 ——带朋友回家 “朋友吗？了解了。”陈以沫微微怒起嘴虚点了几下脑袋，旋即挥了挥手“行了，我了解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嘛。” “无事，我只是负责保证你们的安全与做出提醒。”女人平和地回应道，声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这空旷的楼梯间内“但是否需要呼唤我的保护，和是否相信我，选择权在你们。”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想要询问的，我就去负责我所要做的了。” 陈以沫瞄了一眼牧闲，后者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意见后，便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阴冷的气氛陡然间消散，整个楼梯间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亮白色的灯光正充斥在这一环境之中，两人互相看了看，又同一时间叹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下可麻烦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尽快商量好才行。 回去的路上，月光洒落大地，却被一排排路灯的灯光驱散，道路上所栽种的树木的叶片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奏起了夜间的歌曲。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酒店内，陈以沫一开门就往里面走去，而后顺势往床上一倒，带着无奈地情绪说道。 “你说，为什么麻烦总是找上我们啊。” “这个，我很难说啊。”牧闲也只得干笑了两声，坐回了椅子上，头疼般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旋即敲了敲桌子“可能要跟我们两个做的事情有关。” 按照犯罪推论来说，总共需要确定四个，谁做的，为什么做，如何去做，如何定罪，这一点用于分析到他们自身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和你，本来正常来说应该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前进的吧，恩，理论上我们两个应该是很有可能分道扬镳的，但是。”他竖起了一根手指“终究还是建立了友情。” “然后因为这份友情，我在你被受欺负的时候选择雇佣安元君去给你出头，之后便遇上了墙中人，然后，你也就明白后续了吧。” “所以说，是我的原因咯？”陈以沫霍地起身，眯起眼睛嘟着嘴巴看着牧闲，语气略带着些许幽怨的味道，不过，她的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上扬的。 “当然不是，怎么说呢，既然是朋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你不也帮了我很多吗？没你我可走不到今天这步。”牧闲很坦然地回应道，而后随意地把手在空中挥了下“所以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以及，现在你准备好了吗？回去见一见你的朋友们？” 牧闲这番话全然是发自于他内心所言，对他来说，和陈以沫相处的这几个月，他很舒服，也从对方身上体会到了许多东西，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回忆。 听到了牧闲的话语，陈以沫也微微低头轻笑了一声，而后很自然地回应道“当然了，现在就走吧，他们估计还没有睡觉呢。” 说罢，她的右手便耷拉了下来，但很快，就可以看见两人的人偶从地面上渐渐浮现了出来，地板就像是水面一样荡漾开了一层层波纹。 当波纹停止，两人的人偶也被摆放在了地上，与他们的样貌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便是身上的服装以及那无神的眼眸。 “好了，我去给人偶换上衣服，然后我们就出发。”陈以沫从床上跳了起来，看了看她这身刚买来的黑色束身连衣裙，满意地用灵体手拽着自己的人偶走入了卫生间内。 待到她换好了衣服，便和牧闲一起与人偶绑定，旋即便进入了灵界。 用人偶的状态，以灵界穿梭的方式前往，这是最为稳妥的一种方法。 既可以防止自己被发现然后被抓住，又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协会或者其他组织想要调查自己的行踪就只能走灵界，但是能进行灵界穿梭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按照如今的情况而言，他们还有一个实力接近九阶清算师的信使，虽然对方的目的不明，但大概率短时间内还是会尽职尽责的保护好他们的。 “使用人偶的感觉，让我感觉在打游戏。”灵界当中的陈以沫依旧如同之前那样公主抱着牧闲，以还算快的速度前行着。 “话是这么说，你下一次能不能换一个姿势抱着我。”在她怀里的牧闲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弱弱地吐槽道。 “怎么说？我直接一手拽着你吗？”陈以沫眨巴了下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拉大。 并不具备灵界穿梭能力的牧闲在没有佩戴灵界行者套装的情况下，倘若没有陈以沫保护着，很有可能在其中迷失或者难以控制自己的方向。 当然，他可以选择不跟来，只是当初都答应陈以沫了，让她过去的朋友好好的看看自己，满足一下她那小小的虚荣心吧。 她也可以交到跨越阶层的朋友。 另一个目的，是牧闲出于自身的好奇心。 概率之骰是原始秘作，这一点他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而他获得概率之骰的原因非常巧合，仅仅只是在路边捡到这一事件而已。 而陈以沫的戒指，他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是她从口中那个老头子那边拿来的。 那个老头子，有机会的话，牧闲想和对方单独的聊一聊，兴许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说起来，你有想好吗？再见到他们的时候打算说些什么？” “嗯——这个嘛，说实话，没有想过。”陈以沫很坦然地回答道，旋即飞快地补充道“毕竟我觉得，我准备了再多，真的见到时候也会忘记吧，因为太激动了嘛。” “你别看我小，虽然才二十岁，我怎么说也是大姐吧，啊，按目前还没有被抓和活着的来说，是的。” “那我要是去你们那边，我估计也是大哥吧，毕竟我都二十六了来着，”牧闲顺势接话说道，并且抢占了一波辈分下小便宜。 “扯，我估计你可能不到十岁就给人抓了再也回不来了，这样的人可不少。”陈以沫不服气地回道，但是语气显得十分的松软。 “反正也只是假设，指不定，我会比你更适合当盗贼呢。” “哼——”陈以沫没有回应只是带着笑容轻哼道。 很快，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第133章 ——值钱 第246章 ——值钱 “首先，嗯，我觉得我们还是选择敲门进入吧，毕竟这样不吓人。”陈以沫漂浮在灵界和现实世界的交界线当中嘟囔着“你觉得呢？” “我觉得都没问题，你那些朋友住的地方，楼道里面一般不会安装监控的，再者，这样有礼貌一点，否则我觉得突然出现更有可能吓到人。”牧闲并不在乎地回答道。 对他来说，这一次行动已经做过了占卜，发生危险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只需要出去的时候注意警惕即可，在这一块无需纠结。 待到浮出了灵界，陈以沫便把牧闲从自己的手中给放了下来。 这里的楼层不高，位于二楼，楼道里面的环境十分的狭窄，蜘蛛网挂在墙角，小广告被喷涂在墙上，一张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卡片被塞在门缝里面。 从外面还可以听到呼啸而过的汽车鸣笛，来往人群的喧嚣，城市设施的传音。 “还好没人，不然，我还是要脸的来着。”后者有些无奈地吐槽了句，而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期待很久了吧，敲门吧。” “行。”陈以沫把手举起，屈指准备敲门，却又忽地停在了门板的前面“那个，我，我，好吧，我承认，我真的有点紧张。” 门板里面传来了几声不同的说话声，似在交谈，听起来颇为热闹的样子。 “就，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就生活在一起的人，突然我就，怎么说呢，就，他们比我干净的多了。” “嗯？难道你们不都是......”牧闲微微一愣，迟疑地询问道，但旋即很快反应过来了对方话里面的意思。 “嗯——”她沉吟了许久，腮帮子也鼓了起来，才缓缓回答道“老头子不是白养着我们，我们必须要靠去偷东西才能得到食物。” “没有完成任务就得饿着肚子，当然这很正常，因为偷不到东西我们也就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我们这种人也干不好什么正经的工作。”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吧，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其实是每一次都会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出现，然后吧，加上我的案底可能还挺多的，进了安全区也是被严加看管的家伙，所以就没有跟来了。” “这主要是因为，我吧，其实一个人承担了他们大部分人要完成的活。”她在这幽暗的空间当中挤出来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看着牧闲，有些紧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懂吧。” “以前一直生活在一起还没感觉什么，现在想想，我好像有些不太适合靠近他们，好像，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一样。” 牧闲静静地听完了对方的陈述，而后紧紧抿了下嘴唇，长吁了一口气。 “这样么？那你是觉得我很不干净才靠近我的吗？” “啊？”她怔住了片刻，想要说什么，却只是翕动了几下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说你职业病偷了我的手机，对吧，不过后面相处下来，你的这毛病不就没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小偷陈以沫，我认识的只有你，我的朋友，陈以沫。” “同样，我觉得你那些朋友也和我带有一样的想法，你照顾了他们，对你来说，你就是他们的大姐，不是吗？” 陈以沫听完后，虚点了几下头，赞同地回应道“是，你说的对，这些家伙，要是那么忘恩负义，我也就白养他们了，行了，来都来了，何况带着你，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吧。” 话一说完，她便直接屈指轻叩了门扉，敲门声回荡在整个楼道内，无比的清晰，也同时叩动了她的内心，那感动的热泪已经浸润了眼眶。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门板拉开了一条缝，出现的是一张并不精致，但是却很有灵气的小脸，一个女孩扎着双马尾，瞪着黝黑的眼睛看着门外的两人，不，主要的目光锁定在陈以沫身上。 女孩看起来不过八岁左右，但是脸上的那种沧桑感却能让人隐隐感觉她经受了许多，皮肤干枯暗黄，眼袋沉重，扒拉着门缝的手有多处龟裂，这绝对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姐姐......”她想要抬高声音，但是却不自觉地只能发出轻轻的呢喃 “我回来啦，小苏，嘘，让我悄悄进去，给其他人一个惊喜，好不好。”陈以沫用牧闲从未听见过的，那种无比轻柔的声音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自然且令人温暖的笑容。 那滚烫的热泪，也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肆无忌惮，自由无比。 “好，好。”女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视线丝毫未有离开过陈以沫，嘴巴持续保持微张的状态，在好几秒后才拉开门，愣愣地指着牧闲问了一句“姐姐，他是？” “啊？他，也是我的朋友呀。”陈以沫轻哼了一声，摸了摸女孩的头“好了，大家都在屋里面吧，老头子也是？” “谁啊，在门外，要那么久。”年迈且严厉地声音从里屋里面喊来，伴随着的是两声咳嗽“是谁啊？” 陈以沫面色一凝，嘴巴微微嘟起撇了撇，手指再次竖起做了个嘘状，然后直接脱了鞋子往里屋走去。 屋子并不大，仅仅只是一个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构造，牧闲粗略估计这里也不超过七十平方米，但就刚刚所传出来的声音，这里至少住了三四个人。 牧闲他没有跟进去，而仅仅只是走入屋内，帮着小女孩关上了门，然后与对方一起静静地探头望向陈以沫的背影。 她直接走到了传来声音的那扇门前，然后直接了当地抓在门把手上，用力把门板打了开来，旋即高声说道。 “老头子，别对小苏那么凶，不然我可就要凶你了。” 那房间里面坐着一名年过六十岁的老头，他穿着一个花格子的睡衣，正点起一根劣质的香烟对着窗户，听到了陈以沫的声音，他瞪着浑圆，满是血丝的眼睛回过了头来。 另一个房间里面传来了三声不同的，惊讶的叫声，其中一个男孩的声音直接问道“是陈以沫姐姐吗？” “是我，我回来了，怎么，有没有想我？”陈以沫微微侧目看向旁边的房间，却又重新将目光锁定在了老人的身上。 她看着对方一张一动的嘴巴，后者在见面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你现在挺值钱的。” 第134章 ——巫妖戒 第247章 ——巫妖戒 “值钱？这一点我比你清楚啊老头子，应该已经有协会的人找到你了吧？问我的下落，对吧。”陈以沫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咧开了嘴角非常坦然地谈起了这件事情。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你会现在把我抓起来，然后送到那边去吗？” 旋即，她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示意自己什么都没有带，也无所畏惧。 “不，没有那个必要。”他说着，又连连咳嗽了几声，一步步走近了陈以沫。 而后，他给予陈以沫的，是一个拥抱，这令后者张开的手臂无所适从，在几秒后，也只能顺势抱住了眼前的老人。 另外一扇房间门也被打了开来，里面的是两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和一名十五六岁大的少女，他们看见了这一幕，羡慕与喜悦在眼眸当中交织。 毕竟老人从来没有对他们那么好过。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教你，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吗？”老人严厉的声音此刻也变得温和，宠溺，甚至带着些许颤音。 “如果被抓了，千万不要供出自己的同伙，那帮家伙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陈以沫顺着对方的话语，即刻就回答了出来“我都记得，所以我也知道，老头子你，还有大家，都不会说的。” 她把头微微往后，噙着柔和的笑意看着眼前这名脸上皱纹如同核桃，牙齿沾着焰黄，甚至看起来颇为严肃，凶狠的老人。 “嗯——他是谁？”老人头微微一歪，伸手指了指牧闲，旋即没有等待陈以沫做出解释，就略带震惊地说道“跟你一起的那个牧闲？” “你谈男朋友了？哦，要这么说，确实比以前好看了不少，嗯，有点像我年轻时候的初恋来着。” 陈以沫听到后，脸霎那间便红透了，轻轻推开了老人，而后没好气地回应道“不是，老头子，我和他的关系，就是正常的朋友，没有恋爱。” “哦，我懂，我懂，我都明白。”他脸上的笑容与所说的话语非常的不一致，语气也颇为不正经，就是在纯粹地调侃。 “那个，插一句，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牧闲微微伸手，但声音却弱弱的。 毕竟他其实并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平常以柳良的身份那都是强撑着的，换到他自己亲自来，那确实有些顶不住，何况是面对这种问题的情况下。 “不过，我又要问了，你们两个就这么来了，不怕被抓吗？”老人用手指夹着香烟，挠了挠他的后脑勺“你们两个现在的价值很高，值很多钱呢。” “嘿，老头子，我们两个有特殊的移动技巧，不会被发现的。”陈以沫俏皮地眨了下她的右眼，而后往后一退，看向了门口的小苏，又看了看其他三人“好久不见哦。” 听到她这句话，其他几人全部都一拥而上，围在了她的身边，七嘴八舌地开始对陈以沫最近的情况展开问候。 牧闲一个人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垂眸虚点了几下头颅，对目前的情况感到了满意，嗯，唯一的问题好像是自己现在意义不明。 不过对方目前处于重见故友的喜悦当中，这份心情他倒是完全可以理解，就保持目前的状态随对方去说会话好了。 毕竟未来的路，自己和陈以沫估计还要相处好一会呢。 “小伙子，介意和我这老头子聊聊吗？”老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神情温和地朝牧闲招呼了两下，旋即就跟陈以沫喊道“喂，小陈，这人借我聊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啊，啊？等等，你找他聊什么？” “找他聊聊你最近的事情，毕竟你这家伙，出了事情也不会好好坦白的吧？总是会说着没问题，没关系，小事情，所以小时候才容易被其他地方的人欺负啊。” “不是，我那是。”陈以沫声音霍地抬高却又戛然而止，而后便不情愿地扭过头去“随便你了，我现在挺好的，没人欺负我。” “那个，不是主要应该问问我的意见吗？”牧闲又一次弱弱地发问道，在人家的大本营，底气就更不足了。 “哦，那你想不想来跟我聊几句?” “我说，可以的。” “行，那就进来吧，就我们两个。”老头背过身去，又抓了抓他的后脑勺，而后把夹着香烟的右手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让烟尘落在地板上。 牧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陈以沫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便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房间并不大，一张单人床就占了几乎一半的空间，而几件换洗下来的衣服挂在外面由防盗窗拦着的阳台，老头随意地往床上一坐，便甩了甩那个带着火星的香烟。 “坐，叫我，老宋就好了，小陈她没大没小的，就老头子老头子的叫我，”老宋的语气也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听起来很平静。 “嗯，那，老宋，你是要找我单独聊陈以沫的事情吗？”牧闲也坐在了床边，试探性地同人询问道“她情况挺好的，嗯，哪怕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这我当然知道。”老宋迅速就接过了话语，而且带着些许傲气说道“她可是我养出来资质最好的一个，她也很聪明，学习能力好，其实哪怕不干偷盗，她自己一个人也总能有办法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放心她一个人在末日的原因。” “更何况——”他拖了下长音，而后把香烟往垃圾桶里面一丢，回头同牧闲说道“更何况，她还有巫妖戒，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巫妖戒？”牧闲迟疑了片刻，旋即便回想起陈以沫左手的那个戒指，那个她所绑定的秘作，拥有灵魂出窍能力的秘作。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不，确实应该不知道，毕竟我没告诉她这小姑娘戒指的名字来着。”老宋自顾自地说着，头微微扬起，喃喃着似在回忆“嗯，她还是从我手上直接偷走的，也好，她比我适合这个秘作。” “等下，既然说到这个，那，您知道原始秘作吗？”牧闲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眼前的这名被名为老宋的老头子，或许了解的东西比他要多的很。 第135章 ——平均值 第248章 ——平均值 “原始秘作？知道啊，巫妖戒就是来着。”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把一盒劣质的烟拿了出来，从中取了一只，然后又拿出藏在口袋里面打火机“介意我抽烟吗？” “不介意，您继续说。” 牧闲想起了一句话，每一个扫地的都有可能是绝世高手，能拿着原始秘作那么长时间，还能转交给陈以沫的老宋，断然不是一般人。 老宋不紧不慢地点起了一根烟，而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望着那徐徐升起的白烟缭绕成团，最终又看着它们消散，似解开了一个谜团。 “原始秘作，巫妖戒是死亡属性的原始秘作，嗯，来历，据说是某个巫师所佩戴的物品，当然，到我手上的时候，就是个稍微昂贵些的戒指。” “在未绑定前，它的使用是要消耗灵魂力量的，普通人，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失去意识，简单点的就是昏厥几天，严重的，就会变成植物人。” “猜得到吧？我是上一个使用者，这个秘作，挺神奇的，它会自己选择强大的灵魂去绑定，我并不吝啬将它给陈以沫，于是，她就得到了这个戒指。” “现在跟我说说吧，她，有用这个戒指帮到你些什么么？” 牧闲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此时听见了隔壁房间传来的欢声笑语，自己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旋即开始谈起了两人相遇，相识，相知，相行的过程。 牧闲即便是粗略地讲了讲，也花费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这样么？那按照这个剧本来说，你们早就该确认关系才对，啧，是你是木头还是她是木头，不不不，我觉得两个都是。”老宋捏着自己的下巴，微微侧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牧闲。 “不，我，没有动那种心思。”牧闲飞快地为自己解释道。 “你知道吗？如果把两个兔子关在一个笼子里面一个月，它们没有反应，只有一种可能性，它们是同性。”老宋拿着香烟上下挥了挥，指着牧闲调侃道。 “嗯——”牧闲沉吟了几秒，便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您到底达到了什么层次，但，秘作使用者的精神力越强，那么可以运用的秘作力量越多，这一点您知道吗？” “这个我是清楚的，怎么说？”老宋忽地更有了兴趣，直接挺直了那本来略显驼背的身板。 “我和她，秘作使用的都还算熟练吧，那么对于自己欲望的把控，也有一定分寸了，因为秘作力量运用的越多，人越有可能失控，如果我们连这种欲望都压制不住，怎么去抵抗那些令人失控的耳语呢？” 老宋看着牧闲一本正经地说完了这番话，先是扑哧了一声，而后没有忍住的放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有意思，有意思，啊，不过人没有那种欲望要废了哎，啧，彼此之间要是发生过关系，倒是更容易作为锚点来着。” 这种说法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太奇怪了吧。 “不需要。”牧闲本想要决断地回应道，但却显得很慌乱，便忙扯开话题“那个，关于我们的事情，您到底知道多少。” “你们的事情我肯定了解不多，你这问题都问出来了？问错了吧，关于秘作的知识我倒是了解一些吧，比如你们所说的，原始秘作。” “死亡属性的原始秘作可以吞噬相邻的两个，即神秘与自然，而死亡属性的三个原始秘作的名字我也知道，这一点，协会目前应该还没有命名。” “可以令人灵魂出窍，并且自由分魂，穿梭灵界的巫妖戒，拥有束缚灵魂的力量，并且驱使灵魂的冥之锁，以及，远古死神的坐骑，在灵界当中活到了现在的，骨龙。” “骨龙？” 前面两个牧闲都有所知晓，巫妖戒在陈以沫的手中，而冥之锁大概率在符明的手中，至于那个骨龙，自己这边或许也曾经目睹过。 就在逃离眼先生所在的神殿的时候，牧闲和陈以沫都看到了那从灵界杂糅色彩当中出现的骨爪。 当时还不以为然，但是现在仔细想想，那爪子，似乎还和龙爪，和神殿当中那位神明身下的骨龙造型挺吻合的。 “那，根据秘作吞噬原理，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三个原始秘作被聚集在一个人的体内会怎么样？”牧闲略带好奇地发问道。 吞噬普通秘作所带来的感受他体验过，即便是以如今的精神力去进行吞噬，他也感觉自己近乎虚脱一样，而那些按照正常流程走的人，绝大部分只会更加痛苦。 而原始秘作，对于正常人来说，则是疯狂与恐怖的集合体。 “会死或者疯，目前而言是这样的。” 不出牧闲所料，寻找那些更多的原始秘作绝对不是好事，但是能让那么多人在看到前辈的经历后依旧前赴后继，断然是存在什么样的原因。 再者，他如果想要掌握足够的力量发起复仇，或许，自己也需要准备两个原始秘作去应对，这样才能更加有把握。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老宋很平淡地就把这件事情讲完，不过又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 “所有以前尝试过的吞噬者，他们所拥有的三个秘作，都不是相同属性的。” “不是相同属性，所以，就是说，只要吞噬三个相同属性的秘作，就有可能避免失控的风险？” “这仅仅只是一种可能！”老宋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竖起，强调般地在空中晃了两下“你这小子，一定得记住，这只是一种可能，别到时候怪我这老头，额，如果你还能有意识怪我的话，倒是幸运了。” “不过可能性这种东西，谁说得准？你难道会算命吗？”他嘿了一声，将香烟丢到了垃圾桶里面，然后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要跟你交代的也就这么多。” “老一辈把自己的知识交给小一辈，帮你们的路更好走，我们这种做家长的，也就满足了。” 旋即，他转过头来，视线却往角落一凝，紧接着便听到了对方的话语。 “那个——”牧闲微微抬手，轻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如果吞噬三种不同的，疯狂和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两种是九十八，但是都是同一种，概率降低到了百分之三十来着。” “这是人类这个群体的平均值。” 第136章 ——选择 第249章 ——选择 “你，怎么知道的？还是这么精确的概率？”这回换老宋感到了惊讶，两根手指抬起想要吸一口烟，却忘了之前已经把香烟丢到垃圾桶里面去了。 “通过，占卜？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你小子刚刚用秘作了对吧？刚刚在空中滚动的骰子是你的秘作对吧？占卜类型的吗？行，行，算你厉害，啧，老头子我还是见识少咯。”他自嘲地说着，又补了一句“不用跟我说能力，小陈她知道吧？” “她，是知道的。” “她知道就好，记住，你现在能信任的，只有她。” “嗯？这话怎么说？”牧闲微微一愣，不解地即刻询问道。 “她和你呆在一起这么几个月，与你相处的那么好，这可是末日，你可是被通缉的，她知道后也没有出卖你，而且愿意陪你冒风险往安全区走，要我说，正常人就该在那时候跟那个什么，司马子明离开了。” 说着，羡慕与满意两种情绪在老宋的面部交织着，不自觉地就点了几下头。 “只能说，我没有白教她，嘿，小子，我们这种人没什么觉悟，没什么社会道德责任感，甚至能为了口饭和人大打出手，她在我们当中绝对称得上是怪类了。” “那种什么江湖情谊，啊，那都是电视剧里面骗小孩的，真实的情况，我们肮脏的多，只是，她还真的挺坚守本心的。” “所以我说，你能信任的只有她，毕竟经得起时间和环境的考验，不是么？” 牧闲听完了对方的话语，没有评价什么，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表示回应。 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明白了，陈以沫已经是一个值得将他信任托付的人了，如果对方问起他身上的秘密，牧闲并不吝啬于告知对方。 只是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承担或许更好些。 “对了，还有一件事。”老宋像是回忆起什么，又高声叫住牧闲“额，有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他是这么评价你的，说，你这个人会替他人开心的事情而感到逾越，也容易替他人难过的事情而感到悲哀，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是值得去成为榜样的人。” “谁？”牧闲好奇地询问道，有人这么夸自己，他心底里面的满足感不由得升腾而起。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毕竟是我和那个人之间的秘密来着。”老宋摆了摆手拒绝了这个问题，旋即又谈道“我说，如果之后你要离开这里，会带上她吗？” 隔壁房间传来的欢声笑语仍然在继续着，牧闲可以清楚地听见陈以沫的笑声，想来，他似乎确实没有见到对方这么开心过。 或许这里更加适合她，毕竟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有着她熟悉的人，再者，现在不必再过那种需要靠偷盗维持生计的日子了，对于贫困的家庭，协会会给予补助的。 “嗯，这个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牧闲淡然地回应道这个问题，但却又不为人知地落下一声叹息“虽然和她相处，挺舒服的。” “其实如果她愿意留在这里，我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做到。” 牧闲没有说谎，这个对他们来说并不难，陈以沫掌握灵界穿梭的能力，这代表了她可以自由地在不同的地区间穿行。 而下一次外勤或许是在清除异常的任务当中，她完全可以通过人偶假死，然后通过灵体回到原本的身体，紧接着通过无形覆面改变容貌，一个新的身份就诞生了。 牧闲早就做好了放手让她离开的准备，毕竟，人各有志，总不能自己接下来还要出去漂泊，还必须要让她跟保姆一样跟着吧。 “嗯，我也相信你能做到。”老宋同样淡然地回应道，而后嘿的一起身“行了，去陪她吧，啊，我养大的孩子，可算是看到一个有好归宿的咯。” “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你不是。”老宋的眼睛眯起来，勾起的嘴角似乎在表达着她全都懂的意思。 牧闲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再次落下一声叹息，旋即便告别了对方走出门去。 不过，他没有选择进入陈以沫所在的房间里面，听着里面传出来她和那些孩子们的声音，牧闲自觉着还是不要去打扰为好。 他走到了客厅的窗户边，微微仰起自己的头颅，往外的城市探去。 外城区的夜晚实际上也并不喧闹，刚刚楼道里面的声音仅仅只是因为在寂静的情况下才显得喧嚣，现在伴随着屋内的声响，外头实际上非常安静。 所能听见最清晰的，或许是楼上夫妇的吵架声，抑或是楼下情侣在忙碌事情的声音，连路边的车都极少发出鸣笛。 抬眼望去，路上的行人也并不多，视线所达之处，还有着几个路边的摊位，前面站着一两名行人，身旁昏黄的路灯为他们驱散黑暗，指引前方的道路，护送他们前往他们将要到达的地方。 目前看来，还算是平静，其实以普通市民的角度来看，自己前几天所忙碌的那些事情，或许都并不会被知晓。 有时候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而后，他微微仰头，望向了天空，此时的夜空星空点缀，并未因为城市的灯光而掩盖其光芒。 只是原本如同眸子一样俯视着苍茫大地的双月，此时红月已被一块厚重的云层遮掩，徒留下白月独自洒落它的月华。 “牧闲？”陈以沫不知道何时从房间内走出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牧闲的肩膀“喂，没事吧，你会不会又出现失控情况了？” “不，我没有事情，只是，一个人看外面看的有些出神？” “怎么？你还有赏月的兴致？我还以为你没这种爱好呢——”她拖着长音坐在一边露出了海绵的沙发上“我出来休息会，教他们识字还是有点累的，啊，虽然我也不认识几个。” “嗯，不提别的，正好，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吧。”牧闲感觉自己的心砰砰地在跳动，带着紧张的心情，将问题抖出了口。 “如果，我给你一个能长期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办法，你会要吗？” 第137章 ——信任你 第250章 ——信任你 牧闲同陈以沫讲完了他刚刚所设想的计划，而后者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仅仅只是默默地听完了他的发言，而后渐渐地把头低垂了下去。 “怎么说？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如果出现了事情，随时可以找我。”牧闲异常平静地将话语说出口，实际上，他的每一个字眼都在颤抖，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 “我先说好，我接下来会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我所需要去面对的，是色彩级的清算师，就像你所遇见的符明一样。” “我有着必须要去清算的一些事情，我清楚这很危险，所以，这个选择权，我交给你，也不急着现在回答，反正时间还有很多。” “色彩级吗？”陈以沫喃喃道，皱着眉头往沙发后面一靠。 她回想起了梦中遇见符明时候的状态，自己面对对方的时候可以说是完全无力抵抗，光是那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沉重麻袋一样的压迫感就让她施展不开力量。 这就是司马子明所说的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威压，亲身体会过才知道是如此的恐怖。 而现在她知晓了牧闲需要去面对的事情，不由得心底发慌，毕竟有这么一个例子摆在那边，根本难以想象光凭自己两个人如何去解决。 “你一个人，至少现在完全解决不了吧。”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实际上对于结果在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对，所以我希望我最好可以找到一些帮手，嗯，或许我可以拜托安元君，甚至司马子明。”牧闲感觉自己的声音莫名弱了下去，没有什么底气，但却又抿了一下嘴唇，努力坚定地继续说道。 “但，我不会命令任何人一定要跟我去做，也不会恳求任何人一定要来帮我，因为这是我要做的事情。” “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什么情谊而跟着我。” “而且吧，我对于这件事情可以很自信的说一句。”牧闲清了清嗓子，而后郑重地继续说道“我不认为我这个事情是错的，即便是在这样的末日，我也觉得我走在我坚信正确的道路上。” “虽然我现在拿他确实没有办法，但我肯定有办法找到他的弱点，或者发展至能对付他为止。” 陈以沫撇了撇嘴，眼眸依旧没有看向牧闲，而是放任自己的身子在沙发上顺着倒下，垫着散落的头发凝视着天花板呢喃道“我不知道你的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你这样跟自杀也没有多大区别吧。” “无形覆面，是叫这个吧？我觉得，这东西肯定不可能一直骗下去，至少去冒险肯定不行，到时候，我们连避风港都没有了。” “但是吧。” 她又忽地站起了身，虚点着脑袋，迈着虚步靠近了一脸错愕的牧闲，而后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但是吧，我本来就没什么能安心的地方，你这边，算是个能让我安心的地方。” “这里呢？跟你的朋友们生活在一起，我有办法帮你做到的。”牧闲指了指这一客厅，指了指传出笑声的房间“这里，也更加适合你吧。” 陈以沫见对方这副模样，脸上苦笑了一下，而后把按在对方肩膀上的手霍地用力，鼓起自己的腮帮子再次虚点了几下脑袋。 “我说过了，无形覆面，我觉得不可能骗一辈子，他们知道我的身份，那，很有可能就被骗出来了，我在这里，岂不是会连累他们？” “所以想来想去，这我可放心不下来，所以啊，安心的地方，还是只有你这边。” “倒是你，应该需要人帮助吧？还替我想好了后路，多想想你自己吧，有的时候自私点，你也说了，那是你的事情，出了事情，那是要命的。” 面对陈以沫如此真诚的话语，牧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不过渐渐的，脸上的错愕转变为了微笑，温柔的微笑。 面对这样一个明知道危险还会愿意跟上来的少女，这样的剧情真的如同梦幻一般奇妙，至少，放在现实，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他是全然不敢想象的。 但是，对方是陈以沫，是和他在暮叶市共度过新年，走过深邃洞穴，对抗过三足金乌，是在安全区内和他共同成长，执行任务，互相依靠的人。 把信任放在她的身上，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从被通缉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嘿，这是我最近网上新学的。”陈以沫将脸上的笑容转变为了欣喜“所以说，我决定了，以后还是带上我吧，” “行，不过，如果你随时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止你的。” “你是觉得我没有意识到危险吗？不不不，我其实早就不在意自己是死是活了来着。”她勾起牧闲的肩膀，直接霍然用力，把人按坐在了沙发上“我不在乎啊。” 窗户外，天空中幕布一样厚重的云朵渐渐散去，红色的月亮继续展现它的光辉，与白色的月亮一同继续俯视大地，一同守望天空。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在灵魂出窍的时候，身体周围的视野仍然存在的。”她的言语变得俏皮了起来，一副玩味地等待牧闲的反应。 “啊，这，也就是说，最早我看见你的时候——” “对了！”陈以沫把手做枪，砰的打了一下牧闲“其实我那时候就见过你了，遇到危险，我随时可以将身体沉入灵界当中，明白吗？” “不过你没有对我做任何不对劲的事情。甚至没有翻我的口袋，所以啊，我才觉得你是可以相处的人，于是就主动来找你咯。” “原来是这样吗？”牧闲顺势往后面一靠，压住了陈以沫勾住他的手“你，还挺机灵的。” “哎，疼，我手疼。”她试着扯出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还挺用力地压着，朝她玩笑地笑了笑。 这也解答了他曾经的一个疑问，对方为什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把脆弱的身体放在那边，因为有防备的手段啊。 不愧是原始秘作，在各个方面都极为全面，不过，这个秘作也只有陈以沫这样磅礴的精神力可以驾驭的住了吧。 “所以你其实早就会用灵界了，只是，每次都把身体交给我？” 天空中的云朵彻底散去，留下的仅仅只有澄澈的夜空，闪烁的星辰，以及，同行的双月， “是的——啊，可算。”她霍地用力，终于挣脱了牧闲的束缚，把左臂在空中连续甩了几下，嘟囔着说道。 “因为我信任你啊。” 第138章 ——交付答案之书 第251章 ——交付答案之书 “行了，肉麻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噫噫噫，我可不擅长跟那种小女生一样跟你娇滴滴的撒娇。” 陈以沫再次拍了拍牧闲的肩膀，把视线停在了天花板的灯光上“刚刚跟你说，我不在乎自己生死，对吧。” “其实是因为秘作能力的缘故，死亡我已经体会过好几次了，所以并不会在意。” “大不了，哼哼，你不会以为我是犯傻才敢去送死的吧？” “只要灵魂不被搞掉，我就能回身体里面，哦，当然，如果身体粉碎了，那我可就要找个完整的尸体了。” 她说完后，很坦然地把双手摊开，语气听起来非常的轻松，让对方也安心了几分， “嗯——”牧闲沉吟了片刻，而后用玩笑般的语气吐槽了一句“那希望，到时候有一天不会有个满脸胡子的酒糟鼻中年大叔突然勾住我。” “你——”陈以沫略微用力地拍打了下牧闲的手臂“怎么说我也会找个合适的，好看点的吧，你别质疑我的审美啊。” 两人对视了一秒，便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旋即便是在空中轻轻碰拳。 友情的温度在房间内逐渐升温，少年少女彼此吐露出他们心底的话语，在空气中碰撞，交织，最终汇成了世间美好的一部分。 旅途中的经历充满了危险与痛苦的积累，但这绝对不是死亡的巡礼，希望会永远伴随每一个旅者的。 “行了，我继续回去陪他们了，嗯——你要不要一起来玩？”她站起身，俯视着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牧闲征询对方的意见。 “我？算了，我并不太适合和陌生人交流，说实话，也就是来陪你一下的。”牧闲摆手回绝道，他很清楚，在一堆熟人当中要照顾一个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陌生人的存在是很困难的事情。 “行，那我就不难为你了，待会，嗯？”陈以沫说着，不由得眼眸一凝，将视线锁定在了窗户上，嘴巴翕动着吐出了字眼“安元君？” “嗯？”牧闲听到了陈以沫的话语也即刻回过头去看向窗户。 窗户中此刻没有再虚幻地倒影出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也没有投影出房间的虚像，有的仅仅只是一个面容严肃，用暗紫色兜帽遮住自己上半部分面部的男人。 “你们，方便跟我聊聊吗？” 牧闲心中不由得一震，按理来说，自己和陈以沫目前的样貌是安元君并不知晓的，因此更不要提直接找到这个地方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安元君此时的状态真的已经到达了九阶清算师水准，秘作归于神秘属性的他具备看破的能力也就并不稀奇了。 而他身上到底还有几种秘作，牧闲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作为一个灾厄组织仅剩的骨干成员，所拥有的底蕴绝对是不弱的。 “当然可以，但是她还有事情，就我一个人来可以么？”牧闲起身下意识地伸手把陈以沫拦着了自己的后面，眼神停滞在了安元君那虚幻的面部上。 “可以。”他只是如此平静地说道，并不在意这个结果。 “那我怎么来？下楼吗？” “触碰镜子就好了。”安元君无论是声音还是面容都平静的可怕，就好似一副油画开了口，但是画面总体依旧是静止的。 牧闲想要投掷出概率之骰占卜危险程度，但是细想如果被对方注意到这个动作很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终导致危及到这片区域的人。 他是见过蛇妈和白泽云之间的战斗的，如果是在城区内，要不了多久一个区域就会变成废墟。 安元君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肉体状态，牧闲都无法确定是否正常，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对方已经和之前从安全区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 带着复杂的情绪，牧闲同陈以沫点了点头，而后上前一步，手指轻触玻璃，霎那间感受着触感带来的冰凉感蔓延全身，紧接着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坠入了冰湖一样。 但是凝眸观察，才发现周围已经瞬间变化成了浩瀚无垠的星空，群星的光芒与色彩在周围闪耀着，沸腾着，无休止的运动着。 “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休息了，但我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去做，在这之前，我要向你托付一件物品。”安元君漫步在星海间，慢慢靠近了牧闲，旋即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他的面容比起上一次相见要苍白瘦削的多，那鼻梁几乎要撑不起他的眼镜，但是身上所蔓延出来的精神力量却又无比的磅礴强大。 他将手放入斗篷当中，而后取出来了一本封面画着半闭半睁眼睛的古朴书籍，那四角都有皱起，书页已然泛黄，但是牧闲感觉的出来，这是一个秘作。 “答案之书，将你的问题写在上面，支付一定的代价，它就可以告知你需要的答案。” “这本书，我这次需要做的事情不能带着，否则，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你，打算去干什么？”牧闲看了看那本书，又看了看安元君如今的状态，不由得在心中替对方捏一把汗。 安元君面对牧闲的问题，没有回避，而是依旧保持那如同深林中的湖泊般平静地语调说道。 “杀死色彩级清算师，漆黑收割，符明。” “怎么有人跟我一样啊？不是，色彩级是被悬赏了吗？”牧闲听后内心不由得吐槽道，眼睛由于震惊已经瞪得浑圆了。 安元君也要去挑战色彩级，而且按照目前的资料来说，符明的战斗强度是在莫枫的上面的，那么也就是说对方的难度可能更大。 可，问题在于，符明那边刚刚朝牧闲他们丢出橄榄枝，而且或许抱有不小的诚意可以帮助陈以沫，现在自己的合作伙伴安元君就要像对方动手了。 这形势，怎么说都谈不上是一种和谐的局面吧？ 不过，每个人都有各自要背负的东西，对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需要背负，并不是牧闲需要去深究与考虑的。 但，无论如何，现在前去，都是个不明智的行为。 第139章 ——一种被看光的感觉 第252章 ——一种被看光的感觉 “你确定吗？虽然你得到了力量，但是不是你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牧闲郑重地同对方谈道这件事情，丝毫不掩盖自己已经发现对方身上异样。 “你说这个么？”他微微愣了下，旋即微微垂下头说道“是的，并不完全属于我，而且不稳定，也付出了代价。” “但是符明现在的状态并不算恢复完全，在我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我有把握杀死他。” “问题不在于这里——”牧闲长吁了一口气，而后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问题在于，你解决掉他后，真的还有办法逃掉吗?” “且不提他手中可能藏有底牌，目前安全区内还有一名色彩，一名九阶和一名七阶，他们距离符明的位置肯定不远，你有办法去防备他们吗？” 安元君沉默了，周围的色彩也随之停止了涌动，星辰也暗淡下去了几分，不再那么闪耀。 “没有。” “所以你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去的？” “不会死，答案之书告诉我，今晚是最好的行动时机。” “你这家伙，唉。”牧闲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但还是将答案之书抓到了自己的手上“行，你去吧，这东西我给你留着，回来了我就还给你，” “怎么说我也把你当朋友看了来着，你要是真的死了我还是会难过的。” “谢谢。”安元君只是简单地回应道，而后便伸出了一只手“需要离开吗？我只是来托付给你这个物品的。” “因此耽误了你们两个，额，相处的时光？” 牧闲沉思了几秒，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色彩与星辰，心中判断这大概是安元君的内心体现具象化的结果。 这或许就是精神力量强到一个境界的体现，已经可以将人拉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了，在这里战斗的话，对于他来说也会更加具有优势。 “我只是陪伴她来看一些老友，对了，你现在已经可以认出我这种状态了吗？” “可以做到，但是，我依旧不敢看更深层的东西，你也明白，我这种并不稳定的状态，倘若再遇上什么，恐怕真的会导致失控现象的出现。” “你和她不是兄妹，血脉之间没有联系，名字也不叫柳良柳竹，而是——” “打住，朋友之间还是稍微留点秘密吧，至少别说出来，谎言被扯破的感觉怪尴尬的。”牧闲伸出手打住了对方的话语“你现在这么强了，暂时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吧。” “不，我依旧对你产生好奇，你身上藏着的东西真的很神秘，我非常非常想要去了解。”他那平静如水的语气此刻也有了涟漪。 “在我解开这个谜题前，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随时愿意伸出援手，当然，在知晓之后，我们依然是，嗯——”他停顿了几秒钟，迟疑地说道“朋友？” 果然，即便再怎么样实力提升，安元君也还是他，那个对一切神秘都抱有敬畏，却又按捺不住想要去探究的少年。 “行，那我就暂时替你收着了，祝你，嗯，应该叫武运隆昌吧。”牧闲将答案之书在空中甩了两下，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回应道人。 一开始，牧闲他还真的想要阻止安元君去做这件事情。 毕竟无论怎么说，漆黑收割同他们开出了筹码，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终究是可以帮到自己的，替自己洗脱罪名什么的，挺好的。 不过仔细想来，自己也并不是那种喜欢把念头强加于别人的人，安元君与他的关系也不差，之前还帮陈以沫稳定住了失控，是对自己这边有过实质性重大帮助的。 因此，自己便尊重对方的选择吧。 “答案之书里面有打开我墙中屋的钥匙，到时候万一我真的回不来，而你们又被发现，便躲进去吧。” 他说罢，便轻轻一挥手，牧闲感觉自己眼前星光闪烁，色彩交织，紧接着下一秒，视线就重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有些恍惚地看着掉了皮的门板。 几秒后，他落下了一声叹息，心中再一次为安元君祈祷。 对于对方为什么和墙中人合作，力量具体是怎么来的，他一概全然没有问，毕竟这是他的秘密，自己没有必要告知，就像自己不会告知对方衔尾蛇和梦境的事情。 不过自己的梦境当中已经和墙中人打过交道了，想来应该可以进行一番调查了，对于温子仁的情报或许可以收集到更多。 到底还是会去担心他人的情况啊，明明自己也自身难保，现在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又多了一个，倘若安元君被抓住后查阅记忆的话也就麻烦了。 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尽自己的可能去做到最好吧。 “好啦，我要走啦。”陈以沫从房间内走出来，她的身后跟着那三个孩子，眼眸中都充满了不舍的神情。 最大的那个女孩站在最后面，泪光已经在她的眼睛里面闪烁，小苏则直接躲在了门后面抽泣，而另外两个小男孩则一人抓着陈以沫一个胳膊，根本舍不得她离开。 牧闲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钟，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 “唉呀，我也不想和你们分开呀，但。”陈以沫的声音也略显得颤抖，甚至这时候的停顿是因为她明显地哽咽了一下“但，我在这里对你们会有点连累。” “以及，嗯，怎么说呢，我还有一些要做的事情，当然，可能最快的话，四五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她确实没有撒谎，倘若一切顺利，没有意外发生，如同他们所愿的话，漆黑收割在四个月后就可以给予两人帮助，到时候的牧闲和陈以沫都能过上相对稳定的生活了， 当然，这仅仅是建立在完全理想的情况上的。 “但，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嘛。”一个男孩委屈巴巴地用哭腔说道“好久没有看到姐姐了，真的，真的很不习惯啊。” 牧闲站在一旁，就这样带着无奈地笑意看着他们。 别人家的事情，就得交给她自己来解决。 这时候。老宋砰的一下打开了门，夹着带着徐徐升起白烟的香烟走了出来，略带斥责地说道。 “行了行了，一个两个的，别打扰小陈办正经事了，” 第140章 ——准备营救 第253章 ——准备营救 在一番折腾后，两人才从屋内出来，一关上门，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瞬，便直接潜入了灵界当中，没有拖延更多的时间。 “他们，还真的挺舍不得你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来着。”牧闲同人谈道，而后便长吁了一口气“回来看一眼，心愿满足了吧。” “是——如果不是老头子说什么，哦，我是要跟你去结婚？这种扯谎的理由，我估计都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他们。”陈以沫转动眼眸瞥向一边，脸上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其实，也亏得老宋也是一名秘作使用者，他知道的事情很多，才能理解当下的情况。 否则，像这样做爷爷奶奶的人，其实只是希望曾经那个需要人照顾，整日哭闹的孩子现在可以自己吃得饱饱的，穿的暖暖的，再有一个舒适的家庭，这就足够了。 “说起来，安元君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啊——”牧闲正准备开口，但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轻轻投掷出概率之骰，确定他们的对话不会被他人听到后才继续开口“他要去刺杀漆黑收割来着。” 随后，牧闲简单地把安元君所要做的事情同陈以沫复述了一遍，并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那本答案之书。 “哎，答案之书？应该就是安元君身上的那本原始秘作吧？”陈以沫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着询问道“毕竟只要支付代价就能解答一切问题，这个确实能算原始秘作的强度了吧？” “原始秘作或许并不一定强，但是一定特殊，不过他跟我说过，如果带去的话，会导致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所以大概率可以确定是了。”牧闲捏着自己的下巴虚点着脑袋做出了判断。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一刻他们全部都意识到危险性。 放在平时或许没什么，无论是巫妖戒还是概率之骰，这两个他们带了好久了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答案之书不一样。 这是不属于他们的原始秘作，想要夺取不要太容易，从身体里面取出来，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 偷盗者根本不需要实力高于他们，仅仅只需要有两个人，而一个人可以做到拦住他们一阵子这就足够了，再者他们也需要休息的。 最重要的是，符明盯上安元君主要是因为他身上拥有原始秘作，而现在原始秘作在两人手中，那个女人又负责监视他们周围的环境。 这，真的有办法瞒过去吗。 现在虽然可以确定对方没有在注视着他们，但是答案之书一旦带回去就会被发现，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 安元君与漆黑收割互相之间存在矛盾，这个事情不假，而两人处于这一关系网的中间，要他们去做这事情未免太难下手了吧。 除非，把答案之书藏起来，或者转交给合适的人。 司马子明吗？无法确定他到底在打什么心思，这种笑面虎一样的角色是比较难以捉摸的，给他也未必能安全。 “我们把它放回暮叶市吧？”陈以沫竖起手指提出了一个建议，一个有可能性的建议。 这个提议可行，黎明之剑和白日追命全部都是放在了暮叶市的神殿巢穴内，那里很安全，几乎不会有人去。 “对啊，暮叶市，你说的对。”牧闲连点了几下脑袋，而后便看向了手中的书本“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回去了。” “不知道蛇妈苏醒过来了没有，嗯——那个地方应该是足够安全的。” “你知道吗？我们两个现在到处走，就像那种，嗯，怎么说呢，假期就要到处走亲戚的人吧哈哈哈哈。”牧闲最后的笑声其实有些无奈与疲惫，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这么辛苦。 “那么，现在出发，我带你去暮叶市。”陈以沫用力地抬了抬自己的手，把公主抱状态的牧闲抱的更紧，直接加快了速度往那一方向赶去。 ... 苍白与猩红交织，落在这片夜的舞台上，昏黄灯光碰撞石砖道路，带来光的色彩，将独行者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安元君，便一个人孤独地走在道路上，哪怕周围时不时会穿行过一两个人，但是他们也依旧看不见安元君，只是顾着互相聊天或者看着手机上面的信息。 最终，他来到了一个幽黑的巷子前面，其中弥漫出了腐烂的气味，足以让普通人直接作呕。 “准备出发了吗？” 从巷子内传来了一个略显尖锐的男音，很快，从中便走出来了一名身着褴褛衣衫的男人，只是他的脸上噙着老道到令人感到恶心的笑容。 “虽然我将力量借给你，呵呵，这几乎要让我过好一阵子的苦日子，至少大鱼大肉是不能碰了，但是，你真的有把握解决掉漆黑收割吗？” “你其实完全可以换一套普通人的衣服吧，不必这么卖惨，温子仁。”安元君没有正面回应对方的问题，而是在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温子仁努努嘴，抓了一把他那沾了灰尘且有些许杂乱的刘海，走到了路灯的灯光下，这让他身上的肮脏暴露的一览无遗。 “没办法啊，力量全都借给你了，我秘作要恢复得进行节约的行为，这样恢复的快。” “不过嘛，还有一点，保持这样的状态，别人是无法对我发动秘作能力的，因为按照秘作判断，我现在属于贫者，弱势群体。” “既然打算现在就做，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好珍惜我借给你的力量，这可是你拿二十年寿命换的。” “以及，我们墙中人没有做出过出卖你们窥秘之眼的行为。”他的话锋逐渐从轻松转为沉重，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起来“因此，寻仇，不要找到我们。” “酒色财气，说我们脏脏，恶臭，扰乱社会秩序，危害他人，这些都没问题，但是，造谣我们是一群为了不一定存在的利益而出卖他人。” “别，真别这样，我们没有堕落到那个地步。” 安元君沉默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兜帽斗篷，把面容掩盖的更加模糊不清了，只是那瘦削的面庞还在向外吐着气息。 “行，这件事情是我误会了，我道歉。” “不必道歉，末日嘛，多点猜疑也并不算坏事，行了，那么，祝您一路顺风。” 温子仁目送着安元君消失在了前方道路的拐角，而后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而拿起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他已经行动了，看好时机，准备营救。” 第141章 ——复仇 第254章 ——复仇 周凡承坐在办公室内的转椅上，任由椅子左右旋转着，目视着洁白的天花板，看着那纯白色的灯光填满整个房间。 近期他终于得到了良好的休息，安全区内的情况趋于平稳，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的在发展，估计只要异常不再出现异变现象，人们或许可以在末日依靠安全区重新建立起一个秩序的国度。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再有任何协会意料之外的事情为条件之上的。 浮生偷得半日闲，享受着这几天并不忙碌的生活，他还是很喜欢的。 咚咚咚，门板被轻轻敲响，随后是平静沉稳的男声。 “我回来了，周负责人。”白泽云在门外说道，在得到周凡承的允许后便打开了门。 “坐。”周凡承端起热水壶，又抓了一把旁边的茶叶倒在了茶杯里面，泡了一壶热茶“唉，这阵子我可算是稍微轻松些了。” “确实，呼。”白泽云端过了冒着腾腾热气的茶壶，竟没有一丝皱眉或者其他反应，而是看了眼里面的茶叶，便放在了一旁的接待桌上，随后坐下。 “我这边在森林没能清除掉双面狼王，主要是由于墙中人以及其他危险的人可能存在，因此不敢贸然行动。” “这些事情不怪你，也有我操之过急的原因。”周凡承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靠在转椅上任由椅子旋转“毕竟墙中人突然来袭，我多少有些神经紧张了。” “目前墙中人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白泽云忧心忡忡地询问道，腰板也直接挺直了，端着茶杯的手则悬停在了半空之中，任由热气挥洒。 “墙中人目前没有发现踪迹，他们的秘作比较概念性，明白吗？” “明白，酒色财气，他们可以自由的隐藏于人们的欲望之中，甚至做到无声无息，所以，单凭我们确实很难找到他们。”白泽云即刻便回应道，而后顿了顿开始继续分析。 “不过，他们在隐藏状态下，是无法使用秘作能力，很多的方面也都受到了限制，因此我个人认为并不需要去过多的关注。” “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缺乏直接观测到他们状态的手段。” “问题还是需要搞清楚，他们为何盯上了我们，按照目前的情报，酒色财气已经全部聚集在我们这边，如果不是存在两个色彩级，恐怕是已经被搅的天翻地覆了。”周凡承垂着自己的头，揉着额角分析道。 “怎么偏偏就落在我们手上了，你说，这个末日又不是匹配机制，总不至于因为我们这边来了两个色彩级，他们就被匹配到这边来了吧......” 这话他一说出口，霎那间便觉察到了不对劲，旋即再无声喃喃了一遍，短时间内反复咀嚼了其中的意思，任由思绪飞速蔓延。 如果说，他们真的是盯上了两个色彩级清算师的话，那么肯定是想要聚集四个人诱导色彩级失控，而失控状态下的人，一般实力会远高于正常情况。 倘若这种情况真的发生，只要一个色彩级失控，那么整个安全区内就很难有可以拦住的人。 莫枫的情况，周凡承并不担心，出于秘作的特殊性和了解对方所将要做的事情，他并不担心对方会因为墙中人的勾引而失控。 但是符明不一样，死亡属性一直以来的失控风险都是最高的，而现在他的状态据观察来说，虽然有过好转的迹象，但并不稳定。 这就给了墙中人一个机会，一个将整个安全区秩序掀翻的机会。 根据现有的关于符明的资料来看，周凡承清楚对方身上至少存有两件原始秘作，这份力量如果被对方趁火打劫的取走，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问题。 看来眼下的情况分析，对于符明周边的安保工作必须要做的更加保守，甚至需要不时更换地方。 他嘴唇翕动，正要开口告知白泽云自己的分析，却听到了手机来了电话，而电脑上则弹出了警告的窗口。 警告：内城区地下监牢出现囚犯出逃现象，目前人数已经超过百人，还在增加。 他盯着这个信息，不由得瞬间瞳孔地震，旋即便霍地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地看向白泽云“出事故了，你现在去内城区地下监牢附近，抓捕可疑的人和囚犯。” “基本确定是墙中人的行动，他们想要把那名同伴救出来。” “是。”白泽云没有多说，果断回应道后拉开门冲了出去，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延。 同一时间，周凡承也把电话拨通，听到了那头火急火燎的声音。 “周负责人，有窥秘之眼的成员进入了漆黑收割所在的大楼，他具有隐形的能力，我们是最后在走廊监控上看见他突然显露出来的。” ... 说实话，此刻行走在走廊上，安元君的内心无比忐忑，他几乎在度过自己人生当中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 不错，这份力量目前不属于自己，他没有资格去自由的使用，他也清楚这份力量迟早会离开，他更明白现在自己所行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在消耗自己的寿命。 曾经他在网上看见过一个问题，倘若给予一个人十万元，但要求扣除他一年寿命，这，究竟会有多少人接受。 很多人会选择前者，当时的他选择了，留住自己的寿命，因为这样未来还有可以延伸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的他，却在这个问题上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钱，或者说力量，因为他真的很需要，当人迫切的需要获得某样事物的时候，其他的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他需要复仇，为窥秘之眼的教主复仇，无论出于什么，对方至少救过自己，并在末日中救下过更多的人。 酒店昏黄的灯光投射下来，闪烁于他一颗颗从脸颊上滑落的汗珠，维持这种随时准备作战的状态让安元君的身体感到了极为酸疼的感觉，骨头简直跟散架了一样。 就这样，他带着自己的决意，站到了那扇仇人的门前。 第142章 ——回来了 第255章 ——回来了 “回来了啊。”陈以沫抱着牧闲从地面渐渐浮现出来，旋即便把后者放了下来“呼，以后得想想怎么让你灵界移动，不然每次都抱着你，我可得累死。” 两人此时身处于弥漫着尘土气息的洞穴通道内，由于无法准确定位，接下来他们还需要稍微走一段路程。 “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方法。”牧闲噙着笑意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检查了下左手抓着的答案之书还是那副样子。 “你可以找一个合适大小的篮子，然后把我放进去，上面你抓着四角绑着的绳子运送我？” “这种，我们叫做热气球。” 陈以沫没有说话而是直接鼓起腮帮子，握紧了拳头霍地锤了一下牧闲的肩膀，而后便直接走在了前面，在好几步后才喃喃道。 “你这家伙，还挺知道怎么使唤人啊。” “我也才二十六，又不是老古董，有些奇思妙想不是很正常吗？”牧闲下意识想把手揣在口袋里面，却发现自己双手都腾不开了，只得不紧不慢地跟上了。 这里与他们离开时候别无二致，依旧是并不宽敞的通道，伴随着飘飞在空中的烟尘，以及脚下那凹凸不平的地面。 “你比我大六岁了都？”陈以沫忽地才想起自己似乎全然没有问过对方的年龄，这时候才好好地审视了一遍“看不出，真的看不出。” “看不出？呐，可能是因为我的心态真的还很年轻吧。”牧闲自夸了一句，而后推了推陈以沫的肩膀“行了，继续前进吧，蛇妈这会应该还在沉睡呢。” 其实现在想想，两人还挺自由的，灵界内基本上可以自由的穿梭前往任何地方，更不要提还拥有司马子明的人偶。 只要协会不特地派人去搜查他们这边，那么暴露的风险几乎可以说是0，当然，出于谨慎，有这种可能性出现的时候应该要先用概率之骰确定一下。 不要妄自尊大，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这样，两人穿过了通道，渐渐的看到了前方在散发着荧光的地衣与苔藓，看到了那些精妙宏伟的壁画，看到了那些被精雕细琢后的石柱。 以及，看到了那盘倦着，身躯微微起伏，头顶的角断裂的巨蛇，那个与他们潮汐相处许久的蛇妈。 “回来了啊，啊，那个，小土拨鼠们？还在吗？”陈以沫微微扯开嗓子朝洞穴里面喊道，迈步往前走了几步，却忽地感觉脚踢到了什么。 咕噜噜—— 诡异的滚动声在地上响起，陈以沫微微低头一看，发现有一个人类的头骨咕噜噜地在散发着怪异绿色光点的地衣上运动着。 “啊——”她没有忍住的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就跑到了牧闲的身后。 而牧闲也瞬间提起了警惕，紧张地环视四周，谨防那些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潜藏的威胁。 蛇妈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在沉睡，否则陈以沫刚刚的叫喊她理论应该有所反应才对，而其他的土拨鼠也全都不在这里，这样的情况太奇怪了。 蛇妈确实有可能袭击人类并且将他们吞食下去，可很明显，这不是她干的，否则不会只留下一个头骨。 只留下头骨？ “我说？你们两个，还知道回来啊？”如同吟唱般的四种声音从头顶传来，两人也即刻本能地抬起头望去。 不来梅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一根石柱上，它的身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由血肉与骨头所构筑的乐器。 虽然或许早就已经没有了味道，但是那股不存在的血腥味依旧伴随着对方的声音刺入他们的鼻腔内。 “我应该说什么？欢迎回家？牧闲，陈以沫？” “不叫我笛子男了吗？”牧闲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对方，反正他清楚，不来梅完全听得清。 “想来，还是应该给你们一点尊重，就像你们给我的尊重一样。”他不断在原地踏步，但是此时已经不会再发出那怪异的声响了。 “我说，你们两个要离开我是知道的，但是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 面对不来梅的发问，牧闲和陈以沫对视了片刻，旋即，便交给牧闲往前走一步，摊开了手。 “我们去了人应该去的地方，不，不如说普通人应该去的，安全区。” “你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吗？” “安全区？哪有地方是安全的啊，就算不是末日也一样，你们人类真是妄自尊大，这么命名，叫一个聚集地不就好了吗？”不来梅顺着墙壁一点点的滑落了下来，他似乎会漂浮一般。 但实际上，两人都可以观察到，在他脚下的那片空气如同波纹一样荡漾开来，渐渐的呈现螺旋状的态势，细细聆听，周围的空气都在振动着。 看来在两人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不来梅的实力也并不是停滞不前的，同样也有稳步上升的趋势。 “你们人类就是傲慢，当然，我也傲慢，我自觉的自己的才能是没有任何生物可以企及的，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对我来说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你的声音，似乎更加富有沉淀了？”他最终到了地面，用猫那尖锐的声音说着，而后补充着解释道“通俗点来说，你经历了更多的事情。” “毕竟过去了一阵子，我也应该会有所成长。”牧闲噙着笑意回应道对方，而后又看了看四周，眼眸中闪烁过了警惕。 “这里的小土拨鼠们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它们啊，哦，我记得让他们去开辟地下更多的空间了，毕竟最近来的人类越来越多。”它缓步向牧闲的方向走来。 “龙角地蟒还在沉睡，预计，我听这个声音，大概还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但或许人类不会给我们时间。” “人类想要众志成城解决我们，我们自然也得想办法对付他们，那些低等的家伙我交涉不来，虽然可以做到催眠指挥，但是很累，所以就寻到了这里。” 比起前一次相见，不来梅的言语风格稳重了许多，现在给牧闲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指挥的军师一样。 “不过说起来！”它霍地抬高了声音。 “那些人当中，应该会有不少合适的乐器吧。” 第143章 ——信任 第256章 ——信任 好吧，牧闲承认，对方到底是异常，到底本质也没有变，还是那个喜欢收集乐器，疯狂的不来梅。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方可以正常的交流。 只是云鹤年可千万别来了，他这个实力遇上疯狂的不来梅，哪怕有人保护恐怕都能给他的脊梁骨给拔下来。 现在自己也没有任何杀不来梅的理由，后者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保护着蛇妈和小土拨鼠们，虽然有出于他本身一定的私欲，但怎么说都是做到了。 只能说，希望这种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 “那个，到时候我可能也会参与。”牧闲微微举手说道，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陈以沫“她也是，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呐，交易你来做，我不懂这些。”陈以沫轻哼了一声，便往蛇妈的方向走去，流着牧闲一个人面对不来梅。 “也行......”牧闲瞥了一眼人，旋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伸出那个有答案之书的手“这个，可以交给你吗？如果需要的话，使用也没关系。” “但是你需要记住，这个使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代价是什么取决于你问的问题。” 说罢，牧闲轻轻弹出手指，两颗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骰子在天空中滚动，旋即显示出了出目。 交给不来梅看管安全性d100=73\/100 还算是比较安全的了，至少看起来会比带回自己那边安全，牧闲不愿意赌，还是交给对方为好。 “你需要我保管东西？我对乐器以外的物品并不感兴趣”不来梅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靠近了牧闲，直至与人的距离拉近至两米。 “如果丢了的话，我并不负责。” “行，交给你了。”牧闲把答案之书轻轻一丢，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不来梅的背部，而后继续说道“我会回来取的。” “你把你想要询问的问题写在上面，他会根据价值收取一定的费用。” “希望到时候我回来拿的时候，你别问乐器问到自己身体都没了。” 不来梅回头瞄了一眼自己背上的书籍，旋即右边的身躯蠕动着伸出一个猫爪子，将那一本书抓住，随后霍地用力，便塞入了它自己的身躯内。 答案之书渐渐的被血肉吞噬，而那所造成的缝隙也仅仅只是凹陷了下去，很快两边的肉便迅速生长，粘结在了一起，书籍也消失不见了。 “我不需要别的东西来辅助我完成我的理想。”不来梅切换为鸡那高昂的声音说道“你要完成自己的理想，应该要靠你的行动，而不是这些捷径！” “唉，所以说你其实有点死脑筋。”牧闲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吧，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这里清剿异常。”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里有多安全，协会的人想要找，很容易就可以找寻到这个洞穴，并且将你们一网打尽。” “所以你想要在地下建造一个个错综复杂的通道这个想法没有问题，还挺聪明的。”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点，他们的人足够多，多到可以在每个通道都设防，留下监视器。” 牧闲开始从一名清算师的角度给不来梅分析该如何去应对围剿这种情况。 而做这种事情，他并不会因此而感到负罪感，哪怕会有清算师死在这里，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牧闲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们。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在对待这类事情上变得如此冰冷，以前的他或许会去考虑一二，但是现在，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性命。 自己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也没给过自己一点关照，一旦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追杀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怜悯呢？ “我可以用声音扰乱他们，最终使他们困在这个地底迷宫内。” “我记得我给过你手机吧？”牧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拿着自己的手机甩了甩“这个东西，具有gps定位的功能。” “简单来说，他们可以直接依靠定位走出这里，当然，这或许可以达到驱散他们的目的，但是得知你们没能被解决，又为了城市的完整性考虑，他们只会来更多的人。” “更不要忘记一点，你是异常，具备特殊能力，他们是清算师，其中拥有秘作的人也不会太少。” “一旦有可以辨析方向，或者透视能力的秘作，你们该怎么办？我这可不止是为了你，是为了你们这些家伙考虑着。” 听着牧闲的话语，不来梅面容上的傲气一点点的消失，而后把头低下，陷入了怀疑当中。 洞穴内的气氛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双方都不再开口，只觉得这事情确实颇具难度。 这是自以为是的状态被打破后常见的现象。 “这个很简单啊，我们两个引开他们不就好了吗？”陈以沫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此时的她正坐在蛇妈的身躯上，晃荡着腿看向这边。 “引开？”牧闲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明白对方话语当中的意思。 “对啊，司马子明交代过，最好不要在运动的时候同时使用人偶，否则可能会有不必要的危险，但是，我们那会未必会出勤负责这里啊。” “再者，要是负责这里，这里的异常都是我们自己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所以，我们两个用人偶吸引注意力，再配合上不来梅的伪造声音，我想应该能造成很混乱的结果吧。” 陈以沫所说的这个方案确实可行，而且具有很大的可行性，但是即便如此，也依旧有一个问题——不来梅的具体可信程度。 不错，牧闲现在确实已经可以放心到将答案之书交给不来梅看管的地步了，可，他却完全不能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不来梅。 他现在仍然记得不来梅当初对他所说的想把他和陈以沫做出乐器的言论，不可，这块他真的不敢赌，不敢去信任对方。 思绪流转间，他发觉不来梅的眼眸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见到被察觉到，后者一字一顿地用四种动物的声音说道。 “你不相信我吗？” 第144章 ——星光与漆黑 第257章 ——星光与漆黑 “谈不上不相信吧，怎么？现在连心声都能听见了？”牧闲半开玩笑地说着，而后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袭击你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在那群人当中有比你更加适合作为乐器的存在都并不稀奇，新鲜味总是会让我更加挑起兴趣，”不来梅转换为驴那老实的声音说道。 牧闲并不确定对方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但此时的内心也不敢再多想，在这个时候因为信任问题和不来梅闹僵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我支持这个小姑娘的提议。”不来梅继续说道，声音好似遥远的歌唱“我相信你们，希望你们也能相信我。” “行，那暂时拟定这一方案。” ... 安元君拉开了那扇门，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的灯光霎那间变得无比微弱，几乎下一秒就会消失，灰暗也在瞬间爬满了整个房间。 “夜晚是死者的安宁，选择这个时间点找上来，你并不明智。”符明冰冷如寒冬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令安元君的身体感觉被洞穿了一般。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抖，自己恍若身处于南极的囚笼当中，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冰雪当中埋葬着他深深的，无力的震撼。 灵魂受到压制，这不是什么秘作能力所带来的，这是因为秘作选择了对方而给予对方的权能，并非主动技能，而是被动。 这就是色彩级清算师的恐怖之处。 “净。”他伸出了僵硬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斗篷一处。 就像齿轮被上了润滑剂一样，他那因为冰冷而几乎停滞的身体再一次运动了起来，虽然依旧有些许的不适应，但完全不影响正常活动了。 紫色的斗篷也随之闪烁起一个个白色的光点，又紧接着一个个链接了起来，绘成了一卷精妙的星图。 最后亮起的，是安元君兜帽前端的那颗半闭半睁的白色眼睛，或隐或现的似在动弹，倘若一直盯着的话，或许会看到那眼睛全部都睁开了。 下一秒，安元君消失在了走廊，房间内的黑暗被萤火点缀，光点当中重现出现了他的身影。 符明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面对着安元君的来袭，前者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周身早有无数化作实质的磅礴阴影。 它们化作了长条状的触手自地面延伸向四面八方，转瞬即逝间已经包裹了整个房间。 或许在常人看来没什么，但是在秘作使用者眼中，特别是神秘属性，在观察方面有特化的安元君眼中，此时此地的场景远比看起来要恐怖的多。 那一簇一簇的阴影当中并不是只有最为深邃的漆黑，还有着一张张蠕动着的半透明人脸，再定睛一看，那半透明人脸的脸皮底下还有东西在涌动着。 那是更多的人脸。 他们无不张开着那虚幻的嘴巴，并未像恐怖片那样吐出令人作呕的口器，但是却又有一种东西在房间内悄然蔓延。 安元君意识到了，是声音，是足以震撼灵魂的声音。 这绝对不是依靠捂住耳朵或者聋子可以避免的，这是直接洞穿灵魂的攻击。 好在他做过调查，已经具备了防备手段——他斗篷上点起的星芒便是驱散这精神性的攻击的。 但与之相对的，他的面部肌肉也在颤抖，两条细细的裂缝从两侧脸颊浮现。 时间并不多，自己肯定已经被发现了，必须要速战速决。 安元君的手中出现了两个符咒，随意地往房间内一甩，阴影便将它们包裹住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阴影完全将那符咒吞噬之时，那一处便闪烁起耀眼的辉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砖瓦的掉落，玻璃的爆裂，耳边的嗡嗡声，为这份战斗更添一份紧张感。 阴影当中透露出的面容变得狰狞，口中发出了可以被听见的凄厉尖啸，却又在眨眼间消逝在了爆炸声当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再次抬眼，噼啪的火焰在木制地板上焚烧，驱散了极大区域的阴影，两人身处于火海之中呢，感受着那炽热的灼烧。 只要尽可能的减少阴影，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去削弱对方主场作战的优势。 白日选择刺杀是愚蠢的行为，但是夜晚又是对方的主场，因此在准备上，安元君可谓是做足了。 符明没有动弹，他保持着宛若冰山的面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安元君，虽然曾闪烁过一丝的震惊，诧异，但也仅仅只有一丝。 安元君不解于对方如此平静的模样，但他很快便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整个身子在往楼下坠落，不，在往灵界当中坠落。 萤火在房间的角落出现，他的身影也闪现于此，抬手发起了下一次攻击，利用他实质化并强化后的秘作力量。 这是他最近研究出，还未来得及告知牧闲的信息，秘作力量在实质化后可以化作能量波的形式打出，这种形式将具备秘作一定的能力。 这替他们这种并不是战斗类型的秘作弥补了一处短板，在面对强进攻敌人的时候有了一定的反制能力。 在他周身荧光散去，却发现符明已经手持一把几乎比拟他身高的漆黑镰刀逼至身前，幽黑压倒了灼热的火焰，如同浪花般打来。 那镰刀从连接口直至刀刃都涌动着灰黑色的秘作力量，在那灰黑色中依旧有着人脸在尖啸，在哭泣，在做着他们并不情愿做的事情。 斗篷上的星光再一次璀璨，下一刻安元君闪烁至符明的身后，明亮的白光抓住了漆黑，一点一点地将他们包裹进去。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任何迟疑，两人之间的战斗毫不拖沓，在试探之后每一下都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黑色与白色在碰撞，好似水与火全然不相容，呲呲呲的声音也在两人的耳边不断传来。 当符明转过身想要再一次利用镰刀斩断安元君的脖颈时，紫色的烟气腾起，令他迟疑了半秒，这半秒内他需要重新确定安元君的位置，确保一击制敌。 但是在他确定之时，黑色，已经消失了。 第145章 ——骚乱 第258章 ——骚乱 耀眼的纯白星光吞没了符明的身体，那幽暗的镰刀也在瞬间崩解，魂魄一个个想要逃离，却被光芒所捕捉，再也不见踪影。 待到光芒渐渐散去，安元君站在腾飞着火星的地板上，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眨了眨眼睛。 对方已经消失了，受到了极近距离的秘作能量放出，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手段，这必死无疑。 至于对方为什么不使用来进行对抗，这一点他很清楚，还未完全恢复状态的符明根本没有能力去使用这一招，这也是他的优势之一。 他的金丝眼镜的镜片闪烁了两下，确定了对方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后，内心彻底松下来了一口气。 接下来所需要防备的，就是那些往这里赶的清算师了。 刚刚所进行的攻击已经耗尽了他囤积许久的秘作能量，短时间内他已经无法做出强力的攻击手段了，不过在逃亡上，他还是准备了些许东西的。 他从袖口滑出一个符咒，正准备轻声呢喃。 但是下一刻，他感觉到了胸口的刺痛感，微微垂头，那锐利的镰刀锋刃穿过了他的胸膛，殷红的血液顺着漆黑的刀剑滑落到了地下。 符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安元君他竟然没有任何一丝的察觉。 理论上神秘属性与观察特化的他在如今的情况下不可能察觉不到一点现实世界周围的一点风吹草动，除非，除非—— 对方可以进入灵界。 但是不应该，这绝对不应该。 按照目前所给予的任何资料来看，符明不具备进行灵界穿梭的能力，他可以驱使灵体，可以让它们进入灵界，但是唯独他本体绝对不可能。 除非，他找到了陈以沫。 安元君回想起了教主的秘作能力——解析与学习。 他亲眼见过教主对他人的能力进行过复制，甚至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运用上比原本的使用者更加强大。 那么符明仅仅只需要亲眼见过陈以沫穿梭灵界，不，甚至只需要借助其他灵体就足够了，他就可以掌握这项技能。 自己居然漏算了这一点，这是一个败笔。 如今胸膛被刺穿。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身躯也渐渐沉重了起来，反而是依靠那锐利的镰刀在支撑自己。 符明轻轻地将镰刀拔出，安元君的身体先是一跪，而后整个人都躺倒在了地上，这过程当中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呜咽。 但是作为死亡秘作的使用者，他很清楚眼前的人还没有即刻死亡，在秘作使用者的战斗当中，倘若不能确定对方已经完全失去生命，那么危险就还没有结束。 带着这样的思绪，符明举起自己手中那象征着死亡的漆黑镰刀，将要挥舞下去，再一次刺穿对方的心脏，剥夺安元君的生命。 但忽地，他感到了一阵不安，镰刀停滞在了空中，而后化作纷飞的阴影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金色光辉。 “别杀那小子，哎，这费了我好多的力量的，赔钱。”温子仁轻轻地推开了门，噙着笑意走进了房间内。 “门外的那些赶来的清算师已经被我给解决了，这些家伙，你们清算师协会应该在思想觉悟这块好好审查一下，一点利益就倒戈的家伙进入可是要出事的。” “温子仁......”符明从牙缝当中挤出了对方的名字“你，想要救他？” “对对对，毕竟他是我投资的，而且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有胆识的人。”温子仁顺势往后面的墙面一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样让他现在看起来像一个狐狸。 不过，他额头的冷汗倒映出了周围的火光，显得更为的滚烫。 “敢拼，有头脑，有力量，会选择，不会瞻前顾后的犹豫，这样的人我愿意在他的身上花钱。” “你可以试试用一个动作杀掉他，然后在精神力消耗大半的情况下分出神，应对完全没有消耗过的我，我想您应该会选择吧。” “你应该清楚......”符明的话语说的很慢，但是表情此刻有些难看。 “我清楚你现在已经没什么余力对付我了。”对方抢先一步地说道，直接打断了符明的话语。 对方说中了，刚刚面对来势汹汹的安元君，符明已经消耗了自己大半的精神力，积蓄已久的那些鬼魂此时也损伤殆尽。 虽然刚刚刺穿安元君的攻击简单，但是他自己很清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击穿对方的防御，他必须要将秘作力量凝结在上面。 而如今，虚弱状态的他根本没有余力再面对一个至少有八阶清算师水平的人。 “而且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你在等支援，哦，那个莫枫，如果没有他我也没必要赌博来着，所以长话短说。” “时间就是金钱，现在，把那小子给我，如果拖延时间想要等人来，我也可以选择直接花掉积蓄来跟您玩一把惊天豪赌的。” 温子仁的语气转而严肃了起来，身板也脱离了墙壁挺直了起来。 在他话说完后，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双方此时的心情都颇为紧张，等待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在第六秒的时候，符明将安元君直接用阴影移动至了温子仁的身前，后者也松下一口气，并不强壮的身体一下抱起了人。 “您做了手脚，他从今以后不能再攻击您了?”温子仁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 安元君的额头有着漆黑的印记，那是一颗黑色线条勾勒的眼睛，只是现在它闭上了。 随后，便渐渐融入了肉体当中，再也看不见了。 “这是保险，并不只是我，他将不能主动袭击任何人。” “您是个懂做生意的人，至少价值这块，您分的很清楚”温子仁再次显露笑意，食指中指并拢放在太阳穴上向上一撇“希望能和您合作。” 说罢，他就这样抱着安元君，渐渐的，身形变得虚幻了起来，在走到房间门口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符明看感受着脚下燃烧的火焰，阴影正在努力将它们隔开，因此那灼热感并未侵扰到他。 他漫步至窗边，在刚刚的两声爆炸中玻璃已经尽数破碎，顺着望出去，在内城区的另一头，似乎骚乱也渐渐喧嚣。 第146章 ——时代的主角 第259章 ——时代的主角 就在牧闲和陈以沫同不来梅商谈完未来面对清剿时候的事宜，准备离开这里时却忽地看见手链开始散发出光芒。 “司马子明找我们？”陈以沫抬手看了看那发光的手链，与牧闲对视了一下，便连接了通话。 “你们两个现在在哪里？”那头传来了司马子明急促的声音，他很明显地慌了神，比以往那副从容都要失态许多。 “嗯，我们在暮叶市？你这是怎么了？”牧闲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微微低头凝视着传出声音的手链。 在确定两人没有问题后，司马子明如释重负地松下了一口气，却又在一秒后的停顿后反应了过来。 “不对，你们现在用的是人偶的身体，也就是说你们的本体还在安全区？” “嗯——是的，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牧闲再次追问道，对方这副模样真是让他又紧张又好奇。 难不成安全区要发生大灾难了吗？ “你在外城区还是内城区？” “外城区？不是，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得知了这一信息后，司马子明终于是松下了一口气，在几秒钟的措辞后开始谈道。 “目前我在安全区内的眼线告诉我，内城区内已经乱成一团了。” 对方这么一说，牧闲就基本上明白了大概，毕竟安元君前去刺杀色彩级清算师这种事情肯定会闹出大动静。 而这件事引发的连锁反应便是协会会开始全面，仔细的清查安全区的人口，这项工作的难度很大，但是在如今的情况下也非常的必要。 作为黑户的两人在这时候就难以避免被彻底的严查，到时候很有可能无形覆面就露面了。 在确定不在内城区后至少有一点可以起到帮助，不至于被封锁在其中完全出不去。 安元君不具备灵界穿梭的能力，因此想要在协会全封锁的情况下逃离内城区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具体说说吧。” “之前你跟我提过墙中人四个都在安全区内，对吧。”司马子明先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而后接道“他们集体行动了。” “继续说。” 这件事情对牧闲来说并不值得震惊，安元君去刺杀符明，那么势必造成安全区一定地块的骚乱，从而引起大量的清算师的前往。 安全区很大，清算师很少，何况大部分的人手基本用于在城墙上警惕外部的异常，这时候势必空虚，想要搞事情可谓是轻而易举。 不过仅仅只是闹的内城区天翻地覆，牧闲并不在意。 他内城区所在意的那几个人全部都有自保能力，墙中人除非是瞄准了他们想要动手，基本上不会遭到什么侵害。 而外城区按照司马子明的说法情况还算好，目前没有事端，自己本体那边也未有危险感知。 “墙中人之一，气，高璐璐在前些日子被协会抓捕，他们的行动是打算救她出来，目前而言，行动已经宣告成功了。” “其实麻烦的并不是这件事情，他们在救走同伴后便销声匿迹没有任何动静了。” “但是闹的大的是他们行动所造成的后续连锁反应。” “他们四个的能力都明显带有诱导性质，比起直接性的肉体伤害，精神上的伤害更为多一些。” “对于普通人而言精神伤害会引起的反应轻则是头晕目眩，无法正常行动，严重的则有可能开始自残，伤害他人，但是，秘作使用者？对吧。” 不用司马子明继续往下说，牧闲也清楚后面会引发什么事情。 四个联手足以令堪比色彩级的司马子明无法应对，那更何况那些普通的清算师呢？他们除了拥有甚至不能熟练运用的秘作，与普通人没有差别。 但是失控并不会这么看待他们。 失控只会让他们变成他们最恐惧变成的模样，随后操纵他们的身体去屠杀身边的人，甚至去掏出自己心爱之人的心脏，亲口吃下去。 别说，这场面，牧闲还真的见过。 总之，失控的情况下，人们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是每一个秘作使用者最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唯一可能起到好处的地方或许是在于，失控后人的实力会暴涨，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兴许可以替其他人争夺一些时间。 从失控状态重新变回正常状态的，寥寥无几，基本上能成功的都是在天时地利人和三重的辅助下才能成功的。 墙中人的招数，是常规秘作使用者避之不及的噩梦。 “我大概清楚那边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大规模斗殴，甚至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亡。”牧闲做出了自己的猜测“对吧。” “你猜的不错，就目前我眼线所观察到的，已经有超过十个秘作使用者陷入了失控的状态，其中甚至有一名的实力，预估嘛，失控后达到七阶清算师吧。” 司马子明顿了顿，旋即在几秒钟的沉吟后，犹豫着继续说道“需要现在就来帷幕之下吗？可以带上你们的亲朋好友。” “我们这边的空房子不少，应该够你们住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安全区吧，我总感觉那边要闹起腥风血雨了。” 面对司马子明这样诚挚的邀请，两人全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前者，他们对视了一下，陈以沫撇了撇嘴巴，示意牧闲来负责交涉这种事情。 “这——”牧闲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面部肌肉尴尬地颤抖了两下“我想再看看，毕竟我和安元君还是有个约定的。” “他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怎么和你描述，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他想要去杀死漆黑收割，符明。” “你知道了啊？”司马子明的苦笑从那头传来，而后便听到了他无意义的长叹了一下“知道了啊，这家伙被温子仁带走了。” “本来想着你们或许关系不错，害怕你担心来着，就一直没说，现在想想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是给你报一个，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吧。” 牧闲微微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有预料过，只希望安元君接下来不会与他为敌就好。 “我倒是有点想要去救他的心思。”司马子明的声音转而变得郑重和谨慎了起来。 “毕竟，我们都是时代的主角啊。” 第147章 ——乱糟糟的 第260章 ——乱糟糟的 “你这样中二的话语可以放到关键时刻再说。”牧闲无奈地抿了下嘴唇，而后询问道“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回去，为了对安全区内展开封锁，他们肯定不会忽略灵界这个手段。”司马子明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情况。 “至少今晚不要回去，损失人偶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行吧，那我们两个就得在这里住一晚了，不过没事，都住了三个月了来着。”牧闲倒是并不在意，看了眼，陈以沫，后者也没有意见。 那么，就维持目前的情况下去吧。 ... 静眠区研究所内。 整洁干净的实验室内，空白的墙面更为这里增添了一分严谨。 姜书不安的在其中的过道踱步，纯白的实验服摩擦过桌面，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回荡在这一空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但是更加刺耳的声音来自于实验楼之外，姜书他时不时会往外面看一眼。 大街上乱糟糟的啊。 几乎不成人形的怪物接受着一发又一发将他们身体击穿的子弹，却仍然挥舞着那流着淡黄色脓液的臃肿手臂在前进。 那些混凝土墙壁呈现摧枯拉朽之势的被击碎，那些砖瓦飞到了空中，又以完美的弧线击中了那些阻拦的清算师。 失控的秘作使用者，可以以一敌百都不再话下，姜书无比清楚这一点。 他清楚自己有能力去阻止外面那些正在不断前进的怪物，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绝对不能离开研究所。 研究所内的安保条件实际上并不算强，但是却留有着大量的科研成功与正在进行的试验数据，这对于他，还有其他研究员来说，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他不知道对方搞起这一场骚乱是否是打着这些东西的主意，但是他不想让所有人努力的成果付之一炬。 科学需要赌博，但是现在的他不敢赌博。 他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拼命压抑他那挣扎的内心，告诉自己不要冲动，绝对不能冲动，然后站在原地，不去看外面。 是啊，不敢看啊，大街上已经一团糟了。 哪怕得到了信息，哪怕他可以确信对方的目的不是研究所，姜书也依旧不敢离开这里。 他的心也乱糟糟的啊。 汗水一颗颗的从他的脸颊上滑落，心脏砰砰直跳好似要从口中蹦出，嘴唇止不住的在颤抖，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不安与自责在他的内心当中交织，缠绕，坠入血液之中又让血液沸腾。 可偏偏在那升腾的白烟当中，他听到了刺耳的警铃声，刺耳到盖过了街道上的喧闹声。 ... 内城区街道上。 面目狰狞，浑身的血肉如同烂泥般拖曳在地上的怪物正在不断往清算师队伍的方向前进，他们发狂似地以极快的速度朝清算师们奔来。 哪怕无数的子弹击穿了他们，他们的血肉也仅仅只是如同橡胶那样凹陷了下去，不一会便自我愈合了起来。 普通的子弹仅仅只能限制这些失控者的行动，哪怕是特制过的子弹也并不能完美的造成伤势，失控，一直是最难处理的一件事情。 忽地，大地开始颤抖，那些清算师的位置开始不断向怪物的地方平移，接近，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对面正在发动秘作，清算师当中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但是距离已经瞬间被拉近，想要转身逃离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唰—— 似有什么东西在众人眼前闪烁过，紧接着他们便看见了那可怖的怪物被一团粘腻的蜡质包裹在其中，它直接被限制住了行动。 白泽云以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来到了现场，几个呼吸间便站到了最前面的一个清算师的身边。 “让受伤的人先上车，送去医院。”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现场的情况，直接进入了状态，就好像它刚刚一直在这里一样。 “我还需要去处理其他地方的，辛苦你们了。” 白泽云留下了这句话，身影再次闪烁，便离开了现场。 随后，他直接出现在了内城区的另外一个街道内，此时的他依旧在不断奔驰着。 刚刚所构筑了数个蜡质分身已经将大部分地区出现失控情况的清算师给消灭了，接下来依靠自己本体赶往下一个案发现场，应该就差不多了。 毕竟不止是他，其他的清算师也在努力的维护安定。 人们全部都拉起了帘子躲在了屋子里面，或许会有一两个拉开窗帘忍不住看看外面，但是很快却又缩了回去。 那些失控的秘作使用者，还有在大街上自残，攻击的普通人，这副景象说是地狱绘卷也绝不过分。 普通人暂且不谈，失控的秘作使用者就绝对不是常规的清算师可以解决的。 根据目前的研究表明出现失控后人的身体几乎是得到极大的强化，有某些不知名的存在在背后影响这一切。 但是无论如何，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干什么，跑，努力的跑，尽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现场。 很快，白泽云来到了现场，之前每一次他都成功到达并且阻止了灾难的发生，但是这一次，他失败了。 现场已经空无一人。 无数的人类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了大中央的马路上，他们或是缺少了胳膊，或是少了大腿，亦或是肠子已经被拉出，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 而在那群人包围的中央，一个团深绿色的烂泥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 那团烂泥当中还浮现着一张人脸，一张噙着笑意的人脸，似在嘲讽他的到来。 这一刻，白泽云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他似乎耳鸣了，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与世界隔绝，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他本以为自己全速赶路，完全来得及支援这每一片地方，他相信手底下那些清算师的素质，相信他们可以撑住，直至自己到来。 但是他错了，并没有成功，而且，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他此时此刻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早一点到来啊。 第148章 ——再下神殿 第261章 ——再下神殿 时间已经逼近了深夜十二点钟。 姜书在听到了警铃响起后第一时间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调转至了监控的频道。 他看见了在门口岗亭的保安在按下那一警铃后，身子就如同软泥一样，先是摇摇晃晃，旋即便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而在那保安室的监控当中，除却了他，还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身上似长有毛发的生物。 姜书一眼便能识别出来，这是经常出现在附近森林里面的狼人，是属于双面狼王的手下。 他的脑海当中闪烁过一丝惊讶，但也仅仅只有一丝，因为这件事情对于安全区的高层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件预料不到的事情。 双面狼王的手下具备一定的隐匿能力这一点早就被安全区发现了，与此同时，为了针对这一类型的隐匿能力，协会实际上在大量投入资金，希望有所收获。 姜书他最先研发出来了可以识破之一能力的隐形眼睛，虽然还不能大规模生产，但是他已经进行了日常的佩戴。 至少就目前他拿自己作为实验品佩戴而言，长久并不会造成视力的损伤，更不会产生有其他的反应。 这就是他想要的，而现在，这一装备的用途也发挥了出来。 随着他右手手环上的红灯亮起，下一刻，姜书的身上出现了一件半透明的夹克，而下半身也有着几缕轻纱环绕在周围。 姜书非常清楚为什么异常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突入，因为现在外面很乱，倘若要做出什么行动的话，这个时间点绝对是最佳的时机。 他也非常清楚对方拥有什么样的手段，但是他也有办法一一击破，甚至让那些异常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来这里。 思绪流转于此，姜书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研究所的地面，而后又迅速抬眸，咬了咬牙齿。 因为，那些异常的同伴，就在这个研究所的地下室啊。 想要供应这整个安全区那么多人的资源，光靠这座城市原本的承受限度根本就不够。 而向其他安全区借用资源，不，这纯粹是异想天开，即便协会让所有安全区表面上成为一个总体，但是每个地方的人民都需要照顾。 所以静眠安全区想要保证自己的资源，主要是电力这一方面跟得上，就必须要做出自己的发展。 而他们的发展也很简单，就是抓捕低等野兽异常，将他们关入地下室的监牢当中，旋即依靠最原始的动能进行发电。 虽然这种方法非常的古老，也非常的简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有效了。 带来的弊端便是，野兽类异常类们察觉到了这件事情，并且对于安全区展开了一次次的进攻，只不过是被那固若金汤的城墙给拦下了。 是的，姜书非常清楚这件事情，他明白安全区的现状，也能理解异常们的心态，但是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个科学家，他必须要站在安全区这边的角度考虑。 没有任何人出错，只是因为他们更强。 姜书就是如此安慰道自己。 所以现在，更强的他也会亲手去解决这一不速之客的。 ... 暮叶市地洞内。 “我发现了，我们两个其实本体在睡觉，人偶根本就不用睡啊。”陈以沫依旧坐在蛇妈的身上，双手撑着晃荡着腿，咕哝着说道。 “这其实也就意味着，我们两个现在完全属于精神充足的状态，可以做到直接熬夜还没什么事情哎？” 说完，她眨巴了一下右眼，旋即指着牧闲。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的事情？你是指？”牧闲本在无意义地看着那墙面上的壁画，听到了陈以沫的提议，便直接回过头去。 原本在忙碌的不来梅也放下了手头的乐器制作工艺，微微抬头看向两人的方向。 “你想啊，用人偶的好处很多，不会累，不会困，不需要进行正常的生理活动，但是具备自由活动的功能。” “无限的体力哎，伤口，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陈以沫说着，脸上的笑容绽放了开来，一个箭步直接拉近了和牧闲的距离。 牧闲的头脑此时划过一个不太对劲的念头，微微一愣，整个人在此刻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不，你听我——” “我们再去看看底下的情况怎么样啊？”陈以沫直接抓起了牧闲的胳膊把他往那个方向一扯。 “啊？”牧闲一瞬间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脱节了一样，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有意思的事情？”他停顿了好几秒，咽了口口水，喉结很明显地上下动了动。 “对啊，不然呢？我跟你说，之前我跟你下下面这个副本的时候，那是真的玩命啊，现在下去可就不是玩命了。” “啊，也是，但是，司马子明说过人偶毁损也是很麻烦的事情来着。”牧闲赶紧撇开了话题，略带着些许尴尬地说道。 “你还有王冠，对吧？”陈以沫指了指洞穴内的一角，那是他们将一些未能带走的东西堆放的地方。 “根据我们目前的情报而言，这座神殿底下仅仅只有那些猴子，对吧，王冠可以压制他们。” 陈以沫说到这里，一旁的不来梅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冷笑，猫咪戏谑的声音让两人都感到不适应。 “要我说，这你们两个还真的得感谢感谢我，知道吗？那群猴子一样的家伙，好几次都想要来偷走呢，被我给赶跑了。” 不来梅说罢，又连续笑了几声，只是没有刚刚那么吓人，倒是更像一个满足的孩子。 “谢谢你了。”牧闲抿着嘴唇虚点了几下脑袋，看向了放有王冠的方向“可以试着去看看。” 虽然他对于还能找到什么东西并不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自从在静眠安全区见识到那一神殿后，他对这里也多了几分好奇。 很明显，那边有着的是七位神明的样子，而这边则是则是单独的一位神明，代表的应当是能量。 而能量类型的秘作，牧闲手上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来自于他老师的——黎明之剑。 第149章 ——准备 第262章 ——准备 “你在里面应该是不能使用灵体的吧？你之前提过，会灼烧你的灵魂。”牧闲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担忧。 “你说这个啊，没事，又不是之前了，我灵魂强度已经好了一些，加上现在除了灵魂这个手段，我还有水晶棺呢。” “上一次来的时候你是有黄泉荆棘的。”牧闲冷不丁地补了一句，不过紧接着便长吁了一口气。 他有些无奈，无奈于对方总是那么充满好奇心。 更何况，对方所好奇的，都很巧合的可以戳到他的点上，那，似乎也说不出什么不去的理由了。 自己还真是拿她完全没有办法啊。 不过既然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能量类型秘作是黎明之剑，这一次下地洞的话，牧闲想要去做一个尝试。 倘若可以遇见什么奇遇的话，指不定黎明之剑可以得到强化，最好还可以为自己所用。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铺垫自己后续的道路，因此，可以尝试。 思绪流转间，他已经走到了黎明之剑放置的地方，那剑刃上蒙着一层薄灰，剑身整体上倒是还算明亮，隐隐约约地散发着暖色的微光。 看着这把锋利的剑刃，牧闲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老师。 对方曾经紧握着这把锋刃击败了成百上千的敌人，从二十岁，到六十岁，一直携带在身上，黎明之剑上也沾染了他的血与汗。 昼业明不仅是一名合格的清算师，他也是一名合格的教师。 从他手底下培养出来的优秀清算师，牧闲并不敢称自己现在是实力天赋的最好的，年纪轻轻就到八阶，九阶的也有好几个。 比起他们，自己最清楚了，很多事情，有所不能及。 当然，在那群学生当中最有天赋的，也是牧闲最为痛恨的，莫枫。 牧闲的念头浮现，弯下腰去抓住了黎明之剑，霎那间便感觉到了从剑上传来的温暖，那是沐浴春光的温暖。 黎明代表出生的太阳，它会驱散黑暗，终结黑夜，为大地带来光芒。 长夜终尽，天将启明。 但是讽刺的是，现在的人们忘记了，他们忘记了曾经沐浴在阳光下的日子，认为这个世界一直都是黑暗的。 “怎么了？那剑上面有什么问题吗？”陈以沫在他身后拍了一下肩膀，探头看向那黎明之剑。 “不，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也知道，这把剑的原主人毕竟是我的老师。”牧闲右手紧握着剑柄，左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这个呢，叫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明白了吗？” “啊？”陈以沫头微微一偏“你最好不要说什么高级词汇，我可听不懂，好好说点通俗的话。” “你嘴里不是也能蹦出副本这种词吗？论现代化你已经不输我了。” 陈以沫没有回答，只是轻哼了一下，随后便抓起那地上放置着的银色王冠，拿着在空中自由地甩了两下\/ “行了，王冠我给你拿这里了，我们两个可以下去。” “出了危险你直接戴上，或者给我带上，不，等一下。”牧闲刚迈出一步，而后眉头微微一皱，眼睛转了转。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王冠是他们可以安全下这个地洞前往神殿的关键道具，而一般在游戏当中，这种关键性的道具的获取都是历经坎坷的。 上一次他们的到来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而这一次，结合不来梅所说的，那群猴子目前对于这个王冠保持虎视眈眈的态度，那么自己就不得不去注意这件事情了。 虽然即便是上一次的他们，即便不用王冠，要对付这群猴子也仅仅称得上是困难，绝对不是毫无办法。 但是架不住这群家伙人多，只要他们用一定的数量吸引火力，不，甚至都不需要，只需要在袭击的时候有一名成员负责抢夺或者窃取的工作就好了。 他们的智商并不低，一点小诡计也是会玩的。 到时候面对那究竟不清楚有多少数量的猴群，迎接两人的恐怕是这两具人偶的损毁。 更不要提他们现在拿着黎明之剑，这一秘作的丢失也会是个大问题。 因此，牧闲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陈以沫，你能不能空出来一只手，然后将王冠放在灵界当中，再通过灵界移动与我们保持同步？” 听到牧闲的这一想法，陈以沫愣在了原地，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王冠，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选择笑了笑。 “你这人，点子还真是蛮多的啊？这办法确实可信，而且被偷走的概率，嗯，你等一下，我先去灵界看一眼。” 她说罢，身子就直接往牧闲的方向一倒，后者本能地接住了人，旋即吐槽了一句。 “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反应不过来的可能性吗？真是信任我啊——” 不过，有一个愿意信任自己的人，倒是一件好事。 不一会，陈以沫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从牧闲的怀里一下就跳了出来，往后退了几步说道。 “有一些小灵魂吧，对我们这一边造成不来什么威胁，至少，我觉得我的灵魂强度他们不敢靠近。” “来了我肯定要给他们一巴掌！” 她的声音很响亮，在这一还称得上是空旷的洞穴内不断的回荡着。 “你到底是混社会的啊......”牧闲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旋即马上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离人远一点，省的挨一巴掌。 陈以沫看人这奇怪的反应倒是没有清楚怎么回事，轻叹了一口气后把王冠放入了灵界，利用左手的灵体拿着。 “你们两个，确定就这么下去了吗？”一直在旁边制作乐器的不来梅这时候开了口“不需要我帮忙？” 它的声音这时候用的依然是猫的声线，不过比起之前要温和，平静的多。 “如果你可以帮忙的话，我并不介意。”牧闲停下了脚步，回头噙着笑意看向了不来梅。 “只是一些小帮助，就算是，嗯——你们人类管这个叫，礼物，朋友的礼物，可以了吧。”不来梅的声音愈发温和，旋即它周围的空间连续的扭曲了几下。 这一刻，牧闲感觉有什么东西包裹了自己和陈以沫，无比的轻柔，如同薄纱一般。 “这是？” “行了，你们现在行动的声音已经和外界隔绝了，安心去探索吧。” 第150章 ——还会在一起 第263章 ——还会在一起 两人此时行走在还算总体还算宽敞的洞穴当中，但是钟乳石和石笋遍布了这里，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撞到头。 散发着微光的地衣和苔藓撑起了这片地区的光源作用，但当黎明之间从它们身边擦肩而过时，后者的微光很明显地弱下去了几分。 毕竟对于地球来说，太阳的光辉弥足珍贵，兴许，这也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吧。 “其实它还挺在乎我们的嘛。”陈以沫的右手在空中随意地晃荡着，一脸满意地评价道。 “毕竟怎么说也是跟我们打交道了好久，嗯——按照目前末日的生存环境来看，它大概率没怎么和其他生物交流过。”牧闲思索了片刻便做出了解答。 就牧闲他的视角来看，像不来梅这种高等异常，它的智商很高，虽然时常会有些疯狂，但是绝对可以交流。 而将他换算到人类社会当中，估计是属于那种从小就抱着个乐器，性格乖戾，喜怒无常，但是才华十分出众的人。 像这样的人是否可以在人类社会出人头地，牧闲不敢保证，毕竟从离别之时所奏响的那首曲子，简单，但是却足以说明不来梅的功底。、 不过最重要的是，倘若他是人类的话，一定是需要知音，需要人去认同他的，嘴上说着并不在意，实际上被夸奖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多和他这种潜力股搞好关系，指不定以后有帮得上大忙的地方。 渐渐的，两人按照不来梅所给出的最优选线路，在通过花费不少时间的洞穴之旅，又经历了相对平缓的长斜坡后，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 岩石所构筑的宏伟宫殿依旧伫立于此，残破的几块建筑区域绝不会掩盖其的气势磅礴，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周围漂浮的万千尘烟。 在得知了这一神殿的具体定位和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后，牧闲看着这一环境，仿佛觉得那些灰尘如火星那般灼热烫手。 自上而下的阶梯设有三个平台，但是两人几乎是没有休息地一口气就来到了神殿的门口。 上一次被打碎的木门，这一次竟然奇迹般的修复了，看来指定是有一些超凡元素在其中。 在这一过程当中，周围的黑暗当中隐约传出来脚步声，大抵是那些猴子在行动着。 一般生活在黑暗当中的生物都具备充分的夜视能力或者其他的感官来分别周围的环境，牧闲祈祷它们用于感知的是耳朵就好了。 “说好，这次遇到危险，人偶就损坏了。”牧闲把黎明之剑先小心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抓着自己的肩膀活动了一下胳膊。 一路走来提着这把沉重的剑刃让他感觉自己的肌肉酸疼的很，也不去清楚老师究竟是如何使用自如的， 大抵是因为相性过好的缘故？ “我知道，我知道，嘛，又不是我们人出事了，对吧。”陈以沫瞄了一眼自己垂下来的左手，旋即说道“王冠还在。” “还在就好，现在那些猴子的反应过于骚动了，我们做事需要小心一点，被盯上是肯定的。”牧闲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不来梅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在声音方面做到隐蔽，其他地方可未必，自己这边绝对不能大意。 在末日，不了解的事物太多，大意，会导致死亡逼近于你的。 “我们就在门口稍微休息一会吧，毕竟你拿着这个剑也挺累了的样子。”陈以沫往地上直接一坐，也没管是否干净。 那标价有点小贵的黑色裙子上立刻就落上了许多的灰尘，虽然说本来一路走来时就已经不干净了。 不得不说，虽然陈以沫是个盗贼，但是她对于钱没有一个合适的概念，这一屁股坐下去牧闲感觉到一阵肉疼。 “嗯，如果灰尘什么的太多，不太好洗。”他委婉地说了这句话，继续在一边活动着胳膊，一边感叹着。 “你说，如果末日结束，你会打算干什么呢？” 在说话声音这块，相信不来梅的静音还是可以的。 这个问题牧闲曾经问过自己的那几个队友，他们都给出了各自的回答，现在，他同样把这个问题交给陈以沫。 虽然不知道末日什么时候结束，也可能末日永远都不会结束，但是，他总归还是怀抱着一分希望的。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问问司马子明，问问安元君，他想要知晓他们的想法，愿望，毕竟说到底，能素昧平生为你伸出援手这件事情就值得感谢和结交朋友了。 “啊？你问我这个？”陈以沫微微一怔，对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没能反应过来，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 “对呀，反正现在也是在休息，我们就稍微聊点有的没的好了。”牧闲感觉自己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陈以沫撇了一边的嘴，头靠着墙壁微微仰起，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吧，可能还是会和他们在一起，不过怎么说呢，在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给了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这一次回去的时候更加浓重了。” “是什么感觉？”牧闲即刻好奇地追问道。 “嗯，怎么描述呢？都说很奇怪了，可能是一种，自由的选择？” “自由的选择？” 仔细想来，似乎自己总是带着这种心态看待自己身边的人，会去主动考虑他们的感受，从他人的视角开始思考问题。 因为是朋友，所以给予尊重，因为有尊重，所以给予选择，这就是牧闲的看法。 至于更远的人，牧闲曾经想过，现在不再想了，他的能力力所不能及，看清了这一点后，便明白了。 “对的，自由的选择，嗯，老爷子他没给过我什么选择，虽然现在你看看我大了他不怎么管我了，但是以前严格的很呢。” “我这种在社会上晃荡的，啊，叫什么，不稳定因素，指定是不配拥有什么叫做自由的东西的。” “但是和你在一起后不一样啊，你从来没有逼着我，或者命令我去干什么事情，这让我感觉挺舒服的来着。” “所以啊——”她咧开的嘴角，头保持斜角的仰望那漆黑的洞穴顶部。 “我觉得末日结束后，我还会继续和你在一起。” 第151章 ——忘记了情感 第264章 ——忘记了情感 “跟我，在一起？啊？喂，等等，你别在这种地方说这样奇怪，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吧。”牧闲不断揉自己的额角，把身子转了过去。 在刚刚询问陈以沫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其实自己也在思考，自己到底在末日以后打算怎么办，自己可以做什么，会和谁在一起。 答案是，他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考虑一下柴米油盐，就这样，平静的过完一生。 或许大部分的少年都有成为英雄的幻想，但是，当真正如同小说，影视剧般的剧情降临到他们头上之时，他们未必可以接受。 这份承担的重量牧闲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加入协会也并非他的意愿，而是因为他拥有秘作，那么必须加入。 这件事情上，他没有选择过。 所以他的思绪本来正在流转，听到陈以沫的回答之时，他的大脑在那一刻就好似死亡了一般，没有任何思绪涌出，只是空白。 “啊？是我意思表达的不清晰吗？”陈以沫噙着笑意，微微一偏头“我说，末日结束后，我打算继续和你在一起。” “你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她有些调皮地翘了一下右边的眉毛，就这样看乐子一样看着牧闲。 “你最好把这个在一起的意思表达清楚些。”牧闲感觉自己的大脑一时间是在发热的，不，应该说自己整个人都是在发热的。 “嗯——”陈以沫把腮帮子鼓了起来沉吟了片刻，直接就抓住了前面牧闲的胳膊“放心，我说的在一起不是爱情的那种。” “我没有恋爱的打算来着。” “我只是说，打算以后和你以朋友的身份继续下去，嘛，到时候你谈恋爱了可别忘了我啊。”她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但是手却比作枪上下打了两下。 此时的气氛十分的微妙，黑暗已经笼罩了整个地穴，两人仅仅依靠黎明之剑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来看清彼此的脸。 他们可以确定，此时虽然彼此的表情差距很大，但是其中都包含着一个情绪，一种满足的情绪。 “啊，我，我啊，你还指望我这样能被人看上吗？”牧闲抓了一把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长吁了一口气“我可是连女性朋友都少得可怜。” “要我说，我觉得自己可能就单身过一辈子，嗯，到时候你找个正经工作吧，你学习能力不差，然后到时候我还是可以和你去合租一套的。” 牧闲感觉自己是在无意义的呢喃，现在他空白的大脑已经到了想到什么说什么的状态了。 “呐，我觉得是可以的，毕竟我也真不认识什么人了，老头子那边，当然，我到时候会经常回去看看的，毕竟也是我的一个家。” “会认识的。”牧闲先是简短地说了一句，而后噙着笑意看着对方，开玩笑地补上了一句“到时候指不定你就会跟谁跑了，嗯哼，认识的人多了可能会——” 牧闲还准备继续说，就直接被陈以沫用手捂住了嘴巴，一脸幽怨地凝视着。 “住嘴，行了，休息够久了吧，走，我们进去看看。”她头微微一甩，指向了那门板的方向。 然后她就直接利用灵体手推开了那扇门，一点没有给牧闲准备的机会。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个堆放满财宝的大厅，依旧是那个有着故事般壁画的大厅，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动过。 倘若没有离开太久的话，兴许他们还可以看到自己逃亡时候留在灰尘上的脚印。 角落的蜘蛛网编制的越来越大，只是这进来的两人很明显并不属于它可以捕猎的范围，真是可惜。 猎手需要捕捉他们合适的猎物，这是他们需要谨记的一点。 “我记得这些财宝上会有诅咒的，对吧，那个女的好像就是被催化失控了来着。”陈以沫咕哝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一点都没有变化嘛。” “你小心点，别碰到那些财宝，别忘了你身上还可能出现失控的反应。”牧闲想起了这一点声音陡然严肃了起来，微微抬高声音说道。 “喂，说失控，其实你也有那种反应吧，呐，按那个，额，我记不住名字，大楼那个小姐姐说的，稳定情况需要锚点。” “我们啊，现在就互相成为彼此的锚点咯。”陈以沫的声线刻意地飘忽了起来，带着些许感叹的味道。 “不过说起来，当时那个，就这里死的那个女的，你埋葬她的时候还挺悲伤的来着，确实，那时候的失控挺吓人的。” 陈以沫转过头去瞄了一眼牧闲，却发现后者的面部此时异常的冰冷，就好像佩戴着一副皮套面具一样，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其实自打刚刚陈以沫提起冯婷之时，牧闲就感觉自己头脑当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那是一种，似乎被层层锁链封印，那种埋葬在最深，最黑暗洞穴当中的东西被挖掘了出来，令他不得不去细细品味这种感觉。 冯婷死在了他的眼前，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身材变得极为臃肿，脸上的皮肉如同积年累月的墙纸一样一块又一块的掉落了下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自己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不过现在的他想到的一点是，自己为什么需要有能力？为什么需要有能力去救她呢？这似乎是没有必要的。 自己与她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后者还假装成陈以沫消费他的信任，这种人应该当场杀掉才对啊，根本没有留着给她所遗言的必要。 她虽然没有对自己产生主动的恶意，但是谁知道她心底里面想着的是什么，产生防备甚至先下手为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在陈以沫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脑海当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记得啊？怎么了？她很重要吗？ 不重要，确实不重要，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的过客罢了。 但是确实脑海当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似有什么东西要涌现出，却又被强烈的抑制住了。 “喂？你还好吧？不会说我说着说着自己失控了吧——” 陈以沫的呼喊令他愣在了原地，大脑却在那一刻飞速的运转了一下，他想起来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忘记了情感。 第152章 ——完全回想不起来 第265章 ——完全回想不起来 “陈以沫，你在看到冯婷死亡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牧闲瞳孔地震着，急切与疑问在他的脑海中沸腾，他变得极为迫切想要知晓答案。 “你，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后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你先说啊！”他声音完全没有克制的抬高，而后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弱弱地补了一句“对不起。” 陈以沫盯着牧闲这副失态的模样，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脑海中开始思考各种出事的可能性。 “要我说，可能是害怕？然后有点可怜她吧，嗯，没什么，这是正常人看到这个场景该有的反应吧。” 牧闲听完了她的回答，将这两种情绪代入进自己当时所目睹的场景当中，去细细品味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感受。 不行。 完全不行。 牧闲完全感受不到这两种情感，明明回忆如此清晰，如此深刻，烙印在他脑海当中。 但这仅仅只是记忆，没有情感，他对这一场景没有产生任何的感触。 果然啊，他丢失了情感。 但是奇怪的是，他在送别安元君的时候，明显有为对方担心过，甚至做出了劝阻的行为。 在想着自己父母安危的时候，他也确确实实有过愤怒。 更不要提刚刚和陈以沫聊天的时候，他更是思绪完全，情绪如同波涛般涌动着。 当然，念头转动，他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很快就明白了这一事情的原理。 一面之缘和长期相处是有着本质性差别的。 他和冯婷说到底，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而且对于彼此的感觉还不是那么好的人。 虽然自己当初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感到悲叹惋惜，会去专门为她安葬，但是在现在的自己，不会产生任何情感。 如果说会对过去自己的行为产生幼稚，那倒还算是一件好事。 可自己即便对过去的这一行为，也没有产生任何感触，只是“哦，就这样吧。”，这种情绪弥漫在脑海当中。 牧闲他清楚自己是一个相对多愁善感的人，在感情方面处理的较为细腻，但，现在却变得逐渐丧失了情感。 思绪停顿于此，他自嘲地冷笑了几下，而后张嘴想要对陈以沫说什么，动了几下嘴唇，最终只是落下了一声叹息。 他必须承认，自己现在对陈以沫还是存在感情的，而且是充沛的感情，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自己以后是否会用看陌生人一样的冰冷眼光看待她，哪怕那些回忆点滴都记录在心中，自己的内心却泛不起丝毫的涟漪。 当这种可能性的想法出现，他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做，只能颤抖着脸庞，选择了沉默。 陈以沫将他这些反应尽收眼底，向右撇了撇嘴，旋即直接伸出那还能动的右手臂，绕过他的背部直接踮起脚给了牧闲一个拥抱。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别因为大我六岁你就这样憋着，说到底，大人也只是长大的小孩，而我，最会哄小孩子了。” “现在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应该不会是因为，额，叫，触景生情而这么难过的人吧？” “不是......”牧闲顿了顿，进行了一次深呼吸让自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是这样的，我，你还记得当时我处理冯婷时候的反应吗？” “你当时下手挺舍不得的来着？我觉得那种情况还是尽快下手为好。” “对，当时我应该会对她感到怜悯，悲哀的，但是，现在的我回想起来，这种感情完全都没有了。”他感觉自己的语速不自觉地在加快。 “我失去了情感，陈以沫，我渐渐的在失去情感，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说到这里，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瓦解了，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眼眶里面逐渐有了温热的东西，那是泪水。 当那泪水滑落，他听见了陈以沫轻拍着他的背部，用无比柔和地话语说道。 “是一个在末日之中会带着一个并不漂亮的陌生，且偷过自己东西的女孩，愿意向她伸出援手，愿意信任她，愿意和她做朋友的人。” “你——呼？”牧闲的大脑再一次停摆，对方的回答经常会让他始料未及，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我在想，如果说啊，我说，这个感情很明显啊，是逐渐消失的，然后就是说，我现在对你的情感还是比较多的，不知道有没有减少过。” 他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思绪也渐渐变得缓慢。 “我怕有一天，对你，也没有感觉了。” “哦——然后失去了锚点，失控的可能性就会增大，你担心自己会发疯，特别是，发疯以后伤害到别人，对吧。” 陈以沫轻轻地松开了拥抱，而后站在牧闲的前面，用右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你这家伙发疯起来是什么样的。” “嗯？”果然，对方的回答总归是会让牧闲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作答。 “但是吧，我觉得那时候我肯定可以拉住你，这是我对我，还有我对你的自信。”她故作很酷的样子眨了一下右眼，伸出了右拳在空中。 “啊.......谢谢你。”牧闲同样伸出了手，碰了一下，脸上的紧张消去了几分。 和陈以沫在一起，对方的开心总归是可以感染到他的身上。 希望这份友情可以一直下去吧，也希望自己身上出现的这一问题可以早日解决。 “因为不管怎么说，你把这个事情交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啊，对吧，不如我到时候问问司马子明，哎，对吧，问题出来了就是可以解决的范围了。” “也是，也是。”牧闲只是这样回应道，虚点了几下头“确实，我们自己能做的还是太少了。” “行，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吧。” 不过刚刚回忆的时候，他想起来了一个事情。 原始炎阳神殿代表能量确实毋庸置疑，但是追溯自己如何知晓位置，则是要看那个碎片。 碎片上面的印记，则是一个半开半闭的眼睛，那，明显是神秘属性的标志才对。 第153章 ——共鸣 第266章 ——共鸣 “看起来这里一点变化没有。”牧闲这时候才仔细扫了一眼周围，与他印象当中的神殿几乎完全吻合。、 神秘属性的碎片指向了能量属性的神殿，这当中一定存在着什么必要的关联，或许自己可以找个机会去询问一下眼先生。 不过对于后者而言，只有他来主动联络自己的份，没有自己联络他的条件。 按照上次的谈话所说，眼先生现在才刚刚苏醒意识没有多久，许多东西还需要等待回忆起来，等他回忆的差不多了，估计就会来找自己了。 那样，估计很多的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确实没有变化。”陈以沫微微仰着头，借着黎明之剑的光芒一路走着，一路看着那些精致的壁画。 “毕竟除了我们，也没什么人，不，没什么其他生物会来这里啦。” 就这样穿过了两个房间，来到了那个堆放满石板的房间，无数的石板躺或者靠在这里，上面记载着大量古老的文字。 这是属于厚重的历史沉淀，牧闲看着上面的文字，依旧无法认出，这时候或许需要答案之书，但是出于安全问题没有带上。 或许等到回去的时候可以试试，只希望代价不要太大就好了。 “上一次，你就是在这里识破冯婷的，对吧。” “对，而且——”牧闲点了点头，视线随着手机的灯光移动，最终，停留在了房间的角落处。 谷传杰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比起上一次来看的时候显得更加腐烂，破败，身上的肉被虫子啃掉了不少。 他看着对方的身体，努力想要让自己心中的情绪沸腾起来，但是却无济于事，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所可以出现在自己记忆碎片当中的，仅仅只是对方的尸体罢了。 而这具尸体如今就在眼前，哪怕记忆印象再深刻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曾经对于对方的敬佩，惋惜，悲哀，在此刻全都一扫而空，不再出现。 思绪停顿于此，他落下了一声深深的叹息，旋即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紧握着的黎明之剑。 剑刃依旧在闪烁着光彩，在这一黑暗的环境当中为他们带来了光明与温暖。 不仅如此，通过接触，牧闲可以很清楚地觉察到这一秘作上面所发生的变化，越是接近神殿中央的位置，里面的秘作能量翻涌的越为汹涌。、 看起来，已经快要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了，这座神殿里面应该可以给黎明之剑带来不小的增幅。 不知道它是否可以归为原始秘作之一，倘若可以算，那么自己这一方拥有的原始秘作就高达四个了，那实力可就非同凡响了。 按照目前有的信息推论，原始秘作在每一个属性拥有三个，总计二十一个。 而自己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概率之骰，巫妖戒，答案之书。 而在莫枫和符明的手上也都应该至少含有一个原始秘作，不，不如说，每一个色彩级或许都含有原始秘作。 司马子明那边也应当有一个，这还真是应了他当初在洞穴里面所说的理论。 秘作的使用者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那么现在可以进行补充，如果是原始秘作的话，可能所谓的命运会让他们以凑巧的方式聚集。 “继续往前走吗？”陈以沫伸出手指了指前方那漆黑的道路，在那里两人曾经追逐过冯婷。 “嗯，走吧，毕竟这些东西我们也看不懂。”牧闲苦笑了一下，旋即便和陈以沫快步地穿过那一漆黑的隧道，往神殿的正中央走去。 隧道的地面凹凸不平。墙边上时常可以看见蜘蛛网，隐约还残留着些许壁画的痕迹，但是比起外面，这里的工艺保存技术要差的多。 想来或许是因为神殿的修筑耗费了很长的时间，而较早修筑的一部分并没有得到良好的工艺，在后期补上的一部分，工艺则比较完善了。 最后，两人到达了中心的那一房间。 这里的宽敞程度丝毫不亚于一开始所进来的正厅，在这周围的石壁上一样有着精美的浮雕，四根柱子在四角前撑起了这将近长宽将近十米的房间。 而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两人熟悉的石棺，在那里，他们埋葬了与这个房间内死去的人。 在进入之时，牧闲忽地感觉到自己手中紧握的剑柄变得滚烫，若非秘作强化了了一部分的身体素质，他现在已经要被烫伤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让黎明之剑掉落到了地上，与地面的砖瓦发生了碰撞，擦出了闪耀的火星。 仅仅只是摩擦就能升起火星，不，不仅是如此。 “往后退。”陈以沫面容一凝，赶紧抓着因为烫伤而未能及时做出反应的牧闲往后退去了好几步。 那与黎明之剑接触的石砖竟然出现了碎裂的迹象，并且肉眼可见的在扩散开来，岩石的表面也开始逐渐转变为液体。 “岩浆？温度在接触时候已经这么高了吗？”牧闲不由得一惊，但是他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黎明之剑本身所储存的能量就很磅礴，这注定了它在发生共鸣的时候会有强大的反应。 在与三足金乌一战之时，它成功的对于对方造成了大量有效的输出，而令石头融化这种事情，三足金乌也一样做得到。 因此，黎明之剑拥有和它同等的温度，这就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不过眼下需要考虑的一件事，是如何的去处理它。 直接触碰的话，恐怕自己的手不会有刚刚那么好运了，必须要另辟蹊径。 “斯——疼，啊，没有办法使用灵体去触碰。”陈以沫吃痛地甩了一下她的右手咕哝着说道“还是我太自信了。” “我是没办法，我现在的灵体如果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话，恐怕撑不住多久就被烧没了。” 牧闲看了一眼人的右手，很快又将目光转到了左手。 “不，我有一个办法。”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略显犹豫地说道。 随后，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陈以沫的左手位置。 “使用那个王冠带来的冰冷来抵消热量，或许可行。” 第154章 ——奇怪的困意 第267章 ——奇怪的困意 用这一方法成功的概率d100=82\/100 将黎明之剑放入前方棺材的成功率d100=100\/100 牧闲看着概率之骰上面的出目，确定了这一想法的可行性，以及如何去强化黎明之剑，旋即便让陈以沫把王冠取出来了。 自己这一趟下来的目的便是实验一下黎明之剑 自己的精神力比起三个月前成长的绝非一星半点，因此在处理王冠的负面效果上也会相较于之前而言更为容易。 而且如今使用的人偶的身躯，虽然消耗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只是人偶破损罢了。 “帮我看着四周，防止出现问题。”牧闲接过了陈以沫递过来的王冠，叮嘱道。 在这里最为害怕的就是突袭。 陈以沫无法在这片区域内发挥足够的力量，自己使用王冠的状态对于外界的影响也势必会减弱。 按理来说那群猴子会听令于佩戴王冠的人，但是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小心，以及，那群猴子甚至有可能不是地底唯一的存在。 世界很大，他们不知道是否存在其他生物，就如同来到这里之前不清楚这里有一个神殿一样。 对一切神秘保持敬畏，这是他在末日这段时间内总结出来的经验。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那一王冠佩戴于自己的头顶。 在接触的那一刻，刺骨的冰凉击穿了他的身躯，爬满了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 牧闲感觉自己浑身好像是许久没有上发条的齿轮那般僵硬，稍微移动一点躯体的位置就会让身体发出刺耳的嘎达声。 果然，即便相比之前会有好转，但是也不会好太多，到底是一件来路不明的古老神秘物品。 不过还好，现在他仅仅要做的仅仅只是弯腰，伸手举起黎明之剑这一动作就好了。 他渐渐的弯下腰去，身体的关节生锈般的在提供阻力，但他还是突破了这一困难，把手握在了剑柄上。 灼热的触感霎那间也遍及了他的全身，不过很快就被体内那刺骨的冰冷给压制了下去，形成了制衡之势。 但这绝对不是冷热中和之后得到的舒适温暖，而是另外一种更为复杂，痛苦的感受。 两种截然相反的属性互相交织，缠绕，于牧闲的身体当中搏斗，就如同古罗马斗兽场当中生死相搏的角斗士一样。 双方全部都不遑多让，每一次的交锋都掀起了极为汹涌的能量波动，但是这一能量波动的载体，仅仅只是一个经过秘作强化后的普通人。 好在，棺材的位置也距离并不遥远，此时的牧闲更是没有任何闲心去思考是否会伤害到棺材黎明的尸体。 他艰难地迈出了自己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去，那踏在地面上让他隐隐感觉有着将砖瓦踩碎的错觉。 “行了，别那么费劲了。”陈以沫没好气地说道，此时已经站在了他的前方，棺材的旁边。 “你跟我说过要干什么来着，我懂。” 她说话间，牧闲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一股向前拉的力量，令他直接往前面走了好几步，来到了棺材的前面，陈以沫的身边。 “行了，啊，疼，太疼了，我去旁边坐一会，不行，这右手我一时半会是用不了了。” “你这身体是没法用肉体直接触碰的，我只能用灵体拉你一把。” 对方的口中喘着粗气，吃痛地同牧闲交代道，而后一边轻吹那颤抖的右手，一边往旁边的墙面退去。 但是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牧闲身上，并未移动过。 牧闲挺想在这一刻说一声谢谢的，但是他做不到。 说话要用到全身大量的肌肉，而如今他的全部力量都集中于去抗衡那在身体当中翻涌，对抗的两股能量，以及艰难地前进。 不过在陈以沫的帮助下，自己距离棺材仅仅只剩下一步之遥。 在迈出这一步之时，他将黎明之剑尽可能的举起来，直至和棺材的水平面相同时。 随着一口长长吐出的气，牧闲松开了自己的手，沉闷的响声传来，这场身体里面的争斗，冰冷还是占了上分，寒意再次刺骨。 不过这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下一秒，陈以沫就用左手将牧闲头顶的王冠拿了下来，并且直接扶住了险些要倒在地上的牧闲。 “你可别一个人拼命，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能帮上你的。”她语气轻柔地说道，搀扶着牧闲往一边的墙壁方向走去。 “我现在知道，呼，高成功率是从哪里来的了。” 牧闲强行给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不过此刻的他精神显得非常憔悴。 王冠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消耗精神力的秘作，更不要提同时还需要维持黎明之剑。 刚刚没有陈以沫拉自己那一把，恐怕是根本没有办法走到棺材的前面，就会倒在前面，晕厥在地上。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实际上，虽然自己体内的能量磅礴汹涌，但那也仅仅只是自己在承受这些攻击。 在自己这一容器炸裂开之前，对于外界所造成的影响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哼哼，是吧。”她摆出来一副自信的笑容，虚点了几下脑袋“你的幸运女神是我，所以记得，带上我没问题的。” “行——”牧闲用上扬的语调拖着长音说道，旋即视线重新放回了棺材上。 黎明之剑散发出的光芒胜过了这一屋内可以提供的光亮，就如同有一颗纯白色的小太阳在这里闪耀。 而那下面的棺材竟然没有跟砖瓦一样产生融化的迹象，依旧是那般完整。 牧闲看到了这一幕，便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再盯下去的话，他的眼睛就要疼了。 看来所谓的强化确实是成功的，相同属性造成共鸣促进了黎明之剑的变化。 他现在期待黎明之剑可以变成一件方便携带的物品，这样自己也好利用无形覆面将它伪装成其他合适的物品。 就这样，陈以沫搀扶着牧闲坐在了墙角，前者并未去看过棺材那边的变化，她说一看就浑身难受。 “上次也是，也是在这边，唔。”牧闲虚弱地说着，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了的样子“我，先睡一会吧。”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自己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与同样诧异的陈以沫对上了视线。 “人偶状态为什么会困啊？” 第155章 ——尸横遍野 第268章 ——尸横遍野 “人偶状态为什么会困啊？”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而后又陷入了思考的漩涡之中。 最终，牧闲顶着这困倦的感觉，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默。 “我觉得，可能跟本体那边有关。” “本体？可是那边没有感知到危险啊？嗯——对，我们房间那块没有人进来，窗户外面也没有。”陈以沫不太确定地说道。 “问题不是出在是否有人袭击了我们，而是我，我身上出现了问题。” 牧闲怀疑自己这一次的困倦和衔尾蛇或者眼先生有关，前者会把他带入循环梦境当中，而后者代表神秘属性，如今自己又在原始炎阳的神殿，来找自己也就正常了。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需不需要去回应这两位大爷。 这两个家伙对自己来说都算是神明一样的存在，想要反抗他们，或者拿他们怎么样，这不现实。 况且现在没有对自己展露恶意，那其实也没有必要去刻意地做出防备。 按理来说应该用概率之骰先进行一步分析的，但是很可惜，现在自己已经见底的精神力湖泊可顶不住再一次的使用秘作了。 “我现在，暂时先睡一下，最多半小时，半小时后如果我没有醒来，你立刻叫醒我，醒不来就放弃这个人偶，直接离开。” 牧闲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一本正经地同陈以沫叮嘱道。 “行，那你自己多保重啊。”她略显担忧地说道，目光微微避开。 随后，牧闲让自己的身子在位置上挪了挪，找了个相对束缚的姿势靠着，便静静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坠入睡眠的环境之中。 周围是黑暗，深沉的黑暗，他好似坠入了一滩死水当中，一切的重力都在压迫着他向下坠落。 最终，他落到了一块平地上，抬眼便发现了四周弥漫的灰色雾气，一个身着斗篷的身影正在不紧不慢地前来——眼先生。 “我带回了上一次你询问问题的答案，需要听吗？” 对方苍白的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手中捧着一块有他半个上半身那么大的薄石板。 “这个，需要，但是请问您这次特意呼唤我来，只是为了回答这一个问题吗？” 如果是真的的话，牧闲会觉得眼先生真的是太客气了，客气的不像正常人，不，他其实本来就可能不是人。 “并不是，我其实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帮手帮我处理。” “这也算，知识的代价。” “这块你还真得跟安元君学学，人家可不介意分享知识。”牧闲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却忽地反应过来对方听得到心声。 “他还太年轻了。”眼先生就这样平静地回应道。 “行，那，你先跟我说一下需要做什么吧？” 牧闲很清楚一个道理，你去别人家里做客，吃了别人家里的东西，那你就应该客气一些。 这种道理放在与人谈交易的时候也用得上。 这种事情倘若自己先收取了报酬，那么，这个任务自己不接，也至少会换一个同样麻烦的。 对方是比较古老的存在，大概率是神明，也可能曾经是人类，总而言之，作为一个老东西，还是神秘属性的，眼先生的心思并不好揣测。 “需要做的很简单，也很困难，时间上不急，而且我会持续为你提供助力。” 随后，眼先生平静地停顿了一下，缓缓地将任务说出“杀死漆黑收割，符明。” “不，你，说什么？”牧闲在听到这一话语的时候，霎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身躯连续颤抖了两下，几乎不敢相信。 自己还真是被各种势力的漩涡给卷了进去啊。 虽然说杀死符明这件事情，他和陈以沫都没有心理负担，对方伸出橄榄枝不假，但是说到底，到底打着什么样的心思至今不清楚。 那派来的灵体女人，说是来保护，实际上更像是监视。 自己这边当初答应下来，也是为了在明面上给双方都留个面子，不把脸撕破。 否则，按照他已经得知这边自己的真身后，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派人把自己抓捕了，还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很明显，符明那边也有需要利用自己或者陈以沫的地方，未必是原始秘作，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我先问一下，安元君去刺杀符明的事情，你知道吗？是你派遣的吗？” “并不是。”他极为平静且诚恳地说道“这与我没有关系，是他自己的意志选择这么去做的。” “以及你放心，他现在处于很安全的状态，除了用寿命换取了不稳定的力量以外。” 牧闲试图从对方的言语中发现破绽，但是这无济于事，听起来对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安元君拿寿命换了力量，想来应该就是温子仁的借贷在起作用，讲究的是一个等价交换。 但是这种行为其实也类似于在透支自己的未来，让未来的自己提前到来一部分。、 “这样，嗯，能方便说一下你为什么需要我去杀死漆黑收割？” “相比于那些厉害的人，我资质确实不算好，目前的实力去找他也仅仅只有被简单过招时杀死的份。” “这样么？”眼先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端倪了牧闲一会“不应该才对。” “什么不应该？” “你身上藏着的东西个非常的古怪，理论上你的提升应该很快才对，但是也有可能，是已经提升后的状态了。” 牧闲怀疑对方在潜台词中说他是个没天赋的笨蛋，但是一时半会没有任何的剧情发生。 “我解释一下吧，我要你杀死漆黑收割，是因为这个——” 眼先生那被灰色雾气遮盖的面容，位于眼睛的部位突然闪烁出紫色的光彩。 这一色彩看起来无比的夺目，似乎沉淀了许多的事物，令人沉醉其中。 牧闲摇晃了几下，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渐渐的，周围的黑暗褪去，一切变成了一个新的环境。 他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却在将景色收入眼底时，当即愣在了原地——尸横遍野。 第156章 ——成神仪式 第269章 ——成神仪式 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燃烧着火焰的城市当中，那些高楼大厦在此刻尽数崩塌，倒塌的废墟中看不见一个人影。 没有哭喊，没有尖叫，没有喧嚣，但是却透着一股沉闷的，足以将人重压于地上的绝望感。 就牧闲粗略估计，视线内的尸体数量已经超过了一千具，而远方似乎还有更多。 那些尸体也并非完整，大部分的躯体都是残缺的，那些断裂的器官不知道被堆放到了哪里去。 火焰在静静地灼烧，发出噼啪的声音，慢慢地向向那些尸体，爬上他们的身体，要将一切痕迹都焚烧殆尽。 城市是壁炉，他们是柴火，火焰是灾难，而点火者—— “这是漆黑收割，符明，活着的结局。” 眼先生站在了看着这一副画面看的不知所措的牧闲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画面也随之溶解。 “不是，你讲清楚点。”牧闲知道自己现在缺少了部分感情，但是这份在心中沸腾翻涌的恐惧与不安却依然强烈。 这些人与他没关系，这点没错，可这到底是人，而且是至少成百上千的人死在了他的眼前，这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我之前让你小心过死亡秘作的使用者对吧。”他抬起一只手，开始如同讲解题目那般说起。 “当时我的记忆比较模糊，只是记得大概，但是现在，我已经回想起来了。” “原始秘作，这一点你已经了解了，对吧？” “你——”牧闲略微有些惊诧，但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一事实。 “我的能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可以看到你的记忆，不过擅自翻看，我很抱歉。”他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在确定牧闲没有其他的疑惑后，他开始继续往下讲解。 “原始秘作收集到三个的时候，将会为人开启一条成为神明的道路，这一点对你们人类来说，是比较老套的故事情节。” “但是区别在于，吞噬前两个秘作的时候，所需要具备的条件是你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承受的住，这就足够了。” “但是当吞噬第三个秘作的时候，需要一个配合的仪式才能完成成神的道路，采用什么仪式取决于你最初的一个原始秘作。” “我属于神秘属性，神秘属性的秘作仪式是，完全的认识你自己。” “而你的命运属性所需要的是，永恒的铭刻，” “这两个说起来都比较玄乎，但是至少听起来很无害，对吧，但是。”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话语也很有节奏地停顿了一下。 “死亡属性的秘作仪式，需要的是在自己亲手策划或者执行的百万具尸体上吞噬第三个秘作。” 在听到百万字这一数字的时候，牧闲的身体本能地往后连连退去了几步，惊恐的表情已经爬上了他的面容。 他想起来了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上千具尸体，光是那副尸山血海的场景就已经让他足够难受的了，更何况百万具。 “尸体越多，成功的概率越高。”眼先生见状，也没有停下讲解，而是慢悠悠地补上了这一句“静眠安全区的人数是？” “超过五百万，属于较大的安全区。”牧闲感觉自己的声音是从口中抖出来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明白了吗？如果不阻止，当他准备吞噬第三个秘作的时候，你所在的安全区就会变成那副模样。” “这件事情，他本人知道吗？”牧闲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眼先生则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确定，我所能看见的只是未来，但是从未来的表现推测，他应该是偏向于知道的。” “至于我为什么希望你帮我的动机，这一点我也说不上来，但，我觉得我不能看着上百万人就这样成为仪式的牺牲品，你也一样，对吧。” “确实。”牧闲点了点头，但又不安地发问“但，你还是可以的，我的差距和符明相差的过多了，恐怕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吧。” 眼先生再一次摇了摇头。 “不，我阻止不了他，而你可以，至少，答案是这么说的。” “唉——”牧闲长吁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那我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 “嗯？不是，你不知道你就希望我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吗？”他险些没有让自己说出脏话。 眼前的这位眼先生，他是完全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我只能给你提供一切在知识性上的帮助，以及最后对付符明时，你可以把他引到我所在的神殿内。” “毕竟，你也不希望这座城市就这样被毁灭吧，至少，现在的你应该不会允许这件事情。” 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牧闲的注意力，前者很明显知道他现在的感情在流失了。 “关于我身上现在出现的这一问题，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么？” 牧闲没有把话说清楚，但是他明白对方肯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这或许是原始秘作所带来的副作用，排除你已经携带很久的概率之骰，答案应该很明显了吧。” “衔尾蛇？”他没有保留地把这一事情告诉了眼先生。 毕竟失去情感是一件比较难以处理的事情，自己必须要重视着去面对。 “果然，藏在你身体里面的是祂啊，嗯，也是原始秘作之一，但是可以沟通，以及，我有一个发现。” “祂是主动绑定你的。” “主动与我建立联系？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甚至都没有看见过祂来着。”牧闲眉头紧锁，对于眼先生的这一回答感到不解。 “当你在昏迷状态的情况下进行绑定，就不会察觉，这是有活着特性的秘作特有的功能，只是一般他们不偏向于去绑定。” 提及昏迷这一关键点。牧闲的脑海当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将他的思绪彻底点亮，他明白了对方话语的意思。 只要细细结合自己的经历，就可以推测出衔尾蛇绑定自己的时间点——莫枫屠杀自己的小队。 第157章 ——与时俱进 第270章 ——与时俱进 没错，就是这一个时间点，自己唯一断片，而且可以被侵入的时间点。 衔尾蛇趁着自己昏迷，躲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而再结合祂说自己没有恢复，或许也可以推断出另外一件事情——祂是被莫枫打伤的。 “混沌属性的相邻属性是？”牧闲语速颇快地向对方询问道。 “命运与死亡。”眼先生即刻回应道他，并且脸上的笑容愈发变得认可。 果然，这样就说得通了，莫枫打伤了衔尾蛇，并且试图吞噬祂，结果反倒是陷入了某种“失控”的状态。 协会为了保证色彩级对于协会的作用，以及协会本身的威望，是极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作假的，这种可能性并不小。 自己曾经试图占卜过这一事件的可能性，但是所需要耗费的精神力远超他的想象，因此无法得出结果。 难怪，原来是涉及到了原始秘作的纠纷，这样难免会有很高的命运比重。 不，但是无论如何，莫枫将自己的朋友们尽数杀害这件事情已经是定局，哪怕他是失控状态，也应该受到应有的代价。 至于协会那边。牧闲会去做出确认的。 并且通过这一事件，牧闲更加确定了一件事——司马子明对于他和陈以沫就是有利所图的。 所谓时代的主角，其实不过就是身上携带着原始秘作，掌握着成神的可能性，有可能拯救末世的一群人。 他没有把话说明白，而是用这种抽象的话语来表达。 “混沌属性的仪式很有意思，听起来的难度也很高。”眼先生在一旁轻声地补充道。 “需要七个不同属性的原始秘作或者它们的使用者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第三个秘作的吞噬。” 经过了对方这一补充，牧闲之前关于司马子明的所有疑惑都已经解开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们，然后取走？因为这样无法满足仪式条件，时机未到，自己这边还有作用可言。 当然，就目前的表现而言，自己绝对不能和司马子明撕破脸皮，无论怎么说，后者对于自己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对方带着利益来这一点，他完全可以理解。 那么，当这份计谋被戳穿后，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必须的。 他不会信任司马子明，但是，就目前的他而言，也做不出对司马子明下杀手的能力与决心。 暂且维持如今的关系，拖延着就是了。 “对了，如果说原始秘作是提供了一种成神的可能性，那么，其实对我来说，成不成神倒，没那么有诱惑力。” “毕竟这个东西虚无缥缈的，投入和产出不太成正比吧。” 眼先生轻叹了一口气，面对牧闲的话语，他措辞了几秒，才慢慢回答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或许符明并不会造成未来这种尸山血海的场景了。” “随着秘作使用者能力的提升，种种反应会让他们愈发痛苦，这就要求精神力的同步增长。” “但是原始秘作比较特殊，一旦成功绑定上了原始秘作，你的身体就会出现各种奇怪的负面，最终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就像你现在跟我说的，失去情感，便是其中一个负面，也正是因为如此，收集三个秘作，成为神明，这也就成为了一件必要的事情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免费的午餐，高回报换高风险，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牧闲此刻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抱怨也没有意义，是命运选择了他，而他在这一块没有选择。 现在他是彻底明白了莫枫说的那一句话的意思了。 “既然我们踏上了这一条道路，那么，谁也逃不掉。” 谁也逃不掉，这句话说的好啊，毕竟确实没有任何反制手段，至少目前而言没有。 那么不止是他，陈以沫同样也应该承受着这样的麻烦，除非她能像当初老宋那样将秘作成功的转交出去。 不过，牧闲清楚一个知识点，当一个人因为秘作而提升的实力越多的时候，它和秘作想要分割就越为困难。 “当末日启动之时，所有的原始秘作使用者都会因为各种巧合的原因而碰上，这是我目前的发现，呵呵，看来真的有人在后面牵线。” 眼先生看见牧闲在沉思，旋即又补充上了这一句。 “那，你也是一样的吗？” 牧闲听到人的话语后，便即刻询问到对方。 “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太一样，从我只能吞噬神秘属性这一点你就应该可以看出来。” “但是，原因我不能跟你说，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些秘密，我刚刚翻看记忆的时候，也是刻意避开了那些会与事件无关的哦。” 他的声音让牧闲听起来很舒服，不知是施加了某种魔力，还是本身就是个温柔耐心的人。 “行，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牧闲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头疼样子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就，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原始炎阳的神殿，嗯，我的一位老朋友。”眼先生没有迟疑地就回答道，看起来他对于这一问题早有预料。 这回答令牧闲有些震惊，但是却也在意料之内。 眼先生目前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行为，都证明他绝对是一名高位格的存在，再结合他处于那一古老华贵的七神神殿内，那么得出他是位古老的神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句话敲定了牧闲心里的答案，还是让他感到了惊讶。 毕竟能和一名古老的神明打交道，还谈话那么久，着实不可思议了。 “那，祂的那个神殿？” “那个啊，因为关系良好的原因，所以，我其实给那几位老朋友都搞过神殿的地图，也方便你们这些后人寻找。” 眼先生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微微仰头，似在回忆那些岁月。 “其实我本来的人格应该会更加的阴暗，难以相处的，但，现在状态的我，似乎属于人的成分更多了一些。” “或许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与时俱进。” 他想到了什么，便将目光重新放回了牧闲的身上。 “哦，说一下，我其实，并不算神。” 第158章 ——改变可能性 第271章 ——改变可能性 “如果我是和原始炎阳一样的神明，按照现代的环境，我是缺少存活的条件的，祂们的时代，被称为神代。” 眼先生说着，发出了一声不为人知的叹息，而后继续保持慢悠悠地语调讲述道。 “我讲这么多你不会嫌烦吧？” “不会，你继续说吧。” 于牧闲而言，可以了解越多的知识对于他越有利，这可以使得在面对事件的时候自己与对面拉开了信息差。 “行，是这样的，神明的存在需要两点，一点，是足够的信仰基础。” “你们人类根据故事给自己创造了数个神明，并且以此为心理寄托，去信仰他们。” “这种就是信仰基础，但因为本身就不存在实质，因此也就无法使神明再现于这个世界。” “关于这一点，有什么疑惑吗？” 眼先生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般，全然没有不耐烦，很细心地跟牧闲讲解着。 “如果现在去传播那些神明的存在，并且使他们拥有一定数量的信徒，是否可以让他们再现。”牧闲在沉吟片刻后提出了这一问题。 眼先生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要考虑到第二点了，神代和现代的区别，现代缺乏的一种东西，叫做以太。” “以太？”牧闲对于这个词仅限于知道这一名词，并未有更多深入的了解。 “以太是神代生物存在的基本，就像你们的空气一样。” “你们人类有提出过以太的假设，说世界各处都是以太，这一理论对，但是不完全正确，实际上，现代的以太非常的稀薄。” “但是。”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解释道“自从末日开始，你们的世界以太含量也在增加，我怀疑，这是要再现神代的前兆。” “再现神代么？”牧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脑海中思绪不断翻涌，但是却并未得出有效的结论，便等待对方给出答案。 “我找不到末日的原因，而我的身份，只是神代活下来的人类罢了，嗯——但是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只是，有些事情还记忆犹新罢了，好了，我送你离开吧，那个少女应该还在外面等着你，黎明之剑的强化也接近尾声了。”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说罢，他看着牧闲，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眼先生便轻推了人一把。 牧闲感觉层层灰雾包裹了自己，而后便是不断的下坠，无止尽的下坠，最终，他落到了地上，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耀眼的白光。 “呐，醒了？怎么说，又知道了什么好消息。”陈以沫看见牧闲醒了过来，用左手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右手臂。 “嗯——”牧闲沉吟了片刻，先是看了一眼黎明之剑，发现还在进行共鸣，便回答道陈以沫“你等我先措辞一下。” 眼先生刚刚提及的死亡属性秘作使用者晋升方式让牧闲感到揣揣不安，在看到陈以沫后这种不安加剧了几分。 他倒是不会担心陈以沫会做出屠杀百万人这种举动，但是，其实很多时候选择是由不得她的。 陈以沫现在本身也跟自己一样，有着一定的失控倾向，倘若她陷入了那一状态，那么为了完成仪式，屠杀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死亡秘作的晋升仪式确实相对于其他的要具体的多，但也残酷的多。 他不太敢把这件事情全盘告知对方，因为这会引起不必要的担心。 但是既然踏上了这条道路，那么，谁也逃不掉，这句话或许又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无论如何去逃避，最后她都很有可能要去接受这一事实，呼，这一选择最终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啊。 牧闲嘴唇翕动了几下，面部肌肉颤抖着，最终将刚刚自己所听到的内容，全部都复述给了陈以沫， 后者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听讲，到听到死亡秘作的仪式时候的凝重，以及最后陷入了沉沉地思考当中。 “我知道这件事情听起来难以接受，不过我们也不一定没有办法。”牧闲宽慰道人，实际上他也并没有什么底气。 陈以沫虚点了几下脑袋，而后转过头来郑重地与牧闲说道. “那，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会怎么阻止我呢？”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牧闲其实理解对方的话语，但是一时间，他没有办法回答，他更希望对方只是随口一说。 “我说，如果我真的打算为了成为神明什么的，然后屠杀一百万人，你会怎么阻止我？” “我......” “虽然说，我也觉得自己到不了那个地步吧。”她的声音说着，渐渐地弱了下去“呐，我只是说，这种可能性啊。” “那你到时候直接把我杀掉就好了，别手软。” 她耸耸肩，对于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平淡的样子，但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到她脸上的忧虑之情。 “你忘了我可以改变可能性了吗？”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牧闲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但是，却给了他一个启发，对，可能性，自己拥有改变可能性的。 概率之骰的运行机制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命运比重，与所需要改变的事件进行比较，自己越是占上风，则消耗越少，反之消耗越大。 只是这个命运比重是非常玄乎的东西，就目前而言，随着牧闲实力的提升，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命运比重有所提升。 命运不是一尘不变的，他是可以改变的，这是牧闲的理解，虽然改变的情节，或许也是在命运原本的剧本当中就是了。 但是这也说明了一个办法，只要自己的命运占比提升到一个地步，他人出现失控现象的时候，自己可以试图去降低这一事件的概率。 果然，真正发挥起来，原始秘作的力量就是显得很离谱的。 因此，他想到了这里，轻轻地抬起了仍然处于酸疼的手，把自己的刘海往上抓着撩了一把，对着陈以沫轻笑着说道。 “对啊，我可以改变可能性来着。” 第159章 ——炎阳匕首 第272章 ——炎阳匕首 “对啊，我可以改变可能性来着。”牧闲的笑容愈发变得轻松，但是这份轻松却夹杂着苦涩。 自己可以改变可能性，但是目前为止的大部分事情，全部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发生。 这一切他没有怪罪于谁，因为从主观上来讲，他想要阻止，但是却无能为力，这是他的问题，跟其他人无关。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既然失败了，那就要从自己身上找到原因。 而这一次面对陈以沫的问题，他相信自己不会失败，他也不允许自己失败。 “是，呐，希望到时候你改变一下我们未来的可能性吧，毕竟要是变成那种不会说话的怪物，对我来说，想想就吓人。” 陈以沫玩笑般地说着，虽然还带着些许不安，但也是恢复了平常的那种语气。 这时候，两人发现，棺材上的光芒渐渐散去，原本黎明之剑的位置，现在出现的仅仅只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原本巨大的阔剑居然转变为这副模样，倒是确实奇怪。 毕竟按照牧闲印象里面各种动漫和游戏的塑造，里面发生进化，一般都是加上了各种的特效，各种看起来很酷的造型。 不过，朴素也是一种强大，更何况他之前就想着，希望黎明之剑可以变得方便携带一些。 这样的高杀伤性秘作正是他目前所缺少的。 “你先别靠近，在这个神殿里面你的状态应该比较虚弱吧。”牧闲扶着墙壁站起了身子，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陈以沫。 “我啊？你这个就没必要多考虑了。”陈以沫试着活动一下她的右手，但是却依旧只能动弹几下“算了，那你去拿吧。” “身体没问题了？”她飞快地又补上了一句“我记得你上次用完王冠，休息了好久呢。” “也是......”牧闲奇怪地喃喃了一句，但是想到了刚刚和眼先生的交流，很有可能是后者替自己恢复了体力吧。 不，不止是体力，就连精神力都直接回了至少一半。 这就是神代的力量么。 虽然现在身上仍然酸疼，但那也仅仅只是相当于许久没有运动后突然要求体测的大学生罢了。 他费劲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却未曾想疼痛加剧了几分，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棺材的旁边，唯一的缺点是他的腿有点瘸了的样子。 走近仔细棺材，它发现棺材板明明是石砖但是此刻也被烫的通红，上方冒着腾腾的白烟，有着不少烧灼的痕迹。 而那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就静静地躺在了棺材的上面，牧闲能从中感觉到磅礴的能量，甚至远胜过原来的黎明之剑。 它的刀身上面有着奇异且繁杂的金色花纹，卷起来的线条似刻画出了一个小型的法阵，只是牧闲不懂神秘学，他无法解读出其中的意思。 而刀柄处已经彻底是暗金色了，光是靠近就可以感受到其身的滚烫，但是牧闲清楚，这应该只是共鸣完的残留反应，过一会就会消退的。 只是目前还不清楚，发生共鸣后黎明之剑，不，现在应该要叫—— “陈以沫，你觉得现在这种样子该叫它什么？”牧闲最终选择回过头询问陈以沫，毕竟他在这种方面上是有选择困难症的。 “呐，原本是叫黎明之剑是吧，现在都成匕首了，然后嘛，又是，额，这里是叫原始炎阳是吧” “对。” “那好办了，就叫炎阳匕首好了，毕竟升级了，还是在人家的场地里面，给个让它取名的权利不过分吧。” “炎阳匕首吗？也行，我其实没什么点子。”牧闲说罢，又将视线定格于炎阳匕首的上面。 在能力方面，牧闲有信息它对比黎明之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存在。 只是，高回报一般代表的是高风险，高成本，他其实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发挥它的力量。 虽然满足了方便于携带这一点，但是新的问题也应运而生。 不过，他相信，只要智商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思绪停顿于此，他选择先进行了一次占卜。 自己驾驭炎阳匕首的成功率d100=71\/100 不算低的概率，自己完全可以去尝试，在得到这一出目的时候，牧闲也就放心地松下来了一口气。 这样无论是自己还是陈以沫，都至少拥有一件杀伤性武器了，只是在安全区内并没有什么机会施展。 但是得到了外出行动，或者突发遇上袭击的时候，这或许就是他们隐藏的底牌。 在得到那灼热散去后，牧闲缓缓地将匕首举起，那刀柄依旧有一股温热，而刀身的金色花纹也依旧在散发着光芒，让人感到安心。 “说起来，你会因为这个感到不舒服吗？”牧闲微微后退了几步，把炎阳匕首举到了陈以沫的前面晃了晃。 “嗯——我建议你还是拿开吧，它让我感觉浑身，额，就，都是蚂蚁在爬。”陈以沫一副不舒服地样子往后挪了挪，挥了挥左手示意牧闲赶紧拿开。 “行，了解了。” 牧闲随后就用概率之骰的能量覆盖于匕首的上面，隔绝了它的能量外放，这样也可以让陈以沫不受到它的影响。 “呼，好了，那我们走吧。”陈以沫见那种感觉消失了，便即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另外一条道路走？” 她指了指另外一条通道，那是当初杜呈追杀他们所来的道路，上一次的惊心动魄，这一次反而充满了回忆。 虽然这个回忆，并不太愉快，也并不太想要发生就是了。 “行啊，我无所谓。”牧闲即刻就答应了对方。 目前而言，他所想要尝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陈以沫的要求就没有必要去回绝了。 再者，来下面的神殿也是对方一开始跟自己提出的，这也才能想到强化黎明之剑的操作。 “那走吧！呼——让我们看看那边道路有什么吧。” 陈以沫迈开了一个大步子，左手抓着王冠就往前面走去。 而他们如同之前那样经过了漆黑的隧道，这里同样有着残破，模糊的壁画。 随着两人渐渐接近出口，奇怪的气味渐渐浓郁，就好像是——木头放在壁炉里面烤出来的香味。 第160章 ——为信仰而死者 第273章 ——为信仰而死者 “你闻到了吗？”牧闲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豆点大的汗珠已经渗出，甚至是在他不知不觉间。 “烤肉的味道？不，但是挺香的。”、 陈以沫并没有亲身去闻过这一气味，描述不出来倒是也正常。 但是牧闲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于一个林中的度假屋呆过，里面就安放有壁炉，配合一些特殊的木柴，香味确实不错。 如今前方的气味给他带来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牧闲并不相信这种地方会有跟现代社会一样的壁炉烤木头，充其量就是一些从古老的神代燃烧至今的一些东西。 但是随着步步接近，直至前方那一房间的时候，他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 哪里有什么火焰烤木头，有的仅仅只是一座座石棺，而在那石棺的里面则是一具具尸体。 这并不是令他感到恐惧的。 恐惧的一点在于，这些尸体上面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在石棺的内部犹如满溢出来的水。 而那些香味，便是火焰烤灼在尸体上面所散发出来的。 “你，还好吗？”牧闲咽了口口水，表情并不好看地转向陈以沫。 “嗯？啊，我——”陈以沫被对方这么一叫，愣了几秒钟，霎那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迟迟地说道“我应该感到害怕，对吗？” 牧闲看着人这副样子，大概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先将视线移动至那胸口的玉佩，发现裂缝已经多至五条了。 不知道还有多久会破碎，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漆黑收割对于陈以沫的影响依旧没有消除。 他不知道漆黑收割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陈以沫身上的问题是切切实实的，如果不解决，很有可能会陷入失控的风险。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在钢丝绳上游走的人，可帮助陈以沫，也是在帮助他自己。 失控的稳定需要在现实世界内存在锚点，两人互相为锚点，可以说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现在自己哪怕在感情缺失一部分的情况下，看到这些被火焰燃烧的尸体也不由得感到了不安与恐惧，陈以沫却无动于衷。 那么其实可以大概的分析出，死亡类型的原始秘作，或者就单她那一秘作而言，是对于死亡失去了恐惧，当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嘛——我也知道我的情况，不过，没感觉，确实是没有感觉。”陈以沫无奈地耸肩，把手一摊“但是，他们确实有点可怜吧。” “嗯？这点，怎么说？” “原始炎阳神殿内就算是我的灵魂强度都受不了这种灼烧，你明白吗？所以说他们的灵魂大概率早就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所以，我觉得他们还是挺可怜的，也，有点可惜。” “可惜？我觉得这些人倒是自愿的，毕竟在那个信仰神明的年代，什么事情不可能。”牧闲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那些尸体。 毕竟对他而言，为神明献祭这种事情，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额，不是。”陈以沫迟疑了片刻，然后补充着解释道“说起来有点奇怪，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 “我心里就突然觉得，这些尸体的灵魂没有被我吃掉，很可惜？” “什么？”牧闲转头凝视着陈以沫，身子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但很快调整了回来。 看起来这份影响在陈以沫的身上已经很严重了。 漆黑收割摆出了想要合作的态度，但实际上这份影响没有丝毫的消除过，所谓的约定只是随口的空谈罢了。 哪怕这是高位者无法控制的被动技能，可牧闲并不相信他一点收敛的办法都没有。 假意结盟，实则仍然虎视眈眈。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和陈以沫识破然后抓起来，这一原因结合刚刚眼先生所说的，也就好推理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了。 很简单的一个原因，时候未到。 仪式需要准备一百万的牺牲者，这需要一个庞大的计划，而一个庞大的计划注定不会是一个人可以实施的，因此他需要帮手。 他说是四个月后一起出去清剿双面狼王，实则呢？牧闲推测他大概率想要通过外面异常的帮助来完成这一次屠杀。 自己和陈以沫属于什么定位并不清楚，但是一旦这件事情产生，无论是否被发现，自己这边都绝对会被冠以帮凶的名号。 因为他自己的心理道德底线还存在，这一点上，他会鄙视自己的。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东西。”牧闲往周围看了看，最终做出了判断“就是不知道——” 他看向了手中拿着的炎阳匕首，又看了看那些正在燃烧的尸体，不安地抿了一下嘴唇，试着用刀尖去接触那些腾飞的火焰。 正如他所料，火焰开始缠绕上匕首的刀刃，但是停滞于了刀柄的前面。 这里的火焰应该是和羽毛差不多的类型，只要不出现其他的东西干扰，就可以保持燃烧，因此与炎阳匕首发生共鸣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火焰不能采集，只是短暂地附在上面，当他移开的时候就渐渐消散了。 “哎，我想到了一点啊——” 陈以沫看着这缠绕上的火焰，旋即若有所思地说道“普通的火焰应该也能缠绕上去吧，这，应该叫做，增伤？” “算是吧，不过其实主要还是这把匕首本身的特性足够优秀。”牧闲甩了甩上面的火焰，旋即再次审视了一遍这把匕首。 “你现在身上的问题让我无法相信漆黑收割的话语，但，贸然的撕破脸也很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我想要利用一下这把匕首的力量，驱散掉那个盯着我们的灵体。” “你的灵魂强度会直接被灼烧伤，甚至死亡，那么作为完全灵体的她，哪怕比你强，这份滋味应该也很不好受吧。” 在这一块牧闲没有留情面，毕竟对方的存在于他而言造成了威胁。 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明白这一道理。 第161章 ——眼线 第274章 ——眼线 “没东西了的样子，走吧。”牧闲再次确认了一遍后，挥了挥手，示意陈以沫与自己离开。 这些放在棺材里面的人只是一些信仰高尚的信徒，他们用自己的躯体在纪念自己的神明，哪怕死亡也要亘古不变的守护。 牧闲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对这一地方也没什么好评价的。 还是那句话，可以理解，但绝对不会支持。 很快，两人便重新回到了这一神殿的大厅内，小心翼翼地不要去碰到那些财报，生怕中了什么不得了的神代诅咒。 回到了门口，看着眼前的漆黑，牧闲把炎阳匕首举向了前方，火把般的光芒就此燃起，周围的苔藓竟出现了被灼烧的迹象。 “看起来真正使用起来会方便多，没事吧？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就立刻封存它的能量。”牧闲看着匕首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了自己身旁的陈以沫。 对方的右手还没有恢复，左手则将王冠重新放入了灵界，因此现在让她陷入了两个手臂都是无法动弹的状态。 “有点不舒服，但是可以接受。”她额头上有汗珠出现，想要擦，但是却腾不出一只手来。 “行了，我扶着你吧，主要是，我们需要提防一些老朋友。” 牧闲说着，将匕首指向了其中一个方向，那里正站着几个猿猴，他们的手臂垂下，眼睛正在盯向这一方向。 当见到了这一匕首闪耀的光芒指向它们的时候，一瞬间，生物的本能告诉了他们应该逃窜，迅速便往阴影处去躲藏了。 而牧闲本身就没有对它们展现杀意，以及，这里是别人的老巢。 哪怕自己经过了眼先生的恢复，使用王冠还是过于勉强自己了，身边的陈以沫手臂也算是伤了一条，两人都不在全盛，还是互不侵犯为好。 在目送着猿猴离开后，牧闲将光芒收敛，转而照亮了他们来时候的通道。 “走吧，也别打扰他们了，互不侵犯，挺好的。” “唔，我们两个好像下去了挺久的，啊，我们本体也休息了挺久来着，” “嗯，大概下去了。”牧闲说着，拿出另外一个手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我们差不多是可以回去了。” “就是不确定安全区现在的情况如何，再联系司马子明的话，不，算了。”牧闲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做出决断。 安全区现在的情况必定是不太平的，虽然主要的事发地是在内城区，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是极为严重的。 受到这一次的袭击，安全区那边势必会提高警惕，到时候在各个方面的警戒程度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牧闲着实不好去下手。 思绪停顿于此，他决定赌一把。 信息差在这种情况下是极为可怕的一种东西，他不能允许自己缺少重要的信息而导致接下来的决策失误。 司马子明的视角多少还是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第一是因为他属于旁观者的位置，不可能拥有第一手资料，第二，他的全部信息都来自于自己的眼线。 这个眼线是谁，能力怎么样，实力是否足够，这些牧闲全部不知道，并没有办法去相信他得知信息的真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判断。 因此，他拿出来了之前安元君交给他的珠子，出于对人的关心，他还是随身携带了。 牧闲很清楚自己联系下去会是谁接起这一通讯，被墙中人救走的安元君，自然拥有的通讯权利也在墙中人手里。 但是倘若漆黑收割已经影响到了自己这一边的状态，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先去搞清楚墙中人究竟要干什么，再决定自己这一方如何在其中的势力周旋，这才是上上策。 随后，牧闲轻轻地按下了那一珠子，展开了与安元君的联络。 起初并未有人接听，珠子仅仅只是在这一环境当中闪烁着，当中投影出闪烁的火光，但是在十几秒后，它被接听了。 那边倒映出来的是一间狭小的酒店，接电话的是一名瘦削的男人，而安元君此时正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沉睡当中。 “你好？这边是温子仁，很抱歉这位叫做安元君的小兄弟还在昏迷，请问你找来有什么事情呢？我可以代劳转交。” “你好，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哦，牧闲是吧，我记得你，你的灾厄评级是终末传说来着？怎么说，是想要加入我们吗？现在入股倒是还来得及。” 对方的话语带着一股商业人士特有的从容，隐隐当中带着些许勾引的韵味。 “不，不必了，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他的情况？身体的伤势还好吗？”牧闲并未理会对方的言语，直截了当地开始询问他最关心的事情。 “你说他？啊，如果送去医院的话要花，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不，我估计都不够，但是到我手里，很快就能救回来，也仅仅只需要一笔小小的报酬。” “方便透露吗？” “不，不行，这是商业机密。”对方的声音突然压低，那头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笑声“除非您也想要投资我？我现在还有余力借款哦。” “不必了，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我只是想询问一下他的情况罢了。” “啊，这样，关心友人，这是好习惯，哎，你那边是在漆黑的洞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充满了兴趣，停顿了几秒似在打量“需要提供住处吗?” “不，不用了，在这里很安全，对了，我想要询问一下安全区的情况，因为我们最近会有事情需要潜入其中，方便回答一下吗？” 在拐弯抹角后，牧闲最终切入了正题，他需要安全区情况的第一手资料，而作为经历者的温子仁肯定清楚。 “嗯——是情报啊，情报的话就需要支付情报费，方便吗？” “并不是不行，需要钱财吗？我可以提供一些。” “钱款，当然可以，但是，你打算怎么转交给我，银行现金应该被封存了吧？” 在对话的过程当中，牧闲的思绪持续在流转，寻找着一个想要的答案，突然，他抓住了最优解，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个弧度。 “我会通过我在安全区的眼线，把现金转交给你。” 第162章 ——合作达成 第275章 ——合作达成 看起来对方并不像符明一样具备看破的能力，至少看上去没有表现出来这一点。 那么自己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一把赌注，和墙中人暂且合作，解决掉漆黑收割的问题。 或许他们是肮脏的坏人，但是现在而言，墙中人对自己这边有利，那就可以合作，有的时候需要自私一点。 城市当中因他们而死的人自己又不认识，比起那些人，陈以沫的安全更为重要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做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感情缺失在这种时候倒是发挥了足够的作用。 “眼线？”对方略微一惊，对于这一信息反复咀嚼了一下。 温子仁他不敢确定牧闲究竟有什么底细，但是仅仅只凭两个人这样的组合就成为了都市传说级别的灾厄，确实是一个值得合作的，有潜力的人。 而在安全区内安排眼线，说实话，并不会算是一个困难的事情，只是那大多是一些人数足够的组织才会做的事情。 目前被官方评定的那些灾厄组织他一直有所关注，毕竟新兴的那些人，有潜力，是值得投资的对象。 但他们的规模全部都很小，最多也不过十来人，像牧闲这样两人的是属于最少的那档了。 思绪流转，温子仁的心中升腾起了兴趣，他觉得眼前的人确实可以合作，甚至于帮助他们墙中人完成想要的目的。 “可以，方便告知我这个眼线的名字吗？” 牧闲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这确实是一个赌注。 “柳良。” 他在赌，因为如果随意地去捏造一个人名，作为墙中人，甚至是其中看起来的信息位温子仁很容易就查到问题。 安全区拥有极为完善的信息库，对于每一个落户的居民全部都记录在内，包括以前的那些黑户也都被集中备份了。 虽然无法防备住他们这群特殊的高等秘作使用者以及特化的隐匿类型，但是对于普通的秘作使用者完全可以防住。 以及，秘作使用者之间，他们身上是可以大概感觉对方出来到底是什么水准，什么类型的能力。 自己身上确实可以切换成无序罗盘的气息，但是无序罗盘并非隐匿类型，对方再一调查，破绽百出。 虚假的谎言最为容易被戳破，但是半真半假的谎言则可以使人难以定义其的真假。 唯一需要担心的其实是，他不会从安元君的口中套出什么情报，或者跟眼先生一样具备翻阅记忆的能力。 “柳良？”他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后说道“是那名之前在负责处理我们墙中人事件的清算师吗？” “让自己的眼线成为清算师在安全区内活动，你还真是一个大胆的人。” 他的言语当中有着难以掩盖的赞叹之情，对于这件事情似乎是相信了的样子。 “这是一场豪赌，温子仁”牧闲平静地回应道“我需要打入清算师内部，但又不能自己进入，所以我需要一定的手段。” “而我的目的，不知道你是否知晓，这块我们可以作为一个信息的交换？” 牧闲并不介意自己的目的让他人知道，所以他想要以此为筹码作为交易，探查一下墙中人的目的。 “这种情况下我好像无法确认真假吧？情报的价值不对等，很难促成我们的合作。” “那一样，我也不知道你那边的信息真假，但是如果想要合作，互相真诚不是应该的吗？”牧闲非常坦然地回答道“我的目的，你可以去求证。” 对方再次沉默了几秒，最后轻笑了一声。 “行，那你先说吧，关于你的目的，是什么呢？不得不说，你真的是我见过所有的合作者里面最有意思的那个。”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应该清楚我原本是一名清算师吧，我受到了污蔑，这一点你应该也可以调查到吧。”牧闲的话语非常的真诚，也很充满情绪。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又不是撒谎，他没有任何会慌乱的可能性。 “我要的仅仅只是复仇，目标，是色彩级清算师莫枫，然后，将加在我身上那些污蔑的罪名，全部都洗刷掉。” 不知怎么的，他最后有些稳不住自己的情绪，但这样也能使自己的话语更加注重真实性。 陈以沫在一旁看着颤抖的牧闲，轻轻地拍了拍人的肩膀，试着想让人给人一点宽慰。 “原来是这样的事情啊——”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拖着长音说道“我们的目的跟你差不多，但是你或许会觉得我们是一群肮脏的人。” “你可以听完，再决定我们是否要合作。” 牧闲轻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们打算惩治一下社会的那些杂碎，当然，这种行为你或许听起来很疯狂，我们是一群反社会的人。” “所谓的杂碎由我们来定义，就像他们曾经定义别人的那样，但是对于普通的人，我们绝对不会动一根手指头。” “或许你的眼线在调查的过程接触过，薛心，对吧，她之前再在濒临疯狂的实话做了一些举动，呵呵，伤害了一些平民的样子。” “我们也进行了调查，发现她伤害了孩子？我可不管失控还是什么原因，都是成年人，犯错就要承担责任。” “加入我们墙中人，高风险，高回报，很可惜，她触碰了那个线，我们只好把她处理掉了，可以理解了吗？” 温子仁在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也相当的平常，仿佛就在讲一个随口捏造的故事一样。 但是牧闲隐隐可以感到对方的话语里面压着怒火，那是冰冷的怒火，冰封了许久的愤怒，从他那看似轻松的口吻当中说出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倒是都还算是同病相怜的普通人，在底线这一块，牧闲倒是也可以接受他。 “怎么说？有合作的打算吗？” 牧闲对于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下，转而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陈以沫。 “我没有问题。”她也轻轻点了点头。 第163章 ——我们更强 第276章 ——我们更强 静眠安全区内 “问题，都已经基本解决了吗？”周凡承匆忙地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板，手上拿着手机正在通话着。 “嗯，我和白指挥官已经将内城区的情况清理完毕了，而外城区目前没有发现危险。”那边传来的是孤渡的声音，比起之前，他说话带了一点沉稳。 “行，通知新闻那边，发布一些可以平定民心的内容，这块他们应该比我们熟悉，把文稿拟定后发给我。” 周凡承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咖啡甚至撒出去了一些。但是他全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打开了电脑准备继续处理一大堆麻烦。 自打危机爆发以后，他作为总负责人就游走在各个信息的处理，人员的调配当中，现在还需要计算伤亡人数，给家属发放抚恤金。 虽然金钱拯救不回死去的人，但是至少，至少可以让他们稍微安心一点吧。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让他这个作为负责人的心理可以稍微过得去一些。 安全区闹出来了这么一个大乱子，周凡承脱不了关系，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他甚至准备接受总部那边的审查和责罚了。 思绪流转于此，他又接起了一通电话，那正是总部那一边打来的。 “周凡承，静眠安全区那边墙中人集结了，这代表至少四个七阶甚至八阶以上清算师实力的人在你那边，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上报。” 那头是一个女声，听起来干脆利落，颇有一种大姐头的风范， 对方直奔主题，没有一点拖延，毕竟在这种时候也谈不了什么客套话了，不如直接有什么话就说什么。 以及，这本来就是负责人的失职，周凡承理应承受这样的质问。 “我——” 他欲言又止，并不是不敢面对这个事情，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他的安全区比起静眠安全区，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充其量是没有这种大祸，但是小灾难还是经常发生的。 虽然总部一直在尽可能的调配，平衡各个安全区内的防备力量，但是一杯水又怎么可能填满一群即将渴死的人呢？ 能到目前的结果，都是各个安全区内执行的自主招募清算师制度，以及他们不分昼夜的加班，以此来勉强维系整个安全区的平衡。 这种平衡是脆弱的，也是难以维系的，对于哪个安全区来说都是。 而在这种情况下，周凡承又怎么敢去面对这件事情呢？ 他的这一决断，完全是在考虑总部的情况，也是在考虑其他安全区的情况。 所以，他最终迟疑了几秒，得到了对方的回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担心其他安全区撑不住？你是在小瞧整个清算师协会吗？” “可是，数据显示，各个安全区的情况都不好，协会内的清算师也——”周凡承微微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便开始匆忙地解释道。 “那又怎么样？！” 对方的声音几乎是咬着说出来的，刻意地重音了。 “你把整个清算师协会当什么了随手一碰就会凋零的花朵？我们从建立以来，一直都在与那些异常做斗争，在尽可能的让他们不去危害平民的安全。” “我们做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那些牺牲者堵上了自己的性命去做这些事情，我们是一个有韧性的组织。清算师协会是有韧性的。” “别总想着一个人扛下一切，协会是一个集体。” “所以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困难就一筹莫展，你是再把整个协会当作笑话对待吗？” 对方的声音说道后面，也隐隐有了些许失控的迹象，那隐藏着的愤怒几乎要撕碎平稳的声音突刺而出。 而听完了这番话语的周凡承愣在了原地，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这根本做不到。 对方的话语不断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荡，一遍又一遍，久久不能停息。 整个办公室内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的状态，双方都没有说话，但是双方的深呼吸都在这寂静的环境当中如此的清晰。 每一次呼吸就好似一个铁锤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砸到了周凡承的心坎上，他最终咬了咬牙，说出了一句话。 “行，我申请总部的支援，需要能抗衡墙中人的。” “漆黑收割目前又一次陷入了重伤的状态，光靠莫枫去对付他们并不稳妥，而且需要相对的侦查特化才能准确捕捉墙中人袭击。” 他就这样默默地分析着情况，就像曾经的那个纵观全局的负责人一样，这次的打击对他依然存在，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成长。 ... 安全区地下室内。 野狼的嚎叫声不断响起，颇为的聒噪，但是这里唯一的一个人类并不在意。 姜书穿着着他的白色大衣，借着高精度的显微镜在研究着刚刚从异常身上切下的细胞，寻找其中隐匿的秘密。 实际上这种事情他已经反复做过数遍了，只是对于普通的个体而言，说不定存在突变的反应。 很可惜，这一只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这类异常的隐藏原则很简单，转变自己的毛色转变为半透明的状态，借着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达到一种隐匿的状态。 这种完全可以瞒过绝大部人的眼睛，除非是有着一定水平的秘作使用者，或者专门锻炼过自己眼力的普通人才有可能发现问题。 不过姜书目前已经研发出针对他们的隐形眼镜了，很快安全区内的异常就会被消灭殆尽。 在研究完毕后，他开始整理显微镜仪器，随后便走到了一堆精密的设备前，看着上面显示出来的图像做吹分析。 “轻点，你吵到我看图像了。”姜书的声音略显不耐烦。 再怎么样他也是个人，这样连绵不绝的叫声，怎么可能会不厌烦呢？ 嚎叫停顿了几秒钟，随后便是一个沙哑，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们人类真是肮脏，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这样奴役我们？” 姜书听后，静静地回答了一句。 “我们也没有做错，但是我们更强。” 第164章 ——回安全区 第277章 ——回安全区 “回来了？”不来梅正将一个骨头削成了笛子的造型后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看向了回来的牧闲和陈以沫“你们两个还好吗？” “没什么问题，而且还有收获。”牧闲轻笑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炎阳匕首。 刚刚谈完与墙中人的合作，现在的他心情倒是还算不错，虽然对方曾经对自己和陈以沫下手过，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必要的时候，对手也可以转变为自己的一大助力嘛。 何况他们现在都想要解决一个人，那便是漆黑收割。 温子仁说事后会通过安元君继续联系他，那么便日后再谈即可。 手中的炎阳匕首应该在对付漆黑收割上会起到不小的作用，可以说是老天都在帮助自己了。 “嗯？这是之前带下去的那把剑吗？”不来梅好奇地目光打量在了炎阳匕首上“敲击的声音会很清脆的样子。” “你别只关注这个。”牧闲揉了揉额角，长吁了一口气。 “我也就只会这些了，不关注这个关注什么？”不来梅没好气地回道，开始抓起一旁地上的筋肉与骨头编制琴弦。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也别互相呛了。”陈以沫在一边打圆场，旋即又补了一句“我们现在可是准备回去了。” 根据之前温子仁那边得到的信息，安全区现在属于内城戒严，外城封锁的状态，但是总体来说对正常居民的生活影响并不大。 现在牧闲两人回去说不定还会收到加班的通知，不过没有关系，本来就是要工作的，只是给予了一定的放假奖励罢了。 至于和温子仁的亲自见面详谈，则被不断的推迟了，毕竟根据他所说，他们那边没有手段逃离内城区而不被发现。 “嗯，准备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五点多了，我们两个本体也睡了蛮久的了，不过，你的手没什么问题吗？” 牧闲说着，将目光调转至陈以沫的右手臂处，她便展示着活动了一下她的右手。 “我的灵魂恢复的还算挺快的，嗯，刚刚在神殿里面估计是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吧，恢复性被压制住了来着。” 而后，她把右手往牧闲的肩膀上一锤，后者便是一个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行——看起来你是恢复的差不多了，然后回去我就得让你去寻找一下云鹤年的位置了，你应该清楚他住在哪里吧？” “我可不能让他来这里送死。” 他并不介意在不来梅前面谈论这件事情，反正不来梅又不知道云鹤年究竟是谁。 甚至于他的大脑当中都没有担心过这一问题，生怕被不来梅那诡异的听心声能力给听到。 “知道是知道啦，一个集体的清算师宿舍，哦，如果没有换地方的话语，应该是记得的吧。”陈以沫一边有看没看地盯着墙上的壁画，一边嘴里嘀咕着。 “行，那么，不来梅，再见了。”牧闲轻点了点头，朝不来梅举起手挥了挥手。便示意陈以沫可以拉他进入灵界。 “走吧。”不来梅的话语没有夹杂多少情感，目光继续停留在他手头的工作上了。 随后，陈以沫便抱起了牧闲，两人重新进入了色彩杂糅的灵界当中，这周围比起安全区那边，倒是可以看见不少模糊不清的灵体。 只是这些灵体大多有些残缺，或许是因为灵界的生活环境险恶导致了这样的情况。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来着，嗯，毕竟灵体之间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吞噬其他灵体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不过我可没有这么干哦——” 陈以沫最后一句话特地重音强调了一下。 “我也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牧闲说完了这句话，脑海中细想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一个信息点。 灵体让自己变强大需要依靠吞噬来达成。 死亡类型秘作多少会和灵体沾染上些许关系，其强化的本质上应该是灵魂的强度。 那么按照眼先生所说，假设他没有骗人，那么，其实死亡属性晋升的需求，归根结底是在灵魂层面的增强。 在吞噬了至少超过一百万的灵魂后才能达到神明的层次，或者说才具备容纳神明力量的可能，那么神明的层次，确实是难以想象了。 不过根据正常神话传说当中，那些神明也大多确实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如果我以后要是变成这种人了呢？”陈以沫嘀咕了一句，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担心。 “那么不都说好了，我帮你变回来。”牧闲很平静地回应道对方，嘴角的笑容微微勾起。 陈以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应。 两人在一路上，又闲聊了一会各自的过往，便重新回到了自己住处的灵界附近，而在那里，他们看见了那名浑身被黑雾包裹的女人。 “你好啊。”陈以沫率先打招呼，虽然暗地里面已经没有打算和漆黑收割合作，但是明面上绝对不能撕破脸皮。 用这种伪装的方式生活着，困难，可也是必备的。 “你们好。”她轻点了点头“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出城了一趟，怎么了嘛。” 那女人摇了摇头，旋即极其平淡地说了一句“符明他受到了袭击。” “什么？” 两人都摆出了一副惊诧的模样，异口同声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自己本身的演技能不能瞒过对方，但是，还是值得一试，毕竟司马子明在对付漆黑收割上也绝对算得上一张底牌了。 “没错，符明遭受了你们的那位，朋友？安元君的袭击，但，并无大碍，只是旧伤复发加上消耗过大，静养的时间需要延长了。” 或许是因为黑色雾气特意的阻隔，牧闲感觉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了这一层黑雾的过滤才说出来的，使原本蕴含在其中的感情以及许多东西剔除了。 “嗯，明白了，那请问我们需要做什么吗？”牧闲极为官方地回应道人。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旋即开口道。 “他希望你们参与抓捕安元君以及墙中人的行动。” 第165章 ——不安地躁动 第278章 ——不安地躁动 “等等等等——”听到这一问题后陈以沫即刻抬手说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两个选择” 当初在背叛安元君与选择去面对双面狼王的抉择当中，陈以沫果断选择了后者，现在的情况她一样会做出这一决定。 “对，所以这次依旧是选择，你们是否要参与。” “我先问一下，不参与的后果，是什么？”牧闲接过了话茬，心情略显忐忑地询问道对方。 “不会怎么样，这仅仅只是代表了你们的一个态度，决定也自然会影响未来一系列事情的发展。”对方这么回答道，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能让我们考虑一下吗？” “可以。” 对方没有拒绝这一提议，毕竟是关键性的决定，交给双方考虑时间并非不行。 “好，那我们先去聊一会。” 牧闲看了眼陈以沫，示意对方先离开灵界，以防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两人回到了酒店的内部，解除了人偶的意识，回到了本体的当中，又将人偶放置回了灵界当中。 “好了，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吧。” 牧闲示意陈以沫跟着自己走入了浴室内，然后抓起炎阳匕首在这一空间内划拉了几下，释放了能量。 此处会被偷听的概率d100=1\/100 非常小的概率，那就可以说几乎没有，牧闲也因此松下来了一口气，不需要担心那个女人借助灵界在这里偷听了。 那么接下来的话语可就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如说不说明白点也很难讨论出结果。 虽然现在的行为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但是不这么做就是直接把偷盗的行为摆在人家面前，那是赤裸裸的抢劫。 “会不舒服吗？” “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嗯，有的痒痒的，但是没什么问题，呼，说罢。” 陈以沫长吁了一口气，刻意地活动了一下她的筋骨，以此来显示这份炎阳匕首的能量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们的目的肯定是愿意帮安元君的，对吧。” “对。” “那么想要帮助他，他现在又受制于墙中人，至少受制于温子仁手中，想要拉他一把似乎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牧闲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继续做着分析。 说实话，虽然嘴上跟墙中人合作，现在的自己对于他们的行为倒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但是打心底里面他是仍然在记恨着对方之前袭击之前的行为的， 他只是关心安元君在对方那边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况，否则也不会那么直接地就与对方达成合作关系。 朋友和普通陌生人在牧闲心中的分量此时可谓是天差地别。 “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去答应她那个事情的呀。”陈以沫见牧闲迟迟不说话，便自顾自地同人做出分析。 “你看啊，其实我们参与归参与，我们一定要玩命去抓捕安元君他们吗？其实不用吧。” “就，谁都知道对方很危险，而且是敢刺杀漆黑收割的了哎，你觉得，大部分参与的清算师，他们敢卖力的一马当先吗？肯定不敢吧。” 陈以沫的话语解开了牧闲的顾虑，确实，其实压根没必要过于卖力的投入，只需要简单地演戏，走个流程就好了。 甚至于必要的时候，自己还能巧妙的制造一些危机来帮助安元君那边脱逃呢。 而且这样一来，或许在漆黑收割那边的信誉度也就稍微高了一些，让他认为，自己是可以与其为同一个阵营的。 当然，既然这次的事件已经发生，漆黑收割一定意识到了一点，安元君的身上没有携带答案之书。 他不会相信自己的情报出现了差错，他更愿意去相信安元君将这本书藏了起来，甚至于转交给了别人。 还好啊，自己留了一手，把书交给了不来梅。 “确实可以，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两个的水平，额，要演成什么程度才算真呢？” “这个容易。”陈以沫竖起了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知道田忌赛马吗？” “这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吗？”牧闲默默地接话吐槽了一句。 “哎，你别打断我的分析，很重要，划重点的哦，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和墙中人达到了合作关系，那么我刚刚说的田忌赛马，就可以发挥作用了哦。” “在外人眼里，确实啊，柳良柳竹很强，但是强也是仅仅限于刚加入没有多久的新人而言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懂吧。” “这时候让他们墙中人派出几个看着就很厉害的家伙，把我们两个人打倒，或者差不多水平，我们卖破绽，这就好了对吧。” “安全性上也有保障，你想啊，后面还有一堆清算师呢，他们敢乱来吗，我觉得也不敢再说，实在不行，我们赌一把，进灵界保命去，如何？” 陈以沫说完，眨巴了几下她的眼睛，等待牧闲给予她回复。 而后者则对于这一问题思索了近十来秒，最终犹豫着点了点头。 现在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由于黑雾的阻隔，他无法从那一女人的声音当中听出来任何的感情，否则应该就能在利弊上更加好权衡了。 但是他大概可以预想到选择否的后果。 漆黑收割不是白痴，他是色彩级清算师，是一步一步走上这一位置的，是掌握着原始秘作的人，他的脑子就算不是天才也绝对不差， 安元君在安全区内无亲无故的，如果不自己藏着，他能把答案之书交给谁？ 墙中人，还有牧闲他们两个人。 这一问题在他刚刚思考的时候醒悟了过来，这是在看他们的两人的一个态度啊，倘若态度良好，可以，那我们双方继续保持合作。 但是如果选择不呢？牧闲很难想象神智并不是很清楚的漆黑收割会做出什么行为。 好在陈以沫的提醒让他最终也做出了这一决断，至少，是目前看来正确的决断。 随后，他撤除了炎阳匕首的能量封锁，旋即让陈以沫去传达了这一消息。 目前的安全区，看起来，多个势力都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了啊。 第166章 ——沟通 第279章 ——沟通 果不其然，牧闲才回来没多久，便在早上七点的时候收到了来自于清算师协会的通知，告知假期结束，开始加班，主要负责外城区的巡逻工作。 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倒是完全无所谓，虽然会稍微的累一些，但是也能顺便提升一下自己在安全区内的人际关系网。 至于陈以沫，她的上班态度就摸鱼的很，据说有一种跟回了以前生活的感觉。 唯一的区别是在于，她需要按捺出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手，不去碰别人的口袋或者背包，这并不容易。 而说是参与调查墙中人的事件，结果到后来也没有一个准信，暂且先搁置了。 对于这个事情，协会内部也确实在着手调查，不过仅限于小规模的人，看起来他们其实并不怎么愿意让入职时间短的人参与。 不过目前而言的调查还是富有成效的，在全面清查的行动下，最终有大量的墙中人成员，或者受到他们影响的人被抓捕。 至于四个领袖，倒是完全没有踪迹，目前而言一点表现都没有。 这让牧闲稍微安心了一点，后续温子仁没有再联系过他，让他不由得有些揣揣不安，担心安元君的情况。 而之前姜书所说的宴会也往后推迟了许多时间，说是要等这阵子的风头过去。 就这样，安全区内，牧闲和陈以沫渡过了相对平静的一个月，虽然在这一个月的过程当中，两人都隐约有着几次失控的倾向，但那只是轻微的症状不用担心。 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去主动找麻烦，在特殊时期，学会装乖巧是一件必要的手段。 不然，到时候露出什么端倪，等待他们的估计不会像上一次审查那么简单。 值得一提的还有乐运，由于在清剿墙中人这一事件当中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似乎被提拔为了七阶清算师。 一切都在躁动，一切看起来都在平稳发展，直至—— 一名色彩级的到来——银白落笔，巫喜。 这一夜，牧闲在陈以沫睡下后，辗转反侧地也睡不着，便坐在床上，手指划拉着被子，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牧闲并没有见过他，色彩级的信息都是属于保密的状态，除非本人愿意透露，否则将只会有协会的高层知晓他们的信息。 但是他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现在的静眠安全区，相较于其他地区，倘若不出现意外，绝对是防备战斗力最高的一个。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不出现问题的情况下。 乐运刚刚晋升，实际上实力或许并不稳定，孤渡的精神状态也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说到底是经历的太少，遭遇了挫折和打击很难缓过来。 像前者的精神力牧闲是放心的，毕竟一个人可以扛住那么多。 但是对于孤渡来说，他很明显，精神力与秘作的力量是不匹配的。 他无法很好的掌控那一秘作，而那一秘作本身则非常的强大，才让他成为了七阶清算师。 这份强大，或许是有代价的。 剩下的三个色彩级，银白落笔巫喜牧闲并不熟悉，就不讨论了。 漆黑收割符明且不提他想要做的事情，光是如今的重伤需要卧床的状态注定了他不能持续的作战，并且实力下降的估计不少。 而莫枫，牧闲对于他的仇恨使其不能做出公正的评价，但估计也是在打着什么注意，从当初收集秘作就能看出。 不过疑点在于，他完全可以把牧闲抓起来，这样保证了原始秘作不会遗缺，也不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可，他没有这么做？ 色彩级之间虽然相遇很难，但是定期也应该会有类似的集会，他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将牧闲杀死，拿走两个命运类型的秘作，并完成仪式。 难道说，他是在惧怕秘作属性不同而导致失控？可要是这样，他完全就没有任何必要去屠杀牧闲所在的小队了呀。 牧闲回想当初，自己确实在接近的时候有着共鸣的感觉，当时的知识面还不够充分，因此没有过多的去注意。 那么，作为混沌属性的莫枫，作为色彩级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情。 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牧闲思绪停顿了片刻，他想到了沟通。 实际上，人与人之间百分之九十的问题都可以依靠双方心平气和的沟通来解决。 但是很可惜，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做不到心平气和的沟通这一点。 牧闲他自觉自己是一个冷静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确实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不，不如说这确实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但是，在这个充满异常的世界，在这个有着千奇百怪秘作的事件，亲眼所见，真的是真实的吗？ 符明都没有见过自己和陈以沫，就能依靠手上收集的情报识破他们两人。 那么见过自己的莫枫，还特意和周凡承说过提拔自己和陈以沫的事情，对方怎么可能会看卖不出无形覆面？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事件在牧闲的思绪当中逐渐变得扑朔迷离，或许事情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或许他真的需要沟通。 不过，联系色彩级的清算师，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这简直是一个笑话。 他的念头刚刚冒出，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牵引，牧闲感觉环境在流动一样，但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 在半小时的不眠后，他确定了没有任何事物来访，便准备盖上被子，沉沉地睡下去。 可这时候，窗外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感觉到了老师的气息。” ... 阴暗逼仄的楼道里面，一个身影正在缓步走上楼，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的忐忑，在好不容易通过层层封锁后到来，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总体看起来是一栋破旧的小楼房，在内城区的最边缘地带，有很多这样的房子。 尤九江终于忙完了自己手上的活，成功的回到了他们墙中人聚会的地方，借助着这一地区人们的欲望，他们很好的潜藏其中。 就这样，他拉开了门板，准备参与墙中人会议。 第167章 ——墙中人会议 第280章 ——墙中人会议 开门进入，便可以看见这个狭小的房间，昏黄的灯光下，桌面上面摆放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火锅，白烟正在徐徐上升。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分别是温子仁，高璐璐，安元君，只是其中唯一一个在动筷的是温子仁。 “来了啊，嗯？仇子洋呢？她不来吗？”他正在夹起一块鲜嫩的羊肉，目视着进入的尤九江说道“是没有办法过来吧。” “给她发信息她也不回，不过也对，她倒是不喜欢我来着，说我恶心，嘿，其实我只是喜欢给东西明码标价罢了，包括人。” “她在外城区内。”尤九江把遮挡自己的头部的黑色兜帽放下，旋即长吁了一口气“她具备灵界穿梭的能力，但是现在灵界不太适合通行？” “怎么说？是符明开始把他抓的那些灵全部用来封锁了吗？这家伙还真是下血本了呢，好心的我就祝愿他能有点收益吧。” 温子仁故作在胸口划十字，转而又咧开嘴角“忘记了，我不信神，我信钱，信神只会让我亏钱。” “算是，还有安全区的人员在巡逻，总之，不太方便。”尤九江没有理会人的这个玩笑，直接坐在了位置上。 塑料的凳子并不牢固，让他需要刻意地去腾挪。 “洋姐还在外面，外城区一个人，会不会出事啊，外面也有一堆清算师的。”高璐璐双腿并拢，不安地抖动着脚，咕哝着说道。 “她？她的隐藏能力是我们当中最好的，灵界不谈，人要是没有那方面欲望，那真就是圣人，输给圣人，那我们自认倒霉，好吧。” 温子仁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保持着他那一副在外人看来绝对是自以为是的模样，说着又夹起了一块猪肚。 “那也得看情况啊，又来了一个色彩级，不说别的，两个色彩一起来围剿我们，我们有什么办法，银白落笔的能力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 高璐璐见温子仁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得急了，甚至直接拍了一下桌子。 这令一直在旁边垂着头的安元君也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眼他们三人，但是又很快垂下了头。 他感觉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因此一直都没有怎么出声，自打恢复以来，也仅仅只有日常的交流，更多的对话，在他的印象里面是没有的。 毕竟他曾经误会过这群人，虽然他们顽劣，肮脏，下手甚至有些不择手段，但是确实不是那种会去背叛的人。 安元君并没有什么道德责任感，因为他也是处于被通缉的一员，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或许就是惺惺相忆吧。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人之间的氛围很好，他，也很希望可以拥有这样的氛围，那样日子会轻松许多。 “银白落笔的能力，嘿，尤九江你以前遇见过他，你说吧。”温子仁对人的脾气完全不在意，轻拍了一下身旁人的肩膀，说着继续在火锅里面刷羊肉。 尤九江沉默了几秒，脑海当中把词汇整理了出来。 “他是属于命运类型的秘作，而且是已经进化到最高的阶段，唯一的短板是他的原始秘作仅仅只有一个。” “有一点需要注意，曾经有过一个死亡属性的原始秘作在他前面，但是他选择了无动于衷，可以说明他另有所图。” “这个我知道，他想要凑三个命运，然后连连看嘛。”温子仁接过了话茬，噙着那不正经地笑意说道“可是目前命运其他两个秘作都没有出现过。”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想要去拿到另外两个命运，因为这样吞噬的风险最低。”尤九江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开始分析他的能力。” “他秘作叫做改写笔，很朴素的名字，但是也很强大。” “在战斗当中可以在随意地方写下字眼，而后，命运便会使这个事件按照这一方向发展，当然，前提是合理的逻辑。” “甚至于在非战斗的情况下，他也可以用这个笔，写下一个完整的故事，使之成为闭环，这一能力有没有时间限制，我不清楚。” “但是这一秘作的使用有一个巨大的风险，就是每一次书写故事，或者进行一场战斗的过程当中，必须要描绘出一次足以使他致命的情节。” “否则，这个秘作会释放庞大的能量，使他失控。” “我曾经交过手，也是利用了对方的这一特性才得以逃脱，对方在追逐我，而那时候在山地，有落石下来，他以为是我用来吓唬的幻觉，结果真的被砸中了。” “不过那一场，也损失很大，让一个终末梦魇级别的组织直接瓦解，这就是色彩级的实力。” 尤九江说完了这番话语，令众人沉默了几秒钟，除了温子仁，他依旧在我行我素地吃着火锅。 “你能不能稍微有一点危机感啊。”身旁的高璐璐没好气地说着，拍了人的一下肩膀。 “我有危机感有什么用呢？对方是最难缠的命运属性，只要他现在写下一个合理找到我们的故事，那我们可不就全完蛋了吗？血本无归啊——” 他说着依旧带着笑容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金融市场绝对不是我一个有深谋远虑的投资者可以掌控的，我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驾驶着自己的小帆船，在这狂风暴雨当中寻找肥鱼。” “但是，我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命运很难抗衡的啦，过一天算一天。” 这时候，安元君的手却悄然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令温子仁转过去了视线，看到了对方脸庞上的坚毅。 “我有办法应对，但是需要依靠我一个朋友，请给我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可以么？” 安元君想要依靠答案之书寻找这一问题的解法，他绝对命运绝对不是无解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规律可以摸透。 原始秘作固然强大，但是依旧可以利用原始秘作来对抗原始秘作，这是他的解决办法。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答案之书，不在牧闲的手上了。 第168章 ——无效化 第281章 ——无效化 “我们换一个地方谈，好吗？”莫枫出现在了牧闲的窗边，他双脚悬空，形成了漂浮的状态。 在苍白与猩红的月色之中，他的身影显得有几分诡异，那黑框眼镜当中倒映出现了牧闲房间里面的全景。 此时已经转夏，莫枫在夜晚也仅仅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下身则是一条黑色工装裤，脸上一副友好的表情。 “去哪个地方谈？”有了刚刚的思考，牧闲在面对莫枫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冷静，虽然那种在内心当中隐隐想要动手的感觉一点没有消退。 “嗯，开窗，我带你去，嗯——你会不会不放心？还是我进来聊？”莫枫象征性地敲了敲窗户，其实两人都清楚，想要闯入简直轻而易举。 “直接进来吧。”牧闲走下了床，看着还在微微打鼾的陈以沫小声地说道“别打扰她睡觉。” 他决定沟通，目前整个事情的疑点太多，他必须做出沟通。 牧闲就这样看着莫枫拉开了窗户，从外面缓缓地飘了进来，落脚在了地上，指了指洗手间，示意两人过去聊。 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便如此照做了。 牧闲是未曾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形式和莫枫再次见面，他本以为一见面一定会相互见血的。 在关上了门板后，莫枫打开了洗手间明亮的灯光，率先开口说道。 “我已经无效化了这个封闭空间，即便是灵界也没有办法偷听了。” 他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牧闲这时候才仔细看清莫枫的面容，五官端正，面部线条柔和，看起来很和善，下巴略带着些许胡茬，但是看得出平常有很好的打理。 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让他整个人显得都年轻了许多。 按照信息上来说，莫枫如今已经三十四岁了，但是其实仔细看看，会发现他看起来或许跟牧闲一般大。 “你，应该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吧？”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出于某个原因，我无法直接告诉你，但是，当时的情况，我并没有杀害你的队友。” “没有么？”牧闲不知为何，这个回答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那么震惊，反倒是在意料之中。 虽然对方的话语存疑，甚至于他其实并不愿意去相信，但是整个事件存在着太多的疑点也是真的。 以及，为什么对方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偏偏在自己思考这一问题的时候。 这一切是否太巧合了？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某种规律的发展，特别是自己刚刚察觉到周围的奇怪之处时候，仔细回想起来，太诡异了。 “嗯，你信与不信，选择权在你，如果说我一定要杀死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会是帷幕之下的司马子明。” 牧闲此时内心不由得有一点无语，虽然说司马子明也是打着坏心思靠近他的，但是怎么说对方也帮了自己许多，勉强可以算是个朋友。 陈以沫那边遇上符明想要杀死安元君，自己这边碰上莫枫想要杀死司马子明。 造化弄人，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我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但我需要一个说法，为什么证据会显示我是凶手，那你觉得我会是凶手吗？” 这件事情他一直惦记在心上，这一事件自己所愤怒的两个地方，第一，莫枫杀死了自己的队友，第二，协会那边的所有证据都指认了他。 “你不是，但是协会也没有说错，在他们那边，所有的证据也都确实指向了你，而不是其他人。” 在谈论事情的时候，莫枫的表情也很是郑重，与以往他处理其他事情时候的态度截然不同。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牧闲的质疑脱口而出，而旋即，他瞳孔连续震动了几下，想到了事情的可能性。 两个月亮，不再存在的白昼，这两个诡异事件诞生，即便是拥有原始秘作的陈以沫也没有幸免。 而自己却没有受到这份影响，眼前的莫枫也大概率没有，这是什么原理？ 如果他说的没错，那么协会那边无论是影像资料还是任何现场证据，里面所显示的杀人凶手都是牧闲自己的话。 那么说明自己的这个事件和双月一样被什么改变，这份改变甚至于贯穿了他的大脑，对，如果情况属实，自己脑海当中那段关于莫枫的记忆都会是假的。 但这，终究只是对方所说的话语，在可信度方面只得去多处推敲。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答案的样子了？”莫枫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而后又补了一句“不相信的话也没事，原本我们的见面会更加晚一些。” “对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我对你的评价。” “评价？”牧闲眉头微微一皱，不由得对这件事情感到了奇怪，仔细回想了一下“你是指，周负责人提拔我的事情吗？” 交谈的过程当中，牧闲的视线始终在警惕着莫枫的动作，后者说到底是个危险的人。 “不，是一个老先生。” 他说出来的那一刻，牧闲的思绪豁然开朗，但还未接着思考，就听到了对方说出了那熟悉的话语。 “你会为别人的高兴而感到愉悦，会因为别人的悲伤而感到难过，你这样的一个人，是非常适合作为人类这一集体的代表人的。” “你，认识老宋？”牧闲不知怎么的，心中对于对方的憎恶竟然消退去了几分。 对方认识老宋，而且告知了他这一句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说明他很欣赏。 不，不对，牧闲陡然反应了过来。 莫枫的能力是无效化，也就是说，自己的这份仇恨在接近他的时候是会慢慢瓦解的，需要时刻警惕这一点。 “我没有发动秘作来着。” 莫枫看着面色陡然紧张的牧闲，便无奈地轻笑了一下。 “你对我的戒心太重了，嗯，不如细细感觉一下，这周围有任何的秘作能量波动吗？” “你很有可能无效化了我的感知。” 牧闲即刻就回答道，这句话令莫枫转而一愣，旋即咧开了嘴角。 “啊，确实，被你发现了啊。” 第169章 ——适应衔尾蛇 第282章 ——适应衔尾蛇 “啊，确实，被你发现了啊。” 随后，他落下了无声的叹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继续对牧闲说道。 “如果我不无效化我在你心中的仇恨，只怕你根本没有和我交流的欲望，当然，怕被察觉，我先无效化了你的感知。” “加上现在在我所异化的空间，你确实无法对我产生仇恨，甚至无法对我攻击。” “色彩级所能做到的就是这么强大，明白吗？你不会有反抗的余地的。” 牧闲就这样听完了对方的言语，诚如后者所说，自己没有产生任何仇恨，任何反抗，任何想要攻击的欲望，就只是这样站着，听完了话语。 他的大脑想要产生这些欲望，但是全部都被一一地压了下去，无可奈何。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就是想要杀死你也很容易，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啊——”莫枫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把手拍在牧闲的肩膀上“我是一个好人。” “好人？”牧闲这时候才将两个带着疑惑的字眼吐出口中。 “对啊，好人，我是劳模来着，基本上把一大堆麻烦都解决了，哦，你身上那个麻烦我没有办法直接解决，毕竟直接进入了你体内了来着。” “这东西，要是让神秘属性里面那群观察特化的家伙来看见的话，直接失控都是有可能的。” “你说说吧。”牧闲清楚自己现在没有反抗的欲望，便往后的墙壁上一靠，抱胸开始听人讲解。 “做梦了？对吧，做了还是一年前的梦？啊，我也做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了，毕竟只是影响到了我，而不是在我的体内。” 莫枫一语道破，让牧闲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仔细想来，对方既然知道衔尾蛇，那一定清楚衔尾蛇的能力。 从之前的交流来看，衔尾蛇绝对不是善茬，祂完全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这甚至影响到了牧闲本身。 对，这就是衔尾蛇的负面，会让人一步步失去情感？或许就是如此。 那么，想要解决这一问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祂的能力是？” “你问我这个啊？目前出现的表现是具有令人体的伤势和精神力恢复的情况，然后可以使人的梦境像连续剧一样循环。” “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你在梦中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现实，这是这一秘作最麻烦的一点。” “当然，这些仅仅限于我个人的观察，并不可靠，协会内部也没有任何的记录。” “你有什么想提问的吗？” “别介意，我就是来帮你的，你是我值得培养的对象，我是你的天使投资人，啊，如果你想问我怎么判断的，我只能说，我的秘作在见你的时候就判断出来了。” “当然，衔尾蛇在你的身上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莫枫就这样自顾自地说完，而在这一过程当中，牧闲没有产生一丝想要打断他讲话的欲望，不，是他根本就产生不了这样的念头。 直至莫枫讲完了话语，牧闲才得以开口。 “直接说吧，你寻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今天就找你，毕竟时候还太早了，但，今天我特意去城墙上值班，吃完夜宵后出来，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对，就是老师的那个黎明之剑的气息，唉，老师，他死在了暮叶市，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黎明之剑，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哦，你不必告诉我到底怎么改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的选择，当然，我会在保护我好我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否则我怀疑你已经对我动手了。” 说着说着，他竟然直接拿手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哦，我忘记了，刚刚你问我目的的，我这个人容易讲话讲着就跑偏，毕竟装着严肃那种状态很累来着。” “是这样的，我希望你可以尽可能的掌握，控制好衔尾蛇，他已经在你的体内，而且处于半绑定状态。” “当然，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你也会成功绑定，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我教你一个办法，可以更加好的绑定，那么这个办法就是努力去扮演梦中的你，不要去做出超过故事之外的行为，你就可以加速掌握祂了。” 对方所说的这个行为，牧闲实际上从一开始进入梦境就没有做过。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梦境，就在确认时间是否正确，这当然无可厚非，可是之后他的行为呢？ 实际上都是在利用梦境里面的设备方便性，以及梦境可以改变现实这一点来造成影响，虽然说确实没有问题，但是违背了扮演原则。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莫枫所说的，对方并没有使用他心底的怀疑被无效化。 可以让人情绪都无效化的能力，只能说，莫枫的能力和洗脑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副作用呢？”牧闲最终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关于他感情流失的罪魁祸首。 “副作用？衔尾蛇的副作用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莫枫说着，轻呵了一下“我啊，可以无效化副作用呢。” 牧闲一惊，对方如此卡bug的行为真是出乎他人的意料。 使用秘作，承担秘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不如说，是秘作使用者的常识。 可，莫枫居然用无效化的能力无效化了副作用，也就是说他只要精神力够持续发动无效化的秘作，就可以形成永动机的形式。 而目前协会内已经出现过了外置精神力储存以及加快精神力回复的设备，便携式的也绝对有，他这样的色彩级清算师再一携带—— 自己所面对的完全就是一个游戏里面当boss的人物啊。 不过，如果按照他这种使用方法，牧闲脑海当中似乎浮现出来了秘作的新用法。 “是的，不用惊讶，无效化秘作的副作用而已，这也是我比其他色彩级活得轻松的地方。” 莫枫连续点了几下头，对人的震惊颇为满意。 但，下一刻，他满意的神情就凝固在了脸上，一垂头，牧闲的拳头已经悄然逼近了他的小腹处。 第170章 ——我是凶手吗 第283章 ——我是凶手吗 莫枫没有防备，整个身子直接被击飞了出去，撞在了门板上，脸上染上了些许的惊诧之色，嘴角也缓缓流出了鲜血。 因为是被无效化的空间，牧闲不需要担心会吵到陈以沫，不，不如说吵到倒是好事，起码多了一个助力。 莫枫刚刚说的对，原始秘作确实是一个可以用来卡bug的好帮手。 莫枫所下达的无效化命令实际上也是一个事件，既然是事件，就存在可以改变的可能性。 他自然可以下达让牧闲无法使用秘作的这一无效化指令，但是这一指令在发出那一刻，就会给予概率之骰连锁的机会。 牧闲并非没有任何反制的余地。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了，陈以沫拥有强大的灵体和灵界穿梭的功能，但是在灵魂出窍的时候本体是极为脆弱，没有防备的呆在外面的。 可，她完全可以找个灵界的安全地方把本体放着，不是吗？或者说通过灵界将本体放置现实世界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这就是卡bug的一个方式。 概率之骰的bug之处在于只要是牧闲有意识的，他所知晓的某个事情发生之时，就可以做出连锁，优先级完全在对方之上。 也就是说一切针对于牧闲的攻击形式都将可以被概率之骰改写，甚至将它变成自己想要的结果来引发接下来的剧情。 对于一个事件确实只能做出一次改写，但是如果换一种形式呢？ 比如说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自己与许多人都在楼里面。 他大可以改变大楼倒下的命运，但他也可以改写让这栋楼内人活下来的命运。 这不是一个事件，这是两个事件。 大楼倒塌还会造成许多的破坏，而不倒塌则一切相安无事，当一种可能性失败时，转化为次要的可能性再次尝试。 他似乎知道怎么利用原始秘作了。 不过眼下，还是试着活用一下，将莫枫击退，让陈以沫带着自己迅速从灵界离开安全区吧。 思绪流转间，他的脑海忽地嗡嗡作响，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概率之骰投掷而出，却未能显示出目。 无效化了吗？不应该，命运的优先级应该是最高的才对。 “很疼啊，啧，还好，可以让我暂时性忘掉疼痛。”莫枫捂着自己的小腹，靠在了门板上“你这行为是以德报怨，知道吗？” “你把我关在这里，用秘作能力限制我，影响我，难道你的行为算作德吗？”牧闲此刻总算是感觉到了他内心里面升腾起的怒火。 他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折磨一顿后再给予他死亡。 但是理性拉住了牧闲，即便自己刚刚先手成功偷袭了一步，即便自己知晓了原始秘作的卡bug方式，想要面对一名色彩级清算师都是不现实的行为。 “我说了，信和不信，交给你自己来判断”莫枫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旋即往外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要不信，我没办法，我真没办法，有些事情我没法说出口。” “不如我来反问你，需要怎么样才能证明，你可以相信我的话呢？” “将协会的资料调取给我看，这个对于色彩级来说并不算难事吧。”牧闲即刻就回答道，对于协会那边的情况，他一直都放在心上。 莫枫并不是最重要的，协会的态度才是，得到协会的支持，想要举报莫枫，追查他的行为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只要不发生像上一次在梦境当中的那样情况就好。 “行，啊，我先说好，我大学学习的是医学，不是计算机，所以我没有办法做到计算机那些伪造视频和图片的能力，也更不能篡改数据库。” 莫枫一副看孩子的眼神，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牧闲，而后惬意地往后面的门板上一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这样看着牧闲。 牧闲则往后撤退，将浴室的那个门板拉上，保证自己与莫枫之间存在阻隔，便开始看上面的信息。 首先是一个视频，视频内容当中记录的是情景再现仪所展现出来的结果。 视频当中的场景是一处倒塌的废墟，周围满是断壁残垣，与牧闲印象当中的场景几乎一样。 紧接着，他便看见了自己的队友来到了这一地方，但是，他们神色慌张，身上还落下了几道伤口。 砰—— 一声枪响刺破了宁静，牧闲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他们的全部面容，一颗子弹就从后面，直接贯穿了队长王卓的头颅。 猩红的血液与白色的脑浆直接被击出，落在了地上，王卓的身体陡然倒地，那一瞬影响到了身后李俊的行动轨迹。 如此，便又是一枪，一样的死法，子弹同样贯穿头颅，没有痛苦，没有挣扎，没有呻吟，有的仅仅只是沉重的声响。 最后，仅仅只剩下柳诗一人，但也无力再跑，只是用那被染上了惊惧之色的面容盯着后方的追击者，盯着牧闲。 不出所料，没有带着一丝仁慈，没有带着一丝温柔，视频当中的牧闲冰冷地跟个雕塑一样，就这样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举枪，射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好似他本身就是那样的杀手。 但是，视频当中发生的这段时期，牧闲完全没有记忆，在他的记忆当中，明明是莫枫将他的队友一个个屠杀殆尽的。 自己的记忆遭到了篡改？不，他更加相信是这个世界的整个现实遭到了篡改。 牧闲继续观察下面的报告，内容大概是在讲述他所在的小队发现了一个秘作，而牧闲本人为了独占那一秘作，将其他人尽数杀害。 看到这一信息时，牧闲微微一惊，眉头不由得紧紧地皱了起来，脑海当中开始回想事件的细节。 按照司马子明所说，以及自己的观察，秘作的高位者会对低位者产生吸引，也就是说，当时状态的自己是很有可能被衔尾蛇给吸引过去的。 当被吸引过去后很有可能就会进入一段自己不受控的状态。 他越想越可怕，啧了一声后，开口询问道了眼前自己那憎恶的男人。 “我，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吗？” 第171章 ——阻止异变 第284章 ——阻止异变 “我，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吗？” 牧闲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许不确定，刚刚画面给予他的冲击力还是过大了。 虽然视频的内容没有声音，但是那冷酷，干脆，利落，毫无感情的杀人魔，长着自己的面容，不由得让他感觉到了头皮发麻，浑身不安。 “当然不是了，嗯，至少我觉得不是。” “你觉得？” “我有一个秘作，可以看到一个人灵魂的本质，这也是为什么我可以对你做出如此评价的原因，所以理论上，你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而我，有更加像罪魁祸首的人选。” “谁？”牧闲感觉自己从未如此迫切过。 “不能说，如果我还想活着就不能说，这个罪魁祸首的限制太大了。”莫枫无奈地将双手于空中摊开“所以我想要替你洗脱罪名也做不到。” “但漆黑收割，符明说他可以。”牧闲一字一顿地说着，他想要从话语当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当然可以，他又没有受到限制，他也跟我们一样清楚，那月亮，那夜晚是不属于人类的，可，不告诉别人，反而是对他们最仁慈的行为。” 牧闲沉默了，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没有将真相告诉他，还有着那无法改变的认知。 确实，莫枫并没有说错，当一个伴随许久的固有观念被打破之时，人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对方是不是疯了？ 但是铁证如山的证据倘若出现，那就是在冲击着人的意识，这种折磨，会令许多人崩溃的。 而且，现在是一个拥有秘作的超凡事件，谁知道会不会对他人造成什么影响呢？ “你在考虑告知的后果？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后果，但，不被相信，是一种负面反馈，对人的精神力打击估计不小。” 莫枫见牧闲好一会没有说话，便猜测地同人说道。 “符明说过，他可以替我洗脱罪名，这一点，怎么说。”他开始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当中产生的疑点开始逐个排查。 “他？他哪有这个能力？”莫枫不由得微微皱眉，手指敲击着门板，富有节奏“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能力，筹码是假的，哪像我，连空头支票都不会开。” “虽说先应付过去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事情败露，丢的是信用，得不偿失。” “当然，他的处理方式非常符合当代人的模样，啊，所以啊，我不喜欢这种行为，他们也总觉得我不合群，但我寻思我应该不会被讨厌吧。” 牧闲看着眼前的人自顾自地说个不停，抛开自己的仇恨之情不谈，那停不下来的言语确实是令人有些生厌了。 如此一说，产生讨厌莫枫的情绪，似乎还挺容易的。 “那我现在想要洗脱罪名应该怎么办？” “那就得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了，这块我帮不了你，但是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有机会，至于多少，都是需要你自己的努力。”莫枫继续敲打着门板，看起来非常惬意的样子。 “下一次的转变什么时候会发生？” “就在一周后，你可以静静地等待，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而下一次改变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莫枫的摊开的手在空中一上一下地运动着。 “我要阻止，在什么地点。” “就在外城区内，位于清算师员工宿舍，东部二号楼，大概我可以确定到这一地点，很高兴，我这一次有帮手了。” “帮手？”牧闲不解于这个词“这件事情你一直以来都在阻止？” 而且，牧闲想到了一个事情，那个地方就是云鹤年所住的地方，万一发生什么情况就很有可能波及到他。 “当然，我也算得上是个劳模了。”莫枫轻笑了一下，似乎把这当作了夸赞“挺累的，至少，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我用，祂，来代替吧，祂会选择某一个地点作为扭曲现实的载体，从那一点开始扩散开来，会开启结界守护阵眼的位置。” “阵眼究竟是什么，我并不确定，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我没能成功破坏，找到是一个大问题，以及在完成之前，结界会随机释放一些技能来影响破坏者的操作。” “如果要通俗些来说，就是结界里面存在一个副本，而这个副本需要玩家们去击溃，很可惜，目前为止唯一的玩家是我。” 他说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空中悬停着的手也放了下手，揣在了口袋里面。 “来不来帮我，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不会去协会举报你，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莫枫的话语听起来倒是很朴实，但是其中蕴含的情感，牧闲不好知晓真假，因为对方的秘作能力无效化着实太会干扰人的判断了。 “那么，回见了？牧闲，如果愿意，把你那女朋友也带上？多一份人确实会多一份力，目前的情况而言，在结界里面死亡似乎也没有大问题。” 牧闲先是微微一愣，在脑海中迅速地过了一遍对方的话语后，声音略显紧张却又大声地反驳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牧闲心底对陈以沫大抵是没有情愫的，他权当自己在带妹妹一样？不过这些人的误会也倒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眼前的莫枫开这种玩笑，让他感到了一股恶心。 “啊，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是呐，也对被问到这种事情。” “不过，我还没有说是谁来着，你就紧张了？啊，我知道了，还在暧昧期，年轻人，是——”莫枫还在调侃着，却忽地发现牧闲已经逼近了他的身前。 指尖轻动，借着牧闲迟缓下来的瞬间，才闪躲过了这次攻击，对方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门板上。 “我现在对你还是很讨厌，你不要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牧闲瞪着莫枫，伸出手指上下指了指“呼，行了，你走吧。” 不放对方走又能怎么样，自己又没有手段对付眼前这个色彩级。 莫枫则留下了一个笑容，便如同他之前来的那样，从窗口出去，漂浮着离开了。 第172章 ——信任 第285章 ——信任 牧闲回到了床上，却惊奇的发现，莫枫竟然无效化了他的困倦，这下好了，今天晚上连睡觉都不用睡了。 不过，自己当初脑海当中产生沟通这一念头，是真的吗？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受到了莫枫的影响，如果真的是，那莫枫早应该在这个年头生效时候就来了才对。 无效化，无效的是心中的恨意，但是仔细回想，当初他在思考这一事情的时候，对于莫枫叶实际上是并没有消去仇恨的。 难道说，这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或者是别的什么影响。 牧闲看着莫枫离去的方向，后者甚至还特别礼貌地拉上了窗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态度来见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吗？ 假设眼先生所说的属实，混沌属性的秘作需要完成最后一步的仪式是要求七个属性的原始秘作都在场。 很明显，现在的情况而言，莫枫大概率做不到这一点，最后一个混沌属性也在司马子明的身上。 那，他真的是想要帮忙吗？ 总之，这件事情，他需要存疑。 嗯，怎么感觉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多了呢？ 他就这样流转着自己的思绪，最终，等待了困意再次袭来，进入了沉沉梦乡当中。 在今晚的梦境当中，他尝试着按照自己原本的模样去扮演，并没有做任何利用未来知识的行为。 而当梦境结束之时，他确实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自己对于某一力量的掌握多了几分。 至少，就这一点而言，莫枫没有欺骗他。 早上，窗帘被拉开，月光投射进屋内，牧闲抬眼便看见了陈以沫。 “醒了？昨晚这里好像有人来过的样子。”她说着扫视了一圈周围，从地上直至天花板全部都瞄了一遍“没有呢。”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当名侦探，你看啊，悄无声息的进来，大概率是灵界，哼哼，这个可是撞到了我的专长上呢。” “你看着啊，先让我进入灵界，要不了多久我就给你找出来。” 她说着正要灵魂出窍，却被牧闲拉住了手，后者一副无奈地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其实我知道.....” 而后，牧闲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刻意地去隐藏了有关于两个月亮和太阳的部分，对于自己在视频当中的那个行为，则没有做出隐藏。 对此，牧闲的解释是，有一个东西能篡改现实，导致了视频内容出现问题，这一点上，他没有撒谎。 因此，他们需要前往那一地点，去处理掉新的一次的概念性转变。 在听牧闲讲述这一事情的过程当中，陈以沫一言不发，反倒是皱起了眉头在思考，一只手不安地在床单上面摩擦着。 待到牧闲讲完这一事件后，陈以沫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询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牧闲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但是很快对方的话语就做出了解释。 “你之前跟我聊天的时候有两点与我的认知发生过冲突，一个是两个月亮，一个是白天这一概念。” “嘛——说实话，我没有什么文化，这点你是知道的，所以呢，我的胡思乱想也挺多，挺不符合逻辑的。” 陈以沫说着站起了身子，双手在空中自由地晃荡着，撇了撇嘴，在牧闲诧异的眼神当中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猜我会不会发现呢？”她的脸突然凑了过来“说实话，要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本身就是个很难的事情。” “但，我本来就没去在意那些条条框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你跟我说的，你应该不会骗我吧？” 话语说完，陈以沫嬉笑了一下，看着表情从诧异转变为轻笑的牧闲，又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你这家伙，我还以为跟你到时候解释起来会很费劲来着。”牧闲虚点了几下脑袋，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 说实话，他的内心当中现在涌出了一股暖流，由于有受过诬陷的这一经历，他对于信任这一感觉，现在有了一种别样的需求。 他，渴望被信任，无论是什么样的，他也会试图去信任别人，但，很多时候，他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所以说，对方可以如此信任他，牧闲感到舒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行了，该去上班了吧，不然，到时候就要扣工资咯。”陈以沫说罢，便转身挥了挥手“我是都已经弄好了，快点换衣服吧你。” ... 安全区内城办公大楼 莫枫并没有回家，实际上，只需要维持着无效化困倦这一点，他就可以持续保持充足的精神。 若非之前需要实验衔尾蛇的作用，他甚至都可以不睡觉。 他在离开了牧闲后，自己又在外城区逛了一圈，确定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便选择回到了内城区内，回到了办公大楼。 他需要去见一见这位已经许久没有看见的同僚，色彩级清算师，银白落笔——巫喜。 办公大楼内目前随处可见那些正在匆忙行走的员工，近期为了让整个安全区稳定下来，每个职工身上的工作都已经比原来多了许多。 为此，他们甚至被迫牺牲了自己的假期，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安全区是一台精密且庞大的机器，每一个人都是属于这一安全区的零件，齿轮发出了艰难，令人牙酸的声音，为的就是让机器在这恶劣的环境当中能够正常运行。 而协会就是属于主控中心的部分，一旦协会失去了控制，那么整台机器也就随之失去了控制，这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为了不让这一灾难发生，主控中心只能用尽全力去维持整个设施的情况，这重重地加大了他们的负担，但也只能如此。 莫枫礼貌性地同一个个来往的员工打招呼，最终走到了位于顶楼尽头处的一个房间。 那一门板上写着，来宾接待室。 说是如此，莫枫清楚，为了招待这一贵客，这里早就已经被改造成另外一副模样了。 随后，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地转动。 第173章 ——生疑 第286章 ——生疑 “咚咚咚——” 实际上，莫枫根本没有敲门，他只是口中发出了门板被敲击的声响，颇为自我地就推开了门板走入其中，旋即将目光停在了书桌前的人身上。 这是一间被装修的颇为古朴且有艺术格调的书房，从家具上面繁多的浮雕就可以看出，这些的制作工艺是十分精良的。 而在那张书桌的前面，一名头发缺少打理，但是面容清秀，精致地跟个少女般的男人坐在位置上，手中紧握着一只羽毛笔，飞快地一本泛黄的书籍上面写着什么。 这名男子中等身材，约莫二十五六，身着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见莫枫进来打扰自己，微微皱眉，但也没有显露出不耐烦的意思，只是伸手轻轻地挥了挥。 随后，他迅速地就合上了自己手中的那本书。 “作家在完成作品之前，一般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希望作品的内容被提前看见。”他语速略快地说道，但是也依然没有显露出厌烦。 “没有没有，我只是特意来看看你，毕竟距离你上一次汇报工作已经快五个月了，要知道，哪怕是色彩级，也需要完成每个月的汇报才是。” 莫枫一边在空中轻轻摇摆着手，一边靠近了巫喜，但是后者却本能地往后挪凳子，手中紧紧抓着自己的羽毛笔还有书本。 莫枫见状，也没有再向前，而是与旁边的红木长椅上顺势坐下，双手搭在了后面的椅背顶部，脸上噙着笑容，就这样看着巫喜。 “我难道会很令人讨厌吗？我只是希望和大家多待一起来着。” 他的笑容显得人畜无害，作为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有他这样的心智倒也是很少见的了。 “也并不算讨厌。”巫喜顿了顿，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你只是喜欢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罢了。” “这不就是被讨厌了嘛，唉，我知道你们嫌弃我来着。”莫枫无奈地敲打着椅子，脚也和着这个节奏拍打地板“但是我确实是这么个生活方式。” “你们比我年轻好多来着，甚至最小的色彩，我记得才二十五吧，哦，对，就是你来着。” “我如果不是无效化了自己的容貌变老，恐怕现在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就是一股大叔气质了跟你们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咯。” “毕竟差距太大，站起来拍照，人家会以为是上阵父子兵呢，哈哈哈，我倒是真的一点不想被这么认为。” 他的话语当中不知怎么的，总是让人感觉出来一种隐隐在嘲讽的感觉，或许是错觉。 但是想要揍，或者讨厌一个人，只凭借错觉也就够了。 巫喜在莫枫的前面显得如坐针毡，他多次忍不住伸手想要继续写下去，但是却碍于对方就在眼前，根本不敢去动笔。 “完成的怎么样了？嘛，我知道作家不能剧透，但你稍微说一点东西也好吧，比如说，距离墙中人可以被我们发现，还有多久？” “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嗯，大概还要三四天左右吧。”巫喜声音颇轻地回答道，对方越是在这里，他越是浑身不自在。 “哦——这样啊，那么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只等着你写完这个故事，就可以抓到墙中人他们了吗？” 巫喜没有即刻作答，而是借着椅子轻轻地摇晃了几下，抬眸看向了天花板处。 “大概，是的吧。” 得到了这一答复后，莫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看着巫喜的眼神当中闪烁过了一丝忌惮，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重新换上了轻松。 “看起来你的能力还真是很厉害，只是靠着动动笔就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篡改事情的走向，只能说不愧是命运属性的原始秘作吗？” “我有个问题啊。”还未等对方接话，莫枫的右手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而后满是好奇地询问道“问你个事情，你，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巫喜对于这一问题显得很茫然，迟疑地解释道“我先说好，我不在的这五个月是有我自己的事情，我跟你们的秘作不一样，我需要承担致命的风险以及足够的周期去完成。” “而那阵子我就在忙活一个大事情，以及，五个月所需要清剿的异常任务，我已经全部都弄好了。” 他解释到最后，显得愈发一本正经，让莫枫不由得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个致命伤弄得你很难受吧，抬笔都困难了，相信我，这不会是最难受的一次，哈哈哈哈。” 面对同伴受到了伤害，莫枫居然还笑得出声，这令巫喜不由得一惊，但也没有说什么。 “我不是问你这个，这个我管不了你，老周也管不了你，只有总部能管你，我刚刚只是随口提了一嘴罢了。” “至于我真正想问你的是，当你进入这一安全区的时候，是否有过被什么吸引，或者身体里面的秘作能量在涌动这些？” 莫枫把手心正面朝上，微微弯腰把头撑在上面，全部都好奇地等待对方做出解答。 “嗯——” 在长达了许久的沉默后，巫喜给出了一个答案，一个很合理，且无法被追查的答案。 “我不知道。” “我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接触到什么事物？至少从我视角而言没有，难道，莫枫你那边有感觉到什么吗？” 对方的话语让莫枫有着些许意外，后者身子往后一靠，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一小了他快要十岁的少年，心中正在斟酌着。 按理来说，秘作的高位者会吸引低位者。 莫枫不相信偌大的安全区内，会一个命运属性的秘作使用者都没有。 就连在他主动收敛的情况下，还是有一些混沌属性的清算师隐隐陷入失控的迹象，不过索性发现的及时，基本上都没有大碍。 而漆黑收割那边所影响的人就更为严重数量也更多了，这里就不再赘叙。 倒是眼前的银白落笔巫喜，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一点，不由得让莫枫生疑。 第174章 ——转变 第287章 ——转变 这一点，不由得让莫枫生疑。 虽然看起来心理年龄不大，但是说到底他也是个活了三十多岁的人了，对于一些事情有着本能地直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无论在什么情况都是适用的，而所谓的妖，大多是来自于人，毕竟，事在人为嘛。 他眯起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神情当中去读出什么信息，但是这无济于事。 如果贸然发动秘作能力很有可能打草惊蛇，甚至于引起对方的连锁反应，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他仅仅只是不确定地再问了一句。 “你确定？” “对啊，能有什么感觉。”巫喜一脸不解地回复道，看起啦他全然不知道莫枫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秘作高位者吸引理论这点你应该知道吧，我怕你的秘作影响了一些同类的命运属性秘作使用者来着。”莫枫把靠着的背部挺直，双手交叉着用肘撑在大腿上。 “毕竟那样要是发生失控的危险，就麻烦咯。” 听到莫枫的解释后，巫喜垂下眼眸轻笑了一下。 “这个，就不必那么担心了，命运类型的秘作本来就少，加上我确实没有察觉，嗯——目前发现的将近一千种秘作，好像命运属性的连一百都没有吧。” “是五十一个。”莫枫竖起一根指头，缓缓补充道“混沌属性和才能属性的是最多的，其次是能量与自然，死亡，命运，神秘，实际上都不多。” “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啊。” 见无法从对方的口中问出有效信息，莫枫转而开始与这名年轻的后辈闲聊了起来。 “这三个秘作偏少的属性，他们单个秘作的综合平均强度，是要高于其他属性的，比如说混沌好了，大部分的秘作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说是可以让对方陷入迷茫，不安等情绪，但是实际效果对于意志力稍微强的普通人就没有太大作用了。” “反倒是这三个，就拿那个最近刺杀符明的小子来说，叫，安元君吧，协会调查了一下他的秘作，那个金丝眼镜，叫做星空之眸。” “有什么能比星空还神秘的呢？呵呵，只要神秘度低于这个程度的就可以去解析其的原理，在夜晚甚至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 “如果神秘度大幅度低于他的攻击，他可以在瞬间反弹回去，也就是说，如果出动特种部队对他进行攻击，倒是容易直接团灭来着。” “不过啊，这还不是神秘属性的原始秘作，真不知道那到底会有多强呢，呐，这个也可以给你做素材。” 莫枫噙着笑意，用轻松地口吻默默地谈完了这一事情，便静静地在等待巫喜做出反应。 后者却并未显露出任何错愕与惊诧的神色，只是用手稍微挠了挠他那白皙的脸蛋“知道了，我会采纳的，关于这点，我也有注意过。” “行了，我要去工作了，之后呢。晚上该去看符明了，也不知道他恢复的怎么样了。”莫枫一边锤着自己的背部，一边自由散漫地走出去。 但，关门的时候是极为温柔地关上的，并未发出任何的噪声。 巫喜松下来了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身后的窗户已经关上且没有偷看，但依旧不放心地把百叶帘拉了下来，旋即重新在桌子前面坐好。 他拿起羽毛笔，继续迅速地写下一行字。 ... 待到下午五点钟时，牧闲乘着公交车回到了酒店门口，一天的巡逻让他的身体不由得疲惫，但，这早就是已经习惯了的事情了。 正巧，在他下车时，陈以沫的身影刚刚走入了酒店内，两人也因此在下班时候正好同一时间回到了这里。 “说实话，我有点不放心。”牧闲在与陈以沫于铺着繁杂花纹的地毯上时抬手揉了揉额角，不安地说道“一周后不仅要去面对莫枫，而且地点还是在云鹤年那边。” “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云鹤年离开那一地点，不，不如说让整个地方的人都离开会更合适一些。” 这个节点清算师想要请假或者违法这种规定根本不现实，而云鹤年，据牧闲所知，他是没有亲属的，至少从来没有提起过。 那么，想要对方稳妥且合适的离开，还不会招致怀疑，必须要一个足够好的办法。 “我不清楚莫枫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这个地方我占卜了一下，有风险，但是只是略有风险的一次行动，所以我更需要担心一下云鹤年。” 说完，他们便来到了房间门口，随着一声滴的门卡声，牧闲转动门把手，与对方一同走进去，而后者此时才开口回答。 “嘛，我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你未必会同意，而且虽然应该不会死人，但肯定会有人受到伤害。”陈以沫走在后面关上了门板，犹豫地说出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让墙中人在那块地方搞出动静，这样大部分的清算师就不得不被遣散了，云鹤年也就是其中之一啦。” “可以啊。”牧闲立刻就同意了这一办法，而后他才开始细想。 自己同意这个办法的原因，是因为一旦实施起来，自己不用牺牲什么成本，反而还可以削弱墙中人那边的实力。 虽然可能导致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自己的父母距离那个区域还算远的，根本就没必要去考虑更多事情。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墙中人那边答应自己的这一请求呢？ 温子仁不是白痴，恰恰相反，他是一个精于算计，智慧，擅长话术的人才，想要从他的手中占利益，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牧闲，你确实变了啊。”陈以沫用手掐了一下正沉浸在思绪当中的牧闲的面部“以前你肯定要犹豫着考虑这个那个的。” 陈以沫她本身虽然善良，但是却是自由的善良，加上长期处于底层让她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自觉，为了达成最优的目的而做出这一行为并不离奇。 但是她看得出，牧闲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果然，转变还是在对方身上发生了。 第175章 ——第一次合作 第288章 ——第一次合作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要完成一些很麻烦的事情，牺牲在所难免。”牧闲的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这一次，他自己也没有细想。 “行——”陈以沫撇了撇嘴，没有进一步去提醒人，但，她的内心略有些不安定。 毕竟倘若真如当初设想的那样，牧闲失去了情感，就连她都无视的话，会很头疼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来说，陈以沫也很清楚自己身上有着隐患，这一隐患如果不想办法去解决的话，对于牧闲来说也是累赘。 唉，看起来踏上这条路，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眼下想要稳妥的达成这一目的，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只能暂且定下来这个。 而后，她跟着牧闲进了浴室内，用炎阳匕首隔绝了这一环境，后者在变回自己原本的声线后拨打了温子仁的电话。 几声电话铃声后，对方很快就应答了。 “怎么说？牧闲，是需要我们这边配合什么吗？只需要你开出合适的筹码就行。”温子仁那边似乎正在吃着晚饭，含糊不清地应答道。 “我需要你们配合制造出一些骚乱，引起一个清算师宿舍区域的人撤离，可以么。” 牧闲的内心有着几分忐忑，因为他很清楚，遭到了打击的墙中人现在是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 三个色彩级清算师全部都在一个安全区内，这是任何一个灾厄组织都不敢来，更何况已经可以说状态不完整，且被重点追捕的墙中人。 不出所料，对方沉默了，一向在言辞上发挥的温子仁在这一问题上沉默了。 不过，沉默或许是一件好事，毕竟没有当场拒绝，那么就还有谈下去的余地可言。 就这样，在十来秒的沉默后，对方做出了回答。 “我们可以帮你。” 这是意料之外的结果，牧闲沉吟了一声后，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们的一个成员目前就在外城区，她受伤了，依旧在康复期，我们想要让她快速恢复，这样以便和我们汇合。” “那片清算师宿舍内的人，能量将在不伤害性命和造成严重后遗症的情况下交给她来吸收，并且之后你的眼线需要帮助她来到内城区，这点，可以吗？” “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牧闲生怕对方改口，立刻就答应了这一请求“其他人我无所谓，我有一个同僚，跟我关系不错，我不希望你们影响到他。” “他叫云鹤年，稍后我会把他的信息发给你们的，这一点可以吗？毕竟只是一个人。” “可以。”温子仁对于这一点并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重要的人，这点他们可以理解。 “行，那么我们商讨一下情况，你们该如何做到在那边造成足以使整个清算师宿舍的人撤离的办法呢？”牧闲旋即便进入了状态开始分析自己手中可以用的牌。 “我们可以在那周边引起一部分的骚乱，让那些清算师警惕，这是第一步，而后，我们的那位同伴将会进入宿舍内，进行大规模的秘作使用，这是第二步。” “至于第三步，则是你们那边需要做的，掩护她逃出来，并且给予至少半小时的安全时间。” “没有问题。”牧闲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他敢允许这一条件主要是因为，倘若莫枫大概率是帮助他的，那么这块作为一个色彩级清算师，莫枫肯定有办法可以帮助掩盖这一事情。 不过，如果他真的正义感十足，那么自己则需要在这件事情上稍微做谎言。 比如说，这是自己在外城区那边雇佣人所搞出来的骚动，并不会导致人员的伤亡，顶多是社会内的小震荡，仅仅只需要在小范围内维护就好了。 他确实不擅长扯谎，但是其实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慢慢思考， 当然，目前可以先看看结果，随后，牧闲轻轻拨弄指尖，将概率之骰拨弄而出，金色的光芒在空中闪烁了几下，最终显示了出目。 莫枫相信的概率d100=89\/100 对方似乎对于自己扯出来的这个谎言会深信不疑的样子？这么神奇？还是说对方太单纯了？ 这一出目让牧闲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他不知道自己的概率之骰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比如说，被莫枫给影响了？ 这确实不应该，连他自己都拙劣的谎言，莫枫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怎么会相信呢？ 随后，他长吁了一口气。 “你们接下来对于行动还有什么想法吗？”牧闲再一次确认道“以及，听说目前安全区又来了一个色彩级，你们没有问题吧。” 表现出对于合作伙伴的关心，可以使他在接下来的合作当中充满更高的信用，并且显得自己诚意，以此增进对方的好感。 不过对方是游走于商场的商人，这一点未必能奏效，仅仅只是试一试罢了。 “没有什么想法，以及，我们有办法让安元君来帮你。”温子仁轻哼了一声，让牧闲可以想象到对方的嘴脸。 “毕竟多一份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吗？当然，现在他已经是我们的同伴了，所以我不会强求他，是否来帮你，这是他的选择。” “没有问题，本身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牧闲轻轻点头如是说道。 毕竟安元君也是他的朋友，让自己的朋友来冒险的话，还是需要尊重对方的意见的。 在这一点上，他的感情并未有出现过问题。 “好，那么很期待与你的这次合作，牧闲，我会去通知，并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的。” “哦，请注意一点，她即便是声音都具有魅惑性，我建议接电话的时候，交给你身旁的陈以沫来交涉，当然，如果你没有那方面.......” “不用往下说了，谢谢。”牧闲及时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语气有些生厌。 “好，那么，再见。” 对方挂断了电话后，由于开着免提的原因，最后一部分也被陈以沫所听见，后者歪了歪头，轻笑了一下。 “我知道是哪方面。” 第176章 ——前夜(一) 第289章 ——前夜（一） 一周后，前夜。 钢铁所铸就的高塔内散发出纯白色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甚至于在此地能与天边的双月争辉，但是终究也仅仅只是一缕小范围的光亮罢了。 往远处看去，是辽阔的苍茫大地，土地上有着无数被践踏的痕迹，那些异常长久以来一直奔行于此地，令此地寸草不生。 在高塔之下则是一宏伟的城墙，坚不可摧地外表反射着天上的光芒，即便表面斑驳且破损，也依旧在恪尽职守。 就如同在它当中所守卫的清算师一样，精神几乎与这里融为一体。 从高塔之中，传出来了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让我过去负责围捕工作吗？”孤渡临时收到了来自于协会交给的任务，看向了一旁与他交班守城的白泽云。 “嗯，虽然说在完成了十二小时的工作后再加班有些不人道，但是眼下是特殊情况，希望你能理解。”白泽云站在对方的前面，无声地发出了叹息。 两人对视了一下，同为高阶清算师，也都归属于管理层，对于安全区内的情况自然是心知肚明，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怨言。 “没事，我先去了。”孤渡咽了口口水，揣着口袋就下了楼，虽然内心揣揣不安，但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接下这一任务了。 在这段工作时间内，他感觉自己的心性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锻炼，但是相比于白泽云，相比于不少清算师，孤渡明显感到了压力。 并不是实力上相差过大而感到的压力，说实话，如果按照全力的对拼来说，即便是白泽云对付他起来也很吃力，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但是孤渡很清楚，这并不是属于他的力量，这是他秘作的力量。 隔绝手套，具有将一切事物都远离宿主的推力，严格意义上来说，只需要使用者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可以完全掌控，那么即便将一头大象推出去数十米甚至上百米都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孤渡，做不到。 他目前能做到的仅仅只是能让一个成年人能够远离自己二三十米，仅此而已，距离协会预估的极限还差得远呢。 同时，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达到那一地步，毕竟，他的精神力，自己很清楚。 能成为七阶清算师的原因，或许有很多，但是秘作绝对是占了重要的地位。 至于其他人说他的战斗智商高，在秘作使用上有天赋，这些全部都没有听进去，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些。 上一次轻易被双面狼王偷袭，也是说明了这一点，他根本就不行。 他不行，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因此参与这次重要的行动，说实话，对于他的内心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最终，孤渡走出了城墙，看着依旧有着数盏灯光闪耀的外城区，又抬头看了看天幕上那两轮明月，长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此地。 他需要好好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这样明天的行动才能以正常的姿态行动，否则，对谁都不好。 ... 狭小的房间内，桌椅板凳被胡乱的摆放，沙发上胡乱地丢着几件衣服，房间内传来了收拾东西的声音。 “ok，就这样，嗯，秘作已经带的足够多了吧，我已经跟它们谈好交易了，精神力的消耗以后分期付款就好了。”温子仁摆弄着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小玩意，塞入了双肩包内。 而安元君就在他的身旁站着，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对方做完这些准备工作，最终看着对方拉上了拉链，才沉声询问了一句。 “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吧，我的实力现在已经可以稳定使用八阶清算师的力量了。” “这只是短暂性的！”温子仁回过头来，用颇重的声音强调道这一点“听着，这是一场冒险，有时候为了高回报，我们必须需要冒险。” “但是冒险也分很多种，一股脑的靠着脑子里面那股冲劲上去，我们管那个叫做傻蛋，而有准备的人，将会被称为精于算计。” “请相信我，这一次赌注将会成为我们墙中人的跳板，也会是你们窥秘之眼的跳板。” 说罢，温子仁抓住了安元君的右肩膀，轻轻地拍了拍，表达了自己的信任。 毕竟打心底来说，温子仁确实把安元君当成了自己的同伴了。 成为墙中人同伴有着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可以理解他们的感受，或许是因为秘作的缘故，后者能够清晰地明白他们这些人的心理。 但，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愿意接受又是一回事。 能达到最后一步的人很少，安元君就是其中之一，因此，对方接受他们，他们也会以同等的态度接受对方。 会因为对方的喜悦而愉悦，会因为对方的悲伤而难过，这就是墙中人同伴间的准则。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也答应了安元君，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全力支持窥秘之眼的重建，这一条件是后者无法拒绝的。 安元君他需要帮助，他明白，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所不能及。 在教主被漆黑收割杀死后，窥秘之眼内部分崩离析，与安元君同一层次的，不是被协会抓捕，就是投奔了其他的灾厄组织。 而更底层的人，根本就帮不上忙，在这件事情上，他只能依靠自己。 教主对他有恩，因此他会回报这份恩情，很傻，但也很纯粹。 这也是为什么，当墙中人向他投掷出橄榄枝的时候，安元君没有选择接受，而是反而展开了谈判的条件，他需要一些助力。 牧闲他们固然是很靠谱的，但是总归是人太少，自身难保，墙中人作为一个终末噩梦级的灾厄组织，完全会有余力帮自己。 “谢谢你。” 安元君轻点了一下头，而后过去拉开拉链，瞄了一下里面的秘作，不由得微微一愣。 刚刚没有细看，以为对方只是放了几个普通的秘作进去，但是，现在用眼镜解析后的结果发现—— 里面的秘作，总共五件，每一件蕴含的能量都高于平均值。 第177章 ——前夜(二) 第290章 ——前夜（二） “这，我真的至于你们为我做到这一步吗？”安元君倒吸了一口气凉气，额头上豆点大的汗珠冒出，甚至忘记了去擦掉。 “有什么不至于的啊。”温子仁不解地说了一句，实则眼眸当中闪烁过一丝明慧。 他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说，想一步步启发眼前这位年轻人。 “我们明明指认识了几个月的时间，而这些秘作，即便是你们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吧，这，墙中人内部的秘作质量真的还够吗？” 温子仁双手抱胸，静静地听完了安元君的发言，一边听还一边微不可见地点着脑袋，直至最后一句话后，又摇了摇头。 “确实只认识了几个月时间，也确实花了不少功夫，秘作的数量嘛，说实话，这几个还是很值钱的。”他咧开了嘴角开始同安元君解释道。 “不过嘛，还是那句话，这有什么不至于的？你都是我们的同伴了，有什么不能给你的，这可是我们墙中人的原则来着，虽然说在商业上来说很亏，但——” 温子仁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或许是他习惯了演讲的方式，在这一过程当中他的手一直在空中保持运动的状态。 而后，他的面部线条舒展，那份精明似乎在一瞬间消散的荡然无存，有的仅仅只是眼眸当中的温和，与送别时候的伤感。 “我除了是一个商人，我还是一个人，明白吗？” “或者我换一个说法，我首先是一个人，有人正常的考虑，正常的喜怒哀乐，正常的需求，然后，我才会考虑如何让利益最大化。” “墙中人的规定之一，当同伴之间有一个受到危险的时候，其它人都要全力去帮助，你没加入，但，我们三个可都是帮你当成我们的同伴了，不信你去问他们吧。” 温子仁的话语如同流畅的河流一般，一个个字符顺畅的滑落，其中不乏带着温柔的语调和一些安抚的意思。 毕竟打心底来说，他们墙中人确实是把安元君当作同伴了。 而他的言语也深深地触动了安元君的内心，后者的面部微微颤抖，嘴唇连续翕动了几下，但是终究都没有将话语说出口中。 并非不知道说什么，实际上，他的脑海里面已经编出了无数的言语，而那千言万语都涌现到了嘴边，连续咽了几下口水，但是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温子仁见状，垂下眼眸，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抱住了安元君，顺势连拍了几下背部。 “安心点，当然，如果你现在打算不去，也完全可以，我去那边说好，毕竟合作伙伴哪里会有同伴重要。” “不，去我肯定是会去的。”安元君见话题转移，即刻就用那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在几秒的停顿后“毕竟我和对方的线人，柳良也是朋友关系。” 而后，他有些不适应地把人半推开，在一声长吁后继续往后解释道这一事情。 “你们所说的同伴之间不应该抛弃，在我这里也一样适用，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坚持窥秘之眼的原因。” 他已经知道了柳良和牧闲是同一人，也大概明白了如今事情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没有告知墙中人，并非不信任，而是他对于牧闲的承诺，作为朋友而言，这一点应该做到，这是他的一个道德底线，对谁都一样。 “行，那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等到明天晚上，你要忙活的事情可就很多了”温子仁松开了自己的手，再一次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便转过身去。 “一路顺风？” “嗯，一路顺风。” ... 莫枫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地打开了一扇酒店的门，里面依旧是扑面而来的死之气息，让他不由得有些喘不过气，不过很快就用秘作抵消了。 黑败迷蒙的环境中，床上躺着的符明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他咬了咬牙齿，没好气地看着进来的莫枫“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你来看我。” “真别这么说嘛，我们是同伴，嘛，虽然我知道你自从失去了她之后性格就孤僻了起来，但其实内心，还是十几岁的样子吧，看起来也不阴沉。” 莫枫口无遮拦地说着，可这话语不仅没有让符明愤怒，反而让他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那正在打算继续往下说的莫枫。 “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她？你确定你知道你指的的她是谁？”他的声音在颤抖，一种自己深埋许久的秘密被发现的感觉。 “答案是，我确实知道。”莫枫像青春期少女那样偏头眨了一下眼睛，不过很快就自我否定“算了，算了，这下果然不适合我。” 他连续地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背部，等待对方做出后续的反应。 “你确定？” 对方那三个字当中透出来了另外一种情绪，潜台词的意思是。 “看来你确实知道。” 莫枫则撇了撇嘴巴，往一边叹了口气“一定要要我把话说明白嘛？也行，那我就告诉你，就是你十几岁遇到的那个女生，然后她现在正在帮你看着牧闲和陈以沫是吧。” “而你其实一直在试图让她的灵魂保持完整，如果不依靠吞噬灵体的话，她很快就会消散。” “怎么样我说的对吧？哦，另外提一嘴啊。”莫枫的话语霍地压了下去，其中闪烁着威胁的意味“你这是违反规定的行为，是要被协会清除的。” “我——” 符明没有往后说，后面的言语全部都卡在了喉咙当中。 为什么呢？ 他其实自己很清楚，即便自己是取走那些将死之人的灵魂，即便自己是吞噬灵界里面的灵体，自己的行为也是在违法。 后者暂且不提，前面那个行为就是在剥夺生命健康权，这一点他无话可说，因此，面对莫枫的指认，他毫无怨言。 而对方现在想要将他抓起来，实际上是一个并不困难的事情，自己受伤了，灵体储备也不足了，根本不是满状态莫枫的对手。 但，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却令他出乎意料。 “接下来，等价交换，我也要分享一个我的秘密给你。” 第178章 ——前夜(三) 第291章 ——前夜（三） “明天就要准备行动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使用人偶为好。”牧闲双手放于背后，微微垂头，于房间内来回踱步，表情看起来有些许凝重。 陈以沫则坐在床上晃荡着腿，目光跟着牧闲来回移动，什么也没有说。 在来回走了几次后，牧闲忽地抬起头，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钟，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们今晚要不还是去通知一下云鹤年吧，就，约他到一个地方谈谈，正好这时候还没到清算师宿舍宵禁的点，时间还早。” “虽然有着暴露的风险，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既然我们要重点保护他，还是应该让他有所心理准备，以及。” 牧闲停顿了一下，眼眸中闪烁过一丝无可奈何。 “以及，是我自己的一点私心，我还是想见见他，不然，我怕以后的机会都少很多了。” 他话一说完，就听到了陈以沫声音高亢地回答道。 “没有问题啊，我陪你去就行了，灵界，现在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嗯，你炎阳匕首开着吧？” 一想到下面有一个比自己还擅长使用灵界与灵魂能力的人，陈以沫就感到一阵不适用，用最近她看的一个说法来讲，这个叫做达摩克里斯之剑。 只要对方还有一天位于酒店灵界附近，他们两人的交谈都随时有可能被得知。 最近的每一次进入房间内，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炎阳匕首的能量外放，虽然这也会让陈以沫有些许不舒服，但是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加上习惯，也就那么回事了。 这种东西吧，用一个很恰当的比喻，就是跟蚊香一样。 这个蚊香点起来，就目前而言，驱蚊效果确实算不错。 当然，如果那一灵体并不畏惧原始炎阳的能量，反而就在他们脚底下的灵界当中悄无声地听着这一事情，那么牧闲无话可说，自认倒霉。 毕竟这可是他拿概率之骰占卜过的事情，要是再失败，那也就只能算对面厉害了。 “行，那老规矩。用人偶吧，你把他叫出来，我们寻找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简单的聊聊。”牧闲定好了计划，便挥手示意可以行动起来了。 陈以沫也即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感觉有些酸疼，然后一个箭步上前“用人偶去，我先去吧人偶拿出来，然后我们本体好好的睡一觉。” 虽然人偶本质上需要本体去分出神进行操控，但是本体的身体除了大脑以外全部处于休息的状态，也就是说，这种行为跟做梦没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他们完成了一系列准备工作，就这样潜入了灵界，在周围不断变幻的杂糅色彩当中前行着，前往那一目的地。 “这下咱俩可就在这一事情上不亏欠了哦。”陈以沫像之前那样公主抱着牧闲，然后像是回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便对他说道。 “嗯？亏欠？你是指什么？”牧闲没有理解对方话语当中在隐隐指着些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不就是之前嘛，你还特地陪我回家了一趟，不是吗？那这下，我也和你一起去找云鹤年，怎么样，咱们的人情是还了吧。”陈以沫歪了下脑袋，眨巴了下右眼，显得很是俏皮。 “其实这个算不上人情吧，只能说，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不，才不是这样的。”陈以沫霍地面色一凝，故作严肃地伸出手指指着牧闲“你要知道，无论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一端一直的付出总归是会累的。” “考虑一下自己的同伴是个人，不是一台机器，你既然愿意陪着我去，那，我就有义务陪着你去，对吧，这是互相的啦。” 说着，她抱着牧闲的那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后者的背部。 “怎么说？这个答案满意了吧。” “行——满意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这么说，我要还你的东西还挺多的？”牧闲的声音似乎放的轻缓了许多，但是其中多了更多玩笑的意味。 “嗯？你需要还我什么吗？” “你还真是不自知啊，乐，我跟你说说吧。”牧闲不紧不慢地说着，随后，停顿了好几秒钟，才意味深长地落下了一句话“你陪着我就是我亏欠你了。” “嗯？这怎么了？” 这回轮到陈以沫不解了，对方突如其来得出的这一结论令她有些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她甚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想啊，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跟着我，不是吗？以你灵界穿梭的能力，要是真想搞到食物，肯定不难，对吧，呆在暮叶市也可以很安全。” “不如说你根本就没有动机和必要去跟着我到处乱跑，只需要好好呆在那里，然后有吃有喝，还有安全保证，不是吗？” “我寻思着我现在也是有吃有喝的呀。”陈以沫噙着笑意回答道牧闲，眼眸中包含着某种情绪看着后者，那是最为深切，真挚的情感。 仅仅只是接触到这一眼神，牧闲就瞬间明白了对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毕竟自己早已跟对方聊过无数这样的话题。 无数次的询问，无数次的回答，无数次尊重她的选择，她也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是却没有离开。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啊，是一个缺少避风港的人，额，是这么比喻的吧，反正就是说，跟你呆着，让我很舒服，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措辞着，看得出很想要讲出什么类似于大道理一样的话语，但是受制于文化水平，那些话语只能拼凑着以大白话的形式讲出来。 虽然言语磕碰，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情感是一点未有虚假，就犹如一颗闪耀的钻石一样，周围的一切都难以掩盖其光辉。 “我想着吧，做你妹妹这样的一个身份似乎也不错？你把我照顾的挺好多，对吧，哥哥，哈哈哈哈，不行，这样说着我都有点忍不住要笑出来。” “我——”牧闲想要说什么，却被对方抢先一步的话语截住。 “这话已经说过一次了，先说好，这句话就是字面意思，没有其他的想法，就——” “我想和你接下来一直在一起。” 第179章 ——前夜(四) 第292章 ——前夜（四） “到啦。” 陈以沫从灵界探出来了一个头，左顾右盼确定了周围没有他人经过后，便把自己和牧闲全部都从灵界当中移动了出来。 这是一条幽黑的小巷子，哪怕是最基础的灯光设施都没有，周围微微传来了些许的臭味，两人在这夜色当中都看不清彼此的面部。 不过周围还算安静，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特地有人来检查这里，暂且安全。 “行了，那我帮你看着身体，你去把云鹤年叫出来吧。”牧闲后退了一步，已经伸手做好接住对方的准备了。 “行，我这就把他约出来呐，哦，到时候你们聊天，我躲灵界去。”她每一个断句都拖着字尾的长音，说完后在黑色的遮掩下，轻轻地眨了下右眼。 “即便是在灵界当中你也可以偷听吧。”牧闲暗自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那么随着陈以沫的身体沉沉地落下，牧闲也就环臂接住了她的身体，并且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站着，静静地等待着。 自从上一次的分离后，说实话，他是很期待与云鹤年再一次见面的，让对方看看自己的改变，给对方一点小小的震撼。 现在的他与当时那个暮叶市内的牧闲已经全然不同的。 当初的自己，弱小，无助，极度容易迷惘，并且深深地陷入在复仇的情绪当中，对于周围的怀疑心也很重，属于一种放在平时会被人嫌弃的状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磨练，他在各个方面都有了提升，即便是面对致命的威胁也可以在绝境当中保持冷静。 再怎么说，他当初也是解决了暮叶市三足金乌危机的人，这或许就是他成长的证明。 尽管在这一路的过程当中有所失去，尽管很多事情的疑点依旧令人费解，尽管自己依旧没有洗脱那子虚乌有的罪名。 但，牧闲确信自己已经不一样了。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的，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所以，在见到自己这位相处两年，却又离别了数个月的队友时，确实有必要和他好好炫耀一下自己如今的状态。 也向对方证明，如果需要处理一定的问题，拜托自己就好了。 双月在天边静静地悬挂着，似乎从未移动过位置，有的仅仅只是日常的阴晴圆缺。 一切似乎在变化，一切似乎又根本没有变，世界现在陷入了一种正常的荒诞之中。 不过在这份荒诞当中，情感永存。 不一会，他便看到了一个比他略矮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的入口处，而自己架着的陈以沫也霍地站直了身板，连续性地拍了两下手。 “完事儿啦，人给你带到了，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她轻笑着，将自己的身子藏到了一边的阴影当中。 不知怎么的，牧闲感觉对方这个话语当中藏着某种奇怪的意思，至少，情绪上不对劲，带着那种调侃，玩笑。 估计是她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学习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吧，牧闲将这一判断做出后便看向了正在走过来的人。 云鹤年与上一次遇见时基本没有变化，只是颧骨更加凹陷了几分，眼睛处的黑眼圈与眼袋更重，或许就是因为最终繁重的工作而导致了这一结果。 他就这样静静地走上前来，在距离牧闲只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微微轻叹了一口气，那双眼眸在黑夜当中也闪烁着点滴的光彩。 “好久不见啊，牧闲，你，居然敢来安全区，不怕被抓吗？” “抓了也没事啊，你看，你现在当场把我抓住，说不定就升到五阶清算师，可以进内城区住了呢。”牧闲放下了几分拘谨，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对方。 他这个话语是带着玩笑性质的，但是对方却一点也没有显露出高兴的感觉，反倒是突然抓住了牧闲的胳膊，神情显得颇为激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给冒险送死有什么区别？”他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深深地颤抖，仿佛心底里面的恐惧正在喷薄而出。 牧闲清楚对方在害怕什么，后者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比谁都清楚，于是，他并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以一声叹息，一个轻笑，旋即又甩开了手缓缓摆了摆。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我跟你相处的时候你就这样瞻前顾后的，这可不是好习惯，你放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的很好。”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犯傻，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敢直接闯入有三个色彩级清算师安全区的人？对吧，我肯定不是这个人。” “以及，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说话间，牧闲微微侧目，将视线瞄向了阴影当中的陈以沫，旋即又很快收了回来。 云鹤年被牧闲这番话语弄得将话语梗在了喉咙当中，连续性地抿了好几下嘴唇，可是终究没有把言语说出口中。 他只能就这样看着牧闲，颇为不安，极度担心地看着牧闲。 不管怎么说，他都想不到牧闲会有手段能对抗三个色彩级清算师，不，哪怕仅仅只是八阶的白泽云就已经是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了。 “好了，说说正事吧，本来还想跟你炫耀一下的。”牧闲连续地拍了对方几下，旋即飞快地说道“接下来听着，我们希望明天晚上你能尽量离开清算师宿舍。” “为什么？”话语脱口而出，云鹤年的脸上写满了不解的神情。 “因为我们要采取一个行动，一个很危险的行动，你放心，不会出事的，也不会有什么人因此而受到伤害。” “当然，如果你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离开，那么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在疏散楼内清算师的时候跟着队伍有序撤离就好了，如果要选择清算师来负责什么事情，千万别去。” “你的性格跟我类似，有点不太会拒绝别人，出于这点，我倒是很担心你。” 说完后，牧闲就用温和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云鹤年，等待后者的反应。 可忽地，还未等云鹤年张口，就有一股强大的秘作能量波动袭来。 第180章 ——前夜(五) 第293章 ——前夜（五） “进灵界。”牧闲即刻对陈以沫那边指示道，而后者早已一个箭步冲到了两人身边。 紧接着她动作飞快地抓住了两人，紧接着做了一个憋气的动作后，三人的身影直接在瞬间消失在了这一空间内，就好似这里从未有过人一样。 而那股磅礴的秘作能量波动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一直在往这一方向赶来，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的目标就是他们。 这种能量等级，粗略估计，最少是八阶清算师的，甚至更高。 即便身处于灵界当中，牧闲也不敢出声，同时他也捂住了险些被周围杂糅色彩吓得叫出声的云鹤年，挥手示意陈以沫迅速离开此地。 再不离开，可就走不了了。 陈以沫则一手抓着他们一个人的，打算以极快地速度撤离此地，她心底也很明白这种强大的秘作力量代表着什么。 但，当她移动至前方位置之时，却忽地发现自己无法前进了，身体就犹如生锈地齿轮一般，无法转动，恍惚之中，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断线了那一霎那。 “我说你们两个不至于一见到我就跑吧，嗯，都说合作了，还顾及那么多，以及，这是司马子明的人偶吧，我把它那边的感官神经给屏蔽掉了，他没法监控了。” 莫枫地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在听到这一声音的时候，牧闲竟有几分安心。 因为至少从现实角度来说，莫枫应该是需要自己这边的，相比于其他色彩级清算师来说，他至少不会在发现自己的时候立刻把自己逮捕或者抓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那天早就那么干了。 至于他提及司马子明会在人偶上装监控这一操作，牧闲并不意外，陈以沫也是，两人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使用人偶不会去做出一些涉及机密的事情。 司马子明到底是个老狐狸，如今有了眼先生的理论支撑，牧闲已经预料到了未来对方可能做出的种种行为。 倘若他们两人去了帷幕之下所在的村子，那么很快，司马子明就会尽可能地召集多个色彩级清算师，以及各个灾厄组织内持有原始秘作的人。 对于准备些人来说，又有些事情不得不在暗处做，毕竟信息差是决定胜负的一个重要因素。 思绪停顿于此，牧闲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准备与石像继续展对话。 “什么事？”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警惕，对于人的突然到来，好奇与不安交织着，奏成了诡异的消失。 “事情啊？我上次忘记问你要手机号了，然后就想去跟你面谈一下，但我发现你似乎是以人偶状态出去了，我站在那边看你们就两个人站了好久来着，等不及了才过来的。” 莫枫语速流畅的向牧闲解释道前因后果，从当中，牧闲也听不出一点虚假的意思，对方很坦诚地把事情交代了出来。 不过站了好久，应该指的是自己和云鹤年吧，当时陈以沫躲在阴影当中，没有被看见也正常。 这一结果牧闲很满意，毕竟最好不要把事情的核心部分牵扯到云鹤年，否则就与想要保护他这一理念违背了。 随后，他向陈以沫做了个手势，后者便把他送出了灵界。 此时他一出来，已经身处于有人来往的街道之上，周围的灯光在一瞬间晃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不过很快便适应了过来。 “别担心，我无效化了你和我的存在，现在哪怕我们站在大街上跳舞都不会有人发现。”莫枫轻松地说着，又套近乎般地拍了拍牧闲的背部“如何？” “你确定吗？”牧闲瞄了一眼周围来往的路人，发觉其他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但旋即，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关于莫枫的能力运用。 “你是可以做到让人的存在感也消失，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有办法解开吗？” 他连忙询问道，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交织，他一时间担忧对方使用这个手段让他从此被世界抛弃。 “嘛，如果是单个人的话，只要我想，应该是永远。”莫枫看着牧闲眼眸中闪烁过的情绪，轻笑两下“但我不会对你这么做的，这样没有好处。” “但是如果说要让一个实力很强的人，或者大范围的人存在感消失，那就需要利用一个，怎么说呢，读条时间很长的技能了。” “当然，那种人至少也得是九阶清算师以上的家伙才能让我使用，暂时不用担心这些。” 果然，对方完全可以这么利用能力，不过仔细想来，自己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心里的忌惮无法消除，对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呆在自己的身边随时可以引爆。 牧闲思绪停顿于此，也没有再往下说，点了点头示意莫枫来往下继续讲。 “主要是想和你协商一下具体的事宜，首先，你这边可以把老师的秘作带上吗？”莫枫在谈论老师的时候放大这一个词的重音。 他想要刻意地用这个方式表达老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微微触动了牧闲的内心。 在牧闲的心目当中，昼业明的死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不可宽恕自己的罪孽，毕竟怎么说，对方的死亡自己都需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为什么需要带上炎阳匕首？” 牧闲终究还是从这种伤感的情绪当中挣脱了出来，强行咽了口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为了整个过程不被打扰嘛，当然，如果你担心它伤害到你那朋友，我可以帮你无效化这一伤害，没事的。” 莫枫说罢，再次轻拍了拍牧闲的肩膀，就像要给后者吃下一个定心丸一样。 牧闲审视着打量了下对方，最终对于这件事情做出了决定，轻轻地点了点头。 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处理这种事情，秘作带的越强越好。 见牧闲点头后，莫枫对于这一回答很满意，旋即便往后继续说道。 “哦，对了，我到时候会和你们分开行动，这一点注意一下。” 第181章 (发布错误了，请直接略过本章 谢谢，给您带来问题，抱歉) 第294章 （发布错误了，请直接略过本章，谢谢，给您带来问题，抱歉） 这个发现就很有意思了。 短短数秒间，牧闲头脑间思绪纷呈，很快就分析出了一个可能性。 死亡属性的秘作使用者，虽然目前为止自己只见过陈以沫，但是绝对数量也不会少，对方没道理单纯惧怕她一个。 而陈以沫倘若想要吞噬，所要选择的神秘和死亡属性类型秘作也不一定要对安元君动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秘作吞噬指向性。 吞噬指向性的秘作对实力具有某种别样的增强效果。 “你不必惧怕她。”牧闲用有条不紊的平静口吻一字一顿地说道，而后不紧不慢地补上了一句“她没有这个心思。” “不行，这个涉及到原则性问题了。”对方的口吻依旧斩钉截铁，似乎容不得质疑。 牧闲先是看了一眼合同，上面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之前所协商好的，只是有一条新增的让他感到了不适。 惩罚：违背的一方将自动失去自己的秘作，并交由对方保管。 而违规的内容是不能将与安元君合作的事情，并且从中得出的任何知识以他的任何方式告知任何人。 牧闲与对方对视了几秒，见后者未有松口迹象，终究还是将概率之骰显现了出来。 他不想要被一纸合同束缚住手脚，再者，他没有恶意，他也能确定安元君目前没有恶意，想要合作，还是暂且真心换真心。 更难说的是，自己万一一不小心犯了错误，那代价可就大了，相当于自己失去了复仇的机会。 这种事情，并不能被他所接受。 “别去窥探我的秘密，看着这个骰子，你能看出它的能力吗？” 安元君微微一愣，而后将目光焦距于概率之骰，眯起眼睛端倪了几秒后，显露出了略显诧异的表情“修改概率？占卜命运？确定位置的吉凶?” 说实话，他曾经考虑过对方的能力很离谱，但是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离谱——几乎能跟答案之书媲美的地步了。 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的清算师。 “看着。”牧闲简短地说道，随后进行了一次占卜。 柳竹对安元君的威胁d100=2\/100 “很低的概率，看见了吗？”牧闲把手在空中略有些无奈地一摊，身形微微一抖。 实际上，牧闲在投掷出去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头部就像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精神力至少下降了一半。 他没有想到占卜一个这种事情要这么费精神力，看来这两人在命运当中的占比都不会和自己差多少。 “稍等，我确定一下。”安元君起身，有些匆忙地走上了书房，而后拿出了藏在怀中的答案之书，用笔墨书写下问题。 刚刚柳良的占卜是否准确。 这一次，他似乎没怎么感觉到自己精神力的流逝，上面的红色墨水就翻涌了出来，回答：是。 可以信任，那就这样保持合作也不为过。 只是，这次答案之书怎么回答的就那么爽快？是这个回答不值钱吗？ 带着这一疑惑，安元君坐回到了牧闲的身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行，我相信你了。” “他也有占卜？还是说其他东西？这家伙还真是阔绰啊，真是深不可测。”牧闲思绪纷呈地，最终化作了一个字“嗯。”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确定了一个一样的念头——对方深不可测，对方可以合作。 “那，我们可以谈接下来的事情了吧。”牧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请说。”他用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红茶，而后轻轻地端起。 “我想委托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什么层次？在哪里？周围有什么人？”安元君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先做出了问题。 这让牧闲感觉有谈的机会，他还担心自己的这个委托对方会因为害怕而不接呢—— “五阶，快六阶的清算师钱米，平日在外城区内活动，居住应该在内城区——不，居住地我不能确认具体位置。” “他做了什么？我需要确定这一点？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元君语速略有些急促地追问道。 “借助权势欺凌弱小，收敛财务，对妇女言辞不雅，兴许还有做出一些，那种行为。”牧闲感觉自己说话时候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毕竟清算师当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渣滓，让他着实难以接受，更何况，对方的挑衅可是直接到他们脸上了。 “位置我可以确定，人我也有办法解决，但是一条知识并不足以完成这一任务，后续我可以找你报销所花费的费用吗？” “可以。”若不是为了维持人设，牧闲真的想要说出那句“可以分期付款吗？” 要知道，虽然说上次那趟活回来给自己和陈以沫发放了总共一万元的奖金，但是对方这种使用符咒的，鬼知道会在上面烧多少钱。 清算师的工作工资也是月结的，而且三阶并不算高，仅有三千块一个月。 “从对方身上所搜刮出来的钱财归你，倘若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件，我们按照你所付出的费用来协商。” 这是他可以想到的最省钱的办法。 自己付不起，那就请这位将死之人帮帮忙。 “费用未必是钱，有可能是一些更多的知识，也可能是劳务费用。”安元君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先告诉我那一知识吧，这是定金。” 牧闲将自己的身子轻轻往后一靠，缓缓开口道“秘作和异常之间存在矛盾关系，按照目前的发现，秘作使用者的血液和异常的血液会发生严重的互斥反应。” “而你我作为秘作使用者都知道，绑定秘作后人体也会随之增强，这或许是一种进化，而异常的现象，也类似于此。” 安元君听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回应道“了解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等我将那个人杀死以后再交给你。” “到底是个灾厄组织的成员嘛，该杀人的时候还是敢动手的。”牧闲重新审视了对方一遍，为这个沉迷于知识的人打上了个标签。 “不对？答应的有点快？”他的思绪转念一想，眉头不由得一紧，在这件事情上感到了奇怪。 牧闲还不确定莫枫是否还在安全区内，但是即便是获得新一份力量的安元君，顶多和孤渡掰掰手腕，对上白泽云断然是要败下阵来的。 安元君却这么坦然的接下了这一任务？ 第182章 ——前夜(六) 第295章 ——前夜（六） “分开？为什么？”对方的这句话瞬间就让牧闲警惕了起来，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莫枫。 原本已经有些放下的疑虑再一次升腾而起，但还是克制住了当场想要怒斥对面的冲动，尽可能冷静地向对方询问道原因。 莫枫悻悻地笑了笑，张口却未发出声音，似在措辞，最终开口道“怎么说呢？我这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我需要和，祂展开对抗。” “祂？”牧闲迟疑了片刻，便反应过来对方话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在结界展开的时候，有一个东西需要色彩级去拖住。” “对，祂和我作对很久了，我们都一直想要掌控彼此来着，不过目前而言，还是我的胜利，所以到时候，我会尽可能去压制住祂，而你们则尽量去破坏核心部分。” 莫枫耐心且坦然地与牧闲讲解着这一事情，并未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反而像一个老教师一样有条不紊地在教导。 牧闲的内心愈发的不安，在这不安之中，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中的月亮，而且仅仅只看向了一轮，那一轮猩红月亮。 “莫枫，月亮，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的这句话在颤抖，但其中也充满了希望，他希望得到某一个答案，他希望对方的答案与他所想的是一致的。 “我想，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太刺眼了，红色。”莫枫淡淡地回应道牧闲，语气中不觉间染上了几分伤感。 “有时候我会在想，这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世界啊，太奇怪了。”他跟着牧闲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染上了苦涩与愁闷。 “但是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嗯，特别是等我拿到三个原始秘作的时候，我会对这个混乱的世界做出改变的。” 他的话语霍地坚定，刚刚出现的几分忧愁在霎那间荡然无存，令牧闲都有些诧异这种转变。 或许是他自己无效了自己心中的些恐惧与不安的负面情绪吧。 不过确实，这个世界是混乱的，一切都显得太混乱了，混乱到牧闲感觉自己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随后，他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第一次对莫枫产生好感地询问了一句“问一个事情，在祂与你的对决当中，我可以帮到忙吗？” “按我的估计，在你完全掌握衔尾蛇之前，是无法帮到忙的，呵呵，这蛇很精明，估计现在还在听呢。” “对了，我顺带补充一句，我和祂之间的关系，就跟你与衔尾蛇之间的关系。” 这句话一出来，牧闲立刻就明悟了对方的意思。一切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莫枫口中的祂，与牧闲身上的衔尾蛇一样，都是原始秘作，而原始秘作之间存在着互相吞噬的原理。 这也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所谓存在活着特性的原始秘作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祂们会去主动寻找其他原始秘作并且进行吞噬。 而且相比于不具备这一特性的原始秘作，他们的优势不要太明显。 “这一切，也都是那个祂，弄出来的吗？” 将整个世界认知改变的双月，太阳，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情。 这些全部都是一个秘作搞出来的，即便牧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依旧难以接受这一事实，这简直是令人感到诧异了。 “当然，祂属于自我完全开发的原始秘作，当然，衔尾蛇也一样，只是后者的状态嘛，不太对劲，哦，想起来了，好像我干的来着。” 莫枫的话语最后暗暗含着嘲讽的意思，看着牧闲的眼眸逐渐变得戏谑，但是后者很清楚这份戏谑不是对他的，而是对于他身体当中的衔尾蛇来说的。 这下，如果建立在莫枫的假设上来说，实际上整个事情的轮廓已经浮现了。 衔尾蛇当初是要被回收的秘作，这一点如果没有被篡改过的话，那么毋庸置疑会是正确的。 而自己的小队在见到衔尾蛇，并后续发生了某一奇怪的原因遭到了团灭的危机，仅仅只剩下了牧闲一人，这一点是如今的现状。 莫枫属于在这一事件当中后续登场的人物，他成功的解决了衔尾蛇的危机，但是并未成功留住衔尾蛇，让祂逃跑。 逃跑的衔尾蛇为了加快恢复，也为了吞噬，就寻找到了同样拥有原始秘作，还是命运属性，实力尚且弱小的自己，并且展开了能力，引起了循环梦。 将这一事情继续发散出去，可以得知，或许小队的团灭与衔尾蛇脱不了干系，而自己身上的气息是吸引祂的原因。 莫枫知晓某一混沌属性的原始秘作，也就是那个改变认知的罪魁祸首，互相之间都在彼此博弈着，企图将对方吞噬，当然，这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 但是，或许，自己真的可以信任他，至少在这一事件解决之前吧。 “关于整个事情的经过，其实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莫枫看着陷入沉沉思考的牧闲，轻声在人旁边说道“但是碍于祂的存在，很多话我无法直接说出口，否则就会让祂有机可乘，抱歉。” “如果这一次能成功的将祂击败，我会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的。” 牧闲听着对方温和的言语，对于眼前这一之前自己愤恨着想要杀死的仇敌，却萌生起来了好感。 并非出于任何秘作的影响，至少，牧闲在持续保持概率之骰准备的情况下，没有触发秘作反应。 或许对方所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只是缺少沟通，对，一旦沟通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现在这个状态。 夏夜的晚风轻轻吹拂过两人，牧闲最终轻点着脑袋叹了口气，把右手在空中微微甩了甩。 “我明白了，谢谢你。” “好，那么，明晚见，好好休息吧。”莫枫再次轻轻拍打了牧闲的肩膀，示意让人放轻松，旋即，脚尖轻点地面，起飞至了空中。 牧闲目送着对方的离去，又抬头看了看双月，似乎，很多疑惑都被解开了。 第183章 ——前夜(七) 第296章 ——前夜（七） “你刚刚都听到了吧。”牧闲重新被陈以沫拉回了灵界后，看着被抓着的云鹤年，一脸平淡地说道“我确实要去做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了。” “但你放心吧，我和之前不一样了，这也在我可以处理的事情范围内。”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的吗？”云鹤年发出的声音显得异常的脆弱，就像是一个放在摇摇欲坠平台上的花瓶。 牧闲愣了片刻，旋即边轻轻地摇了摇头“很抱歉，现在的你太弱，所以，没有，尽可能的让自己撤离的远一点吧，也不要参与什么事件。” “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把自己的命保住最重要了。” 牧闲他说的是实话，这种级别的战斗，云鹤年一个连秘作都没有的人，想要单靠自身的技艺和体质去达到对抗，这几乎不可能。 协会当中确实有着没有绑定秘作的高阶清算师，但云鹤年很明显不在其中，他不参与这个事情就已经是给牧闲最大的省心了。 牧闲是为了保险起见特地来通知一下云鹤年这件事情，希望这下不要在对方心底产生反效果，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鹤年也自然明白牧闲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行，那，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吧，被莫枫耽误的，时间不早了。”牧闲觉得自己的重逢被打乱还是略有些不满，但是为了保证足够的休息还是早点回去吧。 分出神照顾人偶多少还是会消耗精神力的，以及，他今天晚上打算去主动联络一下眼先生，就靠脑子里面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要执行这一计划前，提前向有着足够知识储备的人询问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随后，在简单的聊了几句近况后，陈以沫便将云鹤年送回了清算师宿舍内，又如同之前来时候那般公主抱着牧闲往回的方向飞去。 “我总觉得他很担心你，明天他大概率不会乖乖的？”陈以沫半玩笑半分析地说道“当然，如果他真的愿意拿自己的命来冒险，唔，算啦，我不好说，” “按理来说他没有这个胆子。”牧闲回忆了一会后才回答道陈以沫，语气也有几分不确定。 “云鹤年是个胆子很小的人，而且实力在我们当初的清算师小队是最弱的，面对异常时候会出现胆怯，抗拒，逃跑等行为。” “说实话，他敢来抓捕我的时候，我挺惊讶的，像他这样的，主动请缨来抓我，嗯，也算是一种成长。” 牧闲说罢，又自顾自地虚点了两下头，似乎是对于这一行为的满意，哪怕这一行为在当初给他造成了不少哦的困扰。 周围杂糅的色彩如同河流般流动着，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前行，逆着色彩的方向前行，最终掠过了那一黑雾包裹的女人，回到了酒店内。 在简单的洗漱后，他们便沉沉睡去，明天晚上的这一时候，估计已经要进入麻烦的危机当中了呢。 牧闲在睡前不断的给予自己心理暗示，告知自己希望可以梦见眼先生，他相信作为神秘侧目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哥”，眼先生肯定是可以感知到的。 旋即，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如同往常那样坠入黑暗，并且不断保持下坠，下坠，最终，视野之中的黑暗被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灰色雾气，以及那身披长袍，面容苍白的眼先生，对方缓缓地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好久不见，牧闲，你会主动找我，一定是有事情吧？” “你翻看我的记忆应该很快就能得知吧。”牧闲也向对方的方向走去，语气无比平淡地说道。 跟这种聪明且信息全能的人来说，用不着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进入主题就好了。 “我只能看出你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至于其中提到的双月改变，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干的，但是正如那个叫莫枫的人一样，我不能说出来” “连你也不能说出来吗？”牧闲即刻有些震惊地说道，不过很快就调整回来了状态“原始秘作存在这么大的限制吗？” 眼先生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旋即抬手，眼前出现了一团灰色的雾气，其中投影出了城市上空的双月。 “你谈到了这个，对吧？这是我那个时候的月亮来着。”他看着双月眼眸中透出了一分温情，语气当中带着怀念地感觉说道“对，这是我那时候的月亮。” “两个月亮，一白一红，并肩陪伴，至少，不会显得那么孤单。” “你的意思是说，神代那时候，是双月，那，神代是否有过白天？”牧闲感觉自己对于真相又进了一步，语速颇快的向后询问道。 “白天？这是你们时代的词，按理来说，我们那个时代的太阳，都是交给原始炎阳的，他老人家不高兴，那就没有太阳了咯。” 果然，正如牧闲所料，一切的变化都是有规律的，而如今这个规律被他发现了——那一秘作想要让环境回归神代。 虽然碍于自身的能力不能直接还原，但是祂绝对是在试图一步一步地让环境符合神代，一旦回归神代，现代人将无法生存。 “你对他的态度怎么样？”牧闲立刻就向眼先生询问道，后者的态度对于祂来说很关键。 莫枫，眼先生，衔尾蛇，以及祂，在牧闲的分析当中是属于同级的存在。 在这个事件当中，衔尾蛇大概率不会帮他，而是选择静观其变，莫枫站在自己这边，祂是需要对付的。 那么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就需要一个同级别或者相差没有多少的介入其中，而眼前的眼先生，就是可以帮到自己的存在。 眼先生见牧闲这么询问，倒也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手抬至下巴后思考了几秒钟，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一问题。 “对于我来说，无论是回归神代，还是保持现状，我都能存活，所以帮你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但——” 他噙着笑意，把手放下，语气平和地说道。 “谁让你答应帮我对付漆黑收割了呢？” 第184章 ——前夜(八) 第297章 ——前夜（八） “用你们现在的语言来说，这叫做承诺，你帮我对付漆黑收割，那么在完成这一事情前，我答应过会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周围那些浓厚的灰色雾气似乎散去了些许，被神秘所笼罩的眼先生，实际上非常的平易近人，无论是话语还是举止都很柔和。 看得出，如果真的和自己是同伴关系的话，牧闲感觉对方会和自己相处的不错。 “不过问题在于嘛——”眼先生右手食指勾起，抵在了他下巴的位置“我的本体是肯定出不去的，所以给你的也仅仅只是一些强化类型的帮助，可你也不是神秘属性的......” 这一情况让他也陷入了一种为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牧闲所遇到的困难。 “看起来就算是你也不是全知全能啊，也对，神话当中的大部分神明也都不是全知全能的。”牧闲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却忽地想起对方听的到心声。 不过眼先生很明显没有搭理牧闲心中的话语，依旧沉浸在思绪当中，最终低声问了一句。 “你那个朋友，安元君会来吗？” “他是会的，其实，如果你看我记忆的话，应该就知道了。”牧闲回答完后又小声提醒，不过时间还多，他不介意浪费这些思考时间。 “那就好办了。”眼先生点头的幅度加快了几分，旋即开始计划道“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提供的帮助了，短暂三秒钟左右的预知未来，可以吗？” “没问题。” “然后接下来。”眼先生竖起了两根手指“如果你遇到了安元君，他大概率是会帮你的吧，到时候我会给予他力量，至于什么程度，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可以的，其实你能帮我这件事，已经很好了。”牧闲点头感谢道对方，忽地又问了一句“对了，在这里，衔尾蛇，他感觉得到吗？” “衔尾蛇祂肯定是知道我的存在的，也知道我在与你交流，但内容，祂并不知道，怎么了？” “好，那在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你翻阅一下我的记忆，莫枫，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牧闲用目光凝视着眼先生，看着他那被斗篷阴影遮蔽的面部。 眼先生对于这个请求略带些许的诧异，在片刻地迟疑后回答道。 “他的状态很奇怪，应该拥有混沌属性的原始秘作，加上并没有面对面交谈，我无法准确判断出他的内心想法是什么。” 说完这句，他的手指连点了几下下巴，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但是我觉得，他对你的那句评价，一样适用于他。” “他是一个会因为别人开心而愉悦，会因为别人难过而悲伤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们两个是一类人，很像，但是有所区别。” 牧闲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过这种答案，他本以为对方会说出莫枫不可信任，或者可以相信这样准确的答案，但是回答竟然是这么的模棱两可。 不，也不能说模棱两可，只是让牧闲感到了奇怪。 莫枫为什么会和自己是一类人，自己曾经最为痛恨的人和自己其实是一类人，这个剧情多少显得有些讽刺了。 “区别在哪里。”牧闲的思绪还在继续，但是口中已经发出了询问，似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 眼先生如同刚刚那样沉吟，这样的问题哪怕是他也需要经过措辞才能回答。 在这度日如年的沉默当中，灰色雾气静静地萦绕在他们的身侧，牧闲瞥向了那更为遥远的灰雾，其中似有什么正在游动，而后又渗入其中。 他的内心非常的折磨，莫枫倘若真和他是一类人，倘若真的没有杀死他的队友，那么，自己的这几个月来念叨的复仇就跟笑话一样。 这一刻他感觉老天爷都在折磨自己一样。 如果不能尽快的确定下一个目标，他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就要坍塌了。 不过好在，眼先生继续开口了。 “他的目标比你明确，而且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诚然，这就是高精神力人应该具备的能力，你应该要往这个方向靠拢。” “我清楚你想要复仇，但，需要找对目标，对象没有消失，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及，那段影像，在我看来就是遭到了祂的影响。” “所以，如果你想要复仇，这一次，或许就能做到，我会尽可能帮你的。” 眼先生的语速很慢，像是在照顾听不懂课程的孩子那样，在把这些话语全部讲完后，他轻轻地拍了拍牧闲的肩膀。 “接下来，心中还有疑惑吗？” 他的话语似有某种奇妙的魔力一样，在牧闲的心中悄然埋下了一个种子，旋即破土萌发，最后是快速的生长，繁衍，为荒芜的大地添上生机。 牧闲心中所倒塌的事物被支撑住了。 “呼，没了，继续往下说吧。”牧闲示意对方重新回答之前的问题“衔尾蛇，祂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祂啊，命运之神的眷属，嗯，要我评价这个神系来说，嗯，不是好神，也不是坏神，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如说，祂们的行为是最遵守秩序的。”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同时，又害人之心不可无，大概就是他们的一个状态吧。” 果然，牧闲之前就隐隐感觉是这样的，现在算是彻底证实了这一点——自己情感的消失和衔尾蛇有着密切的关系。 命运神系走到最终的结局是失去情感？ “神明并不是无情的，或许是自夸吧，神秘属性的神明，我觉得是最带有人情味的，他们耐人寻味，难以捉摸，却，有着那亘古不变的属于人类的一点坚守。” 眼先生缓缓勾起了嘴角，微微扬起头颅，似在回忆。 “那，死亡属性呢？”牧闲又好奇地往外延伸着问了一句。 他还是很关心陈以沫的情况的，毕竟对方身上有着这一倾向在出现。 这一问题一出，对方的笑容便瞬间凝固在了脸上，略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你在担心那个小姑娘对吧，啊，你别怪我说实话啊——” 在确认牧闲点头回应后，眼先生在慢慢地回答道。 “祂们嗜杀，冰冷，残暴。” 第185章 ＋——前夜(九) 第298章 +——前夜（九） “祂们嗜杀，冰冷，残暴。” 牧闲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怔在了原地，他所惊诧的并不是对方说出来了这一答案，这一答案他早就有所预料。 他所惊诧的，是眼先生的语气。 一向平和，缓慢，温和的眼先生，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当中藏着难以遏制的恐惧感，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 牧闲难以想象死亡属性曾经给他带来多么大的威胁。 漆黑收割吗？不，应该不止，眼先生一个从神代活到现在的，所见过最强的死亡属性绝对不是漆黑收割可以比拟的。 思绪正如同丝线般蔓延开来，却又恰逢此刻，眼先生再度开口。 “我所见过的死亡属性秘作使用者，最强大的，就是死亡本身。” “他可以说是无视了死亡这一概念，完全不会进入死亡这种状态，所以我称他为死亡本身，以及，他不是死亡秘作的神明，而是和我一样的人类。” “人类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吗？”起初以为对方在描述神明的牧闲心中的震惊更多了几分，看来神代的情况难以想象。 “对，一点神明的赐予都没有，单人类达到这一概念，与神代环境无关，就是靠他自己。” “哪怕骨头全部都断裂，哪怕身体被切碎成数块，甚至于，消散于尘埃，他都可以活过来，嗯，跟秘作的开发程度有些许关系。” “以及，很巧合的一点。”眼先生的声音陡然严肃了起来，将头部调转至牧闲，似在确定。 最终，在几秒钟的等待后，他才开口说出下一句。 “他使用的秘作，就是你身边小姑娘手上的巫妖戒。” “巫妖戒？副作用是什么？”牧闲的问题脱口而出，他在短时间内已经知晓了很多信息。 大概的逻辑链牧闲已经了解了，巫妖戒的能力与灵魂有关，也就是说，只要灵魂不被消灭，那么就存在复活的可能性。 或许拥有对灵魂的武器可以造成伤害，但是那一时候，巫妖戒的使用者灵魂强度还会低吗？克制好歹也要讲究等级差距。 想要对付这种等级的灵魂，就至少需要同等级或者差一个等级的，在摧毁了对方肉身的情况下还有余力对灵魂发动攻击。 更何况对方还留有其他保命手段，说是直接无视了死亡这一概念，就是死亡本身也不过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陈以沫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不用担心发展到那一个地步后，对方与自己为敌，嗯，或许。 “嗯，前面说了，这一秘作使用者最后会达到死亡本身，无视死亡这一概念，那么与之相对的，使用者会失去对死亡的敬畏与恐惧，失去对生命的尊重。” “你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好事，牺牲精神与这个根本谈不上一点关系。”自从谈及死亡秘作以后，眼先生的态度一直颇为严肃。 周围的灰色雾气似乎也因为他的情绪而变得厚重，沉闷，甚至隐约有成为固态的趋向。 看来，眼先生确确实实感到了紧张，他在害怕，这段回忆让他感到了害怕，但他依旧再往下讲解。 “牺牲精神是因为，那个人清楚自己可以去豁出性命为他人或者事情做出改变，这从本质上来说，是认为自己的死亡是有意义的。” “他依旧尊重生命，尊重自己的，或者尊重别人的。” 尊重这两个字，他特地地重音了。 “但是巫妖戒到最后的状态是，对于生命处于完全漠视的态度，对于屠杀这一事件也不会有任何感触，你明白吗？” “虽然倒是不至于无理由的乱杀人，但是，我举个例子啊，今天楼上邻居仅仅只是因为把杯子掉到了地上，然后吵到了我睡觉。” “最后，我就直接冲上楼，把楼上那一家人全杀了，谁看见了我就连他一起杀了，明白了吗，就是这种状态。”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小理由就可以去杀人，而杀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如同应该喝水，吃饭一样的常识，这就是这一秘作最后的状态。” 眼先生作完了这一讲解后，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一回忆确实感到了恐惧。 “那......”牧闲正欲回答，眼先生却又霍地把手抬起来摆了摆，但这一次看起来虚弱无比的样子。 后者连续地深呼吸了三次后，依旧是那带着颤抖的声音往下说道。 “解决办法是有的，而且在你身上，概率之骰会有什么副作用我不知道，但是，将一切事情的概率都改变这一概念是肯定的。” 眼先生说着，又连点了几下脑袋，但那隐约的面部所透露出来的痛苦表情依旧没有减弱。 “所以如果你想要救她，别问我，这个应该需要问你自己。” 说罢，他又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回忆刚刚那些事情让他倍感压力，仿佛曾经的恐惧再一次重现眼前，那带来的压迫感久久不能散去。 这一刻牧闲才清楚的认识到，哪怕是眼先生这样看起来博学，全知的人也会感到恐惧，也会不安，在他的内心当中也有着深深的恐惧。 不过也让他意识到了一点，对方确实，大概率和他一样是人类，这一刻，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牧闲就这样站着，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恢复。 周围的灰色雾气逐渐变得凝滞，如水一般的它们不再流动，看来是眼先生不愿意继续思考，只想让自己的大脑空白，好好地静一静。 但是牧闲不能停止思考，不，与其说是思考，不如说是他大脑里面乱糟糟的想法。 他曾经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向陈以沫说出了他可以改变可能性这一点，也就是说，这也算得上是个承诺。 而许下承诺的自己倘若什么都做不了，岂不是显得很可悲吗？ 牧闲清楚，自己必须需要做出一点什么，自己的成长必须要加速，他可不想要再看着重要之人从自己的身边离去了。 第186章 ——前夜(十) 第299章 ——前夜（十） 过了好一会，周围的雾气渐渐停止了那不安的涌动，眼先生的面部线条也渐渐缓和，在几秒钟的措辞后继续与牧闲交谈。 “你想和小姑娘继续相处下去，我没有意见，因为这是你的选择，而且看起来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我现在能做的仅仅只是一点辅助上的帮助，具体的，看你自己。” “但是就目前这个事情而言，信任莫枫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由于看不穿，所以这出自于我的感觉。” 牧闲听闻后，轻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们结束了交谈，牧闲的思绪继续往下坠落，并未落入梦境之中，而是落入了沉沉的黑暗当中。 今夜，无梦。 ... 周凡承办公室内。 房间内站着巫喜，在他身前是正坐在位置上阅览书籍内容的周凡承，两人一言不发，显得很是寂静。 空调静静地吹出冷气，为这一环境更添一份阴冷。 似有什么东西在房间内蔓延，缠绕，包裹，而后顺着窗户缝隙延伸了出去。 或许是丝线，蜘蛛正在编制一张巨大的网，等待着迷路的猎物上门。 “内容，已经完成了吗？”周凡承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把书籍合上后抬起头看着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巫喜。 “已经完成了。”巫喜连连点头，正在等待着对方接着说下去。 “很好，目前的逻辑上是合理的，虽然存在一定的风险和失误，但是我们拥有信息差，一定能将墙中人一网打尽的。” 周凡承说话时候，声音止不住地在颤抖，但是这一次里面没有带着恐惧，恰恰相反，是喜悦的颤抖。 终于抓住机会了。 墙中人当中每一个人的能力都具有极强的隐蔽性，他们隐蔽并非是在物理上的隐藏，而是概念上的隐藏。 只要周围人的欲望在他们对应的领域较为浓重，那么就可以做到物理与秘作能量意义的双重隐藏。 再配合上尤九江的能力，利用幻术进行脱身，想要抓住他们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巫喜的秘作能力非常的克制他们，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通过编辑合乎逻辑的故事，来使某一事情发展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虽然战斗力在色彩级当中是垫底的，但是不管是莫枫还是符明，面对这种隐藏能力极强的对手时候，都不如巫喜。 至此，周凡承相信，困扰安全区许久的墙中人问题将得到彻底的解决，他们有机会改变如今的困局。 思绪流转间，他的手指也没有停止动弹，电脑早已打开了窗口开始带着喜悦的心情传派任务。 虽然连续打错了好几个字，他不得不反复修改，但他不在意这些，因为问题就要解决了， “安排下去，明天晚上九点开始，赶去无海路，包围那片区域所有的小区，只需要等待一会，墙中人他们自己会露馅的。” 他甚至顾不上用什么书面化的语言，总而言之，把意思传递到了就好。 巫喜则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往后询问道“那，周负责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行，那么早点休息，时候不早了。” “你也是。” 巫喜再次颔首，而后便打开了门板走了出去，在走廊上，他右拳紧握，做了个yes的庆祝动作。 周负责人的反应令他非常的满意，能写出一个具有逻辑的故事就是他的目标。 这样，他也就可以确定，自己后续的故事可以更加完美的结束了。 巫喜清秀的脸上咧开的笑容颇为纯真，口中轻哼着歌声，双手揣在黑色长裤的口袋内，于走廊上走着，恰逢遇上了莫枫。 后者刚刚从外城区与牧闲见面回来，此时又赶回了安全区的办公大楼呢，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事情必须要处理一下。 在看到巫喜的那一刻，他微微一愣，脑海在霎那间思考了许多。 “故事完成了？”但最终所问出来的问题仅仅只有这一句，不如说，对于莫枫而言，这一句足够了。 巫喜连连点头表示肯定，脸上的笑容愈发控制不住了。 “这么说，墙中人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吗？不，不如说他们会因为命运而被引导向的位置？” “当然了，这种概念性的原始秘作，基本上不会出现问题，这块，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吧。”巫喜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径直地穿过了莫枫。 “时候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行，好好休息。” 巫喜已经走了过去，所以他看不见莫枫那张阴沉的脸，那张脸当中透出了一股深深的不安与惋惜。 后者继续前进，直至打开了周凡承的门，目视着正坐在位置上，脸上一样挂着喜悦神情的周凡承。 “巫喜的故事不能采用，会出现问题的，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他直接把手拍在了对方的桌子上，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开始同周凡承说道。 紧接着，莫枫便在对方错愕地神情当中继续往下解释。 “你明白吗？他的故事是按照一定的逻辑发展，但是这样的故事有结尾，现实有结尾吗？结尾是可控的吗？” “四个墙中人的领袖全部被抓获的情况下，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我应该都很清楚。” 听到了莫枫的话语，周凡承略微冷静下来思考了几分，但很快便又摇了摇头。 “无论会发生什么情况，都比墙中人继续在安全区内肆意张狂更好，以及，除了巫喜，我们没人可以确定他们位置了，这件事情上你的感觉出错了。” “不，到时候等待我们的会是墙中人残党的反击。”莫枫咬着牙齿，加重了自己的声音提醒道莫枫。 “你要记住，那不是群疯子，也不是群傻子，他们是人，是正常人，有血有肉的人。” “从他们选择加入灾厄组织的时候，他们就不能被归类为正常人，你忘了之前墙中人对其他人民做出的威胁了吗？”周凡承的声音染着怒意，偏着头同样严肃地看着莫枫，后者则沉声回应。 “我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我也很痛心，但是怒火与仇恨不能这么蔓延下去了。” 第187章 ——前夜(十一) 第300章 ——前夜（十一） 莫枫清楚记得自己看到墙中人成员档案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在颤抖的，他被其中的内容深深地震撼到了。 墙中人，领袖分别代表酒色财气，这是古时候说的人四种欲望，至今仍然在使用这种说法。 但是墙中人不止有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根据莫枫所了解，墙中人在各地的总人数，是全部灾厄组织当中最多的一个。 如同燎原之火般，顺着这片土地一直烧下去，还不断有人喊着，烧的好啊，烧的好啊。 它们目前的影响力，协会已经准备将他们评定为终末残想，也就是最高级别的灾厄了。 协会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无法仔细去关注每一个细节，而莫枫却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并且深究了起来。 墙中人当中，绝大部分成员的生活情况似乎都谈不上好，甚至于称为是吊着一口气在社会上生存的行尸走肉都不为过。 在组织内部，他们则互相把彼此当为伙伴，协会认为这是他们高层给他们洗脑的结果。 灾厄组织都是一群疯子，他们违抗，他们制造灾难，他们伤天害理，一切都要归结于他们的领袖，他们是罪魁祸首。 这是协会内的主流思想，较为激进，但是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没有说错。 灾厄组织正是因为做出了破坏这个社会的事情才会被评定为灾厄，他们的动机也需要去关心的时候也仅仅只是侦破事件的过程当中。 等事件一结束，他们的信息就会被封存入资料库，或许再也不会被翻看。 但，莫枫静静地看完了墙中人的信息，他了解了这群人。 他们是社会当中那最具有韧性的人，他们大多身体存在一定的问题，或者生活上困难，苦苦挣扎着，希望依靠自己获得曙光。 但，这一切没有到来，脊梁被折断，他们倒了下来，选择加入墙中人，企图利用人心底的欲望折磨那些人，让他们明白痛苦，最终试图创造一个所有人都一样的世界。 一个没有人会歧视他们的世界。 莫枫本以为周凡承会懂，但是实际上，同为中产阶级出身的他怎么会懂底层人的苦呢？ 莫枫他清楚自己仅仅只是理解，而并不是懂，他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件事情，他没有办法懂。 人口基数已经达到了足够的地步，情绪已经被激发，如果四个领袖被抓捕，只会引起更加麻烦的轩然大波。 协会固然可以处决一个人，也可以处决十个，一百个。 但是一千个呢？一万个呢？十万个呢？ 现在他们所面对的是人口基数有着五百万以上的静眠安全区，除却上次所抓捕的那些墙中人成员，他们究竟还有多少，又发展了多少。 就算他们可以解决，那么其他安全区呢？ 他们也有三个色彩级这样的存在镇守吗？ 莫枫清楚眼前这位老友的性格，后者非常的努力，努力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因此在上一次事情崩溃的时候，周凡承的内心是静眠安全区内所有人当中最为煎熬的，煎熬到他需要协会提供援助，而不是继续依靠他自己一个人， 令自己这位老友放下尊严，看来对方对剿灭墙中人的信念已经很深了。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不出所料，周凡承对于莫枫的话语不为所动，仅仅只是甩了甩手，便示意对方快点离开，不要再打扰。 莫枫也很识趣，连点了几下脑袋，便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那么，a计划失败，他已经准备实施存在风险的b计划了。 只希望巫喜的剧本当中，莫枫他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吧。 他打开了窗户，旋即便维持着漂浮的状态往一个方向以较快地速度赶去。 他瞒着周凡承了一件事情，除了巫喜，自己也有能力去找到墙中人的大概位置。 同为混沌属性，他还是最高级的原始秘作，想要发现那四个人的行踪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他清楚，一旦自己说出来，周凡承一定会下令去围剿的，到时候灾难只会提前。 莫枫清楚自己在做背叛协会的事情，但是他依旧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他一直以来的信念道路上。 这件事情他仅仅只和符明提过，后者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回应了他两句。 “你不要以为依靠着自己和善的言语与施舍给他们的物品就可以被他们认定为朋友，你和他们始终不是一类人。” “看过堂吉诃德吗？你最终规划的蓝图，就像抽刀像风车的他一样。” 莫枫听得出，在讲完自己的计划后，符明对他的态度明显地改观，这句话也明显带着劝导的意思。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的自信，一旦把自己的内心吐露，他相信周围的人都会对他改观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需要忍耐，光有空谈的理想就是痴心妄想，他需要做到一定的地步才能给其他人证明。 至少，要先掌控成功祂。 不过目前第一步，是要让墙中人对他保持信任的态度，莫枫有把握达到这一点。 就这样，他往墙中人所居住的小区赶去。 ... 第二天清晨，酒店内。 厚重的窗帘布遮住了双月的光华，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似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其中。 牧闲睁开了朦胧地双眼，伸手抓着看了一眼手机，现在的时间还不到早上五点钟。 但是或许是因为内心中那按耐不住的紧张与不安，他早早地就醒了过来。 根据昨晚眼先生所说，基本可以敲定了导致自己如今情况地罪魁祸首都是莫枫和眼先生无法说出口的那个祂。 今晚自己的任务，就是帮助莫枫去击败祂。 至于后面会遇到什么，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却忽地发现了一张噙着微笑的脸庞。 “我还在想你需要多久才能发现我来了呢，牧闲——” 司马子明蹲在他的床边，就像恐怖片一样出现了。 第188章 ——司马子明的到来 第301章 ——司马子明的到来 “你怎么突然就闯进来了。”牧闲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被子，身子本能地往后一缩。 转念一想这个动作似乎很失态，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抬手说了句“哪怕关系再好，我也建议你进门前先敲一敲或者主动联系一下我们。” “以及，我们这里还有个女的来着......他指了指还在酣眠当中的陈以沫，面色一凝“考虑过她吗？” “她跟你睡在一个房间内似乎没什么顾及的样子呢？”司马子明开玩笑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牧闲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那些性格调皮的人都喜欢在这件事情上调侃几句，听的他耳朵都生茧了。 “我和她的关系跟你和她的关系能一样吗？”牧闲便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恋爱关系，别去发散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好——” 比起这种寒暄，他现在对于司马子明的态度非常的微妙。 一方面来说，他是被莫枫钦点要杀死的人，是被眼先生告知后分析出来想要吞噬自己和陈以沫的人。 后面这个是牧闲自己的猜测，因此他没有办法妄下定论，不过怀疑的种子确实是已经埋下来了。 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司马子明对于自己的帮助绝对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自己的成长很大程度上有着对方的助力。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牧闲很清楚，而所谓的猜忌怀疑，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下定论。 如果现在就开始直接断绝司马子明和自己的关系，那么多少会显得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还是尽可能不要让他和莫枫碰上比较好。 “怎么？我来这里很意外吗？不过要说打招呼，我打过了，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哦，人偶制作完毕需要一点时间，现在就到了。” “这个人偶嘛，我自己估计，拿清算师对标是有普通的九阶清算师水准的，比上一个勉强扶着线的好多了。” 司马子明起了身，而后把手往上抬了抬。 “起床吧，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做什么，晚上有一场硬仗要干呢。” 这话不由得让牧闲警觉了起来，对方是怎么知道有一场硬仗的？是指对付那个祂吗？ 不过某种角度来说，倒是也算是合理的一件事情。 毕竟莫枫也属于混沌属性原始秘作使用者，与莫枫的实力或许不相上下，加上他制造的人偶还在这边，感知到并不奇怪。 不过司马子明一旦参与进来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起来。 原本参与这件事内的，至多是他，陈以沫，安元君，莫枫，兴许还会牵扯上在边缘的仇子洋。 当然，他无法保证另外两个色彩级不会感知到这件事情并参与。 只是，司马子明的加入，会让莫枫要面对的目标不再是一个，而是两个，前者究竟会对后者采取什么样的一个态度暂且不谈。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是竞争关系，所以都会想要掌控祂。 “你说的硬仗是？”他试图装傻蒙混过去，但是在手机的灯光下，他看到了对方锐利的眼神。 “你可就别瞒着我了，我是已经知道了，今晚要去对付祂是吧，带我一个。”司马子明轻松地拍了拍牧闲的肩膀，但是后者隐隐感觉到了他的用力。 “不要以为我会怕那个叫莫枫的，嘿，你不也跟他有仇吗？我去对付他，我现在可不怕他，以及他想要杀我的话——” 司马子明犹豫了片刻，做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 “他想要杀我，费时间，但是做得到，只是时间成本过高，自己损失太大，不会这么做罢了，更何况来这里的只是我的一个人偶罢了。” 在认真谈论事情的时候，司马子明给出来的话语还是值得一听的。 虽然时常他会处于一种不太正经的状态，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不过现在的关键时刻似乎不需要他的闯入。 只是牧闲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闯入就是了，顺其自然吧，看看对方到底可以整出来什么样的活。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嘘，小声点，别吵醒她，等自然醒吧。”牧闲特意强调着再次指了指陈以沫。 司马子明连连点头，旋即把一把短刀从周围的空间当中抽了出来，直接放在了牧闲的手上。 “这个叫做秘作-o-126-命理剑，一般来说呢，是只会和接触它的第一个人所进行记忆绑定，你也看见了，我刚刚碰过了。” “但是所碰到的只有我的人偶，而不是我的本人，因此不作数，明白了吗？现在它是你的了。” “直接送我一个秘作？”牧闲看着手中的短刀，刀身银色的表面隐隐有一股流动的能量， “当然了，我们可是朋友，不是吗？她也有来着。”司马子明的语气比以前放的更为开放了，用大拇指往后指了指仍然在睡觉的陈以沫。 “这个秘作的作用是用于增幅相同属性的秘作能力的，只是精神力消耗会增大，明白了吗?我感觉还是很适合你的概率之骰的。”他旋即便介绍了一遍这一秘作。 “又它在的话，按我的估计，应该可以让概率之骰的出目更加如你所愿，然后嘛，我待会要出去提前踩一下点，你给陈以沫介绍一下我给她的秘作。” 司马子明说完，手再次往周围的空间里面一抓，很快便抓出来一个外形是眼睛状的吊坠。 那眼睛透着杀意的猩红，令牧闲不由得感到了不安。 “这一秘作叫做死神之瞳，效果倒不是增幅，主要是提升灵魂强度的，每一次的攻击还能夺取被攻击者一些灵魂的能量，大概就是这样。” “至于负面效果，就是短时间内承受过多，可能会发疯来着，具体的表现最基本的就是无差别攻击，不过和失控还是有区别的，起码自己变得回来。” “要主动关闭也很简单，从脖子上拿下来就好了。” 他把这一吊坠放在了陈以沫的床头，旋即重新看向了眉头紧皱的牧闲。 “怎么？需要用概率头看看安全性吗？” 第189章 ——他们在看什么 第302章 ——他们在看什么 “怎么？需要用概率骰子看看安全性吗？”司马子明依旧噙着脸上的笑意看着牧闲，这句话内倒是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潜藏。 见牧闲依旧一言不发，他也只能落下一声叹息后同人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你和莫枫聊过了对吧，他还想要杀死我，对吧，唉，这些我都知道了。”他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巴，继续往下说道。 “我不是靠监视，而是靠一直以来的交手和推测猜到的，所以大可不必担心。” “原始秘作使用者最终会踏上一条互相残杀的道路，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所以你在警惕我，对吧？” 司马子明向牧闲露出的笑容渐渐变得无奈与苦涩，身上那郁闷的感觉渐渐浓重了起来，几乎要化为实质。 牧闲没想到自己在这短时间内的话语能对对方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不，不如说，后者的生长环境令他对于这些事情比较容易产生感触。 “命运属性和死亡属性确实是混沌属性的相邻属性，这一点我不否认，而且我也不想要因为这种怪病就死掉了。” “但是我也好歹有人情吧，我说过，我们是时代的主角，而且跟你们所说的办法也确实能治疗我身上的问题，至少是缓解。”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有什么必要来杀死你们呢？你怀疑我吗？” 牧闲在这一过程当中竖起耳朵听仔细了，对于司马子明的每一句话他都不敢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字眼。 每一个词语，每一个断句，每一个字所透露出来的情感，牧闲全部都记在了脑海当中，并且反复咀嚼，消化其中的内容。 最终，他发觉自己哪怕是要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无法寻找到任何司马子明话语里面的漏洞。也无法发现他情绪又任何虚假的模样。 或许他以前是学过表演的，而且演技绝佳，那么这确实是可以做到的。 但此刻，牧闲却更加偏向于对方说的是实话。 互相猜忌不是好事，更何况是在这种大敌当前的关头。 牧闲有一定的把握去调和莫枫与司马子明的关系，这样的话也方便他们后续不会一见面就打起来。 会去信任他人在末日并不能算作于优点，但也绝对不能归类于缺点。 信任，是团结的基石。 思绪流转间，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并没有怀疑的意思。 “哦？是吗？这种情况都没有怀疑我么？”司马子明摆出了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再次虚点了几下脑袋，眼眸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了下去。 “你难道不担心我真的是想要你的命运秘作？你难道不担心这一切都是我的计谋？以及，你不担心我会杀死你们两个吗？” 旋即，周围的空间似要被撕裂了一般，牧闲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向他的胸口袭来，在短时间内的警觉，他直接伸手抓住了对方那袭来的右臂。 不，不如说根本就没有袭来，仅仅只是司马子明将自己的手肘往前猛力地推了一下，早在牧闲触碰前就已经停下了发力。 而牧闲他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司马子明的举动，他的手实际上抓住的是对方握紧的拳头，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使人安心。 司马子明见状，也将自己的笑容重新绽开，郑重地对着牧闲说道。 “你赢了，我确实对你们没有杀死的意思，也谢谢你的信任，让我舒服多了。” “信任自己的朋友不也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比起莫枫，我和你的关系应该更近一点。”牧闲很坦然地回应道对方自己的内心想法。 眼先生从来没说过司马子明存在问题，而莫枫的想要杀死是建立在司马子明是灾厄，且同为混沌属性原始秘作使用者上的。 这两点都不足成为支撑起牧闲不信任司马子明这一步骤的证据，所以，细想，后者仍然是他可以伸出手的人。 有时候，主动地沟通确实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牧闲再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行，那你们再休息一会吧，我先去踩点，晚上见。”司马子明挥了挥手，身后出现了一道拉开的帷幕，他后退着进入了其中。 旋即，人和帷幕一同消失不见，隐于这沉闷的黑暗之中了。 “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前说一声，或者敲门。” 牧闲靠回了床头，脑海中思绪万千，却又没有一条成为正常的思路。 他的脑袋现在其实乱糟糟的，或许，就会像今晚的大街一样，乱糟糟的。 他已经预见了一些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心中却未有起一点涟漪，认为这是必要的牺牲。 失去多余的感情，或许在这种时候，显得必要一些？或许吧。 随后，牧闲下床率先去洗漱穿好衣服后，就等待陈以沫醒过来了。 ... 双月的光华如同平常那样照耀于这片土地上，今天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至少目前而言是这样的。 “这就是晚上开副本的地方吗？打boss？”司马子明背着手走在了清算师宿舍内，周围早起已经准备开始忙碌的清算师全部都没有注意到他。 毕竟他的隐藏能力可是很好的，这身衣服可以让他快速地融入环境之中。 这可不止是秘作了，这还包含了科学，仿生技术源自于变色龙，司马子明可不是一个陈旧的人，他很懂得创新。 周围这些来往的清算师步履匆匆，或许只是因为规定，也或许是心中真的有守护安全区的心。 如果是前者，司马子明倒是觉得平常，要是有后者，他会感觉到敬佩。 突然，他看见自己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自己这一方向看来，更远一点的人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也驻足观望了片刻，才继续往前走去。 可，当他往自己周围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吗？ 不，司马子明他没有感知到一丝一毫的秘作波动，这群来往的人当中甚至连秘作使用者都没有。 那，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第190章 ——开始 第303章 ——开始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牧闲和陈以沫的内心都无比地忐忑，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 最终，他们在下班以后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回到酒店内，而是来到了约定地点的附近，就这样简单地吃了一顿晚饭。 晚上八点钟，公园内的人已经很稀少，周围的道路上倒是还有不少车辆与行人在穿行，嘈杂的交谈声与汽车鸣笛声交织着，钻入了他们的耳膜内。 他们两人现在是以柳良柳竹的面容出现的，一方面来说是方便在行动时候不受到过多的怀疑，另一方面来说，司马子明表示两个人偶的质量其实不高。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也是一个冒险，只能让本体上了。 但是司马子明说只要没有死透，就可以用人偶死而复生，这一点，不知道能否相信他。 “怎么样？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牧闲把手揣在口袋里面，看着远处街道上那些还在正常生活的人，低声向陈以沫说道。 “拜托，都是朋友了，而且我答应你了，不会退出的。”陈以沫撇了撇嘴巴，即刻就扯了下牧闲的胳膊“会走下去的。” “行，司马子明和莫枫应该互相感应到彼此了，他们之间就暂且不管，然后，八点钟，我记得是约定九点开始闹事，然后莫枫去开副本。” 牧闲一边手指做着掐指一算的动作，一边沉吟着开始分析目前定下来的计划。 经过了和司马子明的商议，他们最终把时间提前到了这个点，并且同墙中人与莫枫那边都做好了联系。 倘若按照原定的十二点，那时候人群较少，想要引发大规模骚动对仇子洋一个人来说还是过于困难了。 而九点钟，这个时间刚刚好，可以做到正常规模的骚动与破坏，再配合上牧闲他们里应外合，足够吸引清算师了。 牧闲唯一祈祷的，就是在这整个过程当中司马子明和莫枫不要互相闹事，这样对两边都不好，会导致整个计划功亏一篑的。 更有可能发生的则是那个祂，将两败俱伤的两人全部都吞噬进去，最终来满足自己的强大。 风吹过了树叶发出了婆娑的声响，夏夜的蝉鸣叫个不停，再伴随两人轻声的脚步，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合奏。 但是突然，风停了下来，蝉也停了下来，他们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整个世界就像是静止了一般，若非远处的行人与车辆仍然在进行着原本的路线，恐怕就要认为是时间暂停了呢。 悄然间，似有什么侵入了这一个世界，却无人可以看见。 除了这两位在现场的秘作使用者，他们很明显地察觉到了周围有一种无形的事物正在扩散开来，游走于空气当中。 而顺着能量的来源望去，就是清算师宿舍的方向。 双方对视了一下，旋即便迈开步子飞快地向那一地方赶去，祈祷这一切还来得及，不，现在应该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周围的行人不由得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两位在道路上冲刺的年轻人，谈论着是不是一对小情侣遭遇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些话语钻入了他们的耳内，但是全然没有被在意。 毕竟比起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危机相比，这种流言蜚语算得上什么呢。 越是往那地方赶去，牧闲越是感觉自己脑内的警觉在扩散，强度越来越高，几乎是一个鸣笛响彻头脑了。 那种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令他们都有些喘不过气，若非司马子明特地分别带了一个秘作给他们，恐怕想要全速冲刺就是一件难事了。 很快，他们从巷子内绕到了清算师男宿舍的外头，里面的情况依旧很正常，依旧有清算师在进出。 不，与其说是在进出，大部分的人应该都是在往外走的。 牧闲隐隐可以看到他们面容上那充满欲渴的表情，他清楚，这是仇子洋的能力发动了。 “喂，其实我现在才想到了一件事啊......”陈以沫语气略显得有些不高兴，沉声说道“他们——” 她腮帮子鼓了起来，用手指指了指那群被勾引出来的清算师。 “让仇子洋来做这个事情，影响的是他们，受害者是谁呢？对吧，我们好像忘记考虑这一点了，啊，让我想起了点不好的回忆。” 她说着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似在发泄，沉闷的表情占据了她的面部。 牧闲大概猜得到，毕竟陈以沫曾经提过，如果不是她跑得快，恐怕也会沦为和尚竹青一样的人，一样身不由己的人。 不过好在她没事，现在也没事，将来，应该也会没事的。 “我让仇子洋控制好力度。”牧闲说着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给信息，并且很快得到了回复。 不过，对方的语气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让他们去伤害别人的，都成为灾厄成员了还那么善良干什么，真把自己当清算师了吗？” 不管怎么说，对方还是同意的，牧闲把手机内容展示给陈以沫看了看，后者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松下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先进去，按照计划去寻找一个地方躲着，嗯，走灵界。” “嗯。” 旋即，陈以沫抓住了牧闲的胳膊，两人就好似瞬移般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来到了杂糅色彩的灵界，开始了漂浮。 由于距离没有多远，加上提前踩点过的缘故，两人没一会就到达了清算师男宿舍的仓库里面，这里摆放着的大多是一些废家具。 木屑的气味弥漫在这里，令他们感觉有些呛鼻，不过为了这个事情的解决，这是必要的牺牲。 双月的光华从墙壁顶部的窗户口爬了进来，落在地上，投射出了两个人的影子，猩红与苍白交织，显得有几分神秘。 牧闲揣惴不安地用手指敲打着一个断了腿的椅子，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他在等待信号，莫枫来时候的信号—— 这时候，他脑海的警觉霍地激烈了起来，似有危险在迫近—— 下一刻，他就直接被陈以沫再次抓入了灵界当中。 第191章 ——汇合 第304章 ——汇合 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向牧闲报警。 霎那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地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汗水早就已经密密麻麻与面部渗透出来。 这是他警觉所给予他的。 相比之下，陈以沫就是脸色难看了些许。 这种情况下，警觉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片区域的灵界正在被封锁起来，嘛，我估计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什么结界。”陈以沫张望了四周，她不自觉地开始了颤抖。 甚至于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不过眼下牧闲脑海当中闪烁过了一个念头。 现在的时间，似乎太早了？对啊，明明才八点半，与他们所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刚刚他们确实看到了仇子洋已经悄然地勾引出去了不少人，但是这与整个宿舍的清算师数量比起来，不过仅仅只是一点点。 那么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没能成功撤离就被卷入其中了？ 不，应该不会卷入其中，按照莫枫的描述，祂所开启的是类似于阵法一样的东西，阵法展开并且成功施展后，可以做到改变整个世界的认知和状况。 因此，只要不去触碰那阵法附近，就不会引发任不好的事情。 自己这边仅仅只是因为需要去阻止，所存在风险。 其他人哪怕不被疏散也不会遭受到什么危害，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本来他们把所有人疏散就是为了使自己的活动空间不受限制，除了莫枫以外，参与这次行动的全部都是被通缉的人，怎么说都不能明目张胆的吧。 “陈以沫，游动出去，看看整个宿舍区域目前是什么样的情况？”牧闲低声指挥了一句，用手指指了指前面。 陈以沫点了点头，照做了，旋即两人便以还算快的漂浮速度将附近这一圈都转了转。 那些清算师依旧在进行着日常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是他们两位秘作使用者清楚的很，在这一地块，祂已经开始了，那磅礴的能量扩散开来，吓得他们直接躲入了灵界当中。 而且照现在这个架势，祂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存在，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让他们出去了，封锁灵界就是一个证明。 混沌属性可以吞噬命运和死亡属性，他们两个人又恰好拥有原始秘作，确实是不错的养分。 突然，牧闲霍地感觉背后一凉，刚想开口，陈以沫就抱着他来了一个急速地转弯，他看见对方那并不长，但是很纤细的白腿往旁边一踢。 下一秒，他注意到了被击中的目标，那是一个人形的鬼魂，样貌来看是男性，身子已经因为陈以沫一脚而导致了断裂开来。 而整个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开始消散开来，化作细碎的粉尘融入了陈以沫的体内。 这就是灵魂之间互相攻击后所形成的吸收现象，在有了死神之瞳的情况下，陈以沫可以更好的汲取其他灵魂的养分。 那深红色的吊坠闪烁出了血腥的光彩，显得有些残忍。 不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种情况很正常，两人都不在意。 更加值得在意的是，那些原本会畏惧陈以沫灵魂强度的周围灵体，此刻竟然都虎视眈眈地在附近观望着两人。 其中有几个胆大且强壮地竟然还在缓慢地靠近。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灵界移动是绝对安全的吧。”牧闲颇为紧张地嘀咕了一句。 “确实是安全的啊，刚刚那个你别看他被我秒了，在这群里面灵魂强度算高的了吧啊。” 陈以沫飞快地解释道，想要从后面撤退，但是发现已经被包围了。 无处可退的样子了似乎？ 看起来是那个祂发动了自己的能力，使两人陷入了包围之境。 “陈以沫，我确定一句，现在是跑不了了，对吧。” “用你的概率之骰补一下？” “概率之骰在对方能力发动时候瞬间连锁发动，或者是让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变成可能，但是不存在不可能变为可能来着，但是嘛——”牧闲无奈地解释道后，冷冷地补了一句。 “我们怕他们干什么？” 骰子闪烁而出，在空中滚动，出目显现。 d100=72\/100 “我知道你的意思啦。”陈以沫感觉到自己体内翻涌的秘作能量，轻点了点头“那，我就一只手抓着你吧。” “没关系，我也可以帮忙。” 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陈以沫旋即便用左手抓着牧闲，整个人就往前方冲刺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所有的灵体都没有反应过来，仅仅只是在霎那间，那几个打算靠近的灵魂就被打散并收纳入了她的身体内。 紧接着，似乎是陈以沫手臂那块直接断掉了一般，形成了一个平整的切面。 但是牧闲并不担心，因为他的视线可以捕捉到，对方的手臂直接飞了出去，并且以横扫之势突破了前端那些包围着的灵魂。 这些灵魂基本上都是那种普通人的，甚至于大部分都是自然死亡或者病死的，所以灵魂强度与陈以沫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因此，两人很快就杀出来了一条血路，那些灵魂完全阻挡不了他们的前进。 牧闲的增幅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那种力量或者速度增幅，而是在命运这一概念上的增幅，这种对方想要解决，就得以同样命运来干扰才行。 就这样，两人逃离了这一地方，重新回到了那一仓库的位置暂且休息。 “看来祂已经察觉到我们侵入他的领地了，呼，这司马子明和莫枫怎么还没有来，我们两个连现在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牧闲背手有些焦虑地在仓库内走来走去。 自己不是混沌属性，没有办法精确地感知来源的位置，这两个人发信息也没有回应。 进展似乎如同死水一样停滞下来了，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面对的敌人也有脑子。 “牧闲......” 安元君穿过了墙壁，静静地走入了这一仓库内，他的面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第192章 ——魔方 第305章 ——魔方 安元君踉跄地往里面走了几步，捂着自己的胸口，面色非常地难看。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是紧紧闭上的，同时，正在静静地流着血液，划过了他那书卷气息的脸颊。 “安元君？” 原本在仓库内的两人霍地一惊，赶忙上前扶住了他，并靠着墙壁直接坐了下来。 “你还好吗？”牧闲率先发问道，轻轻地把人的气给努力捋顺“这是，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吗？” 安元君沉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这一并不宽敞的仓库内，冷汗和着血液往下流淌，形成了诡异的淡红色。 “这里，有，跟你，身上一样的东西。” 他连连喘气，又吃痛地把眼镜摘掉，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看起来非常难受的样子。 牧闲和陈以沫都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就是导致目前情况的罪魁祸首——祂。 无论是眼先生，还是莫枫，司马子明，全部都受到了限制，无法说出祂的名字，也没有办法进行过多的描述。 那安元君选择直接去观看对方的真身，承受代价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情了。 “它，是个魔方。”对方将这一话语颤抖地说出口后，便继续长喘着气，让自己体力尽可能地恢复过来。 “魔方？”牧闲眉头一凝，脑海当中便想到了最初的那一幕。 不去回想自己甚至都忘记了这一点，在自己的记忆当中，莫枫的手里有一个魔方。 暂定这段记忆是捏造出来的，那么，就是这一魔方想要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动手脚，希望自己去杀掉莫枫。 这样的角度或许是合理的，毕竟一旦莫枫死了，他就少了一个一个竞争对手，就可以使自己进化的更加容易了。 当然，某种角度来说，更有可能的是，他被莫枫杀死就是了。 “我知道你说的情况了，现在，安排怎么样，有感觉到莫枫或者司马子明过来么？”牧闲见人情况逐渐好转，才接下来往后询问道。 安元君静静地摇了摇头。 “看起来我们被放鸽子咯。”陈以沫略显不满地咕哝了一句，旋即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又喃喃了一句“现在怎么办？” “我其实就该在这之前找不来梅把答案之书要回来的。”牧闲心中嘀咕着，也无可奈何地回了句“不知道。” “我觉得他们会有他们的办法吧，总不至于，两个人联合起来坑我们两个吧，你说是吧？”陈以沫抬腿又放下，打击着地板发泄情绪。 “或许吧。” ... 在猩红与苍白的光芒交织下，司马子明泰然自若地走入了清算师宿舍楼内，周围来往的人依旧如早上那样没有注意到他。 “联系不上牧闲他们啊，被放鸽子了吗？”他打开手机，发送对方信息，却持续没有得到回应。 随后，他找了一处墙壁靠着，想着等待对方的回应，却感应到了另外一股混沌能量正在逼近，便轻松一笑，往那一方向走去。 不出所料，没有走多少路程，他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莫枫，后者与他一样，噙着笑意。 “秘作贩卖这勾当干的怎么样了啊？”莫枫带着隐隐的怒意向司马子明询问道，虽然那一笑容看起来确实很友善。 “还不错，至少，我们帷幕之下已经是全员秘作使用者了，哦，是整个镇子哦。”司马子明的气势一点也没有弱下风，直截了当回应道。 “这么强啊，不会到时候直接被我无效化吧？” “那，你也要先问问我答不答应？你无效化他们，还有余力管我吗？” “那是肯定有的，你现在的水平比我弱不少吧，连你的秘作混沌魔术都没有完全掌握。” “那你要是厉害，你就把祂给无效化啊。” 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但是言语却是针锋相对，一点不给对方留下情面。 只是，一米九二的莫枫终究是压了一米八都差一点的司马子明一头，这股压制力让后者的心中显得很不舒服 不过，仅仅只有吵架是不够的，他们两个很清楚，自己互相都身处于祂的结界当中，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如果联手的话，想要破坏祂倒是不难。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还在犟嘴，指针已经悄然来到了九点钟。 一股庞大的秘作能量在清算师宿舍外翻涌，周围的空气当中好似都多了些许什么。 “怎么了？”莫枫警觉了起来，先是看了一眼司马子明，又看了一眼秘作能量的那一方向“你干的？” “是不是我干的你应该很清楚吧，混沌属性原始秘作间的互相吸引，你完全可以察觉到我在干什么。”司马子明用一副无奈地语气回应道。 其实他知道，是仇子洋在外面制造骚乱并且尽可能地把所有的清算师都引出去，这样也方便后续办事情。 当然，他可是完全不想将这件事情与莫枫去分享，毕竟这可是他与牧闲之间的秘密来着。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把抓住了莫枫的胳膊，之后用力往后一拽。 “行了，这不在疏散吗？这是好事？还是你觉得，现在进来了，祂会轻易放你出去？” “我们两个也就暂且合作一下，毕竟你我都知道祂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对吧。”说罢，司马子明把头渐渐扬起，视线朝向了远处一栋楼的楼顶。 “我需要先去找到牧闲他们两个人。”莫枫收起了笑容，往四周看了看“都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牧闲对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优先级甚至高于在这次事件当中解决掉祂，倘若出了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跟着你去找，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来着，不过今天没有用人偶来着，看来是本体到了。” 司马子明紧紧跟在莫枫的后头，视线在附近到处乱跑，感知着情况。 虽然存在秘作使用者间互相吸引这一定理，但是在这里似乎并不奏效。 两个混乱属性的想要去寻找到神秘和死亡属性的，基本上感知不到。 但，另外一股混沌属性，正在迅速接近两人。 第193章 ——仇子洋 第306章 ——仇子洋 “祂?不，没那么弱。”司马子明把手往空中一摊，语气瞬间轻松了不少。 “祂敢脱离阵地突脸我们两个那也是过于冒险了。”莫枫说着，将视线调转向了那一方向“大概八阶清算师吧，接近九阶，但不稳定。” “我想应该是由于某种原因在短时间内提升的，导致上下浮动很大，至少是不稳定的。” “你要去找那个秘作使用者？”司马子明迟疑地问了一句“那我可要先去找牧闲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呢。” 他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发现牧闲还是没有给他回应，不由得有些不安。 莫枫也并未继续往那边看，而是转身走在了司马子明的前面。 “祂有着一定改变认知和概念的能力，凭空捏造一个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静观其变吧，可能是陷阱。” “我是无所谓，就是提醒你一句，要是你被祂干掉了，那我工作量可就大了，”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吹着轻松的口哨，头也不回地前进。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看着莫枫一副好为人师模样的司马子明一阵不爽，没好气地同人回应道“你就继续溺死在你这份狂妄里面吧。” “狂妄是要有资本的，你这份伪君子的假礼仪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莫枫也同样带着攻击性地回应道司马子明。 两人看起来分毫不想要给对方占便宜。 但是当务之急，内讧没有任何意义，需要尽快找到牧闲，然后再去击败那个祂就好了。 毕竟概率之骰这东西，他们都很清楚，实际使用起来是很离谱的。 在两人行走了一段路程后，那股能量波动再一次出现了，而这一次，就在他们的附近。 “没看见人啊，灵界穿梭？那么神奇吗？也不是陈以沫啊。”司马子明停下了脚步，把右手放在额头上眺望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不是可以进入灵界吗？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多没意思啊——”司马子明刻意拖着长音，之后一点也不紧张地补了一句“我要等这位同志自己出来。” “你这家伙.......”莫枫感觉到了一阵无语，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站到了远处等待。 不一会，一个女人就直接从空气之中踉跄着浮现了出来。 她有着精致的面容，完美的五官，身姿曼妙，有着极为优美的曲线，，白色短袖紧紧地包裹住了那胸前的柔软，隐隐约约透出来了些许。 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短裤，白皙微胖的大腿似乎很难保持住身体的平衡，连续往前踉跄了几步。 很明显，这宛如人间尤物。就是墙中人的领袖之一——仇子洋 她慌乱地抬起头，劫后余生的喜悦自脸上出现，却又霍地散开来了。 因为司马子明和莫枫两人，就分别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跟前，好奇地跟看猴子一样凝视着。 “这就是墙中人当中魅力的代表吗？好吧，我承认，我也有点被吸引了来着。”莫枫说着，将视线缓缓地移动了开来望向了远处“牧闲他们的位置还是不知道。” “我觉得挺好看的，你好啊。”司马子明轻笑着像仇子洋打了个招呼，上下审视了一遍对方“如果放在平常，我一定愿意和你找个咖啡厅聊聊。” “但是现在很抱歉，我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他倒是很礼貌地挥了挥手才背过身去，转而略带怒意地跟莫枫说道“下次对女士温柔一点嘛。” “一个灾厄组织的成员，你打算我温柔？她可是闹得整个安全区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之一，我现在不把她抓起来纯粹是不想要浪费体力。” “那我不也是？喂，你要动他的话先过我这一关。”司马子明很孩子气地在莫枫身前拦了一下“我说了，对女士温柔点。” 两人就这样吵着，似乎全然无视了在身后的仇子洋，这让她不由得怒火中烧，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可，她是一点不服输啊。 “喂，你是司马子明对吧，帷幕之下的那个，快点，跟我一起联手解决掉这个叫莫枫的色彩级别！”她极为蛮狠地命令道。 仇子洋不是白痴，她敢在这个情况下叫司马子明是因为她相信，混沌属性原始秘作之间都是会互相吞噬的。 而刚刚这一区块内出现了三个庞大的秘作能量波动，证明了三个已经齐聚在一个地方了。 那么，只需要一方能解决其中一方，接下来的局面可以说是平推过去了。 可惜的是，她算错了一点——信息差。 牧闲早就已经在两个人之间互相打好预防针了，让他们不要打起来，要以大局为重，事实证明，目前为止，他们都做到了。 所以面对仇子洋的挑拨，两人不约而同地摆出来了一副漠视的态度，继续保持争吵要不要对女士礼貌的话题，但是就是不理会她。 这种场景令仇子洋心中的怒火升腾了起来，却依旧无可奈何。 这两个当中随便拿出来一个她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同时面对两个人呢。 她刚刚才从灵界当中死里逃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刚刚勾引过来的人跟野兽一样向自己发起了攻击，迫于无奈只能躲入灵界当中。 但是灵界里面全部都是强攻击性的灵体，暴躁的他们再次对仇子洋发动攻击。 她并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能够灵界穿梭依靠的也不是她本身所绑定的秘作，在对抗灵魂强度这块自然是落下来了一截。 因此，只能匆匆地逃离，却因为方向无法判断，巧合的来到了安全区清算师宿舍里面。 这倒霉运气她感觉今天自己就不该出门，不该接下来这一奇奇怪怪的任务。 “对了，你想要跟上我们吗？”司马子明突然回头问了一句“我想了想，这家伙可能会在结束后突然袭击我。” 他毫不顾忌地指了指莫枫。 这让仇子洋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连连点头，而后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莫枫。 后者无奈地落下一声叹息，往周围看了看说道。 “我说你们还真是轻松啊，没感觉到吗？这里人都走光了。” 第194章 ——混乱的地方 第307章 ——混乱的地方 司马子明和仇子洋的脸上都显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满脸疑惑地盯着莫枫，不知道后者在说什么。 周围明明人很多啊？楼里面也亮着灯光来着。 如果不是三个人都有隐藏自己气息的本事，恐怕早就已经围过来一堆人了吧。 “我说也是，毕竟你们很弱来着。”莫枫颇为自我地说了一句，在两人反驳之前语速飞快地补了一句“这里是男宿舍，对吧。” “仇子洋你可想想自己的能力吧。” 他的语调刻意上扬，似在嘲讽，不，他这么恶劣的性格确实是在嘲讽了。 不过昨天和墙中人聊了聊，他其实对于这群人还是保持着包容和理解的态度的。 所以哪怕是放在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抓仇子洋的，至于刚刚的话语？那都是吓吓人的。 而仇子洋在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后脸色骤然一变，不由得瞬间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了起来，在几秒钟后迟疑地询问道。 “你们，一直可以准确感觉到我的位置吗？而且在侦查上没有特化功能，是吧。” 其余两人都点了点头，同时，司马子明狠狠地扯了下莫枫的胳膊“我说你不要卖关子了吧。” “我来说——”仇子洋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你们是看不见我的，不，虽然现在这么近的距离肯定可以，但是不可能做到时刻感知我的位置。” “我可以把气息藏在这群人当中，这甚至可以扩散到整个宿舍的范围。”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慌乱，略长的指甲被她放在嘴里紧张地咬着。 司马子明也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什么，旋即把头抬向了祂所在的高处，那一栋楼的天台，面色凝重地喃喃了一句。 “祂行动了？” “只是这么些时间，这片区域的人已经全部都是祂概念上的存在了吗？”他说完，无声地咒骂了一句，却依旧无可奈何。 莫枫静静地走到了他的旁边，脸色同样不好看，只是他的视线扫了远处那些还在行走的“人”。 “也就是说，它随时可以用这些人对我们发动攻击，如果把副本解除，他们还能活，当然，要是被杀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这话应该问你这个清算师顾忌不顾忌吧，我杀这些人可没有负担。”仇子洋在旁白语气不好听地叫了一句。 “不。”莫枫落下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并不会有负担，这是必要的牺牲。” “以及，时间上，快要十点了，这里要开始变化了。” ... 仓库内。 安元君在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总算是缓过来了，脚步虚浮地在陈以沫和牧闲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呼，我，大概没事了，然后，我感觉到了其他人的位置，我们过去吧。”他这么说道，却在走路的时候依旧险些摔倒。 窥探隐秘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等同于死亡，而即便是他们这样在秘作使用者中算较为不错的人，也要遭受极大的反噬。 不过好在确定了那个祂本体就是一个魔方，至于会带来什么效果，除却了概念性上的改变外，就不确定了。 不过既然安元君知道其他人所在的位置，那么赶过去自然也没有问题了。 在敌人的范围圈里面，先汇合总归是一个好事。 “行，我们出发吧。”牧闲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 他话音刚落，仓库的大门就被狠狠地敲响了，咚咚咚！咚咚咚！十分的急促与响亮，让人感觉到了其中的紧张感。 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急着向他们追命的，大概就是在救命的。 但，门外似乎仅仅只有轻声，模糊的呻吟。 门外的危险d100=13\/100 很低的风险，自己完全可以去开门的样子，牧闲默默地做出了判断，旋即便走上前去。 “我先开门，你们往旁边退一下。” 而后，陈以沫便架着安元君站到了一边，等待牧闲做出后续的行动。 咚咚咚！ 敲打铁门的声音愈发响亮了起来，外面的敲击者情绪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牧闲抓着把手，然后霍然把门板往里面一拉，旋即自己也侧身往旁边一躲，丝毫不考虑外面的人到底会摔倒还是怎么样。 砰—— 一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皮紧紧地贴着骨头使他看起来像个骷髅。 或许有人瘦的跟竹竿似的，或许有人面色苍白，但是这骨瘦如柴的样子绝非是常规情况下可以达到的。 牧闲眉头一皱，正准备上前去把人轻轻地拉起来，却发现对方霍地翻了个身子，显露出了他可怖的面部。 这张脸超过一半都是腐烂的，可以看见里面白森森的骨头，而眼窝处直接是深黑的空洞，却让牧闲有一种被死死盯着的感觉。 噗嗤——噗嗤—— 怪异的声音从对方的身体里面传来，似是水流在冲击着什么，但，在人身体里面的，大抵是血液吧。 “声音的来源在他的脖子里面，牧闲退后！”安元君在他的身后霍地提醒了一句，而陈以沫已经用灵体手将牧闲往后扯去了。 约莫两秒钟后，那人的头以已经极为迅猛地速度沿着直线飞了出去，撞在了仓库的墙壁上，白浊的脑浆和着鲜血飞溅出来。 但是更恐怖的是，这人脖子的切面异常的平整，根本就不像是炸裂开来的，更像是利用精密仪器切割的。 缓缓地，缓缓地，那脖子喷薄而出的殷红血液当中出现了一点白色，蠕动的白色。 一条微小的蛆从血液当中滋生而出，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全部都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好恶心啊。”陈以沫低声地咕哝了一句，脸上显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啊，我以前住的时候最烦的就是这个了。” 两个男人的脸上也不好看，只是出于需要观察情况的程度而不得不无法移开视线。 越来越多的白色蛆虫从血液当中爬了出来，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为了正常的体型，身上拖着血液，看起来极为恐怖。 “按我的判断——” 安元君极为不安地话语抖出了口中。 “这个地方已经陷入了混乱的状态。” 第195章 ——混乱 第308章 ——混乱 “这个地方已经陷入了混乱的状态。” 安元君说完，却又垂下头沉默了，仿佛在重新咀嚼这句话的含义。 “混乱的状态，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出错的话，应该指的是那个祂，也就是魔方开始使用它的秘作能力了吧？”牧闲回过身来顺着人的话语分析道。 概念与现实上的双重扭曲，这种能力是极为恐怖的，稍不留神中招的话，恐怕下场不会好看的。 不过眼下分析，对方似乎现在只能做到现实的扭曲，不然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活着出去。 “确实有秘作波动，嗯——我也知道大概的方向。”安元君的气息依旧有些不稳，声音像是缓缓滑出来的。 “先去和他们汇合吧，也不知道后续的情况——”牧闲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陷入了困境中总归是会让人觉得焦虑与不安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却察觉到另外两人没有了动静，旋即果断地往后一看。 什么都没有了。 概率之骰被被动触发，落下了一个出目9在空中，旋即便消散了。 看来是没有成功改变概率。 而周围的环境也在顷刻间发生了改变，那视线当中陡然浮现出了以一个个柳良的形象，身着清算师制服的柳良。 牧闲再定睛一看，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镜子迷宫当中了，他的身影不断反射在一张张镜子当中，而头顶的灯光也跟着在镜子当中穿梭。 渐渐地，镜子也开始变化，变成了游乐场常见的那种哈哈镜，镜中的他或胖或瘦，或长或短，更有意思的是，镜子当中所投影出的镜子，他的形象依旧是不一样的。 这一景象显得一切都光怪陆离，一切都不合乎常理。 这就是混沌类型秘作的能力么？让一切都显得混沌无序。 但是牧闲没有放弃，对于他来说，想要从这种地方出去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即便原本出去的概率是1，只要投掷出良好的点数，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概率之骰随着他的念头被投掷而出，在空中静静地闪烁着金色的光彩，留下了炫丽的拖尾，紧接着，滚动声响起，出目显现—— d100=3\/100 “？？？” 牧闲莫名感觉自己今天倒霉了起来，而后霍然回想起了一件事情，脑海当中一个形象轮廓渐渐浮现了出来，这是他深埋许久的记忆。 那是一个晴天娃娃模样的玩意儿，实际上，是替身稻草人。 安元君曾经叮嘱过自己，绑定这东西会让运气倒霉，当时的自己还以为没什么。 毕竟只要有着无限可能性的概率之骰投掷出点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现在看来，概率之骰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救自己一条命来着。 毕竟对于同一事件，比如自己刚刚想要走出去这一事情的概率，只能做出一次修改。 而再次进行别的骰点也行，比如说，有人成功找到了自己并把自己救出去这一概念，是可以进行投掷的。 但，现在的情况空消耗精神力不是一件好事，还是暂且作罢吧。 思绪在流转，他也没有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就开始寻找出路，头脑内霍然出现了一个新的疑惑。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来着，怎么现在替身稻草人开始作妖了？总不能是它忘记了自己的设定吧。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冥冥当中操纵着，很奇怪。 但是现在自己先考虑一下该如何出去吧—— ... 寂寥黑暗的森林之中，一个瘦弱的身影行走于泥泞的土地上，双手做喇叭状在口前喊着。 “牧闲？安元君？不是，你们人呢？”陈以沫喊完后，腮帮子鼓了起来，显得有些不爽。 莫名其妙周围的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自己也就来到了这一奇怪的地方。 周围看不到一丝光亮，可以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若非有灵体的夜视，她随时有可能直接撞到哪颗粗壮的大树上。 虽然她曾经有过深夜去入屋盗窃的经历，但是那好歹可以带手电筒，街道上也有些许零星的昏黄路灯。 可这里呢？什么都没有，脚下踩到的是泥土还是动物的粪便都分不清。 更麻烦的是，灵界也是一片漆黑，那些杂糅绚丽的色彩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有的仅仅只是深邃，无尽的深邃。 她第一次遇到了自己逃跑解决不了的问题。 在缺少牧闲的情况下，她的实力就显得没有那么强悍了，再来一次同样程度的灵体包围，恐怕就得以两败俱伤的结果终止了。 更何况，自己并不清楚接下来迎接的会是—— 扑哧—— 霍然间，眼前的视线变得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不，不如说是那个东西撞到了她。 而且，那个东西是突然出现的。 同时，还软软的，当她的手在瞬间下意识扶上去地那一刻—— “谁啊！”霸道的女声瞬间从她的头顶响起，紧接着她的身体就被直接推飞了出去，险些摔倒在地上。 “等等等——你怎么就这样急着动手啊。” 陈以沫扶住了旁边一颗快要枯死的树木，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是一名样貌姣好的女性，面容比吞噬了水晶棺后的她都要精致几分。 至于身材上的差距....... 还是不要往下去发散思绪了。 “等一下，我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急躁，我们先互相搞清楚彼此的身份好吗？我叫柳竹。”她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出于之前的原因，她没有敢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加上现在脸用的还不是自己的呢。 对方没有即刻回应，而是先上下审视了一遍陈以沫，似乎也具备一定的夜视能力。 “仇子洋。” “哦，你就是墙中人的那个，额。”陈以沫的脑海当中回想起了些许不好的记忆，默默地移开了目光“总之，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对吧。” “对，你灵界移动是不是很快？之前的合作约定，这个事情解决后要把我送回内城区里面我需要回到我同伴身边。” 仇子洋放下了敌意，旋即面部线条微微舒展，把自己的手伸向了陈以沫。 “我说，怕走丢的话，抓着手一起走。” 第196章 ——价值 第309章 ——价值 “我说，怕走丢的话，抓着手一起走。” 陈以沫微微一愣，对方的言语整的她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按理来说，主动要求手牵手更像是她会提出来的话语才对，这是抢台词的节奏？ 恩，对方看起来很满很蛮狠霸道，说不定还是一个挺好相处的人呢，或许是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日后的合作。 这种形象在网上叫什么？对，傲娇。 陈以沫自从开始上网冲浪以后，懂得的词语越来越多了，当然，这一想法她没有说出口，而是藏在心里面。 “你也是突然来到这里的吗？”陈以沫牵起了仇子洋的手，两人并肩走在了这一漆黑如墨的黑暗之中。 “嗯，本来我是和司马子明还有莫枫在一起的，但是突然他们两个人就都不见了，紧接着我就到这个地方了。” 仇子洋的语气比刚刚要平静地多，目视着前方，哪怕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啊，我有夜视来着，你跟我慢慢走吧。”陈以沫自觉地加快了步伐，走在了仇子洋的前面。 后者没有抗拒，轻轻点了点头，允许了她的行为。 在这片流动的黑色之中，他们前进的身影显得无比的渺小，磅礴的漆黑几乎是化作了幕布将这一切都遮住。 不仅仅是视线内除却树木并无他物，甚至连声音都仅仅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与脚踩在枯枝败叶上的声音。 灵界里面完全漆黑，最佳的逃生手段被限制。 看来是完完全全布置下天罗地网了。 ... 宿舍天台上。 莫枫与司马子明站立于上面，位于边缘栏杆处眺望着下面的所聚集的人群。 随着视线逐渐聚焦，可以看清他们的面部——毫无生机的面部。 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除却身体上没有残破外，几乎跟电影当中的丧尸完全没有区别。 而这些人正包围了这栋楼，甚至这栋楼周边很大的一块环形区域。 灵界内的灵魂与他们的状态非常相似，总而言之，都是极度具有攻击性且毫无自我意识的一群家伙。 “啊，看起来这家伙确实是发力了的样子。”司马子明反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揉着一边无奈地感叹道。 “毕竟我们两个是在他的地盘，以及，它是神代存活到现在的，自然会比我们更加老谋深算一些。”莫枫收回了视线，望向了远处的一栋天台。 那股区域正在散发出恐怖的秘作能量波动，任在场的两人谁都知道，祂正在不断扩散自己的影响力，扭曲自己的世界。 而如今，想要破除危机，必须要有其他的办法。 找到祂在这里的核心，并且击破。 ... 清算师某宿舍的楼道内。 晕眩感从安元君的脑海中渐渐消散，他抬眼便看见了一个面容干净且带着怯弱的男人——云鹤年。 两年多的清算师生涯并未改变多少他并不成熟的样子，在面对安元君这一被通缉的灾厄组织成员时，甚至连用麻绳绑起来都不利索。 而这种不适应的捆绑感让安元君皱了皱眉头，旋即释放了些许秘作能量，直接绷断了那几乎两指宽的粗绳。 “你——” 云鹤年霍地往后一退，想从走廊上顺势逃离。 “想走就走，我不拦着你，我对你既没有恶意，也没有兴趣。”安元君不客气地说道，甚至于正眼都没有看云鹤年一眼。 安元君对牧闲抱有善意，一方面来说是因为后者确实给予过他帮助，另一方面，是最初相识的时候，他认为牧闲具有研究的价值。 但是眼前的云鹤年不一样，对方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于身上一个秘作都没有，这样的人，是很难让他有所想法的。 加上他不是什么杀人魔，放过去就放过去了。 可是他的这句言语却刺激到了云鹤年，穿过耳膜，刺入了他那柔软的大脑内。 云鹤年感觉自己心头有什么情绪涌了上来，无法抗争，仅仅只是觉得喘不过气。 对方评价的没错，自己是个没有价值的人，甚至连被灭口的价值都没有。 对敌人最大的轻视是放过，最大的重视是赶尽杀绝。 虽然对方放过自己还有这种想法是给很贱的行为，但是被人轻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牧闲此时应该也在这附近，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 这种无力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让他的大脑几乎要停止思考。 而安元君默默地从落寞而坐在地上的云鹤年身旁经过时，甚至没有瞥上他一眼。 因为在他的眼里，云鹤年没有价值。 第197章 第310章 “这地方看起来是完全出不去的样子。”牧闲行走于错综复杂的镜子迷宫当中，看着镜面投射出的扭曲的自己，不由地在心中感叹道。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自己在别人的地盘，那就老老实实听别人的安排就是了。 镜子迷宫内所折射出来的牧闲越来越多，或胖或瘦，或矮或高，或帅或丑，总而言之可以称之为千奇百怪，值得一提的，哪怕是女性版本的都有。 牧闲颇为不解如今自己被丢入其中是什么意思？他感觉有规律可循，但是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来跟你的秘作有关啊？”眼先生那带着书生感觉的声音轻轻地于牧闲的头脑之中响起。 “嗯？你没有跟安元君一起离开吗？”牧闲微微一惊，他甚至本来以为一直没有说话的眼先生放了自己的鸽子呢。 “我刚刚才成功的进入这里，本以为是九点开始，但是当我想要沟通你的大脑的时候，这片区域已经被设下了结界。”眼先生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这样啊。”牧闲停下了脚步，既然有眼先生的帮助那么自己接下来也不需要大费周章了“你知道目前的情况？” 眼先生沉吟了片刻后默默地回答道“算是知道吧。” “其实也是祂的力量帮助了我的思考，让我研究明白了概率之骰的工作原理。” “所谓的改变概率，实际上涉及了一个对于你们来说非常科幻的词语，平行宇宙，或者说，时间线，世界线，什么都好。” 他说完后，保持了沉默，因为眼先生清楚，牧闲已经了解了自己在说什么。 而后者的大脑当中霎那间刮起了头脑风暴，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了概率之骰的原理。 如果真的是涉及了平行宇宙的改变，那么就是说，所谓概率之骰所达成的结果，是通过拼接起来另外一股平行宇宙这一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结果。 平行宇宙到底有多少，牧闲并不清楚，但是数量绝对是成千上万起步的。 自己的每一次概率改变成功都可能牺牲了一个世界的自己，相同，其他的自己也一样，自己的生死其实从某种角度不由自己决定。 自以为掌握了改变命运的资本，其实还是在命运的掌中，想来还真是讽刺。 原来，这就是概率之骰的一个影响。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嗯，这些镜子当中投射出来的，大概就是千万个平行宇宙当中的你吧。” “那，他们此时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吧。” 牧闲本能地看向了镜子，镜子当中所有的自己也都看向了他。 无数个眼睛对视着，让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却依旧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需要接受这一切。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恶，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利益。 所有的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榜好了加码。 无可奈何，继续前进吧。 毕竟后路已经被堵死了。 “祂所投影出来的，其实就是把你内心的一个力量具象化，某种角度来说，这招你也可以用。” “我也可以？怎么说？”牧闲好奇地问了一句，继续摸着镜子像前面走去。 眼先生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先思考了一会，才从容地分析道。 “因为本质上来说，这个的构成是秘作能量具象化所编制的场景，并且做到了短暂开辟一道与现实世界的隔开的小世界。” “开启这一小世界就需要足够庞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而维持又是另外的消耗，所以我估计，以现在的你来说，哪怕学会了如何展开，也就能维持十几二十秒的时间。” “开启后会有什么效果，嗯——你会吗？”牧闲感觉自己接触到了新知识，接二连三地发出了提问。 “这个就看你个人了，至于我嘛，有，那片灰色雾气的空间就是，我可以将别人的精神拉入当中和我交谈，以及，翻看别人的记忆一类的，不是什么具有攻击性的东西。” 他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牧闲听出了对方话语的谦虚。 把人的精神拉入其中，然后翻阅全部的记忆，紧接着找出人最脆弱的地方开始用话语猛攻，普通人的意志恐怕根本顶不住吧。 不过神秘属性，目前所见的眼先生和安元君，确实都是属于攻击性不高的那种人，这点确实不假就是了。 在眼先生的指引下，牧闲兜兜转转，最终寻到了镜子迷宫的出口，在打开了那扇镜面门后，他发现自己走出了仓库。 猩红且疯狂的红月正在空中编织它那刺眼的光华，苍白且沉静的皎月正在云层的遮掩后酣眠， 这是否象征着什么？牧闲无法确定，但他隐隐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而这股危险的气息就来自于前端，一栋被行尸走肉般人所包围的宿舍楼。 第198章 ——惨叫 第311章 ——惨叫 而这股危险的气息就来自于前端，一栋被行尸走肉般人所包围的宿舍楼。 那边传来了一股恐怖的秘作能量波动，正在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让牧闲不由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了一步。 “看起来是祂。”眼先生喃喃着说道“祂已经彻底苏醒并且占据这个地方了。” “我现在对付不了祂吧？嗯——你能知道莫枫还有安元君他们在哪里吗？”牧闲看了看四周那群漫无目的在游荡的人，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目前而言最好的举动自然是找到人，集合。 现在陈以沫不在身旁，牧闲隐隐有着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一直可以紧紧给自己靠着的墙壁突然消失了，自己海险些摔倒了那样。 “你身旁那个小姑娘我感觉不到位置，那两个混沌属性原始秘作的应该在附近，安元君——嗯，他就在前面那栋楼。” 眼先生很快便告知了牧闲答案，后者旋即轻轻点了点头，往前方那群丧尸般的人走去。 “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帮我避开那群家伙吧？”牧闲的语调陡然轻松了几分，虽然其中有着他强撑着因素，但这也是为了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和。 他指了指前方那些依旧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家伙们。 “没有。” 眼先生非常坦然地回答道。 这让牧闲停下了走向前方的步伐，嘴唇轻颤了几下。 “你居然不知道解决办法吗？” 看来求人不如求己，眼先生在这块是没法给予太大帮助了。 “同为神代活到现在的存在，祂可一点不比我差，要解析祂所造成的现象没有那么容易。” 说罢，他顿了顿，语气保持着极为平和的态度“但是你可以试着用概率之骰修改一下概率？仅仅只是进入眼前这栋屋子的命运占比似乎不高” “你确定？我感觉我身上的运气不太好？”牧闲无奈地撇了撇嘴，轻声吐槽道。 刚刚那出目丢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心就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一瞬间居然就变得那么差了。 这以后还真不敢随便做赌狗了。 “你绑定了替身稻草人，那个秘作不是混沌属性，是命运属性。”眼先生直接平淡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它的真正能力是悄无声息地偷窃走你的运气，最终让你死亡，当然，同样的，你也会因为它而复活，还算是平等的交易。” “安元君难道不清楚吗？”牧闲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很快便接受了这一事实“也对，他的能力当时还不够。” 难怪啊，安元君在认识自己到把替身稻草人交出来的时候一直表现的运气并不好的样子，原来是受到了这一影响。 “试试看吧，反正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牧闲思绪浮沉，霎那间便忘记了自己不要做赌狗的念头，弹动手指，概率之骰随之而出。 d100=39\/100 这份概率将与自己原本可以混进去的概率相加，接下来，便可以试试了。 自己算是一个辅助系的命运秘作使用者，即便有眼先生帮助，他也就只能稍微的提前预知到些许情况。 即便肉体因为秘作的强度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类的水平，但是想要面对这么多人依旧有不小的难度。 很快，他就已经走到了那群人的身旁，这群人各个都眼神空洞，四肢如同麻木的机械，嘴里发出无意义的低吟，确实就像电影里面的丧尸一样。 他踮起脚尖，努力不去触碰到任何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群人当中，一步步地往大楼的门方向靠近。 一步，又一步。 很快便逼近了大楼的门板，目前过去的几分钟内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 “这些人似乎是从概念上被改写的存在。” “概念上被改写？”牧闲脑海当中不禁向眼先生询问道，前进的动作也略微放缓了下来。 “是的，概念上的，就是他们依旧是他们，只是按照现在的认知来说，他们并不觉得是人，或者说，他们现在认为，人的行为就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样，是不是跟当初的太阳消失和双月的出现如出一辙？虽然目前仅仅只是改变了这一小范围内的，但若是愿意，整个世界也未必是做不到。” 在眼先生说完之时，牧闲也成功的穿梭至了门口，走廊山苍白的灯光正静悄悄地流动着，和着身后的古怪低吟显得有几分的瘆人。 或许仅仅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不过，眼下和安元君汇合才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正当他打算迈入屋内时，一声惨叫划破了这还算安静的环境，也引起了那所有人的注意力。 惨叫的来源是云鹤年。 第199章 ——等待 第312章 ——等待 待到牧闲匆忙奔行至楼道当中时，他目睹到了一个极为滑稽的一幕。 云鹤年两只手竟被安元君直接悬停在了半空当中，并且以一个极为极限的角度扭转着，疼痛感似乎已经遍及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两者才看到牧闲的时候都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后，安元君将那无形的力量解除，沉声对牧闲说道“还好吗？” “希望你对他客气一些。”牧闲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冰冷，绕开了安元君来到了云鹤年的身旁蹲下。 云鹤年此刻已经大汗淋漓，脸上比起痛苦，更多的是一种怪异的情感，似在自责，却又似在恐惧着什么，嘴唇连续张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 “知道了。”安元君轻轻一挥手，对方脸上那不舒服的表情骤然消失，转而是一副迟疑和诧异的样子。 “我只是向他传递了疼痛这一感觉，这是我身上所携带的一个秘作的功能，但我也需要澄清，是他纠缠不清后我才动手的。” 他的语气非常的平淡，没有带来一丝的紧张，也没有歉意。 牧闲理解，安元君这种性格只会去追求最正确的事情，最准确的真相。 要让这种人在这样的事情上承认错误，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看着云鹤年，后者难堪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一事实。 “我，我以为他会伤害你。” 云鹤年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云鹤年，现在，找个房间去躲好，事情变得很麻烦了，你甚至没有武器。”牧闲抿了下嘴唇，匆忙地拉起了倒在地上的人。 “他是你朋友？那你的决定我没有意见，他不适合参与这次的事件，这会要了他的命的。”安元君看着这一幕，再一次平淡地说道。 “牧闲，我现在无论是出于理性的角度还是感性的角度，可以告诉你，这次我们要面对的东西很棘手，让累赘参与只会导致我们的负担” “你——”云鹤年本想反驳什么，却发现事情确实就是如此。 他什么也做不到。 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他想要起身攻击这个名叫安元君的男子，但是对方仅仅只是一抬手就能让自己完全无法动弹，让痛苦遍及自己的全身。 如果说连这样的人都觉得麻烦，那自己确实更加不可能帮得上忙了。 “行了。”牧闲拉开了一个房间的大门，把手搭在了云鹤年肩膀上轻拍了两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后者还想要说什么，可又只能动了几下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牧闲把门关上。 安元君轻轻地挥了挥手，引着牧闲走到了楼梯间内。 “你有没有感觉这栋楼不对劲？”一到楼梯口，安元君就面色郑重地向牧闲发问道。 “嗯？要说不对劲的地方，这里聚集的人似乎更多一些？额，他们还能算人吗？”牧闲迟疑着询问了一句。 虽然眼先生解释过了一遍，但是牧闲还想听听安元君是如何理解的。 以及这样有助于眼先生更好的理解安元君，使他可以更好的给予安元君力量。 “按照我的观测来说，严格意义上，他们算的上是人，因为作为人的条件都没有改变，但概念性上的改变存在。” “这份概念使得他们认为，人就是应该这么存活的。” 跟眼先生所说的相差无几，果然神秘属性在观测这一块都是比较靠谱的那一种。 “行，接下来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办吧？” 牧闲一抬手，将主导权交给了安元君。 “按我的理解来说，我们现在正处于的位置是导致这块区域被封锁的核心，我们需要找到罪魁祸首才行。” “他说的没有错，祂的气息就在这里，还就在楼顶。”眼先生平和地在牧闲的脑内补充了一句“听他说的做，我接下来再出现很有可能被发现。” 牧闲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似在回应眼先生，也在回应安元君。 “其余人的位置我们目前不清楚，只有我们两个人贸然上去的话，拿祂根本没有办法吧，更何况——” 牧闲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元君。 “你确定你现在看到祂不会导致崩溃吗？要是发疯起来对你我都不好。” 安元君沉默了几秒，才不甘心地回答道。 “不能保证，啧......” “那么看起来我们只能等其他人了。”牧闲还是把主导权拿了回来，他不喜欢指挥别人，但是有错误还是需要指出。 那么接下来，只能等待其他人尽可能赶过来了。 第两百章 ——灵魂结界 第313章 ——灵魂结界 “让我想想，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陈以沫靠在大树上咕哝着说着。 在她的视线之中依旧只有漆黑的色彩，无法穿过，仅仅只能看到那一定距离的轮廓。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真是头疼……烦死了。”仇子洋在对方旁边靠着，表情有些不耐烦。 “怎么说呢……你知道秘作有什么多的用法吗？我想试试来着。” “多的用法？”仇子洋愣了一下旋即思索了一会“你的秘作能力是……？” “啊……”陈以沫被这个问题弄得哽住了。 毕竟作为柳竹这个身份拥有的是水晶棺，并不具备自由展开灵体和灵魂穿梭灵界的能力。 虽然说水晶棺能达到灵魂出窍，但是与巫妖戒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只能试着去蒙骗了。 “我可以做到灵魂出窍。”陈以沫只能这么说道。 “嗯？跟情报里面说的陈以沫一样……”对方眼睛眯起来看着她。 “都是一起的，秘作能力相差不大也是正常的。”陈以沫缓缓地避开对方的视线，而后目视前方，把水晶棺召唤了出来。 “躺进去后，我就能灵魂出窍了。”她为了避免尴尬，直接往里面走去。 毕竟如果不显得自信和自然一点，她可就要露馅了。 “你的灵魂是有具体的形状吗？可以试着延展一下。”仇子洋站在后面默默地说了一句。 延展灵魂？ 自己确实做到过把头和身体灵魂分离达到单独监视的作用，其实理论上，两个眼睛也可以去不同的地方。 对方说的延展灵魂，她听得懂，就是把无形的灵魂变成各种形状。 这种，她没有尝试过，至少以前是不行的。 现在，经过了那么多事件，精神力得到了提升，或许确实有可能做到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先试试吧。 她进入了水晶棺材内，但是实际上发动了自己巫妖戒原本的能力。 灵魂飘向天空当中，她决定先上这遮天蔽日的树林顶部去看看。 她灵体的移动速度很快，很轻松的就到达了顶部，并且，摸到了一个屏障。 屏障？ 她让自己的灵魂试图穿过这一屏障，但是并未成功，这屏障就如同一个胶水一般，她柔软的灵魂一旦触及就感觉进入了沼泽。 她带着这一疑惑，摸着屏障继续往前进。 越是前进，她越感觉到了一点，自己这边似乎身处于一个球体当中。 虽然体积预估不大，但是因为是球体，所以无论她们两个怎么走，都无法走到道路的尽头。 这样似乎就能解释清楚了。 接下来所需要尝试的，就是仇子洋刚刚所说的话语，试着想象自己灵魂的形状。 陈以沫把手抵在屏障上，感受着那无法穿过粘稠液体，感知其中的构造，想象自己的灵魂。 随后，陈以沫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消散开来，但是却依旧藕断丝连的有着些许联系。 灵魂如同流水一般潺潺流淌覆盖至这一屏障的表面，她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消散，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却也无法控制。 这就是灵魂扩散开来的感觉么？ 但陈以沫也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必须要保持住自己的理智，因为一旦失去理智的话，自己的灵魂就会彻底的散开。 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魂飞魄散。 她还需要回去找到牧闲，要是倒在这里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 不如说，如果是小说情节，那真的是一个非常烂的故事。 她这么调侃道自己，稳定住灵魂的形状，并且持续延展开来，她的目的以及很明显了。 试着将这个球体，不，将这个球体的一部分覆盖住的话，然后让这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就可以控制了。 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呼吸的稳定，思考的延续，终于，将自己的灵魂延展到了一个限度，一个她极限的程度。 接下来仅仅只需要调动身体里面的秘作能量，对着这一屏障进行输出。 她的能量与屏障那粘稠如同沼泽般的能量混杂在了一起，随后，强大的力量占据了主导的地位，最后只需要做出那一步—— 撕拉—— 什么东西被撕裂了开来，陈以沫不禁感觉到了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剧痛。 非常的疼，这种钻心的疼痛是以前没有体验过的。 这种剧痛几乎让她昏迷过去，精神陷入了极度的恍惚之中。 不过—— 似乎是完成了？ 她不确定，但是陈以沫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在回到她的身体之中。 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在她的意识失去的那一霎，听到的最后声音是仇子洋的。 “辛苦你了，陈以沫。” 失踪人口回归？ 第201章 ——领域 第314章 ——领域 灵魂是有重量的。 陈以沫在刚刚坠落的过程当中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与空气之间产生的摩擦。 她被牧闲补习过这类的知识，虽然很痛苦，但是也很痛苦地烙印在了脑海当中。 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灵魂虽然可以成功的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变化，可以观察整个世界，但却始终未能与世界有真正的交互感。 肉体在触及一个物体的时候，会有一种触碰感。 触碰石头的粗糙感，触碰丝绸的舒适感，触碰爱人脸颊时候那难以言喻的感觉。 但是以前灵魂触及时候没有。 或许，这就是一种成长吧。 昏暗沉重的环境中，陈以沫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飘着，她看到了眼前闪烁过了光芒，她在跟着光芒向前。 随后，她睁开了眼睛。 温子仁正坐在她的旁边，而她的身下是一张床铺，两人正身处于一个清算师的宿舍内。 “醒了？陈以沫？之前还不确定，但是能用这种程度的灵魂力量，也就只有你贴合了吧？”她瞥了一眼陈以沫手中的戒指，轻笑着说道。 “温子仁确实是个渣男，但是他看人的眼光也很准，所以，我就搞了些试探，”仇子洋把手往空中一摊“你也看到了，这就是结果。” “这对你们的好处是什么？不，为什么需要确定这点？”陈以沫那本来还有些模糊的眼神一下就锐利了起来，抓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仇子洋。 “好处？用他的话来说，合作，首先需要双方的诚意。”她旋即声音一沉“小妹妹，你们从一开始就违约了。” 这话潜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陈以沫完全能听得出来言外之意。 “但是——” 对方的话语打断了她正准备做的动作和展开的思绪。 “你刚刚也冒着暴露的风险带着我逃离了，所以，一码归一码，小妹妹，我原谅你了，呵呵，毕竟我又没有损失。” “倒不如说，你们两个直接用自己来进入这里，胆量不错，但是接下来我们该想想如何离开了。” 这番话语是带有诚意的，陈以沫同样能听得出来。 不过警惕依旧不能降低。 说到底作为一条船上的蚂蚱，也仅仅只是现在都被困在这里罢了。 “我身体没事，我们直接走吧。”陈以沫下了床，灵魂深处还隐隐传来些许不适应的疼痛感。 不过—— 她试着将自己手指灵魂分散出去，竟可以随意地苏醒成了一个条状的绳子。 这次冒险被对方发现了真实的身份，但是总归还是有一部分收获的。 这个叫什么，危险与收益并存。 “下面都是一群行尸走肉一样的家伙，我不知道被他们咬了会不会变丧尸，但是处理起来麻烦的很。”仇子洋靠着墙壁无奈地说道。 “如果你有办法对付他们，那最好？我先说好，我的精神性能力可影响不了他们。” 陈以沫听后，没有言语，虚点着脑袋，噘着嘴走到了窗边。 正如仇子洋所说，那人群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空荡荡的路上，那昏黄的路灯照出了他们无神的面容。 之前因为色欲而被引出去的那批人反倒是成为了幸运儿。 因为一旦莫枫被那奇怪的家伙吞噬掉，那么祂就会变得无比的强大，到时候可就不好对付了。 整个安全区被毁灭也不是不可能。 “光是在这里站着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小妹妹，你有办法解决他们吗？”仇子洋的声音有些许焦躁。 陈以沫轻哼了一声，缓缓转过了头。 “谁说我们一定要解决他们啦。” ... 低吼声，呻吟声，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这般声响充斥在牧闲身处的环境之中，来源于他视线停留的前方。 楼道内挤满了那些受到操控的人们，他们前仆后继地冲上来，却被空气当中一块坚硬却又无形的事物阻挡。 哪怕行为疯狂，也难以再前进半步。 “维持这个也消耗精神力，虽然在我的精神力被掏空之前他们过不来，但是其他人不来的话，我们也没法上去。” 安元君揉着自己的额角，来回在楼道的平台踱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等人齐开boss吧。”牧闲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试着缓和几分气氛。 “现在解析出多少东西了？”他很快又端正了态度补上一句。 “从刚刚遇见你开始我就感觉解析的速度在加快，嗯——目前知道，这里应该是作为一个领域存在的地方。” 安元君扶了一下眼镜，手扶那无形的屏障说道。 “领域？”牧闲迟疑地问了一句。 “对，领域，其实本质上是一种将秘作能量的外放，从而达到一定区域内都能动用自己的秘作能力，这对我们来说就需要比较庞大的精神力了。” 庞大的精神力？陈以沫或许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是牧闲首先想到的。 “比较危险的是，它会侵蚀人的意识，从而改变他们的认知，从而达到所谓的“傀儡”” “那么，这些人，就都是傀儡，对吧。”牧闲面部肌肉陡然绷紧，但是听着对方那并不紧张的语气，又有几分奇怪。 “我们也会被影响？” “是的。” “那看来我们到时候还得打速攻啊。”牧闲即可感叹道“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有。”安元君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什？” “用另外一种领域达到抵消或者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