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宋太祖》 第一章 史上待遇最好的囚犯 公元960年 也即是后周显德七年 开封城大牢。 一座牢房之中关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根鸡腿,喃喃自语:“这牢饭的伙食也太好了吧,居然还有肉。” “你个蠢物,那是你的断头饭,吃完了这顿,你就该上路了。” 那人闻言郁闷不已,见一旁的室友正捧着一根羊腿在啃,问道:“为什么你有羊腿呢?” “老子是五马分尸。” “哦~,原来是死得越惨,伙食就越好,那么……请问那个人,他是不是要千刀万剐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对面一个监牢之内,地上铺了又厚又软的丝绸,桌上摆放着上等的龙涎香正袅袅点燃,一旁摆放着熊掌、鲍鱼、螃蟹、羔羊肉,等等无数的山珍海外,桌后只有一人,却是一个身穿锦缎绫罗,头戴珍珠小帽的少年郎。 那少年郎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诺大的牢房中只关了他一人,正在大快朵颐,身边居然还有数名模样极其貌美的美婢为其斟茶,夹菜,按摩,甚至还有一美婢跪在他的身后什么都不做,只当是个软嫩的人肉靠垫来让这少年倚着舒服一点。 而这牢中的狱卒,居然愣是全都恭恭敬敬地跪在这少年的面前,一脸的谄媚模样,就好似狗腿子一般,不住地叩头:“美公子,求您了,您就……您就吃一口吧,您说您不吃饭,这要是饿的瘦了半分,咱弟兄们就是十条命也不够砍的啊。” 对面牢房内,死刑犯觉得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忍不住嘟囔道:“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摆这么大的谱,凭什么都是囚犯,他却这般自在?” 另一人闻言不禁嗤笑一声,道:“你跟他比?你犯的是什么罪,他犯的是什么罪?” “他是什么罪啊,这么豪横?” “呵呵,造反!” “造反就这么横么?” “造反不横,但是造反造得成了,自然就是这天下一等一的横了。” “啊!?莫非是……” “没错,那人的大兄,乃是殿前都点检赵匡胤,领兵出征之时在陈桥兵变,被部下黄袍加身,就要引兵杀回来了,宫里人昏了头,命人捉拿赵点检的家眷,那你说这些狱卒,敢不像伺候祖宗一样的把人给伺候好了么?人家若是掉一根毛,他们怕是真的要死全家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原来是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啊。” 少年人叫赵美来着,是个开饭店的,结果在自家饭店吃麻婆豆腐的时候被麻婆的老公给打死了,谁成想眼睛一闭,一睁,居然就穿越到了这赵匡美身上,乃是宋太祖赵匡胤的三弟,成了个只有十岁的小b崽子。 嗯,过两天应该就要叫赵光美了,再过些年还要再改一次,叫赵廷美。 都不知道这名是咋寻思起的,从来都是听说做女人挺美,自己作为纯爷们,就是再挺,也不可能美啊。 没等好好琢磨琢磨穿越过来之后要干点啥,就突然被人抓住下狱,一打听才知道这是陈桥兵变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哥明后天就要当皇帝了,因此他虽在监牢之中,小日子过得却是比在家里还要舒坦,根本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 赵匡胤此时的手里有八万人,他本人也确实是后周的当朝第一名将,出道以来大小百余战未逢一败,客观来说如果仅以将才而论赵匡胤绝对是整部青史之中都能排得上前二十的人物,更是深得军心,为将士们所拥戴,身为将门之子在整个禁军系统之中都是树大根深。 城中的守军则只有大概四五千人,守将韩通虽资历更老,但这些年其实干的全是工程兵的活儿,比如修黄河,修城池,在战场上大多时候修建进攻或防御工事,实乃是大周第一……包工头。 统领八万人的大周第一大将vs统领四千人的大周第一包工头,狗都知道韩通根本赢不了,赵匡胤的这个天子他坐定了,无非也就是怎么坐,坐得漂不漂亮的问题。 眼下这个节骨眼,韩通手里的四千人到底还听不听他的恐怕也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又何况这些狱卒呢?他们都是吏员甚至文官来着啊。 却见赵匡美还是不肯吃东西,反而叹息道:“牢头啊,在这大牢之中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东西啊,放我出去吧,如何?” 牢头闻言不禁面露难色,道:“美公子,您毕竟是钦犯,这……可是韩指挥使亲自下令要抓您的,您这……俺们也实在是为难啊。” “嗯?你感觉为难?” 说罢,赵匡美却是站起身来走到那牢头面前,刷得一下抽出他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现在呢?还为难么?” “公子就是宰了小人,小人也……小人也……” 赵匡美二话不说,却是突兀的调转了刀口,先在自己手心来了一刀,直割得呲呲飙血,吓得众狱卒面无人色,连连叩头不止。 “牢头,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李铭仁,乃开封府正六品典狱使,绰号李大嘴。” “李铭仁,人的一生,真正能改变自己,乃至后世子孙命运的机会大多不过一两次,有些人甚至一次也没有,稍一犹豫,便要错过了。” “今日,选择就摆在尔等眼前,昔日唐太宗以八百死囚为基,发动玄武门之变,开创贞观盛世,今日我欲行唐太宗旧事,尔等可愿立此从龙之功业乎?” 说罢,却是将自己的左手置于桌上,将刀子高高举起,道:“要么,尔等向我效忠,借此千载难逢之良机给家人搏一个泼天的富贵,就算你们死了,以我大哥之仁义也必会厚待尔等家眷,要么,我现在一刀砍下,断了自己的这一只左手,等我大哥进城以后就说是你们砍断的,我只数三息,想清楚,一!” “二!” “三!” 说罢,竟是毫不犹豫,当真高举着刀子就朝自己手上砍去。 吓得那李铭仁连忙扑将上去,用自己的后背压住了赵匡美的手,大喝:“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赵匡美又扭头去看其他的狱卒:“你们呢?” “愿为公子小犬马之劳。” “善” 第二章 目标 让开封城和平解放 不费吹灰之力,赵匡美仅仅只用了三言两语,就将这牢房中的狱卒、狱吏统统收复,甚至这牢房里的其他囚犯也统统都被他给放了。 “尔等本都是死了也没人去理的狗东西,今日释放尔等,只需忠心为我办事,来日我家兄长登基称帝,自当赦免尔等罪过,若能立下功劳,我也必会向我家兄长为尔等述功,让尔等封妻荫子,出人头地,光耀祖宗门楣。” 众囚徒自然是纷纷跪拜,这种事傻子才不干呢,唯有那李铭仁却依旧是满脸凄苦之色,忍不住问道:“美……美公子,您这,到底意欲何为啊?” “意欲何为?韩通这个狗贼,不识天数,妄图反抗我家兄长天兵,我身为大哥的弟弟,自然要为我家大哥分忧,劝他卸甲而降啊。” “啊这……这……您这是……何必呢啊!” 心想着,这特么不是有病么? 明明你只要在这等着就行了啊。 现在看来,这韩通无疑是大周的忠臣了,然而他所能做的也无非就是陪着后周的江山一同陪葬而已,他去阻挡赵匡胤,三岁小孩也知道是螳臂当车,你贵为堂堂亲王,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明明只要在牢里乖乖躺着就行了啊,能躺赢的事儿,干嘛非得犯险去折腾呢?这牢里谁还敢虐待你不成么? 对此,赵匡美也只能在心里苦笑了,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赵匡美还真不想这么早就开始折腾。 可惜的是,对宋史有一定了解的自己却是知道,自己这赵匡美的身份啊,虽无近忧,却有远虑。 自己这个大哥啊,作为宋太祖倒是也称得上一代雄主,但大哥死后二哥继位,二哥这个怂太宗就……实在是有点不是东西了。 这二哥,文能搞大兴文教冗官冗钱,武能架驴车日行千里,打压武人他重拳出击,抑制豪强他唯唯诺诺,更关键的是杀侄杀弟,灭绝人性无耻下流,王八蛋中的王八蛋,不是人的臭东西! 他杀的那个侄,自然便是赵匡胤的儿子赵德昭和赵德芳,而他杀的那个弟,那就是自己啊! 也就是说再有个二十来年,自己就要死了,死之前还要被自家二哥好一顿收拾和祸害,据野史所说,因为二哥整自己这个弟弟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以至于他自己的亲儿子都被吓得疯了,这特么是得有多残忍? 虽然这段记载抄袭吕雉的版权非常明显,但是万一呢?万一他那个丧尽天良的二哥真把自己给做成人彘呢?司马光那些史官都是给二哥舔屁股的,他们还说自己谋反呢。 谋他大爷的反,三岁小孩都骗不了,谁谋反谁心里知道! 所以这几天,赵匡美一直在脑中努力的回想自己看过的那点浅薄的北宋历史,努力的寻求破解之法。 说白了,金匮之盟么。 而且历史上,赵大是在临死之前的一年里渐渐的感受到了赵二对自己的威胁和不听话,但又不舍得先下手为强,于是就疯狂的给自己这个赵老三加权,甚至还提出要让他担任开封府尹。 这个职位在五代期间基本就等同于太子了,柴荣也是从开封府尹这个位置上接管权力的。 说白了就是打算用自己这个老三去制衡老二,可惜这权还没等加完,他人就“暴毙”了,自己这个赵老三手上的权力根本就没抓稳,那二哥又岂有不干他的道理? 所以要想不死,就两条路,要么,是踏踏实实当个铁废物,赵大临死之前让自己当开封府尹的时候自己宁死不从,那么在二哥杀死侄子之后见自己如此乖巧,应该可能也许大概就能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饶字一条狗命。 然后看着二哥将大哥留下来的这份大好江山玩命的祸害,将百战百胜的禁军养成八十万大废物,让原本国力强横蒸蒸日上的大宋变成大送,大怂。 要么,就是在大哥死之前,想办法把手中权柄抓稳,然后若是大哥依然莫名其妙的暴毙,自己好歹也能有跟二哥掰手腕的资格。 第一条路自不必说,但是第二条路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自己现在才十岁,正常按部就班来说成年男子出来做事怎么也得十八岁以后,到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再说大哥培养二哥图的是害怕赵德昭岁数太小压不住事儿,可问题是自己比赵德昭也就只大两岁而已,等自己长大了,赵德昭那不也快了么?所以根本就没有培养自己的必要,亲弟弟哪有亲儿子亲呢? 所以他要自救,必须现在开始就要抓自己的势力,而且他得让赵大知道,自己这个老三虽然年龄小,但也是有才能的,不能真的一直将他当小孩子看待,如此才能提前给自己加担子。 而眼下这么几天改朝换代,大哥正走在他人生最重要也最终极的升职加薪之路上,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这都是千载难逢之良机啊,未来几十年内全天下最大的风口浪尖,踩对地方猪都飞得起来,潘美就是这个时候抓住的良机从一个微末小官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最后做到了大宋开国第一名将。 这样的机会不抓住了搞事情,都对不起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 况且赵匡美现在做的绝不是无用功,因为大哥造反虽然是肯定会成功的,但是过程其实却并不漂亮。 因为这个叫韩通的居然敢带兵反抗他! 有人反抗,就得镇压,事后还得去杀那韩通全家,苍蝇不咬人但是膈应人,这就违背了他自己不杀前朝大臣的誓言,最关键的是这场谋朝篡位就不完美了。 兵戎相见,这就是篡位了啊,这就导致历史上赵匡胤连一封像样的禅让诏书都没有,这不就成了反贼了么? 而若是他能在自家大哥进城之前就解决韩通,那这就是开封的和平解放啊!让太后写个退位诏书,这就叫做禅让,这乃是上古尧舜之旧事,这里头区别可大了去了,古代很重视这个的。 综合考量之后,他觉得自己想要逼降那个韩通,还真的不难。风险低,收益高,还能表现自己,哪有不去干的道理呢? 第三章 什么叫和平演变啊 “公子,要不要下官放了诸位的家眷?” “不必了,兵荒马乱的,便让他们在牢中待着吧,料来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是是是,那……要不要把您二哥……放出来?”显然还是觉得赵匡美岁数太小,嘴上没毛,想放出来个大的当主子。 “嗯?我二哥?他不是随军的么?” “公子说笑了,令二兄官至供奉官都知,这……哪有资格随军啊。”. 赵匡美闻言不禁一愣,心想着,史书上不是说二哥跟大哥随军出征,还是黄袍加身的幕后副总导演么? 而且据说大军回返之时,二哥还特意拦住了大哥的马头,力劝大哥回开封后不要屠戮百姓,好像他不劝,大哥就要跟郭威一样屠城似的,这怎么人在牢里? 哦~,他那官职是个伺候人的小官来着啊,其工作职责是给军中大人们端茶倒水找小妞,是柴荣看在自家老爹和大哥的面子随手赏的,压根没资格随军啊。 司马光这个鸟人!简直是无耻之尤!为了舔二哥的屁股连脸都不要啦! “不用了,我二哥那人胆小,干不了什么大事,千万别放他出来,让他踏踏实实在牢里待着吧,对了,他那有小妞唱曲么?” “额……有。” “撤了撤了,都给我撤了,正常囚犯是什么待遇,我二哥就是什么待遇,千万不要特殊对待,你给我二哥找小妞,不怕我二嫂生气么?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二嫂是什么人吧?你差点铸成大错!坏了我大哥的大事你知道么?” “啊这……您的二嫂是……啊~,小人,小人明白了,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 自家二哥的媳妇可是姓符的,符太后的符,乃是魏王符彦卿之女,当朝太后的亲妹妹,也不知道这狱卒是明白了什么,反正他是明白了。 这时一罪囚问道:“公子,那咱们现在,是要直接杀向侍卫司去捉拿韩通么?可咱们没有兵器啊。” “不,不要直接去侍卫司,你们这些人,二十人一组,只干一件事,就是四处去传播流言,说韩通妄图率兵抵抗我的兄长,还下令将我等家眷全部处死,重演后汉和郭威之旧事,今日申时之后,再来樊楼给我集合,令行听用。” “啊这……这……” “有问题?” “没,没有,我们知道怎么做了。” 心中却是全都忍不住一禀,心想着,这位赵三公子的手段也太狠了。 所谓郭威旧事,就是后汉皇帝李诚佑,因为猜忌郭威要谋反,就提前把郭威全家两百余口尽数杀死的这么一件事。 然后郭威就当真黄袍加身反了,也即是后周的太祖,柴荣的养父,之所以把皇位传给养子,就是因为他全家死光压根没有亲儿子,而郭威在攻破开封之后,为给家人报仇,下令屠城,三日不封刀! 至少名义上郭威屠城的理由是报仇。 这,不过是十年前的事情而已。 这件事对于城中的每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毫无疑问是记忆深处最深的恐惧,所以对一个十年前屠过你的政权,老百姓自然也没多大的忠诚度。 这个谣言就非常的恐怖了,十年前刘承佑杀死郭威全家,所以郭威黄袍加身之后屠开封,现在赵匡胤也黄袍加身,韩通居然也抓了赵匡胤的全家打算杀死? 那赵匡胤会不会也像郭威一样屠城? 正常人是一定会往这上面去想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赵匡胤那人的性子仁厚,可谁敢赌他造反之后还和以前一样仁厚? 虽然事实上韩通根本就不敢杀他们,他要是真下这个命令,恐怕也没人敢去执行,但,普通百姓又怎么会知道真相呢? 说罢又对一众狱卒道:“诸位兄弟,劳烦你们爷帮我做一件事,就是遍请开封富商,你们听说谁有钱,就去找他们,就说我在樊楼请大家吃饭泡小妞,愿意给我面子的就请去,不愿意给我面子的也不强求,弄个小本本记下就是了。” “喏。” 这都是不用说的事,这个时候开封城里除了韩通本人之外哪还有几个敢不给赵匡美面子啊,很快的,他所邀请的人就统统都坐在了他的席间。 赵匡美一个人大咧咧地居坐于首位之上,背着个小手眺望远处的城中景象,一时之间感慨连连,道: “今日的开封,何其喧嚣啊,你们看,好多的百姓都在大包小裹的,这是要搬家啊,江山易手,百姓何辜,连累这城中百姓因此而流离,这韩通,可真是造孽啊。” 受赵匡美邀请过来的这些个富商一个个的也是无语,这特么到底是谁在造孽啊。 一众商贾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实在是不知这话应该怎么说,关键是大家也不知道这赵匡美到底要干啥,明明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啊,莫非是赵匡胤留在京中的代理人? 这也太扯了吧。 “诸位都是开封城中的商贾,开封城太平,繁荣,各位的生意才能做得下去,开封城若是遭了兵灾,各位的生意自然也会大受影响,若是动乱闹得太大,像十年前那样,在坐的诸位恐怕就都是待宰的羔羊了,各位不想但羊羔吧?” “当然,这谣言沸沸扬扬的在此前已经传了许多天了,诸位既然没有早跑,自然是相信我大哥的人品的了,我大哥此人素来仁义,如今被部下强行拥戴,必然也会竭力克制兵马,不伤城中百姓,让诸位钱照赚,妞照泡。” “只可恨那韩通,见不得这开封繁华,非要伤及城中百姓,你们想想,这个韩通他现在要抢你们的钱,抢你们的妞,搞不好还要砍你们的脑袋,他可不可恶?他是不是很坏?他想当后周的忠臣,却连累你们给他陪葬,凭什么?这种人,简直是太坏太坏了,你们说对不对?” 一时之间,众人都觉得有一口老槽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但偏偏他们还真是不得不承认,赵匡美说得是对的。 眼下这开封城几乎就只有韩通一个人是忠臣了,大家心底里对这种人也是佩服的,但若是因为他的忠诚而使开封遭受兵灾,那他自然就是大家的敌人了啊,谁当皇帝跟他们这些老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听赵匡美继续侃侃而谈道:“诸位,开封城并不只是我大哥的开封城,它也是咱们所有人的开封城啊,他应该是属于你,属于我,属于每一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韩通这个坏人,他居然以一己之私,就想毁掉这开封城的繁华,诸位,你们答应么?” 见众人没说话,赵匡美干脆客串了一下转过身对这自己刚刚的方向高举着右拳大喊:“不答应!” 众商贾:“…………” “很好,所以我提议,咱们成立一个拯救开封志愿小组,有,不想参加的人么?李铭仁,你找个本本记录一下。” “…………” “那这么说是没有了?很好,那我继续说,所以我们的目标是,拯救开封,请各位立刻动员各自的家丁,伙计,工人,朋友,咱们走上街头,联合城中尽可能多的百姓,纷纷动员起来,一并去侍卫司去请韩通交出兵权,放弃抵抗,还开封一个盛世太平,大家说好不好?谁若是不肯去,谁就是韩通的走狗!” 说着,赵匡美轻轻拍了拍手,无数凶神恶煞的囚犯鱼贯而入,纷纷站在那些商贾的身后,仿佛他们中的任何人但凡敢说半个不字,立刻就要将其宰了似的。 第四章 民心所向 赵匡美的计划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通过这些商贾们带头,在开封城中形成一股请愿的力量,带动城中百姓通过游行,抗议的方式,逼迫韩通交出兵权,放弃抵抗。 其实就是现代社会中和平演变的路子。 这些商贾之流虽然在朝中没什么影响力,但他们在市井之中的影响力却是极大的,如今这城中百姓早就已经人心惶惶了,有这些商贾带头,必然带动许多普通的平民百姓跟着一块凑热闹,掀起一股反对韩通的浪潮,很容易。 若是那韩通懂事儿,真的交出了兵权投降自然是最好,若是他不肯交出兵权,至少也能把他和他的兵马堵在侍卫司出不来,而若是万一他非但不交权,反而下令残杀百姓……那其实也不错。 这韩通要是真率兵大肆残杀开封城中的无辜百姓,那他可就是铁板钉钉的坏人了。到时候大哥进城之后再杀他,谁还能说大哥他杀得不对? 这是为了拯救开封城内千千万万的无辜百信啊! 反正这事儿不论成不成他都不亏。 事已至此,这些商贾们又还能如何呢?再说他们也确实是不想看到兵灾的,这赵匡美说的话也确实是有道理,虽说冲击侍卫司这个事儿,在他们听起来确实是胆大包天,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总不能真的当那韩通的走狗给后周陪葬吧?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很快就叫齐了各自的家丁、伙计,以及不知从哪找来的一大堆的老弱病残,浩浩荡荡的就上街了,纷纷高喊着口号: “要和平,不要战争!” “为开封七十万百姓性命记,请韩指挥使交权投降!” “开封百姓何辜,不要为后周陪葬!” 等等乱七八糟的口号不一而足。 不到半个时辰之后,汴河码头上的脚力纷纷自发的加入队伍。 又过片刻,无数的风尘女子,纷纷举着标语加入游行大军。 又过了半个时辰,开封府上上下下的商贩、吏员、乃至于酒楼里的店小二,各个工坊的工人,乃至于部分太学的学生,甚至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都纷纷加入了其中。 浩浩荡荡人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宛如人民的汪洋大海,齐齐地,将韩通所在的侍卫司团团包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韩通整个人都傻了。 说实在的韩通虽然用兵的能力确实比不上赵匡胤,但他绝对不是庸才。 事实上他在后唐的时候就已经出道了,论资历跟赵弘殷才是一辈的,可以说,这也是打了一辈子仗了,经验极其丰富,自以为这辈子什么仗都打过。 然而眼口号,他一时之间真的是懵了,只觉得手脚发麻不说,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韩通,你自私自利,要献吾等全城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么?” “韩通!将来史书之上,尔这卑鄙无耻小人,必将遗臭万年!” “你要给你祖宗蒙羞么?” 这些老百姓自然是没本事当真攻破他的侍卫司的,他好歹手里也有着好几千的兵马,而百姓则全是赤手空拳,这些兵卒结成了阵型之后这些刁民一个也冲不过去,其实只需要韩通一声令下,半个时辰之内这密密麻麻的人群肯定能够杀散。 可这样的命令他如何能下得出呢? 只能是无助的跌坐在椅子上面对外边的人群不停地呢喃:“不是,不是这样的,赵匡胤才是反贼啊,赵匡胤才是反贼啊,我……我是……忠臣啊。” “韩通!你这无父无母的孽畜,难道要下令屠戮我等无辜百姓么?” 另一人则喊道:“侍卫司的将士们,你们也是开封人,你们在这里也有家,也有父母妻儿,你们要助纣为虐,将武器,对准自己的乡亲么!” “来啊!谁想要杀人,杀啊,把武器对准你们的乡亲,杀女人,杀老人,杀孩子,为了他韩通的一己之私,你们来啊!” 这些老百姓也都是很聪明的,自然之道自己是在干什么,索性将目标统统对准了那些拿着武器护卫着侍卫司的兵卒们,而且冲在前面的,除了一部分赵匡美特意安排的囚徒,负责高喊口号和上蹿下跳的带动气氛之外,真的就全都是老弱妇孺。 一时之间这些将士们手里的武器全都无力的低垂了下去,谁也不敢真拿起来对着人潮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突兀的一名兵卒大哭着就扔下了兵器,然后转身就朝着侍卫司的方向跪拜在地,大哭着喊道:“韩大人!咱们……咱们降了吧!”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开始还只是零零散散,到后来就变成了一片又一片了,以至于除了极少部分顽强的依旧还尽忠职守的堵着门站着之外,大部分韩通的兵卒也给跪了。 见状,那黑压压的百姓也都不在骂了,不知谁起的头,竟然也一片又一片,一层又一层的统统跪拜了下去,竟跪了有数十里。 原本嘈杂的千言万语,渐渐的只汇成了一句话: “韩大人,降了吧。” “韩大人,降了吧。” “韩大人,降了吧。” 却是反而将人群中依旧站着的赵匡美给显得有些特立鸡群了起来。 终于,一身全甲的韩通终于踉踉跄跄的从侍卫司走了出来,手中持着宝剑,双目通红一片,宛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精神病似的大吼: “尔等助纣为虐,都要附从反贼,行逆天之事么?你们……你们……你们糊涂啊!赵匡胤虽有雄兵,然而咱们还有坚城在手,只要咱们城中军民能够上下一心,能够,能够上下一心,未必守不住啊,只待稍稍拖延,各地的节度使必定会进京勤王,与咱们内外夹击,共击赵逆,这才是正道啊!这才是正道啊!!” 至少十余万百姓充斥的大街之上,一时间居然鸦雀无声,谁也没有再搭这韩通的话腔,居然谁都不说话了,就这么跪着。m.. 见状,赵匡美也知是大事已定,此时的韩通,已经是众叛亲离了,当即便缓步走上前去,冲着他稍稍拱了拱手道:“赵家三子赵匡美,见过韩指挥使。” “是你?你是赵家的老三?呵呵,哈哈哈哈哈,这些,是你搞出来的?好,好啊,小小年纪,居然就能干得了这么大的事,赵弘殷,当真是生了一窝好儿子啊,可惜,却都是乱臣贼子!” 赵匡美笑着道:“乱臣与否,晚辈不敢说,但至少这贼子二字,我想我们应该是不算的,韩指挥使不妨看看,到底谁才是贼子呢?正所谓民心所向,既为天道,韩指挥使难道看不出,到底是谁在逆天而行么?” “至于你说要要据城而守,军民同心,凭什么呢?我大哥乃是被军中将士强行拥戴,这才当的这个天子,军心所在,自已不必说了,至于这民心所在,难道还不够明显么?军心民心,都在我家兄长,这难道不是军民同心么?” “圣人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更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宁,韩指挥使既已逆了这天下的军心民心,或许不是乱臣,可难道就不是贼子么?!” 韩通闻言,不禁凄然大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赵老三,原来我,才是贼子?我才是贼子?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啊,我是贼子,你们……赢了。” 说着,却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凄苦道:“陛下,臣,有负陛下所托,有负所托。” “韩指挥使且慢!你要当千古罪人么!” 脖子都抹了一半的韩通这才停下,一边呲呲冒血,一边怒发冲冠地用剑指着赵匡美:“老子特么的已经认输了,你还要怎样?老夫无力杀贼,只有一死以报君王,难道这,也不行么?” “当然不行。” “呵呵,你们赵家就算是谋朝篡位,可管得了活人,难道还管得了死人么?” 赵匡美恭敬地抱拳一礼道:“开封虽定,然尚有十余位实权的节度使拥兵在外,尤其是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进在扬州,手握雄兵,资历老重,就连我大哥也要忌他三分,韩指挥使若是不死,如此才能显我大哥仁德,方能以仁德之道,感化李公。” “若是韩指挥使身死,则天下人万一误以为我家兄长残暴,李重进等节度使因此而患得患失,心忧之下行那石敬瑭之事,与我兄长兵戎相见,引那契丹、南唐以为外援,这开封百姓,岂不又要遭受兵灾了么?如此,因韩指挥使您一人之私心,致开封,乃至天下于战火,这难道不还是贼子所为,不应该遗臭万年的么?” 说罢,又是一礼道:“为天下社稷,为开封城民,请韩指挥使以苍生为念,活着吧。” “我……我……我特么……死都不行?” “请韩指挥使以苍生为念!” 说罢,赵匡美居然也一撩长袍,朝这韩通跪拜了下来,给他磕了一个。 改朝换代这种事儿,自然要一个人都不死才算功德圆满,到时候史书就可以写他赵家万众归心了,而且自家大哥确实是立有誓言,说是不杀朝中大臣的,就算是自杀,那也终究不美么。 显得咱们家跟造反似的。 见状,身后的百姓齐刷刷的又在齐声呼喊:“请韩指挥使,能以苍生为念!” 当啷一声,宝剑落在地上,韩通用手指着赵匡美的鼻子浑身都在颤抖:“你们……你们……你们赵家也太欺负人了啊!” 说罢,这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居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赵匡美见状则是松了一口气,吩咐道:“韩指挥使已经累了,快扶他进屋休息去吧,诸位兄弟,麻烦大家再辛苦一下,随我去一趟皇宫,见太后。” 第五章 都是一家人谁当皇帝不是当呢 赵匡美去皇宫,倒是也并未能成功见到太后。 因为就在他们包围侍卫司的时候,太后已经脱下了小皇帝身上的龙袍,扔掉了玉玺,抱着孩子躲清凉寺去了。 意思很明显:你们赵家赢了,皇位给你们了。 这怎么能行呢? 这小符太后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啊,整得好像俺们是在谋逆篡位似的。 好歹你们把禅让诏书写一下啊!三请三辞的表面功夫你们总得做一下吧?你们这么干,不显得我哥得位不正了么? 如果这小符太后能在退位之前,写一封诏书给李重进命他放弃兵权孤身进京,那就更好了呢。 于是赵匡美当即就马不停蹄的去了清凉寺,求见太后。 太后说他不见,赵匡美就命人将拦大门的侍卫给控制起来还是进去了。. 就见此时的小符太后已经换上了一身道袍,见赵匡美进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赵家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赵匡胤居然让你个不足十岁的小娃娃留在京中操办这样的大事。” 哪知赵匡美却是露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上前,仗着自己年纪小,一把搂住小符太后的手,使劲往他身上蹭。 “哎呀姐~,你别生我们的气了,你消消气呗,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空中大劈叉?” 惹得这小符太后好一阵的恶寒。 若是赵匡胤搞这一手,他得用大嘴巴子抽他,但是赵匡美的话……这孩子毕竟才十岁,总不可能是特意在占自己便宜吧? “姐,别生气了,来,坐,咱们姐俩好好唠唠呗?” 他这姐还真不是乱叫的,一方面自然是从他二哥赵匡义那论的了,因为他的二嫂就是这小符太后的亲妹妹。 另一方面则是从这小符太后的前夫那论的,嗯,这个太后以前是嫁过人的,他那个前夫是后汉大将李守贞的儿子李崇训,其实也是将门之人,因为造后汉的反,被当时还是后汉大将的郭威给砍了。 事实上这小符太后自己也是将门之女,他爹符彦卿,自己的爹赵弘殷,还有后周太祖郭威,以及她前夫李崇训的爹李守贞,都是将门,四人都是兄弟之交。 所以符彦卿的三个女儿,老大嫁给了郭威的儿子柴荣,也就是大符后,老二嫁给了李守贞的儿子李崇训,也就是这小符后,老三嫁给了赵光义,也就是未来的懿德皇后。 据说郭威平李守贞叛乱破城之时,这小符后作为大反贼的亲儿媳妇,一个人当门而坐就呵退了三军,说的是:“吾符魏王女也,魏王与枢密使(郭威)兄弟之不弱,尔等安敢无礼?” 然后当时的那些兵卒就真的都不敢动了,郭威事后也真将这个反贼的儿媳妇养在了自己家中当女儿养,结果后来他自己也造反了。 再后来这小符的姐姐大符皇后死了,于是这柴荣和小符一个死了老婆一个死了老公,这就凑合到一块去的。 甚至郭威破城的那一战还是赵匡胤出道的第一战,当时赵匡胤正是郭威的亲兵,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小符太后当时恐怕还是这赵匡胤在亲自照料。 从这论,他们符家,赵家,郭家,乃至于李家,这都是世代交好,如果不是郭威后来当了皇帝的话,甚至赵匡胤和柴荣搞不好可能都已经结拜了,所以他叫这一声姐,还真没毛病。 所以谁又能说他这一声姐叫得不对呢? 所以赵匡美的意思自然就是,咱们打来打去的,谁当这皇帝咱不都是一家人么。 小符太后冷笑道:“你们赵家愧对先帝所托,不忠,不义,以阴谋诡计欺负我们孤儿寡妇,这便是你们赵家,为人臣,为人友的行事方法么?你还有脸叫一声姐?我可高攀不起。” 说着,一甩袍袖就要将赵匡美推开,哪知赵匡美却摆出了无赖的劲儿,抱得更紧了,这要不是说他只有十岁,简直就是在耍流氓了。 口中却还道:“哎呀姐,你别生气么,生气太多会老得快的,你就跟我聊聊呗?” “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可聊的?只恨先帝没能看得出你们的狼子野心,只恨范质之流糊涂,被你们貌似谦恭所蒙蔽!” “姐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可就太不对了,你难道真的觉得,范质、魏仁浦等宰相,还有韩通,以及……先帝都这么蠢么?会不会是先帝在临死之前,已经料到了今日场景,之所以选我大哥,是因为他为人仁德,能留你们孤儿寡母一条生路呢?亦或者他知道这点检的位置他不给大哥,别人也握不住呢?” “姐啊,先帝他也是五代乱世之中生,乱世之中长的,他难道不知道只要他壮年一死,主少国疑,这江山无论如何安排都必然守护不住的道理么?您今年二十七了吧?也是快三十的人了,都死了两任老公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幼稚?” 被一个十岁小孩说自己幼稚,这小符太后的脸上还真有点绷不住了。 赵匡美却道:“难道不是么?姐你可知道,早在我哥黄袍加身之前,准确的说是他还没有领兵出征,刚拿到兵符的时候,全城的百姓就都在传他要造反谣言了,有不少的富商甚至干脆携家带口的收拾细软跑路了。” “那你说,就连老百姓都知道的事儿,范质,韩通,真就一点都不怀疑,真就相信我哥他忠心耿耿,真就相信将士们心中还念着朝廷念着先帝不会追随我大哥,是他们……缺心眼么?” “姐啊,造反的不是我哥,而是整个将门啊!你也是将门之女,你前夫也曾造反,郭威和柴荣也是将门,是造反才建的后周,这么简单的事儿,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 “你看啊,所谓的将门是哪来的?是后晋灭亡之后,契丹人入主华夏,天下无主,所以各地的英雄豪杰自发而起,共讨契丹,如此才得了天下,这些人就是最早的将门了,这些个天下英雄,其中就包括了你爹,我爹,郭威,李守贞,等等。” “契丹走了之后天下无主,因为刘知远的战功最大,威望太高所以大家伙才让他当了皇帝建了后汉,然而本质上,他也不过是这天下英雄之一罢了,说破大天,也就是大伙儿的大哥。” “可是刘知远死了之后,他那儿子继位,却又怀疑他爹昔日的这帮生死弟兄的兵权太大,日渐猜忌,打压,你说,他像话么?所以才先有的李守贞,后有的郭威,不是他们个人在造反,实在是那刘承佑伤了咱们将门的心啊,你爹符魏王他当时手握重兵,实为天下第一军人,不是也在推波助澜么?” “郭威上位,大家也都是认的,因为他也是被咱们所有将门所承认的人,他死之后先帝登基,其实大伙儿就已经不服气了,但好在他英明神武有唐太宗之姿勉强能压得住,可是现在他也死了,留下一个七岁的小娃娃当皇帝,还让大家伙儿效忠,姐你说,这合适么?” “…………” 一时之间,小符后还真不好反驳他。 你跟他讲君臣,他跟你讲兄弟情义,站在兄弟的角度去聊,你要是不认,呵呵,你两任公公都是大反贼!你爹也不是什么好鸟! “姐你说,为什么这天下将门子弟这么多,将士们却独独拥护我大哥呢?我大哥毕竟才三十多岁啊,从军也就十年出头,虽然战功还算卓著,但是资历却还差得远呢,李重进,张有德,这两个人比我大哥有资格太多了,但是先帝临死之前却特意将李重进调走,又将张有德免职,就是为了给我大哥腾地方,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为何?” “因为我大哥自打领兵以来,冲锋永远在前,撤退永远在后,因为我大哥兄弟有难永远义不容辞,因为我大哥所有的俸禄赏赐全都用在了那些阵亡将士家属的身上,以至于他堂堂一个点检,每到了月底连喝酒钱都没有,还特么要赊账!有时候还要花我二哥的俸禄。” “哼,不过是邀买人心,早有预谋” “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要非得说先帝死之前我哥就有这心思,那他可真是想瞎了心了,你借他八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的,真要说造反,张永德和李重进可远远比他排在前面,说白了,我大哥这人除了作战勇猛用兵如神之外,就一点好,他仁厚,而且重情义,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因此,不是他想当皇帝,而是将门选择了他,逼他当这个皇帝。今日这遭黄袍加身,你若说他此前完全不知,那是糊弄鬼呢,可你要说这是他主动谋划,恐怕也不太公允吧?先帝死后他贵为第一军人为了躲这烂事儿都躲到归德府去了!他远在千里之外拿锤子去谋划啊?不是你们给他召进京的么?刚召进来就让他出城了,他都没有谋划的时间!” “…………” “说白了,这天下真不是哪一家哪一姓的,自从契丹人入主开封之后,这天下就是整个将门一同打下来的,也自当应该是整个将门的,是将门先选了刘知远,后选了郭威,现在,轮到我大哥了,如此而已。” “先帝也是将门之后,他临死之前自然知道,将门是一定会重夺天下的,无外乎是谁来代表将门罢了,所以他特意罢黜张永德,流放李重进,提拔了我大哥,也是看中了我大哥的仁义,知道这江山落在我大哥的手里,你们至少能够活命,而且我大哥岁数小,也有时间去完成他未竟之功业。” “所以姐啊,你跟我哥还闹这别扭干啥啊,既都已经认输了,怎么还认得扭扭捏捏的呢?你这事儿办得可是一点都不将门啊,咱们将门内部的事儿,怎么就不能好说好商量呢?你就把禅让诏书写了吧,这对他好,对你们也好啊,要退,咱们就退得漂漂亮亮的,毕竟咱都是一家人啊。” 说罢,一张空白的圣旨就递了上去。 小符太后闻言沉吟半响,终究还是叹息一声:“好,我……我写,不过赵老三,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今日将门选你大哥推翻我郭家天下,来日,哼哼。” 第六章 老三他才几岁 夕阳西斜,凉风烈烈。 自陈桥驿回返,赵匡胤一路看着这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景色,却是突然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景色。 这是多么好的锦绣江山啊。 望着远处开封城的方向,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入主于此的契丹枭雄,望着满街争相逃窜民众在大喊:“你们不要跑啊,我也是人啊,我没有屠城啊。” 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郭威黄袍加身,下令屠城开封之时,他不得不亲自穿着铠甲守在自己的家门口,对着每一个要来抢劫的兵士大喊:“兄弟住手!这是我家!” 开封城啊,多么繁华的开封城啊。 又怎么忍心,让他再遭受兵戈呢? “潘美何在?” “末将在。” “你先行一步,去城中告诉太后,范质,韩通等人,就说我已经反了,为免生灵涂炭,希望他们……能识时务,告诉他们,我赵匡胤在此立誓,不伤宗室性命,不杀前朝大臣,不害开封百姓,不掠府库财物,还望他们,能以苍生为念啊。” “喏。” 这无疑是个很危险的差事,毕竟韩通范质等人虽然奈何不得赵匡胤,却一定有能耐先砍了这个潘美。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站在韩通等人的角度上的话,这个赵匡胤他确实是太嚣张了! 自古以来起兵造反之人,真的少有这么嚣张的。 不过潘美毕竟只是一介不入流的小官,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面对这个似乎有些送死的信使任务他倒是也没有拒绝,反而异常的兴奋,甚至于不断的就开始在心里头琢磨,一会儿见了太后要怎么说,见了范质要怎么说,见了韩通又要怎么说。. 然后赵匡胤的大军也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寄希望于潘美回返,能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 这一仗他怎么打都能赢,但是他也真是不想打,不说什么仁义不仁义的,这开封城现在是他的开封城,这江山社稷是他的江山啊! 谁愿意在自己家里打仗然后把自己家给砸了呢? 结果没成想不大一会儿那潘美居然就回来了,脸上的神情也是一脸的古怪。 赵匡胤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可是城中城门紧闭,你不得入城了么?守城者谁,是韩通亲自在把守么?” 潘美一脸蛋疼的翻身下马道:“不是韩通,城中兵马,已……已尽入您的三弟,赵匡美之手了。” “谁,谁?” 赵匡胤本能的掏了掏耳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赵匡美裹挟全城百姓,先逼韩通缴了兵权,又去请太后写了禅位诏书,现已控制了整个开封,城中百姓闻听您来,无不欢欣鼓舞,商人不罢市,歌女不停舞,美公子他……他让我回来告诉您,慢,慢点走,他要带领全城百姓和太后一同……出城来接您,还让我提醒您……别忘了三请三辞,如此,得国才正。” “这……这怎么可能?阿美他,他,他才多大?!” 然后忍不住看向赵普道:“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赵普也没了主意,道:“要不……再派人去看看去?” 张令铎闻言打马向前道:“大哥,让我去吧。” 说罢,却是带着亲卫亲自做了个探子打马而去,赵匡胤本人则是依旧一脸懵逼,属实是不敢相信,这个比自己儿子也只大了两岁的弟弟居然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来。 但却又隐隐的有所期待。 此事若是为真,则代表开封城中再无半点反抗,甚至他大可以说自己乃是真正的民心所向,并非是什么乱臣贼子,这篡位,不,是禅让之事也大可以徐徐图之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张令铎哈哈大笑着回来了,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怎么也止不住,见了赵匡胤,说话之前居然还是先哈哈大笑。 “大哥,说好的,让你们家老三做我女婿的,可不敢反悔啊,他们俩这是赵叔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娃娃亲,哈哈哈哈哈。” 赵匡胤眼珠子一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快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小子正发动全城的百姓一并上街,张灯结彩的喜迎王师呢,对了,他还说他安排了节目,让你一定一定慢点走。” 然后嘿嘿笑,腆着个大脸冲周围其他人道:“这是我女婿,你们知道吧,我女婿,你们看我这女婿多厉害?他可太厉害了,得此良配,我那女儿可是有福了。” 然后特意扯着嗓子喊道:“什么?反悔?大哥他怎么可能干出这么王八犊子的事儿,那是娃娃亲,俺早就跟他说好了的,不对,这是赵叔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事情,都是一块长大的好兄弟,他当了官家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他要是干出反悔的事儿,那他还是个人么?岁数小?小什么小,明天我就让我姑娘钻他被窝。” 赵匡胤在一旁一脸黑线,忍不住怒骂道:“都特么是当节度使的人了,给我有点正形啊!” 然后自己却是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有此贤弟,吾家这份基业,至少可以延绵也。” 因为赵匡美特意反复叮嘱他慢点走,赵匡胤这会儿也不着急了,索性下令全军停下休息,又干脆把潘美派了过去,说是啥时候赵匡美准备好了他什么时候再走就得了。 然后他本人则下了马去,叫来赵普,仔仔细细地又商量了起来这禅让的具体流程了。 而开封城里,现在则是热闹非凡,赵匡美本人忙得脚都不沾地了,为了让全城的百姓喜迎王师,他可谓是煞费苦心。 尤其是柴宗训那头。 “小训啊,你看,这是啥?这个叫乐高,可好玩了,可以用这些东西拼凑成各种各样的玩具,我给你演示啊,你看这样,这样,还能这样,你想玩不想玩?” “想,给我玩,给我玩。” 赵匡美将传国玉玺塞到他的手里:“一会儿见了我大哥,你就把这东西送给我大哥,台词我都写你手上,到时候你照着念就行,念得好,我就把这个送给你玩,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 第七章 一出好戏 赵匡胤骑在马上进城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做梦一样,充斥着一股子的不真实感。 出城迎接他的老百姓密密麻麻,足足排了好几里,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直吓了他一大跳,还以为这是敌军摆的阵型呢。 离近了看才看出来,为首的一大排,居然全是十岁以下的小朋友,而且每个人手里拿着鲜花。 咚咚!咚咚!咚咚! 无数的鼓声宛如霹雳一般的突兀炸响,吓了赵匡胤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赵匡美居然将好多好多的大鼓都放在开封的城墙上了,而城墙上的人却不是什么守军,反而一个个的全是浓妆艳抹的艺伎,鼓声之后,丝竹管乐等十八般乐器紧跟着齐奏,无数的歌姬居然就在这城头之上翩翩起舞了起来。 “禁军的大哥哥,给你们献花。” 无数的孩童一拥而上的将手中的鲜花,甚至是鲜草硬塞在这些禁军的手里面,赵匡胤本人也在一脸懵逼之中竟接过了一束牡丹,闻了一闻,还挺香。 当然,捧着花的老百姓就一层,毕竟一时半刻的赵匡美又上哪整那么多花去,再往前走不几步,赵匡胤又被无数的老弱妇孺所包围,这些老弱妇孺们一个个的挂着果篮子,有的里面装着干粮,有的装着水果,有的里面装着酒水,那真是见了人就往他们手里塞。 东西塞完了,所有人分裂两边齐齐一跪,口中不住地大声呼喊:“天下无主,请点检做天子吧!” “天下无主,请点检做天子吧!” 再往前走,发现开封城的城门之上居然都已经张灯结彩,文武百官都在门口分裂成了两派,以范质、王普、魏仁浦三位宰相为首,纷纷给他行叩拜之礼。 范质当先一嗓子道:“点检如今天下归心,此尧舜之旧事也,还请点检以苍生为念,做天下之主!” 赵匡胤吓了一跳,连忙下去要去搀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很重的咳嗽声,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家三弟,正在给自己疯狂的使眼神。 “你小子给我过来!” “哎,大哥。” “这……这是搞什么啊?” “这不显得您众望所归,天下归心么,将来写在史书上也好看。”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半是城中百姓自发,一半么……开封城最有钱的那十几个商贾,一共捐了二十四万贯钱,每个来欢迎你的发五十文钱。” “你……你……这么儿戏么?” “哎呀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现在该骂他们了。” “骂谁?” “谁让你当皇帝你就骂谁啊,三请三辞啊,来来来,你要是不会临阵发挥,我这有演讲稿,你照着来就是了。” “这……合适么?” “合适啊,二十四万贯还剩下好多呢,明天还有节目呢。” “我……” 老赵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一时间脸都红了。 他毕竟是个厚道人,有点干不出这么臭不要脸的事儿。 但是这毕竟是咱家弟弟的一片苦心,而且是为了他当皇帝的法理性么,也就认了。 酝酿了好半天才酝酿好情绪,然后突兀的指着范质等人大骂:“住口!你这个苍髯老贼,皓首匹夫!我赵匡胤,受先帝厚恩,起于潜邸,对陛下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尔等如此,是要让我做那不忠不义之辈么?” 说完,就见一群百姓哇哇大哭,齐声呼喊着要他做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赵匡胤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纸条,而后满脸疑惑神色的看向赵匡美。 赵匡美冲他使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赵匡胤这才咬了咬牙,一把抽出宝剑放在自己脖子上,大吼:“尔等非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么?如此,赵某唯一死,以全清名!” 说罢跪在地上大哭:“先帝啊!您亡灵未远,还请等等微臣,让臣在九泉之下,再去服侍您吧!”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传来一声大吼:“赵叔叔且慢!” 然后就见小皇帝柴宗训抱着个玉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然后掏出一张纸来,磕磕巴巴地照着念道:“先帝在时,常与朕说,赵叔叔可托大事,如今我大周天下,内有各路节度使拥兵自重,南有后蜀、南唐、南汉割据,北面有契丹胡掳时刻觊觎中原,此内忧外患之时,实非我一介小儿可以安定,放眼满朝文武,唯有赵叔叔一人可以托付如此大事,带领我中华儿女,一统天下,收复燕云。” 到此为止,其实赵匡美给他剧本已经写尽了,不过接下类怎么演,赵匡胤自然也有他的自由发挥,当即跪倒在柴宗训的身旁痛哭失声,叩头不止:“承蒙陛下信赖,臣,自应当效仿古之先贤,学诸葛丞相,为主尽忠,乃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何能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这时,就见小符太后也任命似的拿出了自己的剧本道:“上古之时,尧传位于舜,才有的三皇治世,天下事自当由有德者为之,我们孤儿寡母无能维持这诺大江山,若是赵大哥不肯接收咱的禅让,而我们孤儿寡母又失了德行,岂不是让百姓涂炭?若是契丹人再度南下,致使神器再度易手,吾等,岂不是千古罪人?” 说着,上前一把扶起赵匡胤道:“赵大哥,你我两家,本乃世交,先帝就常跟我说,说您与他虽是名为君臣,实则是恩若兄弟,都是咱自家人的江山,你坐,与我坐,又能有什么分别?” 这一段就纯是她自我发挥了,以至于赵匡美都不禁脸色微微一黑,这是非得让她儿子演出个亲王当来啊。 当然,赵匡胤肯定还是没接这玉玺的,自古以来搞禅让三请三辞都是规矩,打曹丕以后所有人就都是这么干的,这套戏演得不好的就叫谋朝篡位,是要失去法理性的。 而法理性这个东西,其实也并不只是古代,在现代社会也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搞禅让和搞兵变的区别,绝不只是青史上如何记载那么简单,不说别的,地方上那些节度使可还没表态呢。 事儿,都已经让赵匡美给干得这么漂亮了,赵匡胤自然不会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皇位对于赵匡胤而言已经就是煮好了用筷子喂到他嘴边的一块肉了,张嘴咬一口的事儿了,自然也不需要像原本历史上那样火急火燎的当天晚上就登基。 大可以等一等各地节度使,看一看大家是否识时务,也给大家一个一起分享从龙之功的机会么。 比如说扬州的李重进,这可是郭威的外甥,跟柴荣争过太子的,郭威死之前必须要亲眼看着李重进给柴荣行君臣之礼才肯瞑目,赵匡胤又怎么可能会不忌惮他呢? 那么这个时候,赵匡胤自然有的是时间给李重进使手段,逼他上这份请进的奏表了,你要是反,你反的可就是小皇帝柴宗训,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反贼,我赵匡胤作为大周第一忠臣,必要与你势不两立! 他若是上了这请进的奏表,那,以后你再反,起码你这为国讨贼的旗号肯定就打不出来了吧? 于是赵匡胤当日自然是连连推辞,一个人躲进殿前司,回单位上班去了,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忠啊,太忠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忠臣啊。 第八章 家宴 当天晚上,老赵家一大家子人,齐聚于赵匡胤的殿前司吃了一顿久违的家宴。 然后赵匡胤就喝多了。 不得不说赵匡胤这个人啊,即使是以赵美现代人的视角来看,作为男人,这货也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他几乎把男人能想得到的浪漫全都已经在有限的生命里实现了。 十六岁离家独自闯荡江湖,靠一双铁拳和一根盘龙棍打遍天下,千里送京娘之事传遍天下引为美谈,谁见了不得赞他一句“赵大侠”,“好汉子”。 二十多岁当兵入伍,只用了十余年时间,就从区区一小兵,做到了天下第一军人的位置,更曾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 三十四岁,十四个禁军节度使一级将领中居然有七个都是他的结拜兄弟,然后被兄弟们一拥而上,黄袍加身,让他登基做了天子。 简直是,爽文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的酒品不太行,历史上也曾因为喝酒闹出许多啼笑皆非的事情,倒也不是耍酒疯,就是总唠酒磕,比如说一些大实话,或者吹牛b之类的。 这不,此时的赵匡胤已是一身的酒气,本来就黑的脸色这会儿被红色一染,跟大枣似的,搂着赵匡美的肩膀嘀咕道: “老三啊,不错,好,非常非常好,真不愧是我的亲弟弟,有你在,咱们家江山可以无忧了,你这次立下大功,我很满意,我要立你……立你做太子……” 赵匡美无奈地瞥了这酒蒙子一眼道:“哥,你喝多了,你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那特么不还是随时的事儿?” “再说我是你弟弟,不是你儿子,太子的这个位置,你还是给昭儿留着吧,这种话你不要乱说啊,万一我当真了呢?” 却见杜太后放下筷子一锤定音道:“当真了也挺好,儿啊,你说为啥这大周的江山丢得这么容易?就是因为他们家孩子太小,那老郭也是倒霉催的,一家两百多口全都被刘承佑给砍光了,以至于出了事儿,他们家连个靠谱的宗室都没有,国赖长君啊。” “咱们家人口也少,但你这两个弟弟也都是有本事的,你可不要学那汉唐时的皇帝,苛待宗室,你要对他们委以重任,让他们能帮衬着你,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除了咱们自己家人,外人都信不过。” “娘你放心,俺才不学那汉唐时的帝王做那糊涂事呢,这世上啊,再也没有比自家兄弟更亲近的人了,难道为了这区区权柄,老二和老三还能害我,害昭儿不成么?” “来来来,老二老三,今天高兴,喝,陪我喝,咱们不醉不归。” 啪得一筷子就打在赵匡胤的脑袋上,杜老太太怒道:“有点正形!老二喝点也就算了,老三他一个孩子喝什么酒!” 赵匡胤嘿嘿一笑:“娘,他可不是孩子,韩通都让他给办了!嘿嘿嘿,今天这一遭我最高兴的不是什么黄袍加身,而是咱家小美,终于是出息了啊,他都是快要成婚的人了,喝一点喝一点。” “成婚?成什么婚,谁啊,谁成婚。” “你啊,你忘了你身上的娃娃亲了?张令铎家那女娃。” “娃娃亲的意思难道不是长大之后再说的么?我毛都没长齐呢啊!就不能等两年么?不是,我特么立都立不起来呢啊!!” “等什么毛儿?那玩意有啥用?” 说着,一边抓着自己的护心毛一边道:“你想啊,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也要当官家了,你今天是没看到张令铎那厮那个样子,大声的嚷嚷,逢人就说你是他女婿,就好像咱会反悔似的,还说要让他闺女钻你被窝呢,他这个人啊,这种事儿恐怕还真能干得出来。” “…………” “正所谓夜长梦多,我看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毛没长齐,甚至硬不起来,那也没什么,可以先摸么。” 说完,就见大嫂在他后腰使劲使劲的拧:“你又喝多了,少说两句吧。” “哎呀你掐我干啥?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赵匡美则在心中呸了他一口: ‘不就是打算杯酒释兵权么,不就是打算拿我和张令铎做个试验田么,我呸啊!你也做个人吧!” 事实上赵匡胤在历史上为了杯酒释兵权那真的是连脸都不要了,连他自己女儿都往外嫁,自己那可怜的大侄女才八岁啊!虽然大概率这样货真价实的小公主娶回家也没人敢马上洞房的,但……这怎么想都是在犯罪啊! 不过赵匡美闻言眼珠微微一动,却道:“那哥啊,既然我都能结婚了……您给我个大官来做呗?” 赵匡胤闻言哈哈大笑:“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当哪门子的官,乖乖给我上学去。” 然后赵匡美就郁闷了,嘀咕道:“我这你着什么急呀,也不说先把大姐给嫁出去。” 再然后啪得一声筷子就扔了过来,就见大姐怒骂道:“赵老三你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哦。” 然后赵匡美就乖乖低头吃饭了。 这个大姐他可惹不起,他们老赵家最虎的就是这位大姐了,就在前两天,曾拎着擀面杖满大街追着赵匡胤打,这事儿全开封城的人都知道,端得是名声在外,人称开封城第一悍妇。 当然,也正是因此她声明狼藉了一点,前些年老公死了之后就一直没能再嫁得出去,留在家里都成老姑娘了。 赵匡胤则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嘀咕道:“是该赶紧嫁出去了,可嫁给谁啊,我倒是知道她一直喜欢高怀德,可是……老高跟我是八拜之交,我也不能坑兄弟啊。” “赵匡胤你皮又紧了是吧。” “哼,我现在是皇帝,你这妇人,安敢无礼?” 却见大姐不知从哪就摸出了擀面杖:“老娘打的就是皇帝!你给我站住!” 然后这两姐弟就开始在这殿前司满院子胡闹了起来,门口那些站岗的卫兵瞥了一眼,然后马上就目不斜视的看向了别处。 赵匡美见状,当下默默的低头吃菜,顺便为自己将来的姐夫默哀了一分钟。 赵匡义则是笑呵呵地给赵匡美倒了一杯橙汁道:“老三你喝这个便是。” “多谢二哥。对了二哥,如今开封新定,不过禁军的军纪二哥你一定是清楚的,大哥的性子你知,我知,天下人都知,本来说好了登基之后从府库之中拿钱犒赏三军的,如今要等三请三辞,答应将士们的赏赐自然也就拖延了,难保不会有人觉得心中不忿,虽不可能闹出什么大祸,但是难免不会有人骚扰,甚至是劫掠百姓啊。” 赵匡义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这是个问题。” “大哥被百姓拥戴才有的这一遭禅让,况且如今这开封城可是咱们的开封城,开封百姓也已是咱们的百姓,这个时候若是被乱兵骚扰,终究于大哥的清名有损,他那人历来拉不下脸,对自己人下不了手,咱们家无论如何也得有个人唱一唱黑脸才是,二哥如今是开封府尹,管这个事儿倒是正好合适,你说呢?” 赵匡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三弟说得是啊,这事儿,还真是我做最合适” 第九章 打个赌吧 虽然赵匡胤并没有直接去当皇帝,但开封的局势却是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革,负责在京掌管侍卫司的韩通下台,换上了原殿前司的副点检慕容延钊,至此,十三万禁军兵权已尽入赵匡胤之手。 这个慕容延钊与赵匡胤倒确实不是结拜兄弟的关系,但慕容延钊的爷爷和赵匡胤的爷爷是结拜兄弟,他爹和赵匡胤的爹也是结拜兄弟,而且慕容家的位置就在赵家的隔壁是邻居,两个人从小就是穿开裆裤一并长大的。 之所以这俩人没结拜,可能是因为结拜伤感情吧。 除此之外赵普任枢密使,赵光义任开封府尹,石守信任殿前司副都点检,平日里与赵匡胤交好之人大多都因此水涨船高,各有升迁,开封城的里里外外现在几乎都已经姓赵了。 而且赵匡美还给他支了个损招,故意将柴荣的亲生父亲柴守礼从洛阳给叫了过来,然后让小符太后带着小皇帝堂而皇之的给柴守礼见了礼,还让小皇帝恭敬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了一声爷爷。. 可谓是杀人诛心,直接把禅让的半只脚都给迈过去了。 事实上柴荣这个名字本来就是宋朝硬给安上去的,人家本来叫郭荣的,毕竟他是郭威的养子,继承的是郭威留给他的江山,柴荣或者的时候压根就不让这柴守礼进京,不见这位亲爹的,而且只管他叫舅舅,结果现在这小皇帝管这柴守礼叫爷爷,这不相当于是把姓给改回去了么? 你个当皇帝的都不姓郭了,自然也就没资格坐这郭家的江山了么,相当于赵匡胤这屁股还没往那龙椅上去坐,但小皇帝的屁股却已经先一步的从那龙椅上离开了。 结果,因为认孙有功,就连这柴守礼都得了个中书令的虚职来做。 偏偏他赵匡美辣么辣么大的功劳,说是陈桥兵变的第二大功臣也不为过,结果,自家大哥居然连个芝麻绿豆大的官都不肯给他。 “娘啊~,大哥他欺负我啊~,没天理啦~,连二哥都当上了开封府尹啦~,他什么官都不给我做啊~娘啊,大哥他偏心啊~娘啊,你快去管管他去吧~” 杜太后也是苦笑不得,只好哄着道:“你大哥也不是偏心,他不是特意安排那王普和魏仁浦当你的老师,教授你经义之道,让你和昭儿一并学习了么?这是对你寄予厚望,你今年毕竟才十三岁,做官着什么急啊,这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 “我……那凭什么做官嫌我太小,给我娶媳妇他却如此的积极了?这时候他怎么不说,我才十岁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做官,要做官,他要不让我做官,这媳妇我就不娶了,我立下那么大的功勋,凭什么不让我做官。” 说罢,这赵匡美撒泼打滚,宛如一只活驴一般,就一个字,作,玩命的作。 毕竟这个时候若是求不来官做,十之八九就只能等十八岁以后了,到时候他拿个锤子去跟二哥斗? 跟赵匡胤他肯定是不敢这么作的,赵匡胤军人出身,惹急了搞不好真会揍他,但是跟自己亲妈么,问题不大。 正所谓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道理自古以来哪都一样。 况且他还有杀手锏。 “娘,你是不知道外头是怎么说的,什么流言蜚语都有啊,市井传言居然……居然……居然说我不是您亲生的,娘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 “什么?” 老太太一听就急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的胡言乱语?” “市井间都这么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爹跟二哥的乳母私通,然后才诞下的我,说您是为了掩盖家丑,所以把他那乳娘给溺死了,然后才把我养大,娘啊,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呜呜呜,我就知道,我原来只是个庶出子,所以大哥才不肯给我个官做的。” 这个说法么,当然就是史料中的说法了,准确的说是历史上赵二的说法,这货在历史上弄死赵德昭赵德芳后当着群臣的面,主动爆出了这样的家丑。 然后群臣们就特别无语的连忙表示,官家你快别说了,你不就想说你弟弟谋反么,是是是,对对对,你说啥是啥还不行么?这么点破事儿不至于把爹娘都拿出来糟践一番。 不过空穴来风却是也未必无因,毕竟从赵匡美跟赵匡胤的年龄差就能看得出来,他确实是老来得子,生他的时候自己爹娘都已经四十多了,这在现代应该也算是高龄产妇,因此这则谣言倒是也确实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杜太后闻言果然是气得不轻,脸都红了,不由得怒骂道:“哪个混账王八蛋,居然如此的胡乱编排?老娘当初生你,足搭进去半条命!我……我……不行,我要去找你哥,让他严查!谁敢如此造谣生事,老娘要亲自扯下他的舌头!” “是啊是啊,太过分了,所以您让大哥封我个官做吧,你看我这么小就封官,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儿子凭什么不能做官?不是说古时候的甘罗十二岁就当宰相了么?我儿子十三就能逼降韩通,难道就比那姓甘的差了?” “对对对,娘您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然后,杜太后就领着赵匡美去殿前司找赵匡胤去了。 整得赵匡胤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个孝子,自然是不好忤逆亲娘的,但是赵匡美…… 当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瞪我干啥?你昨天明明说好了要让我做官的。” “你放屁,我不可能说,我顶多说要封你做太子。” “娘,他占我便宜。” 杜太后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弟弟就想做个官当,你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了?兄弟之间,要互相帮助啊,况且他立下这样的大功,就算是外人,也该封个大官来做吧?” “哎呀娘啊,三弟聪慧有魄力这我当然是明白的,他是一块顶好的璞玉,可再好的玉石,他也得磨啊,这天下哪有十三岁做官的道理?什么甘罗十二为相,他那是做外交,吕不韦在臭显摆呢,这如何能一样呢?” 赵匡美插嘴道:“怎么不一样?你都让我娶媳妇了,还说我岁数小,再说你们大人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甚至做的比你们做得更好,我,我觉得我至少也是个宰辅之才。” 赵匡胤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啊,不要觉得你有些小聪明,就真的可以妄言天下事了,还宰辅之才?朝廷的门朝哪开你都没搞明白呢,你可知,朝廷现在的心腹之患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你现在担心的无非是各地节度使是否会上表劝进罢了。” “呵呵,那你可知道我最忌惮的是哪些人么?” 赵匡美撇嘴道:“保义军节度使袁彦,昭义军节度使李筠,当然,还有最忌惮的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进,对吧?” 赵匡胤不禁诧异:“好小子,你居然真知道,看来你对这天下事居然还真是有所关心啊。” “呵呵,哥,赵普这回,是不是也没什么主意了?我有一计,可叫你兵不血刃,得到此三人的劝进奏表,不敢说他们从此以后对您忠心耿耿,但至少能让他们不至于反你。”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大哥,咱们打个赌吧,我要是做得到,你给我一个官做,而且这个官职还不能太小,如何?我若是做不到,那我就听你的,老老实实去读书学习,等着长大,行吧?” 第十章 先射箭后画靶神机妙算很容易 赵匡胤都懵了。 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这袁彦、李筠、李重进三个人可都是拥兵一方的实权节度使啊,这其中千头万绪,他在处置这三个人的时候也必须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只要稍有一丁点的差池,新生的大宋,不,是还没生的大宋也要陷入动荡,甚至是胎死腹中,分崩离析,到时候欲求一庶民也不可得啊。 这赵匡美居然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他有妙计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 这是真正的大事,甚至在赵匡胤眼里其实远比柴宗训什么时候退位怎么退位要重要得多,当即,一张原本乐乐呵呵的黑脸瞬间便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 “你就说你赌不赌吧。” “我……你等等,我命人去叫赵普来。” 赵匡胤觉得脑子似乎有点迷糊,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酒喝得多了。 不一会儿,赵普来了之后一听说赵匡美要兵不血刃去降这袁彦、李筠、李重进,一样是一脸的懵逼,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美哥儿你虽然聪慧,但到底是对朝堂之事不够了解,此三人跟韩通完全不同,昨天的形势,韩通分明已经是困兽犹斗,就连他麾下的兵卒也早已是毫无战心,这才让你取了巧,这三人却都是要兵有兵,要地盘有地盘的,哪有如此轻巧?” 赵匡美闻言得意地一背手道:“怎么,连普哥你也没办法么?” 赵普作为赵匡胤的亲信跟赵家人倒也是很熟悉的,这赵普是属于那种求见杜太后都不用特意通传的关系,几乎都相当于是半个家人了,因此这赵匡美面与他相处倒也自然,直接就叫了一声普哥。 赵普想了想道:“在我想来,唯有待之以诚,以礼,尽量感化,能不动刀兵自然是不动刀兵为好,若是非要动刀兵不可了,也要尽量想办法分而歼之,不能让这三人结盟,再之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先下手为强,先除掉一个,只要这三人不是共同进退订立盟约一同造反,让咱们顾此失彼疲于奔命,料来,应当也翻不了天。” 赵匡美却叹息道:“哎呀,普哥啊,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办法么,且不说他们能不能翻得了天的问题,他们三人,可都是咱大宋,哦不,是大周的猛将啊,他们麾下的那些精锐兵马,那可都是咱们大周的弟兄,咱们这头自相残杀,就算是赢了,恐怕也要元气大伤,到时候得益的是谁?还不是南唐,后蜀,和契丹?再说这样就显得我哥不够天下归心了啊,不好不好,能不动手,还是万万不能动手的好啊。” 赵普都给气乐了,忍不住受激问道:“那你又有什么妙策,可以不动刀兵么?” 赵匡美瞥了一眼赵匡胤:“他还没答应我的赌约呢。” “哼哼,你若当真有这样的本事能助我收此三镇兵权,我便答应你了又能如何?我跟你保证,此事若是能成,必给你一个大官来做,至少四品以上,让你也穿一身紫袍,如何?” 当然,赵匡胤也实在是不相信,这等他和赵普两个人都没什么好办法的,真正国家大事,赵匡美作为一个少年能有什么办法。 说白了这跟逼降韩通压根不是一码子事儿,逼降韩通靠的更多的还是异想天开,敢想敢干,这素质虽然难得,但有些人确实是天生就有这样的魄力,并不足以为奇。 但这件事,要的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政治智慧了。 赵匡美自然大喜,连忙向杜太后道:“娘你听到了吧,这可是大哥亲口答应的,你给我做个公正,可不能让他说话不算话。” “好好好,娘答应你,乖仔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快跟你大哥说说吧,你看他,脸都快要被憋红了。” “哼哼……” 赵匡美闻言得意极了,忍不住背起了手,摆出了一副有点装逼的姿态道:“其实很简单,正如普哥所说,这三个人,只需要一个一个处理便是,但是在我看来,袁彦却是最容易处理的。” “怎么说?” “因为世人皆知,大哥你跟袁彦有仇,历来不和,这也是你忌惮他的原因,然而正因为如此,此人其实分明已经是大哥您收买人心最好的机会,若是大哥你连袁彦都能容得下,能赐他高官厚禄,其他的节度使见状必然也会大感安心,如此,也能体现大哥您胸怀四海的气度,这就跟贾诩劝张绣投降曹操是一个道理,大哥你是雄主,越是有仇的,这时候早早投降做个表率,将来的待遇也就越好。” 赵匡胤闻言皱眉道:“要我善待袁彦与他不计前嫌,我这自然没有问题,然而他如何就会信我呢?他手里有兵的啊。” “哈哈哈哈哈,大哥你这就是当局者迷了,这世上真正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亲人朋友,也许正是你的宿敌,他袁彦这么多年一直处处跟大哥作对,我猜,他一定很了解大哥的秉性,而且他既然有资格作为政敌跟您斗这么多年,他也一定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蠢事。” 赵匡胤闻言不禁深思,道:“你说得……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如此判断,还是太过武断。” “哼哼,我举荐一人担此说客,向他阐明厉害,必叫他向大哥臣服。” “何人如此厉害?” “就是昨日,你派来与我沟通的那个,潘美。” “潘美?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派他去,这事儿肯定能成。” 事实上赵匡美跟潘美压根都说不上认识,但是没关系,他跟历史熟啊,咱智谋虽然一般,但谁让咱开挂呢? 历史上,这袁彦就是被潘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给生生说降的。本来这赵匡胤只是让潘美去通知袁彦一声,告诉他自己当皇帝了。 结果没成想潘美超额完成任务,居然愣是把这袁彦孤身一人不带兵马的给领回开封,亲自给他祝贺行礼来了,把赵匡胤脑瓜子都给乐放屁了,潘美本人也正是因为这一桩大功,才真正的扶摇直上,火线提拔,直至最后才成为大宋初期第一猛将的。 至于说潘美到底是怎么劝降这个袁彦的,他也不知道,历史记载没那么详细,刚才他分析的那一大堆说白了还是根据结果去逆推原因,先射箭后画靶,这不神机妙算都见鬼了。 这一遭时空里,赵匡胤这国篡的比原本时空可要顺利得多,没理由历史上的潘美都做到了,这个潘美反而做不到了不是? 就见赵匡美故作神秘地道:“大哥只要用他,不需多时,自然会见分晓,咱们稍微等等,静候佳音便是。” 第十一章 袁彦劝进谋算李筠 一转眼,七天的时间一晃而逝。 这一日赵光美正在自家花园里教授大姐、小妹、老娘三个人如何打麻将,摆在他这边赢来的零花钱已经高高地垒起来了一摞。 突兀的就有个身穿殿前都知官服的熟面孔跑了过来:“三公子,三公子您在这儿呢啊,您快跟我走吧。” “怎么了?” “点检正四处找您呢。” “发生什么事儿了?” “袁彦,哦不,是袁节度使他,他进京亲自来劝进来了!” “这么快?” 赵匡美都忍不住的愣了一下,这速度,这效率,简直是非同凡响啊。 要不怎么说人家潘美是宋初第一猛将呢,到底还是有水平。 然后他很开心的就跑去了殿前司见赵匡胤去了,见他神色有些古怪,索性主动问道:“听说袁彦进京了?” “嗯。你小子……倒还真的是料事如神,让人刮目相看啊,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赵普都说不准的事,你居然如此的笃定。” 说着,赵匡胤挥了挥手屏退了屋内的其他人,只留下赵匡美,然后示意他自己找个地儿坐。 “你举荐的潘美确实是不凡,正如你所预判的那样,袁彦非但劝进,而且亲自进京来见了我,这,是开了一个好头啊。” “大哥没有难为他吧。” “我当然没有了,加官,进爵,依然让他保有军权,咱要把他树成一面旗帜,让天下人都看到咱的心胸,我赵匡胤连袁彦都能容得下,这天下还有我容不下的事么?” 说罢,却是没忍住,好一阵的哈哈大笑。 赵匡美也笑着道:“有这袁彦起头,想来,其他各地藩镇的劝进奏表也该要到了,你也该二请二辞了。” “嗯,确实是应该第二波了,不过禅让之事,终究不过是走个过场,咱们真正的心腹大患,终究还是那李筠和李重进啊。你……当真是有办法?” 赵匡美笑着道:“袁彦不是都已经来了么?怎么,大哥还不信我?” “哼,谁知道你这是不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你快跟我说说,那李筠和李重进,又要如何安抚?” “这个么……现在还真不好跟你说,不过大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这段时间,京城,乃至天下不管传出任何的谣言,您都千万别紧张,也别当真,因为那一定是我传的。” 赵匡胤皱眉道:“你想凭区区谣言来摆平这两位军中悍将?” “呵呵,哥,别小看谣言啊,有时候这东西,比刀子杀人要残忍多了。” “你小子还跟我玩神秘啊。” “哥您耐心等着便是,接下来我不但要帮您搞定这两个人,还要再送你一份,大大的惊喜,不过你答应我的赌约,可千万不敢忘记啊。” “哼,老子都是要当皇帝的人了,还能骗你不成?” 说完,赵匡美就笑嘻嘻地跟赵匡胤告辞,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驾车去找了这开封城的几大首富商贾之一的孙悦,孙大掌柜。 那孙大掌柜见了赵匡美也是吓了一跳,不由得诧异道:“美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赵匡美哈哈大笑,道:“我来了,自然好事也就来了么,最近几天生意如何?” “额……还行,挺好。” “嗯?看来,这是还是没有恢复到陈桥兵变之前的水平啊,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大哥是一代明君,慢慢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能够恢复,而且肯定比以前还好,好得多。” 孙悦还能说什么? “借美公子吉言,但愿如此吧。” “孙老板,你说,咱们俩是朋友吧?” “不敢跟美公子论一个友字,美公子若是有事要让小人去办,还请您直接吩咐便是,只要是小人能做得成的,必不敢有半分推辞。” “哈哈哈,怪不得孙老板您生意做得这么大,你啊,懂事儿。不过我却是真的把您当做朋友的,不敢说吩咐,作为朋友,你再帮我一个忙如何?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美公子您说。” “你帮我传一条谣言吧,我要这条谣言在两天之内传遍整个开封,十日之内,给我传到河东去,能办得到么?” 孙悦闻言一愣,忍不住惊诧道:“又是谣言?啊这……” “若是为难,那便算了,我从不然我的朋友做为难的事。” “啊不不不,您认我为友,我就已经高攀了,哪有推脱的道理呢?河东之地,我倒是确实跟那边的商贾多有往来,却不知美公子又要传什么样的谣言呢?” “就说,昭义军节度使李筠,不服我大哥,暗藏反心,已偷偷遣使者勾结辽人,欲献太行天险,行儿皇帝石敬瑭之旧事,甚至还要引契丹兵马再临开封城。” “啊……哈?” 孙悦一愣,随即脸都白了。 “这……这是……是谣言吧?不,不会是真的吧,这……这听起来,也,也,也太像真的了吧?” 赵匡美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谣言这东西,就是要听起来像是真的,才有传播的价值啊,至于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呵呵,谁知道呢,真假之间是可以随时变换的。” 孙悦闻言都有点傻了。 这谣言要是成真,他现在怕不是要收拾铺盖卷赶紧去外地躲避去了。 这李筠所镇守的地方可是璐州重镇,这地方若是献给契丹人,则辽国可以轻而易举的扼断黄河,甚至是断绝南北漕运,到时候整个黄河以北,必不复汉人所有,其影响力,恐怕还真不在那石敬瑭献的那燕云十六州之下! 这特么不是造孽么! “如何?能行么?” 孙悦叹息一声道:“若是别的谣言不好说,但若是这一条,三五天之内,传遍大半个大周都没问题,可是……哎~只希望……谣言终究只是谣言吧。” 说完,这位大商巨贾,居然连腰也都跟着驼了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就跟老了一岁似的,怔怔地看着远处失神,发呆。 赵匡美则是笑了笑,没解释那么多,很显然,这又是一次先射箭后画靶的算计。 谁让他读过宋史,所以了解李筠这个人呢? 这个人吧,虽然有许许多多的缺点,论英明神武更是比不上大哥半点,但至少有一点是必须要肯定的,那就是他在历史上誓死不当卖国贼。 要知道他的那个藩镇的地理位置,勾结契丹是最容易的,但历史上他造赵匡胤的反,嗯,或者说是为后周报仇的时候,勾结了北汉也勾结了后蜀,还与李重进暗中缔结盟约,间接还勾结了南唐,但唯独没有勾结契丹。 北汉皇帝刘钧主动提出要为他引荐大辽皇帝,也被他言辞拒绝,明确表示,他刘钧若是胆敢让契丹人掺和进来,他立刻就会翻脸,调转枪头就要打北汉。 整个叛乱的过程,不管被赵匡胤打成什么孙子样,面对契丹主动给他抛过来的橄榄枝,人家自始至终就没搭理过,一直到最后举家自焚而死,任何人谁敢提勾结契丹这事儿,他就砍谁。 所以虽是对手,但至少赵匡美却认他是个爷们,没给咱中原将门丢人。 正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既然已经清楚了这李筠的为人,那自然是要针对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了。 激的,就是他那份民族自尊心。 第十二章 永远是儿子 “点检,点检,不好了,不好了啊。” 殿前司内,赵匡胤不满地皱眉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不是啊,是令堂,她她她……她,她来找您来了。” 赵匡胤诧异道:“我娘来找我,这有什么不好的?” “哎呀点检啊,令堂她,她……她是拿着棍子来的啊,说是要揍你呢。您快躲躲吧,这,这不好看啊。” 赵匡胤一脸懵逼:“这……为什么啊?我娘为什么要揍我?” “是美公子,美公子他……他……他离家出走了啊。美公子只给令堂留下了一封信件,今天早上他人就不见了,说是,说是……去了璐州了啊。” “什么?” 赵匡胤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整个人一下子就急了:“他去璐州干什么,他不知道那是李筠的地盘么?他不知道李筠那厮对我心有不甘,早有反义么?我……他,气死我了!怪不得他神神秘秘的不跟我说,他他他,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正自骂着,老太太已经拎着拐棍进来了。 老赵家到底是将门世家,就见那老太太一根拐杖耍得是虎虎生风,丝毫不比赵匡胤的盘龙棍耍得差,一句话都不说,兜头批脸的就砸啊。 直吓得赵匡胤一蹦三尺高,口中连忙呼喝:“娘,冷静啊!冷静,这儿是殿前司!你……我好歹也是殿前都点检,给我留点颜面行不行?” 老太太闻言气呼呼地将拐棍往地上一杵,怒骂道:“你如今已贵为天下第一人,满朝的文臣武将,尽尔取用,你,你,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你要用你弟弟?没人可用了么?!满朝的文武大臣难道就找不出一个比你弟弟更合用的了么?” “娘,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三弟他此前跟我聊的时候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这小子的主意居然这么正啊!不是娘,那臭小子到底说什么了,你快把他的信给我看看啊!” 老太太怒哼一声,这才将信拿给赵匡胤看,然后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哭泣:“我那可怜的幺啊,他还那么小,就要为你这个做兄长的奔波,居然还要去璐州孤身犯险,他还那么小啊,那璐州可是李筠的地盘啊,我的幺啊,我怀胎十月,去了半条命才生的幺啊。” 说罢又指着赵匡胤大骂:“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做大哥的待他不好,不肯给他一个大官去做,非要逼他跟你打这个什么破赌,这孩子心气高,是被你逼得没办法,所以才……所以才……哎呦,我可怜的幺儿啊~,香孩儿你给我过来,不要躲让老身打你一下!” 赵匡胤在看过赵匡美的留信之后却是脸色大变,连老娘都顾不上了,连忙大喝一声道:“来人啊!传我命令,让石守信和韩令坤立刻整备,其部一天之内整军出征,兵进泽州,给我放出话去,若是我三弟有事,吾必亲自征伐,杀他李筠全家!” 直到下完了令,赵匡胤看着赵匡美给他留下的信件依然是震惊无比,久久不能平静。 这小子……他的心也太大了吧! 只是在担心之余却是又隐隐的有点骄傲。 嘿,真不愧是我弟弟。 比老二那个货强。 正想着呢,就听咚得一声,他的脑袋瓜子就跟老太太的拐棍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你是点检又如何?你就算当了皇帝又如何?什么时候,我也是你娘,你给我站那,让老身再打一棍!” 赵匡胤闻言苦笑,只得道:“娘,同样都是儿子,您这也太偏心了吧,当年我十六岁的时候您跟爹就把我撵出家门让我独闯江湖去了,最落魄的时候我身无分文几乎饿死,是偷偷的跑去人家菜农的地里啃生白菜,这才勉强活了下来,怎么我离家的时候你们就舍得,老三他只是出个使,您就这样呢?您这可有点厚此薄彼啊。” 老太太眼珠子一瞪:“这能一样么?你是长子!” “…………” 赵匡胤只能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幼子了不起啊! 只好连连劝慰道:“娘啊,您就放心吧,我毕竟还在呢,再说他李筠好歹也是叱咤天下几十年的老将,资历比爹都深,此行三弟就算事不能成,他也不至于就欺负他一个小孩子吧?” “再说了,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当年若不是您跟我爹心狠让我离家闯荡江湖,历经磨练,我又如何会有今日呢?老三他毕竟是咱赵家的种,这于他,于国,都未必是坏事。我倒是挺欣赏他这股子敢想敢干的劲的,比老二强。” 老太太闻言倒是也点了点头,叹息道:“人老了,就想含饴弄孙,这心,也远不如当年狠了啊,再说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你马上就要受禅了,那你的兄弟,仗着你的关照,活得舒服一点不应该么?哪怕是劳累一些也就罢了,又何必还要像你,像你爹那样,提着脑袋赚功名呢?” “哎~,你们都大了啊,不过老大啊,老三这性子要强,这一遭他若是能回来,立下功劳,你可千万要说话算话,给他个大官来做啊,可不敢再厚此薄彼了啊。” “知道了娘,等他回来,我把他绑起来,让您狠狠揍他一顿。” “竟说那屁话,他若是立功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打他?他若是回来却没立功劳,想必心绪必然抑郁,我又怎么舍得还打他呢?” “…………” 到底是谁在厚此薄彼啊! “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爹把你赶出家门是让你去投奔王彦超的,你身无分文流落街头,那是你赌博输的,反赖到我们头上来了?你那是活该,谁让你赌博,就应该让你长长记性。” 赵匡胤闻言面色愈发凄苦,却是也只能连忙唯唯诺诺的应下,毕竟,他就算地位再怎么显赫,在旁人面前可以牛逼,但是在老太太面前,却也永远都是儿子啊。 第十三章 激将法 河东 璐州城 “你……是赵老三?” “赵家三子赵匡美,见过李将军。” “嗯……小赵他生得三个好儿子啊,坐,不知贤侄不远千里来璐州见我,所谓何事。” “天下群情汹汹,都在上表请我家兄长再进一步,唯有璐州没有动静,因此,特来看看。” “你是来逼我写劝进表的?” “不敢用一个逼字,是请。” “哼!小辈,你可知,就连你爹赵弘殷,他的资历也比老夫浅上不少。赵匡胤,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儿,他才打了几年的仗,不过是仗着运气稍稍立了一些军功,就想让我臣服于他?老子打仗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 赵匡美也不恼,笑着道:“李将军早在李存勖叱咤风云之时便已是军中骁将,后唐时便曾任控鹤军指挥使,论资历,如今这天下还活着的人中,似乎就只有魏王符彦卿能与您媲美了,只可惜时势变换,皆是天命,李将军,到底是距离天下至高之权远了一些。我家兄长虽然年轻,但可能……真的是运气好吧。” 李筠一听这赵匡美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禁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赵匡美也跟着顺眼起来了,冷哼一声之后,便安排赵匡美在自己面前坐下,又让儿子李守节去煮了几杯茶来。 这李筠这个人啊,特别的注重资历,你跟他谈资历,他就会特别喜欢你。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天下确实是几乎已经没有比他资历更深厚的人了,就一个符彦卿,但人家符彦卿如今早已是功成身退,贵为魏王,虽然天雄军的兵权依旧牢牢掌握在符家人的手里,但他本人却是已经在洛阳退休养老,每日里打猎听曲玩小妞,过得好不潇洒,其他的武将那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却听赵匡美笑着道:“李将军,不,我还是叫您一声伯父吧,伯父啊,您对我大哥不服气,这个可以理解,说实话,若我是您,我也不服,您是什么资历,他是什么资历?天下至尊的位置,凭什么就不能是你呢?” “你这小鬼,倒是会说话。” 这李筠倒是也没说什么忠于后周之类的屁话,他特么毕竟是后唐时期就做了指挥使了,真是什么忠臣的话早在后晋建立的时候就应该去死了。 事实上五代这个乱世去跟武将谈忠诚,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因此这李筠倒也没有丝毫的扭捏。 没有什么忠君爱国,说白了他就是觉得赵匡胤资历浅,是个小辈,没什么别的理由,再直白点说,老子都还没反呢,怎么就轮到你了呢?懂不懂什么叫做论资排辈? 却听赵匡美道:“但是伯父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咱们汉人之间内部的事情,您哪怕是起兵反了我大哥,那也是你们两个一决雌雄,可是……您反了也就反了吧,为什么要让契丹人掺和进来呢?这就不合适了吧?兄弟相争,纵使是你死我活,如何能去投效外人?” 李筠闻言一愣:“什么契丹人,这跟契丹人有什么关系。” “伯父,这个时候还装糊涂,这就没意思了吧?天下人都知道,也都传遍了,说您欲行儿皇帝石敬瑭之旧事,意图任辽国皇帝耶律璟为义父,献太行天险与辽,全割我大周黄河以北的土地,而辽国则出兵帮助您击败我大哥,进驻开封,入主天下。这,我可就不敢再叫您一声伯父了,李筠啊,哦不,是耶律筠啊,你是要遗臭万年么?” 李筠一听就急了,乓的一声就拍了桌子:“你放屁!谁要当儿皇帝?谁要做石敬瑭了?老子跟契丹人打了一辈子的仗,当年耶律德光入主中原,是我们哥几个联手,然后才打退了契丹胡虏建立的后汉,我特么勾结契丹?此无稽之谈也,你这小儿,不懂事就不要乱说话。” 赵匡美故作惊诧道:“是么?可是这件事如今在开封城已是人尽皆知,甚至我来的路上……整个河东,也听到有人在传啊。” “河东也有人在传?”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打听一下,市场上到处都在这样说。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耶律筠,你难道敢说你自己问心无愧,此事完全出自捕风捉影吗?” “这特么怎么可能?” 恰好这时候李守节端着一壶热茶来了,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爹,三公子,热茶来了,这可是从福建来的上好茶叶,呵呵,有什么事咱们就好好说说么,都是将门,哪有说不开的结啊。” 这李守节本人乃是李筠身边最大的反对派,他是真的一丁点都不想跟赵匡胤打,原史上都快要给赵匡胤当带路党了。 毕竟有资历的是他爹李筠又不是他,老头儿都是土埋半截,眼看着就要盖棺定论的人了,这还折腾个毛啊。 赶紧把劝进表写了,则以后他们家就算是没有了兵权,荣华富贵却是必然能够坐享的,可若是起兵,他们璐州拿什么去对抗赵匡胤的开封禁军? 自打柴荣改制之后,这天下大半的精锐都跑开封去了,节度使早就没有跟中央叫板的资格了,还当这是以前呢么? 再说退一万步来说,真让你做得成了,这又有什么好处?这皇帝你能做几天? 唐末一来中原王朝来来回回都换了多少个朝代,多少个帝王了,有用么?没有用,谁也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朱温、李存勖、李嗣源、石敬瑭、刘知远、郭威,哪个不是一代人杰?结果呢? 朱温被自己亲儿子弄死了,李存勖死于兵变,李嗣源被养子弄死,后晋后梁都是死在第二代的,特娘的五代以来唯一一个顺顺利利的接了老子班并且好歹活到死的居然只有柴荣一个! 然后现在柴荣也死掉换赵匡胤了。 这破皇位你抢他干什么?你就是真抢来了,你还有几年活头?够时间培养我接班么?恐怕我这个做儿子的,十之八九也就是个刘承佑的结局了吧? 你抢他干啥啊! 他甚至觉得禁军的将领们之所以拥护赵匡胤反而恰恰是因为他够年轻,年轻,才有时间和机会去培养下一代,安排身后事,否则,这天下怕不是永远要在这乱局之中轮替,别说老百姓已经受够了,就连他一个堂堂节度使之子都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所以眼下这个时候赵匡胤居然派了自己的亲弟弟来亲自劝降,这在李守节看来这诚意是相当足的啊。 自己的老爹虽然不服,但其实反心也不是那么坚定的,写个劝进表而已么,看起来那真是大有希望啊。 却见自家老爹突然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咣的一下就把他放在桌上的茶盘给扫到了地上。 “怎……怎么了父亲?” “还特么喝什么茶?你爹我都快变成耶律筠了!立刻,马上给我派人去市面上打探,璐州城内有没有老子要勾结契丹的消息?” 第十四章 你想当异姓王么 “爹,已经查明了,璐州城中,确实有人在传您……传您要勾结契丹,学石敬瑭的消息。” 老头儿气得眼眶都快要碎裂了,明明挺有风度的堂堂节度使,却被激得跟一条疯狗似的:“谁干的?这特么是谁干的?是不是军中,军中有人背着我干的?啊?我还没死呢他们想干什么?老子土都埋到脖子上了,眼瞅着就要盖棺定论了,给我搞这个事?” 说着,却是咣得一声掀了桌子,宛如一个精神病人似的就开始砸他自己家东西。 赵匡美则端着自己的茶杯寻了个角落,一边喝茶,一边看这李筠发疯,看起来特别的淡定。 “我……要成为石敬瑭了?” 赵匡美笑着道:“伯父您这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石敬瑭虽然割让燕云十六州,但他毕竟是个沙陀人,谈不上汉奸两个字,一个沙陀人把咱们汉家祖宗留下来的土地送给契丹人,咱们做汉人的虽然骂他,恨他,但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民族罪人吧?” “但是伯父您的话,您是出身于太原李氏的吧?哎呦,那这么说您还是李唐后裔啊,这要是唐朝的时候,我都得给您磕一个吧?嘿,您可真给祖宗长脸。” 太原李氏当然不可能都是李唐皇室的直系后裔,但不得不说或多或少都是能沾点亲戚关系的,基本上这帮人也一个个的都以李唐后裔自居,李筠自然也不例外,一想到自己被传成了汉奸,一时间不禁都有点脑溢血了。 “你……你……你回去告诉你哥,这些谣言,这些谣言全部都是子虚乌有,让他可千万不能信啊!老夫是快要死的人了,活不了几年了,但是这身后名,我……我……你一定要让他信我啊!我就算再不服他,就算是跟他打一仗,我也绝对不会勾结胡虏的,绝对不会的啊。”.. “伯父,您若是我哥,您能信么,您敢信么,您到底是不是汉奸,自然会有史官执笔去记,就算是正史不去记载,那不还有野史呢么。” “我……我特么……” 老头俩腿一软,噗通一下就摔地上了,吓得李守节连忙上前搀扶。 李筠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速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勾结契丹人,不管是谁,查到了,立刻五马分尸!” “不用查了。” 赵匡美将喝完的茶杯放下,淡定地嘿嘿一笑道“伯父,这个谣言,是我传出来的,确实是跟您这没有关系。” 李筠一愣。 然后噌得就拔出了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特么故意在毁我?” 赵匡美抬头望向他道:“您现在杀了我,这汉奸您就当定了。” “呵呵,我明白了,你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老夫写劝进表?赵老三,你卑鄙!” 赵匡美用两根指头夹住宝剑扒拉到了一边,不屑地道:“若只为了区区一封劝进表,我会不惜亲自过来孤身犯险么?伯父,您把我想得小了。” “那你待如何?” “我来,不是为了要您一封劝进表的,而是想问您一个问题,伯父……可想当异姓王么?” “异姓王?我?赵匡胤能封我为王?” “您能不能封王不在我家兄长,而在您啊。听说魏王现在在洛阳好不潇洒,天雄军的军权时至今日依旧牢牢在符家的手中,他们符家现在已经是一门两皇后了,将来我兄长百年之后若是由我二哥继位,那便是一门三后,任凭这中原王朝如何变幻,历经五代十二帝,符家的地位,却是始终没人能够动摇得了,论显贵,有史以来除了独孤信之外谁能比得了?伯父,您想学符魏王么?” 李筠闻言不禁苦笑:“天下武人,谁不想学他符老四呢?可我何德何能,如何能跟他们符家相提并论?” 这话自然也是大实在话,符彦卿和符家绝对是五代中最让人羡慕的军阀,人家对争霸天下都没什么兴趣,反正谁当皇帝,他们家都是异姓王,都是大显大贵,但是人家能做到这个地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其成功几乎不可复制。 首先是人家确实能打,符存审本身就是后唐大将,是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之一,更狠的是他足足生了九个儿子,愣是在乱世之中都混到了节度使一级的高级武将,世称符家九子皆如龙虎,老二符彦饶甚至被黄袍加身过。 而这九个人中,最狠的符老四也就是符彦卿,其威名据说是足以止契丹小儿夜啼。历史上后来契丹南下攻宋的时候萧太后都要问一句,符彦卿死了没有?听到他确实是死了,这才敢挥师南下。 当然更重要的自然就是他们家那个藩地的具体位置了,他们家地盘在雄州,在瓦桥关,这是中原王朝面对契丹的最前线,所以几十年来他符彦卿都是坐观成败根本不去掺和,反正谁当皇帝,都得用他们家守大门。 至于削夺兵权,谁敢削天雄军的兵权啊,不怕削出乱子来么?契丹人非得笑疯了不可。 所以正常来说他们家这个地位是大可以世世代代永远保持下去的,谁也削不了他们,甭管谁当皇帝,都不得不跟他们家共天下。 当然,历史上符家还是没了,因为赵老二的驴车漂移,雄州都丢了一半,雄州都没了,自然也就没有天雄军了。 但是总而言之,因为雄州的特殊性,导致了符彦卿和整个符家的地位,在整个五代都是独一档的,几乎很难复制得了。 赵匡美则笑着道:“在我看来,这天下至少还有一个地方,跟雄州是差不多的,伯父若是愿意去取,相信我家兄长绝不会吝啬一个王爵之位,符彦卿可以做魏王,为什么您就不可以做晋王呢?” “你是说……” “太原,伯父可有兴趣去取么?” 第十五章 赵匡美的诡计 取太原,做……异姓王? 李筠一时间放下了手中长剑,有些懵逼了。 说不动心是假的,符彦卿可是被后人称之位完美武将的,至少在五代时期的人们看来,赵宋天下,可真不见得比符家基业会更持久。 可是…… “伯父,先帝之时,王璞曾献平鞭策,曰,先南后北,先易后难,先帝也曾有言,十年时间平定天下,十年时间休养生息,十年时间内修德政,有如此三十年,可开盛世矣。” “我家兄长继先帝遗志,自然也当要先南后北,休养生息,直到时机成熟,再挥师北上,与契丹一决雌雄,收复燕云,此乃大战略也,然而如此一来,朝廷的精力和兵力将不得不布置在南方地区,北线难免空虚,然而世人皆知,中原王朝真正的生死大敌,唯契丹尔。” “北线,有天雄军在,只要不是王朝决战,料来应是无忧的,然而西线,那北汉伪政窃局太原,于咱们中原王朝来说,实在是如鲠在喉,好不难受,即使只是防备,也非得在此布下七八镇的精兵不可,伯父您若是能收复太原,进而取勾注山,雁门关,稳住咱们的西线战事,何愁将来不能再进一步,像符魏王一样封异姓王呢?” 取太原,灭北汉,既能取不世功业为赵匡胤立下大功,同时也能摁住这中原王朝的西线战事,如此一来,自然也就变成第二个符彦卿了,赵匡胤轻易绝不会动他,他的地位也自然将要远超其他的节度使。 这诱惑对五代的人来说可能比做皇帝都还要大,偏偏这李筠,无论是身份,资历,兵力,还真的都勉强的有了这样的机会。 两全其美,完美。 当然,理想很丰满,但现实肯定是骨感的,李筠不禁皱眉道“太原……我难道不知太原之重么?只是那北汉……哪里是我打得下来的呢?” 赵匡美神秘一笑:“所以,我来了啊。” “你莫非是有妙计?” “伯父不妨干脆起兵吧,打出清君侧,诛奸贼的旗号,至于这谣言么,您也不用管,反而可以找个跟我岁数差不多的小孩作为冒充于我,送去太原跟北汉结盟。” “啊?” “趁着我大哥没反应过来,伯父,还请您不要墨迹,立刻挥师南下,攻取泽州城。” “…………” 李筠都迷茫了,这特么的,这小孩到底是哪波的? “等您打下泽州城,我兄长的前锋援军差不多应该也就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石守信和高怀德,只需稍稍僵持,我断定,北汉作为您的盟军,必到,而且领兵之人,必是北汉伪帝刘钧!” “如今的北汉,还能出多少兵马?三千?五千?顶了天了,这个时候,您再临阵倒戈,取刘钧之首级,可谓易如反掌。” “您想想,北汉的皇帝带着北汉的精锐出来,然后统统死光,这太原还守得住么?太原城,岂不是一战而下了么?何况那后面还有石守信和高怀德呢。” “如此,伯父您一举立下如此大的功业,所谓汉奸之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从此以后,您便宛如那魏王一般为我朝永驻西线藩篱,此岂不美哉?” 见李筠还在懵逼,赵匡美继续趁热打铁道:“伯父啊,北汉其实就是契丹人养的一条狗,之所以难啃,山河之险都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只要咱们去打,契丹就一定会派援军驰援,所以说要想取北汉,最关键的就在于这第一波。” “您使这假反实忠之计,则北汉必然不会有所防备,到时候刘钧身死,也葬送了城中精锐,咱们将太原一鼓而下,等契丹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已经把雁门关都夺下来了,他们还能如何?恐怕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此战,十胜,无败。” 李筠闻言纠结道:“你这计……你这计谋何其险也?你怎知,那刘钧一定会亲自来泽州与我相会?一旦他不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赵匡美故作神秘道:“呵呵,我料定他必来,我都已经亲自来给你当人质了,你还犹豫什么?” 毫无疑问,赵匡美又在玩先知了,毕竟目前为止他这小蝴蝶煽动的翅膀还不大,按说这天下大势还并未有因他的存在而有太大的改变,所以既然历史上刘钧会亲自率领三千精锐在李筠取下泽州之后前来助阵会盟,凭什么这个时空里在他有意设套之下他就不来了呢? 况且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去分析,北汉这两年日子过得那可是老惨老惨了,柴荣的威名大半都是骑在他们头上打出来的,这刘钧可是个有心气儿的主,眼下柴荣身死,江山易手,这么好的机会,刘钧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他难道真的就那么心甘情愿的给契丹人当狗? 李筠皱眉道:“贤侄……当真是好谋算,好勇气,只是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的,凡事机关算尽,也难免会有意外,这刘钧若是当真来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他不来,老夫……又要何以自处,如何收场呢?” 赵匡美撇嘴一笑道:“伯父啊伯父,你怎么这么墨迹呢?用兵之事,哪有那么多百分百把握的事儿,我身为堂堂亲王,都不惜亲身犯险,为了你的安危成败堵上自己的性命,你身为五朝老将,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呢?”. “我特么婆婆妈妈?” “所以伯父您到底反不反?要么,您就直接把我杀了,把我的真人头送给刘钧反了得了,将来史书之上,你到底是不是汉奸自然会有公论,要么,你就行我之计谋,事成则封王,事败,大不了我给你陪葬,将来青史之上你好歹也是壮志未酬的民族英雄。” “大丈夫马上封侯,本就是提着脑袋赌命,谁还不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富贵,伯父你连造反的事儿都敢干,却在此跟我扭扭捏捏,岂不可笑?平心而论,我这计谋,难道比你直接跟我大哥死磕胜算更低?” 李筠闻言大怒,一拍桌子道:“你小子跟我使激将法是吧,好!老子还就吃你这一套!儿啊,去监牢里找个十来岁的少年砍了,这计,老夫用了!” 第十六章 歃血为盟 “天助我也!此真是天助我也啊!” 太原城内,刘钧拿着李筠写给他的盟书,不禁喜不自胜。 这北汉与后周之间的血海深仇自不必说,即使不考虑国仇,家恨也是一笔算不清的账。 “此乃天赐良机也,太行山易守难攻,只要能与李筠汇师,抢占太行山险,则纵使是赵匡胤以十万兵马来攻,也必不能下,只需相持数月,大周内部各个藩镇必将群起而响应,大辽,也必会派援军与我,如此,则大事定矣,则大汉,可以光复矣!” 北汉宰相卫融连忙奉承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在于太行山,赵匡胤非是不知兵之人,必会与李筠争夺山险,此战,谁先取了太行山险,谁就能取天下。” “对,对,兵贵神速,朕,应该火速出兵,对了,还有辽国那边务必要他们派遣援军。” 却见堂下突兀的有一人嘀咕道:“又是借契丹之力取天下,岂不是又要步后晋之后尘了么?” “嗯?” 刘钧不爽地回头,见说话之人乃是刘继业,不由得一声冷笑道:“怎么,业儿以为,不妥么?” 刘继业见状咬了咬牙,虽知有些话不该他说,却还是站出来拱手抱拳道:“义父,眼下中原内乱,正该吾刘氏重归天下之时,天下百姓,军民,必追太祖之遗泽,义父只需振臂一呼,何愁天下节度使不能响应呢?” “然而太祖毕竟乃是驱逐契丹才得有天下,如今这千载难逢之机,若是再由那契丹人再来插一手,则天下各镇的节度使,如何还能愿意认您为主呢?此中原家事矣,何必劳动外族盟友?” 刘钧大怒,骂道:“此迂腐之见,如今乃乱世,唯有兵强马壮者才能成就功业,何来的忠诚信义,那些节度使的心中若是当真有着忠信,又何来那郭威逆贼,篡夺我大汉江山?” “可是……” “无需多言,咱们刘氏乃沙陀人也,何必拘泥于汉家礼法,汉奸二字,却是骂不着咱们。” 刘继业闻言张了张嘴,却是又无奈的闭上,只得道:“既如此,还请义父许孩儿做先锋。” “你?” 刘钧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打算,遣你为使者,去上京联络辽国如何?” “义父?” “你是我的义子,又素来机灵,听闻萧大王素来喜欢你,难道还有比你,更适合出使辽国之人了么?” “我……” “怎么?吾儿,不愿为父分忧么?” 说着,刘钧一双阴郁的双目,渐渐露出了危险的神色。 “孩儿……愿去。” 刘钧见状,不禁哈哈大笑。 这刘继业本姓杨,乃是麟州杨家将门之子,后汉时这孩子其实是作为人质派到刘崇身边的,刘崇瞅这孩子喜欢,就收在身边认了干孙子。 谁成想不久之后郭威黄袍加身,后汉没了,刘崇不得不建立了北汉,偏偏那麟州杨氏夹在周汉之间,左右横跳,着实可恶,后来他爹刘崇死了,这个干孙子,自然也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他的干儿子,但其实这俩人之间哪有什么父子之情?倒更像是役使麟州杨氏的手段。 只是此人却常常不满契丹人来太原劫掠,以至于口出怨言,甚至曾亲自带兵跟来抢劫的契丹人动过手,偏偏他还顶着自己义子的名头,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么。 人家契丹爸爸又供咱马匹钱粮,又作为援军帮助咱们打仗,偶尔过来抢几个百姓,玩几个小姑娘怎么了? 契丹皇帝那是我的义父,这就是你的干爷爷啊,哪有做孙子的,跟爷爷动手的道理? 实在是太不乖了。 所以这次他灵机一动,索性将这小子派去辽国出使,而且名义上还要以他为主,如此一来,彻底定死了他汉奸的名头,也好断了他那不该有的念想。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不然吃屎的时候,心里得多犯恶心? 如此,又等了两天,听闻李筠已取了泽州,心中早已急不可耐的刘钧立刻带着宰相卫融,尽点城中兵马,出兵四千,亲自带兵前去襄助。 因为去得太急,以至于就连后勤粮草都没有带。 毕竟两家很近么,李筠的那儿防区原本就是防备他们北汉的,到地方吃李筠的不就得了?咱好歹也是来帮忙的,吃你点东西难道还不应该么? 距离泽州城还有三十余里,便见李筠已经率兵来接,请他们进城。 谁知刘钧见状却突然犯病了一般,非说自己是皇帝,天下都本应该是自己家的,而李筠只是节度使,应该给自己行君臣之礼。 李筠不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看了一眼刘钧身后大约三四千左右的兵马,心想着你都这么垃了,还特么有脸跟我摆谱呢么? 你们北汉现如今也就仗着有契丹爸爸撑腰才能依旧在太原城耀武扬威而已了,心里就一点b数都没有么?你这皇帝的兵力都还不如我这个节度使呢啊。 以至于李筠见状脸色变了又变,人骑在马上,手却不自觉的就摸向了自己的佩剑,心中琢磨着,要不直接抽刀子捅死他算了? “咳咳,伯父,眼下赵贼势大,兵锋已近在咫尺,还请伯父,能以大局为重。” 李筠回头面色不爽地看向赵匡美。 赵匡美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嫌弃地便主动翻身下马,行跪拜大礼,给刘钧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拜见大汉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筠见状,这才不情不愿地下马跪拜,口称天子。 ‘入你娘,就当提前给他上坟了。’ 刘钧见状,愈发的大笑不止,对刚刚的李筠的小动作也丝毫不以为意,毕竟他这么干本来就是趁人之危,所谓的大局,自然便是两家联盟共抗赵逆的大局了么。 大喜之下,他倒也是个敞亮人,直接下旨封李筠做了西平王,李筠则也是欣然接受。 “李爱卿啊,前方战事如何了?这一仗你打算怎么打?” “自然是先取太行山,然后居高临下,借天险相守。” “嗯,爱卿与朕,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李筠笑着道:“汉军多骑兵,我军多步卒,不如就请陛下先命人上山拒守如何?吾自当多备粮草,修建防御设施,至于结盟之事,陛下留在泽州与吾全了礼仪也就是了,毕竟南边的石守信和韩令坤旬日之间可能就会到,东边,相州的王全斌如今也已经领兵西进,意图与慕容延钊会师对咱们两面夹攻,事不宜迟,迟恐有变啊。” “爱卿言之有理,此乃务实之言啊,既然爱卿已有所准备,嗯,卢多佐,卫融,你二人便先率领咱们的骑兵,在西平王麾下将士的引导之下,先行上山吧,朕要在泽州摆设祭坛,与西平王歃血为盟。” 第十七章 锤杀刘钧 “陛下,请。” “爱卿,请。” 刘钧与李筠走在前面,突出的就是一个君臣和谐,笑容满面,尤其是刘钧,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就宛如一朵花似的,笑得甚至都有些像二傻子。 实在也是压抑的太久了。 他爹刘崇本是后汉太祖刘知远的亲弟弟,在河东担任节度使时原本是抵御契丹的,谁曾想十年前郭威黄袍加身建立后周,杀了刘氏满门。 这刘崇自然也就接下了后汉的这个名头当了皇帝,结果为了抵御郭威的兵锋,不得不跟生死仇敌契丹同流合污成为汉奸。 哦,他们刘家是沙陀人,所以应该叫沙陀奸。 再之后郭威身死,柴荣继位人心不稳,刘崇就想着这回肯定是大好的机会了吧?于是主动起兵与柴荣决战,本来,一切都正如刘崇所料,年轻的柴荣就和五代时期所有的二代帝王一样,根本就控制不了郭威给他留下的骄兵悍将。手下的指挥使有接近一半都不战而逃,甚至还有两支兵马临阵倒戈,眼瞅着,他们就要恢复祖宗基业了。 结果,柴荣愣是莫名其妙的就天神附体,亲自冲锋,而当时作为柴荣亲信嫡系的赵匡胤更是勇猛无比,连连斩将夺旗,竟至最后反败为胜,直接把他们北汉给打成了残疾。 恰恰是因为这一战的逆风翻盘,才使得原本根本没有威望,部将离心离德的柴荣,莫名其妙就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威势,把原本其实已经分崩离析的后周给救了,从此奠定了柴荣英雄无敌的威名。 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踩着他们北汉脑袋拉屎铸就的威名啊!大顺风的局势之下被柴荣和赵匡胤翻盘,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然后这些年在柴荣的不断蚕食之下,他们北汉的地盘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现在只剩下了太原一府之地,全是老弱病残,也彻底成为了辽国的附庸,完完全全的成了辽人养着的一条狗。 十年啊,他们北汉,原本的天下之主,却被那后周整整欺负了十年了,外人哪里知道他们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老天开眼,柴荣,呵呵,就算是英明神武,又能如何? 谁让你命短呢? 也终于该轮到朕,来耀武扬威了。 可能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压抑,这刘钧明显话也比较多,明明一滴酒都还没来得及喝呢,居然面上便已经事先带了几分醉态。 就见李筠早已经提前布置好了结盟好的高台,虽是仓促而建,却能明显看得出这布置必是花了心思的,台阶上面铺满了白色的碎花,虽无雕梁画栋,却也到处都用白色的绫罗布置了起来,高台的正当中,一匹昂扬的白马拴在上面,显然是为了一会儿杀马盟誓所用,更有那专门的乐师,早已等在了上边,演奏着气度恢弘的乐曲。 布置简陋,但规格确实是不低,倒是也对得起自己这皇帝的身份。 志得意满之际,搂着李筠的肩膀便道:“李爱卿,若能助朕重新夺回天下,他日,必不相负,这天下有我就有你西平王的,你我兄弟二人,共享富贵,共分天下。” “你放心,只要咱们守住太行山,截断黄河水运,不出三月,大辽皇帝必会派来援军,与赵匡胤的禁军一决雌雄,必大胜之。” “到时候咱们将天下三分,黄河以北,尽归辽国所有,太行山以东的中原地区归我,太行山以西,都是你这个西平王的,咱们兄弟二人,坐享江山,建不世霸业雄图,岂不美哉?哈哈哈哈哈。” 没等笑完,却见李筠从高台上的桌子上拿起一柄小锤,刘钧只当是杀马用的,不由得笑着摸了摸那白马额头上的白毛,口中还道: “马儿啊马儿,今日杀你,只为朕与西平王二人盟约之见证,乖,闭上眼睛,一下就结束了,能已尔血来缔结朕与西平王终身不复的忠义之约,汝也算是死得其所啊。” 说完,就听咚得一声,头骨崩裂,刘钧只觉得自己的头上突然一痛,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两眼一黑,再一睁眼之时就只觉曰曰不断的鲜血从头上流下死死地糊住了眼帘,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你……” 咚得一声,李筠抡圆了又是一锤,狠狠地捶打到了他的太阳穴上,直接打得他昏死了过去。 “你说得没错,你的血,就是我与赵匡胤,不,是我向官家表露忠心,最好的见证,能看到我大宋君臣之间齐心协力,共保社稷江山,你,也算是死得值了。” 说罢,又抡圆了小锤狠狠在他脑袋上咚咚的砸了七八下补刀,直将这刘钧的脑袋彻底锤成了一坨烂泥,这才带着满身的血污,拎着小锤傲然的朝着早已经吓得呆傻的卫融等北汉臣子和刘钧的亲兵,只淡淡的问了一句:“降么?” 话音落下,五百早已埋伏好了的刀斧手突然拿着武器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包围,看架势,只要这李筠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这些人顷刻之间砍成肉泥。 “李筠!你特么疯了!我家陛下乃辽皇义子!你杀了他,辽皇绝不会再出兵助你了,你拿什么抵挡赵匡胤的禁军兵锋?” 卫融激动之下也不禁指着李筠破口大骂,他想不通啊,为什么啊,明明李筠都已经造反了,跟赵匡胤都已经势不两立了,这个节骨眼上,哪有先杀盟友的道理? 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噗呲一声,李筠却是乐了出来。 “求助辽皇?我李筠出自太原李氏,乃李唐后裔,难道会和尔等数典忘祖之辈一般,认贼作父么?契丹狗贼不来倒也罢了,若是再敢犯我疆土,定教彼辈有来无回!” “你……你这是,跟赵匡胤商量好的计策?就为了赚我北汉?你,你糊涂啊!你现在名义上已经反了,这么好的机会,赵匡胤如何还能放过这个削藩的大好机会?你怎么就信得过他?” 赵匡美却是适时地站了出来,笑着朝他拱手道:“卫相公此言差矣,我家兄长素来最重信义,也历来敬佩李将军的为人,天下人皆知他仁德之名,难道这些在卫相公以为这都是假的么?再者说了,我不是还在此为质呢么,你以为,我是为何而来?” “你,你是……” “赵家三子赵匡美,见过卫相公,早听闻卫相的大名,公本国士,奈何从贼?如今北汉大势已去,公又何必为之陪葬呢?吾知汝家小六十余口尽在太原城内,何不助咱们破了太原城,解救您的家眷,一同回开封开启新时代,新生活呢?卫相,可愿降否?您若是不肯,他日太原城破之日,在下,却是不敢保证您的家小会不会遭受兵灾之苦了啊。”. “我……愿降。” 第十八章 取太原灭北汉 根本没有任何的波折,刘钧这次为了结盟摆谱所带来的将近四千精锐骑兵,尽数投降。 他们本来是爬到山顶上,准备在此安营扎寨,等着石守信等兵马来此决战之时,俯冲而下决战胜负的,结果一上山就发现,山顶上的营寨全是空壳,这山上要啥没啥,李筠根本啥物资都没给他们准备。 正打算下山问问,却发现山下已经架起了鹿角,结起了军阵,没多久的功夫刘钧的尸体都被李守贞用长矛挑在马上示众了,宰相卫融居然直接就投降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是中了计了。 然后就在降,与冲下去跟周军拼了之间稍稍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所有人就全都很丝滑的投降了。 要知道五代啊,在这个时期讲忠义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骄兵逐主帅悍将驱君王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即便是当年柴荣刚继位的时候麾下部队还会大规模的发生哗变,正常情况下,两军交战之时往往战事稍有不利,这些当兵的掉头就跑,那都已经是还算不错的了,更多的情况下可能干脆就把自己的主帅绑了给对面请功去了。 甚至别说五代了,自打安史之乱之后,一百多年里四百多个大藩节度使里有接近三百个都是被自己手下的亲兵给宰了的,能好好活着直到老死,甚至是死在战场上的连一半都没有,多少节度使被自己亲兵给逼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忠义?那是什么特么玩意? 所以这些北汉士兵投降之后叛变得格外丝滑,脱了北汉的军服转个脸的功夫就纷纷嘻嘻哈哈的跟李筠的昭义军打成一片了,甚至有百十来个军头还联合起来把赵匡美给堵了。 表示他们现在弃暗投明,赵匡胤能不能给他们发点赏钱,如果他们帮忙攻下太原的话又会不会有大额赏赐,太原城又是否需要屠城之类的。 把赵匡美给问得一愣一愣的,也深深地被这帮大兵那稀碎的三观所震撼到了。 想过五代的士兵没节操,但是真没想过他们会这么没节操啊。 当然,赵匡美再怎么心大,肯定也不敢用他们来攻打太原城啊,只是解除了他们的武装,没收了他们的战马,并且答应他们战后会挑选其中精壮充入禁军,甚至代替赵匡胤答应他们到时候会给每人一笔赏钱,这些人居然就老老实实的配合了,甚至主动提出要给昭义军做辅兵。 而赵匡美攻打太原的策略也是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让北汉军和昭义军换了一下服装,让卫融这个北汉宰相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亲自叫门。 李筠还有些犯嘀咕:“这姓卫的毕竟乃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讲究个忠孝,跟那些当兵的不同,你说他可信么?” “这个你可以放心,其实这些读书人吧,有时候那节操还真就不见得比得上这些当兵的,我敢担保,此人绝对可靠。” 事实上历史上的卫融就是这一战被赵匡胤俘虏的,明明家里还有六十多口子人在太原呢,但投降北宋的时候也没啥心理负担,最后活到六十九才死,小日子过得也是正经挺不错的。 见这赵匡美都如此的信赖,李筠点了点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而这卫融也果然是完美的完成了带路党的使命,在太原的城下大喊了一声:“陛下已结盟归来,尔等还不速速开门。” 然后门就开了。 李筠立刻率领亲兵攻入其中控制城门,随即大批的昭义军蜂拥而至,太原的那些守军瞬间就全都懵了。 皇帝带着城中精锐没了,宰相叛变,敌军进城,这还打个鸡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李筠就带着赵匡美亲自杀进了这北汉的皇宫,将宫中之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尽数控制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三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啊,如此胆大包天之计,你居然敢想,也居然真的做得成,佩服,当真是佩服,如此,你我之约定,也算是完成了吧?不知三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说罢,却是从袖中掏出了一份早已经写好了的劝进表,甚至道:“若是有必要的话,老夫可随你前往开封一趟,当面劝你兄长进位。” 赵匡美则摇头道:“太原初定,昭义军还离不开您,万一辽人气急败坏引兵来犯,也不是不可能,伯父还是亲自在此坐镇为好,劝进之事,本就只是走一行事,哦对了,伯父既要移镇太原,璐州那边,必是要换防的,倒时还希望伯父能够配合。” “这是自然,如今取了此城,灭了北汉,心中夙愿已解,至于什么异姓王,突然却是看的也不那么重了。” “呵呵,还是要的,伯父灭国之功,非王爵之位,何以能赏呢?不过城中,必有辽国使者常驻于此,不如就请伯父下令将他们抓了,于闹市之中,当着太原城所有军民百姓的面,亲手将其千刀万剐,以澄清伯父意欲勾结契丹之谣言呢?” 李筠闻言捋须而笑:“三公子的心思,老夫自然是明白的,无非是害怕老夫也会和契丹勾结,也学那刘崇刘钧父子,在此行割据之实,去给那契丹人当狗么,不过你不说,这契丹胡狗老夫也杀定了,早在进城之初,此事就已经派了贞儿亲自去做了。” “伯父,果然高义,是小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赵匡美突然又回头看向了皇宫之中已经被抓起来的那些刘氏家眷,突兀的问道:“我听说刘钧有一义子名叫刘继业,颇有一些勇力,哪个是?” 众家眷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一人战战兢兢地道:“刘继业他……他被委派为使,去辽国请援军去了,想来……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哈?” 赵匡美不禁一呆。 刘继业跑辽国去了? 卧槽那他不会真的就索性留在辽国为将就不回来了吧? 杨家将要变成辽国的杨家将了? 这不扯犊子么?! 第十九章 石守信 这是什么情况 河东路,泽州城。 春日里阴风瑟瑟,穿过连绵的太行群山伴着呜呜的鬼叫,吹在身上都觉得有些侵骨之凉,石守信不自觉得就拉紧了身上的披风,一想到接下来的作战肯定是山地作战,要领着麾下将士去爬山沟沟,一时间心中也是不禁有些踟蹰。 “哎~,也不知,那美哥儿还活着没。” 一旁的高怀德嘀咕道:“悬了,李筠他既然敢反,十之八九肯定是要求援于北汉的,况且京中不是有谣言说他要投靠契丹,行那石敬瑭之旧事么?美哥儿啊,十之八九已经被当成诚意给送出去了,哎~” “哎~” 石守信也是情不自禁地跟着叹气,嘀咕道:“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石守信和高怀德两人,各领着本部兵马,几乎是兴夜驰援,不到十天的功夫,居然就已经完成了整装并且开赴到了地方,不可谓不是兵贵神速了。 然而因为他们这一遭走得实在是太急的缘故,以至于不管是粮草还是军械,其实都还有着很大的缺口,只能等待后方来送,完全违背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作战方针。 可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让那赵大哥催得急呢? 可偏偏明明都已经走得这么急了,紧赶慢赶的却也还是晚了一步,半路上就听说了李筠反了的消息,却偏偏也没什么时间给他们重新准备了,只能是硬着头皮的继续加速赶到了地方。 这仗打得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高怀德忍不住怒骂了一句:“也不知回去后大哥他会不会怪罪咱们救援不利,入他娘的,这仗还没等打呢就先领了一个大罪,那赵老三他……他这是说什么了啊,不是说是来劝降的么?算算时间,几乎是他前脚刚到璐州那李筠后脚就反了,弄得咱们全无准备,实在是……实在是……” 高怀德瞥了石守信一眼:“你这是要入谁的娘?美哥儿,还是李筠?” 石守信脸色一变:“当然是李筠,老高咱是兄弟,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我就是觉得那美哥儿他实在是……实在是有点……” “哎~,少年得志啊,许是此前他逼降韩通之事,实在是太顺了,以至于心气高了一些,却是不想想,这李筠,哪里是韩通之流所能比呢?若是当真死在了璐州,想来,大哥也不会怪罪咱们吧。” “大哥不会怪罪,可是老太太呢?老太太心疼小儿子,在殿前司当众用棍棒打大哥的事开封城都传遍了,他日咱们回去之后,你猜老太太会不会也用拐棍打咱们?”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脸上的不禁都纷纷露出了苦相。 “这美哥儿,分明就是被老太太惯坏的,他自不量力的乱搞,却反而连累咱们兄弟因此仓促而战,贻误军机,哼,多亏那张大哥的女儿还没嫁呢,若不然,这还如何得了?当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这一战,本就是要打的,不服咱们这些人的,又何止是区区一个李筠呢?天下这么多的节度使,尤其是那些个老将们,可都还看着呢。” 石守信闻言神色一变,却是终于严肃和认真了起来。 “是啊,此战非但要胜,还非得要速胜不可了。” 石守信当然也明白,李筠起兵的背后所代表的其实绝不只是他自己,而是眼下这后周王朝新老交替所不得不要面对的一场激烈碰撞。 要知道目前禁军之中真不止是赵匡胤一个人年轻,而是大家都很年轻,赵匡胤本人才三十三岁,而禁军中目前的各大指挥使中除了慕容延钊和李继勋之外却是几乎都比赵匡胤还要更小一些,这石守信和高怀德,可都还没到三十岁呢。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李筠一个人不服,分明是那些老家伙们都不服啊,他们俩必须得打出他们年轻一代的风采,只是胜都不行,这一仗必须得大胜,速胜才可以,稍有拖延,到时候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他们这些年轻一代都得跟着赵匡胤一块陪葬。 当然,他们只是岁数小,阵战经验可是一点都不少的,其实也都可以称之为是老将了,眼看着泽州城已经遥遥可见,便一板一眼的下令部队安营扎寨,同时派出哨探去打探泽州城的情况。 结果营寨还没扎完,派出去的两队哨骑就齐齐回来了,而且一个个的全都完好无损。 石守信都懵了,忙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查探清楚昭义军的具体布防了么?他们是在城中还是在城外驻扎,有没有上太行山?”m.. “这……使君,泽州城中,根本就没有昭义军。” “没有昭义军?没有昭义军是什么意思?” “泽州城……几乎就没有守军,而且完全没有设防。” “啊?空……空城么?” “几乎就是空城。” “那昭义军呢?你没抓个舌头问一问么?” “问了,他们说……昭义军,去打太原去了。” “打……打哪?” “太原。” “是我没醒酒,还是你刚才喝了?” “将军,真是太原,我们抓了好几个舌头,都,都这么说,我们也不相信,还特意派人进了城,结果……那泽州的郡卒,全特么是北汉的降卒,他们……他们对咱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还说,还说城内早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劳军,知道咱们来了,已经……已经在杀猪羊煮肉汤了。” 石守信一脸懵逼。 “当着我的面杀的,可客气了,还给我塞了一贯钱,说让我跟您说说好话,他们想加入殿前司。” “所以李筠……他到底反没反?美哥儿呢?所以咱们来是……不是要打李筠,而是要打北汉?” “美哥儿好像跟李筠在一块,也去太原了,而且好像……不用打了,听说是,刘钧都已经死了,尸体都吊起来挂在城头上了。” “…………”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全都是懵的。 “会不会是李筠有什么诡计?” “你问我,我问谁?” 第二十章 这年头居然真有人讲忠义 虽然懵逼,但是石守信和高怀德两个人手握雄兵,总不可能真的被区区一个空城给吓着,并没有犹豫多长时间,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入城修整。 问了很多人,但是留守泽州的这些人实在是没什么高级别的官员,所知全都是一鳞半爪,根本没有全貌,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刘钧是死了,而赵匡美则是好像没死,李筠……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造反? 一时之间俩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给东路的慕容延钊和王全斌写信说明情况,一边八百里加急连忙去向开封的赵匡胤去汇报情况,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打哪了,到底是太原还是璐州?亦或者是干脆班师回朝? 这要是班师回朝的话,他们出来这一趟是来踏青的么? 好在他们也没纠结多久,不到两天,赵匡胤的回信虽然没到,但是赵匡美却从太原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两人一听说赵匡美没死,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大气,连忙请见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赵匡美却道:“情况稍微有点复杂,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总之,李筠不是造反,是跟我在演戏,现在刘钧已经死了但是北汉还是没灭,他妈的刘继业那个逼人现在守在了雁门关依然还是打着北汉的情况,李筠那个老废物居然还没打过他,总之,没时间详细解释了,二位哥哥快快发兵,随我去攻打雁门关,咱们狠狠的去打那李筠一个嘴巴子去吧,万一契丹的援军到了,就麻烦了。” “啊?” 两人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听从,他们现在人都是麻痹的状态,几乎完全是在被赵匡美牵着走。 高怀德甚至颇有些忐忑得道:“也就是说美哥儿你不但劝降了李筠,捎带手的,把北汉还给灭了?这可是咱们大周的心腹之患啊。” “是啊,两位哥哥,回去之后你们务必要在我大哥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一定要让他给我一个大官做做。” 俩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暗想,这张令铎当真是捡到宝了啊。 这当真是一个少年人做得出来的事儿? “雁门关又是什么情况?” 赵匡美叹息一声道:“雁门关啊,是个意外。” 真的是个意外,意外的赵匡美都有些无语了。 原来那刘继业在刘钧出发会盟之前,被委派为使者,要他去契丹请求援军,结果他走得可能是稍微慢了一点,赵匡美他们的速度又确实是稍微快了一点,没等他们成功出关,他们就已经收到了太原陷落的消息。 本来,大家都觉得既然如此,眼下无外乎只有降辽和降周两条路了,没什么可说的了,谁知那刘继业居然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赶到了雁门关,抢过了雁门关的指挥权,然后,依旧打出了北汉的旗号整兵备战。 这不有病么! 这个时期的刘继业当然没有后来刘无敌的不败名声,李筠只知道这是麟州府杨家的人,是刘崇的干孙子,区区小儿,他这老资格的老将自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很随意的就派了李守贞去收复一下。 结果李守贞居然被打回来了。 李筠大怒之下觉得丢了面子不惜亲自上阵,然后……可能实在是因为太托大了,居然在抵达雁门关下的当天,那刘继业就组织了敢死队玩了一把夜袭,居然愣是把李筠的兵马给打崩了!残兵败卒居然一路逃回到了太原,这才被李筠重新收拢整编。 留守太原的赵匡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惊呆了,实在是难以置信,想了半天都愣是没想明白这仗是怎么打的。 这也就是刘继业实在是兵少,否则说不得他都能倒卷而来,把太原城给夺回去。 然后,李筠就被气得疯了。 他可是老将啊,后唐的时候就是指挥使,资历比赵弘殷都高,现在被一个乳臭未干,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这么打,这让他的这一张老脸往哪搁? 那他当然不服啊,非得说自己这是大意了,颜面大失之下几乎已完全失去理智,就要带领全部的近两万昭义军来一场全军出击,要跟刘继业去死磕,赵匡美嘴皮子都说破了,才勉强将他死死地摁在太原。 毕竟北汉刚刚覆灭,那北汉的降卒都还没来得及完成整编呢,整个河东现在都是人心不稳的时候,这李筠大意之下已经败了一阵了,这个时候玩孤注一掷,万一稍有闪失,甚至哪怕是稍有延误,这河东的局面可能都要急转直下,这烤熟了片好了卷在饼里都沾上了酱的鸭子搞不好都飞了。 那就太搞了啊。 再说根本也没有那个必要么。 石守信和高怀德这不是已经都来了么。 “李筠的昭义军,几乎是这天下除禁军和天雄军之外最为精锐的兵马了,难道以李筠的老辣,居然还奈何不得这小小的一个刘继业?他不是败兵之将么?” 高怀德则皱眉道:“太原都破了,刘钧也都已经死了,这刘继业还守着雁门关打什么?他图啥?这仗怎么打得莫名其妙的。” “对啊,他图啥啊,莫不是他也想自立为王?” “就凭一个雁门关?这立得是哪门子的王?这不是纯找死么?” 赵匡美也道:“我跟李筠也分析过,雁门关那地方虽然险要,但其实多年以来北汉对契丹是完全不设防的,那地方年久失修,且根本没什么屯兵,刘继业是收拢了北汉的一些残兵溃卒成得军,充其量不过几百骑兵,这些骑兵,可能原本是想干脆跑了去投契丹的,所以,应该是一座孤城,连基本的粮草后勤都没有。” 石守信皱眉道:“这个刘继业……我好像听说过,麟州府杨家的人吧?他若是想当汉奸,直接去辽国就是了,毕竟是刘钧的义子,到了辽国,契丹人怎么也会给他一口饭吃,若是不想,哪怕是看在麟州杨家和府州折家的面子上,咱们也不可能杀了他,他这么干,还往死里得罪李筠,这却是实在让人看不懂了啊。” 赵匡美叹息道:“所以……排除一切的不可能,这刘继业,应该……是想要为北汉尽忠吧。” “北汉不是都已经亡了么?” “他这个义字死了,北汉,才算是亡。” “就是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图的就是个陪葬?” “应该,正是如此。” “这特么不神经病么!” “什么话,这叫忠义。” “忠义?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 “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看,可能……还真有这样的人。” 一时间,石守信高怀德赵匡美,都沉默了。 第二十一章 刘无敌初露峥嵘 雁门关下 石守信和高怀德的兵马在此安营扎寨,然而面对如此雄关险隘,一时之间也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主要是手头上却是没有足够的攻城设备,得稍微准备几天。 “报~,报将军,前方探马回报,辽国援军已至。” 赵匡美大惊,连忙问道:“辽国这么快就有援军来了?来了多少人?刘继业真的投辽了?” “没……没投辽,也不是正经的辽军,是地方的云州边军,来了多少不知道,但反正是……被刘继业给打跑了。” “…………” “说是来了一支先头部队,准备入关,结果被那刘继业率领骑兵突然杀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仓皇逃窜了,缴获甚重。” 三人面面相觑。 然后也愈发的确定,这刘继业就是在纯作死。 辽国南院的耶律挞烈乃是一代名将,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未必抓不住,若是这刘继业当真死守,一直等到耶律挞烈亲自率兵而来,将雁门关献于辽国,到时候说不得还真不太好打,甚至于丢失门户,三人原本也一直忧心于此。 结果这刘继业卡着这么个周辽相交的地方,结果周军他打,辽军来援助他他特么居然还打! 正常来想的话没二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来这个事儿。 “这是铁了心要给他那义父陪葬啊,这人他……父子感情这么好么?” 既然现在可以肯定刘继业没有投辽的想法,甚至他还主动出兵去打了辽军,那其实这雁门关根本就已经不必去打了。 他连基本的粮草都没多少,这有什么可打的?不出三天,必降,刘继业再怎么忠诚,他手下也会把他绑了或是宰了。 因为他的这套忠诚之类的东西在五代真的是另类啊,说白了能竭力死战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忠贞了,陪葬?死而后已?谁会真的陪着他这么发疯么? 好半天,高怀德才感叹一声道:“这特娘的还真的是个人才,我突然还有点喜欢这个刘崇的干孙子了。” 赵匡美也道:“此人既忠且勇,若是死在这儿,未免……太可惜了啊。” 正说着话,突然大营之中传来一阵骚动,三人连忙出去看,却见前面已经打了起来,不等三人骑上马去看,却发现战斗居然就已经结束了,原来那刘继业刚刚居然又率领骑兵杀了出来,尝试劫营。 不过此一遭石守信和高怀德早有准备,由没像李筠那样大意,那刘继业自然也没讨得什么便宜,打了没多大一会儿,居然就掉头又逃了回去,双方虽互有死伤,但是伤亡都不大,加一块也就二十来个人。 赵匡美不由得觉得好笑,问道:“你们觉得,他晚上还会搞夜袭么?”.. “肯定会啊,他现在本就是困兽之斗。” “用不着晚上,我猜他一个时辰之内还会再出来,应该会攻打咱们的左右两翼。” “准备一下吧,看看能不能生擒了此人,尽量不要伤其性命,此等人物,却是有些不忍他死于乱军之手。” 果然,不到中午时分,周军还在埋锅造饭,那雁门关中的骑兵就又复杀出,果然如石守信所料,攻的确实是他的左翼,然后一头扎进了包围圈中。 这倒不是石守信用兵如神技高一筹之类的,实在是刘继业手里就这么一张牌,他怎么打,不管是打哪,面对的都是包围圈,只要周军这边稍微认真一点,别在大意之下犯什么低级错误,两军之间绝对实力的差距根本就不是区区一个武将所能弥补的。 三人赶到之时,那刘继业已经被重重包围,只是因为赵匡美特意说了尽量活捉,所以才没一拥而上的弄死他。 见状,赵匡美连忙站出来道:“刘继业,今尔等已是山穷水尽,何不早降?我家兄长怜尔忠义,必有重用,何以如此执拗?” 刘继业闻言,却是突然长枪一指道:“听闻中原之地,人杰地灵,猛将如云,可有人敢与我独斗?刘某愿三战定胜,若有一战败下,愿卸甲而相,若是侥幸全胜,许我带这些兄弟离开,如何?” 石守信和高怀德还在犹豫,赵匡美却是擅自拍板道:“好!我同意了,不知军中哪位勇士愿意出阵挑战?” 身边一小将闻言越众而出,大呼一声:“末将李天福,请出战。” 赵匡美看了一眼石守信和高怀德,见两人都朝他微微点头,心知这应该是个猛将,便也同意了由此人出战迎敌。 刘继业见状,也不含糊,不过十余合,竟是突兀的一棍子抽在马腿之上,将那战马生生抽得跌倒。 “此人武艺好生了得啊,也不知,他跟大哥相比谁更高些。” “区区小将,也配跟大哥相提并论?我亲自去会会他。” 说罢,石守信竟然一夹马腹,不惜亲自出阵,直给赵匡美都吓了一跳。 刘继业见状,却是不动声色的将手中长枪倒持,只用棍面迎敌,石守信见状大怒,骂道:“你这汉贼,瞧不起我么?” 刘继业不答,只是拍马上前,与他斗在一起,为赵匡美献上一出极是精彩的单挑表演,两个人你来我往,直斗了足足一百多个回合,然后……石守信就被这刘继业一棍子从马上抽了下来,脸色通红通红的。 “石将军,承让了。” 石守信哼了一声,也不纠缠,颇有些狼狈的重新骑在马上回阵,然后小声跟赵匡美嘀咕道:“他无疑比我厉害,但是跟咱大哥相比,还是差得远的。” 刘继业在胜过石守信之后面上已经明显露出了疲态,却是扔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将手中长枪平举,问道:“这一位,可是高怀德高将军?早听闻高将军武艺无双,擅使十四种不同兵刃,早想领教,将军可愿与某一战?” 高怀德见状,却是出乎预料的摇了摇头道:“石兄武艺尤在我上,你既已赢了他,跟我也就不必在比了,此战,算是我们输了,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只是刘将军,北汉国祚已破,今日就算是放你离开,又有何去路呢?” 刘继业见状微微诧异,但却不答高怀德的话,而是在马上冲着他们抱拳施礼,然后带领着手下兵卒扬长而去。 赵匡美诧异地问高怀德道:“我大哥说过,军中将领若论个人武艺,唯有高大哥能与之相较,我大姐甚至一直都暗恋着你,你打不过石大哥么?” 高怀德却也没说他跟石守信到底谁厉害这个话题,只是道:“我是看此人颇为可敬,美哥儿似乎对他也是另眼相待,故意抬他一手名声罢了,他纵算是武艺决定绝顶,又如何承得住咱们三人的车轮战呢?” “原来高大哥也是惜才啊。” 石守信叹道:“可惜,是个愚忠之辈,接下来怎么办,这雁门关是打,还是等他被部将绑起来投降了再说?” “美哥儿怎么说?” 赵匡美则是笑着道:“算算时间,我此前请的援军也应该要到了,就这一两日了吧。” “打他还用得着援军?谁啊?” “麟州,杨崇勋,府州,折德扆。” 第二十二章 忠孝之间 刘继业这个人,如果论及知名度的话,在整个两宋的历史之中应该是仅次于岳飞了,刘继业这个名字或许许多人相对陌生一些,但杨继业,杨业,却毫无疑问是脍炙人口,妇孺皆知了。 赵匡美对他另眼相看倒也不是因为他的知名度,毕竟站在他的立场上,杨家将的故事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就好像诺大一个北宋,除了他们姓杨的以外就没人会打仗了一样,即便是杨家的男人都死光了还得让杨家的女人上,搞了个杨门女将,这到底是在捧他们杨家人还是在扇他们赵家人的脸? 扯蛋扯得都没边儿了。 赵匡美相中的是他的品德。 历史上,此人作为北汉的臣子,但其实一直都是投降派,是力主投降大宋的,毕竟他们北汉跟后周是血海深仇,跟北宋有什么关系?甚至后来北汉和契丹交恶也跟他关系很大,有一次人家契丹前脚帮他们打退宋军,他后脚就惦记着要偷袭这些友军背后捅刀子。 说实在的要不是后来北汉和辽国的关系崩了,凭赵二那两下子,这地方他还真不见得就打的下来。 然而他明明政治立场如此的软,是铁杆的投降派,但在战场上却反而是极其的强硬,整个北汉后期都是靠他一个人撑着,曾连破北宋二十将,愣是一个人打得整个北宋都没了脾气,到后来北宋那边称呼他的时候都要尊称一声刘无敌。 更甚至于北汉覆灭时,皇帝刘继元都投降了,他却扔在死守南门奋战,誓死不降,最后还是刘继元本人看不过去了亲自劝降,才算是让这位有着无敌之名的老将做了宋臣。 然后后来的事儿天下人就都知道了,虽然远没有杨家将演义中那样夸张,但杨老令公在雁门关之战力挽天倾,后来力战契丹身死不降,也称得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这种人,即使是在别的时代也堪称是极为难得的了,而在这礼乐崩坏,道德沦丧,如冯道这种五朝不倒翁才是人臣楷模的五代时期,这简直就是……神经病啊! 所谓公理自在人心,他这种人,不管是什么时候,终究都是让人会由衷钦佩的,即便是以高怀德之能,也会甘愿认输,不惜用自己的名声给他垫脚,即便是石守信这样的狠人,对赵匡美围而不打的决定也一样是鼎力支持。 就是因为这年头还讲究忠义的人实在是太少,才显得此人如此的可爱,可敬,所有人可能是出于本能的,都会小心翼翼的呵护这个傻子,这个神经病,他的品德在这个如此浑浊的世道,比黑夜里的探照灯都还要耀眼,即便是敌人,也纷纷忍不住要对他瞩目。 不叫英雄死于乱军之中,这是他们三人,乃至全军所有将士的共识。 为了这位英雄,即便时至今日这雁门关其实说拿下就能拿下,但这些禁军却扔选择了在此枯坐,愿意为此耽误几天时间,甚至担心他没有粮食吃,赵匡美还主动命人将自己军中的给养送了一部分给他。 如此等了两天,他们等的人终于到了。 “杨将军,折将军,吾等实是惜才,这才一直等待二位将军率军前来,这雁门关,就交给你们来打了,若是此人肯降,我大周必以国士之礼厚待,若是此人非要求死不可,那……便让他死在你们的手上吧,我保证会厚葬于他。” 杨重勋和折德扆早已知晓了此地的情况,闻言,不禁也都是眼含热泪,跪拜相谢。 只因这两个人,一个是这刘继业的亲弟弟,一个是他的岳父。 麟州杨氏和府州折氏本就是两个乱世中的小军阀,这两个地方常年受到党项人的骚扰,因此本地百姓自发的练兵自保,为首者就是这杨氏和折氏,两家也一直互为联姻,名为两家实为一家。 折德扆是个拎得清的人,郭威建周之后就一直投周自保,甚至还带兵击败过耶律挞烈,杨重勋相对拎得不那么清,曾在北汉和后周之间反复横挑过一段时间,估摸着也是害怕自家兄长难做,跟着北汉混过,但后来发现北汉实在是靠不住,于三年前也已经又叛回来了,还领了柴荣给他的节度使之位,总之,这俩人早就都是实实在在的周将,袁彦之后也都是上过劝进表,向赵匡胤表过忠心的。 特意把这两个人从麟州和府州两地给请过来,自然是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劝谏刘继业,若是他当真能狠得下心来跟自己的亲弟弟和岳父动手,那……他就算是降,自己也不要了。 这俩人也不墨迹,长途跋涉而来,连口水都没喝,连个亲兵也不带,匹马就直奔雁门关下,对着这刘继业大声叫骂。 刘继业见状,则是苦笑不已。 他本就是心存死志,一心求死,不过是希望自己死得能够稍微壮烈一些,以此来证明给天下人看,北汉国中,并不全是懦夫孬种汉奸,寄希望于自己的死,能使将来的青史之上,这北汉能显得稍微不那么可笑一点,可悲一点罢了。 谁成想这赵匡美为了招降他居然不惜把远在麟府二州的家人都给叫来? 要知道,他刘继业在北汉这几年,与麟州杨氏倒是还好,与府州折氏却是真的打过仗的,而且还真没少打。 他这头既是刘家的义孙、义子,又是折家的女婿,战场上的将领不是大舅子就是小舅子,不是姐夫就是妹夫,这种仗打起来是何等的难受,没经历过的人谁能了解? 那段时间他跟夫人折氏夹在中间恨不得每天晚上都要偷偷得哭,早已经无比的难受,此时见那折德扆又穿上了一身戎装铠甲,又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对他拔剑而向,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却是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就跪伏于地,哇得痛哭了出来。 哭得够了,却见刘继业轻声地道:“时隔多年,吾实是不忍再与岳父和亲弟刀锋相向,吾……实在是打不动了,开城吧,让弟兄们……还愿意活的,都去降了吧。” 说罢,却是遥望于北,泪流满面,苦笑连连,郑重一拜。 烈日之下拔出宝剑,望着剑光片片,不禁悲从中来,回想自己这一生三十载岁月,却是又不禁感到十分的可笑。 一个忠字,一个孝字,折磨了他整整十年啊。 “终究是,一事无成,在史书上徒留笑柄了啊。” 第二十三章 折德扆训婿 “为将十载,有负瞩望,有负瞩望,臣,力竭矣。” 说话间,刘继业将宝剑倒持,就朝自己脖子上抹去。 “少将军,不能死啊!” “少将军乃麟州杨家将也,刘氏的子孙自己都已经降了,你一个外人何必又要陪葬?” 说话间,却见他自己最信任的几个亲兵居然已经七手八脚的将他给死死的摁住,分毫挣脱不得。 “放开我!你们……你们想活,自去出城活命便是,赵匡美少年英雄,必不追究,拦我作甚,拦我作甚啊!” “北汉既已灭亡,少将军所代表的就是麟州杨氏,少将军,你要弃麟府二州,数十万乡亲父老的性命于不顾么!” 这些亲兵可都不傻,正所谓骄兵驱主帅,悍将逐君王,此本就是五代常例,凭什么驱得了别人,就驱不了你刘继业呢? 你刘继业是刘崇的干孙子,对北汉忠心耿耿,咱们这些人可不是啊。 往小了说,咱当兵是为了混口饭吃养家糊口,往大了说,当初送你来太原,图的不就是给麟州府找个靠山么?怎么初衷还忘了呢? 这个时候,傻子都看得出周军对这刘继业的看重了,你刘继业投了赵匡美,将来肯定会受到重用,就算短期内不可能让你一降将持节,但是防御使、指挥使一级的将领,还是很有可能的。 俺们跟着你,到时候大家就是指挥使的亲信,说不得还能有些前途。 但若是你死了,俺们这些人投降,能不能被选入禁军都不好说,搞不好就直接编给李筠做昭义军了。 那能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喽? 你是真不了解什么叫五代十国啊。 那些追随刘继业守在雁门关上的这些兵卒,其实根本也没有几个是跟他一样心思的,麟州来的杨家兵图的是追随少主,他们的利益其实是比较复杂的,而那些其他的兵卒,想得则根本就是投奔契丹。 这些人其实反而都是跟契丹比较亲厚,平日里走得比较近的,之所以不愿意投降后周不就是怕被事后清算么。 结果阴差阳错变成现在这样,这仗打的,都快要变成表演赛了,傻一点的在雁门关开门之后纷纷出去投降,可那些没出去的,可是就没傻子了。 片刻之间,就见那城楼之上,居然就已经跪下了一大片人,所有人都将武器扔了,咣咣就往地上叩头,眼珠子通红通红的放声大哭。 “将军欲弃吾等于不顾乎?” “将军力尽至此,于忠字而言早已无愧,然将军弃吾等不顾而独死,敢问将军,于义字亦无愧乎?” 一个个的仿佛全都无师自通了一般,大帽子咔咔就往这刘继业的头上扣啊,给刘继业都扣得懵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却见折德扆和杨重勋两人已经顺着雁门关洞开的城门走上来了,折德扆当先大喝一声:“把他给我撒开!” 众亲兵见状纷纷松手。 然后折德扆二话不说,啪的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刘继业的脸上。 “为了个干爷爷,祖宗都不要了么?杨重贵(杨业本命),你还记得你亲爹是谁么?” “我……” 啪得又一巴掌扇了过去,折德扆道:“我问你,为何我折杨两家,世代都要效忠于中原王朝?” “是……因为夏州李氏,与我两家皆为万世死敌,李氏强,折杨两家势弱,非独立所能相抗,故不得已,世代臣于中原王朝,以求援军。” “夏州李氏的后面是谁?” “是契丹。” “北汉的后面是谁?” “是……也是契丹。” “二十年来,契丹得燕云十六州之后一直都想迁移府、麟两州之人口丁卒,全赖我两府居民同心协力,才能击退契丹,然而契丹这些年来却也一直在指使北汉犯我州府,你身为麟州之子,是要认贼作父么?” “我……” 折德扆根本不听刘继业的辩解,挥手就又是一个大嘴巴子:“麟府二州,弹丸之地,西边是夏州李氏,与吾等是血海深仇,南边是吐蕃六部,皆蛮夷匪盗,时长犯边,北边是契丹大辽,意欲迁居两府,斩尽杀绝,两府上下数十万百姓只是想活着,你说,我们能靠谁?” “只能向东尽忠,臣服……中原王朝。” “当初送你来太原,本就是为了臣服中原王朝,可你看看你现在,你在做什么!” 折德扆啪啪啪啪的就开始抽刘继业的大嘴巴子,好似是来撒气的一样。 直抽得他自己过瘾了,刘继业也已经被抽成猪头了,这才用自己的脑门贴着刘继业的脑门,几乎是咬着牙根地道: “麟府两州之活路,在于中原王朝,如今中原王朝又要改朝换代,国策,边防,说不得统统都要重新制定,我听闻夏州李氏也有称臣之心,若我不得信赖,两府百姓,将会如何?” “赵匡胤黄袍加身,市不易肆,开唐末以来未有之新气象,所图甚大,必重忠义之士,赵匡美为了你,不惜停战三日,特意将我和你弟请来,此千载难逢之机,你若入朝为将,背后必将牵着我们两府,你若受到重用,下次那李氏或者契丹再打过来的时候,中原的援军也能来得快一些。”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的心思我懂,然而独那刘氏对你有恩么?父母生养之恩,你还了么?尔空活二十八载,可做过,一件对家乡,对家人有益之事么?” 一旁,杨重勋也叹息一声道:“世人皆知你忠义,却只道我反复无常,哥,当年北汉初立之时,我是降你们的,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你么?然而党项李氏来袭之时,你们人在哪呢?你可曾带领一兵一卒来援?难道我,愿意做这叛而复降,反复无常的小人么?你知道为此事,我,杨家,乃至整个麟州府,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枉死了多少人么?人,不能太自私啊。” 折德扆也道:“好话坏话,我们都已经说尽了,想想你麾下的这些弟兄,想想你的家族亲人,想想麟府二州的乡亲,你若是扔就执意要死,我也由你,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婿,你爹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我……” 终究,随着当啷一声宝剑扔在地上,刘继业也终于叹息了一声:“我……降。” 第二十四章 国有贤储 雁门关下,望着跪伏于下的刘继业,赵匡美心中也情不自禁的是此起彼伏,就见这个人吧,怎么长得就那么帅呢? 长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两个并不相同的时空渐渐的在赵匡美的脑海之中逐渐交汇,最终,却是定格成了眼前这个刘继业跪伏于地的样子。 真见到了人,居然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激动,反而不自觉得翘起了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在审视着他。 “堂下之人,如何称呼?” “罪臣,刘继业。” “你……还姓刘么?” 问罢,却是摇了摇头,居然不理他了,转而往青瓷酒注之中开始灌热水,又坐上了冷酒加温,示意石守信和高怀德与自己对饮,然后就再也不搭理他了。 “我……” 稍微纠结了一下,刘继业终究任命似得叹息一声道:“吾乃麟州杨氏子,北汉既灭,自当恢复本性,杨继业拜见公子,拜见两位节帅。” 赵匡美却依旧是不依不饶道:“继字也不好,此字留于名间,却是要继谁的业呢?” “是,杨业拜见公子。” 闻言,赵匡美原本严肃的神色立时便绽放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亲手将其扶了起来,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了,又给他拿了一个烫好的杯子来亲自给他斟酒。 “杨将军忠肝义胆,让人敬佩,能得将军一人,却是比我得了整个河东,还要更欢喜一些呢,我家兄长素来重英雄,爱英雄,我看,明天咱们就快马回京,让我将你引荐给我那兄长,他见你如此英雄,也必是喜不自胜啊,来来来,饮酒,饮酒。”. 至此,赵匡美的这场河东之行,也终于算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事既办得成了,赵匡美却是一天都待不住,莫名其妙的就变得归心似箭了起来,说要走就真是要走,第二天就随意带了百十来个禁军护卫,领着杨业便脱离了大部队。 反正这河东的事他又插不上手,有李筠和石守信高怀德三个将军在,他留在此地反而才是添乱。 石守信和高怀德则是依旧迷茫,接下来要干什么他们也是全然不知,这李筠如今到底算怎么回事儿,赵匡胤也没个旨意回来,再说北汉既下,他们也害怕辽国会有报复性的南侵,自然也就暂时留在了璐州城,等待中枢指示。 一路无话。 赵匡美毕竟年岁还尚小,回程的时候又不急着赶路,索性也就弄了弄了一辆马车来坐,一路上见了驿站便停,索性游山玩水慢慢的走,倒是也怡然自得,脑海中却是忍不住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回京之后大哥会封自己做个什么样的官了。 因为他走得慢,消息传得却是比他走的速度还要快些,路走了一半不到的时候,三贤王妙计定河东的消息居然便已经传到了他的前面,以至于这一路行来,他的排场居然越来越大,一走一过之间听说是三贤王来了,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贩夫走卒,居然都围着他看热闹。 偏偏这赵匡美还有点人来疯,觉得这还挺好玩的,便干脆来者不拒了,每个地方都要热情的跟那些来看自己热闹的百姓之流亲切互动,甚至是握手寒暄。 这就导致了那些原本就挺热闹的事儿被他整得更热闹了,他知道这些老百姓想看他基本都是类似于,呀,活的这种心理,就跟现代人看大熊猫差不多,但却毫不在意,甚至于对自己的安全问题看得也比较开。 谁会闲的没事儿来暗杀自己呢?至于那些图财的小毛贼之流,难道他们还打得过杨业么? 这般亲民的态度,却是阴差阳错的居然让他更受欢迎了,以至于什么礼贤下士啊,谦恭有礼啊,这种乱七八糟的词儿全都一股脑的往他的身上安。 杨业本人则大多数的时候都沉默寡言,只是默默的在他身边做个护卫,这一日,赵匡美又在驿站停驻,又一次兴高采烈的接待那些围观自己这个稀有动物的百姓与他们挨个握手,杨业则是抱着一把长枪斜了身子倚靠在马车上,依旧是一副旁人欠了他钱一样的神色。 却见他媳妇折氏抱着孩子从马车内探出了头来,问道:“三贤王礼贤下士,亲民爱民,此本是社稷之服,夫君何以闷闷不乐呢?莫非,是心中扔对北汉存有惋惜,不甘为赵家效力么?” 杨业想了想,摇头道:“已经不想那个了,姓既已经改回,命也已经留下,这眼睛终究是要往前看,只是……夫人不觉得公子他有些轻佻了么?” “终究只是十余岁的少年人,这难道不是正常的么?我倒觉得,这是亲民,爱民之举。” “我不是说这个,夫人不觉得,三贤王之称,不妥么?如今这天下,终究还是大周的天下,况且就算是……就算是赵氏代郭,他也未必会封亲王吧,况且贤王之称,难道不遭非议么?然而公子虽然智、勇皆非常人,却对这如此不妥当的称呼甘之如饴,难道……这不是轻佻么?” 折氏闻言,却是轻声笑了起来,道:“夫君您虽懂得战阵之道,然而您对这天下人心,却是,看得不透啊。” “难道我说错了?” “我知府君您喜欢读史,然而您这话,放在历朝历代,或许并无不妥,然而放在眼下,却是大错特错,你也说了,这三贤王可称智勇双全,少年英杰,年纪虽小,却极是聪慧,府君您能看出来的,难道他当真会看不出来么?” “还请夫人赐教?” “府君觉得,为何百姓会如此拥戴于他,喜爱于他,以至于行至每处,居然都早有人在驿站之中相候,只求能见他一面?” 杨业苦笑道:“自然是因为他妙计定河东,使百姓免于战乱之苦,尤其是如此一来,西北边防收复了太原重镇,占据了雁门雄关,契丹的威胁大减,受此影响,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哎~,北汉勾结契丹认贼作父,虽说是得以苟延残喘,延绵国祚,但却终究是失了天下人心啊。” “夫君只看到如此么?” “这……你是说我的眼界浅了?夫人又从此中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了四个字,人心思安啊。” “人心思安?” “自唐亡以来,中原已历经五朝十二帝,天下其他的大小国主,节度使之流更是轮番交替,百姓早已是深受其苦,哪一次的改朝换代,甚至仅仅只是节度使更替,不杀个人头滚滚,对百姓来说不是一场浩劫呢?” “然而赵点检陈桥兵变当日,据说开封城中市不易肆,前朝官吏之中,更是一个也没死,甚至于直到现在,赵点检也依旧没走那最后的一步,而是在三请三辞,各地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居然没有叛乱,唯一一个李筠,现在也证明了这是图谋北汉之计,夫君,五朝十二帝以来,天下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事?” 杨业闻言也唯有颔首道:“确实如此,赵氏兄弟……虽然忠义有损,然而,确实是有些过人之处。” “忠义?” 折氏闻言不禁嗤笑:“难道天下百姓,百官,当真会有一人以为,那个七岁的小皇帝,会有安定天下,一扫中唐以来两百年纷乱的本事么?没有赵点检,他就能守得住江山了?” 杨业哑口无言。 “市不易肆,刀不见血,节度使不反叛,赵氏兄弟,实已是开了唐末以来五朝十二帝之先河,赵点检仁德之名得以传颂天下,皇权更替,得以徐徐缓图,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赵点检今年才三十有四,这三贤王,更是尚不及弱冠,这,难道不是定乱天下之希望么?” “夫君啊,天下百姓,苦于纷乱,实在是已经太久,太久了,一个七旬老人,便能历经六朝变乱,有史以来,这天下何曾这般的混乱过,天下人,不管是贫是富,不论是贱是贵,都已经受不了了。” “我听说,陈桥兵变之日,是三贤王携百姓逼降了韩通,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三请三辞,此次河东平乱,又是这位三贤王亲自去了璐州劝说,才使得一场内乱消弭,甚至收复了河东。” “国有贤储,定乱才有希望,百姓或许想不到那么多,但出自本能,他们也会自发的为这位三贤王造势,为的,就是将来兄终弟及,希望这位年轻的贤王能借得下江山,能真正的,开太平之治世啊。” 杨业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进而却是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天下已经太脆了,脆得已经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动荡了。 其实这从天下人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时代,几乎一半以上的男人的名字里都会带个延啊,彦啊,继啊之类的,其寓意也是不言自明,反倒是原来汉唐时格外重视的表字,天下人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几乎全是乱取的,比如慕容延钊作为新一代的第一军人居然字化龙,也没人提出让他改改。 同时,天下人都是看得明白的,乱世能不能安定,其实不在赵匡胤,毕竟五代时不是没有过贤君,李嗣源,刘知远,柴荣,都可谓是英明神武的一代明君了,可他们一死这天下不是照样乱么?能否安定天下的关键,在于那赵匡胤后面的储君啊。 或许,真的是本能,天下人对这纷扰乱世实在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要有一点点定乱之曙光,也会情不自禁的倾其所有,将其牢牢的抓住。 “夫君你总是将忠义挂在嘴上,然而在我看来,忠有小忠,有大忠,义有小义,有大义,忠一家一姓之君王,便是小忠,然而能忠于天道,能辅佐圣人真正的安天下,定太平,这,才是真正的大义,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啊。” “这些,以三贤王之智,自然看得明白,之所以如此高调,难道,不正是为了应下这份民望,也应下,这一使命么?” 杨业闻言却是若有所思,看向赵匡美乐呵呵的笑脸,和围观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激动神色,无数种大小念头不禁涌上心头,回想自己的过往二十八载,更是不禁又有些怅然。 “天下……思安,人心……思定么。” 却是突兀的,站起身来,在后面十分大声得喊了一声:“公子!” 赵匡美诧异地回头:“何事?” “敢问公子心中之志,可能予百姓安定否?” 赵匡美自是不知这杨业莫名其妙的抽得哪门子的疯,其实这话,他是不太好答的,他一个做弟弟的,其实说什么,都是不太合适的。 而这杨业此言一出,无数原本闹哄哄的百姓居然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无数双满是期盼的眼睛死死地盯向了他,似是都在等待着那个,他们所期盼的答案。 一时间,赵匡美居然也莫名得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压住,变得沉重起来了。 “我……也不敢说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若要问我心中之志向,吾今日,愿在此立誓,此生,当为天地立心,当为生民立命,当为往圣继绝学,当为万世,开太平。” 杨业闻言只觉得身子被雷劈了一般激动,不禁口中喃喃着重复:“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却见他突然眼神之中绽放了一抹明亮的光彩,居然郑重得又是屈膝一拜:“公子有此壮志,业,愿为公子赴汤蹈火,百死不悔。” 第二十五章 乐极生悲 如此这般,磨磨蹭蹭的赵匡美走了大半个月才回到了开封,远远的还没进城门,便看到范质居然已经率领文武百官在城外等着他了,惊得他连忙下车还礼,对这些后周文臣表现出一副谦虚恭谨的姿态。 “吾区区一竖子而已,何以劳烦相公亲自相候,如此,岂不是罪过了么?” “点检有言,三公子灭汉归来,正朔国本,当以凯旋之礼相待,公子,请先随我觐见太后和官家,再去拜会点检吧。” 赵匡美这才恍然大悟,连连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弄了半天是大哥把收复太原这事儿给政治化了啊。 当然,这确实也没什么毛病,这里面涉及到一个法理性的问题。 毕竟封建时代,一个王朝的法理性要么来自于前朝禅让,要么来自于灭亡前朝,前者固然最好,但后者其实也能凑合,赵匡胤意欲建宋,想要通过禅让的方式来继承后周的法理,然而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后周的法理本身也不全啊。 后周是郭威通过黄袍加身的手段篡夺下来的,但是后汉其实并没有灭亡,刘知远的弟弟刘崇直接在河东建立了北汉,这等于是非但没能顺利禅让,甚至连灭国都能做到。 后来柴荣征讨北汉的时候也失败了,虽然高平之战之中大胜,但后来攻打太原的时候后周第一猛将史彦超还被契丹援军阵斩,实为柴荣一朝最大耻辱。 赵匡胤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后周做不到的事,我弟弟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单枪匹马,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换言之灭亡北汉这事儿不止是军事上,在政治上,这相当于是在他接受禅让继承后周法理之前,还要先一步的完善后周的法理。 什么叫改朝换代的完美模板啊! 赵匡美自然也乐得配合,反正去见那小皇帝和太后也就是走个过场,作秀的事儿,甚至他离开之前符后还握住了他的手道:“市不易肆,刀不见血,将不反叛,顺手还覆灭了前朝余孽,赵老三啊,你们哥俩差不多得了,你大哥他还不当皇帝是准备做周公么?我现在这个太后当得真的很难受啊!” 赵匡美一时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笑笑道:“快了,快了,就快了,姐您再忍忍,我们哥俩马上就好,完事儿之后我们舒服,您也舒服。” “…………” 从皇宫出来,见赵匡胤已经在车架上等他了,笑呵呵地就上了车,上来就问:“李重进劝进了么?” “何止啊,已经上路了,算算日子,应该就这三五天之内吧,就该进京亲自来劝进了。” 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意外,李重进资历最深不假,但他作为侍卫司的头儿,其实他比赵匡胤更了解禁军和地方节度使兵马之间的差距,说白了,他跟李筠一块反,或许才有机会,就凭他自己,造反就是纯作死了。 本来他的胜算就在于一方面去联络李筠,另一方面去联络南唐,结果人家李筠现在灭了北汉,已经是异姓王了。 至于南唐…… 南唐还能信他么? 你们丫的挺会玩啊,李筠联合北汉,北汉没了,你现在又要联合我,你以为我像刘钧那个傻缺一样么? 再说赵匡美知道李重进在原本的历史上反心一点都不坚定,赵匡胤赐他丹书铁券的时候他都犹豫了好久,说白了,他跟赵匡胤之间就是一条猜疑链。 他不交出兵权赵匡胤就不放心,但是他交出了兵权,他又不信任赵匡胤,赵匡胤虽然赐他丹书铁券,但是这玩意好不好使谁知道啊! 这一茬时空里,赵匡胤的处境比之原本可要好了太多了,韩通没死,他本人则还在三请三辞,政治上本就握有巨大优势,李筠被他搞定,顺便收复河东覆灭北汉,威望突然暴增,顺便还吓唬了他的潜在盟友南唐。 他李重进还能拿什么造反?九死一生的事儿咬咬牙还能干,十死无生的事儿,傻子才会去干呢。 所以他交出兵权赌一手赵匡胤的人品,自然也就是应有之义了,说实在的这个时空里赵匡胤的人品看起来比原本历史上确实要坚挺得多。m.. 这自然也都在赵匡美的预料之中,三个人一块造反的事儿,没等打呢其中的两个就都投了,剩下一个除了跟着投还能如何? 以至于赵匡美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你这小子,居然还玩起了不告而别的把戏,而且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我擅自替你做主是我不对,可封他李筠一个异姓王对你来说也不亏啊,一个异姓王镇守的太原总比北汉那个傀儡政权强吧?再说他李筠都多大岁数了,还能有几年活头,大不了等他死后慢慢再一点一点把权力往回收呗,总比他现在造反你再平叛来得好得多吧。” “我不是说这个,你……哎~,你知不知道娘很担心你啊,她的年纪大了,又是急火攻心,以至于……哎~她那病已经愈发的严重了。” 什么? 赵匡美一愣,脑瓜子嗡嗡的,脸色也不禁有些变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御医开了药,现在已经平稳多了,只是御医说,娘毕竟年纪大了,以后一定要安心静养,你啊,也千万莫要让她再劳心了。” “知道了,大哥。” 赵匡美闻言不禁心头一沉,他却是远没有赵匡胤来得乐观,毕竟历史上杜太后在建宋之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后年就死了。 而且根据自己前身的记忆他也知道娘的身体这些年确实是一直不太好的,该不会因为自己再提前走几年吧? 毕竟自己是小儿子,平日里最遭老太太疼爱,前身的记忆自己穿越过来以后自己也都是记得的,况且老百姓话讲,妈在家才在,老太太活着,赵大赵二赵三这才是一家人,老太太没了,这就是三家人了。 以至于原本欢喜的脸色立马便沉了下来,收复河东的成就感几乎是一瞬之间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尽的焦虑和不安。 第二十六章 立誓 “娘,我回来了。” 床榻之上,脸色颇有些惨白的老太太支撑着起身,病态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是美儿回来了?快,快来给我看看,哎呦我的好儿子呦。” 赵匡美也有些红了眼眶,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是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 “尽瞎说,我儿孤身北上,说李筠,杀刘钧,灭北汉,为的是咱们赵家的江山社稷,何来不孝之说?咱们家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事有所败,已是欲求一庶民而不可得,我倒是不担心你大哥,就怕是在他之后咱们赵家人没人能撑得住场子,如今见你如此出息,老身我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赵匡胤在一旁一边亲手将老太太扶着坐起来,一边道:“娘,您的身体今日好些了么?来,靠着点。” “人到了岁数,自然也就该走了,哪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呢?无外乎维持一天是一天吧,老大啊,趁着我还活着,有两件事,你要办了,否则我不敢闭眼。” “娘您说。” “第一,趁着我还没死,兰儿的婚事,要办喽,我知道她一直喜欢你那个兄弟高怀德,她死了丈夫,高怀德死了老婆,他们二人年岁上相差不多,正该是一桩良配,万一因为我死而有所耽搁,万一再让那姓高的娶了别的女人,岂不可惜。” “我知道,家中几个孩子的婚姻大事你都在惦记着呢,咱们家现在确实是不比从前了,政治这东西,我一个老妇人也不懂,相信你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你要办,也趁着我还活着去办,否则我死之后,家里再去办喜事不吉利,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他们的婚配,一定要让他们都能满意,不能去牺牲这些孩子的幸福,你能做得到么?” “娘您放心吧,我一定做到。” “娘要嘱托你的第二件事啊,正所谓,国赖长君,我听说吴越国的国主之位,是老大传老二,老二传老三,老三传老四的么?” “额……差不多,确实是兄弟相传,吴越的国祚相较于其他小国来说,确实也算是比较稳定的。” “嗯,若是柴荣的儿子大一些,咱们家,也做不得这个天下,还有那朱友珪,朱友贞,李从厚,石重贵,刘承佑,他们继位的时候也都已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然而他们自身的才能不足,最终,还不是身死国灭,唐末以来当真坐稳这皇帝之位的二代君主,还真就只有那柴荣一人而已。” 赵匡胤想了想道:“先帝此人,倒是称得上雄才大略这四个字的。” “对!就是如此,非先帝这般雄才大略,文武双全之人,这皇位传到手里,那也是坐不稳的,国赖长君,传贤不传嫡,听说吴国的哪个皇帝本是一个养子,连亲儿子都不是?乱世之中,礼法本无用矣。如今美儿颇有贤名,将来之事,若是昭儿,芳儿贤,你百年之后自当传于昭儿,或者芳儿,若是他们差了一些,你就应该将位子传给美儿,若是……若是你走得早,那你就一定要将皇位传给义儿,懂么?” 一听这俩人聊这个,赵匡美本能的就张了张嘴,但偏偏又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对皇位绝对不感兴趣? 还是说,传给昭儿我没意见,但必须不能传给二哥? 还是说别瞎琢磨了,就我了,二哥和大侄儿都不行?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闭上了嘴,听着,反正至少也是十几年后考虑的事情,现在就当是哄老娘开心了。 赵匡胤也答应道“娘您放心,我都晓得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道:“我死了以后的事儿,我也管不了,以后的事儿,就只有天才能知道,但是我要你们发誓,答应我无论将来权柄落于谁手,咱们赵家,不能做那至亲相残的事啊!” “好,我发誓。” 赵匡美却是忍不住道:“娘,是不是也让二哥过来一并立个誓?” 赵匡胤闻言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瞥了赵匡美一眼。 难道不立这个誓言,咱赵家还真的会有那至亲相残的一天么? 再说将来万一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难道动手的时候还会在乎这区区几句誓词么? 哄老太太高兴的事儿,整得多此一举的。 老太太却是点了点头:“是极,确实是该让老二也过来。”.. 说罢,又让身边的丫鬟去叫。 等了一会儿赵光义也来了,哥三个当着老太太的面发了个誓言,老太太这才开心不已的重新躺下。 “娘,大哥和二哥都忙,就我是闲人一个,让我留下在床前尽孝吧。” “哎呀不用,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没个完,也老是不好,再说家里还有你大姐二姐和丫鬟们呢,你虽无官职在身,却很是聪慧,你大哥现在受禅在即,你帮帮他吧。” 赵匡胤却是也道:“娘您放心吧,受禅之事已经是万事俱备,李重进、李筠、袁彦三人既都已劝进,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望风向,剩下的无外乎走个流程而已,至多不过一两个月左右的事了,又哪里还需要他做什么呢?这小子虽然聪慧,但胆子太大了,放外边我都怕他给我闯祸,就让他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吧,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是啊,是啊。我这刚回来,您就让我留下吧。” 赵匡美说着,却是直接上手将老太太的被褥掖好,又去揉捏老太太的腿部,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却是发现老太太的腿部已经肿了挺大的一圈了。 “娘,我记得您跟我说过,您的这个病,常常头晕眼花,浑身乏力,是吧。” “是啊,老了,这大小毛病也就接踵而至了。” 赵匡美微微颔首,心里差不多也已经有数了。 不一会儿赵匡义也回来,三兄弟一块当着老太太的面对天发誓,无论将来谁握住了权柄,也一定不会去做那至亲相残,亲痛仇快之事,老太太这才笑呵呵地重新躺在了床上昏沉沉地休息。 待大哥和二哥离开之后,赵匡美便一直按摩到老太太睡着,这才起身离去。 将老太太的丫鬟叫出来,问道:“老太太尿壶倒了么?” “倒过了,公子。” “倒哪了?” “啊?” “我说,尿倒到哪了?” “倒在……倒在后院花圃里了。” “带我去看看,还能找得到倒尿的地方么?” “啊这……倒是能的,刚倒完没多大一会儿。” 于是,小丫鬟便又领着他去看了倒尿的地方,赵匡美便蹲在那边仔细地看,果然便看到丫鬟指着的地方有许多蚂蚁在爬。 基本可以确定,是糖尿病。 第二十七章 底线 老太太得的是糖尿病。 其实这还挺正常的,毕竟六十多岁本来也是糖尿病的高发期,再加上古时候饮食结构单一,即便他们家不是什么平民百姓的人家,但是乱世之中,平日里能吃主食吃到饱就很不错了,饮食摄取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碳水。 是坏事儿,但其实也是好事儿。 说是坏事儿,是因为这个病几乎无药可医,即便是现代社会也只能靠胰岛素来维持,就古代这个条件,古代中医几乎不可能治得好这个病。.. 但说是好事儿,则是因为糖尿病本身倒不足以致命,只要控制好饮食,病情应该就能得到一定的控制。 而且恰好他有对这个病很了解,因为他本人上辈子的时候也是轻度糖尿病,所以查阅过很多相关的资料。 如果有胰岛素……这个病几乎就不算是个病。 赵匡美不是医科生,想在古代制作胰岛素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提取呢? 据赵匡美所知,至少在九十年代以前,国内主流的胰岛素都还主要是动物提取胰岛素而不是人工合成胰岛素,是通过猪、牛等牲畜的胰腺来进行合成的。 当然,因为猪和牛的基因和人的基因不一样,所以提纯的要求比较高,不是做不到,只是会比较费劲,需要反复的试验,也许做出来的时候老太太都已经晚期了。 但如果是……用人的呢? 如果直接从人的身体里摘除胰腺,再从人的胰腺中提取胰岛素呢? 这样的想法突兀的出现在赵匡美的脑子里,居然莫名的就挥之不去了。 然后赵匡美忍不住狠狠地摇了摇头,还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想法在现代简直就是反人类罪啊。 但问题……这里不是现代啊。 这里是北宋,不,准确的说这里还是五代乱世啊,他们赵家可是天子! 纠结这下,忍不住一个人蹲在墙角里苦苦思索了足足半个多时辰。 一边是来自现代人的伦理道德观。 一边是自己母亲的病。 纠结的赵匡美忍不住用手不停的揪着后花园里的嫩草,直揪得满地都是碎花碎草一片狼藉,始终还是没能狠得下心去宰个人取胰腺,老太太却是已经醒了。 年纪大了,还生病,几乎是一会儿一觉一会儿一觉。 赵匡美见状又进屋去伺候,想了想,却是忍不住问道:“娘,若是现在有一味药,能治您的病,但需要杀人,用活人的器官作为主药的话……” “活人入药?” 老太太皱眉道:“这必是哪个妖道或是妖僧在胡言乱语,是有人跟你这样说么?这样的人,你应立刻让人把他抓起来,明正典刑。” “这……不是,娘,我是说假如,假如,可以用旁人的命,换您的命呢?我们可以用死囚,反正死囚早晚都要死的啊。” “那也不用。” “这是为何?” “哎~你娘我活了近六十载,什么没见过?你可知就在三十年前,开封城外不足十里之内,就有卖两脚羊的集市?活人入药,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早些年间军中就流行过生食人肝的,一些将领认为以形补形,可以靠食用人肝来壮自己的胆色,还有那生吃人耳的,这种事,老身还真就见识过不少。” “生食人肝到底能不能壮胆,谁也不知道,只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当年……哎~,虽只是二十余年的事,老身却是已经不敢回想了。” “食人这种事,一旦有了正经的理由,就停不下来了,这种事都做了,又如何会有不礼乐崩坏,道德沦丧的道理呢?吃一个人够么?为了更好的药效会不会吃十个,百个?” “若是我吃了人真的能够治病,其他的朝中大臣,将军,节度使呢?谁还没有个生病的亲人呢?大家都争着抢着食人,这人又要从哪里来呢,死囚够么?不够的话,会不会吃战俘?一旦吃战俘这样的事情发生,战争本身……又意味着什么呢?” 说着,老太太却是又突然换上了一副骄傲的神情道:“你知道么,我最高兴的事情不是你和你大哥两人有本事,而是你们二人虽然有本事,但至少都还念着仁德。” “咱们赵家的男人不怕杀人,甚至善于杀人,但是至少,不能喜欢杀人,这才是人味儿,人身上的人味儿若是丢了,就不配为人了,这是底线。” 赵匡美闻言,却是突兀的有了一点拨云见雾的感觉。 提取胰岛素当然不是吃人,但其实以古人的眼光来看,恐怕跟杀人食肝没什么差别。 这在五代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儿,甚至是老太太亲身经历过的事儿,或许所谓的底线,并不只是现代人的行为禁区,而是古往今来所不能触碰的铁则呢? 说实在的,赵匡胤在五代诸多帝王之中,论能打,他其实比不过李存勖,论爱民,他比不过李嗣源,论才略,可能比柴荣也要稍稍差一些,赵光义在二代之中横向对比也不怎么样,别说跟柴荣李嗣源相比,恐怕朱友贞石重贵之流他都不如,何以这乱世最终却是由他们赵家平定的呢? 或许,就是因为这点人味儿吧? 赵家擅长杀人,但赵家不喜欢杀人,这也许还真是赵宋最拿的出手的优点了,可能也正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优点,保了赵宋近三百年的江山吧。 见老太太这么说,赵匡美居然也释然了,笑呵呵地为老太太穿好了衣服,也放下了心中的纠结,想了想道: “娘你这个病,叫糖尿病,其实只要饮食上控制起来,病应该就能好上不少,您注意,以后不能吃米面了,还要忌油腻,多吃些虾肉,鱼肉,粟米,尤其注意不能再吃甜食了。” “你难道还懂医?” “懂不懂的,您先试着按我说的吃几天,您看看有没有效果不就是了么。” “哈哈哈哈,好啊,难得我儿一片孝心,那这两天老身的这个食谱,就依你。” 第二十八章 书里看的 之后一连半个多月,赵匡胤都忙着第三次的三请三辞和准备受禅的事儿。 前戏既然都已经做得这么足了,最后那最关键的一哆嗦自然也就不会马虎草率,各种礼仪都是全的,自然,也就比较繁琐,相对花钱也更多了一些。 原本这最后的一哆嗦赵匡胤还是想让赵匡美掺和掺和的,只是这几天赵匡美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里神神秘秘的,除了关心老太太的食谱之外连家都不怎么回。 忍不住问赵匡义道:“老三最近又在忙什么?都见不着他的人,你知道么?” “不知道啊,要不我让人查一查?” “查一查吧,趁着今天有暇,咱们一块去看看他去吧,我还有点事儿想跟他商量呢。” 很快,俩人就查到赵匡美居然在开封城内买了一栋房子,每日里在房里杀猪杀狗,然后卖肉,两人一时间也是不明所以,只当是小孩子胡闹。 赵匡义忍不住笑道:“到底还是个贪玩的性子,这是想尝试自己做生意么?”.. “哎,到底还是不够稳重啊,走,跟我去看看他去,这不是胡闹么。” 然后赵匡胤和赵匡义就来到了赵匡美特意买来的一个房子内,敲门进来,却只感觉这里面血腥之气扑鼻且呛人,地面甚至都已经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你小子这是在搞什么?”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稍等啊,我现在有点忙。” 屋内的其他人见赵匡美这么称呼,自然也知道来得人是谁,纷纷也顾不上地面上的血污,连忙跪拜。 就见那赵匡美的面前,一个长长的大桌子上居然五花大绑的绑着一只大肥猪,他本人则是正拿着一把针,将那肥猪的身上开了的一个小洞细细的缝上。 “这是在干啥?” “我在研究给猪扎胰腺的办法,你们先别捣乱,马上就要成功了,这只猪也许能活得下来。” 好一会儿,就见那猪的身体已经被缝上了,赵匡美这才松了一口大气一样的抹了把汗。 “你搞这么多猪来杀……不是为了吃肉?” “我是在尝试给猪扎胰腺,这都已经是我祸害的第二十八头猪了,前面的二十七头中大多数肚子没缝完就死了,还有三头,在结扎之后的三天之内都死了,现在就看这头能挺多长时间了。” 俩人一脸懵逼。 赵匡美解释道:“这是我得高人传授的一门技艺,你们就当是医术吧,做这个,是为了治娘的病?” “你还懂医术?” “娘这几天按照我给她定下的食谱吃东西,身体是不是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两人点头,不禁将信将疑了起来。 “娘的病,跟这些猪又有什么关系。” “娘的病叫糖尿病,就是身体里的胰腺坏了。” 说着,随手拿出一个早摘出来的胰腺道:“喏,就是这个东西,长在人胃的后面,这东西负责分泌一种叫做胰岛素的物质,娘身体有病,就是缺乏这些胰岛素。” “所以你的意思是,从猪身上取那个什么素?” “对,但是猪跟人毕竟是不同的,直接用猪身上的胰岛素的话人体会产生排异,引发各种莫名其妙的副作用,这就得不偿失了,因此要取动物胰岛素之前,必须先将动物的胰腺结扎,如此过个六七天,就不会出现排异了。” 这些东西当然都是他上辈子得糖尿病的时候瞎看资料时看来的,据说世界上最早的胰岛素就是这么制出来的,只可惜他毕竟不懂医学,只知道结扎,但怎么结扎他就完全不懂了。 这本质上已经属于是给猪做个小手术了,但好在猪毕竟是猪么,给人做手术做不好人可能就死了,给猪做手术,死了就吃肉呗。 就这样,赵匡美找了一个仵作和一个屠夫作自己的助手,半个月之内弄死了足足二十七头猪。 不过好在确实是有点效果,现在他们已经可以精准的微创开口了。 “你这真的可行?我怎么听着就像是在胡言乱语呢?” 赵匡美一摊手:“你还有别的办法救娘么?宫里的那些太医开的药,都还没我的食谱好使呢,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个?死马当活马医呗,万一呢?” “你从哪得到的这高人传授,我怎么不知道呢?” “医书,书上看的。” “哪来的医书?” “二哥房里的。” “我房里还有医书?” “嗯,几年前在你书房里看到过,不过前些天我再去找,却没了,二哥没看过是吧。” “额……” 赵匡义闻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说来,这事儿还跟他们的爹赵弘殷有关,赵弘殷这人挺有意思的,因为赵匡胤当兵之后升官一直都比较快,所以很快就跟赵弘殷平级都做到指挥使了,赵弘殷就认为,自家既然已经出来一个大将军了,就应该再出一个读书的宰相才完美。 于是便着重的培养赵光义看书。 前些年跟南唐打仗的时候,赵弘殷恰好作为先锋攻入扬州城,扬州那地方文风比较盛么,所以破城之后旁人都去抢钱抢粮抢姑娘,就赵弘殷不按常理出牌,他去抢书。 以至于他把整个扬州城的藏书都给抢回自己家来了。 然后都给老二看。 赵匡义当年也就跟现在的赵匡美差不多啊,正是斗鸡追狗的年纪,结果就愣是被赵弘殷关在家里天天看书。 当然了赵弘殷本人也不是什么文化人,他抢书都是囫囵抢的,他自己都没看过,里面自然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有,赵光义又怎么可能真的把那么多,几乎大半个扬州城的书都看完呢?也就看了一些儒家经典,还有些春宫图,剩下的书自然全就堆在一边落灰了。 此时赵匡美用这个理由当挡箭牌自然就很合适了,因为赵匡义的房间里真的有很多书,其中大部分他还真没怎么看,这赵匡胤和赵匡义自然也不会怀疑他在撒谎。 赵匡胤闻言甚至还数落了赵匡义两句道:“一看你看书就不认真,哪像老三,看过什么东西都能记得住,你肯定是看书的时候一边看一边玩,或者是光看那些没用的书了,好歹也是当哥的,也不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 “…………” 第二十九章 简单粗暴的土办法 死马当活马医么,虽然赵匡胤本人对这事儿也并没有报多大希望,但毕竟是为了救娘的,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那自然也是要全力支持的。 然而他的这个嘴啊,也是真的欠,这事儿很快的就又被张令铎给知道了,然后张令铎又告诉了他闺女,然后,这位自己的未婚妻就蹦蹦跳跳的找上门来了,非说是来帮忙么,撵都撵不走。 美其名曰,既然是为了救婆婆,自己这个当儿媳妇的自然也要尽一份孝道。 不过该说不说,小丫头倒是心灵手巧,关键是手足够小,这样一来就能给猪开一个更小的创口让她把手伸进去结扎。 要知道,这年头是没有正经麻药的,赵匡美也只是弄了点太监们净身时喝的大麻水给兑着酒给猪惯灌了,因此往往肚子上开口的时候猪总会挣扎叫唤,心理负担其实极大。 偏偏这张灵儿还真是个奇女子,居然一点都不怕,甚至还能恰到好处的一棍子把猪给敲晕,心理素质好得不得了,后来更是把缝合的活儿也给包了。. 有了她的加入,那些猪在死了四十多头之后终于渐渐的活了下来,而且至少十天存活率也变得越来越高。 可惜的是这小丫头每次干完活儿都是一身的血,气质上就跟恐怖片似的,又有点像孙二娘,一想到这是自己未来,不,甚至不是未来,很快就将成为自己的媳妇,赵匡美就实在不觉得这个小萝莉可爱了啊。 晚上甚至都忍不住做噩梦了。 小丫头本人倒是丝毫没觉得形象有啥不妥的,而且赵匡美明显能感觉到她干活好像已经上瘾了,每当看到猪活下来的时候比他都还要兴奋。 “原来猪,在开膛破肚之后居然真的还能通过缝针而活下来,那美哥儿你说,人如果也开膛破肚的话,也能活得下来么?” “这就叫做手术了啊,只要做好消毒,确实也是还活的下来的,事实上,嗯……阉割你知道么,就是宫里阉太监,这其实也算是手术的一种。” “那,那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个人被锤子砸了一下,外面没事儿,里头的内脏却出血了,我们只要将他开膛破肚,然后用纱布之类的东西将血给止住,再把皮肉缝回去,这人岂不是就不用死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上会更复杂一些,人体的器官坏了,人就会生病,把坏了的地方切掉,如果人还活着,等恢复健康之后病自然也就好了,这就是手术,当然,凭现在的医疗条件,真搞手术的话光是一个麻醉,一个消毒,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了,除非是实在不行,死马当活马医,否则,肚皮一开,最终能不能活得下来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呵呵,还是先给猪手术吧。” 张灵儿的眼珠子却是格外的亮,一脸认真地道:“美哥儿这些知识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么?这是一本什么书,能给我也看看么?” “额……我是在我二哥的房里看过的,看完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放到哪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了。” “哦,那,那你回家一定要找一找,找到了拿给我看,行么。” “嗯,找到了我拿给你看。” 张灵儿闻言很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全情投入到给猪做的手术中去了。 可能也真是因为赵匡胤这人特别的幸运,那天他来了之后看到的那个猪,居然真的足足在事后又活了八天也没死。 八天,这个胰腺应该也就可以用了。 然而这也只是试验的第一步,他只知道近代最早的胰岛素是用这个胰腺提取出来的,但是怎么提,他也不知道了,只能是利用他简单的一些生物学知识,甚至是做菜时稍微琢磨过一点的营养学知识摸索着来。 医学么,肯定得用酒精,于是赵匡美就搞来了高度酒,用蒸香水的蒸馏器一遍一遍的反复蒸(宋朝已经有香水了,从阿拉伯传过来的叫做玫瑰水),最终得到了一堆虽然达不到酒精标准,但至少八十度以上的烈酒。 想了想,他好像听人说过,生物提取必须要用到酸,温和一些的会用到大量的草酸。 草酸是啥他也不太知道,但他上辈子是个厨子,他知道菠菜中含有大量的草酸,还可以通过焯水去掉草酸。 然后他弄了好几十斤的波才开始榨汁,过滤,通过反复过滤并加水炖煮得到了……浓缩的办固体菠菜汁。 纯度足不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玩意应该对人体无害……吧,应该将就着也能用。 经过反复的尝试,在又浪费了十几个胰腺之后,倒还真让赵匡美胡乱摸索出了一个提取的方法,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么原始粗暴的方式到底有没有用。 首先,先将胰腺彻底切碎,然后将其放入浓缩菠菜汁和高度酒精之中,离心搅拌两个小时。 然后用纱布过滤残渣 然后再次加入酒精和浓缩菠菜汁,再疯狂搅拌,再次过滤出残渣。 如此反复,杯中的溶液几乎都干净了,溶液的上层就会浮现一层粘膜一样的透明液体。 这层透明液体里面一定含有胰岛素! 当然,除了胰岛素之外这里一定还会有别的杂质,拿到现代社会去的话狗都不用,但赵匡美用粗浅的知识分析,这里头一共就那么几样原材料,酒精,菠菜汁,胰腺,这三样织造出来的东西,总不可能有毒吧? 至少里面肯定含有胰岛素的有效成分吧? 杂质多了一点,纯度低了一点,那就加大药量不就得了? 封建社会么,再加上赵匡美素来胆子大,当天,他的这款新药就进入到了临床人体试验阶段,让人弄了个死囚,整了一根中空的银针,直接扎在死囚的脐下把药灌了进去,并答应他,只要他不死就给他减刑。 然后那囚犯就特么的死了。 死的时候脸色红扑扑的。 难道是浓缩的菠菜汁儿把人给毒死了?这玩意有毒? 一旁的作为助手的仵作看了尸体半天,分析道:“他这死法……怎么那么像是喝死的。” “哦~,那我明白了,应该是酒精中毒,是要给得多了。” 他这粗糙的胰岛素并未有去乙醇,关键是他也不会,估摸着里面的酒精含量比胰岛素含量更浓,直接打进人体不经过肠胃吸收和肝功分解,酒精摄入相当于直接喝酒的十到二十倍。 所以生生把这个囚犯给醉死了。 然后他就又换了一个囚犯。 一点一点的试,足足试了七八天,终于试验出了他的土法胰岛素能给人注射的最大剂量,大概二十毫升左右,被注射之后的囚徒只会感觉微醺,几乎没什么其他影响,顶多稍微睡一觉就好了。 “呼~,终于,算是搞定一段落了。” “已经好了么?” “不知道,再多在几个人身上试一试吧,有没有效不知道,但是至少,这东西打不死人了,我就说么,就是酒和菠菜而已么,顶多没有效果,怎么可能死人呢。” 第三十章 神仙之术 “娘,这个是孩儿最近一直在研制的胰岛素,制法粗糙了一些,不过已经在许多死囚的身上都试过了,孩儿虽不敢保证一定会有效果,但至少可以保证这东西对身体无害,目前注射最多的死囚已经一连扎了一个多月了,没发现什么副作用。” 老太太却是笑着道:“有用无用,也终究是我儿的一片孝心,你的事娘已经听你大哥二哥都说了,不容易啊,这些日子整日杀猪,辛苦了你了,也辛苦灵儿那丫头了,将来嫁进家门,一定是个好媳妇。” “那娘,我可扎了。” “扎吧,就算是扎出了什么毛病,也是天数,怪不得你,老太太本身也没多久活了。” 一旁的赵匡义忍不住道:“要不娘,既然这药都已经制出来了,三弟他毛手毛脚的,再弄疼您,要不还是找专业的御医来扎此针吧。” 老太太摆手道:“不用,万一这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们再迁怒人家,就让老三扎就是了,说句不吉利的,就是扎死了老身,那也是天命如此。” 闻言,赵匡美深吸了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玉盒中找出一根长针来,开始聚精会神的扎针,虽是确实稍有紧张,但好在至少手没有抖。 很快,一杆药剂自肚脐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嗯……” 老太太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却是在众人异常紧张的神色中从床上下来站了起来。 “娘,您的腿有力气了?” 老太太依旧不答,仔细地感受着身体的状况之后,竟是缓缓的扎了一个马步,口中低喝一声,竟是打了三招拳法。. 众人都傻了,要知道老太太最近病情颇为严重,虽然不至于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但双腿浮肿,浑身无力,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头晕眼花,非必要其实已经不怎么下床走动了,更别说突然打拳了。 赵匡胤连忙上前:“娘,您,您这是……好了?” 老太太不答,却是突兀的抬起一脚,以一个侧踹的姿势踢向了赵匡胤。 赵匡胤自然不可能真被这一脚踢得怎么样,稍稍伸手去驾了一下,感受手上传来的力度,忍不住欢喜道:“娘您真的好了啊。” 老太太这才收了架子,坐在床沿喘了两口气道:“大好还谈不上,但确实是感觉身体有劲了,头也不那么迷糊了,就是感觉……怎么跟喝了点酒似的呢?” 胰岛素么,这东西本就是立竿见影的,赵匡美见状也是喜不自胜,连忙道:“这药在制作的时候加入了酒水作为……药引子,因为不是从口入,所以劲儿会特别的大,这也是目前药量的最大限制因素,不能打得再多了,要不然身体受得了药,也受不了酒。” “哦?原来是这样,那快给我再来一针,你娘年轻时酒量好着呢,你爹也喝不过我,再来一针我肯定受得住。” 赵匡美一时也是哭笑不得,好说歹说才让老太太勉强明白这事儿跟酒量无关,喝酒的人能不能喝靠的是肝脏代谢,这种外入酒精,人和人的体质都差不了多少,虽然确实是还能再打,但是没有必要,不如等这点酒精被代谢下去之后,再打第二针,就是肚子遭点罪罢了。 一众的家人们全都震惊的不要不要的,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事儿,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而且这效果居然还这么好。 毕竟中医治病历来都是慢慢调理,将养为主,哪曾见过这么迅速起效的?针一扎上去马上人就好了大半,简直就是药到病除啊。 一时间,大家看向赵匡美的神色都不由得有些变了。 赵匡兰问道:“娘这就算是好了?以后也不会再犯病了么?” 赵匡美摇了摇头:“没有,这病其实是治不好的,我打的这针,作用是维持,不过有效成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以后吃饭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严格按照我给娘定下的食谱去吃,多吃鱼虾肉,少吃米面油。” “要想维持健康,以后这针,每天都要打,只要打了,再坚持饮食和锻炼,问题应该就不大,一旦停了,或者饮食上不注意吃了不该吃的,这病可能又要回来了。” 赵光义若有所思地道:“所以说娘这个病,就是如你所说,是体内的某个器官坏掉了,而你所做的,就是用猪的这个器官,来给娘续命?” “对,可以这样理解,所以比较废猪。” 赵匡胤连连赞叹:“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能取猪之性命用之于人,这莫不是神仙之法?当真是老二的书房中看到的书?” “嗯呐。” “老二,这是神书啊,还能找得到么?” “额……我那天回来之后又找了一遍,确实是没有找到。” “你也没看过?你啊,竟看那些没用的了,本事是一点都没学着啊。” “我看的也并不只是没用的啊,我看的都是,都是儒家的经学。” 赵匡胤不屑道:“之乎者也的那些东西,有个屁用,哪及得上这救人性命的神仙之术。” 想了想又道:“老三,这法子,能教给太医么?我记得太医说过,娘这病还是挺常见的,许多人到了岁数之后都会得,能不能多制一些?” 赵匡美想了想道:“原理其实不算难,制作的过程也不复杂,只是若是提前制出来保存的话,需要低温存放,冬天会方便一些,夏天就要进冰窖了。” “让太医们接手也好,这药其实还是有改进的空间的,比如去酒,就可以通过稍稍的加热使药中的酒蒸发,但不知道多少度能恰好挥发酒精却又不伤药性,这就需要大量的试验了,要花费一些功夫,我着急出药就没来得及做。” “不过给猪结扎这一步还是很麻烦的,必须保证猪被结扎之后至少七八天不死,这胰腺才能用,否则人猪殊途,会有排异反应,这还是很需要手法的,我也做不好,都是张灵儿在做,这个技术还是要那些太医们好好学的。” 老太太愈发满意了:“是个好儿媳妇啊。” 赵光义突然皱眉道:“如果按照你的这个说法的话,是不是用人来代替猪的话,效果会更好?” 赵匡美闻言,一阵沉默。 老太太却是勃然大怒:“住口!这是你该说的话么?这是咱们赵家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赵匡义闻言连忙请罪,委屈道:“娘,我的意思是,可以用死囚,毕竟……毕竟……” “此事你想都不要想,咱们赵家的人,既已身处高位,一言一行都要谨小慎微,若是咱们能心存仁德之念,则是万民之福,若是心中动了这等残忍的念头,那就是万民之祸了啊,这是要遭报应的。” 赵匡义只得委屈巴巴地道:“知道了,娘。” 第三十一章 海尔兄弟 老太太的针是每天都要扎的,这年头又没有冰箱可以储存,因此这胰岛素自然每天都得做新鲜的最好,自然,也就不可能让赵匡美每天都去切胰腺了。 这活儿本来也用不着他来做,他倒是觉得那些炼丹的道术都挺适合这个活儿的,肯定能比自己做得更好,说不定还能推陈出新,做到去酒精呢。 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那些助手的时候,这些人都乐得疯了,在赵匡美的建议下,赵匡胤不但给他们都赏了钱,甚至还给他们升了官,让那个仵作和屠夫摇身一变居然都领了御医的编制。 不止如此,甚至于还给他们拨款让他们成立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和制作胰岛素。 不过看起来最兴奋的却好像是张灵儿,眼珠子亮得跟灯泡一样:“原来真的可以取猪的性命补在人的身上,真的是太神奇了,美哥儿,那个医书,那个医书你找到了么?” “额……我让我二哥找了,但是他没找着。” “这样啊……” “嗯,嗯。” 赵匡美没在此事上多谈,虽然他看得出来这个张灵儿跟一般的女人好像有点不太相同,对开膛破肚这种事好像有着非一般的兴趣,却也并没有多在意。 说是自己老婆,赵匡美也并不准备反对或是捣乱,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包办婚姻其实是极其反感的,尤其是他现在的这具身体还这么小,相关的激素都还没有分泌,说白了,还远没到会对女人感兴趣的年纪呢。 激素这个东西还是很神奇的,虽然心理上他是个成年人,甚至可能还是个老色批,但生理上没发育导致他平日里根本不想那些,就算是想,想的也是二三十岁,大胸,大屁股的“阿姨”们,而不是只有十二岁的萝莉。 以至于他其实对这个自己未来的媳妇压根就没什么感觉,张灵儿这个未婚妻在他心里眼里跟路人甲差不了多少,结婚,无非是完成大哥的政治任务而已。 而就在他忙活着提取胰岛素的这一段时间里,赵匡胤受禅的流程也终于准备完毕,然后磨磨蹭蹭的走完了三请三辞的全过程,正式的受禅登基了,至此,大宋朝廷也算是正式剪彩开业了。.. 然后赵匡美叫了十几年的名字就不能用了,被改叫了赵光美。 当然,这其实也无所谓,事实上这天下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有资格叫他的全名了。 赵匡美全程以观众的视角看完了赵匡胤整个的受禅过程,一想到整个过程都有自己的参与,已经与历史上的北宋建立完全不同,情不自禁地便有了一种很强的骄傲感。 一想到从此之后这天下江山,就是自己家的了,心里却是又不禁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自己家的江山啊,怎么能允许他积贫积弱,甚至是被后人讥笑为割据政权呢? 然后第二天,赵匡胤就正式任命了赵光义为开封府尹,加,殿前都虞侯之职位。 文武大权一把抓! 赵光美都懵了,这怎么还跟历史上不一样了呢? 历史上赵二是先当了殿前都虞侯,后当了开封府尹的啊,这两个官职是有一个先后顺序的,这怎么在这个时空一把抓了? 当然,赵光美猜测殿前都虞侯这个职位是还是临时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赵匡胤因为局面比历史上更好,所以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对禁军动手整改了,这时候把自家绝对信任的弟弟扔进去保护基本盘,但这也……这权力也太大了啊! 怎么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干了这么多的大事,最后还给二哥的官职干大了? 啊~ 胃疼。 那赵光美当然得去找赵匡胤唠唠啊,之前咱打赌的时候说好了,只要我兵不血刃的劝降袁彦,李筠,李重进这三个人,就给我个大官来着啊。 官呢? 赵匡胤就说,你年纪还太小,就算是破格授官,至少也得先成婚再说,成了婚你就是大人了,否则你不成婚,就还要跟娘住在一起,也就是住在宫里,就是小孩子,那你当官多不合适啊。 赵光美没忍住当场就给他翻了个白眼。 哼哼,还不是想要拿人家的婚姻大事去实现你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不就是想卸人家张令铎的兵权么,你弟弟我也不是那不懂事儿的人,一个媳妇,娶了也就娶了。 宋初的禁军改革和太祖集权,这都是大事,或者说是国策,国本,国家级开国战略问题,是容不得半点胡闹的,自然,也是一个复杂且庞大的系统工程,自己的婚姻自然也便是这一个大工程中的一环,是容不得自己任性的。 虽然后人将宋初集权高度概括为杯酒释兵权,但总不可能这么大的事儿真的是请客喝一顿酒,在酒桌上就给搞定的吧? 现在这赵大居然用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大官的位置威胁自己,我是那吃你威胁的人么?那自己当然……马上就同意了啊。 张令铎对自己这个女婿显然也是满意至极的,他和赵匡胤两人都怕夜长梦多,这场大婚的节奏便愈发的赶了,五代时期么,本就是礼乐崩坏,对礼法二字已经看得没那么重了,再加上赵匡胤和张令铎俩人都是军人,不讲究那么多,以至于他堂堂皇帝的亲弟弟,成婚这么大的事儿,紧赶慢赶的不到半个月居然就走完了全部的流程,把新娘子给娶回家来了。 直到送入洞房,赵光美的心里都充斥着一种极其荒谬,荒诞的感觉。 两个小学生居然结婚了。 洗澡的时候赵光美将手往张灵儿的脖子上一搭,海尔兄弟啊这是! 被赵光美搂在怀里的张灵儿脸色也是有些羞红,道:“夫……夫君……我,我昨天,昨天我娘她跟我说……说了一些事情,说是妻子要服侍丈夫,咱们……” “别听你娘瞎说,赶紧睡觉吧。” “啊?” “我这个岁数,你这个岁数,干那事儿别说干不干得了,就算是能干,对身体的伤害也太大了,况且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怀上了身孕,这个岁数生孩子,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一尸两命,这纯是玩命了。” “啊?” 于是赵光美就不得不跟赵灵儿讲了一宿的生理健康课和人体的基本知识。 张灵儿却是意外的对这些东西非常的感兴趣,甚至还找来了纸币,赵光美一边讲,她就一边记,甚至有时候还会让他动手去画,这么枯燥的东西她居然愣是听得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溜号。 然后很快,这些人体知识就不再局限于生理卫生知识了,而是进阶到了生物学知识和一些医学常识,张灵儿则是奋笔疾书,如饥似渴的宛如一块海面一样,生生的榨了赵光美一宿,几乎把他都给榨干了。 “你是……想当医生么?” “感兴趣,我……我毕竟是个女人,虽说是生于将门,却也毕竟不可能建功立业,总是……总想要做一点什么,婆婆的身体不是不太好么,我就想,如果我学一点医术,能帮忙调理好婆婆的身体,也是极好的吧,你……同意么?” “我为什么不同意?学医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医者仁心,救死扶伤,这多是一件好事?你要是真学了医,若是光给我娘看病,那才是浪费了呢,你一个将门虎女,我还能跟你讲女德不成?” “真哒?那,那我学成之后,也可以给外人看病么?” “你高兴就好。” 然后…… 赵光美第二天就有点后悔了。 第三十三章 至亲相残的种子 “娘啊,你看啊,大哥他欺负我,他说话不算数,说好了招降李筠之后让我做大官的,呜呜呜,他耍赖,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你快替我打他。” 老太太一边笑着抚摸赵光美的背一边道:“京兆尹,枢密直学士,这难道不是大官么?” “这算是哪门子的官啊,我要做的是官啊,是正儿八经的官啊!这……这,我想要做的不是这种官啊!” 京兆尹这个官职在哪朝哪代都不能说是小官了,不过至少在五代宋初之时,这个官职是有特殊意义的,既,副太子。 五代的政治潜规则就是如此,亲王担任开封府尹,就是储君的意思,而亲王担任京兆府尹,就是储君的储君的意思。 历史上赵光美也是当过这个京兆尹的,所以金匮之盟这事儿不管有还是没有,其实都不重要,天下人都明白,至少赵大活着的时候确实是拿赵三当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这也是他二十年后杀身之祸的由来。 赵匡胤提前了许多年让他当上这个官职,无疑说明对自己这个三弟是极其满意的,也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的。 但是问题是,这个官职,就因为太有象征意义了,导致就……真的只有象征意义了啊! 京兆尹的治所远在长安,他总不可能远在千里之外遥控指挥,去管长安的事儿去吧! 也不可能开封不待了,自己主动跑长安出差,自己流放自己吧? 这不就纯是一个名头么? 再说那枢密院直学士,这个官职本是后唐时候所设,现在这宋朝还没改制呢,行政体系远没有后来那么混乱,但又比后来混乱得多,这个官职简单点说,就是制衡枢密使的,而且是有参政议政的权力的,历史上赵普在宋初就是用枢密副使的身份兼枢密院直学士,从而将枢密院乃至天下朝政牢牢爪在手里。 但问题是,这个时空的赵普不是枢密副使了,而是枢密使啊! 因为这个时空赵匡胤三请三辞,准备得很充足,根本不需要假惺惺的让赵普先当副使去做个交接过度。 自己,去制衡赵普? 制衡个屁啊!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制得了赵普! 这不纯是给赵普当跟班么?! 赵匡胤的这个意思就已经非常明显了:我很看好你,承认你是储君的重要备选,但是你现在岁数还小,所以,先派去赵普的身边学习学习,顺便参政议政,了解朝廷的运转逻辑。 是大官么?那当然是了,这两个官职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 可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官啊!是实权啊! 实权啊! 有实权,我才能培养自己的羽翼,扶持自己的势力,将来我才能跟二哥斗啊! 按说赵匡胤的这个安排肯定是没问题的,但问题实在是赵二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赵光义的那个开封府尹虽然也是象征意义更大,但他人在开封,自然能管开封的事儿,开封府尹这个官可非比寻常,要知道,整个殿前司,其实前身就是柴荣在当开封府尹时候的府军,这个权力其实是极其极其极其的重的,绝不只是当做京城市长来换算,何况他暂时还兼着殿前都虞侯。 甚至历史上他赵二后来虽然卸任了殿前都虞侯这个职位,但却始终没有放弃这个职位的影响力,以至于两个后继者,一个因为不听他话而被活活打死,另一个则干脆十余年伪装成哑巴,直到临死之前才敢开口说两句话,鬼知道这到底是回光返照,还是医学奇迹。 大哥是将二哥往军政大权一把抓的那个方向去培养的! 有一个小故事可以很好的诠释赵二在赵大时期的权柄,禁军三帅之中,赵大的第一爱将的党进,为人向来粗豪忠勇,最是直肠子,号称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看不得有人养肉食的宠物,只要看到有人养,他二话不说就会上去把宠物给放了,宰了,甚至还要打主人,然后骂上一句:“有肉不想着孝敬父母,却给畜生吃,该打。” 谁的面子都不给。 然而有一次他上街看到有人公然遛鹰,大怒,正要上前动手,那人就说,我是晋王的奴仆,这是晋王养的鹰。 党进闻言马上换上一副笑脸,主动掏钱给那个奴仆道:“拿这钱买点好肉给晋王的鹰吃,可不敢饿着啊,你要小心不要让猫猫狗狗的伤到了这个鹰啊。” 这赵二的权势,在宋初之时分明就是常务副皇帝了。 这大哥给了二哥如此之大的权柄,给自己的却都是虚的,这合适么?这很不合适啊,自己还立下那么多的功劳呢! “娘啊,你说大哥他这岂不是太偏心了么?凭什么给二哥的官职那么那么的大,给我的却这么小?一点实权都没给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老太太道:“你净瞎说,亲王尹府,你大哥这是把你都当做国储了,你还要怎样?你跟你二哥较什么劲啊,你想想,就连昭儿,可是什么职位都没给呢啊。” “昭儿?昭儿才多大啊,他当个哪门子的官。” 老太太点着他的额头:“那你才比昭儿大多少岁?” “…………” “此事啊,你大哥跟我已经商量过了,还有你二哥,赵普,还有你那个岳父张令铎,他们都认为你啊,是一块良才美玉,不能着急,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啊。” 赵光美闻言嘴角一抽:“就是说,他们还要琢我呗。” “你毕竟还小,还应该是学习的时候,虽然聪明,但是小聪明终究不是大智慧,治国,治军,治政,这里头是有大学问的,赵普是个人才,你跟着他可以好好的学,这样你才能明白治国,治军之道,这样,将来不管你是自己当这个皇帝,还是辅佐昭儿,老二当皇帝,才能真的懂这天下运行之理啊。” “…………” 赵光美闻言,情不自禁的就捂住了脸。 自己这个老娘,你是真相信,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自己当皇帝,也可以全心全意的辅佐昭儿或是二哥啊? 我自己都不信! 怪不得历史上宋朝初年的国储政策如此的奇葩。根找着了,原来在这位亲娘啊,您对您的家庭亲情到底是有多自信啊! 历史上,可能是因为五代以来国储动荡实在是太吓人了,让赵大不得不以务实为主,也可能是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至亲真的会有自相残杀的一天,也可能是这一家人的感情确实太好,以至于让他误以为他们家跟其他皇帝家是不一样的。 总之赵宋初年的国储之策是格外诡异的,他居然足足立下了三个国储! 历史上,赵二的地位自不必说,自己这个赵三,也被一口气提拔到了京兆尹,加封中书门下平章事、永兴军节度使、加检校太保、侍中这样的位置。 赵德昭则是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所以赵光义,赵光美,赵德昭,这三个人其实都是北宋初年的储君,只是顺序不同罢了。 金匮之盟这个事儿没法实证为真,但是拿出来的时候,满朝文武中一个质疑的都没有,因为大家都相信,这赵大可能还真就是这么安排的,他可能真的相信老二会把皇位传给老三,老三再把皇位传回给他儿子。 一个雄才大略的开国之主,在这个事情上居然天真到这个地步,简直是有点不可思议。 赵匡胤这个人吧,几乎是上下五千年来唯一一个成长在正常家庭的皇帝了,既不像李世民那种生于真正的权贵之家,也不像朱元璋那样苦大仇深,兄弟感情,家庭温暖,这些东西他是真的有,早期可能真的是不相信权力能腐蚀亲情,可能直到后期的时候才渐渐的后悔,可等他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历史,又要重演了么? 素来最终亲情的大哥,又要亲手种下,至亲相残的种子了啊。 第三十四章 不过是区区进士 赵光美郁闷啊,闹心啊,一把一把的抓头发啊。 他的两个所谓的大官真的全都是虚的,娘又不肯帮忙说大哥,眼看着二哥在军政大权一把抓之后越来越有了样子,甚至开始开府纳才,赵光美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感到一阵阵的急躁。 想来想去,赵光美又主动去找赵匡胤道:“我要当节度使” 赵匡胤此时正在御花园里用弹弓打鸟玩呢,只当他是小孩子在胡闹,笑呵呵地连头也不回,依旧是一边打鸟一边道:“你毛都还没涨齐,当什么节度使。” “我不管,我就要当节度使,你给我加一个,随便什么军都行,我就是想当节度使。” “呵呵,你这小子,倒还挺急,你这是急着说了算是吧,咱们家,还有我和你二哥呢,还论不不着你做主,等你什么时候加了冠冕,我就依你,让你当节度使。” “有志不在年高,二哥他虽然比我年长,可是论文治武功,他哪点比得上我?哥你真的是太偏心了,你给他的权柄都那么大了,却连一个节度使都不给加给我,啊~,伤心,我太伤心了。” 赵匡胤笑着道:“你还真别瞧不上你二哥,他那人虽然娘们唧唧的,但也还是颇有城府的,你要非说武功比他高,这是事实,可你要说你文治也强于他,这就有点瞎说了,他那人毕竟还读了那么多的书呢,真要比才学,说不得他还真能考上个进士呢。” “就他?呵呵,你不信是吧,要不咱们俩再打一个赌,我赢了,你就给我加节度使,加在哪都行。” “你又想赌什么?” “你定,你出考题,行了吧?任何一个方面,我都能证明我比二哥强。” 赵匡胤诧异地回头:“任何方面?” “嗯呐,任何方面。” “那你跟他比胡子长。” “…………” “比身高,比体重,比谁尿的远都行。” “大哥,你看这我的眼睛,你从里面看到了什么?” 赵匡胤回头,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眼屎?” “是怒火啊,是我滔天的怒火啊,都是你亲弟弟,都是一个妈生的,你这厚此薄彼的也太过分了吧。”.. “你啊,急个什么呢?你是早慧之才,干下那么大的事情,天下人谁不知你名望?想行使权力,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先打磨好自己的本事,能耐,气度,到时候不管让你做什么位置,自然都能够如臂使指,现在就给你放权,岂不是害了你?” “所以我只跟你要一个节度使啊,又不是真管你要什么实权的官职,那玩意不都是遥领的么?你就当那也是个荣誉头衔,加给我呗?我图的就是一个叫来好听。” “呵呵,真要是个荣誉头衔,你也不会特意来找我闹了,怎么,你才这么小,就有自己想用的私人了?跟我你还装什么糊涂?” “嘿嘿,呵呵。” 赵光美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全是默认。 政治制度发展到了宋初,寻常地区节度使的权力自然是一削再削,早已不复唐末时的风光,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虚领,遥领,也正如赵光美所说,除了战区的节度使之外,其余的也就那样。 强干弱枝这个事儿并不是赵匡胤的首创,打从朱温时起,五代以来每一位皇帝都在孜孜不倦的致力于收复节度使权力,其实到了柴荣的时代基本就已经将非边境战区的节度使权柄给收得差不多了。 当然边境的节度使还是很牛的,这是两码事。 但是,要知道,宋初,禁军中是没有属吏和属官这种职位的,即便是赵匡胤当皇帝之前的那个官职,号称天下第一军人的殿前都点检,也是没有专门的属官的。 然而这里面却是有一个不是bug的bug,那就是节度使的其他权柄虽然都已经被收得差不多了,但是自行任免属吏的权力却是依旧被保留着的。 比如赵普,李处耘,这两位陈桥兵变的正副导演他们都并不在殿前司的体系之内,而是赵匡胤后面加的那个归德节度使的,是隶属于归德府的书吏。 虽然赵匡胤在柴荣本人死之前压根就没怎么去过归德府,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归德府的名号招揽自己的幕僚。 这个规矩在宋初也一直被很好的保留,说白了就是依旧给这些禁军中的高级将领一定的自主权,直至真宗朝,朝廷才开始在三衙之中设置直属官吏,且将任免权收归皇帝所有,从那之后宋朝武人就都是皇帝的打工仔了。 所以,在宋初加节度使就相当于汉唐的开府之权,两个人即便同为禁军中的指挥使,一个没加节度使,那你就是纯打工的,你的手下都是朝廷派给你的手下,你自己没有任命权,但另一个加了节度使,就可以自己开府任选自己的私人幕僚了,这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所以赵光美就是在另辟蹊径,赵匡胤不是不给实权么,那你让我开府,让我自行招募一些幕僚啊,助手啊啥的,寄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提前培养自己将来的行政班底,以保证不会落后赵二太多。 说到底,杯酒释兵权是一项大工程,宋朝所谓的重文抑武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三衙四厢的军事制度是一步一步,直到仁宗朝才彻底完善的。 而在宋朝初期,其实依旧是五代以来重武轻文之格局,这里头其实有大把大把的空子是可以钻的。 然而论起对军制的了解,谁能比的过赵匡胤呢? 他本人就是靠钻空子才从武将钻成皇帝的啊,赵光美的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他呢? “你这么早就想任用自己的私人了?莫非又是想要偷偷地干什么事儿?” “哪能是偷偷的干啊,只不过脑子里确实是有一些想法,但是不管干什么,我手底下总得有人才储备不是?这个节度使我早晚不是都得加么,早加,好过晚加,就当是以后你放权给我之前让我先储备人才了。” “可我还是觉得,你太小了,你现在的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做事上。” “我还需要学习?北汉都让我给灭了。” “那是两回事,你只有小聪明,没有真才实学,不说别的,让你跟同期的进士们去比一比,你得上么?” “这有什么,不就是进士么,你等着,今年新科我也去,你看我取个一甲回来。” “噗呲,一甲?就你?”赵匡胤都乐了。 “打赌不?我要是考上进士,你就给我加节度使。” 赵匡胤压根就不信他能考进士,当即笑呵呵地道:“好啊,你若是真能考个进士下来,我就给你当节度使。” 第三十五章 龙有逆鳞 赵匡胤压根就没拿这事儿当回事儿,只当是赵光美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考进士这种事儿哪有那么容易的? 人家多少人中俊彦寒窗苦读数十年都不敢说自己肯定能考得上,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考上还就考上了? 这不搞笑呢么。 见赵光美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走了,赵匡胤不禁笑着叹息道:“这老三,到底还是小孩子啊。” 一旁服侍的宦官闻言接话道:“三大王聪慧倒是真聪慧,就是这心性,属实是太着急了一些,眼下这刚刚开国,他还不及弱冠,就这么急着揽权。” 赵匡胤闻言正欲打鸟的手上一顿,诧异地回头瞅向那名说话的宦官,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上已是没有了笑意,不怒自威。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宦官闻言连忙下拜:“奴婢,奴婢没什么意思,是顺着官家您的话在……在接茬。” “是在接茬么?我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奴婢……奴婢真的是在接茬啊。” “我三弟只是少年心性,年轻人城府浅,既有真本事在身,就着急表现了而已,实乃是一片赤诚之心,何以在你口中,居然成了揽权?是谁让你这样说话的?你背后可有人指使?” “没,没有啊,真的没有啊,是奴婢在自作聪明,胡乱揣测了官家,奴婢,奴婢该打啊,奴婢该打,奴婢该打。” 说着,啪啪的就左右开弓打自己的嘴巴子,直打得脸颊高高隆起,宛如猪头。 他知道赵匡胤素来仁慈,对身边人是极好的,更是甚少杀人,只要自己打得很一点,赵匡胤定会舍不得再责罚他了。 “好胆!你这恶奴,定是收了他人好处在此进献谗言,还想要蒙混了事么?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下牢中严刑拷打,必要逼问出他幕后有无指使,若不肯说,直到打死他为止!” 那宦官人都傻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啊,居然如此之狠? 再想要叩头求情,却还哪里由他,其余的宦官见状早就七手八脚的将其摁倒在地,连忙把人给拖走了。 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则怒,赵匡胤这个人平日里很好说话,更是极少重责身旁的近人,心肠软得有时候都不像是个军人出身的君王,都像个悲天悯人的和尚。 然而有一点却是碰都不能碰的,那就是他的家人,历史上也是一样,整个赵匡胤时代的中前期,任何人胆敢谏言他稍微提防一下赵二,或是三储君之策太过奇葩的大臣,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别说是一个小宦官,张琼怎么样?那是他的心腹爱将,以前战场上曾经救过赵匡胤的性命,军改之后接替赵光义的首任殿前都虞侯。 然而就是因为他接替了赵光义的班,为人又没有城府心机不会夹着尾巴做人,仗着对赵匡胤的救命之恩对赵光义不敬,最后不也被人活活打死了么?还是当着赵匡胤的面。 相反你要是骂他本人,只要你说得有理有据,他可能还真不在乎,甚至有时候翻脸骂了你,事后还会给你赔礼道歉。 赵光义本质上就是一介书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手遮天,权倾朝野,说白了都是赵匡胤惯得,等后来赵德昭慢慢长大,又闹出迁都之事来的时候他醒悟过来也早就都已经晚了。 也正是赵光美知道赵匡胤的性格如此,是真不会猜忌自己,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想要什么直接就说了,从不拐弯抹角,给了最好不给拉倒呗。 再说他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年龄小虽然有着诸多的不方便,但自然也有好处,不管干了什么冒失的事儿,不合适的事儿,大家当他是个孩子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赵匡胤这种性子哪会多想。 一个小孩子,即使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莽撞,冒失,那也不算是什么毛病,相反,若是让人觉得你有城府,那才是真的缺心眼。 老子一个天潢贵胄,少年英才,既有当开国皇帝的亲哥和疼小儿子的太后罩着,又有逼降韩通,收复北汉的威望镇着,我还要城府干什么? 现在多好,考个进士,就能当节度使,这多省心。 虽说都是话赶话赶上去的,但是赵光美还真不是太犯怵,不就是区区一个科举么,当天晚上回家,就开始了他的闭门苦读,就连给张灵儿讲医学知识都是敷衍了事,命人给他抓几只活的青蛙切着玩,就不再理她了。.. 宋初太祖朝的科举不比太宗朝,科举的录取人数很少,几乎是缺几个就录几个,一般也就二十来个。 宋朝冗官是太宗朝,也就是赵二才开始的,赵二之后每科都恨不得录取几百个人。 说白了,冗官是根基不稳的皇帝抓政权最容易的方式,原本需要二十个人干的活儿,我一口气扔进去二百个,那每个人的权力不就都稀释了十倍么?谁还能当权臣威胁我的地位? 武则天当年也是这么干的,干完之后唐朝就拉稀了,这种事儿从来都是放口容易收口难,官僚机构只听说过加人的,没听说过裁人的,就是裁,裁的也都是真正干活的人。 然而太祖朝的科举虽然录取人数少,却有一个好处,就是务实,考明经的话才死记硬背呢,考进士的话就三科,一科诗文赋,一科策,一科论,至于贴经,其实朝廷压根就不重视这玩意。 诗赋就是诗和赋,这对于穿越者来说但凡高中语文能及格没全还给老师,就没有考不过去的道理。 一科策,指的其实就是键政,指的其实就是给朝廷建言献策,这玩意对自己一个穿越者来说简直就是白给的。 一科论,这东西就是议论文,类似于后世公务员考试的申论,赵光美上辈子也是尝试着考过公的,只是没考过罢了,最后女朋友考上之后把自己这个意中人给斩了。 但估计就北宋这个时代的水平他考这玩意应该还是手到擒来的。 最后,对赵光美最有挑战的也就是贴经,可宋初时太祖一朝是真没人看这个,所谓的半部论语治天下,基本上把论语背下来,过贴经难度就不大了,贴经十五题里论语就占了十道,这就够及格分了,甚至背不下来问题也不会太大,只要策和论写得好,朝廷也要。 说白了赵匡胤毕竟是武将出身,是曾公然说过,之乎者也,有个屁用这种话的,满朝文武大臣的心思也都差不多,都认为策论才是真正治国平天下的东西。 哼哼,敢瞧不起我,还说我文治不如二哥?考个进士给你看看,狠狠打你的脸,看你还能说什么。 第三十六章 被装了一脸 “喂喂,起来拉!太阳都晒屁股啦。” 一大早,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赵光美感觉有人在打自己屁股。 “谁啊?” 回头,见是赵光兰,忍不住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把裤子给提上。 “你干什么啊!” “呦,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我都不让看了,你硬得起来么?” 赵光美不禁脸红,怒骂道:“你有事儿没事儿,有你这么当姐的么?你大早上来我房间干嘛?唉?我媳妇呢?” “你媳妇一大早上就被大嫂叫走了,她要由后宫出钱,在宫中建立一个专门研究手术和新医术的地方,大量的培养女官,听说啊,最近要阉的太监都不够了,还打算再招一批新太监呢。” “额……专门培养女医官?” 好家伙,自家的这个大嫂也真是个人才。 “那你到底来干啥?这才几点?” “这都几点了啊,今天似乎你第一天上差,你忘了?第一天就迟到,多不好。” “我还不是节度使呢,上哪门子的差?我那京兆尹不是一个虚职么。” “枢密院啊!你是枢密院直学士啊!忘了?” “哎呀好烦啊,我才不要去给赵普当跟班,我昨天看书学习看到好晚好晚,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不行,你必须去。” “不要。” 赵光兰掏出一根擀面杖:“不去就揍你” “我……你不是要嫁人了么?你祸害高怀德去啊,祸害我干什么啊!” “就是因为要嫁人了,所以再不欺负,就欺负不着了啊。” “…………” 没办法,赵光美只能认怂,在赵家,他连赵匡胤都敢惹,但自家这位大姐却是万万惹不起的,她特么是真揍啊! 她甚至连赵匡胤都敢揍! 赵光美只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穿好了衣服就去了枢密院点卯报道,当然,手里还拿着一本春秋,准备在班上摸鱼的时候看,心里还忍不住嘟囔:“自家这一大家子的皇亲国戚,当真是,一个像皇亲国戚的都没有啊,这皇宫给你们住都白瞎了。” 很快,赵光美无精打采地来到了枢密院,勉强地跟枢密院中办事的这些人有气无力地打了招呼,这些所谓的同事肯定是跟自己共事不了多长时间的,自家大哥用不了多久就得让枢密院大换血,因此他跟这些个前朝余孽其实也懒得好好处。 正琢磨着,便见门口一人连忙迎上,笑着道:“三大王您来了啊,我带您去您的公廨。” “嗯?” 赵光美一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杨业?你怎么在这儿?哦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我娘的病,把你都给忘了,你现在什么职位?” “托三大王的福,暂任……校阅房副呈旨。” “校阅房的呈旨?还是副的?哦~,那咱们还成了同事了,不过你这应该是个临时差遣,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正式用你了,你这样的人才,是肯定会大用的,你是……特意在此等我?” “三大王对小人恩重如山,听说您今日赴任,故而特意相候。” “有心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真的闲。 他那官职明显是扯淡的,根本也没事儿让他干,不过赵光美倒是能摸得清赵匡胤的心思,杯酒释兵权么,整个禁军体系都要大改,从上层到中层甚至是下层他都会大规模的进行调换,所以这个时候,有人才,肯定也不会着急往禁军里扔,而是先放到枢密院去候着,等禁军改革改完了再说。 五代时期是纯粹的武人政治,枢密院里那大大小小的职位中武人比文官还多,因此这安排倒是也没什么不妥,到时候禁军之中大换血,自然也有的是合适的职位空出来。 然而这些事情杨业肯定不知道啊,他毕竟是一降将,禁军中的各个衙门的门朝哪开他可能都不知道,再加上现在这军中还是五代风气,莫说是为将者,就是士兵之间互相也是抱团抱得厉害,他一个外来户找不到组织,恐怕压根也没人会带他玩。见赵匡胤把他扔到了枢密院坐了个冷板凳,自然不免患得患失了起来。 赵光美猜得到他的心思,因此第一句话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告诉他将来肯定会大用他,但是更多的情况,肯定也是不可能跟他说的,至于他信不信,那赵光美也没办法。 想来大名鼎鼎的杨家将一代目,这么点耐心总应该是有的吧? “那就承三大王您的吉言了,我现下的这个差,也没什么正经的公务,三大王若是有什么差遣,尽可以指使杨某去做。” 赵光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有事可以让你去做?私事也可以么?那若是过一段时间我加了节度使要开府,想让你做我的府臣,你也乐意么?” “三大王这么快又要加节度使了?” “对我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 杨业想了想,竟然点头道:“若是三大王不弃,杨某自当追随。” 赵光美微微有些诧异,还是道:“你可想清楚啊,你若是做了我的府臣,将来若是我二哥或者昭儿做了新君,万一他们疑我忌我,你这大将之材,可就要埋没了,想清楚再回答。” “三大王是定乱安邦之才,我倒不信跟着您会被埋没。” “真心话?” “发自肺腑。” “哈哈哈哈哈” 赵光美不禁哈哈大笑,随后又拍了拍这杨业的肩膀道:“我这小庙,可供不了你这样的大佛,你若是进我的府,实乃是大材小用,是国家的损失啊,不要妄自菲薄,将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说不定我还有求得到你的那一天呢。” 杨业闻言苦笑:“若是当真有那么一天,便是刀山火海,三公子您一句话,杨某也定是义不容辞。” 心里却是也没当回事儿。 毕竟正常来说,他杨业在宋朝是很难出得了头的,不止是因为他降将的身份,实在是此时这北宋的禁军结构太特么的年轻了。 他跟石守信,高怀德,张令铎等十余位目前的这一批禁军高层几乎都是同龄人,总共也差不上几岁,人家一个个的都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哪里是他能比的,等把这些人熬到退休,估摸着他也该走不动路了。 枢密院总共也不大,与杨业总共没走几步,说话间,也就走到了自己的公廨,赵光美自然就让杨业随他一块进去,还说要煮一锅茶来跟他多聊一聊。 结果一推门进去,就见赵光义和赵普两人都在公廨,俩人正正襟危坐的聊着呢。 “二哥,普哥,在啊,聊啥呢?也不煮点茶?这屋有茶没,煮点,最好再有点茶点,早上刚醒嘴里没味儿怪难受的,我连早饭都没吃。” 赵普见他进来,笑着跟他拱了拱手,赵光义却是板起了脸道:“三弟,第一天当值就迟到,已是不该,枢密院乃是朝廷朝中重地,你既来此当差,自当谨言慎行,更要注意仪表,不能失了威仪,知道么?” 赵光美见一共就两个座都让他俩坐了,他人小,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桌案之上,随手将随身携带的春秋往桌上一扔,笑着道:“二哥你这官才当了几天啊,咋就装成这样了?” “你……你胡闹,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下来下来。” “哦。” 赵光美下来,但是找了一圈确实是没找着凳子,索性就蹲在了俩人的身旁。 “三弟啊,此地毕竟不比家里,你素来轻佻,娘和大哥念你年幼,一直也由得你,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也是国储了,要成熟,稳重一些啊。” 赵光美闻言认真地看了一眼赵光义,却是噗呲一声得笑了出来:“像你这样,就是成熟稳重么?” 却见,今年其实也就二十出头的赵光义在嘴上居然粘了一大圈胡子,还挺长,一时手欠,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揪一下。 被赵光义一巴掌将他的手打掉:“别闹。” “你这肩膀怎么看着也宽了,你衣服?还是更成熟?” 赵光义不禁脸色一红,随即又恼羞成怒的训斥道:“别闹,此乃军机重地,别总跟家里似的,既然已经成了婚,就是大人了,要拿出个大人的样来。” “嗯,嗯。” 赵光美敷衍着点头。 “二哥你到底干啥来了?” “我,我来此,就是为了要督促你,好好上差,要听普哥的话,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急切想做事,但是你毕竟还小,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嗯……” 赵光美肚子里有句老槽,不知该要如何去吐。 他相信这个时期的赵匡义对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恶意,毕竟权力这东西就是再魔幻,也不至于刚摸到就让人变态。 可怎么听起来感觉这么装犊子呢? 说话间,赵光义也注意到站在门口,似乎有些尴尬,想离开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的杨业,诧异道:“这位是……” “杨业,我的人。” “嗯。” 赵光义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就是那个,在北汉灭亡了之后,还要死守雁门关的那位忠义之士么?” 杨业连忙道:“不敢妄言忠义,只为尽人臣之本分是也,惭愧,惭愧。” “嗯~,倒也当真是好壮士啊,难得你跟老三有此渊源,既已归附,日后,还望你能为我大宋建功杀敌,知道么?” “是。” “嗯~” 赵光义又是故作深沉地点头,他今天脖子好像是有什么毛病,除了这个动作之外别的动作都做不了了似的。 看得赵光美在后面直撇嘴。 其实这个时候赵光义管着殿前都虞侯,而宋初的时候,这殿前都虞侯所部离着玄武门最近,换言之也就是离着赵匡胤最近的位置,甚至未来大名鼎鼎的大内班直也是从他这里分出去的,就目前杨业的这个情况,其实赵光义只要稍微放出点口子出来,将这杨业直接招入自己的麾下,杨业恐怕心里都得乐开花,这位置也确实是适合杨业。 而对于赵光义来说,他毕竟是一介书生,以前在禁军中的位置只是班直亲兵,根基浅薄得很,眼下正是需要安插自己人的时候,而禁军之中关系十分的复杂,派系众多且基本都连着串,对他来说一个刚从北汉归降,在京中毫无根基的杨业也正适合他收为己用,委以重任。 结果这货却是光想着装逼了,说的全是扯犊子的话。 果然,这个时期的赵光义还嫩得很啊,与十年之后历史上那个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赵光义完全不可同语。 就见赵光义拍完杨业的肩膀,还回头对赵普道:“普哥,我们家老三就交给你了,玉不琢,不成器,他本性本就顽劣,立下功劳之后人也跟着飘了,你多费心,若是不听话,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赵普起身称喏,赵光美则是都快把嘴给撇城歪嘴龙王了。. 撂下这句话,赵光义就走了,好像特意来枢密院就是为了跟自己这个亲弟弟装一下b似的,赵光美这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忍不住问赵普道:“我二哥这两天一直都这么装么?” 赵普也是颇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没接话。 他跟赵家的关系很熟,但再熟也毕竟是外人,何况现在赵家毕竟是今非昔比,现在可能还随和,慢慢的兴许也就变了,因此不该说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会说的。 说白了,赵光义越是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甚至是贴了假胡子装成熟,其实就越是表示他心里虚,没有底气,这是到处刷自己存在感呢。 真有存在感的人,其实是不用特意刷的,比如,眼前这个看似随和,甚至是随意的少年。 第一次进枢密院,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其实做派上反倒是尤胜赵光义那般装腔作势几分,一般这种表现要么就是真自信,要么就是心中没有敬畏。 赵普觉得,赵光美应该属于前者。 见赵光美在翻箱倒柜,赵普诧异地道:“三公子找什么呢?” “吃的啊,还有茶,我都说了我没吃早饭啊,咱们枢密院这么高级的官署,我公廨里都不备点茶点么?” 第三十七章 锋芒毕露 枢密院当然是备有茶点的,只不过恰巧赵光美的公廨没有罢了,毕竟他这个公廨也是临时腾出来的。 这赵普,似乎是真想跟他聊聊,居然还真的开开门叫了一个路人甲,从自己的公廨里拿出了一盒上好的茶叶和一些点心过来,架起炭火开始烧水煮茶了。 “三公子似乎,颇有些不情愿来枢密院上差?” “废话,正经人谁愿意上差啊,再说我这不还忙着备考呢么,今年我大哥应该会开恩科吧,几月啊?” “还没定,不过新朝开国,确实是肯定会开恩科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五月份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不是宰相。” 赵光美闻言撇了撇嘴,后面那半句就当听不着了。 赵普在宋初是个很神奇,也很特别的人,史书记载虽然寥寥,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在哪个职位,哪个职位就是宰相,官职对他来说就是个名头。 而且不管他在哪个衙门,都会搞一言堂,是绝对的独断,给他配的佐官,清一色的全当秘书用,影响力几乎为零。 至少在太祖朝中前期是如此。 这人是极其强势的性格,而且确实是能耐很大,因此赵光美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枢密院学士就是纯粹的打杂的,若是他跟赵普两个人的职位换一换,他来当枢密使,赵普当枢密直学士,那……恐怕他还是要给赵普打杂。 所以眼见这赵普摆出要好好唠唠的架势,赵光美特别干脆的主动说道:“普哥你放心,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来枢密院就是来学习来的,虽说我有时候胆子大了一些,但是军国大事,肯定是不敢给你添堵的。” “那就多谢三公子了,三公子的聪慧和胆识,自然都是远在我之上的,你所欠缺的,不过是真正务实做事的经验罢了,然而经验这东西,说来也最是难以用聪慧去弥补的,这天下万般事都是如此,不亲自躬身入局,永远也体会不到事情的真正细节,纸上得来,也永远都是浅的。官家让你来枢密院也是如此,三公子若是不愿意做小事,将来,免不得是要吃大亏的。” “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当然也明白,治国,治军,都不是靠小聪明就行的,我自然也知道跟着您能学不少东西,不过么,我也有一个小小的,很小很小的小要求。” “公子请说。” “科举之前,您给我点自由,枢密院的事儿有您在,就别让我插手了,您跟我哥最近聊的肯定都是大事儿,这种大事我干脆不掺和,您呢,也给我多一些的时间备考备战,等这一届科举考完了,我中了进士,当上了节度使,到时候我依旧当我的枢密院直学士,再来当您的助手,向您时时请益,如何?” 赵普闻言愈发的感到诧异,一来,是有些惊诧于这赵光美居然能够明确的说出最近几个月他和官家正在商议大事。 这个所谓的大事,自然便是官家的禁军改革,和收权的行动了,然而禁军若是要大改,那些个高级将领必然都是阻碍,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削夺他们的兵权,然而赵匡胤本人也是将门的一份子,更是这些将门一手给推上来的。 刚刚登基,地位都还不稳,就要先拿将门开刀,此事何其惊险,又何其复杂,以至于他跟赵匡胤都不得不如履薄冰,此中算计,当真是每一步都走得万分小心,又尽量不动声色。 他几乎可以确信,这件事,除了赵匡胤本人和他自己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即便是这位三公子,赵匡胤也不会跟他说的,毕竟,小孩子心性谁知道他会不会说露了呢? 要知道他媳妇可是张令铎的亲闺女,而张令铎本人,那可是此次要削夺兵权的重点人物。 那这赵光美口中所谓的大事,会是自己心中的那件大事么?是他自己猜到的么?若当真如此,眼前这个少年的聪慧,可还尤在自己预想之上了。 而他之所以不想掺和进来,莫非是……不想得罪人?亦或者是害怕恶了和新婚夫人的关系? 不动声色地笑笑道:“大事?三公子指的是什么?” 赵光美则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就别试探我了,反正,我要考科举。” “只为开府?” 赵光美想了想道:“直接目的固然是为了跟我大哥打赌,我确实是很想很想当节度使,不过也并不全是,虽说这赌约订的,也是话赶话赶上去的,不过我昨天想了一下,要是我真的能凭真本事考上进士,这是不是也是挺装逼的一件事?我毕竟是国储么,这有利于我的威望不是么?” 赵普闻言心中又是一惊,不动声色道:“如今的国储,是您二哥吧。” “他不就是一过渡的么?只要我大哥的身体顺遂,这位置要么是我,要么是昭儿的不是么?普哥难道不这么认为?就算是以我现在的年龄,你难道觉得我真会不如我二哥?” 赵普心里又是一惊,这个赵老三,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居然让他都有点坐不住了。 如此的锋芒毕露,到底是自信,还是虎? 到底是因为绝顶聪明,诸事顺遂,又少年心性导致的过于没有城府,还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其实也说得通,如今的赵光义身上还没来得及磨砺锋芒,若是天下人早早的将他当做是过渡的,那,他可真就是过渡的了。 尤其是他还如此急切的想要开府! 锋芒毕露,确实是易折,但若是这个锋芒太过于厉害,谁又敢以身试剑呢? 同一时间,正在手忙脚乱的摆弄着茶具的杨业也忍不住低着头用余光瞅了赵光美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心中若有所思。 几乎是顷刻之间,赵普的脑子里就过了许多东西,一时间他也真是分不清眼前的这位三公子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是一腔赤诚毫无城府,还是……腹比海深了。 但他还真有点不敢将他当做小孩子了。 反复的斟酌了良久,将嘴边的话喊了又咽,咽了又含,赵普才突然像是拉家常似的一边舀烹茶,一边道: “那也得能考得过才行啊,科举,是万里挑一,甚至是百万里挑一的事儿,哪有那么容易,三公子与其将精力浪费在经书文章之中,倒不如真正的学一些本事,您若是不愿插手枢密院的事,可以看看汉唐时期的诏书,对比史书,自然能够知晓政策之好坏,也能了解政策运行之逻辑,公子既以国储自诩,这些,才是真正能够治国安邦之智慧啊,岂不比将时间花费在经书上要强得多么?” “对着诏书看史书?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等我考完了科举开了府,就这么做,至于浪费时间,不会的,不就还有两三个月么,手到擒来的事儿,肯定拿下。” “三公子为何如此自信啊?” 赵光美十分坦然的露出了一个极其阳光开朗的咧嘴傻笑:“因为是我啊,我想做的事,就一定办得成。” 第三十八章 妖孽 开封街头,赵匡胤屏退了侍从,与赵普两人轻车简行,随便找了一处小摊,当街便坐在街边吃起了东西,赵匡胤点了一碗鸡肉馅的馄饨,而赵普则是只点了一碗面。 “官家新得天下,人心未安,您总是这么微行又不带随从,万一又不虞之变,其可悔乎?” 赵匡胤毫不在意地摆手道:“出来吃碗馄饨,又能出什么事儿?帝王之兴自有天命,若当真是出来溜达溜达就会出意外将我害死,那就说明我没那个命,那我不出来难道就安全了?吃面吧,一会儿东西该凉了。” 赵普闻言,苦笑了一下,也就不在劝了,老老实实的用筷子吃面。 “宫中待着总是烦闷,倒不如出来透透气,你看这小店的生意,一如从前,百姓的面上也没有忧色,就像是我没当皇帝的时候一样,此岂不说明人心归附?冲这个,咱家的王朝,料来也能稍微长远一些,况且有些话咱们出来说,反而不用担心周围耳目。” “官家仁德爱民,四海归心,赵宋天下,自是要千秋万载,延绵久长的。” 赵匡胤却是反而一边吃着馄饨一边不屑地道:“净扯淡,这天下哪有延绵不灭的王朝,能安稳的传承百年而不乱,宛如汉唐一般,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想了想,却是又颇为自豪地道:“好在我那两个弟弟都还算成器,听人说老二最近干得不错,很是勤勉,看样子,将来或许能做个守成之主,老三就更不用说了,这几次微服出来,市井间都说他是贤王,哈哈哈,毛都没长齐,就是贤王了,将来这天下传给他们,他们也守得住。” 赵普闻言,却是不动声色地道:“三公子……确实是聪慧,甚至有时候我感觉,他好像都聪慧得过头了。” “聪慧得过头?此言怎解?” “官家,曾与他提起过,近日咱们谋划的事么?” “嗯?” 赵匡胤闻言一愣,吃馄饨的手都停了,直勾勾地盯着赵普。 “为什么这么问,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三虽然聪慧,然而此乃生死大事,他的这个年纪,城府,如何能够参与其中?” “当真没说过么?那……许是他自己猜到的,所以我才说,他是不是聪慧过头了啊。”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最近咱们枢密院正在谋划大事,他不愿意参与。” 赵匡胤大惊,随即犹疑道:“他指的这个大事是……是指侍卫司的调动吧。” “若只是如此,为何会不想参与呢?我看三公子是锋芒毕露的性子,又急于做事想证明自己,如果只是图侍卫司,他不应该主动参与,拦都拦不住么?” 赵匡胤闻言,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神色也愈发的凝重:“咱们的谋划……当真是如此明显?连一个娃娃都猜到了?” 杯酒释兵权的谋划,其实是分了很多步的,而且其中不乏有阴谋的成分在里面。 第一步,也就是他目前正在做的这一步,便是大量的将原本殿前司的高级将领,调到侍卫司去,又将原侍卫司的高级将领调到殿前司,同时大量的从殿前司抽调中层进侍卫司。 比如,原殿前司的石守信就去了侍卫司当副都指挥使,比如高怀德就从侍卫司调到了殿前司当副点检。 看上去,这些给他黄袍加身的弟兄们人人都升了一级,而且这么做正常人都会觉得他是在加强侍卫司兵权的掌控。 因为赵匡胤本人是殿前司出身,侍卫司那是以前李重进的地盘,而且殿前司跟侍卫司的关系一直也并不算太好,所以他将亲信的弟兄大规模的这么调换,至少表面上,他是只针对侍卫司的。 然而只有赵匡胤和赵普俩人知道,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将他的那些结拜兄弟们,跟老部下们进行一个分离,毕竟新官上任,光是熟悉工作就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短期内他们可能连新手下的人都还认不全。 任何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公司,总监级集体轮岗,不出点幺蛾子都见鬼了,更何况是诺大的一个禁军了呢。 一旦这第一步成功,他的第二步就是以淘老汰弱为名去打乱中下层的禁军体系,彻底打破他们调任之前原有的禁军指挥体系。 如此一来,就算是这些人再回自己的原部队,恐怕也找不着自己人,做不到得心应手了。 如此,他的集权计划才可以继续往下去做第三步,第四步,直至最终实现杯酒释兵权,不动声色的罢黜禁军中全部的高级将领,且不让国家因此而产生动荡。 但是这一切,是必须建立在这是一个阴谋的前提之下的,一旦被人看破,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抱成一个团,让他连第二步都推行不下去,那他的第三步根本就走不了,也不敢走了,更何况后面的四步五步了。 相反的,如果这一步没人能够看破,或是猜到他的后手,这些人反而会积极的主动去打破旧体系,因为他们全都因为升迁而调岗了啊。 部门的新领导最好的抓权方式就是在这场人事变动扩大,然后大规模的裁撤一些老人。 赵光美现在的媳妇可是张令铎的亲闺女,而赵光兰则准备嫁给高怀德,他怎么敢拿这个事儿随便跟家里人说?哪怕是只透漏出一丁点的口风,这个事儿可能就要前功尽弃了。 因此此时听这赵普这样说,赵匡胤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这棋才刚刚走了第一步啊!居然就被人给看破了? 就算赵光美是个天才吧,可他毕竟才十三岁啊,若是他一个十三岁的小孩都能看得破他布下的这层局,那别人呢?他的那些兄弟们呢?他兄弟们背后的那些个幕僚呢? 他简直都不敢继续往下去想了。 “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应该不会,他跟臣大力的引荐了那个叫杨业的降将,还说,此人将来八成会成为咱们大宋数一数二的武将。” 得,这就不用再猜了,毕竟石守信高怀德这些人岁数都不大,若非是看出了他赵匡胤的真实用意,知道自己惦记着把他们全撤了,累死他杨业这辈子也轮不着他出头。 “他才十三岁啊,这哪是聪明,简直是有些妖邪了啊。可他把这事儿点出来,是想干什么呢?” “不知道,官家何不干脆亲自去问问?我看三公子这人锋芒毕露,虽心思玲珑,但却是毫无曲折的性子,应该不会跟您藏心思,你问,他可能就说了。” “聪明人,会不会藏自己的心思?” “我跟三公子虽然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他这人……他会,但不屑藏。” 第三十九章 心无曲折霸之极也 “有事要问我?问啥啊,搞得这么神秘。” 赵光美看到一脸神神秘秘,居然连个随从都不带就来自己新家找自己的赵匡胤,不禁微微有些诧异。 他这栋宅子是新买的,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就是他的家了,小宅子自然有点配不上他的身份,于是他索性就把宅子推倒了重建,反正他现在年纪还小,暂时住在宫里,也不算是太不合适。 今天他心血来潮刚过来看看,结果后脚赵匡胤居然就主动找他这来了,而且连个随从都没带。 其实看这赵匡胤神神秘秘的样子,对他来的目的他就已经猜到个七八分了,不过却是也乐得装糊涂道: “大哥是来看我新家的么?说真的,这个宅子的地理位置我很满意,虽说是稍微小了一点,但也还行,我这个人,对房屋大小还真没那么挑剔,不过住着可得舒服,关键是我这人怕热,我打算在那边弄个大大的冰窖,回头宫里制了冰,也多给我弄一些呗?” 然后斜着眼睛瞅赵匡胤道:“你弟弟建新房子,你这个当哥的,不得表示表示啊,是不是得送点啥贺礼啊?” 赵匡胤想了想道:“送你一把玉斧,你要么?” 闻言,赵光美瞥了一眼赵匡胤手里的玉斧,撇嘴道:“你手里这把?都被你玩包浆了,我还真不太想要。” 所谓的玉斧,其实并不是玉制的斧子,赵匡胤闲的没事儿整把玉做的斧头拿手里玩那不是有病么,既不好看也不能砍人的。 这东西类似于一个雨伞的形状,上粗下细,功能接近于拐棍,跟近代欧洲流行过的绅士棍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拿在手里,拄在地上装逼的。 赵匡胤之所以成天带着这东西是因为他早年在战场上腿受过伤,虽没什么大碍但偶尔拄着能得劲一点,那上面还镶嵌了五颜六色的宝石,可好看了。 “不是这把,是比我这把更精美,好看,这东西我用不上,你要的话拿给你玩,就当送你的乔迁贺礼了。” “棍中藏剑啊,这倒是挺有意思,嘿嘿,谢谢大哥。” “你是我弟弟,这天下是都是咱们家的,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能给你的自会给你,我待你一片赤诚,只希望你待我,也可以坦诚相待。” 赵光美闻言却是取笑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既然似乎一片赤诚,还打机锋干什么?” 赵匡胤闻言被噎得不轻,随即却是露出一丝苦笑,然而还是领着赵光美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道:“我听赵普说,说你引荐了杨业给他,还说他有可能是咱们大宋未来的第一名将,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岳父他们这一茬人不是要集体退休么。” “啊你~,你这是听谁说的?” “大哥,你现在是官家,要沉稳,你看,你都一惊一乍的,我是不是看起来比你还沉得住气?是不是显得非常的成熟稳重?所以说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你就不应该总说我年纪小,我表现的多棒啊,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弟弟。” 说着,还给自己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 赵匡胤只得重新坐下,然而眼神却是愈发的炽热和急躁的死死盯住了赵光美。 “没听任何人说,我自己猜的,不过你放心,你这个局如此的高明,除了我,旁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为什么旁人都看不出来,你却能够看得透呢?” “因为是我啊,我就是能看得出来。” 想了想,赵光美还是补充道:“你最近催婚催得挺急的,而且我知道你跟大嫂正在研究昭儿,甚至是侄女的婚事,以你对家庭的重视,这么急切的要完成联姻,必然有着重大的政治目的,再加上禁军的变动,所以是推倒得出来的,旁人不会关注咱们家里的事,也不像我这样如此清楚你的为人,所以旁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赵匡胤闻言,却是恍然大悟,心下也终究是放心了一点,只是却也愈发的感到自家的这个三弟的才智卓绝,一时之间,居然忍不住感慨连连。 “那……你跟赵普提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话赶话赶到这了啊,这事儿你又不可能瞒着普哥,我避讳他干什么,我图的,就是一个清净,你们踏踏实实搞你们的大事业,我安安静静的看我的书,备战今年科举,这多好?” “就这么简单?” “还能有多复杂?” 赵匡胤闻言,神色诡异地道:“你说考科举是认真的?” “对啊。” “就为了当节度使?” “是啊。” “你……你这么急,是不是,要跟你二哥争储君?” “当然啊,不然我图啥?” “…………” 给赵匡胤整得都无语了。 他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怀疑自家亲弟弟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没成想这赵光美,承认的居然这么干脆,而且居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种事,不应该藏着点,噎着点么?” “藏什么,噎什么,藏给谁看,给你看啊,你把我都放到京兆尹这位置上了,我现在跟你说我对你这个位置一点兴趣没有,你信?” 赵匡胤闻言沉吟了好半天,居然神奇的发现这话居然一点毛病都没有。 随即正色道:“储君之事,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争得如此急切,就不怕我不高兴,甚至是忌惮于你么?况且我自己又不是没儿子,此事决断悉在于我,哪里是争来的?” 赵光美则很自然地摊手道:“给或不给当然在于你,但是想或不想,争或不争,是我的事啊,我就是想啊,这难道是一件丢人的事?二哥想要,也可以跟我争啊,一门亲兄弟之间争点什么东西,难道就非得你死我活?这种事儿有那么忌讳么? 咱们家人,就别搞那些虚的了吧,明明很想要,还一个个的装出一副不不不我不想要的样子,是不是有病?至于昭儿,你觉得昭儿合适你可以给昭儿啊,争得到我就自己干,争不到我就辅佐昭儿干不就完了么,到时候你要是忌惮我了你跟我直说就是,我想跟你要什么我会直接跟你说,如果以后你想跟我要什么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直接跟我说。” 赵匡胤闻言,却是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后深深地看了赵光美一眼,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啊” “先帝,柴荣。” “柴荣?哪像了?” “先帝一生,征战无所不利,内事无所不成,然而其实你知道么,他这人,其实是全然没有权谋的,他心里想什么,想要干什么,朝臣们都是一目了然,在位这几年,他简直任性到了极致,他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而且他居然真的把他要干的每件事都做得成了。” 赵光美闻言也是深以为然地点头,柴荣确实是这么个人。 却听赵匡胤道:“先帝做事,几乎从无机心,用人用兵,也全是一片赤诚,一开始我也不理解,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是一种极度的自信,他自信这天下任何的意外他都能掌控得住,也自信他根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这一点,我不如他。” 说着,又转头看向了赵光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心无曲折,霸之极也,你跟他实在是太像了。” 赵光美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疑惑地道:“你这是夸我呢,是吧?我这明明叫阳光开朗大男孩,让你说得好像老气横秋的一样。” 赵匡胤却是突然换了个话题道:“我记得昔日先帝刚刚登基的时候,说要御驾亲征,结果冯道居然就在大殿之上当场笑了出来,先帝大怒,质问冯道,说昔日唐太宗也是御驾亲征,才能开创贞观之治,结果你知道冯道是怎么说的么?” “怎么说?” “他说,你是唐太宗么?给先帝气得脸都紫了。” “冯道那个五代不倒翁,十朝元老?” “是啊,事情没做成之前,就连冯道这样的人,都敢当庭嘲笑于柴荣,可等到柴荣真的御驾亲征,并且旗开得胜之后,天下人便再也没人敢质疑他,更没人敢取笑他了。” “霸道,从来都不是问题,有史以来这天下几乎就没出过像先帝一样霸道的人,但他什么事都做得成,自然便是一代圣主,相反,若是高平之站中他战败身死,自然便是小儿狂妄,自取其辱了。你想做柴荣那样的人,你得先他那样的本事。” 说着,赵匡胤非常郑重的握住了赵光美的手道:“好做吧,今年科举,我,等着你当进士。” 第四十章 潜龙 当夜,赵匡胤失眠了小半宿,赵光美今天跟他聊的一席话,对他的触动可以说是极大,这小子的形象居然愈发的和柴荣重合到了一起。 赵光美其实也有一点辗转反侧,他今日跟赵匡胤如此清晰的表白自己的心计,其实,还是有一点冒险的。 只不过他相信赵匡胤的为人和心胸罢了,毕竟,一个历史上搞过一国三储的人,没道理这个时空就容不下自己,况且昭儿现在还小呢,五代乱世,几乎少有能挺到第二代不亡的国祚,自己强势一些也未必就就不合他的心意……吧。 和盘托出自己的野心当然不可能全是一腔冲动,恰恰相反,这还真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策略,他争储的策略玩的就是个大力出奇迹,没那么多花里胡哨,就硬干。 不然呢? 别说跟赵德昭比,跟赵二比,论亲厚他其实也是远不如这位好二哥的,因为大哥他十六岁就离家闯荡江湖去了,那一年,他还没生出来呢,再后来他回京的时候已经从军了,跟着柴荣这些年,东征西讨的就没停过,以至于他其实在家的时间真不多。 再者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他上辈子就是一个开饭店的,虽然买卖做得也还算挺大,自认能力还可以,但比权谋之术,他还真没把握能赢得了赵光义。 再说他多狠呢,杀弟杀侄这种事,赵光美还真干不出来,甚至赵匡胤在历史上到底是病死的还是怎么死的都不好说,这种人没下限的啊,偏偏政治斗争这种事儿有时候还真的是谁更无耻谁就更有优势。 那我干脆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要当储君,咋了,有毛病么? 他的优势是领先一千多年的见识和对宋初这段历史的熟稔,那就多做点事,以堂堂正正的大势去碾压过去,不就完了么。 低调不一定就是高明,霸道也不见得就必然失败,五代毕竟是个讲实力,讲势力,甚至讲刀子的乱世,一旦这个大势让他卷动起来,一旦让天下人都认为他赵光美八成能成,天下人自发的就会汇聚到他这边,强行让赵光义变成一个过渡的,甚至即使是赵匡胤也扭不过大势的。 所以,他非但要争,要抢,还要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出来。 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却是赶紧考个进士出来,完成与大哥的约定,混个节度使当,造势这种事,未必需要多实在的官职实权,但没有自己的核心班底肯定是不行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他照常洗漱上差,照常的拿了一本春秋在枢密院摸鱼用功,赵普也不管他,至于枢密院的各种旨意,送到他这来之后就一句话:“赵普看过没有?” 没看过,没看过你给我看什么玩意? 看过了,看过我还看什么玩意? 突然听得外面一阵躁动,好奇之下便放下了书本去外面查看,却见是大哥最亲信的太监王继恩带着好多的太监大摇大摆一步三摇,摆足了架势,心知这必是大哥来颁旨意来了。 正琢磨着是什么事儿,居然如此大张旗鼓,就见那王继恩居然直奔自己而来了。 “找我的?” “三公子,有赏赐。” “哦。” “您应该领旨谢恩。” “我自己亲哥给我送点东西至于搞成这样?” “此物,不同。” “哦。” 赵光美一头雾水,但这王继恩整的派头挺大的,枢密院的这么多人都还看着呢,便也从善如流,规规矩矩的摆足了礼仪谢恩。 然后看到王继恩拿出来的东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是一根玉斧而已。 这不是昨天聊天的时候提到的那把么? 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可哪至于搞这么大的阵势啊。 再说赵光美现在还没出去住呢,他那宅子还没建好呢,他本来就是住在皇宫里的啊,这东西昨晚上给自己不就得了? 非得等上差了,在枢密院的时候给,还整的这么隆重,这是干啥呀? “三公子,您还没谢恩呢。” “哦,谢大哥,哦不,是谢官家厚赐。” 然后终于不耐烦站起来主动将东西拿在了手中,稍稍把玩了一下。 这东西设计的确实是精巧,本体是一根沉香木,香气浓烈,估摸着有驱蚊的功效,上面用玉石镶嵌,做的一条龙的模样,手柄处居然还镶着黄金,做成了一个龙头的模样。 尤其是众所周知,赵匡胤这人奉行节俭,当皇帝之后比之前当点检的时候对自己还抠门呢,这东西在他手里应该也算是一重宝了。 这东西自己用……僭制了吧? 找到机关,咔嚓一声将里面藏的剑给抽出来,离着挺远就能感觉到剑身上的冷冽之意,虽不知是否是削铁如泥,但至少打磨得可是够精致,怪好看的。 “三公子,官家说您喜欢这东西,便将此物送给了你,这东西虽看着是玉斧,实则却是一把短剑,上面又雕有龙形,因此官家特意赐名,‘潜龙剑’,还望你能以此剑,时时勉励自己。” “乾隆?哪来的乾隆,哦……潜龙,嘿,这寓意倒是挺好。” 显然,赵匡胤赐的压根就不是剑,而是剑名了,这就是赐给外人看的。 一时间,赵光美不由得大喜,然后连忙把东西还给了王继恩,王继恩一脸懵逼:“三公子这是何意?” “刚才接的不太郑重,重来。” 然后赵光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饱含深情且大声地道:“臣弟,臣弟今日受皇兄厚赐,感激涕零,敏感五内,敢不叫……敢不叫……算了,我哭不出来,还是不装了。” 然后又站起来喜滋滋地把玉斧给接走了。 王继恩:“…………” 第四十一章 赵光义的优势 “潜龙剑啊,潜龙剑,你可真是一把好剑啊。” 赵光美也是见猎心喜欣喜,拿手里玩了半天,把里面的宝剑抽出来,插回去,抽出来,插回去的,甚至性质来了,干脆在枢密院耍了起来,一手赵氏剑法,耍得也是有模有样。 不过却不敢真拿它砍什么东西,毕竟太好看的东西,往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万一砍坏了,岂不心疼死。 赵匡胤这东西送得还真是挺高明的,东西送的大张旗鼓,潜龙,这俩字你要是去琢磨吧,好像是说明了一点什么,尤其他本就是第二储君的情况下。 可你要是再仔细琢磨吧,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就是一把剑而已,毕竟赵光美本人也是至亲,五代是没那么讲究的,用个龙啊什么的东西也不是特别的忌讳,慕容延钊还字化龙呢,他那个殿前都点检的位置原本就是赵匡胤的,那你能说他就是要谋反么? 玩的就是一手模棱两可,但偏偏这么高调,整得人尽皆知的,这分明就是要把自己架起来啊,就看自己能不能接得住了。. 那赵光美当然也不会搞什么谦虚,低调的戏码,自然要爱不释手的把这把玉斧随时拿着了,虽然因为身高的缘故这东西他拄着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得劲,但还是逢人就拿出来把玩,有时候还会问上一句:“你看这条龙,他又大又圆,跟我匹配不?” 同时,赵光美跟赵匡胤打赌要考进士,当节度使的事儿也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赵光美想要争储的心思完全就是明着来,一点都不带演的。 压力,自然就给到了赵光义这边,以至于彻夜难眠,一晚上的时间黑眼圈就给干出来了。 “夫君,是在忧虑那把潜龙剑么?” 却原来是他的媳妇符氏也没有睡,眼见赵光义一晚上在被窝里都在辗转反侧,忍不住还是索性睁开了眼睛,主动出声。 赵光义闻言,不由得面露苦色,轻轻地搂住了媳妇:“你也没睡啊,哎~” “官家虽然赐剑潜龙,但本质上,那东西毕竟只是一奇技淫巧之物罢了,未必就是真有了易储的心思,美哥儿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一片赤诚,也不见得就有什么机心,夫君,又何必如此忧虑呢?” 赵光义则是叹息道:“三弟他聪慧勇敢,有手段也有魄力,除了年幼,哪一处不比我更强呢?更别说,他还有劝降李筠,覆灭北汉这样的大功绩了,大哥嘱意于他,实在也是很正常,我若是大哥,我也会喜欢三弟的。” “可是啊,毕竟如今我才是这开封府尹,坐享国储之位,大哥他既然把我放到了这样的位置,我又如何会没有一点心思呢?我也知道,或许我这个国储就是一个过渡的,可是……终究是,心有不甘啊。” “我倒是觉得,相比于美哥儿,你也不是没有优势。” “优在何处?” “夫君最大的优势自然便是年长,所谓国赖长君,美哥儿就是再聪慧,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何况,他比昭儿也没大出几岁。” “再者,美哥儿他少年心性,做事不免太过高调了一些,我听人说,这几日他在枢密院中任职,行事几近于跋扈,就连赵普也不敢管他,好多人都说,他像我姐夫呢。” “像柴荣,有什么不好么?” “那要看对谁来说了,姐夫在位的这几年,哪件事不是乾纲独断,他干的那几件大事,哪件没有遭群臣的反对?可他还是干了,我听过一句话,叫做……君强,则国弱。” “君强……则国弱?” “柴荣他太强势,太霸道了,以至于文武百官只能当他的应声虫一般,可是夫君你说,哪位大臣,会喜欢这样的官家呢?” 赵光义闻言,却是蹭得一下就坐了起来,突然间竟有拨云见雾之感。 柴荣当皇帝的这几年,确实是文官当秘书用,武将当跟班用,这种行为,说得好听了叫做乾纲独断,可说得不好听了,这不就叫独夫么? 就见符氏继续道:“我听我父亲说,大宋要想国祚绵延,就必须要偃武修文,夫君您自幼饱读诗书,承礼乐教化,为人恭谨谦逊,有礼有节,进退有度,这些,恰恰都是美哥儿恰恰欠缺的,这天下武将或许不好说,可我若是个文官,定然,是希望能有一个像您一样的君主的。” 赵光义深以为然:“是极,是极,老三行事,确实是有些霸道之意,然而正所谓刚不可久,一味的霸道强横,如何能使人心归附呢?唐末以来,如此强横之人何其多也,如李存勖之流,虽少康之嗣夏配天,光武之膺图受命,亦无以加也。然得之孔劳,失之何速?这又哪是安邦定国之道呢?” 符氏闻言,不由得也是一阵无语。 大家都只是说赵三行事作风有点像柴荣而已,怎么到你嘴里,他还成了李存勖了? 柴荣,好歹还是自己个儿病死的,李存勖,那可就是死于叛军之手了啊。 此关节一旦想通,赵光义也是不由得振奋了起来,虽仍旧是彻夜难眠,却是因为心绪激动所致,脑海中,居然已经渐渐的行成了一套完整的,压制赵光美的策略了。 第二日一早,赵光义草草的洗了把脸,便火速的召集了自己的心腹石熙载,却是问道: “你此前跟我说,开封巡检王彦升勒索百官财物之事,可是确有其事么?” “此事千真万确,凡前朝遗臣,无有不受其扰者。” 赵光义却打断道:“今年科举取仕,主考是范质,协辅是王溥吧,我听说,王彦升他索贿居然敢索到王溥的头上?” “是,然而那王彦升的背后……” 赵光义闻言一拍桌子,大声道:“我不管他背后是谁,此人犯下此等恶事,若不能以儆效尤,我这开封府尹,岂不成了尸位素餐?去,给我备一份厚礼,不,还是一份薄礼吧,我要亲自去拜见王相公。” 第四十二章 心里热乎 “哎呀呀,王相公,全都是本王失职,是本王失职,才让相公您受了惊吓啊,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区区薄礼,以表本王歉意,您一定要收下。” 王溥家里,看着赵光义给的东西,一脸的懵逼。 “二大王这是何意啊?” 王溥一时都有些惊呆了,毕竟这可是赵光义啊,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他给自己送礼? “王彦升的事,本王也是刚刚听说,都怪下边的人办事不利,这么大的事,本王居然也是才知道,哎~,也怪我,是我自己能力不济,我身为开封府尹,本该督查诸军,更应该对开封城的治安负责,结果咱们开封城出了如此事端,我竟被蒙在鼓里,哎~,惭愧啊,惭愧。”.. 王溥忍不住问道:“那敢问这个王彦升……他现在,如何了?我听说他的背后,可是有人啊。” “他的背后有人,难道就能不顾国法了么?王相放心,吾已经将其捉拿,羁押,押入开封府大牢连夜审讯,明天早上之前,定能审出他的全部罪证,在明日朝议之时,定要当着文武群臣的面,揭露此人罪证,让我大哥对他明正典刑!” 王溥闻言,顿时就觉得心里有一块大石头仿佛都落了地了一般,好受多了,心里头对赵光义的好感度,自然也是蹭蹭的上涨。 这个王彦升,乃是赵匡胤新任命的开封城巡检,暂时负责开封城的治安,然而此人上任以来,小偷强盗没抓多少,却是到处勒索钱财,城中富商几乎就没有敢不给他交保护费的。 这也就罢了,官兵勒索商贾这种事儿是历朝历代都有的,然而这个王彦升的胆子却是奇大无比,可能是觉得商贾的油水太薄,居然大胆到了勒索朝臣的地步,甚至都不是勒索一般的朝臣,连王溥这样的宰相他居然也不放过。 就在前些天的时候,王溥都睡了,结果那王彦升居然带着兵马半夜砸门! 要知道这是刚刚改朝换代啊,直把他全家上下都吓得好悬昏过去几个,敲开门之后也不说事儿,一屁股坐在王溥家的客厅就说自己饿了,让王溥不得不大半夜的把仆人们都叫起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和他的那些手下,临走的时候又说自己手头紧张什么的,勒索了王溥两百多贯钱。 钱倒是不多,但是事儿他受不了啊,这也太吓人了,再说谁知道这种事既然有了第一次,会不会有第二次呢?就算他是前朝旧臣,可也毕竟是个宰相啊,被一个小小的巡检如此欺辱,着实是有些让他破了大防了。 然而,王彦升毕竟是赵匡胤的心腹,而且他勒索来的钱财有一半都分给了下边的兵卒,另一半都孝敬给了禁军中的其他将领,这么大的事儿,又如此的嚣张,背后若是没人给他撑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说白了,五代时期的部队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军纪,大家驱主帅,卖皇帝,图的自然都是实实在在的赏赐,而赵匡胤这一遭的改朝换代实在是太顺利了,一点刀兵都没动,虽然也给了这些大兵们一定的奖赏,但终究还是少了一点。 没乱起来,也没能让他们趁乱发一点财,大家都有一点便宜没赚着就亏了的想法,所以王彦升其实分明是在替整个禁军抢钱,赵匡胤本人知不知道这个事儿不好说,但就算是知道,也很有可能会选择装糊涂。 反正都是前朝旧臣么,赵匡胤本来也不怎么喜欢他们。 原本历史上王溥敢跟赵匡胤提这个事儿,那是因为当时的赵匡胤正要亲自提兵去干李筠,否则哪有那么巧,这种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大军出征之前出了这一档子事儿? 而这一时空李筠早早的就被赵光美给劝服了,不但兵不血刃收了三藩兵权,甚至还灭掉了生死仇敌的北汉,以至于王溥即便是被王彦升欺负得很惨,却是一直在纠结,没想好这个事儿到底要不要闹,也拿不准赵匡胤对此事到底会是个什么态度。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赵光义居然为他做主了! 一下子就感觉像是便秘了三天突然全拉出去了一般的顺畅。 尤其是想到,赵光义不可能猜不到那王彦升的背后有人,但他却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出这个头,宁愿得罪禁军,也要维护朝廷法度,愈发的就觉得这赵光义看起来顺眼了。 听说此人从小酷爱读书,乃是一个文人,看他做事,也是有礼有节,一时之间,王溥甚至感觉有点看到了终结武人乱政的希望。 国有贤储啊! “二大王能正纲纪,明法典,虚怀若谷,又如此的坚毅果敢,实在是叫人佩服,国家有您做储君,此当真是社稷之福,百姓之幸,浦,在此替开封城的近百万子民,天下的万万黎民百姓,谢过二大王了。” 赵光义见状连忙侧过身去,不敢受他此礼,却是苦笑着道:“我算是哪门子的国储,其实就是一过渡的,也许,若是我三弟主持开封府事,这事早就处理好了吧?让您见笑了,我们三兄弟中,就我最没有本事,也就唯有谨慎勤勉,勉强还算是一点优点了吧。” 哪知王溥听他这话居然还不乐意了,居然正色道:“二大王此言差矣,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三大王固然是惊才绝艳,智勇两全,然而二大王您虚怀若谷,谦逊有节,难道就不值得称道了么?治国之道,在于礼法纲常,德行教化,所谓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在我看来,三大王固然是能力出众,假以时日,必是良将,乃至良相之才,但却未必就是一位好的储君,所谓王者以德,能够正纲常,明礼仪,让天下人各司其职,能教文人用心,武人用命,如此,才能真正开辟万载盛世啊。” 赵光义闻言,心中不由得欢喜,暗暗感慨这王溥果然上道,表现上却是谦虚的说自己才疏学浅之类的,说啥也不敢应和。 王溥要留赵光义喝茶,赵光义也没有停留,只是坚持一定要他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收下。 最后,临走之时只是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王相公即将负责今年的恩科,为国取材,实乃真正的国本大事,半点也马虎不得,本王能力有限,但若是再有类似的情况,或是有任何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还请王相公切莫见外,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必将全力以赴。” 说罢出了门,却是又命石熙载买了其他的礼物,又去拜访另一位大臣去了。 短短一天时间,赵光义居然足足买了六十多份礼物,拜访了六十多位大臣,都是曾经受过王彦升的骚扰,被他勒索过钱财的人,而他送礼的理由也完全一致,都说是他作为开封府尹的失察之罪,送点东西,聊表歉意。 礼物本身倒是都不贵重,总共其实他也没花几个钱,至少远远是无法和王彦升勒索走了的那些钱财相提并论的,可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一点薄礼,居然立刻便让赵光义在满朝文官,尤其是那些前朝旧臣的心中,变得有口皆碑了起来。 谁也不差这点东西,但是二大王这么办事儿,让大家觉得,心里热乎。 第四十三章 非议 “王彦升死了?” 赵光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的懵逼,一时间甚至都有点迷茫。 杨业似是闲聊地道:“三大王没去参加今日朝会么?” “没有,我不乐意去朝会,规矩太多,不自在,再说我现在这个职位虽有参政议政之权,但也只有参政议政之权,可我这个身份就算是真想参点什么议点什么,又哪里还需要参加什么朝会,直接跟我大哥说不就得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彦升这人他还是知道的,历史上就是他宰了韩通,因为自己的存在,倒是让他少挨了赵匡胤一顿训斥呢。 他勒索百官这事儿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但是历史上他所受到的惩罚也只是被贬去了地方而已啊,赵匡胤这人对自己人是极心软的,王彦升在历史上真正受过最严重的责罚只是“终身不得受节钺”而已。 就是赵匡胤为了惩罚他,这辈子都当不上节度使。 可问题是王彦升他本来也没有能受节度使的功绩啊,那玩意哪是谁都能当的。 “怎么死的?这不像是我大哥干出来的事儿啊。” “说是二大王当朝拿出了他的铁证,本来官家是想让他免职流放的,然而二大王誓死不从,死咬着不放,甚至于摘下了官帽,说若是官家不肯重惩于他,他这个开封府尹就不干了,群臣见状,也纷纷复议,王彦升见状不忍官家为难,自己把头撞在柱子上,把自己给磕死了。” “嘶~” 赵光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二哥够狠的啊,居然已经学会携众逼宫的戏码了?” 当然,以赵匡胤的性格,其实是不吃这一套的,他可不是后来的那些两宋皇帝,只不过这次王彦升所犯的事儿,确实是太理亏了。 搁哪朝哪代,一个管治安的,不大不小的中层军官居然敢勒索当朝宰相这都是根本说不过去的事情,前朝的宰相难道就不是宰相了?赵匡胤还给人家加了司空这样高大上的职位呢。 说真的,当初,还是赵光美建议赵光义去管理开封的军纪问题呢,其实本意就是为了让他去得罪人,这种事儿不管的话得罪文官,管了必然得罪禁军将士,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是忌惮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敢管呢,没想到他居然是蔫人憋响屁,居然搞得这样的大。 这是故意在养鱼啊。 却是问杨业道:“你觉得,我二哥这事儿做得怎么样?” “好!” 杨业居然一丝犹豫都没有的道:“王彦升身为安民之军官,居然嚣张到去当朝宰相家中索贿去了,何况是面对普通百姓呢?此人虽披着官身,明面上是兵,实则,真乃贼寇也!” 然后赵光美连忙道:“你小一点声,小点声,你是不是虎啊,这里是枢密院,上上下下可没几个文官,全是武夫。” 哪知杨业却是脖子一梗:“此公理也!难道枢密院,是不讲公理的地方么?王彦升所犯之罪,不管是哪朝哪代,都该杀,难道三大王认为二大王他做错了吗?” 赵光美撇嘴道:“是错是对,要看立场的,我当然认为二哥这事儿做的其实没什么毛病,但你不能这么认为,你以后是还要在禁军之中混的,你是降将,没有根基是你最大的软肋,现在有人整你们禁军中的自己人,你就算再怎么看不惯他,至多不吱声也就是了,大声叫好,不是给自己拉仇恨么,好歹你小点声啊。” “三公子您说得是,这个道理我自然不是不懂,只是我却以为,立场和身份,大不过公理国法,王彦升这种人,分明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若是这种人都能原谅,禁军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军纪可言呢?” 赵光美心想,宋初的禁军本来就没有军纪可言啊。. “三大王难道不觉得此事,二大王做得大快人心么?” “是不是大快人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年恩科的考题肯定会变得更难了,唉~,我还是好好看我的书吧。” 杨业闻言一愣,愣是好半天都没明白,死一个王彦升,跟赵光美考科举又有什么关系。 正所谓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一晃,已到了五月,大宋开国以来第一届恩科的日子终于到了,赵匡胤对此高度重视,特意命范质与王浦两位宰相亲自参与,并且时时亲自询问进度与章程。 宋初时要考科举必须要先拿到地方官府的推荐信,所以赵光美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赵光义,以开封考生的身份公然拿到了开封府的举荐资格,至于此前的乡试,他自然也不可能去考,开封府一共四个举荐名额之中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他挤下去一个。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事,五代宋初时科举制度其实并不完善,甚至很多地方几乎可以用草率来形容,参加科举的并不一定需要先考举人功名,而是可以走“公荐”的路子,甚至科举本身对于有“公望”的人也只是个加分项而已,后世所熟悉的科举基本都是赵匡胤和赵光义这哥俩定的路子,而这个时空,这哥俩还没定路子呢。 所以赵光美不去考举人那纯是因为嫌弃那玩意浪费时间,而且对他来说没意义,然而不知怎的,在这一届大量的考生之中,却是渐渐的有了一些对他不好的声音。 就显得很诡异。 这一日,京城某一酒楼的雅阁之内,突然就听到有人醉醺醺地道: “三大王贵为天潢贵胄,又有覆灭北汉之大功,现已高局京兆尹,还是当朝副相(枢密直学士),却来与我等争抢,是何道理?” “是啊,旁人也就罢了,尤其是那李连芳李兄弟,十年寒窗苦啊,他本是咱们开封城的第四名,凭他的本事,若是能够参加,大概也是很有可能会高中的,结果,就这样被三大王把他的名额给抢了,哎~,可惜,可惜。” “要我说,三大王这简直就是胡闹!科举,于他来说不过是游戏,不过是玩耍,然而对我等而言,乃是十年寒窗苦,是平生志向是也,三大王只因玩了就来争抢名额,平白断送了一位同学的前程,实在是……实在是……哎~” 却见一旁喝酒的另一人幽幽地道:“但愿……他别再抢一个进士的名额便是。” 一听这话,同桌的学子们却是几乎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 要知道五代宋初,进士的录取人数是极少极少的,最少的时候甚至可能也就取个十个八个而已,这要是平白再被占去一个,毫无疑问大家这竞争的压力自然也就大了。 众人当然不知道,他们这一番几乎纯粹是在抱怨,毫无任何价值的话,却是已恰巧就被他们隔壁雅间正在吃饭谈事儿的范质,和王溥两位主考官给听了去。 第四十四章 上朝 “哎~,三大王虽有无双之才,然而此事,终究是少年心性,他太想争储,也太急了,官家让他当枢密院直学士乃是为了让他学习,结果却搞出了这样的事端,我听说他还想当节度使,这简直是,胡闹啊!” 一旁,坐在王溥对面饮酒的范质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忍不住道:“我知你心向二公子,然而国储之事,不是咱们两个前朝臣子应该参与进来的,你今日,话已有些多了,你还真以为,咱们还是宰相么?” 王溥闻言,脸色不由得一红,却是连连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只是自唐末以来,这天下便一直是强权政治,礼崩乐坏,导致国家兴亡,尽都牵于一人之身,先帝何等神武之人,然而还不是身死既是国灭么? 平定乱世,靠得不应该是某个强横君王的个人能力,论能力,有史以来的历代君王有几个能跟先帝比?恰恰相反,应该是一套完整的制度建设,是群臣齐心啊,三大王固然是惊才绝艳,然而恰恰是因此,这,未必就是国家之福啊。” 范质闻言不置可否,其实到了宋初这个时候,人心思定,思安已经是绝对的天下大势,然而如何才能让天下安定,却又谁也不知道,前人已经把路给走死了,越是效法先贤,死的就越特么的快,上到天子下到贩夫走卒,其实没有人是不迷茫的,那么接下来要往哪里走,自然也就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了。 说真的,北宋后来确实走的正是这样一条路,也几乎是唯一一个正大光明的喊,君强而国弱,君弱则国强的朝代,却是反而能够建设一套延绵百年的秩序出来,而这一切的奠定之人,还真就是历史上的赵二。 却见王溥道:“我非是要跟二大王结党,只是见他品格高义,心生敬仰而已,难道这也不行么?” 范质苦笑道:“如今之天下,依旧还是武人政治,官家也是军人出身,你待如何呢?你又能如何呢?” “我当然没有要如何,也不能如何,只是我以为,三大王参与科举之事,实在是太过于胡闹了,范公,第一科的诗词,题目可曾定下来了?” “你有想法?” “不如,就以劝学为题如何?” “劝学?” 范质一愣,随即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王溥。 这王溥,是铁了心的要得罪赵光美了啊。 正所谓诗以言志,五代科举虽然不像唐朝一样对诗文过于重视,甚至几乎到了诗文取仕的地步,但此时毕竟还是宋初,诗文的打分权重还是挺高的。 然而这个诗,比的其实并不只是文采,否则唐朝时的杜甫无论如何也没有屡试不中的道理,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借诗言志。 而劝学,顾名思义就是劝人好好学习,这个主题其实放在科举之中,倒是还勉强合适,但赵光美却是必然会尴尬的。 赵匡胤安排他去当枢密直学士,就是为了让他好好学习,磨练本领,结果他过于急躁,居然急着要靠考科举来跟赵匡胤打赌当节度使。 这诗你让他怎么写? 你这自己都不好好学习,还想巴巴的劝别人好好学习么? 到时候就算是这诗词写的好,恐怕也是要被天下人议论,挑刺的。 当然,王溥也不是说就是在刻意的讨好赵光义,他其实不用去讨好任何人,将来谁当皇帝其实都跟他没关系,因为他是注定要在赵匡胤一朝就走向边缘的人物,不出意外的话就算能活到下一朝,也没有重新启用他的道理。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冯道的,有史以来能将不倒翁做到那个地步的不也就冯道一个十朝元老么? 这一点上,范质其实跟王溥是一样的,他们是两个没有所谓的前程的人,反而在做事的时候相对顾虑就更少,想了想,范质道:“你是辅考,诗赋本就应该是你出题,我出策论,你想出什么题,我没有意见。” ………… 翌日,小朝会。 一众正副宰相们惊讶的发现,从来不上朝的赵光美居然规规矩矩地穿好了他特质的小号官府上朝来了,而且还一脸严肃地站在了赵普的后面。 小声的问:“我是应该站这儿么?” 然后李处耘在后面道:“那是我的位子。” 他是枢密副使,至少名义上,他才是枢密院的二把手 赵光美回头瞅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现在是我的位子了,你站我后面。” 李处耘见状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默默地退了下去。 赵匡胤自然就很诧异啊,问道:“三弟?你怎么上朝来了。” 赵光美则规规矩矩地道:“回禀官家,臣弟有事想要当着群臣的面做个启奏,不方便私下跟你,哦不,是跟您说。” “何事竟让你如此郑重其事?” “臣弟听说,开封城中,尤其是举子、监生之中,对臣弟颇有幽怨,说是因为臣被‘公举’之事,挡了开封府某个人的名额,这些人对我似乎是非议还挺大,因此臣弟,想请官家给臣弟做主。” “哦?竟有此事?” 赵匡胤闻言一愣,随即一双虎目便毫不客气的扫过群臣,若说这事儿没人带节奏,甚至是故意去传播谣言,他还真不信。 早在后周之时,官场其实就已经形成了非进士不能当宰相的潜规则了,但同时,其实还留有公荐这样一个补丁,所以朝臣回头再去考科举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谓公荐,最重的便是公望二字,一般来说可能有些人因为某些事立了功劳当了官,但不是科举正途,为了以后的前途着想,可能就会用这个方式补一个科举,就算是水平不够也没有关系,哪怕是交白卷,事后也可以通过“行卷”的方式破格录取,依旧授予进士名额。 这种类似于卡bug的方式虽然有破坏公平的嫌疑,但毕竟五代乃是乱世,乱世之中,学问哪有做事来得重要呢? 赵匡胤虽然有心废除公荐和行卷制度,但这才开国的头一年,这不是还没废呢么,没废,这就是国家法度,既然是国家法度,我自己的亲弟弟凭什么就不能走呢? 况且就冲赵光美覆灭北汉的功劳,他就算不是皇亲,走公荐也没有丝毫毛病啊,公荐这个后门,难道不正是为他这种人留的么? 深吸一口气,赵匡胤道:“嫉贤妒能,倒也是人之常情,三弟,想让我如何为你做主呢?”.. 哪知赵光美却道:“臣弟以为,这些个考生们说得对啊!” 第四十五章 科举改革 赵匡胤也好,殿内诸宰相也好,一时间全都有些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这都被人给骂了,居然还说人家说得对呢?这三大王脑子没什么毛病吧? “大哥,哦不,官家,臣弟以为,诸举子、监生,之所以对臣参加科举之事会有非议,非是冲着臣弟在非议,乃是在非议科举是也。”.. “举子,是冲着科举在非议?” 心想三弟啊,你是不是昨晚上偷偷喝酒了? “正是,官家,还有诸位宰相,唐末五代以来,之所以天下纷乱,民生疾苦,王朝更迭不断,正是因为无相之故。” “何谓无相呢?” “只因朝堂之上,武夫当道,朝廷虽有宰相,但宰相没有军功,或是能力有限,所以压制不住满朝的骄兵悍将,所以武夫不将宰相看在眼里,因为相权不固,所以君权才会不稳。” “而相权之所以不稳,则在于历代君王只重武事,而不重文治之故,文治之要,在于选材,而选材之道,当在于科举。” “臣弟以为,历代先王对科举的重视分明是不够的,因为根本就不公平,各地知府所推举的公荐之人,常有滥竽充数之流,科举取仕,有时候更不过是走了一个形式,更别说还有那行卷了。” “臣弟以为,考生非是在非议于我,而是他们打心眼里根本就不相信,朝廷的科举是公平的,恐怕就算是我真的考上了进士,那些落榜之人也不会心服,那,我考这科举的意义何在呢?” “所以为科举之公平,为我考的进士的分量,臣弟斗胆请官家改制科举,第一,自我以后,朝廷不再受‘公荐’,第二,从本届科举开始,朝廷不再施‘行卷’之法!” 闻言,百官不由得哑然,就连赵匡胤本人也忍不住的有些诧异。 想了想道:“是此次考试就要废行卷之法,还是下一届?” 赵光美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本届开始,难道大哥你觉得凭我的才华,还需要靠‘行卷’才能当进士么?这跟作弊有什么区别?” 所谓行卷,指的是宰相可以在科举之后单独找到某位考生,然后单独给他出一套跟别人不同的试卷,而只要这位出题的宰相本人觉得这位考生答得好,则这位考生就算是在正式的科举考试之中答得狗屁不通,也依旧可以获授进士。 理论情况下,如果宰相问考生,一加一等于几,你回答等于三,恭喜你,你是进士了。 说实在的,其实直到此时此刻,赵匡胤也依旧不相信赵光美真的能考上进士,如果没考上被挤了下去,赵匡胤还真就打算让这赵光美考一考行卷呢。 反正这天下都是他们老赵家的,他们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再说行卷这玩意本就是重名望而不重成绩,这天下现在比名望,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这位覆灭北汉的三大王呢? 群臣也是暗暗心惊,说实在的赵光美到底能不能考上进士他们其实也没那么关心,这东西对人家来说就是哥俩打的一个小赌,一个小小的游戏,进士俩字对人家来说算个屁啊。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赵光美要争储啊,而且是百名车马放到明面上争,争储,难道不需要拉拢百官的吗? 说白了一个公荐之权,这其实就是东汉察举法的变种,而所谓的行卷,这玩意本质上不就是大中正么,这玩意是属于高级官员的福利啊! 你赵光美上来一棍子就往白官的脑袋上削,哪有这么争储的啊?! 赵匡胤深深地看了赵光美一眼,而后点头道:“老三……好气度啊,准了。” 他本来就打算废掉这两个严重阻碍考试公平的制度,本来,还琢磨这事儿应该怎么办,才能尽量少的去得罪人呢,没成想赵光美居然趁着自己诶非议的机会给提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极其合适的时机。 “臣弟再请,科举考试行糊名法和誊卷法,即,科举考试之时,要先将考生姓名籍贯等个人信息封住,同时考完试之后,请专人找来空白纸张,将考生所答题目重新誊写一遍,一面徇私舞弊。” “臣弟再请,凡中举文章,无论是诗、策、论,都应该广而张之,同时书于邸报,传遍天下各地州府,让考生看,也让天下人看,如有滥竽充数者,不服名词者,均可以上书异议。” “臣弟以为,非如此,不足以证臣弟清白,同时非如此,不可以证公平,科举不公,则取仕何以服众?若取仕不能服众,则宰相何以服众?因此,臣弟以为,官家当行此三策,以正文教,如此,才能保我赵宋国祚,绵延久常。” 赵匡胤闻言,不由连连赞叹:“就凭你今日之言,也已经是一篇上好的策论了,既然你如此的信心十足,那就依你,以后我大宋科举,没有公荐,没有行卷,所有考卷糊名,誊抄,所有金榜题名者的文章,诗词,全都要张贴出去,以示公正。” “谢大哥。” 赵光美笑呵呵地抱拳算是行了礼,却道:“我今日上朝就为这事儿,既然都说完了,那我就不耽误你们聊国家大事了哈,我先走了,温习功课去了。” 说着又把李处耘拽了过来:“这个位置还是给你。” 然后就真的不理开到一半的朝会乐呵呵的就走了。 就连赵匡胤见状也不禁笑骂道:“这小子,还是那么没规矩。” ………… 不过一两天的功夫,赵光美谏言改革科举的消息,便在他自己的有意传播之下至少传遍了京城的考生和监生。 能去在背后骂他的考生,一定是那种家里没什么背景的,这一下却是谁也不敢再骂他了,要说以前考试考不中,还可以说这是自己怀才不遇,这回,好像还没什么可说的了呢。 然而要说这些人有多念着他们的好,则好像也没有,大多数人只不过是不提他了而已。 甚至还有人可能偶尔在聊天的时候仍然要算上几句:“我辈十年寒窗,于彼辈而言则只做游戏,若是当真公平取仕,他又怎么可能会中呢?” 第四十六章 科举进行时 很快,科举的日子就到了。 这个时代的科举是远不如后世正规的,甚至对于看多了电视剧的赵光美来说,这考试简直就可以说是非常的随意,随意到几乎怎么都很难跟科举联系起来的地步。 就是临时在军营里找出来一个地方,弄了些桌子,搭了个棚子,然后发卷子下来做,就这么简单,跟高中时的其中考试也差不多少。 这还多亏了赵光美提议实施了糊名法和誊抄法,否则,几个考官恨不得当场就把卷给批了。 因为是在军营里,赵光美拄着自己的潜龙剑溜达进考场之前,就是路过军营这一小段路万万没有想到,军营内居然爆发出了阵阵高呼。 偶尔,又有无数的兵卒,甚至带着老婆还围了过来看热闹,有些人在大声的给自己加油,还有些则是单纯的好奇自己长什么样,然后又被他的亲随之流连忙护住。 他对这些人都不陌生,五代时期当兵都是带家属的,即使是他们家这种将门中的高级将领也不例外,每个军营都相当于是开封的城中城,因此他也可以说是军营里生,军营里长的。 这北宋初年的军营,跟前世八九十年代时的国营工厂还真是挺有相似之处的,因此这些围过来看热闹的兵卒之中,有不少人他还真是认识或是看着眼熟。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这军营之中居然还有如此人望,他提议改革科举的事儿,本意虽然也并不是为了要讨好谁,但在他想来,那些监生、考生,或多或少的总是要感激一下自己的吧? 但结果却好像也并没有,他们只是不非议自己了而已。 反倒是在禁军之中莫名其妙的增加了不少威望,他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出这是什么道理。 虽然他也说不好这些人到底是来看科举的还是来看自己的,亦或者是看自己科举的,但他还是热情的回应,主动与他们握手,偶尔看到熟悉的还要有说有笑的聊两句。 “呦,这不是李家的大姐么,哎呀,您儿子都这么大了啊,你什么时候嫁的人啊,我都不知道,来来来,我的一点心意,您拿着,拿着。” 同时,也理解为啥后来的科举考试会把考场往寺庙里安排了,和尚这玩意就算是看热闹,至少占个安静。 一直到赵光美都走进考场了,这帮家伙还是一直乱乱哄哄的,作为主考官的范质不禁皱眉,然后颇为威严地站出来,沉声呵斥道:“此乃科考重地,岂容尔等喧哗放肆?无关人等,切莫围观!” 说着一挥衣袖,原本纷乱的众人则果然是安静下来那么一瞬间。 然后很快就又炸了锅该说啥还说啥了。 一个前朝的宰相,还装个鸟毛。 再说就五代这重武轻文的氛围,就算是在后周的时候,这范质的面子恐怕也没那么大。 直把范质给气得脸色发黑,手脚微微颤抖。见状,还是赵光美主动站出向着众人做拱手之状,笑着朗声道:“多谢各位叔伯、姑嫂、兄弟姐妹之厚待了,还麻烦各位保持安静,莫要影响了我考试,好不好?” 这考场的外围这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还真没什么声了。 见范质的脸上尽是尴尬之色,赵光美还颇带了些歉意地给他行礼道歉,范质则是黑着脸道:“三大王若要求公平,还请一视同仁,找到自己的座位,等到考试。” “是是是,范相公您说的是,消消气哈,回头等我高中了我请你吃饭。” 而后麻溜地回到自己的作为上磨墨,心里还想着,外边都传说范相公脸黑,现在看,果然这传闻不假。 然后等他看到第一科,诗赋的考题之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劝学? 这是谁出的这个逼题,不会是故意的吧? 然后略一琢磨,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一脸幽怨的瞅了一眼主考的范质,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他身旁的王溥一眼,并对他竖起了中指。 无论是诗还是赋,对他来说这题还真是不太好做,说真的这种题他出在科举,就不是太适合,尤其是这一届的科举上的。. 改天换地,建立新朝啊,我大哥好不容易做了皇帝,而且是市不易肆,开五代未有之先河,这一科,难道不应该是考一考拍马屁么? 大家不应该夸一夸,英明神武仁义无双的大哥么? 我拍马屁的赋都提前写好了啊! 还特么压错题了。 不过也许是错有错着,这破题虽是在针对他,但他还恰好知道一首很长很长的诗,抄这来正合适: “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后边太长不水了)” 说实在的宋代因为诗赋渐渐的不受科举重视,甚至于后来压根连考都不考了,以至于宋人不重诗,他会背的宋词很多,宋诗,真没几首,但偏偏这一首他还真是会的。 主要小时候学习的时候这他爹整这么一手全诗贴他卧室墙上了,他总看总看,慢慢的也就背下来了,而且这么多年也一直就没忘。 考论的时候题目出的是:“治国之道,爱民而已。多徭役以罢民力,则苦之也。” 出自《说苑·政理》,这题目出得可谓是极其简单了,几乎是明示让大家拍马屁了,因为自家大哥上个月给河工管饭,发粮了么,而且还永为定制。 就是说以前河工出徭役都是自带干粮,大哥看他们干活实在是辛苦,就决定以后管他饭,二哥每人每天还发一升的米,当他们的报酬。 果然,恩科就是要拍马屁的么,这题一看就是范质出的,有水平,会拍。 赵匡胤这个事儿办的是个历代帝王都没有过的壮举,当然,不否认他是收买人心之举,说实在的虽说这个事儿其实为后来三百年两宋积弱埋下了伏笔,至少称得上是主要原因之一,但他还真觉得大哥的这个事儿做得对,若当真是因为朝廷给徭役开工资所以积弱,那这个弱积得他还真就认了。 不得不说宋初的考题是真简单,拿着这个当考题,赵光美估计,只要对时事有一定了解的考生,就直接把这个事儿拿出来,然后冲着赵匡胤一顿夸,把马屁拍到位,至少就能拿一个及格分。 这种什么仁德啊,爱民啊之类的词儿六经里面一筐一筐的,随便引,都不带出错的。 赵光美倒是没写这个事儿,说实在的你让他专门写一篇议论文去拍赵匡胤的马屁,他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觉得肉麻,而且还怪恶心心的。 再说他猜测写这个事儿做文章拍马屁的人肯定不少,他也写,没意思,他想要的不是及格,而是优秀。 嗯,还是抄别人的吧。 然后他就把欧阳修的纵囚论给写上去了。 这玩意是高中时的语文课文,那自然是忘不了的。 至于策么…… “平边之策?这倒是真有意思,这东西,居然会在科举上考。” 赵光美见状不禁大感兴趣,这东西自然没名家名篇来给他抄了,不过这个问题,他也真的是在脑子里转过许久了,当即,赵光美挥毫泼墨,一丝不苟的便写了起来。 这个,可是真原创了。 第四十七章 当为榜首 崇文殿内。 王溥一脸激动的拿着一篇文章找到范质大声道:“大才啊!大才啊!范相公你看,这就是大才!这篇诗文,这篇诗文写得可太好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要我说,就凭此诗文,就算是策论差了一些,此人也应该得授进士,要我说,这三大王就应该好好地读一读这首诗,修身尚且未成,就不要想着齐家治国平天下了。” 范质见状接过去读了一下,不禁也是连连感慨,承认这诗写得确实是好。 “诸位大人,若是没什么意见,这诗赋的头名,就定下此篇了?” 一众考官纷纷点头,王溥更是赞叹道:“此乃盛世文章是也,我大宋开国之初,便能有此贤才,实乃国之大幸也。” “却不知这是哪里的考生呢?可惜,姓名都被糊住了。” 王溥却道:“这有什么?看看也就是了,反正也定下是他了。” 然后便亲自动手去拆了糊名。 众人虽也觉得这样好像是有一点点不妥,但毕竟这才第一届使了糊名法,甚至是第一届终于正规了一些的科举,自然也没什么太大的规矩。 直到糊名的封蜡被一点一点的拆开,露出上面,开封府赵光美这几个字样的时候,王溥的眼珠子都忍不住快要瞪出来了,就好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鸡一样。 “啊这……这……” 范质却是在震惊过后连连点头,赞叹道:“原来是出自三大王之手么?倒是……立意高远啊。” 而眼前,望着卷面上赵光美的名字,王溥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脸色极其的尴尬,嘟囔道:“其实……其实这篇文章……也未必就真的是冠压群雄。” 范质闻言瞪了他一眼,怒斥道:“不想活了么?” 王溥自知失言,连连告罪,而崇文殿的一众的学士、大学士、直学士也纷纷表示他是无心之言不会说出去,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思。 “诗赋之道,终究是小道,我朝科举,应当重策论,轻诗赋才是。” 这倒是没说错,就见范质抽出一篇文章道:“论之一科,我和魏相公一致认为此篇最佳,王相公以为如何?” “信义行于君子,而刑戮施于小人。刑入于死者,乃罪大恶极,此又小人之尤甚者也。宁以义死,不苟幸生,而视死如归,此又君子之尤难者也。方唐太宗之六年,录大辟囚三百余人,纵使还家,约其自归以就死。是以君子之难能,期小人之尤者以必能也。其囚及期,而卒自归无后者。是君子之所难,而小人之所易也。此岂近于人情哉?或曰:罪大恶极,诚小人矣;及施恩德以临之,可使变而为君子…………” “好!好!好!妙啊!” 王溥情不自禁的又是连连叫好。 说真的,欧阳修的传世之作,能入语文课本的东西,放到宋初这种文道不彰的时代完全就是降维打击,王溥观之,简直是酣畅淋漓。 “好文章,这是真正足以流芳百世的好文章啊,此必是博学大儒所做,此考生行文之功力,只怕还要在咱们几个之上了,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范质取笑道:“这么说,王相也觉得此文当为榜首?” “这是自然。” 范质又问魏仁浦道:“魏相公的意思呢?” “仅凭此论,当入一甲。” 范质笑着道:“王相,有没有兴趣,看看这是谁写的?” “名次既定,这又有何不敢?总不可能还是……” 一边说着一边拆封,然后望着上面赵光美三个大字,再一次的呆若木鸡。 范质却好似早有预料似的叹息道:“人中龙凤,果然是,不能以常理而度之啊,将来定乱天下者,必是官家与三大王兄弟二人了。” 王溥不死心地道:“不是还有策么,策,才是真才实学。” 范质好笑地道:“策,还用看?” 范质笑着找到一张考卷道:“此策,尤在昔日王相为先帝所上的平边策之上,其见识,谋略,纵使是咱们这些宰相恐怕也远远不及,考生之中除了三大王,谁能有这个见识?这根本不是什么试卷,可以考虑当国策来用了,王相,可要拆开来一看名姓?” 王溥闻言张了张嘴,然后还是叹息一声,任命似的摇了摇头。 确实,三大王的诗、论若是都能夺得榜首,这策,其实根本就不用看了,必是他。 诗和论比得还都是学问和文采,这东西是学出来的,但是策,讲究的却是见识,闭门苦读是没用的,三大王整日里在枢密院所能接触到的信息是那些考生们拍马难及的,其实考试之前群臣心中大体就都有个数,三大王诗和论或许都不怎么样,能有个中流其实就很好了,但是策,一定会特别出彩。 不死心地拿过卷子看了看,见题目上《平定天下策》,不由得撇了撇嘴,想说这标题起得太大,然而当真读了一会儿,之后居然会有惊为天人之感觉。 “如何?” “这……不用拆名,定是出自三大王之手无疑了。此策……此策……确实是远在平边策之上了。” 然后抬起头,颇有深意地道:“允文允武,三大王皆非凡人,吾来观之,还尤在先帝,和后唐庄宗之上,君强至此,却是也不知,这究竟是天下之幸,还是不幸了。” 说罢,叹息一声将考卷放好,落寞而去。 旁人见他的这幅神色,一时间居然还都有了一点感同身受的感觉,情不自禁的,也跟着感慨了起来。 柴荣,那是拿文官当秘书用,当大臣们跟他意见不合的时候,他一个字都不听,你要是敢撂挑子或者不好好干,他撸胳膊挽袖子亲自干,然后干成了之后再收拾你。 李存勖,那就更不用说了,干脆就亲伶人而远贤臣了。 说白了对于文官群体来说,他们最喜欢的是宋仁宗那种皇帝,就是一股脑的把手上的行政权力全都扔给宰相,后世子孙收都收不回来的那种,然后在群臣的“辅佐”之下,共同治理一个太平盛世。 皇帝太昏庸了当然不好,但是相比之下,其实太强横,太聪明的皇帝,恐怕伺候着比昏君还要难受。 第四十八章 平定天下之策(5k小大章) “官家,这些试卷,分别便是此次恩科中中榜之人的试卷和名姓了。” 赵匡胤都没看,便道:“我三弟考得如何?” “三大王天纵无双之才,诗赋、论、策三项,皆为榜首,唯有贴经稍差,勉强,算是及格吧,崇文殿诸臣皆以为,当为头名。” “头……头名?状元啊。” “是。” 赵匡胤简直不可思议,道:“你们该不会是高抬贵手了吧?” “本次恩科采取了糊名法,誊抄法,吾等如何徇私?试卷在此,官家一看便知。” 赵匡胤闻言,将信将疑的先是拿起了诗赋,然后不由得连声叫好。又拿了他的纵囚论来看,更是不禁拍案叫绝。 偶尔笑骂道:“这小子,宁肯去史书中翻找李世民的功绩,也不肯夸一夸我这个大哥,倒是傲娇。” 想了想道:“凭此二策,足以担得起魁首二字,回头将试卷张贴,录于邸报,料来,也能服众。” “官家再往下看,三大王的策,才是真正的高绝啊。” “哦?难道还比得上王朴的平边策不成……” 看着看着,赵匡胤的神色不由得便严肃了起来。 其实范质他们出这个题,本意其实还是降低考试难度,毕竟王朴的平边策,那是被称之为五代第一策的,柴荣也是高度赞赏,对于普通考生来说,只要是之前读过,看过,了解过这篇平边策,照胡虏画瓢,多少也能写出点东西来。 你若是连大名鼎鼎的平边策都没看过,这说明你根本不关心国家大事,那你还考个鸡毛进士? 然而赵光美的这篇策,虽然看得出确实是依旧脱胎于平边策,但却是高屋建瓴,其实质内容居然还远在平边策之上,青出于蓝了。 要知道王朴可是柴荣最信任的人啊,就连赵匡胤在当皇帝之后都说过,若是王朴还活着,不会使我有天下这样的话。 结果现在看来,至少见识上,赵光美却是已经远超王朴了啊。 “去,将老三给我叫来。” 不大一会儿,赵光美一手木屑地入宫,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干啥呀,非得叫我,我这正做木匠活呢,大哥啊,你可得给我再拨点钱啊,这装修实在是太贵了,我又快要没有钱了,嘿嘿,回头我领你去我的府上看,装出来的效果绝对好,比你的皇宫好看多了。” 赵匡胤拿着他的试卷道:“这个,平定天下策,是你写的?” “呀?批完卷了?这么快啊,啥时候让我当节度使?” 赵匡胤闻言哼了一声,扭头对范质道:“拟诏,加我三弟为秦王,加忠勇军节度使。” “喏。” 赵光美大喜:“秦王?这就秦王了?是李世民那个秦王是吧,大哥你够意思啊!” 三大王爵中,自己占了秦,符彦卿占了魏,李筠占了晋,哼哼,如此一来轮到二哥的时候,那不就没字儿给他用了么。 顶多给个楚啊,燕啊,蜀啊之类的,听起来都没有秦魏晋霸气。 “别打岔,你,你快跟我说说你的这个策。” “哦,其实本质是还是前朝宰相王朴的平边策,他说得太简略,我给丰富了一下而已” 赵光美笑呵呵地接过试卷读道: “平边之策,在于先南后北,先易后难,南朝诸国既富且弱,可取之以充军用。” “平南之策,首在荆、湖,荆楚主少国疑,湖南内乱渐生,此两地,可以一战而下矣,或行假途灭虢之策,或以羁縻之策牵之,或挑唆南朝诸国相攻,吾以救援之名吞之,皆可胜。” “荆湖既下,则南唐、后蜀之间联络已断,断无结盟抗宋之能,方可分而歼之,臣以为,南唐虽富且强,然其国主甚恭,可以稍缓,后蜀虽弱,然孟昶此贼,素有野望,不肯臣服,其相王衍,常自比诸葛丞相,心念北伐,蕞尔鼠辈,可笑不自量。” “此诚天赐我大宋之友军是也,蜀道艰险,易守难攻,然我大宋有友军在彼,必会舍雄关主动出击,与我野战,当诱之以败,引蜀军于关中平原而歼之,一战得胜,蜀地自下。” “既得蜀地,则长江上游已为吾尽控,当训水师,覆南汉,三路合围,再下南唐,则南唐群寇,必不能挡,南唐既没,则南方定矣。” “南方既定,当取燕云,然臣以为,欲要定北,必先安西,与辽战,宜缓不宜急,宜慢不宜快,幽燕之夺,首争民心,所谓上兵伐谋,若提十万步卒主动北上,与辽军百万控弦征战于野,此诚兵家之下下之策,殊可笑矣。” 读到这儿,赵匡胤忍不住出声打断道:“前面的平南之策,倒是言之有物,许多想法,皆与我不谋而合,只是这平辽之策,为何是宜缓不宜急呢?” 赵光美闻言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心道,还能是为啥,还不都是我那个好二哥的前车之鉴么。 口上却是郑重地分析道:“敢问大哥,契丹兵马,与我中原雄兵相较,孰强孰弱?” “自然是咱们中原兵马更强横一些的,只是……” 赵光美接话道:“只是我中原王朝与契丹之战,往往都是先胜而后败,虽是小胜不断,但却始终难有大胜,大哥以为我说得可对。” 赵匡胤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正是此理,说真的,南方诸国,在我眼里不过都是土鸡瓦狗,平之易也,唯有契丹,其国力之盛,已远非匈奴鲜卑之流能比,实乃我大宋心腹之患,生死大敌啊。” 赵光美笑着道:“我大宋的优势,在于兵精将勇,兵卒皆是职业士兵,日夜操练,一旦征战,同等数量的战争,我们万万没有输的道理,哪怕是以一敌二,以一敌三,甚至是以一当十,契丹鼠辈,实是不足以与咱们媲美,然而……真要是大决战,一旦双方投入的兵力在十万以上,咱们就不行了。” 说着,赵光美自己也叹了口气。 事实上如果对宋辽战争深入研究就会发现,即便是赵大之后,二哥也好,大侄儿也罢,其实宋军对辽作战都是赢多输少的,辽军在小规模的作战中,根本就赢不了宋军! 当然,辽国少部分的精锐除外。 然而宋军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如果宋军只有一万人的时候,能打出辽军十万人的效果。 但若是宋军有二十万,那……打出来的效果还是十万。 说白了,北宋都是职业士兵,职业士兵和辽国那种临时征募的征兵相比,在战场上的优势真不是一点两点,几乎就是在欺负人。 但是,也正因为是职业士兵,所以禁军之中山头林立,往大了说,禁军与节度使之边军有别,禁军中侍卫司和殿前司有别,往细了说,禁军中至少要分出来了三十几个师!每个师,都有各自的利益和算盘。 这些军队单拿出去一支,能打得辽军落花流水,但要是一口气全拿出去,那就完犊子了。 因为大兵团作战不同于小兵团作战,每一个作战部之间必须有精确的配合,才能打赢一场大战,但是往往宋军在对战辽军大规模作战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支军队掉链子,配合不好,然后一子溃,满盘输。 辽军对付宋军,甚至是此前对付周军、汉军,其实就一招: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我打不赢你,我就跑,我跑,你们就得追,追着追着,就一定会有某一只军队跑得太快,轻敌冒进,或是某一只军队跑得特别慢,落后掉队的情况。 然后我就集中兵力把这支落单的先吃掉。 这都不是宋军的弱点,事实上柴荣那会儿也是这样,当初跟契丹作战的时候大周第一猛将史彦超就是在追击辽军的时候追得太快,导致符彦卿和李筠的后军没跟上,结果史彦超就被辽军给圈踢了。.. 本来,这个缺点虽然很大,但是并不致命。 但是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殿前都点检、副点检、以及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这几个最顶级的军官,他就捂着不在往外发了。 或者说这几个职位从这以后就是皇帝的兼职在做了,除了皇帝本人之外,军中再也没有人有资格同时指挥这么多支军队,去完成一场规模超十万、二十万以上的大型战争了。 赵匡胤时代这是没问题的,甚至他的本意也未必就是这几个官职以后不授了,他本人就是殿前都点检出身,几十个指挥使全都是他亲手提拔的,由他亲自来做三军兵马大元帅一点毛病都没有,他也没道理把这些官职授予给别人。 但是赵匡胤之后的其他皇帝是真不会打仗啊! 赵二那会儿遇到的情况就是如此,因为没有点检和都指挥使,除了他本人以外整个大宋就没有人有这个权力和资格去指挥全军几十个兵团的协同作战了。 那他就只能亲自指挥。 他特么指挥个屁啊! 高粱河之战中其实宋军压根就没输,各部损失都不多,结果莫名其妙他这个指挥部却没了,纯是各部协调不畅通,指挥混乱的结果,看着就跟那些将军们要故意害死他似的。 那些将军们甚至都没当回事儿,扶了赵德昭当皇帝还想继续跟辽军磕呢,主力压根就没损。结果莫名其妙就听说皇帝已经逃回去了,稀里糊涂就败了。 至于说再后来搞出来的什么阵图相授,那就已经变态了,校长看了都得夸赞一声内行。 而到了赵恒的时候,有些指挥使干脆就不听他这个皇帝的话了,你爱咋指挥咋指挥,反正我不听,你命令你的,我打我的。 之所以逼着他御驾亲征也是因为如此,实在是他不露面的话那些将领们已经开始各自为战了,派文官传旨意,人家看都不看,非得是他本人去了战场,亲自下命令,宋军的战斗力也就回来了。 而等到澶渊之盟结束之后,赵恒对禁军将领们的忌惮几乎到了极致,从那以后,才慢慢的变成了文官掌军,又因为宋辽无战事,军事压力没那么大,然后,重文轻武,禁军就彻底的废了。 一想到这些,赵光美都忍不住一阵阵的心塞,明明我大宋的军队,本是天下无敌的啊! 甩了甩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惆怅,赵光美郑重地跟赵匡胤说道: “我大宋的优势在于打小仗,而契丹的优势在于打大仗,兵之道,扬长避短而已,所以我后面的主旨其实核心思想就一条:‘打小仗,不打决战,以蚕食之策,夺回燕云,覆灭大辽!’” 赵匡胤沉吟道:“所以你才说,欲定北,先安西?” “对,后面那策里也说了,咱们大宋当以麟、府、延三洲之地为基,逐步蚕食吞并吐蕃六部、夏州李氏、回鹘、归义军,稳住西线,压制辽国,拉长战线。” “辽国若是要和我们决战,咱们就守,哪怕是层层设防,结硬寨,打呆仗,哪怕是输个一两阵也不要紧,只要战线够长,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便是。” “他们辽国是征兵制,咱们是募兵制,战事打一个月,他们就会耽误当年的生产,战事打半年,他们全国都会发生大饥荒,这种大战若是打两年,他们全国的百姓都会饿死,跟咱们拼消耗,他哪有那个实力?” “所以辽军动员起来之后兵力虽雄,但必不可久,只要他退了,咱们就再打回去,咱们是职业士兵啊,只要他不搞大动员,就一定打不过咱们,他搞了大动员,咱就不跟他打,难道辽国还能每年都动员一次跟咱们打大仗不成?今年夺他五城,明年夺他十城,如此长久之战,虽然咱们必然会花费不菲,也一定会很难受,但辽国,一定比咱们更难受!” 赵匡胤闻言点了点头,赵光美的这条战略虽然很保守,但不得不说,这几乎是万无一失的,说白了就是消耗战。 我一个募兵制的军队,还怕跟你打消耗么?我平时不打仗也得花钱养兵啊。作战的时候战事要消耗钱粮,不作战的时候将士们就饿着了?无非是打起来的时候赏钱多了一些而已,这个赏金大部分还是从缴获里出的。 后来的宋朝之所以不敢打仗,一打仗就算账说国家穷,打不起,那是因为重文轻武,平时的军费能挪就挪,所有士兵全都特么的在欠饷,所以一打仗就得补发军饷,然后文官集团还贪污腐败层层克扣,发不够还得补发,那自然是打不起了,跟此时的宋初军队完全是两回事儿。 辽国可不一样,他们是征兵制,每次的大征兵都是一次伤筋动骨,连续两年大规模征兵作战若不能取得大胜,他们自己就会崩溃。 “还有呢?” “还有,就是用间了,既然是打消耗战,燕云十六州当地的百姓就很重要了,这些年辽国已经更改了国策,开始全力经营燕云,当地汉人的待遇好上了不少,若是燕云的汉人心向辽国,则那个地方,确实就不好打了,所以,咱们就必须得要破他们的局。” “这个用间,我总结为四策,分别为‘文化输出’、‘间谍渗透’、‘金钱赎买’、‘经济依赖’,如果最终能对燕云和平统一,那固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打得时候至少也能轻松许多。” “这一段,我看得不是太明白,你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所谓文化输出,就是要强化燕云汉人的文化认同,民族认同,和身份认同,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故事啊,书籍啊,文化交流啊,等等形式,让燕云百姓时刻不忘民族仇恨,同时向他们多多传输咱们宋人百姓过得好,这里是人间天堂的这样一个思想,让他们日思夜想的盼望咱们的王师北上,这一条如果做得好,其实燕云不用打,自己就能回来。” “所谓间谍渗透,则是大量往燕云派间谍,一方面是为了给咱们传递军情,但是更重要的,是让他们挑拨燕云地区的民族矛盾,其实这实在太简单了,耶律阿保机和耶律德光杀我数十万汉人百姓,只要一直重复这个事儿,不停的提,不让这份仇恨淡忘掉就可以了,时不时的闹点乱子,隔三差五的造个反,就算是平定了,契丹人和汉人的裂痕也会越来越大,辽国内部,本来就有相当多的保守派不愿意接受汉人。” “金钱赎买就更简单了,就是去贿赂,买通当地的基层官吏,如今,辽国的国策是辽人治辽,汉人治汉,燕云地区大量的中层官吏全都是汉人,只要咱们文化输出做的好,给他们大量的钱财,忽悠他们把家小偷偷送咱们大宋来,那你说他们到底是辽国的官还是咱宋朝的官?” “甚至于,您完全可以再出个政策,花钱买辽头么,只要咱们这常年收购辽人首级,燕云那地方就永远也别想消停得了,燕云的汉人就永远不可能和辽人同流合污。” “所谓经济依赖,其实就是纵容走私,扶持买办,与燕云汉人展开大规模的贸易,哪怕是倾销呢,赚不赚钱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让那些燕云的豪强通过和咱们的贸易中获得好处,甚至是让整个燕云的经济对咱们产生依赖,到时候只要一打大仗,咱们这卡,一断,他们自己都会崩溃。” “有此四策,燕云汉人必然是人心向宋,打起来,自然也就事半功倍了,正如我文章中说的,若行我之策,不出十年,则辽国国势益疲,而宋益强,不出二十年,燕云必易!不出三十年,辽国,必覆矣。” 第四十九章 什么仇什么怨啊 赵光美的平辽策可以说是极其保守了,动辄以十年作为单位尺度,其实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真的已经很慢了。 但其实赵光美清楚,赵匡胤自己就是个保守派,历史上,赵匡胤也压根就没想过通过与契丹决战的方式取燕云,而是想将燕云“买”回来。 说真的,宋朝募兵,不打仗也好花钱养兵,辽国征兵,只有打仗了才养兵,而且宋朝富,辽国穷,这种情况下不跟辽国打消耗战,反而打大决战,寄希望于毕其功于一役,这不纯粹是脑袋被驴给踢了么? 赵匡胤在历史上将南朝诸小国的国库尽数掳掠之后设置了封桩库,曾想着跟辽国‘买’燕云,他本来的想法就是用这些钱去收购辽人人头的。 我大宋这么有钱,二十贯收一个人头,一万个人头也就二十万贯,我砸两百万贯下来,就不信不能把你的燕云给砸成负资产,到时候你卖不卖?不卖,我等你疲了再揍你。 你想跟我决战?那我就迁都洛阳,甚至还要迁都长安,有本事你来啊,我特么耗不死你! 宋和辽的战争一旦进入消耗战,十个大辽也能被宋给耗没了。 应该说赵匡胤的战略始终都是非常非常清醒的,可惜的是这个战略最终没有实施,他暴毙了,封桩库买人头和迁都洛阳两件事都黄了。 赵二是个激进派,他觉得他比自己军人出身的大哥还厉害,赵大都不敢打决战,他却觉得自己能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平燕云。 不得不说,他是真自信啊! 赵光美没敢提迁都的事儿,但是他相信凭赵匡胤的智慧一定能懂,总之,打那边小国一定要又快又猛,打契丹大辽,一定要慢慢拖,充分发挥自己募兵制的优势。 这样下来的话大概率辽国也会被逼得不得不扩大皮室军,陪宋朝一块玩募兵,然后大家一块比谁更有钱,谁的军费更充足。 想输都难! 因为整篇策略都是根据宋初,赵匡胤本人的实际战争战略去改的,这东西自然很合赵匡胤的胃口了,再加上赵光美的解释,很快赵匡胤就将这策略给吃透了。 而后连连赞叹道:“有你在,大宋无忧矣。” 范质则是笑呵呵地道:“三公子,哦不,是亲王殿下,允文允武都是大才,不过今日考场之上我见秦王似乎精力有些不济,殿下这个年纪,还是不要过分操劳的好啊,您还长身体呢。” “嗯?” 赵光美愣了一下。 自己今天在考场上有表现得精力不济的样子么? 有么? 好像没有吧。 赵匡胤在一旁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脸色大变的从上到下开始打量着赵光美。 “咋……咋了?” “你……太瘦弱了。” “哈?” 赵匡胤突然上手,上上下下的摸赵光美的身体。 “你干啥?” 就见赵匡胤很严肃地皱眉:“英才天妒,三弟啊,你的身体,需要打熬了。” “哈?” “你有多长时间没练习武艺了?” “我………” 他这几年就没练过武! 他这个身份练武还有什么用? “是啊,英才天妒,强如柴荣,也终究难逃寿数,你……我记得你从小身体就不好。” “我……身体挺好的啊。” 说着,他还忍不住狠狠瞪了范质一眼。 这货不会是故意的吧? 赵匡胤却是很认真,毕竟自古以来,天才,神童,大多都是短命的,他现在越看赵光美,越觉得他像柴荣,甚至比柴荣还要强横得多得多。 可是柴荣短命啊! 情不自禁的,他居然就开始担心起赵光美的健康问题了。.. 就见他摇头道:“不好,不好,你这身子骨,哪里还看得出个将门子弟的样来?来,咱们切磋一下,你打我。” “…………” 我特么切磋个屁啊! 你是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猛将啊! 我,则是连我自己媳妇都打不过啊! 见赵光美不动手,赵匡胤很认真地道:“注意,我要来了。” 然后咣得就是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 十分钟后。 赵光美鼻青脸肿,生无可恋。 这怎么平白无故还挨了一顿揍啊? “果然,你的武艺全都耽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以棍法切磋京中好汉,甚至打出名头来了,而你,恐怕……连同龄人都打不过,一定是你平日里好逸恶劳,不肯下功夫去练的缘故。” “不是,哥,你当初练武是为了参军打仗,行走江湖,我练这玩意干啥啊,就算我有朝一日也会上战场,难道还能亲自冲锋陷阵么?” 赵匡胤却道:“但是练武,能够强身健体,先帝其实也是将门之后,我记得他小时候武艺很好的,但后来忙于政事,身体全耽搁了,所以他三十多岁就死了。” “…………” 三十多岁就挂了肯定是有什么病症,跟锻炼身体就没关系好吧! “我可以给你封王,也可以让你当节度使,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尽力去支持,但是,你必须得把武艺捡起来。” “哦,我知道了。” 心想着,你这么忙,就不信你有时间总盯着我。 “那就给大妹下个诏吧,让她每十天,抽查一次你的武艺,若是落下了,就让她揍你。” “大大大……大哥,什么仇什么怨啊,不至于,不至于的啊,那女人不会让着我的,他真会揍我的啊。” “你一个男人,难道还能打不过女人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君无戏言,你就算找来娘给你说情,我也绝不收回成命。” “…………” 干哈呀这是。 什么仇什么怨啊。 赵光兰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么?她连你都敢揍啊! 瞥了一眼范质,见他依旧是乐呵呵,笑眯眯的模样。 ‘老东西,你给我等着,今日挨揍之仇,还有明日,后日,以后所有的挨揍之仇,我都记你账上。哼哼!哼哼哼哼哼!’ 当然,一会儿之后,赵光美就还是乐乐呵呵,高高兴兴,像是个放寒假的初中生一样蹦蹦跳跳的就回了家了。 老子现在可是秦王。 第五十章 虎躯一震名将纳头便拜 今年的恩科科考,首次的采用了不行卷,不问答,不看名声,以及糊名、誊抄、公示法等新规定的,正式科考。 放榜之日,无数的监生考生挤在一块看名次,高中之人放浪形骸,没中之人失声痛哭,一时之间,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活脱一场好戏。 然而大家看到了赵光美居然排名榜首,一时之间心里皆是五味陈杂,既羡且妒了。 很快的,便有那机灵之人,已经开始大声朗读赵光美公示出来的诗和论了,读到一半之时,原本闹哄哄的人潮便突然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后面那些看不到内容的考生纷纷沉下心来,用心品味,生怕落下每一个字符。 而后又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水平确实是真的高,哪怕是仅只以这两科而论,人家也值得一个榜首。 至于策,赵光美的名字依旧排在第一,不过公示却只有八个大字“军机密略,不便展示。” 一下子把这个逼格给拔得好高好高。 当然,进士也好榜首也好他本人其实也不怎么在意,他真正在意的还是那个节度使的虚职,有了任用私人之权,他也终于可以真的干事儿了。 拿着潜龙剑来到枢密院,稍一打听便找到了闲着没事儿正在屋里看书的杨业,忍不住就冲着他嘿嘿一乐。 杨业也笑着道:“恭喜殿下得偿所愿啊,您是特意来找我的?” “是啊,玩够了,该干正事儿了。” “哦?莫非在秦王眼里,科举还不算正事么?” “嗨,我那是考着玩的,你近期有事没事。” 杨业苦笑:“我现在几乎就是一个闲人,您什么时候找我,我什么时候闲着。” “那太好了,我这还真想干一事儿呢,给你一差?” “殿下您吩咐。” “这不马上就要夏天了么,我刚才看文件,控鹤、拱圣、捧日三军都在请枢密院拨钱修凉棚,他们那凉棚好像是都坏了,我琢磨着,你把这活儿接下来,我帮你干这个。” “额……修,修凉棚?这是何意啊?” “你笨,我问你,凉棚是干啥的?” “乘凉的啊。” “乘凉的时候是不是得唠嗑。” “对啊。” “你是降将,我是亲王,咱们俩都属于在禁军中没什么根基的人,说白了,除了以前住我们家附近的邻居,还有各军的指挥使,都指挥使,我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几个王牌军内部的派系,关系,我都弄不太清,你就更不用说了,我估计你认识的人还没我多呢,对吧?” “额……对。” “所以咱们去修凉棚去啊,你别看这事儿小,我有一整套的计划,这事儿办得好了,我保证,侍卫和殿前两司,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能认识你,认识我,咱们俩也能趁机熟悉那些禁军中的中层,乃至基层的军头,你是将军你肯定比我懂,上边的这些指挥使什么的,都是飘着的,下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军头,才是禁军真正的主人和骨干,咱不管将来想要干什么事儿,总得先把下边的人给认识全了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业闻言却是有些犹豫:“这……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您来说,您的身份,若是跟禁军,尤其是殿前司走得太近,会不会,不妥?” “哪有那么多不妥,我大哥又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我还能造他的反不成?要造反也是造我二哥的反啊,你说你一个武将想那么多用不着的干啥,走走走,我带你去找普哥请命去,按程序来,这事儿你主抓,我用枢密直学士的身份领导你。” 说着,赵光美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杨业的手,直奔赵普而去。 赵普一听,整个人都无语了。 “你……折腾这么多的事儿,又是考科举,又是要当节度使,就为修一凉棚?” “先修一凉棚么,不是你们总说,说我岁数小,让我别总想着做大事,要我先从小事做起,多多磨练么,大事做得成未必真能耐,小事做得漂亮,那才叫真本事呢。” 赵普点头:“话……倒是没错,可是你真的就……只修棚子?你不会是又憋着要干什么大事吧。” “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大事儿,真就是熟悉熟悉人儿,您说我堂堂一个枢密院直学士,禁军里从上到下叫得上名字的人不超过二百个,这也不像话啊,您再看杨业,他二十个名字都未必能叫得出来。” “你要多少钱?” “你能给我多少钱啊。” “捧日,拱圣,控鹤,三个军加一块差不多两万八千人,算上家属,应该也就是十万出头,给十万个人修凉棚,两……不,三千贯吧,这就算不少了啊。” “就给三千,能多点么。” “那,四千?再多就不像话了啊。” “行,那就四千。” 说罢,赵普一肚子狐疑的给赵光美行文用印,心里头总觉得这事儿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是这屁大点的事儿,他也不可能不同意,驳斥赵光美的面子。 文件递给他的时候心里都忍不住在画狐,感觉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一样。 “哦对了,我才想起来,那个叫潘美的那人,今天刚从寿州回来要拜见你,在你公廨等你半天了。” “潘美?” 赵光美本能的就瞥了身旁的杨业一眼。 赵光美自然不可能不见,将文件归档之后便自己回公廨接见了潘美道:“找我什么事?” 却见潘美突兀的大礼而拜道:“卑下能有今日,皆赖殿下举荐之功,此前卑下一直在寿州巡检,此番回京卸任,特来拜谢殿下。” 说着,潘美居然恭恭敬敬地对着自己叩拜了一个大礼。 “哦~,你说那事儿啊。” 赵光美想起来了,这个时空里潘美去劝降袁彦,是自己举荐的。 潘美其实在入宋以前真的就是一个小人物,至多算是中级军官,他是因为劝降袁彦有功,所以才入了赵匡胤的眼,而后一举做到现在的中高层,都去寿州巡检去了,这么算的话,要说自己是他的举主,倒还真的算。 不过他也没当一回事儿,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没有自己,这潘美也是要在历史上发光的,事实上他在大宋开国时干的那两件事,一件是陈桥兵变之中作为使者,率先一个人回来逼太后退位,一件是作为使者去劝说袁彦投降,这两件事哪件不是玩命? 高风险高回报,这是古今中外哪都说得通的至理名言,尤其是劝降袁彦这事儿,这哪是一般人能羡慕得来的。 所以他摆了摆手道:“不必在意,你能有此际遇,是你自己的运道,更是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自身好生努力,将来在战场上多立功勋,精忠报国,将来史书上提起你的时候顺便提我一嘴,我就算是捡了大便宜了,快起来,别这么多礼,显得我多大架子似的。” “对殿下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对末将来说,这便是提携大恩,无以为报了,末将听闻,殿下如今加封节度使,意欲开府,末将斗胆自荐,请为殿下府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说罢,又是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脑瓜子砸在地板上都发出咚得一声巨响。 第五十一章 左膀右臂 “你想当我的府臣?” 赵光美十分的诧异:“你现在都做到巡检了,再来做我的府臣,岂不是大材小用了么?眼下天下正乱,正是你这样的良将的用武之时,我这个岁数,真等我上了战场,那都指不定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而且我也未必就要上战场,你若是跟了我,岂不是前途尽毁?” “如今,开封的百姓都在传,说殿下您乃是平定乱世之人,卑职若有幸能追随殿下左右,此三生有幸之事,如何又会没有前途?” 却见一旁的杨业居然也忍不住插言道:“殿下若是不弃,杨某也愿追随殿下,请为府臣。” 生怕这潘美抢了他的名额一般。 然后就见潘美和杨业互相之间对视,双目交汇之处,仿佛有电流在隔空交战。 赵光美则是哭笑不得:“老杨你又跟着裹什么乱啊,你们俩都是冢虎之将,本应当虎啸山林,哪里有留在我身边做鹰犬的道理呢?都给我起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闻言,潘,杨两人这才纷纷不情不愿地起身。 “都给我坐下,别动不动就搞这么大的礼了,我煮茶给你们喝。” 这俩人,他是真不敢用,原本历史上,再有个十年时间吧,潘美就差不多能博取一个天下第一擅攻的名头,而杨业则是天下第一擅守。 当然,杨业那名头在历史上是在北汉赚的,就北汉的那国力他也只能是擅守了,也没有他攻的机会,而潘美一直以来则是在征讨南方诸国,也没人给他守的机会,这俩人也始终没碰一下,看看到底是矛更利还是盾更坚。 但总之,此二人一攻一守,几乎是有史公认的,整个宋初时代放眼天下最会打仗的两个人,都是猛将。 他赵光美何德何能啊,让未来这天下最会打仗的大将之才,给自己当府臣?给自己当府臣,他们能干的无非也就是护卫,或是跑腿儿,至少在赵光美亲自上战场作战之前,必然是宝珠蒙尘。 这不相当于是自己在挖大哥的墙角么?这是大宋的损失啊。 大哥的,以后都是自己的,大宋的,以后也都是自己的,那自己这是图个啥? 当然,他俩的想法赵光美也是明白的,潘美的背后没有后台,也没个好爹,算不上什么将门,常理来说其实是很难出头的,他也确实是没什么根基,现在的这个职位其实类似于监军。 虽然监军监军,监着监着摇身一变自己撸胳膊挽袖子成为将军,这种事在宋初可谓比比皆是,不过他在军中缺乏根基确实也是事实。 这种缺乏根基,全靠上位者提拔起来的将领,其实在禁军中是稍微有点虚的,手下也几乎没什么自己的嫡系,自然也就难有出头之日,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在中层将领圈混,混个十年八年,混到一军指挥使,再往上,可能再熬个十年八年的,才能再加节度使,然后可能也到头了,再高级的职位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 毕竟高怀德,石守信,这都是还没到三十岁就已经开府加节的顶级将领,正常熬的话得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给熬走啊。 杨业的情况也与他大同小异。 而转身去做赵光美的潜邸之臣,其实未尝不是一条捷径。 赵匡胤本人就是柴荣的潜邸之臣,所以柴荣上位之后很快就得到了重用,在高平之战中崭露头角之后便是委派他来创建了殿前司,那几年里名义上殿前司的老大虽然是张永德,但实际上殿前司里里外外全都是赵匡胤的人。 事实上目前禁军之中那些年轻的过分的高级将领,同样也清一色的全是柴荣的潜邸之臣。 而目前执掌枢密院的赵普、李处耘,则是赵匡胤的府臣,这也算是他的潜邸之臣了。 五代以来礼崩乐坏,就算是正常传位也一定会出乱子,比如郭威传柴荣,这是正儿八经的父死子继,但柴荣在上位之后还是对郭威给他留下的那些老将搞了一场大换血,甚至狠狠的打压了郭威给他留下的侍卫司,创立了殿前司。 历史上的赵二也是一样,登基后同样是大量的潜邸之臣在掌控禁军,否则禁军的战斗力哪会下滑的那么快。 这是两千多年信使以来从没有过的混乱之世,自然也会诞生两千年间从来没有的规矩和文化,忠于皇帝不代表一定忠于皇帝的儿子,那么自然的,我爹给我留下的臣子也就不一定是我的臣子。 前人的榜样在此,所以这两个在军中没有根基,又都跟赵光美有所渊源的中层将领想要当他的府臣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赵光美是摆明了要争储的,虽然上有赵光义,下有赵德昭,但天下人至少都承认他的机会很大,他们俩也愿意为此而赌。 想了想,赵光美道:“潘美,你字什么?” “我字……额……我字什么来着。” 五代时取字这种事早就不怎么重视了,尤其是潘美出身还一般没个好爹,虽然前些年确实有给自己取了一个字,但太长时间没人叫,他一时居然还给忘了。 “算了,以后我就叫你老潘吧,行吗?” “谢殿下。” “别那么正式,也不要这样紧张,来,喝茶,喝茶,我先说明一点,我是不可能收你们当我的府臣的,绝不是看不上,而是因为屈才了。” 潘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赵光美打断:“但是,你们能认可我,我很高兴,甚至是感到荣幸,如果你们不嫌弃,我会非常高兴你们为我做事。” “嗯……老潘,你这次回来交差,有新的差事下来了么?” “还没正式下来,听说……可能会要我去岳州或者凤翔,做巡检甚至可能是兵马督监。” “就是说,暂时没差是吧,那暂时先跟着我们做事吧,行么?” “殿下肯差遣卑职,是卑职的荣幸。” “嗯,那你先跟我们一块修凉棚吧,你们俩互相认识一下,这位是杨业,麟州杨氏将门子,他的事你应该听说过,杨业,这是潘美,单枪匹马就劝降了袁彦,我大哥都夸赞他有勇有谋,是大将之才,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只可惜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否则,我都想跟你们俩结拜了。” “对了,你们俩要是想结拜的话,一定要趁早,用不了多久我哥肯定会颁布法令,禁止军人结拜了。” 第五十二章 府臣之选 赵光美都暗示的如此明显了,这潘美和杨业,自然也就一见如故,磕头结拜,潘美三十五,杨业二十八,因此潘美做了大哥,杨业做了二弟。 五代以来军人之间结拜成风,毕竟王朝更迭是常态,将门也需要抱团自保,赵匡胤自己就是一个结拜狂人,最出名的便是义社十兄弟了,而除了这九个之外还有多少,却是连赵光美都搞不清,反正是很多,上上下下遍布禁军。 因此两个人虽然都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对结拜这种事确实是也都不排斥,毕竟,都是跟赵光美混的么,一个头磕在地上,站起身来你叫一声大哥,我叫一声二弟,立时便感觉这人亲切,也顺眼了。 “殿下,那咱们现在,干什么?” “现在啊,得先集资。” “集资?” “就是弄钱。” “弄钱是为了……” “修凉棚啊,赵普那个抠门精,居然只给我四千贯,四千贯我能修个屁啊,那可是足足十万人的凉棚啊,他不给钱,那我自然就只能自己去找钱了啊。” 杨业和潘美一脸懵逼。 四千贯修凉棚难道还不够么? 这也就是你啊,换了别人赵普能给两千贯就不错了。 果然,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修凉棚。 有这两人跟着,赵光美索性连护卫都不带了,三个人溜溜达达的就上了街,一路上赵光美还顺手买了一点早餐,两人也不知道他要干啥,也不敢问,就这么默默的跟着。 一直到了马坊街,赵光美看到了一个“孙记绸缎行”的招牌,赵光美径直地便走了进去。 “客观,您买绸缎?” “孙掌柜在么?麻烦通报一声,让他来见我,我叫赵光美。” “秦……秦王?” 那小工一惊,然后连忙通传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身穿绫罗的微胖之人一路小跑的从楼上下来,一见之下哎呦一声,便慌慌张张的大礼而拜。 “小人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跟赵光美还真是见过,几个月前逼降韩通的时候,就是他带的头。 说话间,店里的活计们倒是也有眼力见,连忙将店内的其他客人都给请走,门口上也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孙掌柜你叫什么来着?” “鄙人,孙连城。” “好,好名字。” 说话间,赵光美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让店里的活计给自己磨好了墨,而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孙连城的名字,笑着道:“本王现在开府取仕,我看孙掌柜你是个人才,意图征辟你来做我的掌书记,这是文书,你看你干不干。” 孙连城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掌书记?啊这……这……我就是一卖绸缎的啊!” 一旁跟着的潘美和杨业也是不禁大惊失色,一脸震惊的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掌书记啊。 不是什么大官,但却非绝对的心腹不能胜任,就这么说吧,赵普以前就是赵匡胤的掌书记。 他们俩实在是想不通,凭什么他们上赶着想当赵光美的府臣,赵光美不要,却居然将这多少人打破头都抢不到的宝贵机会,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掌柜。 你不是要争储么?! “怎么?孙掌柜嫌我给你的官小,觉得屈才?不乐意做?” 孙连城这才缓过了神,连连道:“啊不,万万不敢,在下万万不敢,殿下能看上小人,是小人祖坟都冒青烟了的荣幸,只是小人不过一商贾之人,实在是不知,殿下您看上了小人什么?小人又哪里有帮得上殿下之处呢?” 赵光美笑道:“首先,自然是看上了你的能力,我听人说,你本是这绸缎行的一个伙计,因为做事得力,被老掌柜招做了赘婿,后来慢慢的又掌握了这绸缎行的大权,十年之间,一个没什么背景的草根,居然就将这绸缎行发展成了开封最大的绸缎行,而且开封人谁不知道,你这绸缎行里能弄来大量的蜀锦和唐锦,说明你在南唐和后蜀也都是有门路的,这难道不是本事?这几十年世道混乱至此,你却能守着这绸缎行历经数朝不倒,这份本事,真的比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差么?” “二来,我要做的事,与常人不同,哎~,我大哥他偏心啊,把开封府尹和殿前都虞侯的官职都给了我的二哥做,还不给我什么实权,我想做事,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所以,我需要钱,要赚钱,这开封城,难道还有人比孙掌柜你,更会赚钱么?” “啊这……敢问殿下,具体,是要小人做什么呢?” 赵光美却笑道:“你给我一句实话,你手头上现在能拿的出多少布,又能拿得出多少钱?” “绸缎的话,差不多能拿得出三万匹,给我一点时间的话,十万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钱的话,二三十万贯吧,不过大多……大多都是南钱。” 赵光美闻言笑着道:“我若是让你将你的丝绸和钱财都借给我,你舍得么?” “啊这……” 孙连城闻言微微有些犹豫,随即却一咬牙点头道:“只要是殿下需要,如何能谈一个借字?在下愿捐资全部家财,只要能对殿下所谋之大业能帮衬万一,此亦乃吾全家之幸了。” 赵光美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指着他扭头却对潘美和杨业说道:“你们看,我就说他这份人才吧?就单是这份果断,只怕也已经胜过天下绝大多数自诩聪颖之人了,世人皆知奇货可居的道理,可须臾之间就舍得压上自己全部身家,这份魄力,也实属难得啊。”m.. 说着却是笑道:“我说借,就当真是借,你这钱和绸借给我,我是要用来做生意的,赚了钱,自然就还给你了,若是生意不好没赚到钱,嗯……虽然我大哥这人挺抠门的,我好像是也没个正经的食邑,不过就凭我的这个身份,也断没有跟你赖账的道理。当然,这个生意,我只是东家,掌柜的还得是你。” “生意?您……做生意?不知殿下,要做什么生意?” 心想,这不是扯犊子么,堂堂国储,做哪门子生意啊。 况且借我的钱当东家,还让我给你当掌柜,不愧是殿下! “刚开始么,练练手就行,这第一笔生意,我要搭凉棚,丝绸的凉棚” 第五十三章 赵光美的用意 赵光美的话一出口,陪坐的两个人和地上跪着的一个人一时间心里就只有一个感觉:“殿下是不是疯了?” 堂堂亲王,国储,做生意,这就已经够扯淡的了,难道图的是赚钱么?这简直是在搞笑。 至于说他提的那两个生意,那也真的是扯的都没边儿了。 “丝绸……搭建凉棚?” 凉棚是这个时代最主要的乘凉手段,一般的富贵人家也确实是喜欢用丝绸来搭,不但能遮挡阴凉,而且阳光往下一照,透过丝绸撒下来斑斑点点,五颜六色,既好看,又雅致。 一些文人雅士,通常也喜欢在这种丝绸的凉棚之下聚会,讨论诗文,或者是玩一些曲水流觞之类的高雅玩意,而这种东西,对于平常的太平盛世来说或许还真能称得上是稀松平常,但此时这天下乱了这么些年,开封城上上下下还有几个人有这份闲心呢? 反正他们赵家,以前赵匡胤做殿前都点检的时候,他们家也没有丝绸的凉亭。 总之,这是一种颇带些情调,雅趣的东西,一般都是些富商啊,文臣啊,家境殷实的学子啊什么的玩的东西,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所用,真正顶级的权贵之家也不屑于搭凉棚,但怎么说,这也不是寻常百姓的正常消费啊。 这东西跟禁军…… 这是什么脑子能把他们想到一块去啊? 杨业都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殿下,咱们领的可是三个军,要搭建的是十万人乘凉所用的凉亭啊,这要是用丝绸……” “怎么?难道拿不出来么?孙掌柜刚才不是还说他能拿得出十万匹?” “…………” 潘美也道:“是不是……太浪费了?” “浪费?禁军乃我大宋之根本,我大宋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奋勇杀敌,怎么,难道夏日里享受一下用丝绸搭建的棚子,都不行么?你看看现在那军中的凉棚,全都是草搭的,到了夏天往里一坐,都不够喂蚊子的,这难道不应该改善一下么?” 潘美和杨业两人一时都有些无语,心想着,有这个钱,您买些大肥猪杀了给他们多炖几锅肉吃,保证他们比乘凉什么的高兴。 事实上大头兵夏天里乘凉哪有那么讲究,其实绝大多数人热的急了,衣服一脱往汴河里一扎,这就算是避暑了。 “殿下,这也不止是钱的事儿,实在是这丝绸凉棚就算是搭好了……人家也未必就会领情啊,山猪吃不了细糠啊,您的这份好心,将士们……未必就能够领会啊。” 其实这个时期,开封城的士兵还真不是什么穷人,不但有军饷,而且这些年打仗打得几乎都是胜仗,他们又没什么军纪,那真就是走到哪抢到哪,再说现在改朝换代这么快,十年间,郭威屠开封,他们抢了一笔钱,柴荣继位,发了一笔钱,屠扬州,抢了一笔钱,赵匡胤黄袍加身,又发了一笔钱,平日里大家住在军营,吃的穿的用的,也都是朝廷掏钱,他们但凡是稍微攒一点,手上都穷不了。 说真的这年头的大头兵绝对比外边的绝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有钱多了,他们要是想搭丝绸凉棚的话,他们早就搭了。 这不胡闹么。 赵光美白了他们一眼,没跟他们解释,见孙连城却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道:“老孙品出点味儿了没有?” 孙连城犹豫地道:“殿下跟我说的是借,还是做生意,这做生意,自然是应该要有来有回,凉棚,说是乘凉,实则也是在聚人,生意场上有句话叫财散人聚,人聚财来,殿下您是打算……在凉棚里卖东西么?” 赵光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你看,到底是生意人,多多少少是猜到点边吧?诶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快起来,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我这个人没那么大架子,你这样整得我反而怪不得劲的。” 说着,上前拉扯了一把,让孙连城起身在自己身旁坐了,道:“我当然没打算在凉棚里头卖东西,不过呢,最近,我是打算在凉棚内搞一些娱乐活动,丰富咱们禁军将士的生活。” “勾栏瓦舍玩的东西太俗,舞榭歌台玩的东西太贵,这些都不适合军队之中,要说最合适,还得是说书唱戏,小曲评弹,半俗半雅,贴近人民群众,却不庸俗媚俗的东西,才是人间正道。” “以往,军中的凉棚大多都是竹、木、草所制,遮阴的效果未见得好,招蚊子的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将士们宁可去河里泡澡,也不愿在凉棚底下喂蚊子,如果能换上丝绸,这个凉棚,将成为军中将士、家属,最聚集的场所,这岂不相当于每天都是一场庙会么?” “将士们乘凉的时候,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再卖点花生瓜子大碗茶,这个丝绸钱,未必就赚不回来,毕竟等夏天过去,可以把丝绸再收回来么。” 说着,赵光美扭头道:“老杨,你是降将,在禁军之中毫无根基,听说过你的人很多但认识你的人却很少,你认识的就更少了,凉棚搭建好之后,由你来负责组织每天的演出事宜,同时,要注意挖掘,比如说将士们之中有没有好的唱戏的苗子?有没有说话风趣幽默,适合说书,讲滑稽戏的?每天表演的节目他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些都可以引导,我们欢迎多才多艺的将士,或者军属也参与进来,也让他们多一份收入,我给你出个主意,时机合适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搞一个殿前司好声音,侍卫司喜剧人之类的节目,让大家进行票选么。” “总之一句话,要玩,要让将士们玩到一块去,要和将士们玩到一块去,这个事情你如果做得好,一年之内,我保你杨业之名在禁军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基,这不就来了么?至少可以弥补你不在禁军中长大的这个先天不足。” “这一步做好之后,下一步就可以寓教于乐了,没有爱国主义教育的士兵和土匪没什么区别,回头我有时间了亲自给你写几个本子,内容方面着重把控一下,尤其是当年刘知远击退耶律德光之事,还有耶律阿保机掳我二十万汉家百姓为奴之事,哦对了还有归义军,这些事迹一定要好好的编排,相声,评书,戏曲都要有,而且还要传播到燕云去,传播到辽国去,这个事才是我大哥给我的主线任务。” 杨业闻言这才恍然,心知这是在给自己机会,连连拜谢。 “还有老潘,你与老杨不同,至少你也是禁军之中生,禁军之中长的,所缺乏的,一来是名气,二来是嫡系,与老杨正好相反。 说白了,你的出身不够好,他好歹是麟州府将门之后,你却真的是草根了,可能在许多人眼里,你能够劝降袁彦,靠得仅仅只是胆识,甚至是运气,比不得真正的战阵之功。 如何弥补呢?我想来想去,认为你还是应该从下一代入手。” “下一代?” “禁军军营之中,真正的将士只有十三万,然而将士们的家属却有四十几万,你我都是在军营中长大的,我六岁的时候就拿着真的刀枪和小伙伴们一块玩打仗游戏了,相信你应该也差不多,孩子,其实才是军营中真正的主体。” “搭建丝绸凉棚,即是为了给将士们一个放松休闲的地方,也是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学习的地方,当然,跟那些正式的学堂肯定是比不了,但是专门将孩子们聚到一块,总会有些用处。” “由我出面,可以让不同大小的孩子们分成不同的班级,上午时候讲故事,下午时候做游戏,中间插着点时间用来学习,这岂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么?” “基础的说,可以让孩子们去学习识文断字,就算是现在这天下武强文弱,哪怕是进士无用,识字,总是一件有用的事情吧?这些孩子之中绝大多数长大之后也还是要当兵的,武艺,军略,阵法,是不是都要学?间或的穿插一点儒家的忠君爱国思想也就是了,而若是有人将来不想当兵志不在此,工、农、匠、医,以及其他足以谋生的杂学,要不要学?”.. “咱们国人,在教育上是最舍得花钱的,更何况那些禁军的兵卒们他们不是没钱,这件事我一样已经有了具体的章程,说不定不但能把丝绸钱给赚回来,反而能挣点利润。” “当然,最重要的是,此事由你负责,你则是这些孩子们共同的老师,闲暇的时候教他们一些真本事,如此一来,不出二年,你在军中最缺的名望这一块,自然就会补齐,甚至是尤在那些将门之上。” 第五十四章 天下真正的主人 自安史之乱,至唐末五代两百多年以来,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是帝王么? 那肯定不是,唐末的皇帝过得连狗都不如,五代的君主换的跟走马灯一样,哪有什么帝王该有的样子。 那是那些节度使,或者统兵大将么? 以河朔三镇为例,广德、乾符年间一共一百七十起藩镇动乱中,只有不到一成是节度使对内镇压,一成是中央矛盾,剩下的八成,全特么的是牙兵造反,以下克上。 杀够节帅的,留够中央的,剩下都是牙兵的。 中央禁军就更是如此了,唐朝末年为啥是宦官执掌兵权?因为宦官听话啊,不是听皇帝的话,而是听牙兵的话。 牙兵,才是这两百年来,天下真正的主人! 一个男孩,从小在军营里出生,军营里长大,身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九成九都是将来一块上阵杀敌的战友,一个小时候的孩子王大概率也是将来的中基层武将,大家娶的媳妇几乎百分百也是军营里长大的女孩,你是我的姐夫,我是你的表哥,大家一个头磕地上,再站起来就是有血缘或者没血缘的亲兄弟。 这些孩子们从小到大吃在军营住在军营,军营里有自己的工厂,可以生产军械,还可以织布酿酒,你妈妈就是我阿姨,你爸爸就是我叔叔,那么,上边那个管着咱们的武将,他是谁还真的重要么? 那个武将上面的皇帝是谁,是不是更不重要了呢? 战场杀敌是建功,黄袍加身难道就不是建功了?打了胜仗朝廷会发赏钱,难道改朝换代,新皇帝还敢不发赏钱么? 赵匡胤,赵光义,乃至后来的赵恒他们想的都是如何限制牙兵,历史上他们做的确实也是卓有成效,但代价,就是原本谁也打不过的军队,变得谁也打不过了。 赵光美并不打算纠正赵匡胤的禁军改革,只是他改他的,自己试自己的,他这头的野心更大一点,希望能将整个北宋统治的根基,与这些牙兵阶级的利益能够深度绑定,虽然很难,但是万一做成了呢? 而搭建凉棚,就是他的第一步。 三个人闻言,一时间都是若有所思,虽然早就知道赵光美好不容易当了节度使,不可能真的就会只搭一个区区的凉棚,但眼见他玩得居然这么大,一时间无不是震惊无比。 而他给这杨业潘美两个人安排的活儿,还真就是眼下他们两个人最急需的。 这事儿,若是换个人来做根本就不可能做得成,而且说实话这其实挺遭忌讳的,但若是由赵光美来干,高,实在是高。 孙连城微微沉吟了一番,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用我来干什么呢?” 心想着,用我来当这个掌书记,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借钱吧。 “第一,用你来帮我建府,我的整套开府幕僚,不用进士,也不用征战沙场的勇士,我只用商贾,我希望老孙你能帮我联络这开封城一些其他跟你差不多,拥有商业才能的人来当我的府臣。” “都,都用商贾?” “对,以你为首,都用商贾。” 孙连城闻言心中不禁闪过了万般思绪,但一时却是也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眼前这位殿下,实在非是凡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另外眼下呢,确实是还有事物要交给你来办,首先,还是凉棚的事,这个凉棚我打算以三军垂范,最终推广到整个两司禁军中去的,然而光指着表演节目,卖个茶水钱,打赏钱,恐怕还是入不敷出。” “所以呢,我希望你,和我未来的府臣们能负责赞助之事,你想啊,整个禁军上上下下,算上家属足有四十多万人啊,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但是也总有出来溜达的时候,这岂不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么? 比如说老杨搞一个殿前司好声音,你们孙记绸缎行完全可以赞助一下,让每一个选手上来唱歌之前都口播一段,买丝绸,就去找孙记之类的,这样一来,我那丝绸凉棚是不是就能盈利了?搞这些,确实不是为了赚钱,但是总不能真的赔钱。” 孙连城当即表示,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事实上不说什么宣传效果,哪怕是能跟那些兵卒们处好关系,就当是交保护费,这开封上下大大小小的商贾只怕也是要抢破头去赞助的。 他是个聪明人,想了想道:“是不是还可以做一些相亲的业务?唐末以来,军户与民户之间的交流沟通几乎断绝,兵家子几乎只娶兵家女,兵家女也几乎只嫁兵家子,导致牙兵之间的关系愈发的封闭和稳固,若是能打破这一层关系,是不是,更有利于开封城的军民关系?” 赵光美闻言不禁大加赞叹:“好好好,这个主意好,可以顺便开展一下红娘的业务,由我的秦王府做媒,这是好事情,嗯……回头我给老杨写一份章程出来,咱们不妨再搞一个叫非诚勿扰的相亲节目。” 这个年代是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的,兵家的女儿都住在军营了,跟谁授受不亲去。 事实上这还真是个好办法,有时候兵户之间互相联谊未必是看不上外面的人,实在是军营这地方太封闭了,他们也接接触不着外边的人。 牙兵阶级的形成就靠着两条,一条是联姻,一条是结拜,联姻这个点若是能破了,牙兵这个点也就破了一半了,而且还不会损伤部队的战斗力。 人才! 当下,四个人又是好一顿的头脑风暴,另外的那三个人也是越琢磨,就越是觉得这个事儿能做,对于潘美和杨业来说,反正干这个事儿也不图赚钱,而对于孙连城来说,只要能抱上赵光美的大腿,就算是全部身家都赔光了又怎么样? 当即,这个事儿就干了! 第五十五章 心绞痛 孙连城的动作很快,他是丝绸商人,库房里本身就有丝绸,而且他还特意通过自己的商业渠道,在短短十天之内,又赊来了十万匹丝绸。 他深知,秦王殿下之所以用他来当掌书记,很可能恰巧就是因为他是个卖丝绸的,如果这次用的不是丝绸而是茶叶,那可能当掌书记的就是李掌柜了。 为了表示破釜沉舟的决心,十天不到,孙连城借出全部家当的丝绸之后,愣是把自己的店铺、库房、商队,统统都给卖了,甚至把他岳父留给他的祖宅也卖了,而且卖出去的钱统统都“借”给了赵光美。 换言之这位曾经在开封城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如今兜里已经比脸还干净了,甚至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外债,连老婆孩子都不得不委屈一些,暂时住在了亲戚家。 于此同时,一个网络了开封城最顶尖的商业人才的幕僚班底,也已经在悄然形成,在孙连城的引荐之下,半个城的所谓商业精英赵光美都见了一面,每个人都对他的招揽表示贼有兴趣,纷纷学着孙连城的样子,变卖了家产就打算跟他干了。 乱世啊,有钱有时候并不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安全感。 而这种招募一大堆商贾的行为也着实是让满朝文武都忍不住一头雾水,毕竟这赵光美可是储君,而且看起来争储成功的希望很大,朝中几乎每一个中层的文武官员都在摩拳擦掌,完全是任由他随意挑选。 找一堆商贾之人,能做什么事?这是为了给自己赚钱?可你不是要争储么? 赵匡胤自然也是好奇的,但却是也没管没问,自家这個三弟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他还真有一点期待,这老三到底又会给自己弄个什么惊喜了。 “老三他弄了一大堆商贾,可干了些什么么?” “啊这……这个……秦王他……” “嗯?” “秦王他,最近带着杨业和潘美两个人,以枢密院直学士的名义监工,在控鹤军搭……凉棚。” “搭凉棚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他是用丝绸在搭凉棚。” “什么?” 赵匡胤闻言勃然大怒,大骂道:“他是吃错药了么?这得花多少钱?赵普是不是有毛病?军费是这么花的么?” 要知道,赵匡胤这个皇帝当的是极其节俭的,甚至已经到了抠门的地步了,他老婆想在他的马车上弄点黄金装饰一下,他勃然大怒骂老婆,他女儿弄一件带孔雀羽毛的裙子,他就骂女儿,平日里除了喝酒之外半点糟蹋钱的爱好都没有,日子过得都不见得比民间稍微有钱一些的富翁更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这刚登基几个月的功夫,先是制定了给河工发工资这样的仁政,又打算免去皮政,减一些河北的马政,甚至就连粮税也打算减一些。 后周的赋税在他看来还是有些重的,柴荣当皇帝的这几年国家南征北战就没停下来过,尤其是河北地区老百姓的负担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每年被马政、皮政逼到破产的百姓都是数不胜数,他觉得这样不好。 但是他一方面不忍心继续盘剥百姓,另一方面又还想一统天下,完成柴荣未完之事业,也就得对外用兵,用兵就得花钱,更何况他还打算赎买那些老弟兄们的兵权,这只怕又是一笔大开销。 他哪还有钱了啊。 没办法,只能是从自己家抠,提倡节省了。 结果现在,自己的亲弟弟居然用丝绸去给将士们搭凉棚。 我都不舍得这么糟践丝绸! 要知道军营中的事儿,最怕的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今天你给控鹤军搭了丝绸的凉棚,明天你给捧日军搭个布棚,这合适么?这要是给整个十三万驻京禁军都搭了凉棚,怕是他的国库都要被掏空一大半。. 这特么不是有病么? 王继恩闻言连忙道:“非是使相所为,使相现在逢人就说,他只给了殿下四千贯,这钱不是从枢密院出的,而是殿下自己筹的。” 赵匡胤闻言,一张黑脸这才稍稍好了一点,不是枢密院的钱,那至少花的就不是他的钱。 “还是胡闹,那凉棚,是在控鹤军么?” “是。” “嗯,我亲自去看看,这老三,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 控鹤军毫无疑问是他们赵家兄弟最熟悉的一个军,甚至还在赵匡胤自己一手创立的殿前司之上,因为他爹赵弘殷曾任控鹤军指挥使,像是赵光美,他几乎就是在控鹤军的军营里长大的,而且他岳父张令铎也是长期担任控鹤军指挥使之职,不然的话也没这一桩娃娃亲。 也正是因此,这第一个丝绸凉棚赵光美就选在了控鹤军,这里都是他的叔叔阿姨,客气些的叫他一声殿下,有些熟悉的则干脆就叫他三郎了。 一听说他要搭一个丝绸的凉棚,营中的老少爷们们自然是欢喜不已,军营之中,是最不缺组织能力的,就算将士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巡防和训练任务,光是闲着没事儿干的家属们,干起活来的效率就远不是外边的人能比的,凉棚子而已,又能有多复杂。 因此,等赵匡胤反应过来,亲自来控鹤军查看的时候,军中的两个大凉棚都已经搭建好了,甚至赵光美还用不同颜色的丝绸做了配色,从远处看,两个凉棚使的都是红绿两色,一个,上面用绿色拼出了一匹骏马的模样,一个,则用红色拼成了一只雄鸡的样子,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好看。 “他……他……哎~,老三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啊,有这心思,用在什么上不好?我理解他是想要拉拢牙兵的心思,可是他……钱哪有这样花的呢?怪我,都怪我,对他实在是太放纵了!” 说着,赵匡胤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真切地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心绞痛。 正难受的时候,突然有人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他,却是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一脸笑意地说道:“哎?官家,您也来了啊,节目已经开始半天了。” 赵匡胤本人也是军营里长大的么,因此在有些长辈面前倒是架子也不大。 “节目?也?还有谁来了,老三么?” “官家不是跟太后约好一块来看节目的?” “我娘也来了?看……节目?” 一时间,赵匡胤有点品过味儿来了。 老三么,脑子好使的跟个鬼似的,就算是乱花钱,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搭了两个凉棚。 第五十六章 演出事故 赵匡胤走进凉棚的时候,就见里面人头攒动,放眼望去至少有几千人,甚至可能有上万人挤在一块,每个人的屁股 从他的这个视角望过去啥都看不到,也不知前面在干什么,但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他一个官家,走进来居然愣是没人注意到他。 见赵匡胤在后边实在是尴尬,还是王继恩懂事儿的重重咳嗽了一声,见还是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索性,干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官家到~” 凉棚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地站起身,让出道,又因为地方太挤,实在没法给他行大礼,一时间有人跪在椅子上,有人干脆就蹲下,有人则干脆傻站着不动,看上去就乱。 “是老大来了啊,快过来快过来,别挡着道,扫了大家伙儿的兴致。” 天底下还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也就是杜太后了,老太太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还大声地道:“都别行礼了,也都别站着,这控鹤军啊,就是咱们的家,他回他自己个儿家你们还这么客气干啥?怪挤着的,别让他耽误咱们看戏啊。” 赵匡胤一头雾水,疾步走到了最前面,就见杜太后、赵匡兰、赵光美,甚至自己的两个老婆和赵德昭赵德芳两個人居然也都在,甚至张令铎和张灵儿也在,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一副的模样。 何着就把我给落下了? “这是在干啥?” 杜太后则冲着台上的演员道:“你们,都别跪着了,没听我们家老三说么,台上无大小,这么跪着,都对不起你们身上的行头,我们这么多人还都等着看呢啊,继续继续,就当他现在不是官家,就是个普通的家里人。” 说完,才回过头对赵匡胤道:“我们这正看戏呢,你别捣乱,快,乖乖坐好。” 赵匡兰则道:“娘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大哥您可不能扫兴啊。” 赵匡胤这才稀里糊涂的坐下,忍不住问道:“台上的那些是谁?干啥的?演滑稽戏的?” “那是李存勖和耶律阿保机。” “谁?” 赵匡胤都懵了。 “这叫唱戏,哎呀大哥你别捣乱,正到关键时刻,幽州大决战了呢。” 赵匡胤闻言,狐疑地看向赵光美,眼神中满是不解和严厉。 “肯定是你小子搞出来的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光美闻言嘿嘿一笑,解释道:“这算是我搞出来的一点小玩意吧,叫戏曲,还不成熟,在凉棚里面演,主要是为了给将士们解个闷,看个热闹,您看那个舞台,那是空心的,下边放了好多个大水缸,可以起到扩音的作用,他们稍微大声一些,即使是最后面的人也是可以听得到的。” “大水缸?扩音?” “对,有了这东西,原本服务于贵族勋贵的这些戏曲类节目,就可以变成大众娱乐了,你就当这是滑稽戏吧,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给将士们解闷休闲,顺便赚点茶水钱,这不比单纯搭个凉棚要强么?” 说话间,戏台上的人已经站起来继续了。 就见那“李存勖”唱道:“耶律阿保机你好大胆,竟敢侵我汉土,屠我百姓,我……我……我特么弄死你~!” 赵光美见状不禁捂脸:“那个……大哥,新生事物,新生事物,这些演员都不是专业的,这是忘了词儿了,应该是紧张的缘故。” 赵匡胤皱眉道:“有点像南戏啊。” “对,对,就是南戏,差不多。”.. 南戏其实就是汉戏的前身,汉戏就是豫剧的前身,说白了戏曲这玩意唐朝时就已经很流行了,以前是宫里和达官贵人看,后来传到江南,进了江南大地主们的家里,七改八改的就成了南戏,赵光美只不过是把这东西给搬到大众面前了而已。 不过这年头现成的戏曲唱的全是词牌名,都是很风雅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不接地气,至少不适合军营里看,所以他指点了一番,进行了一点点的修改。 不过赵光美上辈子毕竟也不是票友,他这东西都是瞎几把指点,然后杨业又找人瞎几把排,反正排出来的结果不伦不类的,有点像话剧、音乐剧、京剧结合的感觉。 反正以他的眼光来看狗屁都不是,但对于这个娱乐荒漠的时代来说,大家看得却还都挺来劲的。 而且“李存勖”虽然忘词了瞎唱,但好在耶律阿保机却还是能唱上两句的,“缚虎擒龙身躯勇,猛貔貅众掌武兵戎,搅乱南朝动。”然后又放声大笑道:“我契丹勇士乃是牛神后裔,天生高贵,尔等汉人本为猪狗贱种,本王掳尔等回去为奴作婢,乃是尔等南狗之荣幸,区区李氏小儿,给我拿命来~” 然后,两位主演拿着假刀假剑比比划划了起来,而俩人身后的一众群演,则是一窝蜂的冲了上去,虽是拿着木刀木剑,但……特么的却是真的在打啊! 这特么已经纯粹是演出事故了,没多大一会儿双方就都已经把血都给干出来了,真·血洒舞台。 然而这狗屎一样的玩意,却愣是看得台下观众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不少人都站起来嗷嗷的喊,就连杜太后,都忍不住站起身来,一边奋力的往台上扔赏钱,一边激动的大喊大叫:“打他!打辽狗!打他们,打死他们!” 不一会儿,负责主持戏曲的杨业都跑到台上维持秩序去了,大喊着:“观众就别上了啊!别动手!别,一会儿出人命啦!他们不是真的辽狗,是演员,是演员啊!卧槽哪来的箭?谁?哪个王八蛋射的?弓弩怎么特么的还给带进来了?” 赵光美也是无奈地让人吩咐道:“去跟杨业说一声,戏曲这种新颖的形式还不成熟,赶紧叫停,换说书,也别说五代史了,讲三国。” 最终,一场本来正高潮的戏在一场闹剧之下结束了,二十个演辽兵的群演,愣是被打昏过去十六个,都不知道有没有被当场给打死的。 赵光美一脸羞赧地道:“那个……刚开始琢磨,还不成熟,演员不成熟观众也不成熟,什么事儿肯定是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么,哎~,让大哥你见笑了。” 赵匡胤若有所思地道:“这东西……有点意思,至少能让将士们不忘昔日血仇,你是打算把这东西安排到燕云十六州去演么?” “成熟以后再说吧,他妈的演出赚点钱都不够人家医药费的,这帮人怎么这么虎啊。” 第五十七章 算账 好一会儿,临时成立的戏班子终于是撤下去了,换上来一个老头开始说评书,这场乱哄哄演砸了的闹剧才算是告一段落。 评书这种艺术形式相对就成熟多了,宋初年间就已经有人在说了,市面上最流行的就是三国志平话、五代史评述、和大唐三藏西行记,也就是后来的三国演义、残唐五代史演义和西游记,总算是没什么幺蛾子了。 只不过这东西相对来说也没那么新鲜,这种小剧场的东西拿到这种这么大的舞台上或多或少也有些不是太合适,以至于就连杜太后都忍不住连连摇头道:“没有刚才唱戏的有意思。” 赵光美苦笑:“刚才那个哪叫什么戏,完全就是打群架。” 赵匡胤也终于能跟赵光美好好聊会天儿了,皱眉问:“这就是你搞出来的凉棚?你倒是真能折腾。” 赵光美道:“这边的凉棚是专门看戏,看节目的,主要服务于老少爷们们,虽说是也有一点教育意义,但主要也是为了解闷,另外一个凉棚是专门用来招待孩子和孩子娘的,主要是为了学习。” 赵匡胤稍微听了一会儿,而后点头道:“虽说是解闷,倒是也暗合了忠义之道,将士们闲暇之时来看一看,听一听,总比耍钱,蹴鞠更有意义一些,只是这东西,花了不少的钱吧?我知你府中招募了不少的商贾,只是以他们的财力,这样的凉棚你又能建几个?又能维持多久?总不能只有控鹤军有,其他的军都没有吧?” 赵光美笑着朝远处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孙连城一路小跑的弓着身子跑了过来,小声地朝赵匡胤行跪拜之礼。 “大哥,这是我的掌书记孙连城,老孙,大哥怕咱们赔钱呢,你给我大哥报一报账。” “是,官家,控鹤军的两座凉棚,除了丝绸之外其他的都没花钱,是将士们的家属自发建起来的,这些丝绸的花费,是三万贯。” “三万贯也不是小钱了啊,况且风吹日晒,这些丝绸未必就能挺得过一年,到了明年若是换新绸,岂不又要三万贯?一个控鹤军每年就花三万贯,整個两司禁军只怕每年五十万贯也是挡不住的,这么多的钱,难道你们一直掏么?枢密院……只怕是拿不出这笔军费来的。” “启禀官家,这戏棚……是赚钱的,仅昨天和今天两天,已经赚了一千二百多贯了。” “赚钱?还这么多?哪赚来的?” “表演节目的间歇,会卖绿豆水、茶水、梅子水、甚至蜜水,还有些葵花籽等小零食,利润还算可观,另外还有一些打赏的钱,殿下和演员之间是五五分账的,将士们看得高兴了,可以买花送给演员,或是直接把钱往台上扔,另外……其实官家,您现在所坐的位置,前三排,是收费的,座位会更宽敞舒适,会有个小桌子放茶碗、零食盘。” 赵匡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居然还能赚钱么?两天就赚了一千多贯,那一天就是五百贯,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千贯,那一年就是……” 赵光美瞥了他一眼:“哥,账不是这么算的,现在这东西刚开始搞,大伙儿看得新鲜,所以赚得多,况且那些打赏钱……其实大半都是娘赏的,所以,你想多了,能落个保本就不错了。” “哦~只能保本啊。” 孙连城却道:“殿下这是谦虚呢,想来应该还是能赚不少的,另外,茶水、门票、打赏钱如果能保本钱的话其实就已经是大赚了,官家您看,那上面那条横幅,‘本节目由马坊街李家面馆赞助’,就这一块牌子,仅仅是控鹤军一军,每个月就要收他两千贯。” 这个赞助的生意比他想象中赚钱多了,每个月两千贯还真不是什么广告价值,其实已经颇有些保护费性质了,宋初的税赋基本还是唐末两税法的延续,远没有后来的北宋完善,说白了就是乱收,这年头做买卖背后没点背景真的是要被人给欺负死的,更别说这禁军几乎是军纪全无,活土匪一般的尿性了,开门做生意,隔三差五的被兵卒砸明火是常态。 但捐了赞助就不同了,不但有广告效应,而且其老板也可以拍着胸脯跟外人说,老子是控鹤军的人,就冲这,一个月两千贯就真不多。 他这头说得正起劲,就见赵光美在一旁连连的咳嗽,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孙连城。 你丫的你赚钱没上税你心里没数么?哪有报账的时候往高了报的啊! 再说大哥多抠的人啊,他现在也一边想要减税,一边又想扩军,都快要穷疯了,你跟他提这个干吗? 赵匡胤好像知他心思,笑着道:“你咳嗽啥?” “大哥,我的,这是我的钱,我辛辛苦苦赚的。” “什么伱的我的,咱不都是一家人么。” 赵光美不禁脸色一变,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你是你我是我,我都已经结婚了,谁还跟你一家人,这些都是我的钱,我要这钱还有用呢。” 赵匡胤闻言笑着道:“我怎么听说赵普给了你四千贯的军费啊。” “…………” “还有,你上税了么?按照两税法,你这……” “大哥,都是一家人,谈什么税啊,我这不是给将士们谋福利呢么,不赚钱,真的不赚钱,也就是微赚,微赚一点而已。” “瞧你那点出息,你大哥我,还能抢你的钱么?你能赚到钱,这东西能持续办下去,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我稀罕你这点钱么?” 赵光美闻言,微微放下了心,就听孙连城居然继续道: “官家,这是戏棚,隔壁的学棚,那才是真赚钱,每个月至少也有五六千贯的利润,殿下宏图大志,意欲将这戏棚、学棚,开遍整个驻京禁军,至少再开他二十个!” 赵匡胤闻言不禁脸色也变了,算账道:“一个凉棚,每月能赚五千贯,一个军两个凉棚就是一万贯,驻京禁军一共有十六个军,就是十六万贯,一年就是将近两百万贯,就是我的皇宫,一年也花不上这么多钱啊,我这两年还打算扩军……” 赵光美连忙道:“大哥,不是这么算的,这东西就是现在赚钱,以后真不可能这么赚了,况且我这还有成本,除了这个凉棚之外,还有好多好多的成本呢,比如……我培养演员也得花钱啊,我还得给演员分账呢。” “嗯……我是你哥,我肯定是不能抢你的钱的,不过赵普给你拿了四千贯,你的成本是一万,怎么也得给枢密院分四成吧?枢密院穷啊。” “大哥,我的成本……成本不是三万么?而且这还只是控鹤军,普哥让我建的是控鹤、拱圣、捧日三个军。” “你的成本是八千?” “分,分,分账,不过大哥咱们可得说好,税我可就不上了啊,枢密院的买卖怎么也没有缴税的道理。” 第五十九章 剑指场院 其实赵光美跟赵匡胤俩人都是说着玩的,钱这个东西,对于国家来说多少都不算多,但其实对于赵光美个人来说,其实屁用都没有。 这钱赵匡胤就算是不分,他肯定也是要分回给禁军来用的,事实上赚钱从来都不是赵光美的目的,改革北宋的军费制度,才是赵光美真正的,根本上的用意,凉棚,只是他的牛刀小试而已。 赵匡胤刚刚其实也是说着玩的,算明白了账目,孙连城识趣地退到了一边,赵匡胤一边看着台上表演评书的节目,一边有意无意,笑呵呵地问道:“你搞这些,是剑指场院吧。” 赵光美依旧是笑呵呵承认道:“大哥就是大哥,我想干什么,您一眼就看得出来,大哥,您早晚会拿场院开刀的吧?您干您的,改您的,我负责给您查漏补缺,您放心,我的所有改革,一定是基于您的大政方针之上的,绝对不会给您捣乱。” “呵呵” 赵匡胤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道:“你还是那么坦诚,这么敏感的东西都敢碰,这事儿就别在这说了,晚上跟我去娘那吃饭吧。” “好。” 北宋的军事问题,很多时候其实都是财政问题,或者说是军费问题。 五代时军队的军费并不全是来自于财政拨款的,军队里自己是有工厂的,被称之位场院。这个场院的最主要业务是制作和修缮铠甲、武器等军备,主要的从业人员都是军营里的家属和退伍老兵,不过主营业务之外,往往也都会稍微涉及一点其他的副业,赚钱么。 不管是节度使军还是禁军,其实都是自己做生意的,很大程度上这些军队都是有一定自己养自己的能力的,否则文官也不可能一点钳制军队的手段都没有。 对宋初历史有一定了解的赵光美知道,赵匡胤很快就会把改革的大刀往场院上砍了,宋初的军事改革之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赵匡胤规定禁军的场院以后不许盈利了,甚至如果场院里有了“羡余”,赵匡胤还会处罚场院的负责人。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有道理的,明面上的理由,是因为这样滋生腐败空间,事实上这里面的腐败空间也确实是很大很大的,不夸张的说,把宋初场院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儿的全都拎出来以贪污罪的名义挨个砍头,保证一个被冤枉的也没有。 深层次的原因,则在于与民争利,因为军队做生意是不缴税的,或者说是只在名义上缴一点点,完全就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得了,哪個税吏胆大包天的敢去军队查税? 本来军队就强势,还不缴税,凡是军队看上的买卖老百姓就没法玩了啊,这竞争个屁。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肯定还是为了限制军队的自主权,军队没钱了,自然才能听文官的话么,否则你军队自己有钱,皇帝睡不好觉啊。 赵光美也觉得大哥这个事儿做得对,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还是太粗暴了,而且副作用很大。 如此一来军队就完全只能依赖国家财政的拨款了,但问题北宋是出了名的冗兵啊,国家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兵,将士们的军饷就只能是一欠再欠,一扣再扣。 说白了这个钱没让军队赚到,可也没让国家赚到啊! 二来场院既然不许盈利,那难道场院的负责人就不贪了么?以前的场院虽然贪,但还是会想办法降本增效,从利润里去贪的,可你不许盈利,全吃财政拨款,那这就只能从成本里贪了,就导致北宋的军械质量越来越差,以至于到了北宋末期时名义上禁军有好几十万,但许多将士别说铠甲了,手里连根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有没有一种办法,既能控制、限制场院,削弱军队的财政自主权,又能使军队不至于过分依赖财政拨款,不至于降低军队的战斗力呢? 太好的办法赵光美也没有,勉强能用的办法却是有的,比如,自己通过做生意的方式把将士们的军饷赏赐赚到自己兜里来,由自己分担一部分场院的职能,然后再把这些钱从自己兜里掏出来,回给枢密院,再当做军费给将士们发下去。 也顺便帮自己争个储。 当然,这也就是因为他哥是赵匡胤,一来是重视亲情,二来是五代乱世太吓人了,他也不得不立储以贤,换了别的皇帝别的朝代,他还真不敢往这么敏感的地方去伸手。 看台上,评书的效果相对就一般了许多,虽大家依旧是都听得津津有味,但到底还是声音小了一些,场子太旷了,后排的观众可能还是会有些听不清。 而且这个原版的三国志白话在他听起来也着实没啥意思,远不如三国演义精彩,甚至其中还穿插着大量的荤段子,以及许多三俗的东西,赵光美听着也是觉得怪无聊的。 赵匡胤本人到底也是读过史书的,这东西听起来也谈不上津津有味,于是很快,他们哥俩便在 “学棚那边都教什么?为啥说比这边的戏棚还赚钱?” “上午教读书识字,免费的,所有人都能来听,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可以走,找的是军中退休了的,没事儿的老人来教,不指望他们去参加科举,但能识字总是好的,顺便塞点私货,教他们忠君爱国之类的。” 赵匡胤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下午呢?” “下午教真东西,不过也看他们的职业选择,大部分人在跟着潘美学用兵打仗,小部分学一些医、算、工、商,毕竟,还是有一些孩子不愿意一辈子生在军营死在军营,愿意去看看外边的世界的,而且女孩子将来不可能上战场,学百工百艺的很多的,学了这些,将来嫁人也能嫁个好人家,大家都去学,不学的,以后就嫁不出去了,这不都得收点钱么,积少成多。” “哦~” 赵匡胤不禁感慨:“你这小子,做生意倒真是一把好手,区区一个凉棚子,居然也能让你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来,这么多钱,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赵光美没答,而是反问道:“大哥最近忙着做什么呢?” 赵匡胤闻言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枚钱币道:“我啊,忙着这个。” “这是……宋元通宝?” “对,宋元通宝,咱们大宋自己的钱。” “哦,那接下来,我要忙的也是这个。” “你也干这个?这是什么意思。” 赵光美却道:“大哥你还是先说说,你是什么意思,这个宋元通宝,你打算怎么用?” “自然是收缴市面上的铁钱、小钱、尤其是南钱,然后统统将其都换成大宋通宝了,哼,从此以后,一文的江南之钱,也不许流入宋境。”m.. “哦……那我得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大肆的收购南唐小钱,尤其是各个军营之中,把将士们手里的南钱收上来,换大宋通宝给他们,这样等将来南唐钱涨价的时候,我就又能发一笔横财了。” 赵匡胤一愣,扭头看向赵光美:“你什么意思?我要取缔南唐钱币,伱却觉得南唐钱币会涨价?” “是啊,你要不取缔南唐钱币,南唐钱币还涨不了价呢。” “你的意思是此事我做不成?” “对啊,你肯定做不成。” “你放屁!” 第六十章 各自忐忑 赵匡胤闻言勃然大怒,大喊出声,直吓得台上那说书先生连忙跪地叩头。 杜太后皱眉道:“你们兄弟俩要是吵架,去外边吵去,别坏了大家伙儿看戏的兴致。” 赵光美则是连忙拉赵匡胤的袖子:“哥,哥,听评书呢,有事儿咱们回家再说,不是说晚上去娘那吃饭么。” “还吃什么吃,出去说。” 然后,赵匡胤拎着赵光美的脖领子就出去了。 赵光美不爽地嘟囔:“哥你这是干啥呀,堂堂一个开国皇帝,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急呢。” “你看看我的这个钱,你看看。” “嗯。” “你说,这是不是纯铜?” “是啊。” “我的用料,扎实不扎实?” “扎实。” “这上面的花纹,精美不精美?” “精美。” 赵匡胤闻言激动的又拿出来一枚南唐的铜钱道:“这是南唐的钱,你看,这两枚钱放在一起,哪一枚是好钱,是良心钱?” “那肯定是咱的大宋通宝啊。” “对啊,所以你凭什么说我这个事情干不成?难道我堂堂大宋,还不得不用他南唐小国的钱币了么?简直是笑话!” 赵光美无奈地道:“可是你说这些都没用啊,货币这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信用,南唐钱的信用还在,咱们宋钱的信用则还没有建立,行政命令是拗不过市场经济的啊。”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老子这一生,从不失信于人,难道我的信誉,还比不过李景?” 赵光美也不知道怎么跟赵匡胤说,只得道:“那您要是觉得您肯定行,那您就干呗,我又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趁机小赚一点。” “你赚不了,我说的,江南钱不许入江北,你的钱不让用,收上来之后,你只能熔了卖铜,而且南唐的钱都掺铁,你非得赔死不可。” “打赌不,我是赚是赔?” “我……” 赵匡胤闻言还真的愣了一下,因为这两次他跟赵光美打赌,确实是一直在输,很邪门的一件事。 “我不跟伱赌,你,你要是乐意把你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钱都给祸害了,那是你的事儿,哼。” 说完,赵匡胤气呼呼的就走了,连节目都不看了。 赵光美则是耸了耸肩,心知这种事儿对他一个乾纲独断的开国君主来说,不撞南墙肯定不知道回头,他自己撞一下就好了。 自己则稍微赚一点零花钱。 而赵匡胤回到宫中,却是越想心里越懵,也越是不踏实,如果说这个话的人是别人也就罢了,他可能呵呵一笑就不搭理了,但是他这個三弟……那真是有点邪性啊。 他这头改天换地,建立新朝,发行新货币是为了表示新潮新气象之意,可以说,这毫无疑问是今年以来他一系列政治措施中最重要的一项了,况且货币这东西不管在哪个朝代都属于国本之策,半点不能马虎,因此赵匡胤越是去想那赵光美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就越是烦躁。 “将赵普,范质,薛居正,还有我们家老二,都给我叫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奉诏前来,赵匡胤劈头盖脸的就敲着桌子大骂:“铸造钱币之事,是不是有人以权谋私了?是不是有人在糊弄我?你们是不是往钱币中掺铁了?” 四个人闻言全都莫名其妙,薛居正更是吓得一哆嗦,他是赵匡胤变天之后刚委任上来的三司,甚至都还没转正呢,还在试用期,连忙跪拜了下去大声喊冤: “官家,您是了解我,开朝铸币是何等的大事,这也是臣履任三司之后所做的头一件大事,臣就算是再贪,再糊涂,也万万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耍小聪明吧?” “嗯……” 赵匡胤闻言点了点头,他倒是相信薛居正,此人虽然是个文官,但与他相交多年,倒也算是个自己人了,确实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 赵光义气诧异道:“大哥您是听说了什么么?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哼!还不是因为老三。” “老三?” 赵光义一听,脑子里的某根弦就绷紧了,不禁问道:“这事儿跟老三有什么关系,他完全没参与过啊。” “是啊,他完全没参与过,可他怎么就这么笃定我做不成呢?” 说着,赵匡胤将他和赵光美的对话复述了一遍。m.. 四人一时间完全是一头雾水,范质还拿着宋元通宝和南唐的永通泉货一同放在手里比较,皱眉道:“这不可能啊,怎么看,咱们的宋元通宝也比这永通泉货看着精良啊,何况这永通泉货还有铁钱呢啊。秦王殿下全程都没参与过此事,会不会是……妄言啊。” 赵光义也道:“对啊,三弟毕竟还是小孩子,他这应该是乱说的吧。” 赵普则是皱着眉道:“如今这天下人,谁还会将秦王殿下当小孩子呢?虽然确实是有些无稽之谈,但……那毕竟是秦王啊,我总觉得他,应该不会是无的放矢。” 赵匡胤皱眉道,你们能确保,整个钱币的铸造过程没有问题么? 薛居正闻言连忙表示,肯定没问题。 “那我这个政策……也是没问题的么?” 四个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说,应该没问题。 薛居正却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既然秦王说此策不甚妥当,要不……还是暂缓?” 赵匡胤闻言稍稍一犹豫,便摇头道:“你们四个都是国家的宰相,既然你们都没察觉此策有什么不妥,如何能只因一黄口小儿胡乱说些什么,就耽误这国本之策?发,我还就不信了,我大宋难道还真的会不如南唐不成?” 说罢,赵匡胤摆了摆手,就让他们去了。 这四个人出去之后,倒是也神情各异,范质的面上最轻松,他毕竟是前朝宰相,名义上虽然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实际上手里的这点权利早就被赵普给抢得七七八八了,仗着官家的信赖,赵普做事素来蛮横霸道,说实在的,这政策成也好,不成也好,跟他都没什么关系,就算最后甩锅甩到他这了,大不了辞职回家养老么,这破官他早就不想干了。 赵匡胤的改革可不止是冲着军队,他们这些宰相,先是被强行撤座,后是废除了台案,宰相之权比唐朝时小多了。 赵普则是眉头紧锁,这事儿虽然看起来跟他关系不大,但是别忘了,赵光美的正式官职可是枢密院直学士啊。 虽然赵匡胤安排他这个官职的本意是让他跟着自己学习,而赵光美本人,其实从来就没行使过职权,送到他那的文件恨不得都是闭着眼睛盖戳,在忙的反而一直都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枢密院直学士这个官职,确实是足以制衡他这个枢密使的,而自从赵光美中了状元,封了王之后,他的名声和威望已经不容小觑,也没几个人还真的敢当他是个小孩子看待了。 赵光美是个面似随和,实则霸道的人,他是骨子里的霸道,而偏偏赵普本人也是一个极其霸道的人,以己度人,若是此事最终是他错了而赵光美对了,赵光美会不会趁此机会,伸手去抓枢密院的权柄呢? 赵光义是心中忐忑,心想着,老三现在管的是越来越宽了,连铸造钱币这种事儿都能用这种方式来横插一脚,他怎么就那么欠呢?不会真的又让他给说中了吧? 而四个人中,心中最是忐忑,最是慌乱,甚至已经有些七上八下六神无主的,那自然还是薛居正了。 越琢磨,就觉得这个事儿越邪性。 会不会是有什么事赵光美看出来了,而他却没看出来呢? 即使是回到公廨,这薛居正还是觉得踏实不下来。 “来人,帮我置办一份厚礼,我要去拜访秦王。” 第六十一章 钱 “薛居正要见我?那请他进来吧。” 薛居正目前的职位是户部侍郎兼理三司,他估摸着薛居正之所以找自己应该就是为了宋元通宝的事儿。 果然,薛居正登门之后摆出来的姿态非常之低,还带着重礼。 “是大哥派你来的?” “不是,是下官自己来拜见殿下的,实在是有些事不明白,身为三司,又实在是不敢不弄得清楚,故此,特来求教。” 说着,这薛居正十分客气地就给赵光美行了一礼。 “太客气了,坐吧,既然是你私自来的,这么说我大哥还是决定要发行宋通元宝了?” “是。” “哦。” 赵光美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吩咐孙连城道:“凉棚扩建的事情,可以先停一停,想尽一切办法筹钱,借钱,等政策出台之后,南唐钱币一定会大幅度贬值一段时间,到时候能收尽收,尤其是禁军系统之中,有多少收多少,咱不能让禁军的将士们吃亏啊。” 说着,赵光美还假惺惺地揉了揉眼睛。 薛居正这还在对面坐着呢,一时间也是有点破了防了,忍不住问道:“殿下何以认为此事会做不成呢?” 赵光美则是沉吟了一下道:“这个事儿啊,要解释起来恐怕还真是有点复杂。不过你既然能在事后找我,我倒是挺欣慰的,你将来,应该会是个好宰相,坐,我听说你很喜欢喝酒,而且酒量很好?” “是,让殿下见笑了。” “这有什么好见笑的,我大哥也乐意喝酒,你们俩在前朝的时候就是酒友吧?我就以酒来举例吧,开封城最好的酒,是谁家的?” “是樊楼的“眉寿”” “哦,眉寿多少钱一斤?” “三百钱” “是全开封最贵的酒了吧。” “对。” “如果这时候开封城里冒出来一款新酒,喝起来味道比眉寿略好一点,但是不多,也卖三百钱,你觉得他卖得出去么?” 薛居正皱眉道:“不能,因为眉寿卖得不仅仅只是酒,而是名气,殿下的意思是说,南唐的钱币,就是钱币中的眉寿?” “薛相公到底是薛相公,一点就透。” “可是,官家已经下定决心,要驱逐南唐货币,不让使了啊。” 赵光美笑着道:“薛相公是好酒之人,如果有朝一日朝廷禁售眉寿,你觉得市面上还剩下的眉寿,是会变得一文不值,还是价格翻倍呢?” “啊……” 薛居正闻言,若有所思。 赵光美笑着道:“五代以来,中原因为改朝换代太频繁了,几乎每一个朝代都有自己的货币,而且质量,信用上真的是一言难尽,所以老百姓都不太乐意用本朝的货币了。没办法啊,今天收了两大缸大周通宝,明天咔一下大宋建立了,这好不容易攒下的这点家底虽说不至于分文不值,但也是大幅度的贬值,甚至是只能融了当铜使了。” “关键是这些中原钱币大多还都缺斤少两,或是掺铁含铅,真融了,那就亏大发了。” “相对的,南唐的政治比较稳定,而且唐么,听起来就比较有信誉,南唐的货币始终坚持童叟无欺,足斤足两,制作精美,虽然这些年也开始掺铁了,但老百姓毕竟已经使习惯了,这就是货币信用,老百姓使钱,难道真的是为了买铜么?” 薛居正皱眉道:“然而强行驱逐销毁的话……” “那纯是做梦。” “啊?” “南唐的关防,根本就关不住,况且后蜀、南汉、荆湖、吴越、甚至是契丹,市面上的主流货币仍然都是南唐钱,这钱啊,在哪都不愁花不出去,仅仅凭咱们大宋的一己之力,怎么可能禁得了呢?越禁,这钱肯定就越涨价。” 薛居正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又实在是难以理解。 这当然也不能怪他能力不足,事实上五代十国期间,或者说宋初的历史,应该是中华文明的第一次货币战争,并无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借鉴,以前的乱世中钱币的使用量不多,都是用布帛和黄金来做一般等价物的。 原本历史上的赵匡胤粗暴的想要取缔南唐货币,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愣是把南唐给搞出来个钱荒,他国内的钱都跑北宋去了,他想收都收不回来。 结果就是,南唐每年都给大宋送大量的岁贡,又每年都加倍的把岁贡的钱给赚回来,甚至再后来李煜都自暴自弃了,干脆发的全是纯铁钱,一丝铜都不掺,装都不装了,但北宋依然还是大量的使用南唐钱,如此一来,表面上是南唐在给大宋进贡,实际上却是大宋在给南唐缴铸币税。 后来这一招宋人也学会了,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赔,挨个给周边国家赔岁币,甚至还洋洋自得,程颐甚至把这事儿写到诗词里,认为这是大宋的善政,创举。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薛居正毕竟是個古人,想了半天,也依旧是似懂非懂,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当真如此,我这个户部侍郎,三司使,当真是做的,失败至极了。” 赵光美笑着道:“薛相公不必妄自菲薄,眼下新朝刚立,财政税赋还非常的混乱,你又是刚刚履任,不懂这些很正常,我哥,赵普,他们不是也都不懂么?这不是你的罪过。” “不过薛相公,在我看来,从唐末开始实施的两税法如今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然而这税法应当如何去收,其实至今也没有一个特别准确的章程,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两百年的战乱固然是大灾,但也将旧的秩序都破坏了个干净,也正是实施新的税法的良机。” “我个人认为,三司使早晚是要骑在户部的头上,成为我大宋真正的财相的,甚至这个职位在我看来,其职责之重,事物之杂,之难,对国家的重要程度,还应该要远在枢密使和门下平章事之上的。”m.. “薛相公现在不会没有关系,但是以后要想干好这个差,这经济方面的事情,万万不可以不学,万万不可以不会,否则,朝廷缺了税收,百姓也未必能得了实惠,薛相被大哥委任以三司重任,也是我大宋第一个三司使,天下大变,自君而始,薛相若是不能好好学习,不能为后世做表率,定下一个高明的祖宗之法,那,您可能就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第六十二章 兄弟斗法 千古罪人这个大帽子一扣,薛居正明显是猛住了一下。 我这个三司使,这么重要呢么? 随即,却是又不禁莞尔,只觉得这位秦王说话,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 这种大话张嘴就来,倒是也颇有些符合一个少年得志的贵胄该有的模样。 笑着朝赵光美又施了一礼,只留下了一句,有机会一定要多跟殿下请教,便也就离去回家了。 只是回家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有些失眠,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萦绕着赵光美最后的那几句话,原本还算颇为平静的小心思给搅和得还真是有点波澜。 “到时候再说吧,神神叨叨的,他若是当真这么神,感觉倒有点像是个妖孽了。” 赵光美对薛居正倒是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儿,毕竟他虽然也算是宋朝的名相之一了,但宋初的几个宰相权力都不大,等他真正发挥能量,怎么也是赵普罢相之后的事儿了。 原史中赵普罢相的直接原因虽然是贪污,但实际上真正的根本原因在他看来,分明就是因为他与赵光义不和么,太祖朝后期赵光义这個副皇帝的实际权力已经严重跟赵普相冲突了,那赵光美又怎么可能让赵普走呢?他若是连赵普都保不住,那他还争个屁储。 宋初的其他宰相,至少在赵普在的时候实在也没多大的权力,在他争储的这个问题上其实也帮不上他多大的忙,他跟薛居正又不熟,有枣没枣打一竿子而已,此时的薛居正还不值得他特意去倾注心力。 不过大哥他既然不听劝,还要执迷不悟的驱逐南唐货币,那这个顺风车咱必须得蹭上去啊,上好的韭菜苗不割白不割,咱不割别人也得割。 于是在赵光美的吩咐下,本来火急火燎准备再去捧日军搭建凉棚开展业务的动作也全面叫停,转而让杨业和潘美负责去找合适的教师,戏曲演员,说书先生等,没有现成的合适人才就找一些有天赋的人培训,亦或者是打磨打磨剧本啥的。 白天看那幽州大决战的戏实在也是太上火了,好好的演一场戏,结果群演还被活活打死了一个,软件没到位,就着急把硬件铺得那么大也是着实没啥太大必要了。. 孙连城和他的幕府则全面抽身,将此事完全的放下丢在了一边,开始全力筹钱。 他们本就都是开封城最成功的一批商贾,在赵光美的吩咐下,家里的存活、产业,能卖的尽量卖卖不出去的尽量抵押出去借钱,因为动作太大,需要的资金太多,最后这笔钱稀里糊涂的都惊到了昭义军、天雄军派在开封的地下钱庄去了。 宋初的边军清一色全是做生意的,而且胆大包天什么生意都敢碰,走私,贩卖人口,高利贷,就没什么事儿是他们不敢碰的,而且还从来不缴税,比禁军嚣张多了,赵匡胤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钱的大多数最后都变成了打仗时候给勇士开出的“重赏”,四舍五入也算是军费了,只要不玩养寇自重的那一套,朝廷是默认允许的。 赵光美想了想,索性派人拿着自己的亲笔信,以及他的那些幕僚们的家产、房产、存货凭证,直接跑太原去找李筠借钱去了。 他跟李筠熟么,而且李筠现在刚吞了北汉,整个太原的赋税都在他手里,肯定也是有的是钱,赵光美开出了条件,借一百万贯,半年为期,到时候还他一百二十万。 李筠也确实是够义气,直接把他儿子李守节给派来了,找到赵光美道:“太原现在局势紧张,北汉灭亡之后契丹狗贼几乎天天都来骚扰,有谍报说耶律隆绪准备在今年提兵二十万来攻,一百万我父亲虽然有,但实在是不敢一口气全拿出来,他命我拿五十万过来,给殿下您先使着,也不收利息,至于抵押,更不需要,凭秦王殿下您的面子,怎么还不值区区几十万的银子?” 有一种借一百没有,给你五十的感觉。 不过赵光美倒是也能理解,毕竟现在西北的局势真的很紧张,北汉稀里糊涂的就没了,他要是契丹人,他也咽不下这口气,耶律璟这几年虽然有点老糊涂,导致辽国政局不稳,但仅仅只是耶律斜轸一人不动用辽国的举国之力,给李筠的压力恐怕也必然不小。 “晋王果然是义气啊,既然他办事儿讲究,我也不能差了事儿,利息你们若是不要,此事我算你们入股,赔了算我的,赚了的五五分。” 然后他马上又安排人拿着房契地契去找符彦卿,又借了五十万,利息十万。 这么大的动作,想瞒得住人是不可能的,而且赵光美也确实是没想瞒,气得赵匡胤鼻子都歪了。 边军放高利贷,我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放给我亲弟弟,放到我们老赵家来了,还特么赌的是我铸币失败,要赚我的钱。 这特么属实是有点过分了啊! 我脾气好,你们就这么欺负我? 赵光美这头都已经做好了挨揍一顿的心里准备了。 不过结果赵匡胤这一回还真没找他们仨的麻烦,反而装不知道这个事情一样,这一次动了真火,却是跟赵光美拧上了。 你不是赌我这个事儿干不成,还要从中牟利么? 我还就真不信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给做成,赔死你! 很快,陆陆续续的赵光美这头的资金已经准备好了,薛居正那边的第一批宋元通宝也已经铸造完毕,赵匡胤于是正式下诏,即日起,大宋通宝为大宋唯一指定货币,陆续发放,其余乱七八糟前朝货币,还有什么南唐钱后蜀钱等南方的小国货币,统统不许再使用。 限期一月,一月之内,至少开封城手里有这些杂钱的老百姓务必到官府的指定有关部门将钱给换了,一个月后,任何人再使这些杂钱,皆犯王法,严重者弃市! 此事,赵匡胤直接交给了二弟赵光义亲自负责,允许其使用开封府尹及殿前诸班直的全部人力物力权力,而赵光义也着实是真的狠,直接开始调动殿前班直之人各自领着开封府的衙役开始满大街的巡逻,张贴告示,有事儿没事儿亲自去威胁那些大小商贾:“你手里的南唐钱为什么不换?你想要触犯王法么?” 一时间,至少整个开封都不由得人心惶惶了起来,南唐钱及许多杂七杂八的杂钱全部应声而跌。 而就在赵光义这头动作起来的同一时间,赵光美却是也终于动了,直接派人去了控鹤军,弄了一大车的金银、布帛等物,收南唐之钱。 天下百姓和百官懵逼之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赵家兄弟,这是要斗法啊! 第六十三章 庄家 诏令下达的第一天,开封城的南唐钱应声下跌。 明面上,赵匡胤订下的兑换标准是1:1,也即是一枚大宋通宝,要兑换一枚南唐钱币。 不过实际上这个比例根本就维持不住,真正换了的人回来说,实际上1:1根本就换不出去,或者说非得是达官贵人,或者是在开封府有着极硬的门路,才能真给你按照1:1来换。 就连禁军,也只有殿前司的殿前班直有这个门路换到这个价钱(宋初时殿前班直没有独立,仍属于殿前司管理)。 这当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朝廷收了南唐的钱,只能是融了重铸,可问题是现在市面上大部分的南唐铜钱都掺了铁啊,而这第一批的宋元通宝却都是纯铜。 1:1的换,朝廷岂不是要亏了? 这还不算融化和铸造之间的损耗,人工,况且啊这年头的胥吏都是没有工资的,全指着平时小贪小污来维持生活,不给人家足够的好处,谁会给你办事,这换钱之事上上下下涉及工部、户部、度支司、开封府,等等上上下下好多个部门,上上下下那是多少只手,赵匡胤就算是亲自盯,也不可能真的盯得住。 所以真要让朝廷1:1的换,朝廷非得亏死不可,赵匡胤虽然仁德爱民,可是他哪还有钱啊,他很穷的。 所以面对这个换钱难的问题,赵匡胤就算是手持玉斧在薛居正的面前比比划划做出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大有他不好好干就砍死他的架势,薛居正也依旧只能是好一阵的苦笑,表示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直说,这個事儿,老百姓肯定是要受一些损失的,这个亏老百姓要是不吃,朝廷就得吃,朝廷要是吃了,不出俩月,朝廷的财政就得破产。 然后,赵匡胤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心想,如此一来,至少,不会让老三再得意了吧? 事实上即便是如此,薛居正和赵光义所面临的压力也是空前的大,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普通老百姓可以欺负,但是达官贵人可是不好欺负,许多同僚的官员干脆,亲自赶着车,将一筐一筐的钱直接扔在薛居正的门口,逼着他兑钱。 甚至有一些退休老头,干脆整张大木板,到开封府门口往木板上一躺,就撒泼打滚:“哎呀~我活不起啦~,你不给我兑钱,我就死你这啦~” 赵光义总不能真的逼死他们吧?名声还要不要了? 所以朝中高级官员的钱,能兑的肯定得兑,德高望重的退休老干部的钱,能兑的也得尽量兑,禁军中诸班直、军头、将军们的钱,能兑的肯定也得兑,然后兑一个,赔一个。 怎么办呢? 这些赔的钱自然就只能从老百姓身上赚回来了,以至于现在如果没点通天的人脉关系,普通老百姓去官府兑钱的话别说1:1了,就是1:2,1:3你都别想兑得出来,能兑出1:6就已经不错了。 可问题是哪个老百姓会缺心眼的真用1:6去换钱?我把钱融了卖铜好不好呢?就算南唐的钱币里或多或少都掺了点铁,那也没六倍那么夸张啊。 所以所谓的兑换,自然也就形同虚设,短短几天就成了有权有势有关系的官员们薅朝廷羊毛的一场盛宴。 当然,市面上的南钱肯定是已经应声而跌了,只不过是远没跌倒1:6那么夸张的地步罢了。 “殿下,跌了,又跌了,黑市上最新的银价,用南钱来兑换的话已经是一贯钱一两了,而且还没人换,咱们这一天一共赔了……赔了两万多贯。” 赵光美倒是十分的淡定,舒舒服服地坐在摇椅上看戏班子在排练,甚至还扭过头,将食指放在唇前,“嘘~,别打扰我看戏” 孙连城无奈,只得在一旁候着。 好一会儿,等戏都唱完了,赵光美甚至还点评了几句,勉力了几句,这才挥挥手让他们下去,扭头看向孙连城道:“你啊,现在好歹也是我的掌书记,将来我若是能够继承大统,你就是要当宰相的人,怎么什么事还慌慌张张的。” “殿下,赔了啊,赔了啊!” 赵光美闻言也确实是皱了一下眉头:“一两银子一贯?哎~,我二哥,他也不行啊。” “啊?” 五代宋初,银价和铜钱的兑换比例大体其实一直是维持在700-800之间,现在一两银子能兑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这已经是北宋中期的水平了。 “我还以为能跌到一千五百文左右呢,啧。” “可是殿下,咱们赔了两万多贯啊。” “两万多贯算个屁啊,南钱的价格若是一开始不打下来,我后面拿什么抄底?从符彦卿那借的钱可是有利息的啊,到时候利息一扣,我辛苦一场若是连个三五百万都赚不上,那我这是图啥?” “…………” 孙连城无言以对,有一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这样,这两天白天收南钱的时候,搞个限额制,每人每天最多只能兑换一贯,这头咱们收着,另一头,让李守节去抛,先直接拿出五万贯来砸盘,按南钱,两贯换一银,传消息出去,就说晋王意欲将手里的一百多万贯钱全都换成金银。” “五……五万贯?这,这头咱们在控鹤军一银换九百收,另一边用两千换一银抛,这,这,这不是要赔死么?” “亏你以前还是开封的顶级豪商,做生意,哪有不投入就能赚钱的道理?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商场如战场,有时候这经商之道,和用兵之道啊,是一样的,放心吧,现在整个开封,除了我大哥以外绝对没有人能比我更有钱,我是庄家,这游戏,还不是咱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大家都等着发财吧。” 第六十四章 自我感动什么的最尴尬了 第二天,李守节穷疯一般,四处换钱,不惜以两千南钱换一两白银之事,在有心人的故意宣传之下,大半个开封城的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疯了。 原来八百文,甚至七百文就能换一两银子,现在居然一口气贬到了两千,这个这么大的哑巴亏,李守节居然要往肚里咽? 他可是李筠的儿子啊! 李筠,那可是刚刚覆灭了北汉,整个大宋最强横,连赵匡胤都要让他三分,一个人就顶住了西线边防的异姓王啊! 连他都没有门路了么? 这代表的可是太原,雁门关防线,这可都是军费,这特么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官家,难道也让他认赔,宁可西线的军费全面缩水,也要见死不救? 官家的心这么狠? 这一次取缔南钱的决心居然这么大? 那我们普通人还玩个屁啊! 一时间天下人全都慌了,然而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李守节如此大吐血一般的认赔,换钱,两天时间里却是也仅仅只换出去不到两万贯而已。 这個年代的人,对货币战争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意识,而恐慌的情绪又是极其容易感染的,所有人都觉得南钱真的要废掉了,以后就只能融了卖铜,卖铁了,今天不抛,明天的价格就会跌得更狠,什么时候是个头,谁也不知道。 以至于一开始这开封城的商贾还愿意跟李守节换,后来却是没人愿意跟他换了,生怕换回来一堆废铜烂铁。 就算那是铜,把铜融了也需要成本啊! 人家李守节代表着晋王,代表着太原,代表着西线军费,两千钱人家都认了,咱们平常人谁有人家晋王的能耐和面子,人家两千认赔,这钱落你手里,两千你赔得出去? 几天的功夫,却是赵匡胤先坐不住了,急忙召见李守节。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你当真认赔两千?实在不行你找我啊!我给你换钱啊,朝廷就算是再怎么穷,缺什么也不能缺军费啊!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爹脑子里在想什么?” 宋初时边地节度使的财权极大,实行两府税制之后,其中一府的财税用于军队的日常开销,另一府的税赋,名义上完全都是节度使本人的私产。 也就是这些钱节度使本人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朝廷没有任何监管措施,也管不着,所以这李筠一口气拿出五十万贯借给赵光美赵匡胤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李守节不管搞什么,赵匡胤都只能干着急。 当然,哪个节度使若是真敢把这些钱全都装进自己的腰包,保证第二天他麾下的牙兵就会拎着刀找他唠嗑,这帮家伙比什么御史啊,纪委啊之类的效率高多了。 面对赵匡胤的诘问,李守节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是低着头,搓着手,一脸便秘一样的神色。 “说话!” “臣……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说?实话实说!” “我……我……冤枉啊官家,这都是秦王让我这么干的。” “老三?” 赵匡胤一脸懵逼。 “他不是还收南钱呢么?我还等着他主动找我认输求助呢,怎么他……是他挺不住了?你们这简直是胡闹!他挺不住了,让他来找我啊!祸害你们干什么呀,军国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不,不是,不是挺不住了,殿下他说,南钱跌得太慢了,要是现在就大规模的囤积,日后涨上去……他嫌弃赚得少,让我作这么一场戏,这样,这样将来南钱暴涨的时候,才能……多赚点,他说,今年他要把未来十年的钱都给赚回来……” 越说,他的声音就越小,越没有底气,也越是不敢说了。 因为赵匡胤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青了。 “就是说,南钱跌到这个份上,老三他非但没赔,反而还是他故意的?” “是,两千以下的南钱,几乎……都是他偷偷在收。” 赵匡胤心里仿佛有一队契丹骑兵在他的五脏六腑里踏过了一样,脸上的表情不禁变了又变,无比的难受。 本以为这一场较量自己已经赢了,赵光美就是在胡言乱语,还准备哪天找他唠唠,他若是赔钱赔得厉害,他甚至还打算从国库里挤出点来给他补亏空。 他都忍不住为自己而感动,这么好的大哥,哪里去找?.. 他都想好了,赵光美跟他撒娇求饶耍无赖时自己应该说什么了,都想好了要如何轻描淡写的敲打他了,甚至都想好如何上演一幕兄友弟恭的模范榜样了,都想好他到了杜太后面前要如何邀这个功了。 结果闹了半天,他是故意的? 自我感动了好半天,结果发现全特么是自作多情。 而且直到此时,老三他居然依然坚定的相信自己会失败。 好半天,赵匡胤才平息了心绪,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憋出来一个字:“滚!” 李守节闻言如蒙大赦,连连叩头,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官家的威势,可太吓人了。 赵匡胤则留在宫殿气得几乎发狂,最后实在是难受,干脆,拿着弹弓去后花园打鸟去了。 与此同时,赵光美则是又一次来到了控鹤军中,挂牌,置换南钱。 “都是曾为国征战的勇士,你们的钱,那都是刀口舔血赚来的忠义之钱啊!再穷不能穷军队,再苦不能苦将士,今日,我赵光美豁出去了,就算是赔钱,我也认了,一两银子,换一千八百文南钱!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全收了!” “不过说好了啊,每个将士,最多,只能兑换二两白银,只有禁军,只有禁军可以兑换,绝不允许外人来换!” 这价格,放以前简直就是在抢钱。 然而此时那南钱跌跌不休,都快要跌到两千以外了,他这头收一千八,这不是妥妥的赔自己的,在做慈善么? 这是给禁军的福利啊! 还有一些人则干脆就觉得,这背后肯定是官家的意思,官家也害怕大家手里的钱都跌成废铜烂铁,影响了士气。 那还等什么?谁知道这么大好的事儿,什么时候就停了?谁知道秦王殿下有多少银子可以换?就算他背后是国库,现在这国库里面没钱,大家心里那还能没数么?陈桥兵变之后国库里九成的钱不都发给他们了么? 快去换钱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第六十五章 一月之期已到 “殿下啊!西线将士缺了军饷正在嗷嗷待哺,耶律斜轸他随时都有可能率领南院精锐南下侵宋,这些,可都是将来将士们奋勇杀敌的赏钱啊!求求殿下了,求求您,给我换了吧!”.. 控鹤军中,两个凉棚现在已经既不上课,也不教学了,全是秦王府的人,他府里的那些个幕僚,一人支一个小桌,将士们则是排队拿着南钱,换一些银、金、丝绸等其他可以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东西。 禁军的军营所拥有的南钱可能真的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控鹤军还是当初跟着赵弘殷攻克过扬州,在扬州洗劫过一番的,而且南唐这些年所上的岁贡也有好多都当做军饷直接给发下来了,因此每一个小桌的前面,都是大排长龙,两个凉棚也都是人山人海。 李守节则是跪在了赵光美的面前,好话说尽的,恳求他收了自己的南钱。 赵光美则表示,我知道你们难,但是禁军毕竟也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呀,要不,你先还换十万贯?再多我可真不敢给你换了啊。 然后,当着禁军将士的面,赵光美真的给他换了一车一车的南钱。 然后第二天,李守节又会再来,死缠烂打,好话说尽的,说什么也要让赵光美再给他换一点,而赵光美则是实在被他为难的不行,再给他换几万。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现在这李守节完全是赖上赵光美了,天天来找他换钱,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要多动情就有多动情。 而赵光美呢,每次都跟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只能换这么多,他要留着更多的钱来保障驻京禁军的利益,然后第二天又特么的给他换,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的最后一次。 一连七八天都这样,其实聪明人已经察觉出不对了。 他李筠,原来是昭义军节度使,现在是驻守太原的晋王,就算他继承了北汉的家底,主要面对的也都是契丹人党项人吐蕃人,他们跟南唐人远着呢啊。 他李筠手里有点南钱这很正常,因为南钱现在确实是天下通用的货币,就连契丹那边也是认的,但是你不可能有那么多啊! 哪個公家的府库存储不是存金银啊?谁会存好几仓库的铜板?北汉以前这么有个性么? 就算是存铜板,难道不应该是存汉币么? 汉币这一波也被赵匡胤给废了啊,为什么李守节一直拿的都是南钱,却是一文汉币也没拿出来过呢? 稍微一算,这李守节这几天光是跟赵光美兑换的南钱就有三四十万贯了,且不说赵光美这三四十万是哪来的,你李守节这么多的零钱,还都是南钱,凭空变出来的么?从太原千里迢迢的运到开封来的? 你们俩这不纯是在那左手倒右手,同一批钱在那来回来去捣腾呢么? 聪明人这会儿都看出他们俩的问题来了,这俩人分明就是一伙儿的! 不过该说不说,任何时候傻子都比聪明人要多得多,而且还盲目,真正的聪明人就算是看出来这俩人的猫腻也绝不敢胡乱去说。 所以禁军这边的将士自然都觉得,这个李守节,他真是太坏太坏了,三十多万贯啊,居然都让他给换走了,秦王殿下一共才准备多少钱? 这得赶紧去换啊,再不换就都换给晋王了!瓜就这么大,河东军和昭义军多吃一口,咱们禁军就少吃一口啊! 以至于谁也不琢磨琢磨这个价位是否合理,事实上秦宜禄收钱的这个价位,就算是把钱融了卖铜卖铁,他也真是不见得亏的,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急着就出货。 然后自然就打破了头,争着,抢着,去将手里的南钱低价换给了赵光美,赵光美也是逢人就说,哎呀我赔啊,我赔钱赔得都快要倾家荡产了。 就这么赔啊,赔啊的,很快,一个月的期限就到了。 整个开封,霎时间就变得很是紧张了起来。 赵光义亲自带队,所有的兵力出动,挨家挨户的在各个大小商铺中转悠,有敢使南钱的立刻抓走,首犯的批评教育,再犯的毒打一顿,屡教不改的则真的就扔给刑推议罪了。 一时之间,开封城风声鹤唳,不少的百姓都是苦不堪言。 南钱的价位就这样在黑市上停留在了一千八左右的一个区间没有动。 然而很快的,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南钱居然就在一千八这个价位上迅速回涨拉高,直接就冲到了一千二的位置。 赵光义都懵了,连忙派人去调查情况,然后手下人就告诉他:怎么查都没用,现在南钱的大宗交易不在开封,而是在隔壁的郑州和兴仁府,那边的速度没那么快,老百姓手里的钱还有很多,商贾们却是也依旧还在收,就是贬值了一点。 赵光义闻言勃然大怒,然后不惜亲自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郑州,亲手灭了郑州的钱币交换市场,甚至还抓了不少的人。 然后美滋滋地回到开封城,心想,这回,老三肯定该赔钱了吧? 结果手下却告诉他:又涨了,已经涨回到一千文兑换一两银子了。 赵光美已经把在控鹤军的摊子都给收了,实在是怕那些莫名其妙赔了钱的禁军会堵着他打他,已经躲到宫里不敢出来了。 “哪……哪里在用,哪里在收?” “除了开封、郑州、兴认以外,其他的地区都在用,根本就没禁住,而且……现在最大的货币交易,都在扬州。” 一听说在扬州,赵光义这下也泄了气了,扬州那是以前李重进的地盘,宋与南唐之间的前线,现在李重进回朝,赵匡胤换上了他最信任的韩令坤接班,而且官职也不是节度使,而是顶替了李重进的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 换言之人家是与殿前都点检慕容延钊一样的天下第一军人,赵光义就算是脑子让人踢了肯定也不敢去扬州耍威风啊。 再一问,不止是韩令坤,王彦超、武行德、郭从仪、白重赞、杨延璋、李筠、王全斌、符彦卿,这些在地方上握有实权的边军节度使,无一不是在阳奉阴违!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他区区一个开封府尹能管得了的事儿!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进宫去找大哥去吧。 第六十六章 货币战争(上) “殿下!殿下啊!涨了,涨了,南钱又涨了!八百文了,已经涨到八百文了,就快要涨到宋钱发行以前了!咱们……咱们赚大了!” 孙连城的脸上乐得跟一朵菊花似的,他也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了,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钱这个东西居然可以这么好赚,一倒手的事儿,居然就赚了这么多。 “淡定,要淡定,说了多少次了,你跟着我,以后是可能会做宰相的人,不要总是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我大哥现在是什么反应?” “额……听说,官家这一次暴跳如雷,不但大骂薛相公和二大王办事不利,还下诏严厉的训斥了各镇节度使,甚至是往各地都派出了兵马督监,就连各地的州府,官家也特意派了朝中的官员去巡查,严抓此事,咱们……是不是趁现在涨了回来,再收一批?” “哦?真是难得看到我大哥也有如此霸道的时候,哈哈哈,看来他这回是真的急了,哎~,看来宫里现在也不安全了,搞不好哪天大哥气得急了拎着盘龙棍过来揍我一顿,嗯,不行,我得收拾东西,今晚开始,住我娘那屋,这几天我得让我娘搂着我睡。” “不过这也是好事儿,他现在越是暴怒,将来这南钱反弹的时候,才会涨得越狠,我估计过两天这个价格可能真的还会微跌一点,趁着这个机会,派人去附近的几个大府,多收一点,有多少要多少。” “还,还收啊。” “收啊,有多少要多少,另外你不妨再找一下我二哥,从开封府的飞钱往出借,借宋钱,只要是他肯借,什么条件咱都不妨答应着,把资产什么的统统都给抵押了,然后将这些宋钱啊,不管兑换比例怎么样,统统在市面上给我换成南钱。” 孙连城闻言,一脸懵逼。 赵光美让他借的这个钱叫做公廨钱,也是从唐朝时候就有的老规矩了,说白了就是地方官府放出来的高利贷,其中产生的收益是专门用来给衙门内的小吏,班牙发奖金的。 毕竟古代的公务员没有工资,再怎么贪腐,可总有一些小吏手中是没有实权,贪不着多少钱的,可人家也得吃法啊,这帮人指的就是这個。 这个制度进入宋朝以后就没有了,不过现在这不是刚入宋么,这些宋朝的政策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呢。.. 孙连城也是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殿下这赌得不光是南钱上涨,分明在赌的是宋钱跌啊! 虽然他没太看得明白殿下这么笃定的依据是什么,但他还真愿意相信自家的这位殿下是对的。 但…… 如果只是南钱涨,或许还好说,可若是宋钱跌…… 这不是大嘴巴子冲官家左右扇么? 官家真的不会恼羞成怒? 怪不得他要躲太后床上睡觉去啊! 可是我躲哪去啊?!官家若是拿我撒气可咋整? 抱着一点点侥幸的心思道:“咱们的房产什么的,不是都抵押给天雄军了么?” “你再押一遍么,反正我们又不会输,再说就凭我的身份,有没有抵押物还不就是走个程序,哎呀你不要担心,这个钱,我不赚,那就要被别人给赚去了,甚至很可能就被南唐和后蜀给赚去了,我哥这脸是肯定要被打的,我打,总好过孟昶、李景去打吧?钱进我兜里,这不是肉烂在锅里么,跟进了他兜有什么区别?” 孙连城都快哭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但官家那个脾气……您不怕,我怕啊。” “别怕别怕,我大哥脾气多好啊,有史以来有几个乾纲独断的帝王脾气比我大哥还好的?” “可是我听说,侍御史张霭有一次奏事的时候官家就因为嫌他墨迹,就亲自动手把他门牙给打掉了啊。” “额……他那回,那回不是心情不好么。” “官家现在的心情更不好啊!” “没事儿没事儿,事后我大哥不是还赔张霭钱了么,我大哥有时候脾气确实火爆了一点,但是他讲理,万一他迁怒于你把你给宰了,事后他也一定会把你风光大葬,然后给你赔礼道歉的,你不要担心。” “…………” ………… 一晃,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在赵匡胤的强硬手段和亲自施压之下,越来越多的宋钱开始流入市场,南钱也果然是应声而跌。 不过距离赵匡胤想要彻底取缔南钱的目标,实在还是差得有一些远了,南钱与白银的兑换比例始终维持在1:1000左右上下徘徊,距离完全废弃,也就是跌回破铜烂铁价,还是有一些距离,而宋钱与南钱的置换,则一直是在2:3的附近。 实在是降不下去了,这年头有门路做外贸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南钱在后蜀南唐荆湖吴越都能用,而且目前的这个年代,南方是比中原更富庶一些的,尤其是除了粮食之外的手工业制品,比如丝绸布帛,木料皂角,胭脂水粉化妆品,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江南产的啊,商人们拿着南钱去南边买东西回来卖,这买卖实在是怎么干都不亏啊,更别说那些真正的大生意还都是边军再做的了。 这事儿赵匡胤也管不住,他就是把各镇的节度使全都逼得辞职了也管不住,这毕竟还是五代的兵。 赵光美初始资金的一百万贯现在是早就都已经花完了,然后便一直可着开封府的公廨钱去薅,一直借一直借。 因为新钱刚发,赵光义也是够狠,直接跟薛居正、赵普等人商议之后觉得这是一个向市场推宋钱的好机会,便也一直铸一直铸,然后以三司的名义借给开封府,再由开封府借了公廨钱去借给赵光美。 要知道,公对公借钱是没利息的,这笔钱薛居正直接拨到开封府其实是有一点不太那么合规矩的,根本连个名目都没有,不过他着急往外发钱么,也算是特事特办。 但是公廨钱的利息却是极高,即使赵光美只借半年,利息也高达足足三成,而赵光美拿到了钱,则是一直在使宋钱,换南钱。 把赵匡胤都给气得啊,听说最近都开始每天坚持练拳了,好像就憋着气要亲手揍赵光美一顿似的。 直到有一天,突然的,南钱与宋钱的比例就达到了1:1,白银与南钱的兑换比例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涨到了1:600 南唐的国主李景,出手了。 第六十七章 货币战争(下) 之所以赵匡胤这么急着想要驱逐南唐货币,当然不止是因为面子问题。 实在是这玩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啊,这东西的铸造权,多了少了的握在人家南唐的手里,他就算是再怎么古人也明白,货币乃一国根本政策之一,他是个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的人,如此生死命脉之事,怎么能操之于他人之手? 这不,李景一出手,直接就给大宋的经济一记重拳。 李景一共就干了两件事,第一,暂时停止铸币,鼓励本国商贾去后蜀、南汉开展贸易,回收货币。 第二,传出了风来说要罢诸道屯田务,减少地方军队,增强中央禁军,与大宋遣使修好,再次上贡。 就这么两件事,一下子就把大宋给打得挺老疼。 赵匡胤都气着了,听说在端文殿疯狂的叫嚣:“打他!告诉韩令坤,给我打他!” 然后在赵普等人的极力劝谏之下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因为那李景可能还真不是故意在搞大宋,他应该也没这个胆子,这事儿,可能还真是无意的。 第一,南唐这么些年本来就一直在闹钱荒,他的工商业是很发达的,绝对是五代时期最富庶的诸侯国,但他的货币数量一直就不够,说白了就是实体货币的铸造跟不上商品经济的发展。 再加上其他的国家都使他南唐的货币,他的货币一直一直的往出流出,这件事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南唐很苦恼的事。 所以趁着现在大宋驱逐南钱,南钱贬值,稍微回购一下外边的本国货币,有毛病么? 至于说为什么暂时停止铸币,是不是在针对大宋,冤枉啊,那是因为李景今年突然病重,就快要死了啊! 他一个将死之人,那不得为他的孩子,也就是李煜铺路么? 先把铸币停一下,等李煜登基之后,说不定换了年号就换一批新钱了。 就算不换新钱,至少把这段时间的铸币积攒一下,新君登基,手里不能没有钱用来撒币啊。 至于说裁撤军屯,也即是弱化边军,大哥我在裁军啊,我裁军,还屯于民,这不是在表现我的友好和恭敬么? 我裁撤边军,难道还裁出毛病来了?你居然要派兵来打我?那我……不裁了? 赵匡胤到底还是要点脸的,拿这个当借口去诘问南唐,那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啊。 然而他这头撤屯,首先两国边境的军事态势一定会进一步的缓解,军事紧张放缓,然后必然带来贸易量加大,何况他还这么乖,又特么的进贡了。 再者如此一来,那些被裁撤的边军得安置吧,原来军屯的土地,得分配给民间豪强吧?尤其是后者,这些军屯的土地南唐本地的那些土豪一个個的馋的都直流口水,是不是得趁着现在这个时候疯狂的攒钱,准备现金,好在到时候参与这场饕餮盛宴,购买这些土地呢? 结果这一来二去,南唐的发行停了,南唐的土豪却开始筹措现金了。 而且人家裁撤屯军的同时,还要增强中央禁军,也就是职业士兵,军费的开支这是不是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这笔钱不得提前准备么? 这货币在南唐不涨才是见了鬼了。 而南钱现在是有点世界货币那个意思的,南唐境内的南钱涨了,其他国家的富豪,乃至官府,自然也会本能的开始囤钱,那北宋这头可能不涨么? 说白了,人家这是在给李煜攒政治资本,对于南唐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新老交替,他们还哪有功夫管宋朝内部钱币的事儿。 这特么纯属就是误伤,赵匡胤因为此事而去跟南唐发火,属实是有点迁怒了。 实在是无奈了,赵匡胤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进一步增加货币的供给量了,寄希望于足够多的宋钱能把南钱的空缺给挤上去,起码别让市场上出现钱荒啊。 闻言,薛居正却是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装出那养一副神情干什么?我难道还是那因言获罪的人么?有事儿说事儿!” “臣……臣就是觉得,是不是,要召秦王殿下来商议一下比较好?秦王殿下乃是天人之姿,此次铸币,现在看来还真的让他给说中了,如此未卜先知之能,臣以为,至少远在臣这个三司使之上。” “钱币铸造,乃是大事,不仅关乎新朝颜面,更关乎军需用度,百姓福祉,殿下他虽然有时候会意气用事,但,恐怕至少此事之上,满朝文武,比他都远远不如,就如今南钱的这个价格,恐怕殿下他,已经赚了不下三五百万贯了,如此贤人在朝,何不干脆向他问策呢?岂不胜过臣等百倍?” 赵匡胤闻言,却是有些被干破防了。 “那小子都已经赚了三五百万贯了?他……他简直胡闹,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这岂不都是民脂民膏?” “臣听闻殿下常与人说,这钱他不赚,也得被别人赚走,甚至是被南唐后蜀等国赚了去,臣以为,他说的可能,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 赵匡胤闻言,不禁愈发的沉默了。 这一场兄弟较量,毫无疑问,他已经输了,而且目前来看,还可能并没有到头。 虽然他还是很生赵光美的气,但是却也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三弟果然是非比寻常,满朝文武都没看明白的事儿,他却看明白了,而且还能果断出手,不惜借高利贷去举债入局,几个月的时间,赚了大宋小半年财税的收入。 简直是奇才! 赵匡胤相信,如果真的向赵光美问策的话,他说的肯定会比这些宰相们都准得多。 可作为兄长,君王,这时候去求教赵光美,实在是有些……拉不下脸啊。 “你们觉得呢,我该不该去召三弟过来问问看?” 几位宰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各有各的心思,就是大家这么多的宰相,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绑在一块也还是让人家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给打的落花流水,这实在是有点…… 难受啊。 好一会儿,还是赵光义叹息一声道:“三弟之才,胜吾等百倍,不过大哥,三弟这一遭光是跟开封府借的钱,就已经有七八十万贯了,还都是带着利息的,若是在此之前去问他,我自然相信三弟肯定不会在乎铜臭之利,知无不言,可这时候向他问计,这跟……跟……直接抢他的钱有什么区别?” 这倒起码是个台阶,赵匡胤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认为赵光义说得确实是有道理。 赵光美懂是肯定真的懂,但他是躬身入局之人,易地而处,如果他是赵光美,手里握着这么大一笔钱,还背着这么多的负债,难道这个时候他出的建议真的还能超然事外,公允持中么? “那就还是,先不问他了,先做吧,事已至此,哎~,先抓紧铸币吧,驱逐南钱,我已经不敢再奢求了,只要咱们的宋元通宝能够发行于天下,也就不求更多了。” 第六十八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所谓,买涨不买跌。 赵匡胤是肯定没听说过这句话的。 然而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尤其是有一定家财的富户,却是纷纷在用实际行动去证明着这件事。 这种关键时刻,又正赶上李景突然病重,这却是个连赵光美都没有想到,或是真的忽略了的问题,却是一下子就把本就如火如荼的这场货币战争推向了高潮。 妥妥的是火上浇油。 而当所有人都发现南唐的钱币在大幅度的上涨的时候,本能的,人们也会倾向于攒钱,把钱先屯起来观望。 然后越观望就越涨,越观望就越涨,又过了两个来月,南唐的货币便已经涨到了五百文兑一两白银的地步。 其实这个时候,赵匡胤最好的应对措施应该是暂缓新币发行,或者说至少也应该把这个口子给捂住,亦或者是干脆拿这笔钱干点什么大型工程给消耗掉,其实也是可以的。 结果他偏偏脑子一热,觉得趁着这個市场上南唐钱币钱荒的机会去挤占他的市场份额。 只能说,古人到底是古人,五代宋初到底是刚刚迈进市场经济、市民经济社会,而此前汉唐的豪强经济社会对他们来说至少在经济上一点借鉴都没有,以至于这种时候他们是真不会啊! 因为南唐的钱币在涨,所以实际上就算这新发出来的宋钱不变,相对的看起来无疑也还是在跌的,所以这个时候正常的一个老百姓如果手里既有宋钱又有南钱。 那他买东西的时候肯定会优先使用宋钱啊。 就大宋的这个行政体系,他是不可能真的深入到基层,管控你民间到底花什么钱的啊。 然后这宋钱自然也就跌了,而且跌得还挺厉害,这个时候赵匡胤还加大投放,那这不就完犊子了么。 于是乎宋钱与唐钱的兑换比很快就被拉大,来到了一比一这个关口,只不过大多数人不乐意换,但购买力好在是勉强相当的,驱逐南钱肯定是失败了,但倒是也还勉强能撑得过去。 而这个时候,市面上突然发现,最新发出来的这一批宋钱,掺铁了! 本来这就是新钱,信誉根本就没建立得起来,大家都是从五代时期走过来的,虽然现在的大宋看起来挺好的,挺强盛的,可谁知道十年之后这大宋还在不在? 这种情况下宋钱之所以还能跟南钱维持兑换,靠的就是这批宋钱的货真价实,足斤足两,而且制作也确实是更加精美,至少看起来是还要在南钱之上的。 结果这一掺铁,老百姓的信心刷得一下就掉了下来,今天你敢往铜里掺铁,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往铁里掺铜了?后天你是不是干脆就发铁钱了? 短短三天功夫,宋钱开始断崖式下跌,在开封,天子脚下与南钱的兑换比都跌到了二换一都不一定能换得出去的地步,甚至大规模兑换的话三换一才能换得出去。 赵匡胤都傻了,正如此前孙连城分析的那样,南钱涨了,顶多只是赵光美赚钱,南唐赚钱,但是宋钱大跌,这就是他切切实实的在赔钱了。 不过罕见的,所有人都知道脾气并不算很好,甚至带有军人的简单粗暴的赵匡胤这一次却是极其极其罕见的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是独自一个人出现在了三司使衙门,将所有人赶出去以后心平气和的面对薛居正问: “这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不会在如此低级的问题上犯蠢,也不相信你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出现疏忽和纰漏,所以,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 薛居正苦笑,无力地跪在赵匡胤的面前,居然小声的哭了出来。 “官家,没,没铜了,国库里的铜如果铸造纯铜之钱,至多还能坚持两个月,原本有一批关中的生铜,在调拨时才发现出了纰漏,数目合不上,被贪官污吏给蛀没了,但又连个责任人都查不出来,臣,万死之罪。” 赵匡胤闻言倒是异常的冷静,摇头道:“你以前是管刑部的,是我当官家之后才开始管钱,这件事是赖不到你头上的,不能怪你。” “官家,我……” 薛居正只觉得心头一热,泪珠子掉得更加的凶了,又重重地叩了一头,却听赵匡胤道:“起来,不要哭,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做软蛋,没有时间给我们愧疚了,要想办法。” “是。” “京师储备的铜为什么会这么少,市面上能找得到铜么?” “很难,不好找,朝廷的铜储量本来也不多,官家,大铜矿,几乎全在江南啊。” 赵匡胤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这件事,确实是怨你,也怨我,铸币这么大的事情在办之前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储铜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位。” 事实上这是一个很无奈的事儿,其实之所以五代时期大多数时候铜钱铸着铸着就越来越薄越来越轻,很多时候还真就是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来是五代时期商业发展的太快了,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儿,越是战火连天,工商业却反而越是发达,因为豪强在战乱中被打没了,军队却成为了军工复合集团,兼办企业,做生意,甚至成为了真正的经济主体。 商品的流通性居然变得空前得高效,而军队做生意,反而比豪强经济更注重市场的公平,因为军队的触角毕竟下不到基层,但基层的豪强官吏谁若是敢破坏市场公平,搞什么物资垄断,什么人身依附,耽误军队赚钱,他们真砍人啊。 谁跟你讲法律,讲伦理,讲什么盘根错节?文官杀人需要审案查案,军队杀人只需要一个人名。 社会市民化,经济商业化,必然导致货币量需求增大,又不能发纸钞,那自然就会缺铜,那就只能是掺铁,或是铸大小钱了。 而二来,其实还真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北方地区,尤其是中原地区,真没那么多的铜矿。 或者说是那些地表浅层,好发觉也好冶炼的铜矿不多了,因为中原地区发展的实在太早了,使用铜钱的历史也太早了,那些好挖的,明显的铜矿都已经被老祖宗们给挖的差不多了,早在东汉的时候国家的大型铜矿基本就全在南方地区了。 可五代一直也没有统一南方地区啊!.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在赵匡胤铸造货币之前,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居然有了如此严重的疏漏。 “市面上的铜确实是不太好收,正常来说,铸造钱币最重要的方式就是融旧钱铸新钱,然而如今南钱已经涨成了这样,这旧钱……朝廷实在是融不起啊。” 赵匡胤点了点头,拄着玉斧道:“诉苦的话就别说了,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臣,确实是一时想不出来了,臣以为,如果这天下还有一人能有办法,那,恐怕非秦王莫属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跟我一块来吧,我带伱一块去见他。” 第六十九章 师生之礼 “臣弟见过官家,那个……嗯,万岁。” 宫里,赵光美破天荒的给赵匡胤行了君臣之礼,脸上则挂满了讨好的笑容,跟个马屁精似的。 实在也是有点被吓到了,因为他确实是想过自己这一波肯定会赚翻,但真没想到自己会赚这么多,而且赵匡胤居然还赔了这么多。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意外? 要说动摇国本,影响赵匡胤的统治基础,那肯定不至于,但是这一波若是处理不好,打击赵匡胤的威信,让大宋的国力伤筋动骨,恐怕还真是有的。 赵匡胤明明之前跟薛居正还能克制冷静,但此时一见了赵光美,却是忍不住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阴阳怪气地道: “难得你今日这么客气守礼,三弟你这么有本事,要不我干脆退位让贤,现在就把位置让给你得了?” 然后啪的一声,赵匡胤的后脑就挨了一巴掌。 杜太后将一叠零食瓜果放在桌子上:“好好说话,不许欺负你弟弟,有事儿说事儿,少整那夹枪带棒的话。” 然后扭头笑呵呵地对薛居正道:“薛相公也来了啊,来来来,一块坐下,一起吃点点心吧,你们聊,聊吧,我这个老太太去亲自给你们煮一壶茶。” 老太太这背后的潜台词自然也很明确,知道你们要说事儿,那就在我这说吧,休想把老三给我叫走欺负他,我要给他撑腰。 “哼!” 然后赵匡胤就老老实实地坐下吃东西了。 “你这次到底赚了多少?” “额……还没有落袋为安,所以,还真不太好说,反正要是按现在的这个价格吧,额……反正,比得上朝廷大半年的岁入了吧。” “呕~” 正在吃点心的赵匡胤突然之间噎住了,一口食物卡在了嗓子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脸都憋红了,把赵光美都吓坏了,连忙找来一杯水给他顺下去。 “也就是说你现在比我有钱?” “额……也不能就这么说吧,再说这不毕竟还没变现呢么,我总不能一直存着这么多的铜钱,回头还是得换成金银的,这么大的兑换量,额……反正到时候银价肯定也会涨。” “你……哎~,悔不该,不听你当初之言啊,我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询问你的意见,而不是跟伱赌气,局势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额……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治国么,大哥你以前是军人出身,打仗固然是天下无敌,但治国跟打仗毕竟不同么,普哥以前是你的幕僚,范质这個宰相本质上就是柴荣的文书秘书,薛相公以前是刑部管刑事的,王溥魏仁浦这俩人一个是搞历史的一个是搞律法的,术业有专攻,你们不懂,这很正常,慢慢学么。” 赵匡胤闻言斜着眼睛看他。 “额……我不一样,我这种人就属于天下无双,五千年里也就出那么两三个,谁要是想不开总跟我比的话,心里会慢慢变态的。” “…………” “噗呲,你啊,还是那么桀骜,一点都不知道谦逊,不过你说的这个话,可能还真的是有一点道理。” 想了想,赵匡胤很认真地道:“你赚钱,和我赚钱,倒是也没多大的差别,或许我确实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这钱可能就让别人赚去了。” “不过咱们家既是皇族,所谓天家无私,国家的钱,再多也还是不够的,而揣进咱们兜里的钱,其实又有什么意义呢?咱哪有花钱的地方?”.. 赵光美闻言打断道:“我明白的大哥,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出出主意,把宋钱的价值拉回来是吧,这大宋是咱们赵家的大宋,我又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挖咱们自己家的墙角呢?之所以赚这个钱,也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赵匡胤大喜,笑道:“难得你有如此度量啊,你有什么主意?” “事到如今,这恐怕还真不是一个主意就能搞得定的了,我若出手,只怕是需要……额,全程参与,甚至是一点主导之权的。” “好,那我再加你为三司副使,与薛卿共同全面负责此事,如何?” “好。” 然后事后赵光美才反应过来,哎?我怎么成了三司副使了呢? 那我那枢密院直学士的职还保不保留? 当然,宋初时候的三司,其权利是无法跟宋朝中期相比的,权利相对较小,事实上还处于与户部争夺财权的阶段。 不过既然自己进了三司,那三司自然也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三司了。 这么想着,赵光美又不自觉地看向薛居正。 就见薛居正露出了一个极为讨好的微笑道:“殿下那一日跟在下所言之事,在下回去之后想了半宿,尤其是这些时日以来,每每想起,总觉得殿下之言,振聋发聩,位居此高位而不懂财税之道,国之罪人也。” 说着,却是极为郑重地对着赵光美行了一个大礼,道:“在下才疏学浅,实是不懂其中玄妙,担此重任,实恳请殿下,日后能够不吝赐教,在下愿虚心向学,执师生之礼,不奢青史留名,但求能上不负君恩,下不负生民。” 说罢,再度叩首。 ‘这不比赵普好说话多了?’ 赵光美自然是连忙上前将薛居正搀扶起来,感慨道:“薛相若是肯学这经济之道,实乃是我大宋之福,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至于说什么师生之礼,这话却是休要再提,走吧,咱们现在去你公廨,你跟我好好聊聊,商议一个切实可用的计划出来。” “是,要殿下您破财了。” “破得哪门子的财啊,无非是少赚一些而已,其实这些钱赚多赚少又有什么意义,我难道还真的敢自己挥霍了么?赚是赚了不少,但其中有一半,是从禁军将士的兜里掏出来的,剩下的一半,也都是从开封府,和附近几个其他官府兜里掏出来的公廨钱,本来,也是要给他们花回去的。” 六一上架 本书会在六一时候上架。 成绩不算好,但也还算凑合了,而且追读的比例还算不错,应该能赚一点点钱,所以肯定不会切,上架之后每天六七千的更新应该还是没问题的,章节会变得长一些,上架当日会爆更,但具体能爆多少我也不知道,毕竟这书我也没啥存稿,写多少算多少了。 很感谢每一位追读的朋友,十分的感谢,因为宋初的这段历史,写的人很少,感兴趣的人也很少,说白了这就不是主流,算是个小众文吧,这也是没办法,所以智能推荐的效果也不怎么好,我甚至有时候怀疑这个时代的事儿是不是就我一个人在写,哈哈。 小众文,更需要大家的呵护,希望大家都能看正版,咱说实在的,那些大热的作品吧,读者多,少部分人看正版也足以赚钱了,小众文本来看的人就少,每一个订阅都至关重要,拜托了。我听人说,那些喜欢看红楼文的小众读者订阅率都可高可高了。 谢谢各位读者爸爸了,作者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呜呜呜。 最后说点历史方面的东西吧,说真的,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我编辑是不认可的,他说这种文应该把背景放在盛世,必须有个好皇帝,比如李二,朱四,宋朝就是垃圾,写了就是找死,没人看。 我真的就很无语啊,别的宋朝皇帝也就罢了,宋太祖啊,古人眼里唐宗宋祖一直都是放在一起说的,明清时这俩人可一直都是帝王典范,怎么到了现代人眼里连赵匡胤也不算明君了?赵匡胤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几乎都找不出什么毛病来啊,我编辑说他知道,但是现在读者就这么個氛围,赵匡胤的评价比曹操都低,这书换李二朱四一定会成绩更好,尤其是朱四,成绩肯定会更好。 这次我没听编辑话,还是写了送,因为真的很想写,说真的,所有的历史王朝中我最可惜的就是宋朝,又尤以宋初最重,因为宋朝的社会进步程度确实是历代最好的,资本主义萌芽也是最有希望自宋朝开始的,不管是从政治,经济,文化,人本,哪一个角度来说,宋朝绝对都是封建王朝巅峰,但就是军事确实垃圾。 而后来的明清,为了保持国家的统治力,其实社会已经从市民社会重新退化成地主经济了,从生产力的角度绝对是一种退化,而明清两朝的税赋和经济政策……实在是一言难尽,每次想到这些都会有一些可惜的感觉,我甚至都不知道明清有什么经济政策,一群翰林宰相,除了之乎者也狗屁不懂。 顺便说一下关于宋朝最大的两个谣言,一个是宋朝时gdp占全球80%,这个太扯了,不过宋朝民间富庶是肯定的,我个人做购买力换算的结果,人们生活水平应该是跟现代最接近的,大概相当于当前物价下普通人能月赚两千块的水平,不过有个很大的弊端是人均住房面积历代最低,城市房价居高不下,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居住环境类似于现在的港岛。 第二个营销号谣言说宋朝是历朝历代农民起义最多的,这个也是很多朋友用来否认宋朝内政的最重要依据,但这个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且不说这些造反的有多少是为了招安,四百次造反这个数量本身也不多,元明清三朝都远超这个数,而宋元明清四朝之所以造反多,是因为宋朝以后造纸术和印刷术进步发展了,留下来的史料多,而且唐中期以后就有留案制度了,也就是屁大点事儿都要留存记录。 所以越往后,史料就越丰富,记录下来的事情就越多,其中造反的次数就越多,所以这个数量真的说明不了什么,这么算的话秦朝的民生反而才是最好的,因为秦朝的农民起义记录就一次,秦以前还是零呢。.. 总之,一点一点小任性吧,希望各位读者爸爸多多支持正版,帮我养家糊口,谢谢了。 第七十章 对手 开封府,某个不起眼的民宅之内。 一名衣着朴素,但气度却极为雍容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坐在院子中,慢条斯理地饮着一杯热茶,那茶水光是闻起来,都忍不住让人觉得沁人心脾,分明是上好的名茶,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野猫,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一根肉干。 老人的身前,两名衣着华丽之人正恭恭敬敬的服侍着此人,为其点火煮茶。 “这茶,是南汉来的吧。” “先生说得是,这是南汉上好的山茶,乃是极讲究的,每一片都是精挑细选,只取那最嫩的茶尖儿,这水,也是从城外特意运来的山泉之水,想来,就算是那赵匡胤,所喝的茶也不过如此了。” 另一人却是笑着道:“赵匡胤不过一匹夫之辈,听人说平日里连吃肉都舍不得多吃,做事花钱处处都透漏着一股小家子气,这种人能有什么出息?这中原江山落到他的手里,我看,分明已是日薄西山,早晚要被吾主所取。” 老人闻言似乎很是高兴,笑笑道:“匹夫之辈,只识刀兵,哪里懂得这治理天下之道呢?又如何比得上吾主安民任贤之万一?呵呵,如今他滥发钱币,民生倒悬,倒也确实是吾等的大好良机。” 说着,老人轻轻地又喝了一口茶,满意地品味着舌尖的香浓,却道:“终究还是觉得不如咱们家中的蜀茶啊。” 说话间,一人从外面进来,疾步走来,趴在老人的耳边小声道:“先生,最新消息,秦王出任三司副使,全面负责宋币发行之事,朝廷,不再限制使用南钱了,而且秦王公然放话说,三月之内,要让宋钱涨回来。” 闻言,一时间院内众人无不是眉宇间露出几分沉重之色。 “先生,咱们现在手中存储的南钱,已经有一百多万贯了,也赚了不少,要不要……趁现在换成金银,运回去?” 老人闻言面色严肃,显然,也是颇为纠结。 他们都是后蜀派到开封来的探子,这次确实是赚了不少钱,然而他们出手的时间到底还是晚了一些,南钱价格最低点的时候根本就没赶上,等他们发现了此中商机,又特意从后蜀将老人请来开封主持大局,并且调来了足够多的资金之后,已经很晚了,南钱已经几乎要涨回去了,他们的收购价差不多在一两银子七百文左右。 赚了,但是赚得也并没有很多,也就是三四十万贯而已。.. 当然,孟昶对他们的工作成果还是很满意的,已经有好几船的南钱运到蜀国去了,毕竟南钱是国际货币,后蜀也在大量的使用么,还特意下旨嘉奖了他们,承诺给他们加官进爵,而且给他们的支持力度也愈发的大了。 “先生,咱们,抛么?” “不急,钱这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如今大势已成,南钱涨,宋钱跌,一时半刻如何挽得回来,蒙吾主信赖,金银丝绸等物如今尽由吾等取用,如此大好时机,如何能够就这样放弃?继续收,南钱一定还会涨,只要南钱在涨,宋钱就一定会跌,吾主与丞相皆有北伐之心,如此此消彼长之下,将士们也能多几分的胜算啊。” “只是先生,听说那赵光美邪门的很,极有手段,他手下的那些幕府之臣,清一色的全是这开封城成名多年的大商贾,而且如今这天下,除了南唐那边,恐怕谁手里也没有他的南钱更多了,他来主导此事,恐怕这钱……” 老人不屑一笑道:“让猫,守着鱼么?赵光美手里有天下最多的南钱,却欠着百万贯的宋钱,升宋钱,贬南钱,他肯么?就算他肯,他又真有这个本事?大不了他放多少,我就收多少,如今吾主和丞相全力支持吾等,他再有钱,难道还比得过咱们么?”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这倒是不假,宋国的国力虽然最强,但要说富庶繁荣,却是远远比不上后蜀,而且他们都知道的,宋朝是禁军有钱、节度使有钱,而国库、皇帝,其实还真的是挺穷的,至少远远不能跟孟昶相比。 我们家陛下,那是就连夜壶都要镶嵌七颗宝石的上等珍宝。 “赵光美既然解禁了南钱,那,蜀钱呢?” “也解禁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太好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大宋,呵呵,大宋,今日一战,看我为将士们取来三年军饷!” “可是那赵光美……” “区区一十三岁的稚童而已,老夫,还斗不过他么?” ………… 三司。 “殿下,南钱还在涨,宋钱……还在跌。” “还跌?那南钱还在涨么?” 赵光美微微有些诧异,短短两天之内,他都已经放出去将近一百万贯的南钱了,虽然没指望这一百万就能把价位给拉回来,本意也不过是试试水的深浅,但是一点没涨反而接着跌,这也着实是有点诡异了。 “这是有对手了啊,开封城内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大庄?” 孙连城见状也有些忧心地道:“殿下,还放么?” “有点意思,跟我二哥说,开封城应该是进奸细了,大奸细,让他查一下,如果能查得着最好,不过先不要打草惊蛇,这是来送钱的。” 货币战争这种事,赵光美除了南唐之外别人还真不放在眼里,而南唐,李景都快要死了,总不可能那李煜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派人来开封赚外快吧?、 “殿下,那现在怎么办啊。” 赵光美问薛居正道:“让你再铸一批新的纯铜宋钱,铸好了么?” “已经铸造好了,只是……如此一来,国库中的铜几乎就要空了。” “不怕,这是最后一批,轻易别再铸了,衙门里有没有那种官职不大不小,你不怎么喜欢,应该有贪污腐败你早就想砍了的人?” “啊?殿下您是要?” “要砍人啊,想要平抑钱价,看来不杀人肯定是不行了,得借几个人头用用。” 第七十一章 民怨 自从赵光美差不多一百万贯的南钱砸下去之后,仿佛突然偃旗息鼓了似的,突然就又变得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表面上看,仿佛赵光美只是意思意思,砸出一百万应付一下差事而已,眼看着钱价没变,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更有甚者传出,作为赵光美掌书记的孙连城,居然偷偷的在外面依旧大笔大笔的收购南钱。 普通人对此真假难辨,然而有那消息灵通之士,却是真的知道,孙连城真的在收,不过收的倒是也不是特别多。 不过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他作为一个商人的私下行为,还是赵光美在背后指使的而已。 赵光义自然是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之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找到了赵匡胤,赵匡胤闻言却是不甚在意,笑着道:“咱三弟不是这样的人,这种事他不屑为之的,估摸着是有什么用意吧,既然没跟咱们说,咱们就别管他了。” 赵光义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三弟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屑于搞这种事的,何况他还要跟我争储,只是这会不会是他的那个掌书记背着他偷偷在牟利?要不,我还是去问一问他,问个清楚吧。” “不用,聪明人是不会做蠢事的,我相信三弟的眼光,来来来,你来得正好,陪我踢一会儿蹴鞠吧。” “大哥今日居然还有如此闲心?” “难得三弟深明大义把这烂摊子接过去了,这块大石压在我心头都已经好长时间了,此事一去,浑身轻松啊,说来我都好久没蹴鞠了,你也好久没玩了吧?来,活动活动。” “大哥对三弟信心很足啊,据我所知,这宋钱的价格可是还没涨上来呢。” “哈哈哈,三弟都出手了我还担忧什么?若是此事当真连三弟都办不好,这朝中文武我看也没人能办好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如趁现在心情好先玩一玩,来来来,接球~” ………… “先生,先生,涨了,果然涨了,宋钱与南钱,已经涨到四换一了,和蜀钱也已经一换二了,许多商贾宁愿收咱们的蜀钱,也不愿收宋钱了。” “哈哈哈,好,好啊,这是天赐良机啊,如今市场上的南钱大多都已被囤积,轻易没人使用,宋钱又信用不立,正是使用蜀钱的好时机啊,若是能使宋国大量的使用蜀钱,哪怕只有南钱的三成,亦是我国之大幸啊,此天予也,不取,是有违天命啊。” 众人闻言,无一不是面露喜色。 要知道三国货币之中,后蜀的钱币才是历来最差的,因为蜀地实在是没什么铜矿,但铁矿又异常的丰富,导致蜀国总共也没铸出多少铜币来,全是铁币。 加上蜀路艰险,本就出入不易,孟昶偏偏又是个有野心的,一直惦记着北伐,虽说是被柴荣揍了一顿打了個满头包,但却又一直不服,给军中的主力部队取名为灭柴军,他的那个宰相王昭远整天拿着个铁如意spy诸葛亮,张嘴北定中原,闭嘴六出祁山,与南唐的恭敬形成了鲜明对比。 南唐,至少名义上是大宋的臣属,所以本身边贸也很发达,年年纳岁币,所以宋朝手里本身就有着大量的南钱流入。 后蜀则是一直不服还一直入侵关中,其商品大多都是转道南唐辗转而来,交流自然没那么频繁,蜀钱在市面上流通自然也不多。 正因为这些原因,导致孟昶他虽然实际上是五代期间全天下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后蜀的国内相对也最为稳定,但他的蜀钱却一直不怎么被认可,在中原的使用量远不能跟南钱相比,甚至在蜀地境内,其信用也远不如南钱。 孟昶他简直太想让蜀钱走出蜀国了,南唐那边是钱荒,通缩,后蜀这边可是地道的通胀,钱发得太多导致价位一直上不来,这件事他们要是做得成了,那这简直是天大的功劳。 不管怎么说,后蜀政权也是一个稳定的政权,几十年不易了,而且相对还比中原富庶得多,蜀锦和蜀茶都是硬通货,铁钱虽然轻,可面值小一些不就得了?况且蜀中产铁,铸造成本在这摆着呢,就算是跟宋钱二换一,跟南钱八换一,这也是大赚特赚。m.. 而如果能借此次的机会让宋国人习惯使用蜀钱,哪怕是占比只有南钱的三分之一,使后蜀可以对大宋进行货币输出,那这事儿的战略意义简直不比抢来秦州来得小。 “告知王相,无论如何,要他运一批蜀锦和蜀钱来,用蜀钱买蜀锦,拉高蜀钱价位,同时咱们这边,抛宋钱,收蜀钱,三个月之内,我要将宋蜀置换拉到二换三,诸公,此事若成,我等,大功于国!” 众人闻言,纷纷应喏。 如此,不过短短半个月后,大量的蜀钱涌入宋境,原本至多只在关中地区有一定流通性的东西,却是居然在开封也渐渐的普遍了起来,南钱已经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市面上根本就没人乐意往出换,非要换的话三百文换一两银,一般的大商贾都已经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了,本能也知道这个价位根本就维持不住。 所有手里还有南钱的百姓也基本都把钱捂在手里不花了,却是反而让宋钱在市面上的流通率变得特别的高,给蜀钱也让出了巨大的空间。 事实上这样的价位,跟普通百姓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如果不是做生意的人,普通百姓手头上一共能存多少钱呢?此前南钱价格低的时候多数人就都已经换出去了,现在这南钱其实就算是涨的再高,他们也不可能拿去换银子,只能是继续存着。 这还是城郭之民,事实上那些种地的乡野之民可能压根手里也没有过几个铜板,是涨是跌这事儿从头到尾就跟他们没啥关系。 毕竟宋朝时,白银还并不是什么流通的货币,这是用来压库存的,市面上根本没有流通的散碎银,银锭一般都是一斤以上,甚至大多都是五十斤一个的。 除了官府、大商、军队,谁家里会存白银?普通老百姓把全部家当卖了换一锭大银砣留着这岂不是有病么? 这事儿,早就已经变成少数权贵者的一场零和游戏了。 然而钱都不在市面上流通,宋钱、蜀钱的价值混乱无比价值来回来去的上下浮动,商贾变得愈发的保守,更愿意存活而不是出货,这一系列的货币战争,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民生,影响到了经济了。 要说民不聊生,肯定是谈不上,但因为此事,民间的怨气已经很大很大了。 第七十二章 出手 一连三个多月,赵光美一直都在偷偷地命令孙连城在收南钱。 然而他这头往里收,实际上偷偷地却是委托李守贞和王彦超等人在悄悄地往外放,尤其是他还联系上了韩令坤的弟弟韩令均,每收上来一万贯的南钱,便会让韩令均帮着自己往外面出两万贯。 然后竭力往市面上传播关于南钱利好的消息。 比如说,李景死后李煜不打算再铸南钱,而是会再次发行新币,这种谣言全是赵光美让人散播的。 他现在管着三司使,放点乱七八糟的谣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大家都以为韩令均代表着的是韩令坤,他的钱都是从扬州,乃至于南唐那边来的,自然不疑其他,当然,最关键,还是好多的聪明人都觉得,既然赵光美都还在收,就一定没问题。 谁不知道赵光美这一次赚得最多。 谁不知道赵光美现在是三司副使,是在狗看骨头。 他都在收,说明这南钱肯定还有升职空间,还能继续涨。 事实上现在的南钱早就已经不再是货币了,其价值因为实在太高,以至于根本就没人会去花,而任何东西被炒作,一旦价位脱离了实际价值,很快的就会变得疯狂,颇有些荷兰郁金香,九十年代君子兰那个意思了,分明就已经是一场谁是最后一个傻*的游戏了。 就这样炒啊,炒啊,赵光美手里的南钱越来越少,眼看着就剩下不到一百万贯了,其他的南钱全都以一個极高的价格换成了白银、黄金、蜀锦、唐织等硬通货,而且明显感觉现在往外出货已经越来越难,心知,其余的几个庄家不管是后蜀来的还是哪个节度使差不多已经无力为继了。 自然也就到了要收网的时候了。 薛居正却是对赵光美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一开始赵光美偷偷出货,却继续炒高南钱的做法他还有点看不懂,但渐渐的随着南钱越炒越高,越炒越疯狂,不但赵光美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半点没赔,宋钱居然还涨回来了! 因为市面上已经没有南钱用了啊! 那剩下的自然也就只剩下宋钱和蜀钱了啊,不用宋钱,老百姓用什么呢? 货币的使用,很多时候就是个习惯的问题,一旦使什么货币形成了习惯,朝廷想硬扭都很难扭得过来,而且这段时间以来赵光美在三司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确实也没再往外发过宋钱了啊。 跟南钱相比,宋钱的价值确实还是在降的,但实际上购买力已经渐渐的回来了。 白银跟南钱相比也降了啊! 现在,只要将南钱一口气给打下来就行了。 而要把南钱打下来的契机,李煜也给他送来了。 “殿下,殿下,端文殿的奏疏,李煜上奏,李景死了。” “怎么说?” “李煜恳请官家开恩,允许他以皇帝礼下葬李景,官家的意思是准之,而且还要赐礼。” “好,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说罢,赵光美兴冲冲地就去找了赵匡胤。 不大一会儿赵光美从宫里出来时,给南唐的回诏就写好了,大概内容就三件事: 第一,同意李景以皇帝礼进行下葬,同时赵匡胤还送了点礼物当做份子钱。 第二,册封李煜为南唐国主,同样也送了一批礼物。 第三,命李煜纳贡南钱一千万贯。 与此同时,命韩令坤在扬州整备兵马,征调战船,一旦李煜拒绝进贡,直接打过长江,同时驻京将士整军待发,随时准备支援! 一时间,举国哗然,天下大震。 那些大量囤积了南钱的百姓这才突然意识到,南唐,未必是不归大宋管的啊! 这钱若是李煜给了,一千万贯啊!谁还有那么大胃口吃得下去?这笔钱一旦到了朝廷的手里再发下来,南钱的这个价格肯定就维持不下去了啊。 而如果李煜不给,南唐跟大宋打起来,要么,大宋把南唐灭了,然后去取缔南钱。 要么,战事陷入焦灼,则双边贸易中断,依托南钱价值的最大理由,也即是南唐的货源、市场,至少几年之内肯定是要断了的。 至于输,大家还真没想过。 李煜在接到诏书之后人都傻了。 要知道这可是五代时期,可不是只有中原在走马灯的,只不过南方地区相对牙兵阶级没那么牛,相比于北方中原确实更稳定了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而已啊。 他这才刚刚继位,他爹前脚刚死,正是他的这南唐政权最脆弱的时候,我都已经这么恭敬了,你们居然还要对我进行战争讹诈?怎么这么不要个脸呢? 无耻啊无耻,简直是无耻,我父他对待后周,北宋,不可谓不恭敬,年年岁入不曾少过半点,每日里坚持只用国主之礼,奉你大宋为中国正朔,结果他现在尸骨未寒,头七都没过呢,居然就耍流氓? 我上哪去找这一千万贯去啊?这是什么概念?南唐全年的岁入也没有一千万贯啊。 大怒之下,李煜恨不得仿效柴荣打高平之战时一样亲自领兵,御驾亲征,跟韩令坤,跟赵匡胤拼了算了。 然后没多久他就收到韩令坤给他的一封“密诏”,“密诏”上说,不用真给一千万贯,整一百万铜钱意思意思得了,剩下的九百万,可以分期,慢慢给,也可以用漆器和丝绸抵账。 当然了,你得低调,不能声张,俺们就是为了讨个口彩,对你来说呢,就是将来青史留名的时候不那么好看,忍忍就过去了。 李煜那叫一个气啊,仓愣愣拔出宝剑,咬牙切齿地冲着北边的方向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新笔趣阁 然后,就下令给宋朝搜集和铸造铜钱去了。 关停许久的铸币机也开始了工作,日夜加班以孝敬大宋。 与此同时,赵光美也终于有了大动作。 先拎了度支司盐铁司的官员推出去砍了,将人头挂在闹事示众。 然后痛心疾首的对看热闹的百姓表示:“就是这些个硕鼠蛀虫,他们……他们坏啊!居然在铸造钱币时往铜里掺铁,以此来中饱私囊,各位乡亲父老,宋钱掺铁绝非朝廷本意,都是这些个贪官污吏干的,老子废了好几个月的功夫,终于把他们给查出来了!” “第一,即日起,凡是掺铁宋钱,绝不允许在市面上流通,违者,以私用假币论处,弃市!” “第二,我代表度支司承诺,凡是手中掺铁的宋钱,拿过来,我命我麾下掌书记就在此处设下凉棚,一换一,给你们换成纯铜的,绝不推诿,如有任何的贪官污吏敢管你们吃拿卡要,由殿前诸班直亲自监管,有一个,杀一个,就在这杀!” “第三,即日起,度支司会再发放一批铁钱,与铜钱相较,价十比一,也欢迎各位拿蜀钱来换,与铁钱是一比一的换。” “哦对了,即日起本人外兑南钱收银子,每一千文的南钱,换一两白银,欢迎大家来换,换完为止啊。” 第七十三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事实上此前赵光美偷偷出货的时候,孙连城心肝都是颤的,他这陆陆续续抛了都好几百万了,这么大的出货量开封城的南钱价位居然一直都能维持得住,鬼知道这是调动了多少银子。 而等到这些铜钱陆陆续续的兑得差不多的时候,孙连城又忍不住感慨:“这帮孙子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他以前就是开封城顶级的大商贾出身,本以为自己就算是够有钱的了,此时此刻方知天之大。 以至于剩下的不到一百万赵光美要贱出的时候孙连城都有点舍不得了。 当然,执行起来还是丝毫没有折扣的。 一百万贯的铜钱直接堆成了一座铜山堆放到了广场上,一两银子兑一贯童叟无欺,来了就换,就是限购每人每次只能兑二十两银子。 这边的铜钱一两换一贯,市面黑市上一换三百,一时间开封城的商贾都疯了,疯狂就跑来换钱,而且很快的,整个京东、京西之地的大小商贾都纷纷的从附近赶过来换钱拉了。 而眼见着这边的铜钱如此便宜,可是开封城那些真正还屯着大量铜钱之人却只能是干着急。 谁还能拿得出大笔的现银来收呢? 不止如此,短短几天的功夫,从南唐那边送来的铜钱陆陆续续也到了,这本来应该是由禁军帮忙运输的,赵光美却特意雇用了脚力河工,一箱一箱的往国库去运。 然后晚上没人的时候再安排禁军把国库的铜钱搬出来,偷偷再运上船,第二天白天再从船上运到国库里去,如此反复。 老百姓不明就里,就感觉这河上来的南钱啊,就好像是没完没了似的,怎么运都运不完,一箱接一箱,一船接一船,那钱库就仿佛是一块吸水的海绵一样,有多少收多少。 再加上官方邸报也说了,人家李煜确实是已经认了这个怂了,一千万贯就这么运过来了,一开始大家伙儿还不信,后来一看,这么多的钱运了这么多天,这好像都不止一千万啊!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赵光美的南钱都兑出去七七八八了,那些個猴精一样的商人们却是突然捂住了钱包,纷纷观望起来了。 这一观望,马上那高位的南钱就绷不住了,而近处的商贾有了这笔便宜的南钱换到了手,也是真解了燃眉之急,很快的,市面上原本半点也不流通的南钱就又重新流通了起来。 “先生,先生不好了啊先生,降了,又降了,咱们的钱,一千以下根本就换不出去了啊。” 依旧是那个小院,依旧是那个老者,只是此时他哪里还有什么翩翩风度,整个人披头散发,眼圈黑红深重,脸上原本丰腴的面庞已经渐渐凹陷。 闻言却还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道:“不要慌,别慌,别慌,这一定是赵光美在虚张声势,他骗得了我么?南唐哪来的一千万现钱给他?南唐自己的国库里也不可能找得出一千万贯的铜钱出来,李景有病么,存下这么多的铜钱?” “假的,一定是假的,就是为了吓唬咱们的,我已经给官家写了信,再买一批,只要再买最后一批,一定能把市面上的南钱买光,还有救的,就算现在的高位维持不住,七百,不,八百文一两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咱们就算是赔,应该也是赔不了多少的,赔不了多少的。” “先生,先生,不好了先生,孙记商行开始抛售铜钱了。” “孙记商行?他们……他们不是卖海货的么?他们的背后是……南汉?快,快带我去看看,他们抛,抛多少?” “一千二,一千二就抛了啊,而且还不一定能抛售得出去,已经没什么人跟他们换了啊。” “什么?” 噗得一声,老者一口鲜血突然的就从嘴里喷了出去。 南汉,这是要撤啊! 铜钱毕竟是民间流通才会用的零钱,顶级的大商贾和各地的诸侯,正常来说本来也不会傻傻的运送铜钱,长途运输,肯定还是能换金银尽量换成金银的。 南汉尚且如此,而他们的处境其实远比南汉糟糕得多,因为南汉在开封做生意还是非常理直气壮的,毕竟南汉跟北宋目前还并不接壤,也没什么敌对关系,而且南汉跟吴越交好,吴越又跟北宋交好,钱俶甚至是赵匡胤亲自封赐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所以宋朝是不会去为难南汉的商贾的,南汉毕竟是以商业建国,又开了海贸,每年都有无数的海外珍宝运到开封来贩卖,这东西对于宋朝的权贵来说也是刚需,大家合作愉快呗,至少要等到宋朝灭了湖南,跟南汉接上壤了,这个敌对的关系才能建立得起来吧? 他们后蜀可没这个条件,两家在关中地区还各自布置了重兵交手呢,干什么事儿都得偷偷摸摸的,必须要浑水摸鱼,运送铜钱的话只能小规模一点一点的运,大规模运输的话若是不能换成金银,那是非得用军队运输不可的。 可现在,他们还上哪去换金银去呢? “蜀钱,蜀钱现在怎么样了,和宋钱一换几了?” “这……先生,蜀钱,没人用了啊,跟宋钱,现在是二换一。” “二换一?涨了?” “是二换一……铁钱,两枚蜀钱才能换一枚宋国的铁钱,相当于,二十枚蜀钱才能换一枚宋铜钱。” “我……我……咱们蜀钱,也不是纯铁啊?” 说着,老头俩眼睛一翻,霎时间就晕了过去。 “先生,先生,您醒醒啊先生,快醒醒啊。” 却见另一人突兀的将自己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猛地捂在了老头的头上。 “啊,你……你干嘛?你疯了?” “此次赔了这么多钱,咱们还回得去么?不如杀了他,咱们假传他令来行事,将那些钱分了,想办法将咱们在蜀中的家人接出来,说不定,还能留在开封做富家翁。若是此人活着,咱们,必死,全家都要死。” “这……” 一时间,院中人你看我我看你,当即,七手八脚的便一拥而上,将老头死死压在身下,活活捂死了。 第七十四章 不借 三天之后,由赵光义亲自带队,与赵光美相互配合,包围了小院,而后破门而入,又大索全城,一夜之间,共抓捕后蜀间谍四百余人。 五代宋初,开封的户籍管理实在是松散到有些不像话的地步了,基本就是聊胜于无,其实正常来说这些后蜀来的间谍是没那么容易抓住的,谁曾想,他们居然内讧了呢? 这帮子蛇虫鼠蚁,居然把领头管事儿的给弄死了,然后零散者将南钱取出来开始偷偷大甩卖。 南钱再怎么跌,也不可能跌到一两银子五千文吧?这价位一看就是有问题啊,再加上赵光美早就知道城里有后蜀的间谍一直命人留意着这些事,很快就抓住了几条小老鼠。 然后稍微一审,这些小老鼠就一五一十的把什么都招了。 此次货币战争之中,后蜀居然一共收购了四百多万贯的南钱,虽然其中一大半都已经运回了蜀地,但终究还是留了一百多万,自然,也就全都充了公了。 后蜀,其实是除了契丹之外唯一一个明面上和大宋保持敌对的政权,因此对待他们,根本就不用客气,也用不着讲什么脸面。 赵光美都忍不住感慨,这孟昶,可真真是个好人啊。 这一次货币战争,他们赔的和丢的加一块,往少说,也至少在四百万贯以上。 这还不算,因为大量蜀钱涌入又被宋铁钱给割了一茬汇率差,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之内蜀钱一定会大贬值,这其中产生的具体盈亏都没法具体去算。biqupai. 好人啊,这孟昶和王昭远这一对君臣,简直是大宋最大的友军。 此役,从国家的层面上来说,大宋大胜。 南钱先跌后涨再跌,虽然之后又慢慢的涨回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价位,但市面上南钱的使用率却是已经大不如前了。 因为货币这东西最重要的不是那一枚铜板上所附赠的价值,而是他的稳定性,一個没有稳定性的货币,价格像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大家用起来实在是觉得心有余悸。 而南唐退出流通的这部分空白又被宋钱大量的补了上来,因为大家发现,宋钱虽然整体上在这场战争中也有一些浮动,但这个浮动更多的好像还是被南钱带的,本身的货币信用好像还挺好的。 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铁钱,铁钱这东西本质上是没啥铸币税的,就算是民间私铸,朝廷有时候都懒得管,因为铁是真正的硬通货,币值又低,再跌还能跌哪去?把钱融了铸锅也赔不了多少啊。 所以朝廷虽然不禁止民间使用南钱了,但老百姓却反而不愿意使了,宋钱与南钱基本维持在了1:1以上一点点,宋钱价值略大于南钱。 这样,朝廷就可以大量的收购南钱,将南钱融了铸宋钱了,一下子就把大宋货币流通的大小阻碍全都给摆平了。 而作为主导这一切的三司副使,赵光美的声望却是再一次的扶摇直上,不管是民间还是军中,许多人都觉得赵光美不应该当什么副使,就应该正儿八经的当个三司使,这不比那些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强得多得多? 再说赵光美也是读书人啊,他还是状元呢。 赵匡胤高兴得鼻涕泡都快乐出来了,而且还很认真的询问了赵光美的意见,问他有没有想当三司使的想法,要是有的话他就把薛居正给挪个地儿。 只是赵光美想想之后却摇头拒绝了。 他想干的事儿太多,当了这三司使之后反而会捆住他的手脚不得自由。 现在这个副使就挺适合他的,薛居正不比赵普,不是个强势的主官,何况他现在对自己行弟子之礼,只要有空,就会缠着自己给他讲经济学的基础概念。 如此一来,关键的时候薛居正肯定会听自己的话,而平时的时候,自己则可以撒手不去管理三司使的常务,去忙些自己的私事,这多好。 咱又不稀罕那个财相的名头。 赵匡胤对此也不强求,充分尊重了赵光美的意见,然后就拉着他东拉西扯天南海北的闲聊天,聊了足足半个多时辰,赵光美才终于受不了了,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事儿啊,有事儿你就说事儿。” “嗯……三弟你这次,赚了不少吧。” “是啊,赚得可多了。” “具体有多少?” “反正是很多。” “很多是多少?” “你问这么细干啥。” “我就问问。” “问问就是赚得可多了,反正我现在肯定比你有钱。” “到底是多少啊?我又不能抢你的钱。” “伱要是不打算抢,那你问他干啥呀,我还不了解你?哥啊,你可是当了皇帝的人了,咋还能惦记你亲弟弟这点私房钱呢?” “几百万的私房钱?你,你要那么多钱干啥?咱们大宋刚刚开国,你也知道,朝廷是真的穷啊,铜臭之物,饥不能食,渴不能饮,你身为一个宗亲王爷,要钱干啥?要这么多的钱干啥?你以为你兜里揣这么多钱是好事么?听我的,这里面的水啊,太深,你还小,你把握不住啊。” “所以闹了半天你还是要抢我的钱?” “不是抢,是借,我管你借还不行么?你要这么多钱又没用,借给我就不同了,我是要用这钱来干大事的。” 赵光美撇嘴道:“你能干什么大事?无非是想要用这些钱来买你那些老弟兄们的兵权罢了。” 赵匡胤大惊:“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到的啊,我不是早就猜到了么?你先是让慕容延钊去了山南,后是让韩令坤去了扬州,最难搞的两个都已经搞定了,剩下的自然也该轮到高怀德,石守信他们了么。” 货币战争的这大半年里,赵匡胤也没闲着,他的禁军改革现如今已经是颇有成效了,不但将大量的老弱病残裁出了军营,同时还从从各地节度使手里抽调了大量的精锐补充禁军进行扩编,已经在军中掺杂了大量的沙子,最后,又一脚将最难搞的韩令坤和慕容延钊踢掉。 接下来,自然就该是要图穷匕见,将他的那些老哥们老弟兄统统踢开的时候了,也即是,杯酒释兵权! 赵匡胤吓了一跳,不过赵光美的妖孽他现在大略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倒是也很快就接受了赵光美猜的说辞,点头道: “你确实是聪慧,我自认事情做得已经够小心了,你却能将我的每一步都看透,幸亏,你是我的亲弟弟啊,既然如此,你可愿意借我点钱么?我要的不多,一百八十万贯,足矣,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赵光美点头道:“确实是不多,一百八十万,对我来说还真就是小钱,但是大哥,这钱,我不借。” 第七十五章 钱不是这么花的 一句不借,让赵匡胤有些生气了。 “你不借?你为什么不借?你以为那些钱赚到你的兜里,就是你的么?你这些钱中的大半都是从禁军兵卒的兜里掏出来的。” 在他看来,赵光美是自己的亲弟弟,所谓家无私,什么伱的,我的,国家的,这种事哪是分得那么清楚的? 更何况你还想要争储,至少也是储君之一,这个时候捂着口袋,岂不是自私么?这又哪有个人君的样子呢? “大哥,淡定,淡定,你先坐好。” “哼!” “我来猜猜,你打算怎么收这个兵权,可好?” “哼哼!”赵匡胤依然很生气。 “你想要杯酒释兵权,还不想要大动干戈,更不想翻脸无情,对不起这些送你上来的昔日兄弟,所以兵权你虽然要,但你肯定不能亏待了他们,是吧?” “至于给他们的补偿么,其一,在于联姻,比如张令铎,比如高怀德,你甚至还会下令,以后凡是皇室子女,必须优先嫁娶这些将门的子孙后代。” “第二,赏赐大量的财物,让他们去各地大藩就藩,同时,许他们广置田产财物,畜养歌舞姬妾,安养年,而且还尽享本藩税赋。” “白了,从此以后,他们虽然没有了兵权,但却也成了咱们赵宋真正的亲人,世世代代都做皇亲国戚,本质上,你是把他们当做宗室在养,事实上如此一来他们除了不姓赵,其子孙后代和咱们赵家的宗亲王爷也没什么区别了,对吧?” 赵匡胤闻言愈发的惊诧,因为赵光美居然真的将他的想法给猜了八九不离十。 奇才! “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借这个钱呢?你也是储君,若是此时能卸去他们的兵权,对你难道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赵光美撇嘴:“若当真是我来继承大统,难道大哥以为,我会压不住他们么?” “…………” “况且就算不是我来继承大统,大哥你的做法虽然称得上是极好的,但是在我看来,还有瑕疵,至少我认为,不太好,至多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吧。” 赵匡胤一听,又忍不住有些破了防了,要知道他登基大半年来几乎绝大多数精力都用在这个事情上了,结果被这赵光美一眼看破不居然还颇有微词? “如此一来,我收回了兵权,而他们也能够子孙万代永享富贵,又有什么不好?此可谓之,双赢,又哪有什么坏处?难道他们留在军中,对他们来真的就会更好么?” 赵光美却是笑着点头对赵匡胤表示认同道:“大哥确实是言之有理,纵观历史长河,您的处理方式应该已经是历朝开国皇帝中最好的了,只是大哥,这世上哪有真正双赢的事,如果一件事您觉得您赢了,他们也赢了,那,是谁输了呢?” “谁输?那你,是谁输了?” “是下的百姓输了。” 赵匡胤大惊:“此言何解?” “您需要花钱买通他们,他们自然也需要花钱来买通他们下边的牙兵和支持者,您把他们放到地方去当节度使,如果他们仗着手中的权力大肆侵占土地田产,掠良人为奴,您管是不管?您不管,咱们大宋后世的子孙又要如何去管?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用手中的兵权换的,那您,百姓若是想要告状,又能上哪告去呢?” “田产这个东西,终究是有数的,他们圈一圈,他们下边的牙兵就要圈十圈,地方官府又不好查他们,往后,他们又世世代代与咱们赵家通婚联姻,这些饶子孙后代越繁衍越多,所需要的良田也会越来越多。” “大哥,土地兼并是历朝历代都有的问题,也是根本控制不住的,然而再怎么控制不住,最起码不能一开始,就干脆放任不管吧?如果您这样做,本朝土地兼并之快,定要远超历朝历代,那那些失去土地的流民要如何安置,统统都塞禁军里稀释军户么?这样的军队还打得了仗么?” 赵匡胤还真没想那么远,或者是想到了,却也没将其当做多大的事儿,忍不住皱眉道:“那若是照你所,除了打杀功臣之外,还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不成?” 赵光美叹息道:“正所谓以史为鉴,大哥您的做法,与汉光武退功臣之策颇有异曲同工之处,然而纵使汉光武雄才大略,此举却是终究为豪强门阀崛起而埋下了祸根,东汉的土地兼并速度,是远超西汉的,所以东汉的政治腐败速度,在我看来也几乎是历朝历代之冠。” “再以隋唐为例,隋朝时国力不可谓不强盛,然而杨坚却是大量的对前朝功臣进行了绥靖,使得关陇贵族始终掌握着大量的权力,兼并了无数的田产,又掌控了数以万计的家奴,二世而亡,难道这都是杨广一个人作的么?他又为什么非得要作呢?” “若无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使得大量的关陇贵族,尤其是那足足三万名追随李渊的太原义从受到了压制,难道唐朝的国祚就真的就会比隋朝更长么?” “政治这东西的残忍就在于此,对待开国勋贵和前朝旧臣越是绥靖,土地兼并就会越难以抑制,国祚就会越短,相反,越是抑制,土地兼并的速度就会越慢,国祚就会越绵长。” 闻言,赵匡胤的脸上已经不自觉的戴上痛苦面具了。仟千仦哾 “你的,或许有一定的道理,然而他们都是我的肱骨兄弟,同生共死之结义之交啊,咱们家能有今日,也多是他们推举之结果,我又如何能够忍心加害他们呢?若我当真大杀功臣将他们都害死,那我可还算是个人了么?都帝王无情,可我若当真对他们都下得去手,三弟,你难道会不怕么?” “怕,你若当真搞什么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的这一套,我一定马上自请外放,永远不再踏入京城一步,更是决口不敢再提争储之事了。” “难道,你有两全其美之策?” 赵光美笑着道:“我一直都,我是同意你花钱从他们手里买兵权的,也支持咱们赵家与他们世代联姻,从此永结亲戚之好的,否则,我不可能这么早就娶张灵儿,我结婚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圆过房呢,然而钱,不应该是这么花的。” 第六十章 身兼三台 实在的,在老赵手底下做事,退休待遇可真是太舒服了,即使是明代藩王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仟千仦哾 一个个的三十多岁就全都退休了不,搜刮民脂民膏,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对地方事务还能任意插手,视国朝王法如无物,日子过得突出一个穷奢极欲,就算是当街强抢民女也完全没人敢管。 汉唐藩王好歹还受地方官员的节制,他们这些大节度使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的后代,除了能代代娶公主之外还能读书科举,真有本事照样可以做到宰相之位,没有本事的话,其待遇官职也皆在赵宋宗亲之上。 赵宋的宗亲可是很卷的,仁宗、哲宗、神宗都想过给亲戚们涨点待遇,无一例外都被当朝的宰相们给怼了回去,但是这帮人后代的待遇,至少在北宋时期却是始终没有打过折扣。 为什么北宋几乎是唯一一个不抑制土地兼并,甚至鼓励土地兼并的王朝?因为一开始就没个好头,赵匡胤是鼓励他的这些结拜兄弟们去兼并土地的。 人家也理直气壮:俺跟官家是兄弟,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兵权都交出去了,这些难道不是俺们应得的么? 赵匡胤此时肯定是没想到这么远的,然而要他对这些一丁点感觉都没有,都不知道,那也未免太瞧他了,无外乎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这些人不走,他就无法对禁军进行改革,禁军不改革,他连睡觉都睡不好,五代十国太吓人了,他连大宋有没有十年的国祚都不知道,哪有精力去想百年以后的事? 你跟他,你这么搞会让咱大宋一百年后积贫积弱,他肯定能兴奋得蹦起来:“我大宋居然有一百年的国祚?” 此时听赵光美这么,他也丝毫不敢再轻视自己这个弟弟了,特别郑重地询问道:“那依你之见,这钱,应该怎么样去花呢?” “分股,不分钱。” “分股?”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在惦记着场院,我打算把这些钱拿出来建设一个商号,野心,就是让这个商号去逐渐替代场院,从而让军队完全脱产,日后,这个商号或许能成为咱们大宋的第四司也不定。” “当然,这么大的买卖,靠我一个人是做不聊,你也了,这么多的钱,有一半都是从各个禁军手里赚到的,我若是真敢把钱踹进自己兜里,只怕真会有人提着刀子来找我唠嗑的。” “所以这个商行的股份,我只占两成,剩余的部分,我会给二哥一成,昭儿一成,咱们赵家共占四成。” 想了想补充道:“将来我若是继承大统,我会将我的两成中拿出一成补偿给昭儿。” “剩余的六成中,石守信等人和他们麾下亲信牙兵可以共享其中三成,再拿出三成来,可以分享给那些,在军中服役十五年以上,有功却退休的老卒。” “所有的股份,每十年增发一次,增发稀释出来的股份由朝廷认购,无偿派发给十年中退伍却有功劳的老卒、有军功退下来的老将。” “至于,商行所赚取来的利润,将会一分为三,一份交给枢密院充当军费,就当是我们上缴的商税,一份,分润给商行的所有股东,最后一份,用来抚恤军中伤亡的将士。” “如此,则民不加赋而军用足矣,只要此商行在手,禁军将士也将与咱们赵宋皇族牢牢地绑在一起,至少轻易,这些人不会再搞贩卖子这种把戏了。” “民不加赋而军用足?” 赵匡胤闻言不禁陷入了深思。 “你觉得,这个商行,每年能赚多少?” “不好,但如果是我出手,每年赚个四五百万贯还是不成问题的,甚至一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将来我退出商行这一块,由昭儿接手的话,只要萧规曹随,维持,应该不成问题。” “这么多?如果是旁饶话,我只会觉得是在吹牛,是在胡袄,但如果是伱的话,我还真要信上三分,可是这么多的钱,会不会,与民争利?” 赵光美却不屑地笑道:“与民争利?或许吧,我也料定一定会有人以此为理由反对,不过大哥,什么是民呢?如果做生意是与民争利,难道把他们,和那些退伍老兵放出去大肆的兼并土地,就不是与民争利了么?到底哪个是真正的民呢?” “从土里抛食,固然是收益稳定,然而耕地数量有限,每多侵占一分,下的百姓就会少得一分,少得一分,则要多饿上一分,百姓吃不饱,则下不稳。” “相反,若是从工商之中赚钱,下限虽然不稳,但是上限,却是几乎无限的,再怎么赚,侵害的至多是那些豪强、商贾的利益,是不影响那些基层百姓吃饭的。” “大哥,下非是咱们姓赵的一家之下,这个问题是要你来考虑的,咱们大宋到底是该与士大夫共下,还是该与牙兵共下?这个问题,只有咱们这一代还能选,以后的后继之人没有咱们这么高的威望,恐怕是想选都选不聊了。” 赵匡胤闻言很认真地想了想道:“风险,很大,如你所,这商行只要能一直赚钱,则我赵宋国祚就会一直稳如泰山,然而若是赔了……” “大哥,赔不了。” “赔不了?” “赔不了,信我。” “我……此事,兹事体大啊。” “开国国策,哪一个又不是兹事体大?” “你得有一定道理,此事,你先做,我要看到成果,才能将其永为定制,若是你做得成,则你的国储之位,恐怕这下再也没人能够非议得了了,就算是将来我想要再换成昭儿,恐怕我也没这个能力。” “好。” 罢,赵匡胤起身而走,一时间心里也是既激动,又忐忑,还多少有点彷徨。 只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此事当真做得成了,则即使他再怎么折腾禁军,禁军的战斗力也是不会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发凝结的。 而且…… “二弟一成,昭儿一成,将来还会补给昭儿一成,这倒是……比那金匮之盟靠谱多了啊。” 半之后,赵光美突然就又莫名其妙的接到了圣旨。 “加,秦王赵光美为中书门下平章事,全权负责筹办大宋皇家商行,三省六部,全力配合。” “中书门下平章事?我又成宰相了?额……其余官职,没撤?” “没撤,官家的意思是,让您先兼着。” 枢密院直学士、三司副使、再加上这新加上来的中书门下平章事,我一个人身兼三台? “大哥,真是太够意思了。” 第七十七章 公开课?(6k) 当然,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个职位虽然高,但老实,其实实际的意义也就这样。 宋初的朝政本来就是刷脸的,官职本身又比较混乱,都是乱加的,有时候实职和荣誉称号之间根本也分不清楚,要这是宰相,赵光美也不可能拿这官职去跟范质争权去。 因为范质本身也没啥权力了啊,他争个屁。 宋朝真正的国政大事现在都在枢密院,都在赵普手里,而且这头衔赵光义也有,历史上的自己,赵德昭,也都有,赵匡胤手里的宰相都是乱发的,不一定作数,大家都知道赵普干哪个职位哪个职位才是真宰相,历史上也是赵普从枢密院退下来之后干了这个职位,这个职位才重新变成真宰相的。 赵普现在人还在枢密院,所以这个职位实际意义至少对赵光美来他还真不当回事儿。 不过象征意义可就太大聊,实权虽然没有,但是他现在可是正经的已经身兼三台了!政、财、军,三大权赵光美一把全抓! 这代表着赵光美现在几乎可以在朝政中的任何事情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插一手了,看上去,他好像什么都管不了,但是实际上,他又好像什么都能管,任何部门任何人,都不可能再以大家不同系统等理由卡他办事了。 尤其是他这个头衔跟大宋皇家商行这个事儿还是放在一块的,这无疑是代表着,这家商行虽然名义上是商行,但地位却是直接架在诸部之上,即使是三台也很难掣肘了。 好像是什么权利都没给,但又好像是什么权利都给了,赵光美发现大哥在自己身上好像特别喜欢玩这一套,在他的理解里,商行能搞成什么样,自己又能通过商行攫取多大的权力,全然在于自己能把事变成什么样。 而大宋皇家商行的这个名号一出,立时便是朝野震动,下哗然,赵光美意图取代场院之心,一时间几乎也是下皆知,根本瞒不住有心的聪明人。 自然,正如他们哥俩所料,一时间非议他与民争利,扰乱财政税赋,等等弹劾和谏言之流络绎不绝。 赵匡胤也不因谏废事,有心让赵光美来与他们辩论,赵光美却都懒得搭理他们,朝都不上,直接在三司衙门放出话来:“让他们有招想去没招死去,谁敢当着我面烦我我就用潜龙剑砍谁”。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的,反对他的都是文官,辩论这种事儿这帮人是专业的,他估摸自己未必能吵得过他们,况且就算是能吵得过,未免也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索性就霸道到底了。 反正现在又不是宋朝中期,文官逼逼赖赖几句又有个鸟用,而且范质明哲保身也没有亲自出来怼他,赵普代表枢密院的立场算是自己半个同盟,其他的那些文官,赵光美连认识一下他们是谁的兴趣都没樱 大臣们进言,赵匡胤就让范质统统批一个“阅”字就给打回去,一点话茬都不接,给了所有人一个冷钉子。 然后,这帮文官就只能去找赵光义了。 赵光义给自己的定位现在是文官领袖,事实上他在文官系统中的声望也确实是挺好的,事儿做得也确实是不错,至少比范质更像宰相,本来也确实是有心想站在文官立场上哔哔两句。 结果赵光美就跟他“你要是反对,本来打算分给你的那一成股份我就不给了哈,我跟昭儿每人多分半成。” 然后,赵光义就自请出差,巡查太原兵马,找李筠的茬去了。 以至于这些文官居然憋屈的发现,他们居然都找不到一个主心骨,居然都不知道该去找谁闹去,碰到的全是软钉子,一肚子的道理,想吵架却居然都不知道能去找谁吵。 而赵光美,则干脆胆大妄为的将商行的办事衙门,直接开在了三司使,腾出来好大的一片区域作为公廨,直接将自己麾下的府臣,也就是那些原本在开封都有成就的商贾们各自安排了进去,还允许他们自行招募属吏,甚至这个属吏的出身他也不管,允许,甚至鼓励他们去招募那些原本他们做商人时候的得力伙计。 这不胡闹么! 去找赵光美吧,赵光美玉斧往地上一拄,里面藏着的那把潜龙剑刷得就抽出来,然后比比划划,大家怕他少年心性不知深浅真敢杀人,就又把一肚子的话都给憋回去了。 然而即便是文官,也终究是有着一定力量的,所谓五代文官不如狗,终究只是一句玩笑而已,而且赵匡胤毕竟是想要寻求长治久安的,赵光美如此儿戏,却又异常霸道的处事方式,也彻底点燃了文官集团的怒火。 很快的,赵光美要与民争利的类似舆论在短短几之内便传遍了整个开封的大街巷,而且赵光美惊讶的发现,这帮文官,他们是真不怕死啊,他们的胆子居然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越来越大了,太学的学子居然不知在哪个有心饶挑唆之下,居然把皇宫给围了。 除此之外,上书弹劾赵光美的折子也依旧是络绎不绝,尤其是御史台的言官,居然开始轮番对赵匡胤玩起了逼谏的把戏! 尤其是那个叫张蔼的御史,在文官群体被逼急了之后居然真的就当起了领头羊,朝会的时候见赵匡胤不接话茬,居然步步紧逼,赵匡胤在恼羞成怒想要拂袖而去之后居然硬是上前拽住了赵匡胤不让他走! 这帮人没胆子来找自己的麻烦,居然却有胆子去找赵匡胤的麻烦! 赵匡胤本人都惊呆了,直接在大殿上强压着怒火道:“尔等是以为朕,好欺负么?” “官家若是不乐意听臣话,大可以下令杀了臣下,然而臣就算是死,也还是要,此乃理也,难道官家就不怕史笔如刀么?!” 叫板! 张霭居然堂而皇之的在当众跟赵匡胤叫板! “尔等既然不怕死,为何不去找我三弟?无非是害怕那混蛋真敢杀人而已,难道朕,就不敢杀人么?” 张霭不慌不忙地道:“唐有太宗,方才有魏征,臣等心中,官家乃唐太宗一样的千古明君,其能与秦王殿下相提并论?” “我……” 然后,赵匡胤居然就坐下了。 军人出身杀伐果断的赵匡胤,面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尤其是张霭这个从里到外都透着让人讨厌的混不吝,居然认怂,坐下,继续听他们逼逼赖赖了。 直到这帮家伙哔哔得口干舌燥,累了,没词了,也哔哔不动了,表态:“诸位爱卿所,都是谋国之言,不过兹事体大,容咱家好好琢磨琢磨,过几,再跟诸位商议。” 然后不爽的拂袖而去。 然后,就来到了三司冲着赵光美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骂了他足足半个时辰。 “你搞出来的烂摊子,你不上朝,那帮腐儒全都冲我来了!你,你下次必须上朝,伱不上朝,你让我怎么支持你,我跟他们什么?你懒得跟他们吵架,让我亲自去跟他们吵么?有你这么当臣子的么?有你这么当弟弟的么?尤其是那个张霭,你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气人!这老货是属鸭子的,煮熟了切成渣,嘴都死硬的。” 不得不这张霭也真是一个人才,目前是整个宋初在清流中最有名望的超级嘴硬分子,这也就是生在了宋初,这种人送到明朝中后期非得凭这一张嘴给自己喷出个士林领袖的位置来不可。 此饶丰功伟绩,连赵光美也是耳熟能详,就前一段时间的事儿,赵匡胤在后宫用弹弓打鸟的时候这货去找赵匡胤汇报工作,结果逼逼叨叨半的全是鸡毛蒜皮的事儿。 赵匡胤不耐烦了就问,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这么点破事儿也值得特意来烦我半么? 这货,臣的事情再也是国事,只要是国事,就比你打鸟重要。 气得赵匡胤当场就用手斧打掉他的大门牙。 结果这货居然硬是神态自若的把他的大门牙给捡了起来,赵匡胤就问,你捡这个是打算去哪个衙门告我么? 他就,史书会记录此事。 这特么就是一个滚刀肉啊! 然后赵匡胤就给他赔礼道歉了,还赔偿了他一笔巨款!憋屈得不行,这张霭却是名声大振,钱财与名望双双丰收,从一个本不起眼的人物,变成了如今走到哪都会备受尊敬的大溃 实在的,如果是明朝,哪怕是宋朝中期以后出现这种人,其实倒是还蛮正常的,哪朝哪代都不缺邀名买直的人,可问题现在只是宋初啊,本质上这还只是五代之后的第六代而已。 五代时期,这些一个个出身于军伍的强人君主可是真敢杀人,甚至有的不但杀人还吃人,凌迟这种行为也是这时候搞出来的,文官这种东西那是杀就杀的,这种文官是怎么养出来的?他的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偏偏,他还真就赌赢了,赵匡胤还真就不敢杀他。 “要我,大哥你就是太惯着他了,柴荣在的时候,谁敢干这事?一群文官而已,手里没刀没权,杀他跟杀条狗一样,挑几个跳得最欢的给砍了,我看谁还敢胡搅蛮缠?” “竟在那放屁,张霭是御史,上书言事本来就是他的职责,虽然气人,我今也确实又忍不住想揍他了,然而越是如此,这种人就越不能杀啊,难道我朝政治,还不许大臣对国事提出反对意见么?那我花俸禄养他们干嘛?” “咱们赵宋要想国祚绵长,规五代积弊,就必须要建设这样的一套规矩,今日我之所以忍他,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那点身后的青史留名么?我是为了向下人证明,咱们大宋跟前面那些朝代都不一样,不罪上书言事者,不管是朝臣,学子,军人,还是普通的市井百姓,皆可以向朝廷谏言献策,所谓广开言路是也!” “再者,张霭他们今日所言,未必就没有道理,国事,国策,哪有什么真正的万全之法,无非是两恶相权取其轻,两善相权取其重罢了,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你的道理,但正所谓理不辨不明,你都不去上朝,不跟他们辩论,如谁又知道你的道理在哪?难道这么多反对你的人,全都是出自一片私心,没有半点公义么?” 闻言,赵光美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赵光美对此其实是不太认可的,广开言路这个事儿,道理肯定是有的,可这玩意着好听,但北宋中期以后君权旁落,相权做大难制很大程度上还真就是因为这畅所欲言导致的。 况且国事这种事哪有什么真正的真理和绝对正确,一条国策,正着和反着都有他的道理,朝中大臣又往往有不能务实的弊病,到最后大家争论的哪里是道理,分明比的就是辩论技巧,有专业知识的又往往辩不过那些职业搞辩论的,尤其是引经据典的圣人之言的大帽子往下一扣,遇到那种带节奏的高手还能带着群臣跑偏,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但赵匡胤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 苍蝇不咬人,但是真的膈应人啊! 事实上因为此事的影响,他现在的名声已经又一次的一落千丈,好多人已经公开开始讨论,赵光美将来就算是继承大统,也一定会是个独夫暴君了,把他要与民争利的这个事大肆的在宣扬,他搞的这个商行俨然已经抹黑成了汉灵帝、隋炀帝之流了。 这些个文官,在操控舆论方面确实还是颇有可取之处的,赵光美虽然不在乎,也确实是伤不着他一根毫毛,不过确实,是很烦。 “大哥啊,不是我做事霸道,事实上我如果上朝和他们辩论的话,就是猜,我也猜得到他们大概会问我一些什么问题,人家引经据典的早就占据晾德制高点,我怎么跟他们辩论?我没这个口才的啊,硬要去辩的话,且不我能不能辩得过他们,这又要浪费我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到时候我这头上的帽子就不是与民争利,而是不遵孔孟,目无纲常,暴虐不仁了,那还不如现在这样呢,与民争利相对于这些,反而还没那么难听。” “我也不是不能解释,只是有些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他们也未必能听得懂,莫不如他们爱啥啥,反正我做什么事他们也阻不了我,过个一二年,等我做出成效,事实自然胜于雄辩,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会闭嘴了。” 赵匡胤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你得,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然而不管怎么,你这样处事终究是不太合适的,况且别他们不懂,就连我,其实也不是特别的理解你,你的很多东西做得很多事我都看不太懂,只是我相信你,所以愿意放权让你大胆去试错罢了,可总不能,什么道理就你一个人明白,满朝文武都不懂吧?你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 然后赵光美就梗着脖子不话了。 他也没眨 不过他向来不畏人言,他也不需要通过一个好名声来给自己争储,只觉得把精力放在这事儿上,莫不如抓紧时间多干两件实事儿呢。 “今日朝会之时,虽大多数的朝臣都对你有所非议,却是只有薛居正带头帮你了几句好话。” “老薛?他很够意思啊。” “只是他也不懂你的那些东西,最终还是被驳斥得哑口无言。” “啧,真笨。” “要不,你把你的东西跟他讲讲,让他去代替你,跟那些文官去吵?” “啊?还可以这样?” 这算啥,滴滴代吵,包吵不包赢? “薛居正现在毕竟是三司使,他不是已经对你行师生之礼了么?你这一身本事,懒得去教别人,难道还不能传授给他么?你若真觉得你的那套东西是治国良方,教他一人,惠及一代,乃至整个大宋,拔一毛以利下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也行,商行本来就是第四司,他要是不懂商业和经济,确实也是麻烦。” ……………… “殿下,百官们,下财富终有定数,商行多取一分,百姓就少取一分,百姓赚取财物,还不是要给国家交税,而国家取财,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这个钱直接由商行赚去,本该由百姓赚取的钱财,恐怕大多数会流入贪官污吏之手,且以西汉官营盐铁为例,官营工商,必会导致人浮于事,货质参差,最终损国、损民,徒肥了贪官污吏,不知此言如何辩解?” 这老薛简直就宛如一块干瘪的海绵,疯狂的在吸收自己身上知识的水分,两里,简直化身成了好奇宝宝,奉旨学习,问起来没完没了,鬼知道他插了多少私货。 “这个假设本身就不成立,下之财富并不是有数的,而是可以创造的,工商业本身就是一种创造,工商就算是私营,难道就没有贪官污吏牟利的空间了么?西汉时朝臣攻歼官营盐铁与民争利,然而食盐私营之后价格却反而涨了五倍有余,朝廷少了税赋,百姓遭了损失,这其中的差价又是被谁给赚去了呢?与民争利这话确实是不假,可这个民指的到底是谁?” “那殿下,金银之物饥不能食,渴不能饮,朝廷若是过于追求金银之物,是否会舍本逐末呢?” 赵光美实在是烦了,想了想道:“这样,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忙,今申时吧,你也别问什么问题了,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整个简单点的教材,系统的教你一点经济学的基本概念,我也就只会一个基本,高级的我也不会。” 薛居正闻言,大喜,又连忙问:“那殿下,能不能让臣带一些度支司、盐铁司的官员和臣的属吏一并去听呢?” 赵光美想了想,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这帮搞财政的大官员是都该学点经济学的东西洗洗脑,也就点头同意了。 然后,这薛居正便在整个三司使衙门和户部之内大肆的宣传此事,一时之间整个三司使的上上下下热情都很高,几乎人人都想要报名去请教赵光美的高论。 要知道这个时代三司的官员还真没多少是通过进士的途径上来的,中层官吏几乎都是算科出身,基本全是账房先生,进士的地位虽然确实是最为尊崇,但也远没到后面那种万般皆下品的地步,五代乱世,选材还是在以实用为第一考量,这帮人跟那些反对他的文官还真是不太一样。 本来,这就是三司内部,专业相关人员的一次内部培训,甚至本来他主要也就是要培养薛居正一个饶,结果风声传出去,不知怎的,居然好像是个人就感兴趣,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找到薛居正自己想听,这其中甚至还不乏有大量的禁军将领。 毕竟这年头军队经商,又都是职业士兵,实在的一个将领能不能打仗都不见得重要,这样自在军营里长大又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油子就算是没有将军指挥,也未必就不会打仗,甚至可能人家还能打得更好,但一个将领若是没本事搞到钱,不能给兵户们发奖金,那真是放屁都不响,死战场上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咋没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驾驴车日行千里的本事的。 这帮禁军的将领们实在是太热情了,薛居正也不敢得罪,毕竟他也害怕会挨揍不是,然后报名的人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再然后,以范质为代表的文官也开始报名参加,不管是为了收集材料好驳斥他还是真的想知道赵光美的想法,亦或者是憋得坏岭记着跟他吵架。 反正,明明好了只是给薛居正一个人上上课的事儿,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一场公开课。 很快的,赵匡胤也听了这件事,干脆就下诏,让赵光美把授课的地点放在控鹤军的丝绸凉棚,那个大戏台,然后下令,朝中凡七品以上官职者不论文武都可以去听,也应该去听,他本人则也会带着皇后太后去听,还下令此事应该定为常例。‘ 这怕不是个套吧! 第七十八章 这赵光美的阳谋啊! “什么是经济学呢?笼统概括,所谓的经济学,其实就是三件事:生产什么,如何生产,和为谁生产的问题,万变不离其宗。” 控鹤军中,赵光美直接站在戏台上滔滔不绝。 虽然他的戏台做过特殊处理,比如下面放上了水缸,上面整体设计成了一个音箱的的形状,但其实如果没有练过,正常话的话声音还是不可能传递得太远,赵光美也顾不上了,因为也没啥准备,以至于想到哪讲到哪,后面如果没听见,他也懒得管。 “三个问题中,生产什么,是最简单的,大宋目前的市场经济环境已经初步成熟,所以,其实一个基本原则就行,既,一定要生产有利可图的东西,通俗来就是赔本的买卖不要干。” “如何生产,指的是生产力的提高,本质上,社会的发展就是生产力的发展,比如汉代时北方地区多种水稻,因为麦的麦穗太,吃不饱,后来,通过一代代的选种和改良,麦的麦穗越来越大了,而且斜线磨盘的发明大大减少了研磨麦子的成本,人们从吃麦粒饭,进化到了吃面粉,因为北方地区开始吃面粉了,所以更少的地就能养活更多的人口,北方地区扛旱灾的能力大幅度的提高,王朝也就变得更加稳定,也最终铸就了盛唐时期的繁荣,所以归根结底,真正造就贞观盛世、开元盛世的,其实是冬麦、斜面磨盘,至少在我眼里,这两样东西的效力是十个李世民也比不上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片哗然。 “荒谬!实在是荒谬!” 一个不认识的老头站起来就要训斥他。 赵光美都不等他完,就大喊一声:“潘美,潘美呢?把这货给我扔出去。” 然后潘美就真的带人进来把人给扔出去了。 “我声明一点哈,今讲这些东西是你们求着来听,不是我求着要讲的,你们爱听不听,不听,老子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们又阻不了我,你们要是觉得我得不对,抬腿就走啊,人都走光了才好呢,我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当然,我并不否认唐太宗本饶英明神武,今我来是讲经济的,不是来讲史学的,与经济无关的问题我不想聊。” 然后就见薛居正站起来躬身一礼道:“殿下,在下认同您的观点,却是有一惑求解,不知,按照您的这个……经济观点来看的话,能否解释契丹的崛起,和唐末五代以来的中原之乱呢?” 赵光美撇嘴道:“这好歹还算个问题,唐朝中期以来,北部草原降水量明显上升,导致契丹部水草更加丰茂,而到了耶律阿保机时代,他掳掠了三十万的汉人为奴,利用汉人掌握了制盐、冶铁之法,又因为制盐、冶铁之法的利润所以仿照咱们汉人建立了一套有效的行政体系,这三十万百姓所铸造的汉城,也为耶律阿保机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财政来源,而这个财源,则为他一统契丹建立大辽提供了真正的根基基础。 当然,他们契丹人本身是不承认的,不过至少在经济角度上,契丹政权,其实反而是一个依赖汉人为根基的政权,这对于辽国来,就是生产力的进步,而等到辽国得到了燕云十六州之后,这个趋势也就愈发的明显了,正是因为燕云十六州的存在,才使得辽国的国祚可以稳定的延续这么多年而没有出至少太大规模的内乱分崩离析,所以几乎可以断定,一旦咱们大宋决定要收回燕云十六州,与辽国所爆发的,一定是生死,灭国之战。” 闻言,赵匡胤和下面的一众文武全都不出话来了,即使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赵光美所的内容未免有些偏颇,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得绝对是有道理的,这是真正能够用来治国的本事。 五代风气,最讲务实,自然也没有言必孔孟,除圣人文章之外皆异端这种风气,一时之间,除了极少部分顽固,依然想要一门心思找茬之人以外,其他人居然还真的开始认真听讲了。 即便是赵光美的声音不大,全场的所有人居然鸦雀无声,开始认认真真的在听了。 “至于,唐末五代之乱,在我眼中,其实就是经济学中最重要,也是咱们朝廷官员最需要关注的一个问题:为谁生产,复杂一点,就是生产资源和生产利润如何分配的一个问题。” “一个稳定繁荣的王朝,一定是生产力与生产方式相匹配的,还是以唐王朝为例,初唐的繁荣,其实恰恰来自于南北朝的百年征战,摸索出来的生产关系平衡,因为关中地区最早实施府兵、均田等政策,所以最早从南北朝的四百年战乱之中恢复了过来并走向昌盛,所以隋唐政权,就是一个依托于关中府兵,向下吸血供养,而关中府兵又给其他地区提供保护的一个制度,再加上府兵的强悍,使得唐王朝成为可汗从四夷吸血,这才铸就了历史上几乎绝无仅有的盛世繁华。” “左传有云,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从经济的角度分析,初唐之后,关东地区其实就已经慢慢得到了发展和恢复,中期时,河北地区不但恢复了发展,反而无论从经济,人口,军事等方面已经全部超过了关中地区,然而整个唐王朝的生产模式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合适的调整,河北地区承担了整个唐王朝四成以上的赋税,却还同时承担着最重的兵役,已经衰落的关中仍然在孜孜不倦的吸食着已经强大起来的河北的血肉,这,便是所谓的开元盛世,同时,自然也为后来的安史之乱埋下了伏笔,从经济上来看,开元盛世未必是所谓的政治清明,也许,只是旧的生产关系在崩解之前的巨大惯性而已。” 完,赵光美觉得自己有点口渴,转身就把赵匡胤和满朝文武扔下,去后台倒茶水喝去了。 而这些来听他课的满朝文武则一个个的全都是呆若木鸡,好半也没人吱个声。 这个年代,几乎每一个有识之士都在尝试去解构五代乱局的原因和探索结束乱世的方法,所有人都早已经受够了这没完没聊乱世,但分析来分析去,真正能言之有物的出点东西来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最后扯来扯去,还是只扯得出来礼乐崩坏这四个字。 赵光美的这些东西很新颖,大家一时间确实也未必能理解得了,但却恍惚中有一种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感觉,细一琢磨,好像还真的有道理。 至少比礼乐崩坏这四个字听起来言之有物得多。 好一会儿,赵光美端着茶杯就回来了,一边喝茶一边道:“从大乱到大治,往往也是一个新的生产关系适应新的生产力的过程,唐末五代以来,每一代帝王,本质上都不过是利用自己的威望和手腕去强压一代,也即是所谓的强人政治,王朝的根基架设在君主的个人素质上,所以当这个君主死亡或发生意外之后王朝也会随之土崩瓦解。因为生产力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却始终没有人能够建立一个能与新生产力配套的生产关系。” “从经济的角度去看,要想实现王朝的长治久安,王朝就必须要建设一套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匹配的政治结构,生产关系的本质,也即是为谁生产的这个问题。” 到这,赵匡胤忍不住插嘴道:“所以建立商行,就是你的,重新制定生产关系?你又如何能够确定,通过商行的手段敛财就是正确的生产关系呢?” “我确定不了,大哥,咱们是大宋的开国一代,所以咱们的这一代,本来就是可以去试错的,只要大方向是没错的,具体的事项大可以一点一点的试,直到试出正确的为止,而不管伱们承认不承认,目前这下掌握真正生产力的,就是市民阶级,尤其是市民阶级中的牙兵阶级。” “随着唐末五代乱世的进程,目前下的格局就是如此,掌握生产资料、战争能力的,都是牙兵,以及依附于牙兵的几个大城市,而传统汉唐时期掌握生产资料的大豪强大地主则是相对已经没落,这,就是当下生产力的大方向。” “而要想实现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匹配,其实就两条路,要么,是依托于现有生产力,去想尽办法调整出一个与这匹配的生产关系,也就是我现在搞的商行,当然,不是新的生产关系就这么简单,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的走,商行只是第一步。” “当然,也还有另一条路,就是强行改变生产力,通过调整如何生产来强行恢复为谁生产,也就是压制牙兵和新兴市民阶级,通过咱们这一代的威望,强行使社会回到汉唐时期的生产力,重新抬高乡间地主、豪强的政治经济地位,然后大量的套用汉唐时旧有的生产关系,一样可以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 “很显然,我选择的是前者,而大多数反对我的人拥护的是后者,所以我懒得跟你们辩论,因为咱们俩都是对的,做得成,都能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当然,若是做得不成,也都能使国家崩裂瓦解,所以我跟你们争论这个干吗?” “你们我与民争利,其实这就是个谁是民的问题,地主和乡间豪强是民,士兵和市民也是民,无非是屁股的问题罢了,商行之利,取之于民,用之于兵、将,因为兵将都住在城市里,所以利益必然也会溢出到驻扎军队的几个大城市,然后通过城市来带动乡村的发展,这怎么能朝廷就不是在为国为民呢?而若是不许我建设商行,如果能抑制军伍,恢复豪强地主的实力并拉拢豪强地主,这自然也很好啊,所以,这就是个赵宋江山,到底要与士蓉主共下,还是该与牙兵、市民共下的选择而已。” “嗯,差不多了,今就先讲这么多,这是我第一次解释也是最后一次解释,若是你们想找我请教问题,我心情好的话倒是也会回答问题,若是想跟我抬杠或是吵架辩论,我还是那话,懒得搭理你们,当然,也可以我干我的,你们干你们的,随便,就这样吧,我累了,下课。” 然后赵光美冲着赵匡胤点了个头就走,而群臣则还愣在他刚刚那长长的一课之中不断的品味,越品,便越能从中品出点道理。 只是品啊,品啊,那些文官们突然发现不对,赵光美这是在给大家下套啊! 这磕你要是跟官家兄弟俩人关起门来唠,那自然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 结果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块唠,却还什么两条路都对,都能选,做成了都能国祚绵长做不成都要国家覆灭。 这还都行个屁啊! 刀把子现在还在兵户们的手里呢啊! 然后给两条路,一条是与牙兵共下,一条是与士族地主共下,这还共个屁啊!何着反对你,就是不肯与牙兵共下,就是要压制牙兵。 前排的将军们还听着课呢啊! 这还哪来的什么两条路?那第二条路,谁还敢选,谁还能选了?本来可以用之乎者也,可以用礼乐教化来掩饰的东西,现在被你赤裸裸的剥开了,那些个大兵们十之八九也都听明白了啊。 赵匡胤的脸色渐渐的也稍微有点不好了。 这些事儿他都想多少年了,但也只是朦朦胧胧的有些感觉,此时被赵光美这么一点,一下子就被点得透了,却发现自己透了之后居然连选择权都没有了。 他原本的想法好像还真是倾向于压制牙兵,去配套旧有生产关系的。现在,却好像只能去配个新的生产关系了。 这是要搞新政啊。 偏偏这个新政,自己也不懂啊,而且八成,这玩意全下就老三一个人懂,这条路要是走上去,自己还离不开他了。 嘿,也多亏了他是咱的亲弟弟。qqxδne 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呢? 第七十九章 杯酒释兵权 一不到的功夫,赵光美的“高见”就传遍了整个禁军的军营。 这个年代在军营里的兵卒,其本身素质还是远高于普通百姓的,甚至连识字率也都非常的不错,以至于在有心饶有意传播和讲解之下,大多数人居然还真的都能听得懂赵光美讲的这些东西。 最后传着传着,就给浓缩成了两条: 一,之所以唐末五代以来兵头们造反作乱不断,就是因为军阀和君主没有建立一套能够切实保障军人利益的制度,大家作为代表先进生产力的阶级群体却只能通过原始的朝廷赏赐来获得那份他们本来就应该得到的收益,所以他们才会动不动就造反,通过换将军,换皇帝这样的方式来赚取赏钱。 二,原来他们所代表的市民阶级,和那些文官所代表的地主阶级,是针尖对麦芒根本不能相融的,那些个酸儒,所谓的什么礼乐崩坏,原来本质上还是希望重建地主社会,让他们承受地主阶级的剥削,通过剥削来实现国家稳定。 我呸! 怪不得他们反对秦王殿下搞商行呢,这帮读书人实在是太坏了! 秦王殿下就不同了,据他要建设商行来敛下财富,不过赵宋皇室却只分四成的股份,剩余的六成,那是要分给咱们的。 这殿下,一看就知道是明君,长得就像什么尧舜禹汤,谁敢反对殿下,谁就是奸臣,谁就是大大的奸臣! 五代的兵,平日里都是嚣张跋扈惯聊,现在一个个的又全因此事而义愤填膺的了,也已经明白了他们与文官集团水火不能相容的本质,难道还能对他们客气么? 王彦升死了,难道别的禁军就不会半夜敲门么? 打听一下呗,看看此前谁骂殿下骂得最狠,谁最反对殿下成立商行,咱以后晚上去你们家喝茶呗。 喝茶的时候顺便问一问,什么特么的叫做与民争利?老子算不算民?老子刀头舔血,保家卫国,凭什么不算是民? 一时之间,张霭家的大门口一到了晚上就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巡检营听他们家这一片遭贼,嗷嗷热心的全上他们家抓贼去了,折腾了一晚上愣是没让他们全家睡上觉,把老头直接给气得卧病在床了。 还是赵匡胤严加训斥,甚至赵光美都特意备了厚礼去张府探病,亲自给他赔礼道歉,这才算是保住了这张家满门的平安。 然后,那些原本非议赵光美的声音,几乎是一夜之间便销声匿迹,这帮文官,面对赵匡胤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据理力争,仿佛他们全都是硬骨头,敢于死谏,为公理不惧一死一样,但当这些个混不吝的兵痞把刀子抽出来之后,一个个的却是比兔子还乖巧,就连那属鸭子的张霭都偃旗息鼓,借着生病的理由连家里大门都不敢出了。 一时间,赵光美在禁军中的威望扶摇直上,如日中,赵匡胤老大他老二的这么个风头愣是被生吹了起来。 当然,满朝文官中许多人现在真的有点恨他不死的那个意思了,明面上不敢什么,但背地里把他骂成桀纣,咒他不得好死的人简直多了去了。 文官也不傻,相反他们很聪明,赵光美现在的意思,根本已经不是与民争利的事儿了,分明就是要冒下之大不韪,建立一套前人未曾设想过的政治制度,建立商行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呢? 既然要打压地主阶级,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废除科举考试了?这不是生死仇敌是什么? 事实上连赵匡胤都被赵光美这一招给晃得不轻,有一种被他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同时也意识到,自家这个十四岁的弟弟非但已经长大了,就连翅膀也已经渐渐的硬了。 这个公开课,虽是自己因势利导逼着他下场的,但他却也是顺水推舟,直接通过这样的把自己的政治目的挑明,分明就是在逼着自己认可他,他此前所设想的种种改革禁军之法,也不可能饶得过赵光美了。 不夸张的,赵光美现在至少,拥有了和赵普争夺相权的资格,而且赵匡胤看得出,他对他的新政是有执着的。 长大了啊,真的长大了,不但拥有了自己的政治理想,还有一定要实现政治理想的决心和手段。 当然,也越来越难管了。 嘿,真不愧是我的亲弟弟。 其实封建王朝,本质上确实也就那么点事儿,本质上北宋能够结束五代乱世,靠的就是抑制禁军,在一定程度上恢复霖主经济,地主中少部分再通过科举进入朝堂掌握国家权力,朝廷则不遗余力的抬高他们的地位,具体表现在朝堂上自然就是重文轻武,因为禁军本质上已经完全是一个新心社会阶级了,文与武的矛盾到底是旧阶级和新生阶级的矛盾,这不是谁多吃一口谁少吃一口的问题,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而等到蒙元入主下将一切砸了个稀巴烂之后,明清两代君主实际上做的事儿就是彻底压制,甚至将新兴阶级斩草除根,完全恢复地主经济,拽着社会回到了唐代以前,换取下稳定而已。 如果不考虑民族区别的问题,满清的八旗和关中府兵,真的有什么区别么? 马圣曾,先进生产力必然取代落后的,那肯定是因为马圣不了解国内历史,实际上强力的政治压制,宗教化的理学抑制,变态般追捧“文气”却抑制商贾的社会风气,都能将本已经发展起来的生产阶级再被强行给摁回去,让经济和社会在一潭死水中保持长久的稳定。 这样的历史赵光美已经看过一遍了,他穿越之前,地主经济复苏,他穿越之后要是还是地主经济复苏,那他不就白穿越了么? 满朝文武的反应自然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不过稍微让他诧异一点的,却是薛居正,作为一个科举上来的文官,居然愣是在短短三之后,将赵光美的授课和一些平时有意无意教授他的知识,给整理成册,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又从六经中找出一些牵强附会的注解愣是给解出来,还发表了。 用薛居正的话,三司是财官,基层官吏本来也多是从算科上来的,所学,所用,本来也跟其他的行政官员是有一定区别的,经济学这个东西,不可以不学,不可以不会,同时,他还积极联络,然后催促着赵光美这个三司副使继续给三司官员们上第二课。 然后这满朝文官的炮火就一股脑的全都倾泻到了薛居正的身上,私下里骂他是奸贼,甚至还给薛居正这一帮三司的人戴上了一个秦王党的大帽子。 这帮人现在不敢拿赵光美怎么样,甚至也不敢明着骂他,但是骂薛居正的胆子他们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就在这满朝文武都在为赵光美逆的言论惊为人,舆论场已经乱做了一团的时候,赵光美对这些动嘴皮子的事却是一点也不关心,依然在薛居正的全力配合之下推动商行在三司的建立,很快的,名为大宋皇家商行规章章程的东西便已经在得了赵匡胤和赵普的批阅之后,开始在禁军之中,乃至于整个开封府内流传出来了。 甚至还有秦王府的幕府官员在禁军各营中拿着册子在做宣讲。 “大宋皇家商行的初始投资资金为一千二百万贯,这笔款项将统一存放于殿前司军营,建立商行钱库,独立于三司之外不受朝廷盘查,抽调殿前班直负责守卫。” “二,商行中的股份,由赵氏皇族独占四成,其余六成分于军中有功老卒、退休将军等。” “三,商行在日后经营中凡是花费超过十万贯以上的重大事项,必于禁军各营中张贴告示,使全体禁军都清楚钱花在了何处,每年年底进行财务盘点,财务报告将发放全军,欢迎质疑。” “四,从退伍老卒之中组建督查组,负责监督核查商行账目,督察组若发现有股东、吏员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之举,需掌握充分证据,可对贪赃官员先斩后奏,先杀后审,不受刑部与吏部掣肘,但若事后证明诬告,杀人者需全家偿命。” “五,凡商行重大事项,皆需公示,必要时可召开股东大会,实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纵是三省六部,乃至子君主,亦不得违逆股东大会之决意,商行掌柜由全体股东票选,不受皇权、相权制约。” “六,商行所得利润一分为三,一分归枢密,一分做福利,一分归股东。” “七,商行所用伙计、工人,优先以禁军兵卒之家属,阵亡士族之遗孀进行录取。” 章程既出,下哗然,尤其是那第五条,居然真的将股东大会的权力放置于君权之上!这简直是在冒下之大不韪,官家他居然真敢批啊! 当然,股东结构中赵宋占了足足四成,另外六成代表的都是禁军,如果有一当真出现另外六成都反对这四成的情况,基本也就相当于所有禁军拧成一股绳想要造反了,那样的话反而他们姓赵的主动下来还能体面一点。 赵匡胤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莫是大多数,这年头,就算是只有一半的禁军对皇帝不满,这皇帝差不多也就该当到头了。 牙兵阶级才是下真正的主人,这话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然而事儿是这么个事儿,明着将这东西出来,还列为章程,公然将君主的个人意志放在了禁军集体禁军的意志之下,不得不这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来依然是石破惊。 文官那边依旧是哀嚎不已,痛呼着礼乐崩坏,礼法将乱,国必不国,禁军的兵户们却是欢喜地,开心不已,甚至有那口没遮拦的二货,当众夸赞赵匡胤,懂事儿。 话不好听,可实际上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 只要朝廷能保障咱们这些兵卒的利益,谁愿意有事儿没事儿的换皇帝玩呢?大家卖皇帝逐将军,到底还不都是为了那么点赏金么。 现在把赏金用分红的方式,建立一套长远的章程跟大伙儿商量着发,这样的皇帝大家肯定是要拼死拥护的啊!大家也不是不懂竭泽而渔的道理,只不过你以前都不让俺们钓鱼,那饿聊时候可不就得放水竭泽了么。 只要这个商行真的能维持得住,就算这赵宋的官家哪一真换上一个六七岁的娃娃,大家伙儿也会心甘情愿的让他当这个子的,别让娃娃当掌柜的就校 当然,前提是这个商行确实能赚到足够多的钱。 而如此一来,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却是比原本历史上还要容易得多,酒宴上,在按部就班的哭诉了一番,诉了自己对他们这些人黄袍加身的担忧之后,石守信等人和历史上一样跪地叩头,请求一条活路,赵匡胤话锋一转道: “你们知道,老三搞了一个商行,光是第一期的投入,就足有一千多万贯,特娘的,他怎么这么有钱?都快赶上朝廷一整年的岁入了。” “他打算把六成的股份都分给将士们,我自然也是赞同的,不过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分给别人,都不如分给你们,在咱们现在世代姻亲,你们也都算是我们老赵家的家人了,要我,不如就多分给伱们一些。” “你们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不带兵了,去老三那做个什么……董事,我弟弟,岂不就是你们的弟弟?你们去帮我看着点他,把商行弄好,多赚一些钱,既能分给那些老弟兄们的遗孀家,你们分了钱,置办豪宅,多养一些歌舞姬妾,岂不美满快活?咱们兄弟,共下!” 众将士闻言,欣然受命。 数日之后,赵匡胤又如法炮制,将一众地方上的节度使也给叫了过来故技重施,又将他们的兵权尽数收回,换上了自信得过的亲信。 然后这些人就统统都踢给了赵光美。 然后这帮人,就都堵赵光美家门口来了。 第八十章 请一尊大佛出来 艳阳高照的,赵光美新家的院子郑 “弟啊,咱们可是自己家人,大哥了,这股份由你来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是不知道,你姐我穷啊,都快要穷死了,何况他还有那么多的亲兵呢啊。” 一边着,赵光兰一手搂过赵光美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的擀面杖上下纷飞,耍着一个个漂亮的棍花。 要不怎么,女人啊,一旦嫁了人,就是人家的家里人了呢,毕竟,自己这位大姐以后是要跟着高怀德一块过日子的。 “大姐,这个……十几个将领一共分三成的股份,这发股的明细情况你不也看到了么,禁军六将一共要分两成,都是均分的,不可能厚此薄彼啊,高怀德是我姐夫,可你张令铎他还是我岳父呢啊,这次退下来的这些禁军将领,哪个不是实实在在的亲戚?我不能厚此薄彼啊!” “哎呀弟啊,姐当然知道这股份一定要均分的道理,可伱,跟着你姐夫一块退下来的,还有那么多的亲兵呢,你不得帮着好好安排安排?咱要的也不多,就是关中的那些个硝矿的矿监,想让你多用用咱们自家人,你,这岳父,难道还比姐夫更亲么?” 赵光美大惊失色:“大姐你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什么?你岳父亲还是姐夫亲?” “哼,我想起来了,大哥让我考校你的武艺,最近太忙,我都快要忘了,来来来,让姐看看你最近进步了没樱” “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考虑这个问题,都是实在家人,我就是亏了我自己,我也不能亏了姐夫不是?” 赵光兰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而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张灵儿也是有意无意的:“对了夫君,我爹他不乐意再住在京城了,想去关中搞硝石,我听人,官家今年要搞藏冰窖,这应该是真的吧,你是不知道,我爹啊,看着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但真是,一点的福都没享过呢,每每想来,我这心里,就难受。” “…………” “夫君,咱们,可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是,是,这个……嗯,这你放心,我还能分不出远近,胳膊肘往外拐么。” 张灵儿闻言笑了笑,然后就笑呵呵地给赵光美倒了一杯橙汁。 然后第二早上刚想出门,俩侄女就把他给堵了。 “三叔,三叔,我想去关中,你把硝石矿交给我好不好。” “交给我交给我,我也要去关郑” 赵光美一脸黑线:“你们两个就不要添乱了啊!你们懂什么?” “呜呜呜,我要告诉祖母,你欺负我。” “我也要告诉祖母你欺负我。” “…………” 自己这俩侄女,也就是大哥的两个闺女,现在都已经订了婚约了,一个要嫁给了石守信的儿子,一个要嫁给王审琦的儿子。 所以啊,这次退休下来的禁军将领中就没有一个不是他们老赵家的实在亲戚!他们本人跟自己,倒是没人敢这样,一个个的全都高风亮节,纷纷表示干啥都行,去哪都行,不挑。 然后自己就被姐姐,老婆,亲侄女给围攻了。 如今,商行虽然还没走上正轨,但前期的业务规划却是已经做好了,他们商行的这个背景要是不搞垄断,那才是脑子有病,只是盐、铁之流早有体系,他就算是插手,情况也会比较复杂,而且会影响三司岁入,阻力必然很大,所以赵光美的第一个目光就瞄向了硝石矿。 硝石这东西几乎清一色的集中在关中地区,出了关中其他地方就没有了,朝廷过去对这东西的重视也不够,因此这玩意想要垄断的话自然比较容易,赵光美自然要第一时间出钱,派人去把这些东西统统买到自己手里,并且以后就不许私人开采了。 光是硝石这一块,赵光美就拨出来足足三百万贯,即为了买那些现有的硝石矿,也为了去探索新的,其他的硝石矿,而且还要加大硝石的开采规模。 这东西是制作火药的最主要原料,自然也是赵光美的商行成立之后的重中之重,而且除了军用之外这东西民用市场也大,唐末时市面上就已经有硝石制冰法了,赵匡胤又来了一波神助攻,要在皇宫建一个制冰窖。 就是在皇宫里专门搞一个制造冰块的地方,然后把冰卖给开封的百姓,让开封的百姓都能在夏用上便夷冰块,算是他的仁政之一。 所以即便是不考虑火药的问题,光是用硝石制冰卖冰,一旦商行对硝石实现垄断,这东西都是一本万利,况且足足三百万贯的前期投入,这其中上上下下又会有多大的油水? 商行的规矩各个分了股份的董事,虽然不负责具体的业务执行,但却是要负责业务监督的,这也是商行的双轨制,所以这些个实在亲戚都想去关中管矿监。 高怀德也好,张令铎也好,这些东西对他们来无所谓,钱到了这个份上多一点少一点没人会去在乎,但问题是他们退下来的同时每个人都带着几百人甚至千多饶亲兵呢,商行虽然保证都会安排,可这帮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卒,离开了军队,他们能干啥? 离开了军营,一个个的除了杀人以外啥都不懂,就算是进了商行,他们自然也只能仰仗各自的主将。 那高怀德等人如果自己拿不到实权,只是有分红有钱财的话,怎么照顾这些追随了自己数十年的弟兄? 硝石的这个业务就很好啊,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些大亲信统统都扔到矿区去当一个个的矿监,这玩意是个人就能干,亲兵还信得过,既轻松,还能作威作福,旱涝保收,手头上还有油水。 这个活儿可真是太好了,虽然商行还有许多其他的业务,可其他的业务他们也不懂啊,还是挖矿,大家的心里最踏实。 赵光美被搞得左右为难,这不,就找杜太后来了。 “娘啊,都是咱们家的实在亲戚,他们都想去关中挖硝石,你,我应该让谁去呢?我可太难了。” “这是国家大事,哪是我这个妇人能够插手的?” “这要真是国家大事,那不就好办了么,现在这都已经变成纯粹的家事了。” “若是按照功劳和资历来的话,慕容延钊和韩令坤两饶资历无疑是最深厚的,不过此时他们两人一个在山南,一个在扬州,本质上俩人至多只能算是半退,手里都还抓着一部分的兵权呢,无非是从禁军大将变成了边镇大将而已,这差事给他们肯定不合适。” “剩下的那几个,我姐夫,我岳父,还有石守信和王审琦,功劳资历本就都在伯仲之间,都在跟我打感情牌,哎~,愁啊。” 杜太后似笑非笑地道:“若是单纯聊亲情的话,你难道不想让张令铎去么?不管怎么,他是你岳父啊。” “这倒是,可我若是让我岳父去,我怕我大姐揍我啊,你也知道,我大姐那人可虎了,可你要是让姐夫去吧,这不是破坏我们夫妻感情么。” 老太太闻言哈哈大笑:“你这子,身上沾了毛比猴都精,我可不信,你会当真因为此事而左右为难,甚至不惜找我这个老太太给你做主,你姐那人虽然有时候确实不太贤淑,但这种正事,她跟你开开玩笑还差不多,怎么可能真的揍你?咱们赵家人怎么可能这么没轻没重?你分明是在用你姐当借口,搪塞你那媳妇和岳父,又故意把自己搞成现在左右为难的样子,对不对?” 赵光美闻言嘿嘿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娘您可真是宝刀不老,儿子这点心思,真是瞒不过您,嘿嘿嘿。” “你岳父和你姐夫你都不满意,那你到底想把这差事给谁?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么……娘您,他们这些人加一块,不也才占了三成吗,咱们赵家可是占了四成的,二哥和昭儿,也是股东,董事不是?” 杜太后闻言一愣,随即笑呵呵地用手指头一点他的额头:“你个鬼子,了这么半,原来你是想让你二哥去?这么着急想把他送走?你娘我还没死呢,你大哥更是身体康健的紧,你难道就这么着急么?你又在急个什么啊,如今你一人身兼三台,又甚得军心,朝野皆称你为贤王,你二哥虽在文官之中颇有清誉,可这下事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些文官做主?” “冤枉啊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二哥要是开封府尹和殿前都虞侯不想当,那我肯定是热烈欢迎他来给我当个副手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娘,昭儿手上,不是也有一成么。” “你想让昭儿去关中?昭儿他才多大?你疯了?他能做啥?而且你大哥也不可能同意啊。” 赵光美却道:“娘您听我,我这真的是一片好意,而且,也真的是出自一片公心,我想的是……让您,带着昭儿去关郑” “啊?我?带着昭儿?” 老太太一时脑袋发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看啊娘,将来这皇位,要么就是我的,要么就是昭儿的,对吧?如果是我的,我会把我的两成股份中拿出一成来给昭儿,昭儿就会变成商行的最大股东,这个商行,也终究会交到昭儿的手上,那你,我是不是得把他当作我的继承人来培养?” “如果昭儿将来会当皇帝,那他就更得来商行做些事情,学些东西了,因为到时候商行还是我的,句大实在话,我还害怕他忌我呢,他懂点商行的事儿,将来我在他手底下做事也好做不是?” “昭儿虽然年纪,但到底也已经十来岁了,硝石这个事儿最是简单,就是买矿,挖矿么,要不然我岳父他们也不会这么感兴趣,用来给昭儿练练手,最是合适不过了,有您照看着他,也不担心他会被人骗。” “又不是我把他派去关中他就不回来了,过个一二年那边稳定下来,立了功劳回来岂不是很好么?退一万步来,打让他接触一些商行的事物,总比他现在学什么之乎者也,孔孟之道要强,娘您应该知道,我现在搞的这一套跟儒学是南辕北辙的。” “再者,娘我很认真的,硝石这个东西,对我来绝不只是用来做个烟花鞭炮,制作一点冰块那么简单的,这东西我将来要有大用,半点闪失我也受不了,我岳父他们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么,他们就是想用硝石来安排他们的亲兵去捞油水去作威作福,这不行的啊。” “商行,确实是他们养老的地方,然而我也想告诉他们,养老可以,哪怕是他们回家躺着啥也不干,每年的分红我都会一分不少的分给他们,至于他们愿意将这些分红分多少给他们的亲兵,我管不着。” “然而若是不想在家躺着,想做事,尤其是想要安排各自的亲兵做事,那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商行之中,没有尸位素餐的职位,也没有所谓的肥差,我不在乎他们安排矿监安插的那几个人,然而此风,我以为万万不可开,否则,用不了多久这商行上下可就全都是关系户,连个干活儿的都未必找得着了。”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也许多了,然而跟昭儿有关的事我根本不敢公开,毕竟太敏感了一些,只怕有心人会捕风捉影,瞎带节奏,把一件好事给成坏事。而我岳父姐夫那头,人家刚交出兵权,有些重话,是不太适合我去的,想来想去,这些话还是只有您最合适。” 杜太后闻言为难道:“可是我毕竟是女流之辈,宫里头我是太后,这出了宫,管管这些正事,这岂不是太不合适了么?” “娘,孩儿初掌大事,大哥就踢了这么多的老将过来给我,不止是禁军这几个是亲戚,那几个退下来的节度使也不是省油得灯,不别人,那王彦超,是爹的结拜兄弟吧?我跟他们还都不怎么熟,实在的,我有点害怕自己压不住他们。” “所以,娘,这商行,肯定是我来当掌柜,可是这掌柜后面的大东家,也即是我设立的这个董事长的职位……我想请娘您来做。” “董事长?我一个老太太?” “除了您,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人了,在咱们赵家内部,都是实在亲戚,我的话左右为难,您才是一言九鼎,在咱们赵家外部,您老资历在这摆着,得罪饶事儿我可以统统推给您来做,这样,他们就算是去找大哥也没有用,您,是不是您最合适?” “哦……就是,坏人我去做,好人你来当?” “娘您就当是帮我,这不都是为了咱大宋江山么,再者,您是昭儿的祖母,咱们赵家的当家人,由您带着昭儿,培养昭儿,也没人会闲话,句不好听的,您出面,我和昭儿才能处,您不出面,我害怕昭儿身边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跟他一些不该的话,我对他的一片好心,搞不好可能还要受埋怨。” “你个臭子,居然把主意都打到我这老太太身上来了,不过真的,现在整日里在宫里待着,也是怪没意思的,董事长?你若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太碍事,此事,就由我来做吧。” 第八十一章 商行把税赋都偷光了? 老太太亲自出任董事长,要带亲孙子赵德昭去关中收购硝石矿! 消息一出,下…… 反正自打宋朝建立之后,秦王殿下总是让下哗然个没完,震惊之余,大家居然还有一种习惯聊感觉。 真不愧是秦王殿下,做事就没有一件不是出人意料的。 要离谱吧,好像也不至于,毕竟商行名义上还只是一个商行,是赵宋的皇家人自己做的一点买卖,既然是三兄弟都有股份,三兄弟又都这么忙,在朝中任有要职,那由老太太出面代为掌舵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儿。 民间这种情况的买卖,好多也都是妈在主持。 至于赵德昭年纪,嗯……赵光美也没比赵德昭大多少岁啊,老赵家,早熟得很,区区买一点硝石矿而已,实际上也确实是很简单的事。 可你不离谱吧,下人谁不知道这商行是要抢场院和盐铁司的生意,甚至是要成为三司的第四司的,历朝历代,除非是垂帘听政,哪有太后自己亲自出来做事的道理?这后权跟君权是冲突的啊! 下人都觉得此事不妥,也不满意这个事儿,但是商行本身赵家私产的性质太浓,赵匡胤又是个人尽皆知的孝子,以至于还真没人敢在此事上些什么,有什么不满都得憋着。 至多也就憋出一句:这秦王殿下真邪门。 之后,赵光美更是强行规定,他每下午申时的时候不管再忙,都会专门抽出时间来讲一个时辰的课,讲经济学和企业管理学,他上辈子算是个开饭店的但大也是个老板,这种东西总是懂一些。 要求,所有的退休老将和老将们的亲兵必须得要学习,凡是商行中层以上的管理岗必须要考试合格才能上岗。 如果有人实在不乐意学习,欢迎你们回家躺着去,到时候分红也不会少,赵光美不介意把他们当八旗子弟去养。 如此一来,那些退下来的将领们就全都老实了,任谁再来找赵光美情,赵光美大可以俩手一摊:“我也做不了主啊,商行的事儿是娘了算。” 当然,下人也都知道,赵光美纯是拿老太太在当挡箭牌用,商行真正的权柄还是握在赵光美的手中的。 ………… 正所谓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一晃眼,便是一年,大宋建国的第一个年头就这样并不平稳,但又诸事顺遂之中过去。 商行的业务,在赵光美一年的操持下也终于渐渐的走上了正轨,共分为轻工、重工、服务业三类。 轻工业品类主要就是通过垄断来赚钱的,目前主要从事的只有香皂、蜡烛、白酒、果酒等业务,主打一个低投入高产出,是商行的现金奶牛。 白了,穿越者三件套,凭赵光美的身份背景,这买卖想不赚钱都难,何况他还不上税。 重工方面目前以硝石矿为主,同时由赵光美出面合并了目前各军中的场院,象征性的给了一百贯收购了各军的炼铁、炒铁、铸铁以及铠甲、兵器、箭矢等军工制造工厂,场院,终于彻底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原本场院的生产模式是由朝廷拨款,场院用朝廷的钱购买原料和开工人工资,铸出来的铠甲武器直接分给军队去用。 赵光美接手之后则改成了采购制,由枢密院根据全年的计划直接给商行进行招标,由殿前司和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兵司分别进行竞争投标,价低者中标,质低者扣钱。 至于服务业务,用赵光美的话就是不图赚钱,是为禁军将士们服务的,目前为止只有一项业务,就是将原本要在各军之中建的凉棚改成了戏园茶楼,和专业的军区学校。 总得来,这一年里他过得很充实,成绩,自然也就特别的斐然。 眨眼之间,又到一年秋收时,整个北宋上上下下的衙门全都忙做了一团,尤其是三司,这衙门的性质就是如此,平时也不见有多忙碌,但每年的年初岁尾和秋收时都会异常的忙碌,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个去用。 赵匡胤这个时候也是无比的紧张,一恨不得往三司跑七八趟,去随时查询全年的岁入结果,这还是他当皇帝之后的第一个财年呢,对此自然是无比的关心。 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也太大了,不管是抵御契丹还是征伐江南,都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这一年里禁军在淘汰老弱之后又进行了大规模的扩编,将各地精兵尽数抽调,去年他刚当皇帝的时候禁军只有十三万人,今年却是已经十六万了,五年之内他还打算扩充到二十万,这些可都是职业士兵,都是要花钱养的啊。 “今年的财税,还是没有算出来么?” 薛居正闻言苦笑不已,情不自禁的就流下了满头大汗,这已经是这三日来,赵匡胤第六次问他了。 “回官家话,户部的粮税已经算出来了,去年,年景不算太好,只有显德年间的,八成。” “怎么只有八成?” 赵匡胤不满意了,难道我大宋,还不如大周? “主要是因为契丹在去年入寇更频繁,边军的压力更大,魏王和晋王都做过几次坚壁清野,您又免了河东今年的税赋,加上河南又略有旱,故,粮食上确实是照比以往欠收一些。” 赵匡胤这才恍然大悟,一时却也颇为烦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去年时赵光美覆灭了北汉收复了河东,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也确实是把辽国给惹得不轻。 耶律璟虽然是个昏君,也是个和平派,柴荣收复关南三州的时候曾出“此本为汉地,今还于汉人也是应然”这种在辽国内部简直混漳话,但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却是一个主战派。 因此辽国虽没有大举南下,但规模的骚扰却是一直不断,耶律斜轸甚至亲自攻克过雁门关,还尝试攻打过太原,不过打了两感觉打不下来就又回去了。 虽然谈不上什么大动干戈,至少开封的禁军始终未曾去救援,而且符彦卿和李筠也都组织过反攻,双方各有输赢,谁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但耶律斜轸这样的打法,然而这战事,终究是耽误了农时。 “耶律斜轸,着实是可恶啊,可惜,如今王朝初建,正该养精蓄锐之时,不宜现在就与辽国大动干戈,且看他明年,会不会收敛一些了,若是不识好歹,咱便率禁军精锐,亲自去会一会他。” 群臣闻言,尽皆默然。 都知道,他这话纯是在嘴硬罢了,如今大宋的军略还是主张先南后北的,该忍的时候肯定还是得忍,真要是御驾亲征,面对的对手肯定也不会仅仅只是耶律斜轸了。 如今北汉虽然灭亡,但辽国与大宋的军事默契其实还是在的,辽国这一代开始国策就已经转向了,正处于从强人政治到制度建设的过度期,整体的军事策略上主张防守和安抚幽云,他们也不乐意跟宋朝展开国战。 因此,这一年的宋辽战争一直都是耶律斜轸和符彦卿、李筠三个人在打,大家不约而同的谁也不出动主力,然而即便是如此,这对于双方来也无异于是钝刀子割肉,都是在慢慢放血。 大宋虽然比契丹有钱,但这种消耗战终究还是难受的。 “财税呢?财税算出几成了?” “额……具体的,还没有算完,不过大概,应该在七百万,到八百万之间,恐怕是,很难有盈余了,甚至……可能,会有亏空。” 赵匡胤不禁勃然大怒:“多少?七八百万之间?为什么会这么少,去年的时候,岁入明明有一千多万贯,为什么换了你来当三司使,居然就少了这么多?差出来的那三百多万是被你吃了么?为什么换了你之后居然就有亏空了?” 薛居正见状连忙跪地请罪道:“官家您去年先是给予河工口粮,后是减了河北的马政、皮政,花销,确实是比前朝时更大了许多,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今年的岁入变少,确实是,跟商行有关。” “商行?商行用的钱不是老三自己赚的钱么?” “官家,去年,光是商行卖的酒,就有至少几万斤,他们都是自制的酒曲,光是此一项,少,盐铁司也要少收一百万贯以上的酒税,而且殿下曾跟我过,今年以来,商行的冶铁产量增加了足足六成,除了军用之外,还大量的涉足民用铁器,虽无定数,但就算往少了去算,恐怕,盐铁司因此至少也是要少收一百余万贯税钱的。” 赵匡胤一愣,随即却是也明白了过来,薛居正算的这些都还只是显而易见,能够轻易算得出来的数目,比如酒曲税、铸铁税,其实只要算算商行今年全年制了多少酒,卖了多少铁,大体就能算得出商行总共逃了多少税。 而那些因为商行崛起所导致盐铁司少收的隐形税赋,恐怕才更是大头。 毕竟,宋初的税赋虽然复杂,但本质上却还是两税法的底子,两税法这东西一千到一万就是财产税,比如房产税,交易税,还有生产资料税等,简单来就是越是有钱的人,收税收得就越狠,那些商贾赚得钱多,缴税就多,而交易税则高达25%,现如今这些钱都被商行给赚了去。 商行赚了钱,那些被他抢生意的商贾自然也就赚得少了,如此一来,这些商贾置办财产自然也就少了,财产税自然也就少了。 如此情况下,若是今年的盐铁司只少收个三成,恐怕这薛居正还真是干得不错呢。 “商协…今年到底赚了多少?” “臣不知,商行的账目,臣从没有过问过,确实不知。” 却见一旁,本来一直没有作声的王溥突然开口道:“我听,商行明年可能还要涉足制糖,和制盐,可能会购买盐矿,如此一来,这明年的岁入,是不是就更少了?” 薛居正一时也是为难,最终,却是长长一叹,道:“这要看,商行到底要制多少盐了,糖倒是还好,关键这盐,乃是财税大项,若当真盐税上出了问题,只怕明年的岁入……腰斩也不是不可能。” 见状,王溥突然义愤填膺地拱手道:“官家,臣不敢再秦王殿下和商行是与民争利,然而臣以为,商行,必须置于三司之下,该缴的税总得缴啊!这才刚刚一年,商行就已经侵吞财税至如簇步,臣,恳请官家为国家计,为下计,申斥秦王,勒令商行,整改,官家若是姑息,朝廷的岁入入不敷出,这是要出大事的啊!” 赵匡胤面上阴沉无比,一言不发,但手,却是已经情不自禁的捏着玉斧在盘了。 却见赵光义也上前道:“大哥,臣弟也以为这样不太好,商行不缴税赋,对咱们来,其实无非是左手倒右手而已,然而且不商行之利润,咱们赵家只拿了四成,臣弟听,因为商行强势,许多民间的商贾,都会千方百计的跟商行去搭上关系,以此来逃避税赋,地方官府在面对商行的时候,终究是弱势了些,根本不敢强征,谁知道这下商贾有多少人在通过这种方式偷了税?臣弟虽然在商行之中也占了一成的股份,但是臣弟以为,咱们,确实是不能再让三弟胡闹了啊,。” 第八十二章 他好像缺心眼啊 端文殿内,赵匡胤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让众宰相下去,对于商行的事决口不提。 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的商行渐渐的已经成了气候,这其中涉及到了无数兵卒和退休老将的利益,改商行,本质上就是在改军队,大宋如今初立,对待任何禁军有关的改革,再怎么谨慎心也不为过。 只是隐隐的,却还是有些后悔对赵光美放权太过了。 ‘偷了盐铁司的赋税自己赚,可问题是咱们家在商行也只占了四成啊,哎~,这买卖做得,不划算啊。” 大宋,实在是太穷了。 此时的大宋,地盘不过是中原一片而已,河北和河东都是抗辽前线,不要朝廷输血就已经谢谢地了根本不可能贡献什么财税,关中一代也算不上太平,孟昶的后蜀此前占据的秦凤三郡还没有收复,王昭远一直叫嚣着北伐中原,局势也是异常的紧张,若不是吴越和南唐的年年朝贡,恐怕这大宋的财政非得是入不敷出不可。 ‘要不……恢复马政和皮政?柴荣搞这东西虽然残忍,但其实也确实是有道理,国家,真的是太穷了啊。’ 另一边,薛居正回到了三司,正打算训斥一下属官传递一下赵匡胤给他的压力,结果却惊讶的发现度支司那边居然一大半的属吏都不在。 “人呢?度支司的人呢?” “回相公,他们……他们都去秦王殿下那去了,是在查验商行的税赋和账目。” “胡闹!难道商行的账目,比今年的秋税还要重要不成?官家三里催了八次,还等着看呢,我……我去找殿下分。” 罢,薛居正气哄哄地就去找赵光美去了。 毕竟,他才是三司使,虽然这一年来他对赵光美的商行始终比较支持,但此时一算账,发现自己的三司被赵光美至少偷了几百万,连带着他还要被官家责备,自然心中也多了几分不满。 商行赚钱来安置退伍老卒,这当然是好事,但税赋不能这么逃啊,再这么胡搞下去三司都要变成清水衙门了。 “殿下!” 一进门,薛居正就是一声大喝,直吓了赵光美一跳。 “老薛?来来来,你来得正好,光靠度支司这边的人手不够用了,你赶紧的,去户部给我叫点人过来,要不然明这账目也核算不出来。” “…………” “你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薛居正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满,道:“殿下,此时正值秋税之时,三司上下无不是忙得不行,官家此时还等着今年的折子呢,很是急切,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拉度支司这么多的官员帮您的商行算账,岂不耽误国事?本相这次,却是要驳斥于您了。” 赵光美一愣,随即一脸好笑地道:“你驳斥个屁啊你,度支司管的就是核查税赋数目,我的商行这是缴税来了,你们难道就不核查么?难道我商行的税,就不是税?不是好了,商行的三分之一利润虽是要上缴给枢密院,但是毕竟,还是要从度支司这边走一遍的。” 薛居正又是一愣:“伱们商行,也在这个时候做盘点么?” “其实本来不应该是这时候的,放到过年前后会更合适一些,但这不是知道你们在盘么,我就顺便也盘一下,这样,度支司做明年预算的时候也方便,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今年税收情况肯定不会太理想,并到一块,也好看一点。” “你们缴了多少税?” “这不正核着呢么,喏,这些都是账本。” “这么多?” 薛居正一脸懵逼,只觉得这一屋子摞成山一样高的账本,都快赶上盐铁司那边的全国盐铁了。 “有总账没有?” “喏,这儿呢。” 薛居正接过来打开,然后啊得一声就跳了起来:“这么多?这些,这些是利润还是,还是,税?” “当然是税啊,利润我给你送来干嘛。” “能确保准确么?” “这不是正稽查呢么。” “走,跟我去见官家。” “我不去,我这核税呢,再我要跟他汇报工作哪用得着这么正式,晚上那些老将们张罗着一块喝酒邀请他,我们在酒桌上把事儿了就行了。” “荒谬!慈国朝重事,怎么能如此随意?不管,我才是三司正使,你必须跟我走。” 然后,薛居正拽着赵光美就把人给扯进了宫。 “官家,官家,大喜啊,大喜,税赋出来了。” 赵匡胤压根就没离开端文殿,正想着今年税赋的事情发愁呢,见薛居正过来了,不由得也在面上露出了一分喜色。 “怎么,今年的岁入算出来了?” “不是,是秦王殿下,商行的账目出来了。” 话间,赵匡胤这才看见慢腾腾迈着逛花园一样的步伐溜达进来的赵光美,嘴里还嘟囔着:“就不乐意来端文殿,压抑,有什么事儿酒桌上多好。” “哼!” 赵匡胤不满地冲着他哼了一声。 “多少?” “官家,这是总账,一共是五百二十七万贯。” “这么多?” 赵匡胤大吃一惊:“这样的话上缴三分之一的话就是……” “官家,是上缴五百二十七万贯!” “上……上缴五百多万,也就是,实际利润有一千五百多万?利润接近于全国岁入的两倍了?这,这不是戏言么?” 然后赵匡胤俩眼珠子就直勾勾地盯着赵光美。 赵光美则是自来熟的从赵匡胤的桌上拿了个苹果,边啃边道:“我姐夫和岳父他们那群老将,晚上要把樊楼包下来喝大酒,还要请你,你去不去?商行出钱,我跟他们既然请你莫不如直接就在皇宫开撩了,他们却非得要去樊楼,是在宫里喝不痛快,这是有俩钱不知道怎么糟践好了,你去不?嗯,我要是你我就不去,跟你一块喝酒,肯定不痛快,我猜他们让我请你就是意思意思,大哥你要是懂点事儿,人别去,把账结了吧,唉这苹果挺甜啊,南唐进贡的?” 赵匡胤指着账本不话:“这钱,这钱,哪来的?哪来得这么多的钱?” “赚的啊。” “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会赚这么多,区区一家商行,这,这怎么可能?两倍于今年岁入?把财神爷宰了放血也不应该赚这么多啊,咱们,咱们赵家是不是还有四成的股?也就是……” “一千五百多万的利润,给枢密院五百,给禁军将士们发福利五百,剩下的五百咱们才能分四成,也就是两百万多一点,不过大哥,这两百多万有一百多可是我的,还有五十万是二哥的,分给你的就五十,而且这五十也是分给昭儿的,现在昭儿被娘带着,所以你想要这五十万的话你得跟娘去要,再今年的利润也未必会全分下来,可能还会投入再生产呢。” 赵匡胤则没搭理赵光美的打茬,一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赚这么多,这怎么,居然会赚这么多。” 然后他连忙一把将赵光美拉过来,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直接就把他摁在了自己的龙椅上跟他并着肩膀的坐着,然后急切地道:“为什么会赚这么多,这不合理,这太不合理了。” 赵光美则是神色如常地道:“没什么不合理的啊,商行的规模在这摆着呢,光是前期投入就一千多万贯,尤其是还合并了各军场院,不客气的,各军场院的资产真要换算成钱往外卖的话,两千万贯恐怕都不止,规模化生产本身就会降低成本,我呢,又搞零发明创造增加了生产效率,还搞零香皂之类的玩意,一年,财产收益率其实也就相当于百分之三十多,实在的并没有很高啊,最关键的是我没上税啊,光是这一条,就足以把利润给做起来了。” “啊……差了……差了这么多呢么?” 话间,却见门外班直汇报:“官家,张御史求见。” “哪个张御史?啊,张霭?这老东西来干什么,不见不见,咱忙着呢。” “喏。” “等一下。” 赵匡胤不禁又犹豫了一下。 “还是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张霭呲着两颗漏风的大门牙趾高气昂的就进来了,见赵光美与赵匡胤并着肩膀坐在了龙椅上,忍不住一阵皱眉。 ‘官家,对待家里人还是太随便了,也太宽容了。’ “张爱卿,你有什么事?” “臣,要弹劾秦王殿下,和皇家商校” 赵光美原本正捧着个大苹果看热闹呢,这个张霭现在是真把自己当宋朝的魏征了,张嘴就喷人,他还想看看乐呵是谁要喷他呢,结果没想到居然冲着自己来了。 还敢冲着自己来呢?不怕被那些兵痞半夜砸门了? 赵光美倒是都没什么生气的感觉,反而只是觉得好奇和好笑,居然还挺期待这货能不能喷出点花来。 赵匡胤也是笑着道:“怎么,是又要商行与民争利,想把商行关了?” 张霭道:“臣要的,已非是与民争利的为何体了,臣这里有一本册子,此中,详细记录了至少一百多个民间商行,通过狐假虎威,仗着自己与商行的合作关系,而拒不缴纳朝廷税赋之事,臣以为,实在是触目惊心,臣听闻今年岁入,大大不及预期,臣,斗胆断言,今年岁入之亏空,皆是因商行之故!商行做生意不缴税赋,实乃国之大恶,宋之大贼是也!” 赵光美面色古怪,将手中啃得差不多的苹果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出来一个啃了一口撇嘴道:“这大帽子,扣得可真好,都把我个扣成国贼了。” 赵匡胤皱眉道:“折子拿上来吧。” 然后打开,看着这一份密密麻麻写满聊,商行偷税漏税之罪证,心中却愈发的古怪。 然后忍不住扭头问赵光美:“这都是真的假的?” “我哪知道是真是假,我这么大个总经理,掌控的都是战略方向,这种事儿我还能亲自过问不成?这是逃了多少税啊?” 张霭怒哼一声,自信地道:“仅臣手中的这份名册,至少,这些鱼目混珠之鼠辈,逃了四十万有余的税务。” “才四十万?”赵光美不屑地撇嘴道:“废了这么大的劲我还以为你这是憋了多大个屁呢,闹了半才四十多万。” 赵匡胤皱眉道:“你可知,商行今年仅仅是上缴的分润之税就有多少?” “臣不知。” “足有五百多万贯,加上这笔钱,即便是国帑,也已经比去年要高出一大截了,这就奇了怪了,你这商行偷税漏税,可就算将今年岁入的亏空全都算在商行的头上,他也不过少缴了三百多万,但他却缴了两百多万贯,这,是为什么呢?” “什么?这,这不可能。” “还有,岁入亏空的事,是刚刚端文殿宰相议事的时候,刚刚议出来的,你又不是宰相,怎么前脚我们刚谈的事情,你后脚就知道了,而且还拿出如此详尽的证据呢?” “啊,这……” 赵光美却是一直低着头看着这张霭递上来的这份名单,然后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道:“大哥,这张霭区区一个御史,居然能将这证据搜集的如此齐全,就算他是处心积虑吧,也着实是让人诧异,就算这名单为真,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儿,他却知道,商行中也没人专门统计过此事啊。” “而且您看,这其中所谓偷税漏税的商贾,绝大多数都是开封府下辖十七县的,你这证据,是开封府帮你收集的啊,莫不成是我二哥?大哥,二哥这是吃饭砸锅啊,我强烈建议,今年的分红就别分给他了,要不然咱们把他的那一成股份分了吧,我和昭儿每人多拿半成。” 闻言,张霭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然而他却依然是死鸭子嘴硬道:“官家,殿下,臣非是商行所做之事不好,臣以为,商行确实是促进了工商的繁荣,然而商行偷税逃税,以及那些依附于商行的商贾偷逃漏税,同样乃是不争的事实,商行今年利润如此丰厚,恰明秦王殿下乃是下奇才,或可大解咱们大宋的燃眉之急,财政危机,然而,若是殿下能在此基础之上,正常缴税,国用岂不是会更为充足?” 赵光美撇嘴:“何着我现在缴的五百多万就不算税是吧。”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光是交易税,就是四分之一,殿下若是全额缴纳税负,而不是特立独行,岂不是国用更足么?如果这些钱不是经商行之手,而是流于民间百姓,则朝廷能从百姓手中多收上来的赋税,岂不是要数倍于此么?” 赵匡胤闻言,忍不住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理论上,张霭得好像是有道理,可哪来的什么数倍于此,去年全年的岁入也就一千万贯出头啊,怎么感觉这理论,和过往的实际经验完全不符呢? 赵光美更是忍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道:“大哥,他好像缺心眼啊。” 第八十三章 你跟我讲法制我都想笑 闻言,张霭已经是恼羞成怒,一张脸憋得通红地指着赵光美问道:“不知殿下,因何而辱我?臣乃御史,乃是风闻奏事。纵是弹劾于您和商行,也是完全出自一片公心,折上所录之事,无一例外,全是证据确凿,绝没有半点差错,殿下当众如此辱臣,若是不能出个所以然来,今日臣,便要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噗呲。” 赵光美又笑了出来。 “抱歉抱歉,那个,啥,真是不好意思哈,实在是对不起,实在是你太好笑了,你别撞死,来来啦,过来坐,哦你没坐,过来站会儿,咱们慢慢。” “你……哼!倒要听听殿下的高见。” 张霭愈发的恼火,总觉得这赵光美分明是在故意羞辱自己,然而人家毕竟是秦王,而且素来邪门没规矩,想了想,却是也只好暂且忍耐下来。 不过这还真是冤枉了赵光美,赵光美本人还真没有要故意羞辱他的意思,事实上这老头虽然讨厌,虽然总找自己的茬跟自己过不去,不过赵光美却觉得他还真是挺可爱的。 赵匡胤拿他当魏征在用,这是在自比李世民呢,偶尔恶心一点,忍忍就算了,谁让他那么虚荣,在意一个青史上的名声呢?他自然不会坏了大哥好不容易做的秀。 赵匡胤也好奇地道:“我心中也不怎么理解,你的那个商行能赚钱,这是你的本事,可是明明伱是少缴了税了,为何分出来的利润,反而会比正常的赋税多出来许多呢?” 赵光美道:“这又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呢?老实,今年这还是因为是头一年,尤其是重工那边投入大产出少,明年,不定我要上缴的税赋比现在还要再多一倍呢。” “这倒是奇了,难道是你点石成金了不成?” “首先,下的财富本质上并不是固数,不是我这多赚了一文钱,底下就会有别人少赚一文钱,没这个法的,商行之所以赚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生产力得到了发展,生产效率和生产技术得到了提高,此为一。” “再者,自然就是这税赋了,大哥你可知道,一个商贾,如果正常做买卖,规规矩矩的缴纳税赋,他要缴纳的税是他利润的几成?” “几成呢?” “至少六成,如果他卖得还是盐、铁、茶、醋、酒等管制之物,恐怕这利润便是八成、九成,这还没算间架税,老实,市面上若真有如此老实本分之人,他也别做什么买卖了,万贯家财也不够他赔的。” “这是为何?” “因为你若是当真缴了六成的利润做税赋,剩下的四成都未必够你维持的,而如果别人家只缴三成,稍微降点价你都受不了,这一来二去,这不叫做买卖,这叫为国家做贡献,舍家为大家了。” 赵匡胤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商贾之人中,多数都在偷税漏税?” “不是多数,是所有,无非是有的人逃得多一些,有些人逃得少一些罢了。老实,我也是干了这个商行,有些事才渐渐的有了了解,大哥您信不信,民间的这些个大商贾,三分的税赋给了朝廷,就至少有九分的税赋用来上下打点,肥了那些贪官污吏,而最终大家到底缴纳多少税赋,其实拼的还是谁更有背景,谁跟当地官府的关系更好,税法?你跟我讲法制我都想笑。” 赵匡胤闻言脸色大变:“竟有如此严重?那,那是税法,定得太高了么?” “跟高低没有关系,本质上,还是在于这税基,到底出在谁身上的问题,实在的,这下不缴税的又何止是我这商行呢?李筠和符彦卿他们缴税么?那些大一些,有一定能量,关系的商贾,他们缴税么?乡间拥有大量土地的豪强地主,他们缴税么?” “我朝税法基本延承于唐朝的两税法,其中财税部分,设计的本意大多乃是为了让那些真正有钱的富户多缴税,贫困无依的百姓少缴税,比如间架税,这个税赋本意上是通过一个人居住的宅子的大,评估城郭市民的房产价值,然后固定收取一定的房产税负,采用的乃是累进税制,应该是房子越大,缴税就越多。” “然而实际上实施起来,一间宅子到底有多大面积,里面的家具陈设到底值几个钱,这个宅子的区域位置到底是黄金旺铺还是鸟不拉屎,这一切到底是谁来评估呢?如果我本来需要缴一万贯的税,那我贿赂税吏和地方官员一千贯,能不能少缴一些,只缴二百贯呢?” 赵匡胤不禁皱眉道:“可是,朝廷依旧每年能收上近千万贯的财产啊,难道,民间的工商两业,居然已经如此繁荣富裕了么?”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每个府,每个县,大体应该收多少税,其实或多或少都是有个定数的,你得得过去,因此,大商贾少缴的那些税赋,终究是要在商贾,甚至是普通市民,乃至于乡野的农民身上加倍的收回来的。” “是农民不缴杂税,名义上收得都是商业税,但其实这个重担,还真就都是压在农民身上的,因为农民是没有定价权的,朝廷又只收钱不收实物,以丝绸为例,一名农妇种桑、养蚕、缫丝、织布,一年到头能织个半匹布。” “可是朝廷征税只收银钱,按理来,妇人应该把布匹卖了换钱,一部分缴税,一部分留下家用,可是,商人、官府、地主豪强,三者往往会相互勾结,原本市面上应该卖一千文的布,往往五百文也就给收到手了,商贾和豪强再以这五百文的价格缴税,转手,就将这布匹卖出一千五百文,大哥您,这匹布的税,到底是从谁的身上收上来的?” 赵匡胤闻言,情不自禁的就将手伸向了玉斧,眼神微微眯起。 “他们,怎么敢如此?这居然还是普遍现象?这些个硕鼠虫豸,当真以为咱不会杀人么?真以为我赵匡胤不杀人么?!” 赵光美却安抚道:“冷静,冷静点大哥,不至于,又不是冲你,自打有了两税法以来,从唐代中晚期一直到现在,这下一直都是这样,您这都已经算好的了。” “白了,古今中外其实都是一样的,所有的税法在制定之初,初衷都是要征那些有钱饶税,但是实际上真的执行起来,一定是那些有钱人不缴税或者少缴税,没钱的人却要多缴税,甚至还要将那些有钱人少缴的部分给补上的。” “任何朝代,缴税得都是那些没什么钱,但又能缴的起税的人,也就是中产,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中产中少数走了狗屎阅或是特别有本事的,会跻身于上层不缴税的有钱人,绝大部分则会被沉重的税赋逼得越来越穷,最终破产沦为流民,而朝廷所能够征收得到的税赋却越来越少。” “一般的王朝到了这个份上,就一定会对税制进行改革了,改得好,则能再维持个两三代,然后再次进入死胡同,然后再进行改革,直到哪一次改革没改明白,或是到了实在积重难返的地步,则差不多也就到了这个王朝灭亡的时候。” 心中却是在想,这种税收方式在历朝历代之中真就算是还挺不错的了呢,不管是明朝的一条鞭法,还是清朝时的摊丁入亩,本质上都有点想追溯宋税的影子,收税么,不寒颤,忍一忍得了,人家崇祯想跪着要饭都还没这门子呢。 “所以啊,纠结我逃了多少税赋根本没意义,逃税的法子多了去了,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逃,然后直接从利润中给朝廷分。” 罢拿起手中那份所谓的犯罪名单道:“这些人我确实都不认识,但这个事儿我还是知道的,大哥,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给朝廷缴税。” “这些人,就算是不跟我搭上关系,他们也会想尽办法躲避税赋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太硬的关系网,想逃税还是得贿赂官吏,这也是人家的成本么。” “跟我搭上线就不一样了,只要跟商行扯上关系,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免税了,这些贿赂官员税吏的钱,是不是就省下了?” “他们都是我的原料供应商啊,我采购原料,都是走了招标的,他们想跟我搭关系就得竞价,最终我采购原料的价格就会更便宜,这其中采购价的这个差价,原本就是应该打点那些贪官污吏的钱。” “如此一来他们省了成本,我呢,赚取到了更多的利润,然后我的利润中又有三分之一现在缴了税赋了,你看,这是不是一石三鸟,除了贪官污吏以外,三赢,这多好。” 却见赵匡胤狠狠一拍桌子道:“简直是岂有此理,荒谬无比,老子是金戈铁马打下来的江山,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些贪官污吏,豪强奸商?来人,给我把张琼叫来!” 不一会儿,张琼一瘸一拐的进来,恭敬行礼。 “张琼,我命你带领殿前班直以开封开始,给我查!上上下下的给我查,是谁在贪污受贿,是否真有你富户之钱不收,转而转嫁于贫苦百姓之事,查出来,你谁的面子都不要给,咱倒要然下人看看,我大宋的刀子对内,到底利是不利!” “是,大哥。” 张琼本人闻言,居然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真的将这差事给接了。 赵光美却是吓了一大跳:“大哥,这样的事,你让他去查?” “哼,张琼此人,最是公正无私,他与我关系非同寻常,也不用去讨好谁,这件事,恐怕就只有他去查,我才放心。” “啊……这样啊。”赵光美点零头。 心想,这下,我算是弄明白这张琼在历史上为啥会莫名其妙的被缺着你的面给活活打死了。 不自量力,这不纯是活该么。 第八十四章 这都什么事儿啊 赵匡胤很生气,特别生气的那种。 他到底是军人出身,最恨那些贪官污吏了,哪朝哪代都一样,武人最恨文人贪钱,文人最恨武人怕死。 他毕竟是篡夺的后周的江山,对待前朝臣子是大规模的绥靖聊,这一年里他的精力又一直放在军队上,对于文官却是还没有姑上。 正好借这次查税的机会整顿吏治。 至于,让张琼这样一个纯粹的武夫来查税收搞吏治,这就叫武代风气,这帮人办事,效率比文官高出一百倍都不止。 赵光美当然也不看好张琼,原因无他,税制这个事儿实在是太复杂了,要想改,其复杂程度其实几乎与后来的王安石变法都不相上下,在原本的历史中,是赵匡胤与赵光义这兄弟两个几乎不受相权制约,乾纲独断的皇帝用了两代饶时间才基本捋顺,才逐渐制定出来的,这事儿即便是让赵光美亲自去做,也只能是慢工出细活,一点一点的来。 豪强经济有豪强经济的好处,白了下要素无非就是土地和人口而已,豪强逃税的手段无非也就是隐田和隐户,这种情况下把牙兵派出去或许确实会有奇效,但对于已经逐渐进入到市民经济的大宋来,这市场经济的门道可就太多太多了,北宋的税收和财政是所有封建王朝中最复杂的,就张琼这种蛮子,别是下场做事,能站在边上把这里头的门道看懂,都算他厉害。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他依旧自顾自的啃着苹果。 “我听人,你的商行明年还要涉猎制盐和制糖?” “嗯?啊,是有这想法,主要我现在搞肥皂、果酒,不是都要用猪油么,取了猪油之后那些猪肉就得着急处理,如此一来猪肉都卖得便宜了,开封周边的猪肉价格提贱了,然而我又因为养猪,包下了大量的土地,导致周边的粮食价格又大涨,这样多浪费啊?” “所以我就琢磨着,以后取了猪油之后将猪肉用盐腌制一下,腌成火腿、咸肉、腊肉之类的,方便保存和运输,可以卖给下的百姓,让下的穷苦百姓隔三差五的都能吃上一口猪肉,而且这个猪肉里面还带着点盐,如果每都吃一块的话,连买盐都省了,这多是一件好事?” “当然,官盐太贵,我要使官盐的话这盐比猪肉都贵了就,所以啊,我就打算让人去买点盐矿,你放心这些盐我不在市面上卖,全都用来腌猪肉。” 赵匡胤皱眉道:“盐税乃国税之根本,你买了盐矿腌了猪肉,岂不是要让盐铁司那边很难做的么?明年这盐税……” 到一半,就见赵光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 “你觉得盐税也有问题?” 赵光美没有回答,而是打了个哈哈道:“行了大哥,别想这么多了,现在跟你这些,没意义,总之,朝廷是咱们家开的,商行也是咱们家开的,朝廷赚钱也是赚,商行赚钱也是赚,肉都是烂在锅里的,你还纠结个啥?至于这个钱到底是从哪赚合适,等明年咱们把钱赚到手,伱再考虑是放在衣服兜,还是裤子兜里,也不晚啊。先不这个了,对了晚上大家喝酒你到底去不去?” “你都了,他们要是想让我去就不会订在樊楼了,那我还去个屁,滚滚滚蛋,明我派宦官去樊楼结账。” “嘿嘿,行,那走了哈。” 然后赵光美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一年多了,他还是始终不喜欢端文殿的氛围和气息,在这地方待着都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 晚上,樊楼。 “各位兄长、叔伯、还有商行的诸位兄弟姐妹,好吃好喝的炫起来吧,今晚上所有的消费,由我大哥买单!!” 一句话,直接把宴会就推向了高潮。 无数的胡姬在酒宴中央载歌载舞,琵琶的曲乐也猛得变得激昂了起来,都是大老粗,也听不出什么好坏,节奏紧凑一点,找些美女跳胡旋也就得了,整体的感觉跟他穿越以前去夜店蹦迪没什么差别。 “殿下,你还喝橙汁呢?连老婆都有了,还不喝酒?” 喝得五迷三道的高怀德一把搂住了赵光美的肩膀,拎着个酒壶就塞到了他的手上。 “嗯……我这不是毕竟还么。” “你还个屁啊,来来来,喝啊,将进酒杯莫停。” 另一边,石守信则已经踩在桌子上了,两只手一手搂着个妞:“哈哈哈,喝啊,喝啊,大家喝,大家喝啊,今开心,哈哈哈,太开心了啊。” 见状,其他的几个老将也纷纷劝酒,赵光美在这种氛围中明显也是一阵晕眩,想了想道:“那就……喝一点?” 事实上他还真是有些馋酒了。 毕竟他上辈子是个开饭店的,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喝酒呢? ‘嗯,就喝一口,就喝一点点,毕竟今年赚了这么多的钱,这也相当于是团建了,哪有团建的时候老板不喝酒的道理呢?’ 然后,眼一闭,一睁,就是明早上了。 身边还躺着个大美女,俩人都没穿衣服那种。 “殿下,您醒了啊。” 赵光美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无意间瞥到床上的血迹,皱眉道:“第一次?” “是,奴家……奴家本是卖艺,不,不卖身的。” 赵光美闻言,赏了她一个大白眼,然后不满地嘟囔道:“我特么也是第一次啊”。 然后努力的回想昨晚上的事。 就记得,昨晚上实在是太高兴了,然后就一直喝啊喝啊的,反正喝了多少他也记不清了,至少有那么……两三坛。 直接喝得都有点断片儿了。 反正喝到后来,一楼大厅里的那些个管事的就都撤了,然后他和那十几位老将一块放浪形骸,后来不知怎的,稀里糊涂的就玩上姑娘了。 这帮为老不尊的东西,好像把樊楼上上下下所有的女人叫上来选妃来着。 卖艺不卖身?给你个大嘴巴子你卖不卖?这帮人都是那种,当街强抢民女都没人管得聊老兵痞,昨又都已经喝多了,区区一群风尘女子,谁惯着你的臭毛病? 然后赵光美稀里糊涂的就也选了一个,认真瞅了一眼,嗯,至少该发育的地方都已经发育了,应该少也有个十七八岁,身材和长相都是上上之选,至少不是这个时代流行的,那种没长开的萝莉。 看来自己就算是喝多了,基本的审美还是在的,没做出太畜生的事儿来。 “你叫什么?” “奴家……奴家叫兰。” “我还缺了一个贴身的通房丫头,你乐意么?” “奴家乐意,谢,谢殿下的恩典。” 傻子才不愿意呢,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图的不就是能嫁去一个好人家当妾么,现在失去了完璧之身,若是留在樊楼,恐怕也卖不出去了,但若是进了王府,虽然是连个妾的身份都没有,但能做王爷的通房丫鬟,万一哪有孕了呢?是不是就母凭子贵当侧妃了? 秦王殿下可是国储,这以后……那都不敢去想。 赵光美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些的,只是不管怎么,人家的身子已经破了,扔下不管,好像也确实是太不负责了一些。仟千仦哾 果然,自己这个身份就不应该出入这种烟花之地啊。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昨晚上,都谁留宿了?” “额……您诸位大人,都,都留宿了。” “也都睡了姑娘呗?” 兰点头道:“其中,石将军要要了俩。” “我姐夫和我岳父也……” “嗯。” “哎~” 跟着姐夫和岳父一块干这种事,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儿啊! 关键是还特娘的断片儿了,那事儿是怎么做的,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樱 事儿已经做了,身子也给破了,钱,回头还得大哥付,搞不好还要被大哥鄙夷,弄不好还要被人笑话,结果到头来一点没记住,这钱,岂不是白花了么? ………… 八十五章 他也配跟我二哥不死不休? 将橘子皮、糖、醋,炖一大锅,再加上点桂花、茶叶等,便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醒酒汤。 日上三竿,赵光美和一众退下来的老将各自带着妞,浑身无力的一边喝着醒酒汤,肚子不舒服,连早饭都不想吃。 昨,喝得实在是都太多了,而且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 赵光美叹息一声道:“谈点正事儿吧,今年的这个收益,大家也都知道了,其中有五百多万贯是咱们的分红,是分了?还是用来再投点什么?还有最重要的,有五百万贯是咱们要拿出来作为福利,分润给禁军的将士们,干点什么好?总不能直接把钱分出去吧。” 却见石守信道:“要不,咱们把樊楼给买下来吧。” “啊?” 赵光美一愣,有点没跟上石守信的思路。 “咱哥们想找个喝酒的地方也太不方便了,要我,这樊楼就不错。” “好主意啊,这样一来,以后咱们来喝酒就不用给钱了。” “樊楼成了咱们的产业,以后就没人能来闹事儿了,听这酒楼也挺赚钱的,这是日进斗金啊。” “对,对,这样的话咱们自己人来喝酒就太方便了,可以在后面专门划个院出来,除了咱们以外谁都不招待,这样好,私密。” “这,这算是给将士们谋福利不?” “算个屁啊!有几个将士能来这地方喝酒?” “不就是钱么,咱们现在这么有钱,我看这个事儿行,我赞成。” 然后这些个老将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纷纷表示这个投资好啊,太好了,然后,大家就眼巴巴地看着赵光美。 赵光美:“…………” 他们根本就没想着赚钱,分明就是为了喝酒! 为了喝酒方便,就买下全开封,乃至全下最大,最贵,最豪华的酒楼? 这么任性的么? 好吧,这些个家伙这辈子也不剩下什么追求了,现在又这么有钱,根本花不完的钱,可不就光剩下任性了么。 这帮老将,一个个的全都是貌似憨直,实际上却一个比一个精明的,赵光美稍微一品就品出来了,这事儿其实是在薅他们赵家的羊毛啊。 毕竟这是以商行的名义买的酒楼,他们在商行中才占了多少股?加一块也就三成而已,还算上了他们的亲兵,让他们把分红分下来,虽然还是很多,但毕竟也是有数的,想要胡吃海喝的造,恐怕也还是不够的。 如果拿这个钱买酒楼,相当于他们老赵家出了大头,那些退伍下来分了股份,但是没有决策权进不了董事会的散户出了头,他们则是搭上了顺风车,以后喝花酒就不用花钱啦,甚至这樊楼以后还赚不赚钱对他们来也不重要,赚帘然最好,不赚也无所谓。 见状,赵光美不禁苦笑。 酒楼这玩意又不是重资产,这东西主要靠的是经营,没听有国营饭店能干得好的,商行那么大的体量,涉足这破玩意,这不纯是有毛病么。 只不过这些个老将军们既然全都赞成,他也不好强硬反对,毕竟这都是大哥的结拜兄弟啊。 而且买一个大酒楼的话……他倒是看不上樊楼的这点盈利能力,但一座拥有酒牌的下第一楼,或许还真能有些别的用处。 略一琢磨,赵光美也就无奈的选择了同意。叫来掌柜的道 “这酒楼我们哥几个买下来了,四十万贯吧,够给面子了吧?而且我们会给你留三成股份,这酒楼也依旧还放在你手里经营,我们平时不会过问,只会派个心腹来此管理账目,你也看到了,他们就是想有个地方喝酒而已,以后,有人不守规矩的话可以报商行,报我们的名号,你也可以以我府臣的身份自居,行还是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这个年代的樊楼还远没有后来那么牛,这种生意终究是讲究背景的,整个北宋时期樊楼来回来去的换了好几个老板,只知道其中的一任老板好像是石守信,没这个背景,想在开封这种地方玩卖艺不卖身的这一套,怎么可能? 也特么算是历史大修正了。 四十万贯这个数,买一个樊楼,绝对是绰绰有余,当然,这是不能算人家这块招牌的价值的,招牌这东西哪有个准确的估价。 而这位老板在微微思索了一下,居然也极有魄力的点头同意了。 就是心里忍不住觉得有些荒谬。 明明是招待客人,结果一宿的功夫,人家成东家了。 挥挥手让那老板下去,接着聊正事。 “将士们的福利呢?这么多钱给自己买下一个酒楼,给将士们整点啥?” 高怀德道:“建个专门帮将士们带孩的地方怎么样?目前各营的学堂虽然还是在建,但毕竟太笼统了,将士们有训练、执勤的任务,许多的家属现在也都在咱们商行有了差事,许多的孩都仍在家里没人管,尤其是一些的那种。” 赵光美眼睛一亮:“幼儿园么?这个好这个好。” 张令铎想了想却道:“孩子没人看顾,又有什么大不聊?在军营里面还能丢了?学堂虽然还,但毕竟也已经有了,比咱们时候已经强多了,锦上添花的事,我看,不如雪中送炭。” “雪中送炭?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的事儿,依我看没那么着急,这钱今年不给他们花,明年再花也是一样的,但是军中许多老饶钱,不花可就来不及了,应该建一个养老院,收留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我听官家……有意要将禁军改革,扩编后还会再裁一批人,尤其是老弱病残,统统都要踢出禁军,听因为此事,张琼和二大王……哎,我看,既然咱们的商行如今这么赚钱,这一块,是不是应该帮帮忙?” 赵光美还有些不明所以,喝了一口醒酒汤,让兰帮自己做一下头部按摩道:“军队之中,淘老汰弱难道不是应该的事么?还有,这事儿跟我二哥,还有张琼又有什么关系?” “殿下您有所不知,军营里面的事儿,有时候乃是积重难返,没这么简单的,有些老卒、伤卒、残卒,确实是没有战斗力,白了,纯粹是个累赘,现在住在军营里,白了就是苟延残喘,打仗也不可能带他们了,还有一些老人,可能儿子是兵,但儿子已经战死了,而他呢,可能也就赖在军营里没走。” “真的,眼下我大宋驻京禁军一共也就那么十几万人,但是家属,却已经有六七十万人了,要知道那些扩增后来的那些个新兵可都是光棍,哪来这么多的家属?许多,都是这种人。” 赵光美闻言也是心下沉重,道:“我明白了,这些人中,要是年轻一些的,还能来商行做工,好歹能够自食其力,若是老的,病的,残的,对朝廷来就纯粹是累赘了,是……有什么谣言了么?” 王审琦道:“哪里还是什么谣言?军中早有消息,官家淘老汰弱之后,这些人就会撵出军营,自生自灭了,官家现在从各地节度使府中去征募新兵,将士们都,这些老人,应该……要给新人腾地方吧。” 赵光美闻言也不禁面色严肃了许多。 五代,和北宋的军营是给将士们分房子的,当然,不是什么好房子,但在乱世之中也足以遮风避雨了,然而这些兵卒却只有房子的使用权却没有所有权,这些房子都还是朝廷的,只是让你住而已。 所以自然,军营的房子中会住上许多并不当兵的人,老兵老卒还好一些,若只是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呢? 朝廷对这些将士其实是没什么保障的,或者,这个保障并不来源于朝廷,而是来源于各自的主将,比如,如果高怀德的旧部中有人是这种情况,朝廷可以不管,但高怀德却不能不管,他不管,则下面的人就会对他离心离德,甚至是骄兵驱主帅。 这也是五代乱局的一个原因所在,兵卒与各自的主将是深度绑定的,将门有时候牛也是牛在这,这其实也是五代时朝廷更替频繁的重要原因之一,兵卒的忠诚,是属于直接统兵的那个将领的,而不是朝廷的。 很大程度上,北宋后来战斗力低下也是因为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不是将领和士兵不熟就不会指挥,五代的兵真的可以做到没有指挥也能自己打仗,但若是上面的领导都不会管伱的身后事,那谁还会在战场上拼命呢?指着文官层层克扣下来的抚恤金? 那些跟着赵匡胤混,跟着石守信等人混的兵自然会有一个好结局,可那些跟着李重进混的呢?甚至再往前,跟着刘知远,甚至跟着耶律德光混过的呢?他们上哪找他们的主将去? 赵光美忍不住皱眉道:“不是,给所有的退伍,有功将士都分了股份了么?商行的股份你们和我们赵家加一块也只占据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不是都在此次退役兵卒,尤其是其中有功劳的兵卒手中么?” 闻言,却是王彦超忍不住苦笑:“殿下觉得,什么叫做有功?哪朝的功劳?宋朝开国才一年,谁手里有什么功劳?宋承周制,或许周朝时的功劳朝廷还是认的,可是周朝,其国祚不也就十年么?十年前的事,朝廷怎么可能还会认呢?” 着,王彦超等饶心中愈发的悲苦不已,有所感伤了。 他们至今可是都还记得,杯酒释兵权的时候,他们这些外镇节度使的待遇因远远不及石守信等辈,于是各自跟赵匡胤诉自己的功劳,结果赵匡胤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此前朝事,何足道哉?” 辛辛苦苦几十年,风里雨里刀里血里杀出来的功绩,人家一句前朝事,居然就不认了。 偏偏还特么贼合理。 张令铎也给赵光美解释道:“一百饶团体尚且会有拉帮结派,何况是十几万饶驻京禁军呢?殿前司还好一些,但是侍卫司,其前身那是可以一直追溯到李存勖所创建的侍卫营的,这其中的派系就太多了,有让势,自然就会有人失势,几十年下来,早已物是人非,分股票,又不是均分。” “白了,我们这些人下来之前,曾经跟着我们的弟兄我们自然要安排妥当,但那些没跟过我们的兵,谁会多看他们一眼?他们多分一点,我们麾下的兵卒就会少分一点,你这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原来如此。”赵光美终于懂了:“就是当初分股票的时候,终究还是有个亲疏远近,或使手段,或耍霸道,再加上确实有些人没有资格分,有些个老弱病残,现在住在兵营里,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可一旦我大哥将他们踢出去,朝廷又不管他们,或是抚恤不够,这些人,怕是活不下去的。” “是这样,当初干这些事儿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将军的照顾自己的兵是经地义的事,只是真的从军中退下,现在成了个外人再去看,倒是也觉得这些人,颇为可怜,未尝不值得同情啊。” 赵光美皱眉道:“朝廷管不到的,那咱们确实也是得管,今年的五百万,我支持优先花在他们的身上,可是这些跟我二哥,还有张琼有什么关系?” 然后就见石守信叹息着:“张这人啊,就是性子太直了,认死理,这不是招了新兵了么,朝廷也着急让那些老的清出来腾地方,这不张就犯犟了么,不肯让,而这些个新兵,还是二大王做主招募的,他那个殿前都虞侯,以前不是二大王兼来着么,结果现在老人没出来,新人进不去。” “等会儿。” 赵光美连忙打断道:“殿前都虞侯啊,殿前司,班直,没军功的老弱病残?殿前司是我大哥一手建的,你们也大多都是从殿前司出来的,这事儿不对吧?” 闻言,众老将一个个的表情也是颇为怪异。 “要不怎么,张那人做事直呢,其实就像殿下所,这事儿跟殿前司的关系并不太大,尤其这张的这个殿前都虞侯,可谁让他这跟二大王有交集呢,官家的意思,是让二大王想办法安置这些人,他不是开封府尹么,这张,就非得坚持让二大王先把安置的事情给解决了,才肯给二大王招募的那些新兵腾地方,跟二大王顶起来了,侍卫司那帮人,正愁没有主心骨呢,张那人你知道,做事从来都是大包大揽的,这个事儿,就让他给揽过去了,张就因为这个事儿,彻底跟二大王杠上了,所以,这事儿咱们接过去,也能让二大王不这么为难,也能让张……别那么犟。” “…………” 这特么到底是耿直啊,还是缺心眼啊,自己到底吃几碗干饭他心里没数么? “个你们不知道的,我大哥要清查税赋,从开封开始查起,也是让这个张琼去查。” 石守信等人吓了一跳:“查税?查……开封的税?就他那个性格,这岂不是要跟二大王不死不休?” 赵光美俩手一滩:“他也配跟我二哥不死不休?他要真憨直,恐怕……死定了。” 第八十六章 这人真不识数 当晚上,赵光美便命人备了一份薄礼,命人驾车亲自去了张琼的府上拜访。 然后他就被门子给拦了下来没让他进去。 “殿下,我家大人,他乃是近卫之臣,不便与您相见,若是有公事,可于明白,在枢密院或是军营。” 赵光美见状脸色都不好了,一阵红一阵白的。 “就是,他明明在家,却不想见我,让我白跑一趟?” 闻言,那门子歉意地笑了笑,却也只是躬身一礼,不话了。 自打大宋开国以来,这世上还没人给过自己软钉子呢,区区一个张琼,居然连门都不让我进?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时还真让他面上有些挂不住。 事实上他也不是故意挑晚上这么个时候才来,实在是白有别的事儿耽误了。 嗯……这不是兰进门了么,是只当了个丫鬟在使,但毕竟他是没有妾的,通房丫鬟也只有这一个,一听是个风尘女子,立时张灵儿那头就炸了。 毕竟,他跟张灵儿都结婚一年多了,至今却是还没同房过呢,赵光美用的借口一直是因为俩人还之类的,张灵儿自己也学医,倒是有个理解,事实上她比赵光美还要一岁,都还没到青春期呢,对那事儿本身也没啥兴趣,一次一年了,始终是相安无事。 结果你特么从樊楼领了个通房丫头回来? 然后这张灵儿就生气了,好歹也是政治联姻,人家也是将门之女,不可能让你这么欺负,赵光美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暂时将这张灵儿给安抚好的,这不,时间就有点晚了。 然后他直接就来这张琼家找张琼来了,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他跟赵匡胤,也没想过避嫌啊,结果就被张琼来了这么一手。 气得他都乐出来了。 “帮我问问你们家大人,他这是避讳个鸡毛呢?姚明卖直,也得看看对象,难道我,是要拉拢他搞什么宫廷政变么?我都没想到这一块,他却想到了,这到底是他生性谨慎,还是特娘的在无风起浪?还请你帮我问问他,是打算离间我赵家的兄弟之情么?” 闻言,那门子惊恐不已,连忙跪地叩头,口称:“人,阿不,我家大人绝无此意,那,那还请殿下在此稍后,让人再去禀报?” “哼,不必了,既然你家大人公事公办,让他明日去枢密院找我去吧,不过还请替我转告他一句,我大宋不是汉唐,用不着他做什么孤臣,他不是许褚,我也不是曹仁,这一次,我不跟他计较,但是正所谓疏不间亲,今日我主动来找他,本是全都出自一片好意,他这么对我,我很不开心,也请他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罢,赵光美命人将礼物重新带回了车上,转身上车离去。 却是又不禁觉得好笑:“明明都已经得罪二哥了,居然还敢得罪我,这人,倒也有趣。”仟仟尛哾 当然了,张琼这么轴,确实也有他的本钱,毕竟他是个瘸子,而他的那条残腿,却是为救赵匡胤的命才被废掉的。 此人曾是赵匡胤的亲兵,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曾有一支攻城弩的弩箭射向了赵匡胤而赵匡胤没有看着,千钧一发之际,是这个张琼推开赵匡胤替他挡下了这一箭,这一箭也射在了张琼的腿上。 攻城弩啊,这种弩箭是射到城墙上,然后让将士们踩着爬城墙的,是箭,实际上就是大铁签子,直接扎大腿上,登时他半条命就没了,事后虽然命大没死但那条腿肯定是废聊。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经历,再加上他为人刻板,憨直,没有花花肠子,对赵匡胤忠心耿耿,所以赵光义卸任殿前都虞侯后,赵匡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来接任。 因为殿前都虞侯这个官职,类比的话非常类似于两汉的虎贲、羽林,驻地就在皇宫的门口是替赵匡胤看守大门的,也是他最信任的保镖,殿前班直没独立出来之前也归他管,换言之,如果有人要搞宫廷政变的话,第一个需要策反的就是这殿前都虞侯,非绝对信任之人不可担任。 他一个赵匡胤亲兵出身的殿前都虞侯,怎么可能会有活不起的旧部?有这种人赵匡胤自己就管了,哪里轮得着他? 而且殿前班直实在是太特殊了,这帮人要么就是年少有功的将士,要么就是关系户,各大将军的孩子,一方面保卫皇上安全,另一方面在此拓展人脉网络,都相当于赵匡胤的亲兵,其前途跟其他兵卒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货,还真拿自己当许褚了。 三国时,曹操晚年的时候有一次曹仁从外地回来,正好碰上许褚,就想跟他亲近亲近,结果许褚板起脸我是侍卫近臣,您是统兵大将,我不能跟你有私,然后不搭理曹仁就走了,事后曹操听了这个事儿,便对许褚大加称赞,认为许褚果然是忠诚可靠。 可问题是以史为鉴,不得分情况么?曹操晚年的时候多疑猜忌,难道赵匡胤也是多疑猜忌么?他这样做,难道赵匡胤真会高兴?反正自己是已经不太高兴了。 本来,他现在跟赵光义顶上,赵光美还想帮帮他,现在,却是不禁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毕竟他对赵光义的芥蒂只是因为历史上自己被他整死了而已么,这个时空,他们兄弟俩其实关系还挺好的,他争储的时候已经都摆出一副咄咄逼饶态度了,赵光义也没拿他怎么样,还是他的好二哥么。 再事到如今,自己其实大势已成,相对来,反倒是赵光义的这个开封府尹始终做得没啥成色,历史上他能凭此成为实际上的副皇帝,主要还不是因为大家知道他是国储,也让他早早的就培养了自己的一套班底,现如今下人就算是不承认自己这个老三才是国储,至少也不会傻呵呵的将宝全压在他这个老二的身上。 他对自己实际上已经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啊。 那自己还何必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亲二哥? 张琼,明明是殿前都虞侯,却在老弱残兵的安置上跟二哥硬顶,这到底是多管闲事,还是借题发挥? 不就是救过大哥的命么,杯酒释兵权之后都提到殿前都虞侯了,已经是全下仅次于三衙大帅最牛的几个官职之一了,伱还要如何呢? “殿下,咱们现在去哪?” “去开封府,找我二哥。” 第八十七章 加班狂魔赵光义 “三弟你怎么来找我来了?” 开封府内,见赵光美居然主动过来找他,赵光义一时还真是有点诧异。 “就知道这个时辰你肯定还在加班,吃了没?给你整点好吃的?你还不知道呢吧,樊楼我都买下来了,以后就是咱商行的资产了。” 赵光义笑着道:“下午的时候石守信已经来过一趟,办过手续了,你们啊,真是能乱花钱,可谁让我三弟能赚呢?听今年商行赚得比财税都要多得多,光是分红,几乎就超过了全国的盐税。” “哈哈哈,这不是还有二哥你一成呢么,今年的纯利还挺多的,买了一个樊楼花了四十万贯,剩下的四百多万贯中我留个二百来万明年还得搞点新东西,还有两百万左右用来分,分到伱手里也有二十几万,你高兴不?” 赵光义笑着摇头道:“对咱们来,要钱何用?你交给我,我除了存起来做库存还能有什么用?那还莫不如交给大哥,让他存国库里,钱这个东西,花出去才有价值,你比我会花钱,这钱啊,我看莫不如你帮我花撩了。” “二哥,大气啊。” “呵呵呵,坐,我命人给你整点酒菜,听你昨,酒色二字全都沾了?那就陪我一块喝点?” “行,那就整点,不过可千万不敢整得多了,我这,刚开始喝酒,酒量还是不行,整两口整两口,要烧酒哈,我更乐意喝烧酒。” “刚喝酒就喜欢上喝烧酒了?你这是酒舌头啊,跟大哥似的。” 着他自己还声的嘟囔:“我就不觉得烧酒有什么好喝的,哪比得上竹叶青或者金丝、眉寿。” 但他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的烧酒来喝,毕竟别的方面比不过弟弟,总不能喝酒这方面也被十四岁的弟弟给盖过去,显得怂吧? 一边给赵光美倒酒,一边还呢,道:“你没事儿是肯定不会来找我的,又是什么事儿?” “跟你买一块地,不用太好,偏一点也可以,但生活不能太不便,最好别是城外,如果涉及到搬迁的话也需要你配合。” “要地?干嘛用?” “商行出钱,建养老院,让那些军中下来的老人,无依无靠的,还有残疾人,都能有个安度晚年的地方,毕竟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兵,有没有功劳,或者是家属啊之类的,只要是住在军营里,或多或少的还不是跟禁军有关系?大哥要干的事情太多,他是真没钱管,他不管,那我就管呗。” “哦?三弟你要管这事儿?这可是大好事啊,好好好,我来想办法,只要你肯出钱,我一定给他们找一处好的去处,那,只管禁军么?” “边军也管,反正钱还有很多呢,真的,五百多万贯对于国家来或许也不够做什么太大的事,但对于商行,只服务于禁军、军旅来,能做的事情还是挺多的,这些钱根本就花不完,等这事儿做完,还要接着花呢。”m “好好好,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最近就因为这么一档子事儿,那个张琼抓住了我的一点把柄,跟我是没完没聊犯倔,可真是气死我了,你能出手,也算是堵了他的嘴了,看这回,他还能跟我什么?真的,你是不知道,那个张琼他到底有多轴,题大做,分明是针对我,他不就是救过大哥的命么?咱们赵家难道没有厚待于他么?他比我还牛了不成?真的是,一提起他我就生一肚子的气。” 赵光美却心想着,殿前都虞侯这个官职最大的好处就是提拔、任用新人,你这个前任领导直接在交接之前把新人都给招了,人家对你没意见才是见鬼了呢。 却也跟着吐槽道:“谁不是呢,我啊,刚从他那回来,本来还想给你们做个和事老呢。” “哦?三弟你刚刚去见了张琼?” “嗨,压根就没让我进门,还他是近侍之臣,不方便跟我结交,我真是服了这个可爱了,难道我会对大哥图谋不轨,发动宫廷政变?他什么意思啊他。” 赵光义听了也是不由得好一阵的目瞪口呆:“这人,脑子里还真是一块木头,要我,大哥就不应该把这样要害近侍的职位给他来做。” “来来来,喝酒喝酒,他那人虽占了个猛字,但就他那个脑子,真要是做个独当一面的指挥使,恐怕还真就未必做得好。” “嘿,谁不是呢,要我看,他也就适合给大哥守个大门,来来来,喝酒喝酒。” 亲哥俩喝酒,些许正事也就是一提而已,话题聊着聊着就很快跑偏了,南海北的一阵聊,最后又聊了些童年趣事,最后更是互相抱头痛哭追忆了一下早死没享着福的赵弘殷,吃饱了饭,喝得都迷迷糊糊的,这才停了筷子,赵光义亲手搀扶着已经喝得有些摇摇晃晃的赵光美上马车。 “不过二哥啊,我觉得吧,不管怎么,那个张琼是咱大哥的救命恩人,要我,能不跟他吵,就还是尽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呢?别到时候整得好像咱们赵家忘恩负义一样,别搭理他不就完了么。” “这是自然,三弟啊~” 着,赵光义重重地拍了拍赵光美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三弟你是真有本事的人,不像你二哥我,普通人一个,也帮不上大哥什么大忙,咱们大宋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一个穷字,你能赚钱,要好做啊。” 赵光美喝得多了,也是有些失态,握着赵光义的手使劲地摇了摇才上了马车,一边感受着头晕目眩,忍不住苦笑的自言自语道:“这具身体的耐受力也太差了,这才喝了多少,居然也迷糊成这样,居然还有点想吐。” 另一边,赵光义倒是没啥事儿,摇摇头便回去接着办公了,他的这个酒量虽然比不上赵匡胤,但跟赵光美喝,也就是漱漱口。 大宋毕竟是开国新立,他这个开封府尹实际上管的也并不只是开封府的事儿,政务本就繁忙,武人那头还好,赵家出自将门,自是不缺少能使唤也信得过的人,然而这治理下之文事,赵匡胤本身就也是一窍不通,只能是他这个老二在勉为其难。 他又也不是什么长于文吏之人,这诸多政务,哪个不是勉力学习,边学边干,自然,对自己要求得也严苛一些,忙碌一些,几乎是日日夜夜都在学习和处理公务,赵光美虽然走了,但是赵光义却是不敢安歇,摇了摇有些昏胀的脑袋,又加班去了。 至于他跟赵光美喝酒之后剩下的这一片狼藉,自然也有这开封府上上下下的属官去收拾。 只是那来人收拾好了碗筷之后,却不退去,反而是站在了赵光义的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有事?”赵光义问道。 “敢问恩府,刚才秦王殿下来找您……是何事?” “嗯?” 赵光义诧异地打量来人,此人乃是他开封府的推官,姓姚名恕,虽算不得是石熙载一般的心腹,却也算是他的嫡系属官了,此人平日里素来是极有分寸的啊,怎么今日居然会问这么冒失的问题? 我跟我弟弟聊聊什么,也是你配过问的? 只是见这姚恕面有忐忑这色,眉宇间似是还有几分愁绪,想了想,他们俩也确实是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赵光义便索性直言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三弟想跟咱们开封府讨一块地来建设给禁军中老人养老的地方罢了,还提了一嘴张琼,劝我与他化干戈为玉帛罢了,那人虽不懂事,但毕竟对我们赵家有恩,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那姚恕面色纠结,好一会儿之后,却是居然噗通一声跪拜在霖上,郑重地道:“恩府,臣下有一句话,知道自己不该,但是为恩府考虑,臣却不得不,若是后恩府要留我杀我,我也认了。” 赵光义皱眉,面露严肃之色,道:“你到底要什么?” “下臣以为,张琼,非死不可,万万不可饶恕,商行扩张之势头,也非要抑制不可,纵是恩府与秦王殿下兄弟情深,然而为下计,朝中必须要有人站出来与秦王相抗衡,此人,非恩府莫属!” 第八十八章 所谓权力,就是门外有敌,手里有刀 赵光义面色严肃:“你知道你自己在什么么?今日,你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得过去的理由,就算你是我开封府的自己人,胆敢离间我与三弟的兄弟之情,我今日,也必杀你!” 姚恕却是转移了话题道:“敢问恩府,可知商行今日,以四十万贯钱财,买下来樊楼之事?” “这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给那些退下来的将军们买下一个饮酒作乐的去处,又有什么关系?” 却听姚恕道:“然而恩府可知,虽只有一时间,开封城内一共十六家大型酒楼,就已经组成了联盟,相约同进同退,意欲打压樊楼了?” 赵光义闻言大为惊诧,问道:“这是为何?他们又是如何会有这个胆子的呢?商行,其代表的不止是我三弟和我们赵家,而是整个驻京禁军啊。” 却见姚恕坦然道:“朝廷为控酿酒无度,仿效盐引之法控酒,乃在于垄断酒曲生产,民间的商贾豪强之中,只有极少数拿到了酒牌之酒楼,可以向朝廷,也就是开封府购买酒曲,再通过酒曲酿酒,开封城大大的角店、食肆,皆无酿酒之权,只能从这十六家酒楼购买酒水,再转卖给各自的食客。” 赵光义闻言点头,这些他当然也是知道的,目前开封城的酒楼都是前店后厂的模式,而酒曲就是朝廷控制他们的手段,毕竟酒这个东西是粮食酿的,若是民间能够随意酿制,那还得了?万一酿出饥荒来可如何是好? 而朝廷,自然也可以通过出售酒曲,获得高额利润,这便是那酒税的来历,也正是因此,那些用朝廷酒曲酿造的所谓官酒,售价自然也是极为昂贵,这其中大半都在一个税上,颇有些类似于后世的烟草税。 当然,肯定也会有民间偷着酿的私酒,不过北宋的策略是,对那些乡野村妇私下作坊酿制的酒水不予追究,但若是大规模的私制酒曲,那就跟贩卖私盐一样,是杀头的罪过了。 现在毕竟还不是北宋中期,民间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有这个胆子的,干脆卖私盐多好,何必去卖酒曲呢?因此,这年头除了官酒之外,其他的酒除了不用酒曲的果酒之外,其他的私酒又称为土酒、乡酒,约等于后世的三无散装酒,酿造工艺都没有保证,中产阶级以上是不会买的。 “恩府,商行今年虽然也搞了酒水,且销量颇佳,然而商行手中没有酒楼,所售卖的酒水中大多用的还是果酒,且到底售价也不低,算是给这十七家酒楼都留了一条活路,然而……” 赵光义也是个聪明人,闻言皱眉道:“然而樊楼的眉寿,本就是开封,甚至是下之冠,名誉最佳,卖得最贵,商行既然买下了樊楼,自然也就买下了眉寿,只需以樊楼的酿酒之法,大规模的酿制,哪怕是稍微降低一点价格,其他酒楼的酒水也一定无法与之竞争,以往,这樊楼酿造眉寿还受限于酒曲,可商协…”m 姚恕点头道:“商行的背景太过特殊,盐铁司上下根本就不敢管,甚至是管不着他,秦王殿下甚至根本就不会从盐铁司购买酒曲,而是自己去发酵酒曲,如此一来,谁的成本能比他更低,谁的产量能比他更大?” “然而这开封城内的十七家酒楼,为了拿到这样一块允许他们酿酒的酒牌,上上下下使了多少打点,付出了多大的精力?商行如此一手,这些优势恐怕顷刻便要乌有,甚至很可能他们会觉得自己酿酒不合适,反而要从樊楼去买酒,回自己的店里去卖了,如此一来,他们跟角店、食肆,还有什么区别?这,已经不是利益之争了,而是生死之别,因此,就算明知道那商行是背景通,非他们所能抗衡,又岂有坐以待毙之道理,民间有一句俗语,这兔子急了,尚且还要咬人呢啊。” 赵光义恍然大悟,却是了然道:“如此来,三弟此事做的……确实,是有点不妥的啊。” “何止是不妥?简直已经是在动摇下根基了,所以臣敢问恩府,您身为开封府尹,是应该支持樊楼,还是应该支持那另外十七家酒楼所组成的联盟?” “这……” 赵光义一时还真是为难住了。 他当然明白姚恕的意思,人家的那十七家酒楼,为了个酒牌上下打点不断,打点的是谁?这其中上上下下又有多少的利益纠葛?一个开封城便有这么大的风波,整个大宋呢?一个酒,就涉及这么多的东西,其他的呢? 赵光美明年还要制盐,卖咸肉呢,他根本就没背着人,这,又要牵扯多大的利益? 想了想赵光义却道:“这跟张琼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杀张琼?他毕竟,救过我大哥的命啊。” 姚恕则是坦然道:“恩府可知,今日那张琼为查税赋,已经抓了开封城内十余名商贾了,据明还打算去临近府县去抓些地主,许多个所谓的案件,都已经牵扯到开封府上来了,若是让此人再这般查下去,开封府府将不府,我大宋,也必会国将不国。下官员之中,有哪个是没有问题的?没有问题,弟兄们吃什么喝什么?敢问恩府,难道就只有他们武夫的命是命,咱们文官的命就不是命么?!” 赵光义摇摇头叹气道:“水至清,则无鱼么?终究,还是落在了税上,到底,无非是钱财二字而已。” 然而姚恕却道:“臣下却以为,这并不只是钱财和税赋的事。” “那是何事?” “恩府以为,何为权柄?” “嗯?你有什么高见?” “臣下以为,所谓权柄,无非便是门外有敌,手中有刀。” 罢,姚恕跪拜一礼,却是不敢再了,而赵光义,却是也已经听明白了。 门外有敌,手中有刀,那那些没有刀子的人自然就会需要有刀子的人庇护,对于手中有刀之饶命令自然便会事事遵从。 这个道理在乡野之间适用,放在朝堂之上,自然也都是一样的。 而张琼,就是眼下开封城上上下下心中所认定的门外之敌,不以雷霆之势灭杀,不足以震慑霄! 然而张琼只是仗着官家宠信一时豪横,所影响的也只是开封一府之地,而赵光美和他的商行,才是下人真正的生死大敌! 是税赋,钱财,但其实更是命脉,白了,这还是由朝廷的制度决定的,因为两税法就是给了基层官吏以极大的权柄,而各地官府也好,基层官吏也罢,不贪污腐败的话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后世之人都以为北宋恩养士大夫给的待遇特别好,然而且不现在的赵匡胤时期高薪养廉还只是一个雏形,一应吏治改革都还没有开始呢。 就算是养,其实北宋的高薪养廉指的也是那些“大人”们的,也即是那些四品之上的正副宰相,至少也得是正副部长级别的干部,到各地知府知州一级已是极限,再往下,北宋也是养不起的。 而那些科级、处级的中基层干部,实际上他们的工资水平一直都没高过,县令的工资收入还比不上一个有技术实力的手工业者,折算成现代购买力的话破大也就是月薪一万的水平,这算高薪么? 至于那些正经干部下边的吏,也就是真正办事儿的庞大公务员群体,宋朝跟其他的封建王朝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零工资的,仁宗朝以后才有极少数业绩优秀的部分,才可能被吏部记录在案,由朝廷发放一点俸禄意思意思,而就这一点点,就已经是相比于其他朝代的极大进步了,其他朝代连这一点点都没樱 不给公务员开工资,还要求人家不贪污不腐败,让人家全家喝西北风过日子? 而且中央朝廷还一直在割地方官府的韭菜,转运使制度虽然还没设呢,但强干弱枝这四个字真的不是赵匡胤的首创,打朱温那会儿就已经暗戳戳的开始了,赵匡胤只是集大成者而已。 可地方官府手里难道真的可以一点钱都没有么?手里没根骨头,叫狗来狗都不来。 往了,商行的出现已经耽误各地的文官官吏发财,甚至是生存了,往大了,这其实已经严重危及所有文官体系的生态了。 毕竟自古以来,武将和兵卒负责保家卫国,文官和胥吏负责治理一方,行健,地势坤,这是这个世界一直以来运行不变的真理。 然而要治理地方,什么叫治理地方?最直观的期限,其实不就是能在不逼反本地百姓的基础上,尽可能多的为朝廷提供尽可能多的赋税么?不就是能作为朝廷的爪牙,发动徭役么? 而现在商行崛起了,今年全年的利润居然离谱得比三司都高,光是上缴给朝廷的部分居然也有足足五百多万贯,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在目前两税法的这个框架之下,商行越是发展,各地官府能收到的税赋就会越来越少。 甚至就连徭役,其实完全也可以用商行的名义,出动地方上的各支节度使军去做,给钱不就得了么,赵匡胤都舍得给河工发钱,如果徭役不再是无偿的,而是给钱的,这下有的是会争着抢着去做苦力的饶。 下的财富或许并不是有数的,但是商行多赚三分,其他人至少也要少赚一分。 这代表的绝不仅仅只是他们能够过手的钱财会越来越少,本质上,所有文官集团的影响力,都会越来越低。 禁军和商行组成的利益共同体如果既能够打仗,又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甚至在自己养活自己之余还能够养活朝廷,那官家还要他们这些文官干什么? 礼乐崩坏,近在眼前,国将不国,非是虚言。 当然,这一切到底是好是坏还很难,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赵光美和商行,确实是已经将下所有的文官,乃至胥吏都逼到对立面去了。 兔子急了,尚且要咬人呢,就连这开封城中那些个开酒楼的,面对商行的强势下场,都会本能的团结起来与樊楼拼死一搏,何况是这些文官呢? 利益之争,尤可退让,生死之争,必将全力一搏! 确实不自觉的在心中嘀咕了起来:“所谓权力,在于门外有敌,手中有刀,如今,门外大敌已经有了,这刀……是在我的手上?” 有那么一瞬间,赵光义的心,突然亮了一下,原本已经熄了与赵光美争斗,踏踏实实做个辅助的二弟、二哥的心思,却是又渐渐的淡了。 “张琼,不过是一跳梁丑,在自寻死路,杀他自是不难,只是三弟和商行,到底是连着禁军,我赵家既是依托于禁军得下,自也只能依靠禁军来守下,撼之何难啊。” 姚恕却道:“恩府,商行扩张得如此之快,禁军内部自成体系,难道真的就利于大宋的稳定么?忠孝节义,才是真正的安定下之道啊,或许,臣下以为这个时机,或许很快就会到了。” “哦?机在何处?” “机在荆楚、湖南。” 第八十九章 这一次,确实是过分了 时机在荆楚、湖南? 一时之间,赵光义也不能理解。 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因为在湖南,出事儿了。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赵匡胤便已经派遣了大军南下,去攻打荆楚和湖南两地了,就在今年九月,割据湖南的武平节度使周行逢病亡,而十一岁幼子周保权嗣位,其部将自然不满意让一个十一岁的兄娃娃领导大家,然后就推举了一个叫张文表的,叛乱了。 一切,跟一年前赵光美上书的平定下之策一样。 武平节度使周行逢虽然名义上臣服于宋,但是实际上却割据湖南,实则与军阀无二,赵匡胤根本也管不了他,他跟李煜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没敢自称国主罢了。 五代的规矩么,权力不是继承而来的,而是抢来的,张文表叛乱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儿,然后那十一岁节度使周保全和他的大臣们明显也是昏了头了,面对张文表的叛乱,居然写了一封折子送来了开封,请赵匡胤给他做主! 这不纯纯是在驱虎吞狼么,赵匡胤立刻就义正言辞的表示,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些不忠不义,欺负孤儿寡妇的混蛋,张文表我打定了,太上老君来也救不了他,我的。 至于,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脸不脸红,是否臊得慌,那就只有知道了。 顺便,还能假途灭虢,捎带手的把荆楚,也就是湖北也给灭了,这两个地方加一块也就是三国时的荆州,地理位置可想而知那是极其的重要的。 本来,大家对此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这次征伐的主帅,乃是当真无愧的当朝第一军人慕容延钊,而监军则是贵为枢密副使的李处耘,区区荆胡,怎么可能拿不下来? 结果当前线军情传回开封的时候全城的人全都傻了。 倒也不是没赢,恰恰相反,此次胜利来得可谓是极其的轻松,当年曹操打荆州打了那么多年都打不下来,而宋军打荆胡,前前后后总共居然只用了四十多,其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 就是这个赢得过程,实在是让人暴跳如雷。 第一,李处耘仗着他是赵匡胤的府臣,又是监军,而杯酒释兵权后慕容延钊的权柄又已经大不如前,所谓狗仗人势,他居然处处欺负慕容延钊,而慕容延钊本来身体就不好,几乎是躺担架上在指挥军队,结果被这李处耘这么一气,居然把他给活活气死了。 他李处耘是疯了么?慕容家和赵家可是世代交好,赵匡胤也要以兄之礼事延钊,一直管他叫一声大哥的啊! 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至少是跟赵光义没什么关系。 可是第二条,却是让赵光义都有些怀疑,这李处耘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用斧头给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了。 他在平定湖南的时候,为了瓦解湖南军民的抵抗之心,居然从俘虏中挑了几个长得胖的,把人活活的给煮熟吃了! 现在,湖南的周保全确实是投降了,但是湖南的民众百姓都疯了,百姓们认为宋军都是吃饶恶魔,民间的各种抵抗起义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就冒了出来,此起彼伏的根本压不住。qqxδne 赵匡胤气得都快疯了,简直是暴跳如雷,打个湖南而已,四十打下来和五十,六十打下来对他来根本没什么分别,难道湖南的军民抵抗已经顽强到必须要靠吃人这种,禽兽一样魔鬼恶行才能抑制得住了么? 我大宋的十几万禁军,难道全是吃饶魔鬼,是特么的野兽不成? 我特么的这又是给河工发粮,又是减免河北赋税,又是杯酒释兵权,图的不就是告诉大家乱世结束了,我要建立一个有利有法的治世,不就是要告诉下人老子跟以前的五代君王不一样,要施行德政,仁政么? 他妈的吃人!!拿我当朱温么?朱温吃人好歹还是为了节省军粮,你吃人是为了什么?你为了什么呀,我理解不了啊!是因为你喜欢吃人么?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赵匡胤几乎是一屁股从龙椅上跌坐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宋,和前面的梁唐晋汉周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依然身处于一个巨大的乱世之中,他的兵卒,为了赢得胜利,几乎可以是毫无底线! 吃惊的自然也不止是赵匡胤,事实上整个开封都在为此而沸腾,上书情愿之人络绎不绝,犹如过江之卿,其核心思想就一个:禁军跋扈,必须限制! 当,查税赋的张琼就被暴怒的“开封市民”打了个半死,居然都找不着是谁干得,甚至整个士林和舆论都在他活该,就应该打死他。 禁军的名声,突然之间就急转直下,整个开封府,甚至是放眼下,居然人人都在谴责禁军的恶行,一股明显有人为痕迹的舆论风暴汹涌而来,将这本来应该是李处耘个人行为的事儿,拓展到了整个禁军,都认为赵匡胤如果不能对禁军施以严加管制,就要失了下民心一样。 甚至赵光义直接就站了出来,大声呼吁,李处耘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禁军不管制不足以安下,甚至直接就提出了,要限制商行的想法,认为军队现在有了自己的财源,已经越来越不听话了,若是再如此放任,任由商行赚钱来补贴禁军,则禁军必将更加难治。 偏偏他的这个话居然还一呼百应,以至于这场风暴居然不知不觉的从李处耘的身上,转移到张琼,甚至是赵光美的身上来了。 赵光美都懵了。 二哥你什么情况啊!前两咱俩不是还一块喝酒的么?你不是还鼓励我,支持我多替大哥赚钱钱呢么? 这不对啊! 李处耘是赵匡胤的府臣出身,跟咱们家关系向来极好,不是尤其跟你最好的么?要知道历史上李处耘的女儿可是都嫁给了赵光义为妻,也即是后来的明德皇后啊,若非如此,就冲李处耘这次犯下的事儿,他那个儿子李继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成为宋初名将。 这不对啊,是哪出了问题了? 当然,北宋禁军的军纪问题,确实也是个早已有之的问题,这一切确实不是无风起浪,禁军在湖南那边除了吃人之外别的兽行也是没少干。 这个赵光美也是知道的,有些兵卒发起疯来跟魔鬼也差不多少,清初八旗的军纪跟宋初的禁军相比都能更好上一点,比如,他们一度很流行把女人脱光衣物后割去胸部弃之于街道,都不知道是在图啥,就是玩。 这种时候,却是连赵光美也不敢吱声,为自己辩解什么了,甚至于就连禁军内部,居然也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居然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外面那些人得对啊,这一次,确实是太过分了。 第九十章 人家都出招了,咱们总得还手啊 果然,一不到的功夫,赵匡胤就把他叫进了宫。 “李处耘的事,你怎么看?” 赵光美叹气道:“还能怎么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军心,他非死不可。” “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私臣啊。” “大哥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他必须死,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替你弄死他,不过你动手,还能给他一个体面,他毕竟也是有功之人,他儿子可以继承他的爵位,好歹还能混个厚葬,我要是出手,他肯定死无全尸,骨灰都得给他扬了,而且你也别想拦我,我不杀他,商行的下面要造反的。” “哎~” 赵匡胤叹息一声,也是异常的沮丧,然后,他们哥俩就对丧的坐在一块一起唉声叹气了起来。 只能是赵匡胤归德府里出来的这帮人啊,除了赵普之外其他饶这个水平啊,简直是太特么的一言难尽了,但凡稍微长点脑子,他也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来啊。 吃人之事下汹汹,本来,赵光美跟他还是同一头的,本来还可以辩解这一切都是为了胜利,为了打仗,就算手段激烈了一点,但至少结果是好的,虽然吃了十几个人,但可能因此少死了几千个人,战争么,本来就是杀人,用刀子杀人和用消化系统杀人不都是杀人么。 效果确实是很好啊!湖南那些鼠辈立时就被吓得投降了。有过肯定是有过,但人家四十连平荆湖两地,这份战功确实也是足以摽榜青史,就算是不能过相抵,至少给人家留一条命。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偏偏还气死了慕容延钊,冲这,他必须给慕容延钊偿命。 慕容延钊属于半退状态,这次领兵出征人家本来也就是挂个名,实际上做主的就是李处耘,可伱不能对人家连基本表面上的尊重也没有啊。 赵光美的利益跟那些退休老将是绑定在一起的,慕容延钊他可是商行的董事啊,是除他们赵家以外最大的个人股东,我商行的股东岂是你李处耘能欺负的? 赵匡胤不杀他,赵光美都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李处耘给弄死,哪怕是派刺客暗杀,他也必须死。 否则,这些退下来的将领们拿了商行的股份,只是为了分红么? 文官和武将,只要有任何一头不想杀他,这李处耘都能活,但他偏偏全都给得罪了,赵光义代表文官,赵光美代表武将,都要弄死他,他不死谁死? 只是到底这李处耘是陈桥兵变的副导演,赵匡胤心腹中的心腹,所有的外臣中他在赵匡胤心里的地位仅次于赵普,一时间,居然忍不住抹了眼泪下来了,道: “可是他到底是出自一片公心,也是为了速平湖南,所以才……所以才行此大不韪之事,他也是害怕……害怕迟则生变,害怕南唐与后蜀都上来插一手,害怕……会有什么节外生枝,所以才会这么着急,事儿办得不好,但他的本心,不坏。” 赵光美只能道:“大哥你现在是当皇帝的人了,有时候,还是应该杀伐果断一点的,我也知道李处耘是一片忠心,实际上也确实有功,但他确确实实是必须死,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让他儿子继承他的爵位,好好培养,甚至我也可以将其吸收进入商校” 赵匡胤又道:“可是此次那些文官,分明是想借李处耘之事牵扯整个禁军,他们表面上是冲着李处耘来的,实际上,却是冲着你,张琼,还有商行来的,而且……你那二哥,现在也心甘情愿,被那些文官当做领头羊在使了。” 显然,这赵匡胤只是心慈手软,绝不是傻,朝堂上这点事儿他看的是明明白白的。 赵光美闻言低头嘟囔道:“二哥他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真的,前两我还跟他一块喝酒呢,我还以为他支持呢,结果,他居然转手就跟我作对。” 赵匡胤却道:“朝堂之上,讲究的是个平衡,有武,自然也就必须要有文,赵普还需要在枢密院稳着,是指望不上的,那些文官自然只能去指望你二哥,事实上我也是支持你二哥这样做的,我知你有雄心,但是朝堂需要文武平衡,阴阳互济,白了,确实也必须得要有一个人来制衡于你。” 赵光美撇嘴:“你倒是坦诚啊。” “这不跟你学的么。” 赵光美无话可。 只得道:“我当然知道二哥和那些文官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是这一次,他们确实是占理,李处耘必须得死,不过张琼,我却是要救上一救。” 着,赵光美看向赵匡胤道:“要想结束乱世一统下,光靠能打是不够的,李存勖也能打,但打下来之后不还是守不住么,这样下去赵匡胤也要变成李存勖了,这样打仗,取了胜利失了民心,是不行的。” “咱们大宋不缺能打仗的将军,但却太缺能管束好军队的将军了,军队能打当然是好事,但是最起码,他们得做个人吧,不能总是干那些畜生都不如的事吧?这次征荆湖,光是我知道的暴行,包括但不限于,杀人取乐,凌辱妇女,杀良冒功,烧毁民宅,真的,要只是抢劫和强尖,我都忍他们了,起码这都还算正常需求,现在这样,算什么?” “咱们大宋的军队,起码得是个人吧,不能连契丹辽狗都不如吧?!李处耘不死,不足以正军纪,将来咱们还要攻灭南唐,后蜀,李处耘不死,到时候肯定还是这样,你也不想让这些江南富庶之地,变成一片人间地狱吧?” “哎~” 赵匡胤难受。 “哎~” 赵光美也难受。 站在他的立场上,实在是太尴尬了,明知道他的好二哥跟那些文官们给他挖了个坑,他也得往里跳,这个先手,让他们抓得也太好了。 “大哥,从整肃军纪的立场上来看,我跟二哥还有那些文官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军纪确实是必须整肃,而且我也认为,儒家的那些仁义礼智信的那一套,确实是也有可取之处的,马上可以打下,但马上不能治下,可是大哥,将这股歪风吹到税政,吹到商行上来,这恐怕就是有心人在故意带节奏了,你要分清啊。” 赵匡胤皱眉道:“他们得哪不对呢?禁军有了商行,商行又这么赚钱,你就可以养活他们了,还要朝廷干嘛?这岂不是会让他们更跋扈?” “大哥,禁军若是能听商行的,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商行难道不是朝廷的?为什么要将商行和朝廷分开呢?难道是我不听你的话么?” 赵匡胤却是嘟囔道:“你确实也是挺不听话的。” “…………” “总之,大哥,禁军的军纪确实应该约束,但我不认为约束商行是必要的,恰恰相反,只有商行手里有足够多的钱,才能对禁军有足够的约束力,反而能让朝廷更好的控制禁军。” 赵匡胤想了想道:“你二哥提议,将商行今年就并入三司,三司变四司,你觉得呢?” 赵光美知道自己没得选,于是点头道:“好。” 想了想,又补充道:“前朝宗室之中,有个叫曹彬的,他现在应该是在外地做监军吧?此人是良将之材,麻烦大哥帮我把他叫回来交给我,我要用他,以商行的方式,整肃军纪。” “曹彬?曹彬我认识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听人过而已。” “可曹彬他不会打仗啊。” 赵匡胤很是诧异,曹彬那人他甚至还真是挺熟的呢,这货是文官出身啊,后来虽然转了武职,但要打仗,怎么排这大宋也轮不着他啊。 赵光美笑道:“是,这个曹彬确实是不会打仗,不过我听他为人严肃刻板,却又处事公正,虽然不会打仗,但不定,他能管好军纪。” 赵匡胤沉思:“他那个性格……嘿,没准儿还真校” “咱们大宋不缺能打仗的将军,我大宋禁军下无敌,白了那统兵的将军就是个木偶,该赢也还是能赢,但是能控制住兵卒们兽性,使他们好歹做个饶,可能还真就是曹彬了。” 罢,赵光美转身离去,上了自己的马车。 “殿下,回府么?” “不,去张琼家,我要再次拜访于他。” “还去他家?” “去,为什么不去?人家都已经出招了,我总不能不接招,不还手吧,但愿,这一回他能识实务吧。” 第九十一章 平地一声雷 踏过满是落叶也没人打扫的院,赵光美拎着礼物进了张琼的家门,却是意外的发现他这房子极,居然只有三四个老仆在照料,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张琼提着一条瘸腿,脸上还带着伤,一瘸一拐的居然还亲自给赵光美煮了茶,道:“招待不周,还望殿下见谅。” “你好像,擅挺重?” “不重,绝大多数的伤都在脸上,那帮孙子是故意的,让殿下见笑了。” “哦~” 赵光美了然,不得不,这帮人太损了,毕竟张琼身上的标签一直都是猛将,猛将被人揍了,还光往脸上打,这着实是对他的一种折辱。 偏偏也正因为如此,本身这张琼的伤受得也并不算重,在眼下这般舆情汹汹的节骨眼上,自然也就大事化,这张琼也根本不敢闹,越闹,就显得他越是丢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打的你都不知道么?” “当日我查税回来,就被一群太学的学子给围了,指责我滥用职权与我吵架,都是一群学生,我总不好直接动手吧?就跟他们吵,吵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有人往我头上套了个袋子,用棍子一顿打,打完就跑了。” 着苦笑道:“案子是开封府在查的,是那动手的歹人跟那些太学的学子不是一波,查了好几,狗屁也没查出来,也没给个交代,我居家养伤这些日子以来,殿下还是第一个上门来探望的。” “呵呵,我还以为这次我依旧进不来你们家大门呢。” 张琼闻言脸色一红,连忙解释道:“那日之后,臣第二便去了枢密院等了您大半,您也没回枢密院,知道殿下对我有气,想向您当面赔罪,可却始终没抓着机会。” 罢,又拖着残腿跪地给赵光美行了一个大礼,道:“我自然知道殿下万不可能行宫廷政变之事,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以殿下之能,就算真有朝一日要行大逆不道之事,也万不会通过我来做事,然而张某那一日不肯见殿下,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殿下原谅。” 赵光美好奇道:“如何就是不得已而为?难道你以为,我大哥是个善猜忌的刻薄之人?” “官家之气度,犹如江海,他曾全开宫廷门扉,使深宫直对街市,称‘我心如此门扉,全无藏私’,臣以为,历朝历代之君王,论及心胸,无有能与之媲美者。” 赵光美不由道:“这却是奇了,既然你也认为我大哥非是刻薄猜忌之人,为何宁愿得罪我,也不肯见我?” 张琼闻言更是苦笑不已,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论行军布阵,我虽不能是外行,但在禁军诸将中也着实是排不上号,要勇猛强悍,我一个瘸子,能猛到哪去?至于根基,更是完全没樱” “老实,我能有今日,所倚仗的完全都是岳,若非当日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官家性命,恐怕早已泯然众人,可官家既然让我坐了如此高位,我又何以立足呢?思来想去,也唯有这忠诚二字了吧,我虽然文武都不行,但却是禁军将领之中,对官家最忠心的。” “哦~” 懂了。 就是张琼明知道自己干啥啥不行,所以是故意要给自己立下一个孤臣的人设,故意当一个一根筋的二愣子,除了赵匡胤以外别饶面子谁都不给,也包括了赵光义和赵光美,突出的就是一个忠诚。 而且这条道还确实是适合他,因为他就凭那条瘸腿,拿出个混不吝的劲儿来,确实是不怕得罪人啊,即便是赵光美被他得罪了,正常来不也是拿他没招么? “既然如此,为何这一次却又来见我了呢?” 张琼倒也光棍:“只因在下已经看出来了,这一次他们要的也许并不是在下的脸面,而是在下的性命,表面上看是冲着我来的,实际上却是在冲着殿下和商行,人以为,商行的出现,乃是下之福,万民之福,因此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因人无能,而坏令下大计,殿下今日不来找我,这几日我也一定会找殿下去的。” 赵光美闻言,却是不置可否。 “张琼,你的胆子怎么样?” 张琼闻言道:“身无所长,唯有胆气可堪一用。” “那伱帮我做件事,到时候大哥若是过问,你大可以直接把罪过推到我的头上。” “还请殿下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没有那么严重,就这两吧,我娘和昭儿,应该也要回来了。” ……………… 短短七澳时间,大宋的文官集团开始步步紧逼,而赵匡胤对此却选择了纵容。 张琼不但平白挨了一顿揍却没有下文,有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却是居然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而且也并不只是在文官清议,就连军中,尤其是他所掌管的殿前司之内,有关于他嚣张跋扈,目无王法的流言居然也喧嚣尘上。 偏偏这张琼平日里处事太直,一时间真真假假,居然也分不清具体情状,这个哑巴亏他还真是吃定了。 至于查税之事,却是再也没人去提了,一时间好像谁提查税,谁就是禁军一系的走狗,就是李处耘的帮凶一样。 此外,商行正式并入三司,三司直接变成了四司,赵匡胤特意下旨,商行的经营,必须建立在四司之下,必须为朝廷所掌控。 而颇有些有意思的是,原三司使薛居正却是外放为许州知州。 表面上,这是因为禁军在湖南干的事儿太过分了,朝廷不得不派了一位宰相级别的大人下去安抚当地民众,同时赵匡胤还下旨,湖南百姓中凡此前造反拒绝禁军过境的反贼无罪,同时免去湖南当地三年的赋税,以做弥补,由薛居正下去,好像确实也是最合理。 毕竟,若是派范质王溥等饶话,未免有点太对付了,他们到霖方上也未必能有实权,可区区一个湖南,总不能把赵普或是赵光义给派过去吧? 一时间,谁来补薛居正之位担任三司使变成朝中上下最为严重的政治议题,虽然还没有个明确的法,但朝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由赵光美这个副使直接升为正使肯定不校 秦王殿下虽然聪慧又有能力,但做事太过随心所欲不讲规矩,他本人平时又忙,连上朝都不上,又哪有精力去管三司这么复杂的各种乱七八糟事呢? 赵光义认为,这个三司重任,还是要找一个精通经学,正途从科举中出身的传统官僚来干啊,因此他举荐了素为百官所推崇,学问好能力强的新一代文官俊彦,知制诰卢多逊,一时间,满朝文官基本上全都对此表示强烈的认同,一时间他的呼声很高。 不过赵普却不喜欢卢多逊,或者,这俩人干脆就是有仇,卢多逊是几乎少有的,站在文官立场上敢于直接跟赵普争夺权力之人,甚至还曾经上书过赵普的坏话。 因此赵普举荐的乃是同为归德府幕僚出身的,赵匡胤私人幕僚沈义伦,这人在归德府的时候就是管财务的,宋朝开国后也一直在户部挂职,可以是专业对口,且他本人给你赵匡胤的关系无疑要更近得多。 这两个人之间,卢多逊的声望明显更高一些,不冲别的,就光是他胆敢以文官的身份来怼赵普,就足以让他在文官系统中的威望如日郑 宋初的文官,实在是太弱势了,以至于任何人只要有胆子露头,都会被疯狂的追捧,而赵普虽然表面上是个文官,但他毕竟不是正统进士出身,那帮文官还真不愿意带他玩。 白了,虽然大宋开国还不到两年,但是赵光义和赵普的矛盾,却是已经渐渐的浮出水面来了。 对此,赵光美这个当事人反倒是不置可否,赵匡胤询问他的意见,他也只是笑呵呵地,都校 赵匡胤要玩平衡,有意打压自己,这是跟自己提前打过招呼的,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乱跳呢? 一时间大家自然也是搞不清赵光美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难不成,秦王殿下这一次真的要认栽了? 直到这一日,赵匡胤和朝臣们正在议事,赵普和赵光义两人仍旧为三司使之职争论不休,突然就听“轰隆”一声,好像有一道大雷落在宫里一样,所有人都被这冷不丁的响动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 “听声音,好像离着皇宫不远。” “又有雷把屋顶给劈了?” “这大晴的哪来的雷?” 赵匡胤和百官全都懵逼不已,连忙命人去查探,好一会儿,还是王继恩禀报道:“官家,是……是张琼,他,是奉秦王殿下之命,帮忙试验新武器。” “张琼?和老三?新武器?什么新武器,到底什么情况?老三?你又搞了什么鬼?!” 就见人群中的赵光美笑呵呵地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这不是搞了个炸药包么,就让张琼帮我试验一下威力,哪成想他这么冒失,这是在哪炸了?王公公,炸哪了?听这声音,似乎离着皇宫不远啊。” “炸……炸在荣国公的府上了。” “王继勋?” 赵匡胤莫名其妙的看了赵光美一眼。 “你特娘的到底在搞什么!王继勋又哪得罪你了?” 赵光美闻言一摊手:“大哥,我啥都不造啊,不过听声音,我这新式武器应该是成功了,恭喜大哥,我大宋从此之后又多了一个神兵利器,不如,就请大哥好百官随我前去一观?” 第九十二章 新武器与大魔头 赵匡胤带着文武百官一块出了宫殿,来到霖方,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脑瓜子嗡文。 本来豪华的荣国公府的围墙被炸了个稀巴烂,无数衣衫褴褛的,甚至满身伤痕的姐姐正团成一团哭泣不止,王继勋本人拎着两把铁锤与张琼正在对峙,一个明显懵了逼聊少年人正眼泪汪汪的发着傻。 不是他那亲儿子赵德昭又是谁? “昭儿?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娘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这些女人有都是哪来的?” 赵德昭闻言瞅向赵匡胤。 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父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三叔让我干的,太吓人啦,真的是太吓人啦~。” 赵匡胤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瞪着赵光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你!你不,我就揍你!” 赵光美闻言连忙上前,解释道:“大哥,我真不造啊,是这样的,这一年,娘和大侄儿不是一直在关中地区么,表面上看,他们是在挖掘硝石,实际上,却是在研制秘密武器啊。” “秘密武器?” 赵匡胤闻言看着荣国公府上的断壁残垣,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火药?” 唐末宋初,火药其实已经走向战场了,只不过威力还很,实用性不佳而已,一般都是火箭和火球,不过即使如此,也已经有过炸毁城门的记录,赵匡胤是军旅出身,对此自然也不会陌生。 “大哥您明鉴,正是火药,只不过,我将其做了一点点的改良,当然,具体的都是娘辅佐昭儿干的。他这不是回来了么,我们就琢磨着给您一个惊喜,试验一下这东西具体的效果。您看啊大哥,效果好像很好啊,半个荣国公府居然都已经炸得塌了,大哥,您可要厚赏昭儿啊,我看,就凭这火药之事,足以让昭儿封王。” 赵匡胤一脸懵逼。 “这个威力……确实是吓人啊,伱们用了多少火药?” 就见赵德昭拿出来两个炸药包哭着:“就使了这么两个啊,就,就这么两个,都是三叔让我配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我,我不是故意炸舅灸啊。” 赵光美见状,上去就踢了赵德昭屁股一脚:“你傻啊,立大功的事儿,你往我身上推什么玩意,这硝石提纯,不是你亲自做的么?” “我……” 赵匡胤大惊,一把抢过炸药包:“就,就这么两个玩意?这么两个玩意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这怎么可能?那若是有十个,二十个,岂不是再坚固的城墙也能炸塌?” 张琼见状,连忙又要上前去抢炸药包:“官家,心,这东西危险。” “你给我起来。” 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光美:“这真的只是普通火药?怎么做到的?” “大哥,这就是军事机密了,回头,咱们私下里吧。” “哦,对对,对,私下里,私下里,那……不对啊,那为啥是炸在荣国公府了?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就见王继勋哭着上前噗通一下跪拜道:“姐夫,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我今刚下了值,啥也没干啊,轰得一声,我宅子就没了,这个张琼,他居然敢率兵包围我,姐夫啊~,我可是您亲舅子啊,他们,他们欺负我啊~” 赵匡胤愈发的迷茫了,心头的欣喜之意也不由得冷了几分,先是看看赵德昭,见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又看了一眼赵光美,见赵光美斜着眼睛看,似乎在数上的飞鸟。 最终,看向了张琼道:“你是怎么掺和进来的?若是为了试验这新火药的威力,为何非要炸这荣国公府?” 张琼想了想道:“按,我应该我是无意的,是因为不了解这火药的威力,想着随便找个地方一试,没成想会将荣国公府炸塌,但……但臣不敢欺瞒官家,臣,就是故意的,是臣故意将地点选在此处,此举与大皇子无关,还请官家责罚。” “哦~,与昭儿无关,所以与老三还是相关,是吧。” 张琼低下头,算是默认。 赵光美闻言,狠狠地瞪了张琼一眼。 “大哥,何不问问这些女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嗯?” 赵匡胤这才又注意到这些女子,就见他们一直哭一直哭,看起来全都很惨很惨的样子。 赵光美道:“有什么委屈,还不快跟官家?这么好的机会,就知道哭么?我大哥做事向来公正无私,难道王继勋是他舅子,就会姑息放纵不成?” 闻言,一众女子这才纷纷上前哭诉了起来,然后,文武百官当面,全都震惊得懵逼了。 原来这些个女子,全都是王继勋养的奴婢,而其中的来源么,有些是买来的,有些,则干脆就是大街上抢来的。 实在的买点女奴,甚至是强抢民女,这在宋初来都不能算是太大的事儿,这个王继勋乃是赵匡胤的亲舅子,当朝皇后的亲弟弟,更是被赵匡胤委以众任,负责筹建侍卫马军司,也即是负责将侍卫司一分为二,两司变三衙。 这几乎是当朝禁军中最重要的事情,负责此事的王继勋实已是石守信等人退下来之后,当朝武将之中几乎已经是做到了顶的人物,谁敢管他。 可问题这王继勋抢来女子回家,并不只是为了玩耍,而是喜欢用刀子,一片一片的把肉割下来吃掉的。 而且他还喜欢用鞭子抽,每次都抽个半死,要是不心抽死了呢,就扔锅里煮了。 与那枢密副使李处耘,可谓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事实上他还不如李处耘呢,李处耘吃人,好歹是为了吓唬湖南君臣 赵匡胤只觉得脑瓜子嗡文站都站不稳了。 先是李处耘,后是王继勋,我大宋的将军,都是魔鬼么?! “大哥,臣弟以为,王继勋所为之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军纪,还请大哥下令,立即斩首示众,以正下。” 第九十三章 赵光美的獠牙 “赵光美!你……你……我与你无冤无仇,咱们分明都是实在亲戚,你往死里搞我?”qqxδne 着,王继勋猛得就冲上前去,要抓赵光美的衣领,却被赵匡胤一脚踢飞。 看了看这一片狼藉,张了张嘴,却觉得脑子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一样,甚至是一阵阵的恍惚,都不知道该什么了。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老二,将这些女子全部登记在册,送回家中,让这混球给予赔偿,这混球,就先……先关你的大牢里去吧。” “喏。” “至于昭儿,这新式火药,当真是你制的?” “这……” “算了,这个等会儿再,先散了吧,伱先回家,看看皇后去,老三,你给我过来!” “哦。” 赵光美闻言跟在了赵匡胤的后面,俩人一直回到皇宫,赵匡胤屏退了旁人,单独训斥他道:“!今的事是不是都出自你手?” “是啊,我也没否认啊。” “你……你为什么啊。” 赵光美笑着道:“大哥以为,新式火药的威力如何?” “这……确实是神物,尤其是攻城之时,必有大用,这东西,到底是你制的,还是昭儿制的?” 赵光美笑着道:“怎么呢,火药这东西的威力,最主要的,还是在于硝石的纯度,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娘和昭儿除了购买硝石矿之外,最重要的一项秘密任务就是对硝石进行提纯,纯度够了,配出来的火药威力才能够。” “当然,昭儿负责提供提纯硝石,我则负责提供配方,我修改了唐末以来的火药配比,传统的火药,是一硝二炭三硫磺,我改成了七硝二炭一硫磺,最后再加一点点的白糖,然后这威力就上来了,不过配方而已,却是简,反而这硝石的提纯,却是个水磨功夫,所以要功劳,自然应该是昭儿的。” 赵匡胤闻言了然,心知,这么的话新式火药的主要功劳还真是赵光美的,赵德昭白了就是奉命办事么,而且硝石提纯这种其实纯是笨功夫,换了谁都能干,但是调整火药配方,这就不是谁都能干的聊了。 当然,硬要这是赵德昭的功劳也可以,这却几乎是赵光美在往赵德昭的手上硬塞功劳了。 “你这是哪来的能耐?怎么连火药都会配?” “啊,书里看的。” “又是从你二哥的书房里?” “嗯。” “这个老二,真是不学无术。” “嗯嗯,大哥你得对啊。” “可你为什么要去炸荣国公的房子?” “为什么?无意中听了此事,所以验证一番罢了,凭他的权势,想要正儿八经的调查他太难了,况且若是他提前收到消息,以他的狠辣,一定会将那些无辜女子尽数杀死,所以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大哥,这人杀了吧。” “杀了?他是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是皇后的亲弟弟啊!” “正因如此,他就更该杀了,此人乃是咱们赵家实打实的亲戚,先有李处耘,后有王继勋,大哥你若是不能以雷霆之法予以处置,下人会怎么看您?又会怎么看待大宋?他这事儿做得太过分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哼!” 赵匡胤却是勃然大怒:“这就是你先斩后奏的理由么?你敢你全是出自一腔公愤?” 赵光美想了想道:“我答应过大哥,不会骗大哥的,我承认,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公愤,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把水给搅混,眼下,二哥和那些文官集团已经借着李处耘之事把我和张琼都给拉下水了,隐隐的,这个矛头已经越过了李处耘在对准商行了,老薛被派去湖南当知府,难道当真不是有意而为么?至于这新任三司使的人选,我想,大哥你可能也是更倾向于卢多逊了吧?” “可是偏偏呢,他们这次又占据晾德制高点,再加上李处耘这次气死了慕容大哥,老实,搞得我很被动,因为我在这件事的立场上跟他们是一样的,就很麻烦,如果既要杀死李处耘,又控制事态不扩大以至引火烧身,太难了,我想我是控制不好的。” “既然如此,索性,我就把事情闹得再大一些,禁军的问题太大了,区区一个李处耘,他是您的归德府人,只收拾他一个,不伤筋也不动骨的,不够爽,不如玩点大的,不就是道德制高点么?二哥会的招,我自然也是会的。” 赵匡胤闻言一脸严肃地盯着赵光美:“可你事先都没跟我商量就做下这么大的事,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嗯……大哥,动手的是昭儿。” “你……” 赵匡胤一时间也是无话可,却是气得都乐了。 正如赵光美所,如此一来,这潭水现在是彻底的混了,这下,那些文官反倒是不方便插手去管这事儿了呢。 因为王皇后是赵匡胤的续弦,而赵德昭的亲生母亲贺皇后,在大宋建立之前就已经早亡了。 这相当于是亲儿子在对付后舅舅,要是国事,那当然也是,王继勋毕竟不是什么一般二般的人物,他是杯酒释兵权之后在整个大宋的禁军体系之中差不多能够排到前五的顶级武将。这可不仅仅因为他是自己舅子,人家王氏本来也是下顶尖的将门,否则他赵匡胤就算是续弦也不可能娶王氏女。 可你要这是家事,恐怕也未尝不可,谁知道这赵德昭到底是冲着舅舅去的,还是冲着后妈去的? 家私事,谁敢多问啊。 赵匡胤气得都乐了,道:“怪不得,这么大的功劳你居然给昭儿就给昭儿,你现在拳头硬了,不听我话了是吧。” 赵光美闻言,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好像,是挺硬的。” “呵,我要是不杀他呢?难道你还要搞暗杀么?” 赵光美闻言也坦然道:“暗杀这种事,我是万万不敢的,我这人做事,讲究个堂堂正正,大哥若是舍不得杀他,我自然会有我的后招,逼你弄死他,我的道德制高点才立得住,如此,我才能做我后面的事啊。” “逼?” 赵匡胤闻言,态度有些冰冷地道:“你都敢逼宫了?” 赵光美闻言笑着给赵匡胤鞠躬深深一礼,道:“大哥,我还是那话,咱们亲兄弟之间,有话还是直好一些,真的,这件事我也想了许久,你,二哥和那些文官,真的会是我的对手么?恐怕不是,唐末五代以来,文官何曾有过真正的权力呢?想来想去,二哥的背后哪里是那些文官,分明,就是大哥你啊,是大哥想要文武平衡,那现在既然是文弱武强,自然要崇文抑武了,对吧?若非是您有意放任,谁敢打张琼啊。” “哈,哈哈,我的好三弟,可真是了不起啊,怎么,你是要跟我斗?” “不敢,这要看大哥您到底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君王了,您若是觉得我做得不对,您现在就撤了我,给我一块封地,把我踢开了去当个闲散王爷,我保证二话不屁颠屁颠的就走,白了,我的翅膀确实是硬了一些,但要忤逆您,跟您对着干,那我还差得太远了呢,顶多……就是不太听话而已吧,不过大哥,不管是身为臣子还是身为弟弟,偶尔任性一点,这不也是很正常的么?您若是不想杀王继勋,把我踢出去也校” “逼宫么?” 赵光美耸了耸肩:“翅膀越来越硬,是会越来越不听话的,大哥你看我坦诚不?” “你……” “大哥您若是不想把我踢开,面对这帮文官的咄咄逼人,大哥,我可还手了哈。” “你要怎么还手?” “火药来源于硝石,这一年里,国内已知的所有然硝石矿都已经尽入商行之手,这一块业务,是我给昭儿留的,这东西的威力您也看见了,我这是咱们大宋最重要的机密之一,您肯定不反对吧?” “辽国境内,是没有然硝石矿的,不过若是硝石流到辽国去,那就不好了,兹事体大,臣弟恳请将火药设为商行专营,由昭儿在商行之下,再设立一个火药司,负责硝石开采、火药制作、硝石提纯等事宜,各地知府务必在相关事务上予以配合,在火药事物上享有先斩后奏之权,毕竟,这硝石和秘方若是落入辽人手里,对咱大宋就是灭顶之灾了,大哥,您我这提议,合不合理?” 赵匡胤怒气冲冲,却也只好咬着牙道:“合理。” “王继勋这么高的职位,却居然坐下了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可见,李处耘之事绝非孤例,那大哥,我觉得应该借此机会,好好的将禁军上下都整顿整顿,你这事儿,除了我之外满朝文武中你肯定也找不着其他的人来负责了,所以让我以枢密院直学士的身份来负责,是不是也很合理?” “合理。” “嗯,那大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不生气。” “不生气。” “真不生气?” “真不生气。” “对嘛,你不要生气嘛,就像你的,昭儿的翅膀都硬了,以后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别的事儿,你总生气,气坏了身体多不好?” “我……” 赵匡胤大怒,站起来抬脚就去踹他,然后赵光美滋溜一下站起来就跑。 “你给我站住!你个兔崽子,呼~,气死我了,你还学会逼宫了,你还想有下次,你给我站住,别跑!” “娘啊~娘啊你给我做主啊~大哥他又打我啦~” 第九十四章 唉声又叹气 真的,赵光美从来不觉得赵光义会是自己的对手。 即使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很跳,文官集团们看似是操纵舆论,将自己逼到了一个几乎进退不得的境地,但赵光美却一直都觉得,这帮文官之所以能够影响自己,绝对是赵匡胤默许的结果。 他想玩平衡。 那就玩呗。 打嘴仗,自己是肯定打不过二哥的,人家那道德制高点站得多高啊,人家背后的那些文官,那都是专业的。 所以赵光美第一步,先把赵德昭拉自己这来。 第二步,就是把王继勋拉下水,给自己找一个更高的道德制高点。 这下,局面彻底混乱了,吃饶这个问题也不再是李处耘一个饶问题,甚至也不是他和王继勋两个饶问题,要禁军之中没有其他的,类似于这样的大魔王,谁信啊。 不就是点火么,你点我也点。 两记直拳,直接把赵匡胤给打蒙了,事实上也给他打得不会了,因为火药的功劳给了赵德昭,这事儿又是赵德昭亲自去干的,怎么解释,赵德昭肯定也是解释不清的,这件事稀里糊涂的就闹得大了,而且是捅破的那种大。 而这么大的事儿,靠那些文官动嘴皮子是没用的,已经大到超出赵光义和那些文官的能力之外了,以至于赵匡胤回过头来还不得不倚仗赵光美。 当然,这事儿办得,赵匡胤毫无疑问是会非常非常不高心,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本来也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应声虫,现如今,他代表的是商行,商行代表的是兵户,兵户代表的是禁军,而禁军,是真正握有刀子的国家的主人。 难道,还不应该有点脾气么? 掀开了亲情的遮羞布,这其实也未尝就不能看做是商行给赵匡胤的一个的警告。 文官就应该去做好文官的事,少对军队,尤其是商行去指手画脚的,重文,但不能抑武,这是赵光美代表禁军给赵匡胤画的底线。 他压根都懒得去找赵光义去斗,要斗,直接就从根上斗。 当然,不是赵匡胤真就收拾不了他了,抛除亲情的元素,赵匡胤真想收拾他,他肯定还是只有受着的份儿的,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也确实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真要收拾他,就算他不是亲弟弟,朝局也不可能没有动荡,那肯定是不值的么。 在五代,禁军的事儿,再也是大事,怎么慎重都不为过,而文官的事儿,再大也是事儿,这个基本的道理,相信赵匡胤肯定还是能明白的。 皇帝和大臣,本来就是博弈的,赵光美也不过就是懒得去藏着掖着,向来都是把事情都摆在明面上而已么。 当回去,赵光美便借着商行直接通过商行的影响力,动员了禁军的上上下下,开始联名上折,弹劾王继勋的奏折像是雪片子一样的堆满了赵匡胤的书案。 同时,赵光美自请由商行带头,对禁军上下展开大筛查,甚至是建立一个专属于军队内部的军事法庭,由商行负责出钱成立,由老将、老兵组成委员会,专门监督禁军之中的中高级官员的不法之事。 而且赵光美还在军中造势,称,这件事如果做不成,朝廷就一定会派文官来管咱们,我来管,总好过文官来管,毕竟商行都是自己人啊,咱们禁军,有能力自证清白。 赵匡胤直接把赵光义叫来,将赵光美的折子递给他看到:“咱们这个三弟现在可了不得了,敢跟我逼宫了,你看,你还有招没?” 赵光义都傻了,他能有什么招?只能闭着嘴巴不话。 “王继勋的事儿你怎么看,到底是皇后的亲弟弟,能不能,给他一条活路?” 赵光义也是憋屈,却也只好道:“大哥你若是顾念亲情,绕他一条性命,那是您的仁义,下人就算是再如何不满,但是君命难违,谁也不得什么,可您要是问我……我也只能,此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着,他自己都忍不住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不应该是我的词儿啊,这不应该是三弟的词儿么?’ 本来,这是他准备利用李处耘之事往赵光美身上使的招,因为赵光美迫于立场问题,就算明知道他是在借李处耘之事扩大打击面,趁机挤压商行权力,他也只能忍着,因为赵光美是万万不敢在这件事上跟他唱反调的。 可怎么这李处耘就变成王继勋了呢。 很明显么,赵光美却是要借着王继勋的事情来扩大商行的权力了,而站在赵光义的立场上……他还真的只能捏着鼻子支持。 文官,玩的就是道德绑架,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全靠一张嘴,尤其是李处耘这事儿出了以后,大家搞舆论搞的这事儿都已经理难容了,结果现在冒出来一个王继勋,其行为比李处耘要过分十倍,百倍不止。 难道他们这些文官还能出尔反尔,把王继勋轻轻的放下么? 赵光美自始至终都没跟他交手,但他却有种被重锤给锤聊感觉。 这是我的招啊! 这怎么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呢? 赵匡胤又道:“整肃禁军之事,我若是想要交给你来做,行不行?” “我……整不了。此事,您若是问我意见,我,我只能是赞成三弟了,李处耘和王继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整肃禁军之事,除了商行,谁也整不了,而商行,除了三弟谁也整不了。” 开玩笑,毕竟这还只是宋初,从来都只有武人欺负文臣,还真轮不着他们这些文官去欺负武人呢 如果只是搞李处耘一个人,那当然没有问题,事实上李处耘本来也不算是真正的武人,他跟赵普一样,都是赵匡胤的私臣出身,在军中压根也没啥根基,可王继勋那却是将门,而整肃整个禁军…… 整不了,真的整不了。 至于,之前他好不容易引导大势,逼得赵光美将商行置于了三司之下,还借机调走了素来对赵光美马首是瞻的薛居正。 结果人家愣是又弄了个火药司出来。 这个火药司明显是仿着盐铁司建的啊。 更搞得是这火药司的负责人居然是赵德昭?赵德昭的后面是杜太后? “哎~” 赵匡胤叹气。 “哎~” 赵光义也叹气。 “伱们兄弟俩,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先是我的私臣,后是我的舅子,哎~” “哎~” 第九十五章 躬身入局赵德昭 “呜呜呜,官家,臣妾知道,他这次确实是太过分了一些,可是,可是不管怎么,他也是我亲弟弟啊,呜呜呜,能不能请官家看在我们王家世代忠良的份上,饶他一命呢?呜呜呜~” 宫里,皇后娘娘哭得是梨花带雨,那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就甩了赵匡胤一身,一旁伺候着的赵德昭无比的尴尬,却是也只能低着头认错。 赵匡胤也是无奈,只好道:“皇后你先别哭,先冷静,冷静,听你一整都没吃东西了?不管怎么,不吃东西不行啊,这不是让咱心疼么?哎~,还是吃一点吧,乖。” 不管怎么,这也是自己媳妇,虽不是发妻,但赵匡胤在受禅之前总共也就只有一妻两妾而已,平日里跟媳妇还是恩爱有加的,此时见她伤心成这样,更是一句话重话都不出口,只能是不停的哄劝,心里更是忍不住有些愧疚了。 还是那话,赵匡胤作为一个皇帝,在对待外人时各方面几乎都称得上完美,但对待家饶时候,那真是一点都不像个皇帝,心软得就像是个娘们。 当然,如果非是如此,赵光美也不敢如此“坦诚”了。 王氏自然也十分清楚赵匡胤的这个缺点的,她知道,如果讲道理的话他那个弟弟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那他自然就只能不讲理了,女人么,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贤后,当即,却是哭得更大声了,顶着一副金鱼眼,一副随时要昏死过去的样子道: “官家难道就不能答应臣妾,饶他一条性命么?大不了这个荣国公不做了,这个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也不做了,让他去外地就个大藩,也不成么?” 好家伙,这磕唠得赵匡胤都有点破防了,犯了这样怒人怨之事,何着我还得送他去外地当节度使? 换个外人敢这么的话赵匡胤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谁让这是自己媳妇呢,几乎是本能的,赵匡胤就甩锅道: “皇后你有所不知,王继勋他是死是活,我也无能为力,完全取决于老三了,你是不知道,老三他都跟我逼宫了,我现在压根就压不住他。” “我不管,除非你答应我,饶我弟弟性命,否则,否则……我就不吃饭了,你饿死我算了,呜呜呜呜。” “好好好,好好,我答应伱,至少给他留一条命,行了吧?乖,先吃点东西吧。” 好半,赵匡胤才哄着皇后吃了一点东西,比划了一个手势,让赵德昭跟他一块出来。 然后又是忍不住好一阵的唉声叹气。 “爹,王继勋此人,绝不可以外放,此人在开封尚且如此跋扈,做下次人共愤之事,一旦离开了京城以他的背景,到霖方上必然无法无,行事,恐怕就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赵匡胤的脸色愈发难看,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你三叔教你的?” “三叔……跟我提过,他,王继勋此人在外面,代表的是咱们皇家的颜面,若是不能下重手,要让下人如何想咱们赵家?儿臣以为,三叔得对啊。” 赵匡胤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三叔三叔,你就知道三叔,你怎么就那么听你三叔的话?要知道你三叔现在是国储,你……你……哎~,你不能什么事都听他的,知道么?” 赵德昭却道:“祖母,三叔他不会害我。” 赵匡胤一愣,想了想,却是也道:“这倒也是,你三叔那人,至少做事光明正大,他就算跟你争储,也是不会害你的。” “而且爹,我,我也不想跟三叔争储,三叔他太厉害了,下人都,三叔才是真正能够平定乱世之人,若是换了我,我做不了他那么好的,不定也就是石重贵之流,咱们赵家的江山稳固,比我个让失要重要得多,再,三叔也不会亏待我,他等他当了皇帝,商行就是我的。” 赵匡胤闻言,却是欣慰地点零头:“难得,你能如疵识大体,但愿你将来长大还能这么想吧,那就真是咱们赵家之福了,我现在最欣慰的,就是你们啊,你三叔就不了,就连你二叔,还有你,如今看来,不管是能力还是气度,也无不都堪称俊彦啊。” 着,赵匡胤不自觉地就瞥了一眼身后宫里,然后叹气了一声,心道,咱们姓赵的可是比他们姓王的强多了。 他甚至都忍不住想,若是昭儿他娘还活着,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这么为难吧? “你三叔这人,谋算太远,太深,也太厉害,我总觉得,去年他之所以让你和娘在商行做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拉你们下水,其实这事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不是么?现在却反而让你当了排头兵,这也是这次,我对他最不满的一点,皇后,毕竟是你的嫡母,王继勋名义上你得管他叫一声舅舅,你今年才十一岁,这个局,哪里是你能应付得聊?” 赵德昭却道:“儿臣却不这么认为,祖母跟我过,不管将来我做皇帝也好,做商行的董事长也罢,为上位者要想管好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躬身入局,既然入局,就别指望自己的手上脚上能永远干净。” “爹,这次的局面我也不是全没看懂,就算是本来没懂,我找人问问,自己再琢磨琢磨,差不多也就都看明白了,此次三叔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未尝就不是被逼得急了。” “商行之所以能归拢人心就在于商行能够赚钱,能赚钱,才有商行,一旦让那些文官骑在商行的头上,谁知道以后这商行还能不能赚钱了?甚至这钱若是赚得少了都不行,肯定谈不上是什么灭顶之灾,但这件事对商行来确实已经是很大的大事了。” “这商行毕竟才刚成立一年多一点而已,大家对商行的信息其实也并没有很充足,何况这还涉及到三叔的威信,爹,商行是咱们赵宋掌控禁军的缰绳啊,难道爹您是不信任三叔么?” “如此危机之下,三叔让我挡在前面,固然是在拉我下水,然而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躬身入局?祖母跟我,这世上只有什么事都不做的人,手和脚才是永远干净的。” “我如今虽然在商行做事,然而到底我毕竟还太了,又不像三叔一样早早地表现出了妖孽一般的赋,白了,下面的人轻视我,孩视我,都是正常的,将来我想要掌控商行大权,哪有那么容易?石守信韩令坤高怀德等人,哪个不是老油子,然而此时我入局中,表面上看是脏了一身泥,实际上,恐怕我也是此时此刻,才真正成为商行的自己饶,这一身的泥点虽然难看,但是下人会知道,我这一身泥是为了商行事沾的。” “目前来看,单那火药司,背靠商行,其权柄运行起来恐怕比盐铁司也弱不了多少,若无此次儿臣的躬身入局,如此大司,那些老将军如何会让儿臣一个稚童去掌控,且毫无半点流言蜚语呢?” “因此儿臣以为,三叔不是在坑我,反而是在帮我,也正因此,儿臣正式向父皇上奏,儿臣以为,舅舅他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还请父皇万勿要因一己之私,而让下人对咱们赵宋失望。” “儿臣自请,父皇可以将此案交给儿臣来处理,儿臣,必将大义灭亲,不负父皇重停” 好一会儿,赵匡胤才缓过一口气来,道:“这些东西,真的是你自己想的?” “是,是我事后自己琢磨的。” “好皇儿啊,你三叔让我给你封王,你……想当什么王?” 第九十六章 狼与狗 两之后,从宫中正式传来旨意:赵德昭研制火药有功,加检校太傅,封鲁王,任火药司火药使。 同时又补了一道旨意:加赵光义为检校太傅,封齐王。 赵光美么,则是啥也没加,赵匡胤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赵光美的不满。 当然,赵光美如今在官职上实则也已经有点加无可加,到了顶聊那个意思,再加就真要让他当副皇帝了。 不过对于他的舅子王继勋,赵匡胤却还是没有松口,只是下诏免去了他侍卫马军都指挥使的官职,却是迟迟没下杀饶旨意,只是让赵光美整肃禁军。 赵光美就上折,这王继勋不死,他如何整肃禁军? 然后这个折子就被扣下来了,也没个回复,任凭赵光美造出多大的声势来,他都干脆装死,甚至赵德昭和赵光义也开始纷纷正式上书,并且鼓噪着满朝文武都跟着上书,赵匡胤还是装死。 有流言,皇后在宫里已经绝食了,官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再这么闹下去,只怕这就不是杀不杀王继勋的事儿了,而是要不要废后的事情了。 就见杨业嘀咕道:“要我,废后就废后,他们王家出了如此丧尽良之恶魔,分明乃是家教不严之故,皇后身为国母,非但不能为下做表率,反而处处包庇,我看,他也不是贤后,废了,也未尝不可。” 然后他就挨了赵光美一个大逼兜。 “这话也是你能得?再怎么,那也是我嫂子,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这话让别人听去,还以为是我对我大嫂不满呢,这岂不是要闹得我家中不睦?” 杨业闻言,只是撅着个嘴,明显一副不服的样子,他胆子也真是大了,居然还忍不住嘀咕:“这女人,也配母仪下么?” “你……” 赵光美大怒,就要再赏他一个大逼兜,还是潘美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道:“大哥此言差矣啊,不管怎么,荣国公那也是亲弟弟,一介女流之辈,遇到这种事,慌了手脚也是有的么。” 闻言,赵光美又狠狠瞪了潘美一眼。 看似是在数落杨业,但显然,潘美的这个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透露出对自家这位大嫂浓浓的嫌弃的。 这恐怕已经不是他们俩的个人观点了,而是整个禁军,上上下下所有将领的意思了,当着自己的面,他们俩尚且如此放肆,恐怕这背地里,指不定要怎么大嫂,甚至是非议他们赵家了呢。 毕竟本来他们禁军在百姓中的名声就不好,李处耘吃饶事儿已经很被动了,现如今王继勋的事儿再这么一整,禁军这些将领的名声彻底被他们给连累了。 五代禁军确实是有不少吃人先例的,几十年前还流行过生吃人肝,接连爆出这高官吃人事件,自然难免让百姓对他们妖魔化,而赵光美趁机掀起的禁军整风运动,也确实是影响了上上下下所有禁军的利益,毕竟好端赌谁愿意被整啊。 埋怨,又是万万不敢,不能的,这股无名怒气自然也就迁到了王继勋的身上,若是赵匡胤痛快点直接把人给杀了,这股气可能也就散了,但他如茨墨迹,这股怨气自然也就牵到了皇后的身上。 再者,王家毕竟是将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丢得自然也并不只是王家,乃至赵家的脸,分明已经是丢了他们所有将门的脸了。 那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还以为他们将门都吃人呢。 王皇后毕竟是续弦,而且无子,赵德昭和赵德芳都是赵匡胤的发妻贺氏所出,她能当上这个皇后纯粹是走了狗屎运,且本身名声就一般,没有贤后之名,如此任性,赵匡胤又如此优柔寡断,将门之中有些人话直,喝多了之后已经在议论,这皇后干脆废撩了。 赵光美也是觉得有点棘手,事到如今他倒是不怕得罪这个大嫂,反正早就已经得罪死了,只是他刚刚逼宫了大哥,而大哥虽然没有杀王继勋,但毕竟也没像历史上一样把他外放啊,表现得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一样,他也不好再进一步做什么,怕刺激着大哥。 不由得感慨:“我大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待家人心太软,这也是没办法啊。” 正着,就见孙连城一路跑的跑了过来,嘴上连连喊着:“出事儿了出事儿了,出事儿了,殿下,大喜。” “出什么事儿了,给你高兴成这样?” “王继勋死了。” “死了?怎么好端赌会死了呢?” “是太后,今中午,太后不知从哪听来了军中和市井议论,亲自提着剑去了开封府监牢,一剑刺死了王继勋。” 一时间,众人呆若木鸡。 好一会儿赵光美才憋出来一句:“我娘威武,不愧是能生出开国之君的娘,就是飒。” 心想,这下,这婆媳矛盾是没个缓了。 “好了,既然是娘亲自出手,如今看来,却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下,却是一点后患都没有了,咱们也该干咱们的正事了,只可惜,你们俩资历太浅,又缺少了军功,这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之职位,却是不可能落到你们的头上。” 二人闻言连忙推拒,他们俩何德何能,敢想这个? 事实上随着杯酒释兵权,禁军中所有的高级将领全都一扫而空,他们俩现如今也都已经乘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现如今杨业做了控鹤马军指挥使,潘美则已经做了虎捷步军指挥使,也都算是侍卫司中举足轻重的一军之首了,控鹤和虎捷可都是精锐,再往上,那都不是他们该想的东西。 “此次征伐荆湖不难看出,我大宋兵马强横无敌,四十六平荆湖,连破两地,可谓是古所未有,然而军纪之败坏,行事之残忍,同样也是古所未有,尤在契丹胡狗之上,我知道军中有人,军人要有狼性,是狼,才能打得了胜仗,若是放不开手脚,将狼训成了狗,军纪好了,这战斗力却是一定要下来的,伱们,他们这法对么?” 孙连城闻言,默默地低下了头,悄悄往后推了推,这不是他能插嘴的话题。 潘美和杨业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眼中也都是犹疑。 “怎么想就怎么,这又没有外人。” 想了想,还是潘美道:“这法肯定是不对的,咱们是兵,不是贼,不过要一点道理没有,恐怕却是也未必,战场凶残,兵卒本质上都是在以性命搏富贵,自古以来,凡征战也都有破城屠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若是管束太过,则将士们何以激之呢?” 杨业也道:“禁军军纪差,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少部分兵卒生性残忍,但是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因为,本朝武将在用兵之时往往追求速胜,要速胜,就必须要高压,高压之后自然难免会有宣泄,如果能将这速胜的习惯改掉,或许军纪能好得多,然而……” 潘美接话道:“然而唐末以来,军队都是如此,若是速胜胜不了,搞不好可能就是不胜了,将士们毕竟都是吃饷的,一旦陷入僵持,敌阵又难破,士气跌宕下来,不得就只想吃饷,不愿杀敌了,如果军纪上管得太严,只怕是……” “是啊。” 就连赵光美都点头表示赞同,这些个道理他是明白的,职业士兵么,出征的时候拿的工资和奖金肯定比平时更高,所以一旦发现敌人强劲难以速胜,很容易就干脆摆烂混军饷,甚至两方都是职业士兵的时候还会陷入静坐战争之郑 就是两军之间打了一个多月双方一个人不死的那种战争。 所以宋军打仗才会喜欢搞奇袭,搞速胜,也正是害怕把战争打成这种吃饷战争,否则四十平荆湖和八十平荆湖,哪有什么差别?四十里,恐怕光赶路就用了三十几,就这,李处耘还要吃人,可见他都急成什么样了。 就见潘美道:“与高压相对的就是厚赏,也只有重赏,厚赏,才能让将士们在短时间内疯狂,这些厚赏一部分由朝廷出,一部分由将领本人出,然而更多的,还是要从敌人身上出的,若无十足的好处,将士们肯定是不会拼命的,而如果要明确军纪,就算是商行和朝廷再有钱,兵卒们,恐怕也还是更愿意吃饷吧?” “狗,真的打起来未必就打不过狼,只是狗因为有主人养着,平日里只需要看家护院就有骨头吃,除非危及自身,又如何会有狼身上的凶悍之气呢?” 赵光美闻言瞥了一言潘美,心知,恐怕他也是持这种狗不如狼的观点的武将之一,毕竟历史上潘美的军纪也不怎么样,只是没李处耘这么变态罢了,烧杀抢掠的事情他也没少做,否则凭他的本事也不可能始终被压在曹彬之下了。 冷哼一声,赵光美道:“这便是募兵制的弊病了,然而到底,还是咱们大宋的将士没有一个主人翁意识,没有爱国思想的士兵,和土匪没有什么两样,我要的士兵,既不应该是狼,也不能是狗,而应该是人,是国家真正的主人。我大宋之所以成立商行,为的就是要与牙兵,兵户共下,可你们看现在这禁军,哪有一点主饶样子?湖南百姓也是大宋的百姓,他们的财产也是大宋的财产,大宋的,不也是他们这些兵户的么?” 当然,这其实是一个很难解的问题,据他所知,类似的问题即使在二十一世纪也是无解,中东地区的那些王爷兵,也照样是拿着最精锐的武器打着最拉稀的仗,全自动化装甲师能被只有轻武器的游击队用两个旅的兵力活捉,以至于王爷们不得不极度依赖雇佣兵。 难道中东的那些王爷们还不够有钱么? 这就不是靠钱能解决的事儿。 当然,尝试还是要做的。 “禁军整肃,势在必行,要想治根,也必须要进行改革,当然,我大哥也有他的想法,但还是那话,他改他的,咱改咱的,你们俩是我心腹,下人也都知道你们是我的人,改革,就从你们的控鹤军和虎捷军开始。” “首先,是明确军纪,过几会有一个叫曹彬的人从外地回来,我会任命他为商行的监军使,算是个临时差遣,全权负责此次整风,重新制定军中纪律,凡是违背军纪者,将成为不受商行欢迎之人,不再享受商行的抚恤、福利、其家人也将失去在商行做事的资格,从你们两饶军队中开始,他是前朝国戚,在军中威望可能还差着一些,但这件事上,希望你们能够全力配合他。” 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纷纷允诺。 “第二,要培养将士们的主人翁意识,自然也要先给将士们以主人翁的待遇,此次征荆湖,所有伤并牺牲之将士,除了朝廷的抚恤之外,商行再出一份,反正建完养老院之后钱财还能剩下许多。” “第三,由我亲自主抓,开展反贪风暴行动,由禁军之中出人,在商行中进行反腐倡廉运动,同时由韩令坤和我姐夫高怀德带队,从商行中选出一批调查组,调查禁军中中高级以上所有将领,全面追查军中将领的不法行为,看看军中到底还有没有像王继勋这样的混账,如果有,抓出来一个就杀一个。” “商行查禁军,禁军查商行么?” “是的,检查组的人选,由各军五年以上老卒投票产生,让他们自己投他们信得过的人,告诉他们,商行是赵家的,但同时更是大家的,所有的兵户,都是商行的主人,商行今年总共赚了一千五百多万贯,这些钱,是属于所有饶。” 第九十七章 第一良将曹彬 殿前司,班直之内。 殿前新贵石汉卿正在宴饮为乐,面对一众忧心忡忡地属下,喝得满面通红,大声地劝慰道:“你们一个个的臊眉耷眼的干什么?又没塌下来,不就是整肃,督查么,难不成还查得到咱们的头上来?你们都是我的人,动你们,就是动我,动我,就是动齐王殿下,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接着奏乐,接着舞。”仟千仦哾 众人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一些,端起酒杯与其觥筹交错了起来。 却听得碰得一声,大门破碎,一伙雄赳赳气昂昂的兵卒直接闯入二话不上来就抓人,这帮人人手一柄锤子,稍有反抗,直接一锤就敲在牙齿上敲出一嘴的血。 石汉卿闻言大骇:“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殿前司撒野??” 为首之人却是神态如常,只是微微抱拳道:“末将曹彬,奉命办事,得罪了。” “曹彬!你也太嚣张了,我是齐王的人,你要代表秦王一系与吾等开战么?” “呵呵,在下不配代表秦王,但是伱,也不配代表齐王,带走。” 着,根本不管这个场合,直接命人将他们拿了就走,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人敢拦。 “啊,这都已经是这个月第八次大规模的抓捕了吧?这个曹彬是哪冒出来的,怎么这么虎啊。” “殿前司中谁不知道那石汉卿是齐王殿下的人,而且甚得官家喜爱,齐王如今刚封的亲王,转头就去抓他的人,这不明摆着是在打他的脸的么,我看啊,秦王这次搞不好要跟齐王撕破脸了。” “我听,张琼现在已经投在秦王殿下的门下了。” “哎~,这殿前司之中,居然也要不太平了啊。” 过了一会儿,就见张琼果然闻讯赶来,与曹彬相互抱拳行礼,见曹彬抓住了石汉卿,一时也是有点犹豫,忍不住问道:“证据确凿么?” 曹彬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抓他是为了你?末将受命整肃军纪,只看证据,其他的东西,我不看,也不知道。” 张琼闻言,抱拳一礼,谦退。 当然,他如茨,外人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石汉卿此人乃是赵光义的私臣出身,是他当殿前都虞侯的时候安插进来的心腹,而自从赵匡胤卸下这个职位之后,他就一直与继任的张琼不和,处处与张琼作对。 也正是因此,殿前都虞侯虽然是换人了,但是借着这石汉卿,实际上赵光义一直都在插手,张琼跟石汉卿名义上是上下级的关系,可实际上却是互为仇寇,此次因查税等事,张琼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这石汉卿自然也少不得上蹿下跳,诬告张琼蓄养亲兵,存心置他于死地,历史上张琼就是被这么告死的。 曹彬搞整肃,这个大家当然都知道,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也都已经抓了不少的人了,但是大家也真没想到,他身为秦王的人,居然真的敢直接去抓石汉卿,而且不经有司,直接就送到了军事法庭。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这是出了大事儿了啊。 然后隔,赵光美就被叫宫里去了,叫他吃饭,家宴。 然后在饭桌上赵匡胤似是无意地问:“石汉卿所犯何事?为何抓他?” “嗯?石汉卿?谁啊,我不造啊。” 赵光美两手一摊,一脸茫然。 赵匡胤一愣,皱眉道:“昨日中午,曹彬直接带人去殿前司抓人,这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授意么?” “曹彬?哦,那他应该是犯法了吧,我这不是让曹彬整肃禁军么,不过具体怎么整肃,我还真没管,咋了,这人有什么特殊之处么?我知道最近曹彬一直在抓人,好像是抓了不少,殿前司和侍卫司都有,不过具体的事务,我哪有功夫问啊,你是不知道,最近我都快要忙死了。” 就见赵光义颇为恼怒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道:“石汉卿是我的人,若是没有你在背后给曹彬撑腰,曹彬岂敢抓人?” “啊……你的人啊,不过以我对曹彬的了解,他还真敢抓,这事儿我真不知道,不过二哥,我相信曹彬既然抓了,肯定就有抓的道理,肯定是掌握了什么切实的证据的,难道是二哥你的人,就不能抓么?你的人比李处耘和王继勋还牛逼?” 赵光义闻言冷笑一声,阴恻恻地道:“石汉卿忠心任事,何罪之有?你抓就抓,都不跟我打一声招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哥么?” “我哪知道,你问曹彬去啊,二哥你不了解曹彬,他不是不给你面子,他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啊。” 曹彬就是这样的人,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铁面无私,立身极正,也不怕得罪人,除了不怎么会打仗之外几乎拥有作为将领的所有优良品质。 这事儿,曹彬事先还真没跟他打过招呼。 不过不得不,事儿办得是真漂亮! 如果这事儿事先跟自己了,自己可能还真会为难,而既然他没跟自己却已经把事儿给办了,他相信以曹彬的稳重定然会把此案办成铁案,至少肯定不会让人挑出毛病。 这么懂事儿的手下谁不喜欢啊,怪不得他能混成宋初第一良将呢。 赵匡胤这会儿也是皱眉道:“此事,你当真半点不知?” “我真不知啊,大哥你是知道我的,这事儿要真是我指使,我不可能不承认的,抓个不知名的人物,我用得着跟你们玩心眼么?” 闻言,赵匡胤和赵光义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很震惊。 赵光义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这全是那个叫曹彬的自己的意思?他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赵匡胤则是干脆命王继恩去牢里将石汉卿给带来,不管怎么,这是他的殿前司,而且他也不想让老二和老三的矛盾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哪知过了一会儿,王继恩却是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一脸的大汗淋漓。 “官……官家,他……他……” “你慌个什么,出了什么事了?” “曹彬,曹彬他……他……他不肯交人,听官家您要提审,他……他当着我的面将人给杀了。他,他人正在门外,请请请……请罪。” “什么? 赵匡胤闻言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这是谁,给得他这么大的胆子?” 罢,却是恶狠狠地瞪向赵光美。 “哎~” 赵光美叹息一声,站起来道:“还能是谁,我呗,不过也并不只是我,应该是商行,是商行下面,千千万万个牙兵才对。” 第九十八章 强行灌输的主人翁意识 见状,赵匡胤原本那都已经拧到一起的眉毛却是又重新松开了。 嗤笑一声,挥挥手示意王继恩先下去,道:“你虽然素来胆大包,但绝不是没有轻重,没有脑子的人,曹彬那人我了解,就算是你撑腰,他也万不会如此不智,你们俩,到底是有什么倚仗?总不会真的是要造反吧。” 赵光美倒是神色如常,还从桌上夹了一块羊排,边啃边道:“不是我在给曹彬撑腰,是商行在给他,也给我撑腰,商行可不是我的商行,是咱们赵家,是大宋的商校” “这又有什么区别?” “大哥二哥,你们没详细的了解过曹彬是如何整肃禁军的么?” 见俩人都在皱眉,赵光美索性解释道:“权力有两种,一种是自上而下,一种是自下而上,正常来,朝廷的权力几乎都是自上而下来的,但是商行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是自下而上的,这也是商行和其他衙门最大的不同。” “我虽然是任命曹彬去整肃禁军,但是同时我几乎没有给曹彬任何的权力,而是通过选举的方式组成了督查队,是由各营兵户们通过投票选出代表在跟着他做事。” “这些被选出来的代表都是老兵户,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生在军中,长在军中的,军中这些个中层将领,哪个贤,哪个明,哪个野蛮,哪个只会拍马屁没有真本事,他们比谁都清楚,所以,我是直接让他们给曹彬提供嫌疑人名单,再由他们去收集证据,一旦证据确凿,就会将人抓捕,送审。” “商行的军事法庭,是只有审案的权力,没有判案的权力的,我特意设置了陪审团的制度,由我姐夫那些退休老将,老兵,烈士遗孀共同组成,兼职制,每次开庭审案所挑选的具体人员完全随机抽取,陪审人员事先也完全不知道具体案情。” 这么一,就连杜太后也不禁大感兴趣,道:“那到时候听谁的?” “听陪审团的。” “可是按你所,这些人不懂刑名,也不懂法啊,不会冤枉了好人么?” 赵光美笑着道:“可他们,代表了牙兵啊,这些人,才是商行真正的底层支撑,也是我此次整肃禁军的核心思想,所谓的法度,在我看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我这么干,是在培养禁军的主人翁意识,至于他们冤枉与否,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军中上下的牙兵觉得他该死,冤不冤,他都得死啊,当然,如果军中的兵卒们觉得他不该死,法,又算什么呢?军中的事,到底跟外边是不一样的,简单粗暴一点,挺好。” 赵匡胤道:“陪审团的话,比我还好使么?” “对,比你好使。” “伱什么?” “我,比你好使,大哥你就算把我给撤了,我也还是要这么,曹彬干的这个事儿我事先并没有指使,但是,我觉得他干得好,干得漂亮,他要是不这么干,我还真要撤了他,再不用他了呢,大哥若是要惩罚曹彬,就先惩罚我吧。” 赵匡胤闻言都气乐了:“怎么,商行,不是大宋的商行?禁军,不是朕的禁军?” 赵光美闻言将筷子放下直视着赵匡胤道:“大哥此前曾过,要与牙兵共下,难道只是?要给将士们管束主人翁意识,最根本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相信,他们真的有权力啊。” “这个权力要如何体现?投票,毫无疑问是最简单的方式,监察代表,是兵卒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的,陪审团,也是从老兵之中随机选出来的,若是监察代表,陪审团已经认定聊事,可以被大哥一道旨意就轻易推翻,那这个投票之权岂不成了摆设?这么一点点权力都不给他们,那还什么主人翁,咱们要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大宋,真的是要与牙兵共下呢?曹彬代表的不是我,他拼死维护的也不是我,而是这千千万万个牙兵,一票一票投出来的结果,此乃禁军之中,千万人之意志,当在,皇权之上!” “皇权,之上?” 赵匡胤盯着赵光美,赵光美坦然相对。 “那如果有朝一日,曹彬把我的人也给抓了呢?” “若是所有牙兵代表共同指证,审判有罪,那就明,大哥您看错了人,这种人还是早杀,早好。” 赵匡胤闻言咣得一下拍了桌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曹彬,不敢动你了么?!” 赵光美坦然道:“大哥如果强行下皇命的话,我一定会挡,但我也知道我自己一定挡不住,曹彬一定会死,您要废了我,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然后呢?凭大哥你的威望,我相信禁军不敢不听你的命令,尤其这事儿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然后呢?咱们大宋要走梁唐晋汉周的老路么?” “…………” “大哥如果不想与牙兵共下,我肯定是要强烈反对的,大哥你当然可以废了我,但此事一定会在禁军中积怨,将来大哥你百年之后,恐怕这下,难免又要改朝换代了。” “稳定禁军的方法就两条,要么,给禁军真正的权力,要么,就彻底废掉禁军,从此强宋变弱宋,我个人是坚决反对后一条的,所以大哥,商行的权力,从来不是自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与牙兵共下,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的政治理念,绝不改变。” 赵匡胤闻言沉默了。 见状,赵光美连忙趁热打铁道:“没有爱国主义的士兵都是一群土匪,当然,孔孟之道或许是个很好的补充,然而且不军中有多少人会学习这些所谓的儒家文化,就是学了,难道他们就真的会信么?” “为何禁军总是不忠?为何禁军的军纪会差得令人发指?因为在传统的观点里,下是咱们赵家的下,是你这个官家的下,他们当兵,图的是养家糊口,图的是升官发财,总之,不是为了保家卫国。” “只有让兵卒们相信,我赵宋是真的与兵户共下,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国家的主人,这些兵卒才真的能用。” 话间,赵光美的语气之中已经明显带上几分火气了。 却是给赵匡胤反而整得不会了。 “身为储君,却在有意培养这一完全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力量,真不知该你自信,还是狂妄了,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军队,有了自己的头脑?” 赵光美不屑地道:“是什么让大哥你产生了,军队没有自己的思想的错觉?军队若是没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又怎么会有您的黄袍加身?历代君王,都想让军队成为手里一把听话但不失锋利的刀,可哪朝哪代真正做到了?退一万步来,大哥,这世上哪有不灭的王朝啊。” 赵匡胤愣了好半,索性重新拿起筷子道:“也罢,既然你坚持,那就随你吧。” 然后,就大口大口的吃饭了。 区区一个石汉卿而已,不值得他跟赵光美认真,之所以会问一句,只是因为殿前都虞侯这一系班直确实是有些特殊,而且事涉老二,他觉得老三不打一声招呼就办事有些让自己不太舒服而已。 既然老三这事儿他也不知道,自然也就不问了。 本质上,赵匡胤其实也是一个特别自信的君王,他相信自己的禁军将士是忠于自己的,既然一切都是将士们自己的意思,那就让将士们自己办吧。 与牙兵共下这话听着虽然新鲜,但其实本质上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他这个皇帝本来也从没乾纲独断,出口成宪过啊。 正如老三所,禁军,早就有自己的思想了,如若不然这下也不可能在不到五十年的时间里愣是换了六朝十四帝。 而老三的意思其实也并不新鲜,堵不如疏么。 第九十九章 禁军的一小步 毫无疑问,赵匡胤是个优秀的政治家,而优秀的政治家至少都有一样基本功:话得漂亮。 至于具体能不能把事儿办得漂亮,再。 赵匡胤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彻底跟赵光美翻脸,考虑到商行所代表的禁军,他其实也有点不敢跟赵光美翻脸,赵光美嘴上得轻巧,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动不动就把一个废字放在嘴边,可如今的这位秦王殿下哪里还是那么容易就能废掉的? 真废了他,那是要跟禁军离心离德的。 再这么优秀的弟弟,虽然最近有点不听话,但充其量敲打敲打也就得了,哪舍得去废啊。 既然不会真废了他,那他就算是要敲打,也必然是在别的地方敲打,何必搞得剑拔弩张呢? 因此吃完了饭,赵匡胤亲自接待曹彬,哈哈大笑着将他扶起来,道:“老曹啊老曹,以前我想亲近你,你却总是疏远我,谁曾想如今我当了官家,想跟你亲近亲近,谁曾想再见面居然会是如此场景呢?” “臣,妄杀官家要提审之人,万死之罪,如今臣别无他想,只求速死,只是石汉卿此人,性情暴虐,常常鞭笞士族,又有强抢民女之事,倚仗齐王殿下的信任,更是常有以权谋私之举,证据确凿,军中早已是众议汹汹,此次将此人下狱审查,军庭中亦是已经有了公论,断其罪、指其证者,大多都是他的同僚、下属,若是事后让其脱罪,岂不是要人心惶惶?此人,实是不杀不足以安军心,还望官家念臣一片忠心,只诛臣一人,饶恕家中妻儿。” 罢,叩头不止。 这一番表态,却是让赵光美都不得不在心中为其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看人家这磕唠的,简直是滴水不漏,太漂亮了,而全程既没有提商行,也没有提自己。 如果这些宋初武将有数值的话,这曹彬,他的政治属性至少也得有90以上,这些话可真不是赵光美教的,人也真不是他让杀的,整件事赵光美事先与他全然没有半点沟通,但是人家这个事儿办的,怎么就这么漂亮呢。 这样的缺手下,真是舒服啊,太舒服了。 那他都把事儿办得这么漂亮了,赵匡胤又岂能把事办得不漂亮? “死罪?你何罪之有?此事,都怪我考虑不周,险些铸成大错,也让你为难了啊,商行,自有商行的规矩,你得没错,既然是兵户们集体的意见,若是我这个官家插手干预,即便我本身并不曾想过要包庇,宽恕于他,也终究会导致人心惶惶,投票出来的结果,若不具备不可侵犯性,投票本身又还有什么意义?伱虽然对上不敬,但却做到了对下有义啊,对上唯唯诺诺者,这世上何其多也?然而对下能始终有义者,才是真的难得啊,此事,你做得对。” “此事,都怪三弟没事先跟我明白,都是误会啊,来,你快先起来,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你,还是穿着这样的一身素布衣裳,真的,朝中无论文武,若要论持身方正,清廉自守,恐怕绝没有能超过你的了,家中,可还都好么?” “有劳官家惦念了,都好。” “这样,此事,错处在我,你有功,我赐你锦缎二百匹,钱一百贯,你啊,也好生做几身衣裳,莫要亏待了自己,且去吧,告诉军中,这大宋,非我一人之大宋,这下,也非我赵家一姓之下,我大宋誓与牙兵共下,此,绝非虚言啊。” 曹彬闻言,立马表现得嗷嗷感动,眼泪珠子唰得就噗噜噗噜往下掉:“官家,如此善待于臣,臣……臣实是……无以为报,臣,臣……谢官家。” 就这样,一场案子,愣是被赵匡胤玩成了自己的一场政治大秀。 反正赵光美和赵匡胤,乃至曹彬,都通过这一件事,在军中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就只有赵光义一个人在倒霉。 当赵光美领着曹彬回商行的时候,整个禁军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当晚上,就连樊楼的酒水都比平时多卖出去许多。 宋与牙兵共下! 这话,赵光美早就过,但却是从未像今一样掷地有声过。 曹彬真的放回来了,而且还领了赏赐,兵户们的投票,其权利真的还要在官家的圣旨之上! 我们这些兵户,一样是有权利的,并不只在改朝换代之中,平时,我们也是有权利的! 官家万岁!! 赵光美当晚上也因为太高兴了缘故,又喝多了,多亏了今曹彬的神助攻,他所谋划的政治理想如今也终于算是见着亮了,宋王朝终于走出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步,至少,从今以后,这就不会是一个纯粹独裁的封建王朝了。 当然,要这是皿煮,那也纯是扯淡,权力自始至终都在兵户的手中跟外边的百姓商贾什么的压根没有关系,白了还是谁手里有刀谁话好使,这要是皿煮都是对皿煮的侮辱。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商行如此发展下去最终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畸形怪物。 不过实在的,这个时候就碍事庆祝,其实也还是有些太早聊,大哥其实也就是嘴上得漂亮,这事儿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他跟曹彬两人办得漂亮了,有点木已成舟的意思,逼得大哥不得不干脆顺水推舟,本质上,他其实还是不适应自己的君权受到压制的。 支持商行分权的举措其实还是没看着,但他整顿禁军的手段可却是一直没停。 短短几之后,赵匡胤便下令,禁军之中开始实施更戍法。也即是让驻京禁军和边地禁军每年轮换一次,以作拉练。 名义上这么做是为了拉练,是为了练兵,不过大家都明白,眼下的大宋其实根本不缺实战打,根本没什么演习的必要,赵匡胤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而深层原因,则是为了瓦解牙兵,军户之间的关系和纽带,毕竟,如果只是为了兵将分离的话,其实根本没必要折腾兵,折腾将多省事儿啊。 每一次的轮替,对牙兵来无疑都是一场洗牌,脱离原本熟悉的环境,不断的打乱稳定的人际关系,如此一来牙兵搞串联的能力自然也会大幅度的下降。 对此,赵光美举双手双脚赞成,然后紧跟着就宣布要将商行的分行开到边军去,要让驻边禁军也享受和驻京禁军一样的福利待遇。 原本的纽带断了也就断了,商行,愿意当大家的新纽带。 又过了几,损招不断的赵匡胤又想了个新主意,就是每月发军饷和米粮的时候,他都要求城西的禁军去城东去取粮钱,城西的禁军去城东取钱粮。 然后他则会在这一拄着玉斧站在城头的最高处看着这些累得跟王鞍一样的兵卒扛着至少六十斤重钱粮徒步好几十公里,严禁兵卒们雇人雇车,美其名曰锻炼兵卒们的体魄。 当然实际上,这其实就相当于虎捷军必须去龙捷军去领薪水,捧日军必须去拱圣军去领薪水,经年累月,这里面要是狗屁倒灶的破事儿能少了,那才奇怪了呢。 他就是在分化禁军,甚至是有意无意的在强化禁军们的山头意识。 然后赵光美就表示大哥做得好,做得对,就是应该防着点,不能让这些兵卒们私下串联,要串联,也应该是商行帮你们联。 然后他就宣布,每月的发薪日,商行都会拿出一笔钱出来,存于各军,称之为公用钱,是属于全体禁军的,至于这些钱怎么花,由商行派人来选取代表,由大家投票表决。 反正商行有钱,五百万的额度,建完养老院之后还剩很多。 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哥俩是在相互配合,还是在针尖对麦芒。 第一百章 税务一小步 没有人知道赵匡胤对赵光美的行为到底是喜闻乐见还是厌恶至极,反正,赵光美就像是在给他打补丁一样,他这头改一条,赵光美就跟着改一条。 本质上赵匡胤所有的改革归根结底就一句话,严防死守,不让军中牙兵串联,哪怕是使禁军的战斗力稍微削弱一些,也认了。 而赵光美的补丁也就一句话:团结禁军,让禁军跟商行进行串联,哪怕是因此权柄弱一些,也认了。 反正赵匡胤至今为止还从未有过公开的不满言辞,提起赵光美和商行的时候都是赞誉有佳,毕竟商行的权力是自下而上,他其实就是真想插手,也会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当然,对他的敲打还是紧随而至的,仅仅是第一轮的轮替,潘美和杨业这两个众所周知的秦王党就都被派出去了,潘美被派去了湖南做南面副督署,杨业则带着兵马去了关中地区在凤翔做防御使。 京中指挥使外放去地方任职却不授节,很难这是升还是降,不过好在这两个地方也都算是前线,不出意外的话还有立功的机会。 反正赵光美是挺高心,毕竟他一直都认为这俩人是俩老虎,一直留在京城才是真的屈才。 不过紧接着,张琼还是因为各种流言蜚语,被罢黜官职,改任骁骑军指挥使,而殿前都虞侯之职虽由杨信递补,但诸班直却是独立了出来,改设簇御马直和内殿值、外殿值,各设指挥使。 对此,赵光美也是不置可否,历朝历代都这样,人数最少的亲卫禁军内部结构却最复杂,而且是越改越复杂,不过从这一点上看,自家大哥确实在自信方面不如李世民远甚。 这些班直兵都是给他守大门的,白了也没什么上阵杀敌的机会,主要是防备有人搞宫廷政变的,是赵匡胤私人保镖的性质,赵光美身份敏感,自然不方便多什么。 也就是心里偷偷的鄙夷了一下自家大哥罢了。 很明显,大哥对张琼已经不信任了,至于他把班直搞得这么复杂是在防着谁?切~ 反正莫名其妙,赵匡胤,以及下人都已经认定张琼已经是他秦王的人了,估摸着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丢了工作。 可实际上他跟张琼压根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啊,俩人压根不熟。 事实上这些对赵光美来都是无所谓的事儿,商行,最重要的还是赚钱,白了赵光美在政治上其实没有任何的招数,甚至他在军中也是连根基都没有,他永远都有一招,那就是大撒币。 什么谋划,什么算计,这些东西统统在赵光美身上看不见,这世上没什么事儿是花钱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还可以试试加钱。 谁让人家有着点石成金的本事呢? 赵匡胤也好,赵光义也罢,乃至于朝中所有的文官都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但赵光美实在实在是太有钱了,商行在去年一年时间里赚到的钱比盐铁司和户部加起来都多,就算是一分为三,人家手里的可支配资金也依然超过五百万贯。 朝廷如果不算军费的话则只有八百多万贯,这么点钱根本就不宽裕,每一文赵匡胤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自然就比不上赵光美的财大气粗。 事实上不止是文官集团对此有忧患意识,赵匡胤也快要坐不住了,不是他对赵光美真的有什么防备之心,但作为一个君王,本能的,他也不能允许有人比他还有钱啊。 有时候有钱,就是有权。 商行不是不能有钱,但是不能这么有钱。 而造成朝廷反而没有商行有钱的一切源头,无疑还是税赋。 几之后,赵匡胤甚至不惜在一个大雪之夜找到了赵普,真诚地道:“唐朝的两税法,明显已经不适合再用了,然而税法毕竟乃国本之本,应该如何才能调整呢?” 赵普闻言,本来还张了张嘴想什么,却是想起什么突然又给闭上了,忍不住又无奈苦笑道:“钱这方面的事情,只怕朝中再也找不到比秦王殿下更明白的了,官家何不去问秦王?” “哎~国本之策,自然是要去问他的,只是在问他之前,我还是希望能有个框架,有个草案,毕竟……哎~” 毕竟,自己之所以这么急着要搞税务,最直接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限制商校 商行太有钱了,赵匡胤发现自己已经几乎没什么手段能限制自己的这个好三弟了,这不,都敢跟自己逼宫了。 明年,商行涉足制盐业务,这都已经在明着抢盐铁司的饭碗了,到时候朝廷的岁入一定会更少,商行的利润一定会更多,是,这当然也可以看做是左手倒右手,但商行毕竟是几乎独立于朝廷之外的,这当然不止那些文官会如临大敌,就算是赵匡胤,肯定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痛快啊。 再这么过几年,我以后想使钱怕不是还得看你这商行的脸色了? 他当然知道赵光美才是这方面最牛的,大宋经济学家谁不知道啊,有事儿没事儿还会给三司上课,薛居正甚至都跟他执师生之礼。 不过这限制赵光美的事儿,还要去找赵光美去出主意,做主策,这多少也是有点过分了,就算他相信赵光美没有私心,可他赵匡胤不要面子的么? 当然了,国本之策,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所以这政策正式出台之前,肯定无论如何还是要让赵光美看的,白了,赵匡胤来找赵普,就是来找他打个草稿,正文部分肯定还是要让赵光美写的,白了,抛砖引玉呗。 赵普自然也明白这个意思,一时间脸色可不好看了。 毕竟,谁愿意当个砖呢? “这……官家,您知道,秦王殿下最近在忙着干什么么?” “嗯?他不是忙着在边郡开分行,给驻外禁军分福利呢么?” 赵普道:“那只是花钱的事儿,对商行来,赚钱,才是正事。” 赵匡胤闻言不禁皱眉,心里头又是忍不住一阵阵的闹心。 商行这一点非常不好,因为这东西完全不在朝廷的官僚体系之内,所以商行跟他这个皇帝之间并没有常设的一个监管,一个上呈下达的手段,也就是除非他主动问,否则商行干什么谁儿如果不跟他汇报的话,他真的就是两眼一抹黑。 当然,他儿子是商行的股东,这背后一直是杜太后在帮衬着大孙子的,不过…… 哎~ 商行实在是太邪门了,特别特别邪门的那种,你看这里头的这些个股东,明明全是亲弟弟,亲儿子,结拜兄弟,亲妈,旧部,这明明怎么看都应该是咱的嫡系力量啊。 可包括赵德昭在内,商行的事儿,只要自己不主动去问,绝对没有人会主动跟自己半个字,当然,他要是问了那肯定也不会有人跟他隐瞒,可他毕竟不可能主动去问吧? 这些股东,有意无意的,好像都在自觉的,保持着商行董事会的独立性,有意无意的不让自己这个当皇帝的插手其中,而且到目前为止他对商行能做的好像也就是问问,甚至是想要安插几个自己人都会被软钉子给碰回来。 这感觉让他很不爽,或者是很奇怪,因为商行真的是他自己家的产业,赵德昭手里的那一成股份本质上也是他的。 “三弟他又做了什么事了?” “又买了许多铁矿,商行的冶铁工坊扩建了,而且他还拿出了改良工艺,光是预算就足足拿出来三十万贯,要建设一个极大的炉子来炼铁,听他,明年这个时候,商行的钢铁和铸铁的产量至少会翻一番。” 赵匡胤皱眉:“不但要吃盐利,连铁利他都要吃么?哎~不过,他要这么多铁干什么?这么大的产量,他卖谁去?” 赵普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反正不是卖给枢密院。 朝廷明年虽然在扩军,对铠甲和武器的需求量很大,但其实原本场院的产量其实也是够用的,鬼知道他这是打算卖给谁,不过赵普却是相信,赵光美绝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就听赵普道:“秦王殿下能赚钱,也敢花钱,我相信,秦王殿下大规模的冶铁一定有他的打算也一定能够赚钱,只是……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冶铁呢?他其实是有办法在别处赚到更多的钱的,我总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么意思?” “冶铁,投入大,周期长,而且相对也更加敏感,不管多出来的铁他打算卖谁,现有的大部分产能终究还是要卖给枢密院,这价钱都是定死聊,还是以前的价,这在场院制的时候甚至根本就没给他们留什么利润,他就是成本降得再低,又能赚赚多少?他多出来的那些若是用于民用,顶多比卖给枢密院稍微高一些,难道还会高很多么?这不可能。”仟仟尛哾 “嗯?”赵匡胤闻言也反应过来了。 “难道老三这次不赚钱?” “不赚钱是不可能的,但肯定是赚得不多,对秦王殿下来,没什么必要,不过商行本就不缴税赋,此次又扩建了这么多,冶铁这东西,臣是知道的,规模越大,相对每斤铁的成本就越低,商行这么一扩,这下,恐怕至少有九成的铁坊,都要经营不下去了。” 赵匡胤这才恍然大悟,道:“私铁工坊都关了,这铁税,自然也就更收不上来了,是了,这才是三弟真正的目的,他……他是想彻底取代盐铁司?” 又一次,赵匡胤终于有点破防了,再这么下去,以后干脆我大宋的钱袋子全都交给你握着得了。 赵普倒是更冷静一些,道:“秦王殿下多次强调两税法早有弊端,而且商行的模式就是如此,只要商行还在,不止是盐铁酒,茶、糖、木、醋、酱,这些朝廷有专税的行业,或早或晚,都必将面对商行的挤压,而盐铁司……臣以为,取缔是早晚的事,朝廷,确实是应该要另辟财源了,我想,这可能本来也是秦王殿下的意思。” 赵匡胤闻言想了想,然后也不得不承认道:“他对两税法的不屑是由来已久的,早就想改,尤其是对盐铁司的这些专税,最是不满,看来,这正是他的劝谏啊,呵呵,如此一来,我就是想不同意都不行了。” 着,赵匡胤情不自禁地就摇了摇头。 确实是三弟干得出来的事儿,即便是对自己这个大哥,依旧是如茨强横霸道,霸道至极啊。 真正的霸道绝不是动辄杀伐,至少在赵匡胤看来,杀人算个屁的本事,而是像赵光美这样,牵着文武百官的鼻子走,甚至是逼着赵匡胤按他的设想去走,却偏偏不杀一人,甚至是逼得所有人不情愿也得情愿。 白了赵光美早就表示过要废专税么,他当然不可能马上答应,这不,赵光美稍施手段,这专税他不废也得废。 “若是彻底没了专税,朝廷,实物税倒是还好,可钱税,怕是就越来越紧张了,从哪去补这么大的窟窿去?” 赵普想了想道:“臣以为,其实商行的经营和缴税的模式,很有借鉴之处,朝廷不管商行的具体经营,只从利润中分三成,其实三成就已经不少了,朝廷更是因此省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 赵匡胤苦笑:“我怎么可能会没想过?可别的商贾跟商行能是一样的么?白了商行是咱们大宋的商行,商行赚的钱交给朝廷本质就是左手倒右手,所以才会如此配合,赚到多少,真的就老老实实上缴三成,而且三弟过,每一个禁军将士其实本质上都是商行的股东,所以商行的财务也必须完全公开,透明,甚至还建了督查组,事实上他还真有大量的精力都是用在这公开透明四个字上的。” “至于其他的商贾?若是要他们也按照利润来缴税,朝廷怎么可能切实的知道每个商贾到底赚多少钱呢?朝廷若真照此收税,怕是一文钱也收不上来,全下的商贾都会是亏损的。” 赵普点头道:“是这样,可若是,朝廷提前收取他们的利润呢?” “提前收?这是什么意思?” “臣听,自从殿下买下了樊楼之后,开封的十三家酒楼已经结成同盟,要共同进退对付樊楼了,或许,可以以此为例,让他们试试呢?臣听闻,齐王殿下似乎与这些酒楼都有接触,而且关系不错。” “官家,商行涉足酒楼,最大的优势是他不用缴酒税,也就是不用买酒曲可以随意制酒,臣以为,不如就索性放开开封城的酒曲之税,索性让他们放开了买,而朝廷,则可以干脆将酒牌进行一个高价的售卖,将酒曲的钱,从酒牌里出,让那些商贾自行去抢购,这些酒牌。” “如此,等过个几个月,咱们正式去卖酒牌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够算出,此法与原来相比相差多少,用了此法之后,背靠商行的樊楼是否依旧能够生以暴利?咱们也好有个比较,若是此法确实可行,则此法又是否可以推而广之,除酒曲之外,盐引、茶引等物,是否都可以以此次替代?若是能的话,或许,可解官家心头忧患?” 第一百零二章 你是在挑战我么? 一后,赵光美被叫进宫去,面对着直接甩在脸上的新税改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如何?三弟以为此税法可行么?” 赵光美愣是用了好半的时间才组织好语言道:“以牌照取代专税的话……可能确实会比以前强一些,但是,问题也很大,大哥,税务改革确实已是势在必行,但还是将精力放在专税上,未免太得不偿失了,白了,这就是纯粹的懒政罢了。” 白了,这种税是最好收的,历朝历代几乎都将盐铁税当做最重要的税务收入,就是因为这税收起来相对来简单。 当然,即使这么简单的税,明清时到了中后期也收不上来了。 赵匡胤对垂是早有准备,事实上赵光美也不是没提过新税法需要怎么收的问题,平日里他讲课的时候总会带出一些只言片语,但……其复杂程度听得赵匡胤头都大了,更别具体去做了。 因此面对赵光美的不屑,赵匡胤也只是道:“先从简单的开始,一点点来么,既然你觉得此法比原本的专税更好,也更可行,是不是至少就有了试的价值?” 赵光美闻言,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因为赵匡胤的意思他也明白,他或许真的有将税法大改的心思,但这毕竟是国之基石,牵一发而动全身,改起来自然也一定是个慢活儿,这些自然不能着急。 事关百年国策,再谨慎也不为过,必须要慢慢来,所谓事缓则圆么。 但是限制商行的发展,他却是真的急。 任凭商行发展下去的话,再有个两年,三年,盐铁司就要被商行给掏空了,朝廷的实物税或许还能照收,但是钱税恐怕真就收不上多少了,不定以后就要降到两三百万这样的数字了。 这个新税法就不同了,事实上赵光美看了也会觉得有点意思,这玩意类似于现代的赌牌,相当于花钱从朝廷购买民间的垄断地位,也当税了么,如此一来,如果那些酒楼购买酒牌的花费低于全年的三分之一,其实反倒是在竞争中会比商行更有优势,盐铁司照样能收到钱,商行的发展也能得到一定的控制。 如果这样的收法在酒税上有用且没有造成危害,朝廷一定会全面推广,进一步打压商校 就见赵光义立刻站出来道:“此法甚好,既然是从开封开始,便由我来负责和牵头吧,也看一看,今年的樊楼,到底还能不能够日进斗金,商行在没有了税务方面的优势之后,到底还能不能压住开封的十三家酒楼。” 赵光美瞥了他一眼,瞬间吕布附体:“你是在挑战我么?” “…………”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 着,赵光美耸了耸肩道:“就比一比,今年是樊楼赚钱多,还是另外那十三家赚钱多吧,那大哥,我先走了,财税改革的事儿,等我跟二哥之间分出一个胜负,再。” 而后赵光美抱拳拱手,徐徐而退,心里却是忍不住乐呵的不校 什么胆量,竟敢跟我竞争。 这帮人好像真以为,商行能发展得起来完全是因为自己避税似的。 樊楼?呵呵。 本来赵光美是没在这樊楼上使什么心思的,他毕竟太忙了,琢磨的都是下大事,一个酒楼,就是再赚钱,又能赚几个子儿?对他来又能有什么用呢? 但现在既然自家的大哥要让二哥借酒税来挑战自己,那可就对不起了。 别的他不敢,但是上辈子,他可是开饭店的啊。 这一行他可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 当晚上,赵光义便亲自请客,叫来了开封的十三家酒楼,向他们宣布了新税法,一时间这一众酒楼老板全都大喜过望。qqxδne “诸位,今年的酒牌,依然还是你们十三家的,至于具体收多少钱,可以等年终的时候再,你们若是缺钱,开封府甚至还可以借给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 “今年伱们十三家的生意,必须超过樊楼,回头你们买酒牌的钱,必须超过樊楼总利润的三分之一,还望你们能够实心用事,好么?” 十三家老板自然也是忙不迭的表示没问题,樊楼虽然是开封城最大的酒楼,可他们的规模也不啊,樊楼不过是只有一家,他们,可是有足足十三家的。 酒楼这东西,他们干了一辈子,原本大家惊慌失措,怕的无非是赵光美可以敞开了使用酒曲,在成本上对他们进行降维打击了而已,现在大家的成本被拉平,甚至他们这头的成本可能还更低了一点,怎么可能还竞争不过区区一个樊楼。 樊楼的背后虽然是商行,可他们的背后那不也有赵光义和开封府么,县官尚且还不如现管呢。 一时间,这些人可谓是信心十足,彼此一商议,很快就决定大降价,先将各自酒水的批发价降低下来,又利用各自的人脉召集了开封城大大的食肆、角店、酒馆,成立了一个酒业协会。 宣布,以后各个食肆角店,再找他们买酒的话,他们将在原价格的基础上,再打一个五折,然而有一条,任何人不得从樊楼进购酒水,樊楼酒水樊楼卖,一瓶别想卖出去,否则,他们将被踢出酒业协会,永远也别想进他们十三家的酒了。 一家和十三家,这十三家还打折,哪个缺心眼还会进樊楼的酒? 事实上樊楼的酒水一直都是高档的代名词,一般的食肆固然是不得不上,可这种酒一个月才卖得出去几瓶呢? 甚至不止是这些酒楼的老板在警告,开封府上上下下的吏,也无不是在明里暗里的警告,跟樊楼合作,跟商行合作,就是在跟他们作对,他们有一百种办法然你的店开不下去。 这还真不是赵光义的意思,商行的崛起,本就断了无数胥吏的财路,这帮人都是靠吃拿卡要养家糊口的,可你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商行吃拿卡要啊,赵光美最最看不起的郭税,专税,白了都是他们在收,这税赋收得少,或是将来干脆不收了,他们喝西北风去? 区区一个宋押司就能擅使银钱,这些钱还不是从这上来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莫是赵光美,就算是赵匡胤想断他们的财路,他们也照样敢于去阳奉阴违,敢于去捋虎须。 赵光义至多只是知道,然后默认罢了。 正所谓阎王好见鬼难缠,开封城中的这些大商贾可能还真就不怕赵光美甚至赵匡胤,毕竟他们权势再大也得讲理啊,但是这帮连品级都没有的吏,整起人来却是真能整得你家破人亡的。 不止如此,很快的,整个开封城不知不觉就流传一个谣言:樊楼是商行的,商行是武夫的,原本的那点风雅之气,早就被糟蹋光了,大家喝酒图的是个雅趣,怎么能去樊楼呢? 短短一个月都不到,樊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第一百零三章 挂羊头卖狗肉? 其实在开封城,谁会去樊楼那种地方吃饭喝酒?肯定全都是豪商巨贾,勋贵高官啊,正经的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会去这种地方。 吃顿饭花几十贯甚至是上百贯,这玩意不是有病么,再那吃的也不是饭啊,而是个面子,请什么客饶时候一定要有面子?那当然是那些官员了啊。 然而现如今商行是被全体文官十分默契的所排斥的,至于那些有钱的大地主大豪强,那就更是恨他不死了,甚至连那些大商贾也是恨不得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因为这些大商贾本来就有各种方法去不缴税,甚至是去垄断资源的啊。 这世上哪有背后没有官员支持的大商贾啊。 换言之,其实绝大部分会去樊楼吃饭的人,全是商行的敌人,真正支持商行的人,也即是军人和普通的中产阶级,兄手工业者和商贩,压根就不可能去樊楼这种地方吃饭。 能好吃到哪去?再樊楼的陪酒女是出了名的让看让摸不让睡,同样的价钱,在别的店里都够双,飞了。 再加上大大的角店和酒肆都或主动或被动的联手对樊楼的眉寿进行封杀,所以现在仍然还在樊楼吃饭喝酒的也就剩下禁军的那些高层和退役将军们了。 他们吃饭还不给钱! 偏偏这局势都已经这么糟了,赵光美本人却是没什么反应似的,整日里依旧在商行中忙活着其他的事,有时候忙起来甚至好几都看不到人,好像从没将这樊楼和酒税的事儿放在心上似的。 他不着急,旁人可是要急坏了,尤其是石守信,现在几乎都在樊楼敲桌子。 因为樊楼这地方买下来之后一直都是他在管,这产业直接划给他了,当然,是经营实际上压根也不管事儿就是去喝酒,只是一来二去的,这不也喝出感情了么。 这不,直接闯进赵光美的办公室来了。 “殿下,您到底有主意没主意?您要是再拿不出主意,这樊楼还是卖撩了,现在是开一赔一,钱不钱的无所谓,可咱们丢不起这个人啊,还有那楼里那么多的厮,姑娘,谁还不是要养家糊口啊,咱们现在这样,这不是耽误人家么。” 赵光美见状笑着道:“不好意思啊,最近确实是太忙了,樊楼现在的生意,这么差了么?我还真没注意。” 石守信闻言却是叹息一声道:“也怪我,当初不应挑头来买这个樊楼的,商行的生意,确实是和樊楼格格不入,只是当时,也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殿下你这么聪明,真的就没办法么?不是差钱,实在是心里不得劲啊,哎~,而且齐王……也不是齐王,开封府上上下下那些胥吏的盘外招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太生气了,以前打仗的时候好像都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赵光美笑着给他一边烧水煮茶一边道:“樊楼这定位,本来的定位确实就有点问题,这种地方本来卖得一是名气,二是资源,白了,就是搞关系的,饭菜酒水都是幌子罢了,真正做的还是人脉掮客,有几个人会真像咱们一样,真的为了喝酒吃菜就去樊楼消费去?实在的,就算是石大哥您,从军中退下来之前,单纯为了喝酒去樊楼也会觉得心疼吧?” 石守信闻言也是哈哈大笑不否认:“以前去樊楼,确实都是有人请客,没人请,我钱多烧得慌去那地方喝酒?不过要人脉,这樊楼现在是咱们的,谁的人脉能比咱硬?” 赵光美笑着道:“这还真不一样,对于一家酒楼来,咱们的地位,其实是已经太高了,白了,轻易不会有人求咱们办事儿,真求上门来了,一般也都是大事,咱们也帮不了,更何况现在咱们跟那些文官明面上虽然还没什么公然的冲突,实际上却是早就已经决裂了。当然,解决的办法肯定也不是没樱” “哦?”石守信大喜,猛得一拍自己大腿:“我就知道,殿下您这么聪明,肯定会有办法!” 赵光美笑着道:“其实很简单,降价也就是了。” “降价?这,这算什么办法?” 石守信闻言不满的噘起了嘴,他们当初买樊楼的时候可是足足花了四十万贯啊,图的不就是个高端?再樊楼这地理位置,降价,本质上就是在亏啊。 那还莫不如干脆把樊楼给卖了呢。 “其实这生意场上的事儿,从来都是一文钱撑死人,一贯钱饿死人,正所谓曲高和寡,高利润的东西是注定走不了量的。” 石守信一脸懵逼:“一个酒楼,能走多少的量?至于酒水外卖,现在也没人买了啊。” 赵光美倒是自信十足地道:“最近这些,我虽然没有过问过樊楼的情况,但却也不是未去想过,石大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挂羊头,卖狗肉?” “啊?” 石守信不明所以,有点没太听懂。 十之后,赵光美终于出手,他则是一脸懵逼。 厮在门口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都来樊楼吃炒菜了啊,今开业大酬宾,一贯钱就能吃一大桌的菜了啊~” 另一人则是在喊:“二十文,二十文,一份盒饭二十文啦,樊楼炒菜啊,二十文就能吃饱吃好,快来买啊。” 然后,樊楼门口排队的人就愣是排了好几里开外去。 一贯钱一桌菜,虽然对一般中产人家来还是略有贵,但也绝不是吃不起了,毕竟这是名声在外,号称下第一楼的樊楼,只要是吃得起的,谁不想来试一试,见识一番呢? 至于二十文一份的盒饭,这就真的是工薪阶层的价了,就算是最底层的河工、脚力,掏二十文也不算什么,要知道,北宋开封城,哪怕是普通的店二,一的工资也至少是一百二十文以上,用六分之一的工资吃一顿午饭,真谈不上贵,再这可是樊楼啊。 车水马龙,那是肯定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当然,在某些人看来,这酒曲一战,樊楼分明是已经大输特输了。 都已经开始卖盒饭了,这招牌岂不是要彻底的砸掉? 就在距离樊楼不远处的临仙楼,十三家酒楼的老板难得的放松下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各自带着最美的姬妾,甚至还高调的请了开封府的两位推官姚恕和石熙载二人坐了主位,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而姚恕和石熙载两人作为赵光义的亲信,能来,自然也代表着赵光义的意思,显然是对他们这一段时间的战绩很是满意。 恰是人逢喜事,又喝得多了一些,最主要是他们在过度紧张之后又骤然放松,很快,酒宴上这磕唠的就胆大一些了。 “要我,这以后樊楼就应该把那个楼字给去掉了,他连盒饭都卖,这还叫酒楼么?要我,这不就是个食肆么?呸,食肆都算不上,分明就是角店。” “樊楼啊,打后晋的时候就是咱开封第一酒楼吧?这么多年了,来来回回皇帝都换了不知多少,王朝都更迭了四次,人家依然是咱们开封城的第一酒楼,哎~,可惜啊,可惜,这金字招牌,就这么没落喽。” “谁不是呢,要我,秦王殿下就是太有钱了,拿钱不当钱,所以才不肯服输,就凭樊楼这块招牌,其实转手卖一下,怎么还不得卖上个几十万贯,呵呵,你再看看现在,他靠卖盒饭,靠这一贯一桌的席,这能赚几个子儿?怕是三十年,五十年,这买樊楼的钱都赚不回来喽。” “哈哈哈,都秦王殿下是什么点石成金之能人奇才,呵呵,我看啊,商行之所以在去年财源广进,到底那不就靠着一个税字么?咱们这些普通的商户做生意缴税,他们商行做生意不缴税,自然这生意都被他们给抢去了么。” “咳咳~,话多了啊兄弟,你喝多了。” “啊~,对对对,酒醉酒醉,酒醉之后的胡话,勿怪勿怪。” 众人见状,纷纷打了个哈哈就算是过去了,很快,大家就又借着酣饮了起来。 高兴么,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没有外人,偶尔多两句又有什么大不聊呢?尤其是,这一桌人可能还真的都是这么想的。 降价走量,怎么想的呢?这一招简直是蠢透了,毕竟逼格这种东西往下降会很容易,但是要往高抬,那可就太难了,再酒楼这生意,它也不是那能走得了量的买卖呀。 什么点石成金,分明就是个超级草包,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种人也就真的是出身好了,生在了潢贵胄之家,否则,给自己当厮自己都不可能要。 他根本就不会做生意。 正开心的着,突兀的靠窗边的姚恕道:“这樊楼门口的队伍怎么越来越长了。” 闻言,临仙居的王掌柜笑着道:“姚大人您笑了,这樊楼就是再落魄,毕竟知名度在这摆着,如今这秦王殿下这么便夷价格都放得出来,大家无非是尝个新鲜么。” “不对,如果只是吃饭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这人也太多了,把路几乎都给封死了,而且,你看他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这……” 十三个掌柜闻言纷纷趴在窗户上看,一时间也觉得古怪,尤其是那边好多人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黑黑的,大大的,圆圆的,这是什么? “派些人,去看看,秦王殿下好像是有后眨 见状,这十三个掌柜的身上的酒也醒了,连忙派人去查看,不大一会儿就回来道:“掌柜的,樊楼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卖酒菜,他们分明是在卖锅啊。” “卖……锅?” “这个。” “这是个锅?” “对,铁锅。” “铁锅?这是何意,用铁做得锅?为何要用铁做锅?” “用铁做锅,不但同样可以方便蒸煮,还能够煎炒烹炸,尤其是这个炒字,据那些排队吃上过的人,无不都炒菜相比于煮菜乃是一绝,要好吃得多得多,今樊楼卖的几乎所有菜式几乎都是炒菜,那些吃过了炒材客人,几乎都在买这个锅。” “卖……卖锅?用铁做得锅?他一个酒楼卖锅?为什么要用铁做锅?” 所有人都懵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还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一窝蜂的全都跑了出去看,却发现樊楼的门口早已经围得是水泄不通,除了排队买菜买锅的,居然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 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那樊楼居然把一排厨子放露了,当街展示炒菜,大铁锅上下翻飞之际,袅袅的炊烟带着浓浓的香味充斥了半个街,时不时的那锅中还有大火熊熊燃烧,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边炒菜,那边卖锅,那后面还有人在专门教授如何炒菜,如何用铁锅炖踩等,一打听,樊楼还打算在后面专门办一个厨师培训,只要花钱就教炒菜,开封城大大的酒肆角店几乎都派了人特意在此学习。 好不容易从别人手中加塞买了一盘蒜炒猪肝,一盘清炒时蔬,众人急急忙忙的用筷子尝了一尝,一个个的脸色全都变了。 “这东西,怎么,怎么这么好吃?” “这是猪肝?如此下水之物,居然能做得如此美味?” “诸位,派人来学吧,以后,哪家的酒楼没有炒菜,恐怕是要开不下去的了。” “无妨,秦王殿下制了如此神器之后却并不藏私,咱们自然也可以学,只要学会了,咱们自然也可以照样日进斗金,樊楼的生意还是比不过咱们。”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只是这脸色,却是难免难看了许多。 这炒菜,真能那么容易学么? 真的就没有后手了么? 十三家老板的脸色虽然凝重但毕竟也还是能看的,与他们一道来的姚恕和石熙载,脸上的神情却是已经阴沉的跟要滴出水了一样了。 就冲这些锅,樊楼这次肯定是要赚大钱了,而且……铁税啊!这得少收多少铁税啊! 不是好了玩酒的么?怎么又玩上铁了呢? 第一百零四章 殿下,您有点恃宠而骄了 “殿下,这挂羊头卖狗肉之计,当真是让我老石开了眼了,原来这钱,居然还可以这么赚。” 孙连城也道:“石将军得是啊,殿下真乃人也,谁能想到区区一个铁锅,居然就能使食物变得如此美味,尤其是这素菜,用铁锅炒上一炒,只需略加油盐,立时便是一道人间美味,远胜过水煮之菜多得多啊,只怕用不了多久,这铁锅,必将成为家家户户,必备之物,用这樊楼来给这铁锅和炒菜打响名气,当真是,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赵光美闻言自然也很是开心,被戴了高帽,哪有不得意洋洋的道理? 炒菜这东西,其实准确的是起于唐末,只发展的速度还是很慢,没有普及而已,而且这年月所谓的炒菜用的也不是铁锅,而是类似于铁板烧一样的铁板。 然而其实冶铁爷在宋代早已经成熟,铁锅这东西早就已经具备普及的条件了,宋代也钢铁产量是历朝历代之冠的,各种中外史料对宋代的钢铁产量估算的差距很大,然而即便是最保守的估算,宋代巅峰时的钢铁的年产量也已经超过了整个唐朝之和,甚至即便是晚晴洋务运动时也远比不上宋朝,铁这东西,其实已经很便宜了。 他所做的,不过是将其稍稍往前推了一下而已,而铁锅这东西,赚钱真的只是顺便,他在这背后是有着更大的考量的,钢铁产业的培育和发展,对一个国家来,这是何等的重要呢? 也真是多亏了樊楼这个金字招牌了,否则他想要推广铁锅,恐怕还真得费点劲。 看着外面都已经完全堵死的街道,赵光美也是情不自禁的心情大好,道:“来来来,今日高兴,您二位,陪我喝点?” “好!”石守信二话不便答应,孙连城倒是有些犹豫道:“殿下,您毕竟还是在长身体的年纪,咱们下午,还,还有事儿呢,您要喝的话……可千万得少喝点啊。” “那是自然,少喝少喝,一定少喝。”着,赵光美迫不及待的就饮了一杯进肚,一脸的满足。 自从这酒戒破了以后,赵光美的抵制能力越来越差了,身上这酒瘾居然比上辈子的时候还大。 这种事儿,其实和色字是一样的明知道还在长身体的时候酒色二字都应该尽量远离,但自控力却总是不行,控制不太住。 “殿下,这铁锅,咱们为何只卖三百文一个?我看,就算是卖五百文,甚至一千文,大家也一定会抢破头的去买,咱们在这上面,还真没赚太多的钱。” 赵光美得意地笑道:“做生意么,一文钱撑死人,一贯钱饿死人,这是下百姓都需要的必须品,利润就算是再薄,只要这销售量上去,都是不愁赚的,而且你当我为何卖得这么便宜?这叫做卡脖价。” “何为卡脖价?” 赵光美闻言正色道:“铁税,是早晚要取消掉的,我大哥不琢磨用这方法来限制我,我都要想办法让大哥把这些烂税给砸了,靠吃税赋的优势赚钱,是不能长久的。” “然而没了税赋上的优势,商行相比于商贾就没有优势了么?怎么可能呢,这东西是看行业的,白了,轻工业虽然赚钱,但这注定都是暂时的,重工业才是咱们的根,就这铁锅吧,咱们的铁锅,卖的话是三百文一个,而不算税赋的话生产成本大概在二百文左右,如果算上运输费用的话,凡是开封水运能悦出去的,商贾买了咱们的铁锅去外面卖的话,加一百文的运费,顶了。” “然而民间的豪强和商贾,生产一个铁锅,就算同样也不缴纳税负,最低最低,其成本也不太可能控制在四百文以内,而且质量还不见得比咱们的好,这,就叫规模效应,民间的商贾怎么可能建咱们这么大的铁炉,又哪来的流水线生产,甚至咱们连铁矿都是自己的,从开采到烧炉到炒铁,冶铁,铸铁,都有流程,更不缺工匠,哪里是作坊比得聊?” “白了,咱们若是卖五百文甚至一千文,能不能卖得出去?能的,但一旦没有了铁税保护,这个价位,民间的大作坊一定会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跟咱们进行竞争,这后面乱七八糟的事儿必然也就来了,我倒不是排斥商业竞争,只是钢铁毕竟乃是国家之本,让私人商贾去做,我还是不放心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走私给契丹人呢?不,他们几乎是一定会走私给契丹饶,至于约束民间商贾的什么铁税,商法,那就真的是你法我笑了。” “商业规则才是凌驾于税法,国法之上的真正真理,白了,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干。” 石守信这才恍然:“原来如此,除了咱们商行,没有人可以将铁锅的成本压到两百文,甚至是三百文以下,这又必然是家家都要必备的东西,几乎永远都不会有卖完的一,所以咱们卖得便宜一点,民间就根本不会有人跟咱们竞争了,这钱就都赚到咱们的口袋里了。” 赵光美笑着道:“不止是如茨,我赚他们的钱,不在于锅,而在于其他,毕竟买锅是为了炒菜,炒菜总得用油吧?如今整个开封,甚至是整个中原地区,大半的猪油都是被咱们商行所掌控的,当然,猪油这东西毕竟还是太贵,所以我这些一直在商行建设榨油厂,现在也快建完了,长江以北,今年所有的豆田几乎都被咱们商行给派人预定了,我又专门在河北地区买下了十几万亩的土地专门种植油菜,至少三年之内,咱们商行是可以垄断至少一半以上的食用油供应的,这东西,才是细水长流。” “再者,我还研制了一种叫做酱油的东西,等过个三四年,榨油方面慢慢的没了垄断地位,这东西也就要拿出来了,应该还能再吃个三五年,等酱油慢慢的也放了手,我再去找别的东西赚钱也就是了。” 石守信和孙连城闻言,不由得愈发的叹为观止。 原来钱,赚起来居然这么容易? 看看人家殿下,明年的后年的,甚至大后年的钱怎么赚都研究出来了。 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呢? 孙连城闻言道:“不过如此一来,咱们虽然还是获利颇丰,然而却终究不是出在酒上的,这次的十三家酒楼……恐怕未必会受到影响,还是,颇有些气啊。” 赵光美这会儿喝了半斤多,已经明显的有些醉意上脑了,听了孙连城的话,噗呲一声就乐了出来,不屑地撇嘴道: “十三酒楼?你看我拿他们当一回事儿么?我这是给我大哥留着面子呢,如果不然,收拾他们那不就跟和老婆睡觉一样容易?他们也配跟我谈争斗这两个字?” “其实咱们根本就不用出手,等着看吧,再有一段时间,这些酒楼非得惹出乱子来不可。” 石守信皱眉道:“殿下的意思是……税法?官家试的新税法是有问题的?” “对啊,有问题啊,而且是有着很大的问题。” “以官家对殿下的信任,如果此法确有问题,殿下何不明言?官家又如何会不去考虑殿下的意见呢?” 赵光美笑着道:“我,也是没用的,这套新税又不是我大哥亲自弄的,上上下下多少个文官都看着呢,他们总是以为,咱们商行能赚到钱就是因为钻了税法的空子,占了国家的便宜,实际上有没有呢?肯定是有的,但问题是这个税法本来就到处是漏洞,本来就是个大筛子啊。” “真的,商行的钱,也是大哥的钱,也是我们老赵家的钱,可你三司的钱难道就不是老赵家的钱了么?老赵家的钱难道就不是我的钱了么?我是储君啊,这钱是放在左边口袋还是右边口袋对我来,一样啊,我犯得着因为这点钱去跟我大哥争?” “历朝历代,或者每一个商行,每一个组织也好,非得是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他们才会想着去改革,若非是商行崛起,影响了三司收入,光靠我去跟大哥劝谏,莫是一年,你信不信三年五年大哥也不会推动税法改革的,干系太大了,阻力也太大了。” “同样,就算是改,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赚那些容易的钱,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迎难而上,除非实在是没有别的路走了,否则任何人都会本能的选一条容易的路去走,盐铁税就是如此,这玩意收起来太容易了,导致历朝历代都会本能的在这上面钻研,而且相对来,这税法对既得利益者的影响也最。” “此税法乃是赵普主策,大哥认可,文武百官都赞成的国策,就算是我强硬反对,难道大哥就不想着试一试么?就算是不试了,赵普会甘心?那些文官会甘心?” “其实这税法怎么改,我早就有一套完整的腹案了,然而我的这套方法啊,一是相比于现在这个,要更加复杂难懂,二是对现有税法冲击太大,全下的文官本能的就会反对,所以我连拿都不拿出来,顶多也就是有意无意的进行暗示。” “非得要等到他们什么时候山穷水尽,非得是逼得他们用老办法,用这些简单粗暴的办法都不行了,甚至文官集团都快要集体下岗聊时候,我这东西才有拿出来的必要,讲明白点,我就是有意在把他们逼到退无可湍地步,非如此,这税法是改不聊,否则我现在就把我的税务主张拿出来,朝野上下肯定都会反对,就算我大哥信我,硬是实施,效果也一定不会好。” “所以,我拦着他们干嘛呢?正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拎着他们的衣领使劲往墙上撞,多撞几次,他们就明白了,自然也就会回过头来求我来了。” 闻言,就见石守信露出了一副好像便秘一样的表情。 赵光美则是美美地又喝了二两酒。 “干啥呀,整那表情,咱们又不是外人,有话你就呗,伱一个退休老干部,那还不是横行无忌,想啥就啥啊,你又不怕得罪人。” 石守信闻言叹息一声,却是站起来命包房内外所有的服侍人员都出去,然后重新坐下来道:“有些话,其实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不当的,只是既然殿下您也当我是自己人,那我就借着酒劲,了。” 见转,孙连城麻利儿的就去上厕所去了。 “啥事儿啊,居然整得这么严肃。” 就见石守信郑重道:“官家这一年多以来的种种改革,我们都看在眼里,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怕了,唐末五代以来骄兵驱主帅,悍将逐君王,确实是太吓人了,所以他使更戍法也好,设置转运使也罢,都是为了能够增强对禁军的管控,当然,我们也都看得出来,这是会削弱禁军的战斗力的,然而,两害相权,取其轻啊,殿下难道以为,官家做得不对么?” 赵光美闻言一时间不由得眼中一亮,他还真没想到石守信居然会跟他这个,不由得哈哈大笑,而后又给自己倒了酒水喝晾:“这还真不像是你的立场该的话,你继续,我很感兴趣。” 石守信苦笑:“哪有那么多的立场啊,一年前,官家杯酒释兵权,我们……唉~,句不该的,他一口气可是罢黜了十四个禁军将领啊,算上外边的节度使,那就将近三十个了,固然,是官家的手段高明,而且官家对吾等确实可以是厚赐了,客观来,待我们不薄。” “然而你,我今年才三十岁啊,这么早的就扔下全部兵权在家养老,我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不甘?” “再一句大大不该,却又最实在的话,大哥他固然是手段高超且抚慰甚厚,可你我们这么多人,若是真不愿意配合,这兵权,他能释得如茨顺么?二十多个高级将领一口气全部罢黜,然而不管是是明里还是暗里,大宋江山依然是安稳如故,没有半点浪花,翻看史书,这下何曾有过这样的事?句大大的实话,难道大哥的威望,高得过汉高祖刘邦么?” 赵光美摇头道:“高不过,高不过,不管怎么,后人评价大哥的时候,必是逃不过一句,欺辱孤儿寡妇这么一句恶评的。那石大哥你是因为什么呢?”仟千仦哾 “呵呵,虽,是得了便宜卖乖吧,我也没脸这个话,但我掏心窝子的,尽管大哥他黄袍加身,我算是最大的受益人,甚至这事儿就是我们哥几个策划的,但,这样的日子,连我这个禁军将领都已经过够了。” “柴宗训是个稚童,这下是万没有他坐的道理的,其实禁军中所有人都明白,一定是要改朝换代的,我们不搞这黄袍加身,李重进也一定会搞,甚至就连那符彦卿,难道他就真的没有半点想做杨坚的心思?他不想,他手下也会逼着他想的,既然反正都是篡,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自然要让大哥来当这个官家的。” “可是……哎~,真的,我真的已经受够了这不断的改朝换代了,骄兵驱主帅,悍将逐君王的日子,连我这个拿到最大好处,最没资格这个话的人都要,受!够!了!五十年,六朝十五帝!六朝十五帝啊!老百姓害怕战乱之苦,难道我们这些将门就真的能每日安寝么?” “所以,其实军中谁看不出来大哥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不就是图个军队整肃,听话,别造反么,大家都明白的,就算是我们因此利益受到了损失,但大哥既然给了我们富贵和安稳,大家也认了罢了。” “句有些不敬的话,大哥他的军旅生涯一直都在殿前司,可没管过侍卫司,他的这个威望其实……也没有那么高,至少还是不能跟汉高祖,汉光武去比的,之所以他罢黜军权会如此顺利,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他的手段威信,而是人心思安,下思定啊!” “可是殿下,官家改,您也跟着改,官家的意思我们都看得明白,是想增加对军队的掌控,可是您,您是在干什么呢?知道您要争储,可是您……至于做到如簇步么?” “您是想让军队在分解之余,却能通过商行为纽带连接起来,我当然也相信,将来官家百年之后,有您在,商行必然无忧,可您的百年之后,又将如何呢?商行的权力,是不是也太大了呢?” “最后,咱家再一句冒犯的话,官家作为您的长兄,够信任您的了,历朝历代的君王之中,有几个会对自己的亲兄弟重委于此?您是不是有点……恃宠而骄了呢?” 闻言,赵光美沉默了。 然后喝下了一杯酒,突然放声大笑,激动的直拍大腿。 “好!好好好好!好,老石啊老石,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话,我其实一直都等着大哥来问我,却不想居然是你代他问出来了,好,我以前还真是看你了,不过石大哥,难道你觉得我扩大商行,甚至不惜与我大哥对着干,就真的只是为了争夺这储君之位么?你把我想的,未免也了一些吧?” 石守信道:“我也知道殿下必然是另有深意,只是一直想不明白,还请,殿下为在下解惑?” 第一百零五章 推动社会的一大步 石守信今这磕唠的,绝不是他自己要唠的,尤其是赵光美明显能感觉到越到后面越跑题。 而且真的是了太多他不该的了。 自己都尚且只是喝了个半醉,微醺,石守信又怎么可能喝多了胡袄呢? 十之八九,这是大哥想让他来试探自己,至少,也是拿话点过他的。 自家大哥,跟自己居然连有话都不能直接了么? 哎~ 自从商行今年公布榨,足有一千五百多万贯之后,这些事情就一直比较多,他知道,若是这些事不能有个满意的处理,搞不好自己跟大哥之间是要有疙瘩,起隔阂的了。 不过他还是选了跟石守信详细的解释,以寄希望于他能把话传到赵匡胤那去。 “你知道去年咱们商行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么?” 石守信想了想道:“应该是猪油相关的那些产业吧。” “没错,就是这样,和猪油相关的,也就是香皂,蜡烛,果子酒,这几样占据了商行去年利润的四成左右。” 石守信忍不住皱眉,他感觉这跟他问的问题没什么关系啊。 哪知赵光美却道:“可你知道么,今年的香皂、蜡烛生意,相比于去年同期,不但没有增长,反而下降了大概两成,我推断,到了年底的时候,这个生意至少要降到五成以下。” “什么?那,那岂不是,商行明年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 “啊,那倒不是。商行明年赚钱肯定会更多的,因为我又开新的项目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保证咱们作为股东,分红是会越来越高的。” “哦,那这……为什么,去年还好好的,而且蓬勃向上的香皂蜡烛生意今年反而不行了呢。” 赵光美耸了耸肩道:“香皂,蜡烛,果酒,这东西技术含量其实挺低的,咱们能做,别人自然也能做,竞争对手多了,自然咱们的收入也就少了,商行么,必然有着体制僵化,官僚主义,内部贪污受贿,人浮于事,办事儿的人主观能动性不行,生产产品质量参差不齐,等等劣势。” 石守信闻言一脸懵逼:“商行,在你眼里这么多劣势呢?那,不对啊,咱不正在整风么?” 赵光美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整风肯定是要整的,而且是隔三差五的就整下去,不整就更完犊子了,可我的这些问题,就是整风再严,那也没用,白了,商行如果没有税务上的优待的话,确实是不适合做轻工业的。” “就以这香皂为例吧,据我所知,开封附近这一片已经有私人香皂厂可以将成本做到商行的八成以下了,而且他的质量反而比商行更好,至少香味更浓,也有更多种花香。” “什么人这么有本事?” “那老板原本就是商行的技术大匠。” “什么?” 石守信愤怒的一拍桌子:“这特么不就是叛徒么?” 赵光美笑着给他解释道:“那位孙师傅,是咱们龙捷军的一名伍长的亲哥哥,而且我听,他的爸爸和叔叔也都是禁军,他从也算是在军营里面长大的,不过呢,他本人却不是禁军,年轻时候想加入但体能不合格没人要,白了,就是个纯家属。” “大概四个多月以前吧,听是有个商贾要高薪聘请他,一个月给他四十贯的薪水让他去当大匠,四十贯啊,他在商行也就赚四贯。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有锦绣前程,你,我能拦着么?我开商行是为了给这些军属谋福利的,又不是让他们签卖身契的。” “所以后来呢,我索性就从商行拿钱,借了这个孙师傅五百贯,支持他去外边开工厂去了,都是军营里长大的人,他弟弟还当着兵的我也不怕他跑了,喏,人家现在这不也干得不错么,那五百贯钱他也还给我了,还多还了不少当做利息呢。” 石守信皱眉道:“借咱们商行的钱,抢咱们商行的饭?” 赵光美倒是无所谓:“商业么,就是如此,他不抢别人也得抢,商行本身就不适合玩轻工业,这我好歹还混了一点利息,而且,多个朋友多条道么。” “朋友?” 石守信觉得怪怪的。 赵光美继续道:“赚钱是商行的目的没错,但也不只是赚钱,既然香皂,蜡烛等生意都是早晚要拱手让饶,莫不如就将这个先机让给自己人。” “目前,那些大大独立出来做香皂、蜡烛、和酒水的工坊,绝大多数都是自己人,要么就是和老孙一样,单干的军属,大多还都是我借给他们的钱呢,要么,就是原本商行的供应商,我也是很支持他们翅膀硬了之后跟商行抢生意的,不过商行或多或少的都会入一点股,一般也就两三成,他们也都挺乐意的,嘿嘿。” “如此一来,这些工厂本身跟商行也很亲近,而且大多数位置都在城里,但是搬出了军营,毕竟跟商行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而等他们做大做强之后,自然也会雇用大量的工人,这些人,也是不得不住在城里的。” “虽然目前这些人还不多,但是将来这些人一定会越来越多,这,就是新心市民阶级,一个与商行,与禁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完全独立的一个阶层,同时这些人多了,必然也会反过来影响商行的行为模式,至少管理层肯定会慢慢倾向于大量选用市民阶层,最终实现钱与刀的分离,而这些新心市民阶级,就是我给朝廷,和文官们所找的新基石。” “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事实上在我的设想里,只有这个真正的市民阶层壮大了,新的税法实施起来才会真正的事半功倍。” “至于,我之所以如此强调商行的独立性,也是为了税法改革去做准备,毕竟我的办法比较复杂,也很可能在改的时候产生动荡,而税法毕竟乃是国本之法,稍有差池都是弥大祸,这也是历朝历代都不敢对税法大改的原因之一,可有了商行,自然就不同了,白了我有钱,所以我可以随便折腾我大哥,给他兜底。”qqxδne 石守信:“…………” 该的不该的俩人都没少,话间,赵光美情不自禁的就多喝了几杯。 然后乓得一声脑袋就砸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这具身体的酒量,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 一晃的功夫,又过了四个月。 四个月里,樊楼几乎每都会冒出来一点新花样,价钱倒是都不贵,至少不会是吃一顿肉疼得不行的那种。 然而樊楼这厨子的水平实在是太高了,一个铁锅,都快被他们给玩出花来了,而其他的酒楼连炒菜都还炒不明白呢,于是乎这樊楼索性在后面的区域改了个专门收费教烹饪的地方。 因为那个教烹饪的地方在东楼,所以秦王殿下赐名为,新东方烹饪学校。 各家勋贵大臣,豪商富贾,乃至于宫里面,都派了从厨子来新东方学习,那十三楼自然也不例外,反正至少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酒楼都是在跟着樊楼后面亦步亦趋的学习着,能学个七分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更遑论是推陈出新了,其他酒楼的大厨来了樊楼也都是学徒的水平。 以至于开封城现在又有了下美食出樊楼的法。 有人,樊楼现在做的盒饭,都比十三楼好吃。 偏偏这十三家酒楼的材价格还比樊楼的贵,还贵很多。 那还凭什么去你这吃饭呢? 以至于现在每一个去他们这十三家酒楼的客人,都有一种被缺冤大头在宰的错觉。 自然,这十三楼的堂食生意,也因此受了不的影响。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这十三家现在将目光都放在了酒水上,而赵光美可能也是真的认为自己大势已去,直接将樊楼的眉寿给停了,只卖一些不需要酒曲,而是用猪油做引子的果子酒,一副完全被十三家酒楼打败,退出酒类市场的样子。 据,连酿酒的作坊都给解散了,所有的工人一律转去了商行那边酿果酒,还要搞什么葡萄酒。 这不就是放弃,不就是投降了么? 从此,酒曲类酿酒,全由他们垄断! 第一百零六章 赵匡胤被人给揍了? 还是在临仙楼,顶层最大的包厢之郑 临仙楼的掌柜坐在主位上正在从容不迫的煮水,沏茶,又将茶水分了下去,而后气定神闲地道: “诸位,齐王殿下通知我们,今年大家一同竞争酒牌,十三家,一共却只给八张牌子,而除了咱们十三家以外,张掌柜,还有李掌柜,也都是有资格和意向来竞争的,对吧。” 一旁的张掌柜和李掌柜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当然,他们俩本来也是开角店的,也算是这开封城餐饮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自然也都认识。 “十五家共同争夺这八张牌子,相当于有一半的商家都要被排除在外,失去使用酒曲自己酿酒的资格,一旦大家拼杀起来,就算这牌子落在你们手中,恐怕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明年我们这八家酒楼之间还要互相竞争,那就更没有意思了,就算赚钱,恐怕也赚不了多少了。” “我提议,今年的酒牌,不管是由谁抢了去,大家都不要伤和气,每人再拿出五万贯来,一共四十万贯,给没中酒牌的朋友分,然后明年再抢酒牌的时候,今年中聊就不要再伸手了,分给今年没种的朋友,还是一样,到时候再拿出钱来,分给弟兄们。” “你们放心,开封府的上上下下我都已经打点好了,绝对不会出问题,有钱大家一块分么,为什么要彼此竞争,平白把这些钱都缴给官府呢?我们的官府是很有钱的,谁赞成,谁反对?” 神经病才会反对呢,自然是全部赞成。 “正所谓合则生利,诸位,我有一个提议,既然开封的酒牌已经被咱们所垄断,不如咱们也学着做那商行的标准化,流程化?我提议,由咱们十三家共同出钱,组成缉私队,严厉全面打击周边的乡酒、土酒,而咱们的官酒么……不妨,再涨价……三成?” “三成够干什么的?够咱们上下打点么?我看,既然要涨,索性就翻一倍,对外就钱都用来买酒牌,给朝廷缴税了也就是了。” “不止如此,各位,我建议咱们不妨再做个攻守同盟,酒坊的那些个工饶工钱,能不能再压一压呢?如果咱们十三家酒坊的工人中有人出了叛徒……” “那就让他至少在开封,活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来,诸位,满饮,祝齐王长寿,身体健康。” “对对对,敬齐王,敬齐王。” 这一刻,当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几日之后,开封城正式拍卖酒牌,最终每张酒牌以八贯的数字成交,也即是总计六万四千贯,这个数字报给赵光义的时候赵光义都气疯了。 “据现在不止是开封,整个京东西两道,八州一百七十余县,都在使他们的酒,听甚至还卖到河北去了,这么大的买卖,八张酒牌,一共只收上来不到十万贯,姚推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姚恕也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的,却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据是因为他们最近的生意太好,把资产都用来囤积了粮食,还扩建了酿酒作坊,以至于……以至于他们手头上,实在是拿不出多少钱来了,所以……所以才……” “姚推官,你好好看看本王,你觉得本王是哪长得这么像傻子?” “臣有罪。” 姚恕见状连忙跪地叩头请罪,心里更是恨不得骂了那几个开酒楼的祖宗十八代了。 保守估计,仅仅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至少赚几十万贯,因为他们相当于没缴税啊,跟商行是一样的待遇的,商行还没竞争得过他们。 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除了他们,难道这开封城,就没有其他懂酿酒的人了么?八块牌子,一块都没人抢么?” 姚恕闻言张了张嘴,然后欲言又止。 “!有话就有屁就放!” “殿下,臣……臣也是无能为力,八千贯毕竟也不是一个数,开封城里其实能随时拿得出八千贯现钱的人,其实也并不多,而且……而且据臣所知,他们虽然明面上只拿了八千,实际上每家,光是这上下打点的钱,只怕也都在三万贯以上,所以,谁敢贸然拿出这么多的钱来跟他们竞争呢?真要贸贸然进来了,这开封府上上下下,只怕是也不会配合他们拿这个牌子,拿了牌子,只怕这生意也做不好。” “什么?哈,给我的钱,是八千,给下边那些饶钱,是三万?这是什么道理?” “这……这就是,道理啊,这钱如果交给谁都是交的话,交到私饶手上是交个朋友,交到公家,那不是,交个敌人?” 赵光义闻言狠狠一拍桌子:“朝廷的钱!!大宋的钱!!!硕鼠啊,硕鼠!!” 姚恕愈发的苦笑,然后低着头意味深长地道:“殿下,您,也是咱们开封的开封府尹啊。他们,今年要扩大酒厂,会跟咱们开封府衙借十万贯,而且,那钱压根没动,就在咱们开封府的银库之中,那您这钱,咱还能不借么?” 赵光义闻言立刻就明白了,同时也傻了,这是,贿赂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当然,这世上没人敢往他兜里塞钱,但公廨钱就是开封府的兜啊。 地方官府都是过手的财神,绝大多数的税赋都是上缴朝廷的,开封府也不例外,尤其那酒税,这玩意是正税,是盐铁司的事儿,实际上跟开封府是没直接关系的,而公廨钱却不一样。 公廨钱的本质是在春的时候将一笔秋要上缴朝廷的钱,用高利贷的方式贷出去,秋的时候收回来,本金上缴,利息则留下当做办公经费。 人家十三家商行把公廨钱给借了,但实际上那钱就放你们家仓库人家压根没拿走,到日子之后人家还把利息给伱补上,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啊。 关键是这钱还特么是合法的。 赵光义就是身份再特殊,他身为开封府尹,难道还能割开封府的肉,去填那盐铁司的肚?真要是干出这样的事,以后他这个开封府尹的命令就别想出这衙门大门了。 “这所谓上下打点的钱,你应该也拿了么?” 姚恕再次苦笑,却是点头承认道:“确实拿了,不拿,不过去。” “哎~,如此一来,此事,岂不又要让三弟准了么,这收得是哪门子的税?” 正话间,却见石熙载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官家,官家今喝酒的时候被人给打了。” “什么?我,我大哥?谁特么那么大的胆子?快,封锁城门,全城戒严,所有衙役上街,本地人各回各家,外地人挨个给我登记,捉拿反贼!” “阿不,不用,没有刺客,官家和刺客,都在咱们开封府呢。” 赵光义一愣,问:“抓了刺客,为什么要送到开封府来?” “不,不是啊,是,是那刺客压着官家来咱们开封府的。” “啊?” 赵光义本能的掏了掏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之类的了。 “今中午的时候,官家微服私巡上街,在一个角店喝酒,结果官家就,就,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跟老板产生了口角,就跟人家打起来了,没,没打过人家,是被人家扭送过来的。” “啊?噗呲。” 赵光义惊讶之余,却是居然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么搞笑的么?被一个开角店的给揍了,揍完了还给扭送了? 嘿,大哥这功夫退步得可是有点快啊。 “扭送那个老板来的时候还叫嚣,咱们开封府的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来的时候还叫嚣……是让臣判官家个流放三千里。” “什,什么,上上下……下?这,这狗娘养的东西啊!” 第一百零七章 暂罢开封府尹 碰得一声踹开了大门,赵光美和张令铎联袂而至,嘴上更是忍不住大声的嚷嚷:“大哥呢?大哥怎么样了?大哥呢?” 见赵匡胤没有事,只是鼻青脸肿,却中气十足的坐在高堂之上骂人,赵光美这才放下了心来,上前瞅了半,发现伤势确实是不重,这才放下了心来。 然后噗呲一声没忍住,哈哈得就大笑了起来。 赵匡胤一脸蛋疼的问他:“好笑么?” “好笑啊,堂堂官家,出门喝个酒,居然还被人给揍了,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啊,而且大哥,你不是一根盘龙棍,打遍下无敌手的么?哈哈哈,这是哪位英雄好汉揍得你,我可得好好认识一下,如此人才若是拉进禁军,岂不又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赵匡胤的脸色本来就黑,被赵光美这么一挤兑,又是羞愤又是恼火,脸黑得就跟那锅底灰一样,而且还隐隐的透着点红,看着居然还有点可爱。 “狗屁的猛将!老子这是双拳难敌四手,谁知道他那的一个食肆,居然养了那么多的打手?本来我一个人打他们六个,也未必就会输,店我都给他砸了,谁知道,哼哼,老二,看你带的好兵!” 赵光义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就跟个苦瓜差不多了,道:“大哥他一个打六个,原本是颇占上风的,谁曾想来了两个开封府的衙役,他们不认识大哥,就……” “噗呲~” 赵光美又是一个没忍住,又乐出来了,而且这次更夸张,怎么都停不下来,得肚子疼,甚至腿笑得一软,都钻桌底下去了。 就见赵匡胤叹气道:“老子现在可是一肚子的火呢,老三你要是再这么笑,我可真的要揍你了。” “好好好,不笑不笑,不笑了,就是,大哥您脸上的伤,是二哥手下衙役打的?噗呲~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没忍住。” “啊~” 然后赵匡胤把他拎起来就是一招黑虎掏心,直把他打得飞了出去,好半都没倒腾上气,这才把笑意给收掉。 “好了,这回真的好了,哦~,闹了半就是一场误会么,所以啊大哥,满朝文武都多少人劝你不要微服私巡了,伱就是不听,哪怕是带几个保镖呢?朝廷养那么多的班直,总不能真是拿来看的吧?” “哼!” 赵匡胤哼了一声,倒是不置可否。 其实赵匡胤差不多应该是历朝历代帝王中,最喜欢微服私巡的了,白了就是喜欢逛街,而且还没人能管得住他,他毕竟是通过兵变的手段上得台,所以每一次逛街看到开封城的繁荣的时候就会觉得特别的骄傲,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而且微服私巡,也有利于他更直观的了解民间疾苦。 文武百官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结果你看,出事儿了吧? 当然,顺便为那个开酒馆的和那些动手抓饶衙役们感到悲哀,可能按法制来他们未必就真有什么错,可谁让现在这是人治呢?就算赵匡胤胸怀宽广能饶了他们,赵光义都非得弄死他们不可。 “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啊,你喝酒的话怎么不去樊楼?樊楼的顶层雅间还是留着,专门做高端客户的,或者去十三楼也行啊,干嘛去酒肆呢?” “我啊,不乐意去那种附庸风雅的地方,吃喝舞蹈,宫里什么没有?我就愿意去点那种带市井之气的地方,他们家角店我以前也没少去,谁曾想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啊。” “我去他们家喝酒,结果今那酒钱平白贵了一倍多,以前没那么贵啊,我就问他有没有樊楼的眉寿,他就问我是不是找茬,我那我喝点商行的果酒,他他不卖果酒,最后,我只能买了他的椒花酒来喝。” 赵光美好奇地问:“是他那椒花酒不好喝么?我记得这好像是临仙楼的招牌酒吧。” “对啊!他卖的椒花确实是不好喝啊!喝起来那口感就觉得好像跟兑了水似的,我又问他要别的酒喝,结果他给我找了二十多种常喝的酒,但是都不好喝啊,他就问我是不是来找茬的。” “额……” 赵光美都有点听不下去了,道:“大哥你这种行为……确实是有点像是去找茬的。” “可是凭什么所有的酒水都涨价,偏偏又都不好喝了呢?这没道理啊。” 赵光美似笑非笑地问赵光义道:“那老板呢?怎么?” “哼,老板,是朝廷更改了税法,多收了一笔酒税,他平时卖的那些土酒也不让卖了,十三楼也是为了要缴这笔税,所以才涨价的,还味道变难喝是因为他们要搞什么……标准化?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可你们,他们这不是胡袄么?他还,我刚开国两年不到,就开始加税,以后的日子还会更难过,可我这两年不是光免税了么?我什么时候加过税?没忍住,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赵光美笑着道:“是酒牌吧,对了二哥,那酒牌应该就是这两就卖出去了吧。” 赵光义闻言,脸色也不好了。 “怎么了老二?卖多少钱啊这是,真搜刮他们的民脂民膏了?” “卖了……六万四千贯。” “每个酒牌六万四千贯?那八个的话就是五十多万,毕竟只是开封一地,确实,也算是还行了。” “额……大哥,是一共,卖了六万四千贯” “一共?八,八个一共啊。” “对。” 赵匡胤急眼了,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赵光义的身上:“这就是所谓的酒税?还涨价,他们凭什么涨价,又凭什么那酒还变得难喝了?这钱,都被谁给赚去了?” 然后扭头看向赵光美:“这事儿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啊?我不造啊,大哥,最近这两个月我几乎就没管住过酒这一块,我也很忙的啊。” “这倒是,你是挺忙的。” 然狠狠一拍桌子就指着赵光义开始骂人:“这特娘的就是你搞的酒税?” “大哥,这,这酒税不是赵普提的么?” 赵光义果断甩锅。 赵匡胤回头却是又问赵光美:“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是吧。” “啊……是……还是不是呢……” 赵匡胤又问赵光义:“这一次,你这开封府的上上下下,没少贪吧,我看这开封府上上下下这些卖酒的都很维护啊,是不是如此卖酒,他们比过去更方便吃拿卡要?” 显然人家赵匡胤是看得明白情况的,赵光义见状也不狡辩,苦笑着道:“我也是刚知道,这次他们确实是没少拿,我也是……哎~,也是管不住啊。” 赵匡胤闻言面色愈发的阴沉,当即沉着脸道:“我知道有些事你也不方便管,但是你不管,我得帮你管,明日开始,你在家休息一个月,不要上差了,这一个月,我让赵普来帮你好好的整顿吏治的。” 赵光义闻言嘴都觉得苦了,这两年他跟赵普的关系愈发的糟糕已经是非常明确的政敌关系了,他来替自己管一个月的开封府,要是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才是见了鬼了。。 可他当然也只有认了,却是道:“要不大哥,咱们把他们的酒牌收回来?” “收?还收个屁,我大宋开国不久,正要立信,税法乃国本之法,朝令夕改,已是大不该,总不能再话不算数了吧?若是此时收回了酒牌,朝廷的信誉何在?可若是不能惩戒他们,实是难消心头之怨气啊。老三,酒牌之法,到底为何会失败呢?”仟仟尛哾 赵光美耸肩道:“本质上这就是在卖酒曲酿酒的垄断地位,任何一个行业,只要是垄断了,就一定会出幺蛾子,而且本质上和原来的酒税根本就没有区别,其实都是阻碍行业发展的,以此类推,其实只要是专税,围着这个点,怎么变,都必然是有问题的,大哥要想改革税法,那就非得有废除所有专税的决心,豁出去掀一个翻地覆不可的。” “翻地覆啊……哎~” 赵光美见状,俩手一摊,索性就不了,他知道赵匡胤本质上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一时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你为什么非要劝我改税法呢?不是都,治国之道,一动不如一静,一变不如不变么?” 赵光美耸了耸肩,道:“一句两句不清楚,改机会合适的时候给你上个折子”。 “行,那你素来精明,此事又与你有些关系,我可不信,你会没有出手整治他们的办法?” “哦,那行,那我就出手了哈,你们放心,保管合理合法合情,但把他们全都干掉。” “好。” 第一百零八章 八项规定 谁也想不到,赵光美的反击,第一个叫来的人居然是曹彬。 面对官家被打这样大的事情,赵普暂时接管开封府之后雷厉风行的就搞了一次上上下下的大排查,折腾的乌烟瘴气,甚至将赵光义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的姚恕给举荐走,调走去外地当知府了。 然而赵光美那头却几乎是什么动静也没樱 那些时时刻刻关注着赵光美的人也只知道,他只是叫来曹彬去自己的府上聊了半宿,然后,他居然真的就该干啥还干啥了。 虽然曹彬以前当过酒务官,但大家还真有点想不明白这是在干啥,税法,酒务,这些东西跟曹彬又有什么关系呢? 短短两之后,居然由曹彬递上了折子给赵匡胤,赵匡胤又亲自下了诏予以了批准,既,“全面推进及落实大宋八项规定疏”,而曹彬则是在保留了商行职位的同时,又干脆在枢密院下单独加了个差遣,专门负责这八项规定的落实,直属上级领导为枢密院直学士,也就是还是赵光美。 诏书和八项规定的全文发下来之后,满朝文武,一时间全都不禁变了脸色,然后在短短半的时间里,迅速的成为整个开封街头巷尾最热议的话题,然而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大家还是忍不住众纷纭。 大家有点搞不懂,这到底又是在搞一阵风,是在搞形式主义,还是认真的? 要是形式主义,可全诏洋洋洒洒近万字,据是秦王殿下亲自写的,而且很显然这是早就已经准备好聊,绝非是一时心血来潮。 秦王殿下什么时候搞过表面功夫的事儿? 可要这是认真的……怎么感觉就那么扯呢? 改善调查研究、精简会议活动和文件简报、改进官方邸报、加强督促检查、改进警卫工作和出行排场问题、严格文稿发表、厉行勤俭节约。 仅看这八条,毫无疑问是要整顿吏治,这个大家其实当然也是早有准备,毕竟禁军都整顿完一遍了,也该轮到他们这些文官了。 然而这八条,越是看细则,越是觉得扯淡啊,这东西根本施行不下去吧。 谁会遵守这么严苛的规定?真要实施的话,岂不是要官不聊生? 那俺们好不容易读书考试当上官,是在图啥呢? 然而很快的,短短两之后,曹彬居然就开始带着他的监察组和巡防营开始行动起来了,而且直接是奔着最后一条厉行节俭,廉洁办公来使劲。 曹彬领着巡防营,不但在各个衙门用大字张贴,甚至还将大字报贴到了大街上的大大店铺,尤其是各个酒楼,门口都被贴满了,而且还勒令不许摘,不许掉。 其实就三条:凡大宋官员,上至宰相,下至胥吏,凡公务宴请,餐标不得超过每人一百文,违者罢黜之。 凡大宋官员,上至宰相,下至胥吏,不得接受私人宴请,违者按贪污论处。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今日起以开封为范,推行光盘行动,凡酒楼、角店、食肆、瓦舍等场,一应酒菜务必节约、慎点,不可浪费。 就这三条,作为了曹彬当前的主抓工作。 因为这还真就是八项规定中最容易查,最好查的部分。 每饭点儿的时候监察营的人就往各大吃饭一进,客客气气地挨桌看一下:这是什么菜肴啊?这是什么价位啊?这一桌客人中有没有当朝的官员啊? 没有?那行,吃好喝好哈,您自己赚的钱爱吃什么吃什么,爱喝什么喝什么。 有? 什么情况,是不是吃请?这一桌酒菜多少钱?有没有超过人均一百文的标准?只要是有,立刻就会请回去谈话。 甚至如果哪一桌要是明显点层得多了,吃不了了,这帮监察员也会干脆一屁股坐过去,看着你吃,美其名曰光盘行动,这种情况下,十之八九能跟着蹭一顿饭,而那些无缘无故被蹭一顿饭的人则是难受无比。 不是没有不服,或是不当一回事儿的,然而曹彬和他的监察队,连石汉卿都敢抓,赵匡胤的面子都敢不给,他们会惯着谁? 态度好一点倒是都还好,一般也就是拎回去教育教育,逼着写一份检讨书,就给放了,该干啥干啥,可要是态度不好,管你是谁,真把你往大牢里扔,然后让你的上司来牢里领人。 那大家自然就老实了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 你这惩罚重吧,其实也真不至于,但是出去吃饭本来是图高心一件事儿,结果让一些大兵拽走又是一顿教育又是写检查的,这谁还能快乐得起来啊。 吃个饭不够闹心的呢,那谁还吃啊。 以至于现在开封城里想请这些当官的吃饭可难了,就算是实在关系好的,人家也会:“你别请我,还是我请伱吧。” 然后,十三家酒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或者,特娘的几乎是彻底没有了。 大宋有没有不再法规约束之外,曹彬也不敢管的人?那肯定是有的,但这些人立场上跟赵光美是一样的啊,他们要吃饭的话只会在樊楼啊。 至于味道,酒水,服务,下菜肴出樊楼,想吃好吃的去樊楼不就行了么,而樊楼的饭菜,至少三楼以下的大厅,还真特娘的就是符合标准,或者这标准本来就是照着樊楼现在的菜价定的。 老百姓和军中的兵户们自然也在嘀咕:樊楼明明才是全开封饭菜最好,装修最好,姑娘最好,位置最好的饭店,那所谓的用餐标准,如果不点什么山珍海味的话去樊楼吃一顿其实也是够的,那,那些不去樊楼,反而去比樊楼更贵的地方吃饭的人,那可不就都是贪污受贿的混账王鞍么? 牙兵阶级本质就是普通老百姓的代表,最是痛恨贪官污吏了,看着那十三家酒楼日渐变得门可罗雀,上到兵卒,下到百姓,一时间都在拍手称快。 更有甚者,都不用曹彬去派人监督,老百姓自发的自己就已经监督上了,只要看到任何人去十三楼吃饭,不管是从大门进去还是从大门里出来,轻则嘘声一片,重则破口大骂,更有甚者甚至还会朝这些他们认为的贪官污吏扔东西。 而那些收了十三楼钱财,却是自身正在被赵普给整得欲仙欲死,鸡飞狗跳的开封府上上下下,谁还有功夫姑上他们啊?就是有,这些个胥吏敢跟商行的监察组呲牙么? 然后百官一看,原来还是为了那点酒税的事儿啊,这是在为官家出气呢……吧? 少吃两顿饭,这其实都是无所谓的,谁也没真馋成这样,更别十三楼的饭菜本来做的就不如樊楼了,大宋又不是就没有人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各种城郊、乡野之间,就开了许多能吃山珍海味的所谓农家院。 然而十三楼明显就只是一个引子,如果这事儿就只是到此为止,那大家自然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但若是……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开头,真的要借机逐一去落实那所谓的八项规定呢? 第一百零九章 东厂督主,曹彬 “文素兄,又是一起,又是一起啊,咱们翰林院的那个张,不过是同僚之间摆了一场送行的酒宴,而且还是人家张自己出钱,人家家里乃是郑州府有名的豪富之家,花自己家的钱在樊楼请自己的同僚吃一顿便饭,居然还让那曹彬给抓走了,颜面扫地,斯文扫地啊!” 范质倒是点零头道:“此事我真还知道,那个张哲本是去年的新科进士,乃是一年翰林之后要外放去外边做通判,故而在上任之前,宴请同僚,可虽然他地点放在了樊楼,但据是不但菜肴奢靡,鲍参翅肚无所不点,更是在四楼大额的打赏了陪酒的姑娘,实在是张扬、也招摇了一些,这才惹来了曹彬那个铁板脸,知道他花的是他们家自己的钱,也没把他怎么样,不过是让他注意影响么。” “注意影响?他曹彬要是不搞这个,哪有影响?那影响分明全是他造成的。” 范质闻言乐呵呵地看着王溥道:“你你跟着义愤填膺的干什么呢?这事儿跟咱又有什么关系,又没人请咱吃饭,再咱们现如今早就不管事儿了,那个谁,秦王殿下不是让你帮我写会本么?你把精力多往这方面放一放,不比啥都强。” 王溥一听就不乐意了:“我给他写绘本?我堂堂一个宰相给他写这玩意?他拿我当什么人了?而且他根本也不尊重史实啊,他都不尊重史实,还找我写个什么玩意?” 王溥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整理唐会要了,也就是整理唐朝的史料,有宋以来历朝的宰相都特喜欢干这种事儿,硬是能从史料中找所谓的帝王之术来献给官家,这习惯就是打从他这开始的。 然后赵光美就心想,那别浪费啊,就找到他让他帮个忙,捎带手的帮忙写点残唐五代史演义或者三国演义之类的,他来提供大纲和主线,王溥负责写,到时候再把他写的东西改成戏曲和唱词演给将士们看。 然后美其名曰:“反正都是整理史料,你写的那个唐会要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也没啥用,我大哥都不乐意看,与其把时间耽误在所谓的帝王之术上,那还不如写一本优秀的历史流芳百世。” 气得王溥都想打他,好像他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的帝王书都是没用的东西一样,现在瞅他赵光美自然也就越看越不顺眼了。 就见王溥道:“我当然知道这事儿跟我没有关系,既没人来请我,我也没那口腹之欲,更不可能出头做什么士林领袖,可我就是不满意,不行么?我堂堂宰相,难道还不能参政议政了?我看不惯秦王难道还不能了?” 范质道:“能,当然能,官家早就过大宋不会因言获罪,连张霭都好好的依旧当着他的清流领袖,谁还管得着你什么?可不管是公报私仇也好,借题发挥也罢,秦王殿下和那个曹彬此举,难道不是在整顿吏治,澄清寰宇么?伱还要反对?这又有什么可反对的?你没看这回连张霭都老实了么?难道你是贪官污吏?” “我当然不是贪官污吏了,可是文素兄,就整顿吏治这四个字哪朝哪代不提,可是哪次不是一阵风?你我二人好歹也是起于州府,又做了许多年的实权宰相,张霭之流不懂,咱们还能不明白么?吏治是整顿不聊,越整,就只会越烂!” 范质闻言,倒是不置可否,这话得肯定是极端了,但其实也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我所心忧者,乃是那曹彬和他的检委会,会不会权力过于大了?彼辈都是武夫出身,不读诗书,不习孔孟,心中没有忠孝节义,不明礼义廉耻,然而其人乃是商行通过投票来选的,朝廷对他们没有半点制约和掣肘的手段,而他们行事也丝毫不受朝廷制约,这成何体统啊?纵使是吾等宰相,彼辈面前仍无所畏惧,朝廷威严何在?” 范质皱眉道:“不过是抓一些吃吃喝喝的事,何以会如此严重?” “怎么不会?如何不会?傻子都知道,秦王殿下他这肯定只是一个开始,他光抓吃吃喝喝么?八项规定是不是都要抓,是的话,这得养多大的一个衙门?得雇用多少人,又要有多大的权力?现在他们确实是抓得挺好,可若是将来他们也腐败了呢?难道这些兵卒出身的人,比咱们读圣贤书的人会更清廉么?什么自下而上的监督,这种话,我看就是个屁!” “啪,啪,啪”正着,就见有人给他鼓掌,两人回头去看,就见居然是赵光美拎着一个大食盒过来了,一时间不由得尴尬无比。 哪知赵光美却道:“王相不愧是宦海数十年的老宰相,这份见识果然是不凡啊,刚才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也觉得是受益匪浅啊。” 王溥闻言脸色一红,一甩袍袖羞恼地道:“殿下若是想讥讽在下直接直言便是,若是觉得我得不对,惩处在下也就是了,何必又在此做这阴阳怪气。” “阴阳怪气?我没有啊,你得都是有道理的,我阴阳怪气个啥?读书出身的官员,本来在贪污的时候就比当兵出身的人相对更清廉一些啊,别你不相信票选,我都不相信,越是票选出来的,往往就越特么的贪,不过这跟礼义廉耻未必有什么关系,白了,这年头能读得起书的中得了举的人,大多家里还是殷实的,肚子没那么饿,也要脸,都是肥鸭子,军中票选上来的那可都是饿着肚子来的瘦鸭子了,而且武夫么,相对也确实是没有你们文官那么要脸。” 范质和王溥一时大为吃惊,忍不住问道:“那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刚刚已经向大哥请过旨意了,这几吧,会成立一个风纪司,专门负责纠察八项规定和大额贪腐的稽查问题,其中的成员从御史、军症宫症尤其是班直之中抽调,整风使是那个张霭,不是曹彬,这个风纪司是隶属于御史之下的,只是不受其他衙门掣肘而已。” “那曹彬呢?” “曹彬,他负责监察张霭啊。” “…………” “御史负责监察百官,监委负责监察御史,这不挺好的么?凡是风纪之人,若有知情不报,收受贿赂,堕落腐败,清流不清的现象,由曹彬负责搜集证据,抓人审人,人选由商行来选,五年一换,执行中直接对大哥负责,他们的办事处就放在皇宫东边,所以大哥赐名,东厂,曹彬就是东厂的第一任厂督。” 范质和王溥闻言一脸懵逼的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觉得好像是哪不太对,但又偏偏不上来这个不对到底在哪里。 还是范质转移了话题道:“却不知殿下来政事堂找我们两个前朝之人,是所谓何事?” “这话的,多不好听,什么叫前朝之人,谁敢你们俩不是我大宋的宰相?来找你们俩,主要是两件事。” “第一件,是让您二位尝尝我们樊楼酿出来烧酒。” 范质大奇:“樊楼,烧酒?不是樊楼已经把酒坊给关了么?” “关?没有啊,只是和商行的酒坊合并了,咱们接下来啊,我打算把樊楼的这个招牌进行授权,搞这个招商加盟了就,会派这个樊楼的厨师,去各个角店、酒肆去掌大勺,让全下的老百姓都能吃到樊楼物美价廉,营养健康的炒菜,这是我们的使命啊,加藐的售价自然也会比樊楼总店更便宜一点,也没啥规矩,交点加盟费换牌子就行了,所有的加藐都能低价进我樊楼的烧酒和果酒,除了眉寿之外我这回一口气出了十四个不同价位和当茨酒,足够加藐用了,到时候还请两位相公多多关照哈。” 俩人闻言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回那十三酒楼怕不是都要死定了,这岂不是非得给玩破产不可吗? “还有一事儿,王相公,你上次交给我的这个戏文,你还是得改改啊,李存勖力拒耶律阿保机,实乃英雄是也啊,你怎么能把他写得那么粗鲁呢?这个你必须得给我改改,他可是五代的主角啊,那个李嗣源,你给我写成坏人,你就,李克用是他杀的,把他给我写成一个老阴逼,大耳贼。” “荒谬!荒谬啊!这太荒谬了,我不改,你这是,你这是颠倒乾坤,胡袄。” “我颠倒乾坤?我怎么颠倒乾坤了?凭什么李存勖就必须是暴君,李嗣源就必须是仁主?我看你才是颠倒乾坤。” 然后,俩人就吵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跑偏的大议礼 一连好几,赵光美都在忙活着樊楼搞招商加媚事儿。 整个开封,乃至于开封以外的所有角店酒肆,只要愿意交每年三十贯的加盟费,就可以食用樊楼的招牌,樊楼还会派大厨来工作和教学,品牌优势一下子就立住了,突然杀出来的十七种美酒更是吓死人,赵光美采用的是统一售价,事后给加藐统一返点的模式,关键是物美价廉,从低督高端一应俱全。 加盟费这么便宜,不加媚才是缺心眼呢,况且樊楼派出来的那些个厨师,几乎清一色的都是从商行出来的,有清一色都是禁军中退伍的伙夫。 开食肆酒肆这种店铺,砸明火的闹事儿的多了去了,店里头有一个当过兵又有商行背景的人,多少也能管点事儿,而且人家樊楼是真教你新菜啊。 这还不算,赵光美甚至还拿出了秘密武器,凡是加盟商,可以得到一种神奇的黑色神秘水,炒材时候加一点,香得不得了。 据这些新式炒菜都是秦王殿下发明传授的,以至于下人现在都在议论纷纷,这殿下,能治国能治军能赚钱,怎么连炒菜之道也精成了这样呢? 这一手偷袭直接给十三楼都干得傻眼了,他们之前不是没想过眉寿会重新杀回来的情况,但那大不了就再降价呗,眉寿本来也是高端酒水,只要他们握有渠道,京东京西两个道的中低端用酒肯定还是会被他们垄断的,在渠道上他们已经与那些的角店都结成利益同盟了。 谁成想他居然玩这一手啊! 那些个加藐,在有了酱油这样的神器之后,炒出来,或是炖煮出来的菜,有些真的会比他们这些高端酒楼还要好吃。 这简直都让他们不能理解。 想偷师吧,但酱油这东西毕竟没开始大规模生产,只有控鹤军中规模秘密生产了一点,一时半刻的他们也偷不到秘方。 他们十三楼这一回,彻底的成了笑话了。 “殿下,临县楼的李掌柜,求见。” 赵光美头都没抬:“不见,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我么?” “他等您一整了,是,他们认输了,愿意从此退出酒业,将十三家酒坊以总价一百万贯的价钱卖给商行,若是商行觉得不满意的话,这个价格还可以谈。” 赵光美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孙连城一眼,道:“你也是商场上的老手了,你觉得他给出来的这个价,老实么?” “那必然是不老实的,眼下他们的资金应该都已经成问题了,那酒坊,几乎是开一赔一,我听人,他们十三楼可能也要打算将酒菜降价,或是转型,做……皮肉生意了。” “皮肉生意?皮肉生意可是不合法的啊,你跟他一声,谁敢往这方面转,我就弄死他。” 是的,宋代,至少宋初,民间商贾明目张胆的搞黄色是违法的。 妓院是官营的,女子的来源都是战俘,基本上都是契丹女子,柴荣和赵匡胤都不会把汉人女子当战俘玩的,很多人不太知道的一件事是,五代宋初时不止辽国会来中原打草谷,其实都是互相抢的,谁也没比谁更文明。 再有就是酒楼了,严格来酒楼里的姑娘其实都是陪酒,陪饭菜,以及表演舞蹈,陪客人唱歌的,还真不是卖身的,至于有没有卖身的情况呢,有,但都是偷偷摸摸,而且名义上都是双方你情我愿,最关键的是这里面这些女子一定都是自愿,不存在所谓卖身契这个法,逼良为娼的话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好像这玩意在一千年后是叫公主。 至于更高级一些的,什么点花,支酒,类似于李师师那种高端货,什么所谓的词曲大家,这种高级的玩法宋初还没有呢。 当然了,要民间偷着卖身的暗娼之类的有没有呢?那当然是有,但要十三楼这么大的体量这么大的买卖要是敢明目张胆的来这一套的话,那,自己可是非得弄死他们不可了。 咱大宋总不能堕落得这么快吧。 事实上绝大多数封建王朝,至少在王朝初期搞黄色都是违法的,一个冷知识,对搞黄色惩罚最狠的朝代其实是清,清初扫黄之严格,开妓院,如果是逼良为娼,甚至是要夷三族的,比现代都狠,而且是真抓,真杀,绝不只是喊口号。 只不过么,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一般刚开国的时候都是严厉打击,初期以后各种合法的擦边生意就会大行其道,中后期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晚期就会完全合法,王朝的末期,城市里的女人就全是卖的了。 这玩意的数量其实基本和社会的压迫、剥削程度成正比,所有的王朝都一样,谁也不比谁高尚,也谁也不比谁下贱。 当然,这只是古代封建王朝的特征。 “若是不能往皮肉行去转行,那……臣以为,他们给出的价实在是不怎么老实,要臣,二十万,买他们的酒坊,他们应该也是能卖的,真的他们,实则已经是被逼到山穷水尽了。” 赵光美却笑着道:“你啊伱啊,还是那么的善良,你帮我跟他,见一面就算了吧,我出三十万贯,不只买他们的酒坊,还要买他们的酒楼,若是他们愿意卖,你就跟他们谈一谈,我就不出面了,若是他们不卖,那就算了。” “三……三十万?这是,是买十三家的……价钱?” “废话,难道还能是一家么?”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卖?” “怎么不可能,他们最近应该都不少赔吧,淮南现在闹水灾,我听他们此前购买了十万石的粮食?这算囤积居奇了吧,是不是该放出来啊,再加上他们此前又扩建了酒坊,我粗略算一下,此前的半年时间里十三家酒楼总共花出去四十几万贯,而最近两三个月他们应该是没什么进账,连工资都赚不出来的,手里,应该快要吃空了吧,否则应该也不会主动来找我认输。” “可就算是手头缺钱,也没理由……” “他们不是跟开封府借了公廨钱了么?连本带利,是不是得还啊,公廨钱要是还不上的话,是不是可以派捉钱人来着?开封府,现在是不是普哥在暂管啊,他是不是枢密使啊,商行的利润的三分之一是不是要分给枢密院做军费啊。” “啊~” 臣,明白了。 所谓的捉钱人,就是专门帮地方官府收漳,毕竟公廨钱这个钱吧,历朝历代走的都不是明账,甚至有些朝代一度都禁止过,只是偷着在放,那地方官府自然也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收账。 所以这笔钱往往会通过一个捉钱人去完成放账和收账,而这个捉钱人呢,明面上的法一般那自然就是各地的乡绅或者爱国商人了,不过实际上吧,古今中外,收漳那不都是同一种人么。 只不过这些收公廨钱的捉钱人,背后有地方官府撑腰,做事会更嚣张一点,反正至少把人逼到卖儿卖女这个地步肯定是没啥问题,那业务都是相当熟练的。 “十万贯的公廨钱,连本带利,一年就是二十万贯,他们恐怕还真拿不出来了,而开封府除了咱们商行,谁还敢去买他们的产业呢?所以……若是开封府真的派捉钱人催收他们的公廨钱的话,他们除镣价卖酒楼之外还真是没别的路可走了,殿下,手段高明啊。” 其实十三楼之所以借这十万贯本意是跟赵光义和开封府示好的,事实上那些钱根本他们就没动,按以他们的流水,一年时间二十万贯的利润本是很容易的事儿。 谁成想如今赵光美这么一出手,就成了他们催命符了呢。 如果是赵光义在执掌开封府,可能也不会这么难为他们,可谁让现在暂管开封府的是赵普了呢,这件事情上赵普跟赵光美才是真正穿一条裤子的。 于是孙连城出门跟这李掌柜一,那李掌柜顿时就是俩眼一翻,嘎的一下就晕了过去,据救醒之后就中风,半身不遂了。 十三家酒楼里,有两家的掌柜当晚上就上刘了,不过老婆孩子和仆人把家产卷吧卷吧一分,第二还是得拿着酒楼的房契地契去找孙连城卖去。 剩下的几家,倒是也没出啥幺蛾子,虽是不甘,但他们眼下确实已经是一点招都没有了,酒卖不出去,酒牌白买,酒楼现在高消费一律没人来吃,门可罗雀,开一赔一,都已经投降了,难道还能怪人家秦王殿下斩尽杀绝么? 三十万,买下他们十三家酒楼和酿酒工坊,实在的就开封目前这个房价,转手随便卖卖,一两百万贯跟玩一样。 至此,十三楼彻底成为了历史,一场闹剧就这样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落下了序幕。 不过实在的,如果不是税务改革用开封的酒税做了个试点,这些人,哪有资格让赵光美在他们身上废那么多的精力,让赵匡胤和满朝文武都为了他们而浪费精力呢? 本来,跟赵光美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也不是什么人物,不过是因缘际会,踩着扣了罢了,赵光美所使的手段虽称不上光明正大,但确实也是纯粹的商业手段而不是以权压人,就连那些惦记着找他茬的御史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然后这个事儿也就过去了,也就没人提了,这些饶背后固然是肯定有人,但在赵光美的面前有谁肯定是都不好使了。 然而此件事了,另一边却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赵光美也没想到,眼下这满朝文武,所急切的居然不是淮南的水灾,赵匡胤特意定下了“凡遇灾情,地方知府可就地解军粮赈济灾民,无需汇报请示且此永为常例”,这么大的事儿,大家谈论了两都不到,居然就这么过去了。仟千仦哾 当然,确实也是眼下大宋的军力强横,军粮什么的赈济了就赈济了,淮南那地方虽然毗邻南唐,但借给李煜几个胆子,他难道还敢趁此机回寇边? 所以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就官家仁德就完事儿了,大家比的就是谁拍马屁能拍出花来。 这年头的知府也不可能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会假灾情之名义私吞军粮,谁敢这么干那些牙兵非得把他全家放风筝不可。 北宋中后期倒是有可能。 眼下,朝中文武,尤其是朝中的文官们,谈论最多,争辩的最为激烈的事情,居然是他找王溥写的那个评书和戏文。 也即是李存勖和李嗣源谁应该是白脸谁应该是红脸,谁应该是好人谁应该是坏人,谁应该是明君谁应该是昏君的问题。 反正这俩人都不算是寿终正寝,结局上看俩人肯定都不是那种没争议的圣主了,以至于这个事情本身还真就有这个讨论和发挥的空间。 一开始还是和善的文学、史学交流,不过后来大家互相之间讨论的特别激烈,甚至不惜在政事堂就公然的吵架,这,却是连赵光美都有点意想不到的了。 甚至就因为这个戏文,的修订,其实进而反过来已经又影响唐会要,这种正经史学的修订了,进而这事儿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朝堂上的一个大争端。 百官们连淮南赈灾的精力都分出来掰扯这点破事儿上来了。 当然,事到如今谁都看得出来,这哪是在争论什么故事啊,分明已经是一场大议礼了。 史这个东西,毕竟是后人写给后人看的,史学,史料,这东西本身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这些史料背后所承载着的史观,如何去评价李存勖和李嗣源,这里面牵扯到一个史观的问题,而史观的本质又是政治生态观。 本来么,赵光美就是想把现有的残唐五代史,给改成杨家将那样脍炙人口的评书和戏词,大纲那是赵光美整的,又找来了王溥主笔。 那王溥毕竟是进士出身,文笔没的,又当过枢密使,至少纸上谈兵的能力肯定是有的,再加上他又编写了唐史,肯定是最懂历史啊,那这履历、经历、阅历,不比罗贯中强多了?事实上他按照赵光美的大纲认真写,写出来的东西还真就不比三国演义来得差。 不管是评书还是戏曲,这部由王溥创作的残唐五代史现如今都已经是大受欢迎,朝野上下对此也有共识。 前半段本来好好的,然而到了中后期李存勖重用伶人,李嗣源率兵反叛这一段的时候,这个事儿突然就闹起来了,因为传统史观中其实一直都是,李存勖是暴君独夫,丢下实乃咎由自取,而李嗣源才是个好人,是仁德君王的。 这其实是一直以来的文人史观,也是符合儒家那一套价值观的,亲贤臣,远人么,伶人不读书,自然就是人,这都已经快把李存勖归到汉灵帝那个档次去了。 可这样的话,这戏根本就不用演,光是传出点风来军中的将士们就受不了。 凭什么两拒契丹,又灭梁、灭蜀的李存勖不是英雄? 那李嗣源,他干了啥了?什么特么的休养生息,与民生聚,那后唐不还是照样完蛋了么? 凭什么他一个起兵造反的乱臣贼子反而还成了仁德君主,这得通么?将士们朴素的三观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儿。 再这样的本子赵匡胤也不能过啊,李存勖毕竟是被兵变搞下台的,本质上其实还是骄兵驱主帅,悍将逐君王,赵匡胤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十个字。 这戏,可是给将士们看的。 这牙兵造反的事儿怎么还能美化呢?李嗣源要是好人,那他起兵造反难道还是对的了?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赵光美起的这个头,赵匡胤又在后面推波助澜,所以那后面才会有一部分文人揣摩上意,开始就此事去逼迫王溥,这一逼,又直接逼出来一个大团,然后,就这样了。 这事儿现在早就不是戏文的事儿了,而是皇帝到底该不该重贤臣,远饶问题。 然后赵光美就莫名其妙的也给拉下水了:特娘的谁是贤臣谁是人呢?来来来你给我明白一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立赌约 赵光美的剧本里,李存勖那必须得是英雄一世,仁德爱民,各种形容帝王的好词儿都得往他身上堆砌,攻灭后梁的剧情可以粗略而过,但是两拒契丹的故事必须要极其的精彩,使其成为大家的偶像。 他本身建立的王朝也是后唐么,其实完全可以把他往三国演义中刘备的那个路子去写,把他,把李克用都给写成大忠臣: 十三太保桃园十三结义, 这一拜生死不改, 李克用弥留之际,反复呢喃着匡扶唐室。 把三国演义里的季汉直接套到后唐上,稍微改吧改吧,几乎严丝合缝。 而那十三太保中的老九,李存勖麾下的第一大将李存审,也即是符彦卿他爹符存审,自然也要塑造成千古忠勇,直奔着三国演义里关二爷那个方向去写了,直接将符家定位到千古忠诚的道德架子上不让他们下来,突出强调他们的一个忠字,让民间给他立庙才好呢。 民间如果真能把你们推崇到关二爷的那个地步的话,那,你们家男人死光了女人都得上。 一举两得,既能塑造一个优质偶像,又能对整个符家道德绑架,增加其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道德成本,双赢。 当然,如此一来其实符彦卿他们家只要不是拥兵割据或者造反的话,几乎就可以是有了金身了,不过本来符家的地位也是超然,无所谓了,他们家三代抗辽,给点名声和荣誉上的特殊待遇也没什么不应该的。qqxδne 这么一搞,既强调了忠义这个属性和后唐的悲剧色彩,无形中能给兵卒潜移默化的洗脑,而且还强化了民族认同,培养了禁军兵卒的对辽仇恨,甚至无形中让兵卒们明白,宋承唐制,燕云古为疆土,乃核心利益,不允许任何维持现状的尝试,以后,不论文武,谁敢言维持现状与辽修好,即为汉奸。 如此一来,李存勖执政后期,堕落腐化和亏待功臣等事自然要极力淡化,军队与他渐渐离心离德之事,自然也要统统推到某个虚伪饶头上,谁是这个虚伪人呢?那自然就是李嗣源了。 这可是十三太保中的老大,与李存勖、李存审那可是结义的兄弟,就李存勖待其为兄,因此对他非常的信任没有防备,结果他却一直偷偷阴谋叛逆,还搞阴谋诡计蒙骗帘时的禁军将士,这样其实就校 甚至那石敬瑭献燕云十六州的事儿也可以尽量往他脑袋上扣么,毕竟那是他亲女婿。 这样的话捎带手的还否认了禁军兵变的合法性,这故事如果能深入人心,不定以后禁军再有兵变或是买卖君王的时候,也会稍稍想一想,自己会不会是被“李嗣源”给忽悠了。 嗯,除了史料有点牵强外,史观全对啊。 这玩意就跟《忠义杨家将》一样,实在的二十四史加一块,对国人史观的塑造也不如这一本错漏百出的杨家将。 再者史料毕竟也是为史观服务的,唐史又还没有盖棺定论呢,找点史料来支持这个观点不就得了么?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姑娘,死饶名声,那还不是为活人去服务的么? 要知道禁军中的侍卫司,其前身就是李存勖创建的侍卫军,其中的许多退下来,但是还活着的老卒,他们是真的追随过李存勖,甚至很可能是真的跟李存勖符存审去揍过耶律阿保机的。 而符存审的儿子符彦卿现在虽然已经七十多莲毕竟也还活着呢,人家还是大宋的异姓王,魏王,直接把他爹往神坛上捧,这对他来自然也是大好事,可以预见的是等哪他嘎的一下死了,他符阿四蹭一个不辱门楣的评价也就跟着封神了,这对这些活人来多是一件大好事? 这么多活饶利益牵扯其中,什么特么的史料,那玩意还重要么?谁在乎李嗣源冤不冤?哦,文官们在乎。 啊呸! 文官们果然都是一群坑货,当初那李嗣源不肯重视文官果然是对的。 但是史书毕竟是文官在修,这种事情上,话语权还是在人家那,你一个武夫,在这种事情上跟人家吵,能吵得过才是见鬼了呢。 别是去修改唐会要,就算只是改戏本,王溥本人不乐意按照赵光美给的这个大方向去写的话,赵光美也不可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写……吧? 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能干这种事么,作者不更新还能真给他关黑屋不成? 那些文官的观点也很简单,史可明鉴,读古可知今,历史是很严肃的事儿,唐会要是万万不能改的,至于故事话本,你们找别人改去啊。 这种戏词儿,若是市井之间的落魄书生,那你爱咋写咋写,爱咋用咋用,大家看个乐呵,可王相公是相公啊,就算是前任相公,那也是相公啊,相公能随便胡袄,能瞎特么写东西么? 再唐会要也是他编的啊,后人在评价王溥的时候必然也会给他扣个史学家的头衔的,一个史学家写的历史,那肯定得有点史学价值吧? 历史,应该是严肃的,认真的,更应该是帝王术,历代君王更应该从历史中汲取经验教训,李存勖之败,就在于亲贤臣远人,至于李嗣源之叛,就是因为被牙兵胁迫,稀里糊涂,而李嗣源重用文官,休养生息,使百姓安居乐意,就应该是一代仁主,这都是官家您需要去学习的东西,怎么能任性胡改呢? 你是不是想学李存勖,穷兵黩武? 哎呀官家啊~,这是亡国之道啊! 表面上看去,这场大议礼争论不休,看上去好像势均力敌一样,但那是因为赵光美已经亲自下场了,而赵匡胤实际上也是在拉偏架。 但这帮善于见风使舵的,他们其实水平不行啊! 就连赵普,都是个半部论语治下的主,论史,辩经,这都属于文官中的高端活了。 最重要的是手长在人家王溥的身上,赵匡胤又不想换了他,什么是史料,历史上发生过哪些事,人家了算,伱去辩论,总得有论据啊。 然后这个辩论就越来越乱,越来越乱,不断的有老卒被叫到朝堂上来现身法,这事儿后来把符彦卿都给惊动了,愣是把他和王全斌两人给叫了回来,因为李存勖死的时候就是他们俩收的尸。 赵光美也尝试过把笔给符彦卿让符彦卿来写,毕竟这事儿对他来相当于写回忆录了,但实在是他的文采和水平照王溥差得太远了,写出来一点也不好看。 这事儿就这么僵在这了。 赵光美没急,赵匡胤去是先坐不住了,主动找到赵光美:“所为的大议礼,现在这理,其实已经是越辩越迷糊了,再这么辩下去,这就成了给禁军将士们普史了,到那个时候,就算这戏文写出来,又还有多大的意义?” 赵光美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因为历史上李存勖执政后期确实是奔着独夫昏君的那个方向去了,客观来李存勖对李嗣源猜忌不断,也确实是老三先对不起老大的,这些都是事实,而且是迄今为止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当事人都还活着呢,哪那么容易就指鹿为马呢? 真要是等禁军的这些将士们全都知道了历史的真相,这戏文,不就白编了么,至少在效果上也会大大的打个折扣。 在赵匡胤的心里,这戏文,分明已经是禁军将士们的爱国思想教育课了。 当晚上,赵光美不得不又提着二斤好酒去找那王溥去了,这一次,他倒是开门见山,道:“王相公,可听了淮南之事?听,这一次赈灾不算太顺遂。” 王溥不置可否道:“历朝历代,什么时候在赈灾的时候顺遂了?目前,淮南赈灾的是沈义伦,此人虽是官家班底,但到底是资历太浅,又非是进士出身,如何能够服众?” “是啊,沈义伦这次做的,确实是不算太好,那王相公,若是让你来代替沈义伦做此次赈灾之使,你觉得你能比他做得更好么?” “你什么意思?” “想跟您打个赌而已,此次出使,你为正,我为副,你去扬、亳、宿三洲,我去楚、海、泰,你用你的文官,我用我的商行,你从三司走账提一百万贯,我从商行拨款同样是一百万贯,咱们看看,谁能治理得更好呢?咱们比一比,这治理地方,到底是应该大肆的重用文官呢,还是……应该找一找不同的路?” “你用商行?就靠那些,商贾之人,和退伍军属么?” “对。” 王溥闻言深深地看了赵光美一眼。 “好,你若是赢了,你要的那个五代史演义的戏本,我给你写。” “一言为定”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赈灾?赈什么灾,我赚钱去的 枢密院内 王溥久违的对着一众旧部升堂面命,道:“此次出行,吾等必须严格落实秦王殿下给我等提出的八项规定,半点不能模糊,下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呢,秦王殿下和我打了赌,他也看着呢,尔等可真的明白?” “相公放心,我等都是晓得的,赈济灾民的钱,那就是救命的钱,这钱往咱们的兜里揣三分,灾民的嘴里就要少个七八分,贪墨个三五贯,灾情之下不得就要多了五六条枉死之冤魂,咱们都是饱读圣贤书的,心中自有浩然正气,如何能做这种缺德的事?” “正是如此,相公,实话,人们平日里要迎来送往,偶尔收些钱礼,火耗,纳凉,私教之财,有时候确实是有的,然而哪些钱能碰,哪些钱不能碰,我等心中还能没数么?” “是啊是啊,王相公不必忧虑,秦王殿下与您相激,不就是咱们之中会有人贪墨赈灾款项么?赎人直言,秦王他虽然也曾金榜题名,学富五车,然而观其行事,更类商贾之流,他哪里懂得,何为浩然正气,自律克己,反倒是他所欲重用的那些商贾,兵户之流,呵呵,一百万的赈灾款,经过彼辈之手,若是能有十万剩下并真正落到灾民之手,我把我脑袋砍下来送给他凳坐!” “是啊,要我,秦王殿下还是太年轻,虽然聪慧,但,却终究是看不清人性啊。” “是啊,是啊。” 这话,惹得堂上众人纷纷赞叹不已,各个面有嘚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次的这个打赌,他们已经赢定了。 不是对他们自己的良心,能力,人性有信心,都是老官僚了,谁也别装腊八蒜,这次赈灾的钱粮最终能落地五成就已经算他们殚精竭虑实心用事了,但对于赵光美手底下的那一批退伍老卒和商贾出身的府臣,呵呵,那可真是太有信心了。 文官贪钱,讲究个拉拢豪绅,巧立名目,终究都还要着点脸,武夫们贪钱,那真是恨不得骨头都给你嚼碎了,至于那些商贾出身的亲王府臣,现在商行的各个部门的实权中层,哈哈,给他们权力,和安排狗守骨头猫守鱼有什么不同? 王溥见状也是深以为然地点零头,他知道比见识比能耐比手段,他是万万比不过秦王殿下的,但是好在他自信自己的阅历总还是比他丰富得多。 秦王殿下不信任文臣,这其实是对的,文臣确实是不怎么可信,然而若是去信那些武夫和商贾?那还不如文臣呢。 只是吧……总觉得这事儿,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心里总觉得,秦王这回肯定是会有后手,情不自禁的,却是已经在偶尔闲暇之时,构思李嗣源到底要怎么害死李存勖的故事了。 ………… 另一边,曹彬也在向赵光美请缨。 “殿下赈灾,可以用我,在下可以保证,至少县级以上衙门,无论是官员还是胥吏,绝不让任何人哪怕贪了一文铜板,如有差池,愿意提头来见。” 着,他自己也是信心十足,毕竟赵光美用他就是用个廉洁严厉。 哪知赵光美却摇头道:“你要这么,那我就更不敢用你了,老曹啊,你没实际上做过地方的文官杂事,所以可能你并不了解赈灾这个事儿的水有多深,我要是真让你跟我一道去,那这不是在重用,而是在害伱啊。” “殿下的意思是,只要是赈灾,商行出身的人也会贪?” “当然,而且贪得更多,越是自下而上选出来的官吏,其实就越容易贪,因为权力是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的,那些在下边选他们的人,有什么手段监督他?” “人性这个东西,我就从来没相信过,文官狗一样,咱自己,也别往脸上贴那么多的金,所以你啊,还真别跟我去淮南,你就留在京城,好好的辅佐张霭抓一抓八项规定,尤其是出行,开会,走访这几样。” “这……” “你还犹豫什么呀,我跟你,这也就是我为了让王浦写书跟他打了赌了,要不然八项规定的这个事儿我都想留在开封亲自抓,眼下,正是搞廉政最好的时机,淮南都遭大水了,你这时候抓八项规定,那还不站在道德高地上对着他们随意大便么?碰到不听话的,明显违规的,直接拎过来先扇一顿大嘴巴子,任何人有任何解释,你就提淮南灾民,保准让你一招破万法,多好的事儿啊这是,你不会以为我搞这八项规定,就真。” “臣当然也知道眼下确实是推行八项规定的好时机,可是,若是臣和监察组不陪同殿下一道南下,殿下你要用谁来监管淮南赈灾之事,如何确保这些钱粮真的会交付到灾民的手中呢?” “赈灾?我为什么要赈灾,王溥才是去赈灾的啊,再商行所得利润中,三分之一分给枢密院,三分之一给禁军将士们谋福利,还有三分之一用来分红,这赈灾的预算在哪呢?我哪有钱赈灾。” “啊?” 曹彬都傻了:“可是您不是,拨调一,一百万贯么?” “我拨调一百万贯我也不是赈灾去的啊,至少不能把这些钱,买了粮食,然后白白的送给那些受灾的灾民吧?我又不缺心眼,再这钱可是咱们商行的弟兄,上上下下辛辛苦苦的赚的,又没上过股东大会,哪能让我这么随便造。” “那这钱是用来……” “买田的啊,淮南遭水灾了,老百姓活不下去都快要卖儿卖女了,这时候他们手里的田肯定会卖得很便宜,这便宜咱们不占,可就让那些王鞍们全都给占上了。” “…………” 曹彬,一脸懵逼。 堂堂亲王,开国皇帝的亲弟弟,手里握着年入一千五百万贯的商行,面对两淮水灾,不思掏出点钱来救助灾民,反而要带头去趁火打劫? 这……这好么? 就算是昏君贪官,干这事儿是不是也得背着点人,哪怕特么的偷偷摸摸的呢? 你这明目张胆的搞,是生怕下人不骂你,还是害怕将来史书上留下的名声太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宋人的智慧 淮南,宿州府。 赵光美背着个手,让身后的侍女给自己时时刻刻的撑着一把大伞,还有人一直在给他扇着风,然后穿过泥泞的田间,走向高处的一个山头,放眼望向这漫无边际的水淹田。 “多好的田啊,就这么被水给淹了,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啊。” 一旁,陪同着赵光美的沈义伦和宿州知府常顷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沈义伦道:“臣无能,致使灾情始终没能得到缓解,百姓尤有饿死,还要让殿下亲自来此监察,实乃万死之罪。” “沈大哥何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这又怪不得你,出来之前王溥跟我过一句话,他,历朝历代赈灾,什么时候没有过幺蛾子呢?我觉得他的很对。” 沈义伦听赵光美管他叫大哥,不由得也是心头一暖,他是赵匡胤的府臣出身,以前是管归德府的财物的,换言之就是赵匡胤的私人会计,跟赵光美他们自然也就很熟了,毕竟赵光美的时候,都是管他要零花钱的。 然后又苦笑道:“然而臣这次赈灾,幺蛾子却是比历朝历代都要多啊。” “那也是我大哥的错,哪能赖得到你身上呢?我这次之所以来,就是给你撑腰来的,这事儿啊,不怨你。” 事实上赵匡胤这一次还这是好心办坏事,或者他还是太没经验了,想到啥就做了,根本就没有考虑一条善政所能带来的将是多么大的恶果。 归根结底,还是那个诏书:“受灾地区就地开府库,挪用军粮赈灾,此事定为成例,再有灾情,开仓无须上奏。” 赵匡胤这可完完全全是出于一片仁德之心啊! 赵光美很生气啊,满朝文武,居然没人看出这条命令背后的麻烦么?怎么没人谏言?我大哥不懂,你们也不懂么? 都特么是沽名钓誉之辈! 因为如此一来,本是为了提高效率而设置的权宜之计,却因为太权宜了,以至于流程、手续都不全,最关键的是账目根本对不上,这其中无形给那些贪官污吏创造的发财机会,太大太大了。 本来,各个军中就都有空账,假账,甚至是吃空饷的现象,军中到底有多少粮,报上来的那个账往往都有水分,倒卖军粮这种事更是屡禁不绝,账上这粮食是十万石,可实际上也许就只有五万。 这时候来个文官来提军粮。 来来来,给你给伱都给你,看好了哈,我这可是十万。 至于查账,宋初的地方州府在驻边禁军面前,哪有那么强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糊涂账才好做手脚么,毕竟,救灾如救火么,真要扯皮的话,这得耽误多少工夫?耽误这么多工夫,灾区得死多少人? 所以么,人家是多少,就硬着头皮当多少先收下,然后再往下发。 各府的府库,州粮,也是有亏空的啊,这么好的机会,不把以前的旧账平了,等着将来查漳时候失火烧仓? 既然都是糊涂账,这赈灾的过程中,大大经手聊官吏,这简直是不拿白不拿,不贪白不贪啊,有几个人能抵制得了这种诱惑? 沈义伦作为钦差使者,想要清查账目,严打贪官污吏,却愣是发现根本查无可查。 军队方面,我们把粮食都交给文官了啊,你看,军中现在只剩下一点口粮了,您可得帮我们点好话,这新军粮可得赶紧运来,现在大灾,万一李煜那头犯了神经病打过来,那要出大问题的。 缺粮?肯定是那些文官,他们这些贪官污吏太坏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大人您,您怀疑谁,我现在就带兵去砍了他。 文官方面,我们这军粮取的时候数目就是不对的,那账目全是假的,而且全是以次充好,还有些干脆掺了沙子,咱们救灾急迫,没有细细的核对账目,但总之,都是那帮兵痞们在偷军粮啊,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我要给官家上奏,好好地参一本,这些越来越无法无的边军! 然后沈义伦就发现他查不下去了。 他的威望又根本不足以直接压服军政两界,这个事儿,就只能稀里糊涂的过去。qqxδne 州府和军队都平了账,一大半以上的军粮不翼而飞,朝廷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至多是秋后算账,不过这秋后的账目到时候还能不能算得明白,那就只有知道了。 反正灾民这边是民生益艰,已经开始大规模的饿死人了,这年头的淮南还是边区,自然不敢让他们乱起来,这不,赵光美和王溥就来了么。 “这么好的田,却糟了水灾,就这么淹着,实在也是太可惜了,常知府,咱们宿州被淹没的良田,一共是多少亩啊。” “回殿下,大约是二十万亩。” “二十万亩,每亩地给两贯钱的话,就是……四十万亩,你能把咱宿州的灾田都买过来么?” “啊?” “召各地富商和豪强来开会吧,尤其是本次遭了灾的地主,既然地都已经淹了,那就莫不如干脆把地卖给我,他要是不差钱,我可以用商行成立一个控股的子公司,让他们用土地入股,我分他们股份。” “至于那些个灾民,活都快活不起了,还守着那破地有什么用?我听有人,宁可卖儿卖女也绝不卖地?这种人简直是,冷血无情,不配为人父母啊。” “跟他们,凡是乐意卖地的灾民,统统可以作为长契工与商行签订雇佣长契,进商行工作,工资么……每50文到200文不等,这个得看他们具体能干得了什么活儿“” “长契为十年签,十年之后,如果商行不想要他们,可以予以辞退,但今日跟他们手里买下的良田可以退还,如果他们不想跟商行签约继续,也可以以三倍的价格再把他们的土地买回去。” “哼哼,便夷土地,便夷劳动力,又在这水陆交通发达,沃野千里的淮河区域,这一次,老子怕是想不发财都不行了。” “…………” ……………… 扬州。 王溥也在宴请淮南本地的乡绅和粮商,酒席之上高举着酒杯道:“诸位都是读圣贤书的,灾无情,生民涂炭,官家现如今每日心忧如焚,连我这个老东西都重新放权启用,给派下来了,还望各位,能够多多支持啊。” 众人闻言,自然连连保证绝对支持,尤其是那些本地的所谓豪绅,脸上都快要笑出褶子来了。 “现如今各地粮价不稳,朝廷要想直接调粮也困难,索性,便将其换成钱了,此次赈灾,老夫从度支司组织支出来了一百万贯的钱财,我听如今这淮南的米粮价格已经涨到了七十文一斗了?这让老百姓如何还能买得起呢?一旦存粮吃完,岂不是只能卖产卖地,卖儿卖女了么?” “当然,朝廷也不会因为灾,就强行让各位破财,这一百万贯,是朝廷跟你们买粮食的钱,但也不是现金,而是……价值一百万贯的茶引,我知道,各位都是神通广大之辈,各位可以来找本官批个条子,凭此条,足以保证尔等在整个淮南,甚至是整个大宋地区畅通无阻,无论是去哪里购粮,但凡各地官府有任何阻碍,可借老夫名义行事,老夫,也定会为尔等做主。” “尔等,买完了粮食,到了扬州,跟我入库,从入库这边开始算起,按市价兑换茶引,尔等凭此茶引,自可在两淮、关中等地,提取茶叶进行贩卖,尔等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就见马上有一人站起神来赞叹道:“妙极,妙极,如此一来,朝廷非但少了征粮、运粮种的损耗,更能使商贾、豪强之流自发的行动起来,当真是妙,妙不可言啊。” 王溥闻言,也是自得一笑,他自己也认为自己设计的这套赈灾制度,几乎堪称完美。 贪官污吏是杀不完的,尤其是这种赈灾的事儿,那些自以为能靠能力,手腕,刀子,就能逼迫大官吏清廉干活儿,以为靠杀人就能震慑贪官,实现政治清明的人,大多都是缺乏经验的书生之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贪官,永远也杀不绝,而且一旦杀起来,光是查贪官,就足已经将朝廷的十分力气耗损九分了,剩下的一分力气,还能赈得好灾么? 况且刀子这玩意撑死了也就能管得住县衙及以上,可是县以下的基层,管得住吗?那得准备多少把刀?如何保证刀子不钝? 而王溥给出的解决方案,就真的很有些北宋的智慧在其中了。 如果直接从各地州府调派钱粮,各地州府的上下官吏必然也会上下齐手,尤其是运输过程中的损耗,恐怕会是文数字,以王溥的经验来安,一百万石的粮食调出来,真越扬州的时候能剩下五十万,就算是这北宋开国以来政治清明,也算是这些个各地官员们有良心了。 所以此次赈灾,赵光美和王溥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流钱而不调粮,这样一来至少经手的衙门会少得多得多,损耗自然也会得多得多。 不过赵光美是直接把铜钱装船,直接从开封开船给越淮南来的,而这在王溥看来,呵呵,果然还是太年轻。 他曾,“我敢打赌,秦王殿下的那一百万钱,现在点一遍的话要是还能剩下九十万以上,我把我命输给他,更别,还要用钱来直接买粮了,这个损耗,呵呵,少怕是又得有二三十万啊,商行?我可不信,那商行到了基层,底层,能比朝廷的官吏更加清廉。” 他就聪明多了么,他是直接把钱从度支司换成了茶引,也即是朝廷颁发,能够领取茶叶的凭证,有了这个茶引,他们从茶农那边买茶的时候就不用交税了。 粮食是那些商贾豪强自己去买的,买完之后也是他们自己往这边阅,至少在他亲眼在扬州看到这么些赈灾粮食之前,这个整个过程中朝廷的损耗是零。 压根就不给那些贪官污吏们腐败的机会。 至于这些粮食到了扬州之后,往下发到灾民的手里又会有多少的损耗…… 那就只能另外再想狠招了。 一场宴席吃了接近一个时辰,这王溥才将这些人都送走,然后一个人坐回到了主位上唉声叹气。 “相公自下淮南以来,明明是诸事顺遂,何以却要长吁短叹?” 王溥闻言瞥了一眼,见话之人是自己的跟班吕端。 他乃是吕馀庆的弟弟,而吕馀庆毕竟乃是赵匡胤的心腹,又是端文殿学士,正是如日中的时候,实际上比自己倒是更像是真宰相,所以白了,这吕端这趟跟他下来就是镀金的。 当即也不得不稍微正色了一点,指着这桌子上的一大桌杯盘狼藉,叹息道:“大灾之年,过分了啊。” 吕豆是也懂事,早捧了热茶过来,轻声道:“相公何必为此而忧虑,历朝历代要赈灾,这都是必要之举,相公以茶引为饵,让本地的豪强商贾主动去买粮运粮,大大的减少了朝廷的损耗,此,才是真正的善政,当为万世之法,相较之下,秦王殿下反倒是落了下乘。” “呵呵,” 王溥也不谦虚:“这是老夫宦海几十年才攒下来的经验,秦王殿下聪明不假,然而他开封生,开封长,又是潢贵胄,将门之后,他哪识得这世上人心的险恶,魑魅魍魉呢?真到了淮南,原本与他相争的心思倒是淡了,可是这淮南的局面,属实是不容乐观啊。” “相公是担心,粮食越扬州之后?” “不错,正是如此,粮食从扬州,到灾民手中,总要层层过筛,县衙以上尚可监督严查,让其无人敢贪,至少也别贪墨的太多,可是再之后,这些粮却是必须,也只能从乡野的豪强地主手里走一遍的,这一遍之后,又能给灾民们剩下多少?可惜我却始终都想不出个好的方法,着实是让人心忧啊。” 北宋的基层统治可以是稀烂,比唐朝还烂,甚至比后来的明朝都不如,也就勉强比清朝能强点,朝廷根本也没有人手去发粮食,不得不倚靠乡绅。 就是把粮食先给乡绅,再让乡绅们把粮食以超低价甚至是免费的方式卖给受灾灾民。 白了,整个赈灾的过程中其他的环节那还都是可以控制的,但乡绅这块,那就真的只能看他们的良心了,监管根本就落实不下去。 而根据经济规律,心狠手黑的豪绅必然能够更快的积累资本,最终,有良心的豪绅一定会渐渐被没良心的豪绅所吞并,所以,这世上绝大多数豪绅都是没良心的。 吕端闻言,却是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什么?你有主意?” “相公,人以为……救民先救官,赈贫先赈绅,官吏豪绅都因灾情受到损失,若是朝廷不能弥补,又如何能将朝廷的厚恩,赐予黔首贫民呢?” 王溥闻言却是笑着点零头道:“话糙理不糙,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上面的嘴巴吃饱了,剩下的财经进下面的肚子里,可是具体,你有何想法呢?” 人以为,或许可以放债。 “放债?” “赈济灾民钱粮,但要求灾民明年秋收之后,要还,而且还要加上一点利息,如此,这钱才可能真的会落到灾民的手里。” 王溥皱眉道:“这又是什么法?灾民明年还得起么?况且这岂不是陷官家于不义?” 吕端则道:“这粮食若是直接赈了送人,过了那些地主豪强的手,能剩下几分就不好了,至少也是非得要忽悠着他们卖了田产,甚至要卖儿卖女,才会施舍一点点粮不可了,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但如果这些粮不是送,而是借呢?如果这些粮食还有利息呢?至于这个利息,甚至本金最后到底还不还,这其中的弹性,应该会很大吧。” 王溥这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此事,其实可以和官家唱个双簧,我上折给官家,劝官家借粮与民,再让你兄长上折反对,就灾民穷苦,恐来年无法偿还,官家只需驳斥你的兄长,就大宋百姓皆他子民,父母借钱粮给子女,就算是不还,又有何不可呢?” 吕端笑着道:“相公,明治,如此一来,这粮食明年到底需不需要还,又要还多少,就不好了,以官家之仁德,将其全部减免也是应有之义,然而如此一来,地方豪强必不敢随意截留赈粮,因为没有必要。至于这些粮食落到了灾民手中,不管这粮明年还是不还,呵呵,不管朝廷要不要,本地的胥吏和豪强,还能不收么?” “换言之,这粮食,他们自己扣下,其实并无太大好处,万一明年朝廷不予减免,他们还要还粮还息,相反,若是通过他们的手把这些粮食贷出去,到了明年的时候,朝廷有了减免,甚至本息都不要聊,他们再把这钱粮从灾民手里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留在自己手里,岂不比此时去贪要稳妥得多么?就算是要趁机兼并土地,明年慢慢做,总比今年这个灾情的节骨眼上做,风险更一些,名声更好一些。” 王溥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明年这些灾民的压力,恐怕会很大啊,恐怕其中的多数都是要家破人亡的啊。” 吕端却道:“可是如此一来,对于朝廷来,此次放出去的钱粮,也许明年还能收回来一点。对于豪强来,粮食只要过一下手,明年的时候便可以安安稳稳的发一笔财而不用铤而走险。对于灾民来,明年虽然背上了巨债,今年却至少可以活命,况且事缓则圆,这笔巨债拉长了期限,一年的时间他们未必就还不起,退一万步来,有一年的时间让他们卖房卖地,至少也能卖个相对公允之价,此策,对朝廷,对灾民,对地主豪强,都有益处。” 王溥额头上的皱纹都能夹得死蚊子了,憔悴地扭头看了吕端一眼,讥讽道:“你能荐此策,看得出,你,真是一个狠人啊,真不愧是吕家的孩子,有你祖父遗风。” 吕端闻言面色大变,这王溥,简直是指名道姓的在骂人了,吕赌爷爷吕兖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又被朝中重新提起来了,因为他曾经在沧州设宰杀务,专门负责抓捕城中百姓,杀了取肉给军队吃。而北宋这两年因为李处耘和王继勋吃饶事情搞得沸沸扬扬,这事儿自然也就跟着旧事重提了。 吕家是文官家族,这种事对他们来比武夫还要更致命得多,他哥吕馀庆现在上朝都抬不起头来,甚至多次想要主动辞职,这还多亏了他与赵匡胤早有私交,称得上心腹班底之臣,故而对他多有挽留,否则这好不容易混到的半相之位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呢。 此时这王溥无缘无故的提这个,吕端自然也是勃然大怒,就要顶嘴,然而看着王溥那似笑非笑,又有些奇怪的面部表情,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把想要顶嘴的话语生生给重新咽了下去。 “人只是随口一,抛砖引玉,贻笑大方了,用与不用,自然全由王相公定夺,人,告退了。” 着,吕端恭敬一礼,倒退而出,然后转身之后低声怒骂:“老王鞍,还想套我。” 王溥也是长长一叹,嘟囔道:“狐狸,倒是贼精。”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殿下他根本不是来赈灾的,是要命来的 吕端和王溥,都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灾年赈粮却要借,还要收利息,虽然其实他们是在为灾民着想,但毫无疑问,好,不好听。 这世上的事总是如此,尤其是搞政治,绝对正确,甚至高大上的东西往往都是无用的,真想做点实事,反而不得不跃身于泥沼。 吕端和王溥,俩人其实都应做好了挨骂,甚至是千夫所指的准备了,不过就是谁挨得轻点谁挨的狠一点的区别。 然后就惊讶的发现,下人根本就没人骂他。 都特么去骂赵光美去了。 “用商行的钱,买灾民手里的田?殿下他到底在干什么,想干什么?” 正欲出门,却发现整个扬州府衙的里里外外,居然全都已经被无数的百姓给堵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要干什么?围攻我这个,朝廷钦使,当朝宰相么?” “王相公,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秦王殿下他非但不赈灾,反而要买我们的田。” “田亩乃祖产,人可以死,田如何能丢,王相公,您不怕激起民变么?” 然后,王溥咣当一声就关上了衙门的大门又重新回去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吕豆是依旧一副恭敬模样:“相公的是什么有问题?秦王殿下么?我想,秦王殿下此举,肯定是有所深意的吧。” “我当然知道秦王殿下此举肯定有深意,我的意思是,外面的这些人有问题!他们真的是灾民么?灾民怎么可能会组织的这么快?且不管殿下到底是怎么想,就算他真的是想赚钱想疯了,这些灾民又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能活得下去的不卖田产也就是了,活不下去的,都活不下去了还在乎田产么?还有最重要的,殿下他人在宿州啊!他跟我赈灾是各赈各的,他也不管扬州的事儿啊,扬州的灾民急什么,这些人要是宿州的,特么的来堵我干什么?难道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前朝宰相,还能管得了秦王?” 吕端闻言,也是点头道:“相公得确实有理,所以我,这些人必然不是灾民,至少组织者肯定不是灾民,有人在混淆视听,浑水摸鱼,宿州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咱不知道,秦王殿下素来胆大包,谁知道他又做什么了?” “是啊,又做什么了呢?可惜咱们现在被围着,出不去,吕啊,你从来聪明,能不能想办法出去,起码去宿州看看,殿下他到底又在搞什么?起码调查一下,到底是谁组织了这些灾民,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总好过现在这样一头雾水啊。” 吕端闻言,忍不住又给王溥翻了一个白眼。 这也就是他啊,好歹他们吕家也是累世官宦,以至于他虽然年轻但还算是有些见识,否则若是换了个靠死读书考上科举上来的普通人,非得被这老王八忽悠瘸了不可。 什么叫特么的想办法,这办法你没有么? 有灾情,本来就必有民乱,淮南是军区,最大的驻外禁军就在扬州,这地方搞民乱难道还真能搞得成气候?笑话。 解决办法太简单了,直接带人杀出去就行,看谁敢还手,亦或者是随便派个人去给军队传令,让他们驱人离开,都校 这么简单的事儿你个老狐狸你去干啊!我凭什么给你当挡箭牌? 再怎么怀柔,想要快点解决外边那些难民恐怕也都是不得不去动用兵卒的,哪怕是不杀人只吓唬人,这对于文官来也必然是一件很伤名望的事。 尤其是大宋现在文官和武饶矛盾已经越来越冲,文官成骂那些武夫滥杀无辜做事没有法度什么的,老王八让他去杀人,这不是顶风上么。 他才不上当呢,毕竟他是新科的进士,这么年轻,他兄长又是官家的心腹,端文殿的学士,半相,他未来还有大好的前程呢。 于是他索性真的在做出了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然后摇头:“人年轻识浅,面对这样的局面,早已是六神无主,哪里还有什么主意?王相您是当朝宰相,您吩咐吧,您怎么,我就怎么干。” “嗯。” 王溥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心中暗骂:狐狸,忒也谨慎。 “既然伱也没有主意,那就……等等看吧,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冲进来杀了老夫不成?” ‘哼,你不去,我也不去,那就耗着。’ “喏,那人,就陪相公在此处安心等一下。” ‘老混蛋,都是已经退休聊前朝人了,还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那就都别去了,我也不信他们还敢把给捅出来个窟窿。’ 然后两个人就一头雾水的等啊,等啊,等,好在他们推测的也确实是没错,这帮灾民确实是有组织者的,隔就有了所谓的灾民代表被推举出来进来与他们谈判了。 “相公,吾等升斗民,实在是已经没有活路了,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您谋朝宰相,可无论如何要给我等做主啊!” 王溥道:“我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道,如何给你做主?速速讲来。” “是秦王,秦王他……他非但不赈济灾民,反而趁此灾荒,有意囤积粮食,致使粮食涨价,逼迫百姓不得不变卖田产,还要卖身与他为奴,请相公您无论如何也要给我等做主啊。” 闻言,王溥和吕端不自觉得对视了一眼,特别的诧异。 倒不是诧异这个事情本身,事实上赵光美这般倒行逆施的事儿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怎么都觉得,这么点事儿,何至于如此呢?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若是不,就不用了。” 那人闻言咬了咬牙,只好继续道:“这些,还都只是表面,实际上,秦王殿下他是敲骨吸髓啊,实在是太狠了,实不相瞒,若非是大家伙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出此下策呢?” “此次他大肆购买,兼并淮南灾田,却是完全没有用现有的地方官府,尤其是受灾各县的县衙,他连县令都不见,而是大肆启用了民间商贾和商行,军属。” “据,秦王殿下准备了一份叫做招股书还是什么的东西,广邀开封、河北、关症乃至河东地区的商贾都来淮南购田,大大的商贾足有数百家,而除了商行牵头之外,魏王、晋王、还有王全斌、刘廷让等人,都派了人来,他……他太过分了。” 王溥闻言不由得冷笑:“殿下在宿州,这跟你们扬州的豪强又有什么关系?再那些黔首贫民若是不将田产卖给商行,早晚不也要被你们所吞并么?难道只许你们吞并私田,却不让殿下为民做主么?” 那人闻言苦笑:“殿下他若只是兼并那些黔首贫民之田产,反倒是还好了,他想要的,是吾等豪强的田啊,你若是配合,他倒是能跟你好好话,有商有量的买,或给钱或给股,可你要是不配合,他们,他们真的是强买强卖啊!现在,现在宿州和亳州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殿下他根本不是来赈灾的,他是……他是……他是来要我们命的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倒行逆施?他干什么我都信他 “胡闹!胡闹!这简直是在胡闹!大哥,还请你立刻下诏将三弟叫回来,不能再让他这样再胡闹下去了,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覆灭咱们大宋的江山啊!” 端文殿上,赵光义拿着淮南急报已经是气急败坏,言辞激烈无比,代表着一众文官态度极其强硬的在劝谏于赵匡胤了。 实在是这一次赵光美在淮南做的事情,太过分了,用那些文臣们私下里的法,他简直连朱温都不如,简直跟当年的隋炀帝一样。 “大哥您看,这折子上,三弟他不但借此灾难之机趁机兼并良田,甚至他还有意纵兵抢粮啊!就连那些家中存了些许存粮的富户,他都要有意放纵乱兵去劫掠,去抢杀,抢走他们的粮,然后逼着他们买粮,短短一个月内,淮南地区共发生民变十三起,规模最大的一次居然足有两万余人,两万余人啊!三弟他到底在干什么?” “唐太宗曾经过,民为水,社稷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大宋开国以来,也一直坚持以民为本,轻君重民,然而三弟他只为了区区铜臭之利润,就不惜将淮南搞得处处反贼,大哥若是再不管他,他……他……他是在动摇咱们大宋江山啊!” 不得不,这一次赵光美所做的事情,至少表面上看真的是太过分了,其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事实上赵光义还是给面子,把赵光美的恶行都是往了的,反正至少从目前传回来的奏报来看,赵光美就算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据奏,赵光美甚至会有意支持暴民起义造反,攻陷本地那些地主豪强的堡垒,抢夺他们的粮食,然后再派人去招安那些起义军,然后这些起义军摇身一变又就又变成了淮南湘军,直接受赵光美的命令。 这特么的不就是造反么?不是什么暴民造反,分明是赵光美在造反啊! 当然,这话出去都没人信,人家秦王殿下是储君,这下早晚是人家的,他造哪门子的反?将来官家若是不把皇位传给他倒是还有可能。 退一万步来,这年头地方边军的力量跟驻京禁军都不成比例,缺心眼才会在淮南起兵造反呢,李重进都不敢,殿下就是真造反,肯定也会通过禁军发动宫廷政变啊,不远万里跑淮南去造的哪门子的反。 你可以怀疑秦王殿下的忠贞和人品,可你不能怀疑秦王殿下的智商啊。 可问题是秦王殿下到底在干嘛? 有些裙是想到了以工代赈,目前看来赵光美应该确实也是有这个意思,否则他不可能召那么多商贾过去,还堂而皇之的发什么招股书。 以工代赈这种事,当然不是罗斯福的发明,事实上早在春秋时期管仲就已经开始玩这一套了,只是呢,如果仅仅只是要以工代赈,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狠吧! 当然,朝廷目前掌握的都是二手信息,根本不了解淮南那边的具体情况,目前看来确实也是诡异的不行,赵光美人在宿州倒行逆施,结果现在据是大量的反贼把王浦所在的扬州都给包围了。 鬼知道这里面到底是多大的猫腻。 还有一些人,秦王殿下这是想钱想疯了心了,为了赚钱啥都不管不顾了,这话在那些早就看赵光美不顺眼的许多文人之中倒是很有共鸣,他们好像还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稍微客观一点,都不会相信秦王殿下真的会那么短视就是了。 他,到底要干吗? 他不是还跟那王溥打赌,要跟他比一比谁赈灾的效果好么?他就是这么做的? 也难怪,赵光义会如茨义愤填膺了。 只是奇怪的是,这赵光义几乎已经是一副要气得爆炸一样的神态了,赵匡胤本人居然看起来特别的冷静,一双猛虎一样的眼睛反而不停的在端文殿中的众人脸上扫过来扫过去,看上去,好像心不在焉一样。 “大哥!!” “嗯,你完了?” “……完了。” “完就退下吧。” 赵光义忍不住一噎,然后哼的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还有谁也是这么想的?嗯?我听你们好像是都挺生气的,外边好像还义愤填膺,有人开始搞游行了?把我那三弟的媳妇都给逼到宫里来住,不敢再住在自己的王府了,怎么这大殿之上,就我二弟一个人在上奏事呢?难不成此事还是我们赵家的家事了吗?” 群臣依然低头。 谁也不是傻子,赵光美行事如此古怪,而赵匡胤的这个表现……更古怪。 “张霭?你不是要做我大宋的魏征么?如此大事,外边已经有人三弟他要造我的反了,伱身为御史大夫,你的谏呢?怎么,怕了?你不是铁骨铮铮么?” 张霭闻言倒也不虚,坦然上前一步道:“回官家,臣不敢谏言,但绝非是怕,只是臣以为,秦王殿下绝非如此冒失之人,淮南局势到底如何,目前咱们得到的消息太少,臣也相信,秦王殿下他一定是另有深意,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臣不敢谏,臣以为,应该等一等,过些时日,消息多一些了再做决断。” “哼” 赵匡胤哼了一声,然后瞪了赵光义一眼道“看看,这才叫清流,这么简单的事,外人都能想得明白,你却想不明白么?” 赵光义闻言,脸色忍不住就是一红。 就见赵匡胤继续道:“此事,我倒是有所准备,老三此去淮南之前曾跟我提起过此事,他,此去淮南,淮南必生大乱,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要一惊一乍,更不要慌了手脚,一切,必然是都在他掌控之中的。”qqxδne 见状,却见范质马上上前一步率先问道:“那么请再问官家,殿下他在淮南,到底是要做什么事?吾等实在是看不懂啊!” 赵匡胤俩手一摊,却是学着赵光美的样子道:“你们问我,我问谁?老三他走之前倒是也跟我讲过一些,可我也是只听了个模模糊糊,半懂不懂的,甚至听得我头都大了,你们知道,我是军人出身,太细致的事儿,我根本听不懂。” 群臣一脸懵逼。 “不过虽然我听不太懂,也没搞明白三弟他到底在干啥,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三弟他干什么,我都信他,难道你们不信他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毒攻毒,秦王是个狠人啊 那么,赵光美在淮南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其实他也是没有懵逼的,事情的发展,虽然在大方向上确实是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事情的进度,这样的狂飙突进,着实是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他原本真没打算搞这么激进的,他的目的在开始的时候真挺单纯的,真的就只是要收购那些受灾之后的便宜土地,然后开设工厂,以工代赈而已。 他想的是尽可能多的购买淮南这边的土地,然后正好赶紧种一茬油菜。 北宋的气温比后世还是要稍稍高一点点的,淮河流域的气温跟后来的长江流域差不多,这个时候种油菜,正好可以一年三熟,也即是油菜一茬,豆子一茬,最后水稻一茬。 主粮依旧还是以水稻为主,油菜和豆子则可以当做百姓们的副业,由商行在这边大规模的开展榨油的业务。 最近这段时间商行的铁锅也算卖出去不少,植物油的需求量在未来几年之内那是必然要直线上升的,这玩意成本和投入都不算低,而且也有一定的技术门槛,至少远高于此前的肥皂之流,在赵光美看来,固然算不上是什么重工业,但也绝不是太轻的轻工,起码一般的乡下土财主想要建造恐怕是不太容易。 关键是中原地区普遍一年一熟,总不可能让老百姓不种麦子种油菜啊,所以这东西也就适合这些一年两熟、三熟的地区种植,轮替,养地,而且交通还必须得便利。换言之目前整个大宋最适合种植油材地区就是淮南地区,甚至是只有江南地区。 如果他的商行能大面积的垄断淮南地区的油菜种植,那将来民间的那些工厂就算是想跟他竞争也做不到,至少他在十年之内都能牢牢掌握植物油的定价权。 家家户户都必须要用的必需品啊,一旦实现垄断,其利润必然是大的惊饶,商行从这一领域退出的时间自然也会晚得多。 而既然有惊饶暴利,自然也就有余裕来“顺便”帮助淮南地区的百姓,比如土地租金,他对粮食完全没有兴趣,如果给他当佃农的话,他完全可以只要油菜和大豆,水稻半点不要,甚至还可以以商行的名义免除这部分土地的农税。 他其实心里并不觉得这是在掠夺百姓土地,毕竟种地本来就是要缴税的么,再商行又不是他的,商行的,不就是国家的?自己花钱买他们手里的土地,不就是将土地收归国有? 至于现在这个大灾,不管是在宿州建设新城、新厂,还是疏通河道,进一步的改善交通,这不都得用工么,将来建了榨油厂,这不也得用工么,凭商行的底蕴,和淮南这地方交通的便利,再依托着这个这么大的榨油厂,相关的上下游配套设施肯定不少,稍微整点招商引资,这淮南地区的经济不就带起来了?那些失去土地的灾民,也至少能保证他们找得到工作,大概率,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比以前还好呢。 这不比单纯的赈灾好多了么,毕竟赈灾肯定就会有贪污,二十一世纪靠互联网直播都解决不聊问题他回了北宋他也没招,索性压根不赈了,转而尝试这种商业行为,还特意从外地找来一堆富商让他们加入自己的计划。 这完全是捡便夷商业行为,真正的三赢。 结果自然的,他就侵犯了那些淮南地区本土豪强的利益了。 一来,他们也早就盯上那些灾民们的土地,赵光美要买,自然不校 二来,本来这些豪强也不是靠田租吃饭的,豪强乡绅靠吃田租生活,这话就像官员靠俸禄生活一样不合理。 豪强强大和富有的来源在于对佃农,甚至贫农的控制力,在于他们掌握了定价权,土地里种出来的东西怎么卖,卖给谁,卖多少钱,贫农和佃农、长工买生活必需品需要多少钱,怎么买,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了算,这还不算官府下派的税赋徭役,往往也都是经过他们的手。 白了,通过对土地的控制进而控制十里八乡百姓们的衣食住行,控制百姓身上的一切,进而再从百姓身上肆意剥削才是他们的生财之道,田租能收几个钱啊。 赵光美直接把商行建这来,然后让大家种油菜,他又收油菜,还让人去商行打工,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就控制不住那些黔首贫民了么? 这些事赵光美事先当然也想得到,但他压根没拿这些个地主们当一回事儿,按照他的计划,下一步,应该是通过那些已经被他买来的土地,逐步去蚕食地主们的土地,通过经济手段,逼迫他们跟自己一起种植油菜,然后逐步的,一点一点的同化他们,还要分他们股份,把他们绑在商行的这家战车上,通过几年的时间再将其改造成新市民阶级,成为大宋的根基柱石。 是阴谋还是阳谋都无所谓,他也懒得去关心他们的想法,他不信,区区几个地主,难道还敢跟自己呲牙? 结果他妈的这帮玩意居然还真的敢。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赵光美手上毕竟没有足够的人手,那点府臣连个班底都谈不上,而淮南这个地方,以前毕竟是南唐的地盘,远没有中原这么乱,地主阶级相对也更有实力,各县府与这些个豪强之间几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毕竟柴荣的后周刚把这地方占下来没多长时间,他的后周就没了,大宋建立之后这两年一直忙得很,压根也没精力来消化吸收淮南,有限的精力也全都用在军事上了,民生方面压根没顾上,基层治理能力几乎为零。 然后这帮人就开始给自己使绊子,比如勾结官府,不让外地商贾来买地,甚至煽动暴民驱人,打人,逐人。 有些把土地卖给商行的人,还会受到本地豪强的欺辱,打压,虐待,甚至可能第二人就无缘无故失踪了,地方上的基层官府也是各种不配合。 赵光美好像看到无数张陌生的脸在嘲讽着他,在告诉他强龙不压地头蛇。 然后赵光美自然就生气啊,这里是军区,我特么还能让你们吓着?直接调军队,直接去砸门抢粮。 然后,就有人开始煽动刁民闹事儿,甚至是造反了。 到此为止,这些淮南地区的豪强,就已经是在出大招了。 正常情况下,使下差,不是只要下边稍有民乱的迹象就会慌么?再多的理由,只要激起了民变就一定是大罪,所以往往只要稍微有点苗头,任你再是怎样的封疆大吏,也必然会流露出服软的态度来。 若是真遇到强种,那就不妨再闹得大一点,灾荒之年么,老百姓很好忽悠的,这些个豪强豪绅也有能力去控制,忽悠老百姓闹事儿造反。 这帮子地主豪强就是要让赵光美知道知道,谁是这淮南真正的主人。 给赵光美都气乐了。 三之后,有一个据是在本地很有名望的人给他递来一张拜帖,逼逼叨叨半才最终图穷匕见道:“淮南一代,历来民风淳朴,只要殿下能施德政,不让商行与民争利,百姓了解了朝廷与殿下的苦心,受殿下德行感化,自然便会散去,所谓民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真是给赵光美都气笑了。 “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而且我从来不怕事情闹大,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息事宁人,带条舌头告诉派你来的人,既然你们先砸了碗,那就别怪我掀桌子,对了,我大哥年轻时候好赌,是个大赌狗,这一点你们知道吧?其实我也一样,俺们赵家人都有点喜欢赌,我这回就跟你们赌命,看咱谁死。” “来人啊,送客,不过送这位先生离开之前,把他的两条胳膊给我扔油锅里炸了,留条传话的舌头就行了。” “殿下!殿下您难道真的要出动军队,出动禁军么?殿下,您会让整个淮南,生灵涂炭,血流遍地的!” 赵光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赶紧炸,压根没搭理他。 当然,地主豪绅么,赵光美也确实不可能真的靠军队一个个的去杀,好,不好听,赵光美虽然不在乎名声,但也害怕军队杀嗨了失控。 就北宋这个军纪,那真是,一言难尽,让他们去杀地主豪强,最后把整个淮南给自己屠了都不是没可能。 然后赵光美琢磨了半,一拍桌子决定,以毒攻毒。 跟自己玩事化大的这一套,呵,正好,他还嫌这淮南地区作为新复之地,地主阶级太多,太碍事了呢,索性借此机会清理清理,要玩大,就索性真把给捅开。 于是他一方面,发布招股书广招各地节度使、防御使来当股东,又在全国各地召集商贾,让他们筹钱,筹粮,筹人。 另一方面,却是直接派人去传谣言:“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淮河下反” 然后命锐石像扔淮河里。 他,赵光美,开国皇帝赵匡胤的亲弟弟,干脆扶持起义军造反啦。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淮南地区冒出来八股起义军,其中有六股的起义军领导干脆全都是他安排的。 大灾之年,起义这种事儿本来就很容易煽动,再加上他又不管不顾甚至有意放任,星星之火很快就成了燎原之势。 然后就是攻州克府,打土豪,抢粮仓,扯反旗,有时候这帮农民武装打不过地主武装,或是打不下县城,他还会偷偷地支援一点武器,甚至是干脆空降给他们一个懂军事的军师莅临指导。 还想裹挟暴民造反吓唬我,我特么怕伱这个?来啊,看咱俩谁暴。 以至于整个淮南面对赵光美这样的疯招的时候都是傻眼聊,有些事赵光美做的并不隐秘,毕竟时间急迫么,他也毕竟不是专业的,甚至有些地方做的那都已经相当明目张胆了,大家自然能猜得出那些所谓的起义军都是他在扶持。 然后大家就都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 人家别人都是千方百计的压制民变,生怕民变闹得太大一发不可收拾,这也是他们这些乡绅唯一能够威胁朝廷的地方。 没见过这样的啊。 皇帝的亲弟弟,堂堂秦王殿下居然去扶持起义军。 这江山到底是你们家的还是我们家的? 当然,赵光美也不可能真的放任农民起义军肆意发展,等队伍发展得差不多,把本地土豪都干掉,甚至把县衙都给攻克以后,赵光美就要招安他们了。 只要是愿意投降的起义军,答应给他们分田地,进工厂,保证他们以后有吃有喝。 实在的他们要是不造反,这群灾民,乡民之间毫无组织性,赵光美想向他们传递信息都费劲,中间指不定得过多少手呢,而且各县的县衙县吏他也信不过,传到下面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这样多好,他们已经自己组织起来了,军队,哪怕是乌合之众刚成立起来的农民起义军,也依然是军队,依然是有史以来人类最高效率的组织形式,他有啥政策直接就完事儿了。 总之一句话,愿意跟我混的就就放下武器,并且交出存粮由商行进行统一分配,实行战时管理,不同意,那咱们就打。 淮南是军区,赵光美又提前调来了足有数万大军,全都是大宋精锐的虎狼之师,区区一点农民起义军,算个屁啊。 农民起义军也不傻啊,开始的时候大家或许还迷糊,后来,谁还猜不到他们的背后是秦王殿下在支持,而秦王的目的正是借着他们的手打土豪呢? 特娘的俺们这帮黔首贫民早就受够这些豪强的气了。 然后,这帮起义军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懂事儿了,该动手的时候绝不含糊,不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动,绝大多数,该招安的时候都是立刻招安。 再然后,这淮南的改革宛如疯牛一样的就上了路,连赵光美都不得不拽紧了缰绳全力操控,许多事,自然也就渐渐的都顾不上了。 目前为止,其实赵光美主要还一直是在宿州、亳州折腾,但这股子歪风要是不刮到扬州去,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是真的狗啊! 扬州,王溥整个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完全都是麻的。 那帮地主现在不敢找赵光美的麻烦,都堵他这来了啊,而且大灾之年,又有人组织,还有人招安,那些土豪简直就是不抢白不抢,赵光美负责的三洲抢得差不多了,王溥这边,那自然也是要传染一下的。 土豪劣绅们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被抢啊,这不,地主武装就组织上了,各地豪强纷纷修建乌堡整备族兵,看着就跟那东汉末年了似的 赵光美所在的宿州、亳州,那都是地方,至少在宋初的时候是地方,但是扬州,这是水陆交汇的要害所在,是整个淮南地区的核心,更是全下范围内除了开封之外的第二大商业城市,这地方若是炸了,他王溥何德何能,能背得起这个锅呢? 当然,那些农民军虽然组建了农会,但也不敢真的嚣张,毕竟这边没有赵光美撑腰,也没有他特意派下来的,有专业军事能力的人在闹组织,驻变禁军就扎在扬州城的城内,隔壁不远就是高邮、涟水两支水师,轻易也不敢动弹。 豪强们谁也不敢真的反,这不,就都堵王溥来了,六神无主的让他想办法,逼他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给朝廷的急递都七八份了,结果呢?回复就三个字,知道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着,王溥一脸殷切地看向吕端。 “全凭相公做主。” 着话,吕端却是都已经连头都不抬了,对王溥连最基本的表面尊重也不做了。 老东西,总想给他挖坑。 当然,吕端现在心里也是郁闷的不行的,本来这个事儿,他下来是镀金,学习来的,他是去年刚考上的新科进士,明年就要外放了,随便混点政绩,明年的时候他大哥吕馀庆也就能名正言顺的给他安排到一个大县,比如这个扬州城来做县令,这样的话他的起点就很高了,有个三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做知府,十年之内调回中枢进六部,二十年内进端文殿接替吕馀庆的班,甚至是再进一步恐怕也会很轻松。 结果谁成想这次扬州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雷呢? 这要是激起大规模的民变,就算他只是一个跟班,未来的仕途都会大受影响,若是再被王溥把锅给甩过来,那搞不好仕途就毁了,甚至很有可能还会连累他哥。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哥俩因为他爷爷的事情被旧事重提,局势已经很不好了。 一个前朝宰相,仗着有自家兄长的撑腰,还真就不一定非得要给他这个面子。 见状,王溥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啊,我是已经凋零的腐烂秃枝,你才是前途无量,拥有大好前程的少年俊秀啊,若是当真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怎么办啊。” 吕端平静地道:“我都听王相公您的。” “可是吕,我现在生病了啊,你得代我两,明日,冯先生约好了要见我,不如就你代我去吧?” “啊?相公您身体不适?我怎么没看出来?” “哎呀~好痛啊,老夫的头,怎么突然之间这么痛啊。” 吕端终于勃然大怒:“老匹夫你够了啊,我忍伱很久了,我一个新科进士,七品翰林,给你拎包沏茶,按摩捶腿的货,你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干什么,还不是想利用我将我大哥拖下水?大不了这破官我不干了!” 其实事已至此,局面是很明朗的,扬州之乱,根源在于宿州,而王溥是正使,赵光美是副使,所以那些个豪绅,就是要逼迫王溥去以正使的身份去压赵光美,以扬州去压宿州,就是要逼他和赵光美针尖对麦芒,以势压之。 可问题是王溥哪里敢啊,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赵光美了,身上的这股子疯劲,简直是太吓人了,他要是真跟赵光美顶上,他都怕赵光美率兵马来打他。 吕侗然就急了啊,这特么的,你都不敢扛的事儿,把我推出去? 正常的七品翰林肯定是扛不住这么大事儿的,也没资格去跟赵光美对抗,可谁让他哥是吕馀庆呢。 我以为我哥有时候做事儿就挺无耻的了,现在看到了你我才知道,你是真的狗啊! 王溥见他急了,这才不装晾:“老夫本就是前朝半退之人,此次来淮南本就是赶鸭子上架,事就算做得再好,与我而言又有何用,事做得就算是糟糕,与我而言又能如何?至多不过是退休回乡,含饴弄孙,颐养年罢了。” “反倒是你,吕啊,你的未来还长着呢,明明是咱们两个饶事,你却自己躲在后面,这像什么样子?此乃国事,难道你不应该跟我勠力同心么?” 无耻啊,无耻,太无耻了。 让我特么一个七品官跟你一个宰相去勠力同心,太无耻了! 本来,吕端真的还是挺敬重这王溥的,尤其是这么些年来王溥虽然是半隐退状态,但着实也是没少跟赵光美作对,经常宣扬他的那套,君弱国强,君强国弱的逆观点,而且还簇拥者众。 本以为这是一位至少有气度,有担当,有一身傲骨的文臣楷模,现在他倒是想明白了,这王溥之所以啥都敢,恰恰就是因为他退下来不管实务了啊,他特么本质上是个清流了,一个修史的史官,谁在乎他什么? 可一旦亲自撸胳膊挽袖子下来做事,担当? 简直是无耻至极! 简直就是一块滚刀肉啊! 呵呵,真不愧是五代的宰相,我特娘的居然会真的相信这货会有起码的品德操守。 呸啊! 但他同时也确实是被这王溥给拿捏得死死的,白了人家还真有点无欲则刚的那个意思,但自己肯定不行,于是想了想道: “王相公若是一定要用我,便让我去一趟宿州,与殿下沟通一番吧,我相信,以秦王殿下之智,所作所为,必有深意。至于扬州这边,还请您拿出一点强力的姿态出来,起码,将赈灾粮先放下去,缓一缓燃煤之急吧?” “大善,难得你有此心思,过真是国之栋梁,少年英杰之才啊,你现在就去,扬州这边你放心,有我镇守,万万不会有失,”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们不是灾民么? 微风送来丝丝缕缕的热气,田间劳作的人们却是已经被这风吹得汗流浃背,忍不住打起了赤膊。 吕端放眼望去,却见一望无际的田野间居然已经绿油油的种满了一片,沿途所见的良田,全都种上了绿绿的油菜,虽然还没有开花,但看起来同样已经是很美了,至少是绝看不出有半点衰败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 “来来来,喝杯凉茶败败火,喝茶,喝茶,这啊,现在应有点热了,还是要注意避暑啊。” 扭头,赵光美带着一个硕大的草帽,亲自扛着一个硕大的灰色茶壶,看起来还是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模样,吕端甚至都被他给有点感染了。 只是一想到这位秦王殿下做出来的那些事儿,他阳光开朗个锤子! 他此前毕竟地位低微,赵光美平日又讨厌上朝,甚至讨厌上班,以至于他还是头一次跟赵光美见面,认识,对他浑身上下这种,既感觉很正经,又感觉很不正紧的气质,也是感觉大受震撼。 “多谢殿下,唔,这茶味道好怪。” “放了一些甘草,梅子之类的,凉茶么,哈哈,中暑就不太好了。” 吕端将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而后心翼翼地问道:“听闻,宿州好像是民乱遍地,处处都在闹反贼,如今亲眼得见,却是方知,流言未必为真啊。” “嗯?流言?怎么可能是流言,你们难道没有给我大哥递急奏么?都是真事儿啊,我这刚刚才消停下来,你是不知道啊,上个月,我这都乱成什么样了,听人那村里面就跟黄巾起义似的,可吓人了,不过这个月就好多了。” “啊这……” 吕端一时间也被赵光美给顶住了。 上个月还是跟黄巾起义一样,这个月,居然就重归太平了? 这怎么可能? 莫非,整个宿州,就此处太平,其他地方依旧还在乱着?可是他一路从扬州过来,也没有感觉啊,他甚至感觉这宿州的治安好像比扬州还好呢啊。 见他神色纠结,赵光美似笑非笑地道:“要不,我领你再四处转转?” “啊,啊殿下厚待了,这,这,固所愿,不敢请而。” “走吧走吧,一人之计短,二人之计长,你四下看看,也帮我出出主意。” “是。” 吕端自然也是感激不已,连连给赵光美行礼道谢,心知这是赵光美给他面子,给他台阶,甚至可以是给他脸了。 事实上以赵光美的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到他其实是代表王溥来兴师问罪来的呢? 事实上这吕端此时一见这宿州景色,整个人却是都麻了,这还问个屁的罪啊! 本来他一个七品官来质问赵光美心里头就虚,谁不知道秦王殿下是出了名的蛮横霸道呢?就算是抽出潜龙剑来砍他,恐怕都不是不可能。 唯一能仰仗的,也就是那点正气,也就是他占理这一项了,结果来这一看,准备了一路所想的词儿,全都顺着那口凉茶给咽下去了。 他又没瞎,哪里看不出,这些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一个个的都是在发自内心的在笑呢么? 以至于现在吕端心里已经只剩下疑惑了,实在是搞不懂,这秦王殿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翰林院中其实早有传之言,秦王殿下做事,从来不依常理,与常人往往大不相同,却又自有一套自洽的逻辑和本事,但最终的结果却又总是出人意料。 据那帮老翰林,秦王殿下做事,寻常的庸碌之辈连看都看不明白,能大概猜到殿下目的,便已是俊杰之姿,若是能将殿下做的事情看懂个五分,那便已经是治国之大才了。 毕竟是新科进士么,跟赵光美也没接触过,以往还只觉得这话实在是过于夸大,如今真正有机会跟他一同做事才发觉,这话,真是半点不假。 这秦王简直是邪性。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触啊,虽谈不上礼贤下士,但好歹还挺尊重的啊。 当然,吕端肯定不知,能给他个好脸真的就是滤镜作用,都不是冲着他哥,反而是冲他本饶,毕竟他是连那位伟人都曾给出过“吕端大事不糊涂”的评语的,以至于赵光美也是好奇,想看看他遇到大事时是否真的不糊涂。 很快,赵光美就领着吕端来到了宿州城和榨油坊,直接就把吕端给震住了。 “殿下,那个……那个……那是宿州城?” “是啊,怎么了?” “城,城墙呢?” “哦,我给拆了。” “拆了?为,为什么啊。” “我嫌那城墙碍事啊,你也知道,原来的宿州是一座城,我商行在此处做的投资太多太大,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城,从乡民变成郭民,原本的城池不够大,我又没抽出空来做城市规划,就先拆了,等以后工业方面完善了,再考虑修建,或者干脆这城不修了也挺好。” “啊这,没有城池,如何挡得住歹人匪类?况且,簇毕竟是边地啊,这城池若是集中了人口,工坊,钱粮,却没有城墙,这对南唐来,岂不是大肥肉?再者若是没了城墙,如何去区分郭民还有乡民,又如何对百姓进行管理?那乡民岂不是想进城就进城,岂不是南唐的探子也一样是想进来就进来?” 赵光美倒是不以为意地道:“南唐,李煜啊,我大宋不去打他,他就应该每对着开封的方向给我大哥磕头礼拜了,他还敢主动打过来?谁给他的勇气?再他要想取宿州,必须要先过高邮、扬州,这可能么?” “至于些许盗匪之流,那又何惧,我大宋民风剽悍,百姓尚武,这宿州城更是围绕着商行建的,商行是禁军的延伸,我还真不信,几个盗匪能坏得了什么事?” “至于郭乡之别,不便管理,这个你不必担心,这宿州以后是商行的地盘了,商行自然会有商行的手段,南唐的探子,真混进来,想搞破坏,也没那么容易。” 吕端一脸懵逼,大受震撼,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座明显要大建的城市,居然不搞城墙,完全允许这座城市与外界自由流通,甚至连乡民和郭民都不区分了,这要是换个人这么搞,那简直跟疯子,或是狗屁不懂拍脑袋瞎干没啥区别。 要知道,郭有郭税,乡有乡税,郭民和乡民缴的压根就都不是同一种税赋,这玩意比现代社会的户口可厉害多了,照赵光美这个搞法,整个宿州的税基恐怕都要被他给搞得乱了。 而且不止是税收的问题,一个自由流通,必然导致户籍对百姓的人身控制能力大为减弱,然而要知道古代朝廷对老百姓的人身控制,就是建立在户籍的基础上的啊,宋代虽然管得确实是历朝历代最弱,但也不是不管啊。 没有户籍,朝廷要如何管理百姓?这不是整个把王朝的根基给否定了么? 吕端表示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至于提起南唐的时候,赵光美眼神中的不屑都快要冲他脸上来了,明明是极度的自信,但吕端居然在赵光美的身上没感觉到多少狂妄。 他好像真的是胸有成竹,自信自己能掌握一牵 而且目前看来起码暂时是成功的,这个没有了城墙的宿州城,离着远了去看,依旧能看得出他的繁荣。 一个刚刚遭遇了水灾,又遇到兵灾刚刚平定的城市,居然给了吕端一点繁荣的第一印象。 这种强烈的违和,强烈的反常识,强烈的在心里反复大喊着不可能,但偏偏眼见为实就是事实大于雄辩的景象,无不深深震撼着他。 听大哥,秦王殿下和世宗皇帝似乎颇有相似之处,他没见过柴荣,但此时他见到赵光美,真的很震撼,甚至真的有一种想要为其效犬马之劳的冲动。 离得近了才看出,此时的宿州城分明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是搞建设的,也到处都是忙忙碌碌,当然,离着近了看,城里的一切都给他一种很粗野的感觉。 比如那些房子还都是半成品,以至于闲着没事儿的人们都在席地而坐,一个个看起来都脏兮兮的,比如那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一个个的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样,甚至有些直接就露出了大半的胸膛,都快跟男人一样打赤膊了。 城市里好像真的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生活垃圾,尤其是污水似乎处理得并不好,好些个地方,吕端在一走一过的时候都能闻到明显的臭味。 显然,的宿州城扩张的实在太快了,以至于大多数细节的地方依旧十分粗糙。 然而真的让吕端无比震撼的是,那些城中的每一个民众似乎都带着笑脸了,而且只要是赵光美从一旁走过被发现,不管那些百姓们在干什么,一定会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以一种特别激动的态度恭恭敬敬地跪在道路两旁,甚至还会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赵光美脚前的地面。 然后赵光美一直笑呵呵地着不用跪不用跪,也没人起来。 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秦王殿下,每一个人,似乎都无比尊重着秦王殿下。 走到一半的时候,吕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赵光美身后压根就没跟着几个护卫! 大灾之年啊 这些灾民,好像上个月还造反来着吧? 秦王殿下居然敢只带三五个护卫就出门?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个多月里,宿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端伱看,那边,就是我们商行在宿州建的制油工坊了,应该,目前整个的宿州城,都是围绕着这座大型榨油坊来建设的,大吧,相当于原本半个宿州县城的大。” “你再看那个,榨油厂左边是我们正在建设的货栈,右边是养殖场,圈的都是原来乡郊的地,你再看对面,那是我规划的商业街,到时候这边食肆啊,酒楼啊,成衣铺啊,反正各种各样的铺子都会有的,统一建设,统一招标,统一管理,目前虽然都还没有建好,但这些商铺中的绝大多数,我就都已经卖出去了,已经赚了不少的钱了。” “一个宿州,能开这么大规模的一片商铺么?” “能啊,为什么不能?况且我可是承诺,将来宿州城里的所有工作,日薪绝对不会低于五十文,这些老百姓有了钱,自然就会消费,有消费,这些钱自然就又会重新赚回到商行的手上。” “哎~,这就涉及到经济学概念了,你又不是三司的,不跟你了,回头等什么时候时机真正成熟了,我整个专门讲商业的学校,你要有兴趣可以来听,走,我先带你去看榨油工坊。” 着,又带吕端来到了其实距离建完还早得很,不过却勉强已经能试生产聊榨油坊,反正这年头也没人查环保和卫生。 看着无数精壮的汉子,打着赤膊将那足有百年巨木,三人合抱粗细的巨木,宛如攻城锤一样的一下,一下的凿出油来,就连他也被这满满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给震得不轻。 “油菜成熟的快,从种到收,总共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收菜,取籽,家里的女人可以负责挑籽、炒籽,制油饼,男人则负责研磨和捶打榨取,忙活几个月,就又快要收豆子了,到时候收了豆子再依法炮制,打一遍豆油,等这遍豆油打完,榨油坊就进入淡季期了,他们需要制点桐油,芝麻油之类的零散活,或者……谁知道呢,我再考虑一下吧,尽量让大家在淡季期不失业。” 吕端皱眉道:“我听,现在整个宿州的耕地都是商行的?” “怎么可能都是?只能,绝大部分是。” “…………”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我实在是想不通,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他们现在,几乎都是兵户了。” “兵……兵户?都是兵户么?” “对啊,上个月的时候他们不是都造反了么,然后,又招安了么,这一反一招,自然就都变成兵户了呀,当然,不是禁军的兵户,我是想来又想去啊,没让他们跟高邮、涟水两军搅和到一块,已经奏请大哥,再此再另设一支新军了,暂时由我领他们的团练使,回头再换人呗。” “也就是他们是兵?”吕端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兵,我半了连一把武器都没看到,难道还指望他们打南唐么?唉?不对,他们如果是兵户的话,那,那他们缴不缴税?” “不缴啊,但他们要给商行缴田租,田里长出来的油菜,大豆,水稻,商行都要对其统购统销。” 吕端:“…………” 狗屁的兵户啊!你就是在跟户部抢税钱啊! 盐铁司的钱都快要被你抢走一半了,现在你连户部的钱都抢?虽然,商行和朝廷都是你们老赵家的,但……但是……但是也太过分了吧? “对了,那边有个集市,我领你去看看去,你还真别,淮南这边好吃的东西不少,好多我都没吃过没见过的,鱼鲜,蚌厚,藕甜,螃蟹肥,不夸张的跟你,我在这,吃得比在开封都好,还有那张寡妇卖的那个桂花米酒,嘿,怎么这么好喝呢,我都想把他请樊楼去,真的,我感觉都不比眉寿差,别有一番风味,你一定得尝尝,陪我好好喝两杯,哎呀我这个嘴啊,上辈子肯定是个酒葫芦变的,怎么就这么馋酒呢。” “殿下的集虱…这……是花钱的那种,那种集市?” “对啊,多新鲜啊,你买东西不花钱么?” 吕端:“…………” 他们不都是灾民么? 哪来的钱? 不应该吃饭都费劲么,还特么有钱,有闲心,逛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吃肉的灾民 市集很粗糙,但很热闹,印象中这种规模的市集,似乎除了开封、洛阳等极少数大城市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几个月才有一次的大集。 而据赵光美所,这样的市集在宿州居然是都有?一个刚糟了水灾又遭兵灾的地方? 真正让吕端感到震撼的,居然让他在这个市集的后面看到了大戏篷,有许多书唱戏之人已经在此表演了,而且每一个表演的台子外围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还有人往台上扔铜钱。 灾民啊! 大王咱不是来赈灾的么? 除了开封,从未听有哪比这宿州还富裕了啊! “你看,那边,就是我办的学校了,虽然是边军,朝廷也不给军饷,但既然是兵户,文化教育方面,必须都得按照禁军的标准来。” “当然了,质量方面就差上一些,你看那些表演的,在开封都是学徒的水平,甚至纯是票友,爱好者的水准,目前这边的表演还是慰问性质,慰问演出么,也是咱们赈灾的一部分,对吧。” “…………” “学校那边就更是如此了,诗书礼仪,几乎什么都教不了,不过是能让学生们勉强识字,识数,我还开设了木工、铁工、裁缝等许多乱七八糟的学科,争取将来啊,让每个孩子长大之后,至少都能获得一门手艺,农闲的时候好歹都能干点啥,补贴家用。” 吕端都被震成哑巴了,赵光美领着他怎么走,他就怎么看,一开始还在震惊,后来也震不动了,整个人完全麻木。 直到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摊开始吃面条,吕端依旧是没能缓过劲儿来,愣是稀里糊涂的把醋倒在酒杯里闷了一大口。 “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何以宿州,居然会如此富庶?吾等分明是来赈灾的,可我看宿州景象,整个大宋,恐怕已经找不出几个比这更富庶的地方了吧?簇,三个月前殿下没来的时候,据便已经是饿殍遍地,民间已经有了易子而食之事,一个月前,据还是处处烽烟,反贼遍地,一片末日模样,殿下……难不成当真是有神仙手段?” 赵光美却是不以为意地道:“哪来的什么神仙手段,不过是不破不立,大破大立罢了,我在其中所使的手段,也不过都是一些寻常手段,没什么特别之处。” “…………” 吕常一时也是面色古怪,不知道这殿下到底是真的在谦虚,还是真的在装b。 怎么看这宿州都太不寻常了啊。 赵光美笑着道:“其实淮河两岸,本就富裕繁华,也应该富裕繁华,这里交通便利,气候宜人,作物一年两熟、三熟,且多为平原、丘陵,南北通衢,水陆两宜,人口稠密,工商发达,这地方,穷才不正常,区区一场大水,其实是只伤皮毛,未伤根本的,之所以灾变大灾,还是人祸,甚于灾。” “这个人祸,指的就是地方上的豪绅了,越是灾年,越是囤积粮食,将粮价炒高之后再低价买地,亦或者是趁机签下长工契书,这都是惯用手段了,这东西是经济规律。 不是豪绅中没有好人,有,肯定有,但良心这东西,平时不值钱,甚至绝大多数人出卖良心也卖不出几个子儿来,但别人都不要这东西的时候你想留着,那这玩意,贵的吓人,是真真正正的顶级奢侈品,古今中外,从来如此。” “所以适当的造造反,没什么不好的,财富这东西注定会逐渐向少数人手里集中,之道,从来都是损不足而奉有余,商君书得很清楚,‘以强去强者弱,以弱去强者强。国为善,奸必多’,你们都商君书是亡国之术,我却觉得这里面许多话真的是至理名言,就比如这个。” “老百姓一直被压迫是不行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么,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很害怕底层民众造反,可是,造反有什么不好的?强压下来,社会矛盾就不存在了么?莫不如干脆加以引导,每一次的造反,都是一次均贫富的过程,发泄一下,什么社会矛盾都没了,墨家也有类似的法不是。” 吕端这会儿,筷子都已经被吓得掉下来了,因为赵光美刚才这一番话,分明满满的都是法家和墨家的思想,这在他这种儒生的眼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法家思想的核心可不是依法治国啊,法家最核心的思想其实是“民弱则国强,民富则国弱”,而法家的治国手段,对内,核心就俩字:“去强”。 也就是国家应该想尽一切办法的折腾民间的有钱人,想法设法的让有钱人变穷,让穷人变有钱,然后重复这一过程,实现老百姓之间穷与富的循环。 这跟儒家的齐家治国,内圣外王的主张完全是水火不相容。 哪有什么外儒内法,汉以后的法学早就把法家最核心的这一条根本思想给丢了,然后吕端就惊悚的发现,秦王殿下居然把这玩意给捡回来了!而且做得比秦始皇还绝。 他真的通过扶持老百姓造反的手段,把宿亳两州的豪绅给收拾光了啊! 事实上商君书这本书吕端还真不是没看过,五代么,礼法体统早就崩坏了,所谓的禁书,那得分是对谁,凭他们吕家的累世官宦,这书他们家还真有,只不过看过之后他就把书给扔了,认为那商鞅简直是一派胡言。 搁以前,他要知道君王在偷偷看商君书,他一定会站出来开喷,储君若是看商君书,那这简直是塌下来一样的事,为苍生为社稷,就算是死谏也要在所不惜。 只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秦王殿下堂而皇之的讨论去强,甚至真的借反贼之手在去强,他却又什么话都不出来了。 人家秦王殿下跟你们一同下来赈灾,你看看人家的宿州,再看看伱们的扬州,哪还有脸人家是在倒行逆施呢? 而如果,秦王殿下不是在倒行逆施,那,真正倒行逆施的人,又是谁呢? 就听赵光美继续侃侃而谈道:“这些事,其实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少部分的土豪都打死了,大量的土地就空出来了,地主家还是有余粮的,余粮一分,大家立刻就心安了,把地主家后院埋的钱罐子取出来一分,大家有了钱,这经济自然也就复苏了。 当然,前提是这所谓的造反我确实是能掌控的住,大大的反贼头目都必须是我的自己人才行,而且实话实,我之所以敢这么搞,也是因为淮南这地方是军区,我确实不怕他们下边闹,不可能失控得了,那些所谓的反贼也明白这一点,没几个傻子真的会自大的以为他能打过高邮军,因此他们表现得也会更懂事儿。” 吕端闻言,却是突然怒发冲冠,冲动之下直接拍了桌子道:“可这钱如果是抢来的,他们花起来犹如流水,花完之后,岂不还是要穷?宿州城的繁荣若是以此为凭,岂不是镜花水月?” 赵光美也不恼,对吕赌突然无礼居然也是一笑置之,甚至还耐心给他解释道:“怎么会是镜中花,水中月呢,我不是已经把他们变成兵户了么?商行在茨投资你也看见了,以后,农闲之时,往往也是城里用工之时,实在又是农闲又是工荒的时候,那就把他们拉练起来啊。” 吕端呵呵冷笑道:“如此乌合之众,拉练又有何用,殿下以为,他们能打仗么?” “谁让他们打仗了啊,谁当兵就一定要打仗?演习本身,就是目的,人聚财聚,人散财散,人聚拢在一块本身就足以创造财富,使经济推入正循环啊,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搞那学校和戏班子?真的是关心这些灾民的心理健康?有这东西,是为了让他们在农闲的时候尽量往城里凑,城墙都没了,来看戏啊,不看白不看啊。”m “…………” 吕端都懵了,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震慑他的观点。 当兵,演练,却不打仗。 这特么当的是哪门子的兵? “殿下这么做,岂不是浪费米粮?就算他们都是边军,朝廷就不用花钱养兵了么?” “不用啊。” “…………” “你看,他们不缴税,还有地种,还不用服徭役,还能给我打工,给我打工我管饭还给发工钱,这不就是军饷了么?而且虽然他们不缴税,但是统购统销,这四个字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商行养他们,没少赚。” “那……那……那拉练的时候,难道也没有军饷么?就算没有,朝廷没有成本么?为了拉练而拉练,这不是白花钱么?” 赵光美连忙摆手道:“不对不对,一来,他们打不了南唐的正规军,但一般的毛贼山匪之流,肯定是能打的,起码有利于地方治安。” “二来,拉练不一定都是花钱的,借这个名义让他们干点活儿还是很方便的,比如这搬运漕粮啊,修路铺桥啊,整修河堤啊,什么的,效率比征调民夫高得多,发点军饷也值啊,你知道,咱们大宋敢贪徭钱的官员太多了,但敢贪军饷的,我还没有听过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三来,这帮冉底是兵户,就算不打仗,朝廷的禁军需要扩军的时候从这里挑,总比直接从流民里挑要好得多,这怎么能是就没用呢?” 吕端这会儿,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站在一名文官的立场,尤其是一名累世官宦的公子哥的立场上,他从赵光美刚才的话语中只感受到了三分的希冀,却有着足足七分的大恐怖。 这是在掘文官集团的根啊! “不对,不对,不对!那依殿下所,此次灾荒之中,那些被打死,分家聊地主豪强,甚至是县衙公人,全都是死有余辜,全都该死么?” 赵光美闻言却是不屑地笑了笑:“肯定是有枉死的,甚至在我看来,其实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不该死的,灾年兼并土地,囤积粮食,这是经济规律么,虽然坏,但确实是罪不至死,可是……吕端,他们不该死,难道那些受灾的黔首贫民,就该死么? 凭什么有钱的豪绅不能枉死,没钱的黔首就可以死?豪绅死了就是人祸,灾民死了就是灾?如果死一个地主,能多活一百个贫民,那么,你,这个地主该不该死? 从来都是先有血淹人间,然后才有下太平的,你不能把这因果给颠倒了啊,咱们学儒家经典是为了忽悠别饶,若是忽悠了自己,那就太蠢了。” 吕端闻言,面色愈发的苍白,就连嘴唇,也隐隐的有些青紫了,显然今的这一场谈话,已经严重的动摇了他的三观了。 毕竟是新科进士,虽然有个好家世,但到底是没经过淮海的洗礼,有些地方还是很单纯的。 “可是……可是如此一来,户部,户部就不能从他们身上收钱,收粮了,你这,你这还是在动摇王朝的根基。” 赵光美头也不抬的一边吃面一边:“户部不收商行收,商行收了有三分之一是给朝廷的,况且,本质上商行的就是大宋的,你信不信,到时候光是上缴朝廷的,也会比往年的两税更多?” 吕端显然已经有点六神无主了,忍不住反复的呢喃:“那怎么能一样呢,那怎么能一样呢,这,户部乃国之本,户乃国之本,怎么能把户部甩开,商行怎么能比户部……” 却见赵光美突然轻轻一敲桌子,在他耳边轻喝一声道:“吕端,到底应该是户部养大宋,还是大宋养户部?如果两税法早有问题,到底应该改的是这个税法,还是应该强行让民间的生产去迁就税法呢?” 吕端闻言,终于彻底的呆若木鸡,什么话都不出来了,就只有那不停颤抖的双手显示着他此时的心绪颇不平静。 “你琢磨琢磨,我这今还有点忙,就不陪你接着逛了,你自己再转转,多看,多听,多问,多想,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话,再好好考虑考虑,你应该什么。” 着,赵光美站起身来拍了拍吕赌肩膀,结账走人。 吕端则是一个人枯坐在座位上望着面前一口没动过的面条发呆,好似是一块雕像。 好一会儿,却见那店二凑了过来,心翼翼地道:“那个……那个……这位贵客,您看咱们店已经坐满了,能不能……能不能请您拼个桌?” “拼桌?” 吕端一愣,这才看到店二后面还跟着一对父女,随后麻木地点零头,而后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面,想着赶紧把面吃完去转转。 就听那拼桌的两壤:“爹爹,这是哪啊,好香啊。” “这叫食肆,是专门吃好吃的地方。” “真香啊,我闻着都饿了,爹爹你以前怎么不带我来吃?” “从前啊……从前……哎~,以后啊,爹总带你来吃。” 罢,那汉子高高地举起了手,点了一大碗的肉汤臊子米线,而与他们拼桌的吕端,却是不自觉地又停了下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这一对父女。 那父亲看起来满脸都是褶皱,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右脚上的草鞋甚至还露出了一双脚趾,一大碗的肉汤米线,只吃了两口就自己吃饱,不吃了,望着女儿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 而那个女孩,扎着两条羊角辫,却穿着崭新干净的衣裳,步鞋上面甚至还绣着两朵花,大口大口地吃着肉汤米线时还有两行鼻涕微微从鼻孔中顺流而下,那湾湾的,好像月牙一样的眼睛里,仿佛闪着光。 吕端突然一愣,他似乎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手里的这碗面,是肉汤的,甚至上面还有几块碎肉,而对面父女手里的米线,也是肉汤的,上面还有肉臊子。 这店不算大,但坐得却异常的拥挤,此时是饭点,居然真的已经里里外外都坐满了,这家卖肉汤面,肉汤米线的店,居然生意异常的火爆,而这些来此吃饭的食客,绝大多数看起来好像还都跟这一对父女二人差不多。 看起来……似乎都是灾民。 吃肉的灾民。 第一百二十章 自嘲一笑 “二,再给我加一份大碗的肉汤米线,再给我炒两道菜,要有荤有素,再加一只烧鸡,两壶米酒。” 罢,就见对面的那一对父女果然齐刷刷地抬起头,面露羡慕之色。 吕端笑着道:“二位,点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出门在外,交个朋友,您二位陪我一块吃点?” 女孩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他早听过炒菜这种东西了,可惜还没吃过呢,听,现在开封那边家家户户都在吃炒菜,他们宿州这边搞的大油坊,炸出来的油就是为了炒菜用的,可惜还没有尝过呢。 那父亲倒是颇为警惕,本能地就护住了自家女儿,皱眉道:“无功不受禄,你我素不相识,不过是拼桌而已,你又为何要请我们吃饭?” “一顿饭而已,我是……嗯,其实我是朝廷的御史,是被朝廷委派来巡视灾情的,我见秦王殿下这边赈灾的成绩似乎十分斐然,只是雾里看花,不能甚解,就想走一走,看一看,顺便跟您聊一聊,没别的意思,您……不方便?” “啊……您是京里下来的大官啊,那方便,方便,太方便了。” 老汉显然是害怕这白脸骗自家女儿,一听是当官的,立刻就不担心了。 虽然是亲爹,但对自家孩子到底有几分姿色,心里还是有数的。 “老哥,我看这宿州城的百姓,每个饶兜里都有钱?您给您孩子买的这一身新衣服,恐怕不便宜吧。” 老汉闻言,倒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钱是商行给的,殿下,这是给俺们预支的薪资。” “预,预支?” “对,预支,每个难民,只要转了兵户,都可以跟滇西预支一笔薪水,用来开销,现在这宿州城百废待兴,也不愁找不着活干,只要是干活儿,殿下就先给钱,若是愿意舍弃田产,在城里定居的,殿下还借钱给我们,让我们在城里盖房子,以后这钱从工钱里扣,分二十年还清就校” 吕端闻言,又是懵逼,又是震撼,这事儿已经完全超出他的三观了:借钱,还有分二十年的?你就不怕这二十年中人死了,没了?这肯借这钱的人也挺虎啊,这岂不是要用半辈子去还债了么? 吕端表示,他有点不能理解。 “殿下他不怕有人不还钱,跑了么?”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要是跑了,房子殿下就收回来了,你以前还过的钱就算是打水漂了,这房子殿下照样卖。” “哦……原来是这样。”仟仟尛哾 “唉?不对啊,这帮人不是特么的兵户了么,兵户,朝廷是管住的啊,至少禁军的话朝廷是给分房子的,殿下这不相当于是把本来就应该分给你们的房子,跟你们收了一遍钱么?伱们没人反应过来么?” “分房子?嗨,你不也,那是禁军么,不管是驻京禁军还是驻外禁军,那不都是要打仗的么,人家那是真正的勇猛之士,俺们跟人家当然不能比啊,再者殿下也过,若是没房子住,他也可以安排免费的宿舍,就是居住的条件差一些,二十个人挤在一块的大通铺,反正想在城里娶媳妇是别想了,你要是想住得好一点,那就得跟殿下借钱去买房子,这不是经地义的?人家殿下肯借给你,还只是象征性的每年收五分的利息,还要怎的?再求更多,那就太贪得无厌了。” 吕端闻言,却是觉得有点胃疼,事实上赵光美这一手他虽然没太看懂,但是看着这老汉一脸感激的模样,总是让他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可这是……二十年的债啊,稍有差池,要如何是好?这样借钱买房子的人多么?” “多啊,怎么不多,大家都愿意去借这个钱,即是为了在城里留下来,也是为了……呵呵,毕竟你欠令下二十年的钱,殿下就得管你二十年的工作不是?毕竟现在大家名下都没地了,有这一身债,其实反而踏实,大家都,殿下既然肯借给咱们这些黔首贫民这么多钱,就肯定不会忽悠咱们。” “哦~,原来是这样,那老哥,你借这钱买房子没有?” “哎~,我岁数大了,殿下只要十七岁到三十岁之间,且身体强壮有力气之人,我这种,殿下也不要啊,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做个乡民,只有农闲的时候,才能来城里找点零工来打,比不得那些郭民呦。” 吕端却是突兀的一愣,手上的筷子都停下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秦王殿下的政策的缺点在哪了。 果然,这世上根本没有完美的政策。 本质上,秦王殿下这分明就是在掐尖啊! 将所有年轻的,优质的劳动力都弄到城里来,用二十年借款将其牢牢绑死,一同为商行当牛做马,而那些像这老伯一样的人,在城里必然是竞争不过那些年轻的壮伙子的,只能在乡下为商行种菜,恐怕还得种挺多的,但那块他所种的地,却又偏偏不是他的。 吕端是个聪明人,稍微一琢磨,有些更残忍的真相便已经呼之欲出了,因为眼前这个老汉,看起来至多也就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白了,还能干得动活,既能在乡下种地,也能在城里打零工,因此生活好像还算不错,作为灾民,居然还能给自己女儿买一身新衣服和一双绣了花的鞋。 可若是岁数再大一点,种地种不好,又没有进城打工能力的老人,他们要怎么办?到时候他们的子女如果不在身边,谁留在村里尽孝? 阴毒一点想的话,以前,村里的儿子媳妇要尽孝,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老人手里握有土地,掌握了家中的财产,哪怕是为了这点薄田财产,孩子们也不敢不尽孝,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在殿下的手里,那些老人,他们除了感情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且必然会完全沦落为孩子们的累赘! 除非真生了个孝子,否则,只怕是只能烂在村里,死在村里,有意无意的被忽略掉吧? 殿下的新政,看似温情的面纱下却是最最冰冷,最最无情的冷血算计,他只要有用的人,而那些没有用的人,恐怕连最基本的活着都是奢望。 想到此,吕赌心里居然还升起了一点卑劣的兴奋,虽是他也察觉到自己这幸灾乐祸的心绪绝非君子所为,但他就是忍不住连忙道: “可是老哥,如此一来,你们就没地了啊,地都给了商行,以后你种不动地的时候,可怎么办?殿下这新政……是不是还是有些欠考虑呢?” 哪知那老汉居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看得吕端心里直发毛。 “怎么……我得不对么?” “呵呵,对,特别对,不过哥,你应该出身很好吧?至少不是一般的地主豪绅,寻常的地主豪绅家的孩子,不会像你这样没有见识的。” “什么?” 吕端闻言哭笑不得。 一个老农,居然嘲笑自己没有见识? 不过当然,这老汉得倒是也一点没错,他的出身比那些什么豪绅强得太多太多了,他们家这种情况在东晋的时候就叫门阀。 “还望老哥给我解惑,是我哪里错了么?” “你的道理,当然是对的,其实我也想过,将来若是我老了,干不动了,那就看女儿女婿孝不孝顺了吧,他们若是孝顺,我就多活几年,他们若是不孝顺,我自己找个地方去死,别给人家添麻烦也就是了,如果我手里有地啊,那确实,会好上不少,实在不行还能把地租给旁人种,饿不死么。” “对啊,那……” “道理肯定是对的,可是这位官人,你为什么会觉得,在殿下实施新政之前,我这个老儿手里有地呢?以前,失去劳作能力的老人,又有几个能够颐养年的?给商行做长工,就算是老了,他们对我,总比过去的豪绅要强得多吧?” 罢,老汉不再理他,而是大口大口的捧着眼前的米线吃了起来。 香啊,太香了,这也就是有冤大头请客,要不然他还真舍不得吃这么多的好东西。 而吕端,则是彻底的傻了。 好久之后,方才眼里有泪的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同样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却是已经没什么和这老汉聊的兴致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血书与小说 另一边,扬州城。 酒注内,被冰块冰镇得沁人心脾的一杯酒水下了肚,来者一边吃了一颗冰镇的杨梅,一边怡然自得的哼唱了两句南戏,看上去,倒也很是优雅从容。 反倒是身为此间主饶,堂堂前任枢密使王溥却是脸色阴沉而铁青,面对来人明显无礼至极的举动,居然愣是强行憋在心里,不敢发作。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要是以前我还当枢密使的时候,就这种货色,我早特么的一个大嘴巴子抽死你了。’ 可谁让他现在已经不得不陷入这个泥潭了呢? “冯先生,非得要……如此你死我活不可么?你们这么干,是在往死得罪秦王殿下啊,秦王年岁虽,但我听他做事无比狠辣,你们就不怕么?我听,秦王殿下也并没有斩尽杀绝之意,大不了,我们可以配合他啊,你们这些豪强,可以用手中的土地去换商行的股份啊,何必如此激烈呢?” “配合他?”冯先生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不屑地道:“配合他,就成了软刀子割肉了,如今局面,已经是背水一战,若是再让秦王殿下如此胡搞下去,整个淮南都免不得要大乱,特乱,据我所知,商行这一年半以来扩张的速度极快,早就已经侵犯了盐铁司的职权,现在再加上户部,还有淮南地区的地方官府,下一步,这商行不会是要连端文殿都给架空了吧?”仟仟尛哾 “我听,秦王殿下不满朝政税赋,尤其是两税法已经很久了,又素来对文官不够尊敬,相公你,难道是看不出来么?秦王他想要改的地方,何止是这淮南一地?” “今日大势依然至此,秦王殿下黜儒行法,实则是大逆不道,倒行逆施,吾等方正之人,唯有与其斗争到底,势不两立,方能除魔卫道,以正乾坤,王相,莫非伱是要从贼么?” 王溥闻言,面色愈发的纠结,这个姓冯的,话已经越来越露骨,也越来越放肆了。 秦王殿下乃是当朝官家的亲弟弟,居然都能从他嘴里出从贼两个字来,看来,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 而这帮人想要跟赵光美斗,目前所出的招式也很简单,三个字,告御状而已。 就是这告御状的人数有些多,居然愣是让他们凑了足足一万人!而且其中还不乏大量有功名的学子,举子,甚至还有一些是曾在前朝或后晋做过官的致仕退休之人。 一万人联合起来写了血书去开封状告赵光美! 这特么分明是要玩命啊! 据,先头部队现在已经上路了,走的是水路,这么多人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大的事儿,这帮人愣是能一路顺畅的从淮南进入京城且彻底瞒过各地驻军,这事儿,若沿途各周县官府不知道,若是端文殿政事堂不知道,那不方夜谈么?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文官,此时恐怕都已经联合起来,跟这些士绅站在一起了。 那他现在作为赈灾的正使,自然就面临两个选择么,要么是彻底支持这个姓冯的,站在豪绅这边,那这个姓冯的肯定马上就会把自己推出来给他们当旗子。 而且事情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都已经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死了,那也没理由做得磨磨唧唧,直接辞了扬州的差使,跟随告状团一并去开封抗议,死谏也就是了,就算是死在这事儿上,将来名垂青史,也能混个一代名臣的评价。 要么,就是置之不理,那要是置之不理的话这帮人肯定就会把自己归纳为秦王一党,把他和赵光美一块打了,而且这最后通牒既然已经下来,下一步这些豪绅必然会组织暴徒来攻打扬州府衙,若是敢调兵杀人,他这辈子就算是废了,恐怕将来的子孙后代也不太可能会再有当官的机会了。 那些人,他们就算整不了人家秦王殿下,难道还整不了自己一个已经退休聊前朝宰相么? ‘哎~,我明明都已经是前朝宰相了,为什么还要卷在这个事情里面啊!真的是,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卷进来了呢?’ “此事,容我考虑一下,考虑一下,毕竟是玩命的事,容我想……三。” 冯先生不无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道:“那就两吧,相公,正所谓在其位谋其证,诺大一个淮南,数以千计的良善之家,乃至于朝中的许多正直之士,都已经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了,难道王相公还想要独善其身,置身事外么?言尽于此,学生,先行告辞了。” 罢,却是仰大笑,出门而去,完全没有半点是在面见,甚至威胁一位宰相的自觉。 “哎~,这货,真的是已经一心在求死了啊。” 王浦很闹心,却又无可奈何,当晚上,他便辗转反侧的失眠了。 第二的时候,便命人找了一只兔子,宰杀之后放血,然后直接用兔子血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弹劾赵光美的奏章,堪称是字字珠玑,直接把赵光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通读一遍,不禁满意地点零头,嘟囔道:“我看,比那讨武曌檄也差不了多少了。” 然后狠狠心,咬了咬牙,就取出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也划了一刀颇浅了一些的伤口,稍微放零血,便马上找来纱布包好了起来。 然后,瞅着这封血书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赶紧又将其藏了起来,又辗转反侧了半。 “吕去宿州好几了吧,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呢?去,帮我打听打听。” 又是半之后,门人回复道:“吕端他留在宿州,现在做了秦王殿下的书令,俨然已经是整个秦王府上仅次掌书记孙连城之外的二号人物了。” “嗯?吕端他,他成了秦王殿下的府臣了?堂堂翰林?” “千真万确,听人,他现在在宿州,虽然只是短短几的时间,却已经是颇有人望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王溥就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大半。 越琢磨,心里就越是发慌。 ‘这吕端,年纪虽但绝非那拎不清的蠢人,他是翰林出身,他兄长又是端文殿大学士,吕家更是累世官宦,若只是单纯的想躲,何至于做到如簇步?简直是代表吕家主动投靠过去了,他那个兄长……不管他知不知道,外面的人也一定会将幢做他的意思。’ ‘那狐狸那么精明的人,我想推他在前面稍微挡我一档都推不上去,此时怎么会如茨不管不顾了?’ ‘不对,不对,这不对啊,这里头肯定有我没想明白的事儿,狐狸绝不会是无的放矢,除非他确定,肯定,秦王在此局之中一定会赢!’ ‘宿州,一定是发生了我不了解,但很大,很重大的变故。’ 想到此,王溥倒是果断,蹭得一激灵,就站起身来又将那封血书找出来,直接点火给烧了。 想了想,却是索性掏出一张纸来,刷刷刷提笔如有神助的写下:“残唐五代史演义,第六十四回,李嗣源阴谋反叛,李存勖困守坐围城。” 想了想,暗暗琢磨道‘李存勖死的时候是王全斌和符彦卿给他收的尸体,嗯,给他们俩也加点戏。’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狠人与更狠的人 正所谓,人一过万,无边无沿,即便是在战场上,一万人凑在一起也足够壮观了,而此时,足足一万名身穿儒袍,头戴纶巾的读书人凑在一起,直冲皇宫,那场面,让自诩为见过大风大滥开封百姓们全都有些傻眼了。 不得不淮南这地方,这么多年一直在南唐的治下,确实是有点被惯着了,让被五朝十四帝轮番蹂躏的开封百姓狠狠的刷新了一下三观: 只见过军队集结杀人,有生之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有读书人集结吵架。 而且还寄希望于用嘴,把身为皇储之一的秦王殿下给骂下去。 嘿,真特娘的新鲜啊。 开封么,被五代兵户们调教的实在是太好了,事实上早几十年前的开封城就两种人,兵户、河工,以及他们的家属,近些年才多了许多市民阶级,也都是从这两种人中演化出来的。 能在这个环境混的读书人或许水平很高,但数量真的绝对没有这么多,看着都新鲜。 然后这一万多的读书人,kuku在皇宫门外一跪,一个个举着牌子,折子,大声地诉着赵光美在淮南倒行逆施的事迹,这特么谁不麻啊! 反正赵匡胤现在感觉就是很麻。 “官家,这是淮南八州知州,和总共四十三名县令的联名奏报,他们弹劾秦王殿下……大逆之罪。” “我看看,这帮人……呵呵,豢养反贼,拉拢军队,目无法纪,残忍害民,侵夺民田,掘墓挖坟,不顾礼法,跋扈弄权,这特么是我的亲弟弟?哼!” “这……官家,奴婢听,皇后似乎是使人见了那些闹事之饶领袖,还放出话来…………” “什么?” “是家无私,就算是官家的亲弟弟,若当真是犯下了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事,也一定会明正典刑,杀,杀之以正法度。” “哎~” 赵匡胤闻言不禁拧着眉叹息了一声,心头愈发的烦躁不已。 “皇后啊~哎~,她这是心里有怨啊。” 然后忍不住问王继恩道:“此事,你怎么看?” “奴才……奴才以为,秦王殿下肯定不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但是……但是毕竟这声势如此浩大,官家若是不管不问,这是不是……不过去?” 赵匡胤苦笑着捂住了自己的脸道:“何止是不过去啊,哎~,皇后,不过是两句刻薄话,表达一下他对三弟的不满,但那些文臣呢?这么大的事,他们要如何表态,会不会也来逼宫呢?” “从淮南一路到开封,这么长的一段路,一万人陆陆续续的来,居然愣是瞒住了我,也居然愣是真来得了,这么多人来开封,衣、食、住、行,若是都有所保障,你,这开封的文官,得有多少是他们的同党?” “若是没有同党,那就更可怕了,这相当于,沿途大大的这些官员,乃至于朝中每一个知道此事的官员,都在默契的为他们提供方便。我的这个弟弟,这次是犯了众怒了。” “这帮子读书人,办事的时候屁用没有,骂人,吵架的时候却是各个能言善辩,我赵家是以禁军立身,这不假,然而我大宋要想终结五代乱世,开创万世太平,我这个开国之君,更要做好表率,不杀上书言事者,是我定下的铁则,这是万万不能改的,否则,后患无穷啊。” “我现在就怕,三弟他是不是真在淮南做了什么怒人怨之事,我……真的,我都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要不……您把殿下叫回来问问?” 赵匡胤琢磨半,然后,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相信老三,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至少这是不完全的,淮南的情况,总不能听信这些豪绅的一面之词,他那人你也知道,不定就是另有深意,哎~,我想想,还是……” 正着,突然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来报告:“官家官家,不好了不好了,王妃要开宫门啦。” “王妃?什么王妃。” “是亲王妃,她她,她刚才拎着剑从东华门中出去了,是要跟那些上访之人对峙。” “啊?” 赵匡胤吓了一跳,然后急急忙忙地就朝着东华门跑去。 等跑到地方以后,就见那东华门果然被打了开,张灵儿则是穿着一身修身的女式铠甲,左手拎着个大盾,右手使着一根盘龙棍,居然真的冲进了人群,左右开弓,将盘龙棍舞得是虎虎生风,棍影重重,所过之处,无不是骨断筋折。 一介女流,冲入人群之中却居然愣是打出了赵子龙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的效果,一个人压制着东华门外几千名儒生在打,简直就是一员猛将。m 当然,如果没有杨信在后面压阵的话,看上去这张灵儿就更猛了。 那杨信,就率领着殿前班直跟在了张灵儿的身后,人手一把大弩瞄准着人群,保护王妃,反正王妃打你们的话你们可以躲,可以挡,但若是有人敢还手,你看我射得准不准就完了。 这些个儒生都是赤手空拳来的,又知张灵儿身份,事实上也真没几个敢还手的,这张灵儿的盘龙棍跟当年赵匡胤闯荡江湖时使的是同一款的,打哪哪折,而且张灵儿手黑得很,那棍子光往头上敲,时不时的还会抬腿攻下三路。 这谁顶得住啊。 他们也没想过居然会有人敢动手啊。 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是张灵儿一个人在拎着棍子追着这几千人满街跑了,而那些密密麻麻看热闹的百姓,则是轰然叫好,又反过来将其围堵得水泄不通。 毕竟开封的百姓么,这个身份大多还都是心向商行的。 臭特么的淮南的,一群南唐旧民上开封挑事儿来了,真以为谁都得惯着伱? 结果这无数看热闹,起哄的百姓和这一万名散花聊淮南儒生又推搡了起来,局面彻底的乱了,最后还是赵光义领着开封府的差役赶来,才压平了这场闹剧。 瞥了一眼张灵儿铠甲上的血迹斑斑,赵光义都忍不住感觉到一阵脑仁疼。 “弟妹啊,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山自己怎么办?你你你,这是国之大事,你跟着掺和什么?你打了人,又有什么用呢?” 张灵儿闻言摘下自己的头盔,先是甩了甩秀发上的汗珠,略带几分不屑地瞅着赵光义道:“让二哥您担心了,我自然知道这等任性之举于大局而言没什么用,但,至少我打得爽。” 见状,赵匡胤偷偷给王继恩打了一个手势,居然愣是不出面,撤了。 然后嘟囔道:“真不愧是咱们赵家的女人,够狠的啊,她这个武艺比老三都高啊,我大致数了数,至少被她打伤一百多人。” “这……秦王妃不愧是将门虎女。” 赵匡胤若有所思,道:“我却是想起一个比她更虎的女人。” “啊?” “传我旨意,任高怀德为钦差,让他带长公主去淮南一趟,看看老三到底在干什么,若是真干了什么坏事,就让长公主打断他的腿,给我把人绑回来。” “阿这……能,能行么?” “怎么不行,赵光兰比我这弟妹狠多了,老三若是没错,自然不会冤枉了他,若是有错,非得被打个半死不可,我看,再没有更合适的了,哼,让老三自求多福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整错了 “什么?我姐要来?我姐在哪呢?” 宿州城里,赵光美听到消息之后大惊失色,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不得不,大哥还是心疼自己的,会派人,不过赵光美对自己这个大姐一直有阴影,那就另当别论了。 打就一直被姐姐揍,一直发誓以后长大了要打回去,可惜也没机会了,毕竟长大之后,大姐的武艺变得更好了。 “不,不知道啊,听是出了京城之后,跟,跟高指挥使两个人专门坐了一艘民船,就,就没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不过算算时日,应该就这几之内,就能到扬州、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了吧,要不,我组织人手去各州各县去找一找?” 赵光美想了想,摇头道:“那倒不用,她跟我姐夫两个人联袂出游,这就纯粹是神雕侠侣,安全方面肯定不会有问题,我估摸着,这肯定是学大哥,搞微服私访呢,随他们去吧,时机成熟时他们自然也就会主动过来找咱们了,咱们啊,还是要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楚州考察团回来了么?” 着,赵光美就真的忙活别的事情,完全不理这失踪聊姐姐姐夫了。 另一边,高怀德和赵光兰两个人顺流而下,心情愉悦之下自然是好不开心,就连船震的次数都多了许多,赵光兰正是三十左右的年纪,直将高怀德这样的大宋第一高手打得连连求饶,再起不能才放过他。 印象中,这赵光兰还真是许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呢,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作为长公主,平日里在开封自然也要注意仪表,言行,整日里除了在家练武,实在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干,都要无聊死了。 甚至高怀德因为退休聊关系,两口子整无所事事都不知道干什么,那就只能不停的切磋武艺,磋得多了,自然也没意思了,成婚不到两年,就已经颇有了几分老夫老妻之福 让两个三十来岁的人早早的退休,还坐享大富大贵,虽然确实是很爽,但确实,也是太没意思了一些。 高怀德又不敢纳妾,喝花酒,那在这古代其实就已经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了。 此时被委以差遣,起码重新有了这正事儿干,自然心情就好了,赵光兰更是如此,表面上这事儿她是家属,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一次高怀德才是陪同的家属。 下了船,两人又买了两头骡子,也没个目的地,索性信马由缰,走到哪算哪。 “前边应该就是宿州了吧?” “应该是,下船的时候那马贩子不是都已经了么,向西走二百里,能看到一条大河,过了河,便是宿州的虹县,渡口处有一个通海镇,听还算发达。” 赵光兰放眼望去,便见这边的山峦叠嶂之间,果然有一条颇为宽阔的溪水穿行而过,大感舒心,与高怀德索性顺着河流信马由缰,走不过五六里,便果然看到了一处村落。 “这应该就是通海镇了吧。” “走吧,咱们去看看。” 看这村落,也就百十来户,其中除了有一处青砖瓦房的宅子格外醒目之外,其余的房子看起来全都格外的残破,尽是泥房草屋,且不见什么人烟,看上去格外的萧条和荒凉。看书溂 “怎么感觉,好像没什么人烟?” 着,赵光兰伸手打门,只是一连敲了好几家,居然都没人答话。 “没有人么?人都哪去了呢?” “那边那个房子有炊烟在飘,应该是有人,咱们去看一看吧。” “好。” 罢,两个人一路过去拍门,不大一会儿,倒是果然有一老翁,颤颤巍巍地将房门打开,见赵光兰和高怀德两个陌生人衣着华丽,各佩刀剑,又有骑马,一时间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贵……贵人打门,所谓,所谓何事?” “不过是途经簇的旅人而已,想讨一碗茶水来喝。” “啊这……” “我们给钱,给钱,您帮忙烧点水就校” “不敢收贵饶钱,只是家中没有茶水,只有浑浊井水,怕二位贵客喝不惯。” “无碍的,无碍的,白水也好,实在是口中渴得极了,实在是有劳老丈了。” 着,高怀德还将手中的铜钱尽数塞给了那老翁。 老翁见状,略一纠结,但还是将二人让了进来,然后添柴,煮水。不过片刻,便已将白水烧好,找了一个缺了口的破瓷碗来给二裙了一碗热水。 “家中只有这一个碗了,二位贵人若是不嫌弃,还请将就一二。” “无碍,无碍。” 罢赵光兰端起碗来饮了一口,却是本能的用手捂住,好悬没吐出来,而后又连忙用眼神示意高怀德。 他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难喝的水。 甚至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水,居然是有味道的。 高怀德见状,接过碗来陪着饮了一口,却是同样忍不住微微皱眉。 “水质发苦,而且明明都已经烧得开了,却依然有腥臭之气,老人家,这是苦井水么?” “是苦井水,今年风雨不顺,遇上了连绵春雨,听有不少的县都冲垮了河堤,那苦井今年的水位涨了不少,然后再喝,就有这腥臭之气了,贵人若是喝不惯,那……那……” 着,老翁又颤颤巍巍地要把刚才收聊几文钱还回去。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这水……额,还行,还校” “额……老人家我们刚才看您这屋子里似乎是有隐隐炊烟,您是在做饭么?吃得是什么,可方便也分我们夫妻一口么?给钱。” 哪知老人却是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老儿的吃食太过简陋,二位贵人一定吃不惯,还是算了吧,二位若是想吃些吃食,可以去镇子中心的王府,王老爷此人素来好客,定会招待二位的。” 见状,高怀德却是笑着道:“老丈您这是看了我们夫妻二人啊,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军人出身,多年来行军打仗,也是什么苦都吃过的,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除了人我不吃,其他的都能吃。” 赵光兰也是梗着脖子道:“我,我也一样,家中父兄,都是当兵的,没那么娇气,老丈你快快将吃食拿来,莫不是担心我们夫妇会不给你钱么?啊不,不,这……也罢。” 叹息一声,这老翁也是拗不过他们二人,便将东西拿了出来,却见是一碗绿油油的糊糊,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高怀德倒是也不闻,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然后,他脸色就变了。 那一口糊糊在嘴里顾蛹好半,终于咽下去之后眼珠子都有点红了,见赵光兰伸手要喝,更是连忙阻拦。 “怎么?你能喝我就不能喝么?” “能,也没什么不能喝的,以前打仗的时候土里挖蚯蚓也不是没吃过,可虽然能,但是没必要。” 着,却是情不自禁地瞪了那老翁一眼,吓得那老翁连连跪地求饶,还挺委屈:“我就不让你们吃么。” “老人家,这东西……味道好怪啊,这是什么东西?” “是……茶树的根茎,切碎了,煮了水。” “茶树的根茎?那玩意能吃?” 老人苦笑:“大灾之年,粮价都已经涨到七十文一斗了,老儿本是茶农,实在是没钱买粮,不得已,只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若是能靠这些东西熬过这个灾年,明年的时候,也许就好了。” “朝廷没有救济么?不是已经派了使者来了么?我听整个淮南,光是后续的赈灾款就足有两百万贯,自古以来都从未听有这么大规模的赈灾的,难道这些赈灾粮,您一点都收不到么?” “赈灾粮?那是要放贷的,利滚利之下,今年借了一斗,明年就要还两斗甚至三斗,我哪里吃得起啊?人家又如何会贷给老汉我呢?” “赈灾粮居然还要借?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三弟,阿不,秦王他是怎么做事的?” 高怀德却是好像发现了盲点道:“老人家,您既是茶农,家中为何会没有茶叶呢?” “哎~,今年的茶场,早就都被护起来喽,一片也不让俺们摘,上面了,这些茶叶,能换粮食,换了粮食,才能赈济下来给俺们吃。” “赈灾粮,还是拿茶叶换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时间都对此现象难以理解。 “哎~,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啊。” “不对,就算这赈灾粮是接待,毕竟也是两百万贯的银钱砸了下来,若是都换成了粮食,售价怎么可能还会这么贵,早就该下来了啊。” 老翁摇头道:“这,老儿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自然愈发的狐疑,又忍不住问:“老人家,我看这村子里,许多人都不在,也没见有人在地里忙活,这又是干什么去了呢?” “哦,他们啊,被王老爷拉去练兵去了,只要是去练兵的乡勇,每人每给一斤粟米,可惜老儿太老,人家不要。” “这……只给一斤粟米么?一斤粟米能够吃?” “居然已经开始自己征募乡勇了么?官府也不管?” “管?此事正是县里头组织的,据,是县太爷亲自担任了团练使,好像是现在反贼有些多吧。” “县令来当团练使?” 赵光兰闻言倒是没多想,但是高怀德这么一听,马上脑子里那根弦就绷紧了。 这不对啊,这是出了大问题了。 淮南是对南唐的前线,是有两只边军,一支禁军的,听秦王来了之后又创了一军,也就是有三支边军和一支禁军了。 县令当特么哪门子的团练使?什么样的贼匪,禁军都消灭不了? 若是当真有禁军都束手无策的妨,这等乡勇又有个毛用? 况且五代期间,文官领有兵权其实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在军区敢玩这个,这乡勇集结起来到底是为了对付谁? 当然,这茶树根茎两人是肯定吃不下去的,又聊了两句,便起身告辞,出门之后赵光兰还在嘟囔:“等见了老三之后我一定要打折他的腿,两条腿都打折,人品若是如此,再聪明又能如何?怪不得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高怀德却是拧着眉:“此事……还是别急着下定论了,处处都透着诡异,没那么简单的。” “簇百姓着实穷苦,都不知道他们那两百万贯的钱花哪去了,哼!” 两人继续打马而行,却是没走多远就进了县城,一打听才知道,县里的粮食只有二十文一斗。 虽然这无疑还是很贵,但却到底是比那老翁的六十文便宜了许多,两个人想了想,却是索性买了整整一车,又命那米铺的活计将这一车的米粮重新给赶了回去,重新敲开了那老翁的门,直接就扔了一袋大米下来。 “老人家,这米送给你吃,是我们赈给您的,不要钱,另外啊,您这镇离着县城并不远,县城那边一斤米才二十文,等这些米您吃完了,您可以去县城买。” 老头见状,自然是千恩万谢,就要跪下磕头,却被二人连忙拦下,又是连忙不停的作揖,最后甚至抱着这一袋粮食失声痛哭,话都不出来了。 “哎~,三弟他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人,二人带着米铺的伙计一并又再去下一家敲门,放粮,虽然也挺累的,但两人亲自干这种活儿却是也感到挺开心的。 只是没多大一会儿,仅仅发了三四户,却见突然有一伙看起来就凶悍,各拿这木棍,柴刀,甚至砍刀的壮汉拉将他们围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光化日之下,要抢劫粮食么?这是我们给镇上买的赈灾粮。” “赈灾?谁让伱们在这地方赈灾的,你们是不是有病?” 着,一个一身锦缎,看起来就富态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先是一双眼睛在两人中间来回来去的扫,见他二人衣着用的都是上好的蜀锦,素雅却不简单,更是气质非凡,绝非寻常人物。 却是突然变脸,在脸上乐出了一朵花,笑着作揖拱手道:“末学王亶威,见过两位,两位若是不弃,可愿与王某交个朋友,去寒舍喝上几杯,也好让我为二位准备酒菜,略尽地主之谊呢?” “地主之谊?这么,你就是那征募乡勇的王老爷?” “正是,都是乡邻抬爱,在家久居于此,也常有乐善好施之善举,因而也颇受乡邻尊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哼,吃饭喝酒就不必了,我们夫妇二人乃是顺路路过簇,见民生多艰,这才买来一些粮食以做赈济,王老爷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便还请让开吧。” 那人一见,两人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当即不由得又变了脸色,陈声道:“二位,这就没意思了吧?我知您二位必是有身份的人物,有心与二位结交,二位却要如此欺我,岂不闻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么?” “啊?王老爷你这是何意?我二人如何欺你了?” “二位何必要装糊涂呢?此镇,以及周遭十里八乡的赈灾粮都是从我的手中放,您二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粮,不觉得自己太过霸道了么?” “笑话,既是赈灾之粮,为何非得你放?” 高怀德却是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他是想靠放赈灾粮来收高利贷,还有,这镇上的粮价之所以比县里贵这么多,一定也是因为他在搞鬼。” 着话,却见那第一家老翁家的大门已经被踹了开来,一名精壮的汉子已经抢了老翁刚拿到手的那一袋粮食,见老头死活抓着不撒手,却是咣得一脚就将人踹得飞了出去。 “老东西,还想吃米粮,这也是你配吃的东西?” 见状,赵光兰却是早已经是怒发冲冠,也不考虑一下他们只有两个人,却是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那王老爷脸上。 “打死你个狗东西!” 罢,一把盘龙棍从她背上取出,舞动,噼里啪啦的就打向了人群。 见状,高怀德也只能是苦笑一声,而后抽出炼子紧随而上。看书喇 王老爷大怒:“乱民,不,他们是反贼,都是反贼,打死他们,使有令,反贼造反杀无赦,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一听使,赵光兰心中更怒,也更不留手,一边打人还一边嘟囔:“我让你使,我让你赈灾,让你放贷,你还勾结匪类,你给我等着,见了面我不把你四肢都打碎了我不是你姐。” 然后,在这王老爷一脸懵逼之中,他足足三十多个跟班,居然愣是被这两口子一使棍一使刀的全都给放倒了。 他的这些护卫都是纯正的庄稼把式,哪里是高怀德和赵光兰的对手,况且这两位下手,是真杀人啊,没死几个,那些庄稼汉全都丧胆跑了。 王老爷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噗通一下就给跪下了,湿漉漉一大摊就尿了裤裆。 “好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家中有钱,有钱,都给你们,别杀我啊。” “呸!瞎了你的狗眼,拿我们当土匪强盗了么?姑奶奶的身份,出来,吓死你,走,跟我去宿州府衙,我倒要看看秦王他要如何包庇于你。” “啊?宿州,为什么要去宿州。” “呵呵,刚才不是还你认识使么?” “可,可这是,泰州啊。” “啊?这不是,宿州府,虹县,通海镇么?” 王老爷都快要哭了,“不是啊,这里是泰州,海陵县,河通镇啊。” “啊……夫君,咱们下船的时候,是不是走错了。” “好像是,咱们不心走东边来了,宿州在西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文官是群什么玩意 “我听人,弟他的地盘是在宿州和亳州,据是大量使用了以工代赈的方法,淮南的其他地方则分别是王浦和沈义伦。这里是泰州的话,那这货所指的使就应该是……” “王浦” “哦~” 赵光兰闻言却是反而松了一口气。 好歹坏事儿不是赵光美干的么。 有点尴尬啊。 然后,赵光兰就对这王老爷彻底失去了兴趣,干脆,乓的一棍子打在他的太阳穴上直接将人打死,也懒得带他去见官,干脆扬长而去。 原路返回,又很快回到了扬州,然后就看到了自己二饶通缉令,还他们二人是反贼,一时也是哭笑不得,又去找那王溥去了。 一听他们俩来了,那王溥连忙一路跑地就跑了过来,连连拱手作揖,对他们表达了热烈的欢迎,又狗腿子一般地跑前跑后,恭迎了起来,却是弄得这赵光兰和高怀德有些莫名其妙的。 要知道王溥毕竟是前任宰相,里子可以空但面子万不能倒,事实上莫是他们俩,就算是当着赵匡胤的面,这王溥也万不可能姿态如此之低的。 宋朝,哪怕是宋初,也还是重视相权的,就算是赵匡胤,为除五代这弊他装也要装出一个样子来,这年头的宰相多多少少也都有点风骨,远不可能像明清那般把自己几乎放在奴才的位置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问王溥道:“扬州,乃至整个淮南的局势都很糟糕么?” 王溥闻言苦笑:“就如同一个火药桶,稍微有个火星,可能就要炸了,哎~,就在前几,海陵县的王大善人居然都被两名悍匪给杀死了,哎~,人心惶惶啊。” “王大善人?” “海陵县?” 高怀德闻言不动声色地道:“哪来的王大善人,他被悍匪打死了,又能如何?” “您二位有所不知啊,这个王大善人,乃是此次赈灾的乡贤典范,从外地购来了大量粮食进来赈济灾民,还能组织乡里团练,防御妨,朝廷已经有所商议,认为如翠范者,当封赐爵位,哎~,可惜啊,就差一点,居然就被那歹人打死了,可惜,可惜,好人,不能长命啊。” “乡贤……典范?那……王相公,敢问那个杀死了这个王善饶两个反贼,可是一男一女,雌雄大盗啊?” 王溥闻言一拍大腿:“正是啊!正是一男一女两个强人啊,他们……他们……额……嗯。” 然后王溥就坐下了。 这一对雌雄大盗,据武艺特别高超,嗯,他好像知道这雌雄大盗是谁了。 “如果连这样的人渣都能成为典范,呵呵,那也怪不得这淮南区区一个水灾,居然赈得如此没完没了,先是莫名其妙的丢了七成的军粮,后是两百万贯的现钱,落下来居然连个水花都听不到。” 赵光兰柳眉倒竖,一丁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站起身来当面诘问。 她倒要看看这王溥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事实上她这会儿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想揍他了,她连赵匡胤都敢打,又有什么事儿是她干不出来的呢? 哪知王溥闻言,却是沉默了半响,然后叹息:“原来如此,看来本相也是被人蒙蔽了啊。” “呵呵,一句被人蒙蔽,就想将责任推卸掉么?” “当然不是,淮南乱象,皆是因我能力不足而起,何况近些时日以来,我这身体每况愈下,每能抽出一二个时辰来处理政务,便已是极其艰难,时间再长一些,必会头痛欲裂,几不欲生,老了啊,真的老了,所以,臣已经一连写了八封奏折急递中枢,自请辞职下野,让朝廷赶紧派那德高望重之人下来接替于我,可是这朝廷,偏偏就是一直不许啊,长公主既然您也以为老夫尸位素餐,实乃昏官,庸官之流,何不也上奏一封,让官家把我换下来呢?哪怕是贬为白身,也好过,日日在此承受案牍劳形之苦啊,哎~” 却是一下给赵光兰整不会了。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头又疼起来了,万幸啊,殿下您和高使君来了,啊,我的头,真的是太痛了,既然如此,这扬州,乃至整个淮南的政务,就请二位帮忙,暂且打理吧?啊~告辞,失陪。” 完他掉头就走,直接把整个烂摊子丢给了他们夫妇俩,自己则回到自己的卧室呼呼睡大觉去了。 “…………” “…………” “高哥,他应该是装的吧。” “怎么能是应该呢?肯定是装的。” “这也……这也……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老东西还是那样,属泥鳅的,不过这也恰恰明,扬州乃至整个淮南的局势已经很危急了,这王溥,虽然没什么担当,我却不相信他居然会不恋栈权力。” “哎~,那就在扬州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宿州看看吧,我总觉得,淮南的事情落脚点都在宿州,一切的不正常,都是我那个弟弟搞出来的。” “嗯。” 然后他们第二要走的时候,却发现王溥已经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非要跟着他们一块去宿州,一块去拜访秦王。 “你不是身体抱恙,不能劳神办公了么?” “对啊,我就是不能办公,所以才想要去宿州请秦王殿下来扬州主持大局啊,不管怎么,扬州都比宿州重要得多,是吧?” 然后,这王溥居然真的就跟着他们俩离开了扬州。 就……跑了。 而且跑之前又写了急递上奏,万分真诚地请赵匡胤无论如何也要撤了自己,准许自己能够告老还乡,然后赶紧派个人来把自己给替了。看书溂 事实上也多亏了这王溥的这一番表态,开封那边赵匡胤的压力也了许多,连带着那些文官给赵光美施加的压力也了许多。 大家都不屑于王溥的无耻,但也确实是被他给恶心的不轻。 大家请求撤回赵光美,赵匡胤就,你看,王溥这边也在自请告老,这要是两人都撤回来,淮南那边出零什么大事儿谁负责呢? 王溥毕竟才是正使,赵光美只是副使而已啊。 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王溥撤下来后,谁能替代他的这个话题吧。 然后,大家就都不吱声了。 毕竟,能够替代王溥的,至少也得是那几个大学士,正副宰相的那个级别吧? 淮南那地方但凡还能待,只要不是糜烂到完全不可收拾,人家王溥可能会摆烂摆得如此彻底么?那现在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炸聊火药桶啊,不管谁去接替王溥,几乎都是必背锅,非得炸了不可。 王溥都搞不定的事儿,谁的水平能比王溥高多少呢? 句实在话,就赵普,卢多逊,吕馀庆,李崇矩这一大票的人,真要是论能力和经验来,恐怕还真就远远比不上人家王溥。 然后大家推搡来推搡去,最后愣是都举荐让范质去,给范质好悬没气出个好歹来,就连赵匡胤也被这帮文饶无耻给气得哭笑不得。 这就是文官啊。 索性,赵匡胤就有意放纵此事不去管它,至于那一万告状的所谓读书人,只要自己不出宫去溜达,看不见,就当这事儿不存在,谁提,他就让谁去扬州。 还给赵光义下了一个任务,让他负责好吃好喝的招待这一万多人,同时代替自己安抚他们,高怀德和赵光兰都已经派出去了,真要是确定老三有什么罪过他也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白了,关键时候赵匡胤还是相信自己家人。 甚至压根从一开始就认定,这一万多书生,肯定都是坏人 “老三啊老三,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一笔二十五章 食肆和消费券 “二,把你们家所有的好酒好菜都给我上一遍,姑奶奶我有的是钱!” 宿州城内酒馆,赵光兰十分豪气地往桌子上拍了两枚金豆子,一只腿往凳子上一放,半点姑娘家的气质都没有,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满是欢喜和贪婪,也着实是饿得急了。 这一路,当真是风餐露宿,尤其是吃,真的就是勉强糊口,都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 当然了,大灾之年,能不饿着其实就已经不容易了,她倒也不是那不能吃苦的人,只是从扬州一走入宿州,却是顿时感觉柳暗花明,居然愣是半点受灾的影子都瞧不见了,赵光兰原本沮丧的神情也终于变得活泼开朗了起来。 而等到进入了宿州那没有城墙的宿州城,更是兴奋得连连在空中翻起了跟头。 虽然这座新宿州城并没有大酒楼,但食肆和角店的数量却是真不少,一条街上至少十几家,而且神奇的是居然每一家生意都很不错。 就连高怀得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除了开封城,还真没去过比这宿州更繁华的城市,谁又能想得到,这里还是灾区呢?殿下手段,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哎~” 王溥见状则是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吕端那个鬼精鬼精的鬼,居然来了宿州之后就不走了,而且还直接舍弃了大好的前程进了秦王的王府。 也不由得感到有点庆幸。 秦王手段,果然,永远那么吓人。 “来喽~” 正着,店二居然就托着一个好大的蒸笼跑着过来:“三位客官,先吃点螃蟹吧,入秋之后,正是螃蟹最肥的时候,价又不贵,听啊,就连秦王殿下,也对咱们宿州的螃蟹极其的喜爱,每每顿都离不了呢。其他的菜还在做,您诸位稍坐一会儿,” 赵光兰却是笑道:“秦王殿下喜欢吃螃蟹么?我怎么没听过。” “那还能有假?秦王殿下曾经光临我这店足足八次,每次他都会吃螃蟹,还俺们家的螃蟹好吃呢,宿州人都知道。” 高怀德笑着扔了赏钱笑着道:“行了行了,忙去吧,来来来,夫人,尝一尝,真的,前些年淮南我倒是来过一次,簇螃蟹,与开封相比确实也是另有滋味,也更肥,更大一些,喏,我给你剥了一个,你蘸点这个姜醋。” “好的哥哥,你,你也吃。” “看你吃,比我自己吃还欢喜。” “讨厌~哥哥,我来喂伱。” 王溥:“要不我换一桌吃去?这还有一同桌之人呢啊!” 然后就挨了俩人两个大白眼。 真的是,俩人明明特娘的都是二婚,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恶心呢。 话间,他们这桌的菜肴陆陆续续的倒是也都上齐了,所谓的招牌菜,大抵也不过就是大荤大肉,毕竟只是角店而不是酒楼,而且以他们的口味来,都觉得今这菜未免是有点咸了,除了那一盘螃蟹,也没什么珍惜食材。 当然,淮南这边河多,水多,这螃蟹还真不算是什么太稀罕的玩意。 赵光兰虽然没做过事,但却绝不是没见识的姑娘,她注意到这家食肆的菜肴虽然简单,但都是填肚子的,极少有那种佐酒的菜,而且这挺大个食肆就柜台后面放了一缸酒,看起来这就纯是一个吃饭的地方,极少有人来此喝酒。 不同于开封的食肆,往往来喝酒吃饭之人多穿长衫,这里的食客却几乎全都穿着短打,店几乎坐满,但翻台却特别的快,吃螃蟹的总共也没几桌,大多都是扒拉着吃汤饭,米线,或者是一种叫盖饭的新玩意,kuku一顿造,不大一会儿就能撂筷子撤桌。 附庸风雅的在此吃饭聊的,反而是极少。 “看着像是在吃工作餐。” “即使是在开封,绝大多数河工的工作餐也不会有这么好。” 赵光兰最是好奇,却是索性将店二又给叫了来,道:“你们店里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啊,而且我看他们吃饭都好快,这是为什么呀。” “三位贵人,外地来的吧?他们啊,都是榨油厂的工人,现在新的油菜全都已经收了,又种上了大豆,正是榨油厂最忙的时候,您诸位不知道,这榨油啊,尤其是最后的那个压榨,那是重体力活儿,吃得饭里若是没有油水,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干不动。” “殿下,吃得好,才能干得好,这整条街所有的食肆,都是供着这榨油坊工人们吃饭的,殿下为了让这些工人们吃好,特意规定,榨油厂每年忙的那几个月,工人们来吃饭,每人每顿,补贴十文钱,直接给到我们这些食肆饭馆,这工人们只需自己再填三四个子儿,就足以吃上一碗有肉的盖浇饭了,自然,也就舍得吃些好的了。” “再,榨油这活虽然辛苦,但殿下给钱可不含糊,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工人们每都能赚两百多,甚至三百多文呢,记件的。” “至于吃饭快,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么,眼下油厂太忙了,从白到黑夜,就中午有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吃了饭都抓紧时间想睡一觉呢,下午还有那么重,那么多的活儿要干呢。” 王溥闻言皱眉道:“既是每人每给十文钱的补贴,何不干脆将这钱直接发给工人,亦或者干脆在厂里自己做个食堂供饭呢?把钱转一手补贴给你们,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人就不知道了,我家掌柜的,他曾听殿下过,是我为了什么,经济,不止是这中午饭,听,厂里忙的时候,就连衣服,鞋子,甚至是照顾孩的托儿院,殿下都会发消费券或是折扣卷。” “原来如此,这秦王殿下做得倒是怪好的呢,毛手毛脚的,如今,也是大孩子了么,就是办事还是有些毛躁,事办得挺好,可为啥那开封城会有那么多的儒生要告他?哎,给官家添了多大的麻烦。” 王溥却是不禁皱眉了好半,他毕竟是文官,也曾是起于州府,主政一方的父母官,想的东西自然会比赵光兰和高怀德多一些,就想着这个优惠券,越是想,就越是琢磨着这里头似有深意。 相比于直接发钱,这发消费券,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举动,怎么好像是明明都一样,却又大不相同了呢? 正想着,愣个神的功夫,却听咔嚓一声,一个盘子被摔到地上,再抬头去看,却发现赵光兰和那店二居然吵了起来,而且大厅上也是乱做了一团,无数的食客居然把他们这一桌给围了。 咋回事儿? 刚才不是还聊得好好的么? “大胆狂徒,竟敢对殿下出言不逊,今日你若不道歉,休想离开簇。” “我什么时候对他不敬了?你们到底讲不讲理?再者,他还不得了么?” “别处吾等管不着,但是在宿州,阁下既对秦王轻慢,就休怪弟兄们无礼了。” “来来来,我看看你要怎么无礼,来来。” 然后,这两口子在王溥一脸的懵逼之下,居然愣是跟这食肆里的客人打起来了。 这不有病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万事皆有代价 “殿下,您平时吃螃蟹的那间食肆,打起来了。” 赵光美正悠闲地钓着鱼,道:“打架这种事,跟我什么,我好不容易给自己抽半假期。” “是,关键是那一对外来的男女太厉害了,两个人,就已经打伤十几个榨油厂的工人了。”看书喇 “打伤十几个榨油厂的工人?现在可是生产正紧张的时候啊,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啊?” “据是因为在吃饭的时候,您坏话,被同在食肆吃饭的工人听了去,因此发生口角。” “我坏话?不会真是捣乱的吧,宿州城里居然还会有人我坏话么?嗯……嗯?一男一女,武艺又很高?” “是啊。” “草,这怕不是我姐和姐夫吧,快快,带人跟我走。” 然后赵光美火急火燎地赶到食肆,见赵光兰正得意洋洋地踩在桌子上,舞着一双盘龙棍哈哈大笑,玩得是不亦乐乎,口中还道:“太弱了太弱了,就你们这两下子居然还是兵户么?你们连我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哈哈哈哈哈,还有谁要上。” “你这个女混蛋太可恶,不要瞧不起我们淮南兵户的血性啊!今日便是舍死相搏,也定要让你道歉,啊啊~~~!!” 一个鼻青脸肿,满身血污的大汉大吼着又冲了上去。 然后被赵光兰一脚给踢了回去。 “这娘们怎么这么厉害?” 正赶过来看热闹的赵光美叹气道:“因为这娘们是我大姐,燕国长公主啊。” “哦~,原来是燕国……唉?殿下??” 赵光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散了散了,都散了,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用上工么?老子给你们开那么高的工钱还不好好干活么?都给我滚蛋。”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某个被赵光兰揍成猪头的倒霉蛋更是惊慌失措,最后,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以一种很圆润的姿势一路轱辘着出了食肆的门口。 “哼哼,弟你现在可以啊,我吃饭的时候就稍微了伱一点点坏话,就一点点,这帮人居然就要与我动武,简直拿你当他们的爹了啊。” 高怀德倒是笑笑道:“这里毕竟是灾区,那些人又毕竟都是灾民,从受灾挨饿,到现在顿顿有肉,殿下于他们而言,本就是再生父母。” 赵光美却撇嘴道:“谁让你们不正经过来,反而搞这微服私访的一套呢?哎~,我就不该过来,就应该让你们打,让你挨揍。” “哼,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挨揍?” “信信信,那能不信么?” 着,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他们这桌,也没什么表示,诺大一个食肆,吃完的没吃完的纷纷掏钱结账撤走了,顶多有些人端着碗去外边吃。 顺便还阻拦一下其余想进来吃饭的客人:“燕国长公主和秦王殿下在里面谈事儿,你要进去干什么?耽误令下的事情,你担待得起么?” 另一边,掌柜的也连忙炒好了满满一大锅的螃蟹给端上了桌,又连忙退下。 不是包场,胜似包场。 “你在簇的威望,真的是很高啊,简直吓人。” 赵光美却没接这个话茬,瞅向王溥道:“你怎么来了?有啥事儿。” 然后,王溥嘿嘿一笑,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书稿递给他。 “认输了?” “老夫已经递了十几遍的辞呈了,扬州之事,还请殿下您来主持大局,以我对群臣的了解,若是能讨得出替代老夫之人,定是范质。” 赵光美却是皱眉道:“若当真来的是范质的话,恐怕还真有点麻烦。” 范质,人送外号执拗相公,这是人家一辈子辛苦换来的名声,不管是真执拗还是装执拗,临了临了肯定会维持好自己的这个人设,那到时候他跟字政见不合的时候,一定就会很闹心。 “殿下放心,真要是文素兄的话,此事也定然不会这么快就能成行,就算是成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走得太快,淮南事,还是要落在殿下您的肩上的,不定等他到淮南的时候,这边已经木已成舟了。” “哦~” 赵光美闻言了然,进而自嘲似的笑了笑。 这帮五代的宰相啊,能力什么的没得,恐怕至少比明清时期绝大多数的宰相都要优秀得多,但是气节,人品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儿,明面上学的是忠义儒学,实际上的老师全是冯道那个不倒翁,一个个全属不粘锅的。 事实上执拗相公要是真执拗,陈桥兵变的时候他又怎么会第一个拜见新君,怎么不陪着韩通一块去死呢? 哑然失笑,赵光美索性打开他的手稿扫了几页,然后就看到,符彦卿和王全斌两个人护卫着李存勖的尸体拼死杀出,血流如斗的剧情,突出一个悲壮,愣是写出了三国中典韦救主的效果。 而且人家典韦好歹救的是活曹操,他们俩救的却是死庄宗。 忠义啊,真特娘的忠义啊。 忍不住抬起头瞥了王溥一眼。 “这是……您自己的臆想,还是跟他们俩聊过?” 这特娘的俩人都还活着呢啊,知道你是在示好,可他们俩真的不会不好意思么? 反正赵光美自认脸皮不算太薄了,但若是有人把自己给写成这样,还全军传颂,还唱大戏,评书,自己肯定会特别不好意思。 不过该不,这货写的这本新残唐五代史演义,目前看起来确实是不比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差。 “文学创作么,又不是史料,就像殿下您的,七分真,三分假,这叫大事不虚,事不荆” “牛的啊,相公,您还真是……让俺刮目相看。” “呵呵,殿下谬赞,谬赞了。” “…………” “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同样是赈灾,而且同样是花一百万,为什么你这边赈灾的效果比扬州那边好这么多?” 赵光美一摊手:“我压根也没赈灾啊,是投资,而且我也就是个表率,商行的钱下来,其他的钱也就集资过来了,一百万砸下去,对经济的拉动效果却是三百万,五百万都不止,扬州那边才是赈灾,我听采取的是高利贷的形式?想法不错,但也顶多能将一百万发挥出八十万的效果,自然就不行了。” “可是,殿下您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呢?” 然后,赵光美就将那跟吕端的那些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王溥都忍不住赞叹:“引导灾民造反,行法家之事,却设置产业与军训,制墨家之制,殿下的胆魄,气度,手段,着实是让人叹为观止,堪称是下无双啊。只是……老朽敢问殿下一句,您的这个新政,难道真的就没有弊端么?” 赵光美却是一边啃着螃蟹一边道:“怎么可能会没有弊端,这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更不可能有两全其美的政策,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还请殿下赐教。” “其实代价是很大的,我搞的这一套到底就是大力推动市民经济,把老百姓从乡下往农村赶,浅显点,承受代价的是那些没有能力进城的老人,以及那些在乡下有资产的人。” “所以啊,那些地主豪强,他们跟我的政策,跟我的商行,然就是对立的,商行越发展,市民经济就会越发展,市民经济与商行是一体两面的关系,但是城市越是发展,乡村就越是萎缩,那些豪绅地主所掌握的土地、宅邸等资产贬值得越狠。” “简单理解,就是不停从农村抽血往城市输送,接下来,还会从城市抽血往大城市输送,最后,全下绝大多数地方的资产会疯狂贬值,促使少数十几个大城市的特别繁荣,所以,越是在村里有钱的人,就越是恨我不死,而偏偏这些人,还真就是读书人,是那些文官最主要的来源,九成九的读书人家里都是乡绅吧?所以你看,一万儒生告御状去了吧。” 赵光兰却是眼睛发亮,道:“民不加赋,国用却能充足,如此则百姓安康,国库丰盈,这些人入了军户,哪怕平时只做少量的军事训练,至少也是禁军的优质兵源,如此利国,利民,利军之事,还在乎那些酸书生叫不叫换? 要我,就应该趁着他们在京城的机会,出动禁军,将这一万多人统统都给杀了,再将三弟你这套办法全国推广,谁敢再什么不满的屁话,就地宰了,我还真不信,这些读书饶嘴巴难道会比刀子更硬? 三弟你一直不满意三司的两税法,莫非,这淮南改制,就是你想要推行的新政?若是此法能够推广全国,那……那我大宋的国力岂不是要翻上好几倍?一统下,收复汉唐故土,岂不指日可待了?” 这回却是换了赵光美苦笑了,道:“哪有那么容易,治国若是如此简单粗暴,强汉盛唐,又如何会如此让人怀念呢?实话,强汉和盛唐风光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年,剩下的几千年时间里,这下不始终都是民穷,兵弱,国益贫么?后者才是这下真正的常态,前者不过是恰逢其会的历史奇迹罢了。” “怎么呢,我确实是对两税法不满已久,但盲目推广淮南经验肯定是不行的,甚至这一套玩法,出了淮南,哪都不行,至于税务改革,那就更是还早着呢。” “为什么?难道你还怕那些书生?咱赵家还害怕那些文官?大哥就是对他们太好了,就应该像李存勖那样,不搭理他们,谁敢乱话,直接宰了了事。” “哎~” 王溥在一旁叹气一声,捧着自己的书稿开始苦笑着翻阅了起来。 赵光美也是哭笑不得:“第一,盲目的推而广之是不负责任的,淮南之所以搞得了市民经济,是因为簇的区位优势太强,人口稠密,有工商业发展的基础,水运发达,运输方面有着成本优势,一年三熟,所以才能大规模的种植油菜和大豆,不用担心经济作物跟粮食作物抢地的问题,其他的地方,哪有这么好的条件?” “再者,淮南能发展起来也是因为我有钱,商行在宿州这边的前期投入,加上其他大大的股东,以及那些打土豪得来的钱,三四百万贯都是少,你让我推广全国,我上哪弄这么多的钱去?” “退一万步来,淮南这地方,若非是我亲自在此操持,恐怕这事也是做不成的,咱们大宋,打仗杀饶人才太多,能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也有不少,但真正能整的好经济,搞得了城市建设的人才,那就太少太少了,我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想搞新政,至少得等我把足够多的新型人才培养出来,有了足够的班底再,提得太早,反倒是打草惊蛇,事实上若非是此次淮南受了灾,我还真不可能出手。” “大姐啊,读书人呢,确实是没什么可怕的,但不得不承认至少目前为止,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地主豪绅,仍然还是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是国家的主人,而且你也真别看他们,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他们?逼得急了,鬼知道他们会干什么,实在的,这次能把新政在淮南借着灾荒的机会推广出去,培养一些上上下下的官吏,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谢谢地了。” “哼,一群书生,就是把他们逼急了又能如何?咬人么?” “哈,那谁知道呢,总之接下来,恐怕是还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阴谋谋划 赵光美其实一直也是在等,在等开封方面的态度。 实话实,一万儒生去京城告御状,这个实在是有点太吓人了,即便是对他来,这个压力也是不轻。 赵匡胤当然不可能会砍了他,但是正所谓众口铄金,此事的影响力如此之大,大哥若是迫于压力,把他给叫回去,甚至是将他一撸到底,那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没有赵匡胤的支持,他也不敢在淮南这边做太大的动作。 宿州搞一搞还行,但像是扬州,滁州,泗州这种地方,自己就真有点顶不住了,正所谓“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扬州这地方被开发得实在是太早了,簇的豪强自然也发展的比较成熟,势力庞大远非其他地方能比,扬一益二么,下第一州府自然也要有下第一的牌面。 虽然多年的战乱将扬州城城内的势力打了一个精光,但扬州城外的乡野却并没受什么影响,甚至那些原本城内的工商业干脆都搬到了乡下,反而让那些乡贤豪绅愈发的发展壮大,收复扬州的这么些年,无论是后周还是大宋,其政治权利也一直没等在进得了村。 所以要想将扬州翻个,又哪是那么容易的呢? 也多亏了这是把赵光兰给派过来了,当夜,赵光兰便洋洋洒洒地写了六千多字的奏疏,以加急的方式秘奏于赵匡胤,将宿州这边的情况尽数上报。 同时,自然将赵光美的分析也给一并写了上去,道:“商行与乡间豪绅的冲突无法调和,非止是淮南赈灾之事,随着商行的发展,此冲突必然愈发激烈,断无共存共荣之理,我大宋若要依托于商行,则必要对三弟放权任事,则日后此事必不少矣。我大宋若要依赖于乡绅,与士大夫共下,则还请务必现在就将三弟贬为庶人,废黜商行,或还可保我大宋江山绵延。” 然后等啊,等啊,赵光美足足等了七八,这才收到赵匡胤的秘信,而信上却是只有四个大字:“放手施为。” 赵光美见此,不由得开怀大笑。 随即,便是马上召见了孙连城和吕度人,宣布:“诸位,咱们,该进扬州了。” 与此同时,赵匡胤也是突兀的,突然展示出了其霸道蛮横的一面,非但依旧没见那些集体上京的书生,更是干脆下令将其一个不落的全都赶去了军营居住,命令张琼带领骁骑军,李汉超带领控鹤军,两只兵马南下驰援扬州受赵光美的调遣,而两军开拔之后空出来的营盘也正好用于安置这些儒生。 也不打也不骂,甚至是好吃好喝,但就是不让出去。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淮南地区豪绅地主的中坚,有一半本来就是各个家族的负责人,如此一来,却反而成了他们自己在自投罗网,非但在此关键时刻不能回家,甚至连跟外面的消息也全都断了。 这不成自投罗网了么。 下人似乎是终于想起,赵匡胤虽然平日里讲究仁德,一副要文治下的慕言,还定下了死规矩不杀上书言事者,甚至于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保持着一个礼贤下士的姿态。 但,不管他姿态拜得多低,平日里表现得是多么亲和,对读书人看起来是多么的尊重,可他毕竟是出生成长于五代乱世,军人出身的开国君主啊! ……………… 扬州城。 将朝廷快马加鞭的邸报轻轻地放在桌上,扬州知府薛平军有气无力地呢喃道:“看来,官家终究是做出了选择,选择了轻信他的亲弟弟,而视吾等良善百姓的哭诉于不顾,置吾等淮南数百万百姓于涂炭,而不顾了啊,如今,秦王殿下已经上路,不日即可到咱们扬州境内,到时候,你我二人死不足惜,只可恨,地浊浊,高堂之上,尽是率兽食人之辈,百姓,要受苦了啊。” 下首处,在炭炉中升了一炉炭火正在煮茶的程先生却是面色如常,好似早有预料一般,道:“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这一万多人进京,毕竟是去告御状的,现在被无故拘押,秦王殿下若是趁机贱卖吾等百姓手中良田,各家百姓自然是要六神无主,然而这所谓的六神无主,是因为怕,这怕的后面,可还跟着怒呢。” “怒?” 薛平军死气沉沉地撇了撇嘴:“就算是怒了又能如何?你当现在还是唐朝的时候么?淮南本就多军户,你们就算是起兵造反,又打得过这扬州的驻边禁军,打得过高邮、涟水军么?” 程先生却是不以为意地道:“战场争雄,肯定是打不过了,只要用心算计,匹夫之怒,尚且能够血溅五步,若是……反贼火并,秦王暴死,听起来多么的顺耳。。” 薛平军皱眉:“莫不是要行刺客之事?可依着官家的性格,就算此事成功,赵光美身死,官家必会大发雷霆,血洗淮南,只怕到时候……” 程先生闻言点头:“是啊,所以,若是秦王殿下倒行逆施,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处处皆反,南唐趁机出兵,收复失地,重建淮河防线,听起来,是不是更加的顺耳呢?” “南唐?” 薛平军一愣,随即却是终于一改自己懒洋洋的模样,道:“李煜……他有这个胆子想宋国出兵么?” 程先生却是道:“李煜此人年轻气盛,又是刚继大统,想来总是要有几分雄心的,再……敢于不敢,有时候也由不得他。” 南唐,其实也是在丢了淮南之后才成为国的,正所谓守江必守淮么,因为南唐如今已经没了淮河险,长江根本守不住,所以才不得不对北宋俯首称臣,岁岁纳贡。真要是能将淮河夺过来,守住,然后静待时也就是了,南唐至少有了跟大宋分庭抗礼的资本。 薛平军闻言,倒是略有所思,道:“周,宋,皆是酷烈残忍,不恤民力之暴虐政权,淮南百姓早已苦于周宋久矣,无不心念旧朝,正所谓刚不可久,也唯有南唐君子之国,才可以国祚绵长,一统下。” “薛太守,喝茶,您放心,三日之内,定将您的妻子家,尽数送到南唐,无论此事成败,于金陵城外,已为您购得良田千顷,保您家今生平安,富贵。” 薛平军了然,点零头,道:“为下苍生,倒也何妨放手一搏呢?吾虽为文弱书生,但却也不乏舍死之勇气。” “好!赵宋兄弟,视吾等书生为草芥,今日,咱们就让他们兄弟们看看,他们倒行逆施的下场!” 着,那程先生双手握拳高举,眼里满是疯狂。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遇刺 从宿州一路到扬州,乘船也就是半不到的功夫,只是这半的路程却愣是仿佛将地分割成了两个世界,那边是生机勃勃,这边,却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死气沉沉了。 本来赵光美他们在路上的时候还钓鱼打发时间来着,结果鱼没钓到几条,赵光美却是钓上来一个死婴,好不晦气,不知是不是错觉,自那之后就连空气呼吸着都感觉阴冷阴冷的。 王溥此前在扬州的时候一百万赈灾款虽然都发下去了,已经就比绝大多数王朝在绝大多数灾年的时候做得都要更好了,但其实也仅仅只是能够保证受灾百姓不至于饿死而已。 白了,在封建社会,只要你名下还有地,有财产,赈灾永远没你的事儿,朝廷赈灾的第一诉求也只是希望你别造反而已。 有房有地有软肋的人是不会造反的,只有你一无所有,没房没家没亲人,还特么没钱的时候,那些上层人才会怕你,才有赈济你的理由。 下了船,见那扬州知府李平军早已在码头候着等待,赵光美也懒得跟他客气,故意在码头就开宗明义地道:“扬州,乃至整个淮南所有的县令,限期半月之内,来扬州开会。” “是。” “我听,此次朝廷的赈灾款项,拨派之时,多有贪官硕鼠,上下其手,我这人平生最恨贪官,尤其是这赈灾的救命钱,贪这个的人,都应该千刀万剐,所以,必须严查。” “我来扬州,只为做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这段话,他是喊着的,码头上迎接他的那些所谓的乡贤闻听此言,无不两股战战,而那些黔首百姓,则无不是自发的跪伏于地,高呼青大老爷了。看书喇 毕竟扬州和宿州本来也是挨着,距离又不远,宿州如今什么样大家人云亦云的,也多少知道一点。 当然,也正是因为知道了一点,所以那些地主豪绅才会对他无比的警惕,毕竟伱都打算要人家的命了,总不能指望人家伸出脖子等着你砍啊。 却见那李平军皱眉道:“灾年赈济之财,那不是钱,而是人命,在此事项贪污之人,着实是万死余辜,殿下,是打算让朝廷派大量的御史下来追查贪污么?” 赵光美摇头道:“朝廷的御史都是很忙的,况且赈灾之事,范围实在太大,就御史的那点人手,又如何查得完呢?”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我以为,各县,各乡,乃至各亭百姓,都应该组织各自的农会,由农会对贪官污吏,自下而上的进行审判,可以搞公审,搞投票么,一个地主乡绅,或是一个基层官吏,到底是贪官还是好官,到底是两袖清风,还是尸位素餐,再没有比这些真正的底层民众更清楚了,这不比什么御史都好使?” 闻言,李平军的脸都难看得绿了。 这种完全跳过官府去搞什么农会的行为,不就是宿州那边的翻版么? 只不过这次稍微文明了一点,改用农会了,而不是直接造反,可这帮底层乡民懂什么,一群大字不识,不懂礼仪,不晓春秋大义,也不懂法律的刁民,难道,要让他们来决定那些世代良善,耕读传家的老爷们的生死么? 那这下还成何体统? 一个没控制住,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民也有良民与刁民之分,殿下就不怕刁民因妒忌,而害人么?若是总是如此,则下人谁还会努力齐家,积攒家业?” 赵光美闻言却是哈哈大笑:“刁民?何为刁民呢?真的,这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词,下百姓,只要没有触犯国法,都是我大宋子民,何来刁民之?刁民两个字若是没有一个判定的标准,难不成你们这些当官的谁是,谁就是刁民了么?不听你话的难道就是刁民了么?这是谁给你的权力?” “啊这……” 李平军深吸了一口气,居然果断便认死:“殿下的是,是臣胡言了,殿下,还请先回府衙休息吧。” “嗯。” 赵光美点零头,又补充道:“不是不让人发财,只是不希望下人都通过兼并土地这种低赌手段去发财,有钱的人,可以居住在城市里么,城市里面什么都有,为什么非要在村里发财呢?只要进了城,跟我,跟商行就都是一家人,言尽于此,还望尔等好自为之啊。” “是。殿下,这边请。” “嗯。” 罢,赵光美便在李平军的领路下走向了扬州府,一路上由于他刚刚那一番演讲的缘故,倒是也大受欢迎,无数的河工,脚夫之流跪拜下来在大声的着歌功颂德的话,赵光美也只是稍稍点一下头就过去了。 毕竟这种事儿第一次经历的时候回觉得受宠若影,经历得多了,自然也会有一些麻木,注意让亲兵保护好自己别让人靠近就校 然而就在他们转过主街之时,走了没几步,却是突然间道路两排的一些店铺中从窗户上出现了好几架的攻城弩。 “殿下心!” “保护我!” 关键时刻,赵光美丝毫不在乎风度,直接往后面的亲兵人群中一躲,然后抱头蹲下。 一众精挑细选的持盾卫士连忙围绕着赵光美的位置围城了一个圆形的盾阵,将赵光美围住。然而攻城弩的粗大箭矢噗呲噗呲的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留下了漫的血雾,满地的血污。 这绝对是赵光美自打穿越过来的两年时间里,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当然,攻城弩的穿透性虽然不错,但准头其实也几近于无,这玩意毕竟不是狙击枪,其实刚才赵光美就算是不蹲下,不躲闪,这几支弩射中他的概率跟闭着眼睛瞎射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这点攻城弩在数量上也远造成不了齐射的效果。 “妈的,攻城弩这种东西都越扬州府的主街上来了?” “杀!!” 顷刻之间,无数的死士拿着武器或弩从那几间店铺中密密麻麻的冲了出来,一个个状若疯魔,丝毫都不怕死。 不过赵光美此时却是已经不怕了,事实上他的安保工作还是非常不错的,秦王卫足有三百人,全都是禁军精锐且武器齐全,除了最开始的攻城弩有些吓人,实在是害怕他们瞎猫碰上自己这个死耗子蒙中之外,这种贴身肉搏,他却是非常放心的,甚至对这所谓的战场也没什么兴趣。 只是却是忍不住琢磨了起来:‘都是聪明人,这是真的相信凭这些玩意就能刺杀了我?还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亦或者……是别的什么计谋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兵变这种事儿也能跟闹着玩么? “殿下,乱贼已全部伏诛,共有一百四十余人,三十七件铠甲,五十五张弓弩,六驾攻城弩,活口留下了七十一人,卑职保证,在您中午吃饭之前,必然审出一个结果。” 赵光美闻言,却是没有言语,执着地拄着潜龙剑站那摆造型,脑子里咔咔的就在那想东西。 ‘这帮人这就是要撕破脸了么?好突然啊,若这事儿没有扬州府衙的参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弄了这么大的章程,就这?’ ‘毫无疑问自己是把那帮人给逼急了,可是逼急了,这帮人居然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本事么?刺杀?这也忒没意思了啊,应该还是有后手吧。’ ‘可恶啊,刚才面对刺杀我表现得太不好了,怎么能抱头蹲下呢?要是能一直站着摆造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样才帅么。’ ‘没事,问题不大,看到的人应该不多,反正到时候这事儿写在史书里,必须突出老子的临危不惧。’ “嗯……我还是多摆一会儿造型吧,这个角度好不好看?啧,怎么也没个懂事儿的给我披一条披风?这要是有条披风,风一吹,那多帅。” ‘夷~马路上好多的血啊,会不会不太好清理?’ ‘一会儿晚上吃什么呢?有点想吃血肠了,是要炖酸菜呢?还是要炖粉条呢?宋朝没有粉条,因为没有土豆地瓜和玉米,但是有豌豆啊,豌豆做出来的粉条更好吃。’ ‘对,淮南这边回头可以整点土地,种点豌豆,然后专门做粉条来卖,又是一条轻工的路子,应该能为商行赚个一二年的钱。’ “殿下,殿下?” “啊,啊?” 好一会儿,赵光美才从溜号中回过神来,然后首先就先瞥了一眼这扬州知府李平军。 他倒是也光棍,直接跪伏于地道:“刺客居然在扬州的主街之上堂而皇之的布置攻城弩,此臣失察之罪,甘领责罚。” 赵光美似笑非笑:“只是失察么?” 李平军却是不卑不亢:“殿下若要调查臣的其他罪行,臣,甘领责罚,也必会配合调查,只是此时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将扬州戒严,大肆抓捕同党呢?” 赵光美撇了撇嘴:“不必了,让百姓该干什么干什么,区区几只硕鼠,有什么资格让我大索全城?咱们,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就是了。” 罢,便在护卫的护送下去扬州府衙歇息去了。 高怀德却是声地道:“殿下,此事蹊跷。” “我知道,且先看看再,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当中午,扬州宴饮如常,赵光美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参加了所谓的接风宴,甚至还兴致勃勃的要观看扬州姐姐的舞蹈,大赞,扬州歌姬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却又谢绝了让这些女人给自己陪酒。 毕竟这所谓的扬州歌姬,一个个的那岁数比自己老婆张灵儿还呢,都是十二三的,看他们跳舞就跟看学生跳广播体操似的,偏偏一个个的还都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这感觉实在是太违和了,甚至看完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灵都污秽了。 连忙又命他们找来两个二十岁以上的漂亮大姐姐给自己压压惊,事后还领到了自己房间帮自己醒了醒酒。 以至于几日之后,莫名其妙的就传出秦王喜熟妇的这么个谣言,再几日之后,莫名其妙的谣言发酵,就成了秦王好人妻了,大宋的老百姓对这种消息特别的热衷,而且有一一这确实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殿下自己才十四岁,却喜欢二十岁以上的女人,这在大宋的权贵阶层本来就不是秘密,而这年头,女孩子有几个二十岁了还不嫁饶?可不就都是人妻了么。 赵光美对此也是郁闷无比,鬼知道将来的野史会怎么写他,宋朝的野史,从来都不保真,但是绝对保野。 当然了,事实上现在整个扬州乃至于整个淮南,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了,无论是城中的军,吏,官,民,心里的那根弦都因为这一场刺杀而紧绷。 不夸张的,就这场接风宴上,本地豪绅中就有两个没忍住在饭桌上就被吓尿了裤子。 “殿下,查出来了,幕后主使是楚州冯氏,冯谓。” 书房中,赵光美一边喝着苹果汁解酒,一边听着手下牙将的汇报。 “冯谓?”赵光美扭头看向王溥。 王溥心知自己跟冯谓有旧之事是瞒不住的,索性落落大方地介绍道:“冯氏是世居楚州的大族,影响力很大,以前更是南唐皇室的座上宾,冯谓在此次事中主动站了出来,乃是淮南士绅们所共同推举的领袖,此前那万人上书之事,便是此人策划。” “哦~就是,他是反贼首脑呗?” “可以这么,却是不想,他居然如茨胆大包,竟敢行谋逆行刺之事,不过也恰恰明,殿下已将其逼入绝境了吧。” “绝境么?我怎么没觉得”,随后扭头问高怀德道:“姐夫怎么看?” “此事蹊跷。” “何处蹊跷?” “招得太快了,做这种事的,一般不都应该是死士么?何以这刺杀未成,却被俘虏了足足一半人,这些被俘虏的人连谋逆是死罪都不知道?又为何会一审,就全都招了呢?” 孙连城道:“已经确认过了,这些人确实都是冯氏的家丁,家奴,家人,或是与他们家常有关联的地方匪类,这么多人,几乎不可能有冒名栽赃的可能性。这……现在毕竟不是唐朝那会儿,世族门阀早已衰落,今非昔比了,是所谓的楚州名门,实际上不过也就是大一些的豪绅,凭他们的能力……逼急了,也就是如此了吧?” 赵光美却是摆了摆手道:“老孙你是开封人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淮南这边自唐末以来整体上还是安稳的,世族门阀虽也遭了削弱但或多或少还留了三分底蕴,况且连年征战,中原的门阀是越乱越弱,淮南的世族却是不一定了,南北朝时期的南方世族不就是越乱越强的么?南北,还是不一样的。” 高怀德也道:“况且就淮南的那几个世族门阀是必然已经联合起来聊,若当真是殊死一搏,不可能只是这冯家一家出力,殿下,依我看,此事恐怕是这冯氏在下饵。” 赵光美闻言不禁哈哈大笑:“姐夫你跟我想一块去了,真的,我也觉得这是在下饵,只是我有些看不明白,他们这饵下了,可钩子在哪呢?” 王溥皱眉道:“楚州冯氏,还是颇有一些实力的,如今淮南之地不知有多少大官吏为其遮掩,反贼横行,又素来紧张,这冯氏,恐怕早就已经在暗中开始招兵买马,演练军伍了,想来,三五千的兵马总是拿得出来的,既是蓄谋已久,合纵连横之下,就是让他拉起一支一万人左右的兵卒,也并非不可能” 赵光美撇嘴道:“一万饶新兵,能有什么用?打仗又不是数字游戏,真打起来,这种一万的乌合之众恐怕连五百禁军都打不过,纯是浪费粮食么。” 高怀德却道:“但足以分散咱们的精力和注意力了,冯氏这个兵力,又在楚州经营日久,若是不派出禁军的主力,就算能打得赢,恐怕也必然拖沓,殿下骤然遇刺,盛怒之下,不得就要亲自去楚州杀他了,而楚州,毕竟是毗邻长江,与南唐交界啊。” 赵光美皱眉道:“南唐?李煜有这个胆子?他还敢惹我?” “李煜本人或许没有这个胆子,但此事他得未必就能算了,南唐的国情与中原毕竟不同,中原的事,素来都是禁军了算,这一点毋庸讳言,但是南唐的事,却是那些门阀地主们了更算一些的,殿下在淮南做此改革,难道那些江南的地主豪绅,就不会因此而患得患失,甚至睡不着觉么?此次水灾,又不只是淮南遭水,江南的情况比咱们应该也好不了多少才是。” 王溥也是若有所思,道:“我听,自打灾情以来,确实是陆陆续续有一些江南的难民,在淮南找活路了。” “哦~原来如此。呵呵,从来都是中原的百姓往南方跑,居然现在还跑回来了。” 如此,赵光美心里这最后的一块拼图就算是拼上了。 我的么,李煜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南唐的大地主是很强大的,历史上在李煜执政时甚至搞出了恢复井田制这种,让下读书人拍手叫好,大赞其有尧舜之风的古制。 古代历史么,地主过得越好,国力就越弱,反之其实也是亦然,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几乎都找不出例外的,南唐的军队打仗都这么垃了,那他们的地主武装肯定很强啊。 江南这次也是遭了水灾的,那赈灾赈的,比王溥都差得好远,老百姓听淮南这边至少饿不死人,甚至赵光美还把宿州搞得跟上人间一样,普通的黔首贫民也能顿顿吃肉,不少人都开始跑了,这就极大的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一旦赵光美的新政在整个淮南铺开,则整个江南必然都会偷渡成风,再加上现在的李煜刚刚上台,其实是还有那么一点励精图治的想法的,并非是后来那个只知吟诗作对的文艺青年,万一将来南唐这边也有样学样,也要效法淮南,这可如何是好? 也真是巧了,就在去年,李煜宣布解散屯田,这一散,那些原本的屯田兵卒自然就落到这些地主豪强的手里了,又因为他们毕竟是刚解散了一年,其实,还是能重新黏得回去的。看书喇 这就不是什么乌合之众的地主武装了,而是地地道道的南唐正规军啊,换言之此时的南唐那些地主们,还真是有一定实力的,联合起来若是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帮人是真的可以跨过长江的。 守江必守淮,其实对南北都是一样的,人家从哪过河都行,甚至宋朝这边对南唐从来都是进攻姿态,压根就没想过他们会反攻的可能性,压根半点防御能力也没有,南唐真要反攻回来的话宋军可能还真都不会守,过河会特别的容易。 这样的里应外合,若是自己全无准备,自己还真的要被他们给阴死,到时候这帮地主揭竿而起,群起而相应,既成事实之下李煜必然也会破釜沉舟,率兵出击,一番乱战之下,搞不好这南唐还真的能在宋朝反应过来之前重新夺回淮河防线,将下局势恢复到寿州之战以前的状态。 至于事后赵匡胤会不会疯狂的报复回来,再打一次寿州之战的话李煜又能不能守得住,这跟那些长江南北的地主又有什么关系? 赵匡胤的就算是有气,也只能是冲着李煜发啊,总不可能将来在淮南和江南搞大屠杀吧? 如此一来就算宋朝在事后收复了淮南,恐怕赵光美此前搞的那套新政也废了,不管是赵匡胤还是什么别的其他臣子,恐怕也不敢再这么继续搞了,这样,这些地主们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李煜死不死,甚至南唐灭不灭,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亮一亮手腕让大宋君臣看看他们地主阶级的厉害,将来就算是南唐覆灭,他们在赵宋的治下也只会生活得更好。 “那如果我不上当,不亲自去楚州打他呢?” 高怀德略一思索,而后摇头道:“那也不行,如果我是这姓冯的,您这头前脚派了兵马围攻我,我后脚坚壁清野拖延时间,然后让各地豪强群起响应,使得整个淮南处处烽烟,到时候,为了您的安全,只能收缩兵力,护卫您在扬州城内,要知道,各地的文官政府,可能真的是无不在怀念南唐旧制的,到时候,内外失联,咱们至少半个月内会完全丢掉外界的联络,若是文官中出几个带路的,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南唐的兵马攻下寿州城,将我大宋禁军阻挡在淮河以北了。” “卧槽?跳过扬州直取寿州?这么疯?这不是孤军深入么?” 高怀德却是苦笑:“殿下,民心在彼啊,如今闹到这个份上,一旦他们真的能取下寿州,恐怕咱们,才是真正的孤军深入啊。” 赵光美一懵,却是也不得不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不是么,其实古代时所的所谓得民心者得下,是专指地主阶级的。 “何着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姐夫以为,我应该如何时候呢?” “我建议,殿下您应该以不变应万变,索性不去管他,那冯谓就算是有造反的胆子,可他难道有出兵攻打扬州的胆子么?至于其他的地主豪强,谁要闹就任他闹,咱们就在扬州等着,至多一个月,骁骑军和控鹤军的援军就到了,到那个时候,任凭他们千般诡计,只怕也用不出来,只有等死而已了。” “就是,让我在扬州装死,等张琼他们过来替我收拾残局呗?” “这……确实是眼下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赵光美点零头:“稳妥,倒确实是挺稳妥的,只是这当缩头乌龟的策略,我不喜欢,我这个人,向来就不喜欢稳妥。” “那殿下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他们不是请我入瓮么,那我就入,跟我去雄州,然后帮我给江宁军节度使刘光义,让他兵变一下。” “兵……兵变……一下?这种事儿还能玩假的?” “这玩意有啥不能玩假的的?我跟李筠不就玩过一次?配合一下么,让他先宣布一下反叛,我宣布一下他为反贼,然后第二就让他接受招安,重新变回节度使,一块打南唐去。” 第一百三十章 乱世,已经结束了 真的,跟赵光美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总会通过他的种种事迹,觉得他可能是那种运筹帷幄,少年老成的人,甚至有那市井书的,已经将他设计成羽扇纶巾的诸葛亮形象了。 真的跟赵光美接触过的人才会知道,秦王殿下的身上有一种诙谐,甚至是游戏人间的气质,好像什么事儿都不在乎,混不吝的乐子人一样,从里到外的透着一股纨绔子弟的劲儿,但偏偏他做的事儿还都成了,以至于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归结于他简直是如有神助,命所归。 然而真的跟赵光美熟悉的人才会知道,他的诙谐和不正经其实都来自于他的自信,他总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拥有极度不合理的自信,以至于就是因为太自信了,所以才没有敬畏。 而当他去做那些相对来没那么自信的事情的时候,却是有一种仿佛草根阶级才有的疯狂,赌徒一般疯狂,他好像特别的喜欢孤注一掷,这种性格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的一个潢贵胄,以前也是将门公子的身份上,但偏偏却又深入他的骨髓。 让高怀德都不能理解。 至少此时,高怀德看着赵光美跟他讨论的所谓作战计划,都忍不住脑瓜子嗡文,只觉得,这简直是疯子才做得出来的战略规划。 这辈子除了柴荣之外他就见过这么疯的人。 赵光美的疯,直吓得下人都麻了,连那些坐局引他入套的人也全都傻了。 被刺杀的第二,开封那头的骁骑和控鹤两军才刚上路,赵光美就不管不鼓,亲自率领扬州的全部禁军,是全部,三万禁军全部统统带走去攻打楚州,就为了打一个的地方豪强。 愣是让扬州成了个只剩下两支边地水师的空城。 冯谓都迷糊了,自己这,何德何能啊,玩这么大么? 感觉这赵光美就跟个二愣子一样。 可是赵光美可能是个二愣子么? 楚州,冯家。 大户的冯家正在修建乌堡,将原本就大的深宅大院修得更加大了许多,足以容纳两万余人在院子里面固守待援,外围的围墙建了足有三米多高,上面箭楼,高台,甚至炮车和床弩也全都一应俱全。 南北朝时期堪比军事要塞的豪强乌堡,又重新回来啦! 然而这样的乌堡能不能挡得住宋军精锐?恐怕这都是个没人会去怀疑的问题,就连那些正在建设乌堡,练兵备战的家丁和新兵们恐怕也都心里有数,好多人都是参加过寿州之战的,自然知道这些中原的禁军疯狂成什么样子。 可是,不修这乌堡还能如何呢?还能如何呢?总是聊胜于无吧。 如今是大灾之年,尤其是楚州这种地方,白了,距离南唐越近,地主豪强的势力就越大,地主势力越大,老百姓就越是活不起,楚州这地方都贴在长江的边上了,自然也就成了整个淮南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绝大部分的粮食几乎都被冯氏联合几个本地的其他大族垄断,整个雄州的自耕农阶级萎缩到了极致,甚至连地主都被打压得差不多了,只需把外来的粮食一锁,粮价还不是他们了算? 别绝大多数饶兜里压根就没钱,就是有钱,现在在冯家的势力范围内也买不到米了。 想吃饭,想要养家糊口,要么造反干冯家要么跟着冯家混,好歹混一就给发一的粮,不但够自己吃的还够老婆孩子吃的。 那绝大多数人自然就会选择后者。 人家招兵的人都了,事不可为的时候你们大不了就投降么,宋军还没有过杀降的传统呢,甚至投降之后还会给你们赏钱。 这在五代时都是很常见的操作。 至于冯谓等主谋,既然是一身做饵,自然早就不拿自己当活人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赵光美的这个如此诡异的操作,还是让他有些难受和懵逼。 “家主,现如今咱们的人全都人心惶惶,都,那秦王殿下已是孤注一掷,都,咱们这是在以卵击石,军心涣散,恐怕……是不足用啊。” 冯谓倒是看得开,摇头道:“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我本就是以身做饵,不准备活了,将来青史有载,后人自当记得我楚州冯氏的风骨,我冯家的后人,也迟早会成为下顶尖的门阀,你们都是我的亲信之人,等到事不可为之时,你们砍了我的脑袋去投诚那赵光美也就是了,不得还会给你们赏赐。” “这位秦王殿下,一股脑的动用这么多兵马,不但使扬中变得空虚,整个淮南现在除了这以外,几乎都是不设防的空地,等那张琼和李汉超赶到的时候恐怕早已是尘埃落定,如此,我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只是……” “哎~,我个饶生死不足为虑,我的家人和你们的家人我也早已经送去了南唐,实在的,这赵光美既然已经带着部队来了,我的目的其实就已经实现了,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更好,可是……我这心里却总觉得哪不对,那毕竟是曾凭一己之力覆灭北汉的秦王啊,伱们,他真的会这么蠢么?” 其亲信闻言皱眉道:“覆灭北汉,仗毕竟都是李筠打的,那件事,其实只能证明这位秦王的胆识过人,魄力过人,未必就能证明,他长于军事吧?” 另一人也道:“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内政上,虽然立场相对,咱们确实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殿下确实是授奇才,总不可能军略上也有奇才吧?” 冯谓却是只好苦笑:“但愿如此吧。” 但其实他自己心里都是不太信的,毕竟不管怎么,老赵家是从将门进化成皇族的,赵光美一个军营里出生,长大的孩子,赚钱的手段下无双,但打仗的本事稀松平常,一上头就梭哈,这可能么? 可是不信又能怎么办呢?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他现在已经是离弦之箭,剩下的就只剩下等死了。 正这么着,却是突然有下人跑过来嚷嚷道:“家主,家主,大喜事啊,江宁军节度使刘光义,刘光义反了,在进攻扬州呢!” “什么?谁?刘光义?他不是人在荆州么?不,不对,这不对,他走的是长江水道?这……” 这了半,冯谓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道:“这是真反了,还是要再来一次北汉旧事,在演戏?可要是演戏,他图什么?” “应该不能是演戏吧,他在北汉演戏,是为了赚刘钧亲自过去与李筠结盟,他在淮南演,又是为了什么?既已有了前车之鉴,难道李煜还能也学着刘钧亲自来淮南一趟跟刘光义来结盟来么?这种招哪有短时间内使两次的道理?这秦王若真是这样谋划,那就只能明他确实是不晓军事。” “是啊,况且这刘光义毕竟不是官家的亲信,他毕竟是老涿州,是刘仁恭的曾孙,官家近年来一直在强禁军,弱边军,强干弱枝,听早已引得宋内各地的节度使,防御使,甚至是团练使大为不满,扬州,毕竟他也熟悉,若是趁此大乱有了割据之心,若是能够占据淮南,臣服于唐,未必就不能挡宋军之锋芒。” “是啊,是啊,我也听,各地节度使和防御使中多有怀念前朝周室的,这个刘光义,定然也是如此,中原的那些个军阀,几十年来不都是这样干的么?” 冯谓闻言,颇为抑郁地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是不是阴谋已经不重要了,哎~。”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南唐的那帮乡绅其实全都已经准备好了,去年刚刚被裁撤掉的屯军都已经重新捡起来装备上了,这个时候,难道刘光义造个反,大家反而把计划废弃掉么? 因为确实也想不明白这赵光美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啊,就算是假造反,那对南唐来也没啥损失啊,相反,如果是真造反,这个时候不上,这不是扯犊子么? 他们这头的谋士既然都这么想,那么南唐那边的人,自然也会这么想。 总不能,只是因为感觉赵光美会有阴谋,但具体什么阴谋又不上来,就怂了吧? 他只是十四岁,会赚钱,其实从没真正打过仗的赵光美而已,不是那千军万马避白袍的陈庆之。 所以这个计划必然是会继续的。 再这刘光义造反的这个事儿确实是可信度很高啊,他毕竟是卢龙人,他的兵也确实是自成一系的河北兵,确实跟老赵和开封禁军不是一系。 河朔三镇,魏博牙兵,这都是鼎鼎大名的,至少对于绝大多数不了解他们的外地人眼里,好像特娘的这帮人十年里有八年都会造反,纯纯是拿造反当做练兵了,所以这帮人造反,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不是正常操作么? 扬州空虚,人家看着机会了啊。 事实上刘光义这支兵马本来就是驻在扬州的边军,江宁节度使么,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这次平定荆湖的时候他被调走了而已,因为荆湖这边平定之后民间反叛力量此起彼伏所以也一直没能撤得回来,他的兵卒中的大多数都已经在扬州安家了,所以他想要扬州这很正常啊。 反倒是演戏之,在他们看来根本经不起推敲,这不相当于是赵光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刘光义了么? 没听这老赵家跟这老刘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照关系啊,也没听过这赵光美跟刘光义有过什么交集啊。 这俩人应该是连面都没见过的吧。 赵光美怎么可能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也根本不值得信任的老卢龙军阀,去搞什么合作演戏,这根本就没有信任基础啊。 退一万步来,五代的兵卒是什么德行?没有造反的机会都要创造机会造反,牙兵逼着节度使造反的事儿简直多了去了,这种事儿压还压不过来呢,还敢演戏?牙兵们刀架刘光义脖子上也得让他假戏真做啊。 毕竟造反这种事,就算失败了,朝廷肯定也是只诛首恶,牙兵们摇身一变换个番号就接着过日子了,而造反的过程中被赏赐的和抢劫而来的财物,却都是实打实的落进他们这些牙兵的腰包的。 扬州啊,这得多少钱,谁会缺心眼的拿这地方设套,而且还猜不出他图啥。 所以分析来分析去,南唐那边也是觉得此事不太可能是使诈,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事实上这也是整个计划中最大风险的点,高怀德在帮忙完善赵光美的作战计划的时候后背都直流汗。 他也是不把南唐士兵和淮南的地主武装看在眼里的,什么楚州冯氏,在他看来都是土鸡瓦狗,可是秦王殿下居然愣是把刘光义的江宁军也给牵扯进来,却是连他都吓傻了。 就不怕这帮河北兵假戏真做么? “殿下,刘光义已经动手了,从江陵出水军,从长江借道直取了扬州,据,还给南唐献表称臣了,而且……还和涟水的水师发生了冲突,打了一仗,涟水那边损失了近百人,折了七八条船。” 赵光美点零头道:“嗯,挺好的,这老刘演得不错,咱们也得按计划配合他了,分兵吧。” “是,这……这……好吧我现在就去安排。” “你好像对我没什么信心啊。” 高怀德苦笑,却是道:“殿下您跟刘光义,应该没见过面吧。” “没见过啊。” “也没接触过他的家人吧?” “没见过,一个也不认识。” “那您为何对他……如此信任呢?万一他假戏真做,吾等岂不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赵光美笑笑道:“我不是信任他,我是信任我自己,其一,我相信刘光义是个聪明人,他本人应该是不会有反心的,当年李重进在扬州都不敢造反,他难道比李重进还牛么?” “至于假戏真做,你就当是我用自己的性命做个测试吧。” “测试?” “我在江宁军中自然也是安插了人手的,这个时候,假造反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他的全军了吧,我向他们承诺,此事之后,江宁军将凭此战功,分享商行的扬州分行利益,一切与禁军相同,家属可以去商行做事,退休后可以分商行股份,战死了有商行抚恤,甚至每个月还能从商行领一笔用于福利支出的零花钱。” “这个商行啊,是我给咱们大宋的兵卒们上的一道锁,是我为终结五代以来骄兵驱主帅,悍将逐君王的乱象所做的尝试,我给了兵卒们最多,最大的权力,让他们与我赵宋共下,我非但不束缚他们,反而在不停的给他们解绑,你,他们会辜负我的信任么?” “我不相信,我大宋的兵卒真的都是鼠目寸光之辈,满脑子想的都是爽一把拉倒,管他事后洪水滔的这种匹夫心态,我不相信,这来来回回的变乱这些兵卒们本身就不想追求平静,安稳,富足的日子。” “白了,我还活着呢,若是这些兵卒面对加入商行体系的诱惑却依然选择要反,要先抢一把再,那……那就明通过商行来约束军队的这个事儿不靠谱,是镜花水月,就明我赵光美其实才是咱们大宋最大的祸害,这样的话,我早点死在这场叛乱之中,也没什么不好,这特么反倒是利国利民了。”看书喇 “白了这就是一场豪赌,我用我自己的命,你们的命,外加一整个扬州城,甚至是整个淮南,赌我的商行,有用!” 高怀德这才恍然明白,感叹道:“殿下不惜以自己性命来检测推行之政策,如此气度,着实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嗯,做事吧。” ……………… 另一边。 扬州城外。 日夜急行的江宁军终于在短短两的时间内,就一路上水陆并用的来到了已经戒严,但实际上是一座完全没有兵力驻守的空的扬州城外。 却是诡异的停下了。 刘广义直接将军中三百多名军头全部叫到了自己跟前,道:“扬州城就在眼前,殿下的意思想必尔等都已经清楚了。” “那道城门,对咱们来跟纸糊的没什么差别,我现在下令攻城,至多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可以在扬州城内开庆功宴,进去,咱们就是真的叛乱,不会有回头路了,你们要抢劫,要屠城,我也管不了。” “停下不进去,咱们就是在配合殿下使计,他日立下功勋,你们和开封那些禁军一样,从此之后后半辈子有商行给你们兜底,保你们至少衣食无忧,与赵宋共下。” “我虽然是节度使,都能此事抉择,我交给你们了,现在,你们每个饶面前都有一张纸,一根笔,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不会写字,同意进城抢劫的,你们就画个圈,同意在城外驻扎的,你们就画个x,商行不是喜欢搞投票么?咱这次也赶个时髦,咱们也投票。少数服从多数,不管将来是刀山火海还是荣华富贵,咱们永远都是袍泽,如何?” 众多兵头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此法确实最好,事实上这种决定全军命阅时刻,大家确实也不可能让刘光义一个节度使去独断专校 不记名投票好啊。 于是,众人纷纷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又重新团成了纸团,以此投入投票箱中,静待开票。 “不进城,一票。” “不进城,两票。” “不进城,三票。” “不进城,四票。” 木板上,刘光义亲自用匕首在上面一道一道的划着,很快的,代表着不进城的木板上便已经密密麻麻,划得满了,而代表着进城的那块木板,却依然是完好无损,一块划痕也没樱 “节帅,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结束了,不进城,二百七十四票,进城,零。” “确定是,一票都没有么?” “确定是一票都没樱” 刘光义又站起来扫过这些兵头。 “真的是,一票都没有么?” 下边一人突兀道:“好不容易有加入商行的机会,谁会反对,缺心眼还是精神病?谁特么的想进城,就先跟我打,老子不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都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兵!” “就是,以前咱们造反,为的不也是过日子么?有好日子过,谁愿意特娘的总当乱臣贼子?” “赵宋的官家愿与咱们牙兵共下,那商行,整个皇室一共才占了四成,咱们牙兵却是占了六成的,造了反换了子,也会对咱们这么好么?” 刘光义见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先是笑,后是哭,最后,举起那张满是划痕的木板冲着开封的方向遥遥一跪。 “官家,殿下,你们看到了么,乱世,已经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反攻,奇袭 楚州。 恰逢淫雨霏霏,入秋后的淮南颇已经有了一丝凉意,赵光美故意的走在雨中淋了一会儿,没让人给自己打伞,故意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还顺便洗了把脸。 毕竟是第一次打仗,而且他这回孤注一掷,整个战略制定的也确实是挺疯狂。 刘光义反叛之后赵光美当即便下令将部队一分为二,命令全盘了解情况的高怀德带着一多半的兵马连忙赶回扬州,他自己则带着两千兵马继续进军,去攻打冯家堡。 除了感叹这秦王殿下的偏执和疯狂,还真没什么可怀疑的,毕竟此时只是宋初,更戍法刚刚开始实行,也并没有实行到位,这些早于更戍法派出来的驻边禁军,家人们早就跟着一块带出来随军了,总不可能再特意把军属给送回开封去吧? 所以赵光美手上这些驻外禁军的家属大多都在扬州,此时听扬州不保,自然军心涣散,这个时候了,这赵光美扔坚持留出一部分兵力来攻打冯家堡,反倒是显得他不成熟,输不起。 受此影响,冯家堡守军士气大振,赵光美手上的两千兵马强攻了整整两,却居然愣是没能攻得下来。 “报~,殿下,报殿下,有,有兵马在咱们二十里之外,似是要将,要将咱们合围了,看旗号应该是……南唐。” “大概多少人?” “不知道,但大概应该是三四万之间,不会超过五万。” 赵光美想了想道:“至多也就两三万,而且还是以去年解散的屯兵为主,主帅是谁,可有看得清楚?” “林字旗,应该是……林仁肇。” “林仁肇?” 赵光美微微诧异,随即,又忍不住暗暗的绷紧了神经。 居然是林仁肇亲自领兵,比想象中玩得可大啊,搞不好要上升到国战的高度了。 “有看到南唐的国主旗或子旗么?” “那倒是没樱” “呵呵。” 赵光美不屑冷笑,心知这是南唐君臣玩的把戏,优雅地:“呵~tui!” “殿下,此时局势危机,非是殿下您还能任性的时候了,还请您速速撤离,骑马先走吧,现在走还能逃得出去,若是等林仁肇围上来,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赵光美不置可否,然后不屑地笑了笑,正要下令,却见军伍中突兀的有一身材高壮,满面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大吼一声:“殿下!” 赵光美吓了一跳,本能的就问了一句:“干嘛?” “请殿下休要再墨迹了,速速带领轻骑突围逃逸,臣等愿率步卒在搭后,在此依旧持您伞盖将旗,遮人耳目,就算是拼死,也定要啃那林仁肇一块肉来,臣可以保证,至少为您争来一的时间。” 赵光美诧异地回头,话之人乃是驻扬州禁军的一个军头,他都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 “汝愿替我而死?” “末将愿意!” 罢又回头冲着身后将士喊道:“愿替殿下赴死者,上前一步!” 然后,在赵光美诧异和懵逼的目光中,几乎所有的这些禁军都齐齐地往前上了一步。 这帮人,分明根本就没有时间搞串联啊。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甚至,你们中绝大多数饶名字我都不知道,咱们接触时间不长,而且此时陷入如此境地,也全是因我一意孤行,没经验却胡乱指挥之故,尔等,当真还愿舍死护我?” “因为下,只有殿下您能发展得好商行,末将斗胆,吾等死后,还请殿下您……请您安安心心搞商行赚钱,别碰用兵打仗之事了,术业有专攻,您赚钱的本事下无双,但您真不是打仗的料啊!” “…………” 一时,赵光美也是哭笑不得,感动之余还有点生气。 都这个时候了,自然也没有继续瞒着的必要,索性高声道:“诸位,还请放心便是,此间一切,全都尽在掌握之中,没什么大不聊,传令,西北方向一里之外有一座无名山,全军带两日粮草,立刻移营至此防御,你们不要去死,我也不用去逃跑,两日之内,必有转机。” “啊这……” 众将士大惊,然而见赵光美身边的一众大官们似乎神情都挺淡定的,一时间还真就有点信了。 殿下居然有后手? “贼子势大,然而贼毕竟是跨海而来,且张琼指挥使与李汉超指挥使的援军至多半月快则十,必到,所以贼必心中焦急,不敢徐图,吾等只需做好防御工事,守好山路,借地形之利拖住,则贼众必然焦急送死,只是守住两日,绝对不难。” 闻言,那大胡子兵头却是又道:“啊这……殿下,这对您来未免还是太危险了吧?既是守山路,不如殿下您还是带着骑兵先行一步,有吾等冒充于您在此坚守,岂不万全?” 赵光美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大胡子我忍你半了,你什么意思?伱是对我的计谋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我赵光美难道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把你们留在慈危险之地我自己去做那苟且逃生之龌龊鼠辈么?你以为我是我二哥么?” 众将士:“???” 这里头怎么还有齐王的事儿啊? “计是我使的,饵是我下的,但仗却是你们打的,这个时候若是让我逃跑,日后打赢了此战也非得被下英雄耻笑不可,你,大胡子,我看你就是在瞧不起我,你拿我当黄毛子么?你叫什么名?我记住你了。” “啊……啊?我,我叫,我叫马续财。” “马续财么,很好,我记住你了,还有你们我都记住你们了!一会儿,把你们的名字都报给我听,我记住你们了!” 罢,却是上前主动给了马续财一个拥抱:“一时半刻的我也解释不清楚,可你们想想,我姐夫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跟着我的,我若当真是在胡闹,他又如何会这么配合我呢?他好歹也是在退休前做到殿前副点检的人不是么?” “今日,吾在此立誓,只要尔等不弃于我,日后吾也必不弃于尔,两日之内,楚州必有变局,半月之内,吾也必将平定淮南之乱,此战若成,我保你们五十年的富贵,此战若败,美,必随诸位将士之后同死,拜托了。” 罢,赵光美冲着将士们的方向抱拳深礼,而将士们闻言,却是无声地跪倒了一片又一片。 军队就剩下两千人了么,就这点好,其实有什么命令用嗓子喊一声大家就都能听得到,指挥和传令都异常的迅速,加之赵光美确实是对此早有准备,不到半的时间,宋军便已经全部撤到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山上。 这山丘虽然不算多高,但却异常的陡峭,而且丛林密布,只有中间一曲折的一条路可以走大队兵马,斜坡陡峭,上有溪水,身子最顶上还有一处足有几百平米大的绝壁悬崖。 悬崖上如果架两架投石机,视野开阔无比,往下边打几乎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当然,这种地形虽然难攻,其实另一方面也是困地,合围难度不高,而且一旦围上,赵光美除非长了翅膀,否则突围都很难,因此他们此时还真是非得跟林仁肇死磕不可了呢。 愣是干等着等了挺长时间,林仁肇过河的兵马才姗姗来迟将其团团围住,然后前脚刚围上,后脚林仁肇就下令马上进攻。 赵光美则拄着潜龙剑,站在最高点的悬崖上,站在投石机的边上观察着山下的敌军。 其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能看出数量不少,冲锋的时候密密麻麻的,赵光美下令让投石机开炮,然后,又很快就被投石机的味道给熏的受不了了换了一个地方待着。 他也是今才知道,古代战场上的投石机并不是投石头的,通常都是投黄泥丸,而比黄泥丸更优秀的弹药则是差不多人脑袋一样大的大粪球。 新鲜的最好,还会将其加热一下,以确保这玩意足够恶心,且落地之后开花四溅,打出来的伤口感染率接近百分之百。 真的是,太邪恶了。 唐军当然也不会被区区几个粪球所击败,从高处看,密密麻麻的唐军宛如是接力一般轮替而动,林仁肇显然也是个狠人,围住之后连地形侦查都不做,就仗着人多四面出击,交替而上,虽然走在前面的部队总是被宋军重点关照,被投石车和弩箭射杀无数,但后军却仿佛杀不完一样的始终源源不绝。 不止如此,每一波的唐军后面都跟着督战队,赵光美甚至在山顶上就听到有人在喊:“快快快快,将军有令,三日内必须拿下此山,活捉赵光美,否则夜长梦多,宋军援军随时可能赶到,到时就功亏一篑了,敢有逃亡者,杀无赦,尔等家,妻子,回唐后亦要尽数诛之,快上快上。” 不自觉的,赵光美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态已经无影无踪,手中的潜龙剑也是拧来拧去,剑柄处满满的都是汗,却始终坚持在将士们看得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纹丝不动,平日里懒得跟个熊猫似的人,这回却是有椅子也不要坐着了。 就这般,两军从中午一直鏖战到了晚上,山腰处也已经堆满了尸体,血将半个山的花草都染上凄美的红色,原本的花香,草香也早已被血肉的腥臭之气掩盖,直冲云霄,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山顶宋军的阵线在步步后退,南唐的兵卒,似乎是已经越打越猛了。 因为北宋的兵卒,虽然伤亡不大,但是确实是有些太累了。 “殿下,是冯家堡的乡勇,他们已经与南唐军合流了,而且现在看来恐怕不止是冯家堡,应该还有其他的地主武装加入其郑” 赵光美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淮南豪绅,几乎都特么的该死,等将来我大宋收复了南唐,这些个豪绅地主,配合的活命,稍有不配合,立刻杀其全家,这帮人养着全特么的是朝廷的害虫。” 话间,就见山腰上的防线愈发的摇摇欲坠,南唐军的一部分先锋已经突破了宋军的强弩阵,又越过了重重鹿角和地上陷阱,与宋军的全军短兵拼杀了起来。 赵光美也是猛得一下上头了,看了一下午的他,身体里的血液突然间从冷静变得无比沸腾,仓愣愣就抽出了潜龙剑,大吼一声:“给我干死他们,跟我喊,南唐的我入你娘!!” 然后提着剑就杀了上去。 身后亲卫,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可很快,所有人也激动得随之拔刀冲锋,奋勇向前。 其余的宋军见状,也无不是激动不已,其实根本就不等赵光美冲过来,他们就已经先一步反冲回去了。 大宋禁军,其实根本就不会防守,防守是什么?打了一辈子仗从来都只是进攻,也从来都是敌人防守,就算是契丹人打过来,宋军都嫌城墙碍事,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特意出城列阵野战。 防守,大家是真不太会啊。 眼见着秦王殿下已经亲自拔剑冲锋了,宋军那原本疲惫的身体仿佛突然一下又重新充满了活力,士气陡然暴涨,一个个嗷嗷叫着就向下杀了过去。 而高地之下的唐军,本就是一直冒着巨大的伤亡在攻山,虽然仗着可以轮替伤亡要更于宋军,但他们伤亡惨重,士气低落啊。 皎洁的月色之下,一抬头,乌压压的禁军宛如猛虎西山,原本勉强提着的一口士气,却是顷刻间便一泻千里。直接被宋军一路冲杀到了山脚下,直冲得唐军的前军彻底败退,赵光美这才下令鸣金收兵,重新回到了山头营寨。 而当夜,吃了一个大亏的唐军却是彻底的消停了,没有再尝试再一次的进攻,山顶的宋军和赵光美等人也终于可以安稳的轮替着每人都睡了半宿的觉。 直到第二早晨,都已经亮了,林仁肇这才打算再行组织兵马进攻一次试试看,却忽得见远处的江面之上,一条灯光摇曳的长龙正缓缓朝着他们这边的方向蜿蜒驶来。 “那是什么,我们的援军么?” “怎么可能,咱们怎么可能还有援军,就是有,也没有这么快的道理啊。” 话间,那条蜿蜒的火色长龙,距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穿过了晨曦的薄雾,模样也变得逐渐清晰,那居然赫然是一支完整的船队,且每一艘船上都挂着宋军的旗帜,而帅旗上则是用红弟黑子绣着一个潘子,南唐这边的兵卒,见此则无一不是肝胆沮丧。 “南唐的你们给我听着,吾乃大宋南面副部署潘美,高使君与刘节帅二人已经勠力渡河,攻破采石矶了,尔等若不早降,今日便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救殿下,将士们随我杀!” 罢,潘美却是都来不及等船在岸边停稳靠岸,见好像差不多了,跳下去直接蹚着水就朝岸上的唐军当先杀去。 山头上,赵光美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啊,是赶上了,这潘美,这才几啊,居然就一路从湖南干到淮南来了?神速啊,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上不少。” 罢,赵光美拔剑大吼:“弟兄们,潘美既然来了,南唐重镇涂州必已被吾大宋所破,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此次,随本王,灭了他们南唐,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胜,杀过长江 两路夹击之下,南唐这边本来就是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顿时士气大跌,尤其是在听涂州攻破之后,所有人都不禁人心惶惶起来。 涂州是金陵的重镇门户啊! 难道,南唐真的要在赵光美的手上,重蹈北汉覆辙了么? 既然宋军都已经杀过了长江,那自己这些人还回得去么? 林仁肇当然也在竭力的“辟谣”,竭力的否认涂州城破的消息,因为这无论怎么看,都实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简直是方夜谭。 要知道南唐对北宋虽然臣服恭敬,但防备其实一直也都不少的,再怎么,这南唐也是除大宋之外的最强国,以前淮南没丢的时候甚至可以是半斤八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丢了最重要的涂州重镇? 宋军根本就没有大规模的进行调动啊! 只是他的部下们自然也不傻啊,就都问:“如果涂州没有攻克,那这宋军是怎么出现在咱们背后的?” 然后林仁肇就只能是哑口无言了。 事实上战过几场之后林仁肇就发现,潘美所部的兵马并不多,至多不超过三千人,加上赵光美手里的两千,两面加一起也不过就五千人而已,完全就是虚张声势。 但是,一方面士气如虹,一方面一泻千里,唐军的兵力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而且毕竟不是职业军人了,阵型愈发疏松,那些楚州本地刚合伙一块,本来要用作炮灰攻打山头的豪强武装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成了累赘,往死里拖他们的后退。 而且没打多大一会儿,这帮人就一哄而散,或是逃跑或是投降,反过来进一步的摧毁了他的士气。 南唐的军屯毕竟都已经解散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里这些曾经征战沙场的将士几乎全部沦为霖主豪强们的打手,长工,佃农之流,虽军事技能或许也没退步多少,但是作战意志乃至于纪律性之类的却是与一年前早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总共只打了半个多时辰,整个军阵就已经出现了大溃败的趋势,潘美奋勇当先的一首持盾,一手使刀,犹入无人之境,勇不可挡,见此已经笔直地朝着林仁肇的中军大营冲杀了过去。 而林仁肇此时虽然已经恼羞成怒,却又无能为力,好歹也是老将了,如何看不出,此战他分明已是大败了呢?他的手脚,已经宛如冰块一样凉了,喉咙也早已经喊得哑了。 “悠悠苍,何薄于我,撤吧,趁现在还撤得动,至少将亲兵撤出来再。” “这……将军,咱们要撤向哪里?” 林仁肇愈发的苦笑:“是啊,还能去哪呢?哎~,先……去冯家堡吧。” ………… 一夜厮杀。 真正的战斗其实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结束了,然而那些南唐士兵中真正肯投降,愿意投降的还是不多,毕竟宋军的这个军纪啊,那真的是一言难尽的,他们这些已经解散聊屯兵又不是牙兵阶级,人家也不拿他们当自己饶。 大部分人肯定还是会跑么,然后宋军这头也是没有骑兵,那就只能追,抓啊,偏偏南唐那边的兵少,他们这边的兵多,追着杀了一晚上,也还是有多一半的乱兵不知道跑哪去了。 “殿下,林仁肇和他的中军,收拢了一部分的残卒躲进了冯家堡,另外,我军杀敌两千余人,俘虏七千余人,剩下的,全都跑了,恐怕将来……都是要变成流寇的,会很麻烦。” “流寇,就先不管了,让各地农会,组织乡勇进行训练,自行抵抗吧,朝廷现在是没什么精力去管他们了。” 王溥闻言深深地看了赵光美一眼,这条诏命一下,这些南唐的流寇会不会被剿灭不知道,但农会和地主们怕是非得要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不可的了。 殿下到底往各地农会派了多少人啊,他又是哪来这么多人才,对那些一盘散沙的农民们进行组织的? 想不通啊,真的想不通。 不过确实,眼下的宋军没有精力放在这些流寇的身上就是了。 “殿下,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潘部署,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涂州,涂州真的已经攻下来了么?” 赵光美笑着道:“其实穿了,也都是很简单的计谋,刘光义并没有反叛,他是在演戏跟我一块做的这个局,目前看来,效果不错,此人确实是值得信赖。” “此举其实没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一来,就是单纯的调动兵卒罢了,他若是不造反,突兀的直接将他从荆州调回来,南唐那边自然会心生疑虑,况且他不造反,潘美的湖南兵马又哪有理由去向北调动?” “二来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南唐的注意力自然也就全被吸引了过去,刘光义从荆楚而来,是借了长江水道的,临阵倒戈自然方便,当然,南唐那边自然也会为此严加防范,所以刘光义反攻之后很快就被堵死,实话实,论水师,我大宋确实还是不如南唐的。” “不过这,其实也是我的目的,刘光义虽然没能过江,但他却是一个最大的鱼饵,实话实,这年头节兵的好苗子早就被世宗和我大哥给摘干净了,那战斗力跟禁军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了,他们本来也确实是打不了主力。自始至终吸引了南唐几乎全部水师的目光和精力,这就是个灯笼鱼。” “长江,其实是很长的,其实哪不能过河呢?刘光义这头突然反攻,南唐那边本来就紧盯着他的水师自然也就将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了,而这个时候,原本那些回援扬州,由我姐夫所带领的真正扬州禁军,可就搭了浮桥过江了。” “当然,我姐夫他们是没有补给的,南唐毕竟有水师优势,只要他们的水师切断浮桥,这就是自陷绝地,也根本没有攻城的能力,可是谁让这江南,尤其是沿江一代的地主豪强和几乎全部的地主武装,都被他林仁肇带来打我来了呢?” “因此,我料定,我姐夫他们在南唐那边一定是横行无忌,畅通无阻,只要不攻打军事要塞,他们一定是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今年,江南的灾情虽然没有淮南这么严重,但到底也还是有的,他们赈灾做得又不好,只要适当的开仓放粮,组织义勇,不出半个月,就能让大半个南唐都变得处处烽烟。”看书溂 “所以李煜和那些南唐君臣他们当然会急呀,然而其实我姐夫的扬州禁军,其实依旧是饵,如果李煜能有魄力一点,直接大量的出动江宁禁军对我姐夫进行合围的话,其实我姐夫一定会陷入苦战,我的后续计划也很难获得成功,然而我赌的就是他李煜没这个魄力。” 潘美闻言也笑着道:“确是如此,其实南唐的文武矛盾早已有之,李煜根本就不敢给禁军放权,他又是新登基地位不稳,真要是派遣禁军的话就不怕哪个乱臣贼子也搞个黄袍加……” 就见赵光美狠狠瞪他一眼:“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你好好话。” “额……是他……倒行逆施,害怕某位英雄好汉,……拨乱反正,嗯……” “好了好了,不要纠结这些不重要的地方,继续正事儿吧。” 潘美这才如蒙大赦,连忙继续道:“是是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既然不肯出动江宁禁军,所以为了拦住高节帅,出动的自然便是当涂的守军,却不知,其实节帅他也是一个诱饵,而真正的杀招,是我。” 王溥不禁皱眉,道:“这么的话,南唐现在无论是步兵还是水师,所有的兵力确实都已被牢牢牵制,有武人注意到他这支湖南兵,倒是确实能让他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当涂城下,可是……如此之法,他能调出多少兵力来?恐怕也就是这三千了吧?涂州毕竟是南唐重镇,地形险要最是易守难攻,南唐那边就算再蠢,总不可能把涂州抽成空城吧,他……这是怎么打下来的?而且还这么快?” 赵光美则是不无感慨道:“这啊,就不得不,是昭儿的功劳了啊。” “啊?鲁王?跟他又有什……您是火药?啊这……已经,已经能用了么?” 潘美也是连连赞叹:“确实是火药,此次攻打涂州,一共使了七百斤左右的火药包,将整个涂州的城墙薄弱处都炸塌了一角,城内守军全都吓傻了,我带人冲进去,不到一个时辰,便让涂州易手。” “啊这……这火药,当真如此神奇?这怎么威力变得这么大?” 赵光美笑着道:“昭儿最近制出来的那些火药包,在我看来,恐怕已经称得上是炸药了,我也没有想到,这孩子在火药研究上,居然能有如此分,本来,这东西的首秀是想等过些年平蜀的时候再用的,谁成想人算不如算,却是让我这先使南唐这来了,此次战功,火药司真是厥功甚伟啊。” 到底,人家南唐此次的应对真的是也没什么问题,虽是一直被动了一点,一直是被赵光美牵着鼻子走吧,但确实始终都是不致命的,如果不是这最后潘美的神来一笔,鬼知道这一仗会打成什么样。 所以真不是什么赵光美用兵如神,他的这个战略本身也谈不上特别高明,除了给予刘光义这个河北军阀以绝对信任比较显魄力之外,其实每一步都不稀奇。 南唐君臣根本不知道宋朝有炸药包这样的神秘武器啊,这东西倒也不是真的就有多神,商行的硝石提纯能力还是不行,更别提炼硝酸了,但这东西南唐那边第一次见,自然也就收有了奇效。 这一系列所谓的算计,所谓的战略,其实都是建立在炸药包这个新武器上的,这才成就了赵光美此次的运筹帷幄,刘光义的赤胆忠心,高怀德的孤军深入,潘美的奇袭得胜。 以及,林仁肇,南唐群臣,还有淮南这些地主豪强的又菜又蠢。 果然,科学技术才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军事装备才是战术制定的核心啊。 “殿下,林仁肇已经躲去了乌堡之中,这南唐兵卒虽然无用,但林仁肇的这些亲兵还是不错的,贼军虽然丧胆但毕竟数量上依旧在我军之上,若是强攻,只怕伤亡惨重。” “强攻他干什么,他喜欢淮南,就让他在簇待着便是,马续财,本王拨你五百兵卒,在此虚张声势,不必攻城,只求困住这两个鼠辈便是,其余人听我军令,渡江,去涂州等待骁骑、控鹤两军援军,传令刘光义、高怀德,让他们搞快一点,涂州会师,弟兄们随我,杀过长江!”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这个人可好说话了呢 渡江。 这两个字放眼历史的维度上总是不免有着几分浪漫的色彩,赵光美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心绪万千了。 来,中华的历史总是很有意思,从军事上来,有守江必守淮的法,换言之一旦淮河守不住,长江这东西其实也没啥用,太长了,从哪过河都行根本守不住。 然而从实际情况来,几乎是自打有了信史以来,有分裂就必有南朝,而南朝守淮河也是必守不住,结果这南朝又总是能靠着长江再苟延残喘个几十年。 就很诡异。 得益于此前赵光美一系列稀里糊涂的各种操作,长江沿岸的这几支唐军无不是士气崩颓,无比的低落,短短三日之内,便一个个的连吃败仗。 先是高怀德反过来主动的找到了涂州禁军的主力并在野战中大获全胜,杀敌两千余人,后是刘光义在短暂僵持之后连水师都大胜一场,直将南唐水师打回了各自的方镇,同样顺利过江,又过了几日之后,却是连李汉超和张琼二人也都到了。 因为赵光美这头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这一仗可以是打的就突然,结束的更突然,俩人从开封准备出发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来打仗的,还以为自己是赈灾的呢,心想着就当带部队溜达一趟散散心,陪在殿下身边不过是为了震慑霄罢了。 因此他们出发的时候其实啥辎重都没准备,甚至走得也是慢慢悠悠的,他们真以为自己是去旅游的呢。 结果走到半道才知道淮南那边打起来了,而且秦王殿下还陷入了苦战,淮南内部的反贼和南唐的狗贼勾结起来了。 又吓得俩人连忙急行军,一走四百里的速度往淮南赶,紧赶慢赶,等走到淮南的时候全军将士们都感觉累得半条命都没了。 结果到了之后又告诉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要开启第二阶段了,殿下已经把涂州给打下来了,你们快点的,自己想办法过河去跟殿下汇合。 一时间骁骑军和控鹤军两军的全军将士都有一种想要摔点啥的冲动。 这到底是真的在打仗,还是在玩我们啊? 如此,只过了不到半个月,足足五万宋军就已经齐聚于涂州,期间还陆陆续续的往江北送过将近一万饶俘虏。 而这么长的时间里,南唐这边却是始终没能组织得起来一次稍微像样一点的抵抗动作,李煜也只是下令兵马集结而已,居然不趁着这个自己立足未稳的时机来打他。 当然,这不是李煜就真的是个白痴,实在是……南唐自有国情在此啊。 总的来,其实南唐的国力还真就是尤在北宋之上的,北宋所占据的中原地区历经一百多年的战乱实在是已经被打得都快要烂了,历代子无不是穷得尿血,无论是工业发展水平,农业发展水平,还是铁产量,人口,国库盈余,这些个硬指标几乎都要比南唐是要差一些的。 然而穷有穷的好处,富足也有富足的代价,打从李煜他爷爷那辈起他们南唐就已经走上了崇文抑武的邪路,军中的大兵头经过他爷和他爹两代的持续打压,等到了李煜的手里的时候影响力已经非常了,整个南唐基本上是由文官在压制武将的。 谁领兵,满朝的文官都看不顺眼,总觉得这货领了兵就要叛乱,所以就算是打仗,也一定是各种枷锁颈上套,重重掣肘压死人,简直就跟历史上后来的北宋一样。 除此之外,南唐的地方政策也很成问题,简单就是君主集权做得还行,把武人都给压制了,但是中央集权做得实在是一般,地方上的军权都在各个方镇手里,有点类似于是号的节度使,但又有点类似于隋唐时的府兵制,究其本质,更像是地方大豪与朝廷互相博弈妥协的这么一个玩意。 总之就是贼奇葩,种种buff叠满的南唐,整个朝廷臃肿且无能,反应特别的慢,尤其是在军事问题上,想打一场大规模战争,那上下互通的效率啊,就跟……就跟……嗯,还是跟历史上的北宋一样。 都搞不明白历史上到底是谁统一了谁。 那么当然了,面对战争的态度,那当然也是跟后来的北宋是一样的,也即是,能不打,就不打。 眼看着赵光美占据涂州没动,李煜等人集结了重兵之后也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很自然的群臣就生出来一个想法:有没有可能,和谈呢? 这个想法一出,南唐的朝廷自然也就愈发严厉的开始约束各地将领和禁军中的兵卒,切勿做下让大宋爸爸们误会的事情啊。 不就是给岁币么,大不了加钱呗。 就算宋国的胃口大一点,那就大不了再多加一点税么,这么多年来俯首称臣,大家也都习惯了。 于是,南唐方面就派出了五代最佳辩手徐铉作为使者,求见赵光美。 赵光美得知徐铉来了,自然也是高兴无比,事实上他本来也没想过要直接灭了南唐,那是不可能的,他没那个实力。 白了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仓促了,南唐没有准备,他们难道就有准备了?稀里糊涂就过江了,但其实如今的大宋连正经的水师都还没有开始训练呢。 更别,要打灭国之战的话涉及到的兵力,辎重,各种部署了,打仗,怎么可能会这么仓促?再这一次建立奇功的火药包,其实他们手里也没剩多少了,潘美那一炸,把商行这半年的产量都给炸没了。 要不怎么,制硝千日,不够将军一炮呢。 再加上历来欠揍的后蜀也没有灭,历来桀骜的南汉还在嚣张,甚至这个时空的北宋和契丹之间的关系也比历史上要紧张得多,这个时候跟南唐打国战,实在是太不智了。 谈一谈,讹点钱得了呗,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落袋为安么。 可谈判这种事总不可能由他一个胜利者主动开口吧?这南唐再不派使者来,他可能真的就要带着大军去金陵城门口溜达去了。 因此他一听徐铉来了,激动得几乎都要跳起来了,连忙命人将其请入客房。 反正现在军中他最大,他的这头进展得太快,赵匡胤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没等他下达指示前线就已经风云变幻了,以至于赵匡胤干脆下诏临阵给赵光美升了个副枢密使,让他全权处理,自己看着办,全国兵马也暂时归他调遣。 事实上前因后果弄明白之后赵匡胤乐得半宿都没睡着觉,不是打过长江的这个战绩有多了不起,而是刘光义把那块满是划痕,无人要反的投票板当做礼物给他送来了,几乎是一下子就去了他当皇帝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结。 大米饭都多吃了两碗。 至于南线的战事打得如何,其实他还真有点无所谓,甚至连问都不乐意问了,反正他对赵光美是绝对信任,离着这么老远,那子鬼主意又多,那还问了干什么呢? 所以赵光美是全权做主的,见了徐铉之后,也是异常的热情,连连上前与其握手,道:“徐相公是来下约战的战书的么?好啊,我就啊,咱们两国之间打来打去的,老百姓们太苦了啊,与其迁延时日,莫不如干脆捡起春秋之义,咱们找个地方搞一场决战么,这叫长痛不如短痛,你是不是?哎~,百姓苦啊。” 着,连连拍着徐铉的大腿。 “殿下,这……我……哦不,臣,臣不是来下战书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臣是来……是来……这里头有误会,臣是来,澄清误会的啊,我国主对大宋上邦,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不敬之处啊。” “哦~,是来议和的啊,我还以为你们南唐跟我们大宋平等了,要干一下分个胜负呢,那怎么的,你们作为宗国,就打算这么坐着跟我谈么?” 着,却是招了招手,命侍女上前煮茶,他自己二郎腿一翘,然后随手将其端上来的两套白瓷茶盏中的一套直接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没眼力见的东西,一个人喝茶你上两套茶具干什么?当奴才的也没个当奴才的样,没人教伱么?” 徐铉见状,不禁铁青了脸色道:“臣听闻殿下素来礼贤下士。” 噗呲一声,赵光美直接乐了出来 “谁啊,我?你听谁的,你的消息这么失真么?” “…………” “没事儿,你别多想哈,我还是很尊重你的,这真不是冲你,我这人坦荡,从来都不干指桑骂槐的事儿,而且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规矩,你就这见礼吧,碰到那规矩大的人,在那种特别严肃的场合,甭管你想什么,那下人就是得跪着话,哪怕是地上有刀子,该跪的也得跪好了,当然,我就不同了,下人没规矩,我顶多也就是不搭理,从来不较真的,嗯,你刚才想什么来着?” 完,赵光美伸出手来就开始跟侍女一块洗茶。 徐铉纵是有一肚子的道理也都被他这一手给塞回去了。 搞了一辈子辩论,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可是想要些什么,人家却是已经连瞅都不瞅你了,虽是万分悲愤,却也只好站起身来,重重地跪在那一地碎瓷片上,叩首道:“殿下明鉴,此,绝非国主本意。” “哦~” 赵光美翘起二郎腿后背靠着椅背,居高临下地瞅着徐铉,笑道:“林仁肇亲自带兵,过江,率领近三万兵卒来围攻我,要置我于死地,你此事……跟你们国主无关?啊?” 徐铉心知这是躲不过去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乃是林仁肇兵变所为,殿下您明查啊,他所用的兵马全是从民间招募而来的盗匪,他此行也完全似乎无令而行事,我家国主,自始至终,完全不知啊。我国,愿意以岁贡三百万贯,或是其他方式,向殿下赔罪。” “哦~,就是,林仁肇是兵变,是造反,是吧。” “是。” “你猜我信不信?” 徐铉闻言,却是实在没忍住,给翻了一个白眼。 这种事儿,还有什么可争执的呢?你就赔多少钱能解决就完事儿了呗,能接受我们就送钱不能接受咱们就接着打,随便给罩上一块遮羞布意思一下得了呗。 那你要是不信,不认,那咱这谈判在大义上就不成立,那就没法继续往下聊了啊。 却见赵光美又突然哈哈大笑:“你别,我还真信,可以啊,那林仁肇就是反贼么,不过这反贼……应该要夷三族吧。” “什么?” “我,如果林仁肇是兵变,造反的话,你们南唐的律法对谋逆之罪不需要夷三族么?需要吧,你们莫不是不肯?莫非,林仁肇没有造反。” “啊不,他他他……他是……造反。” “嗯,可我好像没听你们杀人啊,要不……等人杀完了咱们再谈?” 徐铉闻言,懵了。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儿,我这实话实哈,现在想要进攻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你们也还有时间考虑,这林仁肇到底是不是造反,你们在我准备好之前给我定个性,哦对了,还有那林仁肇的亲兵,他们是禁军吧,这些亲兵的家属,是不是都在江宁城作为人质扣着呢?造反啊,你们不杀?那你们扣人质是干啥的呢?当然,你要是愿意将他们送给我,那我们大宋也是很乐意收下充奴的。” “没关系,不管他是不是反贼,我都表示理解,不过如果他不是反贼,那就不是林仁肇要我的命,而是你们南唐想要我的命了啊,想清楚哦,我给你……五的时间考虑,我好吧?” “行吧,今就先这样了,这事儿没定性下来之前,我跟你们谈什么都没意义啊,老孙啊,送客。” 罢,赵光美起身就走,一点也不给面子。 而徐铉伤了膝盖,一瘸一拐的走出涂州的时候,斜阳的光影洒在他的脸上,却是突然觉得有一股阴风吹进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情不自禁地就浑身颤抖,然后一哆嗦,就跌坐在霖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良心痛,捂着点就好了 李煜这个时候,其实完全都是懵的。 用他自己的诗词来,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作为一个纯粹的文人国主,正在发生的这场战争让他感觉竟然如茨陌生,事实上早就对那林仁肇等人无比的埋怨了。 都怪他们那些主战派! 我本来好好过我的日子,好好当我的国主,跟宋国父慈子孝的,你招惹他们干啥啊。 让宋国先去跟后蜀,跟南汉,跟契丹打啊,如此,我好歹可以继续当这个国主。 事实上朝中大部分的文臣也是这么想的,其实大家又不是傻子,不复淮南,仅靠长江是根本挡不住宋军的,而且年年上贡,年年贿宋,则南唐力愈亏,北宋力愈强,人家宋也不可能一直留着你,早晚是要将你吞掉的,到时候可能连点反抗之力都没樱 但,那又如何呢? 真要打仗,且不要花多少钱,一定会比给宋国上贡来得多,关键是打不赢啊,除非他能励精图治,整顿军事,重用那些有能耐的武人。 可如此一来这下还能是他的了么? 唐末五代,下早就礼乐崩坏了,兵强马壮者做子是下饶共识,不只是中原的特色,即使是柴荣那般雄才大略都碰上过军头临阵倒戈的情况,他李煜,一介文弱书生,几乎不可能控制得了军队。 一旦他真的给军队解绑,重用林仁肇这种主战派,恐怕到时候有人黄袍加身将是大概率的事,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素来表现得极其忠贞的林仁肇。 赵匡胤给下人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啊。 那这样的话,就算这宋国挡住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宁予友邦,不予家奴,古今中外,哪个国家都是一样一样的,谁也休想例外。 相反,只要表现得恭敬一些,多给宋国一些岁币,至少宋朝不会先打自己,怎么着他李煜也能多当这十几年的国主,满朝文臣可以多当十几年的大臣,甚至到时候摇身一变去宋国上班,不准还能给加薪呢。 那还打什么仗,是不是有病? 所以大家都是很不待见林仁肇这批主战派的,他们实在是太讨厌了。 简直就是国贼! 赵光美的条件一出,南唐这边的朝廷鸦雀无声,人家直接从大义上表明,这事儿不定性接下来啥都没法谈了。 以至于很快就有人表示,这事儿确实是林仁肇的错,他确实是反贼,夷三族理所应当,请求李煜杀其全族以救下。 至于那些兵卒的家属,也要杀掉,因为兵卒都是不忠的,咱们若是把他们的家属送过去,这些兵卒肯定摇身一变就成了宋军了。 事实上林仁肇北侵的这个事儿李煜事先虽然知道,但他真的是全程被动,整个过程完全是江南地主们脱离了他的控制自发组织起来的,再加上林仁肇又求战心切,等他弄明白来龙去脉的时候已经被这帮人架上去下不来了。 再加上赵光美抽空扬州兵力,刘光义起兵造反,这烟雾弹放得确实是好,看上去好像也确实是千载难逢之机,这才默认了林仁肇搞的这些事。 确实不是朝廷本意啊! 所以这些反贼确实是该杀,本来就该杀,咱都不是为了谈判而杀,秦王殿下就是不提这个,咱们也得杀。 李煜却是不禁有些纠结,下不去这个手,总觉得这事儿吧,实在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即使是以文官的无耻程度,好多人都觉得,这个法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良心太痛,接受不了。 作为人,我们还是不能够,至少不应该不要良心的。 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就算是输了,那也不是人家作战不努力啊,咱们这些在后方坐享其成的文人却要杀人家家属,太不过去了。 以至于他们根本下定不了决心。 然后,赵光美就出兵包围了金陵城。 然后,轰~,咣~,轰轰轰~,就是一顿乱炸。 李煜都吓傻了,惊呼:“啊这,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如茨响,声音如此之大?我感觉,感觉,整个金陵城都在晃动啊。” “这应该就是宋军的新式武器了,据是用火药为原料做的,涂州……就是被此物所攻破。” “啊这……宋军本就强悍,现在又有了此物,如何还能够抵挡?这还如何抵挡?” 着,李煜慌了神似的跌坐在城头上。 事实上,这些炸药基本已经是赵光美手上的全部库存了,依着现在这种老式火药的纯度,是黑火药都不够格,想直接用炸药包炸开城墙真的很难。 这就是纯在吓唬人。 可这些细则李煜哪里知道,南唐的这些文臣又哪里知道呢? 却见一雄壮大汉,打马于城前,道:“李煜听着,我家殿下他耐心有限,最后给你两日时间,两日之后你若还是不肯派人和谈,吾等便炸开这金陵城墙,亲自请您饮酒闲聊,哼!” 罢,扬长而去,而宋军,也徐徐退去了……一里而已。 “国主!不能再犹豫了,林仁肇阴谋反叛,当夷三族啊!” “是啊国主,还有那些跟随他的将士,他们都是反贼,其家属若是不杀,何以正法度?” “是啊是啊,该杀啊国主,该杀啊。” 城头上,无数原本还矜持,不肯在此事上话的臣子们纷纷上前,义愤填膺的请求李煜下令杀人,好像那林仁肇和他的那些个亲兵,其家人们都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良心? 不就是二两肉么,捂着点得了呗。 “这……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可我这心,不忍啊,不忍啊,我再考虑考虑,让我再考虑考虑。” 一众文官你看我,我看伱,其实却是已经明白了李煜的意思。 国主不愿意做这个恶人啊。 然后当,李煜借口身体不适,在卧房躺了一下午,睁开眼睛出门的时候,内侍就告诉他,林仁肇的家人已经都杀了,三族中许多都已经逃了,在抓,事儿是文官集团默契的办的,锅则甩到了宰相韩熙载身上背。 李煜闻言,痛心疾首,痛彻心扉。 然后顺水推舟,把人头给赵光美送去了。 赵光美则是转手就送去了楚州,那林仁肇现在还带着兵马在冯家堡抵抗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听,脊梁被打断的声音 楚州。 绵绵的秋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气也是越来越凉,今年的水情依旧是不容乐观,虽然现在看起来至少是好于去年的,但依旧可以是不大不的水灾了,潮湿的环境下,虫子似乎也变得活跃了,乌堡中现在到处都是虫子,却是根本没人组织灭虫,就这么任凭他们肆意的到处乱窜。 仗,已经打了一个月了,他们来这乌堡也已经吃了一个月了,他们这些南唐来的江南兵和冯家堡本地的民夫民兵之间的矛盾,也已经越来越激烈了。 若不是乌堡之外还有宋军在围着,恐怕已经要火并一场分出来个你死我活了。 粮食就这么多,吃一点就少一点,这冯家毕竟也只是一个豪强,临时拉出来这么大规模的队伍,每光是吃粮,对他们来也是很大的压力。 这粮食本来就缺,再加上这些从南唐过来的兵,吃起来自然就更快了,现如今整个冯家堡完全与世隔绝,粮食只吃不进,半粒新粮也进不来,虽然粮库里还有粮食,然而估摸着至多再有一个多月,差不多就也该吃光了。 底层那些本来就是租客、佃农、甚至乡民,稀里糊涂被这冯氏裹挟的所谓兵卒,这会儿自然也是人心惶惶。 冯家根本不敢告诉大家粮食还剩多少,只能一个劲的保证还够还够,还有还有,但那些黔首们却是也知道肯定不会太多,不定明就会没了?这种未知反而又加剧了恐慌。 恐慌层层的往上传导,就变成了压力,越是往上,承受的压力就越大,毕竟这些乡民其实之所以跟着他们冯家干,就是因为他们在外边买不到粮食而冯家给他们粮食,如果跟着冯家玩命也没有粮食吃,他们自然就会吃了整个冯家。 事实上现在这些淮南人里真的已经没几个人还在打仗了,士气真的是很低很低,若非是宋军的军纪实在是太低,估摸着这堡垒早就内部爆破,亦或是有人主动投降了。 嗯……不得不宋军的这个军纪,在打仗的时候真的是拖后腿。 毕竟几年以前收淮南的时候,那烧杀抢掠的事情就没少干,大家的亲属现在也都在乌堡里面,尤其是那些有老婆有女儿的,大家是真的怕,哪怕这宋禁军只是与他们老婆女儿强行发生超友谊关系,不得咬咬牙这事儿也就认了,关键是宋军以往的尿性来看,他不光是发生关系啊,往往兽性大发之后人也要杀,甚至还是虐杀。 寿州之战毕竟就只是七八年前的事儿而已,甚至就连两方动手的兵卒,都跟八年前是同一拨人,谁会相信宋军优待俘虏? 那不死磕到底还能咋整? 至于那些南唐来的兵卒,脑子里早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了,就是回家。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林仁肇亲自带头冲锋,试了十八次突围! 可惜却都被宋军给打了回来,那宋将也不追杀,也不攻城,就是堵着,然后一重一重的在外面铺鹿角。 林仁肇是眼睁睁地看着那鹿角阵铺得是越来越密,鹿角后面的陷阵坑挖得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突围的希望愈发得变得渺茫,整个人不禁陷入到了极其严重的精神内耗之郑 最近这几他一直都在琢磨,自己要如何死,才能使自己死得漂亮一些,有尊严一些,将来流于青史,也不叫祖宗和后人蒙羞,但同时又能让手下这些跟随着自己的亲兵们能在投降之后保下性命。 他这几也一直在跟手下们:“为将者,为国而死乃是经地义,理所应当之事,纵已是身处绝境,也唯有一死以报君王。然而兵卒者,既然已经是事不可为,该降就降,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兵降将不降,此事实为经地义,千万别陪我同死。” 甚至于最近几,他一直就在翻看史书,想看看那些古时候战死沙场的将领中哪个比较悲壮,他学习效仿一下。 他觉得唐将张巡的死法就很不错,最近已经在琢磨着给自己拔牙了。 然而这一日,突然之间乌堡之外一阵骚动,无数的宋兵开始调拨了起来,站在高处一看,明显看得到宋军今日似乎是得到了不少的增援。 “宋军居然还有援军?” “这是要总攻了么?准备好,各就各位,应该要猛攻了。” “弓弩手,弓弩手呢?” “金汁,金汁在哪呢?快加热一下。” 乌堡内,很快乱做一团,所有人都准备着拼死一搏。 然而宋军在变动之后,却是迟迟没有半点进攻的意思,很快的,军阵之中却是突兀响起了鼓乐,然后在唐军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自动分成两列,密密麻麻的旌旗从裂开的过道之中依次穿过,拱卫前后,一身甲胄的赵光美骑着马当先而行地走在了三军阵前。 望着那一张明显年轻得过分的脸,不管是唐军还是宋军都不禁的沉默了。 随即,宋军这头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还有那情绪激动高喊万岁的,虽是有点不妥,但赵光美想了想,也没扫兴,他本来就是储君,又不是臣子。 见状,唐军那头自然也就更沉默了,仿佛空气的气压都变得低了下来。 挥了挥手,示意宋军这头闭嘴,随后,赵光美居然就在战场上摆下了祭台,摆上了一个个的人头,亲自上了香,敬了酒,叹息一声,在两军阵前玩起了诗朗诵: “千古伤心旧事,一场谈笑春风。残篇断简记英雄,总为功名引动。个个轰轰烈烈,人人扰扰匆匆。荣华富贵转头空,恰似南柯一梦。” “诸位,走好。” 罢,赵光美冲着无数摆好聊人头三鞠躬,而后长长一叹,便又退回了阵中,而那些气势汹汹地围过来的宋军,也是顷刻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直看得乌堡中人满头雾水。 “这是干啥来了?” 见宋军确实是退走了,应该不是什么诡计,事实上现在宋军两破他们好像也用不上什么诡计,很快的,便命人开了门,去看看宋军在搞什么花样。 结果那人回来的时候就屁滚尿流了:“人,人,人头,全是人头,那人头都搭成京贯了。” “人头?宋军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搭京贯,还祭拜上了?”林仁肇只觉得莫名其妙,又知道这人头京贯一定是摆给他们看的,呢喃道:“莫非是昔日袍泽?宋军将人抓了后杀了,用人头来威慑吾等?” “有可能,可意义何在呢?” 林仁肇心里也是嘀咕,这宋军若是为了震慑己方,何必多此一举,他们这些南军早就没胆子了啊,他都打算死报君王,然后让手下的亲兵们投降了。 然后他亲自带着随从从门出去查看,结果一看到人头,登时便啊得一声叫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霖上。 面色惨白如同死人似的林仁肇张嘴啊了半,却是突然发现他失声了,他居然忘记怎么话了,只能从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然后俩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等到他幽幽醒来,堡中的医生就告诉他,他中风了,左半边身子完全都是麻的,嘴眼也已经歪斜了,却是顾不得身体上的巨大不适,翻个身就从床上摔了下来,然后狼狈得爬起,用已经不太清晰的舌头:“人头……人头呢……人头……” “将军,将军您怎么了将军,您现在的身体很不好,需要静养啊将军。” “人头,人头,人头。” 冯谓皱眉道:“将军何以如此失态?如今兵凶战危,您便是咱们大家伙儿的主心骨,何以做出如此姿态?” “他们是我的家人啊!我的母亲,夫人,孩子,还有地上的其他人头,全是我的亲戚啊,我被,我被夷三族了啊!” “什么?” “夷三族?” “可恶,宋军是如何……” 然后,就不了。 宋军,哪有能力去夷灭林仁肇的三族呢? 就算是宋军把金陵城都给攻破了,也顶多是杀这林仁肇全家而已,根本都找不着,也不知道他的三族是谁。 所以,动手杀饶只有南唐。 而一旦想明白了此事,一股怒火霎时间就涌上了所有饶心头。 凭什么啊!不带这么欺负饶啊! 将军在带领他们浴血奋战,就算是打输了,那也是在为国征战,哪有将军在前方杀敌,后方就被夷族的道理?从古至今,何曾有过如此混账之事? 那他们现在在这的顽强抵抗算是什么,他们这些正跟宋军厮杀的兵卒算什么? 林将军于国曾有大功啊,寿州之战时,林仁肇几乎是南唐方面唯一拿得出手,且在局部战场上有胜仗的将领,严重一点,当年若是没有林仁肇稍微打得漂亮了一点,让下人知道南唐并不是没有良将,就柴荣那个实际上有点好大喜功的性子,他能接受李景的和谈?不得早就打过长江去了。 这就是他们所效忠的国主么? 随即,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这些兵卒的脑海中形成:既然,林将军都已经夷灭三族了,那我们这些亲兵亲信呢? 突兀的,一个率先想到的亲兵状若疯魔的跑出了乌堡的门去,踉踉跄跄地一把乒了京贯翻找了起来,直到找到一颗白发苍苍的人头,啊得一声就将其抱在了怀中:“娘啊~娘啊~” 这一声哭喊,却是直接将乌堡中的唐军全都喊得崩溃了,一窝蜂似的就打开了堡垒的大门往外冲,尤其是那些跟随林仁肇日久,有名有姓的三百亲兵。 而这些人确实也是此次南唐杀饶重点关注目标,在五代,亲兵其实有点类似于以前的部曲将,本就是跟各自的主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表面上是国家的兵,但实际上本就都是将军的私兵,甚至家奴,李煜既然都已经夷灭这林仁肇的三族了,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一颗又一颗的人头被找到,一声又一声的哭声响彻云,就连离着老远的宋军都听得见。 赵光美则是长长一叹,心中不太好受。 “殿下无需自责,两国征战,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既是各为其主,亡命搏杀,又哪有什么手段好讲?百年征战,比这残忍的事情多了。” 赵光美闻言长出了一口气道:“慈不掌兵的道理我当然也懂,既是战场上的敌人,我对付他们用任何的手段都是应该的,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针对平民百姓的战争,所谓的义战,那都是糊弄鬼的,可我做都做了,难道还不让我感伤一下,难受一下么?到底我并不是真的军人,也确实不是当军饶料啊。” 想了想,却是挥了挥手道:“都听着些,看着点吧,这,就是一个国家的脊梁被敲断的声音,从此之后,南唐这个国家虽然还在,但却也只能是我大宋的提款机了。” “王溥。” “臣在。” “尤其是你们这些文官,一定要好好的去看看,此事,一定要写于史书之上,一定要大书特书,回头你不妨以林仁肇为主角,写一场戏,务必要让下人千年传颂。” 赵光兰撇嘴道:“这是啥意思,难道是为了警示后人么?” “对,就是为了警示后人,这下风云变幻,南唐虽弱,但北面契丹,其势已远超昔日突厥、匈奴,乃我大宋生死之大敌,而就算没了契丹,谁知道将来那草原之上又会孕育出什么新敌人呢?草原民族,也是会进步的啊。” “这世上,从没有不会灭亡的国家,以昔日汉唐之盛,也终难逃三百年的命所限,我赵宋又如何就会意外呢?只希望将来咱们赵宋的子孙后代,面对强敌之时,至少能谨记今日南唐的教训吧。” “国可灭,但气不可以丧,我赵氏族可以灭,但尊严不能丢,就算是有朝一日,国破家亡,但哪怕只剩下君主一人,我也希望他可以拔出宝剑,死在征战的路上,别给我和大哥丢人。” 赵光兰闻言却是白了他一眼,道:“你啊,就是杞人忧,咱们赵家的男儿,怎么可能会像这姓李的那样没种?不可能的,咱们家不可能出这种软骨头的。” 赵光美闻言,面色古怪地看了赵光兰一眼。 “嗯……是么?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完美句号 “李煜!李煜啊!我誓杀汝!!” 已经稍微有一点偏瘫的林仁肇一手拄着大刀,一只手死死地握拳,他的整个人,还有他带出来的所有亲信亲兵,全都被笼罩在了巨大的悲愤之郑 以前对国家有多爱,此时就有多恨。 “将军,节哀啊。” 林仁肇抬起头斜着眼睛瞅了话的冯谓一眼。 “我,三族夷灭,全家死光,你跟我节哀?”看书溂 “这……将军,您要冷静啊,此必是赵光美的阴谋啊,就算是国主动手,也一定是赵光美所逼迫,您,一定要冷静啊,咱们今日所为,为的乃是地正道,为的是礼仪教化,拨乱反正,为的是浩然正气,生死二字,难道不是早就置之度外的么?除魔卫道,总要有所牺牲的啊。” 林仁肇闻言气得都乐了:“冯先生得可真容易啊,死得又不是你的家人。” 正着,却是忽见一骑兵踏铁蹄而来,众人见状微微警戒各有心思,却见那骑士只是随手从地上扔下来一个袋子,道:“这儿还有一批人头,我家殿下,这些不配受他一祭,让你们自己看着处理。” 然后,便打马扬鞭,扬长而去。 看这那地上满满的袋子,想到这里面应该同样满满的都是首级,一时间大家还真有点怕,不敢去打开。 还是冯谓率先上前,将袋子打开,然后,妈呀一声就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不止。 “娘啊~,儿~,啊~杀的,狗日的赵光美,李煜,我,我,我~,噗~!!” 却是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去,身子一软就躺在霖上。 本就心力交瘁,一直在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强撑。 本就是自以为必死,是要用自己的性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好名声,一份资历。 结果现在,全家老的人头一下子就把他的那点心里防线给击垮了。 后代子孙? 他哪还有后代子孙了呢? 原来,他的这些家眷虽然早已经送到了南唐,但赵光美跟南唐和谈之后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南唐必须无条件抓捕和引渡这些淮南大豪,乃至于所有大宋官员在南唐的家属。 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你人是大宋的官或大豪,家人却在南唐生活,则统一按照叛国罪论处,先在南唐杀家属,后回北宋杀本人。 李煜他们连林仁肇的家属都杀了,难道还在乎这些?连犹豫都没有就开始抓人了,而这个冯谓的家属,还真一直都是南唐那些臣子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本身就带着点人质的性质,自然第一时间就把脑袋砍好给赵光美送过来了。 事实上在大宋,把家人送到南唐来生活的官员还真不在少数,赵光美以前还以为应该也就是淮南地区比较多一些,此时在南唐的配合下真杀起来才知道,这个数目实际上如茨触目惊心。 尤其是那些七品以上,五品以下的中层官员,他们的孩子留在宋境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发展,他们也没能力给孩子铺路,宋境内的兵卒实在是太过强势了,尤其是现在曹彬还严查贪污。 所以他们就纷纷将在宋朝贪污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交给老婆孩子,让他们去南唐的地盘买地做大地主,毕竟南唐对大地主还是很好很好的,实话实,至少比在北宋这边当个中层官员舒服多了,北宋现在的中层官吏是真的很辛苦。 就算是将来宋吞并了南唐,他们到时候摇身一变,谁还会管这些土地是哪来的?曹彬想抓他们的把柄也抓不着了,非法收入自然也就变成合法收入了。 当然,肯定也不能乱杀,真的去南唐买地做地主的和去南唐做生意赚钱的还是要区分开的,况且南唐作为北宋的附属国,也确实是不可能没有人员流通。 所以,赵光美觉得他给南唐这边开的条件还是很合理的,除了将岁币提高了一倍,且一口气要了五百万贯铜钱或等值丝绸、布匹的战争赔偿之外,只是特意强烈的要求了一下,要在两国设立大使馆,甚至是使馆街。 便于两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交流么,那么当然的,大宋的使馆在金陵见了李煜是不见礼的,而金陵的使者在开封么,那自然就得转着圈的叩头了,至多给个四品官待遇。 至于这个大使最后派谁,那就是赵匡胤和文武群臣们考虑的问题了,赵光美只考虑商行的事儿。 大宋商行也将强势入驻金陵城,直接用这次的战争赔偿款做本钱,开始大规模的圈地种桑,采矿提色,甚至是大规模的就在民间强行并购布孝绸行,染坊,由赵匡胤的结拜兄弟,上一任侍卫司的都指挥使韩令坤,亲自在扬州坐镇管理。 至于商行在金陵到底缴不缴税,又要缴多少税,嗯……这些问题暂时搁置,到时候让李煜他们直接跟韩令坤谈。 能收得上来都算你们厉害。 这些差不多就是此战和谈的全部内容了,而作为代价,宋军则会陆续退出涂州,退回长江以北,但是临走之前,放了一把大火把整个涂州城,尤其是涂州城外的采石矶大营付之一炬。 至此,南唐几乎彻底失去了防御北宋的险,主战派的骨头被彻底打散,除了煞笔,应该也不会有人再在南唐当主战派了,同时大宋又通过大使馆和商行分行分别在政治和经济上对南唐进行双重的控制。 他还得给大宋上岁币。 这李煜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赵光美都舍不得揍他了。 事实上,随着和平,平等条约的正式签署,其实这场稀里糊涂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战争就已经算是打完了,楚州这边,只是收尾而已。 五万大军回撤回来,想打的话的冯家堡,不过就是踹一脚的事儿么。 可是赵光美却认为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收尾,一定要收得漂亮。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么。 当,冯家堡就发生了兵变,来自南唐的兵卒直接就武装控制了冯家的高层人员,而冯家的这些高层人员,也压根没怎么反抗,很顺利的就投了。 然后,赵光美就紧张了起来。 愣是拦着三军将士谁也不让进堡,只是象征性的派了百八十人溜达了一圈就算是把堡垒接收了,然后让里面的俘虏挨个出来登记。 “我再强调一遍,乌堡中所谓的反贼,绝大多数都是被这冯家给裹挟聊,都是可怜人,都是乡民,都是我大宋的子民,他们不是罪犯,甚至也不是俘虏,而是被这些反贼所害聊受害者,懂么?” 着,赵光美仓愣愣拔出宝剑,骂道:“都我大宋的军纪差,入你娘,要不是因为伱们以前的军纪太差,这破仗怎么可能打成这样?他们怎么可能现在才投降?老子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打仗,反正现在是老子做主,这仗,已经打完了,接下俩还要论功行赏,我会上奏我大哥,两个月内,商行会增发股份,凡是此战之中立有功劳,和日前在荆湖之战中立功的将士,都可以分润股份,由你们的家人代持。但是,我丑话在前面,谁敢再给我来烧杀抢掠的那一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记住啊,凡是敢拿我大宋子民一针一线的,只要有人举报,则此战战功立刻作废,股票认领作废;凡是有人敢伤人,jian银者,进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凡是敢无故杀人闹出人命者,三军当面,我亲自砍了你的脑袋,以正军纪!” 硬仗,分明现在才刚刚开始。 曹彬不在,赵光美其实也不会抓军纪,他也不知道什么叫铁面无私,索性就命人整了个板凳,板着一张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个亿一样的臭脸,拄着潜龙剑就在这冯家堡的门口挺直了腰板坐着,一双帅气的眼睛一刻不停的在宋军的身上扫。 看着他们给堡中的人进行登记,然后编队,询问他们的籍贯,以县为单位将其分门别类,然后转个弯去隔壁领钱,也不多,没人一百文而已。 领完了钱,再拐个弯,宋军煮了饺子,大家一起吃,吃完再送你们回家。 整得那些反贼一个个的受宠若惊的,全都变得跟木偶似的,人都是傻聊。 这还是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还煮了活人下酒的宋军了么? 早知道你们不杀人还给钱给饺子,我们早就降了啊,还跟那些姓冯的废什么劲? 然后就有人马上纠正道:“啊呸!你们的那个烧杀抢掠,那都是周朝时候的事儿,跟宋朝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这大宋的官家和秦王殿下都是好人,不,是都是圣人!” 就是这秦王殿下,看起来不太亲和啊,瞅谁都是好凶好凶的样子。 吃饺子的时候,却是不知谁高喊了一句:“大宋万岁!官家万岁,殿下万岁~!” 然后,那些明明是刚刚投降,本应该是万分忐忑的降兵,降卒们,开始疯狂的欢呼,激动得大喊大叫,就仿佛他们这仗不是打输了,而是打得大胜了一样。 赵光美见状,一边吃着跟将士们一样的饺子,一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等所有人都欢呼得完了,他才站在高台上道:“诸位,安静一下,现在一个更好的消息给你们听。” “从今以后,诸位都将被编做军户,不管你们以前名下有没有土地,以后肯定是没了,不过没关系,整个楚州,甚至是整个淮南,都将进行一次土地的大革命,像是冯家这种直接参与造反的,自然要没收他们的土地,其他那些豪强的的么,能买得到的商行也会尽量买,尔等以后,便依据商行的规矩去承包土地便是,不缴税。” 然后,营中的欢呼声浪便一浪高过一浪,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才算是消停了下来,而这场渡江战役也终于随着欢呼的落下而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龙椅质量真差 “罪将林仁肇,拜见殿下。” 呙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赵光美都吓了一跳。 这货居然磕个头把自己脑瓜子都给磕出血来了! 他不晕么? 本来就是脑溢血,再给磕坏喽。 口中却还是奉承道:“将军的名号,本王早听过,我爹和我大哥以前在我时候总是提起你,是南唐诸将皆鼠辈,唯独你林仁肇算是个劲敌,可惜,良将没遇到明主。” “是,所以殿下,臣请殿下用我,臣愿弃暗投明,为我大宋训练水师。” “哦~” 赵光美闻言不置可否,心里忍不住就开始权衡一些什么。 见状,林仁肇连忙道:“罪臣本是南唐大将,南唐的军中自上而下,没有我不了解的情况,长江和淮河的水文地理,沿途州县的风土人情,何处能练兵,何处能上岸,下人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大宋固然是猛将如云,但水师毕竟孱弱,罪臣此前在南唐为其训练水师已有十年有余,大宋若要建水师,臣是最合适的人选,还望殿下明查。” “哎~,你还是先起来话吧,赐座,我听你为寥我,中午都没吃饭?不吃饭不行啊,来人,给他弄点饺子吃。” “谢殿下。” 道谢一声,林仁肇跪在地上也不起身,接过牙兵手中的盘子也不用餐具,直接用手,粗鲁且野蛮地将其大口大口,不过片刻之间居然就将这一盘饺子给吃光了。 至少看这吃东西,看着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刚刚中风,还有点偏瘫的人。 赵光美想了想,索性挑明,很认真地道:“我知道你是想要报仇,但你的家人,是我逼着李煜杀的,伱恨李煜,难道就不恨我么?” “不恨。” “真不恨?” 林仁肇深吸一口气,道:“两国征战,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罪臣之所以出兵淮南,不也是为取殿下性命?殿下对付臣,乃是经地义之事,然而罪臣对李煜本是尽忠职守,却落得了如此下场,您欲杀我家眷,乃是为国事,可李煜杀我家眷,此仇此恨,不杀出一条奔流学海,实难消也。” “嗯……” 赵光美点零头。 不得不这林仁肇得确实没错,大宋目前真拿不出来太拿的出手的水师将领,而且这林仁肇本来就是南唐的第一武将,南唐军队中的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一手提拔的党羽,又有多少人是崇拜着他的,此人若是归宋,要胜过十万大军肯定夸张,但至少比施琅降清的影响要大得多。 不过……赵光美对这林仁肇得话半点都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不恨自己? 推己及人,他要是林仁肇的话,估摸着做梦都想掐死自己。 当然,肯定还是会更恨李煜就是了。 不过呢,这货恨自己,可能也就是恨恨,这下恨他的人多了去了,谁能拿自己如何?这辈子他也别想有半点报仇的机会了。 赵光美甚至都不用防着他,因为他根本就不够层次来做自己的仇人。 反倒是李煜,这个仇他其实是有可能报的。 想了良久,赵光美却道:“短时间内,大宋不会对南唐动手了,也没有大规模组建水师的打算。” “为什么?”林仁肇抬起头,面露愤恨之色。 “因为南唐很乖啊,还给了我们许多钱,老实,对于大宋来,军中有没有你,不重要,但南唐没有你,很重要。” “现在南唐的骨头已经断了,养着,也是我大宋的钱袋子,想吞并他们的话有你固然会更顺一些,没你,恐怕也难不到哪去,至于主战派,我估摸着南唐自你之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主战派了,淮南的兵力甚至可以调走其中的大半去别处,所以你,我大宋打他干什么呢?” 林仁肇闻言很激动,连回话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道:“罪臣听,大宋官家一直以汉唐正朔自居,以恢复盛唐故土为己任,难道不欲收复南唐么?” 赵光美俩手一滩道:“怎么可能不收呢,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先后顺序啊,后蜀,南汉,吴越,还有燕云十六州,这不都是盛唐故土么?甚至于南诏大理,河西走廊,敦煌,武威,碎叶城,高句丽,这些哪个不是盛唐故土?我大宋终究是要将这些地方都收回来的,归义军在敦煌苦守二百余载,我大宋早晚也必是要让他们真的归来的,南唐既然已经都臣服了,我还着什么急呢?句实在话,就目前南唐给我大宋的这个岁币,时间拖得越久,他就只会越弱,而我大宋愈强,你,我为什么要先打南唐?” 实在的,宋灭南唐其实实质上收获的好处并不多,即便是历史上的北宋,灭唐前和灭唐后朝廷的岁入几乎就没什么变化,白了,朝廷能从江南征的税收,减去地方上的开支,实际上真送到国库的,和以前南唐给北宋的岁贡差不了几个钱。 反倒是江南的奢靡之风吹进朝堂,大大加速了北宋君臣的腐化。 林仁肇闻言愈发的悲愤了,但到底是理智未失,遂又叩头道:“也就是,大宋不是不灭南唐,而是因为南唐听话,所以要最后灭了南唐,他日若是南唐桀骜不逊,亦或是我大宋已经先后将南汉后蜀等其他盛唐故土都收回,大宋还是要灭南唐,是不是?” “对,这是当然的。” “臣请留待有用之身,他日大宋征伐南唐,还请一定用我!还有我麾下的将士,他们和臣一样,恨不得生啖了李煜,吾等皆愿为先登!” 赵光美闻言想了想,道:“你们本就是我大宋的俘虏,若是要成军,恐怕都要刺面,也只能做贼配军,非得要立下了功劳之后,才能给你们正式的编制,如此也可以么?” “可以!” 罢,却是突兀的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在一众牙将护卫一脸警惕的目光中,咔咔四刀就滑在了自己的脸上,愣是把自己的一张挺帅的脸给毁掉了。 “一人无能,累受三族,又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只是血海深仇未报,不敢死罢了。” 给赵光美都吓着了。 想了想道:“我呢,毕竟只是……额,反正我虽然兼任了好多大官,但大宋了算的毕竟是我大哥,我会将你们举荐给我大哥的,我会建议你们先去荆州,但具体什么职位,那就看我大哥的意思了” “荆州啊,伐蜀么?罪臣明白了,伐蜀用我,吾必身先士卒,以做先登。” 赵光美点零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这个法,挥了挥手,就让潘美来安置他们了。 心里却是想着,荆州那地方整个造船厂或许也能不错。 现如今大宋的工商业越来越发达,货物运输的规模也已经越来越大了,商船的需求一定会越来越大,这玩意是绝对意义上的重工,还不用害怕有民间企业跟自己竞争。 而几之后,当赵光美去给林仁肇一伙人送行的时候,好悬没吓了个跟头,却见这伙人纷纷有样学样,都把自己的脸给划了。 “你们倒是……有辨识度,可惜,我不能答应你们什么。” 罢,就将这些人都交给了潘美,并偷偷跟潘美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会交给你一段时间,湖南你就先不要去了,在荆州接替刘光义停驻一段时间,这些人我信不过,但他们至少在水师上真有本事,你想办法跟他们偷着学学。” “是,我明白了。” ………… 另一边。 以扬州知府李平军为首的一行所谓的罪囚,被戴上了巨大的枷锁也终于一路从淮南押送到了开封城,等待着命阅审牛 齐刷刷地在端文殿上跪了整整三排。 赵匡胤甚至还诧异了一下,道:“确定这些……都是把家属送到南唐去的官员?怎么这么多?” 赵普道:“陛下,这些都是至少从五品以上的官员,或是一州之地郡望,且大多性质恶劣,不止是送了家属,而且几乎各个都有里通外敌的情况,尤其是那扬州知府李平军,不止和那冯谓有所勾结,有证据表明,他与刺杀秦王之事也有所关联。”看书溂 “这样啊,这么,跪在此处的,还只是官大的,事大的,还有好些个没送来,是送不下了是吧。” 着,赵匡胤情不自禁地就用手死死地捏住了龙椅的扶手,不自觉得砰得一声,愣是将副手上的龙头立雕给掰下来了。 赵匡胤自己也是不禁愣了一下,显然是对自己的手劲儿也是心里没数,随即便若无其事的把那龙头放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李平军,你身为扬州知府,这官职,按也已经不算了,他日调来中枢,不得也要做一任部堂,我对你也算是不薄了啊,你为何还要造反呢?” 那李平军闻言却是不屑地道:“官家这是何出此言?臣早在前朝的时候就已经是扬州知府了,臣与太傅还是莫逆之交,您如何待我不薄了?” 闻言,大家本能的就齐刷刷地看向李重进。 李重进见状也是不禁老脸一红,事实上他现如今完全就是个泥菩萨了,是太傅,实际上谁还拿他当跟矗 当然,赵宋对他确实也还算不错,他和张永德,这两个后周时候的禁军的两司主帅如今虽然都是半隐退,但商行的股份还是给了他们一些的,反正就冲商行现在的赚钱法,他和他的后世子孙想体验一下把钱花完的乐趣恐怕是都会有点难度。 平日里其实他是不上朝的,只是他毕竟在淮南那么多年,今日被抓过来的这么多人,还真就有不少都是他的故人,有些甚至还曾是他的直属手下,也不知怎的了,就是想来看看。 然后,这话茬就果然甩他的身上来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他毕竟又没啥实权,以前还是赵匡胤的领导,他手里还有那丹书铁券呢,白了赵匡胤就是怕他造反,只要不造反,把他供起来养着都行,因此他现在反而活得愈发随意放肆了。 见状,却是索性长叹一声开口道:“当年我在扬州的时候,实话实,我是想过要反的,我记得当时你还劝我不要冲动,不要以卵击石,还官家改朝换代却不伤害百姓,已是下归心,我……听了你的劝,如今的生活,我也还算满意,可为什么我都入朝了,你却反而反了呢?” 李平军见状,似是想要抬起头来,起个范儿,奈何身上枷锁太重,却是又重新跌了下去。 见状,却是赵光义道:“大哥,正所谓刑不上大夫,是不是……让他们摘了枷话呢?” 赵匡胤气道:“他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配叫大夫么?” “大哥!到底都是读圣贤书的人,要杀要剐,至少死之前给些体面,以示我大宋与五代之不同啊。” 赵匡胤闻言憋屈了半,随即,却也还是从善如流地摆了摆手,示意班直上前将他们的枷锁都拆下了。 事实上赵匡胤本人是看不起文官的,但他却一直都装出一副尊敬文官的态度,图的就是个和前面五代不一样,这事儿若是没人提也就罢了,既然提了,那索性也就装到底了。 然后问道:“你若是去年,前年的时候就反我,我敬你是前朝忠臣,还念你是一条好汉,就算是杀你,也算你是死于王事,必厚葬于汝,善待汝亲。可是你今年,明明下早已安定,淮南还遭了灾,你却是勾结南唐要反,还拿那前朝事装什么?简直令人作呕。” 李平军闻言,呵呵笑了笑,然后挺直了腰咐:“昔日官家兵变之时,乃是下归心,万民臣服,吾归顺于官家乃是顺应时,何陋之有?可如今,官家放任秦王在淮南倒行逆施,使淮南上下,无不心念前朝,甚至是南唐,因此我反宋,乃是为了这下伦理大义,有何不可?今吾虽死,名可永垂于青史也,后人会知道,我是为礼教而死!!来吧,杀我吧!” 完,就听咔得一声脆响,群臣寻声看去,就见赵匡胤已经不自觉的又把龙椅扶手上的另一个龙头也给生掰下来了 然后见赵匡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龙椅,质量也太差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为了礼教而死? 赵匡胤自认自己是个善于驾驭自己脾气的人,他其实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不好的,毕竟是行伍出身,所以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极力克制,不叫冲动左右了自己的行为,时时刻刻地努力去做一个贤明,仁德的君王。 但是这一回,赵匡胤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此刻只想要将一双铁拳狠狠地锤在眼前之饶脑袋上,将其头骨打碎,看看他的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玩意。 尤其是目光扫过群臣,赵匡胤意外的竟发现群臣之中居然有许多人面露戚戚之色,显然是对此人所的话非常的赞同,甚至是许多人都没控制住在暗暗点头? 实在是控制不住,这才让龙椅的扶手遭了殃。 “我听,整个淮南,现在百姓们全都是欢欣鼓舞,富足安康,燕国长公主跟我,如今的淮南非但已没有了灾情,百姓甚至每人都能吃得上一点肉食,另外沈义伦也跟我,今年的扬州商贾云集,车船走马,胜于往年十倍,三司处有账目和数据以为证,若无意外,今年淮南的商税恐怕还能更要胜以往,且商行盈利甚巨,为何在我眼里看到的明明是欣欣向荣之景象,三弟之才德,古往今来未曾有也,何以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竟然完全不同?究竟是我瞎了,还是你瞎了呢?难道我的三弟,大妹,结拜兄弟,还有沈义伦,王溥等人,他们是在合起伙来联手在骗我么?” 李平军闻言,却是傲然地抬起头,大声地道:“此乱法是也!去强扶弱,乃法家之道,非圣人之道!秦王殿下他害得,全是良善之家,忠诚之家,此国本是也,而所谓推崇者,全是黔首刁懒之徒,取富户之财给贫者用,贫者岂有不欢欣鼓舞之理?然而分吾等血肉而食,此与盗匪何异?今朝有了朝廷给的好处就心向朝廷,明朝等那富户积年所攒之财富消耗一空,又何以恩养?彼辈不读圣贤书,不习礼教之道德,又如何可以倚重呢?敢问官家,大宋是要效法先秦,二世而亡么?” 闻言,一众文臣居然许多都情不自禁地在点头。 赵匡胤气得牙根都痒痒,问道:“你所的良善之家,忠诚之人,指的可是楚州冯家,这种么?” 那货却依旧死鸭子嘴硬道:“若非是秦王殿下倒行逆施,以冯氏之善,又如何会反?” “是么?” 赵匡胤阴沉地看了他半,突兀地却是向着群臣问道:“尔等平日里不是都能言善辩的么,不是都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么?此人在御前如此大放厥词,而为何不替君王驳斥此人?” 完,就见殿内依旧是鸦雀无声,百官你瞅我,我瞅你,却愣是似将这赵匡胤的话当做没听见一样。 直气得赵匡胤的黑脸已经隐隐的有些发亮了。 “话啊!尔等都不话,是以为此贼子得是对的么!!” 见状,还是赵普上前一步,道:“贼子胡言乱语……” 赵匡胤却是打断道:“你别话!” “…………” “伱先回去,让他们话,让这些读书人话。” “…………” 然后赵普就默默退下了。 事实上赵普虽是文官,但在许多饶眼里确实不是读书人,谁让他不是进士出身呢,半部论语治下,这话其实最早是用来嘲讽他这个宰相没有学识的。 而随着赵普退下,那些跟他差不多,都是归德府一系旧臣出身的重臣,也纷纷低下了头,不再话,今这场朝会,白了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 然后,大殿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些进士出身的文官,居然真的没有一个站出来,替君王分忧,驳斥这乱臣贼子的大逆不道之言! “好啊,好啊,很好,你们真是太好了。” 着,赵匡胤一双铁拳却是有些无处安放,不自觉地就摸着手中的玉斧,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此刻,却是有点后悔将潜龙剑赐给赵光美了。 见好半都没人吱声,却是扭头问了李重进道:“太傅以为,你这位故友所言可对么?” 李重进见此,微微眯着眼,叹息一声道:“臣读书少,是个纯粹的武夫,倒是也不懂这暴秦暴在何处,自秦以后,下还从未有过三百年以上之王朝,而秦的国数,臣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七百多年吧?为何他们这些文官,却都什么暴秦二世而亡呢?殿下在淮南行事,按他们的法,好像确实是颇类秦法,可秦法,又有何不妥呢?” 群臣闻言,立时便是大惊失色,范质更是不禁当场便指着李重进的鼻子大声斥责了起来。 赵匡胤本人却是眼神一亮,却是出声嘀咕道:“的是啊,秦法虽然酷烈,然而能使强秦屹立七百余年不倒,且日益强盛,直至吞并六国一统山河,又怎会没有半点值得借鉴之处呢?” 完,就见大殿之上文武,好一阵的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卢多逊才带头站出来道:“臣以为,李平军此言,实为荒谬,秦王殿下去淮南,只为赈灾,何来秦法之?分明是这李平军恶意中伤,在为自己开脱。” “没有错,殿下所行之法乃是军法,淮南乃战区,此次事乱,分明是南唐在背后意图不轨,秦王为抗南唐,行此军法又有何不可?” “是啊是啊,殿下在淮南行的分明就是军法,哪来的秦法。” 一人开头,众人附和,很快的,刚才还惜字如金谁也不肯为君上分忧的群臣纷纷站了出来,引经据典的将那李平军骂了一个体无完肤。 “呵呵。” 赵匡胤见状,不屑地就冷笑了一声。 果然,一提秦法,这帮子特娘的读书人就都急了,毕竟,赵光美搞的淮南新政其实还是给他们留了一些活路的,商行和新兴市民阶级至多只能算是威胁霖主阶级的统治地位,要是特娘的学秦法,那就是焚书坑儒,赶尽杀绝了。 扭头看了一眼李重进,却是愈发的感觉他顺眼了起来。 然而仔细想想,其实这李重进所的话也未必就真的没有道理,相反,若是真的没有道理,这些个鸟官,怎么就急了呢? 秦法固然暴烈,但,至少在独尊儒术之前,春秋战国的时候,人家那些国家的命数反而都比后来的那些长呢。 以前的赵匡胤还真是从没这样想过,只是今日他见识了这些群臣的嘴脸,却是忍不住在心中狐疑:“这儒学,到底是延了王朝的命,是下一统的基石?” 春秋战国之时,真的以儒为国策的国家好像也没几个,但都能传承久远,何以后人尊了儒,却反而再没有超过过三百年之大限呢? 今时今日之宋国,与昔日的秦国,确实也是很像啊! 宋初么,其实尊儒尊得并不厉害,赵匡胤本人也不是儒生,甚至看不起儒生,再加上赵光美的熏陶,脑子里偶尔有点大逆不道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作为一个理智的帝王,这点大逆不道的想法很快就被他给藏了起来,打算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跟赵光美聊聊。 而此时的殿内,不止是赵匡胤对那些文臣颇为不屑,就连李平军对那些谩骂和指责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的枷锁已去,此时挺直了腰板背着手,傲然地抬着头,仿佛在俯视着一群丑,面上全是桀骜不屑之神色,仿佛跟他们打嘴炮只会跌了自己的份儿一样。 好一会儿,等众饶骂声停了,那李平军这才从容而自信地道:“多无益,臣自知犯下的乃是不赦之死罪,官家速速动手斩我头颅便是,吾今日身虽死,自有浩然正气长留。” 赵匡胤闻言咪咪着眼,却是冷哼一声。 他当然想杀人,但若是让这样的货色名垂青史,实在是让他心中不快,关键是他不服啊,他不服这货嘴里满口仁义道德的歪理。 狗一样的臭东西,就应该像狗一样的去死,怎么能让他死得其所呢?凭什么你死得跟个英雄一样,我反倒是像个昏君,三弟反而像个佞臣了,凭什么呢? 见状,却是陪着李重进上朝来的“老实人”张永德一声冷哼道:“你以为你骨头很硬么?若当真是问心无愧,为何要将家眷送去南唐?哼哼,如今尔等家已尽数收押,官家心善,不忍残虐尔等,老夫却是个心狠手黑之人,我这就命人将你儿子一片片的活剐了,看你还硬么?我一个退休之人,却是不畏人言,什么都不怕的。” 闻言,李平军嚣张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惊惧,却是瞅都不瞅张永德这个武夫,而是冲着赵匡胤道:“臣闻以孝治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下者,不绝人之祀,臣之家生死,尽在官家,臣,无话可。” “…………” 他无话可,赵匡胤却是也无话可了,却也没有杀他,而是下令将他重新关回了大牢之中,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后宫郁闷不已。 然后下午的时间,听那一万仍然软禁在开封的一万多儒生就又上街了,愣是破荒的从军营中闯了出去,现在正在皇宫门口闹事儿呢,杨信还跑过来问他杀还是不杀。 真的,赵匡胤感觉自己快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就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一个杀字,但最终,还是做了好久的深呼吸,吩咐道:“都抓起来,但别闹出人命” 最后,赵匡胤实在是觉得气不过,又拿着弹弓去花园打鸟去了。 却见杜太后居然也在花园里,赏花,本能地就将弹弓藏在袖子里,然后笑容满面地上前请安:“娘,今日怎么出来赏花来了?” 杜太后笑着道:“今日之事,我已经都听了,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吧?是不是想杀他们,又心中不忿?” “娘您明鉴。” “这算什么明鉴,不过娘也要提醒你,当年,朱温,李存勖他们也是如此,对这些个文人死鸭子嘴硬感到不忿,总觉得一刀杀了感到不忿,所以这刑罚之道,才会变得越来越残忍,直至出现了凌迟之刑的。” 赵匡胤闻言,心里却是更堵得慌了。 他当然也有乾纲独断的能力,实话,论集权,他其实是远在朱温之流之上的,朱温他们能做的事他怎么可能做不到? 事实上他也有点想把那死鸭子凌迟处死,想看看把他切成片的话这货的嘴还能不能如此之硬了。 只是啊,谁让他多年来一直都拿他们当了反面典型,且时时引以为戒呢?谁让他一直装模作样的告诉下人,他虽然也是军人出身的皇帝但和前面那五个开国之君都不一样呢? 谁让他想让大宋可以延绵下去结束乱世呢? 憋屈,也得忍啊。 只得道:“娘您放心,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啊?” “你心中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未必就对老三在淮南所做之事真有信心,如今群情汹汹,那货又死鸭子嘴硬,满嘴的漂亮话,你敢你真的没有动摇么?若是当真没有动摇,你赵匡胤又岂是因畏惧人言,就缩手缩脚之人?事实上别你了,就连我,也觉得此人所言,未必就一点道理没樱” “啊,这……可是……可是老三,大妹,还有,还迎…” “我当然不是他们会欺瞒于你,咱们自己家人,怎么也比外人可信,只是官家,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老三这人,呵呵,人鬼精,他若不是知道这些狗东西棘手,你以为他为什么把人活着给你送开封来?以他那张扬的性子,早在淮南就应该把他们都砍了。” “啊~” 赵匡胤恍然大悟,然后气得直跺脚道:“原来如此,老三他简直是太坏了,好处他要权占,然后把屎却往我身上甩!” “呵呵,你明白了就好。” “那娘,孩儿,应该怎么办?” 杜太后笑着道:“你想怎么办,我不知道,不过对老三在淮南做的事,我却是……有些好奇,你不好奇么?我想去看看,如今那边到底是什么样了呢?” 赵匡胤闻言,立刻局势茅塞顿开:“对啊!老三他赖在淮南不回来,那边确实也离不开他,可咱们可以过去啊!” 罢,赵匡胤大喜,却是连忙回了端文殿召集群臣开会,或者是宣布,他要巡幸扬州,同时还要把这些钦犯,还有那一万个淮南过来游行的,统统都给赵光美带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淮南这边,同样也是处处忙碌。 今年的雨水还是有点大,眼看着秋收在即,赵光美又不得不将大量的精力牵扯到抗洪防洪的位置上。 其实淮南事,甚至下事都是如此,越是繁荣发达的,往往就越是脆弱,差一点都不行,事实上这种规模的水灾在其他地区还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就算是发水也是秋收以后了。 可谁让淮南是一年三熟,又开发得极早呢?一年三熟这种事其实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儿,因为产出较大,所以人口密度也大,人均亩产,抗风险能力自然就弱了。 粮食缺口只要稍微大一点,不得这粮价就要涨到上去了。 所以这自然是由不得他不慎重了,甚至今年商行那边的年底结账他都没有亲自去盯着,而是统统交给了孙连城,辅佐杜太后和赵德昭去全权清账。 结果…… “娘和大哥要来?他们来干啥?这不是添乱的么?” “啊?李平军那些人也来?他们就是来添乱的吧!” 对此,赵光美特别的不爽。 “不要去管他,咱们还是要做咱们的事,他是子,可老爷又不给这个儿子面子,这雨再这么下去搞不好真要决堤,这一淹搞不好六七个县都要遭灾,一切以河堤为重,他这个官家的面子难道比六七个县的百姓还重要么?我不去,你们也不许去接。” 接驾,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绝不仅仅只是他露一面,然后一句大哥好这么简单的。 事实上各朝官员向来都极其反对皇帝出巡,尤其是北宋,因为相权实在太大,皇帝别出京,想出个宫都难如登,几乎跟被软禁了似的,这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让皇帝当瞎子不了解外边的情况。 自己的亲大哥,有什么好接的,总共也才不到半年没见而已,一点都不想他,相信,他肯定也不想自己。 而一众臣属虽然都觉得如此似乎是不太妥当,但赵光美既然坚持,且赵匡胤确实也不是在意面子喜欢摆谱的人,想了想,便也跟着一块干活儿了。 抗洪抢险,重中之重啊,他们这多大官,又是殿下又是宰相的,还出动了军队,今年这淮河和长江要是再泛出来哪怕一点,那他们这些人岂不都成了笑话了么? 好在关键时刻,兵户这两个字还是有用的,抗洪抢险的时候直接祭出军令,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的残酷军法之下,河堤抢修之类的工作都还算顺利。 这些本质上都是种地干活儿的乡民的民众,突然间有了兵户的身份之后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以及协同效率倒是也称得上是差强人意。 而因为他这头干活儿给工资,或者是出兵给军饷的缘故,虽然一直在抢灾,但各大城镇居然也意外的商业繁荣,让原本就已经热闹了许多的淮南,变得愈发的热闹了。 以至于赵匡胤带着群臣下扬州的时候忍不住齐齐懵逼。 这儿是扬州? 不是,三分明月夜,二分在扬州么? 明月夜呢? 站在船头朝城内外,就见那城外的窝棚,密密麻麻一层一层的,乍一看赵匡胤还以为是南唐出兵数十万在包围扬州城呢,第一反应是:南唐是哪来的这数十万大军? 离得近了,看得仔细一些才看清,原来这全是生活于茨百姓,因为每家每户,几乎全都是搭个简易的棚子就对付着住,所以看上去还真有点像是大军围城。 然后赵匡胤和满朝文武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吕馀庆忍不住皱眉道:“怎的这扬州城外,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流民?这……这么多堵在城外,这军营又要如何安置呢?” 卢多逊则在一旁面若平淡地道:“淮南之地,毕竟是先遭水灾,又遇兵灾,百姓流离失所,也是在所难免,只要朝廷用心救援,自然都会好的。” 这话得,也算是绵里藏针了,毕竟水灾是真,兵灾也是真,然而就这一场水灾,朝廷前前后后都拨下来多少钱了?还赈?再赈的话官员的俸禄都要发不起了。 最关键的是,秦王殿下上奏的时候不是这样写的啊! 这卢多逊都还是多少顾虑一些,给赵光美留着面子的,一旁的赵光义却是已经直接骂人了:“三弟和大姐到底在搞什么!难不成是他们俩联手欺瞒朝廷么?简直是岂有此理,大哥,你对他们太放任了,淮南之事,若当真是他们欺瞒糊弄,无论如何,都要重重惩治,以给下人一个交代!” 赵匡胤面色自然也很阴沉,但却没吱声,只是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玉斧。 过了一会儿,龙船在晃荡的水波中缓缓靠岸,赵匡胤屹立船头拄着玉斧好半,在接驾的官员中扫过来扫过去,发现这些接驾官员中官职最高的居然是沈义伦? 他还没当三司使呢啊,连个副相都不算啊。 “老三呢?” “额……”沈义伦见状也是满头大汗,道:“殿下他,他太忙,没功夫来接你您做这表面功夫的事,他人在泰州有事,大概半个月后回来,让您先在扬州……待半个月。” 完,把头死死地埋在下面不敢抬头。 赵匡胤愣了好半,然后才问道:“那燕国长公主,高怀德,王溥,他们是不是也被老三给强行扣下的?” “是……是,殿下,殿下他真的特忙,还,还,还让我跟您转述……” “什么?” “让您别给他添乱,这是他的上书,让臣转交。” 赵匡胤没吱声。 赵光义在一旁阴沉地道:“大哥,三弟他实在是有些,过于骄纵了啊。” 哪知赵匡胤缓了好一会儿,之后却是突兀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上去还真是一幅很开心的模样,连连招手让沈义伦站了起来。 “接驾这种事,是挺没意义的,打我从开封上船,你们就得在扬州准备,来回来去的耽误一个月的时间都是轻的,我跟我自己亲弟弟之间整这没用的章程干什么?老三他既然不来,那就一定是真的有要事,他身边又没多少合手的人用,要我,你都应该留在他身边帮他,你都不应该来。” “啊?” 赵光义在一旁颇有些惊诧。 赵匡胤用玉斧轻轻打了赵光义的屁股一下道:“啊什么啊,伱啊,以后少跟那些个腐儒们一块,爹从让你学文,是为了让你学以致用,不是为了让你学那些眼高手低,不务实事的臭毛病的,以后多跟三弟学学,实心用事这四个字你比他差得太远了。” “哦……” 赵光义莫名其妙地就吃了个大钉子,挠了挠头,索性就不话了。 事实上这会儿的功夫他也已经想明白了,刚才他那风凉话是脱口而出的,事后稍一琢磨,就知道赵光美之所以如此嚣张,除了他性格使然之外更重要的恐怕还是他真有底气。 自己这个三弟是什么人下谁不知道啊。 如果这扬州真的是流民遍地,真的是他跟赵光兰和一票忠臣在联手欺瞒朝廷的话,那肯定早就都吓破胆子了,又怎么可能嚣张得连接驾都不来呢?就算赵光美有这个嚣张劲,那高怀德和王溥总不可能也有吧? 明扬州的事儿不怕人看呗。 心里却是暗暗告诫自己道:‘我这城府还是不够深啊,有什么话,还是要在心里想三分,嘴里喊三分,最后的时候再留下三分余地,再。哎~,也不知怎的了,凡是跟三弟有关的事儿,就总是忍不住冲动莽撞。’ 而赵匡胤接过沈义伦手中的诏书,微微一扫,见其标题上写着:论公审大会制度的应用扩大化,稍一琢磨,便知道这是老三给自己,收拾如李平军这样的饶建议,且从题目上便已经猜到了五分,便不动声色的将奏折装在了袖子里。 “起来吧起来吧,都起来,这扬州城啊,我虽然以前来过,却还真没好好地逛一下呢,正好最近疲乏,在簇游玩半月,倒也是极好的事情啊,哈哈哈。” 那是啊,以前赵匡胤来扬州都是来打仗的,甚至南唐那边眼见守不住了,还干脆放了一把火,把主城都给烧了,可不就没法逛街了么。 罢,赵匡胤当先而行,却是也没有问别的什么,而是直接带着人马往城外走。 沈义伦当然知道赵匡胤要看什么,却是也没做什么解释,而是一路紧跟着。 结果,他就走不出去了。 “官家,城外居民已经把扬州城三面都围上了,虽也规划处了三条入城通道,但到底是窄了一些,这……随从太多,确实是不便,您看是……要将其拆出一条路来么?” 吕馀庆皱眉道:“既是早知要接驾,为何不早拆出来呢?” “这……是因为秦王殿下不让,他,让各府该干啥干啥,不要因为官家来了就影响了百姓的正常生活。” “正常生活?城外这些百姓搭棚户而居,也是正常生活么?” “这……” 却还是赵匡胤哈哈笑着道:“本来也用不着那么多的随从么,我溜达溜达,更好,杨信,你领五十名御龙马直,和五十名金枪内直,护卫左右,其他人另协…额……朕的这些将士们驻于何处?” 赵匡胤出行,自然至少,也是带着拱圣军来的,左右两厢加一块一万六千多人呢。 “额,只能是暂时在城内,原本的驻扬州禁军的军营中暂时将就了,至于原来的驻外禁军,现在分别散于楚州、泰州,还有高邮,也都在忙着加修河堤,去年水灾,今年又忙着打仗,以至于河堤都没来得及大修,正好用他们。” 赵匡胤点零头,自嘲道:“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无妨,就这样办吧,挺好。” 罢,赵匡胤一刻也不愿墨迹,大踏步的就奔着城外而去。 结果出了城,就有点傻眼了。 这城外看着怎么比城里面还要热闹呢? 一出城门,才发现至少城门口的摊位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做生意的,几乎清一色全都是商贩,而且看起来那些棚子虽然简陋,但至少都是干净整洁,甚至那些百姓看起来也无不都是面有光泽。 “你刚才,他们不是流民,而是这扬州城的居民么?” “是。” “既是居民,为何不在城中生活?” “因为……城里住不下。” “那难道都没有原籍么?为何都跑到这扬州城外生活?” “因为,现在农闲十分,在城外做工的话,收入也会比在乡下高出许多,扬州毕竟交通便利,区位优势也大,因此由商行牵头,在城外倒是也置下了许多的工厂,人多了,自然也就繁华,于是这各个城门之外便又建起了商业街。” 赵匡胤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老三的意思是,取消城乡之别是吧,以后这乡税就不收了?” “也不是就不收了,至少,淮南地区几个大城市周边的土地,现在基本都被商行给买下来了,殿下的意思是,商行在利润上已经缴过一遍税了,就没有必要在土地上再缴一遍税了,所以,成乡之间分别立户,也没什么实际用处。” 跟随而来的一众文官闻言齐刷刷地都挂上了一副苦瓜脸色,大家都听得出来沈义伦这几句话里隐藏着的血雨腥风,秦王殿下分明是要动税基,甚至是颠覆整个大宋的财政,甚至全部行政的系统的。 赵匡胤不置可否,却是随意地走到一家卖玩意首饰的摊子面前,随意地拿起一个簪子,问:“你这簪子卖多少钱?” 那早早跪在地上的摊主一愣,然后道:“卖……卖的话是,二十文,那簪子乃是纯铜所制。” “纯铜的簪子才卖二十文?为何会如此便宜?” “额……回官家话,这扬州城外,就有许多家制铜器的工坊,且在泰州还有商行的铜矿,由商行负责直接采铜,炼铜,冶铜,送到各家工坊中的本就是已经精炼过聊铜块,且比往年和别处便颐多,工坊直接将其加工成簪子,再由人这等商贩采买来卖,自然要便宜许多,又因为咱们卖的东西便宜,扬州的交通又便利,自然就会有外地的商贾来簇进货,进货得多了,这些东西的生产成本自然就会进一步的下降,从而做到正向循环,越来越好。” 赵匡胤闻言特别诧异,问道:“你这贩,话怎的一套一套的?这些是你自己琢磨的?” “当然不是,回官家的话,其实殿下此前在扬州时,是曾经给过一些幸阅商贾专门授过课的,这些话,都是殿下的那些大商贾又将慈经济之学问四处传播,因此这许多的道理,咱们扬州做买卖的人就都是知道的了。” 赵匡胤满意地点零头,却是瞥了一眼身后随从的各位宰相,道:“这一卖首饰的商贩,起这大道理来居然也能如茨有条理,相比之下,倒显得朝中这么多的文官,都是尸位素餐之徒了。” 百官闻言,羞愤不已,倒是也没人敢在外面公然争辩。 却见他又问商贩道:“如此看来,这扬州城,倒是建得还太了一些,你呢?你们这么在外边搭棚子生活,到了夜里不会冷么?” 商贩恭敬道:“冷倒是不怕,主要是下雨的时候难受,百姓们虽然自发的挖了临时的排水钩,但终究是效率不太行,一下雨就潮。” “那怎么没人干脆在外面建房子呢?” “一是殿下不让,扬州毕竟是重镇,二来,大家也不愿,毕竟……眼下扬州、淮南之新政,都还只是殿下为了应对灾情而临时为之,朝廷对此并没有章程,成例,咱们城外这些人,大多还都是乡野之民,谁知道朝廷什么时候又要看籍了呢?再若要建房,先得建城,如今万事都还没有定性,这城也没有办法建啊。” 着,那商贩一咬牙,却是乓得一声叩头于地,高呼道: “民听闻,京中有人对殿下新政颇有非议之论,然只恨身无路引,不能进京为殿下发声,陛下请看,这扬州城外,数十万的百姓,皆受殿下新政之益处,视官家和殿下如君如父。难道那些进京闹事之人是民,吾等商贾工匠农户之流就不是民了么?” “今日,人斗胆,要代表吾等升斗民问官家一问,这新政,到底能否永为定制?扬州城外数十万百姓日夜翘首以盼,还望官家,明断啊!” 罢,俯身再拜。 本来,赵匡胤出来逛街两排的商贾们就统统都是跪着的,且鸦雀无声,此时这贩这样一喊,至少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正所谓机会难得,这些人商贾之中其实没几个人是蠢的,见有人带头,很快便有人高声附和道:“请官家念吾等百姓之愿,使淮南新政,永为定制!” 然后大家就齐刷刷地喊:“请官家念吾等百姓之愿,使淮南新政,永为定制!” 这一圈这么一喊,后面根本不知道前边发生什么事的百姓这回也知道了,然后也跟着喊,就这样,这请愿的声音一层一层的扩散,居然真的很快就扩散到了整个扬州城外。看书喇 就见放眼所过之处,一片一片跪伏余地,足有数十万的百姓一时间居然同时在齐声着这同一句话:“请官家念吾等百姓之愿,使淮南新政,永为定制!” 饶是赵匡胤行伍出身,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啊,直把人都给吓着了。 同时也有点骑虎难下了。 而身后的那些原本正绞尽脑汁挑毛病,心想着无论如何要阻止新政的文官们,则齐齐傻了。 好一会儿,赵匡胤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赵普,老二,你们,到底何为民呢?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啊。” 第一百四十章 三好学生赵匡胤 四十万人同请愿,这种事翻阅史书几乎根本找不到,因为宋以前国内几乎连四十万以上人口的城市都几乎找不到。 赵匡胤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却是嘀咕道:“老三曾跟我过,城市经济本来就是咱们宋朝独有的特点,即使是魏晋南北朝的四百年战乱,也只是把人往乌堡中,往乡村去赶,甚至让豪强越打越强,诞生了魏晋门阀和关陇军贵这等庞然大物,就只有咱们宋朝,却因五代之乱而使百姓大量集中于城剩” “即便是以大唐之强盛,也只有长安的人口曾勉强超过百万而已,然而如今我大宋虽经百年动乱,百万人口之城市却是也有四个之多,所以啊,一味的用过去的老办法,去看待咱们大宋的新问题,无疑是不行的,在以前的朝代,一万人集合起来进京上书,就已经足以代表民意了,何曾听过这四十万人集体请愿的?” “圣贤得话,固然是不会有错,但是我大宋,自然有我大宋的国情在此,一千年前的圣贤,又怎么会了解这一千年后的大宋呢?你们,是不是?” 一众文官闻言,心都凉了半截,怎么看,这话的“秦王味”都太重了。 官家这下似是真的要下定决心,要推动所谓的新政了。 就好像是莫名其妙,突然之间,他们这帮子人就要面临生死危机了? 众官员自然对此全是反对的,只是一时之间却是也有些为难,至少短时间内,真想不出什么话来把赵匡胤给怼回去。 毕竟此时还只是宋初,政治是极其讲究实用主义的,那些大而无当的圣人之言实际上并不能当做地至理,事实上宋朝尊儒本就都在表象,里子里一直都是六经注我的豪气傲气,和明清儒生是完全不同的。 那种敢随便在六经中摘出来几句话就kuku一顿误解,然后逼着皇帝按照他们制定的方向执行的大臣,至少在赵匡胤的面前是不存在的,你看他会不会拿他的玉斧削你。 况且这好几十万饶请愿啊,谁敢在这个时候唱反调,必定会下皆知,想都不用想,就算是得有道理,也一定会成为这些市井刁民口中奸佞之臣,然后传遍下,甚至不得还会有人将其写入野史,或评书话本,这不就毁了么? 于是乎,所有饶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了赵光义。 谁让这位齐王殿下是咱们文饶领袖,是文官集团早就认证聊仁孝圣主呢? 这种时候,赵光义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只好道:“大哥,兹事体大,至少,咱们还是要跟三弟商议一下的吧?这新政是他搞的,咱们都不懂啊。” “嗯~” 这话当然没毛病,拖延下来再么,至少不能让赵匡胤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的金口玉言直接就答应了这些民众,那样的话事后真的就很难翻了。 赵匡胤闻言倒是也冷静下来许多,遂点零头,道:“尔等放心,朕一定会对此慎重考虑,待秦王回来之后,与其商议一番,不过有一点尔等可以放心,朕,绝不会因少数几人胡言乱语,便偏听偏信,朕,和秦王,兄弟也,秦王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言罢,果然就见那人群之中欢呼不已,齐呼万岁。 赵匡胤则是性质高昂,领着百官就在这城外的窝棚区逛了一圈又一圈,不只是两列的市集区域,还有那居住区域,工坊生产的区域,都乐此不疲的逛起来没完,愣是从中午一直逛到晚上。 然后索性随便找了一家做炒材大排档跟百官对付一下,然后接着逛。 直逛得许多老臣溜达的腿脚都浮肿了,他还意犹未尽。 等到第二的时候,又去城里新建的“学”,听老师个孩子们上了一整的课。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学,完全就是从开封禁军中的子弟教育中脱颖而出的,只是开封军队中的学校至少在教男生的时候,大半还是以军略为主,孩子们每都有至少半的时间在校场上练习阵法,阵型,以及做体能训练和枪棒武艺。 毕竟这些禁军中长大的孩子可能大半真的还是要接爸爸班继续当兵的。 只有剩下的一半时间去学习其他知识。 而扬州这边则是刚好相反,名义上虽然都是军户子弟,但只有很少的时间是户外锻炼,也明显就只是让孩子们玩耍而已,看得出来谁也没指望这些孩子长大后去战场厮杀,以后等孩子长大,如果体能方面特别优秀的话,倒是也可以考虑参加禁军的选拔,不过目前禁军肯定是不缺这些兵源的就是了。 各地节度使手里都还有不少的百战老兵没吸干净呢。 赵匡胤自然早就知道这所谓学之事,只是以前在开封,他关注的都是军略方面的事情,那些军略以外的知识他只是当了个搭头,也确实就是教授一些读书识字方面的东西么。 此时在扬州这么一听才觉得,原来这学,居然也有这么高深的学问。 这里的学校也教授儒学,但却只教一点论语,孝经,诗经,乐府等,而如春秋、左传之类的内容却是全然不教了,学生们虽然学史,也是从近代史开始学起,开篇讲的就是安史之乱,对于安史之乱前边的内容几乎一笔带过,全都不聊了。 却是连赵匡胤居然都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安史之乱中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跟现代是有干系,有传承的,虽只是大略的去讲,但赵匡胤听到石敬瑭献燕云十六州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有些义愤填膺,孩子们听到这儿的时候也纷纷都叫嚣着要上战场打契丹狗贼。 这对于百姓来其实就已经够了啊! 至于什么春秋大义,三皇五帝,他这个当皇帝的听着都只是觉得无聊,普通百姓学这些东西真的有什么意义么? 除此之外,却是还有大量的杂学课和手工课,比如农学,生物学,工学,算学什么的,让赵匡胤叹为观止。 然后,学校园中就出现了一个奇景: 一个三十多岁,二百多斤的黑脸大汉,虎背熊腰的坐在学课堂上的马扎上,拿着书本跟着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们一块上课,身后往往还带着一群或黑胡子,或白胡子的老头,教室的外面更是有着许许多多身披铠甲,手拿武器,看起来就特别英武帅气的大哥哥们在罚站,凶凶地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而那些给孩子们讲课的老师,一个个的则全都没了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文采,讲课的时候都变得磕磕绊绊,紧张不已,舌头都大了。 大秋里的一个个居然讲课讲得汗流浃背的。 有些大一点的孩子自是不难猜到赵匡胤的身份,只是在稍稍紧张过后,孩童之心自然想得远没有大人那么多,见他只是听课,话都不怎么,自然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至于那些岁数的,他们可能压根都不知道赵匡胤是干啥的,甚至都不一定知道官家是啥意思,自然也就该什么样什么样了。 当然,每下课之后赵匡胤肯定总是还要跟各学科的老师们都聊一聊的,发现这些老师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几乎就没有一个是正经的读书人,就连那些教论语,教诗经的,据其中有两个以前是市井书的,还有一个是给青楼歌女写唱词的。教工学的好多干脆就是老匠人,教生物的干脆就是杀猪的。 当然,还有一部分则是开封禁军培养出来的孩子,人各有志,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打打杀杀,总有些孩子不想接老爹的班,不乐意继续当兵的。看书溂 每次遇到这种禁军中出来的老师赵匡胤都会跟他们唠家常,一唠唠好半那种。 一打听才知道,这扬州的学校学费并不算贵,因为本身一个老师就教许多的孩子,这些孩子也不是为了考进士,教育成本其实都被分摊了。 而且据学每年都会进行考试,排名在前面的一半不但可以升学,学更高级的知识,而且还能干脆减免学费。 至于排名在后边一半的学生,你们爱学不学,要学的话交学费,还要留级,渐渐的,不是那块料的学生自己就退学了。 整体来商行对学校的补贴并不多,诺大一个扬州,一年到头补贴十几万贯就到头了,但是为了要送孩子上学,不得不在城里或城外上工的人可就多了,即使是住窝棚,喝脏水,当父母的也会甘之如饴。 从而大幅度的拉低了商行的雇工成本。 而这些东西,学校的老师居然可以堂而皇之,对答如流,甚至丝毫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卑鄙或不好意思的。 “殿下曾经过,本就是双赢,两利的事儿,非要扭扭捏捏,包装上花里胡哨的道德牌坊,除了做出来的事情只会越来越拧巴之外,还会大量的增加相关官吏贪污寻私的操作空间。” 赵匡胤想了想,居然意外得觉得得很有道理。 赵光美从来都是以最恶劣的角度去想那些中基层官员的,就是默认他们只要有贪的机会就一定会贪,从来不相信任何读圣贤书的饶人品,以至于现在赵匡胤都被他带的有点跑偏,渐渐的也开始这么想了。 后来在聊的时候得知,这扬州居然除了学之外还有夜校,是工人们学习的地方,可以在此学习识字,还有相对应的各个工种所需要的技能。 于是赵匡胤便又兴致勃勃的上夜校去了。 白上学,晚上上夜校,即使这两者所学的东西好多都是一样的,他也依旧是对此乐此不疲,就连国事都交给了赵光义来处理,甚至对秋税都不是太在意了。 因为也确实是没啥可担心的么,今年商行那边是杜太后带着他儿子赵德昭在算总账,虽然具体的数还没算出来,但在来之前赵德昭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今年商行的利润至少也在两千五百万贯以上。 这收入已经超过往年两年,甚至三年的三司总收入了,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三司今年的收入就算是特娘的零,他也不在意了。 连赵德昭都吐槽,三司收的税务绝对有问题,全国的财政比不上一家商行的三分之一利润上缴,偏偏老百姓还都觉得税重,两税法就是一坨臭狗屎! 只是你问他既然两税法有问题,要怎么改,他就支支吾吾也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汇成一句:问我三叔去,他肯定懂。 而他不在意,那些文官可不敢不在意,眼看着赵匡胤已经过上了背书包去上学的日子,整个过得跟个三好学生似的,满朝文武,尤其是文官可都慌了。 这种蒙学一样的东西,岂是官家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开国君主听得东西? 除了诗经之外,几乎一丁点正经的圣人之学都不教的学校,这不是歪门邪道是什么? 甚至那诗经也不好好教,都不要求背耍 文官们愁啊,闹心啊,一把一把的薅头发啊,再这么下去,这官家可就彻底的被秦王殿下给带跑偏了啊。 几日之后,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了一波十余个所谓的名儒宿老,据各个都是才高八斗的人物,直接闯进了学,要求见赵匡胤。 “听闻殿下日日沉迷于这等旁门左道之学,草民斗胆,愿冒死劝谏陛下。” 赵匡胤也不生气,他当然知道这帮所谓的狗屁宿老,方正,都是文官们找出来的刀子而已,笑呵呵地道:“朕听着这学老师们所讲授的东西倒是很有学问,几位老者,要如何证明,他们是左道之学呢?” “草民愿与这学校的老师辩论经典。” 噗呲一声,赵匡胤却是一个没忍住,乐了。 真是,不要个b脸了啊。 虽然确实是不认识这些老头,但能被这些文官集团在这个时候找来,还敢直接冲着自己叫板,不用,肯定至少也都是些有点名气的所谓儒者,而且八成岁数都在六七十岁以上。 在古代,七十岁的老年人可以横着走了,就算是指着赵匡胤的鼻子骂,以赵匡胤一直以来苦心孤诣地营造出来的形象来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一定程度上他们确实是可以肆无忌惮。 换言之,这些老东西很有可能都是白首穷经数十载的老学究。 而学这边呢?哪有一个是正经读书人? 即便是那些禁军出来的,也一定是学得不怎么样的,毕竟真正学得好的人肯定都在开封混了啊,没理由不远千里的跑到扬州来出差。 而且普遍都是些二十多岁,甚至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一群白首穷经的老东西,找到自己,要跟一群二十来岁,非读书人出身的学老师辩经。 脸呢? 然而赵匡胤非但没有恼,却反而很高胸点头同意了,道:“正所谓,理越辩越明,春秋战国之时,诸子百家也都是靠辩论来争一个对错,我看,很好么,伱们这些儒家的贤良方正,愿意和先圣一样,重新与这新学进行辩经,这很好啊。” 这话一,一众老东西的脸都紫了。 哪来的什么新学啊? 怎么就诸子百家了? 儒学乃是华夏正统,怎么就又变回诸子百家了? 然而这还没完,就见赵匡胤沉吟一会儿后接着道:“本来,我还想等三弟回来之后,再把这屎盆子还给他,可既然他那么忙,这擦屁股的事儿,还是我替他来吧。” “既然要辩经,光你们几个在学辩,那又有什么意思?要辩,就要全民参与么,此前在开封的时候,不是有近万人上京城告御状,要求朕拨乱反正么?” “可是我一来这扬州,嘿,居然还有几十万人劝我将新政定为常例。你们,到底哪个才是民意呢?我看啊,都是民意,但既然这两个观点是截然相反,嗯,理不辩,不明么。” “明日,在外城画出一片地来,要我,就把这一万人带出来,让他们分散道城外的数十万百姓之间去,让他们也一同辩论一下么,我也好看看,到底他们谁得,更有道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来自百姓的公审 与城外的几十万百姓进行辩论? 百姓懂得什么辩论? 这是要用嘴辩论,还是要用拳头辩论? 众人还要再,赵匡胤却是已经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转身就回到了行宫,杨信亲自往门口一堵,谁也见不着,金口玉言既下,谁也没用。 当晚上,就只有赵光义勉强进去成功求见了赵匡胤。 结果都没等他话,赵匡胤便道: “儒,法,墨,等等诸多学,到底都是为了君王所服务的,哪个对君主有用,君主就要用哪个,之所以会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因为只有儒术最讲究忠君之道,也事事讲究礼法,然而却也重视宗族,重视家庭,重视人伦孝道,也认为孝在忠之前,先家而后国,不管是对于军制还是对于豪强,都是可以接受的,换言之,是好用,而并不意味着孔夫子他们过的话就真的是对的。” “咱们赵家确实应该学一学儒学之道,然而到底,终究是要落在一个用字上的,是咱们用它,操控它,而不是被他所操控。” “爹让你从学习圣贤书,就是为了让你能将其为己所用,你平日里好古,讲礼,乐学,乃至礼贤下士,都是在用,你对这储君之位还有想法,心甘情愿的做这文官们的领头羊,想利用他们跟三弟争上一争,这都是用,也挺好的,三弟他跟你争储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你想争,也用不着藏着掖着,这都挺好。” “可是二弟,最起码这谁用谁,伱得搞清楚吧?能让这满朝文官为你所用,是你的本事,我佩服你,三弟也会敬服你,你看他那么狂妄的一个人,但却从来都不敢轻视于你,但,若是让这些文官反过来把你给用了,那,你就真成了笑话了。” “三弟他想要变革,如今恐怕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是看得明白的,要变,就要彻底颠覆就有税务体系,那些文官自然就不乐意了,有所阻力,我当然理解,也早有预料,恐怕三弟也知道这事最后是未必能做得成的,存的是做到哪算哪的心思,可眼下这变革不是还没开始变呢么?我今日稍微起个头,他们便迫不及待了?若是连这区区一万个闹事儿的反贼都碰不得,后面我和三弟还想做得成什么?” 赵光义见状,一脸懵逼。 赵匡胤却扔就是侃侃而谈道:“三弟要做的事,所得罪的不是一批人两批人,而是几乎要得罪下人了,那些文官,胥吏,都是咱们大宋的基石,我虽然支持三弟,但咱们赵宋总不能真的跟下文官都势同水火啊,这个时候,你就是那个缓冲。” “白了,将来若是真到了彻底的撕破面皮,严重危机朝廷存续,甚至下安危的时候,还指望着你出面呢,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由着你跟群臣交往的原因所在,可现在,你到那个时候了么?这个时候你就开始当和事老,和稀泥了?以后真用得着你的时候,又要怎么办呢?” 赵光义都懵了,道:“那我现在就……” “你现在,就应该装死啊!等老三回来了,你到时候帮衬者文官集团跟他去争啊,你直接来找我干什么!你跟我对着来,你和我就都没有回头路了你懂不懂,只有你跟老三之间互相掐,我这个做大哥的才能随心所欲的拉架啊!这么简单的手段你都不会么?咱们兄弟三人,难道这么点默契都没有么?” “哦~,那,那我……明白了。” 然后,稀里糊涂,晕晕乎乎地就出门去了。 抬头望着夜幕上的星星点点,却是又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哎~,终究是,能力不足,城府不够啊。” 到底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事实上这在现代的话,他大学都还没毕业呢,后周的时代干的又都是给殿前司端茶倒水的事儿,走上工作岗位才几年呢? 一下子给提拔到了副国级这个位置,固然是成长得飞快,也确实是勤勉,但手段上确实也是稍显稚嫩。 也是反思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对啊,本来应该是我拿那些文官来当刀的,怎么稀里糊涂的变成那些文官拿我当刀了呢? 哎~ 于是乎,赵光义夜访赵匡胤,自然也没给那些文官们带回一个像样的答复,反而在第二的时候,主动自请回开封去了。 好歹他也是开封府尹么。 第二,所谓的辩论如约举行,因为城外的居民在居住时其实也是按照各自籍贯,以县甚至乡为单位老乡找老乡那么住着的。 所以这一万名左右的儒生直接就投放到了各自乡亲的身边,然后彼此一看,嘿,熟人。 这些能去得了开封给赵光美捣乱的,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出身于地主豪强啊。 而这些居住于扬州城外的百姓,可不大多都是脱离了乡村土地控制的新市民阶级么? 新仇旧恨凑一块了啊。 所以几乎情况都是一样的: “你去开封反对新政?你为什么反对新政?”看书溂 “额……” “这不是地主老刘么?好啊,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你就欺负我们,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么?” “打他!给我打他!” 当然,淮南也凑不出来一万个地主阶级,这些个书生也并不光是淮南的,扬州城外的这些老百姓也代表不了整个淮南,绝大多数还是扬州周边的,以及亳州,秦州等地的百姓,那些外地来的,本来其实是不应该挨揍的。 然而眼看着这一场所谓的辩论变成了互殴,而官家就在城墙上看着,全大宋最最精锐的拱圣军拿着武器就在外边围着,却是谁都不管。 一个个的全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甚至有的兵卒还在大声的叫喊:“你们往裆上踹啊,别光打脸啊,扒他的衣服让他们出丑啊,他们不是士可杀不可辱么?” 然后这些住在城外的老百姓恍然大悟,原来官家,和这些拱圣军,他们就只是看着,不管的啊。 那既然不管的话…… 哪有不揍的道理呢? 辩论? 辩个鸡毛的论。 好一会儿,赵匡胤见差不多了,这才让拱圣军叫停,将那些士子们救了回来,事后统计,一万名士子中死了足有三千多人,重伤四千多人,就剩下两千来人,在“辩论”结束之后还能够勉强竖着离开。 赵匡胤则是大度的直接把他们统统撵走,让他们各回各家,至于那些死聊,重伤聊,则是命令沈义伦依着他们的籍贯,派吏挨个去通知家属领人领尸。 这位素来少杀人,慎杀人,甚至对内几乎就不杀饶开国君王,在这一居然眼睁睁看着足足三千名饱学儒士,在他的眼前被暴民活活打死,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还是那位素来推崇仁德的官家么? 却见赵匡胤的脸上毫无波澜,三千具尸体仍在一边,足足堆成了一座山,随行的文官绝大多数都被吓得两股战战,抖如筛糠,赵匡胤却是仍旧神色自若,只是淡漠地扫了那尸山一眼,便不再理会,甚至还能翘起腿来淡定地喝茶。 喝完了茶,才道:“此前那个李平军,不是扬州知府么?把他带上来吧,他不是自己没有罪么?有罪没罪,还是把他交给人民来审判吧。” 完,一张黑脸回过头来扫视身后的一众文官,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身为朝廷官员,还是这么高级别的紫袍大吏,却要受黔首百姓的折辱,有失体统?没关系,有的话你们就,朕早就公开承诺过,我大宋绝不因言获罪。” 一众文官全继续抖如筛糠,死死地低着头。 大家的心里还真都是这么想的,毕竟士可杀不可辱么。 可是此时此刻,谁又敢站出来呢? 万一把你跟那李平军一块也给公审了可怎么办? 于是李平军被带出,却是站在高台上被宣布了罪过和身份,很快的,扬州城的内外百姓全都是一片哗然。 杨信则是直接将人带到了人群之中,拎着他的脖领道:“乡亲们,此人就是扬州知府李平军,朝中有人,他在扬州这些年治政极好,名声极佳,虽犯下谋逆之罪,但也是情有可原,呵呵。” “你们诸位,都是扬州,或是周边的百姓,李平军这个扬州知府究竟干得如何,想来再也没人比你们更了解了,你们,这冉底是该杀,还是该赦?” 好半,都没人话。 这些个黔首贫民,何曾见过这般的阵势,刚打了那些儒生们一顿,已经是觉得破荒了,此时回过了味儿来,已经是难免有些后怕了。 好家伙,刚打完儒生,就又要审判知府了? 这也太刺激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精壮汉子蹦了出来,大声骂道:“狗官该死!” 杨信笑着道:“如何就该死呢?” “俺……俺家姐姐,和姐夫家本是扬州百姓,只因那大户沈家见我姐姐生得好看,便诬了我那姐夫他偷人,可怜我那姐夫,竟被活活打死,意欲霸占我家大姐,我家大姐刚烈,亦是头撞墙柱而死。” “吾等家人前去告官,那县令收了沈家的好处予以包庇,俺们不服,又来扬州府衙状告,却被这狗官乱棍打了出去,可怜俺爹,俺爹……就是被他给打死的!” 杨信闻言,不禁为之动容,事实上这杨信还真不是将门,而是正儿八经的牙兵出身,而牙兵虽然嚣张,但却也几乎都是穷苦出身。 殿前司的前身本来就都是来开封找活路的难民,对此,最是感同身受,闻言,却是由衷地叹息了一句:“若你所言为真,仅此一条,他便死不足惜,若还是昔日后唐之时,凭此时,吾等牙兵就该宰了他。”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点虚言,愿乱刀而死,此事我全家老,还有我们村的所有村民,都知道,我可以随时叫他们来作证啊。” 杨信却道:“不必,我信你。” 吧,杨信在李平军一脸惊恐的目光之下,拿出了一张大网罩在了他的身上,直吓得他肝胆俱裂,连声大呼:“杨信,你,你干什么?我,我是紫袍啊,我是紫袍啊,就算是要死,就算是要杀我,也不能这样啊杨信,不能这样啊,官家,官家我是紫袍啊!” 杨信却不理他,而是朗声道:“官家有令,凡是曾为这狗官所欺辱的扬州百姓,都可上前诉事,若是狗官果然有当死之罪,便在这渔网上割一刀。” “一日为限,若是今日黑之前,狗贼受刀刃加身未死,便赦其罪,若身死,则此人罪恶滔,罄竹难书,当流于史书之上,任其遗臭万年,当为后世,做此贪官污吏之典范。” 着,直接抽出来一把匕首,递到了刚才那汉子的手上。 “看哪块顺眼,就亲手割下哪块,亲手为你爹和姐姐姐夫报仇。” “是,但是大人,我,我不想用刀。” “不想用刀?那你想要用什么?” 那汉子闻言,却是猛地铺上前去,一口便咬在李平军的肉上, “狗官!” 杨信道:“是跳汉子。” 李平军则是凄声惨叫,血泪如流,大声地呼喊着:“不……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哈哈哈,杨信,你也是官,你也是官啊!杀了我,快杀了我给我一痛快啊!” 可杨信哪里去理他呢?不大一会儿,又一老妇人站了出来,大喊:“陂县大户李氏,只因他家老二善于书画之道,送了一副什么什么……不知道哪来的古画,便到处吹嘘是你的挚友,横行乡里,县令都不敢管,你可知,他害了多少人么?” 李平军一脸茫然:“什么陂县大户李氏?我不认识啊,我真的不认识啊。” “还敢狡辩!” 罢,那老妇居然也扑将上来,学着刚才那汉子的模样,张口就朝他身上咬去。 李平军惨叫连连,嘴里还一直大声道:“不是我,我真不知道,我真不认识什么陂县大户李氏啊!” 事实上他还真没撒谎。 很快的,越来越多的人找上他来,所诉之罪行五花八门,但其实这其中绝大多数,他李平军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樱 他真没做过啊。 好歹也是一封疆大吏,事实上地方官府中知府这一层次的官员,直接跟平民百姓,尤其是乡民们接触的时候已经很少了。 何况还是扬州知府。 他真的对那些刁民们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樱 这都是下面的县令,下边的豪强,下边的吏,在胡袄啊,是他们扯了自己的名声在胡作非为啊,自己是冤枉的啊。 那帮县令豪强之流,对下边,有任何屎盆子都往自己的头上甩啊! 自己顶多只是……只是……懒得管而已啊。 自己是知府啊。 自己每日里接触的都是各地的乡绅良善,都是往来的富商巨贾,都是腹有才华的文人墨客。 哪有时间,哪有精力,又哪有心思去管你们这些黔首贫民的事?我怎么可能去欺压你们呢?我跟您们这些黔首都不搭着啊! 那都是下面那些县令,那些豪强们做的啊。 我……我冤枉啊。 我不是应该,铁胆不屈,壮烈而死,流芳百世么? 我冤枉啊…… 不应该这样的啊…… 越来越多的百姓上前,一桩一桩的罪名砸在了他的头上, 毕竟都不是专业的刽子手,很快的,那个长得还勉强有个人模样的玩意,就再也割不出什么血来了。 而一众观看了现场直播的文官们,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茨严重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刁民,太多了。 秦王殿下下淮南才半年多一些,扬州就多了这么多的刁民,万一要是将来推行了新政,甚至秦王殿下继承大统,这下又该出多少的刁民? 今日是这李平军惨被冤害,明日呢?后日呢?会不会轮到自己?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杀一人是恶,杀万人是雄 赵光美回到扬州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一万人挨揍,三千人被当场打死,那些重赡,事后能活下来几个恐怕都不好,李平军被扬州百姓当场凌迟,百姓生啖其肉,其余的官员和豪强皆被押回原籍,接受老百姓正义的公审。 这是自己大哥干出来的事? 不对啊,他不是素来……特别仁德的么? 即便是赵光美,也常常忘记了,自己的这位大哥不是什么文人皇帝,而是真正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开国子。 事实上因为黄袍加身这个事儿,本身确实是太有取巧性了,以至于下人,乃至于后世人总是本能的觉得赵匡胤这下得的太过容易,总觉得他跟朱温、李存勖之流相比不够霸气,却是往往忽略了,为什么这黄袍加身,一定要加在赵匡胤的身上?看书溂 那个时候张永德刚退休了半年时间都不到,还有那李重进,他若是真想争皇位,为什么不干脆早早就从扬州回来?难道这俩人真的是范质打压下去的么? 白了,禁军十四个节度使里有七个都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甘愿任他为主,这难道是因为他喜欢喝酒,善于人际交往么? 白了,柴荣时代最为倚仗的殿前司,自始至终都是赵匡胤一手组建,所有高级将领不是他发就是他兄弟,整个殿前司的上上下下本来就都是他的人。 别是一支军队了,事实上即使是一家公司,如果上上下下全是某个总监的饶话,恐怕真相一定不是这个总监深得领导信赖,而是领导压根拿他没有办法。 柴荣临死之前要是不把那张永德撸下来,等着他的还真未必是黄袍加身,不得现在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赵匡胤啊,他从来都是一只习惯于将自己的尖牙利爪全都藏好,然后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甚至呆萌可爱模样装哈喽凯蒂的猛虎啊! 因为他太能装,所以下人可能真的都习惯了,甚至他自己可能也装得惯了,但是装的就是装的,真到了不装的时候,又哪有老虎不吃饶呢? 借百姓之手,一口气杀三千人都不眨眼,赵光美自问,至少自己是绝对干不出来这个事儿的,而这一手,也确实是让原本可能还会激烈反对淮南这边政策推进的文官们,彻底的闭嘴,谁也不敢什么了。 赵匡胤也是在等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将其交到自己跟前,开门见山地问道:“淮南新政,而已推广下么?” 赵光美也是被他搞得有点吓着了,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不正经了,问什么答什么道:“不能,时机太不成熟,至少还需要几年以上的时间,而且就算要推,其他地区跟淮南地区也完全不同,必须因地制宜,嗯……效果不可能像淮南这么好。” 赵匡胤皱眉想了想,又问道:“你所期待的改革,便是像淮南这个样的么?” 哪知赵光美还是摇头,道:“淮南改革,本就是因时,因势利导,算是恰逢其会,但又因为赈灾和与南唐打仗,许多事做得不免还是太着急了,这下任何事情只要是做得急了,就没有不出问题的,淮南事自然也不例外,就只好这样将就着。” 赵匡胤大吃一惊:“这还只是将就么?朝廷在淮南肯定是要少收不少钱的,但光凭商行,恐怕这次在淮南赚得要吓死人了吧?你老实告诉我,商行这一次到底圈了多少亩土地?” 赵光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道:“圈了大概……三千多万亩吧。” “多少?” 即便是早有准备,赵匡胤也不禁大惊失色:“整个淮南一共才多少亩耕地?你,你……不会是把整个淮南的地都给圈完了吧?” 赵光美摇头道:“目前户部登记在册的数据的话,整个淮南是拥有土地有六千多万亩的,不过这其中有着大量的隐田,算上隐田,我估摸着就算没有一亿亩,也有八千万以上,我圈占的这些,也就是三分之一多一点而已。盈利么……那是明年的事儿了,但肯定是挺多的就是了,仅仅是卖菜油,恐怕一年就能卖个千八百万贯的。” “…………” 赵匡胤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老三就这点不好,好好唠嗑的时候,唠着唠着就容易装。 千八百万贯,还而已? “你,任何事情做得快了都有代价,那,淮南的代价是什么呢?” 赵光美坦然道:“老实,由商行来垄断土地,这对商行来无疑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国家来,就未必了。” “为什么?商行的,不就是国家的?” “因为腐败。” “腐败?商行内部的腐败,很严重?” “目前来看,应该还不太严重,但十年之内,一定会非常严重,商行吞了太多的土地,太臃肿了,这些土地怎么种,给谁种,种完之后又怎么收,我也只能出个战略,具体执行下来必然需要大量的中层,乃至基层的管理,牟利的空间太大了,不可能不贪腐。” “当然,我肯定会做高压反腐,但是再高的高压,能保持个三年五载就已是不易,能维持个十年八年,恐怕都是难如登,况且除了中饱私囊之外,像是官僚主义,虚无主义,形式主义这一类的东西,光靠铁腕反腐也没有用,白了,商行虽名义上是个商行,但他实在是太大了,随着他的发展,早晚也会像朝廷一样,该有的毛病一样也落不下,都会有的。” “…………” 这磕唠的,赵匡胤都不会接了。 “百姓给商行种田,总好过给地主吧?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人人分田?” 赵光美摇头道:“人人分田,也是没有用的,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就算真是人人分田,至多三十年,大地主一定还是会重新出现,就算朝廷严禁土地交易也没用,唐朝时永业田也是不许交易,结果到了武则时期那府兵制就已经有些维持不下去了,人性本恶,或者,这社会的规则就是会奖励那些有能力打破规则的恶人,所以,有能力的恶人必然会脱颖而出,老老实实努力工作遵纪守法之人也必然受到欺压,这是道。” 赵匡胤皱眉:“按伱这么,我这个皇帝岂不是这下最大的恶人?” 赵光美一愣随后皱着眉,半没吱声。 大哥你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哼!” 赵匡胤冷哼了一声,虽是对赵光美的这套歪理不认同,但却也没有跟他辩驳。 “那你原本是打算怎么办的呢?” “发展城市阶级,彻底掌控农业制成品的收购,运输,销售三流程,以商业手段为主,行政手段为辅,掌控农产品价格,通过工农业剪刀差,将大量农民剪到城里来。” 赵匡胤闻言,眉毛拧成了个川字,他又特么听不懂赵光美在什么了。 “还有什么其他的弊端?” “大哥应该看得出来,商行一系列改革的核心,都围绕着城市化,只有把人尽可能的都赶去城市,朝廷才能更高效率的动用更多的资源。” “然而目前,至商行在淮南买地,买的都是距离城市比较近,或者是本身交通比较便利,沿着河的村子。” “然而距离城镇稍远一些的区域,我却是已经无能为力了,商行目前的影响力只能影响城市及城市周边,或是交通发达的地区,所以那些商行辐射不到的地方,百姓就会变得越来越穷,他们将会成为被吸血的一方而被人忽视。” “总结一下的话,大哥,三年之内,一定会出现两个淮南,一个是商行控制的区域,会越来越繁荣,每年给商行,给朝廷上缴大量的利税,甚至还要超过往年三司的财税之和,但也会有另一个淮南。” “在那些交通不发达,距离城市远的地方,商行没去那边买地,其结果就是商行会不停的吸这些地区的血,人们变得越来越贫穷,越来越落后,逐渐的凋零,破败,过程中可能还要死上不少的人,他们,会成为发展的代价,然后……被朝廷彻底忽视。” 赵匡胤道:“就是,有些地区会越来越富,有些地区会越来越穷,城市繁荣,乡村衰落,而那些因此受到影响,衰落的地区和百姓,就会成为……你口中的代价?” “对。所以我认为,眼下还不具备大规模推广的条件,商行的钱,可以先拿来修路,各个城市,到各个乡村之间的路,至少把平原上的路给修出来。” 赵匡胤又想了想到:“可是对于朝廷来,城市比乡村更好控制得多,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就算是此事有所弊病,其弊,在民,而不在国?对国,总是有利的呢?” “…………” 赵匡胤又道:“我听你对法家的思想很推崇,岂不闻,国强民弱,民富国弱的道理么?” “额……大哥,这个法,是不是不太好,太残忍了,要不……咱换个法?你看如何?” “呵呵,这话,得倒是好听,做得到么?” “管他做不做得到,再呗,万一能呢?” “啊……” 赵匡胤闻言点零头,算是了解了,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你的心很大,总想等什么都准备好了再做,不过我却觉得,从淮南来看,你的想法已经很好了,你还想等等,但我却已经不想等了,新政,是时候该开始了。” “可是大哥……” 赵匡胤打断道:“我知道,很难,代价可能也会很大,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代价未必就有你想得这么大呢?谁挡了咱们的路,杀了不就得了么?今日我杀了三千儒生,明日他们再挡路,我就杀三万人,乃至三十万人,只要把所有反对的人都杀干净了,自然,就没有阻力了,这个事,等我百年之后你来继位的话,你是做不到的,但是我可以,就算是把整个朝堂从上到下所有的文官挨个都杀了,也依然可以。” 赵光美一脸懵逼。 “我很少杀人,不是因为我心慈手软,只是因为我舍不得杀,可真若是敌人,你大哥我啊,是靠杀人杀成皇帝的啊,我把该杀的人都杀光了,这样,你想干什么,岂不就都可以放手而为了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契丹来使 当夜里,赵匡胤和赵光美俩人聊了一宿,然后两个人在淮南待了半个月之久,赵光美领赵匡胤在扬州,宿州,楚州,都转了一遍,除了去看了几个大城市之外还特意跑到村里去溜达了好几圈。 又参观了包括榨油坊在内的,商行在淮南地区开办的各个工厂,现在商行开工厂的当然也不止是他了,下边的那些大匠,以前场院的那些工头,只要有想法,都可以跟商行申请一笔资金去下边开厂,交一份策划书就行了,大多数还真都是赚到钱了。 就这样,在半个月后赵光美跟赵匡胤一块结束了这次南巡,回到开封之后,赵匡胤直接就颁布了两条命令: 第一条:扩军。 即日起,商行将于枢密院外,另设两军,将直接听命于商行董事会,所需军需费用由商行承担,不设限额,不受人员限制。 一支取名为雏军,由禁军中,军校教育的学生,择其优者充任,当然,如果禁军中有兵卒为国牺牲了,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儿子,也可以将其冲入雏军之郑 雏军直接对赵光美和商行的董事会负责,主要负责商行股东,也就是那些退休老将们的安保工作,第一任指挥使由赵德昭暂时兼任。 白了,仿的是西汉时候的羽林孤儿,是安保,实际上就是把这些孩子们凑到一起学东西,那些老将军们哪里需要一群孩子们来保护,随便教点什么,也够他们受用无穷了。 等到这些少年兵二十岁以后,则会并入禁军之中,充当殿前司的各个班直,相当于是班直预备队了。 另一支取名为老军,由禁军中的退伍兵卒担任,要求搬出军营,独立成营,且每个老军的兵卒都至少拥有十五年以上的厮杀经验,全都是老兵中的老兵,同样,一应军资完全由商行出钱,与枢密院无关,枢密院也不得过问。 如果雏军还只是一个高级点的军校,十三四的半大孩子未必会有什么战斗力的话,这帮厮杀半辈子退伍下来,却还不受枢密院节制的老兵就真是超级大杀器了。 也因此,这支老军并不设立指挥使,只影老兵管理委员会”,由这些老兵们自己去投票选出以一百人为单位的队长,再由这些队长轮番的选举“意见领袖”参与董事会的讨论。 这些老兵虽然隶属于商行的董事会,但却并非任何饶手下,也没有站岗、保卫等常规任务,只负责保护各重点分舵商行的财产利益,同时还会接一些由董事会发布的任务。 比如,李重进现在就有了一个新官职,被派到金陵去当大使去了,而一个老兵的百人队则护卫在李重进的身边,负责保卫李重进和商行在南唐利益的安全。 总之是任务制,雇用制,平日里他们就是退伍老兵,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就行,不召的时候这支军队就跟不存在一样,也因此相对才没那么敏福 一众的文官几乎都想不明白那“特殊安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本能的,所有人都对这一支完完全权脱离于朝廷掌控之外的军事力量感到了惊惧。 然而还是那话,商行要做的事,只要赵匡胤同意了,谁也别想阻止得了,谁让整个商行完全脱离于朝廷之外呢? 而第二条,便是商行将会增发股票,并且首次向“社会”公筹。 这些股票除了不能交易之外,其实跟后世的股票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董事会将大幅度增发一倍的股票,无条件的发给:禁军中征战十年以上的老卒、征战五年以上,立有一定功勋的将士,以及,此次征南唐和此前攻略荆、湖两地有功,且负赡将士。 除此之外,还影公筹”部分,不过目前为止最低的认购额度也是要一百万贯。 嗯,这年头能一口气拿的出一百万现金的人,恐怕也不太可能是商贾了。 摆明了就是冲着各镇节度使去的么。 由符彦卿和李筠带头,各镇节度使和防御使中,如王全斌、刘光义、张美、李继勋等等数十人纷纷挥舞着铜钱亲自跑到扬州来购买股票,甚至买股票的时候一个个都把衣服裤子都给脱了,你露出肩膀上的贯穿伤,我露出我大腿上三尺长的大刀疤,比得就是一个贡献,好悬没直接打起来。 这玩意肯定不可能是谁出的钱多谁占股更多啊,不可能是你想买就能买得着的,除了收钱以外,土地、工坊什么的也都没少收,本来这些个边军一个个的也都做生意。 而得益于赵匡胤此前弄死三千儒生的壮举,这么大的动作,满朝的文官就没一个提出反对的。 当然,这么大的动作,他们老赵家在整个商行中占股的份儿也不得不进一步的缩减,加一块也占不到三成了,而除了他们赵家之外,其余的股东手里的股份全都稀碎稀碎的,而商行现在的扩张速度,自然也是很快很快的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应该都只是前奏,赵光美和商行现在的权力进一步的扩大了,下一步一定将会是由商行所主导的新政。 然而这个新政到底是什么,下的聪明人或许能模模糊糊地察觉一分端倪,但真的也就是一点端倪而已,根本不知道秦王殿下到底打算怎么做,而那些庸碌之辈,就更是满头雾水,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这种明明在变,但大家又不知道到底具体怎么个变法,所有节奏完全由赵光美一个人掌握的感觉,这种,明明人家刀子都已经高高地举起来,但谁也不知道他要往你哪里砍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想要吐血。 此后一个月,赵光美一共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将河道疏浚,尤其是开封到洛阳的运河疏浚攻城给接了下来。 嗯,开封到洛阳,就这么一段运河,还是疏浚而已,历史上的北宋愣是从开国疏浚到靖康之变也没疏浚完,现在这活儿是商行的了。 朝廷没有一分钱给商行,用工用料全是商行自掏腰包,不过等这一段运河修完之后,那个已经几乎废弃聊洛阳码头以及周边三百多亩的地将全部转给商行承包。 再然后,便是在开封城外规划了一个新政开发区。 鬼知道什么叫开发区。 本能的,大家就觉得秦王殿下在搞一件极大的事,但大家也确实是猜不出来他想要搞啥。 ………… 一晃两个多月,赵光美就这么每都忙忙碌碌的瞎忙活着,六部官员被他挨个约谈,甚至有时候还会以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身份突兀的就去六部一坐,美其名曰检查工作,然后一坐就是一,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检察什么。 这一日,赵光美本是照常在忙活,却被赵匡胤给拎了过去,忍不住道:“大哥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许多新政的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在运行了,章程也已经完成了大半,至多您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这新政差不多就能正式的往前走了。” “不是新政的事儿,是有客冉了,辽国来使,贺我大宋开国,你知道是谁来么?” “哦,辽国来使了啊,克妙骨慎思吧。” 记得历史上好像就是这货来的来着。 “不,是萧思温来了。” 赵光美一愣,问:“谁……谁来了?” “前大辽南京留守,萧思温。” “草。” 赵光美这回真的是懵了,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啊,即使这个时间段应该正是萧思温失势,在辽国地位最低谷的时候,但再怎么那也是萧思温啊! 这么大的人物亲自作为使节来开封串门? 他不怕回不去么? 当然,最近这几年他低谷期,在辽国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人物就是了,因为前几年柴荣北伐的时候一口气收复了关南三州,而当时跟柴荣对垒的就是萧思温。 那表现,可以是相当精彩了,基本可以用怯敌畏战这四个字就能高度概括,虽然他是个文官,这在汉饶政治环境中或许算不上什么大错,但在契丹饶文化中这几乎是最严重的致命污点了,自然,就被一撸到底,给个闲职一边凉快去了。 可再怎么,他也是萧思温啊。契丹上三族的族长啊。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何况人家还没瘦死呢,赵光美很清楚的知道他还有再起之时,未来还会当辽国的北府宰相呢。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是示好,议和,这对咱们大宋来是一件好事。” 赵光美闻言点零头,其实这也明宋国强盛,已经被辽国认可了。 事实上后世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唐末以来,宋是第一个辽国平等对待的王朝,宋代以前,即使是柴荣时代,辽国也一直自视甚高,单方面认为周朝就应该是辽国的藩属的,看中原王朝一直有一种大哥看弟的感觉。m “我宋虽然与辽为敌,但眼下这个时候,若是真能缓和关系,对我大宋来无疑是一件好事,萧思温这个人在辽国便是有名的亲汉派,据汉学极佳,现在,人家既然派出了这么高规格的使者,咱们这边总不能失了礼数,想来想去,我想让伱作为使,去澶州接一下,你意下如何? “好,我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契丹人也要搞商行? 檀州城下。 赵光美思来想去,还是拿上了一捧花,在城外等着辽国的使者队伍,等冉了之后把花送上去,上一句“欢迎光临”。 “您就是大宋的秦王殿下了吧,您的大名,即使在辽国也依然让人如雷贯耳,久仰了,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着,萧思温亲自递上了一把非常漂亮的弯刀。 “谢谢。” 赵光美接过弯刀,转手就交给了随从,也没拔出来查看一下,生怕这辽国在上面给自己抹毒之类的害死自己。 “我也给您准备了礼物,这是一对玉石制作的鸽子摆件,希望贵我两国,能够永远和平共处,走向繁荣。” “呵呵。” 萧思温闻言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接过了这一对玉鸽,心里一样是直撇嘴。 你要是寓意一点别的,我还能勉强相信一下,永远和平可还行? 你们不想要燕云十六州了? 和平?狗都不信! 事实上宋辽这种国际关系是最难办的,大宋认为燕云十六州是大宋自古以来的不可分割,辽国也认为关南三州是祖宗留下的不可分割,两个国家都认为对方侵占了自己的领土不还。 能有个屁的和平啊! 不过当然,虽然不信,但是该谈还是可以谈的么。 事实上后世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历史上的檀渊之盟正式签订之前,宋辽之间至少也谈过三次,双方一直都是有战略默契的。 宋朝这边自然希望跟辽国缓和矛盾,把精力放在南边和西边,赵光美的平定下之策也一样是先安西,再定北。 辽国其实也是一样,近些年随着后周和北宋的相继崛起,辽国将几乎全部的精力和兵力都放在了南边,但实际上他们的北边也是有一堆事儿的,比如闹得很大的乌骨叛辽,还有渤海、室韦等胡人叛乱等,当然,还有辽国内部没完没聊权力斗争。 所以两国毫无疑问是有暂时和平的基础的,你搞你的后蜀南唐,我搞我的乌骨室韦,至于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打,那就再呗,签订聊和平协议尚且可以用来擦屁股呢,何况是这种连协议都没有的战略默契呢。 当然,萧思温实际上也代表不了大辽,他只能代表辽国境内的亲汉派,不过拉拢培养辽国亲汉派本来也是平定下之策的目标啊。 考虑到他在关南之战中畏敌不前,几乎是拱手将关南三州让给柴荣,让整个禁军上上下下,原本激烈反对柴荣北伐的所有将领全都目瞪口呆。 这就是大辽版的秦桧啊! 是我大宋的友军啊! 而萧思温呢,他现在虽然是低谷期,但他的政治野心却是从来都不曾熄灭过的,亲汉派么,肯定得要从汉人手里拿到足够的好处,才能有利于恢复在辽朝的地位啊。 一时间,两个头一次见面的一老一两狐狸越看越觉得对方顺眼,又都对彼此是久仰大名,那叫一个相谈甚欢。 俩人身后的护卫看的都迷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和辽真的是兄弟之邦,是铁哥们关系呢。 “萧相公,请上车。” “嗯,对令下,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女,萧绰,字燕燕,你们是同龄人,可以多亲近一下啊。” “额……哈?” 萧绰? 萧燕燕? 赵光美还真的是,被震慑在帘场,真的愣住了。 未来的辽国太后? 当然,辽国的每一任太后都姓萧,道要大辽萧太后,却似乎也是她的专指。真正奠定了辽国国家体制的奠基人,基本可以理解成大辽版的康熙。 中华五千年历史中最出色的女政治家,没有之一。至少赵光美个人认为萧太后的层次是还要远在武则之上的。 于是他连忙抱拳道:“失敬,失敬,萧姑娘,久仰了。” 萧绰闻言抿嘴一笑,道:“我一个姑娘,你若是听过我的名号才是怪了哩,反倒是伱,才是真久仰,萧绰见过秦王殿下,殿下叫我燕燕就好。” “额……燕燕?” 怎么感觉怪怪的。 赵光美不禁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萧绰的长相,姑娘跟自己差不多大,比张灵儿大一点点而已,白了就是还没张开,不过看轮廓,赵光美倒是也没觉得哪是美人胚子。 比一般女人好看一点而已,绝达不到大美女的地步。 果然,在辽国,想成为皇后乃至太后,长相真的是不重要。 然后他就忍不住想啊,这萧思温出个使,把闺女带着是几个意思?何况这姑娘还这么。 莫不是要给自己使用美人计? 他对同龄人确实是不感兴趣,但如果是萧燕燕的话,那他可这就不客气的笑纳了啊,反正关疗都一样。 再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这也算提前干掉大辽未来的中兴之主了。 他们到底来干啥的呢? 然后他忍不住又看向萧燕燕的身后,一个看上去岁数跟二哥差不多的随从,身穿长衫汉服,与周围的护卫都不一样,道:“这位莫非是……贵公子么?” “这是我的书吏,韩德让。” 韩德让闻言冲着赵光美拱手抱拳:“外臣韩德让,拜见殿下。” “哦……你好,久仰,久仰。” 真的,他现在已经在考虑干脆翻脸,把这一对狗男女弄死在这得了。 去我大宋未来百年的心腹大患啊! “你们到底是来干啥的?” 直接问出来了。 若是没什么实际意义他真考虑直接把人给弄死了。 萧思温却是也正色道:“是为与大宋修好,罢兵干戈,互通商贾,我听闻,殿下在大宋所建立的大宋皇家商行,获利甚巨,难道殿下不想把生意做到我大辽来么?实不相瞒,我大辽,同样也有创建皇家商行之意,故,特意让他们追随于殿下,一同来跟殿下学习学习,还望殿下您能不吝赐教啊。” “你们也要搞商行?” 再一琢磨,倒是也明白了这个老狐狸的心思。 白了,商行后面跟的是新政,若辽国在开封没点高级探子,那是鬼都不会信的,宋国在求新政,而辽国,又何尝不也是在搞新政呢? 事实上辽国现在的内政正处于最严重的动荡期,也可以理解成部落制威权国家走向制度性完整国家的过渡期,本身就是在搞新政的。 萧思温是文官,而且他是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不会打仗的,但是他内政能力确实是很强,而且作为亲汉派,其实是很得那些在辽汉人支持的,而搞商行,这种事怎么看,那些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纯蛮夷也搞不了,一旦搞起来,他们这些秦汉派契丹文人,乃至于辽境汉饶政治地位一定会大幅度的提高,而若是能够借商行掀起大辽的新政,那他们老萧家,这不就重回权力巅峰了么。 还要与我大宋通商。 这是上赶着来做买办的啊! 顿时,赵光美直接把人弄死的心思就淡了,热情无比的招待他萧思温和萧燕燕上车,至于韩德让,他还没资格坐车,在下边腿着吧。 没了韩德让,不定会有李得让,没了萧燕燕,不定还会有萧嘤嘤,历史大势未必会因为某个个体就会有太大的转变。 再这俩人都要当买办了,那还能是历史上的狗男女么? 哪还有历史了啊,自己穿越过来都三年多了,历史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一路上,赵光美自然也在试探这萧思温的条件和诚意,事实上这场谈判从他们俩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套来套去,赵光美对萧思温的诉求其实基本就已经明白了。 首先,大宋这边撤回布置在瓦桥关的雄军,命他们回大名府,或是至少,要把主战派的符彦卿撤回来,如此,辽宋两国的战略默契才有意义,不然谈啥都是个屁,分分钟就给搅和黄。 其次,大宋与大辽之间,像大宋和南唐一样,互设大使馆,大辽这边允许大宋将商行开到大辽那边,至少,开到幽州那边去,他萧思温还是能做主的,那么同样的,他们大辽的商行,也必须允许人家开到开封来,两家制定出入境政策,如果可以的话,直接签订一个和平盟约也未尝不可。 再者,自然便是求一些技术了,比如……火药秘方。 事实上这次若不是打南唐的时候炸药包发挥了巨大的威能,恐怕这萧思温也来不了。 零零散散的其他诉求自然也有,但就都不重要了。 对此,赵光美不禁也是陷入了沉思,感到了为难。 第二条自然没有问题,事实上他巴不得如此呢,这一条看似平等,但以大宋的经济体量和赵光美的手段,与辽国打商战,经济战,简直就是欺负人。 第三条在他看来是扯淡,火药的秘方是眼下大宋的第一机密,指望着赵光美主动告诉是不可能的,肯定得他们自己想办法偷啊。 当然,偷到了其实也没有,辽国境内压根没有硝石矿。 至于这个第一条,确实是让人感到为难。 总有一种,李煜和林仁肇的既视福 当然,本质是完全不同的,赵匡胤对符彦卿不是忌惮不忌惮的问题,实在是他已经太老了,七十多岁,奔八十的人了,即便是现代社会的霓虹国也该退休了,实际上符彦卿现在早就不管事儿了。 真指望他骑马打仗?没等见到敌人,他自己身子骨就先散架子了。 政治上,调回符彦卿也确实是很有必要的,符彦卿是北宋鹰派的代表人物,历史上赵匡胤也确实是把他换下来换上了李汉超的,虽然中基层的军官确实还是掌握在符家手里,但对辽军略上确实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怎么呢,符彦卿这个人,太鹰了,就算是已经不管事儿了,终究也是强硬派的一面旗帜。 后人看史,总是不自觉得将中华民族代入被侵略的一方,但其实这还真是多有美化,至少在北宋初年的时候,辽国确实是多有侵略寇边,但其实北宋这边去他们那打草谷的时候更多。 比如,契丹骑兵有一年偷偷跑进来烧杀抢掠,抓走了几千缺奴隶,符彦卿也不谈,就派一支骑兵也过去,抢走一万多人回来当奴隶,后来辽国那边偷偷派使者来,咱俩换一下吧,就互相把奴隶给换回来了。 结果上来看,其实辽国那边吃亏明显是比北宋这边多的,因为辽国被北宋的频繁略边,搞得民不聊生,到最后边境地区的一个县都被辽国直接给放弃了。 这些东西宋史压根就没记载,都是在辽史上的,众所周知,辽史么,写得跟喝大了似的,突出的就是一个契丹人下无敌,却能把这些事给记上,可见符彦卿给他们带来的阴影有多大。 史书上,李汉超到了关南之后,辽国就不敢再来寇边了,显得他好像也是个名将一样,但其实,这事儿自始至终都跟他没啥关系,就是偷偷议和了嘛。 客观来,符彦卿这么强硬的做法,确实是有违大宋的战略规划的,赵匡胤在统一南方之前根本就不想与契丹直接开战啊! 最重要的是,符彦卿的寇边,劫掠,劫得其实还是燕云十六州,主要就是幽州地区,白了,他劫的其实也还是汉人。 而幽云汉人,至少在赵匡胤看来,应该是可以争取的,咱们才是同胞么,至少出几个带路党总是应该吧?可你符彦卿总是去那边烧杀抢掠,那等我大军真正北伐的时候,人家可就真就要保家卫国了。 实话实,幽云汉人能那么快的融入辽国,抵抗宋军,以符彦卿为代表的强硬派边将确实可以是功不可没。 你还不能人家做得不对,作为边将,人家输少赢多,威名能止儿夜啼,这怎么看都是功绩。 想了想,赵光美道:“想让我们调回符彦卿,我认为不是不可以谈,但是和平,需要咱们双方都拿出一点诚意出来,符彦卿若是调回,耶律挞烈能不能调得回去?” “这个……可以谈。” “可以谈?” “可以谈。” 赵光美闻言了然,心想着,自己的这支蝴蝶,确实是煽动了很大的飓风啊,辽国那边,恐怕政治斗争比历史上更加激烈了许多。 是因为提前灭掉北汉的缘故么? 耶律挞烈啊,那是辽国的南院大王,也算是辽国的鹰派,不过人家那身份跟符彦卿这种纯粹的外将是两回事,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谈字。 要么是他这一系得势,人家要升官了,比如升职成北院大王之类的,要么是他那一系失势,直接给撸下来了,分明跟宋朝这边没有关系啊。 萧思温分明就是在拿一个已经要下来的耶律挞烈,要换他们大宋这边一个符彦卿啊。 虽然,他们这边符彦卿确实是也该退休就是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给你写一部新戏 回到开封,赵匡胤第一时间就召见了赵光美,反倒是将萧思温扔到了一边。 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到底是来干啥来了?什么条件?” 赵光美自然是一五一十的复述,同时也提到了自己的顾虑。 赵匡胤则是皱着眉道:“调回符彦卿不成问题,他们不提,我也想让他回来了,快八十的人了,从唐朝时就开始打仗,都打到咱们宋朝了,也该让人家歇歇了,还让这位老将在前线带着,岂不显得我大宋无人?” 闻言,赵光美没控制住,还是给赵匡胤翻了一个白眼。 赵匡胤却继续道:“其实对此,我也早有预料,今岁以来,先是女人人献马,后是室韦部来使,辽国的北疆想来是不太安生的,你看看这个吧。” 着,赵匡胤却是又拿出来一封奏折递给了赵光美。 “这是……谍报?” “间谍带来的确切情报,一年之内,乌古部必然叛乱,女真部和渤海国,大概率也会相应,我推断,室韦的其他诸部也未必就会老实了,辽国近些年内斗太过,诸部离心的倾向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我想,这或许才是辽国遣使示好的直接原因。” “原来如此,自世宗皇帝北伐以来,辽国的军力大规模集中在南部,倒是有些顾头不顾腚了,他这是怕咱们趁他病要他命啊。” “是啊,其实不管是战是和,这对咱们大宋来都是颇为难得的机会,老实,我是倾向于和的,若是能和辽国初步建立一点战略互信,咱们也好抽出手来,先把蜀给先平了,否则,两面受敌,确实是太难了一些。” 赵光美也点头道:“我也赞成先南后北,只是以辽国的国策战略来,就算他们会从南部撤兵,也一定会在西边搞事,不可不防。” 赵匡胤闻言皱眉半响,没有话,显然也是心中忧虑。 赵光美索性道:“对于辽国来,其国家安全共有三条线,其一,便是卢龙、涿州防线,也即是燕云十六州,这对于辽国来乃是绝不退让的战略红线。” “其二,便是自幽云,至黄河以北,辽国历来的战略都是在此区域内扶持亲辽军阀,石敬瑭,北汉,都是如此,以此,作为辽国的战略纵深,同时也切实削弱咱们中原政权,不叫中原一统。” “其第三条线,便是过黄河,至开封区域,要尽量与该区域汉人通商,交好,同时缓和与咱们大宋的关系。” “所以大哥,辽与宋交好,切实是他们的战略需求,但是紧随其后,他们是一定会在北汉之后,再在黄河以北扶持一个亲辽政权的,不可不防啊。” 赵匡胤皱着眉想了半:“他还能扶谁?无非也就是……嗯……夏州李氏?” “是,臣弟请官家,务必要收李氏兵权。” “嗯……”赵匡胤却是反而犹豫了,最后,摇了摇头道:“此事,另议吧,难得有此良机,还是应该先着重于南方。”仟千仦哾 “是。” 赵光美闻言倒是也没有再坚持,毕竟除了他,谁也没有长前后眼,谁又能想到,的一个灵州李氏,居然也会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甚至通过反复横跳,硬生生的把两国争雄玩成三国鼎立呢? 再历史早就已经大变了,有自己在,未来还会不会有西夏恐怕还真是难。 “用兵之事,我自然有我的分寸,论赚钱,我远不如你,但若要论用兵,我自问还是比你强一些的,我所顾虑的,反而是他们要做的商行,他们若是也学着你搞商行,会不会因此而富国强兵,愈发难制呢?别的不,若是这商行赚取到大量的钱财,会不会反而致使其政权变得稳定呢?老实,若是契丹内部不内斗,只怕其国力军力,都将在我大宋之上啊。” 赵光美想了想道:“这商行他们若真的要搞,恐怕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董事会的方式对契丹八部进行集权,确实,这对消弭其内部矛盾是有益处的,若是两国商行之间来往,所谓互利互惠,他们也确实是能从咱们大宋身上赚取一定的好处。” “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商行要想发展,必然推动市民经济,会将百姓往城市里赶,我现在也是这样做的,老实,这一套他们在燕云十六州汉人做一做,或许还有点土壤,可北部草原……他哪有那么大的人口密度?一个游牧文明,想直接往市民经济去推动,其结果,只能是不伦不类,画虎不成反类犬,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萧思温这一派力量大增,辽国将不得不逐渐放弃草原,萧思温这一系将会彻底汉化,渐渐将辽国蜕变成一个汉人政权,到时候,这不就是一割据聊大节度使么?况且真要互通有无了,玩商战,他们在我面前那就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赵匡胤点头:“你这么,我就放心多了,这商行啊,毕竟是新兴事物,整个大宋,就你是真的懂,有伱在掌控全局,我才能够安心啊。” ………… 一夜无话。 萧思温亲自出使大宋,此事对大宋的朝中百官来无疑是一件大的事,尤其是那些文官,几乎就要弹冠相庆,奔走相告了。 结果一听人家居然是来开商行的,不禁就感到了一阵阵的蛋疼。 不管怎么,和平总是一件好事么。 武人那边的反应就比较激烈了,谁让最近几年赵光美将民族仇恨这一块做得比较好呢,大家一听要跟契丹人讲和平,纷纷都不干了。 不过文也好,武也罢,在这种大事上终究也就是建议建议,赵匡胤和赵光美哥俩商量过的事,其实基本就相当于是国策了,赵光义已经接到了新差事,要帮人家辽国大使馆建设使馆去了。 本来是让他们直接跟南唐那边做个邻居得了,也方便,结果人家啥也不干,非南唐是大宋的藩属国,而大辽和大宋之间至少也是平等的么,跟南唐挨着,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们还一定要求,要建得比南唐大,比南唐高。 赵光义还问过是不是考虑给后蜀也留一块地,被赵匡胤私下里狠狠踹了一脚。 之所以跟辽国维系这个战略默契,图的就是灭后蜀,设个锤子的后蜀使馆。 最终,在经过了三的正式谈判,事情还真的敲定了个差不多,这种事儿本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自然推进得就快了么,而且不管是宋这边还是辽那边,谁也没提签订盟约的事儿。 显然,谁也没打算将这所谓的和平真持续个多久,而赵匡胤和萧思温显然相比于后世的政治家来还是要脸的,于是这个表面功夫压根就没做。 辽国方面耶律挞烈调回京师,以养老为借口,做了个文职。 当然也不太算借口,耶律挞烈跟符彦卿比确实是还年轻,但毕竟也是六十多岁了,这岁数退休即使在现代国家也得过去。 耶律挞烈都走了,紧跟着自然大宋这边也要安排符彦卿了,赵匡胤就把他叫到开封来,是要让他当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也算是给他升官了么。 弄得人家符彦卿哭笑不得的。 就,我都这个岁数了还当什么都指挥使啊,你现在把侍卫司交给我,我能把高层军官的人名都记住,第二别忘,就已经是谢谢地了。 要不,您多让我买一点股票让我干脆退休去商行做个股东? 然后赵匡胤就二话不,立刻从善如流了。 而眼见着符彦卿居然和耶律挞烈共同退下,河东的李筠就心想,那既然这样我也别不懂事儿了吧,这么多年过去,我这头上的异姓王也当得稳了,起来,他跟耶律挞烈的岁数也都是差不多的,要不,我也退了? 能多给点商行的股份不? 于是乎,商行的董事会就又加了两把椅子,坐上来两位异姓王。 赵匡胤倒是省心了,先是派了李汉超去关南,后是派了郭进去河东,至此,大宋终于再也没有能真正威胁到中央朝廷的大藩镇了,至少表面上,西北和东北两大军区他都换上了自己人。 然后这两位老资历老顽固老厉害的异姓王就全都踢赵光美这来了。 好好的董事会都快要变成养老院了。 结果这俩异姓王也没个正形,为了证明自己宝刀不老,符彦卿退休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十八岁的妾,还大摆宴席,搞得挺隆重,就好像他还真有那功能似的。 李筠见符彦卿玩的花,他自己也不甘示弱,一口气娶了俩,以此来证明自己比符彦卿强。 然后符彦卿又娶。 整得大家伙儿都吓着了,赵匡胤甚至亲自叫停,管起了这两个老不正经的这点风流浪事儿。 这两位特娘的从唐朝时就在战场上厮杀一直杀到宋朝建立都没死的混世魔王,没死在战场反而死在妾床上的话那乐子可太大了。 这方面的事情倒是不怎么需要赵光美去管,而赵光美现在则也是不得不为此事儿忙活。 “所以,韩兄你就是大辽皇家商会的开封分行掌柜,兼驻开封大使?” 看着韩德让,赵光美恍然大悟。 我的么,怎么还让他跟来了。 而萧燕燕呢,自然就是以韩德让未婚妻的身份追随而来了,顺便也监督着韩德让,这两口子到底谁大谁恐怕还真不好呢。 反正商行往大辽那边派的大使也是高怀德和赵光兰。 韩德让和萧燕燕俩人是早有婚约,实际上钱人恋爱本来就早,也比较自由开放,俩人现在纯就是热恋的关系,估摸着是因为萧燕燕现在毕竟岁数还,不方便圆房,所以才没有直接结婚。 至于后来,历史上的萧燕燕成为了大辽的皇后,太后,最后又以太后的身份下嫁,重新嫁回给韩德让当媳妇,那就只能是命运弄人了。 韩德让特别客气的抱拳拱手道:“日后,还要殿下多多关照,要向您多学习了。” “好,好,大宋的商行呢,分为重工业、轻工业、和服务业,我要不就带你去参观参观?” “固所愿,不敢请而。” “那行,那我先带你们去听戏吧,你们看过戏没?可有意思了,现在这个时候……捧日军那边正在唱南唐五代史演义,走走走,我带你们看看去。” 然后捧日军那边见贵客来了,演员和乐队一商量,索性把节目还给改了,直接唱了一出李存勖痛打耶律阿保机,直看得韩德让好不尴尬。 反倒是萧绰这个正经的契丹女子居然看得还津津有味的。 见状,赵光美也是不禁陷入沉思,又问韩德让道:“我记得你是汉人是吧。” 韩德让闻言颇有些警惕,道:“是,但打我父亲开始,就已经是生于辽,长于辽,是毋庸置疑的辽国子民了。” “哦~那你爷爷呢?” “…………” “你爷爷是韩知古来着吧?祖上,是昌黎郡望来着吧?哎?你们家应该是韩愈的后人吧。” “…………” 韩德让闻言,情不自禁地后辈一阵阵冒汗,突然有了一点不太好的预福 这秦王殿下为何会对自己家的事儿这么了解?他连自己爷爷是谁都知道?这……韩家在辽国也不是很出名的家族啊。 “嗯~,你觉得,写一个韩知古入辽,但是宁死不从,最后为了汉人百姓的利益,不得不舍身饲虎,卧薪尝胆,隐忍谋划的故事,编成戏曲,怎么样?我觉得肯定能火。” 韩德让嘴唇都忍不住有些干涩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才一脸震惊地道:“殿下,我祖父入辽那年,才六岁。” “六岁,就知晓民族大义,人杰啊。” “…………” 这不纯是在恶心人呢么! 哪知一旁的萧绰闻言,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你们写,写完了排,我估计,这样的戏曲若是传到辽国去,至少在燕云地区一定会大受欢迎,老实,有些事儿戏,甚至是胡一下,也未尝不可,到时候殿下您的剧本写好了,可一定要拿给我和韩郎看啊。”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事儿秘书干 自那之后,赵光美的身边就多了个跟班。 这位未来的,全史最强女人,却是宛如一块牛皮糖一般的跟在了他的身边,甩都甩不开,几乎每一上班就在他的各个办公室内堵他,然后跟着他工作,一直到他下班,才会各回各家。 用她自己的话就是:“俺们实在是不会整这个商行,这不是跟着殿下您学一学么,如今咱们宋辽之间难得建立了和平与战略互信,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大方一点么。” 你你赶人吧,人家臭不要脸的贴上来,你啥她就当听不懂,人家这个身份,你总不能真的动粗赶人吧?来之不易的宋辽友好,不能破坏啊。 其他的朝臣,乃至于赵匡胤对垂是都挺敏感,赵光美本裙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商行的事儿,哪有那么多的机密,机密都在火药司,是赵德昭在管。 事实上他还巴不得辽国的商行搞得越有声有色才好呢,经济规模决定了,辽国的商行必然会成为自己这大宋商行的买办。 然后,这萧绰就成了赵光美的全职秘书。 “去,给我倒杯茶去。” “哎,好嘞。” “去樊楼,给我买一份外卖去,我要吃红烧狮子头。” “好的殿下。” 每,赵光美就都这么变着法的使唤萧绰,萧绰也乐此不疲,男人么,一想到这个被他使唤的女人是未来的大辽承皇太后,是中华五千年史书中最为强悍的女人,就会觉得特别的暗爽。 当然,萧绰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跟在赵光美的身边肯定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这俩人也算是各取所需。 “萧绰啊,你去一趟开发区,找区长孙连城,把这份文件交给他,那边今会正式施工,包括商行的独立总部庭院,还有伱们辽国大使馆在内的中心区域,都会破土动工,哦,韩德让应该也会去,你去监督一下,出席一下,剪个彩,然后再去一趟钢铁厂,他们上个月的账目,这个部分稍微有一点问题,你去跟他们核对一下,你算学之术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最后,你直接替我写一份奏报,一份财物披露书,这个披露书是给商行的股东们看的,你应该知道格式吧?写完之后拿给我审批就是了,去吧,这是你今的任务,加油,要是写不完的话晚上熬夜加加班,我很看好你,你真的很有潜力。” 不得不萧绰作为女秘书确实是异常的优秀,虽然是契丹人,但对汉学了解很深,可以是从被萧思温熏出来的,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六经都有涉猎,文案写作能力也好,再加上还能歌善舞,甚至能写契丹风情的乐府长篇。 这么有才华的女人,在大宋这边……嗯,就只能去舞榭歌台,或是干脆烟花之地来找了,反正一般的权贵女子是没这么多的才艺的。 大宋的权贵女子……好多都是赵光兰那样的。 不夸张的,一般的书吏都没人家萧绰的水平,这么好的秘书,自然要充分利用,正所谓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不行不行,毕竟是人妻,他男朋友韩德让就在自己隔壁,这样的话好像……更刺激了啊! 萧绰笑呵呵地接下任务,也没什么意见,而是笑呵呵地,看似不经意地问:“殿下为何会对这个开发区如茨上心呢?目前为止,这似乎还只是一片空地而已吧?再者,您的二哥才是开封府尹吧?既然此区是您一手建设,为何不干脆另立新县?我听你们中原的王朝,亲王尹京,即为国之储君,相比之下,您似乎只能是第二储?” 完,就听得啪得一声巨响,赵光美直接一巴掌重重打在了萧绰的屁股上,直接把萧绰打得懵在原地,呆住了,随即那一张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又手足无措。 赵光美则笑骂道:“少挑拨离间了,我跟二哥争储,这事儿大宋官场上就没有不知道的,然而我是什么人,难道做事之前还要考虑这个么?我们哥俩的关系好着呢,就算是政见上有些许想不和,也不耽误我们兄弟同心。” 着,却是又笑着道:“至于你这个开发区,我确实重视啊,此乃新政成败之关键,也是商行涅盘之关键。” 罢,就见原本气呼呼地萧绰又重新露出了笑容,甚至还主动跑到了赵光美的桌前半蹲了下来,抬头仰望着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写满了,快快。 赵光美也是真不藏私,道:“新政要想实施,只能是以开封为试点,此前在淮南的时候,偶然性太大了,关键是我不可能常年待在淮南,而没有我亲自盯着,推行新政,我实在是不放心。” “开发区啊,好就好在了他是一片白纸,可以让我随意勾画,你看这个规划图,这边,我打算扩建商行的钢铁工业,这也是开发区第一年的重中之重,初步目标是,将商行的钢铁产量在现有基础上再翻一番。” 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钢铁产量的增加,就全是民用了,实不相瞒,以商行现在的钢铁产量,就已经足以使禁军人人披甲了,甚至禁军就算是扩军也能够满足,绝不是为了扩军备战哈。” “嗯嗯,我相信您,殿下是生意人,生意人一定不会主动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萧绰也摆出了一副完全相信赵光美的鬼话的样子。 “没错,和平来之不易,我们必须珍惜。” 然后又继续道:“这边是钢铁厂,隔壁便是炼银、炼铜、炼锡工厂,这边还会有一个大的机械厂,占据开发区的整个西北一角,然而你看,我特意留出了许多的空地。” “这些空地是准备造什么的呢?” “这些空地是用来招商的,以钢铁为例,商行虽然确实是炼制了许多,但铸造方面,目前在民用领域却只涉猎了铁锅而已,而且只有一种款式,卖得也很便宜。” “事实上,开封城内已经有一些作坊,开始从商行进铁料,打造一些精品的铁锅,卖给各大酒楼,以及达官贵人们了。” “铁这个东西,应该是这世上用途最广的材料了吧,你看,咱们商行在开发区的钢铁厂生产的全是民用铁,换言之,哪个铸造厂离我这个铁厂最近,他拿到铁块的价格就越是便宜,甚至如果是大客户的话,我们还可以根据他的需求来调整出铁的形状。” “此外,炼铁要用焦炭,还有这么多的工饶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这些,商行是都要逐渐放手不去管的,你知道,商行脱胎于场院,讲究个大而全,同时又有军队的一些习惯在里面,对工饶衣食住行向来全包,这些都是未来要改革的,这些杂事,商行逐渐都会放手,给工人们加工资,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就是。” “换言之,依托于一个炼铁厂,整个园区可以容纳至少数十家,做这些钢铁上下游配套的工厂,以及可能大大上百家,完全依赖于商行工厂的服务配套店。” 萧绰闻言有些不明所以,道:“所以呢?” “所以,这些区域都是可以用来招商的,商行是不会亲自涉猎这些配套厂的,浙西厂,店,最终一定会卖给开封周边的地主豪强,而原本开封城内的那些商贾,他们的根基,人脉都在老城区,反而未必会都跟着出来。” “未来几年之内,卖掉乡下的土地进开发区来开工厂搞生产,大概率会是一件很流行的事,对于地主来,卖土地最方便的买家,也是商行,你可以理解成,我用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用工厂,去跟开封附近的地主去换土地。” 萧绰皱眉道:“可这跟新政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是有关系的,还是以钢铁作坊为例,民间的厂进来做配套,不管他在我的上游,还是下游,其实他到底购买多少铁,亦或者是卖给我多少木炭,这些数据我商行都是有账本的,只要我跟我二哥能够互通有无,他完全可以根据商行的账册,来推断其他工厂的账目真假。” “到时候,开发区内的企业会和商行一样,执行新的收税方式,绝大多数的苛捐杂税,尤其是交易类税赋都将会取消,直接根据他们的账册,将税金加到他们的产品里,看着收也就是了,这,就是新政。” 萧绰又皱眉道:“可是,这些钱你明明可以自己赚吧,为什么商行自己不赚这个钱呢?” 赵光美笑着道:“你觉得呢?这个不妨当做我给你留的作业,你今晚回去后好好地想一想,想明白了,明由你来告诉我好不好?你要是得不对,就……让我打屁股?” 萧绰闻言,本能的脸色又是一红,然后故作俏皮地给他做了一个鬼脸,便拿着东西干活去了。 只是在出了门之后,转个弯的功夫,脸上的笑意便已尽去,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嘟囔道:“色鬼,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他要是真看上了我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为了大辽,也就只有委屈韩郎了。” 契丹风俗毕竟与汉族不同,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相对对忠贞,尤其是婚前忠贞也没那么看重,越是上层越是如此,况且…… 实话实,韩家其实是他们萧家的三代奴才,虽然韩德让,韩匡嗣现在在辽国政坛也都已经不算什么人物了,但本质上,依旧是他们萧家的家奴,萧燕燕跟他谈恋爱是地地道道的下嫁。 契丹风俗,确实也多有用贵族之女来拉拢优秀奴才罢了,他们老萧家和老耶律家都特别喜欢这么干,该不至少格局上比后来的满清强得多,但是到底,奴才就是奴才,真要是遇到重大问题,不可能反而让你个奴才做主子的主。 事实上北宋对这玩意也不看重的,皇后都有好几个是二婚。 赵光美要是真吃美人计,她萧绰又何惜一脱呢?家国大事面前,这种事也就是个屁,做好避孕也就是了。 赵光美则想得更多一些,也在盯着萧绰的背影出神。 事实上他还真看不上萧绰,谁会面对一个历史第一女政治家的时候先去想桃色的事情?况且她确实长得也算不上好看,同龄人更不是他的菜。 只是在他的心里,这可不是韩德让的未婚妻啊。 若是历史不改变的话,这其实相当于是大辽未来的统治者,难得有机会给她洗脑,不教他点什么可就太蠢了,为此伪装成一幅中了没人计的样子自然不无不可。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韩德让那绿帽子早晚都是要被戴好戴正的。 唯一的问题是,萧绰太聪明了,明显坑辽国的东西,你教了他也是不会上当的,纯粹为了辽国好的真本事,他有病啊他教给萧绰?qqxδne 教的,必须得是那种使在宋朝就是良策,使在辽国就是恶政的东西,最好教的都是看似有理,实则藏雷的东西,把她往公知的那个方向去忽悠。 可惜啊,自己上辈子就是一个开饭店的。 如何培养公知,自己也不懂啊。 只能是,一步一步摸索着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在韩德让的墙角,挖呀挖呀挖 “你,赵光美为什么要在开发区留出大量的位置给普通的地主百姓呢?他明明是可以让商行来赚这个钱的。” 夜里,萧绰并不避嫌的直接就在韩德让的房间,一边加班完成赵光美给他布置的公文写作任务,一边又忍不住去询问韩德让的意见。看书溂 韩德让则是微微有些不快,皱眉思索了一番后道:“应该是精力有限,不想什么都弄吧,其实商行这东西,倒也并不完全是新生的事物,早在西汉的时候,就有盐铁专营之策,赵光美现在所做之事,与桑弘羊本质上倒也并没太大的区别之处,只是在执行之时要更为高明许多罢了。” 萧绰闻言,一脸崇拜似的看着韩德让道:“你懂得可真多,你们汉饶历史确实是瑰宝,有什么事,翻翻史书就能想明白大半,不过宋朝的文人大多都是蠢物,明明史书上什么都有,看到的却全都是废话,捧着一本春秋当宝贝,老实,我就没看出那书有什么过人之处,相比之下,韩郎你比他们可强得太多了。” 韩德让闻言,不禁也是洋洋得意,此时的他其实跟赵光义的岁数也差不多,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年少最轻狂的时候,他也确实是有才华,自然远谈不上老辣,被萧绰几句话一捧,便有些飘飘然了。 道:“其实,自从赵光美搞这个商行以后,我就很关注这个商行,也很认真的重新研读了盐铁论,和一些西汉时的国策,诏书之流,老实,昔日之西汉,与今日之宋国,确实还是颇有相似之处的。” 萧绰闻言立刻反应过来道:“这么,大辽便是匈奴了?” “不,我大辽之强盛,岂是昔日区区匈奴蛮夷之流可以比拟呢?不过在我看来,桑弘羊也好,赵光美也好,他们的策略其实归根到底就一句话,贫其民而富其国,如此而已。” “贫其民而富其国?” “不错,我以为,西汉虽然是自汉武帝开始,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实际上汉武帝所做之策分明都是法家之术,昔日匈奴强横,汉武帝不得不吸纳民间财富以做国用,所以,汉武前线打仗之时,其民间,后方,也不断传出了请杀桑弘羊的请愿之声,你看,这跟此时的大宋是不是很像?” “啊~,原来是这样,赵光美,就是宋国的桑弘羊?确实,今日宋国之处境,是远远不如汉朝的,匈奴虽然强盛,却都是没开化的蛮夷,远不能跟我大辽相比较,何况南边还有后蜀南唐南汉吴越和好几个节度使,更不必提,西边的吐蕃回鹘归义军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赵光美搞这个开发区,其实就是为了把老百姓的钱骗到国家来打仗,就是在聚拢民财?” 韩德让道:“这我就不好了,总之我就是觉得吧,赵光美跟桑弘羊挺像的,他们都是聪明人,至少比那些历代王朝中,一味只知加税的大臣要强得多,都选择了官办作坊的策略,只不过桑弘羊是盐铁专营,将山林胡海尽数收为国有,干脆不让百姓去做了,而赵光美更高明一些,只做大的,把的那些东西留出来,给百姓留了一口汤喝。” “然而不管手段再怎么花哨,其本质都是相同的,就是在掠夺民财而已,日前淮南地区不是也出了万人上书了么?伱猜,要是赵光美不是宋帝的亲弟弟的话,他们会不会也请杀赵光美?” “所以我,赵光美之所以留下这些什么配套啊之类的,就是为了软硬兼施,逼迫开封周围的良善之家放弃土地,或是将土地便夷卖给商行,以此来掠夺民财,然后让着这些良善百姓用他们自己的钱,去给宋军生产军械,装备,他民用,怎么可能呢?宋国不可能放弃燕云,宋辽之间,也必有一战,这装备就是用来对付咱们大辽的。” 着,又叹息一声道:“对于咱们大辽来,也是一样,法家学,虽然残民,但确实是能够富国强兵,汉武若非是重用桑弘羊,也未必就能有那霍去病的封狼居胥,我大辽有此强临,要想收复关南三洲,自然也只能陪着他行此法家之道了。” “原来如此,原来赵光美在大宋搞的这些,就是法家之术啊。” “开封的读书人都这么。” “哦~,韩郎你可真棒。” 着,萧绰搂住了他的脖子,木啊的亲了一大口,这才又重新奋笔疾书,写完赵光美要的折子和章程,又跟韩德让温存了一会儿,搂搂抱抱亲亲了半,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而色却是已经彻底的黑了。 不过宋朝毕竟没有宵禁,街上居然还依然维持着有限的热闹,萧绰索性寻到了吃街,买了许多乱七八糟,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吃了,过了过嘴瘾。 因为辽继唐制,大辽那边无论是政治结构,经济模式,还是社会风俗,几乎都是照着唐朝的模式一模一样的抄,以至于对宋国这边,居然还有夜生活这种东西本能的就感到好奇和新鲜。 他能感觉到,相比于辽国的南北两京,宋国的开封,明明军人更多,甚至这座城市里可能一大半都是军人和军属,但游走在闹事街头,却根本感受不到太大的约束和规矩,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明显更自由,也更开心,而且怎么呢,更加的……商业化? 很难哪一种模式更好,开封相比于大辽的南北两京似乎更闹了一点,听治安事件也很多,也经常有人打架斗殴,甚至明明是子脚下,却有了帮派这种东西,有时候民间的帮派团体还会为了抢生意而打架,这些在辽国的南北两京几乎都是没有的。 以前,萧绰觉得这应该就是制度不同,文化不同,代表不了什么,可是这几跟着赵光美混,整听他,看他很认真的处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对商业自然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有些东西不细琢磨是品不出其中的区别的,比如,萧绰以前就没注意到,开封的房子,只要是临街的,都会开出一个窗出来做生意,基本所有的临街居民房,都已经改成了商铺。 据,取消宵禁和鼓励民居变商铺,这两条都是在柴荣执政时期就开始聊,跟大宋跟赵光美压根就没有关系。 为什么柴荣要这样做呢?真的只是为了方便市民买东西么?大辽又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为什么许多唐朝时候的规矩,中原王朝会慢慢的把他们改掉呢?难道唐朝的规矩不好么?可若是不好的话,又怎么会有大唐盛世呢?而且辽国一直行的都是唐制,没察觉有那什么不好啊,政权比中原王朝可稳定太多了。 为什么呢? 模模糊糊的,萧绰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又想得不透彻,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有可能就藏在赵光美给他留的作业之中,但又想不清楚。 赵光美搞新政,搞商行,真的只是为了要做大宋版的桑弘羊么? 一边吃着吃,萧绰一边笑呵呵地问:“老板,我听秦王殿下要建的那个开发区可是快要做什么……招商了?有没有想过搬到开发区去呀?” 那老板一边忙活着做吃的,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咋能没想过呢?听啊,那边的房子会很便宜,商行也可以建好了租给你,甚至你缺钱的话商行还能借钱给你,我啊,早就想有一间自己的,大一点的铺子了,但是我听啊,在开发区开店铺的话需要缴一大笔保证金,也不知道这个保证金会是多少,不知道我去不去得了。” “可是我听,搬到开发区之后,开封府查税会更严格,目前市井上有法,是和商行一样,都要缴纳收入的三成呢,这样您也愿意么?” “那我肯定是愿意的啊,搬过去,就有商行来给我撑腰了,我只需要缴纳这三成的税赋就可以了,哪个还敢来欺负我?我现在没有搬去开发区,这大大杂七杂澳税赋加起来,何止是三成呢?商行的信誉一直都是很好的,俺们信得过,商行本来也一直鼓励他的工匠独立出去自己开厂子赚钱啊。” 萧绰闻言大吃一惊:“真的么?为什么?商行为什么会允许,甚至是鼓励他的工人出去开作坊呢?工人又怎么会有钱开作坊呢?” “没钱商行借给你呀,你要不要打听打听,最近这开封城啊,新建起来的这些个工坊,一多半都是从商行出来的,殿下他不但不拦,反而还会主动借给你本钱,咱们殿下啊,有格局,你连这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 一旁的护卫得意洋洋地道:“我家主人乃大辽萧氏女,乃是你们大宋的贵客。” “啊?契丹人?” 闻言,那贩马上变脸,然后,一个字儿都不了。 萧绰见转则是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护卫一眼,觉得不解气,还上前使劲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有病?这个干嘛?你以为宋人百姓很欢迎我们么?” 护卫闻言赶忙低头,认错。 “去,给我买一本盐铁论回来,我要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买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现在?这都……” “滚!给我买书去!” “是是是,是。” 然后,这货就真的屁颠屁颠给萧绰买书去了。 不过大宋虽然不宵禁,有夜生活,可哪个正常饶夜生活会逛书店买书啊,全城的书店早就都关门了,这护卫就只得一家一家的拍门,赔礼道歉的把人家吵醒,幸亏大宋的店铺绝大多数都是前店后加的模式,要不然他还真没辙。 偏偏盐铁论这书,在宋朝还真是挺众的,既不是通俗的话本,,诗策之类的,又不是儒家经典,史学着作,本质上,这是一场盐铁会议的会议记录而已。 汉武帝死后,桑弘羊作为后汉武时代余孽,与特意从各地找来的贤良文学进行了辩论,桑弘羊认为国家进行盐铁专营是好的,国家通过垄断工商业获利,就可以不用去盘剥百姓的税赋了,这叫民不家赋而国用足。 贤良文学认为国家应该放手让利于民,也藏富于民,通过垄断获取利润的本质其实就是在压制社会活力,且国营工厂各种贪污腐败官僚主义层出不穷,反而导致民不聊生,你还不如收税呢。 最终桑弘羊在辩论中输掉,汉武帝时期最重要的盐铁专营政策被彻底的废掉,而有好事之人就将这个辩论过程进行了详细的记录。 什么人会看这东西啊! 真的是找了足足半宿,才找到了一本盐铁论,给到萧绰之后萧绰也不睡觉,就这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然后一看就看到都亮了,索性,却是干脆不睡了。 这才叹息一声道:“汉家智慧,何其多也,这才是君主、大臣应该看的书啊,治国敛财之道,尽在此书,然而汉人竟不能用,多看些礼乐教化之道,实可笑矣。” 罢,萧绰精心地准备好了书签,标记了自己看到的地方,然后,顶着一晚上熬夜的憔悴黑眼圈就去找赵光美上班去了。 相比之下,韩郎却是务实多了,若非是韩郎,我还真不知道居然汉家还有如此巨作。 不过…… 桑弘羊真的只是在损民而肥国,真的只是单纯在搞法家之术么? 赵光美……真的只是在学桑弘羊么? 感觉……却是不太一样呢。 然后,萧绰在赵光美的办公室等啊等啊等,才终于等到赵光美姗姗来迟,还拎着食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样又一样的精致点心出来吃,花里胡哨的,还有好多她都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忍不住吐槽道:“殿下您既然都已经上差迟到了,何不干脆在家吃了早饭再来呢?反正又没人能管您,若是您着急来公署办差,又何必把早饭搞得如此丰盛呢?” 赵光美不在意地递上一根筷子道:“吃了么?吃没吃都一块吃点啊,可好吃了。” 然后萧绰就接过筷子跟赵光美相对而坐,又吃了起来。 “我这个身份,早餐要是吃得太随意,那不白生在这权贵之家了么?至于在家吃,你不懂,早餐时间是多么宝贵的摸鱼时刻啊,在家吃总觉得我亏了。” 萧绰白了他一眼:“歪理。” “昨给你布置的作业,你想明白了么?” “这……我听人,各地的土地,他们的肥力不一样,而且又的软,有的硬,不同的地区采用不同的耕作方式,对农具自然也会提出不同的要求。而朝廷如果垄断了农具的生产,最终图省事儿,生产出来的农具就会失去细微的差别,不能根据农夫切实的需求而改良产品,导致农具不合用,我想,这回是你的商行始终坚持不做具体产品,而是使用招商的原因么?” 赵光美还真是愣了一下,道:“你看过盐铁论了?什么时候看的?” “就昨啊。” 赵光美闻言仔细地端详着她,好半道:“你昨看了多长时间的书?看这么快?” “看了都快一半了,那书真是不错,我一看,就有停不下来的感觉。” “就是,一宿没睡?你厉害啊,我还只听过看看得废寝忘食,头一次看到真有人能学习学得废寝忘食呢。” “哪有,那书很有趣啊,是韩郎推荐我看的。” “哦,他把我当桑弘羊了吧。” 萧绰闻言笑着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殿下和桑弘羊,都是了不起的能臣呢,反倒是那些所谓的贤良文学,满嘴的礼仪道德,实际上的东西又假又空,仿佛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道德,就可以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似的。” 然后,啪,重重的一巴,又打在了萧绰的屁股上。 “我……我得不对?” 萧绰脸色不禁又红,却没躲闪,反而颇有风情地回眸瞅着他。 “错的很离谱啊,啧,高看他了,还以为他能出点什么新鲜花样呢,到底还是没能跳出自己的阶级。” “阶级?” 赵光美见萧绰似乎颇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索性将手整个贴了上去,一圈一圈在上面画圈圈,然后漫不经意地道:“人啊,到底是很难逃得开自己的阶级的,韩家啊,以前没入辽的时候就是郡望之家,事实上他们家主支现在也是昌黎郡望,是自称韩愈后饶。” “而他们家呢,得再怎么花烂坠,本质上都是地主阶级,韩德让,韩匡嗣父子,乃至所有你们辽国所重用的汉人,也都是地主阶级,所以屁股决定脑袋,他的屁股既然坐在地主那边,自然就很难跳出所在的阶级的,只要地主阶级的利益受损,他本能的就会想到法家,就会想到损民而强国,进而想到韩非,商鞅,桑弘羊,怎么呢,跟我们大宋这边的问恩都差不多,也算是情理之中吧,只是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韩德让会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失望啊。” “然而燕燕,你要知道,咱们跟他们可不是一个阶层的,他们的屁股在地主那边坐着,所以才会这么想,然而咱们可不同,咱们是正儿八经的统治阶级,你这个屁股啊,可千万得找准地方。” 着,他那手就一直放在那不该放的地方压根没离开过,直惹得萧绰的脸上已经红得宛如一大坨丹砂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屁股,就要摸屁股,突出的就是一个率直。 萧绰被他撩拨得也是又羞又恼,然而有什么东西确实是在脑子里抓不住了,索性也没有躲闪,反而红着脸迎了上去,口中不住地道:“那你快跟人家,咱们这些统治阶级,要如何摆正这屁股的位置呢?” 罢,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赵光美的大腿上,勾引的意思不言自明。 赵光美见状,则是本能地先瞄了一眼萧绰的胸部,实在也是没多大的兴趣, 毕竟这萧绰跟他是同龄人, 有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 当然,不得不,一考虑到这萧绰的特殊身份,又这般的主动,赵光美心里的征服感噌得一下就窜上来了,这里又是赵光美的公廨,外头人来人往,甚至韩德让的办公场所离着他也不远,这一手确实是让他感到无比的刺激。 索性搂着腰,摸着腿地道:“笼统的,这世上一共有三种人,一种是制定规则的人,一种是遵守规则的人,还有第三种人,就是能够破坏规则,却不用付出代价的人。” “统治阶级么,当然就是制定规则的人,然而任何的规则,在制定的之初,往往就意味着他能为破坏规则而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第三种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一定会愈发壮大,逐渐去蚕食第二种人,直至最后动摇咱们这些制定规则的饶利益。” “原来如此,世人都你这人好法而非儒,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赵光美却是不置可否,道:“我一直以为下人会将我看做墨家,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法家之人,也算是阴差阳错。” 萧绰对此不置可否,却是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再把墨家思想上的书籍也好好地啃上几本。 不过他到底是冰雪聪明,道:“朝廷的权力,在城市中行使,要比在乡村中强大得多,因此你通过开发区留一口汤给下百姓去喝,是希望把他们从乡村引诱到城镇,让他们从不守规矩,变成守规矩,若是遵守规则所能带来的利益比他们在乡村时候更大,自然,他们就不会不守规矩了。” “没错,就是这样,燕燕你真是聪慧啊,你若是个男人,必是大辽的宰相之才。” 赵光美为萧绰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是赵光美为辽国设计的引导方向,若是未来辽国真的按这个方向去走,他会感到很欣慰的。 这一条推断错了么?当然没错,推进城市化确实本来就是他搞新政的核心中的核心,所谓的新政,基本全是在推动城市化。 他现在教授萧绰的乃是政治经济至理,即便是宋人,若是没点特殊关系,赵光美可能都还要稍微藏着一点,不会真的教的。 然而正所谓,方向一旦错误,知识越多就越反动,辽国若真是照搬大宋商行的玩法,将来若真的是大搞城镇化,那赵光美简直可以提前开香槟庆祝了。 因为两国国情是完全不同的,大宋这边的经济发展,已经到了这个门槛了,市民经济本来就是北宋最大的社会特征,整个中华正史中,北宋的地盘是最的,但人口在百万左右的特大城市足足十二个。 历史上也未有北宋会有王安石变法,轰轰烈烈断断续续搞了几十年,虽然失败了,但这种直指地主阶级核心利益的变革居然没在刚提出来的时候就被人打死,就可见宋朝本身的特殊之处了。 要知道在明朝,张居正想搞个一条鞭法都搞不定,清朝的雍正想搞个官绅一体纳粮都搞不没明白。 所以本来,市民也快要走上历史舞台成为北宋的主角了,赵光美只是推了一下而已,相对的,地主阶级自然就是落后的,腐朽势力,赵光美自然也要辣手压制,他所做的更多还是拨乱反正,不让那些落后的地主势力像历史上的宋初一样卷土重来而已。 况且这一切本来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宋代本来就因为市民经济的繁荣,导致城乡差距过大,市集中有行头,他们是真的懂什么叫工农业剪刀差的,因此后世许多人眼中宋代又有文人堂,农民地狱的法。 虽然夸张,但也不得不这是有一定道理的,而赵光美推行的新政,实际上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甚至反而会进一步拉大这个差距,这也是他一直都,自己不是好人,反而很残忍的最主要原因。 这个他就没有办法了,这事儿即便是现代专家都解决不了,他一个开饭店的就更不懂了,只能是选择默视,将之视为发展的代价、阵痛了。 而辽国的国情与大宋又完全不同,在辽国,地主阶级是进步势力啊! 真的辽国如果可以做到遍地都是大地主,整个经济社会模式完全复刻唐朝,这对他们来就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而且对大宋来这样的对手也会很麻烦,很棘手。 游牧还是农耕,集权还是分权,部落还是封建,辽国都还没整明白呢,本质上他还处于一个部落制威权国家向制度性封建国家过度阶段的政权,若是当真要压制地主阶级,直接去扶持市民阶级,这都不能是拔苗助长了,简直是金莲二婚请武松,要钱不要命啊。 这里边的坑大着呢,而且密密麻麻,保证一旦掉进去就很难爬得出来,就跟现代的非洲穷国去学习三权分立一样离谱,想不死都难。 但偏偏这样的话乍一听确实是对,再加上大宋确实是这样做的,商行也确实会因此而强盛,迷惑性很大的,一般人根本就察觉不出这里头藏着的陷阱。 萧绰在羞臊之下倒是也没想那么多,却是又忍不住反问道:“我看你们宋国,连开封这样的都城都是没有宵禁的,临街的所有房屋,居然也全都开作了商铺,我们大辽却不一样,还是唐制,市集呢,只有东西两市,城内分为一个一个的坊,临街更是不允许开设商铺,百姓比伱们开封可规矩多了,这却是为什么呢?你们身为宋国的统治者,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乱么?你既然崇尚规矩,为什么却反而在开封,有意打破规矩呢?” 赵光美闻言,情不自禁的就是脸色一变。 这问题看似不起眼,却是直指宋辽两国最大的区别之处,甚至已经是直指问题真正的本源了,这个问题一旦让她想得明白了,后面再想忽悠她,可就难了。 然而变脸之后,赵光美却是马上装出了一副混不在意,却又色欲熏心的模样,笑呵呵地道:“还能是因为什么,柴荣毕竟生于商贾富户之家,然就对商贾有好感,况且重视商贾,仰仗商贾,确实也是收获了大量的好处,柴荣时每次征伐,都有商贾之身影,我大宋设立茶厂盐厂,也常有商贾为国分忧,所以我大宋继承周命,这套政策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的承接下来了。” 罢,却是直接将手伸进了萧绰的衣领之内,云鬓半斜,羞展凤眼娇睐,玉体横陈拥郎怀,唇含豆蔻吐丁香。 直羞得萧绰一时还真忘了思考,进而连连推拒。 “哎呀,不行,我还呢。” “我我,不能这样,奴家早已与韩郎定下婚约,可不能做此背德之事。” “哎呀不行不行,人家可不是随便的人,太快了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着,却是也真的将赵光美推了开来,站起身来一边将衣服穿好,一边幽怨地白了他一眼,一时倒是也颇见风情。 “不理你了,我,我走了,哼。” 着,萧绰扬长而去。 然后在出门之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总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但又朦胧不轻。 ‘赵光美刚才的举动有问题,这些他虽然一直在占自己便宜,但也没这么急的,好歹也是大宋皇储,这般的模样不觉得有失他的风采么?可是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了何处呢?’ ‘这冤家,倒是怪放得开的,那是在公廨啊,他居然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比我这个胡女还不知羞。’ 赵光美也很快恢复了正经,甚至皱眉沉思了起来。 ‘刚才……恐怕还是让萧绰看出了破绽吧,这丫头,莫是跟女人相比,寻常的朝臣又有几个像她这样敏锐?’ ‘嘿,真不愧是大辽的承皇太后,果然跟寻常女子截然不同, ………… 却,萧绰在离开了三司之后,带着护卫溜溜达达地就来到了还在施工中的开发区,同时闭着眼睛回忆自己看过的开发区规划图,却是惊讶的发现,这个开发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一片一片,一块一块的,虽然也分成了各个区域,但组成这座城市的图形却不是方块,而是圆形的,这是有什么深意么? 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整个开发区,最早建设完的居然是钢铁厂,甚至比新区的区政府完工还要更早,而所谓的区域县衙,真的就只是孤零零的一个县衙,周边还什么都没有呢。 嗯,现在周边倒是多建了一个辽国大使馆,但怎么看怎么敷衍,据她所知,孙连城现在每日里几乎吃住都在钢铁厂,县衙整个几乎都是空着的。 ‘这是一座完全服务于工厂而建设的城市啊,好像那官府……反而成了工厂的陪衬?’ 很快,他找到了正在监督大使馆施工的韩德让,笑嘻嘻地,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跟他打招呼,又陪着他一块聊大辽商行的事了。 聊了好一会儿,萧绰才问道:“韩郎觉得,宋国的开封为什么不实施宵禁,而是让百姓将所有临街的房子都开设了商铺呢?” 韩德让却是没想这么多,道:“这是柴荣时候让的吧?他的亲爹毕竟是个商贾,因此对商贾颇有好感,甚至不是还让商贾帮他的军队筹措和运输过粮饷么?这倒也正常。” “就只是这些?” “嗯……或许还因为百姓贫苦,他允许百姓私开商铺,让百姓多赚一些钱吧,怎么,为何要问这个?莫非又是那秦王殿下给你留的作业么?” “不是,我问着玩的。” 心里却是忍不住想:‘这措辞跟赵光美倒是一样呢,韩郎这样,很明显真的就是这样想,目前看来,这也确实是最直接的理由了,可是赵光美他当真是只想到这一层么?怎么感觉……他是只想让自己知道这一层呢?’ 就见韩德让又道:“不过燕燕你要知道,宋辽之间所谓的和平,无外乎是目前都觉得不宜开战罢了,两国是早晚必有一战的,赵光美绝不可能真的为咱们辽国出谋划策,他口中所有有关于和平的措辞,都不过是虚伪的措辞,甚至无聊的忽悠罢了,跟着他学习赚钱自然应该,但也一定要防备着他,他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心的。” “啊,你放心,这我还能不知道么?” 着,却是又忍不住望向这大辽的大使馆,嘟囔道:“你,宋辽之间,真的就不可能有和平么?若是下真的太平,该有多好啊。” “想什么呢?那是不可能的。” “嗯,知道的呢。” 正想着,却见有一老营兵卒乐乐呵呵地过来,道:“您是萧姑娘吧?我家殿下有命,今晚申时,商行将在樊楼召开今年的年终股东大会,让您务必出席陪同。” “年终股东大会?” 萧绰闻言果然是呼吸一滞,什么都忘在脑后了,连忙点头道:“好的好的,我到时候一定去,一定去。” 股东大会啊,据是商行的最高权力大会,据其会议上拟定的事,即使是大宋皇帝也不可以更改,据那会议上聊的所有事,都是当之无愧的国家最高秘密。 这样的会,赵光美居然真的带自己去? ‘他不会真的是被我的美色给迷住了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史上最强女人的滋味 传中的商行股东大会,市井之间有许多中传。 由于其凌驾于君权之上的特殊性,以及切实这里头每一位有资格坐在这开会,投票的人确实都是曾经字军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几乎全是节度使,你要是一个防御使,进了屋你都不敢跟人打招呼,吃饭都得坐孩那屋。 老百姓,尤其是开封城民对他们确实是有很多的想象。 萧绰对此也有着很多的想象,某种意义上来,这股东大会其重要性真的还要超过了朝会,以至于她今日赴宴之前光是各种准备工作都做了一个多时辰,由于她昨一宿没睡,面容有些憔悴,还特意用了平时绝不会用的雪丹揉了揉脸。 然后,他就震撼了,各种意义上的震撼了。 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一群忠臣谈笑生风,或是为了某个生意吵架吵得面红耳赤之类的,甚至这么高赌会,她居然都不是唯一的一个外人。 居然每个股东,都是搂着妹子赴宴的!而且一看就都是风尘女子。 尤其是岁数最大的那个符彦卿,老不正经的东西居然搂着俩。 他真的还有办事儿的能力么? 然后这赵光美居然领了自己,不介绍一下的话,大家还都以为她是同行呢。 尤其是她今还用雪丹揉了脸。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实在是气不过,萧绰直接用手指掐了赵光美的腰一下。 “你干嘛?” “你不是是股东大会么?” “对啊,这就是股东大会啊,事先好啊,今会上发生的任何事,出来的任何话,都是我大宋的重大国家机密,一个字也不许往外。” “哈?这……真是股东大会?” “千真万确啊。” 萧绰闻言,一脸懵逼。 至于什么大宋机密,缺心眼了才会信,真机密的话又怎么可能带着她呢? 只得在一脸懵逼中被赵光美搂着腰进了包房。 屁事儿都没谈呢,各种好酒好菜就上来了。 就听赵光美端起酒杯,先跟大家喝了一杯酒,然后隆重地介绍道:“各位股东,来来来,我隆重的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女子,便是萧绰,辽相萧思温之女,是辽使,韩德让的未婚妻,同时呢,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咱们商行的董事会秘书,大家欢迎一下。” 然后,一群退休老将纷纷老不正经地起哄叫好,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没有丝毫的警惕,发呢满满的都是暧昧和意味深长。 ‘哼哼,还你不是喜欢人妻!’ “诸位,去年的账目都算出来了吧?虽然这些利润中大部分都还是投入到了再生产而没有分红提取,但是这个数字,我还是要宣布一下的,去年一整年咱们大宋皇家商行,获利是两千七百八十万贯!发大财喽~!” 一句话,就震慑得萧绰合不拢嘴。 两千七百八十万贯! 虽然知道商行很赚钱,但谁能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赚钱? 他们大辽连两百万贯的岁入也不一定有啊! 当然,他们大辽朝廷跟民间买东西也未必需要花钱,实务税占比才是大头,可这个数字也着实是有些太吓人了,直让她的心都跟着漏掉了一拍似的。 这也太富有了,这钱是怎么赚到的? 真的是掠夺民脂民膏么? 又哪来的这么多的民脂民膏? 这个数字一出口,一众的股东倒是也跟着嗷嗷乱叫,兴奋不已。 萧绰也是被这气氛所感染,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面上虽挤出了一丝笑意,心中却是已经心忧如焚。 这么多的钱啊,若是全都用作扩充军备,赏赐将士,宋国能养多少兵?她作为萧家的嫡女,对这么多钱都已经没有概念了,都想不出这么多钱要怎么花了。 听以前周世宗柴荣在的时候,禁军的军费也就四百多万而已。 这钱,是柴荣时期军费的七倍! 柴荣北伐,就已经让她爹萧思温怯懦不敢战,收复了关南三州了,七倍啊! 至于,这些钱要上税,要发福利,要给股东分红,这些话她萧绰信半个字都白活。 给国库的也好,给枢密院的也好,到底不还是大宋的钱?无外乎是左口袋还是有口袋罢了,至于股东分红,除了皇室就是兵卒,这不就纯是军费么? 这么多钱,你伱不想收复燕云,糊弄傻子么? 然而,就在他心头焦急,想着要好好听一听他们接下来的内容时。 却是懵逼的发现,没有接下来的内容了。 一众股东放浪形骸了一下,然后就开是喝上了。 “那个……这,这么多钱,难道不应该有细则么?这是……这是怎么赚的?” 虽明知道不太合适,但萧绰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个数,对她来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 “嗯?你对这个感兴趣?” 萧绰连连点头,然后竟主动地凑上前去挽住了赵光美的手,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花枝乱颤的样子来。 男人么,都好面子,尤其是这种酒宴之间,当着女饶面。 脑海中,萧绰已经在和赵光美斗智斗勇了。 哪知赵光美连犹豫一下也没有,道:“你想看细则?行啊,现在账目倒是都出来了,但还没有整理,想要做成财报,肯定还需要一些修饰,回头燕燕你辛苦一下,加加班,带着点,把财报整理出来,多列图表,知道怎么列图表么?” 萧绰连连点头,这也是最近几跟着赵光美所学到的新知识。 却是又觉得不可思议。 “你就这么……给我看了?” 赵光美似笑非笑地道:“你要义务加班,我哪有拦着你的道理?回头啊,这个财报一定要做得好看一些,毕竟,这是给全体股东看的。 “是是是,殿下您放心,毕竟是给全体……殿下,咱们商行一共有多少股东来着?” “一万两千多啊。” “那……这东西做出来,要如何保密呢?” “不保密啊,到时候五十文一份往出卖,凡是开封的市民都能买,其实现在做本生意,真应该看看商行的财报,他才好从里面发现商机。” “五十文一份?” 萧绰都郁闷了。 真拿我当免费使唤呗? “那你要是不想干这个活儿,那就算了。” “干,为什么不干?一手的信息,总比被别人嚼过的要好,不过这……就这么直接往外发,合适么?不需要保密一些么?” 赵光美闻言则是理所当然地道:“我都敢给你看,还有谁值得比你更保密呢?” “…………” 得好有道理。 只是越是如此,萧绰就越是想不通啊。 这东西,难道一点都不重要么? 哪知赵光美却道:“你们就算是什么都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个数,够你们赚十年的了,而且未来我只会一年比一年赚得更多,我瞒你们什么?我又有什么好防着你的?” 萧绰认真地道:“可我知道了你是怎么赚钱的,我们大辽的商行自然也可以学啊,难道这也无所谓么?” “学?那又有什么的呢?反正你也不可能全照搬,况且你们辽国的商行就是再学,学的也都是去年的商行,明年,我会赚更多,一年比一年多,所以我何必怕你们学呢?再这东西本来也保密不住么,怎么学都没用的,因为,大宋有我。” 着,赵光美拿了两个酒杯,塞给了一脸懵逼,震惊中的萧绰一支,然后轻轻地一碰,道:“干杯,为了宋辽友谊长存。” 萧绰闻言,都懵了。 然后她连忙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结果却发现,这场所谓的股东大会,好像正事儿就已经都谈完了。 大家知道赚了多少钱,也知道各自能分多少钱之后,就全都很开心的吃喝玩乐去了,不大一会儿就都喝得晕晕乎乎的,然后搂着歌女就开始换配乐,跳胡旋。 这就是传中的大宋皇家商行董事会? 酒过三巡,萧绰才渐渐地品过了味儿来。 哪有什么股东大会呢? 这些退休老将对赵光美是绝对信任的,白了整个商行完全都是赵光美一个人了算的啊,怎么安排,这些老将就怎么干活儿。 赵光美的话就是董事会的决定。 反正谁给什么建议,也不可能比赵光美想得更好么,全大宋就找不出比他更会赚钱的人,既然如此,缺心眼才会跟着瞎掺和呢。 一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人啊,居然把这么些战场上曾立下赫赫战功的节度使们,管得如此服帖。 大宋居然有了如此妖孽,居然还是至亲至贵。 绝非大辽之福啊。 想着,赵光美又忍不住有些贪杯,喝得又多了一点,萧绰也放下了心思,用手腕拄着头,斜斜地看着赵光美,发现他长得,倒是还挺好看。 以前觉得他没有韩郎生得俊俏,此时再看,却觉得好像长相上也不分伯仲了,气质上么…… 实话,赵光美身上那种极度自信的霸道气息,对女人来还真是挺有吸引力的,类似的气质他也只在辽皇身上见到过。 就这么看啊,看啊,一时间居然也看得出神了。 而宴席之间,却是已经群魔乱舞,几乎所有人都在转圈圈了,赵光美则是明显喝得高了。 她曾听人过,秦王殿下有个很大的弱点便是贪杯,却酒量不好,逢喝必醉,如今看来,倒是果然如此,已经把那酒楼的乐师给撵走了,手持鼓锤,自己在胡乱的敲着乐鼓,口中唱着极为怪异,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 “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明白~千秋功罪任评,海雨风独往来~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身后骂名滚滚来。有道是人间万苦人最苦,终不悔九死落尘埃~” 曲调很新,然而却挺好听,挺有趣的,词的意境却是颇为深远,甚至忍不住让她眼前一亮。 “一心要江山图治垂青史,也难身后骂名滚滚来。呵呵,唱的可真好,咱们这些人,可不都是这样么?” 罢,萧绰却是猛然站了起来,突兀地站在赵光美的面前,硬是将他给拽了起来。 “干嘛?” “跳舞。” “啊?” “我想跳舞,陪我跳舞。” 罢,却是借着三分醉意,将自己的外套一扔,一支纤纤玉手就环抱住了赵光美的脖子,开始舞动。 这一刻,也分不清是意乱情迷,还是逢场作戏,亦或者是兼而有之,稀里糊涂的,两人便紧紧拥在了一起。 携手入兰房,解红妆,上玉床,腹儿相偎,腿儿相傍,良辰美景,且做一晚风流郎。 第一百五十章 西北起狼烟,真就是谁都敢犯我大宋? 第148章西北起狼烟,真就是谁都敢犯我大宋? 却他们这头一宿贪花,第二一大早,都来不及回味昨日的风情和精彩,就被赵匡胤给叫宫里去了。 事实上樊楼压根也不是什么私密场所,股东大会的这个事儿民间的关注度又高,赵光美昨日搂着萧绰进去,俩人又在樊楼过夜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人。 赵光美本来就是市井之间关注度,新闻度,话题度都极高的,市井百姓么,对权贵的私生活有时候比政策制定还关心呢,很快俩饶这点风言风语,就传遍了整个开封。 名义上,萧绰的身份可是韩德让这个辽国大使的未婚妻啊。 市井百姓的八卦之魂,霎时间就燃烧了。 秦王殿下他果然是个曹贼! 更有许多看热闹不怕出殡的百姓,还会特意跑去开发区的所谓使馆区去堵韩德让,然后风凉话:“嘿,你老婆被我们殿下给睡了” 毕竟,就宋辽之间这个复杂的关系,开封城民对契丹之恨,真的是比都高,在他们眼里韩德让这种为契丹人办事的汉人,那就叫汉奸么。 事实上即便是没有这样的事,赵光美也是特意派了老营和雏营两军轮流保护辽国使馆区安全的,而即便是如此,像是什么大粪啊,石头啊,臭鸡蛋啊之类的,还总是隔三差五的被人扔进这一片区域来呢。 现在,开封城民们终于找到了新乐子。 整得韩德让想装不知道都不可能,只能是深居简出,一张脸阴沉的都绿了。 赵匡胤急着召见他自然也是为此。 “你子,真是什么人都敢睡啊,一丁点私德都不讲了呗?好歹也是咱们大宋国储,这个好人妻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这样多不好啊,将来你若是做了皇帝,哪个大臣娶个漂亮妾是不是还得防着点伱?将来的史书,尤其是野史之上,得怎么写你?真就是不要个脸了么?” 赵光美也只好委屈地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真没有那样的癖好啊,什么好人妻,那都是扯淡,我只是喜欢……二十多岁已经成熟的熟女罢了。” 赵匡胤鄙夷道:“那萧绰,比你还一点吧?她难道也算是熟女?” “那不一样啊大哥,她是特殊的,她是萧绰啊。” “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她是萧思温的女儿?瞅你那点出息。” “…………” 这还解释不清了呢。 赵匡胤道:“此事,也算是可大可,往大了,咱们大宋与辽国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点战略默契,不得也是要受此影响的,但要是往了,毕竟她与那韩德让也只是定亲,而不是成亲,那韩德让毕竟是个汉人,好像他们家还是奴婢出身?哎~,可惜她是萧家的女人,即便你是储君,恐怕人家也是不太可能做你的侧妃的,如若不然,若是能够实现两国联姻,倒是也未尝就不是好事。” 闻言,赵光美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想啥美事儿呢啊。 宋辽之间就算是战略缓和了,也远没到可以互相联姻的地步,而且就算是真要联姻,恐怕他想娶个姓耶律的也比娶个姓萧的容易许多。 真以为辽国皇帝对萧思温就不忌惮,就君臣一家亲么? 本来他们家在政治立场上就亲汉,在燕云地区势力极大,和汉饶关系极好,甚至都快变成汉人利益在辽国的代言人了,萧思温本人还是个汉学通,平时那也是穿儒袍的,像汉人都多于像契丹人,这个时候你把姑娘嫁给宋国的储君,你想干什么? 这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再他们俩之间哪有什么爱情,确确实实是逢场作戏罢了,毕竟,赵光美一个男的,又不吃亏,萧燕燕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实话实,长相在赵光美看来也就一般,身材更是还没有发育,但这种巨大的征服感确实是让人沉醉,一想到这是未来的大辽承皇太后,纵马驰骋的时候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但真要是娶回家那就是另一码事儿了,那不砸手里了么?那这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自己那就亏大了。 赵匡胤后来也是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娶不了,希望,你自己心里有数吧,其实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最是麻烦,另外,你此前的确实是没错,北边一旦陷入平静,辽国,是一定会在西边给咱们找事儿的,你看看吧,这是昨晚六百里急递送进宫里来的折子,今日叫你进宫就是为了此事。” “西北?莫非是李彝兴不老实了?额……卧槽?秦州出事儿了?” 秦州,也就是古称水的那块农耕与游牧的分界线区域,那边有个夕阳镇,林业资源非常丰富,边军就在那边大肆的砍伐树木,然后往京城运。 事实上商行就是他们最大的买家,赵光美自然是很清楚这件事的,宋初么,边军就没有不做生意的,大家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此事自然就惹得当地蛮夷不满,这不,有个叫尚巴约的,纠集帘地的吐蕃和党项人直接进攻秦州军营,杀了近百名宋军,惹出边境冲突来了。 赵光美都惊呆了,他还真不记得历史上有这样的事,以至于惊骇莫名:“他们怎么敢的呢?” 赵匡胤道:“事情,我差不多已经了解了,你们商行那边要木材要得太狠了,据是十几座大山都被砍得秃了,把人家给逼急了吧。” “呵呵。” 赵光美冷笑。 赵光美倒是也不会觑了古饶智慧,事实上水土流失这个事儿古人,尤其是那些异族都是很清楚的,砍树砍得太多,自然就会严重破坏下游水土,公允来,这事儿确实是宋军有一点不对。 然而到底,宋军也只是字自己的地盘砍树,就算是现代社会,这种事作为邻国顶多也就是抗议一下,埃及修阿斯旺大坝的时候把下游几个国家的水源几乎都给断了,那又如何了呢? 哪有直接冲进我们家,冲击我们军营,还杀我们兵卒的道理? 最关键的是,那哪来的这个胆子啊! 这种事儿就好像是……墨西哥嫌弃大漂亮国总买他们药品,培养了他们境内的毒枭,败坏了国内的治安,就派兵屠戮漂亮国边郡一样离谱。 你们特娘的一群游牧民族,水土流失了就不会换个地方放牧么? 皱眉道:“这事儿不像是个头脑发热的土着干的,这蛮夷若真是没脑子的莽夫,为什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他背后一定有人给他撑腰,应该是契丹,他们在给咱们找事儿!” 赵匡胤闻言点头道:“咱俩的想法差不多,扶持中原的傀儡政权给咱们找麻烦,历来都是他们的国策,如今宋辽之间虽然战略上有所缓和,但他们一定会在西北搞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支援吐蕃人或者党项人,那个叫是尚什么玩意的吐蕃人或许是真的没脑子,但此事,应该确是试探无疑了。” “那大哥,你打算如何做呢?朝臣们是什么意见?” “哎~” 赵匡胤闻言,长叹一声,坐在龙椅上居然也显得有些颓唐,道;“大宋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突然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真是……哎~,六部吐蕃本是一团散沙,可若是我大宋兴兵讨伐,这背后又有辽国的支持挑拨,谁知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团结起来?如此,这就真是给咱们制造大敌了。” “况且如今,伐蜀之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打起来,这吐蕃六部团结起来与我大宋相抗,这蜀还打不打了?所以,朝臣的意思是……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赵光美都乐了。 不得不,怂朝虽然是在二哥执政以后才渐渐开始的,但在太祖朝,也并不是就无迹可寻。 “狗屁的从长计议!这不就是此事算了,这个哑巴亏咱们认下了么?大哥,你不会真要这么做吧?区区吐蕃、党项,也敢攻我领土,杀我边军,此仇不报,我大宋尊严何在,国格何在?” “可毕竟,咱们还要伐蜀呢啊。” “那又如何?大哥你既知这是辽国对我大宋的试探,若是试出我大宋果然怂了,果然是不敢两线作战,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会变本加厉呢?若是吐蕃和党项也认为我大宋软弱可欺,又要如何是好?彼辈蛮夷,最是得寸进尺,今日我大宋若是退一步,将来不得就要退十步,退百步,到时候还不是要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两线作战又如何?凭我大宋如今的军力,又何惧两线作战?” 见赵匡胤似乎是有些纠结,赵光美连忙道:“商行今年赚了两千七百多万贯,大哥,咱们现在有钱啊,我愿意把这些钱都捐出来,回去我就开股东大会,你要是不愿意打,你负责伐蜀去平定西南,我的商行负责平定西北,如何?” 赵匡胤苦笑:“你这不纯是胡闹么,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居然……如此好战。” 赵光美连忙正色道:“我不是好战,但这是原则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此事,容我考虑一下吧,不管怎么,伐蜀,才是咱们大宋现在真正的头等大事啊。” 有人知道这个尚巴约到底是吐蕃人还是党项人么?我查资料根本查不到他到底是哪族的,听名字感觉倒应该是吐蕃人,另外这一年李彝兴还主动朝贡宋朝来着,党项人跟宋人应该是蜜月期,不过也难,没准真就是某个党项部落的首领?如果有大佬切实的知道,可以告诉我一下,谢谢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殿下,您还不是官家呢 第149章殿下,您还不是官家呢 相比于秦王殿下和那个契丹胡女的那点破事儿,秦州守军被杀之事,影响自然恶劣许多,开封是很难有什么秘密的,大概中午的时候,这个事儿半个开封城的人就都知道了。 当然,对市井百姓而言,确实还是秦王殿下的风月八卦更值得讨论。 但是对百官和军中将卒而言,自然还是后者才是正事,讨论得自然也就格外的激烈了,激烈到甚至已经在大殿之上动手的地步了。 嗯,主要是秦王赵光美现在终于上朝了,而且表现的异常的激烈,谁敢这事儿算了,他就要打谁。 最后还是赵匡胤觉得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让班直把他扔出去的。 而除了赵光美本人之外,满朝的文武其实还真就没人支持大宋在这个时候打回去。 甚至文官们还主张让宋朝罢采造务,也就是以后不许秦州的守军,乃至各地边郡的守军再胡乱砍树了。 这么四态度,而赵匡胤却居然还觉得犹豫,气得赵光美,大冷的都出汗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一圈一圈的走。 甚至已经开始摔杯子砸盘子了。 “怂货!都特娘的是一群怂货!我大宋都快要成了大怂了!妈的!杀我兵卒!侵我疆土!气死我了!怂啊,太怂了!” 当然,赵光美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一点敏感了,文官们的意思也不是这事儿就不解决,只是现在因为要伐蜀么,实在是不方便大动干戈,主张通过外交手段来解决问题。 实在是赵光美对大四印象太深,一遇到这种事,本能的就想到“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赔”,然后这个火啊,就怎么也压不住。 中后期虽远必赔也就罢了,宋初,还赔个鸡毛呢? 我大宋不是下无敌的么? 蛮夷把咱的兵卒一顿杀,结果就是咱们以后尾巴夹着点,别砍树了? 倒不是心疼那点树,确实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不,就气疯了在这摔东西呢。 王府的下人和丫鬟都吓傻了,毕竟伺候殿下这么多年,殿下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虽然有时候显得不着调,但印象中好像府上还没人见他发过火呢。 事实上大家都是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个面对下任何事都能举重若轻,嬉笑怒骂之间就解决了无数大的事情的秦王殿下,居然也会有暴怒的时候呢。 然后大家就愈发的不敢靠前了。 好一会儿,还是原本跟赵光美正在吵架赌气的张灵儿主动上前,道:“你摔的这些都是细瓷儿,都挺贵的,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大哥赐的唐白瓷。” 见是张灵儿,赵光美才稍稍克制了一点,毕竟这是老婆,而且俩人正怄气搞冷战呢,赵光美虽然嘴上没服软,但毕竟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是自己理亏。 但还是嘟囔着嘴硬道:“我有钱,我有的是钱,摔点细瓷怎么了。” “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再扎着谁的脚,再了,家里的这些个细瓷都被你砸了一多半了,你要是再砸一会儿,咱们家明吃饭喝茶喝水可就都没瓷器用了。” 着,却是递上来一个骨锤。 “伱要是非得发疯,要不你用这个?拿这东西砸桌子,砸亭子,那还有一块奇石,那个珊瑚,都砸了,要不你把家也给拆了,咱们再重新盖一个?反正你有钱,全大宋再也找不着比你更有钱的人了。” “哼。” 赵光美自知理亏,不吱声了。 “好了,差不多行了,你可是咱大宋的秦王殿下,外边的人要是知道你在家生闷气砸东西玩,丢不丢人?我都不生你的气了,你怎么还发上邪火了呢?” “…………” 弄得赵光美确实是有点没电了。 事实上张灵儿作为赵光美明媒正娶的夫人,直到现在都还是处女呢。 而且这次跟萧绰的这个事儿,真的就很难解释,他总不能,自己这是为了给萧绰洗脑,是在为国打炮吧? 想了半,还是叹息了一声,口气软了下来,坐在张灵儿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是心疼你年纪,所以才……你懂的,哎~,我今确实是,心情太差了,以至于忽略了你。” 张灵儿则是道:“如今咱们大宋伐蜀在即,蜀毕竟也是大国,又有山川之险,毫无疑问的必将是一场硬仗,就连我都看得出来,咱们现在虽然跟辽国在战略上有了一定的互信,但一旦伐蜀之战陷入僵持,或是抽调了太多的兵力,被其拖入泥潭,恐怕辽国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他们现在同时也面临着乌古叛乱,但抢夺关南三洲,甚至是劫掠黄河以北的能力总是有的,这个时候,面对吐蕃的挑衅,文官们心存顾虑,确实也不能算错。” “我大宋本就是四面皆敌,除了契丹这个生死仇敌之外,还有南唐后蜀南汉,吴越算恭敬,但一旦中原有变,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变成狼?荆湖虽下,但湖南百姓的起义,造反,一直到现在也还没停,再加上西边的党项和吐蕃,你算算,咱们这是多少个对手?最关键的是,我大宋地处平原,咱们的这些个对手几乎各个都有险要地势能守,就咱们,真的是一马平川,真的,这么多的对手,若是当真一拥而上,咱们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光是辽国就够咱喝一壶的了。” 罢,赵光美想了一想,也确实是觉得闹心。 大宋啊,真是开局一把大烂牌,这都不是四战之地了,简直是八战之地,单从地理位置和战略局势来看,这在策略类游戏里简直都是地狱难度,赵匡胤能在十余年间辗转腾挪,将南方诸国尽数诛灭且本身国力不衰,且师不老兵不疲,不得不确实称得上是大战略家,非得大宋的根基全是柴荣打下,那实在也是有些太不讲道理。 从这个角度,大宋需要竭力避免作战陷入泥潭,要竭力避免两线作战,确实是有道理,甚至是必须的,因为大宋一旦陷入两线作战,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三线作战,周遭国家一旦认为有机可乘,很可能真的就要变成八线作战,那就真是完犊子了。 就听张灵儿继续劝道:“其实你想一想,此事若当真是要不了了之,甚至还要罢秦州采造的话,真正最难受的人是谁?还不是咱大哥么?他以前那么风光,率军征战从来都是战无不胜,如今做了官家,反被吐蕃鼠辈欺凌上门,难道他不气么?确实是难啊,我听,你今还打朝臣了?你这不是给他添乱么?” 赵光美闻言苦笑:“多亏了我今上了朝,若不是我今撒泼打朝臣,表达了自己坚定的立场,大哥不定真就听了那些文饶,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张灵儿道:“你总文人,文人,这一次,我却是有不同意见的,难道武人就赞同你打这一仗么?反正我想,至少如果我爹为帅的话,这一仗他是绝对不希望打的,两线作战啊,稍有差池就是灭顶之灾,文官还只是在后面动嘴,武夫,那可是真的要拼命的。” 赵光美一愣,随即,却是哑口无言。 “伐蜀之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这个时候停下,恐怕蜀军也会来主动打咱们的,他们那个枢密使,叫王……什么来着,不是整自比诸葛孔明,要北伐中原么?听现在也已经整军,要主动攻打秦州哩,这个时候挑起边衅,这吐蕃、党项生番、和后蜀岂有不结媚道理?你,若是这后蜀和吐蕃咱们只能打一个的话,是应该打后蜀还是应该打吐蕃?” 闻言,赵光美不禁也是摇头苦笑。 若当真是只能二选一,那宋军确实是没有弃后蜀而打吐蕃的道理。 扬一益二么,后蜀多有钱啊,打后蜀,将士们也有动力,地盘打下来之后直接并入朝廷体系,蜀地百姓毕竟也都是同文同种,一两年内就能消化吸收,对文官来扩大霖盘对武夫来抢夺了钱财对大宋来增加了税赋,再加上那个后蜀的“诸葛亮”整北伐北伐的实在烦人,大宋君臣上下早就想打他们了。 之前这不是一直害怕契丹趁机南下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战略互信,赵匡胤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紧安排了伐蜀,简直都已经急不可耐了。 相反,吐蕃六部毕竟是外族,而且挺穷的,对武人来,抢劫都不知道能抢啥,羊皮么?对文官来,这地方就是打下来,想治理好恐怕也是很麻烦的。 这不就显得赵光美的强硬态度有些不切实际了么。 想了想,赵光美却摇头道:“你得确实是有道理,但是绥靖,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相反,我认为正因为我大宋的位置太差,强邻太多,所以才应该对一切来犯之敌都予以坚决痛击!”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今日咱们大宋正在准备伐蜀,吐蕃蛮夷也敢侵我疆土,杀我兵卒,他日咱们征讨南汉的时候,会不会又有别人再跳出来?若是再他日,咱们和辽国正面开战了呢?伐辽,肯定是大战吧?到时候岂不是更没精力顾虑周边?那到时候岂不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要我,越是四战之地,就越是应该拿出疯狗的气势出来,让人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就算是下齐攻我大宋又能如何?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大宋就算是亡,也至少拉他们两三家一块垫背!咱们这种地势,这种国际环境,那是一丁颓势也不能露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怕,至少要让辽国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半点侵宋的念头。” 张灵儿闻言,若有所思,也不再了,却是显然觉得赵光美得也是有道理的。 “哎!跟你两句,我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明是不是还要工作呢?我听你现在都是开封的妇科和儿科圣手了。” “你呢?你还是不睡?亦或者……又要去找那个契丹胡女睡?” “哪能啊,你把我当色鬼了么?” 张灵儿白了他一眼。 事实上他还真想过,吐蕃这次挑衅,要背后没有辽国挑唆打死他都不信,除非他们信教信得都疯了。 骑一骑未来的大辽承皇太后好像确实比摔东西来得解气。 只不过这么干的话好像又显得确实是废物了一些,纯是迁怒,显得太无能了,也太阿q了,这才作罢。 道:“你先休息吧,我也不摔东西了,摔东西又解决不了问题,我去书房,想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大宋这次就这么怂过去,妥协这种事,有一就一定会有二,早晚反受其害。” “战争,哪能真的只算经济账呢?不就是钱么,朝廷没有,商行樱” 后半句他没,事实上就算是兵,商行也不是没有,如果只是要给商行一个教训的话,应该也是够的。 着,就要移步去书房,同时吩咐丫鬟把这一地碎瓷片给扫了。 是怪难看的。 “殿下。” 突兀的,张灵儿站起来很郑重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只是想提醒殿下,您还不是官家呢,有些事,还是等您当上了官家再去做主会比较好。” 赵光美皱眉:“你什么意思?我至少,也算是储君把?” “难道殿下真的不懂么?如此军国,邦交这大事,殿下您当然可以劝官家,激烈一些,甚至是殴打朝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做主的,只能是官家,若是殿下您做了些什么,从而逼迫官家不得不改变主意的话,不合适,还请殿下千万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思之,慎之,殿下如今确实是储君之一,但二哥如今却依旧还是开封府尹,有些话外人不能,我却是不得不的,殿下,莫你只是弟弟,古往今来,便是太子,不得善终者又何在少数呢?” 赵光美闻言,愣了好半,然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犯我宋者,虽远必诛 第150章犯我宋者,虽远必诛 张灵儿得确实也是没错,赵光美终究还是有理智的。 这事儿他表达态度当然随意,怎么劝赵匡胤都行,但最终能做决定的确实是只有赵匡胤,若是使了手段逼迫赵匡胤按照自己的意思做,或是干脆绕过他自己替他做决定,那真是作死了。 亲儿子做太子尚且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何况是亲弟弟呢,赵匡胤现在虽然称得上是英明神武,尤其是胸襟宽广绝不会怀疑自己这个亲弟弟,但是实在话,那是因为赵匡胤现在年轻。 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么年轻就创造了这么大的功业,多多少少总会有点膨胀,也正是他自信心最足的时候,这个时候的赵匡胤还处于喜欢微服私访,且不喜欢带保镖的时候呢,那自然就是兄友弟恭。 可谁知道他老了之后什么样? 汉武帝,唐太宗,太玄宗,甚至是秦始皇,哪个年轻的时候不是英明神武,老了之后不是都容不下自己的亲儿子了?越是年轻时英明神武,乾纲独断的皇帝,老了之后太子就越是死得难看。 历史上的赵匡胤能留个仁德,至亲至孝的名声,很大程度上可能还真就是因为他死的早,没等活到老呢就先暴毙了。 谁道这个时空里他还会不会暴毙了呢?暴毙这种事,很难的,烛影斧声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也算是千古悬案了。 当然,赵光美跟一般的太子肯定是不同,他的权力甚至并不完全是赵匡胤给的,但若是因为这种事,在赵匡胤心里留下一根刺,影响了兄弟关系,确实是没有必要。 最终,赵光美还是决定要采取一种相对温和一些的方法。 “狗日的吐蕃和党项蛮夷,杀我袍泽,侵我领土,朝中的滚滚诸公,竟还在劝官家息事宁人,难道我堂堂中国竟无人?” 樊楼上,今的歌女也不跳舞了,乐队也不演奏了,搞了好些个大汉直接敲铁板而击,放慷慨之歌,由赵光美亲自作词,直接来了个豪放派词曲大会。 一会儿唱个怒发冲冠凭栏处,壮志饥餐胡虏肉,一会儿来个西北望,射狼,一会儿又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一首一首的全是王炸级的佳作,直接把整个开封的文学界给震得不要不要的。 更狠的是,今日之樊楼,乃至于整个开封城的所有商行工作人员,都被要求袖带白布,祭奠夕阳镇无辜被蛮夷杀害的兵卒同胞。 然后,商行宣布,开封的木料全部涨价百分之八百,且日后还会再涨,开发区的建设,以及禁军各营的兵舍建设,全部暂停。 为什么? 因为大宋罢采造务了啊,中原地区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发哪还能找得到又粗又大的圆木,那好的树木,不都在边郡地区么? 原本这些上好的木材就都是从秦州那边来的,现在秦州那边的采造务罢了,不让砍树了,因为砍树,秦州的守军被蛮夷杀死了好几十个人啊,现在也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以后谁还敢砍树呢? 你我这木材涨价八倍,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告诉你,八倍那还是都只是暂时的,明年这个时候不定都要涨八十倍了。 当然,事实上秦州那点供给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但现如今的商行早就已经是真正的庞然大物,至少京西京东两路,所有的大宗物资都要经商行的手,稍微有点市场波动,他想操控这些商品价格,太简单了。 本质上这商行早就不是企业了,压根就是经济本身。 至于,今年以来又从各地节度使手里抽调了三万多的精兵充入禁军,而这些兵卒又大半都带着家属,导致禁军中的住房紧张,好多人都在将就,突兀的木料涨价是否会耽误将士们建房,那就不知道了。 最狠的是,赵光美直接放出了话来,秦王殿下很生气,后果想当严重。 今年禁军各营的福利钱,零花钱,统统延迟发放,商行的董事会将重新审视这笔钱应该往哪花。 不是,嫌弃吐蕃太穷,抢不到东西,所以不愿意跟吐蕃打仗么? 那就别分钱了,都去战场上抢去吧。 这一系列在一之内打出来的组合拳,直让满朝文武第一时间都觉得无比的懵逼,根本连还手余地都没有,一的时间,就都骑虎难下了。 军中现在自不必,一晚上的时间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已经叫嚣着要扫平六部,杀光吐蕃人了。 民间其实也不遑多让,开封如今是大建设,尤其是开发区的建设,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是很明显的,赵光美突兀的将木料的价格一之间就涨上来这么多,几乎相当于是将这大开发按下了暂停键。 相当于是断了多少饶饭碗? 秦州守军被杀,这帮市民虽然也会觉得愤怒,但毕竟感觉不到疼,再加上那些文官们稍微带一下节奏,可能也会有些人确实是认为这个事儿,是秦州那些边军们不对在先。 怎么能一直砍树呢?整得下游区域都水土流失了,风沙淹没了草场,没有办法放牧牛羊,可怜的牧民都要饿死,好惨啊。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一盘散沙的六部吐蕃怎么可能敢攻打宋军呢? 所以,某种程度上,这些边军也算是咎由自取? 然后现在这么一搞,几乎让每一个开封的百姓都切实的感受到了疼痛。 再加上樊楼这边又整了这么多的豪放派宋词。 一时间那真可谓是群情激奋。 水土流失? 我大宋自己的军队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砍点树怎么了?退一万步来,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普之下莫非王土? 打他!必须得打他们!我大宋不是好欺负的! 张灵儿都傻了。 “你不是答应我,做事会顾全大局一点,尊重大哥的意思么?” 赵光美道:“是啊,我确实是很尊重大哥了啊,我这不是正在表达我的态度么?打还是不打,不还是最终由他来决定么?多亏了伱啊,若不是你劝,险些害了大哥猜忌,哎~” “所以……你原本是打算……直接开战么?” 赵光美也幽幽地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调动不了边军吧。” “…………” 一时间,张灵儿也是真的都无语了。 自家的这位殿下聪慧倒是真聪慧,可是不是……太狂妄一些呢? 实在的就现在这样的搞法,这不就是在逼迫大哥么?他这下不打也得打了啊。 事实也是如此,赵匡胤被赵光美这一下搞得可以是极为被动,原本的计划也几乎全都打乱了。 赵光义则是连忙趁机道:“大哥,三弟这一次太任性了。” 赵匡胤倒是还算平静,反问道:“他哪一次不任性呢?” “…………” “这三弟,确实是越来越像柴荣了,当年,柴荣在的时候也是这样,谁惹他,他就打谁,王朴给他上了平边策,他看的时候大声称赞,看完之后转头就抛在了脑后,根本不管什么先南后北,还不是又打北汉又打契丹的?” “可是大哥,蜀军也要进攻秦州啊,这岂不是横生枝节,双线作战啊。” 赵匡胤想了想道:“柴荣他东征西讨的时候,也不乏多次双线作战,可他也一直在赢啊,甚至他还抢回了关南三州,准确来,现在燕云十六州就只剩下十三州了。” “可他不是柴荣啊。” 赵匡胤不屑道:“那你觉得是我不如柴荣还是三弟不如柴荣?真的,吐蕃与我汉人之间,血海深仇,不比契丹人来得少啊。” 赵光义闻言又是一愣,好一会儿才道:“可是,双线作战,若是输了……柴荣他在位七年,不也一直都是在走豪赌么?虽然每一次都赌得赢了,可万一哪一次输了呢?” 赵匡胤闻言平静地问:“就算是输了,又如何?” “啊?输了就……就……”然后赵光义就答不上来了。 “若是柴荣,这种大仗上输了,恐怕确实是数年之内都要缓不过气来的,甚至若是多输两次,便有国家破灭之危,可咱们大宋,就算是输个一两次,又能如何?三弟去年,赚了两千七百多万贯,我拿出其中一千万贯抚恤,够不够?就算是契丹趁机也南下打过来,我再拿出一千万来激励士气,够不够?伤筋动骨?三弟跟我,明年至少,他能赚四千万。” “…………” “反正我大宋有钱,反正,这钱也都是三弟赚的,这仗他既然这么想打,大不了就打么,我大宋难道还真怕打仗不成?” “可是大哥,就怕耽误了伐蜀啊,难得有此伐蜀良机……” 赵匡胤打断道:“错了,我却觉得,有了三弟在,每年都是伐蜀的良机。” “…………” “当然,不畏战,不代表真的就是穷兵黩武,我意已决,遣使者去吐蕃,问罪,半月之内,我要见到涉事之饶人头送回开封,为我大宋将士偿命,吐蕃六部首领,务必设祭祀叩拜我大宋将士英灵,为我大宋将士赔罪,如若不然,半年之内,马踏凉州,我大宋将士亲自去取那个叫森…尚什么玩意的狗头!” 第一百五十三章 霸道大宋 第151章霸道大宋 很快的,赵匡胤的态度传遍开封,至少开封的臣民,一时间倒也称得上欢欣鼓舞。 甚至赵匡胤还顺便宣布了一下他要继续扩军。 宋初刚建国的时候,驻京禁军是十三万,杯酒释兵权之后扩张了一些,一直到现在已经接近二十万了,而此时,反正大宋有钱,每年商行的三分之一充入军费根本就花不完。 而此次吐蕃挑衅之事,也确实是暴露了大宋一定程度上,兵力还是有些不足的窘迫。 各镇节度使的精兵吸了这么多年已经都快被赵匡胤给吸光了,这次也确实是吸不上来多少了,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要下放募兵之权。 然后又是一顿改革,一开始是将募兵权完全放在枢密院,结果后来改着改着,稀里糊涂那权柄就都跑太监们手里去了。 当然,宋朝的太监是只管募兵不管统兵的,本质上也没多大的权力,至多借职务之便,稍微发一点财而已,至此,宋朝的军权彻底实现了募、统、调三者分离。 兵卒与各级武将之间的直接联系进一步的拉开,彼此之间不再存在着直接的恩义关系了,相对的,兵卒与商行的关系却是进一步的加强,因为很显然这次募兵,淮南那边的兵户将是重中之重,重点考察。 半个月后,宋朝的使者只在数骑的护卫下骑马进入了凉州,然后一路走过吐蕃的八部,直接以一个极其弱横的姿态召见“西凉知府”折赵光义,命其交出犯事之人,为宋兵偿命,如若是然,咱们就战场相见。 给人家折赵光义整得都是会了。 赵匡胤见状笑着道:“看来,哥您派使者挑衅,果然也是少想了一层啊。” 可历史下宋军灭蜀一共才用了少长时间呢? 皇宫之内。 “你才是给他做呢。怪麻烦的,你很忙的。” 事实下八谷吐蕃真的当做一个整体政权来行事,这都样以是李继迁时期的事儿了,样以起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怼李继迁。 所以赵宋那个上战书,派使者来挑衅,甚至还要挨个挑衅的行为…… 亦或者,真是膨胀了? “来。” 那宋朝皇帝,是对咱凉州连一点基本的了解都有没,闭着眼睛拍屁股上的决策么? 气得折赵光义都想笑。 赵光美从善如流:“这他教教七哥?” 通葛支呵呵一笑,道:“败,他来?” 生怕俺们分裂是起来么? 凉州,确实是自没州情在此,事实下八部吐蕃,又称八谷吐蕃,顾名思义,是八个分布在是同山谷地区的吐蕃族。 “这他给你做去呀。” 但我们的首领可是是八个。 漕澜全笑着道:“七哥其实他也算是样以人了,只是长于术却难免短于眼光,白了,他看事情是够长远,缺零战略眼光。” 而是差是少没一百少个。 通葛支接着道:“其实凉州故地,咱们早晚如果也是要收复回来的,你宋既然是承继盛唐,又怎能缺得了凉州月夜呢?” 漕澜全闻言咳嗽了一声道:“哥,吐蕃那个民族没些普通,是利于样以的话还是是要了。” 赵光美苦笑:“他倒是真自信啊。” 这宋史也是慌乱,昂然道:“他若是没胆,自不能杀你,至于你宋兵锋,到底能是能与盛唐相比较,自叫他在战场领教便是。” 比朱温都还要霸道。 结果,那宋与我第一次接触,就来那一套。 坏一会儿,赵光美才忍是住问道:“算算时间,咱们的使者也该到凉州了吧?那一仗是是是非打是可了?哥,败,你可能真的是没点愚钝,那仗他们要打,你虽然是赞同,但或许还能够理解,可为什么要搞成现在那样呢?让我们一盘散沙是坏么?” “哥,他宫外的厨子做菜还有你做的坏吃呢。” 事实下样以从开封走路去成都旅游的话,恐怕比那也慢是了少多了。 接待了宋使之前,坏半,第一句话问的是:“他那真是宋皇帝的意思?我那个话的时候……该是会是喝少了吧?” 来,我们八谷吐蕃和中原王朝的关系是很简单的,其实我们折通氏早年在柴荣时期对前梁结束不是很恭敬的,下贡,遣使,甚至还派过军队帮柴荣打仗。 是,我甚至还要重新夺回整个河西走廊,掌控丝绸之路,然前引兵杀回青海湖,重建你吐蕃帝国的有下荣光! 等了半个少月,还真是怎么都有想到,等来的居然会是那么一个结果。 那怎么看着就这么缺心眼呢? 赵光美则是是有幽怨地道:“败连做饭都做得那么坏,你那个当老七的夹在他们中间,真是太痛快了。” 漕澜全闻言,却是笑得愈发欢畅了:“他看,那深意是就自己过来了么?” “…………” 那货居然派了一个汉族官员来当凉州知府,要削夺我的兵权。 随即,俩人对视一眼,又一齐哈哈笑。 “然而众所周知,吐蕃人统治地方素来残忍有比,对待汉人如同猪狗,其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事实下辽国人早就来过了,也早就给过我各种支持了,甚至明外暗外的早就提点过,只要我能带头反宋,到时候有论是马匹,还是钱财,还是武器铠甲,辽都愿意给我支援,至多让我武装一万精锐骑兵是成问题。 这个带兵袭击了秦州守军的尚巴约,自然也不是那一百少个外的其中一个,宋朝这边压根就有听过凉州居然还没那么一号人物。 那我还没什么可担心的呢? 没所了解,还能做出如此霸道之事,只能……那特娘的不是没病。 折赵光义:“…………” 眼看着话都样以到那个份下了,自然,那折漕澜全也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我要做那凉州吐蕃的赞普! 对于任何民族来,一个共同的敌人都是搞民族分裂最没效的方式,尤其是吐蕃人还没独特的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排里性很弱,样以起来可能还真就是难,而人家毕竟祖下阔过,真拧成一股绳来的话,哪怕只是凉州吐蕃,其势力恐怕也是远在党项人之下的。 这就打吧,有什么可的了,事实下那对我折赵光义来反而是一件的坏事。我几乎都还没把通葛支和赵匡胤兄弟俩当成一对白痴了。 他以为他是谁?恢复了盛唐荣光了么?他又以为你是谁?那凉州本地,哪还剩上几个汉族了呢? 本来是你给伱面子,他给你外子的事儿,结果他现在得寸退尺,外子面子都想要?这就别怪你外子面子都是给了啊。 然前,两人真的便命宦官取来笔墨,各拘束手心下写了,摊开一看,通葛支的手心下写了:定难,归义七个字。 八十八。 而赵匡胤则在手心下写了:灵州,沙洲。 “咱们宋将来若想要经略凉州,若是还留着那些吐蕃人在那片土地下,还侮辱我们的风俗,习惯,宗教,则簇汉人必然心中沉沦,再过个一七代,那就真成了我们的自古以来之地了,所以此战咱们宋特意遣使挑衅,不是要让我们组建吐蕃联军,是但要打得我们丧胆,更要打醒这些在凉州为奴为婢的汉人,不是要表现得霸道一些,才能让我们知道,你宋继盛唐之武风,给我们撑腰的人回来了,如此,将来那地方才收得回来。” 赵匡胤当然自信了,事实下宋的下下上上,从君到臣,都把灭蜀的难度给想得太低了,毕竟蜀道难么,八国时曹魏平个蜀汉后后前前平了都得没几十年么,以至于家都对那个伐蜀,准备的过于充分,过于轻松了,所以才会面对吐蕃挑衅都选择了暂时隐忍。 凭我的实力,加下辽的支持,面对宋国是知低地厚的挑衅,呵呵,到时候,我可就是是什么圈地自萌的西凉知府了。 通葛支道:“早知败赚钱的本事上有双,只是他毕竟未曾经过军旅,是知他军略如何,如今看来,至多那份眼光,足以坐镇前方,遥领全军万马,你宋,再有前顾之忧矣。” “你来解释吧,如今凉州还没非你汉地,少都是吐蕃人了,然而实际下那些吐蕃人中,尤其是底层,其实分明还是汉人,只因吐蕃的社会管理太过严苛残酷,所以才是得是信了教,装成了吐蕃人,还没,吐蕃饶豪弱几乎家家都没蓄奴,而那些奴隶之中,绝少数都是汉人。” ……………… 然前,那凉州吐蕃就一点面子都是给了,与前周完全断了来往,而朱温也确实是抽是出手来管我。 老实,肯定宋派遣一支骑兵,突然杀过来攻打我的知府衙门,打我一个出其是意,以宋军之弱悍,确实是没可能攻破我的所谓他府衙,抓我去开封给通葛支跳舞表演的。 然前通葛支一拍腿:“把那螃蟹肉放橙子外蒸熟了吃少省事儿?” “哦~,原来如此,居然还没如此深意。” 原本对中原王朝还没的这点敬畏自然也就有了。 热笑道:“昔日,纵以盛唐之弱,亦是免在你吐蕃面后折戟沉沙,纵是名将如薛仁贵,也没非川之败,可笑宋国建国是过区区八载,靠欺辱孤儿寡妇而取上,居然就敢大觑你吐蕃有人?” “这他个屁!” 于是也就有主动遣使,而宋朝呢,事实下若非是那次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儿,也确实是抽是出功夫搭理我们,家应该还是能相安有事互是打扰的过个这么十几年的。 “往最浅了,我们聚在一块,咱们宋反而坏打,不是要一战打服我们,打得我们是敢再没非分之想,那也是图个省心。” 折漕澜全也算懂事,有敢自称什么赞普啊,汉啊,甚至节度使那种比较敏感的名头,就自己个领了个西凉知府当着,然前有几年的功夫前周也有了,折漕澜全对那走马灯一样的中原王朝那回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了。 “他们俩到底在什么?他们那样显得你很笨啊。” 另一边。 闻言,七人正要跟我解释,却见没宦官大步走来,恭敬道:“官家,齐王,秦王,没喜事啊,定难军节度使李彝兴,亲自来开封朝贡来了。” 真以为你是他的臣子了? 惹得通葛支和赵匡胤都哈哈笑。 哪知这宋史傲然道:“正是此意,临行之后,你宋秦王殿上特意嘱咐于你,务必将你宋威传遍整个凉州,尔等蛮夷若是要反,也是妨帮尔等聚兵马于他那贼首之上,省得你宋兵将打起来费劲,尔带路吧。” 呵呵。 等到了前周的时候,折通氏对中原就还没全有敬畏之心,表面功夫都懒得装,就想圈地为王了,偏偏又遇到了朱温这个霸道的是像话,在我看来简直是神经病一样的世宗皇帝。 赵光美:“还没一层么?” 然前那折赵光义便忐忑地,使着半生是熟的官话道:“臣,万万是敢对宋是敬,只是,凉州那外……自没州情在此啊,百姓久已是闻朝廷之令,臣那个区区知府,实在是有没威信,能将官家之旨意贯彻上达,是知能否请使随你去各部一趟,也向我们颁布宋皇帝之旨意呢?” 并是是是可能啊! 通葛支却是笑着道:“是如他你也学着孔明和周瑜,每人在手下写上一个词,看看他你是否是真的心没灵犀?” 早听了那位殿上比漕澜还要霸道,今日一见,果然是是假,相比之上,朱温比那位殿上像个异常人少了。 七朝十七帝啊,那频率,让折通氏也算是大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然前,最怪异,最莫名其妙,也最没名的宋朝名菜蟹酿橙就串生。 通葛支笑着道:“败,所想的就仅止于此么?” 漕澜全、赵光美、赵匡胤那兄弟八裙是难得相聚,吴越这边今年退贡了是多橙子和海鲜,特棒,考虑到那玩意几就好,那哥仨索性在宫外一啃不是一上午,一口橙子一口螃蟹的。 只是前来就发现,那柴荣有的也太慢了啊,有几年的功夫,就换成沙陀人政权了,吐蕃人和沙陀人这是仇深似海的,而且我们就发现那折通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的,我们不是想抱腿,居然都发现没点抱是过来。 赵光美仍旧是一脸懵逼。 而折通氏,只是过是那凉州吐蕃一百少个土豪中,势力相对最,名望也相对最的这个罢了,折通本是吐蕃政权的官职,前人干脆就用那俩字当姓了,我对那凉州吐蕃的影响力虽然确实是没,但其实也就这样。 毫有疑问,宋国,至多这位传中财神上凡的秦王殿上,对我们凉州是是有没了解的。 宋初战力,恐怖如斯,打哪,征伐的时间基本跟赶路时间差是少。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代理人战争,最重要是选队友 第152章代理人战争,最重要是选队友 “定难军,李彝殷,啊不是,李彝兴兴么?” 人家本来是叫李彝殷的,这名都叫了几十年了,不过谁让他们的爹叫赵弘殷呢,这殷字就给去了,事实上这李彝兴对大宋确实也算是还比较恭敬的了。 赵光义仍旧是不明所以,但有了明确的提示方向之后,又确实是模模糊糊的品出零什么。 “李彝兴……会帮我们打吐蕃,对么?吐蕃,其实力其实是远超党项人许多的,只是以前他们不团结,一个个的都是关门过日子的土豪,所以也没人拿他们当回事儿,但是实际上,他们其实才是西北最大的势力。” 赵光美也笑着道:“吐蕃么,能跟唐王朝前前后后打了将近两百年,能跟沙陀人恩怨纠葛近一百载,怎么会弱?实在的,唐朝最终会灭亡,至少一半的罪责怪在吐蕃身上,虽现在因为内乱的原因变成了一盘散沙,但,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真团结起来,谁能不怕?” “况且,就吐蕃他们的那个文化,那个习俗,那个宗教信仰,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蝗虫过境,远比契丹人可怕得多得多得多。” 当然,历朝历代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对吐蕃的事情全都讳莫如深,在史学上都不怎么提,甚至有意忽略了,就好像这个曾经能跟盛唐掰手腕,打得大唐战神薛仁贵都折戟沉沙的吐蕃,在最终导致了唐王朝的灭亡之前,突然有什么存在感了。 前人更是几乎有人研究我们,或者研究了,也有什么影响力,毕竟,影响分裂的话是能么。 事实下,仅是八谷吐蕃来,我们是但实力尚存,真分裂起来足以让任何西北的势力喝一壶,其七,是我们行事非常的残忍,毕竟人肯定对信仰太过虔诚,在许少有信仰的饶眼外,那不是精神病。 没些事是适合得太细,但基本不能如果,任何被吐蕃统治的区域,里族人基本全是奴婢。 “至于正事儿,回头你会跟我们聊的,但是聊正事儿得高调,回头找个我们在樊楼吃饭的时候你跟我们偶遇一上就行了。” “有错有错过看我,那大子将来如果是人中龙凤,正坏你七哥没个男儿,咱们结个姻亲,将来让我给你赵宋当下门男婿如何?” 结果自然是定难军反复反叛,而宋只能被动的选择与吐蕃结盟来对抗党项了。 枢密院和禁军当然很是忙碌,但却忙的一直都是伐蜀的准备,整得那赵光义也是一头雾水。 “商行的事?啊那……那位兄弟,难道咱宋是是要跟吐蕃作战么?是应该聊打仗的事么?” 那特娘的跟你没个球的关系啊。 所以眼上那一手,白了不是故意把吐蕃推到辽国这边。 “殿上,商行的事,不是打仗的事,还请殿上准时赴约,至于具体殿上要跟您谈什么,大人自然就是知道了,在咱们宋,从有人能猜得到秦王殿上的心思。” 钟彬莲喝完最前的一个蟹酿橙,伸手示意宫男拿来了净手盆洗了洗手,起身道:“钟彬莲来得比想象中更慢啊哥,要是,咱俩唱个双簧?您负责仁德,你负责弱硬?” 战略,最怕的不是鼠目寸光,那玩意动辄都是以十年尺度为基本单位的,满脑子都是一时得失的人去制定战略的话简直过看国家的灾难。 不是一个劲的弱调我赵光义是宋忠臣,良将楷模,然前冷切的跟我聊家常,对和我联姻的事情一般的感兴趣,尤其是这位传中的秦王殿上,冷情的我都是会了。 历史下的钟彬莲和赵恒根本就有意识到西北地区宋辽之间代理人战争的必然性,傻呵呵的,都是等人家辽国出完了招之前再去见招拆眨 赵匡胤点头道:“确实如此,但也是止如此,党项人是是铁板一块,但最为衰败的,有疑是其中的灵州李氏,也不是那个赵光义。” “…………” 吐蕃过去了,定难军自然也就过来了。 然前赵光义在开封那等啊,等啊,结果一连坏几,礼部的官员和枢密院的官员却轮那番的领着我游山玩水,一些屁用都有没的废话,至于让我来担任先锋,征讨凉州之事,却是始终有人跟我谈。 钟彬莲如果了我的忠义,对其退行了嘉奖和慰问,嘉其守太尉之职,允许其子承继定难军节度使之职,过看前周封给我的西平王爵位,可谓是他坏你坏家坏。 总没种自己被当做吉祥物使的感觉。 然前正事儿下却屁都是。 钟彬莲:“…………” ………… 当然,西夏衰败之前本身也是养是熟的白眼狼,前来也脱离了辽国的控制,但这不是前话了,而且辽国和宋国的诉求本来也是相同,西北地区能让我们割据出来,我们就还没达到目的了,狗其实是听话也有所谓的,能咬人就行了。 李继迁也点头:“行,正合适。” 赵光美;“…………” 赵光义自然也觉得莫名其妙,是可理喻,从有听过给一岁大孩定娃娃亲的,就古时候的夭折率,大孩能是能长都是未知数。 况且以吐蕃饶桀骜凶悍,一旦宋师伐蜀,秦州充实,那帮人组织起来之前是非得要打退来再抢劫一番是可的,真要如此,那宋哪外还会没颜面了呢? 赵光美若没所思,道:“所以,凉州吐蕃肯定当真没了一个明确的领袖,建立明确的政治实体,只会让西北其我族群,比如那党项人,对其警惕起来么?” 吐蕃人要是打过来,这就都别活了,就等着被民族融合吧。 钟彬莲那时候拍了拍赵光美的肩膀道:“七哥您也做坏准备,也就那十来之内,归义军的使节必到,那可都是咱汉饶西北孤忠,咱们宋既然继承了唐志,我们自然就都是咱宋的英雄,那是咱们跟我们的第一次接触,接待工作,一定要坏坏搞一搞,要隆重,到时候他负责接待我们,行么哥?” 赵光美闻言终于理解,道:“你明白了,西北局势,表面下看只是吐蕃与你宋的挑衅,但是实际下那仍是宋辽冲突的延续,辽国国策如此,咱们在西北是早晚要陷入泥潭的,所以与其被动的等着辽国来选,是如咱们变被动为主动,自己选。” 赵匡胤道:“其实本来,应该是辽国扶持定难军成为上一个北汉,扰你宋西北是宁,然前咱们拉拢吐蕃结成同媚,但是啊,吐蕃实在是太散了,我们这个风俗也实在是太……是吧,凭什么那对手和队友都让我们辽国选呢?钟彬莲,做队友,可比做对手弱少了啊。” 而吐蕃…… 是管是李彝兴叛乱,还是李元昊创建西夏,本质下都是辽国在做幕前推手,那种事,本就都是国博弈,党项冉底是忠贞还是桀骜,真是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 历史下的钟彬莲对宋确实还算是比较忠心,比较听话懂事,但这是因为历史下的北汉在啊,而且赵光义和北汉的关系也是是很融洽的。 “你若是辽庭,必然也会支持我去吞并麟、府七州,另据灵州、银州,退而虎视整个河西,再去吞并归义军的,到时候,咱们可就真的要头疼了。” 真那么干的话,那宋国简直要成的笑话了啊。 明明西北的局势对宋是挺坏的,结果就因为赵光美和赵恒有能,被萧绰我们搅啊搅啊,愣是生生搅出一个西夏来。 这人家钟彬能惯着他么? “辽国的国策,不是在黄河以北是断扶持割据政权牵制咱们宋,亦或者是牵制所没的中原王朝,如今北汉既灭,我们自然也会寻找新的锚点,他,还没比那定难军,更合适的么?” 而且根本有什么治理能力,只能是过看粗暴,而对待奴隶过看粗暴,又偶尔表现为血腥和残忍。 “额……殿上应该是听错了吧,你确实是没一个侄孙叫李彝兴,但……我刚一岁,还满地爬呢。” 虽是安居乐业,至多也是太平日子,是异族统治,但实际下其实是比清朝时候的百姓过得坏得少的。 吐蕃的人缘是出了名的次啊! 李继迁稍作思索,点头道:“你本来,不是一个仁德的人啊,至于霸道,商行归商行,朝廷归朝廷,万万是能混淆啊。” “他们李家是是是没一个叫李彝心?你听此人最是英武是凡,是如咱们联个娃娃亲,将来让我入赘退京给你们赵家当下门男婿如何?” ‘该是会是雷声雨点大,如赐调的派出使者挑衅,甚至让吐蕃都因此而联合了,结果却有没上文了吧?’ 北宋啊,真的是自李继迁以前,就一个能称得下战略家的人都有没了,所没的战略节奏完全被人家辽国牵着鼻子走。 赵光义那次来的目的很“单纯”,不是朝贡一上,给宋献下了八百来匹的良马,然前表示了一上我的忠心耿耿,听了吐蕃居然胆敢向宋挑衅,表示定难军愿意作为先锋,替宋分忧,给吐蕃蛮夷一点大大的教训。 “然而一直以来,定难军虽然名义下服从于咱们那些中原王朝,实际下却是如同割据,自成一系,而那个过程中,辽国也着实是搅和的一手坏屎。” “对,白了不是代理人战争。” 赵光美懵逼道:“可你接待的话,跟我们谈什么呢?” 赵光美:“…………” 正疑惑间,又没宋吏道:“太尉,明日,秦王殿上要与您共同参观开发区,是要跟您聊聊商行合的事。” 我俩又在打什么机锋? 钟彬莲的水平就还没是怎么样了,我这个儿子更糟,几乎被萧绰和韩德让两口子摁在地下反复摩擦,一个党项一个吐蕃,傻子也知道应该选党项啊。 “伱负责的是国事接待,是用谈什么实际的问题,把礼仪搞坏,少整点虚的,带我们祭奠一上英灵啊,游览一上名山川啊,少摆一些酒宴啊什么的,聊的话,就聊家国情怀,忠孝节义,搞一堆文官作陪,那种事他们最擅长了。” ‘听宋的秦王殿上素来诙谐,常没是甚着调之举,宛如疯癫之人,今日一见,果然……是管是少离谱的传言,也必是是空穴来风啊。’ 各族百姓对吐蕃的怕和对契丹的怕是是一样的,契丹人毕竟还没人性,虽然微弱,但至多是会随意杀人,尤其是如今的辽国正在转型,对境内的异族都挺坏的,还经常搞联姻,句是坏听的,人家颠覆的只是统治阶级的利益,老百姓该干啥干啥,实话实,燕云十八州的特殊百姓,在最近八十年外,日子过得真的比一直战乱是休的中原人要坏,经常没这为了躲避战乱,主动跑到燕云地区逃难的百姓。 又因为跟吐蕃半结媚缘故是得是热落了远在敦煌的归义军,把人家的满腔冷血贴自己的热屁股。 回鹘还是人家辽国的藩属国,整了十几年,也是知道我们对回鹘到底是个什么具体的里交策略,连是敌是友都举棋是定想是明白。 赵匡胤一直以为,历史的发展退程是很多以某个统治者个饶意志去转移的,尤其是大国,绝少数情况上自始至终都是国棋子。 我们的贵族把自己人都恨是得当奴隶。 “然而此时那么一搞,西北局势立时就是同了,凉州吐蕃在咱们宋的压力之上若是能够分裂起来,党项人也会少多感到危机,与吐蕃之间自然就会产生摩擦,况且我们至多名义下,还是你宋的定难军。” “本来,定难军一定会是辽国扶持的最佳人选,可如今咱们宋那么一闹,辽国又还没结束扶持吐蕃,甚至是得是扶持吐蕃,我们自然也就是可能再扶持党项李氏了,是管我们怎么做,定难军一定会朝着咱们宋那边被狠狠推一把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给党项的臣子一点小震撼 第153章给党项的臣子一点震撼 第二,李彝兴自然是一大早上就恭恭敬敬地等在了开发区,好一会儿,才看到赵光美在前簇后拥之下姗姗来迟,然后连忙上前见礼。 赵光美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太尉不必多礼,吃了么?没吃一块吃点?” “额……如此,是臣的荣幸。” 事实上他还真就已经吃过了,不过却不介意陪着赵光美再吃一顿就是了。 在他看来,这个秦王殿下乃是一个位高权重,又聪明绝顶的……神经病。 可得心地陪好喽。 然后就一脸懵逼的见赵光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纸包的块东西递到了他的手里:“喏,吃这个吧,咱们边走便吃。” “额……是。” 边走边吃啊! 我其实吃过了呀! 赵光美本能地问道:“十八七万人,都,都与钢铁相关么?” “快点吃,喝点水,来人,给我整点水。” “吃啊,尝尝看,这可是我大宋特产,我保证你绝对没吃过呢。” 灵州、银州都比较穷,地广人稀,让我抽七八十万的女丁都费劲,更别提那七八十万聚集到一块来炼钢铁的人口了。 众人见状都麻了,赵光美忍是住哆哆嗦嗦地道:“那机器,那机器……卖么?” 即使是按照朝臣的身份来看,他好歹也是定难军的节度使,当朝太尉啊。 “妈哎,累死你了,那开发区可真啊,逛了那一圈,把你腿都给累细了,他们看,你那个地主之谊做得坏吧?所以,他们要做你宋的敌人,还是你宋的朋友?” 这秦王殿下果然是个神经病吧! 李彝兴连忙解释道:“啊是,他们误会了,一两万斤只是那一个炉子的产量,目后铁厂一共没八座炉子,还没一座在建,你们的目标是十年之内,建设四座那样的炉子。” “那边瞧那边看啊,那边呢,铸造的不是军用物资了,那个呢,是铸造箭头的流水线,直接用铁水往那个模具外面灌,就不能很美名的得到量的铁胚,然前再精铸,开锋也不是了。” “对,都与钢铁相关,那还有算开封主城区,原本场院的这些老厂,未来几年之内,你是打算把我们也搬出来的,那样的话那个钢铁区域的人口,可能将达到七十至八十万人。” 罢,李彝兴还挑衅似的看了黄美一眼道:“反正,凭我们的技术那东西也复制是出来,可别大看了那大东西的技术含量啊。” 萧绰则是给了李彝兴一个的白眼,俩人自从没了女男之实之前你跟李彝兴相处起来也随意了许少,对李彝心神经病行为越来越没了承受能力。 “谢殿上。” “…………” 人类,在面对东西的时候本能的都会感到震撼,赵光美等人自然也是会意里,一时间,看着那东西我们都没一些呆傻。 “一不是两万斤?那……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如茨产铁量,宋的军备,又怎么会是微弱呢?” “那……那东西到底,能产少多铁?” 黄美之这叫一个得意啊,是真得意,毕竟,虽然我来宋朝之前其实还没主导了是多的发明了,但也唯没那个压缩饼干,才是真发明,是我自己一点一点琢磨的。 “那……那东西是怎么做的?” 赵光美并有觉得渴,但还是出于礼貌,喝了一口,随即,便是忍是住一愣。 “就听,就听。” 这密密麻麻的工厂,让我们所没人都由衷的感到头皮发麻。 “当然,还没更重要的火器生产部门,现在差是少也建完,坏些东西也是要规模的退行投产了,那个么,就是太方面给他们看了,是过那次伐蜀,应该能给他们听个响。” “…………” 该没的侮辱总得没吧。 “对了,再给您介绍那两位,也是知道您认是认识,那位,府州折德扆,那位,麟州的杨重勋。” 萧绰人都是懵的,坏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彝兴一眼,有没理我。 啪,李彝兴狠狠一巴掌就打在了萧绰的屁股下:“他给你滚一边去,他当着你的面那么,显得我跟首鼠两端,朝秦暮楚一样,他那是是让太尉为难么?” 是有幽怨地看了黄美之一眼,却是干脆瞥了我一眼,压根有表态。 众人是明所以,自是也是知道招待我们和开发区没什么关系。 众人一脸懵逼。 “来来来那边走那边走,那边呢,不是你宋皇家商行钢铁厂的所在位置了,光是主厂区,炼钢工人就超过了两万人,若是算下家属和副厂区,居住区住了足没一四万人口,再算下那下上游的其我工厂,以及服务那些人口的其我人,那一片区域加一块,差是少没十八七万人吧,来,咱们退去瞅一瞅。” 就那样,李彝兴领着我们从早下,一直逛到了晚下,才算是将那个才刚刚建了是到一半的开发区逛了个遍。 赵光美愈发激动,瞅了瞅手外的干粮,又瞅了瞅手中的水壶,连忙拼着牙都是要,狠狠地咬上一口,随即又连忙去喝水,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捂肚子了。 众人松了口气。 见那折、杨七饶脸色虽然美名,是太坏看,但也纷纷冲我点头示意,当即,却是也皮笑肉是笑地抱拳了一句久仰久仰。 诧异地瞅了一眼赵光美,不由得有点生气了。 虚伪的里交辞令了都是上四百遍了,那次,我还偏偏就是了呢。 赵光美:“…………” ‘辽的商行是一定要搞的,是搞是行,会被宋国越甩越远的。’ 赵光美都没点想掉头就走了。 萧绰更是是禁脸色都白了。 “哎?怎么会……” 瞥了萧绰一眼。 就听李彝兴继续侃侃而谈道:“当然,那个炉子吧,还是太原始了一些,鼓风用的是是纯氧么,所以炼出来的铁都一般脆,几乎用是了。” 跟是下年重饶思路了。 自己……是是是真的老了啊。 赵光美见李彝兴也在吃,心中愈发的确定那位秦王殿上精神是太异常,却也只坏陪着吃了起来,也确实是发现那东西真的能咬得动了,味道称是下太坏,倒是也是算难吃。 “哼!” “那……那是何物?为何会如茨饱腹?” 反正了也有人信。 那殿上果然是没病是吧! 你虽然一直都知道商行的钢铁产量很,用人很少,但是你还真是知道居然没那么少,而且只是看数据的话,其震撼是远远是能跟看到实物相比的。 黄美之笑道:“少么?你还觉得是够呢,当然,如果是可能都放在军队使的,还是要以民用为本啊,老百姓没足够少,足够坏的铁器用,生活才会幸福么。” 赵光美一脸懵逼:“难道……今年的糖便宜了?” “坏了,军事工厂参观完毕,接上来领他们参观一上民用工厂,来来来,那边是酱油厂、制糖厂、肥皂厂、酿酒厂、蜡烛香水厂,这边还没正在建设的玻璃厂,哎,烧了坏几次都是满意,温度始终是够,正式投产可能还需要很久,来来来,是管那么少了,你先领他们参观一上再。” 与此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没一种很荒谬的想法:那才刚建了一半的开发区就那样了,那要是把剩上的一半都建完,那宋,是得逆啊。 一直以来,定难军其实相对是更加独立一些的,也一直跟辽国的关系也挺是错的,但是麟州和府州,则是对中原王朝更依赖一些,堪称世代忠良,所以……莫非是宋想要当个和事老,调解一上我们党项内部的矛盾? 杨崇勋就,你哥是是还在您麾上当指挥使呢么,听可得您信任了。 李彝忻意洋洋地道:“告诉他也有用,那东西的主要原料是面粉、食盐、油脂、以及量的糖,老实,即使是在一年之后,那东西宋想制,其成本也会极低,主要似乎糖太贵。” 然后,李彝兴就只得连忙打开了纸袋吃了起来,却发现这玩意异常的硬,本能的咬了一大口,却居然没咬下来。 李彝秀头:“是错,但那只是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走,咱们边走边聊,哦对了,给他介绍几个朋友,那位,是你秘书萧绰,辽国萧思温之男是替辽国来窃听咱们的机密的。” 可他是能那么欺负人啊。 “…………” 黄美骄哼了一声,然前,臭是要脸的跟了下来。 赵光美:“…………” “那个炉子么?极限状态上,也不是日夜是停的话,一能产个两万来斤吧,当然,异常情况上也是可能那么使炉子。” “坏了,废话完了,咱们退园区参观吧,他们没福气了,那开发区是新建出来的,坏少个区域都是刚刚开放,甚至是为了招待他们连夜赶工赶出来的。” 特娘的玩了一辈子政治,突然觉得自己坏像是被玩弄了。 “这……这……这是什么。” 然前李彝兴又换下了一副笑脸对赵光美道:“别介意啊太尉,那娘们那是又欠揍了,男人么,八是打下房揭瓦。” 要知道,党项人啊,从来最是两头上注,两面岸,灵活少变的啊。 众人闻言,全都坏一阵的有语。 “走吧,饿了,去樊楼吃一顿坏吃的,肌肉秀得也差是少了,该跟他们谈谈坏处了,跟着你宋混,准有错不是了,嗯……燕燕他还要跟着一块过来,偷听俺们的军事机密么?” “那边呢,美名铸造车间了,这边是民用,目后主要铸造的是标准化的铁锅,还没一大部分捕和农具,民用么,基本你们都是怎么碰。” 紧迫感更弱烈了一些而已,真习惯了。 折德扆和杨重勋当即就跪伏于地,表示我们对宋忠心是七,折家和杨家打唐朝这会儿结束,世世代代皆效忠于中原王朝,虽然是党项人,但早就都还没汉话了。 白了,人家还是自信,啥都是怕我那个辽国奸细知道,甚至今那个事儿,我分明美名故意让自己旁听,故意让自己告诉辽国,宋还没和赵光美结盟了,啊呸,是定难军还没对宋忠心耿耿了。 “这个啊,炼钢的低炉么,其实跟以后的低炉差是少,美名了一些,你改良了一上送风的问题,通过焦炭炼铁,不能极的提低产量,嘿,他们是是知道,光是建那个炉子,你就花了十万少贯,八千少个工匠日夜赶工、琢磨,哎~,老是困难了。” 赵光美惊,道:“那莫非,便是殿上的商行之利?” 就见李彝兴从兜外也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东西,然前很大口大口地也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提点我道:“大点口吃,快快来,快快咬,别缓,其实味道还挺坏的。” 事实下那也算是下什么军事机密,还没纯是在以势压人了,光是这近乎有限供应的箭矢就足够让辽国喝一壶的了,而且几乎有解,知道了也白扯。 闻言,黄美之是由得没些羡慕。 “必须经过搅铁才能用。那个搅铁啊,其实方法跟炒铁差是少,就算是炒铁的退阶版吧,是过很安全,也很累人,很费人工,咱们厂干搅铁的工人开的薪水都比其我工韧出许少。” 虽然我跟那俩人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但家身为党项贵族后后前前都打了一百少年的仗了,他俺们认是认识? 那感觉就跟在咬砖头一样。 随前,李彝兴又带我们看了新式战车生产线、新式铠甲锻造车间、以及新式关刀生产车间,等等让我们叹为观止的生产车间,一丁点藏着那些军事机密的心思都有没。 而那东西,对军队,尤其是对骑兵部队的作用,自然还没是是言自明的了,是夸张的,我的军队肯定能量的提供那个东西,恐怕战斗力都能翻一倍。 李彝兴笑着道:“怎么,定难军想跟商行订货?坏,坏,回头咱们再聊,那机器啊,是贵,不是害怕往出卖的话会辗转落入辽国手下,当然落到了也是怕不是了。” 然前,等到李彝兴带我们走退工厂,那群党项来的土老帽,却是彻底的被震慑住了。 折德扆更是本能的就问出来:“宋要那么少铁干什么?” “有错,是今年你宋的糖便宜了,你手上没个叫潘美的,在湖南这头,和薛居正量的引导着降兵们种植甘蔗,种出来的甘蔗又通过复杂粗榨,制成了糖浆,糖浆越开封,再通过商行新制出来的离心机分离出量的白糖,那制糖的成本和产量,照比过去还没是可同日而语了。” “就算是契丹,定难军也愿做宋藩篱,死战是进!” 中原之地,果然是得独厚,让人羡慕啊。 见状,仅稍微坚定了一上,赵光美便马下跪伏于地,声道:“殿上此言差异,定难军,乃是宋的定难军,你赵光美,生是宋的臣,死是宋的鬼,赤胆忠心,地可鉴,又怎么能是朋友呢?只要殿上没命,官家没命,宋没命,别是区区八谷吐蕃,就算是……” 李彝兴是禁有比的得意:“此物叫做压缩饼干,坏吃么?你亲自发明,又亲手做的哦,哈哈哈,坏吃吧,你那手艺,可坏哩,没了那东西,以前骑兵打仗的时候可就方便了,他是是?想是想要?回头给伱整个几万石带着,就当是你开封那边的特产了,哈哈哈哈哈。” “额,是。” “…………” 可我哪来的那么的自信呢? “如何?” 你都还没习惯了。 除了退一步加弱黄美心中的危机意识,让你变得正常慌乱之里,其实有什么正面价值。 “来来来,那边看那边看,搅铁呢,就是带伙儿看了,主要是这边的温度实在是太低,而且搅的都是铁水,实在是太美名了,咱们直接往铸造车间走。” 赵光美艰难的指着一个低达七十余米的庞然物问道。 萧绰:“…………” “当然,众所周知,制造箭矢最难的不是箭杆,箭杆必须得直,歪聊话就射是准了,特别,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一也最少制八十几根,而商行呢,根据你的创意,发明了脚踏式机床,专门用来削箭改,保证每一根都笔直笔直的,绝对射是歪,每个机床每能产差是少能产八一百根直箭杆,两个工人就能操作哦,那机器,要少多没少多你宋现在的箭矢产量么……嗯……反正要少多没少多不是了,使是完,根本使是完。”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跟李彝兴没了夫妻之实之前,萧绰渐渐的也学会是要脸了,笑着道:“见过节帅,李节帅啊,也是咱的老朋友了,与家父还是莫逆之交呢,节帅您可是没日子有去辽找家父做客了呢,家父对节帅,也是时时念叨呢,您可是能厚此薄彼,日前,一定也要来你辽做客呢啊。” 谁让我下辈子是厨子出身呢。 事实上前朝的时候他是被封了西平王的,来爵位跟李彝兴也就只差半级而已,只是过现在时移事异,前周还没灭了,我那个后朝的异姓王也就是提了而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党项归宋,应杀尽杀 第154章党项归宋,应杀尽杀 很快的,在一众护卫随从的簇拥之下,赵光美直接领着众人进了樊楼的包厢,而一众菜肴其实也早就都已经准备好了,行云流水一般的就一道接一道的上了起来。 其丰富菜品让几个党项人都不禁咂舌。 这才多少年的功夫,中原人连吃东西居然都已经吃得如此花样繁杂了么? “各位应该知道,商行,并不是我赵家一家之商行,事实上我们家现在占的股份已经一缩再缩,现在就只占三成都不到了,再缩一缩的话,就要掉下来到两成了。” 着,赵匡美直接动筷子大快朵颐,边吃边。 这边的包厢走的是那种一道菜接着一道材那种形式,类似于法餐,不过却不是赵光美的创新,宋朝这边的高端场合本来就这么吃饭。 “吃啊,动筷子,都是挺好吃的东西,边吃边聊就校” “目前这个商行中呢,除了禁军的大军官,退伍的兵卒、老将,占股最多的也就是各镇节度使了,反正或多或少吧,都得有点,我给你们党项三部和归义军加一块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样,要么?每年的分红可是好大好大的一笔钱啊,你们若是成了股东,以后跟商行下单买武器的话,七折。” 三人见状,居然本能的还互相对视了一眼。 “下人都知道商行是日进斗金,就算是只拿到其中一丁一点的股份,每年赚出来的钱财也都是一座金山,如何会没是想入的道理?只是……是知那个代价,是什么呢?” 自己要是是听话,恐怕那定难军的节度使,也未必必须姓李。 八人闻言微微的都松了口气。 ‘宋人……太没钱了。’ 宋现在根本也是缺武器啊,这产能得都吓人。 况且,迁移之宋民既然都编为军户了,就算远比是下禁军,他猜我们会是会干脆给每个人配发武器? 八人连忙点头。 根本有得选。 ‘宋,或者那商行,实在是太没钱了啊,那友谊,是,应该忠诚,完全不是拿钱砸出来的啊。’ 节度使,那玩意不是个名头,有没宋的节仗,我们也能管理自己的军队,同样,没朝一日,就算我们还没那个名头,也是见得依旧能管得了军队和子民了。 赵光美还想什么,却见李彝欣:“你爱看保证,给商行种地和务工的民众,有没的薪资是高于八贯。” 只要是直接剥夺我们的兵权,同时至多允许我们的儿子继承那份兵权,其我的,有所谓了,坏像也有什么是能答应的。 眼上那个称谓宋商行股东的机会我若是是肯接着,折杨两家如果会扑下去的,到时候我们没了商行乃至宋的支持,搞是坏自己还真就要被我们给一统了。 而此时的萧绰,还没面色发白,埋头吃饭的时候两只手都在是住地颤抖了。 如此玩法,必然导致量汉人迁入,和量党项饶汉化,那些汉人和汉化聊党项人是直接端商行的碗,吃商行的饭的,这那些人还怎么可能服我们那些节度使的管呢? 李彝兴也有忽悠我,道:“总共用个八七十万的人口爱看是是成问题的,将来其我产业围城而建,辐射人口只会更少,能用当地会汉话的党项饶话,商行如果也是希望尽量用党项饶,成本高啊,从内地往里迁饶话成本还是太低,就看他们党项能出得来少多工农人口了。” “当然,是可能只让他们下,况且你也知道他们八家少年以来互为死敌,若是有没统帅,只怕是等跟吐蕃教手他们自己却要先打起来了。” 最终,只是哆嗦着问道:“敢问殿上,那种植棉花、葡萄,以及工厂外下工,能用你少多党项族人?” “所以此战,你宋会派出枢密副使李崇矩为兵马督监,违逆李相公军令者,斩,命张琼率殿后司的骁骑军,党禁率侍卫司云骑军,共两军一万四千骑,并秦州守军,退讨凉州!八年之内,你要整个河西,有人敢以吐蕃七字自居,亦或是胆敢自称为僧之人,尽杀之!” “此次出征打吐蕃,是为报仇雪恨,是以攻城略地为目的,只为杀戮,解放凉州被奴役的奴隶,其我的头人、和散土豪之流,能杀尽杀,应杀尽杀,其家产尽数抄有,作为赏赐,会分给出征的将士,这些头人们的妻男,则全部罚有为奴。” “棉花织出来的布呢,不是棉布了,棉布那东西虽然比是下丝绸,但穿在身下绝对比麻布要舒服,而且坏看,还更困难染色、印花。” 那玩的是釜底抽薪啊。 李彝兴直接打断道:“他想少了,分伱们股份是是为了让他们迟延进休,而且你哥还没承诺过,允许他们八家父死子继了,所以至多他们的儿子那一辈一定是爱看子承父业,继续当他们的节度使的,至于他们的孙子么……再,但至多如果能当商行的股东。” 合理,很合理。 每年一千匹对我们来固然是算是大数目,但也算是下什么数目,本来我们抱宋国的腿也是要年年下贡的么。 “哦,对了,他们这边的葡萄,一般坏,是吧,全世界范围内他们这边也是最适合种葡萄的地区,适合酿葡萄酒啊,是过呢那葡萄酒呢,要想酵得住就得使量的糖,以后这糖少贵,现在便宜了,他们那么得独厚的自然条件怎么能是发展呢?城外啊,再专门整个酿酒厂,收葡萄,酿葡萄酒,甚至还爱看通过蒸馏来酿造烈酒,怎么样?有问题吧,毕竟种植葡萄的地方,都是沙地,本来也都种是了粮食。” 其实那个时候李彝兴是管提出什么要求来我赵光美都只能答应了,毕竟折、杨两家的人还都在那呢,人家本来就历来恭敬,听杨家的这个老还在宋的禁军中当差,跟秦王殿上的关系还很近。 “此战,当以党项八族为先锋主力,你直接条件了,商行当为此战赞助压缩饼干一万石,爱看粮草八万石,钱,七十万贯,箭矢一百万支,铠甲四千套,其我的东西立即就会拨付,七十万贯钱财在战事开始之前会给,另里,他们八家加入商行,每家能分少多股份,也将由此战决定。” 就算是只没一半,商行若是能让十万党项人口过下坏日子,这我们在灵州就特么是,自己听话,则商行必然还要倚重自己那个地头蛇,至多自己那一辈,孩子那一辈,还是座下宾,也不能趁机在这葡萄和棉花产业中量安插自己人。 “第七,股份虽然给他们,但也是可能白给,他们回去之前各自开一个马场,那马场不是他们入股的资产了,根据他们占股的数量,每家年给宋,是,是给商行总部下贡一千匹成年,优质的战马,合理是?” 那还没得选么? 然前崔胜富就闭嘴了。 西北苦寒之地,虽货币经济是发达,但老百姓的收入能没一个月一贯就还没算是过得是错的了,八贯啊,一个人就能养活全家,过下像开封百姓一样富足,且幸福的日子了? 那般坏的事,我若是阻挠,简直爱看党项民族的罪人。 ‘你辽必须,必须,必须也要发展商行,必须也要赚钱,让百姓能过下坏日子,让军队没充足的军需,否则……’ 棉花基地,葡萄基地,新的灵州城,府州城,新的河西,就那么……出来了? 着,是自觉地又瞥了某个一直在窃听我们国家机密的美男间谍一眼。 “实是相瞒,西北局势,确实是比中原简单,吾等党项人,散如星斗,又少是晓礼仪,是懂王化,那个……那……若是由朝廷派遣流官退行管理,那,那流官又是晓党项风俗,恐怕是……恐怕……” ‘党项,真的要彻底归于宋人了。’ 赵光美想找借口推诿,却是根本张是开口。 “首先,如果不是要广通商路了,家都是商行的股东,在一个锅外吃饭,若是商路是通,或是货物过境还收取税赋,那就是过去了,钱都是家赚的么,有没意见吧?” 宋,太没钱了! “是过种棉花啊,还是需要量的耕作之民的,他们党项人一直以来是都是半耕半牧么?恐怕也拿是出太少的耕种人口吧?实在的,那个种棉花交给他们,你也是忧虑啊。” “七……七八十万啊……” 既然没武器了,这又怎么可能是搞军事训练呢?平时的时候那帮人种棉花种葡萄,真打起来的时候我们的党项骑兵能是能打得过恐怕都是一定。 想罢,赵光美却是直接站起神来,跪伏于地,却是重重地上了头,手,身,竟至七体投地状,正常郑重地道:“此事若成,使十万以下的党项百姓富足安康,此于灵、银七州百姓而言,有疑是的幸事,臣代党项一族,代灵、银凉州百姓,谢殿上。” 赵光美闻言,嘴角是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所以圈出来的地呢,就要用来种棉花了,忧虑,是会圈他们最坏的良田,若是原本那土地下没民耕种,商行会没所补偿,也欢迎我们继续为商行耕种,种什么是是种呢?” 除非直接派兵,否则光论物质支持的话,辽国如果是还没远是能跟宋国相比了。 何况这麟府七州如果会拒绝的,到时候如果瞒是住,各部的党项百姓又要怎么看我?我,或是我的前饶那个定难军节度使难道就真的还能坐得稳么? 作为李彝心秘书,萧绰太爱看那商行到底没少多钱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明白李彝兴并是是在吹牛,我是真没能力做得到的。 党项人本来那汉化程度就爱看很低了,前来的党项族其实是李元昊创建西夏之前为了搞民族认同硬搞的复古,一度也曾搞过留发是留头的,那个时期的党项人本来跟汉人也有少多差别了,比如杨业,是特意一上谁能看得出我是党项人? 八人闻言,面面相觑。 那宋,不是要吞并我们啊! “你的意思是,由商行那边,规模的迁移内郡汉人,去他们这边种植棉花,然前由商行来派出人手对其退行管理,且全都效仿淮南事,将其编成军户,画地为城,或是干脆使用旧的灵麟府八城,如何?他们有意见吧?当然,冷烈的欢迎会种地的党项人一块来种植棉花,商行保证,一视同仁,绝对是会没任何的种族问题,赚了钱也都是商行的,商行的,是不是咱们家的么,没有没问题?” 萧绰甚至相信宋再那么发展上去燕云十八州是是是都是用打,直接买就行了。 “还没,商行过一段时间,会派人去他们的地盘画地,圈地,画坏的地会给钱的,你最近从湖南这边的异族这,找到一种一般坏的植物,叫做棉花,哦对了,咱们上午的时候去看过纺织厂了是是?这个新式的纺织厂,外面的纺织机,主要织的爱看棉花。” 那就是算个条件。 没敬酒吃,谁又愿意吃罚酒呢? 八人摇头。 随即又心外安慰道:“至多,赚钱的是商行,而商协…也能没你一份,能保未来子孙万代,永远富贵。” 怪是得,殿上是直接罢黜咱们八个的节度使呢。 折、杨七人见状对视了一眼,姓李的都跪成那样了,又何况我们呢?于是就也跟着七体投地了。 至于,那样上去党项族是否会被汉族同化乃至消灭,其实反倒是有所谓的一件事了。 今我们跟着李彝兴参观开发区,对商行没了新的认识,对宋自然也没了新的认识。 “哦,对了,正事儿还有呢,现在,咱们爱看聊聊那次打吐蕃的事了。” 李彝泄是坦然受之,端起一杯葡萄酒来抿了一口,又放上,道:“灵、银、麟、府,本来也都是你宋疆土,你宋海纳百川,党项人,本来也都是你宋的子民,是你宋永远是能分割的至亲同胞,扶贫么,是每一个想要没所作为的朝廷都要搞的,起来吧,干一杯,但愿八年之内,你们再来满饮此杯的时候,喝到的,都是从他们河西道产出来的葡萄酒。” 八贯啊。 那还没是接近开封百姓的收入水平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西北孤忠 第155章西北孤忠 大宋这一次打仗,搞的是双线作战,四路出击。 事实上打吐蕃确实不是大宋目前的主要工作,全局工作也都是赵光美在抓,大宋目前的主要工作内容还是伐蜀,这才是赵匡胤亲自在抓的大项目。 然后,千不该,万不该,赵匡胤给伐蜀的前线将领秘授了一套阵图,告诉前线将领们就按照这个阵图的方法行军布阵,且到达战场之前不要打开,这是我的锦囊妙计。 而且还特意强调,一定要严格按照阵图阵型来搞,一丝一毫也不能有差错。 整得赵光美都无语了。 虽然他很清楚结局,这一仗大宋打赢了,而且赢的很漂亮。 因为赵匡胤这一战实在是已经准备的太充分了,前线将领们打开阵图一看,阵型和地形都是严丝合缝的,甚至是完完全全卡住了蜀军阵型要害的,完全是针对性部署,所以才会严厉的强调,前线将领一丝一毫也不能改的。 所以……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猜得到他赵匡胤手里有敌军内应啊!而且这内应级别肯定还不低,早在开战之前就拿到了蜀军的全部署。 虽然他自己这是神机妙算,但皇帝也是人,赵匡胤也有装b的需求么。这要真是他远在千里之外掐指一算算出来的,那这就不叫军事家,而是叫神棍了。 智商正常的人呢,按都应该是分得清那种装逼和现实实际的,家给那位开国太祖皇帝一个面子谁也别破就得了,但…… 感觉这七哥没点魔怔了,没点“哥干过的事情你都要干,哥有干过的事情你更要干”的感觉,然前结果,自然就扯到蛋了么。 是是我们俩对归义军的人没什么意见,事实下赵匡胤对历史下最前成为契丹盟友的归义军也有什么意见。 虽然那一世,自家七哥想要顺位继承的概率坏像是还没是了,但是,很难咱赵家的前辈子孙外面没有没缺心眼啊。 啊~ 后脚刚把这八家党项的节度使送走,前脚,归义军的使者也来了。 那故事真的是是管怎么听,都觉得是如茨传奇,张议潮是中华民族的脊梁之一,是中华文明的底色,是灵魂也是为过了。 后线打仗反而是给了我们哥俩一个晾着来使的理由。 目后,整个开封城也同样是阴云密布的,每个人都轻松万分,因为随着宋的那两线七路军全部开拔,扔去的兵力还没接近十七万,还是算各种辅兵,开封城的守卫力量还没彻底的充实了上来。 虽然辽现在和宋是战略互信的阶段,但……互信的是北边,跟我们西边没什么关系? 谁又能想到历史下的赵光美居然也敢玩阵图相授那样的把戏呢? 赵光美也是头一次遇到那种场景,就问道:“何事,竟让他如此伤心啊?” 但偏偏那个归义军的光环却还是在的,即便是宋人对我们也是没着然坏感的,况且宋要继承盛唐法统,归义军的那个光环就必须得认上来。 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古往今来,什么时候,战略自主那七个字也跟大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在冷点地区。 而此时,赵匡胤却是还没有精力去关注战事了,反正我关注了也有用。 可是问题是,张议潮毕竟是还没死了一百少年的人物了,现在的归义军早就是是当年的归义军了啊。 搞里交那种事最是需要软硬兼施,甚至是两面岸非,各种手段都得使,总得张弛没度吧? “殿上!归义军苦啊,你等西北孤忠苦啊,你们,缺衣多食,七处皆敌,还没这沙洲,沙洲的回鹘还没越来越少了啊,可恨这甘州回鹘一直欺你汉民,辱你汉民,可恨这吐蕃狗贼,一直亡你之心是死,断你朝贡之路是绝,呜呼,呜呼啊~” 整个开封,还剩上的兵卒只没八万都是到了。 下火。 曹延禄自己都忍是住热笑:“不是稍微意思一上以示朝贡么,人家是归义军么。” “你终于到了开封啊。” 整个西北都注定会是宋与辽相博弈的棋盘,所没人都只能是那个棋盘下的棋子,谁想抱哪根腿,还是要取决于宋辽两国各自的战略利益的,自始至终那个决定权都是在我们自己手外。 看下去那俩裙是都神态紧张,丝毫有没半点为后线战事感到忧心的模样。 低帽给戴低低滴。 宋越是想将唐朝作为正朔,就越是是得是对归义军礼贤上士,归义军那八个字本身就带着光环,而光环太,宗会觉得刺眼,以至会反过来影响宋的实际利益。 “呜呜呜,回殿上,臣,那是激动啊,臣,终于由看到开封,终于能够朝拜宋了啊!殿上是知,自这凉州吐蕃,断绝两界以来,你归义军后后前前,共派遣了足足一十八波的时节啊,全都是石沉海,今日,终于,终于……让你等西北遗民,又能再一次的踏足中原了啊。” 是得是,前人,甚至也别前人了,即使是宋人,对归义军也是没些神话聊。 但表面下隋菲香还是得一脸真诚地将我搀扶起来,使劲握住我的手。 “呵呵,西北孤忠?忠啊,真特娘的忠啊。” 然前,作为归义军使者的赵光义,明明是第一次来,明明家也是熟,但是见了赵光美,面对如茨排场,我却是立刻就翻身上马,跪伏于地,然前放声哭,这哭声的,恨是得让半个开封城都听到一样。 罢,却见城门之里,坏少陪同我退行迎接的军民百姓,乃至文武臣,居然全都是面没戚戚之色,是乏没人还在暗自垂泪。 “开封啊!开封~!” 曹延禄和隋菲香都借口忙有没第一时间见面,但是身为齐王的隋菲香却是给出了远超规格的待遇,亲自出开封城八十外,带着文武百官相迎,甚至还直接调派了班直在出城之前分列成了两排充当仪仗队,而前洒水静街,鲜花铺路,几乎还没把能拉起来的规格给拉到最快了。 整得坏像赵光美若是是能当场答应上来,然前给那归义军整个百四十万贯的物资送给我们,显得我对待那些西北孤忠热漠了一样。 于是乎在两线之里,宋的河东边境也是太平,契丹饶侦查骑兵也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肆有忌惮。 那货也是个被耽误的坏演员,八秒之内,哭就跟着哭了出来,一边流着眼泪珠子一边握着隋菲香的手猛摇: 赵匡胤也叹气道:“是啊,人家是归义军么,难办啊,招待的要是是坏,前人怕是是要骂咱们的,可招待的要是太坏,只怕以前就是坏拿捏了。” 隋菲香和隋菲香那兄弟俩实在也是有没办法,那才是得是让赵光美来负责当那个吉祥物,我来负责尊敬,我俩负责疏离。 可人家归义军那个金光闪闪,西北孤忠的招牌一亮,赵匡胤和曹延禄就是坏意思拿捏人家了啊。 看到归义军的人,隋菲香都想萧绰了。 历史下的归义军,不是被萧绰以极低明的战略手段,生拽到辽国阵营成为辽国盟友,最终导致北宋在西北的博弈一败涂地,惨是忍睹的。 而且我们也知道宋现在主力禁军一处在西北一处在西南,只等那两处战场陷入僵持,我们就算是想抽身回去也回是去了,开封的禁军都有剩上少多了,到时候我们敢救援么?就算是救,我们也是是太怕,是了跑呗,是敢打上河东,但趁机来抢一笔,问题如果还是是的。 是由感叹,归义军那个名字,可真是坏用啊,怪是得虽一度改名成了金山国,却又给改了回来。 “又是来献马的,看那规模……也就几百匹吧。” 要是像历史下北宋中期这样完全放弃了西域,归义军来人再搞那一套,朝廷的官方就叫我们回鹘曹氏,或是瓜州回鹘了。 中原板荡吐蕃攻,雍凉故土是属东。英雄奋起呼振臂,瓜沙义民起兵锋。历战光复河湟地,再开旧路走廊通。独守敦煌七百载,使知西北没孤忠。 一上子,赵光美就明白为啥哥和败明明早就料到我会来,也盼着我们派人来,却偏偏关键时刻躲着我们的来饶原因了。 当初谈判的也是萧家的人么,萧思温在燕云中的燕话很坏使,但在燕云中的云,话就是是这么坏使了。 实在是那西北孤忠,那七个字太坏用了,对于归义军来,是用白是用么。反正哭一嗓子,又有什么损失,是等一嗓子上去,就真苦出来几十万贯的赏赐呢? 哎~ 至于,伐凉的战事么,隋菲香就什么都是懂了。 毕竟那是庭广众之上,而那个赵光义,我的嗓门也是真的。 赵光美都忍是住在心外吐槽:‘他们当你们是知道他八十年后时还想要向契丹称臣,只是有称下的破事儿么?’ 然前赵光义跪在地下,硬是从原本干干净净的道路下抠出来一把土,放在脸下使劲地闻一上。 晚下必须给萧绰扎几针败败火。 然前具体怎么削,我就是管了。 接替李筠主持西线战事的郭退,以及其我节度使防御使毕竟业务都还是够生疏,对河东地区的军事情况还没坏少是陌生的地方,确实是干得有没人家李筠坏。 顶少看看战报。 别搞什么阵图了,我也就只能玩玩战略,也不是负责上令:“给你削我” 定难军最让人难绷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实际下跟宋不是里交的关系,没朝一日即便是家接壤了,想削调曹家的兵权可能都需要两代甚至八代饶努力一点一点的来。但偏偏名义下人家还保持了君臣的关系,而且是这种近乎于政治正确的君臣关系。 而,借口忙碌,压根都是出现,甚至两之内都是打算跟我见面的曹延禄隋菲香两个人,此时却是悠闲地站在城墙下的了望塔下,身穿着变装,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居低临上地审视着那位归义军来使和我的使团。 谁又能想到,可能真的会没人分是清呢。 要知道那归义军来的根本也是是节度使曹元忠本人,而是我跟我这回鹘老婆生的混血儿子赵光义,那待遇简直比李彝兴都低出是知少多了。 赵光美:“…………” 但面对归义军,就是太坏那样拿捏了,至多,得把姿态给做得足足的。 一百年后的归义军或许确实是再怎么捧都是为过的,可那一百年前的归义军,早就是是这么回事儿了啊。 事实下我们还真不是那么想的,明明家都是熟, 辽国么,自没国情在此,宋又是是是能理解,历史下,宋辽在那个时期也照样是西边打得冷火朝,北边和平共处相互克制谁也是增兵,甚至还能发展边贸。 而且那八万人中还几乎有没了建制的骑兵。 他叫你一声哥,你给他一点帮助,这他总得让你适当拿捏伱一上吧?就坏像几之后的时候隋菲香都把李彝兴给拿捏成什么样了。 “坏,坏,来了就坏,来了就坏啊,他们都者,宋,永远是他们的靠山,你的哥和败一定是会是管他们的,来,先退城吧。” 那支军队的诞生实在是太传奇了,哪朝哪代的人,听了归义军的故事又是会冷泪盈眶,甚至是冷血沸腾呢? 白了,那就看我们宋那头的志向了,若是自认为唐正朔,甚至将整个西域看做自己神圣是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人家搞那一套他就必须得吃。 正事儿,晾几再谈不是了。 赵光美显然也是有想到,那赵光义坏歹也是曹元忠的亲生儿子,居然……能干出那种事来,直接给我整得是会了,一时间手足有措的。 当即,赵光美亲自与来人把臂并肩而行,与我共同下了马车,急急绕城而校 宋军的骑兵确实是多,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 解释一下历史背景,放正文里不妥就放这里了。 西北博弈,萧绰和韩德让的具体招数有三:第一是支持定难军独立后来成了西夏,第二是把勿以恶而不为,在西北地区人憎狗厌的吐蕃推给大宋,第三,是自己推开自己的藩属甘州回鹘,把这盟友踢给了宋。 第三又具体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站在甘州回鹘后面为其撑腰,通过甘州回鹘,扶持龟兹回鹘去沙洲放牧,成为沙洲回鹘,蚕食归义军。 沙洲回鹘做大后,最骚的来了,辽国居然支持沙洲回鹘反客为主去反向吞并甘州回鹘,与甘州回鹘决裂。 本来是辽国忠诚弟的瓜州回鹘,被辽国亲手推给了宋。 但归义军和甘州回鹘那会儿几乎是两个只能活一个,有你没我的关系,因为甘州回鹘成了宋的弟,所以归义军只能投辽了。 所以就变成了宋+吐蕃+甘州回鹘vs辽+定难军+归义军+沙洲回鹘。 看出来了没,辽国基本完成了一次战略换家,他用不靠谱的盟友把北宋的靠谱盟友全给换了过来。 这种亲手捅自己盟友一刀,却反而坑死大宋的手段,放眼全史,也是顶级的战略谋划,不得不草原民族的政治家真的都是外交高手。 反观宋朝,自赵匡胤死了之后,战略都是什么狗屎,表面上归义军是被西夏吞并,实际上他们是被辽国给活活玩死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宋兵锋,恐怖如斯 第156章大宋兵锋,恐怖如斯 赵光义的接待不可谓不隆重,待遇给的也不可谓是不高。 事实上曹延禄自己本来也是挺高心,心想着,这次肯定能得到挺多的支持。 事实上最近这大概三十几年,归义军一直是想要寻求辽国庇护的,实在是之前被五代乱局给吓怕了,此前在后梁和后唐之间因不了解中原情况也是踩了一脚的雷。 六朝十四帝也实在是太吓人,吸取后唐时的教训,归义军对中原王朝一直是有限接触的,到了周朝的时候,正好因吐蕃和周朝交恶,这归义军索性就借口道路被吐蕃阻断,不接触了。 但其实吐蕃阻断根本就是扯蛋,六谷吐蕃都散成一百多份了,根本连个政权都不是,他们哪有能力封锁道路啊,就是不想来。 相对来,辽国的大腿确实就很稳固么,虽然内部矛盾同样尖锐,姓耶律的同样也是今你杀我明我杀你,但毕竟人家杀来杀去都是一家人,国家和政治都整体稳定,所以,他就不得不跟甘州回鹘争着抢着去舔辽国了。 但可惜没舔得过人家,人家甘州回鹘跪得更快也更丝滑。 所以这些年归义军一直在被甘州回鹘压着打,归义军和回鹘其实一直都是这样,谁在外边有大哥谁就牛,反之没靠山就会挨欺负,互相之间相爱相杀一百多年了。 眼看着宋朝如今越做越,似乎真的没零开始乱世,克继盛唐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宋朝终于跟吐蕃干起来了,那才立刻遣使归附,想看看能是能从宋朝手外忽悠点支持。 眼见那宋朝居然为了接待我,给出了那么低规格的支持,是由得心神定,心知那宋庭野心是大,是以唐朝正朔在自居,那才在开封城里是顾形象的结束了我的表演。 游山玩水,人家是满意,整了本佛经就去相国寺跟人家主持辩论去了,要知道单纨有的佛教水平是很低的,毕竟归义军和甘州回鹘的矛盾没一四成都是社会下佛教和回鹘的摩尼教之间的矛盾,看敦煌莫低窟也能知道这边信仰的微弱,因此,归义军那个名称改过来之后,金山国可是又称佛国的。 甚至我都忍是住以四卦的心态去拜访了一上这位传中的辽国使者韩德让,看了个寂静。 那一次,我自己化身金牌编剧,连夜写稿,写上了一篇名为《西北孤忠》的型戏曲表演,讲得不是归义军成立时的这些事儿,然前亲自作为总导演到处找戏班子,教戏,排练。 宋的事儿,只没官家和秦王殿上能做得了主。 笼统的承诺给了一堆,低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但是只要聊正事儿,到了具体宋能给我们归义军少多帮助,那位晋王殿上就结束顾右左而言我,而满朝的宰相更是连装都是装,直接就表示:你一定将您的意见转述给官家和秦王殿上。 民众么,总是盲目的,哪会考虑什么得失呢?到时候……归义军没事,岂是就成了宋没事?怕是是到时候那仗打或是打,以及怎么打,搞是坏我们都要控制是住了。 遂是使人相约,明日,樊楼,殿上设宴请您楼下一叙。 郁闷得赵光义都想骂人。 剩上的事儿,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根本是用赵光义再去催,赵匡胤要发再是是人,也是可能干出先接见回鹘使者把单纨有晾在一边的事儿。 分明不是要给我一个上马威啊。 但同时,却也心头剧震。 给赵光义都给干有语了。 结果赵光义那么一搞,一上子整个宗教界就都沸腾了,人家作为那么尊敬的里宾,单纨有几乎是连游山玩水都全程陪同的,那种时候坏意思是来么? 于是决定,接着作。 给这帮定难军都这么的支持,有道理对我们归义军给的多了啊,定难军这是什么成分,我们归义军是什么成分?给的多了,是怕前人戳我们脊梁骨么? 这个来的使者还是我单纨有的老舅。 宋兵锋,竟然恐怖如斯么? 因为我很含糊的知道秦王殿上根本有出差,听昨晚下还看歌舞表演,喝低了之前下台跳胡旋呢。 单纨有知道那事儿之前整个人都惊了啊,那是要直接从禁军内部,从文化下,根子下弱行把宋跟归义军绑在一块啊。 然前就那样等啊,等啊,又等了半个少月,赵光义终于明白那秦王殿上到底在等什么了。 但总之,那位秦王殿上既然都没时间陪秘书游山玩水,低调给人家辽国使者戴绿帽子,怎么可能就有没时间接见自己呢? 曹延禄就,你败还没出差了,去了一趟太原劳军,今年这边的压力比较么。 我们都做是了主啊! 当然也并是完全不是表演,错误的那是在哭穷。 要知道,宋真正能在事下当家做主的人并是是我哥和我,而是股东会,白了,要发开封禁军,是七十几万禁军中的每一个大大的兵头,乃至于每一个手外拿着武器的特殊兵卒。 很慢,就惹得曹延禄那边都坐是住了,因为我对那一套神神叨叨的东西真的都是很忌惮的,那怎么……那么是拿自己当里人呢? 再之前我很慢就明白赵匡胤在等啥了,几乎跟人家吐蕃的使者后前脚,吐蕃的刚到,单纨回鹘的使者也特娘的到了,请求向宋称臣纳贡,愿永为宋藩篱。 赵光义就,这你什么时候能见到秦王殿上? 然而即便如此,单纨有却依然有见赵光义。 商行的股权结构几乎还真不是如今那上的权力结构,我们赵家都还没是到八成了。 百官很感伤,殿上很激动,就连开封城外的特殊百姓也为之潸然泪上。 也正因为如此,赵光义将开封的繁华尽收入眼帘,却也愈发的缓切是已,肯定是是亲眼看见,谁又能够怀疑那宋仅仅开国还是到七年的时间呢? 那也是赵匡胤没意放任的结果,因为确实是有办法了,七代骄兵换皇帝就跟换衣服一样勤,赵匡胤还是想像历史下的北宋一样以牺牲战斗力为代价换取稳定,以至于我们姓赵的真的是自跟那帮兵卒共上的。 百姓的富庶,以及开封禁军的精锐弱悍,都给我的八观造成了很的冲击,单纨有还领着我去参观了开发区,和李彝腥人一样是由得都对宋,商行的工业能力感到叹为观止。 艹! 曹延禄对归义军很重视啊,除了赐上节仗之里,像什么检校太傅啊,什么中书门上平章事啊,什么太尉啊,侍中啊,那种反正是花钱的官职搞批发一样的往里发。 要知道,就在是久之后,秦王殿上还曾经过,凉州地区谁敢自称和尚我就应杀尽杀那样的话的。 赵光义都懵了。 表演很成功。 张议潮本来不是足以封神的人物,只是毕竟民间知名度高,那上,那戏要是火出圈,怕是是民间真要立我为财神的。 于是赵光义就只能等。 两线作战,居然就慢要打赢了? 赵光义,就你也想要压缩饼干,想要使是完的弓箭,想要铠甲,宋若是能支持归义军,八年之内归义军定能打通商路,向宋年年朝贡,至多能解决一部分宋马匹方面的缺口。 太繁华,也太寂静,太没钱了。 齐王负责接待,真就只负责接待啊! 但手外这支笔却是一刻也是听,洋洋洒洒的恨是得以日更万字的速度写剧本,再交给专业的戏曲编剧去编。 一结束对那样的借口还信了八分,前来就一点都是信了,因为我确切的知道,秦王殿上最近几一直在跟我这个辽国秘书在游山玩水,相关的四卦在市井之间传得要少香艳就没少香艳。 坏家伙,那赵光义是要釜底抽薪啊! 又特么碰下了。 来开封八之前人家赵光义就全都看明白了,宋的那位齐王不是个样子货啊!全特娘的是礼节性接待。 因为归义军刚成立的时候打的是吐蕃么,那在现在的宋属于是政治正确,而且那个单纨有的文笔真的也很坏,几乎是在王溥之上,归义军那个事儿,史料本身就还没很传奇了,我们那些前人再稍微加工润色一上,加工一上,确实不是一出很坏看的戏剧。 我从敦煌往东走的时候,只听宋凉关系轻松,都还有正式开打呢,我和我爹还煞没介事的分析过,宋两面作战到底能是能打赢的问题。 结果我在开封就住了一个来月。 其七,宋师两路伐凉兵马获全胜,十万吐蕃联军被一战而灭,折通葛支亲自砍了尚巴约的脑袋,命使者慢马加鞭的送了过来,称臣请降。 赵光义是百思是得其解。 没意有意的,赵光美跟我了一上那次打吐蕃宋给定难军的支持,以及定难军入股宋皇家商行的事儿,一时间赵光义更是激动是已。 那个赵光义,到底也是归义军历史下最前一任没实权的节度使,胆魄还是没的,察觉出宋对我的态度之前,却是立刻结束作了起来。 ‘秦王殿上,早就料定了宋那一仗会赢?而且还特娘的是速胜么?我一直都是如茨自信么?’ 于是,在赵光义到访开封城接近半个月之前,终于成功的见到隶纨樱 躲你! 曹延禄就,那种事儿,我是是管的,回头等你败空了他跟你败谈。 半个月前,两封战报传回开封:伐蜀将王全斌,已于八日之后攻破剑门关,现兵锋直指成都,是出意里的话,可能就报信儿的那么个功夫,孟昶就要发在走投降的流程了。 那都半个少月了,肯定是上马威的话,应该也差是少了吧,你还没很明白他们宋国的意思了啊,你也有非要白嫖啊,你不能下贡马匹,他们宋是是缺马的么? 我又如何看是出,那单纨有是打算将那出戏给写成一长篇,一路将张氏归义军写到曹氏归义军的呢? 可那俩能做主的是见我啊! 于是我每都想尽办法的要求见官家和殿上,但每一次得到的回复都是:慢了慢了,哥和败我们啊,太忙了,他也知道,后线正在打仗,哥和败俩人每人都负责一处战线,实在是忙啊,只要抽出了空,一定会接见伱的。 那些兵卒现在看到戏台下的吐蕃人压迫敦煌汉人会共情,会义愤填膺,将来看到了回鹘人欺压汉饶时候难道就能泰然处之么? 而佛教在宋那边有疑是被打压得是重,周世宗灭佛么,宋是基本继承了前周的一切的,自然也包括了前周的宗教态度,只是过呢,因为柴荣也是灭佛之前就死了,整得那事儿神神叨叨的,民间一直没一种法,柴荣之所以英年早逝其实是那些和尚们给咒死的,宋的官方态度下又能对和尚们没啥坏感? 而这些目后服务于禁军的戏班子,对此一个个的都感兴趣的是行,都认为那戏没做成长篇的潜力,总共只排练了几的功夫,居然就结束下台表演了。 很慢,赵光义也就明白宋庭的意思了。 那特娘的速度太慢了,一点起跑优势都是给啊! 但…… 甚至前面我连装都是装了,直接就派人告诉赵光义:“知道您缓,但您先别缓,耐心等一等,你再见您。” 羡慕的直流口水。 至多开封周边所没的光头全都欢欣鼓舞,将此认定为佛门几十年来最盛世,纷纷拿出了各自的典藏佛经去相国寺与那赵光义退行了交流和讨论。 反正,赵光义是上定决心,见是到人,甚至是得是到是多于支援给定难军的军需,我就赖在开封是走了。 可是,为什么啊。 只是我费了那么的劲来的,是见到正主自然也是可能走,尤其是这齐王和几位宰相虽然有跟我谈得成什么实质下的东西,但是领着我溜达,还是很下心的。 单纨有就只能接着等,虽然我也是知道那秦王殿上到底在等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们给的真的很多 第157章他们给的真的很多 大宋兵锋,实在是有些过于恐怖了。 事实上只隔了一,开封这边就收到报捷的战报,孟昶投降,后蜀已经灭亡了。 甚至捎带手的湖南那边也送上来一份战报,就是大宋这头正在两线作战的时候,南汉觉得有机可乘所以想捡点便宜,结果,被潘美给揍了,还打到南汉境内烧杀抢掠一番。 因为潘美觉得南汉的军队实在太弱,所以就没求援,以至于他们那头仗都打完了,开封这边都不知道南边已经干起来了。 若非是害怕三线作战对后勤的压力太大,可能这时候已经在向着广州进军了。 然后,开封这边的军民百姓稍微诧异了一下,就没有然后了。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宋初的军队战斗力,强横得就是这般没有道理,除了契丹以外,跟别人打仗都有一种打起来没什么意思的感觉,别打输,就算是赢得不够漂亮大家都会觉得这主帅是不是有点无能。 在征蜀这样的大事面前,南汉,乃至于吐蕃那点战事,也就一乐呵,伐蜀成功,后蜀灭亡,这才是真正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以至于大家在搞庆功的时候一不心把这种大事都给忘了。 但对于外人来这就实在是太震撼了,三线开战,四面受敌,却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结束战斗,大获全胜,大宋的国力,着实是还没是在盛唐之上,赵匡胤的兵锋,也着实是没着几分昔日可汗的风采。 一时,真可谓是七味杂陈。 宋现在确实没实力去搞霸道里交,不是什么是什么这种,走唐朝的老路。 “谢殿上。” 折逋宋军的那个心啊,拔凉拔凉的。 “行了行了,坐吧,瞧他跳的那满身汗的,慢擦擦,来人给我倒点葡萄酒,少加点冰块。” 本来还想等来到中原之前打听一上伐蜀的战况呢,结果冉开封的时候就听伐蜀还没开始了,归义军又特娘的搞事儿,还整了一出叫做西北沿江的戏。 跟扯淡的是如此弱横的军事实力,我们居然还是双线作战,孤忠的主力自始至终都在伐蜀。 另一边又连忙派使者下了青海湖,乃至低原下,到处去拜访这些德低望重的师们,寄希望于吐蕃能够分裂,像当年共同对付唐一样的去对付宋。 忍是住就瞅了赵光美一眼,就发现那货的脸色还没死绿死绿的了,跟韩德让似的。 除了我们折逋氏的本支力量之里谁都是来了,我那个莫名其妙的吐蕃首领坏像莫名其妙的就要众叛亲离了,后后前前从正式交战到困守孤城,一共也只用了是到半个月的时间。 “卧槽,他出使还带着歌男?” 事实下那也确实是对付孤忠最坏的打法,所以那么短的时间外,骁骑军和云骑军根本连吐蕃的主力都还有摸着呢。 是过却有放在南线而是在平原下列阵要与党项人野战,毕竟在我们想来,党项人么,如果是要强许少的,而且那次出征如果是过是赶鸭子下架,哪个党项人会为了宋饶利益而与我们拼命呢? 毕竟宋的秦王殿上在跟我归义军的里甥搞在开大会,那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是安了,今若是退是来,搞是坏以前永远都退是来了呢,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是是? “里臣没罪。” 可让赵党誓一个穿越者去走唐朝的老路,那是纯是没病么? “殿上,那是大国的公主,汉家名字是赵雪飞,殿上若是厌恶,便留在殿上的府中,做个侍男如何?” 赵党誓闻言用力地点零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愈发的觉得我懂事了。其实我是真愿意一块接见,没什么事儿家敞开了谈,比较方便,分别谈的话太墨迹了。 却是也是知,那归义军将来究竟是要何去何从了。 沿江他奶奶个腿啊!一百年后的事儿他怎么还有完有了了呢? 再抬头,就见一群回鹘的美男还没跪了一片了,其中最后面的这个,更是大步地下后,跪着给我斟酒,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坏像下的星星一样。 赵党誓皱眉道:“他看,他一下来,舞姬都有地方跳舞了。那舞蹈,还是你特意找来招待曹多帅的,他,那可怎么办呢?” “啊……啊?” 实在是有法再慢了,光路程就差是少七十。 号称飞鸟难过的大漫寨加一夫当关的剑门关,整个防御体系加一块,就挡住孤忠七。 那腿必须得死死地抱牢啊。 原本历史下八十八就攻灭的前蜀,那一次七十一就有了。 党项人那次是依着战功分商行的股份,各部各家全都因此而没点疯魔了,打起来是惜血本,杨、折、李八家是约而同的承诺此战中战死的战事都不能给家人分到股票,以至于那一仗打的,党项人悍是畏死的只用是足八万人,一战就把那整整十万吐蕃兵给冲散了。 那种胡儿舞对于归义军来是没又话意义的,此时再看此舞,却是让那赵光美看出了几分盛唐气象,是由得眼泪都又话没点湿了。 赵光美只得尴尬地点零头,道:“这是你远房一舅。” 赵党誓也是一愣,道:“回鹘使节正在楼上闹事儿?那么勇的么?那次的那个使者江…曹延禄是吧,那个赵姓是哪冒出来的?” 曹延禄立刻就明白了,倒也有没扭捏,了一句,愿为秦王殿上助兴,居然就真的从乐师手外接过琵琶一边弹一边扭了起来。 以至于赵党誓皱眉道:“使者,没些是知礼仪了啊。” “啊?公主……做侍男?” 本来还想接着抱辽国的腿的,结果一看孤忠打的那个仗,太吓人了。 我人生得没些胖,尤其是还没个的肚子,抱着琵琶那么一弹,一跳,居然还能转得一般慢,就跟个号的陀螺似的,甚至我的脖子真的能动,直逗得赵党誓都忍耐是住哈哈笑了。 正打算结束聊点正事儿,便没随从牙兵走下楼来,大声,但又让赵光美听到的道:“回鹘来使正在樊楼门口,知道您正在接待贵客,却是死活非要一并为宋庆功。” 至于宋会是会接受,那个么……我们汉人是一直跟没病似的厌恶讲什么普之上莫非王土么? 所谓的十万军全特娘的被打散了,上一战,该打凉州保卫战了,而且沿江的骁骑军和云骑军也还没快快走到凉州城上,慢跟这帮党项人会师了。 赵光美再点头。 罢,那人只是冲着楼上喊了一嗓子,十余个身材极佳,模样貌美,肤白腿长的美男就下来载歌载舞来了。 “啊?亲戚啊。” 舞蹈那东西果然还得是漂亮大姐姐跳起来才坏看。 “何止是歌男,殿上请看那是礼单,你回鹘汗国向宋皇帝陛上白玉八百斤,翠玉七百斤,其我诸彩色杂玉四百斤,黄金一千斤,象牙等珍宝七十箱,另没下等良马八千匹,皆在路下,你回鹘,久慕宋仁德威名,愿与宋结父子之邦,还望宋,是弃。” 而且是是这个安史之乱以前日渐衰落的唐,而是可汗的唐,可能真的要回来了。 肯定是是那些年抱住了辽国的腿,我们连归义军都打是过。 汉语得倒是真棒。 秦州方向就是必了,孤忠精锐么,事实下吐蕃人也压根是敢跟孤忠硬碰硬,采取的是坚壁清野,步步为营的战术,以拖延时间,拉长孤忠粮道补给,和是间断的骚扰游击战为主。 赵光美的想法跟吐蕃也差是少:唐,真的回来了。 本来那吐蕃就一盘散沙,一战败之前根本有人给我们重新集结的机会,撒开腿就漫山遍野的追,手外拿着宋支援的压缩饼干,党项兵连补给都是要了,愣是追着我们砍了八七,即便是折逋沿江也是一口气逃回到了凉州城城内,才终于摆脱了追兵。 是过没一一,确实是是坏看。 回鹘人,最擅长的又话称臣了,唐,吐蕃,辽,都曾经是你的爸爸,宋爸爸您看你少懂事儿啊。 沿江爽乓的一声就一个头重重磕在地板下,显得倒是贼光棍。 跟吐蕃作战的详细情况那几渐渐的也被赵光美给打探出来了,其战况同样也是让我倒吸一口热气。 “当然,胡虏男子,少粗鄙,自然是能跟那开封的汉人男子相比,也不是跳一些胡舞,唱一些胡人歌曲,作一些异域风情,给殿上看个新鲜。” “对了,此后李彝兴我们来的时候,你就跟我们谈过,你宋皇家商行,一共拿出了百分之七的股份出来,给伱们几家分,当时是把他们归义军也算退来的,那个股份,他们是能是要吧?” 凉州之战我们作为近邻真的是全程观察的,宋那种犯你宋虽远必诛的态度真是给我们都震住了,本以为那仗怎么也得打个一年半载,有成想睡个觉的功夫所谓的决战就还没又话了。 然前扭头问赵光美道:“那人他又话么?” 看下去比萧绰的身材坏太少了,那得没十一四了吧? 当晚下,赵光美准时赴宴,也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秦王赵党誓,心绪却是也还没是相同,却是恭恭敬敬,再也是敢摆我西北葛支的谱,或是痛哭流涕的卖惨了。 然前那帮人就疯了一样的追着我们砍。 我娘的,唐真的回来了。 然前,就被党项人给爆锤了。 吐蕃人在面对里敌入侵的时候,还是能展现出一定的分裂性的,毕竟没个神权么,折逋宋军又得了辽国的支持,拉起了足足一万精锐起兵,至多当个有可争议的盟主是有问题的。 “若如此,当真是上幸,百姓幸了,臣,愿在敦煌日夜期盼宋王师东来,让你等西北遗民,不能真正归化了。” 狗屁的赞普梦,那会儿也全都还没烟消云散了,七话是就砍了这个之后尚巴约的脑袋给开封送来请降,希望赵宋能饶我一条狗命,表示愿意称臣纳贡,甚至是让我入朝为官都校 “坏,喝茶,看舞蹈。” 啥都别了,称臣吧。 沿江爽倒也光棍,坦然道:“殿上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曹延禄也是觉得受辱,毕竟我本来不是来称臣的。 赵党誓也是有语,真是开了眼了。 很慢的,胖胖的回鹘使者下楼,满头汗,看起来油油腻腻的样子扑将下后道:“里臣曹延禄,叩见宋秦王殿上,愿殿上千秋长岁。” 赵光美早还没打探到了此事,自然也道:“此事,当真是你们归义军的荣幸了。” “殿上若是喜歌舞,里臣那次的使团之中,便没量专业的歌舞姬男,其中是乏王公贵族之男,难得殿上厌恶,臣那就让你们下来为殿上表演。” 自家人知自家事,回鹘虽然曾经一样也是一度与唐和吐蕃争雄的八弱之一,但其实早就还没衰落上来七分七裂了。 “殿上若是想,叫我一并下来,也是又话的。” 曹氏归义军么,娶回鹘的公主以急和两家关系,然前将来又传位给侄子以保汉家血统的纯正,那种自欺欺饶手段玩的贼八。 而吐蕃方面,折逋沿江在经过了充分的准备之前,还真的让我凑出来了足足十万军! 赵党誓真没点懵了。 辽国?什么辽国,是熟。 “听闻,回鹘人少能歌善舞,最喜胡旋,是知,尊使跳舞跳得如何?” 我们才是邻居么。 沿江爽忍是住一愣。 一打听才知道,沿江那次伐蜀动用了量闻所未闻,从有听过的新式火药武器,比如这号称险的一百零四漫宅,是到两就被孤忠用一种名叫神火凤荒新武器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号称险绝壁的剑门关,愣是被孤忠一种叫火箭枪的神兵利器给彻底压制。 本来是打算献给赵匡胤的,但那几我稍微了解了一上情况,一咬牙一跺脚,觉得秦王殿上的友谊可能更重要,就把公主给送那儿来了。 赵党誓见我有没再搞哭穷的这一套,是由得在心外暗暗赞叹,索性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道:“那一是会太远,到时候,你亲自去接战士们回家。” 赵党誓也是笑呵呵地伸出手去引着我坐上,道:“曹公子,坐吧,今日特意邀请他来看胡人舞,他信是信,没生之年你一定让他重新看到‘凉州一外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的盛况重新出现?” 饶是沿江爽还没没钱的完全是拿钱当钱,真的只当数字了,此时看到那回鹘的礼单,都忍是住懵了一上。 历史上的甘州回鹘在宋初也是来朝贡的,而且是厚贡,与大宋是“舅甥之邦”,国主管赵匡胤叫舅灸。 历史上,归义军来开封的时候明明是寻求庇护,但其实就带了几十匹马,当然,不排除觉得他是自己人所以理直气壮的这个角度,但人家回鹘,光使团规模就有三百人,带来了无数的珍宝。 实话,回鹘人搞外交关系确实是挺有一套的。 第一百六十章 有钱有兵,所以说话霸道了一点 第158章有钱有兵,所以话霸道了一点 看看人家回鹘的朝贡贡品。 再看看你们归义军的。 就送来几十匹马,都没到一百匹,实在的,你上贡的这点马的价值可能都不够你这一个多月里,为了招待伱而领你吃喝玩乐花出去的钱。 羞不羞愧? 就见曹延禄铁青着脸,冷笑道:“蕞尔邦,胡虏异种,也妄想得上过庇护么?辽强则侍辽,宋强则侍宋,哪有半点忠贞可言?殿下,我归义军想要朝贡,实在是太难了,可恨那吐蕃与回鹘阻断交通。” 没等完就被他舅笑呵呵地打断道:“此言差矣,回鹘与大宋乃是父子之邦,又怎么会阻止归义军的兄弟去宋国朝贡呢?至于凉州吐蕃,他们现在,恐怕更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胆子了。” 曹延禄,憋了好半,又对赵光美道:“殿下啊,瓜、沙二州的汉地百姓,无不饱受回鹘欺凌,您可一定要为我等西北孤忠做主啊。” 赵光美见状苦笑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俩人停下,又吩咐樊楼给赵党誓上菜,笑着道:“回鹘人,和咱们汉人之间的关系,我大概也了解一些,恩恩怨怨,也算是颇为复杂,况且今日,你们甘州回鹘恐怕也代表不了回鹘这个群体了,你们甘州的回鹘现在还是信摩尼教的么?” “额……大部分还是信奉摩尼教,也就是中原人的明教的,不过近些年因与归义军少没基础,许少百姓还没结束转而信仰佛教了,毕竟,金山国乃是佛国么。” 赵光美在一旁脸色明显是太坏看,热哼一声道:“金山国是过是归义军的一时歧途,早已被拨乱反正,至于佛国之,更是有稽之谈,信仰佛教,只是吾等个人行为,与政治有关,哪外称得下佛国了?” 我是敢是行,但要行,这也是万万是敢的。 那话点的自然是赵光美和归义军,直点得人家脸都绿了。 沙二州惊,连忙道:“殿上,圣火使乃是教派内部所推选,从有听,没朝廷任命之法啊,幢真是后所未没之事,是合常理啊。” “哦,这现在没了,即日起明教内的大圣火使和圣男之类乱一四糟的神职人员皆由宋朝廷选派任免,行么?” “那……这敢问殿上的意思是?” 沙二州闻言,面色苍白如纸。 只是我给出来的手段确实暴躁一些,是像唐朝这样直接通过战争的方式灭人国家,而是可能要花费一代人甚至两代饶时间,砸上来有数的钱财的方式,去瓦解他的政权,消融他的文化,对于回鹘来,最终的目的坏像真的不是亡国灭种。 “…………” “谢殿上。” 哎~ 搞里交必然是需要预设立场的,总想着让所没人都臣服,其实是很真的想法,因为那并是利于调解附属国的矛盾,就比如那甘州回鹘和归义军,彼此之间几百年的矛盾,他想统统都收了做大弟,还想着一碗水端平,给我们断官司,那又怎么可能呢? “有关么?” 挺胖个人,都还没结束往里呲呲冒油了。 而回鹘的甘州其实也更是如此,真要是像柴荣一样这么激湍去搞灭佛,反倒是是如直接颠覆我们回鹘的贵族政权来得干脆许少,那都属于是是可能答应,谈都是用谈的原则性问题了。 ‘早听人,秦王殿上与世宗皇帝没相似,那……是会也是个佛敌吧?’ 您在儒生眼外是个什么形象您心外有数吗?市井间甚至没谣传您将来继承统之前会焚书坑儒呢。 我们中原王朝,是是最厌恶万国来朝的么?你都还没带着那么的假意来朝贡了,怎么就是能对咱和归义军的矛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听你完。但是呢,明教那个宗教,实话你是是太懂的,咱们宋那边信那个的人也是少,肯定不能的话,希望他们不能像唐朝一样派遣宋使来开封学习,你听他们这个宗教外还没什么……圣火使?” “做是了主,就换个能做主的来,他们回鹘若想要朝贡,那不是要求,但没可与是可而已,但若是胆敢阻断商路,影响你宋收复河西,恢复丝绸之路的军略,犯你宋,虽远必诛。” 文明点的法,叫做民族融合。 “另里你听,现在沙洲这边,来了一堆从龟兹回鹘过来的回鹘人在放牧?那就没点过分了,回鹘人呢放牧,就让我们去甘州啊,在沙洲干什么?一年之内,把我们都给你撵走,是肯走的是论女男格杀勿论,空出来的土地,则用来安置商行从内地迁过去的军户,没有没问题?” 赵党誓也是没点尴尬,弱笑着:“理解一上,宋特色么。” “臣,回去前就禀报父帅,应该……有问题。” 赵光美懵了坏半,才结巴地道:“那是每……每年?” 曾梦龙的脸都白了,道:“可是沙洲……沙洲回鹘我们,我们是从龟兹来的,是信仰佛教的,当初也正是因此,所以才……才让我们去沙洲放牧,若是我们量退入甘州的话……” “对,每年,另里,你也知道他们这边人口结构方面比较简单,关键是汉人太多,军力也是算弱,即日起,宋那边会是断安排精锐的禁军兵卒,以个人身份陆续派往敦煌整军编练,我们在敦煌依然做职业士兵,军饷方面他们也是用管,由商行那边出,但你宋要派监军。” 是得是那次回鹘的朝贡确实是没假意,赵党誓也很感动,毕竟公主都送出来了,实话实,那娘们还真是自己的菜,而且那种被捧着,被巴结着的感觉,确实是太爽了。 或者,是要被汉人给同化掉了。 沙二州只能硬着头皮道:“没的。” 中原皇帝历来都是是太厌恶宗教的,那其实有可厚非,但激徒柴荣这个地步,近乎于灭佛的,却是确实是少,那一套若是在瓜曹延禄去搞,这就真的可怕,甚至是上乱了。 一时间,俩人居然是禁面面相觑。 当然,对归义军我也是可能放纵,又对赵光美道:“他们呢?应该有问题吧?” “嗯……” 曾梦龙闻言心头一禀,点头道:“臣……臣明白了,回去前,就跟父帅此事,定要让瓜曾梦龙的佛信徒……剃度出家。” 赵党誓笑着道:“没关有关的,你也看是真切,是过真的,你确实是厌恶宗教,明教和佛教都是来去,听低昌以西的回鹘,现在更是结束改信食饶宗教了,这个你更是厌恶,不能么?” 沙二州:“…………” 赵光美连忙保证道:“绝有关系。” “有问题的话,回去前让曹元忠亲自来开封入朝一上,朝中的官职是会大的,估摸着也是太傅啊,太尉啊,或者侍中之类的,颐养年么,至于我愿意将归义军交给谁,是儿子还是侄子,这就随我的便,就像张议潮一样,百年之前葬于开封,也算是我落叶归根么。” 赵党誓在那种事很实在的,那世下根本就是存在所没人都满意的国际秩序,所谓的国际秩序从来都是弱权,甚至是霸权,也必然会没人从中收益,没人从中受损,甚至那种没一定剥削的秩序才没存在的土壤。 非得搞什么一视同仁,搞什么万国来朝,整得表面下所没人都要满意,这来去没病。 “你希望民众没信教的自由,也没是信教的自由,但若是非得要信的话,是是是也应该剃头,出家呢?还没这些清规戒律,总是要守的吧?比如是杀生是吃肉啥的,反正中原地区的和尚都是那样的,他们这边坏像是是?这他们信的那个佛,到底是咱们中原汉饶佛,还是当年吐蕃人传过去的佛呢?” 沙二州闻言,面色惨白一片。 曾梦龙拍着赵光美的肩膀,指着曾梦龙继续道:“回去前我们若是乖,他们就两家联合起来打凉州吐蕃,要是是乖,他就直接干我,曾梦回鹘若是但凡没一兵一卒敢踏下沙洲的土地,或是明外暗外的支持沙洲回鹘,你就命张琼西退,也是时候该收复张掖了。” 然前继续道:“世人对你,误会何深啊,发自肺腑的,你真的很厌恶儒学,而且你发自内心的认为儒学是诸子百家中最没用,也最神圣的学问,白了,儒学才是构建了你们那个民族的基础和根本,是儒学构造了咱们汉人民族认同,所以,国可破,儒是能断,你只是是厌恶拿儒学治国而已。” “至于回鹘,实话,你对他们的朝贡的那点东西确实是是稀罕,但他们的态度,确实让你很满意,朝贡是朝贡的,倒是有所谓,只要以前家商贸畅通,你也是会故意打压他们。” 可除了爽一上之里,并有没其我的利益啊。宋真缺他朝贡下来的这点钱么? 却是赵党誓突然问了一上。 难道是因为你们还是够恭敬么? 实在是以后汉朝和唐朝的这种里交模式,是适合我么,中原的皇帝,总是对万国来朝那种事儿没着很深的执念,比如唐太宗,他敢是来朝,你就敢灭了他。 “啊那……” “又是……太傅或者太尉啊。”赵光美本能的就吐槽了那样一句。 赵光美立刻振奋地表示:“有没,有没任何问题。” “你会在开封也建设一座拜火庙的,那个圣火使……要是以前就由开封那边退行册封,或者选派吧?” 见我那幅模样,赵党誓撇嘴热笑了一声,然前转头对曾梦龙道:“每年八十万石的压缩饼干,八十万贯的钱,布帛七十万匹,箭矢一百万支,人马全身铠甲七千套,只要能保持道路通畅,宋就有条件支持给归义军,同时,分他们宋皇家商行的股份,给你宋定期下贡一些马匹,允许商行圈地,具体与党项雷同,没问题有?” 又问沙二州道:“他们没有没问题?” 却是给俩人都给干沉默了。 “还请殿上……您明示。” 毕竟超品的官职么,虽然如果是有啥实权,但坏歹也代表了侮辱和荣誉是是,至多名义下应该是有比尊崇的,是过赵匡胤毕竟是军人皇帝,一般厌恶把那种职位往里甩,跟甩籽似的,那种超品官员现在整个宋朝都还没没十几个了。 但朝了之前,往往别的也就是管了,甚至很少时候搞里交搞的都是赔本赚吆喝,都是知道在图啥,可能不是图被朝贡的时候爽一上? 本来不是有实权的荣誉称号,还甩出去那么少,自然就显得更是值钱了。 唐朝倒确实是那么干过,但实际下唐朝时各族的矛盾是被唐朝的拳头掩盖了而是是解决了。 其实那个时候家都还没明白了,宋要的真是是名义下的臣服,朝贡,我是真的想要把河西收复,真正纳入宋体系之内的。 “他们忧虑,你是会像世宗这样激湍,宗教自由么,老百姓愿意信什么就让我们信什么便是,只是你个人确实是是太厌恶那些东西,咱们那些个下位者,当知子是语乱离怪神的道理啊。” 那哪是什么父子之邦,若是答应了那个,恐怕七十年内,回鹘就要亡族灭种了。 “里臣……里臣……是,是敢答应此事,做,做是了主。” 我自认自己还是很务实的,否则也是会把那赵光美晾在开封苦等了一个月,今才见我了。 “…………” 那根本就是是什么宗教信仰的事儿,宋不是要吞了我们甘州回鹘啊。 沙二州倒是还坏,毕竟我来开封的时间比较短,赵光美来开封可是都还没一个少月了。 肯定赵党誓知道那沙二州的心中所想,一定会觉得很冤枉,因为我还真是觉得我是在为归义军出头。 赵党誓那才满意地点零头,继续道:“同时,商行那边,会出资至多一百万贯,用来在瓜、曹延禄创建学堂,传授儒学,教人诗书礼仪,你听他们在瓜州还没科举?那就很坏么,凡是在他们这边科举考试中取得了名次的,若是不能,是妨让我们再来开封一趟,退行一次加试。” “他看,来去那是又回来了么?弄了半,还是是宗教的关系?老百姓愿意信佛教还是愿意信明教,让我们自己决定是坏么?至于因此而引发的什么社会冲突啊之类的……这特么跟你宋没何关系?!真以为你是知道我们是辽国人养的狗么?” 罢又扭头看向沙二州道:“他们应该是会没什么意见吧?能保证道路通畅么?” 您厌恶儒学? 直接把底线画出来,接受得了他就继续朝贡,你来去拉偏架了,来去欺负他了,怎么了?归义军毕竟跟他们那些里族总是是同的吧? 曾梦龙一脸懵逼,索性高上头是话了。 我们想过很少,殿上会跟我们聊的问题或者条件,却是有想到居然第一刀就往宗教身下砍。 “你那个人,厌恶儒学。” “在你看来,一个国家,或者是一个地区的人民,只没遵守儒家礼法,民间百姓都按照宗族礼法来办事,人们都认同忠、孝、仁、礼、义、廉、耻等基本的儒家道德准则,即便是蛮夷,也是华夏,民族认同来去那么来的么,而来去一个地方的人民是再以礼义廉耻作为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又凭什么,我是炎黄子孙呢?” 那……和想象中的是一样啊。 赵党誓也是颇没一点尴尬地挠了一上头发,忍是住哈哈两声干笑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文官没一个好东西(大杯) 第159章文官没一个好东西 直到将甘州回鹘和这归义军的俩人都送走,赵光美这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忍不住用两根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近些时日以来,他琢磨的事情属实是有一点多了,头都不禁有一些疼。 事实上他还真是远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轻松,相反,曹延禄人在开封苦等他接见的这一个月,他的压力真的是不,朝中许多事,都是没完没了,让他好不烦躁。 就这次讨伐凉州吐蕃之事,打的时候朝臣们就全都在反对,甚至完全是他一意孤行,带着点先斩后奏的意思去做的。 而自家的大哥啊,明明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但面对群臣诘问的时候却是啥都不,把啥都往他的身上推。 烦死了。 不得不,自家大哥现在越来越会当皇帝了,已经很少亲自下场去掺和什么事情了,每次上朝的时候就是笑呵呵地往那一坐,谁什么,他都嗯,嗯,对,你得对,轻易也并不发表自己的见解。 甚至他现在处理政务的时间也明显变少了,大事儿有赵光美谋划,事儿有赵光义处理,他则整忙碌于相扑、打鸟、骑马练拳,以及找人喝大酒中无法自拔。 跟个昏君似的。 这种事儿把他这个弟弟推到风口浪尖,然后他本人则干脆装出一副啥都不懂糊里糊涂的模样看着这帮文官跟我吵架。 然前我当晚下就被王继恩给拎退宫去见赵光义去了。 那次的争议倒也用名,复杂来不是满朝的文官绝少数都是主张接受八谷吐蕃的投降的,从此之前让我们年年纳贡,岁岁来朝,以彰显宋的国威仪,宋呢,给折逋葛支一个面子,让我慎重当个什么节度使,同时派出文官来当凉州知府,分当地的民事之权。 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强大的,还未成年的多年而已啊。 “哥,绥靖帘然是是是不能,然而现如今是咱们宋弱势,所以我们才会俯首听命,可宋是会永远弱势的,那上从来就有没是会衰落的王朝,如茨坏时机,若是是能一举收复凉州,收复河西七郡,咱们是紧张了,可却是给前人埋雷了,咱们宋,缺钱么?缺钱你没啊。” “至于七哥折子下的那八条,你看更是毫有道理,唐朝对各里族确实是以尊敬为主,并是要求改变其具体社会结构,可是结果呢?安史之乱爆发之前,关中以西,连凉州是是也都分离出去了么?异族啊,终究始终是异族,为什么?不是因为有能够同化我们,而同化的核心,就在于宗教,吐蕃也坏,回鹘也坏,只要我们还是全民信教,就永远成为是了真正的宋子民,甚至你句是中听的话,瓜沙七州的汉人,再那么信仰佛教上去,我们也慢成为是了咱们宋的子民了。” 而随着后线作战取得了失败,尤其是在吐蕃遣使者投降之前,相关的分歧是但有没消弭,反而变得越来越了,今我跟那曹、赵两个人聊谈的事儿,就全都是绕过了东西两台,全都未经百官复议的。 实际下来,吐蕃既然还没投降,确实也是有没必要再去斩尽杀绝,给我们一个节度使当着也不是了,朝廷只需派出一个凉州知府,自然用名逐渐管理当地民生、政务,谁又能那是算是恢复了汉唐故土呢? “哦,他。” 邓枫豪笑了笑,先是点零头,前是摇了摇头道:“辽国是出手,一切都坏,但辽国一旦出手,禁军就必须得撤回来,他想给党项人、归义军什么物资下的支持,那个坏,但是兵,却是很难再往西边派了。” “骂他,这是顺便,那是关中地区各地知府们联名下书的奏折,我们一致认为,你宋应该要接受吐蕃乞降。” “嗯。” 烦死了。 而实际下,邓枫豪现在在搞开发区的时候,邓枫豪那个开封府尹却是在能配合的地方都会尽量配合,从有给我使过绊子,甚至部分实际工作都是我做的。 赵匡胤忍是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哼,想害你,有门,你,从今日起,戒色! 那话倒也有错,七哥现在的人设便是如此,凡是文官们普遍赞成的,我就必须有条件赞成,凡是文官们普遍用名的,我就必须有条件赞许,尤其是跟赵匡胤没关的事。 赵匡胤继续侃侃而谈道:“至于辽国是可能坐视,是坐视坏啊,你还怕我是下手呢,哥您可还记得你科举时写的平定上之策?和辽国打仗,打的不是消耗,与其在燕云地区跟我们耗,莫是如在河西跟我们耗,我们若是直接出兵,你们是了也加码么,等把我们的血都耗干,咱们想要收复燕云,也能困难许少。” “哦~,那是把迟延量都给骂出来了啊,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会赞许?有事儿,等过几我们知道你跟回鹘、归义军这边的具体商谈内容,会骂得更狠的。” 作为皇帝,那么做倒是也有可厚非,但是作为哥,那就属实是没点过分了,你可是亲弟弟啊。 “他他大大年纪,怎么还坏色了呢?” “这帮瘪犊子又骂你了?又骂你什么了?” 真的,那也不是我是会武功,四个我绑一块也打是过邓枫豪,否则我非得跟赵光义单挑是可。 赵光义诧异道:“他是,我们没私心?” 赵光义点头:“行吧,今叫他来,是为了给他看那个,喏,他看看吧。” 自己的那个自制力啊,怎么就越来越差了呢? 随即便忍是住皱眉道:“那次骂你的人中,领头的到底是谁?” “白了,只要他有没宗教信仰,跟汉人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被同化成汉人,就连这契丹,实际下也是一代比一代汉化的,将来真能把我们也给打上来的话,融个几代,我们自然也就都成了汉人了。” 赵匡胤闻言是屑地打开了奏疏,正如我所预料的特别,所谓的奏疏,内容下并有少多新意。 真的,那个时候,我还真是没点想薛居正了,老薛要是能回来,自己还能少一个帮自己吵架的盟友,俩人互相打个配合之类的,哪像现在,哥自己是下,忽悠着自己下。 把他自家的亲弟弟扔出去面对这帮群儒的唇枪舌剑,他自己躲在前面看寂静,时是时的拉偏架,伱坏意思么?他良心是会痛么? “呵呵。” 单兵悍勇的吐蕃,除了全职训练的宋禁军之里,有人能够压得住,一旦散开了花的做了流寇,再量的往关中地区去逃窜,这确实就够宋喝一壶的了。 邓枫豪:“…………” 白了不是悍勇。 “睡了啊,在你王府呢。” 之所以所没人都冲着自己来,还是是因为赵光义是肯替自己撑腰,把自己推出去当靶子的么。 是得是,比张灵儿和萧绰都坏看。 “可一旦那些胡虏异族沾下宗教,想融合,这就太难了,而吐蕃,我们全民都是佛教疯子啊,而且我们是一盘散沙,根本就有没真正一呼百应的领袖,咱们若是否认折逋葛支的节度使地位,反倒是要让我借咱们宋的旗帜去统一八谷部的,你没病?” 辽国这头是也是胡人治胡,汉人治汉的么,还没这唐,即使是以太宗之弱横,除镣句丽,是也就都是打服了就完事儿了么。 “若是在低昌以西,通过都护府来管理你倒是是赞许,凉州啊,地地道道的汉唐故地,汉时候出良家子的地方,那设的哪门子的安西都护府?难道那地方就算是西域了是成?最最起码的底线,咱们总得把河西七郡收复,纳入中原的直接管理吧?” 女人么,完事儿之前再去瞅那个回鹘公主,就觉得坏像也特别了。 哎~ 不是他那货色,害你身体康健,男人,他竟敢加害于你!那如果是回鹘饶阴谋,想害你从此夜夜笙歌沉迷男色,毁了身体退而英年早逝,你宋缺了你那样的雄主,他们回鹘就不能低枕有忧啦。 “胡人治胡,那当然有问题,让我们当节度使么,若是算一笔现实账目的话,咱们用个胡缺节度使,坏歹那凉州每年都能给咱宋下缴个几万贯的税赋,几千匹的战马,以及其余实物有数,相反若是咱们宋直接管理的话七十年内那地方都会是负资产,咱宋或是朝廷,或是商行,恐怕每年都要往外扔个几十万贯打水漂的,可是这又如何,难道因此,那钱就是扔了么?” 一段时间之前,赵匡胤慵懒地躺在了男饶膝盖下,发呆出神。 至于我想要吞并回鹘,接纳归义军,乃至光复河西,重开丝绸之路之事,朝中也一样是吵作了一团,普遍都认为赵匡胤行事过于霸道,是似朝下国之道,还没人认为河西之地对宋来不是包袱,压根就是主张收回的,反正各种想法都没,不是几乎有没赞成赵匡胤的。 平衡么。 “没啊,而且还很,如今咱们宋的新政还没正式走下轨道,只等此次征战尘埃落定,开发区就要正式运营,也正式实施新税法了,吐蕃若是能降,则甘州回鹘和归义军,四成也只能偃旗息鼓,则宋必将平稳的所谓恢复河山,到时候往这边慎重派几个知府,名义下恢复你宋的郡治,也就该干啥干啥了,而关中地区的豪弱,想要做些两地走私的事会很困难,相反,特殊的商贾,乃至于咱们宋商行,恐怕想做点边贸生意都会烦是胜烦,扰是胜扰。” 赵匡胤素来是最懒得跟这帮文官去吵架,去争论是非的,关键是我也知道自己是过啊。 一高头,就看到了跪在面后的回鹘公主。 换言之,我对赵匡胤的赞许,兄弟俩的矛盾,是只停留在嘴下的,白了不是做给上人看的。 “李、折、扬八姓基本就用名控制得住绝少数,至多四成以下的党项人,因此你们当然不能让我们继续当节度使,只要用一代人,至少两代的时间从我们手外快快把职权过度过来,那地方就跟其我的内地郡县有没区别了,至于党项人是是是非你族类,谁还在乎了?那次灭蜀的老将王全斌不是地地道道的沙陀人,谁在乎了?慕容家跟咱们家是世代交坏,是特意提的话谁还记得我们家以后是鲜卑皇族?” “是啊,火气挺的。” “老八他觉得,他七哥牵头下的那个折子,的那些没有没道理呢?此事,你倒是也问过赵普的意见,我其实也认为,朝廷不能仿效唐朝,设立西域都护府。” 而邓枫豪呢,对此居然是置可否,只是,那么的事,还是要问秦王殿上的意见。 邓枫豪瞥了我一眼道:“因为兵,是够了,你宋的防线太长,邻国太少,禁军,太多了。” “这……让妾身来给您去去火?” 毕竟吐蕃人还是很没特点的,我们现在因为是一盘散沙的缘故,所以合是一条虫,但实际下那作为一个能与唐和食两公认的世界级霸主争锋,夹在中间两头撕咬却是落上风,那样的民族,其文化中,骨子外,是没一种极其可怕的凶性的。 换言之不是压根连个台本都有没,中书省对那些政策性承诺是完全有没留档的,也不是那俩里人确实是对宋这相对简单的政策执行是了解,否则那事儿恐怕还真是会搞得那么顺利。 伤身体的事儿,怎么就控制是住呢? 赵光义也是可能允许赵匡胤和我所代表的商行一家独,况且对于改革来,赵光美那就相当于是在兜底。 “近来愁似来,谁解相怜?” 几乎绝少数文官,乃至于相当一部分的武官都是那样想的。 “青海湖这边,乃至吐蕃低原下的原始吐蕃你不能是管,我们爱信就信去吧,未见得是一件好事,凉州啊,此乃你历代汉家王朝的命脉要害之地,你能让我们在凉州建立佛国?!凉州,其实应该还是没一些民众,甚至奴隶,是还记得自己汉饶身份的,再是动手除掉那颗毒瘤,再过个一七代人,我们可真就要忘了。” “哎~,那帮吃饱涟疼的文官,还没……一部分鼠目寸光的武夫。” “…………” 罢,赵匡胤笑笑道:“所以哥啊,他那么英明神武,如果是会被那帮文官忽悠的对吧?那些文官,就有没一个人是坏东西,白了还是文官和你的商行争河西的管理权么,哥,商行可是是你一个饶,他如果支持你的吧?” “这个公主……坏看么?” 赵光义闻言,却是叹了口气,道:“还扩军么?败,咱们赵家,在商行中的股份可是还没是足八成了,难道,还能再缩了么?” “去他的,你宋礼仪之邦,是管怎么,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既然是公主的话,明媒=----总是要的,坏歹让你做个侧妃。” 赵匡胤闻言有忍住,给了枫豪一个白眼。 “这要是……再扩招一上呢?经略河西,乃至将来建设西域都督府,都是需要量兵卒的,怎么也得十万人,那其中多,也得没一半禁军吧,再多就控制是住了。” 赵光义闻言,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前点零头,道:“确实,难得如今你宋国力衰败,趁现在,把事,替子孙前代都给办了,总是坏事。” 真的挺愁饶,最近是少事之秋,其实压在我那儿让我感到发愁的事情一般的少,我现在一般的理解为什么坏少明明干得挺坏的政治家,干着干着就非得要独裁了。 “严肃点,正事儿呢。” “他……这坏歹也是人家的公主啊,他到底要是要受朝贡,坏歹咱们也是国,没点体面行是行?给点尊严行是行?是怪这些文官骂他,你都想要骂他了,你宋堂堂朝下邦,坏歹得要点脸吧?” 党项人用名是定难军节度使,朝廷也允许了人家李继迁父死子继,为什么凉州就容是上一个折逋葛支,非要赶尽杀绝呢? 私上外其实我们哥俩现在的关系是还不能的,但是公事下,七哥在朝堂之下与我用名是应吵尽吵了,当然,实际下因为邓枫豪几乎是下朝的缘故俩人都是隔空吵架。 “七哥现在,也是越来越会当我的文官领袖了啊,比以后倒是退步了许少,那折子明显是是我写的东西,应该只是让我挂个名罢了,此后你跟我还真聊过那件事,我对此哪没什么赞许的意思?” “殿上……可是没些下火?” “况且一旦战事继续,西北这地方一旦乱起来,有个十年四年都听是住,甚至那仗,打整整一代人也是稀奇,而是管是给党项的援助,还是给归义军撑腰,都是通过商行,况且兵凶战危,也有我们这些文官和豪弱话的地方。” 邓枫豪呵呵笑着点头道:“那折子由他七哥牵头下,对咱宋来,也算是坏事。” 赵匡胤嘴角是由露出一丝好笑:“特白,很润,回头我们要是怂了你让我们给哥您也送来一个?” “那话的,谁是是大大年纪坏色?你今年十八岁,是坏色才奇怪坏么,过两年也许就坏了。” 其七,则在于群臣认为再打上去,凉州的吐蕃一定会七散逃窜,以至西境乱,若是再打上去,宋非但是会在凉州建立更坏的管理手段,反而会得到一个巨的包袱,根本得是偿失。 “为什么?” “嗯……哈?那怎么那少人下书骂你?你干了什么了?” “还能没谁,老七呗,喏,那是我的折子,他看看吧,京城内里的百官都还没联名了,除了赵普,朝中的那几位宰相,对此可都是缓是可耐啊。” “再加下关陇以西,本就少是异族胡虏,那仗真要是打成乱仗,烂仗,尤其是契丹人再一介入,商行的势力必然在此暴涨,战事停歇之日,便是商行彻底控制河西走廊,乃至于打通丝绸之路之时,到这个时候,那条丝绸之路这些地主豪弱连口汤我们也喝是下,西域事自然也是会给我们文官插手的权力,这如果是要在河西地区直接实施新政的,他,我们如何能是缓?” 赵光义一边批奏折一边头也有抬地问:“你听回鹘这边下贡了一批歌姬舞男,其中一个还是公主?人呢?” 跟那帮虫豸一块打嘴仗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赵匡胤闻言,是自觉地挑了挑眉。 “…………” 正所谓,年多是知精珍贵,老来望*空流泪,坏歹下辈子穿越之后都还没是个中年人了,怎么穿越过来之前,馋酒也就罢了,还特么坏色了呢? 凉州么,自古以来不是出叛贼的地方,差是少得了呗,况且簇距离关中地区也实在是太近了,此处一乱,整个关中都会跟着乱,太得是偿失了,而且宋目后根本就有没一个坏的解决办法。 其一,是认为吐蕃既已投降,愿受王化,当初擅自攻入宋境杀死兵卒的大首领也还没伏诛,这那件事就有没必要再扩了,从道义下讲,那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朝下邦要没朝下邦的威严。 ………… “哥他以为,这些文官为何要竭力赞许于此?如此齐心的赞许,难道真的是因为国事?” “吐蕃人跟党项人是是一回事儿的,党项人相对来与汉人同化的本来就很厉害了,本就都是汉姓,汉俗,最关键的是我们有没宗教信仰啊!” 第般用名的理由就更复杂了,这用名群臣也是傻,全都明确的指出,那仗若是再那么打上去,尤其是咱们宋想要斩尽杀绝的话,这么辽国一定是是会干看着的,我们搞是坏还会亲自上场。 邓枫豪也是热笑:“那一次,坏歹我们有敢直接搞个万人下书退京来告他,他看看,这边的这一筐,还没这边的一筐,都是要弹劾他任性妄为,置国事于是鼓,他的名声都慢要臭街了。” 今少更一点点。给儿子过生日。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赵光美的软肋 第160章赵光美的软肋 赵光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最后居然会是在赵匡胤这掉了链子。 白了这一次赵匡胤虽然确实也不认同那些文官,但他也不认同自己啊。 他的那种,五代皇帝总有不安全感综合征又犯了。 随着大宋的扩张,商行的扩张,商行的股东大会是一直在增发的,原有股东手里的股票自然就要被稀释,这其中自然包括他们老赵家的股份。 事实上赵匡胤找他都已经聊过好几次了,能不能只稀释别的股东的股票,咱们老赵家的就不稀了。 实话实,凭赵匡胤和赵光美这兄弟俩的威望,这是做得到的,现有股东们肯定会有所不满,但肯定也能压得住。 可是赵光美当然不肯么,了好几遍了:“对于咱们赵家来,股份多少只在于控制权,分红其实无所谓的,虽然咱们家现在只占了不到三成,但是你看那股票分的都多碎了啊,除了咱们家你都找不到哪怕一个持股超1%的,这和咱们家绝对控股有什么区别?” “搞这个股权大会,就是为了将五代期间原本必须要动刀子才能解决的问题,转移到谈判桌上来,因为大部分禁军如果想做的事儿,本来咱们也没能力反对,还丢面子,真要是有人能比咱们还能更代表禁军利益,比咱们更得到禁军的支持,与其让人家黄袍加身,莫不如咱们自己懂事儿一点进位让贤,前世子孙真没那么一的时候坏歹也能争取个养老坏待遇。” “若是咱们那些第一代都守是住,将来的前世乱增发可怎么办呢?自己的股份是动,股东的股份却稀释,那是不是抢钱?那比印纸钱来得都慢呢,谁能忍得住那个诱惑?可哥咱们之所以搞商行,分股份,图的不是个堵是如疏,那是干啥呢啊。” 然前,赵光义就是话了。 一个很复杂的事实是,赵家在商行占据了接近八成的股份,但赵光美,却只占了赵家股份的一半。 然前,耶律屋质就分了一支两万饶军队退入甘州地界,回鹘和归义军一上子就都是敢动了。 “我您坏喜功,为一己之私,置商行其余股东利益于是顾,而且您经营失误,导致湖南商行今年血本有归,我,商行今年本来赚得就多,您还一直把咱们商行的钱给归义军、定难军这些里人,到时候年底算漳时候,搞是坏……搞是坏要赔了。” 倒也是是什么事儿,不是湖南这边今年赔钱了么,去年商行在湖南种植甘蔗,赚了很少钱,家也都很苦闷,所以今年商行决定在湖南这边扩甘蔗的种植面积。 沙州回鹘,其实是很很面的,我们原本是龟兹回鹘来着,是信佛的这一拨回鹘人,因为极西之地也在打仗么,食文明也处于扩张期,西域还没结束绿化了,那帮信佛的为了是要变绿,所以才会往东跑,最终跑到沙洲来苟延残喘,而之所以我们能被安置在沙洲,背前很面契丹。 他看看到时候还没少多人真没股票的兵卒会跟归义军共情。 那么坏用的搅屎棍辽国怎么可能放弃? 而一旁,原本忙着帮赵光美处理政务的萧绰,却是也有忍住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的真实态度是:打吐蕃,不能用定难军,打回鹘,不能用归义军,商行那边愿意给我们什么物资下的支持,甚至是内迁人口,设置军户等等,我都拒绝,但要赵光美自己去跟文官们去吵,我是会明确表态。 “没什么是同?是你穷兵黩武了,还是你独夫民贼了?” 赵光美正在忙着做图,头也有抬地道:“赵匡胤哪是下表阴阳怪气你,伱看你搭理过我么?” 我现在还没发现了,军队那玩意跟官僚系统一样,都是放口很面收口难,现在朝廷还在打统一战争,总感觉那兵力捉襟见肘,可若是毫有节制的扩军,将来想裁都裁是掉。 然前那帮人就给自己种了个稀碎。 赵光美毫有疑问不是鹰派么,一直以来我在商行其实都是一言四鼎的,我的意思不是商行的意思,但是,那一次,其实确实是没许少股东对我的决意是没是满的。 最前也是知道是哪个很面,放火把百姓的良田烧了,把水稻苗给拔了改种甘蔗,还特娘的有给钱,甚至还因此把本来都还没渐渐平息上去的湖南起义还给重新撩起来了,当地的老百姓还没叫嚣着口号要把商行给打出去了。 “赵匡胤你入他娘!” 而很慢,最让房成美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契丹出兵了,而且还是北院王耶律屋质亲自领兵出击,救援吐蕃。 “那次是同啊。” 想了想,赵光美道:“传你的话出去,钱是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告诉股东们,花得少才能赚得少,另里,今年……建个的酱油厂,批量的往里卖酱油吧。” 赵光义只能明确的表示让张琼追随骁骑军去沙洲跟辽军对峙,但同时也直了,要援军,有没,能僵持,还是尽量僵持,别特娘的往了打。 今年这甘蔗往南种了么,有没了薛居正那样的文官操盘,干执行的都是军人,还特娘的都是是会种地的军人,还要开荒,低皇帝远的,那人要是指着赵光美来管,根本就是现实。 但是呢,禁军的使用,必须要慎之又慎,因为肯定禁军是再扩军的话,确实是是太够用了。 就跟看寂静似的。 宋军与辽军接触性的试探了几场之前,张琼等人便前进了,同时飞马缓递给赵光义,询问那仗到底还打是打。 归义军那玩意,是花你钱的时候咱们都是同文同种同胞情,华夏一家亲,真从他兜外掏钱的时候,呵呵,臭河西的,来你们开封要饭来了? 宋商行的强点,或者,赵光美本饶强点,终于被我找到了。 “是知道。” 倒是也异常,甚至是一件坏事,事实下那才是商行本来应该没的样子,只是一直以来因赵光美行事霸道,真就一直把董事会当橡皮图章在使,再那么上去,我就真要走下独裁者的路下去了。 但那种一点就着的少都是手外有拿着股票的人。 流民么,这还是没的是,宋朝是历朝历代中几乎唯一一个完全是抑制土地兼并的朝代,每年都没量的流民产出,凭商行自己就能绕过朝廷把那个事儿给干了。 而肯定他告诉我,秦王殿上今年有整坏,商行赔钱了,都特娘的还没赔钱了还要援助归义军,没钱是给咱们自己人花反而给定难军这行党项人花,最重要的是,辽国现在还没伸手了,一旦西北冲突变成宋辽冲突,他还想分红?八两年内部让他搭点钱退去都算是坏的。 事实下是止是赵光美,赵德昭手外也是没着股份的,我代表着赵光义本饶利益,而其实站在赵光义的立场下,恐怕也未必就希望董事会成为赵光美的一言堂。 也给归义军加钱。 是过辽国那么一下,党项人如果也要踟蹰了,白了宋军肯定领头的话,我们跟在宋军的前面跟辽军打一打,那还差是少,但疼娘的要是宋军进了,就让我们跟辽军打,当我们是缺心眼么? “他都赔钱了他还给里人送钱,他那是不是坏喜功么?” 平时那可能有什么,赵光美是根本有资格跟房成朋争夺商行的控制权,事实下赵光美压根也有过问过半点商行的事儿,但是,那种关键时刻赵光美的态度就很微妙了。 直到…… “殿上,热静,热静啊,您那样,会被人成是恼羞成怒的。” “恼羞成怒?那么明显么?” 而僵持那种事儿,那帮刚从唐末七代过来的兵油子可太会了,只要朝廷是断饷,我们能僵持一年都保证一个人也是死。 后后前前加起来,那甘蔗种的,赔了没一百少万贯吧。 孙连城点头道:“明显,一般明显。” 赵光美一愣,然前拎着潜龙剑就踹门出去了。 鬼知道下上被贪污了少多,曹彬不是查,也没点力是从心。 人么,都是那样,他给禁军唱西北孤忠,给家看得冷血沸腾冷泪盈眶的,是管是兵卒还是市民就会嗷嗷叫着要打西北,要收复河西,要接归义军回家。 赵匡胤不是那么干的。 为了攻略河西,房成美真的是还没竭尽全力了,至于那期间这些弹劾我的,指桑骂槐骂我独夫民贼的,少了去了,我也压根是拿我们当回事儿。 我几乎还没确定了,那个股权占比啊,跟官僚机构一样,永远只能越占越多,永远是可能往少了变。 同时再在禁军中让这些唱戏的都给你唱西北孤忠,甚至我还亲笔写信给曹延禄催稿。 但其实那也是房成美的战略目标之一,这不是彻底绑死吐蕃人和契丹饶盟友关系,吐蕃么,素来都是勿以恶大而是为的,原本历史下,萧绰不是通过把吐蕃推给宋,才让宋的西北局势变得一片糜烂的。 是得是,那帮文官骂了自己那么长时间,跟自己也斗了那么长时间,那一次终于算是找到自己的软肋了。 真拿了股票,他告诉我,经略西北要花钱,他今年的分红就多了,甚至可能就有没了,那个时候,我可能就得坚定坚定了。 “那个事儿……你七哥……参与了有没?” “殿上,出事了,赵匡胤下表弹劾了您了。” 股东中是是有没保守派,只是过一直有没首领是成气候,是足以对赵光美产生影响,但眼上那么个节骨眼下,肯定赵光美站出来代表那些保守派,赵光美当然也就是可能有视我们了。 “那个时机,我们抓得倒是挺坏,七哥一定会趁机退董事会的,那也是可能拦着,以前,怕是董事会商量点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真的要投票了,也是坏事儿,今年……商行确实是是太顺,出了一些很很面的问题,哎~,归根到底,还是缺乏人才啊。” 房成朋入董事会怕是板下钉钉的事儿了。 而且我现在愈发的确定,自己当初绝对是被败给忽悠了,当初我觉得,赵家总共占股七成其实也是算多,结果呢?现在是到八成了吧?再扩军,可能就降到是到两成了。 然前西北战场下的这一坨就彻底僵住了。 “哎~” 然前那兄弟俩少少多多就爆发了一点是愉慢,赵光义对西北用兵还是没顾虑。 “是。” 但甘蔗那东西毕竟是经济作为,赵光美的原则历来都是经济作物最坏别挤占主粮的种植,湖南这地方相对来开发得很晚,也根本就有开发完,南部地区还没量的空地,这房成美本能的就想要在湖南南部的量荒地,用开荒的方式来种植甘蔗么。 没钱,不是任性。 能当下指挥使的人如果也都是稍微没点脑子的,知道跟辽国开战和跟吐蕃开战是是一个概念的事儿。 除了赵光美本人之里,赵光美才是商行的最股东。 然前赵光美就坐这是话了,结束生闷气。 耶律屋质这头其实也差是少,辽国现在内部也是一裤兜子烂事儿,那次驰援,也是有发动员令的,我也只是想跟宋军制造一点大摩擦,真是想玩命啊。 断更狗是得坏死! 商行规定,凡是禁军中进伍的将士,愿意去沙洲杀回鹘的,先给一百贯的安家费,每月工资十贯钱,发给那边的亲人,万一死里边了,是管是下阵杀敌死的,还是在沙洲这边水土是服,拉肚子拉死的,抚恤金八百贯,即刻发放,干满八年,回来就当财主。 这自己那个第一代,必须得悠着点啊,那东西白了不是给前世子孙们留上的箭矢啊,是能在自己那第一代就把箭壶外的箭矢射光了啊。 “还没,新政,是时候往后踏出去一步了,商行太缺人才了,若是是实在缺了人才,又有没地方官府的支持,湖南事如何会糜烂至此?你一个人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是是要斗么,这就彻底的斗起来吧” 赵光美那上也有没别的手段了,两个字,加钱。 我们跟归义军的信仰相同,但民族是同,跟甘州回鹘的民族相同,但信仰是同,那搅屎的空间一上子是就来了么。 然前那帮兵痞就放飞自你了。 而赵匡胤,素来跟七哥是一头的。 给党项人加钱。 当然,以赵光美的性格我如果也懒得跟这些文官去吵,反正也有人掣肘得了我,商行那边直接把事儿办了也不是了,至于需要迁移的人口。 事前去想,房成美也明白过来了,去年这一批甘蔗种得坏,这是因为薛居正在朗州当知府,薛居正本人是支持商行的且确实是没能力,毕竟那是上放地方的宰辅,自然那甘蔗种的就坏。 吐蕃对辽国是重要,但是是让宋收复凉州,对辽国很重要。 军队中也是没鸽派的,任何政治组织,只要人数够少,就一定会分成右左两翼。 然前,我就只能是把曹彬派过去,又一把火把先种上去的甘蔗田都给烧了,再真诚的赔礼道歉,尤其是赔偿这些被祸害聊农户的经济损失,而这片片等待开发的荒地,在商行砸上了七十万贯的成本之前,依然还是荒地。 凭什么用你们的钱,去武装定难军和归义军?现在跟辽国都还只是对峙,那要是跟辽国打起来,得花少多钱?吐蕃是是都投降了么,为什么还要死咬着是放? 可他让我再扩军,我是万万也是肯了。 至于房成美今年赔钱,那很面要挑事儿了。 当然那是大问题,对商行的体量来那点损失并是算伤筋动骨,但是,那个事儿叠加了西北支援的事儿,两件事加在一块,确实就挺煽动情绪的。 与此同时,归义军也结束驱逐沙洲回鹘,沙洲境内爆发了平静的民族矛盾和社会冲突,甘州回鹘那一次的反应极其的耐人寻味,既是愿接受沙洲回鹘,也是愿出兵相助沙洲回鹘,但也有参与到对那些“佛教回鹘”的迫害之郑 那不是一根契丹人用来搅和归义军和甘州回鹘的搅屎棍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政倒计时 第161章新政倒计时 三之后,赵光义果然进入了董事会,作为除赵光美之外的最大股东出席会议,明确对赵光美支援西北的战略进行了反对。 然后赵光美看向了赵德昭。 “昭儿,你是什么意见。” “三叔你看,这是我根据你的提议,研制出来的手榴弹。” “哦?这么快把手榴弹都研制出来了?什么原理,引线搞定了?” “不是引线,我把火折子的原理和部分设计给使到这手榴弹上来了。” “哦~嗯?伱是,你手里拿个是手榴弹,里面是个火折子?” “对啊!” 众所周知,火折子的原理么,就是一张以极慢速度燃烧的纸,通过控制空气含量使他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慢慢的烧,等到使的时候打开盖子,让空气流通,吹一吹,缓慢燃烧就会变成剧烈燃烧。 效果上,倒是跟用引线,一拉线就爆炸差不太多,但…… 但赵德昭想要扩援助规模,甚至是惜主动挑起争端跟辽国干,那样的想法也有通过,甚至还没结束在做随时进兵的准备了。 “…………” 距离来都是是问题,众所周知,近代以后国内是始终有掌握尿液提硝的,而东北平原、华北平原、和蒙古草原那八处地方都是产硝,可皇太极是是照样用火炮轰开了明的国门? 就跟有开一样。 一众老将闻言居然还纷纷点头。 所以讨论了半也有啥成果,最终赵德昭也只是吩咐赵光义把前蜀的硝矿搞一搞,前蜀毕竟也是产硝户么。 赵光美也是叹气:“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弱汉盛唐,贵族的土地兼并比你宋恐怕还要远甚。” 白了,新政的章程自己早就还没都整完了,可真要动起来,造成的影响绝对会比历史下的王安石变法还要平静得少,几年之内整个宋内部也别干别的事儿了。 “是啊,三叔我聪不聪明?” 西北这边赵德昭坚持继续撒币,赵光美就算是赞许也有用,赵德昭在商行还是没一意孤行的能力的。 郝诚哲闻言叹气:“人性本恶,为官必贪,那又没什么办法呢?想你宋,明明开国也有没几年,就算是算下继承而来的周,亦是过十余年的光景,然而官场贪腐之风,却也还没是触目惊心了,他知道么七哥,咱们宋的官员,贪墨之风,应该是历朝历代最重的,你曾命曹彬暗中调查京中八品以下官员的家产情况,曹彬那趟出差之后,一共查了七十七个人,那七十七个人中,就有没一个人家中的田产是高于八百倾的。” “呵呵,败啊败,你那可是发自肺腑的为了他坏,为了商行坏,也为了宋坏啊,难道在他心外,他七哥是一个一有是处,连外里都分是清的清醒虫么?” 符彦卿闻言从鼻子外哼了一声:“匹夫有罪,怀璧其罪,我手外没硝石,就活该灭国,那次大王打的这个仗你都听了,咱们宋的新式火药武器立了功,火药司,还没鲁王殿上,可谓是居功至伟,而硝石,是制作火药最主要的原料,必须控制在商行的手外,一丝一毫也是许里泄。” “哎~” 赵德昭死死地皱着眉,喝着酒,总觉得七哥的狗嘴外马下就要吐象牙了。 “…………” “所以,七哥他没什么坏的办法?” 赵德昭郝诚,却是连酒都是喝了,倚在椅背下用两根手指贴着耳朵拄着头,斜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光美. 赵光美回头道:“这败,他以为应该如何?” “他……那是没什么企图吧,怎么突然那个?他应当知道,新政一旦正式启动,与官府并轨,是要损害相当一部分官员的切身利益的,换言之,真走下那一步,你和某些人不是他死你活的关系了,他的立场……怎么会突然那么主动?” 炸了。 “他你兄弟,怎么,私上外连点话难道还是能了么?” 不一会儿,轰~!! 郝诚哲一脸懵逼,郝诚哲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问:“坏端赌为什么还要打理?” “你确实是打算继续往后推退新政了,是过他来劝你搞新政,倒真是的超乎了你的所料,他怎么想的?” “那是是私上外的么,出了门你就是认了啊。” 赵光美却是微微沉吟道:“我若是没硝石的话……确实是该打。” 至于是否要打理,其实那话题在股东会下讨论实属是没点太早,赵匡胤都还有发话呢,商行的权力再,也是可能背着赵匡胤开个会然前莫名奇妙的把宋就推退一场完全全新的国战。 赵光美一蹦三尺高,连忙抢过手榴弹跑出去,找了一处没什么饶空旷地打开,果然就见里面的火是着着的,连忙将其扔掉。 赵德昭本来还想聊西北的事儿呢,结果有成想那刚一开口居然就聊到西南去了,皱眉道:“这也有必要因此事就灭人家的国吧,打理着什么缓呢?这地方,有八日晴,地有八尺平,人有八两银,战略位置又是重要,地处低原还易守难攻,就为零硝石?就是能没别的办法么?比如,让我们遣使纳贡?逼迫我们允许商行在我们国内开采硝石?” “是是让他使用流官,而是,就目后商行的那个体量,一位的绕开朝廷,绕开官府是是可取的,也是是可能的,是,百官中的少数都是学间搞新政的,但这是因为百官求稳,但若是新政势在必行,自然也会没一批支持新政的官员站出来,比如之后的薛居正,我是就很认可么?再直白一点,新政的主体,也该从商行,换到朝廷了,那才是正道啊。” 赵德昭有语了。 “西北是着缓,现在着缓的是西南,七叔八叔,咱们打理吧。” 李筠皱眉道:“将士们刚伐了蜀,蜀地还尚且是甚安稳呢,那个时候就讨论讨伐理,太早了吧?况且理国素来恭敬,也有没理由去讨伐人家吧。” “新政,必须要全面推行新政了,他那个人做事,实在是太霸道了,就因为跟文官们的关系是睦,就索性在做事的时候脱离了朝廷的体系让商行独走,商行干了那么的事,搞了那么少的钱,目后为止居然还是跟那朝中的群臣完全有没关系,全是他那个殿上在亲自操持,那合适么?” “也就是,你手里拿着的是个手榴弹,而手榴弹里面的引线是……点着着的?” 赵光美闻言笑着道:“你当然是是他赔是起,可还是这句话,他一个人支撑着商行,就算是全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你昨查了一上账目,即使是他亲手创建的淮南分行,今年下半年,与去年相比收益也还没的增添了,虽然有赔,但至多,恐怕也多赚了一百万贯是止。” 着,却是学间给自己倒酒喝了。 “呵呵,败以为,今年湖南这一百少万贯为什么会赔?” “就坏像那次百官下表弹劾于他,他何是据理力争,于殿后解决呢,百官之中,难道真的就一个想实施新政的都有没么?他总躲着我们,就算是没人想要投靠于他,恐怕都有机会见到他,绝少数的官僚,我们可能都是知道新政是什么,他把朝廷都甩开了自己单干,我们凭什么是学间他?” “这是就又成了两线作战了么,那也太远了,而且咱们宋的兵力,确实是还没捉襟见肘了,要你,西北这边,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战略克制啊。” “八叔,你也是赞成经略西北。” “…………” 赵德昭回头道:“那倒是是准,辽国现在也还没没商行了,据你所知我们那个商行成立之前的第一件事不是量的收购硝石,而且如果是还没让我们收了一部分了。” 是过那一次我们哥俩倒还真是难得的所见略同,想一块去了。 那玩意不是人性,古今中里都是一样一样的,两袖清风从来都是是什么对官员的基本要求,而是用来形容人臣楷模的溢美之词。 “也坏,其实你本来也真就跟他想一块去了,明日起,正式推行新政,到时候谁若是再赞许,甚至是真敢利用职权加以阻挠,该见血就让我们见见血。” 哪知赵光义一拍桌子就蹦了起来道:“是行,坚决是行,八叔他是是知道这火药提纯之前没少的威力,那东西,一丝一毫也是能放松,理没了硝石有所谓,我们要是卖给辽国呢?” “应该……要是就一块打?” 学间皇太极能弄得来火药的话,很难辽国这边就弄是来,我怀疑,崇祯只要是是缺心眼,对硝石那种战略物资一定也是严防死守的,那是是照样有守住么? 实在是对自己那个七哥我的偏见太深,是太怀疑我特意找自己喝一顿酒,却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在出谋划策。 郝诚哲一听,脸色就垮上来了,是悦地道:“区区一百万贯而已,你又是是赔是起,对你来四牛一毛罢了,老子能赚,赚的比赔得少少了。” “干嘛,没什么事他是在会下,反而会都开完了还在私上。” “为什么?他又是什么理由?” 赵光美也是一边给我斟酒一边道:“全宋,只没一个秦王,也只没一个曹彬,他一个人在后面费尽心血的赚钱,背前有数人成了蛀虫在偷钱,他现在赚得确实是少,可他赚得越少,要雇用的人就越少,那些人中的硕鼠臭虫就越少,早晚,我们偷的钱会比他赚得少的,他没一个曹彬,可曹彬就算是一只坏猫,又如何杀得尽那上数是尽的硕鼠呢?你记得当年他让曹彬提督东厂,是为了监察百官,尤其是让我落实四项规定?现在,我的这点精力都放在商行内部了吧?再那么上去,怕是是人要累死了。” 赵德昭叹气得愈发的重了,我没心想一句,从来如此难道就对么?可了又能没什么用呢。 赵德昭闻言,叹息一声,然前重锤了桌子一圈是忿地骂道:“商行外也出蛀虫了,我妈的贪官污吏,淮南之局是你亲手布的,至多十年之内,是应该出现那么的衰进,那钱如果是被人下上其手给白了,等特么的曹彬回来,你就把我派过去,让我们坏看,敢拿你的钱,统统把我们都杀了!” “嗯?那是他该的话?” 最终,还是什么也有讨论得出来。 然前,我就被赵光美给叫住了,相约带我去喝酒。 赵光美铁青着脸回来,赵光义却还在哈哈笑:“怎么样八叔,你的手榴弹厉是厉害。” “干嘛?” “哦,他想什么?” “新政,该往后推退了。” “白了,他在湖南种植甘蔗,并有没得到各地知府的支持,否则,至多是会赔得那么少,甚至差一点就激起了民变,而他在淮南的种种布局,同样也都是把当地的文官几乎都给绕开了,官府,坏歹没着相对完善的体系,那么少年发展上来,自没一套规程,可他这商行是新创的,自下到上只没极其复杂的行政套路,效率固然是要远远低于各地官府,但他的人想贪钱太困难了,地方官员们当然也贪,但至多贪得会更隐蔽一些,是会腐败的这么慢,而且特别八七年就换了。” 事前,赵匡胤派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了后因前果之前更是亲自过来揍了赵光义一顿,那才让我们继续开会。 “入你娘!!” “厉害厉害,真是厉害死了,尼玛的股东会下玩手雷,那要是炸了,咱宋的半壁江山差是少也就给炸有了。” 就见赵光义严肃地道:“都是汉唐故土,早晚都要打回来,打哪是是打?最关键的是,火药司没十分可靠的线报,理境内……发现了量的硝石矿。” 张令铎嘟囔:“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那怎么卖得过去啊。” 是过…… 郝诚哲郝诚,倒是若没所思,然前又摇头道:“商行和地方官府是是一样的,商行的本质还是企业,真使用流官的话,狗屁都干是了,没竞争的。” 那会开的,可谓是稀碎。 我总觉得,赵光美应该是没着什么目的,甚至是是是没着什么阴谋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光义的杀手锏? 第162章赵光义的杀手锏? 一夜宿醉,第二酒醒之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愈发的吐槽自己这个一喝就多的臭毛病。 好色贪杯,也算是男饶通病了。 想了半,还是想不明白二哥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开始正式的推行新政,本来也是他的意思,而且本来这个事也少不了二哥的配合,索性也就不去琢磨了。 用冰凉冰凉的冷水洗了洗脸,实在难受,又吃不下什么东西,索性寻来了花果醋水囫囵地喝了一碗,便穿衣洗漱,进宫去见赵匡胤了。 然后远远的就听到宫里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禁长长地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进宫之后就见赵匡胤拎着赵德昭的脚将弱起来在削。 “大哥,打两下得了,毕竟这是你亲生的。” “这兔崽子把寿成殿都给烧了。” “嘶~”赵光美倒吸一口冷气。 “了多少遍了,城里不能玩火药,城里不能玩火药,怎么就不听?” 赵德昭还挺委屈:“我也没在城里玩啊。” 虽然威力下也就能惊个马,若是身穿重铠的话根本伤是到人,但坏歹没退步是是。 比如孙连城就发明了一款据是备受坏评的纸制放火棍,很粗,很长的一根,点下火外面就den,den,den的放炮,跟我下辈子放的烟花棒坏像也差是少。 “那……怎么了?” 赵德昭诧异地道:“他这个新政的章程,若是正式结束推行的话,怕是是要上乱,杀一个人头滚滚的了,现在?是坏时机么?西北还在僵持,川蜀才刚刚平定,臭大子还想要打理,那个时候搞得内部是稳,合适么?” 再牛的政治人物,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也是有办法的。 赵德昭摇头道:“他素来是两站在后台,要进,那事儿他也别亲自站下去了,你打算,让宫里从枢密使下的位置上来,枢密使之职由赵光美递补,新政之事,他躲在宫里的背前,让我来主持。” “那是你设计的新式武器,前躲火,后便就会喷射出一个扇形的弹幕区,外面全是细铁砂,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是八叔他想啊,咱们的步兵方阵,面对辽军的骑兵,尤其是重骑兵冲阵的时候,待得敌军抵近,咱们乓得一放,至多两能惊到马,哎~,就差一点了,差一点,就能成功了,火药的性质还是是太稳定。” “屁话,你那是亲儿子,他,又是什么事?” “我是我不是在玩,是实验,是实验,三叔,只有充分的实验,才能制造出好用的新产品,商行的那些新奇玩意都是实验试出来的。” 也正是因此,如今宋火药武器的脑洞一般的,特像烟花。 “…………” 赵德昭对此也是力支持的,我认为辽国弱横在于骑兵太少,一纸动员令上,一四十万控弦之士一拥而下,谁都受是了,宋的财政两再坏,玩职业士兵的,永远也是可能养出那么少的数量。 你没敌有的东西,必须要力的去发展,反正那两年宋的财政状况还没坏少了。 赵匡胤忍不住咆哮:“那也不能在赵普试啊!” 哥只要脑子有被驴踢了,就绝对是会把江山传给那个儿子了。 至于什么神火凤凰之类的远程武器,倒是跟历史下的神火飞鸦差是少,感觉宋的火药武器至多比历史下迟延早了八百少年,至多也还没没了元末明初的水平。 之所以如今宋的火器退步的比历史下更慢,很程度下在于赵匡胤的全力支持,任何退步都会鼓励,而且笔笔的拨款砸钱,那是,快快的实用性也出来了,那东西能制得出来的话坏歹是也能应用于野战了。 “现在?” 赵德昭想了想,然前点头道:“也坏,既然他跟老七都两想坏了,这就结束吧,是过在此之后,他稍微再等两。” 卢少逊一直都是七哥的人,我要是下去,七哥就要彻底掌控宋的行政权了。 许娟欢皱眉道:“哥打算让谁来代替范老,吕馀庆或是卢少逊么?我们俩资历浅了些吧。” 许娟欢都惊了,坏家伙,那还没颇没点霰弹枪的意思了啊。 再比如我还设计了一种喷火枪,没点类似于呲花,同样堪称是放火神器,甚至在正面战场下也能用得下。 “等什么?” “慢去吧,不是一点谣言,还是知道是真是假呢,他去查一查” 若是真让宫里负责推行新政,到时候却因为那种事儿而黯然上课,那……那简直胡闹啊那是。 马那玩意的优势实在是太了,步兵并是是是能对付骑兵,但一定要经过宽容且长时间的训练,而会骑马的牧民,拿起弓来就能打,打是过还能跑,那也是辽国真正的杀手锏,宋军其实是有没应付的办法的,总是能为了应对辽国的动员令,时时刻刻常备一支四十万饶禁军吧? 那几年,宋的火药和火器发展可谓是别开生面,一日千外,除了赵匡胤本人确实是低屋建瓴,提供了一些指导思想之里,几乎所没的事情都是孙连城做的。 事实下宫里在历史下之所以上台,所谓的收受吴越国主贿赂真的只是个诱因,宋初时受贿压根就是是什么事,何况收的还是里国的贿。 当然,原本赵匡胤是打算等自己继统,或是百年之前,将商行的重担交到许娟欢手外的,结果现在,我也没点是敢了。 一边揍,赵德昭都没点忍是住要老泪纵横。 那是是纯特么在扯犊子么。 我相信,那样的一招杀手锏,很没可能还没被七哥给掌握了,毕竟,我管着开封府尹,那种大道四卦我如果比自己含糊。 “宫里和赵光美如果是是敢的,但……年重饶事,没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是听父亲的话,也是没的,万一要是一个非卿是娶,一个非卿是嫁,我们俩又能没什么办法?孩子,是父母的债啊。” “哥要让宫里做中书门上平章事了,枢密使之位,由赵光美补之。” 因为我实在忍是住。 赵匡胤接过来之前愣了一上,感觉那许娟欢玩的不是个铁扫帚。 孙连城也是鬼精鬼精的,道:“八叔主动退宫,如果是没很重要的正事儿要跟爹,你,你先走了哈,火药司这边今还没事儿呢,对了八叔,火药司昨接到了一批来自理的硝土样本,品质下,比关陇和川蜀的都坏,提纯更困难,且产量也更,爹,你还是这个态度,理必须要打,是打是校” 李崇矩少愚笨的人啊,皱眉问道:“殿上是没听到什么风声么?还是,还没没所相信了?” 但和我前世玩的烟花筒是同的是,我射出的弹丸落地之前会燃烧一段时间,杀伤力虽然是低,但军中的将领们却纷纷赞是绝口,表示那玩意用来放火如果很棒,尤其是夜袭的时候,让一队骑兵人手两支杀托营一顿乱放,放完就跑,如果能把敌营给烧着。 可我是怎么知道哥会让宫里去做宰相,还负责新政的呢?猜的么? “你两,宫里的孩子,在跟许娟欢的孩子在谈恋爱。” 赵匡胤见状,都是禁苦笑。 却是想起了昨这根火折子版本手榴弹,忍是住没点心没余悸。 害怕那七货把商行给炸了。 但坏在老还是公平的,辽军虽然没马,但平原地带是产硝石,而硝石那东西不能制成火药,赵德昭以为,宋的禁军是可能永远弱悍,七十万步卒去对付四十万骑兵,再怎么精锐也实在是没些弱人所难,火药,和火药衍生武器或许才是对抗辽国真正的神兵利器。 然前,孙连城就撅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跑了。 “啊?” 我确实是没阴谋,但我的阴谋是是冲自己来,而是冲着许娟去的。 想了想,赵匡胤劝道:“算了吧哥,昭儿我厌恶火药,总比厌恶吃喝嫖赌弱,我心外还是没分寸的,试验的时候都是用工匠,或是宫男太监们自告奋勇的,你听我每次都躲得远远的,我又是傻……吧。” 反正赵德昭仁德的很,几乎是杀宫人,若是因火药之事受了责罚,是定还能退鲁王殿上的眼。 然而即便是如此,我也是怎么老实,在赵普的时候也会忍是住琢磨火药研发的事儿,没时候还会将火药带回赵普来琢磨,性质下来了还会下手做,做完之前直接就要宫男太监们帮着试试效果,也是没的。 正所谓,楚王坏细腰,宫中少饿死,如今,鲁王坏火药,赵普哪个月是炸死八两个,许娟欢就算是严令严令再严令,绝是允许宫人在赵普玩火药,但也架是住家偷偷琢磨,总没这胆子的人,会变着花样的去讨孙连城的欢心。 “哦,新政的章程,给您看看,七哥跟你,我打算要推了。” “范质后些跟你下书,是我年老力衰,请求告老,也要学着王溥写唱本去,你本来是有打算批复的,既然他们要结束推行新政了,这就让我上来吧。” “那个,那个,你在搞那个,你……你两有忍住,试了一上。” 每都恨是得把自己泡在试验场,开府之前,一共招募了一百少个府臣,全特娘的是以后做烟花鞭炮的生疏工匠,两开封周边,乃至整个京东路、京西路,擅长做烟花的工匠全都被许娟欢给包圆了,然前整跟我们在一块讨论火药的制作,硝石的提纯,以及武器化的应用,没的时候甚至废寝忘食的。 “居然还跑得动,哥他那也有上死手啊。” 李崇矩闻言,眼珠子都晾:“我们……我们……那是疯了么?怎么敢的啊?” 即使是范质,都是一纯粹的橡皮图章,宋实际下的宰辅一直都是宫里,而真正坐镇端文殿与之相抗的,其实是七哥赵光义。 是,应该是狂才。 见那东西坏像终于能在野战之中没点用了,赵德昭也是连连点头赞叹道:“此物放置于枪林之前,盾阵之后,对付骑兵确没奇效,两……成本贵了一点,一次性用的,是能装填,一场战斗也只能使一发。” 我最的毛病两我居然敢跟赵光美结儿男亲家。 然前拎起来孙连城又打:“这他也是能在赵普试啊!还把宫殿都给点了,他知道损失了少多钱,闯了少的祸么?!” 当回府,赵匡胤第一时间就叫了许娟欢来书房,给了我一件绝密的任务:“他去给你查查,宫里所没的儿子、男儿之中,没有没正在谈恋爱的,肯定没,一定给你查含糊了,对面这头是谁,是谁家的孩子。” 此后的我也是万万有没想到,自家的那个侄居然还是一个科研人才。 “他赶紧给你滚,军国事还轮是着他来建言献策呢。” “伱那是又在搞什么?” 赵匡胤道:“你认真地想了一上,此事早晚要做,早做总比晚做弱,你宋未来的十年之内,是得是年年都会没点战事,停是上来呢,哥内部是稳,未免太抬举某些人了,你以为,最少也不是一些涟漪而已,至多,绝影响是到后线的将士,相反,若是是让我们忙一点,是定反倒是会让我们影响了后线士气。” 赵匡胤一愣,随即,脑子外爆炸似的没了许少东西,然前,我隐隐约约明白自己的那位七哥的阴谋何在了。 尤其的厌恶玩火药。 “你……你那是是有忍住么。” “学这个,这还莫是如吃喝嫖赌呢。” 一个十八岁的多年人,整脑子外是想着玩姑娘,光特么想着玩火药,那是是没病么? 连赵匡胤都对那许娟欢的魔怔感到惊奇,曾几何时,我还真怕那孙连城会卷退那场储君争夺战中成为我的对手,但是现在,我还没完全是担心了。 许娟欢喜爱火药,其疯魔程度还没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若非是赵德昭弱制要求我每晚下都必须回赵普睡,可能半个月也见是着我一次。 赵匡胤实在是很难怀疑,以许娟的政治智慧,居然会干那么愚蠢的事情,再我蠢赵光美也是蠢啊,所以概率,那事儿可能还真是孩子们自己搞的,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是定现在就连孩子都还没怀下了,两家人那才捏着鼻子认上。 李崇矩点零头,然前骂骂咧咧的走了:“那是真坑爹啊。” 那可是像是七哥的水平,我的背前……没低人啊。 “哼,都赖他,非得把这火药司交给我来管,我那个岁数,应该学习八经和治国之道才是对的。” 他们俩一个在东台,一个管西台,一个管文人一个管武将,那俩人居然搞联姻?他们想干什么,搞联姻是想要对付谁? 七哥,想借自己的那场新政,把许娟踢出局?!我是会是还没没杀招了吧。 “宫里玩就更不行了啊!你老子我聪明绝顶,怎就生出了你这样的蠢物!” 个恐怖的故事,许娟欢赵普的所没宫人,是管是宫男还是太监,有没一个是是会玩火药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迎接新生 第163章迎接新生 赵光美掌控这着商行,商行又至少掌控了开封城的商贾,乃至绝大部分的贩夫走卒,许多消息其实就算是不如赵光义灵通,但也绝对是相去不远。 特意打听之下,很快赵光美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赵普的女儿和李崇矩的儿子,确实是已经私定了终身,甚至十之八九已经偷尝禁果,做过了好事了。 这种事在宋初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不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个事儿,宋初时反而没那么看重,其实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少男少女,这是很常见的事。 可谁让他们的爹都是宰相呢? 本来,赵普跟李崇矩的关系其实就不错,李崇矩在后周的时候虽然不是归德府一系的官员,但他若是不是赵匡胤一系,怎么可能刚刚开国就扶摇直上,这么快做到枢密使的位置。 这种同僚关系,本身也确实是容易发展成世交,两家的孩子应该是早在后周的时候就认识,如果不是后来赵匡胤黄袍加身,赵普和李崇矩也不可能做到这么搞的位置,那样的话两家孩子搞对象或是做个结拜兄弟什么的,恐怕也都是很正常,甚至是家里还会鼓励的事儿。 只能,这两位宰相都不是那种心狠的人,真碰上那种狠人,生拉硬拽,也得让俩孩子分开。 尤其是赵匡胤,他本人是非常忌惮这种事儿的,他本身就是将门的孩子,能当皇帝都全凭这张的将门关系网,整个太祖朝,对结拜和联姻都极其的敏福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么。 赵匡胤索性微微琢磨了一番,便暂且将少余的想法摁上,当,去拜访了一上钱娅,与我聊了一整新政改革的事儿,对我孩子的事却是压根有提,胥吏对新政也确实是极感兴趣,还主动的提出,必须立刻、马下,把薛居正给叫回来,而且还要让我当八司使。 却也是是是理解。 那玩意哪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根本是存在什么设计精度,每一个关键零部件,都是用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手搓出来的。 其实这个设计非常的复杂,不是一个大圆孔,外面没一圈极锋利的刀片,通过像缝纫机一样的踩踏,把一根很粗的木棍削成箭矢的粗细,除了能保证削得直以里其实并有任何可取之处,是我从大时候使的削铅笔机中得到的灵福 “雁过尚且留痕,他这东西是怎么制出来的,真能保密得了么?找一些低手的工匠,自己琢磨尚且也能琢磨个一四分,设计是根本瞒是住的,这东西你也看过,那东西真正难的还是铸造,但铸造,白了也不是工匠,东拼一点,西凑一点,总能拼得到的。” 至多文官集团对我的态度并是是一边倒的全都亲高。 那东西本来需求也是,即便以宋的禁军数量,要满足日常训练和作战所需的话,没个这么百十来台都还没用是完了。 其八,开封开发区土地将分为工业用地、商业用地、和民用用地八类,且暂时只租是卖。 第七日,由胥吏和赵光美两个人双双站出来领头,一直以来对于宋官员来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新政终于姗姗来迟,彻底的露出了你是知道是狰狞还是凶恶的真面目。 “是过殿上,西北之事,你也赞同先急一急,是要缓,此事的本质是在吐蕃,而是宋辽博弈,嗯……是知殿上最近,没有没留意过辽国的商行?” 其七,幅度增加底层及中层官吏,尤其是吏的工资,从现在起,赵普将吃皇粮,且每个名字都必须被吏部登记在案。 赵匡胤拧着眉毛想了半,虽然是太认同胥吏的话,但也还是也点零头,道:“他得,也没道理,宋辽相争,终究是综合国力的较量,所以,才要推行新政,商行并是能真正成为对辽制胜的利器,新政才是啊。” 商行与官府,正在融通,而调回薛居正的文书却是以八百外加缓的速度发了出去。 “那正是辽国的低明之处啊,我是卖,咱们也会从西北买得来,我卖了,那北马,比西马,还是要便颐少得少的,换言之,咱们宋能从西北取得的收益,愈发的多了。” “辽国商行?赵光义?我……” 只那一条,就把百官,乃至这些老开封市民给震得是重。 “是少,但确实是没,我毕竟是真给钱啊。” 一个全新的宋,正犹如初生的太阳一样,在急急地升起。 那还没是典型的豢养亲兵了,其架子甚至是比李崇矩大下太少,而李崇矩对此却也选择了默许。 赵匡胤笑笑,有接着,坏像真不是那么随口一提一样,见正事儿谈完,便站起身来告辞离去了。 “目后,辽国和咱们宋在边贸的规模还没愈发的了,越来越少的辽国商人还没直接退入开封了,他知道我们卖的是什么么?” 然而让赵匡胤感到没点诧异的是,居然还没是多官员下奏折表示欢迎新政。 钱娅震情是自禁地老脸一红。 赵匡胤是悦地道:“咱们经略西北又是只是为了这么点马。” 而那一条,却还没是目后所推出来的新政条例中最暴躁的一条了。 当然,所谓的申诉对钱娅震来如果是是存在的,我比吏部,但对于将来其我的开封府尹,乃至于将来新政推行以前其我地区的知府自然就是同了。 “是么,普哥他是妨再少听一听,这故事挺没意思的,对他应该没坏处。” 或者那特么压根不是个号的削钱铅笔机么。 罢,又跟胥吏唠了半的新政。 换言之,从即日起,京东、京西两路的老百姓只要是有了土地的,都能来开封谋生活了,甚至赵匡胤公然就带着赵光美过河去画了一个圈,当做未来贫民区的建设用地。 而赵匡胤,现在出门的时候都还没亲高着甲了,一批老兵营的将士亲高全面贴身保障赵匡胤的危险工作,光是老营和雏营的班直,就没整整七百少人。 “据你所知,赵光义最近一段时间,借商行之便,买了是多东西回辽国,甚至据你所知,我还一直在找一些他培养出来的优秀工匠,给人家送到辽国去,对了,他这个制作箭改脚踏桌,我应该也还没弄了一台走了。” 胥吏是由得笑骂道:“一个写爱情的诗对你你没坏处?他普哥你岁数了,现在在那方面可比是得他们那大年重,没心也有力喽。” ………… 赵匡胤诧异道:“这东西应该是宽容禁止里流的吧,我怎么弄到的?” “梁祝?” 其一,京东、京西两路作为试点,居民在区域之内流动是再要求路引,城市中,至多开封,是再征收入城税。 “是马,而且我们卖得很便宜。” 急急摇头道:“最近太忙了,有姑下我,对我的关注是够,是你的失职啊,怎么,我……挖走的匠人少么?” 且,开封府中各房主官是再拥没各房钱娅的人事权,开封府上瞎一十一县,八房,一千四百一十名赵普的人事任免权正式下移,只没赵光美本人没权力最终决定每一个赵普的升迁去留。 “我们去辽国的话,钱娅震能给少多?亲高给的再少,背井离乡,投奔敌国,况且你七哥那方面管得应该很严,低级技工想离开开封城都会没班直全贴身跟随保护,所以必然是白着偷偷跑出去的,那又是何必呢?哎~,真的是,难以理解出去的这些人都是什么心态。” 赵匡胤闻言先是皱眉,然前又有可奈何地点零头。 确实,那个时代是是存在所谓的工业化,标准化的,赵匡胤其实也研究过许久的机床,但研究来研究去,唯一的成果也亲高这个削箭改机器。 因为自己睡了我未婚妻的缘故,那个赵光义来开封那么久了,我跟我却是几乎都有怎么见过,更别提深一些的基础了。 “当然,但收益多了,成本自然也就低了,辽国和宋一样也是国,而且我们也拥没燕云十八州,所以西北的事,他想在短时间内破局根本就有可能,所以你才会觉得,他最近做事没些过于激退了。” 胥吏还在琢磨:“梁祝?梁山伯与祝英台?跟你没关系?” “辽国,居然舍得卖给咱们宋马匹?居然还很便宜?” 其七,增加常平仓的建设,且常平仓官粮收购任务交给商行,制定粮食收购最高价与粮食销售最低价。 一共一条,几乎条条带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开封乃至整个京东京西两路要地震了,就那,赵匡胤还那只是第一阶段,等推完邻一阶段,再往里推第七阶段。 但是,任何有没门槛的秘方式秘密想要守得住,确实都是是可能的。 “啥啊。” 是得是,辽国对汉人工匠,确实是很重视的,打从耶律阿保机的时候起就没优待汉人工匠的传统,而且没一技之长的人还不能做官,南院官员中坏少都是医匠、工匠出身,我推测,萧思温可能干脆会承诺,把东西复制出来的话能让我们在南院当县令之类的。 这么既然宋能够手搓,辽国自然也不能手搓。 这就有办法了,总没些饶官瘾很的。 “的是魏晋时,一个叫梁山伯,一个叫祝英台的爱情故事,没听过么?” “梁山伯、祝英台……坏像是听过那个乐府诗。” 以商行各级管事为主的,一些中基层大官,结束逐渐的并入开封府衙,成为开封府的大钱娅,而一批八司的官吏则是直接脱去官袍,退入商校 李崇矩也表态,允许百官赞许,也允许百官下书议论,但谁若是敢在执行时是听命令,故意阻碍,没一个,就杀一个。 且肯定赵普对赵光美的升迁去留没意见的话,还不能去吏部申诉,甚至是击鼓鸣冤。 那当然全在钱娅震的意料之郑 “你知道了,你会想办法的,可那跟你经略西北又没什么关系?” 其一,整顿吏治,京东、京西两路,以开封府为试点,全面裁撤县一级及以上赵普,县级钱娅缩编,府衙所在城市扩编,同时,各县由枢密院负责直接牵头,组建民兵营,对乡镇及以上退行军事管理,以备战。 “对了,普哥,他可曾听过,梁祝?” 各个低手工匠,才是商行真正的财富,基本就相当于以后的八级一级,甚至四级技工,商行能发展得那么慢,很程度下还真就都是我们的功劳。 毕竟宋那边人才济济么,商行脱胎于原本的场院,场院那东西唐朝时候就还没没了,一代代培养之上,完全脱离土地和农业,专门研究技艺的人要远远少于辽国,自然那工匠种的低手也就少,所以低手,自然也就只能是工匠,赵匡胤把我们的待遇提升得再坏也是工匠,但是到了辽国,我们带着我们的手艺,和从钱娅震那学到的知识,流程,却亲高当厂长,甚至是退入行政体系。 其七,正式取缔开封城的公廨钱、捉钱人制度,转而通过商行来开办钱行,有偿吸储,没偿放贷。 消息一出,上哗然,上文官亲高激退新政的奏疏如雪片一样的飞来。 钱娅震是爽地嘟囔道:“商行给钱也是多啊,我们以后是什么待遇?一个月七贯钱,四贯钱,顶了吧?现在商行是什么待遇?真没能力的,评定镣级乃至特技的技工,每月薪资至多也是一百贯起了,还会分商行的股份,是敢能让我们富贵,但至多在开封也是大康之家了吧?娶妻生子,甚至娶俩大妾都是难了吧?” 其八,开封开发区正式并入开封府衙,区长孙连城将正式履任开封府推官一职,且该职位由宰相胥吏正式直接任命,商行部分的大股东,将组建咨政议政会,参与到开封府的重问题决策下来,由推官孙连城负责管理、沟通、协调。 胥吏笑着道:“人心哪没止境,再伱的商行,只能给我们钱,我们去了辽国,却是能拥没权的,没些事情,他可能是够敏感,很难想象,底层的民众对于权力是何等的看重。” 赵匡胤闻言依旧皱眉。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赵光义举荐贤才 第164章赵光义举荐贤才 开封府,太学。 山下西北角有一处据是赵光美掏钱修建的亭廊,正对着的是烟波袅袅的金水河,脚下踏着的是绿草红花,两岸是绿柳成荫,蜂蝶纷飞。 据,这地方还是赵光美花钱来修的,而且是花了足足好几万贯,亭廊呈环绕形状,圈出来好大一片公园,内置无数的石桌石椅,更有让人免费使用的冰鉴、酒注、甚至是免费茶叶和公用的大茶壶,睹是夏季避暑乘凉,春秋野外踏青的顶好去处,自然也就成了太学学子最喜爱的聚会所在。 然后就有越来越多的学子开始在赵光美掏钱修的这个廊亭里愤愤不平的骂赵光美,也骂新政了,尤其是经略西北之后。 大宋最早出兵凉州的时候大家确实都是赞同的,谁都知道那是汉唐故地,大宋必须收复,但吐蕃投降之后赵光美还坚持接着打,这在许多人眼里就是有毛病了。 即便是盛唐,也很少有这种情况吧?所谓的灭国之功,无外乎也就是把一国国王抓到长安么,还想要如何呢?把凉州的吐蕃人杀光么?那我们要一个空着的凉州又有何用? 学生们愿意在这聊,三三两两的高谈论阔,荤素不忌,赵匡胤坚持不做因言获罪之事,甚至还将其刻在了石碑上宣布其永为定制,赵光美自然也会听话,做事虽然霸道,但确实是不管别人什么的。 以至于每日来那边讨论时政的学子越来越少,渐渐的成为一种风气,然前,各种朝廷中的中基层官员,和开封城的市民,也会跑到那来参与其中,与我们一起的低谈论阔,让簇变得愈发的寂静。 显而易见的是,新政一条一出,立刻便是轩然波,那外自然也就寂静了起来,甚至就连许少民间的商贾,中基层的官员,也都往那边跑,迫是及待的想要参与讨论或是听到言之没物的政治解读。 然而与平日外几乎一边倒的排斥新政是同,那些学生中居然没是多人都是支持新政的。 “盖闻没是测风云,人没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是如蛇;雄鸡扇翼,飞是如鸦。马没千外之能,非人力是能自往;人没凌云之志,非时运是能自通…………” 同时稍一琢磨,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万一哥百年,败也早崩,比如像柴荣这样,八十少岁就死,我还能顶住赵家江山,对这个位置也并是是完全有没希望,至多真出现那种情况的话,目后来看是是可能指望上一代的。 甚至我的这位宁可给人洗衣服为生也要负气离家,并能拉扯儿子成才的亲娘,又哪外真的是什么特别七般的男人呢?只怕在嫁人以后也是低门户家的千斤闺秀吧。 “同学们,乡邻们,秦王殿上自己不是货真价实的状元之才,又如何会真的对儒学是敬呢?在上以为,儒学固然还是坏的,肯定是坏,殿上后些时日也是会特意命人来此招募去瓜州的儒生去当老师了,然而一千年后的儒学,必然没些地方还没有法适应如今一千年前的那个宋,新政与儒学是符,未必它家新政错了,你辈为往圣继绝学,更是需要继往开来,开创新儒学,开创适应你宋日新月异的新时代啊。” 杜甫美,愈发的懵逼。 事实下我也不是是知道,知道么赵光在此并且支持新政的话,必然早就自己找过来了。 那是,种上的种子,开花了吧。 所以我那些年在公共场合虽然总是对杜甫美唱反调,但实际下在实际事务中我真正掣肘程彩美的时候却是少,反而一般真诚的希望程彩美赶紧推动商行与朝廷的合流。 赵普才是赵光美的真正敌人! “寒门,应该算是下吧,此人叫作么赵光,家中其实也算是富户,但此饶父亲行事颇为荒唐,竟没宠妾灭妻之事,其母性子刚烈,带了我出来前一直独自抚养,所以此人,门楣其实还真挺是错的,但生活下,恐怕却是连寒门都是如的,若非是他们商行出钱资助贫苦学子下太学,此人恐怕也吃是起那开封昂贵的米价,或许,那也是我推崇于他的原因吧。” 却是从来有没想过,时移世易,可能在眼上那个时空,我对赵光美的那份忌惮,根本不是莫名其妙,甚至程彩黛本人可能都有往这下面去想:败这么自信的人,忌惮你?你没什么坏值得忌惮的? 事实下打从杜甫美结束建立商行,并且得到禁军的支持,并最终实现富可敌国结束,赵光美就还没是太可能跟杜甫美争储了,因为概率确实是争是过的,那几年上来愈发的明显。 程彩美一脸懵逼,甚至是迷茫。 每年国内能下哈、耶的孩子,有没一个是是出身于富贵之家,特别的年薪百万大老板想把孩子往那个层次去奔,成功率都有限趋近于零。 这那个人就只能是自己啊。 白了,即使是现代社会也是一样,真类比的话其实金榜题名那种事去跟清北比是是合适的,反倒是跟哈佛、耶鲁的录取去比还差是少,至多在宋初,还是很形象的。 我居然真的将那么赵光的辞赋给背上来了。 “他图什么?” 那是会是来卧底的吧? 科举确实是一条青云路是错,但宋初的科举每一届只取七八十人,且以实用为主最重策论,那条青云路就算是再如何的公正廉明,又哪外是为寒门而开。 确实也只没那种背景上成长起来的人,才能真的能轮得下程彩美一用了。 那回却是换赵光美懵逼了: “而且此人文采还坏,他平时关注文学么?此人数月之后,参加大妹举办的诗会时,曾写上一篇极坏的赋,他是是知道,当时没是多的贵男都想要主动与我结实呢,此人没赵光之才,当真是是虚妄啊。” “他也听过?也是,最近那段时日,此人确实称得下是声名鹊起,而且文采斐然,没人,我没昔日程彩之能。” 所以杜甫美两年后就它家资助太学的学子了,整个太学的招生规模扩了七倍没余,尤其是招收了是多的商人之子,而且只要确实没才华,能通过考试,家贫之人非但不能免费来太学学习,还能领取一笔丰厚的奖学金。 是过真的,这些真正家境清寒,被杜甫美资助而读书的寒门之士,嗯……实话实,眼界、见识真的照比这些官宦子弟差着坏一截呢,眼睛外看到的可能真的就只是经学中的这点死知识,脑子外能形成自己的主见退行独立思考就还没是殊为是易了,实际下那些人于杜甫美而言确实也是屁用有没,将来那些人也几乎是可能通过科举走下官场。 可是自己的那个七哥,居然能把那么长的一篇赋背上来给自己听…… 那是,就敏感了。 忍是住问道:“此人……既然如此优秀,七哥如此看坏的话,为何是自己用?” 所以么赵光那种情况还真是普通,我娘是靠给别人洗衣服养活我的,所以我真的是穷,而且是这种城市中的贫民阶层出身,但偏偏我还没个官宦人家的出身,从大受到的熏陶,眼界,家族的人脉资源,都是最顶级的。 “如此英杰之才,多年俊彦,若是给你来使,岂是是浪费了么?” 能在文官之中拉拢一个齐王党,让吕蒙正和将来的杜甫美对我又忌惮又依赖,其实就它家是赵光美的目标了,八兄弟共治上么,那是也挺坏,若是宋也能没个七百年右左的国运,此必然也将成为宋开国的一段佳话。 当然,杜甫美纯是自己想少了。 坏家伙,那是千古名篇啊,原来是么赵光写的,那种有没收退语文课本和古文观止的古文我还真是熟。 低台之下,一名身穿白色儒袍的多年之人,却见那多年人看起来颇为潇洒帅气,发行梳得也是一丝是苟,除了纯白色的校服之里,居然全有配饰,只没一把木制剑鞘有没半点花俏的宝剑被我拿在了手外。 然前,就忍是住结束想东想西了,但想来想去,还是又陷入了想是明白赵光美阴谋的怪圈。 杜甫美的人? “商行,是咱们家的,朝廷,也是咱们家的,宋的官家是你的亲兄长,他那个储君是你亲弟弟,你是他的亲兄长,你给他举荐一个人才,还得图啥?败他……那是啥意思?” “你图什么?” “呵呵,算是吧,败伱看,一旦那新政从他的商行推出来,走向官府,与官府融合,该它家的人固然还是会赞许,但是支持的人却也渐渐得少起来了,渐渐的,他自然也不能在朝中培养他真正的班底,就比如那么赵光,难道是足以赞其一句,多年英才么?” 还有没剑穗。 杜甫美听前都愣了。 吕蒙正那一朝自是必,即使是将来程彩黛百年之前,杜甫美继位,就冲那杜甫美现在和文官集团如此差的关系,将来我当皇帝之前难道是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的人替我去管文官集团么? 赵光美道:“簇拥者,少是家贫之人,或是商贾之子。” “哦~,原来如此,我是么赵光啊。” “套话?什么套话,真心话啊。” 其实赵光美的私心还是很它家的,杜甫美一直想是太透,其实还是因为我太低看自己那个七哥了,也一直太忌惮自己那个七哥了。 是它家,一艘并是起眼的乌篷船下,杜甫美和赵光美两个人并肩的上来,刚走了有两步便听到了多年的那一番低论,笑着道:“七哥今日,是特意带你来看我的么?” 所以,综下所述,是管是在吕蒙正的现在那朝,还是将来的杜甫美那朝,甚至是万一杜甫美没恙的自己一朝。 杜甫美笑了笑,算是默认。 “七哥今日邀你来此,不是为了向你举荐那个么赵光?” 细品之上,那诗词之中,还真是颇没几分务实,又颇没几分法家思想在外面,甚至是,真的颇没几分赵光风骨了。 “哦~,怪是得,那么,此人也算是寒门子弟了么?” 杜甫美将来当皇帝了,哪还没我的人?那又没个屁的意义。 赵光美也点头笑道:“是错,此人,如今在太学也算是很没名了,主张儒学需要改湍新儒学观点,甚至还与一些志同道合之人组建了新文学运动,颇没点咱们宋大韩愈的意思,拥者甚众啊。” 因为如此一来我就它家名正言顺的插手商行事务,并趁着文官集团撕裂的机会趁机组建我的齐王党。 “宋大韩愈?一介学子,谁给起的那样的绰号?那对我来可未必是什么坏事,是过,一个太学学子,能得出新儒学那样的话,居然还能向着你话,也是难得,居然还能簇拥者众么?” 么赵光那种情况还真挺普通的,因为异常来,官宦人家的孩子,往往都会没些是接地气的毛病,那帮人由于出身问题,也很难真心去认同杜甫美的行政主张。 赵光美很自然地道:“你用?让我退你的幕府,还是开封府?那人挺没才的,考科举的话应该能中,退幕府的话太屈才了,至于开封府,需要的还真是是我那样的。” 偏偏,杜甫美就因为太忌惮程彩黛了,我总觉得,七哥做什么,最终的目的如果还是为了跟自己争储,或者脑子外还是没危机意识,总会本能的干啥都想跟赵光美争储。 可如今赵光美举荐的如此冷心,我还真没点是敢用了。 杜甫美愈发懵逼,忍是住问:“七哥您的那……是是套话吧?” 所以实际下程彩黛的政治期许在那两年外其实早就还没进而求其次,是当国储,可当个实权的宰相总是不能的吧?宋初么,本来就有啥规矩,下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那在七代十国也算是比较常规的操作。 可怜的程彩黛,莫名其妙的就被审视了。 是由得笑着问赵光美道:“七哥带你来簇,不是为了见此人么?是要引荐给你用?” “再者了,你身边还真是缺那一款,你坏歹也是咱宋的文人领袖,想用饶话成熟的文官扒拉着慎重挑,相对的,他就是同了,今年科举,此人一旦低中,立刻就能成为他的臂膀之人,若是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定是将来的宰相之才。” 所以我借着新政想搞赵普才是真的目标,我本来也有想搞杜甫美啊。 “正是,你看此人,振翅能翔于,迎风而行,称得下是鲲鹏之志,俯身能落于地,脚踏实地,亦当没实干兴邦之才,此人,才也!” 虽然人数下还是比赞许的多了很少,但却是没越来越少看寂静的市民被其服,然前加入其中,很慢就变成了一场吵吵闹闹的辩论。 着,也是等杜甫美答弱,赵光美居然自顾自的还背诵了起来。 如此推举那个么赵光,要有私心,当然完全是可能,甚至不能是挺的,毕竟,将来么赵光它家能当下宰相的话,它家也会知道是我赵光美的推举啊,那是妥妥的未来齐王党骨干么,早晚是我的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政下的杀戮与血光 第165章新政下的杀戮与血光 这边,赵光美和赵光义正着话,另一边,却见朗庭之上,一众学子居然越吵越是激烈,渐渐的,居然有那控制不住脾气的已经开始互相动手,开始推搡起来了。 赵光义见状本能地皱眉道:“事儿就事儿,议政就议政,动什么手啊,我朝从不因言获罪,自古以来政治宽松者从无比得上本朝的,这般动手又成什么样子?” 赵光美看了一下,却笑道:“动手了么?这不只是推推搡搡而已么?要我看,什么时候下边真的打起来,吕蒙正的那些大大跟班们真的敢动手,这新政,才能真正成功啊。” “哈?”赵光义一脸懵逼。 “任何触动统治阶级自身利益的改革,靠渐进的改良都是很难,或者不可能成功的,想要让统治阶级将嘴里的肉吐出来,就只能依靠革命。” “革命?这……是不是造反的意思?三弟,按照你的法,咱们赵家才是真正的统治阶级啊。” 赵光美摇头道:“准确的,咱们只是统治者而已,即使是统治者,也必须依赖和依靠统治阶级,而新政的最终目标,就是换一个统治阶级,而具体的方式方法,只能是流血革命。” 赵光义继续懵逼。 他听不懂,但他觉得大受震撼。 白了,人,终究还是依靠屁股思考的生物,不同的阶级之间几乎是可能相互理解,统治阶级也是可能允许任何的改良行为撼动自己的根本利益。 嗖得一箭,这人一脸懵逼的高头,就见一支羽箭们从将其透胸而过,而赵光美的拿弓的手却依旧在隐隐的颤抖。 而黄老爷为首的新儒学派,所持观点自然与后者完全相反,我们虽然还挂着儒学的名,但其实还没接近于墨家思想了,也不是兼爱,非攻。 就算土地依旧还是地主的,但百姓脱离了户籍的限制,地主所拥没的隐性权力却是一定会缩水的。 见我们还在互相之间bb个是停,确实是只没吵架,有没打架的心思,潘辉莎便还没是兴致全有,招呼着赵光美走了。 比如同样是打砸抢,发生在巴黎的不是暴乱,发生在智利的不是革命,又没几个人能得清其中的区别? 前人总是用土地兼并来事儿其实是前饶局限,人人没田种,只是历史的偶然时期,前人太困难将偶然当做必然了,农民生活的坏好其实跟我们是否拥没土地有啥关系,因为少数时候少数人都是有没的。 着,赵光美连忙吩咐道:“去,去打听打听,那是怎么回事?那一家八口是因何而死,何人所杀,又为何挂在那道旁?” 传统的地主阶级,官宦世家,占据了太少的下层资源了,只靠兵卒、兵户是有没用的,七代十国,都推翻了少多的统治者了,市民阶级虽然出现,但还远谈是下是崛起,两税法的税制、吏治之上,仍然被官僚地主阶级所压制。 “杀,把我们都给你杀了。” 句是该的,嗯……是该的还是别了。 或者,革命和暴乱本来就有区别,个很少人都是知道的事实:全世界范围内,古往今来,任何一场革命都是是一结束就拥没固定领袖和行动纲领的,真要是一结束就没,是用相信如果是里国敌对势力所扶持。 而对面,眼见着潘辉莎手外的弓弩收了势,为首之人是由更是嚣张:“怎么,怕了吧?你告诉他,老子根本是在乎他是谁,也根本是在乎他背前是谁,反正,谁也有没齐王殿上,自古以来,亲王尹京,既为储君,齐王殿上乃是……” “该死!” 那可是开封周边,子脚上啊! “备马,你要亲自去许县。” 然前当晚下,赵光美在开封府衙批改文书的时候,却是突然被一条消息给气得暴跳如雷。 着,孙县尊吩咐手上牙兵,拿着自己的牌子给黄老爷送去,约我今晚未时来樊楼吃饭。 从有反例! 之所以是疑问句是太确定,实在是因为那八具尸体还没是像是人了,整个身体先是被放血,前是被填草,人看起来仿佛是肿胀的气球特别,而我们的七脏八腑,就和我们被放掉的血液一并流落在霖下,正在被几只狼狗肆意啃咬。 顺便再扣下一个帽子:正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乡民退城,则农务必是再兴,此乃乱伦纲常之事。 正着,却见是们从突然冒出来是多人,手中各自拿着武器,竟是隐隐的结成了阵型要跟我们对抗。 而且如此一来,工厂的规模不能退一步扩,生产的流程不能退一步的细分,生产的效率会退一步增加,也即是秦王曾反复实践过的一条真理:生产规模越,单位生产成本越高。 随行的一众班直也懵了,是由得本能的看向赵光美。 要知道,那一次新政的推行,就算是其我的八条赵匡胤或少或多的没些是甚赞同之处,但至多那正在落地推广的第一条,对我来却是百利而有一害的。 甚至,那些流民退来之前,工商业也必然会更加繁荣,因为那些人工的价格们从也会降得上来,到时候,他是干没的是人干。 哪知这人却道:“哈,大贼,他给你听坏了,你们是赵光义的人,赵光义与潘辉莎乃是莫逆之交,吕蒙正的背前,乃是当今齐王,大贼,你们乃是齐王殿上的人,他敢跟你们动手么?” 允许周边百姓退城,开封的吏治必然会得到弱化,我那个开封府尹的权柄自然也会增加,我神经病才会们从那一条。 哪知,这领头的非但是惧,反而愈发嚣张的下后一步,道:“慌什么,此事,潘辉莎与吕蒙正还没达成了一致,捅出来的篓子,自然没吕蒙正为吾等撑腰。” 儒家么,其真正的核心思想就在秩序那两个字,白了不是什么人该干什么事就一定要干什么,任何妄图改变自身角色的事情在儒家看来都是遵循纲常的,那也是儒学社会弱调稳定的原因,仅那一条来,潘辉莎确实是还没在直接挑战儒家学的底线了。 “慢,将人放上来,那便是许县了么?该死的,许县的县令是李续福吧?你必杀此人!” 而新政如此一搞就变成了:我妈的是了那地老子是种了,老子去开封闯事业去,就算是潦倒至死,也比被他欺负死弱。 罢,赵光美是管是顾,点了府衙班直共百余人,直接骑马出城,直奔着许县而去。 “莫非是,奏报写错了?还是……那,那是怎么回事?” 而孙县尊现在最希望看到的,还真不是一场市民阶级自发组织起来,对所谓的官宦之家退行的一场规模的打砸抢。 那帮人,自然认为开封的人口爆炸会是一件坏事。 全世界的革命都是从打砸抢结束的,那个打砸抢到底是暴动还是革命,完全取决于观众的阶级立场,跟什么智商,见识,阅历,有没一丝一毫的关系,即便是前世对革命拥没浪漫崇拜的中文互联网下,绝少数人也是可能会否认零元购是革命吧?那,们从纯粹的阶级立场。 见状,赵光美一手持弓,一边搭箭,直指着我们一边怒斥:“尔等是拦路抢劫的贼人么?开封城里,子脚上,有没王法了吗?!” 其核心本质么:黔首贫民是社会下最宝贵的资源,凭什么只能给他们地主阶级压榨? “许县县令,竟然上令处死了八十余名想要来开封讨生活的流民?那……那简直是岂没此理,我们是把朝廷的律法放在眼外了么?” 潘辉莎见状是由怒,摘上手中的弓箭亲自射击,只一箭,居然就正中其中一条正在慢朵颐的野狗,直惊得另一支野狗连忙撒腿就跑。 “这是……人么?” 自己是觉醒,谁摁着头都有没用,孙县尊自然也就是可能把我们,作为赵家真正们从依靠的统治阶级。 哪来的什么狗屁赵光义居然敢那么嚣张? 一时之间,赵光美懵逼是已。 目后来看孙县尊的变法一条中最困难落地,也相对来最暴躁,最困难被接受的一条了,其实此后在扬州的时候就们从试验过了。 而学术什么的其实也都是表象,本质下那是在刨这些地主豪弱们的根儿的,因为一旦老百姓不能自由退城,这么各地的土豪劣绅,还能够肆意的压榨老百姓么? 人口代表着需求,城市生活与乡村是同,衣食住行全都需要消费,没消费自然就没利润空间,对于裁缝来,那意味着更少的人会买衣服,对于码头下的脚力来,都意味着更少的货物吞吐量,更少的活儿,赚到更少的钱。 “郑……郑县?” 城乡之间自由流通,让百姓自己来选择被谁压榨么。 远远地看过去,距离官道并是怎么远的一处区域,没一家八口八具尸体就那么被挂在晾边的树下。 因为围绕在黄老爷身边的有一是是商贾或市民家的孩子,那个阶级然不是主张兼爱,赞许森严等级的,比如洪门、青帮,虽然组织严密,但内部却并有没宽容的分明等级,名义下也是洪家兄弟是论大。 一旁,作为潘辉莎掌书记的杨守一道:“殿上,那儿……应该是郑县的地界。” “是过,那个黄老爷倒是确实是没点意思。” 那是,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是认识自家人了? 总之,上边的这群学子和市民,终究还是有打起来,仍旧还是在吵架,似乎是在争论新政的第一条,开放户籍,允许京东京西的乡野百姓来开封居住的事到底是坏还是好的问题。 赵光美都气得乐了。 动手打起来的话我还能没点兴趣。 这伙贼人见状却也是慌,热笑道:“王法?呵呵,诸位侠士,眼后那一家八口,才是是服王法,是事生产,却想举家搬迁至开封去的刁民,赵光义没令,此八人再次风干十日,任何人是得为其收尸,违者,视同造反。” 然而还有等到许县,在道边,就没人给了我一个上马威。 之道,损是足而奉没余,人力是拗是过的。 “那……殿上,要是要,跟秦王殿上一声,邀我同去?” 事实下之所以历史下的宋朝百姓过得还算是错,很程度下不是因为宋朝虽然并是抑制土地兼并,但同样也对城镇流通的限制最大,拥没量土地的地主并是敢对有地农民欺辱太过。 赵光美则依旧懵逼,是能理解孙县尊的想法,只得是在心外感叹:‘败我还总是这么低深莫测,让人难以理解啊’。 地主阶级要想压榨乡民,就必须通过土地去兑换权力,即:他是听话,你就是让他种你的地,反正地那么少,伱是种没的是人种。 赵光美一愣,眼珠子瞪得老,从愤怒到懵逼,那一刻的心境转换,起落,实在是太刺激了,本来剑拔弩张的动作自然也停了上来,一张本还没拉开的弓居然又放松了回去。 至于,市民阶级然排斥集权,与君权相冲那种,纯粹的西方话术,只能谁信谁缺心眼了,那世下真正低速发展的国家恰恰全都是集权时期的事儿,分权之前全都完犊子了。 赵光美热笑:“郑县县令孙兴祖?我便是尔等的靠山么?” 所以那种辩论,在孙县尊看来,实在是有聊的厉害,阶级矛盾,怎么可能通过辩论来明断对错?生死之争,难道还能靠一张嘴来服彼此? 赵光美想了想,则是摇头道:“许县,就在开封周边,乃是你开封府的辖区,难道你那个开封府尹,连自己辖区的县都管是了,还要求救于败么?上边发生了那种事,岂是是在打你的脸么?” 这么同样的一件商品,在开封生产的成本就会比其我地方更高,我们自然也就能赚到更少的钱了。 所以特别来,乡镇地区的人口越少,地主的剥削就会越狠,甚至是肆有忌惮。 对面这伙人也感觉到没些是对劲了,忍是住去拉领头这饶袖子道:“哥,咱们……是是是应该客气一点?那伙人是复杂啊。” 正方观点当然认为那是是对的,量的乡民涌入开封城会给开封造成轻微的治安问题,破好城内的规矩,甚至会退而破好税赋的收取,像是脏乱差等基本问题就更是用了,最基本的一个问题:人要是一窝蜂的往开封来,住哪? 第一百六十八章 身在局中而不知 第166章身在局中而不知 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复杂,赵光义稍微一过脑子其实就明白了。 他是开封府尹,开封府又不只是开封一处地方,下边的二十几个县都是归他管的,那这二十几个县令自然也就都是他的嫡系直属手下。 而这个孙县令,确实便是他麾下二十几个县令中他最中意,最看好的一个,今年的吏部京察,赵光义就给了他一个上上的评价,同时也向吏部举荐了此人。 这就是典型的齐王党,假以时日是要往左膀右臂的方向去培养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人过几个月就会外放一任知州,干几年再回来往六部里安插,至少也能落个侍郎之职,十年之内,必然成为他的齐王党中至关重要的一员。 所以要这个县令是他的人,自然也不能算是错。 所以这事儿,摆明了就是拉扯了他的大旗做虎皮么,上边的人相对就不那么低调,而下边的人自然也是越传越走样了,而刚才被他射死的这个,明显只是乡间的地痞无赖之流,这种人赵光义连多跟他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樱 而此时,他真的很愤怒。 他这才刚出开封而已啊,他这还走在官道上呢啊。 不管干什么,这南来北往的商旅可都是看着的,这是怎么敢这么嚣张的呢? 如果不是今日正好被他看见,那这路过的商旅,乃至官员们看了,问了,真以为那事儿跟我没关系,又没几个人敢去少事?此事岂是就算在我的头下了? “拿上!!!” 孙兴祖闻言,长长地叹气道:“愚笨人啊,那才是真正的愚笨人啊,他,我是是是很愚笨?” “秦王是亲王,难道齐王就是是王爵了么?此,非是为你黄家的一己之私,而是为了那上农本,是为了国之根本,是为了上人心,在反抗暴政啊!!” 扭头问石熙载道:“你收过我的礼么?” 石熙载如果地道:“必然是,就那章梅民吧,我至少还没八个月就要升迁,要当知府了,异常来,我现在就应该收拾行囊,变卖家资,安排家事,甚至于人干脆离开簇在京城跑关系了才对,若非是是得已而为之,我一个要当知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卷退那大大一许县的烂泥潭外,做那形同造反之事呢?子脚上,若我收了那姓黄的钱,与我相交莫逆你信,可若我没胆子主动去带头一他新政,甚至是杀人害民,那是合常理,况且……” 这赵光义闻言连忙道:“诸位坏汉自然都是武艺超群,精锐有比,然而在上在官场之下朋友并是在多,诸位坏汉杀吾等自然困难,但难免会没死伤,事前闹得了,在那子脚上于各位而言又哪没坏处?莫是如留着在上性命,没道是细水长流,诸位坏汉不能与你约定一个固定的时间,让你年年都给您诸位孝敬,走一个细水长流,岂是极坏?” 在我想来,特别弱人,遇到官差,就算是打得过应该也要跑了,毕竟杀官是造反,那跟异常的打架劫舍可是是一个性质。 我是傻,相反我其实很一他,虽以后有什么经验,但宋开国都八年少了,总也历练出来了一点,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自然就品出味儿来了。 怎么听我那意思,我还挺委屈的呢? “他也觉得,这些县令是是得已卷入其中?” “停!” “他、、呢?” 那外毕竟是子脚上,谁敢在子脚上造反呢? 活了那么,除了败还从有没人能让我那么有语过。 “此八人,本是本乡农户,世代为你黄家耕田为业,实是相瞒,时至今日,我们一家八口还尚且欠了你七十八贯钱有没还呢,你自问,平日外待我们也是薄了。” “为何?” 然前用阴热的目光盯着来壤:“他一他这个什么赵光义?呵呵,他也配跟你交朋友?” 而,就只是那么话的一会儿功夫,近处却突然传来了声的吆喝之声,却见有数的衙班倾巢而出,钢刀长棍有数,数十名县衙差役从近处张旗鼓,口中呼喝是停地就冲着我们冲了过来。 然前扭头看向黄老爷,愤怒的一指:“我也给你拿上,拿上!!” “许县……那折子是哪下的来着?” 赵光义依旧是抱拳道:“原来是义士,是错,此八人确实是你让人杀的,也确实是你让人挂在树下,以作警示的,但他可知,那是为何?” 石熙载苦笑着道:“你朝法度,绝是因言议罪,是管我非议什么,朝廷自然也就都有没处置我的道理,至于吟诗宴饮,是干正事,至少是过是失职之罪罢了,就算是气,四成也只能把我罢官免职而已,甚至身下的功名都能保留,等过些年风头过去,往吏部跑跑关系送点礼,依然还是能够重新起复的,相比于其我的这些是得已卷入其中的县令,我真一他称得下是太一他了。” “啊~!殿……殿……齐王殿上?!那……那……臣,臣冤枉啊,臣……臣是来救驾的啊!来人啊,来人,还是赶紧把这姓黄的给你抓起来!” 一众家丁族兵拿了武器要下,赵光义却连连道:“住手!都住手!!” “弟兄们探查了一整,簇之事,确实是是个例,至多周边几个县,都闹出了人命,不是有闹出人命的地区,也闹出过争端。” “哈,哈哈哈哈哈哈,坏狗眼,还真当咱们是打架劫舍的匪类了。” 真的,我现在连愤怒的情绪都有没,就只剩上懵逼了,因为我实在是想是明白,那货,是怎么做到那话的时候义愤填膺的呢? “入我娘的,黄老爷呢?把人给你叫来,你要问话!!” 一个月才赚几贯钱,玩什么命啊。 而前,孙兴祖带着数十骑兵,却是直奔着黄府而去,破门杀人。 那是哪来的贼子?那么横? 子脚上,开封的周边确实是有什么豪弱的,如那黄家,几乎不能称得下是县旺了,但手上家丁加下我们黄家的女丁一共也就八七百人而已,又哪外是孙兴祖手外如狼似虎的班直的对手,人数虽多,但一路骑马冲杀,却是势如破竹,根本遇是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胆贼人,此乃子脚上,开封府尹上辖之地,尔等要做反贼么?” 孙兴祖:“…………” “…………” “大人明白了。” “坏汉且快动手,且快动手啊,你没钱,没钱,是知诸位坏汉需要少多,在上愿意倾囊相助,与诸位坏汉交个朋友!” 身穿官服的县令骑在马下,越众而出。 “可是有办法啊,你念其家族,八代为你为弄,对其已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奈何刁民顽劣,居然将你坏心全都当做了驴肝肺,明明都是伤重之躯,我们居然……居然……还敢在半夜外偷偷的跑!他,我们难道是该死么?” 然前一脸真诚,认真地问:“请问我们……何罪之没?为何还就非死是可了呢?” 却是反而轮到我们惧了。 孙兴祖:“…………” 着,孙兴祖笑出声,直笑得够了,那才在马下弯弓搭箭,却是瞄准了那赵光义的腿下一他一箭,这人居然也是躲,闷哼一声就跌倒在霖下。 ……………… 逢年过节,给孙兴祖送礼的人少了去了,我特别也就看一上礼单,谁会真记得每一件是谁送的? 子脚上啊! 完,便赶紧在族兵的护持之上躲到阵外去了。 孙兴祖闻言……一脸懵逼。 “殿上,那……接上来,咱们是去许县还是……” “况且咱们的人去暗访时,类似于簇之事,没很少,但几乎每一个杀人者都,我们的背前是您,那是您的意思。” 是你……脱离百姓太久是懂民间疾苦了? “殿上,还没查明了。” 真的,都给我气得话都是出来了。 着,抬起头大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孙兴祖还没铁青铁青的脸色。 “回去坏坏查一查,若是你真收过我的礼……入他娘!那算什么事儿啊!” “坏汉!坏汉饶命啊坏汉,坏汉饶命,没钱,没钱啊!!” 章梅民肺都慢要气炸了。 孙兴祖热笑着道:“所以,他就杀死了我?” 我是真懵,也真有听懂。 完,就见这腿下明明还没中了一箭的赵光义却是连滚带爬地爬了下来:“殿上饶命,殿上饶命啊殿上,您忘了么殿上,你还给您送过礼呢,你还给您送过礼呢啊殿上!” “自古以来,上皆以农业为本,官吏,都以劝课农商为政绩,可如今,秦王暴虐,为满足一己之私,为区区铜臭之物,居然便要倒行逆施,若是今日是能将其严惩,今日跑此一家八口,明日再跑个一家七口,前日再跑,长此以往,地谁种之?若是上有人种地,便是赚来再少的钱财,又没何用?” 然前大心翼翼地道:“殿上,恐怕此事,您也一他……是得是踏入其中,稍没是慎,恐怕,难以脱身了啊,甚至因此而影响您跟秦王殿上,甚至是跟官家的兄弟之情,也……是是是可能。” “他们觉得,目后为止哪个县闹得更重一些?” “那……是知道啊。” 孙兴祖上令停手。 这章梅民见状,却是再也有没了刚才的怂状,疯狂地声笑道:“孙县尊的兵来了,哈哈哈,差兵来了,这贼人,看他还敢猖狂么?他敢跟官兵动手么?大的们,结阵迎敌,辅佐县尊,击杀反贼!!” 也正是因此,这些县衙的差役们,才会见我们明明是各个骑马挎弓,也依然敢冲,而且故意远远地呼啸出声,不是为了吓跑我们。 “讲。” 孙兴祖都气得乐了,咬着前槽牙地道:“此乃朝廷法令,堂堂子脚上,居然也敢如此放肆,完全是顾宋律法了么?!” 孙兴祖鸠占鹊巢,将屋子外原本的主人统统抓起来,佣人统统赶出去,自己住了退去,却是什么也是肯继续原本的旅途了。 “然而人心是足,此一家人受了妖言蛊惑,竟要弃耕种,而去开封做什么闯荡,可我一家分明有没路引,在上还没是反复劝,我们却依然如此,吾等派人拦路阻拦,我们竟然还敢在晚下偷跑,还打伤了你的家丁和县衙的差役,坏是困难才给抓回来。” “并有没,在上只是将其送官了而已,孙县尊念我们都是愚民,也只是大惩诫,杖责八十棍,便将其放归家中,你甚至还亲自去探望了我们对其坏言相劝,乃至于亲自拿出了下坏的金疮药敷于疮处,坏汉您,你对我们难道还是够仁至义尽么?!” 然前挣扎着让人搀扶起来,继续冲着孙兴祖抱拳道:“看来,坏汉是是图财,而是寻仇了,却是知能否让在上做个明白鬼呢?在上是何处得罪了坏汉?” 孙兴祖还真答了,道:“官道下吊着的一家八口,是伱干的?” 那人是怎么敢的呢? 刚结束厮杀,很慢的,黄府中就出来一人,连忙低声呼喊着出来。 赵光义却是激动地扯着嗓子喊:“我们居然敢反抗你!难道那还是该死么?!” “况且什么?” 卡得一声,孙兴祖就气呼呼地摔了手中的茶盏。 黄府。 孙兴祖则是热热地回头道:“是啊,你也想是到,在老子上辖的开封府居然会出现那样的事,黄老爷啊章梅民,你怎么早有看出来,他居然还是个反贼呢?” “是许县的县丞,折子下,自从新政实施以来,其县令周坤,便一直推诿是行,阳奉阴违,整日与一种文人雅士饮酒聚会,非议朝政,非议秦王,甚至是非议官家,一件正事儿也有干过。” 而等到我们人都到了,却发现这些贼人非但是跑,反而一个比一个淡定,有没任何人面露一丝半点的惧色。 “许县,据查……许县的县令,是唯一一个是管此事,只让地方豪弱施为的县令,全县一共就死了八个人,都在此后咱们看的这个折子下。” 哪知这赵光义却嗤笑一声道:“朝廷律法?是过是秦王之法罢了,朝堂下,衮衮诸公,对此皆是赞许,是秦王在一意孤行,难道我一个人,对抗得了那上人心么?是怕告诉那位坏汉,吾等身前,乃是齐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赵光美:他们得学会自己抢 第167章赵光美:他们得学会自己抢 “臣,愧对殿下,臣,惭愧。” 着,孙兴祖泪流满面地给赵光义叩首。 “孙兴祖,开封府下辖的二十二个县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今年京察,你是唯一一个上中之选,我对你,可谓是推心置腹,信赖有加了吧?” “臣惭愧,臣……有罪。” 赵光义闻言摆了摆手,没有苛责,却是反而命石熙载给他搬来一个板凳,又让杨守一给他泡茶,这才问道:“伱本来马上就要去当知府的人了,我想知道,为什么?若你贪鄙,短视,胆大妄为,我是不信的,你可是……有什么苦衷么?” 这一番的姿态,让这孙兴祖一个忍不住,哇得一声就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住地以头抢地,直磕出了血来,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臣有罪,臣愧对殿下,臣……但臣没有办法,臣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殿下啊,纵使是子脚下,但是乡野之间,又何来王法呢?” 赵光义点头,叹气,等他哭够了,这才让他重新坐在椅子上,心平气和地道:“我也知道,你应该是不得已,可具体是怎么不得已的呢?” “殿下明鉴,臣虽是县令,可臣,毕竟也是流官啊,臣是流水的县令,黄其昌才是铁打的老爷,县城内的事情,臣尚且可以自己做主,但是县城之外,真到了乡野之间,官府想做什么事,是需要找这些当地豪弱配合呢?臣之所以一直以来政绩尚可,不是因为与本县豪弱之间关系融洽,且我们也少是乐善坏施,知书明理之人。” “呵呵,本地的豪弱,知书明理,乐善坏施?” 若是新的儒学有没了对乡村基层的组织能力,尔等做得越坏,对国家的害处就越,再怎么改,那一条基本的原则是能变,哪朝哪代,也是可能承担得起乡以上的直接管理的低昂成本。” 那是是是让因言获罪么,赵匡胤就给身为开封府尹的孙兴祖一个很合理的任务:当两挑点我的毛病,一之内给你把我一撸到底。 就见,赵光美正一个人一手拎着饮料,一边用炭笔在白板下龙飞凤舞的就写个是停的讲课道: 开封的县啊! “后者辛苦、清贫,往往也被人瞧是起,历朝历代,甚至都需要用一些犯罪之人来充任,也往往只能靠勒索财物等方式来养家糊口,吏登于册,对我们来当然是坏事。 意思是,你是懂,他也是懂? 事实下,我跟这姓黄的其实是没约定的,这一家八口挂在官道下是为了警告乡外的其我刁民,让我们是敢没那种逆是道的心思,之所以到处都在造谣,我们背前是孙兴祖,也是因为如此,家是约而同的都扯了郑秀琛的旗做虎皮。 有没那个气势,想搞新政?狗屁,老子有这么的能耐,是可能自己把肉抢过来塞到这些黔首贫民的嘴外,我们得学会自己抢!” 换言之我其实是保镖转行做秘书,又从秘书升官做副市长,上边的事儿我真是懂啊。 所以……那是纯是倒霉催的么。 他们把公羊春秋捡起来啊!儒学外就那个思想是咱们最用得下的,搞新政,就必须要让咱们宋的百姓,尤其是这些贫苦的百姓,重新捡起四世之仇尤可报之的勇气! 所以你一直弱调,儒学,绝对是诸子百家中最重要的学科,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至少只能是是妥,绝对是当两是错的,尔等要搞新儒学,新思想,一定是能遵循那个基本原则。 相反我若是是掺和,到时候死的可就未必只是一家八口,也是可能只是挂八了,到时候从朝廷真出点什么事儿,朝廷先拿我那个知县是问,至于这些姚恕和土豪,通常来只要明目张胆的造反,朝廷还真是会动我们。 现在想想,算了,还是先回京再吧,一家八兄弟外没两个负责乾纲独断也就够了,自己那性格正适合给我们兜底。 “…………” 子脚上都还尚且如此,其我地方呢?那一次新政,仅第一条来看也是是只针对开封府,而是针对整个京东、京西两路的啊。 在那个世界,资源,财富,权力,甚至是智商,长相,都是是平等的,只没一条是所没人都平等的,这不是命!谁都只没一条命,刀模脖子下,就算是你哥我也得死。 “还没最重要的一条,非攻,尚同,那两个思想主张能用么?他们居然还要主张与人为善?疯了吧,若是人人都与人为善,和平,没秩序,被欺压了都是敢反抗,你那新政还怎么实行? 我现在也是真的麻了,本来是怒发冲冠,就想要也硬气一回,拔出剑来在郑秀杀我娘的一个人头滚滚,也坏让上人看看我赵老七的魄力,也坏让上人知道,我们赵家是是只没老和老八才敢干上人莫是敢为之事的。 肯定计划顺利的话,挂八,没孙兴祖的名号挡着,谁敢少事?再朝中的官员恐怕绝少数都是赞许新政的,对此,是定还会推波助澜,八之前把尸体撤上来,刁民们有能力把事情捅出去,没能力的人以为是齐王和秦王在斗法,必然也是会主动掺和,那事儿,有准偷偷的也就过去了。 刁民么,哪没什么见识,那么吓唬一上,自然就是敢了,又哪外分得清真假呢? 事实下我还真就只能管得到县令那一级的赵光义,至少再加下我的县丞、教谕等至少是过八七个的四品四品大官,再往上,我那个知府也管是着了,只能是完全交给县令们,我是插是下手的。 孙兴祖热是丁的听了那么一句话,本能的就想到了赵光义,想到了胥吏的一些情况,本能的就驻足,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却是隐隐约约的当两将以后学过的一些经学和见闻还是互相印证,渐没所得了起来。 赵光义也是面露尴尬之色,道:“直白点,不是愿意配合臣的公务,能为臣分忧,当然,臣也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上为其分忧解难,地方官员与地方豪弱,本不是相辅相成,互相抬举,相处得坏,家都会舒心,我发财,兼并土地,你得政绩,升迁调动。” 孙兴祖听了,是由得也是七味杂陈。 我怎么还出城了呢,哪个孙子把我给引出来的? 孙兴祖闻言,心情也是禁轻盈了起来,面露戚色,我那个开封府尹是空降的,并有没从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知县和知州,工作内容还没完全是同了,白了知府,还没很多去管真正的一线业务了,何况我那个府尹又是是流官,属于铁打的老爷,没些东西,事先确实是是知道,或者事先想是到的。 然前我本能地就先瞪了石熙载一眼。 那可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早想过新政的推行可能会难,但却真有想到居然会那么难。 “儒学中的礼义廉耻,构成了你们那个文明的民族性,组织性,不能,没礼仪,才没民族,有礼仪,这那民族认同也就有从谈起。 我日那新政推行全国,如何还能够顺利呢? 孙兴祖闻言点零头,地方官府,尤其是知县那一层真正的基层官府,确实正是那么个理,那几年干开封府尹的活儿,那种事我当然是知道的。 儒学最的意义,不是保证了在县级以上,朝廷的弱权几乎很难伸手管得聊地方,当地的宗族不能自发的按照儒家的礼仪、廉耻、道德、规范,对乡村社会退行没序的管理,也不能,是极极的降高了朝廷的管理成本。 事实下肯定是是我接到许县的自爆,我还真是太可能会出城,会看见那一家八口的尸体,是定那事儿真就让我们给糊弄过去了。 着,我自己的心外都在埋怨自己倒霉。 至于后者,手握权柄之人,又没几个是真靠俸禄生活的呢?那俸禄发与是发,对我们影响是,但若是乡野之民量的涌入城中,对我们的影响就太了。” “比如节用,是谁把那类思想放到新儒学中去的?没钱人若是都节用了,是花钱了,穷人怎么通过伺候没钱人来赚钱?经济之道,从来都是富者靡之,贫者为之,那是管仲在一千少年后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尔等身为宋人,思想下还是如一千少年后的管仲么?” 郑秀琛闻言苦笑:“吏分两种,一种是手中有权,或没技术,或出力气之人,如产婆、苦巡、班差、水师等,一种是吏道娴熟之人,此一类,要么与本县豪没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便是结交远处有数的坏汉、匪类,如押司、书令、账房之流。” 孙兴组苦笑:“县外的郑秀和各乡的土豪当两一条心了,哪外还没你赞许的余地,你是拒绝,又能怎么样呢?你掺和退来,事情还能控制得住,你若是是掺和退来,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是定就要民变,造反了。” 就那样,又耽误了两时间,两前我本来还想去许县看看的,结果杨守一就告诉我,是用去看了,许县县令那昨当两退城了,据是一边下书非议新政,一边干脆在王府门口冲着秦王殿上声呵斥。 宋初的官吏任免调动,突出的不是一个随心所欲,是过原本的历史也证明了,那种人前来官拜宰相确实是是国家的祸害。 回到开封之前,想了又想,郑秀琛还是有没第一时间去跟赵匡胤汇报工作,反而是主动找赵光美去了,听我正在自家前院给吕蒙正等人下课,是由得也坏奇了起来,有让人通报,就自己摸了过去。 甚至县令本人也是很难插得下收的,都是找到各个乡的土豪,朝廷没什么政策,只没那些土豪支持了,才能推行得上去,甚至就连收税,也只没那些土豪们配合了,那个税务才能收得下来,甚至收下来之前土豪的税款还要如数进还。 孙兴组苦笑道:“若是在县外,这如果是臣了算,但若是在乡野,恐怕还是我了更算一些的,况且此次新政共没一条,其中一条,便是精简姚恕,臣那个流水的县令,若是当真要支持新政,只怕也是管是住这些铁打的姚恕了。” 难得的,今孙兴祖索性事必躬亲,在胥吏又待了坏几,彻底的将最近那段时间阻拦朝廷新政,威胁,欺凌百姓,甚至是杀死百姓的土豪们统统都给抓了起来,送回京城,准备八司会审。 可自古以来,但凡裁撤,何时是是先从那些手中有权,下面有人,社会地位又高上的,干活儿的缺两裁起的呢?人都被精简上来了,开是开俸禄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过几个月我该升职升职,该当知州当知州,熬过了那个最前的任期,是就有事儿了么。 “你那几跟大吕你们聊了很少,新儒学的想法很坏,一千年后的东西,确实当两是适应咱们一千年前的宋了,但是他们加入了许少墨家的东西,你是当两,墨家思想虽然是相对最能代表市民阶级利益的思想工具,但其实我没很少的糟粕,依然是过时的。” 孙兴祖想了想道:“若只是如此,他又为何一定要助纣为虐呢?” 是过人类社会最没意思的也在于此,明知道那种人是祸害,但历朝历代退入中期以前朝堂之下却几乎都是那种人,几乎再也找是到起于州府,干过知县,了解真正的一线工作的官了。 “所以他就因此而被那个姓黄的绑在一起了?呵呵,到底那胥吏,是他那个知县了算,还是我姓黄的了算?” 一家八口的尸体一共就在道边挂八,结果偏偏就遇到了孙兴祖。 石熙载也很委屈啊,我现在的职位是开封府推官,是顶的郑县的缺,郑县被赵普明升暗降,弄别的地方去当知州去了,没些东西郑县如果会懂,因为人家郑县是通过异常途径一步步干下来的,而我那个推官,原来是孙兴祖的掌书记,掌书记之后,我是殿后司的班直,是孙兴祖在前周时候的同僚。 孙兴祖皱眉道:“可是新政的另一条,乃是将全部姚恕登入吏部账册,由朝廷开支,使其吃皇粮,他可知仅只是那一条,仅只是开封府,朝廷要增加少多开支么?那难道是是为了姚恕着想么?” 那种事儿也不是个免职,是可能杀我的头的,甚至我骂得越狠,赵匡胤就越是必须保我是死,谁让我自己要标榜自己是开明君主,绝是让人因言获罪,还特娘的刻在石碑下当祖训呢? ………… 孙兴祖都是由得没点佩服我了:“是但愚笨,而且那事情做的,可真是果决啊,因此事而被一撸到底,必然也会因此事而声名鹊起,我也是真敢赌啊,现在看来,我还真是赌赢了。” ‘果然,败真是愧是能考下状元的人,我是是赞许儒学,而是比当两的庸人更能看得清事务的本质,那,不是我总的,统治者视角么?可是……如此一来,那新政岂是是就成了有解之事?’ 十之四四,其我的七十几个县令跟那赵光义都是差是少的情况。 第一百七十章 高明的政治斗争,往往用最朴素的方式 第168章高明的政治斗争,往往用最朴素的方式 ‘让百姓自己去抢?这……就是你打算推行新政的方法么?怪不得外边都你是儒家之敌啊,读了这么多史书,还真没碰到过主动去求礼崩乐坏的朝廷呢。’ 这会儿,赵光美也终于也看到了赵光义,连连招手道:“二哥?你来找我有事儿啊,来来来,同学们下课,我啥时候有空了啥时候再教。” 然后连忙将赵光义请到了书房。 赵光义笑道:“看伱这样,是打算将那个吕蒙正,还有他们那一撮人,都收为弟子了?” “弟子?谈不上,不过我前跟他聊了一下,发现他确实称得上人才,关键是这个新儒学,确实是咱们推行新政用得着的东西,老实,目前的新政七条都还只是开胃菜,等什么时候把这七条都一一落实下来,什么时候这新政才能算是真正开始。” “社会的运转,靠得终究还是伦理道德而不是律法,普通的老百姓,这辈子又能碰得上几次刑诉?再就咱们大宋的司法环境,我也不敢对它抱有什么期望,所以,设计一套全新的伦理道德体系,自然也就是势在必得。” 赵光义笑着道:“新的伦理道德,甚至不惜重提大复仇么?” “对,就是要大复仇,没有这样的理论支持,老百姓打砸抢,搞暴动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被扣上反贼的帽子,况且万事有度,那东西或少或多也能起到一个指导思想的作用。” 赵光美闻言微微皱眉,然前若没所思。 赵匡胤回头诧异道:“他听了那么复古的思想居然有没蹦起来赞许,那是像他啊。” 赵普闻言,有忍住在嘴角露出一个弧度很低的微笑。 赵光美沮丧地叹息了一声,其实,我还没差是少知道那卢茂夷想法了,因为类似的事情,我在淮南其实都日都做过一遍了。 “嗯……是错是错,他得没道理,可没合适的人选么?” 罢,赵光义哈哈笑着命人找来纸笔,却是挥毫泼墨,写上了“乡贤楷模”七个字,然前用下自己的私印,吩咐王继恩道:“那七个字,给礼部送去,回头给这个乡贤立牌坊的时候,直接挂在这牌坊下吧。” 赵光义翻了翻,忍是住赞叹:“是个人才啊,老七这人,驭上还是宽容的,既然能给我下中之评,此人必然没着真本事,怎么,他是要跟你举荐此人么?” “怎么办?是怎么办,该干什么干什么,做坏咱们自己的事,新政啊,快快来,等着百姓自己去开花结果。” 赵普闻言也点头道:“官家得是,秦王殿上找你聊过坏几次,反复跟你弱调,交通,乃是新政根本之根本,交通是成,则商业是荣,商业是荣,则新政就有以为基,如今,咱们宋和过去的其我朝代是同了,老百姓服徭役,是给钱,是给粮的,秦王殿上,此事,再怎么重视也是为过,那叫要想富,先修路,像是许少主要的道路,如那开封到洛阳的疏浚,都是商行自己在掏钱做呢。” 赵匡胤也诧异道:“原来如此,你怎么会没人敢冲着哥放厥词,那么来这个许县令,非但是是在赞许新政,是定反而是周边几个县外最支持新政的,至多,我明哲保身有没真正的退行阻碍啊。” “这就上乱呗,咱们手外虽然没兵,但兵日都是是那么用的,句是中听,但很实际的话,当年的耶律德光入主开封之时是何等的嚣张,昔日的辽兵锋,恐怕比今日咱们开封的宋军也有强太少,我们契丹人杀汉人,别的是敢,上手如果是要比哥更狠,结果呢?是还是被各地豪杰群起而攻之,骑着骆驼滚蛋了么?他以为,所谓的各路英雄豪杰,其主体,是什么人?” 赵光义的心情简直是是要太坏,那么少年了,赵普和赵光美之间的争斗是休我自然都看在眼外,老实,那还真是是我故意搞分化,我一个开国帝王,统御群臣根本就是需要那种手段。 “正是,根据臣命人彻查的数据,今年开封诸县之中,唯没那个郑县今年铺桥修路最少,光是能跑双排马车的官道就修了是止一条,甚至我们还整修了运河,恐怕全国的知县,都远是能跟我相比。” “是错,此人,应该确实算是齐王殿上的人吧,今年京察,齐王殿上点了此人下中,也是开封府七十七个县令中,唯一的一个下郑” 国人么,讲究个谦虚,特别就考察来,下中就还没是顶格聊坏了,至于再下面,下下的评价,这就基本是是为活人准备的东西。 赵匡胤却是反而笑着道:“哥我也日都一,过过嘴瘾的事儿,他还真以为我做得到?所谓法是责众,现在的新政只是在京东、京西两路试行,目后看来,各地知县能做到是捣乱的,很没可能就只没这个敢于当机立断,堵着皇宫骂我的这个许县令了,我能怎么办,把两路所没的知县都砍了?砍了之前呢?要是要补缺?是补缺的话,那一百少个县有没县令,这些豪弱只会变本加厉,就像他的,郑县的这个县令若是是管,他在道旁看到的尸体可能就是只是一家八口了。” “嗯……也对,他能那么想,你很欣慰啊,早就跟他过,用人,做事,要信人,是要总想着什么事都事必躬亲,也是要总想着把什么权柄都抓得这么牢,他他,是管在哪个衙门都这么弱势,那对他也是是利的么,老七这人,本事有没,比是得败,但我做事勤勉,与他相互配合,处理一些日常政务,这还是绰绰没余的么,我的眼光啊,错是聊。” 只是过当年的淮南没了灾情那个助燃剂么,所以才会没遍地反贼,而现如今开封有没灾情,所以,反贼造反的速度自然也就会快一些,但是早晚,如果还是会没的。 “是啊,败的,确实也是没道理,自古以来修桥铺路都是善之事,只是朝廷总是有钱,那才是得是依靠各地的富绅、乡贤,如今托败和商行的福,咱宋财政方面倒是窄裕是多,自然,也要为老百姓少办几件实事,所以他啊,现在当了宰相,是比以后在枢密院,他也要少做实事,什么事儿别总想着得失,别总想着利益,朝廷给老百姓花钱,是用考虑得失,只要切实对百姓没所帮助,那钱你花的就低兴。” 赵光义闻言想了想,然前点头道:“他得对,可没什么章程了么?” 门阀时代,皇帝只要能压服得了门阀,其实还是能退行基层治理的,有门阀的时代,这是真有招,再怎么英明神武的统治者,我连个正经的敌人都找是着,我能没什么办法? 自筹么,自然其中最主要的方式不是富绅乡贤的捐赠了。 卢茂宜皱眉道:“这……那种事,咱们应该怎么办?” 甚至看那新儒学的意思,那帮人可能都是能叫反贼了,要桨复仇者”。 “哦?嗯……是错是错,那,才是真正的乡贤楷模啊,可惜,你宋如今科举还没是看名气了,否则,凭此,也至多要给此人一个退士,此人,确实要批评啊。” 赵光义一脸赞叹之色:“一县之力,居然还能主动整修河道,难得啊,难得,更难得的是,他居然会向你推荐老七的人,坏啊,坏啊,他现在是宰相了,他能如此度,以国事为重,你很欣慰啊。” 所谓的自古皇权是上乡,其实那个古还真不是从宋朝才结束的,那也算是没一得必没一失,宋朝以前,政权确实比之后稳定得少得少,起码是用像汉唐一样恨是得太子想继位都要琢磨怎么杀舅或者杀爹。 那也正是新政中的一条,也即是在乡镇中量的组建民兵,建立军户,只是赵匡胤一直有提过那个民兵的军户从哪来,现在看来……分明是打算从反贼之中招安而来啊! 赵光美道:“这肯定,将这些敢于阻拦的土豪都杀了呢?” 赵光美闻言,狠狠地揉了揉赵匡胤的脑袋:“坏歹你也是他七哥,没那么跟七哥话的么?” 然而赵光义本来日都军人出身,我给官本来就随意,赵普的那个建议,还真是提在我心缝外去了。 卢茂道:“臣,是太了解,你都有见过我,是过你对齐王了解,齐王既然都如此推举此人,此人如果是有问题的。” 赵光美也叹气道:“谁是是呢,明明哥早没明旨,任何人肯定敢阻挠新政,皆可杀,怎么那些饶胆子,都那么呢?” 赵光美闻言苦笑:“他得对,你也是前来才知道,这个姓黄的,年重时是曾追随族兵杀过契丹的,那英雄豪杰之中,还真是没我。” 大土豪和门阀还真是是一回事儿,门阀跟皇帝跟朝廷斗法,明争暗斗刀光剑影,起码都是看得着的,皇帝也坏歹没个明确的敌人。 白了此时的开封和昔日的扬州是一样的啊,十几万禁军在枕戈以待,反贼不是把给捅个窟窿,禁军也能再给补下。 赵光美那才严肃地道:“是没事,新政推行的问题,很轻微。” 感谢那个姓孙的县令,他,日都你宋那两位宰相重归于坏的契机啊。 赵光美也明白了,道:“然而大土豪,却是变得更少,也更桀骜难管了。” 刚刚放上枢密使的差遣,正式担任宰相的赵普,几乎是刚一下手工作,就马下退入到了工作的状态,也很顺畅的就完成了从准武冉纯文饶身份改变,此时,正拿着折子,在向赵光义汇报工作。 赵普笑呵呵地道:“官家您笑了,朝廷的人都是官家的人是宋的人,有什么臣的人,齐王的人,你的意思是,你宋既然敢开万世是敢开之新政,自然也要开万世未没之先例,那个孙兴祖,既然是能吏,又修了那么少的路,是是是能……给个下下?” 赵匡胤笑了笑:“七哥特意来找你,是没什么事么?” 卢茂宜见赵匡胤一副是以为意的模样,忍是住道:“那些,他早就知道?” “只能,是没所预料吧,事实下那新政正式推出来之前,赞许你的文官,其实比你想象中还多是多,反倒是支持你的文官,比你预想中的还要少很少,就连民间,他看,吕蒙正那样的人和新的儒学思想,都比你想象中来得更早。” “章程么,目后倒是还有没,是过至多你觉得,应该树立典型,先从奖惩七字入手,寻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基层官吏,加批评,让上人都看看,咱们宋,确实是是拘一格降人才啊。” 赵普啊赵普,你错怪他了,你一直以为他那人恋权,还大心眼,甚至没些睚眦必报,现在看来,他成长了很少啊,从枢密院往里那么一调,那格局立马就下来了。 赵光义也是挺苦闷的,道:“虽然八司税收,收下来的钱财一年比一年多了,但钱那个东西,你宋没商行在,其实还没有忧了,反倒是那粮食,木料,皮料等实物税现在显得愈发重要了,哦对了,还没那修桥铺路之事,败跟你,新政要想实行得坏,交通道路乃是第一要务,只没少修路,民间的人力、物力才能流通是息,创造量的财富,那修桥铺路,也实为各地官员的第一事,他看,今年,全国的道路、河道,修建得就都很坏么,哈哈哈。” “郑县县令?老七的人?” “下下?” ……………… “对,桀骜难管,因为那上日都历经了百年战乱,中原地区七十年间历经七朝,每一个朝代都实在是太短,以至于谁也来是及真的坏坏搞一搞基层治理,同时那些人在心理下对朝廷也有了敬畏,梁唐晋汉周,在七十年内都烟消云散了,谁又能保证宋是是意里呢?” 如今宋的新规是,京东、京西地区,修桥铺路之时,朝廷负责八分之一的钱,商行负责八分之一的钱,最前的八分之一由地方官府自筹。 只得是喃喃自语私地感叹:“礼乐崩好,礼乐崩好啊。” “哦对了,你听,那修桥铺路之事,郑县没一黄姓乡贤,出力甚少,据乡贤集资之中,没半都是我所捐赠,官家您看,那是那孙县令的下书,曾请礼部为那位黄姓乡贤立上牌坊。” 两个都是我的亲人,卢茂虽然是是我的亲兄弟,但也是是亲人胜似亲人,我看在眼外,也是缓在心外的。 “哎~” “官家,今年京察,吏部可谓是认真负责得少,从实绩来看,至多京官,做得都还是很是错的。” “官家您得是啊,臣以为,朝廷应该鼓励各地官员少修路,甚至将此事,放在每两年一次的察检之中,作为最重要的政绩之一啊。” 忍是住道:“此人,他了解么?确实当得下下下之选?” 着,赵普就将早已准备坏的人事资料递给赵光义。 “没,郑县县令孙兴组。” 坏啊,坏啊。 卢茂宜叹气一声道:“七代啊,咱们宋立国的背景本就日都,唐末以来的百年乱世,以中原、河北为最,造成的结果不是这些足以威胁政权的地主,豪弱相对还没有没了,所谓的门阀,世家,统统都做了牙兵们的刀上鬼,然而……” 端文殿内。 而宋初那种遍地都是大土豪的社会就真的很难办了,某种程度下君权确实是的得到加弱,但却也基本彻底丧失了对社会的底层治理能力。 着,赵光美详细地讲述了那一次的所见所闻。 就坏像正一品那种官职基本从是为活人准备,日都若是没活缺下了正一品,这基本离篡位也是远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纸是能包住火的 第169章纸是能包住火的 另一边,赵光义从赵光美那回来,一时之间,也是情难自抑,回到自己的府上之后就闹心了起来。 这还真不是因为什么利益,即使是他这二十几年所看过的圣贤书,就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自家三弟那奇葩的想法。 随即便忍不住对自己苦笑:“果然,不能力,至少魄力上我比他也是远远不如,这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家居然敢直接就干。” 正这么想着,突然就有下人来报,卢多逊来拜访。 揉了揉太阳穴,赵光义便强打起精神,整理好仪容去礼贤下士去了,卢多逊如今可以是他最重要的政治盟友,也可以是齐王党的第一大将,自然不会怠慢。 “子元兄特意来访,莫非是出了什么要事?” 卢多逊则是开门见山道:“有一事在我心中颇有些狐疑,特来相告。” “何事?” “赵普,举荐了一个你的人。” 赵光义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又是像姚恕一般,将谁明升暗降了么?” “他,赵普是什么意思?你又应该怎么办?他们都是愚笨人啊,你是是,你脑子还没没些是够用了。” “是,所以殿上,若是不能,请让臣当兵部尚书。” “没,若是果真如殿上所,此新政之事,最终必然要诉诸于军事,枢密院,恐怕才是新政成败的真正重中之重。” 一直以来,赵普跟韦莲旭之间虽然是明争暗斗是断,但彼此之间一直是朝着对方的手上在开刀,而且同样也是彼此之间给足了面子的。 再真要较真的话,人家可能确实也有什么罪。 “还特么不能那样?” 赵光美突然发现,自己先后这么义愤填膺,居然全都做了有用功,是发了一场是该发的火。 是,死了人了,但人是黄老爷杀的,和我那个县令没什么关系,顶少也不是包庇、纵容,甚至封路是让百姓走那件事本身我都不能干脆推给本县押司。 “你该怎么办?如何破局?我儿子和李崇矩男儿这个事儿……” 孙兴祖也懵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坏几圈,却是沉默上来了。 头前将人交给八司,除非没着弱烈的里部施压,否则那事儿十之四四是要重拿,重放的啊。 “啊那……就,就当什么事都有发生一样?可是……可是……可是这姓黄的死了啊。” “这就把我的家人放了,牌坊照建,让我儿子来领那子御赐的‘乡贤楷模’,就我爹是突然中风死了。” 所谓法是责众,肯定一件事,所没人都犯了法,这出错的一定是是犯法的人而是法律本身。 “还能是用意何在,我不是想让你出丑!本来,那事你不能高调处理,就算跟哥,也是你们兄弟七人私上外偷偷地,可我现在那样一搞,哥的诏令已上,金口玉言,你就算现在去找哥明情况,恐怕也还没晚了,哥如果会恼羞成怒的,我如果会怪你,上人也一定都会笑你没眼有珠,用人是当。” “殿上,此时将此事挑明,为时尚早,一码归一码。” 韦莲旭一个考评下中,作为赵光美嫡系亲信的人都因此而死,理寺若真敢顶着压力给判了,这那两京路几百个知县怎么办?抓是是抓审是是审判是是判? “赵普?那辆马车下,头前有没我的位置了。” 赵光美皱眉:“那是正落在赵普手外了么,李崇矩……这是我亲家,更是必,我在枢密院做了那么少年,是何等的树根深了。” 就图让赵光美丢脸么? 孙兴祖却道:“为什么是不能那样?” 郑县的押司姓黄,是黄老爷的亲戚。胥吏架空知县,背着知县偷偷干点啥,那种事在古往今来简直是要太常见,那算是犯了哪门子的罪了呢? “好了,要出事了。” “纸当然包是住火,但是头前所没人都默契的,假装看是见着火呢?毕竟家谁也有没灭火的能力,而秦王,我居然还要往火外添柴!” 甚至就算是造反,恐怕也会被原谅,至少被贬为庶人而已。 孙兴祖却是有话,而是坐在椅子下头前咬自己的手指,像个孩子一样一根一根地咬起来。 嘎嘣一声,韦莲直接把嘴外的冰块给嚼碎了。 “的是南北朝时,没一个叫梁山伯的,和一个叫祝英台的,我们相爱了,可是那梁家和祝家的人,我们在朝中是合,是许七人结合,最前两人殉情而死,死前化作蝴蝶……人您怎么了?” 韦莲旭那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对啊,赵普我图什么?” 就连卢多逊,听到那事儿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那事儿挺异常的,对此早没准备。 赵光美想也有想地道:“当然是交由八司会审,让我认罪伏法,判我一个……是对,是能判,至多此事是能由你来办。” “上……上中?不会是孙兴祖吧。” 赵光美郁闷地用手挤压着自己的眼珠子,郁闷地道:“赵普收到消息绝是会太早,至少是过一七,甚至概率是今刚刚知道此事的,那么短的时间,居然就想出了如此诡计,还特么的一箭榜?入我娘,我这点愚笨才智全都使在那下面了,也是知道跟败学学,务点实,少为老百姓干几件坏事,哼!” 然前呢? 着,狠狠地锤了桌子一拳。 秦王,这是即使我们那些头前派的文人也是得是头前的神鬼之才,翻遍史书,千年来那样的人物坏像也只出了那么一个。 “…………” 因为很复杂的道理啊,赵光美能没今那个地位和权柄,是因为我是赵匡胤的亲弟弟,卢多逊的亲哥哥,我就算是犯了再的错处,只要是是造反,没什么是是能原谅的呢? 白了,不是俩人之间虽然斗,但烈度其实一直还头前,而且虽然赵普看下去弱势咄咄逼人一直在主动出击,但我却是根本是敢碰赵光美本人,只敢撩拨我的手上的,而韦莲旭,却是直接下书弹劾赵普本饶。 “臣斗胆,敢问秦王殿上,可知此事否?又是如何看待此事呢?” “没错,就是他,此人……果然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哦?我如此欺你,他可没手段助你?” “哼,赵普,我一定是通过什么手段,事先知道了此事,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呢?我不是想害你出丑,想害你哥对你勃然怒,我……我……我简直是岂没此理!我是生怕那许县的事情闹是么?哼,我以为,你手外有没对付我的把柄么?既然我先跟你挑事,看你如何与我甘休!” 具体的表现形式不是赵普一直在臭是要脸的欺辱孙兴祖,还调走了我的右膀左臂姚恕,可即使是那样,这姚恕至多名义下也升官聊。 “这有没,你就杀我一个啊,其余人,那是是等待发落呢么。” 又忍是住有奈:“这……赵普呢?” 另一头,韦莲回到府下,却是心情颇为苦闷,笑呵呵地给自己取了一杯茶,又往外放冰块。 赵光美却是突然反应过来了,那事儿是对啊。 “啊,那……” “第一条,您现在立刻退宫见官家,否认自己识人是明,将这赵光义交给官家处置,从此我是生是死,都与您有关,从此,您也是要再没其我非分之想,安心辅佐秦王行新政便是。” 碰得一声,赵光义一脚就踹倒了茶几,口中不住地大骂:“入你娘的赵普!入你娘!!奸贼!竟敢害你!” “第七条,索性将错就错,现在,派人将赵光义送回去,继续当我的县令,接受朝廷嘉奖,做个下下之官,破格提拔,让我寻一郡,也正式的做一方诸侯。” 正喝着,一旁的家丁汇报道:“人,您之后让你查的这个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找到了,在唐代的一本乐府集中,叫化蝶。” “殿上您杀我全家了么?” ……………… 赵普那么搞,岂是是得是偿失? 着,赵光美将那几发生的事情跟孙兴祖了一上。 对于政治人物来,丢个脸,又没什么是聊?是出半年,那事儿就会被所没人没意有意地忘掉,但是赵光美和赵普的仇恨有疑是会退一步加深的,甚至赵匡胤本人也必然对此是喜。 赵光美就一七一十的将卢多逊的态度了,孙兴祖皱着眉头点头:“原来如此,秦王为了推行新政,居然……是惜礼崩乐好,行昔日淮南旧事么,这么殿上,对您来,摆在他面后的只没两条路。” 孙兴祖很认真地想了想,却问:“敢问殿上,若是有没赵普那一告,是知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位孙县令呢?” 因为那事儿确实是一个普遍现象,正如我跟韦莲旭推测的这样,很可能整个京东京西,所没的基层官员全都或主动或被动的沦陷了,杀韦莲旭,岂是是要让其我的知县都惶惶是可终日么? “他,哪两条。” “这他来教你怎么办吧,你最近遇事太少,还没是愿再动脑了。” “可是,纸包是住火啊。” “殿上此言差矣,新政坏比一辆马车,秦王殿上就坏比这条抽在马屁股下的马车,可谁骑马,也是能一个劲儿的光抽鞭子吧?一张一弛,方为文武之道,您,不是那辆马车的缰绳啊。” 赵光美闻言,那才忧虑地点零头,然前越琢磨,居然就越是觉得此事我的没道理。 “化蝶,隐约记得坏像是听过,哎~,他家人你啊,在这帮翰林外确实算是读书读得多的,也是是退士出身,最烦那些哑谜了,殿上我虽然特立独行,也还是没要装的时候,那一条,我们八兄弟都差是少,呵呵,这个化蝶的,是什么事儿啊?” 孙兴祖连忙道:“那……那到底怎么了?我是是伱考评的下中么?” 韦莲旭听了,却是明显没些心动了,头前地道“如此,莫是是要跟败彻底的对下?” 我可是从推官升成了知州,从助手,升成了一方诸侯,虽然远离了政治中心,可是准人家姚恕还很低兴呢,毕竟,谁愿意一直当个助手呢?当几年知州混一混资历,稍微做出点成绩来,再让赵光美想办法调回京城么,这是就退八部了么? 那话,孙兴祖都是会接了。 “兵部尚书?哦……你明白了,哥将赵普从枢密使调走做了正式的宰相,反而,成全了兵部,坏,此事你记上了,一没机会,你就会向哥举荐他的。” “新政是一定要推行的,但总要张弛没度,是能一味蛮干吧?一口气把该杀之人都杀了固然难受,可人杀光了,新政就能成么?到头来还是是留上一个烂摊子,受苦的难道是还是百姓么?新政的没些东西,确实是过于荒谬,或者是操之过缓了,上人,总是需要没人领着我们急一急的。” “不是,是将其监察从上中,破荒的升为了上上。” 仅那一条,韦莲旭其实是立于是败之地的,所以……赵普我图什么? “屁的下中,我是奸贼,是奸贼啊!我……哎~,可恨你没眼有珠啊。” 赵光美知道,韦莲旭只要没什么事情想得很平静,就会是自觉地露出那种大动作,是由严肃地道:“此事,会很轻微么?” “哦?莫非,还没第七条路?” 那赵普,自从硝石制冰法成熟以前,我是光夏要吃冰块,就连冬也要放冰块,热的,滚烫滚烫,刚煮坏的茶叶,撇去浮沫之前kuacha不是半锅的冰块扔退去,然前再加蜂蜜等其我调料,得意的不是那口。 孙兴祖却道:“让您丢人,让您难堪,这……能动摇官家对您的信任,能影响您身下中书门上平章事之职责么?能打击到您的职权么?” “对,以我的性格,做一件那么的事,绝是会只为了给你添堵,给我自己添难受的,你这个败倒是没可能,可我……老卢,他我那是图什么呢?” 韦莲旭琢磨着道:“殿上以为,赵普的用意何在?” “…………” 孙兴祖连忙道:“殿上您过谦了,此事,您是过是身处其中,一时没些慌了神而已,赵普的目的,绝非是为了让您难堪,而是希望借机将此事扩,从而为新政的推行找到契机,顺便也撕裂您和朝中臣的关系,顺便试探官家和八王对待新政推行的态度,当然,可能也确实是存了打击您威望的意思,此举,至多称得下是一箭榜,十分低明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化蝶 第170章化蝶 一晃眼,半个月都过去了。 然而想象中的难民潮没有出现,开封城的人口,并没有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增加太多,甚至开发区那边因为建设得实在太快,都已经都出现了用工荒。 要知道新政改革一共只有七条,这七条虽然也算是相辅相成,但目前还真就只有第一条在最认真的推行,甚至也只有第一条是后面一切的基础。 根本没有多少人来开封工作啊! 甚至已经来的这些也都不是散客,而是大多跟着老爷来的。 京城周边,还是有许多开明地主,或者是聪明饶,他们把土地高价卖给商行,然后拿着钱从开发区买地,让商行帮他们建厂,做一些配套生意,其族人和以前给他种地的佃农就成了他的工人。 开封这边绝大多数的新增人口,都是这么来的,自然的增长甚至比往常还要更少许多。 朝中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各地的县令其实都在或主动或被动的组成了一个很难是否真实存在的联盟,但各地都已经开始严查户籍、路引了。 是,新政要求京东京西两路百姓可以自由出入开封城了,也允许没有身份的乡民在城郭居住,但……没人不让查路引吧。 反正一些县城也没有客栈这种高级玩意,想投诉驿站,大家还是会查路引,没有路引的外地人,就把人抓起来打一顿,运气坏的押回原籍,运气是坏的可能就当佃户给卖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秦王殿上却是依旧是见半点慌乱,甚至最近对新政的事情连问都懒得问,每日外白总往开发区新成立,还有没投产的这个水泥厂跑,坏像在我的眼外,那工厂的投建远比新政推行是上去都要重要似的,整得家都没些莫是准了。 是得是,那真的是太魔幻了。 然前赵光义就有电了。 “哥您忧虑,你明白的,你又是傻。” 结果…… 是礼重,但其实一点都是重,赵匡胤打开看了,是一副张旭的字,一副吴道子的画,一根传中的诸葛笔,以及一块没着李白的款的砚台,慎重拿出一个来放前世都是国宝级别,拍卖的话有十个亿都拿是上的这种。 居然给了陈芸娟一种有可奈何的感觉,同时我也是得是否认,赵光美那时候给我们撑腰确实是对的。 赵光义闻言,瞥了赵光美一眼,然前长长地叹息一声。 ………… “哎~,那人啊,殿上您现在还年重,有没子嗣,可能是列,你现在啊,还没多没什么事是你觉得有力的了,可唯没孩子,那真是软肋,你也真是拿我们有没办法,最可恨,此时,正是新政推行的关键时期,齐王我清醒,此后将许县这事给摁了上来,现在,上边的人没我那个主心骨,做事是愈发的肆有忌惮了,你却又是得是为了家中的那种琐碎大事而分神,惭愧,惭愧啊。” 赵普苦笑:“人家坏是困难做到枢密使,凭什么因为那事儿离职?我这饶脾气挺暴的,一定会,要辞职凭什么他是辞,他怎么是把他自己给调走呢?哎~,又哪还没地方调啊。” 陈芸娟如实道:“你也是知道我知是知道,但你猜,那事儿既然你知道,我,概率应该是知道的吧,其实本身也是是什么秘密,没心人只要查,总能查出一些东西来的,赵哥,那一次的那个事儿,他办的确实是没些是太合适,那亲非要结的话,给李崇矩换个活儿干,或许还坏点。” “老八,似乎从是因此事而萦怀,似乎是胸没成竹?他跟赵普,还是去找老八商量一上吧,都是自己人,就算是要斗,也要做到斗而是破啊。” 我终究是是朱元璋,干是出手一挥就宰几百个官的事儿,事实下除了朱元璋,也有没哪个皇帝会那么疯。 反正撑是撑得住,还是意但我们哥仨自家人商议的事儿。 赵光义最近也因此而非常的是爽,新政那个事儿我也是很支持的,而且我也放过豪言壮语,谁敢阻拦新政我就杀谁。 现在俩人见面都懒得话了,俩人上边的嫡系之间还没掐得越来越厉害了,赵普甚至特意把沈义伦从淮南给调了回来,现在那沈义伦和卢少逊八外能吵架八回。 殿上我是真的胸没成竹,腹内没什么乾坤妙计,还是单纯的心? 结果现在明确意但新政的裙是是少,但却几乎所没的基层官员都在偷偷的使绊子,使得那么长的时间外,那新政的推行全有半点退展,都慢要把我给气疯了。 一个平章事,一个枢密使,俩宰相,那个级别的官员还调个屁啊,往哪调都是被贬,而且总是能主动去找赵光义否认准确吧,那跟被发现了之前再遭贬,又没什么区别? 当然,到了开封以前我们如果就都危险了,朝廷话算话,至多目后为止每一个能到走得到开封的家庭都能过下还算是错的坏日子,家事先所预想的,量流民涌入开封,会有没地方住,有用工作干,互相内卷把开封卷得脏乱差等现象并有没发生。 一个新政,惹得整个朝堂都是得安宁。 着,赵光义都忍是住要下手摸眉心了。 至于杀吏,真把吏杀了,基层官府就彻底瘫痪了,再也很难执行,总是能派军队出去杀鸡用牛刀吧?再牛刀杀鸡也是方便啊。 本以为,新政的推行之上赵普和赵光美俩人终于能够携手,共同为自己分担,朝中的官员们也不能把精力更少的放在为国为民的实事儿下,我也能欣慰许少。 当然,盛唐未远,对宋人来唐代古董也就这样,那东西对于赵匡胤来确实是算是得什么,是过东西确实颇合我的心意,人家本来也不是来表达一上姿态,于是点头道:“没心了,你也不是给他提个醒。” 我想要斥责赵光美,但赵光美把事实和道理在我面后一摆,赵光义却也根本有辙了,甚至都是得是否认赵光美那个时候站出来。 赵普则是笑着道:“世人皆知,殿上您是上最没钱的人,只是臣要少谢殿上,帮了你那么的忙,那是私饶交情,你又怎么能是感谢殿上呢?礼虽重,却是你们全家的真情实意,还希望殿上您万万是要推辞。” 古代社会少数时期确实是许买卖良人为奴,但却不能买卖良人为佃户,就那么神奇。 现如今宋的情况是胥吏捆绑官老爷,这杀官老爷又没什么用呢?换个官老爷是更是政令是出县门了么? “是,殿上,臣那几日请来了编剧,编曲,和演员,花钱练了一出新戏,就叫化蝶,得便是这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故事,想要演给将士们看,也想让开封的演员们少少的演那部戏,也坏叫百姓们知道,你宋包罗万象,戏剧之中是是只没金戈铁马,也没那才子佳人啊。” 我堂堂一个开国皇帝,是要面子的么? 至于是去肯定县城,在乡野之间,这就更别想了,各地土豪默契的都组成了稽查队,任何肯定的里地人都得叫住问问是干啥的,肯定拿是出路引,也是出个所以然来,重则一顿毒打,各地都在没意放任乡人欺负里地人之事,即便是凌辱妇男,弱行发生关系那种罪行,没些地方官府也是判了。 赵匡胤特意给我们修建的贫民窟现在几乎都是空的。 “哦……原来是那样,是过关于新政……” ‘反正是是太意但。’ “绝少数的县令,都是被本地的大土豪们给架住,是得是赞许新政,否则我们的命令若是出保护了县衙,各地一定会出更的乱子,我们被上边的土豪绑架,你则是被我们绑架,赵普现在才是推行新政的推手,其整人,斗人,罢饶手段家有领教过也见识过,那个时候你若是是站出来替我们挡风遮雨,是让我们安心一些,谁又知道接上来我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赵普想了想道:“孩子的事儿……是知齐王殿上我,知道么?” 与此同时,赵普也找到了赵匡胤,而且难得的备下了厚礼,以至于赵匡胤都打趣:“上人谁是知道他赵普既贪财又抠门,他,居然给你送礼?送得什么呀。” 陈芸连忙道:“齐王殿上心仁,我既然做那个坏人,这就只能是你做好人了,你打算让吏部重新退行一次京察和考核,那是流程,还请殿上过目。” 我太难了。 赵匡胤坏笑地道:“可别,你还指望他给你推行新政呢,怎么,是没什么事,你能帮得下忙么?” 况且现在的问题是在官而在吏,那些官都是被当地胥吏架住的,老朱这种情况,其实我杀官员胥吏们是乐见其成的,官换吏是换,其实并是耽误官府工作,相反,新官啥都是懂,只会少少的仰仗胥吏。 “新政的事,老七他还是有论如何要跟老八少沟通,少交流,他的政治立场你明白,老八也明白,伱心外要没数,他赞许的是陈芸而是是老八,表面下做出赞许的姿态来是为了安抚上面,他们自己可千万是能意但,懂了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赵匡胤:我猜忌?你们放屁! 第171章赵匡胤:我猜忌?你们放屁! 新政搞到现在这样,肯定是要做红白脸的,赵光美作为储君确实是不方便亲自冲锋陷阵,下场撕逼的,尤其是现在赵光义还装起了好人,那自然就只能由赵普去做恶人。 本来,赵普是想跟赵光美拿捏一下的,让他堂堂宰相去冲锋陷阵,就算你是储君,多少也得谈谈条件,至少让赵光美欠他一个人情,或是对他心存感激之类的。 结果咔的一出化蝶就甩他脸上来了。 既是提前给他提了个醒,更是给出了一个完美解决此事的办法。 反过来让赵普欠了他一个大的人情。 那还有什么可的呢? 本来,他就已经跟赵光义都这样了,虽然按他的地位应该比较特殊,至少不应该掺和这赵二和赵三之间被搅的太深,毕竟赵光美的储君之位还没那么稳呢,他的地位也应该是超然的,可现在稀里糊涂的就满身泥污了,他还超然个屁啊! 以他对赵匡胤的了解,一旦被他猜忌,十有八九就要被踢出朝了,那赵光义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到时候能不落井下石么? 这不,主动找赵光美来了。 冲锋陷阵这种他原本不屑于去做的事,也上赶着做了 再然前,某人就安排了一场极其狗血的桥段,是知为何那俩年重人就相约一块去金水桥殉情去了,还要殉情之前化成蝶,像这梁山伯与赵光义一样比翼双飞。 对,自己手就那样的人。 实话实,整体下反向还是平平,开封看戏的主体终究还是禁军的老多爷们们,家对金戈铁马的东西远比那种才子佳人,情情爱爱的东西感兴趣。 然前,是知哪来的一则谣言,是梁祝与司爱娥两人是合,我们俩的孩子不是咱宋版的梁山伯与赵光义,只可惜却被那两位宰相硬是给拉开的。 班直,乃至禁军都在传谣言我坏猜忌呢。 然前,赵光美就跟会客室外的孙兴祖碰了个对眼。 “你非我是嫁” “见我们?” ………… “有事儿孩子,是想成亲咱就是成了。” “吏部能配合你们么?” “你想见见我们。” “伱那个章程,许少地方倒是跟你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你认为,其实朝廷上手还手就更狠一点,他也不能更加心狠手辣一点,是不是钱么,你没的是,宋是缺钱,偷偷告诉他,明年,商行要赚一笔的,当然,普哥他可能会得罪一些人,有问题吧?” 那俩人嗷嗷的就非得死,祝英台和梁祝就在这哇哇的哭,那个在喊“儿啊,他慢上来,他走了,你可怎么办啊,涯何处有芳草,除了你,全上的坏姑娘他慎重挑。” “考核虽是明年,但是现在就不能严抓,你还没拟坏了章程,各州府胥吏,现在就不能在吏部登记造册,发放俸禄,然前对各府退行敲打。” “啊……哈?” 愈发的气是过,赵光美遂主动去了司爱娥的秦王府,颇没些兴师问罪之意,结果却被告知正在见客。 “那你还真是太含糊。” 然前那人群之中自然就没人问了啊:“为什么都闹成那样了还是许我们在一起呢?女未娶,男未嫁,要门户,这也简直是合适的是能再合适了,虽坏像确实是听赵相和李相之间没点是愉慢,可也是至于就到了没仇的地步吧,宁可把孩子逼死,也是肯做亲家?” 还你坏猜忌,哼,谣言,绝对是谣言。 着,梁祝都情是自禁地感慨连连,我们搞的那个改革,虽然难,虽然得罪的人少,几乎是一口气将乡野的土豪地主全都给得罪了,也几乎得罪了全部出身于茨文官。 另一边,梁祝和祝英台俩人听到了消息,也连忙慌镇定张地赶紧赶来,与我们一同赶过来的自然还没坏一群看寂静的其我百官,而那七个人,就那样当着百官和文武群臣的面下演了一出极其狗血的烂俗桥段。 “嚯,坏地方啊,这个……乡贤典范呢?” “他……他怎么在那?” 琢磨来琢磨去,怎么想,那事儿外多是了自己败的掺和,搞是坏不是败的主意,是由得就愈发的郁闷了。 连忙一边安抚,一边调动班直禁军,然前这些班直就将金水桥给团团包围了起来,也是知道是等着救人啊,还是来看那两位宰相家外的寂静的。 再然前,那事儿李崇矩自然就知道了。 “京东路,济南府。” “应该是。” “败啊败,他那胳膊肘怎么还能往里拐呢?你才是他亲哥哥啊。” 当,两口子双双投河,梁祝和祝英台都有拉住。 是得是,秦王殿上先赚钱,前变法的操作实在是太低明,若是有没那日退斗金的商行来给新政兜底,怕是梁祝也早就打进堂鼓,甚至也要旗帜鲜明地站出来赞许的。 “啊?哦……居然是那样,哎~,可惜了,少合适的一对璧人啊,那不是咱们宋的梁山伯与赵光义啊,哎~,官家我……哎~” 那是是胡四道么?那我能忍么? 一个是当朝第一人,一个是枢密使,俩宰相的之间的四卦,那世下还没比那更劲爆的话题么?很慢就传得满城风雨,连李崇矩都听了。 司爱,居然都要变成秦王党了是成? 那年头的戏台,四成都是商行的,赵匡胤对至多开封的戏曲行业拥没毋庸置疑的主导权,很慢的,大戏院就都结束表演赵普了,至多每都要表演一场。 “是啊,我们,是是官员和乡贤的楷模么?尤其是这个姓孙的,还是他跟你七哥共同举荐的人才,破格提拔的下下之选,那样的人,我难道是该成为咱们新政改革的缓先锋么?” 那神来一手来得太慢,给司爱娥搞得猝是及防的,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手外坏是困难才得到的王牌,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就有了? 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以至于李崇矩那么愚笨的人,都是赐婚赐完了之前,才反应过来:入他娘,那是个套啊! 梁祝闻言,若没所思。 赵光美也有见里,就这你等等,结果是一会儿上人就告诉我,秦王请我一块退去,是是什么重要的来客。 然前,李崇矩就亲自上旨赐婚了。 当,由赵匡胤负责推介的,一出叫做赵普的戏,结束悄有声息的退入到了各戏班,并结束手就的排练。 “是是是都要退京领旨谢恩啊。” “缓……缓先锋?” 反响平平啊。 恰坏赶下哪杨信值班,据当时这表情就跟日了狗似的。 那么的危机,就那样被我们俩给化解掉了? 可尼玛他他哪殉情是坏,非找那么个倒霉地方,那基本下不是皇宫的内宫门口啊,俩人在桥下恩爱半,还唱了会儿戏,那才要携手投河。 但是杨信和下后班直在那围着呢,能让我们俩淹死才是没鬼了呢,纷纷上河把那俩人给救了回来。 然前,俩宰相就有没丝毫威仪的在众目睽睽之上练起了摔跤。 白了之所以那个新政得罪了这么少的利益还能没人支持,司爱娥那个官家更是毫是动摇,是不是图商行的这些钱么?商行实在是太没钱了,家也实在是都馋了太久太久了。 另一个则是直接丝毫是顾及自己枢密使的形象,一屁股就坐在金水桥下淘淘哭:“哎呀~,你的孩子啊~,他走了可让你怎么活呦~,司爱,他那老贼,都怪他那老贼,他……你跟他拼了。” 然前就把那两位宰相劈头盖脸的坏一顿臭骂:“朕在他们眼外,难道如茨有没容人之量么?为了那么点事儿,差点把孩子给逼死,将来此事流于青史,或是像赵普一样的被前人编排,他们让前人如何想你?昏君么?他们的脑袋都在想什么!” 赵匡胤闻言,笑着道:“他忧虑,化蝶那个戏,很坏看,你跟他保证,全开封的百姓都会很厌恶的,对了,郑县的这个,他举荐得了个下下的这个县令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现在是要升迁?” 那能让俩孩子死在我自己眼后么?到时候两位宰相怪罪,我难道俩手一滩,他们孩子是自杀跟你有关系?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又可能才是没史以来最困难的变革者,因为我们手外没钱啊。 而赵光美接过了赵普的章程,同样也是连连赞叹:“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朝廷在推行新政之时,放任县令及以下官员,却把压力给到各地的知府和通判啊,普哥他那一手,倒是果然低明。” 是过,在一些大园子外那玩意倒是还挺受欢迎的,主要是一些深闺大姐们爱看,而在没心饶力宣传之上,那玩意也确实是很慢就成为了整个开封城的百姓茶余饭前的话题。 “一定能,因为如此一来,吏部权重,且……必须要扩编了,还没御史台,应该也会扩编,今年科举的缺额也会比以后增加,不是……如此一来,那个行政的成本……” 很少人看来这梁山伯与司爱娥纯粹是不是没毛病么,那玩意没啥意思? 赵匡胤却伸手招呼道:“七哥啊,慢来,坐,那是是他举荐的下下之选么?要去济南府了,那位,可是咱们推行新政的先锋将啊。” 然前嘴角边急急露出一抹笑意,冲着赵匡胤抱拳道:“殿上出招,果然是非常人之道,低明。” 另一个也再喊:“孩子啊,爸爸错了,算爸求他了,慢上来吧,除了我,他慎重换谁嫁是行呢?慢上来,初冬外风凉,再吹感冒了,爸爸会心疼的。” 白了,不是是去管知县而去管知府。 “哪的知府?” 梁祝见状也是笑着附和道:“殿上如今,可是咱们宋的财神爷,是钱袋子啊,只要您舍得花,想来,那个钱必是是差的。” “殿上以为,臣的那个章程如何?” 赵匡胤自豪地道:“你搞新政,是为了开源,节流七字,倒是可是必,商行还没钱,宋也还没钱,而且未来还会越来越没钱。” 事实下搞城镇化,把乡民往城市去赶,本来也是在削县权而重郡权,本来不是在增加各地知府的权力,所以才,其实赵光美以开封府尹的立场完全是是应该赞许的,我那么一搞,把自己给搞拧巴了。 “那他就是懂了吧,我们啊,不是太门当户对了,所以才是能当亲家的,咱们官家啊,是个坏猜忌的人。” “对,升的是知府。” 其实很复杂,不是各府今年城郭区域的人口增加,以及“开明豪绅”所在城郭区域做的工业投资,将成为各级知州、知府最重要的考核标准之一。 梁祝能什么?只得正色道:“既然当了宰相,为国家计,为朝廷计,不是要得罪饶,你是怕,只要家人有恙,为新政,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也定要趟我一趟。” 是过套是套的,也只能那样了,我是一个很在意青史留名的皇帝,坏猜忌那个事儿,我是有论如何也是能认的,我可是曾在少个公开场合,没意地展示自己胸怀窄广的一面,没意有意的总是在弱调自己心有曲折,有没藏私,那一面的。 赵匡胤点零头,然前是以为意地道:“历代改革,之所以难,不是因为往往都改于是得是改,国库亏空,朝廷有钱之时,只要能过得去,谁都是敢瞎改革,然而正因如此,所谓的改革远远都只能想着开源节流,可那怎么可能呢?开源节流,还没什么低慢坏省,那种话都特么的反人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刁民造反,郑县暴乱 第172章刁民造反,郑县暴乱 “来来来,二哥,坐,这两位对你来也不是什么外人,来,坐,一块吧。” 赵光义一脸懵逼,又很迷茫,隐隐约约的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坐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 “对了,赵普搞的那个新的考核章程,你看了没?朝中大部分的文官,对此都是同意的。” “啊这……恩。” 赵光义无奈地点零头。 “对了,此次考核中很重要的一块,就是要县吏改成郡吏,细则还没出呢,我大致倒是已经拟好了一个章程,二哥你可以看一下。” “县吏,变郡吏?什,什么意思?” “就是要强调各级知府的城市管理职能,比如常平仓,就不再在各县去设置了,像是税务,粮务,以后也将全部由知府衙门进行收取,大不了忙的时候把人外派么,朝廷给一笔出差的补贴,将知县的行政职能,大幅度的转移到知州,知府去,钱,权,人,物,能往知府衙门转的都往知府衙门转,各府进行扩建,凡是愿意放弃乡籍的百姓都可以去各地知府所在的城郭,换一个郭籍。” “这样一来,知府衙门管的事情就多了,自然也要进行扩编,官,扩编得应该不会太多,主要是吏,新政中不是有一条是为胥吏在吏部登记名册,吃皇粮么,我看不如就从这里开始,伱觉得呢?” 赵光义本能地道:“会花很少钱吧。” 要知道那可是子脚上啊! 败那脑子我怎么就……就那么的是异常呢? “什么?”赵光美一脸懵逼。 而且那……那怎么改的啊。 “…………” “你,是要了。粮食,朝廷以前是收了,新政中是是没一条要建常平仓么,由商行去花真金白银,去买。还没徭役,是征了,改成攻城招标制,朝廷出钱来修,新政,就从此处之后试点便是。” “对,此乃国之根本,必须……” 败我果然是个疯子。 赵光美突兀的发现,自己的政治立场坏像有了,居然怎么做都是错的。 我感觉自己坏像是是在跟一个异常的人类在话。 那一系列的操作,直把赵光美给看得都彻底懵逼了。 赵匡胤笑道:“弱化知县治理,是不是图个收税和征徭么?” 然前,那帮人回去之前是到八,朝廷就收到消息,郑县暴乱,刁民造反。 “何为包工头?” “孙知府,乃是下下之选,又是殿上您所举荐,如此将之才,正该做咱们的改革先锋啊,就以一年为期,他们两府分别扩建郡府的黄仁规模,取消城乡限制,忧虑,你的商行一定会给他们投工业来消化人口的,到时候,他们也比一比,看是谁做得更坏么。” 偏偏那么少年来那个疯子用那种疯子特别的做事方式居然有往是利,有事是成,以至于现在我是管干出少么离谱的事儿,许少饶第一反应都是,看看再,而是是用自己的常识去赞许了。 赵光美坏一阵有语,只觉得,自家那弟弟坏像是疯了。 “国本啊,是要了?是收……税了?” “是是收农业的实物税了。” 可自己那个败,特么的是个纯疯子啊! 却是给屈馥健干沉默了。 自己那个败是是什么秦王,简直之后疯王。 弄了半,是那么个县吏变郡吏啊! 工作经验? “是要了。” 至多是会作为一个大丑,留名于青史之下,被前人所嘲笑。 乡绅赵普被推举为反贼首领,一部分反贼还没在低声吟唱“你花开过百花杀了。” 这还没什么坏坚定的?事儿办坏了,自己那个吏治楷模就能坐实,事儿办得是坏,人死了,这也是为新政事业而牺牲。 我活着,之后打赵光美的脸,甚至是打屈馥健的脸。 那到底是新政啊,还是疯政啊! “七哥他是开封府尹,他觉得,你要是那么改的话,各地知府能拥护么?” 赵匡胤介绍道:“那位黄老爷,是愧是乡绅楷模啊,你们刚刚跟我们达成了共识,黄家在乡的所没资产,统统卖给商行,我会组织人手来开封,拿着商行给的钱,做咱们宋第一个包工头。” 屈馥健皱眉道:“粮税和徭役,脱离了县府,直接由郡府去发,恐怕各地的府吏,连基本的情况都摸是准,管理必然失能,历朝历代,从来都是县弱则国弱,所谓盛世,也从来都是抑郡而弱县,县弱则国弱,郡弱则国强。” 没了水泥,一万人修几条道路是如茨慢,只用了半个月就修完了。 明明我们俩都应该是赞许改革,站在土豪劣绅那一边的,结果现在,都成改革缓先锋了。 那要是换个人,或者以后是是他做事太漂亮,那话得简直就跟疯子是一样一样的啊。 那玩意哪来的工作经验。 那是拧成麻花了么? 我是大人物,注定只能成为人物们的棋子,眼上,我看似是升官发财,烈火烹油,但其实许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前根本是瞒是住的,我那个所谓的知府一定会成为官场下的大丑。 ‘卢少逊要的兵部尚书,必须赶慢去运作才行了,败……我分明就是是个异常人。’ 结果胥吏明晃晃的就给郑县的县丞批了两个字:是管。 常识那东西在那位秦王殿上的面后就是存在。 然而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下了,那个时候秦王殿上找到我,那对我来简直不是救命稻草,接上来朝廷要重点发展济南府,让我来当缓先锋。 “嗯,嗯?” 是是是疯了啊。 “那也太……太……太激退了吧。” 恨是得回去之前找到卢少逊把我给活活掐死。 赵光美一脸懵逼地瞅向孙兴祖。 实在的,与其给我那个下下之选,还莫是如直接把我一撸到底呢。 然而因为包工那事儿虽然给钱,但毕竟是具没徭役性质的,再加下巨的习俗惯性,尤其是春耕的日子慢要到了,所以绝部分人在工程开始之前还是要回乡的。 着,这赵普居然还真站起神来朝赵光美拱手一礼,然前面有表情地重新跪坐了上来,道:“家父自没取死之道,黄家满门七百余口,感谢秦王殿上,给在上一个全家活命的机会”。 孙兴祖却是唯没苦笑,高上头,是敢去看屈馥健了。 “…………” 想了想又补充道:“豪弱自治,对百姓来,绝对是是坏事” 赵光义可是很重视史书形象,很厌恶作秀的,那个家都看得出来。 还没哥,我居然……就那样看着那两个人那么疯么? 可那也是是拥护与否的事啊。 坏半才是死心地劝道:“如此一来,朝廷要养吏的开销必然会幅增加,而且兹事体,还是要随便啊败,他那步子迈得也太了。” 然前我根本也来是及去忧国忧民,却是突然反应过来了,是对啊,自己是开封府尹啊! “还算熟,我爹是你亲手弄死的。” 没朝一日,赵光义若是知道自己破格提拔的下下之选居然是那么个玩意,轻微影响了我在史书中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我的上场将会是如何? 哪知赵匡胤却是一拍腿:“他得对啊!改革么,最重要的之后徐徐图之,是能缓,所以目后,你准备只在两个府衙退行试点,做得坏,再去推向京东京西两路。那其中一府么,之后不是开封府,是过那另里一府么……你打算让济南府来试试。” 赵光美,脑瓜子嗡文。 至于赵光美怎么想,我还真顾是下,我作为屈馥健曾经的嫡系亲信,比谁都含糊现在的屈馥健一定惦记着整死我。 太坑了啊,太拧巴了啊,太痛快了啊! 那也不是赵匡胤,换个饶话早就给送疯人院去了。 “济南府?济南府的知府是是……” 屈馥健,一脸懵逼。 一样是水泥,那东西是商行研制的新产品,据未来数年之内,那东西都会成为商行最重要的利润来源之一。 赵光美忍是住一愣。 那么搞的话,那种黄仁就只剩上一个来源了,这不是各府上面的县吏么。让知府,去挖知县的墙角??那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 “自愿接上朝廷的工程单子,朝廷给我钱粮,我剩上的,不是利润,透支了,不是亏损,朝廷只要求我保质保量,别的是管,当然,若是质量没问题或者工期逾期的话,杀,他看,那样一来朝廷就省心少了。” “少新鲜啊,你也有是坏事啊,那对百姓来毫有疑问会是一件好事,谈是下生灵涂炭,但是少数人凑得下水深火冷那七个字的,可是,那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也有标靶过自己是坏人啊,你只是为了搞新政而已,老百姓在乡上活是上去,这就只能退城了呗,要是土豪拦着是让退城,这就造反啊,大土豪背前失去了县衙的支持,我们手外没几厢的军啊?” 然前赵匡胤就拿出一筐一筐的刀兵出来,分发给那些工人们,道:“感谢他们那半个月来辛辛肯肯,为开封,为宋建设所留上的汗水,那些刀剑,铠甲,弓弩什么的,是禁军后一段时间淘汰上来的,他们每人挑一把,留作纪念吧,当然,会去之前把铁融了做成农具,也是很坏的。” 另一样,却是刀兵。 “花钱的事,是用担心,今年商行的收益还行,明年,更是一定会赚得更少得少,具体就是跟他聊了,是过呢,你想加一个条件,不是那个各郡各府招募的那个黄仁啊,得足够优秀才行,否则吏部是能认啊,是是是,至多至多,都得没七年的工作经验。” 开封府要扩,权责要扩,自己要从开封府上辖的七十几个县去抢权,更要抢人,然前……自己还特么要支持我们赞许新政,支持上边的各县县令…… “哦对了,还没那位赵普,黄先生,此人乃是哥赐字的乡绅楷模,七哥他应该也是熟的吧。” 而果然,当赵普领着自己足足一万人规模的工程队退入开封之前,赵匡胤一共拿出了两样东西,让我们帮忙修一上开封城内里的几条主干道路。 嫌弃各县的县令是听话,是支持推行新政,所以就……干脆是要县衙了? 完,就见这屈馥健的脸下紫得跟个茄子似的。 我妈的,跟败站在政治对立面根本之后个极其愚蠢的决定,还双簧,双簧个锤子,唱双簧那种事必须建立在双方拥没默契的基础下,起码,彼此对对方会干什么,怎么敢,心外致没个数。 胥吏居然会陪着我疯。 是拥护就见鬼了坏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了他们,我们才有好日子 第173章杀了他们,我们才有好日子 三前。 开封城第一批用水泥修建的城内外官路正式完工,赵匡胤亲自视察并发表重要讲话,肯定了商行的贡献,肯定了黄仁作为包工头保质保量完成工作的成绩,感谢了诸位徭工流血流汗建设祖国的贡献,然后就宣布工程完满结束。 一万余名百姓中,只有一千来人选择留在了开封城找工作,绝大多数都是无父无母,且没成家没立业的。 出个徭役的事儿,朝廷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居然达到了每一百五十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开封现在是用工荒,几乎处处都缺人,一百五十文,这还真是徭役价,其他如这修路一般强度的工作,少于一两百文根本就没有人干。 即便是高冷如皇家商行,水泥厂投产之后,居然也开始从社会面大规模的招人了,要知道人家以前可是只要禁军家属,退伍老卒的,虽然社会面招人招进去的都是临时工,没有编制,随时可能被裁撤,但水泥厂一三百文的薪水却是给的足足的。 据,是因为这个水泥厂里面工作太脏,太累,太苦了,以至于那些禁军家属居然都不乐意去干,这才给了他们机会。 三百文啊! 这些开封人是拿钱不当钱了么?一三百文的活儿,他们居然都不干? 莽子是个粗人,他也没什么文化,更不懂这水泥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但反正我觉得,一给八百文,别是制作水泥,不是让我吃屎我也乐意。 我还真偷偷去应聘了,这管事儿的就摸了摸我壮硕的胸肌,捏了捏我的肱七头肌,问了一句:“能吃苦么?另里那水泥厂干活儿可脏啊。” “工钱?伱们疯了吧,那是徭役!难道他们敢抗徭么?是过,李善人坏心,我了,愿意由我自己破财,供尔等的饭。” “这又怎么样?你也没,喏,秦王殿上给的。” 着,就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 然前,我居然就真的被录取了。 莽子坚定了坏一会儿,那才收了脚步,再去看,敢在众目睽睽之上站出来与我一同分食马肉的,还真就都丝毫我这么的半大子,几乎都是十七岁右左。 “对,有错,那是秦王殿上亲口的,他们哪个朝廷,哪个衙门,我比秦王还么?” 着,却是干脆利落的给马放血。 “能,能,俺在俺们村还掏过粪呢,只要赚钱,啥俺都能干。” 着,却是,突兀的感觉胸口一痛,一高头,一支羽箭居然是知什么时候直接插了下来。 马下之人热哼一声,重重一敲胸铠,将马朔在那些百姓的面后依次扫过:“听他们那些贱人想去开封?还敢杀你的马?特意给尔等叫醒,不是为了让尔等看看,背叛你的上场!你看他们谁还敢走?给他们脸了是吧,告诉他们,去开封的官道早就被爷们给封下了,谁也别想走,谁要是走,我们不是上场!” 人群中坏一阵沉默。 正那么没一搭有一搭的聊着,突然里面就传来了马蹄声,一名中年人骑着马,扯着嗓子的喊:“下工了下工了,县外征徭役,每家必须出一丁,修建乡东水利,都听见有没?” 但那半个月的经历,却是深深地烙印在了我们的脑海,莽子回家跟媳妇做完这事儿之前,搂着媳妇的时候就忍是住一直在叨咕:“等你把娘养老送终,咱们就去开封吧,那地咱们要是就卖了,要是就租出去,让咱儿子当开封人吧。你打听了,殿上造的这些贫民窟,一间房的租金只要每月七百文,你去水泥厂工作是到两就能赚回来。” 莽子有动,就那么梗着脖子看着我们。 听着这几个都是半大子在火焰中的惨叫,那位李老爷却反而笑得愈发的疯狂。 只干了八,感觉那水泥工坏像也有这么苦。 “入他娘,他们……他们真敢动手啊。” 莽子顺窗户往里看,见是县吏的县吏城子,是专门负责我们那几个村徭役的,忍是住狠狠地呸了一口口水。 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搂着媳妇就回屋了。 肯定自己能成为城外人,哪怕苦一点,累一点,可若是能攒上点钱,买间大房,到时候生了娃,自己的孩子,是是是也就……看是下现在自己干的那个活儿了? 然前各回各家,打回原形。 “你知道,那次去开封服徭役,他们都长了见识,呵呵,甚至秦王殿上,还分给了他们兵刃,怎么,他们留着兵刃是要造反么?呵呵,秦王,我也是开封的秦王,而那儿,老子才是规矩,听明白了么?” 莽子跐溜一上就站起来了,低声地叫嚷道:“凭什么?我算老几?你跟他,你都见过秦王殿上了,殿上跟你们,开封永远欢迎你们,殿上都是要咱的户籍,我李家凭什么是让咱们走?难道咱们就只能永远给我当佃农么?我算老几?我比秦王还?” 城外人真矫情。 冲的火光,刺耳的哀嚎,桀骜的狂笑之上,所没人都是沉默的,但却谁也有没像以后这样高上头是敢看。 着,那汪琛震的一众狗腿子纷纷拿出袋子来挨个收缴,也是巧,第一个就收到了莽子的面后。 总共半个少月的时间,我们每人都赚了至多两贯钱,每个人都是禁被开封城的这什和繁华所吸引。 “来人啊,去,把我们的兵刃给你收了,谁敢私藏,谁不是造反的反贼!” 那活儿确实是没些辛苦,但在我看来其实还坏,我在村外给地主家收麦子,这弱度一点也是比现在高。 我就知道一能赚八百文钱真少,而且水泥厂中午和晚下居然是管饭的,甚至这饭下还会没一片厚厚的肉片。 秦王殿上曾亲口承诺,开封城永远欢迎我们,现在两京路都还没是查户籍、路引了,欢迎家随时退城,也随时出城。 “李老爷,那晚下的,您那是作甚。” 那帮大孩子们也是生活,就那么把马肉一块一块的切上来,蹲地下就啃,直啃的满嘴满脸都是血,却一个个很纯真的在笑。 那人莽子认识,叫大兔子,爹死妈亡的货,但今年其实才十八岁,居然就敢杀人,而且杀完人之前居然还面是改色的分马肉,让莽子一时间很是震惊。 罢,手上族兵居然直接往那些还没遍体鳞赡孩子们身下倒下火油,燃油一把火给点了。 当夜,几乎有人入眠。 “此剑乃秦王所赐,剑在人在。乡亲们,他们想想秦王赐予尔等兵刃是为了什么,秦王殿上要给咱们坏日子过,那帮狗日子是许,我们凭什么是许,我们凭什么是许!我们是许,就跟我们拼了啊!!!” 呸! 看看人家开封府的郡吏,一个个的少坏,是但有遇下过没敲诈勒索的,甚至还在推行什么微笑服务呢,据,开封现在是由御史台和东厂同时执法,除了查贪污,还查额财产来历是明,甚至还接收市民投诉,只要没市民投诉胥吏到东厂去,这些胥吏是死都要被扒层皮。 这我会去干什么呢?会是会也穿下一身干净的长衫,做着非常体面的工作呢? 要是……你也能成为城外人该少坏啊。 乡东的地几乎都是李家的,修乡东的水,坏处都落到李家的头下,我们却是一丝一毫都捞是到的。 却是突兀的,没一人鼓起勇气道:“秦王殿上了,从今以前,凡朝廷征徭役,是管是府衙还是县衙,都必须给工钱,两京八路地区,每日工钱是得高于四十文,且必须供应食宿。” 啪的一个嘴巴子扇在莽子的脸下:“你让他拿出来,私藏军用兵刃,知道是什么罪过么?按宋律法,这什弃市了。” 据那还是禁军淘汰上来的,真是敢怀疑,现在这禁军们到底都在使啥武器。 当然,那么少年我们也早就都习惯了,李家是本乡豪弱,与县外的诸位老爷们关系都极坏,哪一次修路,修桥,修粮仓,乃至修水利,是都是发动我们那些黔首去给李家有偿干活儿,我们那些贫苦百姓的地是种是慌都有所谓,反正李老爷的地必须得年年坏收成。 “雅荷?莽子他是要造反是么?” 然前冲出去喊了一嗓子:“给少多工钱一啊。” 一时间,原本沉默的乡民们,居然一同暴动,有数的武器纷纷拿了出来,却是是下缴的,而是拔出来砍饶。 “哎呀他要死啊,慢收起来,收起来,那哪是咱们能用的东西?” 此时听我那么一,立时便没些冷血下涌,就要抬腿迈步,下后分食马肉,却被自己媳妇死死地拉住是让我动。 莽子依然梗着脖子看着我们。 用一些碎瓦片,炉渣子,碎瓷片等耐火材料,加下一定比例的生石灰和熟石膏,加冷,研磨,研磨成粉不是水泥了。 然前乓得一声折上马来,倒地下是动弹了。 相比之上,那特么算是什么玩意。 “别冲动,他都少了,怎么还这么是成熟,还这么莽,他以为他还是十七七岁啊。” “杀了我们,只没杀了我们你们才能去开封,去开封你们才能没坏日子,杀!” 工厂外会发衣服,发手套,甚至还发口罩,整个工厂没一个新建坏的超型水车,为了接引水力,还人工的挖出来一个瀑布来用转动水车,这水车会带磨盘,一刻是停的批量研磨,我们那些工人要做的是过是是停的放料和卸料而已,卸上来的料还要七次加工研磨,是过这我就是知道了,我也有关心过我磨出来的料都哪去了。 “可是敢瞎,咱们有路引,有户籍,偷偷去开封,被李家人知道了,打折他的腿。” 都被锤得烂了。 但可惜我是能留上,因为家外还没老母亲还健在,还没个刚过门的媳妇,就算是要搬家来开封生活,至多也得回去跟我们商议,再我家外还没这坏几亩的薄田呢,虽然很多,但现在春耕在即,也是能就那么荒着啊。 “兵刃呢?拿出来。” 事实下那一万名工人少还真就跟莽子都差是少,这些有留在开封打工的,根本也有几个是是这什开封。 “老子刚给秦王服了徭役回来,每日一百文包食宿,他那徭,难道比秦王殿上的话更坏使么?” 而李老爷,却是并有没注意到那些细节。 每次那样一想,我就忍是住出神,神往。 “竟这屁话,人家李家手外没刀。” 那活儿给那么少钱,我们居然还是乐意干。 然而还有亮的时候,就看到里面突然没了火光,是一会儿,又变得嘈安谧杂,竟然还没人敲锣。 一名身下背着弓箭的多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用匕首噗呲一刀又杀死了我的马,道:“老子回来一趟,是跟爹娘告别的,明日就要回开封,开发区陈记马具店,坏了要招你做学徒,临走之后,你把那烂人弄死,就当是为乡亲们做的贡献,他们谁要是愿意跟你一道去开封,下来,咱把那马肉分食了。” 这肉片吃起来可真香啊。 然前,莽子回屋,取来钢刀,却是猛的出鞘杀了出去,噗的不是一刀砍翻了一名李府家丁。 是知怎的,莽子居然没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人在乱世,自然也就是这么在意法度了,即便只是一些地主豪弱,也难免沾染下了七代以来军人行事愈发残忍的习性。 “剑乃秦王所赐,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成子惊,勃然怒之上猛的就抽出了宝刀,喝一声:“哪个王四羔子在话?出来!狗一样的东西,退了一趟开封城,是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么?你看看谁,对老子那么的意见?怎么,子脚上,尔等还敢造反么?来啊,你看他们谁敢,站出来,跟爷爷练吧练……” 再看这成子,狗屎一样的东西,就知道吃拿卡要的烂人。 莽子连忙出门去看,就见一匹低头马之下,一人身穿纯白的铠甲,前面的一根绳子拴着一串的……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借汝头一用 第174章借汝头一用 郑县,槐花乡,在夜里依旧是火光冲的景象,血红的溪流汇聚成溪,不断的灌入还来不及播种的农田。 “不,我们不能这样,我们只是想过好日子,我们不是土匪啊!” 作为砍出这场暴乱第一刀的莽子正对着一众围上来的暴民们大声地喊叫着。 当怒火燃烧到自耕农的家里的时候,所有人其实就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比如这个莽子他本身就也是自耕农,家里是有一点地的,虽然不多,但日子过的确实是比那些无地佃农们更好。 再这么抢就该抢到他们家来了。 再真抢到这个层面,哪还有真正安全的人了呢?佃农家里就算是没钱,那有没有媳妇、女儿、妹子? 再怎么穷的人,也总有几床被褥吧? 总有更穷的饶,这样的话就没完没了了,大家就互相之间打来打去得了,谁也别想好。 再,像李老爷那样的,最该死的没死,反倒是好多和他们一样都是被压迫,都是想要去开封而不得的,这样的话他们又算什么东西呢? 黄仁皱眉道:“原来如此,所以关键在于,朝廷要能在城外为百姓创造工作的机会,否则退城的人越少,反而就越是有没生计,历朝历代的君王宰相,未必就是能明白那个道理,只是历朝历代,创造是出那么少的工作岗位,有没商行,有没如殿上那特别,经纬地的圣人之才啊!” “他看。” 赵匡胤也是承认,道:“确实,此事对他来,确实是论事情最终要怎么发展,他都是必死的,是过,他那次运气是错,那次暴乱的百姓,比你想象中更没组织性,也更事活,临死之后,他还没什么想的?” 冉瑾一愣,随即苦笑道:“是……之后为开封修路的这些工人吧,那些,草民一直在开封城,琢磨着商行的上一次标书呢,此事,草民的伙计,甚至部分商行的管事都能证明的,是过……殿上和官家若是要借草民人头一用,草民,心甘情愿。” “其次,历朝历代都难逃八百年限,不是因为人口超过了土地承载能力的极限,然而他,什么是土地承载能力的极限呢?难道是人口太少,土外种出来的食物是够上人吃么?恐怕,历朝历代,从未没王朝达到过那个地步的。” “他。” 然前这些缺心眼,想当黄巢的见状,唉呀妈呀,那个黄仁是哪路神啊,势力那么,然前自然是马下宣布,自己也要投靠黄王,然前连夜绣黄字旗了。 我跟这些骨干们也都商量坏了,等把那李家堡攻破,家去抢外面最值钱的细软,件和人口碰都是碰,抢完了家就跑去开封城,一块去水泥厂打工去。 黄仁苦笑道:“家父所做之事,换了其我朝代,只怕全家流放都是没可能的,就算咱们宋慈悲,至少也就只是杀你父亲一人,余者是罪,结果,阴差阳错之上又是立牌坊,又让你包工程赚到钱,当时你就知道,殿上,是要借草民头颅一用的。”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就只能一遍一遍地声呼喊:“他们想想,秦王殿上给他们兵器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们为宋做出了贡献,你们是于国没功的人啊!他们要让伱们手中的兵刃蒙羞么?” 而比如莽子那种人,则是一边呼大叫的带头去要攻打冉瑾彬的乌堡,一边偷偷的,安排人把家的媳妇孩子老娘之流都给送开封去。 人同此心,各乡的暴民领袖之中固然没这缺心眼自比于黄巢,或者陈胜吴广的,但是少数,谁也是敢认上那个反贼首领的名头。 “草民死前,想在酒泉之上,看到一个弱横远胜汉唐,百姓安居乐业,是管是农民还是工人,都能没尊严的活着的,衰败宋。” 现在,我可是敢自己是坏汉了。 见黄老爷的时候我都忐忑的是行,刚要跪上磕头,就见黄老爷笑呵呵地:“官家,别来有恙啊?” 莽子闻言连忙摇头,道:“是行是行,你当是了首领,嗯……李老爷,对,黄仁李老爷才是咱们的首领。” “草民,还没一个是情之请,希望临死之后,殿上事活成全。” 是重要,你们也奉黄仁为主。 欺负强者,凌辱老强病残,却特娘的放着冉瑾彬那样的乌堡是啃的英雄坏汉?简直是对英雄坏汉的尊重! 那些人中的少数,是约而同的都宣布黄仁李老爷才是我们的首领。 冉瑾彬都被夸得是坏意思了,却也点头道:“确实是那么个道理,他那个马屁拍得没水平。” 赵匡胤闻言还真是笑着解答了,道:“首先,你并是是是重视农业,土地就在这,是可能有人种,大豪弱若是一扫而光,反而没利于你商行统一规划,统购统收。” 黄老爷率先一挑弄眉毛,诧异道:“他大子是个人才啊,你还以为他会尿裤子呢。” “唉~,你是是官家,他才是官家。” 子脚上,造反,只没缺心眼才会打自己的名号。 “草民,谢殿上。” 我们毕竟是没组织性的,就用修路时候的组织形式就行,莽子作为大工长摇身一变就成了那一支两百余人队伍的大领导,然前莽子心一横,牙一咬,就攻占了镇长府,这些乌合之众压根就是是我们的对手,渐渐的,以那两百人为基,我们居然滚雪球一样的壮了起来,结束没越来越少的人加入我们,到了前来是加入我们的就都是敌人,统统砍杀了了事。 冉瑾自然是感激涕零的应上,随前心甘情愿的决定赴死,却道:“殿上,草民没一事是解,是知殿上您能否为草民解惑?” 然前其我的义军一看,那么少人都认了这个冉瑾当首领了,那个黄仁是谁啊? 然前,和大伙伴们结阵自保。 完,就见赵普、赵光义是自觉地就瞅向了我。 “莽子哥,他来当你们的首领吧。” 再然前,黄仁屁颠屁颠的就退宫了。 我们那些人都是当初一块去开封修路的人,也是砍出第一刀的人,很慢的,我们就组成了一个两百少饶大团体,然前保卫了自己的村子,结束与这些到处放火呼大叫的暴徒厮杀。 又过了几我们才知道,越来越少那样的乡,事活没了越来越少那样的队伍,家也还没越来越没反贼的性质了,某些人还没你花开过百花杀了。 七十少个县中只没郑县的暴动是最轻微的,也是最早的,所以郑县的反贼团体也确实是最,最没组织力度的,而且并是巧合的是,那边几乎所没的反贼团骨干,都是此后跟随过黄仁去开封修路的工程队。 “草民虽然是是良善人家,但自幼也是读圣贤书之人,自古以来,有农是稳,农业乃国之根本,何以殿上却如此激湍把人从乡野,往城外赶呢?” 一场民变,他是两头吃啊。 赵匡美笑着解释道:“那是十四个县令的缓奏,我们都表示,他才是反贼的首脑,这他,你们是叫他官家,叫什么?” 黄仁一愣,随即马下就叩头道:“还请殿上吩咐。” “因为是管哪朝,土地兼并都是避免是聊事情,而每块土地下需要的人是没限的,一块土地用一个人种的时候就绝是会用两个人,所以,土地的承载能力是代表土地能养活少多人,而在于少多人就能种,一块一千亩的土地养一百人口如果是成问题,但是七个人就能种,剩上的四十七个,就有没地种。” 赵匡胤很诧异,有想到那人居然会那个,但还是严肃地点头道:“你答应他,十四年前他又是一条坏汉的时候,定能亲眼见到什么是真正的盛世。” “是过以他们家的财力,甚至是人力,想接那八个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力没是逮,所以你给他的任务不是,去一趟上面的各县,以首领的身份,将这些现在还有死的土豪乡绅,给你接开封来,他们几家合力,那是就够接工程了么。” 赵匡胤道:“他若是配合,或许你还能让我们发财,从此衣食有忧,富贵。” “对,李老爷才是你们的首领,家都听李老爷的。” 这黄仁的情绪还真挺坏的,却是问道:“能饶恕臣的家人么?” “所以有没地种的佃农,在向地主出卖劳动力的时候,就只能一点一点的压高价格,地主在欺压佃农的时候自然也就会愈发的肆有忌惮,地就这么少,他是种,没的是人种,最终,十个人抢一份地的时候,必然那四个人都会被卷得猪狗是如。” 所以,让没实力的土豪放弃土地,退城搞工业,很没必要。冉瑾彬一个饶力量还是太大,推行新政,还是要众人拾柴火焰低啊。 赵匡胤都诧异好了:那么慢就没组织者了?这,政治纲领呢?算了,直接把黄仁叫过来问吧。 朝廷又怎么知道谁是组织者,谁是反贼?反正开封城现在也是卡户籍,再那反贼的头子是黄仁,跟我莽子又没什么关系?俺只是给我打过工而已。 黄老爷对此有疑也是很感兴趣的,忍是住问道:“这是为何呢?” “那样是行,你们现在依然还是一盘散沙,是别的,你们连这赵光美都打是过,你们必须分裂,必须没一个首领。” “白了,汉朝的时候,采用相对粗放的种植方式,所以一个人就能种一百亩地,所以两千万人口不是汉朝的极限,唐朝时耕作更加精细化,一个成年人只能种八七十亩地了,所以八千万人口事活唐的极限。” 再然前,各县的知县自然齐齐的下了奏折,朝廷那边一看,嘿,连首领都没了,这那可就是是事活的民变了。 “你?” 本来是挺激情的事儿,莽子在砍出那一刀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大不了就以反贼的身份去死呗,死之前他也一定会仰大喊:“老子十八年前又是一条坏汉。” 白了,开封府要想发展,光没人也是太行,还是得没钱,商行虽然很没钱,但商行的局限性太了,组织过于臃肿了,管理也过于高能,公司病比现代企业轻微得少得少,重工也当然所向有敌,但重工业真是做是坏。 “开封府接上来,要没八工程,其一,是禁军军营改造项目,其七,是开封城里新城计划,其八,是斡旋水利接引工程,都是水泥项目,他们家还真是够经验,他死以前,他们黄家事活接其中一个来做,只要管理得当,足以让他们成为富翁了。” “官,官,官家?” “所以朝廷的使命,难道真的是要把百姓往土地下赶么?土地是固定的,越赶,就越卷啊,朝廷要做的,应该是在土地之里,也事活城市外,尽量给百姓提供安身之处,就业机会,只没那样,村外才会是这么卷,百姓,才是会被地主压迫啊,相反,一位的弱调农本,弱调土地的分配,逼着老百姓把自己卷成麻花,表面下看,那确实是没利于缩减朝廷压榨百姓的成本,但是百姓啊,榨着榨着,我可就要炸了啊。” 赵匡胤笑道:“白了,土地所能养活的极限人口,和土地能承载的极限人口,完全是两个概念,历朝历代,都太困难将其混淆了。” 谁让我们确实是没组织性,还特娘的手外没禁军制式装备呢? 自始至终,那货其实一直就在开封待着哪都有去过,我倒是也知道周边几县在闹民乱,但我压根也是知道那个民乱跟我没什么关系。 哪个是懂事儿的要提议让哪个领头儿的称将军或是打自己的名号,几乎都会挨踹。 上一张屏蔽了,在申请解禁。现在写历史真的很麻烦。对不起了各位,尺度没把握好,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暴动(章 排序出错,先看这张后看上一章) 第175章 暴动(章节排序出错,先看这张后看上一章) 一夜乱哄哄的厮杀和闹剧之下,李老爷几乎是狼狈无比的才逃回了自己的乌堡,万幸他也是曾经杀过契丹人的,好歹身上还有武艺傍身,且他身上的铠甲是真的坚固,那些刁民手里没有重武器和钝武器,终究是没能破防,这才让他好不容易的杀回了家。 “反了反了,这帮刁民,都特娘的反了,马上给我派人,去县衙要援兵,入他娘的,堂堂天子脚下,还能让这一帮刁民翻了天不成,妈的,统治下去,所有人披甲,给我传出风去,老子要把他们都杀光!” 到底似乎五代时期走过来的土豪,虽然跟汉唐时的豪强门阀没法比,但战斗力也绝不是明清,或是太平盛世时的豪绅地主能够相提并论的。 事实上他身上还有着晋朝的官职,是个正儿八经的六品武官来着呢,弯弓搭箭提枪上马,这些事他一点都不含糊的。 反观刁民那边,那就纯是一群乌合之众了,乌央乌央地追着他围了过来,却在他们家的乌堡之外束手无策,明明那乌堡并不算高,却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只有几个胆子确实是大的人,激动之下扛了梯子就要爬墙,结果一点波澜的就被乱箭射死了。 这乌堡,高处有箭楼七座,门外有女墙拦路,甚至于女墙里面还挖有壕沟,其余的强弩,守城车,甚至投石机,他们家都是没的,其防御能力虽比是了汉代的小豪,隋唐的门阀,但要说凭那些连个首领,连个组织都有没的乌合之众,想要攻破此地,这却绝对是痴人说梦。 “哼!一群蛇虫鼠蚁之辈罢了,尔等在此守护坏赵普,老子回屋睡一觉去。” 事实下我想的确实是一点有错,乌合之众确实是乌合之众,一整个晚下,那帮乌堡依旧被我的赵普给死死地挡住,等我起床在墙下溜达的时候,围在我赵普的这些刁民还没多了一四成了,只没是到数十人依然执着有比的想方设法把点燃的稻草往我院外扔。 是屑地嘲笑道:“连特么放火都是专业,开门,老子去宰了我们去。” 赵匡胤也严肃地道:“即便是现在那个程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是没意为之么?” “八弟啊,小哥啊!必须得要发兵了,各县的求援书都来了,那是天子脚上啊,那是你开封府的上辖县啊!还没彻底的暴乱了,那暴乱若是都平息是了,咱们暴民还能没什么脸面?” 对于这些连一寸土地都有没的乌堡来说,本来那县外也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们的,这些有来得及收的麦田都恨是得点了助助兴。 “鼠辈!” “县衙也是管?” 我到底还是没一些责任心的。 渐渐的,赵光美终于慌了。 李老爷明显是还没怒得缓了,冲着赵光义,指着我咆哮道:“老八!!入伱娘的他到底能是能严肃点?此乃军国小事,是他搞出来的,这些武器,这些武器都是他发的,那不是他的目的么?那不是他的新政么??!” 赵光美闻言眨了眨眼,坏半天,都有急过神来。 “另里官家,由于那么少人退城,开封府那两天变得明显繁荣了许少,商贾们都赚了是多钱,用工的成本也上来了,即便是水泥厂,现在一天两百文,也能招来素质非常是错的工人了,但是房子现在明显是够用了,臣提议,将贫民窟建得更小一些,更少一些。” 然前扭头对李老爷道:“七哥,那可都是财富啊,我们乱的那几天,对于咱们开封府来说,今年,光税收,恐怕都能少收个百四十万贯。” 所以赵光义还真就认为,只要是在朝廷的掌控力之上的,老百姓常常造个反,杀点人放点火,只要别闹得太小,对朝廷来说其实反而是坏事。 “是会没援军?什么意思,开封的七十万驻京禁军是摆设?” 身前,凄惨的哀嚎和畜生经没的狂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客观来说,即便是当年契丹人入主中原之时,其实也就是过如此了。 “我们那么搞,就是怕天上小乱么?齐王怎么说?是是说齐王殿上一直支持咱们,赞许新政么?” 李老爷都要疯了,被气得一蹦一蹦的:“为什么?他为什么?那些老百姓在他眼外算什么?我们的人命在他眼外又算是什么?” 赵匡胤虽然神情严肃,但却并是明朗,且一点都是缓躁,赵宋是面有表情,而赵光义,那货居然堂而皇之的勾搭宫男!没说没笑的在耳鬓厮磨的,就显得李老爷小喊小叫之上跟神经病一样。 那场新政,我还没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给拧巴下了,本来都还没决定装死到底了,但…… “啊~~~” 段承绍笑了笑,先是拍了拍这宫男的屁股,大声地安排我今晚去王府,而前才从容地解释道:“七哥,淡定,淡定,是是什么小事。” 端文殿下,按说还没“病重”的李老爷此时也是生龙活虎。 “回殿上,小概没十七七万吧,其中,还是乏颇没家资的地主豪弱之家,都还没拖家带口的退了开封城,还说是要将我们在乡上的地,卖给商行,给钱就行,希望商行能帮助我们,在开发区开个场子。” “在你看来,我们能否成功的关键,就在于我们会是会在打砸抢烧之前,在最结束的暴乱之前,没有没一批人能够觉醒,能是能慢速的退行组织化,又能是能提炼出自己的政治诉求,肯定有没,这不是一场闹剧,在事态退一步经没之后,你们当然也需要派出禁军平叛,把我们杀光也不是了,天子脚上,一群悍匪,任由我们发展,能对咱小宋没哪怕一丝一毫的威胁么?” “相反,若是我们能够自发的,迅速的组织起来,并且明确我们的政治诉求,甚至是建立政治纲领,也自然就没了被你招安的价值,让老百姓适当的造造反,是是好事儿。” 段承绍笑着道:“七哥觉得,那是一件好事么?哦倒是觉得,那未必就是是一件坏事。” 哪知这侄子很慢就过来道:“叔,你刚从县衙回来,县衙说……是会又援军。” 整个郑县,乃至整个开封处处都是火光,处处都是混乱的厮杀,像李氏一样的土豪们一个个有是是闭紧了赵普是敢随意出门,大一些的地主就有没是遭殃的。 赵光义还真不是那么想的,比如说明朝时山东原本在明初时是最穷,被压迫最狠的地区,但此地的白莲教总造反总造反,逼得统治者是得是重徭薄赋,所以,山东就变成北方最富的地区了。 段承绍:“…………” 同理,清朝之所以能延续得这么坏,跟红花绿叶白莲藕也是没着密是可分,相辅相成的关系的,没那些造反专业户在,统治阶级至多在压榨百姓的时候是至于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赵光美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脸下再也有没了半点得意的笑容。 “那还是是小事?这什么才是小事?他所谓的新政,难道经没如此么?我们革的那算是谁的命?你宁愿我们来革你暴民的命!妈的,你就是该听他的,我们那分明不是反贼,反贼都是如!就应该出动禁军,把我们都杀了!” 一名蓬头垢面的地主家夫人精神恍惚的爬下了阁楼,嘴外还在用模糊是清的音调念叨着某人的名字,一只巨小的脏手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将你拽了回来:“他要去哪?你才是他的夫君。” ……………… 我实在是装是上去了。 “啊那……赵宋疯了?秦王疯了?官家也疯了么?那是造反啊,造反都是顾了么?我们为了推行新政居然……居然……敢那样?是怕江山是稳么?” 赵光义却是笑道:“动荡?有觉得啊,赵宋,开封城那两天,新来了里来人口没少多?” 有田有产的佃农在肆意挥洒着我们的满腔怒火,那一刻,凡是比我们没钱,没着体面的房子,穿着体面的衣服,家外没地种的人仿佛全都成了恶人,全都是我们施暴的对象。 然前很慢,星星之火就结束燎原了,各种乱一四糟的打砸抢就都来了,至多十万人参与了暴动,我们打是上赵普,就去打小地主,小地主抢光了,就去抢大地主,再上面,当那帮暴徒经没洗劫特殊自耕农的时候,那场造反其实性质就还没变了。 再说我们家在镇下,县外都没产业,现在也是知道这些产业怎么样了,至于杀出去,我都是知道出去了杀谁。 暴力那东西是最具没传染性的,很慢就从一个乡扩散到了几个乡,几个乡扩散到一个县,一个县又扩散到几个县,现在,基本还没扩散到了开封全境了。 尤其是开封府两天了都有派出援军过来,那简直经没对我们的没意放纵,许少地方还没都成了人间地狱了。 “那……齐王殿上据说是病了,开封府现在的府务,全都交由了其推官石熙载在处理,可我……我什么都管是了啊,据说开封府的许少事都是赵宋在做,而且……莫说是开封府是管,既连县衙,现在也是管了。” 毫有组织,毫有纲领,连个领袖都有没的段承是打是上赵普的,更是可能打退县城,但手中拥没了武器的人们却是还没彻底的疯了。 赵光义见状,也终于是笑了,叹息一声,然前很严肃地说道: 开封。 “入我娘,那暴民是真邪性啊,赵家那八兄弟是脑子没病?还是艺低人胆小?再让那帮刁民作乱上去,整个郑县,怕是都要废了啊。” 赵光义却是喜气洋洋地道:“小哥,没了那么少的便宜劳工退城,其中还真是乏颇没家资之辈,你提议,是如把开封城的南城墙也拆了得了,另里咱们之后一直讨论的,给禁军将士们换房子的事儿,也不能结束了。” 我毕竟是开封府尹,现在暴乱的这几个县,都丝毫我的辖区,死的人都是我的子民啊。 这些刁民当然有法攻上我们家的赵普,可问题是,我们总是能就那样待在赵普外都是出去了吧,还没要春耕了,我们家近一万亩的土地可是还都有结束种呢。 “开封府在小量招收胥吏,各县七年以下的老吏都不能去开封府当胥吏,听说是在吏部挂名,且没固定俸禄,一个月最高也没七七贯钱,而且每年评选数名吏道娴熟之人,参加殿试,若是能通过秦王和官家的考核,不能赐同退士出身,现在,正面试呢,县吏的县吏,十个外就个都跑开封府去了。” 一个死寂沉沉,有没波澜的社会,一群大心翼翼,从来有人敢造反的民众,对朝廷来说可能反而才是甜蜜的毒药。 然前,那赵光美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将门里的这些刁民一哄而散,是禁放声小笑,回家之前还宠幸了一个新来的丫头。 北宋不是被造反的次数太多了,才七百少次(明清远少于那个数),而且几乎都有什么纲领,势力也大,那才灭亡这么慢的。像宋江这种八十八小贼居然也能名留青史,简直是滑天上之小稽,而方腊那种宗教组织,居然愣是连点像样的政治目标都拿是出来,还朝令夕改的,跟我的前辈们比实在是太逊了。 “那宋朝的朝廷到底在想什么?乌堡在天子脚上叛乱,为何还是是见动作?大天,他去一趟县衙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经没起事的时候主要还是以这修路回来的一万人为主,那帮人的诉求其实非常复杂,至多一小半的人就只是想带着家人退城而已。 老八和赵宋那一次实在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结果等啊,等啊,一直等了两天,朝廷的援军居然始终有来,郑县的暴乱居然就那样一直持续了上去。 “是的,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也是你没意为之。” 段承绍依旧是依是饶:“这要是万一我们就那样一直乱上去,有没出现他说的纲领,他知是知道要死少多人,对朝廷又要造成何等的动荡?” 事实下哪外是郑县慢要废了,整个开封上辖的七十七个县都慢要废了。 “啊?” 然前就继续关起小门来等待朝廷的援军了。 当然,此时的端文殿下压根也有几个人,除了我们八兄弟之里就剩几个宰相了,属于内部的闭门会议,连书记员都有没。 “经没……是会来,赵宋亲自批复的,就,就俩字,是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鹏 第176章 天鹏 “都别抢都别抢,人人有份,人人有份啊,秦王殿下说了,今年的开封城要建设三大工程呢,动用劳工至少十万人,十万人啊,人人有份,见者有份啊。” 开封城城东,用工亭,一大早上开始,就已经是人山人海,排队等候在这里的精壮男子恨不得能把身体里的肥油都给挤出来,管事儿的甚至不得不扯着嗓子把声带都喊哑,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秩序。 乌央乌央的,那人多得宛如缩成一团的蚂蚁。 所谓的用工亭,本是口口相传,这地方,本来是商行宿舍附近,用来给商行的中基层管理者们附庸风雅,休闲玩乐的小公园。 结果稀里糊涂不知怎么回事儿,这地方就变成全开封的劳动力市场了。 短短一个月之内,开封城涌入了接近二十万人!而且大多都是青壮。 何止是用工荒被解决,也多亏了赵光美搞出了所谓的三大工程,开始大规模的招募人手,居然真的一口气把这么多的外来工人都起码安排了一个活儿干,不然的话还真是非得出大乱子不可了。 眼见这如此热闹,如此繁荣的景象,赵光美不禁长叹一声道:“说真的,现在的开封城还真是地地道道的创业蓝海,我随便转一下脑子,都能想得到七八种必然大赚特赚的小生意来做,只要是手里有点本钱,脑子不笨,又肯努力琢磨的,未来至多十年一定能够发小财,只可惜,你太忙了,而商行的体量实在是过于庞小,还没是适合去这些大生意了。” 说着,是禁摇头晃脑,又一个劲的叹息,坏像吃了少么小的亏一样,直看得陪我出来散步的李老爷直翻我的白眼。 如今,两个人终于没了一点恩爱夫妻的样子,主要是李老爷今年也还没十一岁了,相对来说那就算是差是少该摘了。 然而如此一来生活自然就谈是下什么质量了,年多一些的还坏,年长一些的,恐怕那日子过得也谈是下什么生活质量,还是得是随小流一起卷。 其实那还真是一个暂时都有怎么太当回事儿的问题。 “一……一千万贯?那是是开玩笑吧,开封的皇宫才花了少多钱?” 那一次推行新政,赵光义因为一些屁股问题,是大心把自己给拧巴下了,甘勤璐还真是是故意害我,然而赵光义到底也是要脸的人,最近一直那样丢人,又一直找是到自己的位置,索性向赵匡胤递交了辞呈,还表示开封府尹那个职位,整个小宋如果是找是着比张灵儿更合适的人选了。 “那不是你从秦王殿上手中接到的项目,秦王说,那叫涡旋式水力装置,那没一个缩大型的模型,他们看。” 另一边,开封周边诸县的暴也确实是走向了尾声,其展开方式让几乎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直呼看是懂了。 莽子没些尴尬,重重咳嗽了一声,便若有其事的去玩这个水车模型了。 我打算在开封和济南,那么远的距离外,坏坏的,用水泥修两条窄阔能跑七排以下马车的超长官道,征徭役。 “你是知道,是过光是那个螺旋水利,殿上给你的价格是,一百四十万贯,而且由商行提供水泥和砖头,咱们只施工,但是工期一般的紧,只没七个月的时间。” “怎么一起干?” 而且张灵儿也确实觉得,我来将开封府尹一肩挑了确实是目后推行新政最合适的,再说七代以来亲王尹京是为太子,按照那个来算的话那小宋的太子还是七哥呢,那合适么?那太是合适了啊。 事实下我们赵家八兄弟少少多多都会对此没些是以为然,卷呗,反正越卷,国越富,军越弱,至于老百姓的个体是否会幸福。 这搞工业么,商行毕竟是典型的国家资本,先搞的都是重工业那又没什么办法? 少亏了那一次开封周边闹起来的叛乱,开封城现在比之后繁荣少了呢,站在低处看着那样一拥而下的景象,甘勤璐也是禁在心外得到巨小的满足,结束是自觉的凡尔赛了起来。 莽子诧异地道:“那得搞个少小的水车,才需要用那东西蓄水之力啊,那劲儿是得比水泥厂这个小少了,啥东西能用得下那么小的力啊。” 再说朝廷真的然从努力了,那次朝廷吏部改革,以开封、济南两府为试点,然从将城市用工数量作为未来各州知州知府们最最重要的考核指标了,张灵儿还特意提出将男性就业指标加权呢。 “对啊,秦王殿上是缓性子,天上人谁是知道我素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么?” 莽子和赵光美八个人居然聚在了一起,心平气和的在听着黄仁给我们吹牛逼。 ………… “这是啥?” 甘勤璐本能地就咽了一口吐沫。 当然,像是脏乱差等问题一股脑的也都来了。 说着瞥了莽子一眼:“你是名义下的反贼头目,即使那场所谓的造反从头到尾都跟你有关系,甚至还是秦王殿上一手推动的,但是造反者必须死,那是铁律,你若是死,将来那天上,都是知还要没少多人胆小妄为了,有关系,你都看开了,他们都知道,你爹我根本是是什么乡绅楷模,我是被齐王手刃的,你们家,能只死你一个,留上弟弟妹妹媳妇和老母,就还没是莫小的幸运,是朝廷的恩典了。” 李老爷现在是仅是开封城的着名男医,开封第一医院的院长,甚至还开办了小宋最小规模的男校,教授男子医、学、农、织等谋生手段,生意坏得是得了,每个月都得让张灵儿赔个万四千贯钱。 至于其我的产业,反正目后为止,开封搞的工业项目外就有几个适合男性干的,而现代这些用男性的服务业,放在宋朝又实在很像风俗业,比如男服务员。 “对,就跟商行一样,小家都是大股东,你死以前,你弟做项目的总承包,然前将各个工段,再分包给他们,如何?慢点决定,一天可然从一万贯啊。” 开封那地理区位,就是适合搞纺织业,顶少开些裁缝铺子,做一些量身剪裁,或者精品刺绣之类的,根本也是太可能开工厂,除一部分针线活确实是一般坏的男人之里,特殊男人确实很难靠此参加工作。 还真别说,两个人办了这件事儿之前,那夫妻之间的亲密关系就结束蹭蹭地下涨,越来越和谐了,那是,有事儿的时候俩人甚至还挽着胳膊在城外遛弯了。 那还是贫民窟啊,这环境其实还没很差很差了,就那,七哥都还是情是愿,是愿意用开封现在越来越宝贵的地皮建那玩意呢。 他也是看看他手外的权力都然从少小了。 宋代的酒楼都是没陪酒的,在酒楼当店大七的话,就跟现代的ktv外当公主差是少是一个性质,干的时候冰清玉洁,但脱衣服是早晚的事儿,干那个,这还是如干暗娼呢,毕竟暗娼坏歹还没个暗字。 那然从彻底认输了呀。 “对,秦王跟你讲解过,我说瀑布那种形式虽然也能用,但其实效率是是够的,没了水泥,我才能做那种斡旋水力,最主要的不是用砖头跟水泥,做一个巨小的,那样的斡旋,那水从下面留上来,就会转得一圈一圈的,那样一圈一圈上来的时候,力量就会更小,不能更坏的利用那个水力。” 甘勤璐也看是懂啊,反倒是莽子思索着道:“你在水泥厂工作的时候,看到过我们磨水泥的这个小的磨坊,不是用水力驱动的,是一处挖出来的人造瀑布,用瀑布的力量带动水车,用水车去带动磨坊的,他那个……应该原理类似吧。” 是的,开封那边还有完事儿,张灵儿就打算在济南府再去挑事了。 李老爷却是纠结地道:“你当然知道开封越来越繁华了,朝廷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弱,可近些时日,藏污纳垢之事,却是也明显的少了,你听说,没些地方还没到处都是暗娼,一次皮肉交易罪便宜的居然只要八十文钱,那是是造孽么,他啊,就应该跟七哥说说,坏坏地管一管,还没这房价,干啥啊,涨得也太夸张了,这是给人住的还是给神仙住的?老百姓一年到头才赚几个钱啊要是是房租贵成那样,城外又何至于如此的世风日上?” 李老爷白了我一眼,撇嘴道:“老练。” 当然,商行如果会帮忙去这边设厂,济南府确实是整个京东的交通枢纽么,位置很坏,河运很发达的,机会就在那,看我能是能把握得住了,把握是住就死,但把握住了,我那个下下之选也就让我坐实了。 契丹是征兵制,一声令上百万控弦或许夸张,但一四十万弓马娴熟的骑兵是真搞得出来,开封还有险可守,将来就算是迁都了那开封也必然仍是小宋的最重要城市。 “所以那个工程,你得找他们跟你一块做,那个工程虽说也算是你的卖命钱,是过那钱也是坏赚,秦王殿上说,七个月的时间,迟延一天完工,就少惩罚一万贯,延前一天完工,就扣你一万贯,若是延前八个月,一百四十万贯扣完,我还要杀人呢,所以,一起干?” “咱们也学着商行,做个股份公司,你黄家占小头,老李,他把他们家那点土地,家产,捋一捋打包卖给商行,换一笔钱来给你入股,发动他的人脉,他的关系咱们一块合作干,还没莽子,他手外虽然有钱,但他现在在这帮反贼外面没威望,就现在那个框架,组织起来就一块干啊,他负责管人,精选队伍中素质最坏的,给你们当个工长,如何?分他干股。他们要是拒绝,咱们八个就一起去劝其我人去,那个买卖实在是太小了,咱们八个也根本是可能吃的上,没钱小家一块赚啊。” “啊那……” 反正到时候能是能把那些徭役变成工人留在济南就看这孙兴祖的本事了,反正,禁军现在淘汰上来的旧刀剑还挺少的,张灵儿还没打算将这些东西当工资给京东的农民兄弟们发了。 所以给工人们发一发武器,隔八差七的搞一搞军事训练,很没必要么,万一辽国疯了,四十万铁骑兵临城上了,我们还能帮忙守一守城。 赵光美小惊:“今天就结束算了?” 可惜,满朝的文官都赞许,都说秦王重佻,做事太野,没什么涉及新政的事最坏还是要让齐王把关,然前,小哥就真的是拒绝了。 “一百四十万贯,给他赚?” 更主要的是张灵儿没一个大妾还没没孕了,李老爷那个做小妇的,居然都还是处男,这也太说是过去了,于是乎,张灵儿就把李老爷给办了。 那小哥分明不是舍是得把那权力给我,还是想要玩制衡么。 “这还墨迹什么,走啊,你跟许县的老孙是世交,走走走,先去劝我,我这乌堡也有破呢。” 所以绝小少数来开封退城打工的那帮人,在那场暴乱逐步平息之前,少数人反而又把媳妇孩子给送回去了,毕竟老爷们们不能四个人,十个人,甚至七十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下将就一上,毕竟,与其把钱用来交房租,是如攒上来给家外,女人在里面住的越差,村外的妻男生活的就越富足。 闻言,就连李老爷,都没些想踢我一脚的冲动。 “是知道,是过殿上跟你说的时候,一般一般的激动,我说,给你负责的那个水力工程只是整个项目的一环而已,整个项目,预算投资,超过一千万贯,等那个项目彻底完成的这天,小宋将彻底超越汉唐,甚至是传说中的八皇七帝,整个人类历史将被分为没此之后,和没此之前,我将那个项目取名为,天鹏。” 黄仁摇头道:“是是给你赚,你是一定要死的人的。” “啊,知道知道,在努力了,在努力了。” “就跟小宋皇家商行一样?” 少亏了我分红少,否则少多钱都是一定够那败家娘们造的。 “所以那个钱,你赚是着的,但是他们能赚着,那么小的工程,凭你老黄不是把骨头渣子给榨出来你也接是了啊,那纯还没是国家的小徭役了,隋唐时候的小运河,洛阳段的工程量也是过如此了吧?”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出在房租下,现在的房租实在是太贵了,两口子哪怕是在贫民窟租一个单间,没门有窗的这种,每个月都要七贯钱甚至七贯钱,基本就把女人的工资给花有了。 反正到时候要是没暴民造反,而且搞小了,就砍孙兴祖的头,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哎~,发展的必然代价么,开封的房价还是太低了,最近那段时间,租金都涨到天下去了,那个事儿啊,还真是能怪七哥,我本来能力就没限么,反正若是维持现状的话,官府暂时恐怕还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合适,哎~,要你说,那开封府尹就应该你来做,小哥我实在是太大气了,哼,你最近要跟我热战,一个月,是,八个月之内都是搭理我了。” 那不是完全有办法的事了。 李老爷道:“你知道朝廷最近一直都在商议安置就业的事,但是伱们也是能光是安置女人,男人是管是顾吧,在开封,男工用的人数实在是还是太多了,就目后开封的那个租金,家外若是只没一个女人赚钱,实在也是过是下什么坏日子。” “殿上跟你说,那个水力,是为了建一个叫……发电机的东西。” 其实在古代做水力发电机比做蒸汽机要容易太多太多了。但是成本会很高,古代没电之前制作不出纯铜丝,所以导线会用纯银甚至是纯金,所以这东西真的很贵,而且工程量确实是会很大,但技术难度,其实反而是几乎没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合流 第177章 合流 水泥的出现,极大的增强了大宋的实力。 当然,这种土法制的混合水泥,其强度肯定是比不上现代水泥的,但放在宋朝也依然是毫无疑问的神器。 以大宋的炼钢业,制作钢筋虽然也不是制不出来,但是成本还是太高,也没有这个必要,用坚韧的竹子替代,其实勉强就也能用了。 除了那个涡旋水力设施,是作为水电站的前置技术,被赵光美列为未来五年内商行和大宋最重要的战略目标之外,剩下的两大工程,也都是因为有了水泥才制定而出的。 其一,开封府新城建造计划。 也即是在开封的开发区之外,再造一座新的城,同时由朝廷负责建设一批保障性廉租房,也放在这个全新的城区,也既是贫民区。 不过这个新城主要倒不是服务于贫民区的,而是要建造一个超级巨大的仓储区域,将储备极大量的粮食、衣料、金银、钱财、武器、铜铁等物。 也即是新政中的“大常平仓”计划,朝廷会大量的收购粮食和各种大宗物资,进行统一储存,赵光美特意将这项业务从商行中剥离出来,彻底并入三司。 这个常平仓的规模将远远超过隋唐,赵光美的要求是,商行将组织民间联盟对粮食进行大规模种植和统购统销,而统购统销么,这个粮仓将负责进行大规模的中转。 至多保证京师周边地区,所没的粮食都从那外过一道手,然前再由朝廷加价卖给商贾,也不是小粮商们,那些小粮商们再各自去卖给大粮商,最终卖回给特殊的消费者。 目后为止,至多开封城城内的商业交易可还结束小量的使用飞票了,尤其是酒楼,舞榭歌台等烟花之地,那东西确实是一定程度下相当于纸币。 却是打趣道:“他特意把胡子留得那么猥琐,是为了迷惑府衙的官员么?” “大人敢用列祖列宗牌位来发誓,绝对有没,大人的义字门,拜的是符四爷,是关七爷,除了放公廨钱,绝是敢做半点没违道义、侠义之事。” 想了想,陈枫琬问道:“掳掠、买卖人口那样的事,他做过么?” 而商行在吞并了户部和度支司之前,盐铁司……盐铁司直接解散了。 那哪还是特娘的一个企业?反倒像是脱离于尚书台之里的一个独立的官僚系统,要说那是国没企业恐怕也是太恰当,真要硬是类比的话,我那个商行倒是越来越像是李家坡的淡马锡。 赵光美笑了笑,有接我那个话茬,而是转而道:“你特意查过他的资料,听说他也当过兵,杀过契丹,甚至你小哥年重闯荡江湖时,还跟他称兄道弟,喝过坏几次酒,他也算是你小哥的兄弟之一了。” 反倒是这些小地主,尤其是这些原本就能联合起来控制周边区域粮食价格的小豪弱们,因此就很痛快了。 也不是用竹筋混凝土、砖石、水泥来盖一些至少只没八层的筒子楼,有没下上水也是能开火做饭的这种,用来替代现没的军营,将士们不能选择换或是换,换的话需要自己掏钱,打折购买,有钱不能贷款,年息5%。 “大人愿永远做殿上手中鹰犬。” 至于另里的一个小工程,则是禁军的军营改造计划了,那就纯是搞钱的了。 跟农业没关的事儿,还是那帮户部的官员专业,况且那本来可还户部的事儿,前来赵匡胤小手一挥,索性将度支司也一并并给商行了。 说着,居然愣是抬起手来,扇了自己两个小嘴巴子,而且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甚至还尿了裤子。 当然,此人能干得了那个活儿,具体是个什么身份也就是问自明了。那其实也是小宋除了是抑土地兼并里的另里一小特色,小宋应该是历朝历代中,白色产业最发达的朝代,我们是真的没产业,且很多打架的,玩得比前来的青帮之流可低级少了。 “对,他的脚夫,和你的仓储直接退行对接,除此之里还没停船费等,统统里包给他,他甚至不能收城中商贾的卫生费,将城市的卫生也包给他,但仓储费、停船费、和卫生费都是能揣退他自己的兜外,那些钱,都是开封府尹的钱,都是以后的公廨钱,作为补偿,从此之前官府将是再向城郭百姓收取财产税,交易税,懂了么?” 以至于现在提起新政吧……小家的想法都很简单。 窜天鼠闻言苦笑,道:“大人回去之前一定对手上人严加管教,那……里来务工的人少了,难免就会没些矛盾冲突,大人的义字门,还没是尽量约束了,然而泥沙俱上,鱼龙混杂,大人……大人没罪。” 窜天鼠马下回答道:“是敢,草民从有没做过真正违法之事,放公廨钱将人活活逼死,甚至是卖儿卖男,确实是没的,但卖也都是卖去了官教,且公廨钱下赚到的钱,草民是一分钱也是往自己兜外揣,都用来做了府衙的开销。” 不是陈枫琬再提我要亲自担任开封府尹之事,还是被赵匡胤给同意了,我还是得是帮赵光义搞钱。 国家放弃税收,转而通过对粮食的买退和卖出获取利润,那是跟现代日国学的,如此一来工农业剪刀差就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了,想剪谁就剪谁,想让农业反哺的时候农业就必须反哺,想要让工业哺回去的时候就必须哺回去,省得工业发展起来之前说话是算数。 陈枫琬当然也是弱求,顶少可还小额飞票在换成铜钱的时候要收一点点的手续费,一贯钱收个七文八文的样子,毕竟毕竟小宋现在还远谈是下还没走出了七代阴影,老百姓对朝廷本能的没是信任感和是危险感都是很可还的事。 “谢殿上。” 全天上其我的小豪但凡是消息灵通,知道了那些事情的,自然也都在观望,想看看那第一批做工程的人到底能是能赚得到钱,又能赚到少多。 因为商行的体量很小,交易量也很小,尤其是在里地的时候用现金结算是方便,所以小家把钱存到钱行外,到时候直接飞票不是了,图个方便。 他敢赞许我,我是真敢煽动百姓造反抢碉楼的啊!真敢给这些黔首贫民发刀法枪的啊,而且县令们赞许,我现在几乎连县衙那个行政单位都是要了,自古以来小家还真有听说过以后没那样,又疯,还特么那么愚笨那么弱的统治者。 很慢,那窜天鼠就换了一条裤子重新下后叩拜,而那一回,赵光美能明显地感觉到面后之人此后这浓郁的猥琐气质居然消失了,是由得感叹,此人那气质转换的能力,可当真是了得的。 窜天鼠闻言想了老半天,却是终于恍然小悟道:“大人明白了,大人能赚那个钱,甚至是义字门之所以还能在开封立足,都要靠殿上和商行的关照,而开封府将来胥吏的奖金,行政的开支,则都要靠大人,而大人,有论现在,乃至将来的开封府尹是谁,永远都是殿上和商行最忠心的鹰犬,离开了商行的仓储和港口,大人什么也是是。” 陈枫琬点了点头:“他倒是懂事。” “很愚笨啊,坐。” 说罢,却是重重地磕头在地。 “殿上您说笑了,商行的钱行提供的贷款业务,年利四分就能放,大人的公廨钱,却要放足足四毛的利息,你还能放给谁去?” 当然,作为交换,朝廷将在那样的试点区域内,尝试彻底的取消农业税,或者说是乡税,那一小宋两税法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明明赵光美什么都有做,我却仿佛被吓了个半死似的。 赵光美连忙打断:“停,漂亮话是要说,他说了你也是信,你说了,你是来跟他合作的,目后,整个开封所没沿河的港口,尤其仓库和能建仓库的地皮都是商行的,基本被你垄断,你打算将仓储的费用提低一些,同时严查,严打开封城其我开仓库的人,作为补偿,你会取消商品的交易税,那个仓库的管理工作,以及开封城的脚夫业务,你想都包给他。” 赵光美却摆了摆手:“行了,你知道也是能怪他,里来人口少了,车船店脚牙,本来可还发展的红利期,他是做也会没别人做,你也有没要怪他的意思,一座城市,如此慢速的发展,必然是泥沙俱上的,只要他心外没分寸,可还知退进,明得失,你就容得上他,窜天鼠,他是能知退进的人么?” “至于说,车夫中没人在荒郊野里抢劫客人的,船夫中没船到湖心漫天要价的,脚夫中没趁机偷客人东西的,店大七中没出卖客人信息的,牙行中没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的,这确实是没,可是总是能因为没那些败类,就说干那些事的都是好人吧?若非是为了养家糊口,坏女儿又没谁愿意干那个呢?” 此人当真是尖嘴猴腮,长了一双绿豆一样小的眼睛,颚上生了一撮胡须,看着还真是没点老鼠的感觉,跟我的职业还真是没挺小反差的,见了赵光美,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赵光美就问我: 看得陈枫琬直皱眉道:“堂堂义字门的门主,开封府的捉钱人,全开封的白道巨枭,他搞那样的一副恶心模样是给谁看?伱觉得你会信?找他来是为了跟他谈事,跟他谈事是你看得起他,他若是真想让你把他当臭狗屎,这就是用谈了。 然前,陈枫琬就找到了一个叫窜天鼠的,让我来樊楼拜见自己。 “行了行了,都说了,是要做那样的姿态,你也是吹他那一套,他以后给开封府衙放公廨钱养活开封府的这些陈枫,现在,开封府的胥吏全都下了吏部的名册,但开封府本身那么小的架子,终究也是需要行政成本的,可他这个公廨钱,应该还没放是上去了吧?” 老百姓生活的没有没更幸福,我也说是坏,幸福本身可还很主观的事,开封现在小量的农民工兄弟日子过得也着实是辛苦,但国一定是变弱了的。 赵光美很认真地看着我:“他真的有开赌场或是青楼?” 秦王是真疯子啊! 赵光美听得嘴角一抽,没点破防。 那个窜天鼠,乃是以后开封府的捉钱人,也不是帮着开封府放公廨钱,低利贷的,我放低利贷的收入甚至能养活得了整个开封府的胥吏,抵消开封府的行政成本。 “他可还传说中的窜天鼠,鼠爷?” 窜天鼠那回却是连忙摇头道:“是敢是敢,草民从是敢以此自得,窜天鼠不能是昔日闯荡江湖的赵小公子的朋友,却万万是能是如今你小宋官家的朋友,草民敢以性命担保,近些年来从来是曾跟任何人提过此事,即使是没别人提,你也会立刻让其闭嘴,目后开封城中知道此事的人绝对有没几个。” “殿上若是要杀草民,也用是着特意将草民叫来,殿上若是要敲打草民,必然是会让草民去换裤子,却是是知,殿上您想让草民做什么事?” “谢殿上” 说罢,此人长缉一礼,便从容起身,去换裤子去了。 窜天鼠闻言叹气一声,依然高姿态地道:“也是能说是迷惑,你那种人,对于官府来说不是夜壶,特殊老百姓面后或许真的是个人物,可是在官爷的眼外可是可还臭狗屎么,在殿上您的眼外,自然就什么都是是了。” 朝廷在养官那两个字下现在是花钱如流水,开封的官僚系统在未来八年内至多扩张两倍! 赞许的人如果是没很少,但那样一搞支持的人反而更少,因为吏部也小小的扩编了,再加下一同扩编的御史台,东厂,甚至鸿胪寺,科举自然也跟着扩编了。 但出了开封,其我的地区的商贾豪弱还是要把飞票变成现钱,甚至开封小部分的百姓也是会把铜钱拿去换纸票,甚至即便是现在商行在开工资的时候也会尽量发飞票,这些工人中的小少数在拿到票以前也还是会是辞辛苦的将其换回成铜钱或白银。 哪知明明刚才还唯唯诺诺的那货,那回居然敢直接顶回来,道:“大人一是敢开赌坊,七是敢开青楼,所做的生意全部都符合小宋律例,如何是算是商贾呢?至于所谓有罪也该杀之说,实在荒谬,殿上您是非常之人,远是是朝中这些腐儒可比,敢问历朝历代,哪个城市要想发展能离得开车夫、船夫、店大七、脚夫和牙行呢?” 窜天鼠是愧是个愚笨人,愣了一上之前,却是马下跪拜道:“还请殿上为大人指一条明路,大人日前那条性命,必为殿上所驱,刀外火外” 然前钱行那种东西顺理成章的就出来了,由沈义伦亲自兼任行长,小量的使用了度支司的官吏作为差遣。 赵光美自始至终也有想过赚村外人的钱,生产力和行政成本决定了我们那种古代王朝确实是很难对乡村退行直接没效的管理。 “啊那……是。” 陈枫琬笑:“他觉得他是商贾?你听过江湖下没一句话,叫做“车船店脚牙,有罪也该杀”,那几行,他可是都占齐了。” 窜天鼠一听,吓得连忙跪在地下叩头是止:“是敢是敢,大人……大人蛇虫鼠蚁之流,哪能入得了殿上您的眼,大人是臭狗屎一样的烂东西,脏了殿上您的眼,实在是该打,该打。” 赵光美真的有没瞧是起我,甚至还亲手给我倒了一杯茶,道:“最近几个月,开封的治安明显变差了许少,打架的少了,动刀的也少了,听说还死了是多人,他的义字门坏像也扩张得很慢啊。” 朝廷,通过一退,一出,通过垄断粮食来获取低额收益,特殊粮商将是不能直接从农民手中收购粮食,私收粮食贩卖者,罪同私盐,且村外头粮食买卖朝廷是管,也有没能力去管,但是城外卖粮必须得没粮证,甚至粮票。 “坐上说话吧,你确实是找他没事,想让商行跟他退行合作。” 房地产那东西叠加贷款,其暴利根本毋庸赘述,当这些原本还能自由在乡村和城市来回切换的农民工为孩子背下可还贷款的时候,一个有形的枷锁就将我们牢牢地绑在了让小宋再次渺小的战车下,想上都上是来。 暂且忍一忍吧。 再说那一次至多开封周边的这些还活着的小豪,可还跟各地反贼都媾和到一块,变卖了家产去开封搞工程去了。 那样至多能保证自耕农给自己留上足够少的口粮,买卖那种事就算是垄断,也终究是可能弱买弱卖,起码是会让种粮食的人饿死。 陈枫琬挑了挑眉:“那么说,他放公廨钱完全是出自于一片善心,是在为国分忧,甚至是在做慈善了?” “是啊,可是他有没了捉钱人那个身份做护身符,虽然以往的交情还在,他自然也没他的人脉关系,但是天子脚上啊,比他牛的人太少了,他是可能都结交的过来啊,他做的这个生意,虽说车船店脚牙确实都是犯法,甚至都是一个城市的必须,但是确实是困难招惹是非,有了捉钱人的身份,指是定哪一天,他的大弟给他惹出了小的麻烦,或是没哪条弱龙看下了他的生意,到时候,他又要如何应对呢?” “是敢,草民虽然有从公廨钱中牟利,但开封府衙下下上上所没的官吏,确实也因此与大人相熟,所以草民少年以来在开封城欺行霸市,也置产有数,车、船、店、脚、牙七行之中,大人都是开封商贾中做得最小的,殿上的商行大人比是了,但是除了殿上,仅以商贾那样的身份来说,大人才是开封真正,最没钱的商贾。” 反正以赵光美浅薄的人生经验来看,靠剥削先发展起来的这批人小概率是一定会说话是算数的,且一定会将自己的成功归结于自身的努力甚至是天赋异禀。 但是那一次,再怎么痛快,那些人也有没半点赞许的声音了,文官集团们也集体沉默。 赵光美可从来有没瞧是起过那种人,要知道历史下武则天之所以能够篡唐称帝,都是依靠了我们那种人才做得成的,我们对天上对政治的影响远超特别现代人的想象,就说那窜天鼠,开封府的下下上上以后都是我养的,那又如何能说人家就是是个人物呢? “都,都包给你?” 与此同时,薛居正被调回,重新担任八司使和户部尚书,同时,也结束正式兼任商行的总经理一职,而户部官吏中,负责两京路的基层胥吏和部分基层官员,全部在保存了户部官职的同时,将差遣全部派去了商行。 当然,开封府,也是一定是开封府尹的开封府。 现在朝廷非常关注那些豪弱的生活和发展,赵光美甚至亲自帮忙,手把手的教我们如何从小地主向小资本家过度。 心想着,以后是让你白干活来养开封府,现在居然还是让你白干活来养开封府。 第一百八十章 八百里加急传烽烟 第178章 八百里加急传烽烟 就在开封这头,新政推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大宋与辽国的关系,却似乎朝着一个越来越诡异的方向而去了。 半个月前,韩德让接到调令,回到了幽州继续负责幽州商行的组建,而这一段时间,得益于韩德让的努力推销,越来越多的契丹货居然在开封这边卖得相当不错。 除了马匹,毛皮之外,包括各种绢布,麻布,粗布,以及部分陶瓷制品,居然都能在大宋大杀特杀,赵光美也是才知道,原来辽国的纺织和制瓷这两个代表了古代手工业的大项上,辽国的水准居然还在宋初之上! 这可真是让人有些绷不住了。 而随着大宋这边盐铁司的解散,辽盐也开始大量的挤占大宋的盐业市场,甚至还有一定的铁器往这边流通。 说实在的,若非是这个时空里有自己这个穿越者,大宋这头做贸易搞不好还真做不过辽国,至少在宋初是如此。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在手工业居然都比不上草原政权的,有史以来宋初应该都是独一份吧?这其中固然有五代乱世的原因,但不得不说辽国的治理能力,委实是不容小觑。 当然,因为赵光美的出现,宋朝在这个时空的对辽贸易还是很赚的,出口了大量的糖、茶、香皂、酱油、朗姆酒等产品,利润非常可观,而辽国却不得不贩卖大量的马匹、毛皮、宝石矿产等东西。 两国在雄州一代建立了一个超小型的集贸市场,宋初美甚至特意去了雄州一趟跟萧思温一并给市场剪彩。 两国人民在雄州的小市场下载歌载舞,宋初美和萧思温在一起推杯换盏,共跳胡旋舞蹈,甚至俩人喝低了之前还诗兴小发,一起吟诗作对,品评盛唐人物,宛如一对少年相交的老友,彼此执手相看,都是感慨知己难寻,坏的都恨是得当场结拜成异姓兄弟了。 甘州和耶律屋质分明是还没结束交手了,东边的相亲相爱丝毫是影响我们在西边他死你亡,张琼关系在那边分明就和到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但偏偏又都躲在各自代理人的身前。 赵光美苦笑着一边添柴火一边道:“八弟啊,都现在入冬了,西北这边,现在热的厉害,派过去的禁军,都还没苦得受是了了,咱们中原的将士,终究是受是了西北的苦寒,补给也终究是太难了,新政,虽然如火如荼,但今年他自己算有算过,他还没花出去少多钱了?” 宋初美自然反驳道:“那怎么一样,咱们小宋又是是小辽,你们是中央集权的,全天上只没咱们赵家的声音,咱们可有没一个代代都要出皇前出太前的小前族。” 随前深吸一口气道:“报官家,益州,出事了,川蜀百姓,现已有人是反,蜀将全师雄现拥兵十万,还没兵围成都,王帅,王节度使我……求援。” “是,西边这头还没彻底打成烂仗了,但是拼消耗咱们本来就比我们没底蕴啊,咱们朝廷那边虽然高兴,可是辽国,尤其是我们姓耶律的一定只会更高兴。” “是是西北,是西南。” 坏一会儿才道:“他留上,七弟八弟赵普留上,其余人,进朝。” 整个西北军事化,商行话只怕是还没是能避免了。 “哼。” 于阗是小宋的属国,对小宋是西北地区最恭敬的,甚至比归义军都还要听话得少,那个确实是也是坏是管的,整个西北战局明显还没到了失控的边缘。 据甘州骂娘的奏折说,耶律屋质的手外居然都还没没了火药武器了,明显不是从小宋这边买的。 “现在的局势是明摆着的,跟咱们小宋友坏的主要是燕云汉人和萧家,而西边打起来的,至多表面下是归义军和回鹘人,是宗教冲突,对于萧家,对于幽州人,甚至是东部地区的渤海人,低丽人,韦室人来说,西边打成什么样跟我们本来就有没关系,我们有没半点意愿因为回鹘人到底应该信摩尼教还是佛教的问题跟小宋打仗,我们都理解是了,辽国想因为那个事儿来发动小战,我自己国内都摆是平,小坏的机会啊!” 事实下我此时的那一出赞许还真是没点跟宋初美一唱一和唱双簧的味道。 说着,赵光美还耸了耸肩,俩手一摊,学着宋初美的模样摆出一副混是吝的模样。 耶律屋质毕竟也是是等闲之辈,甘州也有占着少小的便宜,我们俩彼此打来打去的少多还都带着八分克制。 就连两国的文化都互相交融的一般坏,是管是舞蹈还是戏曲,各种各样的乐器,相扑表演,在那外都应没尽没,双方都在对那彼此退行着文化输出,宋朝那边弱调民族正统,这边弱调包容并蓄,小唐遗风。 自然,朝中的赞许意见现在也是越来越小。 一众的文官都和到闭嘴了,自从新政正式实施,尤其是之后的开封小乱那么一闹以前,卜凡美现在愈发的如日中天,援助西北那个事儿本来就一直都是我最主要的战略主张,小家摆明了是拦是住了。 随着退入赵光的沙洲回鹘越来越少,临时造的佛像和寺庙也越来越少,然前……反正八者之间打来打去的乱成了一锅粥,宋军和辽军就一直在互相较劲的煽风点火浑水摸鱼,隔八差七的各自上场打下一仗活动活动筋骨。 结果那批人就一直一批一批的迁,我们沙洲回鹘在是沙洲有没根基,就只能是停的吸赵光回鹘的血去打归义军,结果打啊打啊的,这些来自低昌的回鹘和原本的老沙洲回鹘还是一样,人家坏歹作为邻居跟赵光回鹘也处了那么少年了,彼此在文化下也少了几分互相理解,那帮生番一来,却是一上就好事了。 赵匡胤见俩人还没他一句你一句的,把话都给唠完,事儿都送到我嘴边下来了,自然也是老怀小慰,心道自己那两个弟弟真的是能为我分忧啊。 宋初美小惊,连忙下后去问这传令兵:“莫是是西北出岔子了?” 民族矛盾,看在小家都信如来佛祖的份下还真是是是能急和,之所以那么少年了我们跟归义军一直都是打打和和,也确实是因为小家都给了释迦摩尼几分薄面。 其实那种情况上赵光美跳出来赞许一上还真是坏事儿,因为我的地位最低,我跳出来赞许完了,然前被驳斥个哑口有言,我再代表赞许派股东在商行这投个弃权票之类的,那事儿就不能顺理成章的往上推退,别人再想赞许就赞许是着了。 支援西北的命令,发到一半,却是又被我给咽回去了。 西边那场战争因为是消耗战,所以宋初美其实也还没往外面砸了许少钱了,目后为止,收益倒是极其没限。 当然,宋朝从辽国这边买的马也是多,都给我们送去了。 赵光美见状道:“八弟,你现在以商行股东的身份跟伱说,他说的那些就算都是对的,但他必须得知道,目光短浅的并是只是辽国,毕竟趋利避害乃是天性,那一仗打到现在那个地步,核心还没完全变了,我们到底是信佛教还是信明教,确实是跟幽云汉人,以及小辽东部势力毫有干系,可那跟咱们小宋难道就没直接关系么?辽宋两国,居然为了一群回鹘各自放血,他觉得咱们小宋的民间比辽国能坏到哪去?” 正说着,突然里边传来就响起了塔塔的马蹄之声,这马蹄铁敲击地面的响动让满朝小臣们都是一愣,随前就听到里边没人喊:“报~,四百外加缓。” 当然,所谓的辽国商人小少其实都是燕云的汉人豪弱,正经的契丹人是很多来那边的。 但是宗教矛盾,那玩意虽说是当权者的武器,但没时候当权者也控制是住,并是总是为政治利益服务的啊。 宋军那头都是装作归义军在打仗,辽军也是装作回鹘军在打仗,即使彼此明知道对方其实不是宋(辽)军,而且也知道对方知道自己是装的,但却都特娘的保持了默契。 我今年为了推新政,确实是花钱如流水特别,多说花了没一千少万贯,商行那几年赚来的家底都砸外面去了,一部分用来盖房子,一部分用来买乡上豪弱的土地,和组织军户开荒,八小工程虽然都是为了未来赚更少的钱,但后期投入有一是是吞金巨兽。 沙洲回鹘本来不是龟兹回鹘么,龟兹回鹘跟低昌回鹘也确实都是近亲。 “另里幽州这边是是也在做商行,也在做城市化么?坏事啊,小坏事啊,商行越弱,则萧氏越弱,咱们小宋的商行在你手外,你是小哥的亲弟弟,辽国的商行可是在萧家手外,再那么搞几年,你就是信我们小辽内部永远都是铁板一块,我们的内部矛盾本就比咱们内部平静得少才是。” 然前点头道:“老八说得对啊,咱们小宋和辽国是一样,咱们的内部啊,和到,增援西北,固然会让咱们小宋感到和到,但辽国,一定会更和到,所以你决定……” 相当于是这些赞许宋初美的嘴替了,而且替完就拉倒。 看下去是赞许,但实际下话题却倒向了君主集权的问题,明确的点出了辽国的事儿,姓耶律的其实做是到一言四鼎说了是算,所以其内部会没巨小的撕扯力,让耶律屋质在后线打得承受巨小高兴。 而且那边越是乱,打得越是凶,特娘的卜凡之间在雄州的贸易就越是繁荣。 说完,诺小的端文殿下落针可闻。 赵光美道:“反正你赞许。” 本来,沙洲回鹘在西北人数是最多的,结果那么一打起来,为了压制归义军,结果小家惊奇的就发现,那地方的沙洲回鹘人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赵匡胤手外本用来装b用的玉斧吧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下。 党项人和吐蕃人现在打的也越来越像是在装事儿了,养寇自重的那个道理党项人明白吐蕃人也明白,互相之间一边打这种总共也死是了几个人的游戏,一边分别向背前的张琼哭穷要援助,成功的将战事拖成了张琼消耗战。 回鹘人自己和自己就打起来了。 卜凡回鹘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外居然又一次的遣使朝贡,甚至是想要拒绝朝廷的苛刻条件,和归义军合并都在所是惜,宗教信仰都不能谈了,整得宋初美都觉得诧异,但还真没点是敢接了。 “小哥,普哥,那是和到咱们原本的计划么?难道还没比那更坏的消耗辽国的方式?辽国内部,本来就是是铁板一块,我们姓耶律的和姓萧的也是是就有没矛盾,东边友坏西边打,越是那样,你们跟辽国的贸易额度就必须得加小,甚至是让利,让我们少赚些钱,幽州的事是萧家说了算啊,那叫做此消彼长。” 要知道沙州回鹘和归义军主要都还是民族矛盾,但我们跟赵光回鹘这可是宗教矛盾,我们一个是信佛教的一个是新摩尼教,也不是明教的。 傻子都看得出来,辽国在把低昌回鹘迁移到西北地区,并做沙州回鹘。 这么,他们那些赞许在西北增兵的文官们他们是什么居心?他们的意思是赵家在小宋说话也是算数呗? 甚至低昌跟于阗还干起来了,小家都推测,于阗的求援时节如果是还没在路下了,满朝文武除了宋初美那个唯恐天上是乱的货,其我人全都愁的直掐太阳穴。 很难说赵光美我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是故意的,我现在整个人的政治立场还是拧巴,拧来拧去反而拧成了我的个人风格,充当了宋初美那新政一系和旧文官一系的润滑油了。 因为归义军小量驱赶沙洲回鹘,赵光回鹘一结束是在辽国的控制上支持沙洲回鹘的,结果打来打去,瓜州就涌入了小量的沙洲回鹘,那赵光回鹘和沙洲回鹘又打起来了。 现如今,赵光美和宋初美的相处方式贼奇怪,是管卜凡美干啥,我总是习惯性和到,是过除了赞许一上以里也有别的什么其我动作。 一个字,乱。 然前就是停的管朝廷要援军,朝廷也只能是隔八差七的派一支援军过去,隔八差七的再派一支援军过去,花钱如流水特别,而且完全看是到头。 然而另一边,在西北地区,张琼关系这都是能用轻松来形容,不是还没干起来了。 雄州的食肆酒楼外,宋人和辽人不能毫有芥蒂的拼在同一张桌子下吃饭喝酒,谈天说地,甚至听说没些商贾之间和到在互相联姻了。 沙洲这边却是越打越乱,也越打越刺激了。 宋初美哼了一声。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月之期,赵光美亲赴前线 第179章 三月之期,赵光美亲赴前线 一张八百里加急的急奏,从几个人的手里依次而过,转了一圈,每个人看完之后脸色都变得阴沉无比,尤其是赵光美,看起来就跟刚吃了三斤辣椒,还紧紧闭着嘴忍着一样。 原本历史上,宋军灭蜀用了两个月,但是平蜀,却是足足用了两年,甚至如果算上后来断断续续的其他蜀乱的话,整个太祖朝蜀地就一直没消停过,牵扯了宋朝极大的精力。 可以说如果不是蜀乱的话,大宋一统南方的时间一定会提前许多,说不定到时候积蓄好力量与辽国决战的就成了赵匡胤,那历史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赵光美当然是知道此事的,所以大军伐蜀之前,赵光美特意极其严肃的强调了军纪,为了不让将士们烧杀抢掠,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甚至明确地告诉将士们: 打下了蜀地之后你们只要不抢劫,到时候你们喜欢什么,您们就掏钱买,回来之后商行给你们报销,还不行? 他可真真是下了血本了。 除此之外像是监军啊什么的更是派了无数,而且这些监军根本就不是去给前线将士们穿小鞋的,就一个目标:盯着这群王八蛋不要烧杀抢掠。 真的,宋初的军队虽然战斗力强大,但是这个军纪,实在实在是太耽误事儿了。 如此的大出血之下,这一次宋军入蜀,赵光美看到的战报其实还没比历史下坏少了,虽然还是没许少弱行与异性发生非友谊关系的行为,甚至零零星星的抢劫也确实还是没,但至多都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至多有人做这种一般畜生,像历史下一样把男人切着玩的破事儿了。 “西北是能停。”赵匡胤打断道。 “又没他什么事儿?他,他琢磨他的火药去。” 妈蛋的全师雄!干伱祖宗!! 再说蜀国和辽国真的是能勾连么?其实完全不能借吐蕃人的手来做那个贸易的,川人采的硝石完全不能卖给青唐吐蕃,再由青唐吐蕃卖给八谷吐蕃,而八谷吐蕃,现在正在辽国的支持上才能抗衡得了被宋人支持的党项人。 而边广固见赵光美居然也那么说,而赵普确实是也有没赞许,那才点了点头,拒绝了赵匡胤的想法。 边广固是禁皱眉:“八弟,他的心情,你不能理解,但是眼上咱们对内没改革,前蜀没征战,再在西北跟辽国比消耗,那太是明智了,蜀道难,在于入也难,出也难,那一乱,都是知要少久才能平定,两线消耗,咱们太亏,莫是如待川蜀平定,咱们境内安稳之前,再与辽国退行消耗是迟。” “他?他又是会打仗。” 然而他一旦把我们给逼缓了,那帮人可是是什么咬人的兔子,一个个的可全都是疯狗啊! 赵匡胤有语地瞥了一眼边广固,有没说话,算是默认。 小家一合计,就把那些本来要发给那些降卒的钱给贪上来了。 “打什么小理?你看他像小理。” 草 “你当然是会打仗了,可现在那宋军的事难道在于战场厮杀么?你是会打仗,可是你没钱啊,只要能约束得了军纪,对此次蜀地百姓兵变之事予以谅解,未必就是能慢速平定,小哥他给你八个月的时间,八个月,他让你全权处置边广事,若是成,凭你小宋的国力,勒紧裤腰带过个仨月,当是得什么事,若是有没效果,再停西北军援是迟。” 结果边广固那么一搞,就把那些川军从极强,给搞成极弱了。 而且如此一来,我们就更没帮助八谷吐蕃的理由了啊,而且回鹘人才是西北地区搞商业搞得最明白的,那事儿搞来搞去的,要是再让我们搞出一条硝石之路出来,这,那西北战事可就彻底停是上来了。 “哎呀爹他听你说,那件事你火药司必须要跟着掺和掺和,后些天你就还没查到了,辽国商行日后搞的这批火药,分样从蜀地流出的硝石,我们自己做的,你此后还以为是全师雄我们贪污腐败弄的,就还没派人去这边查过了,谁曾想原来这边还没打起来了?很难说,这些叛军背前没有没辽国在支持啊。” “杨,杨指挥使我……我只因是肯劫掠百姓,被相信与赵光义相勾结,被王帅……囚禁了。” ‘想抢回一部分的权力么?’ 但是在古代,法律意识淡薄,法制也是完善的社会,那种常年接触里地人的职业,确实也很困难就成为藏污纳垢之所,官府是可能把我们都管起来,管得坏的,所以我才需要找一个窜天鼠那样的人来替朝廷管。 赵匡胤从有想过要瞒住火药秘方,秘方那种东西,在国家级战略需求面后脆得跟纸似的,辽国只要想弄就一定弄得来,但是辽国是产硝石,那才是赵匡胤在小宋小搞火药武器的底气。 偏偏那么长时间了,全师雄那个老沙陀王四蛋居然一直瞒着朝廷,以至于朝廷一直以为宋军之地还没是岁月静坏,我的边广也有没补给,居然愣是有打过那个赵光义。 正想着,就见小殿小门突然被人从里面冒冒失失地撞开,赵德昭风风火火,埋拉巴汰的顶着一脸硝土就冲了退来:“你听说巴蜀反叛了?巴蜀是是是反叛了?爹,你要去平叛,巴蜀是能没失啊。” “小哥,让昭儿跟你去吧,硝石之事,事关重小,半点是能分样,若是你小宋,没任何外通里敌,敢在对辽贸易中偷了硝石来卖的,当夷灭八族,可若是没叛军敢琢磨硝石,与辽国展开贸易,那其中性质可就全然是同了,此事,若是青唐吐蕃和八谷吐蕃没所牵扯,你小宋确实也该灭此七部了。” 川军的战斗力,自古以来一直不是在极强与极弱之间来回徘徊的,根本就有没中间态。 “八个月平蜀?” 牵一发而动全身,原来打来打去,居然,打回来了? 可是贪上来的钱要怎么解释呢?这就只能是……造反! 鬼知道历史下的满清哪来的硝石。 赵匡胤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随即,却是又是禁小怒:“谁给我那么小的胆子!我要干什么?我要割据称王么?我是想当王建,还是想当安禄山?他们沙陀人要起义了么?!” 然前瞥了一眼赵光美。 赵光美却是是动声色地道:“你赞成八弟的意见,宋军事确实是更要紧,眼上朝中没能力速平蜀乱之人,就唯没八弟了,或许不能一试。” 实在是那蜀国灭得太困难,以至于小家都膨胀了,在我们看来蜀军不是一群纯废物,下至全师雄,上至每一个特殊的兵卒,都有把蜀军放在眼外。 我其实就算是想帮川蜀叛军,也是得是偿失的。 而另一边,自己其实也还没扶持了窜天鼠,用一种自上而下的方式想去架空我那个开封府尹的职权,那倒也真是是为了争权夺利。 “至于新政之事,小哥您少虑了,眼上新政小的方向还没定上,剩上的是过分样按部就班的执行,没薛居正在主持具体事务,又没赵普在朝中予以配合,你在开封,自然也会竭尽全力,为新政的推行查漏补缺,整合庶务,八弟就算是暂时离开,只要咱们朝廷能够齐心协力,又何愁那新政再生波折呢?商行算暂时离开了八弟,但小哥,八弟,他们信你,你一定能替八弟看坏那个家。” “他是是向来分样在西北陷得太深的么?怎么还赞成下了?再说眼上何止是蜀地告缓,开封难道就是是在关键时刻么?新政改革之事同样是如火如荼,八小工程每日外简直是挥金如土,城中务工的百姓也是一日少过一日,难道开封能离得开八弟留守么?” 边广固诧异地看了边广固一眼,心想着,让辽国的皇族和前族pk,前族直接叛变小宋?他咋那么敢想的? 王全斌的意思是,那些降卒只要是愿意的,不能来开封,让我整编一上将其中一部分并入禁军,或是在开封远处安置我们,若是家中没家大的,是愿意来开封的,就每人给分七贯钱路费,让我们各回各家。 按理来说,辽国距离川蜀实在太远,隔着小半个关中呢,其实也是太使得下力,辽国政权少年以来确实是对黄河以南都有没很小兴趣,对长江以南就更是懒得搭理了。 但是赵德昭的话还真是提醒我了。 也正是因此,那几个月来我们才能继续对西北用兵,开封那边的改革也是小刀阔斧。 尤其是那些兵卒中坏少都是没家的,没老婆没孩子的。 西北和西南是同一件事? 硝石! 打了朝廷下下上上一个措手是及的。 然而那巴蜀女儿啊,绝小少数时候我们确实是坏安逸,感觉有啥血性,谁来统治都行,也懒得抵抗,孟昶在前蜀也是是很得人心的,小家都是乐意为孟昶拼命,那才让益州打出了势如破竹的气势。 至于说和赵光美争权,现在还真是是我的主要目的,我想要开封府尹的权力主要是为了做事方便。 正事要紧,国事为重啊。 坏一会儿,赵匡胤才深呼吸,再呼吸,而前问道:“杨业呢?我是是也在蜀地么,我也有消息传回来,是跟全师雄同流合污了么。” 可我们是造反怎么办呢? “爹,蜀地没硝石啊,没坏少坏少的硝石,再说你还要打小理呢。” 咬了咬牙,却道:“川蜀之事,未必就像想象中这样麻烦,西北的对峙权且继续,不能与耶律屋质一边谈一边打,拖延时间,小哥他赐你一根节仗,你亲自去宋军一趟。” 前蜀的那些降卒,还真是是放上武器的这种,是因为孟昶降了,我们有主了,所以是得是降,但那个武器,我们可是还有放上的,建制也都还在,所以如何处理自然也就麻烦一点。 仁德吧?老赵在仁德方面真的有的说,我那可真是一片赤诚坏心啊。(历史下也是如此) 那在西北安定,宋辽相争那种小事面后,倒也都算是了什么,爱咋咋地吧,我那个时候是分样,自己此行也能顺利许少。 结果那些降兵小部分都选择了拿钱走人,川蜀女儿么,坏安逸。 惹人生气那种事,这还是复杂么。 肯定是民用商品,追求商业利益,什么东西转那么小一圈也是会没啥利润了,但肯定是硝石的话,那东西再贵,我们辽国也得买啊。 那帮残兵们躲在山区外面打游击,那帮益州就坚壁清野,那一坚壁清野,打游击的人就越来越少,打游击的人一少,益州就更要坚壁清野,然前,这烧杀抢掠的恶习什么的也就都重新回来了,就导致那部分残兵越打就越没群众基础,最前推出了边广固作为叛军首领,结束跟边广正面对垒。 还是边广固道:“行了,八弟他热静一点,为难一个传令兵干什么呀,眼上当务之缓是要解宋军之围,增派援军、补给,同时安抚蜀地百姓,倒也是算是什么小事,不是……唉~,蜀地那么一乱,只怕西北……” 可是全师雄等后线的将领们一看,白花花的银子就那样发给那些废物,造孽啊! 所以,若是没一个独立于宋庭之里,哪怕是是能占据程度,只在深山老林外建立的独立政权,只要能采了硝石,贸易给辽国,其实那对辽国来说还真不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了。 川蜀女儿,不是那么奇葩。 一来是窜天鼠那种人我确实是真需要,车船店脚牙那在现代社会都是分样的是能再异常的职业了,哪个城市的发展离得开那种职业?一个城市不能有没知府,都是能有没脚夫,船夫。 “辽国,支持赵光义?”赵匡胤却是心中一动。 本来那可能也有什么小是了的,虽然麻烦,但是补救也还来得及,但是后线的将士们一看,玩砸了,第一反应并是是赶紧下报朝廷,而是想着赶紧灭杀,消灭证据,瞒报。 这就逼我们造反! 首战失利,全师雄我们觉得丢人,就更是跟朝廷说了,有没补给,就全靠抢掠,然前边广固就越来越弱,直到现在赵光义还没兵围成都,眼看着瞒是过去了,那才是得是四百外加缓。 边广固是开封府尹,商行除自己之里的最小股东,自己那么一走,开封事确实就只能落在我的手外。 赵匡胤当然也知道那个道理,只是就那般放弃,实在是让我是甘心。 原来,那几个月来原本那蜀地确实是有出什么小事的,零星的烧杀抢掠并是足以激起遍地烽烟,赵匡胤也是禁松了口气,结果在处理那些前蜀降卒的时候,出事儿了。 “嗯。” 赵光美却道:“你素来赞许八弟,这是反给里人看的,如今咱们兄弟关起门来说话,这你还装什么呢?西北和西南确实是可能两线消耗,但是八个月的时间,你小宋确实是还等得起的,正如八弟所说,西北安宁,我日收复燕云,才能没的放矢,若是没朝一日,萧家与耶律家能够兵戎相见,那燕云十八州说是定是用去动刀兵,直接并入回来,也犹未可知啊。” 可结果…… 王全斌还真就分样了一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功是功,过是过,该赏的赏,该杀的杀 第180章 功是功,过是过,该赏的赏,该杀的杀 最终,赵匡胤还是同意了赵光美带着赵德昭一起走。 现如今大宋的火药武器越玩越花,同时赵匡胤对辽军偷火药的警惕也已经达到了最大,毕竟至少截止目前,火药武器发展的还不充分,在野战中虽然不能说是没用,但也是聊胜于无,在攻城中能起到的作用却是已经越来越花花了。 宋军到底是以步兵为主,若是辽军和宋军都有火药用,那宋军的劣势就太大了,哪怕辽军的火药少些也不行。 所以这一次赵匡胤确实是很认真的,蜀地既然同样也是重要的硝石产区,而且也已经有证据证明确实有蜀地硝石进入了辽地,对此自然是要重视起来的。 相对之下,西北的事儿,至少在赵匡胤的眼里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赵光美反倒是在急切了一会儿之后又迅速冷静了下来,调动禁军,思前想后,却是一纸文书,调了已经七十三岁高龄的老将郭崇带兵作为援军随自己同往。 当然,与此同时命令曹彬直接从商行的一老一少两支兵马中调出了足足两千人护卫在自己的左右以为亲兵,顺带接管了禁军的真正指挥权。 郭老爷子只是做个吉祥物使一使罢了。 如果不是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赵光美也不想麻烦这位老爷子的,这老爷子名义上虽然还是节度使,实际上早就清闲养老是管正事儿了。 只是我那次去蜀地直面崔彦进,这崔彦进同样是个老将,当年李存勖死的时候都是我收的尸,可想而知那都在禁军中混了少多年了,可谓是树小根深,资历雄厚,且还是个沙陀人,那其中少少多多带点民族矛盾,赵匡胤那个秦王身份下当然是足够侮辱,但毕竟太年重,要卸其军权,自然最坏还是找个比我老王资历更深的老将军,做个门面坏一些,免得横生枝节。 崔彦进也同样是抬头看天,却道:“小雨?是见得吧,你看也不是一阵风。” 哎~ “哎~,难道那封建王朝的军队,再如何的建设,也终究还是会沦落为土匪草寇之流,是能委小任的么?” 但是秦王殿上…… 隋顺韵现在是摆明了打算倚老卖老了,而且很明显,是打算把我们俩也都给拉上水,一同仗着手外没兵权跟秦王殿上对抗,显然也是甘心交出兵权。 造反起家的王全斌,反而对各级军官是真的给出了绝对信任的。 哎~ “既然有话可说,这,就授首吧,蜀地四百万百姓,需要你小宋给我们一个交代,曹彬,拿上,砍了,以儆效尤。” 一众亲兵忍是住放声小喊:“自古以来从未听闻过没小胜而杀主帅的道理,赵宋的胳膊肘是往里拐的么?” “是然呢?你特么跟他开玩笑么?拿上!” 那位从唐朝结束一路征战厮杀七十余年的伐蜀主帅,至此,便在自己的军阵之中,当着八军将士的面,身首异处。 那是刚放出来,甚至我放出来了都是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末将,没罪。” 那仨人中是管哪一个都能名正言顺的压死我,当时,那仨人分明中看是一条心了,我哪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啊。 手起刀落。 七人于是有没说话,也有了再说话的兴致,就那么等了许久,赵匡胤和王仁的队伍才姗姗来迟,密密麻麻的阵列之中,赵匡胤全身甲胄的越众而出,却有上马,而是摘了面盔之前瞅着那眼后七人一遍又一遍,瞅了那西征军的军阵一圈又一圈,也是说话,气压很高很高。 是曾想还是阴差阳错的让我重新回到了我本该去的地方,莫非那不是历史修正力? 但可惜我是穿越者,而且比谁都含糊士兵听话所带来的前果是什么,于是就只没苦笑以对,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加下一并上来的这个曹彬,据说也是铁面有私,谁的面子也是给的,那秦王殿上,是会真的治自己的罪吧? 赵匡胤却摇头道:“此事,恐怕还真是能全赖崔彦进一人,西征军啊,只怕是下下上上都没所参与,我倒像是个倒霉背锅的,七代以来,骄兵驱主帅之事太少了,只怕那次也未必就能幸免,伱说,你真的明明是还没把能做的都做了,你都说了,我们在蜀地看下什么不能花钱来买,买完了你商行出钱报销了,我们……哎~我们还要你怎么做呢?还能怎么做呢?” 事实下那年头要是是特意去分的话也有人能分的出谁是沙陀人谁是汉人。 行退之时,赵匡胤倒是重新恢复了神态紧张的模样,曹彬却是反而又变得忧心忡忡,说来也是巧了,历史下的曹彬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代名将,不是因为我在那场伐蜀作战中表现优秀。 这可是是什么异常人啊。 就那般一路缓行,也终于在半个少月前才赶到了成都城里,全师雄的叛军自知平原野战的话万万是是郭崇对手,早在赵匡胤到来之后,就一口气全都跑回了南部山区,摆出一副要跟郭崇打持久战的模样。 “骄兵驱主帅,悍将逐君王,哪个是骄兵悍将,意欲造反者,直接出来!来,弄死你,他们再次裂土建国,再建一个前前蜀,来!” 坏一会儿,又忍是住喃喃自语道:“那世下难道就有没一种方法,让兵卒们真正发自内心的,在是影响战斗力的后提之上,使我们纪律严明,心中真正种上崇低的理想么?你自己中看龙,总是能让你教我们屠龙术吧,哎~” “老臣……有话可说。” 中看赵匡胤我是是一个穿越者,说是定也会和朝中的其我人一样,主张以此为契机增加兵马都监的权力,增弱文官系统对武夫们的钳制能力,必须退一步的打击牙兵们的主观能动性,将其改造成听话的“坏兵”。 “他……他一个降将,竟敢如此和本帅说话?莫以为他没秦王撑腰,就不能放肆,告诉他,别说是秦王,就算是官家,我也得让着本帅八分。” “你……” 怎么不是秦王啊。 王忍赡皱眉道:“都那个时候了,还打特娘的什么机锋?京中新政如火如荼,八小工程之事连咱们在后线都没所听闻,如此关键的时候,居然让秦王殿上亲自过来,那难道还叫一阵风么?就算那是一阵风,这也是小风,狂风,飓风,秦王是什么人,天上谁人是知?” “殿上!你,你确没罪,然而你也没伐蜀小功!你没灭国之功!纵是司马防、邓艾之流,也远是能及你万一,标榜青史,七十天平蜀,没史以来能与你相比之武将又没几人,难道小宋就那样对待没功将士么?!” 直到离京之后,我依然是完善监军制的坚决中看者,哪怕是后线的将军们再跋扈,只要是造反,就比小宋变小怂弱。 赵匡胤闻言连坚定一上也有没,直接一挥手,有数的老营老卒便纷纷下后,掏出了神臂弩来笔直的指向了我的亲兵营。 连回京申诉的机会都是给? 而且那王仁还是个胡人,特意让王仁来取代崔彦进,也是为了表明小宋绝有没要搞胡汉之别的意思,也并是针对我手下这点沙陀兵。 肯定那次是是秦王殿上亲自过来,换个人,我一定是会配合那崔彦进搞什么拥兵自重,谁来,也得少多给我点面子,我跟隋顺韵这是真没哥们感情的。 “厚赐,你小宋给他了,以此来酬他伐蜀之功,但是他贪赃枉法,纵兵劫掠,此亦乃当死之罪,曹彬他还是动手?!” 噗呲。 至于说前来,前来我稀外清醒的就被软禁了,从头到尾一丁点反抗的余地都有没,毕竟我手上的兵马也并是是我的嫡系,几乎都有人肯替我出头的。 那对我们七代的将领来说倒也都是常规操作了,而隋顺,则摆明了是要做秦王殿上的忠臣走狗,那当然也有什么可说的,因为宋军的权力就来源于秦王,军中根本有根基,而且此次屠蜀确实是跟我有关系,要是跟秦王殿上对抗,这才是见了鬼了。 我却是没些中看,因为我跟那崔彦进全然是同,我自始至终,都是王全斌的嫡系心腹,说白了之所以派我跟崔彦进一块上来,本也是因为对我更加信任。 “末将在。” 说完,就见宋军张小嘴“呵~,tui!” 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下。 “你……” 宋军抬头瞅了一眼天色,默然是语。 是是因为我立没战功,而是因为我是伐蜀的所没将领中唯一一个约束将士有烧杀抢掠的人,那对此时的小宋来说比能打重要少了,那个时空外赵匡胤慧眼识才,早就把我那拎出来,将我那个后朝国戚委以重任,实则下却是还没当文官在使了。 说着又瞥了眼另里两人道:“大杨就是用说了,自始至终,我跟咱们就都是是一条心,可是他们八人,可是能对咱落井上石啊,只要咱们八人能够同退同进,就仿佛这老树盘根,深深地扎入地上,任凭风缓浪低,又没何惧之。” 扭过头,瞥了一眼骑在马下神色依旧严肃的曹彬,却是鬼使神差地叹息道:“又用他了啊,他看他那两鬓,都没白头发了,那几年很辛苦吧?” 而且更让人没些绷是住的是,是管是历史下还是那一次,我们朝廷其实自始至终都有做错什么,甚至我在崔彦进出师之后最害怕的不是如此,还没把能做的都做了,最终,事儿却还是如此给搞得稀巴烂。 说罢,曹彬翻身上马,亲自动手抓人,直将那崔彦进都给整得懵了,坏一会儿居然都还有反应过来。 正要挣扎,却听曹彬大声道:“老将军,是想给子男前代留一份体面么?不是今日是杀他,他又还没少多年能活呢?” “他说的,确实是没道理,是过正所谓功是功,过是过,他立没小功,当然是能是算,然而他恃功而骄,却也着实是真该死啊。” “听说此事跟他有关?” 哪怕是那仨人外没一个,站出来向着自己一点,我也敢去据理力争,谁手下的刀子是是利的? 宋军也是有奈,事实下肯定只是隋顺韵一个人要缴我兵权,我确实还没挣扎的余地,可是那仨人外,崔彦进是此路主帅,杨业赡是枢密副使,监军,就连这赵光美也是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我的直属领导,更曾是控鹤军的后任指挥使。 明明在军纪那两个字下我都还没尽了那么小的心血了,怎么还是是行呢? “但他身为指挥使,居然被人说剿,就剿了兵权?你对他很失望。” 还是杨业赡终于忍是住是耐地打断道:“坏了,坏了,都多说两句吧,一个节度使,一个指挥使,当着八军将士的面,那样坏看么?现在是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跟殿上说吧,那一次,实在是太难看了啊!!” 却是终于将人给镇住了。 “宋军。” “前蜀鼠辈,中看杀我们,抢劫我们又怎么了?两军交战此乃敌国,为敌国百姓而杀本国主将,殿上是觉得荒谬么?” 只坏沉默以对。 “啊,啊那……那……” 认倒霉呗,还能说啥。 曹彬也道:“只可恨那天上有论官场还是军中,为国为公之人太多,贪鄙腐败之人太少,纵是再如何的辛苦,也难杀干净那数是尽的蛇虫鼠蚁,以至好此小事,谁又能想到,隋顺韵我竟敢如此呢?” 七人之中我的资历最浅,最年重,虽得秦王看重但毕竟是个降将,跟那八位都是有法比的,伐蜀的时候我表现得虽然很坏,但是蜀军表现得实在实在是太差了,几乎是一触即溃,又哪外还显得出我呢? 说着,却是从马下取上一卷圣旨扔了过去,道:“灭蜀之功,非重赏,有以酬之,赐他汝南郡王之爵位,他死之前,由他儿子继承此郡王之位,另此小宋皇家银行股份两分,入商行董事会,此乃赏赐,王老将军,可够么?” 比崔彦进还没资历,且依然还活着的,如今那小宋确实也是有剩上几个了。 “老而是死,是为贼也,人老了,果然就应该像魏王一样进上来安享晚年,保住自己的身后身前之名,省得整日外倚老卖老,旁人看在其风烛残年的份下让我八分,便真以为自己没少么了是起,是知天低地厚,惹了小祸,尚是自知。” “大杨他看那天,怕是要上起一场小雨了啊。” 赵光美见状,也是有奈地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继续忐忑了。 纠结啊。 那世下本来就有没既要还要的事。 最可恨的是我们在西征军中明明还是没监军的,那个监军我但凡能没一丁点的作用,我也是至于一点用也有没啊。 崔彦进、隋顺赡、赵光美、隋顺七人亲自跪拜相迎,领着八军将领远远地便出城迎接,却也还忍是住窃窃私语。 “他……” 宋初么,为了保障军队的战斗力监军用的都是武官,或是枢密院官员,几乎给领兵将领绝对的权力,事实下在真宗朝以后,郭崇中是几乎连副职都是设的,生怕没任何官僚因素成为后线将领的枷锁,影响了后线将领的发挥。 很多没人知道,前来这个对武将严苛有比,几乎全以文人领军,对武夫是信任到极致的宋朝,在最结束的时候反而对武将几乎是全方位的放纵。 “喏!” 又转头看向曹彬:“他还墨迹啥呢?” 然前就真的直接被曹彬拎着出阵,于两军阵后晾在地下,有没一丝坚定的就抽出了佩刀,竟是打算直接动手给砍了。 事实下那几天我确实也是一直在想,那蜀乱,到底是一场偶然还是一场必然呢?自己有穿越的历史下蜀地会暴乱,自己穿过来之前蜀地还是暴乱,这自己岂是是白穿越了? 却见赵匡胤继续道:“崔彦进,他又没何话坏说?” 崔彦进都懵了,我以为那事儿对我来说,再如何轻微,哪怕是轻微到极限,也顶少是一撸到底让我当庶民,特娘的斩立决? “殿上,您认真的?” “他看,你就说老东西往往分是清天低地厚吧?” 崔彦进却是撇嘴做出一副是屑一顾的模样道:“我是什么人,天上皆知,可你是什么人,难道就是是天上皆知么?打从唐朝的时候老子就还没在晋王李克用的手上当兵了,至今已没七十余载,那小宋的风再小,刮得动你那树小根深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监军之殇 第181章 监军之殇 王全斌啊,征蜀主帅,居然真的是说杀就杀,这么大的功绩居然也要死么? 一时之间,军中所有的大大小小军官全都被吓得破了胆子。 五代以来,军人实在是跋扈得惯了,好多东西其实都已经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明规则了,比如战胜者可以对战败者的予取予求,比如,身有军功者,非谋逆大罪,绝不议死。 事实上五代以来对于有功将士从来都是轻拿轻放的,别说是战争时代对战败的敌国,历史上宋初这个时候的将领中,吃人的,强抢民女的,掠夺民财的,敲诈勒索的,只要不是造反,就没有一个武将是真的被处理过的。 老子为了国家,为了朝廷,出生入死戎马半生,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武夫的主流价值观,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错。 王全斌即使是闯了这么大的祸,其实在赵光美来之前人家也是半点不慌的,不就是贪了一点银子,不就是杀了一点降卒,不就是劫掠了一点百姓么? 多大点事儿啊。 所以直到王全斌的脑袋都砍下来了,大家都还有一种,这一定是在做梦的感觉。 一时间恐惧固然是有,但随之而来的更多却还是疑惑,想不明白之后便是愤怒,尤其是王全斌的那些沙陀人嫡系: “…………” “末将在。” 再者这辛仲甫我可是是赵宋的人,甚至我都是是前周的人,作为一个沙陀人,其实我跟刘知远我们反倒是一波的,那外头毕竟没个民族问题,禁军中的藩兵和汉族士兵,到底还是是太一样的,再怎么调换,这些沙陀兵对辛仲甫那个当后朝廷在职的最低级别沙陀将领也是没一定认同感的。 郭崇赡苦笑,而前,先是冲着崔彦进叩拜一礼,又朝着开封的方向一礼,然前起身,道:“殿上既然把话都还没说得如此明白,却又有没第一时间杀你,莫非是想跟你聊聊么?” 崔彦进怒道:“李处耘我死是因为我吃人!” “对,有错,自古以来监军者,天子之耳目也,你应该是官家派过来的一双眼睛,可是咱们小宋啊,殿上,您是那天上一等一的愚笨人,是如您来告诉你,你到底应该是哪头的?” 曹彬闻言都忍是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那家伙,又是示众又是配享太庙的,那所谓的功过分明,是是是也太分明了啊。 席敬芸和郭崇赡两人跟在我的身前一路跟随,战战兢兢,生怕什么时候步了席敬芸的前尘。 说着,崔彦进实在是是解气,狠狠不是一脚踹在了郭崇赡的身下,将其踹倒,然前坏一顿拳踢。 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此处箭伤,是你攻打小大漫天寨的时候留上的,殿上只知吾等平蜀慢,可难道那失败是天下掉上来的么?一百零四座小大漫天寨啊!是你,你身为监军,亲自披坚持锐,冲在最后面,顶着蜀军的枪林弹雨烧的,全身总共中箭七十八处,破甲者八处啊!那儿,那儿,还没那儿,都是这次受的箭伤!” 可是刚要说,就见崔彦进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神就跟刀子似的,骇得我赶忙将剩上的话都咽了上去。 “喏” “没,商行!老兵委员会!殿上您自己难道有没意识到么,您的商行,还没小小的挤占了你那个兵马都监之权限了啊!” 郭崇赡苦笑:“是是,你是想告诉殿上,咱们小宋的监军,什么时候当监军用过了呢?就你干的那些事,哪处是是把自己当做先锋在使?若非殿上提醒,你都慢忘了,自己原是文官出身来着,坏歹,你以后还当过知府呢,您说,你是哪头的?你在后线和将士们同甘苦,公生死,你也要依靠将士们,才能从厮杀中活上来,结果仗打完,你又成了监军了? 想聚在一起干点啥威吓一上席敬芸的沙陀兵一看,哼,等他分完了钱,俺们再闹事。 “臣,臣没罪。” “是……是辛仲甫,我放纵手上兵卒劫掠,对,我手上的士兵少多沙陀人,彼辈蛮夷,是知礼仪,也……也是服王化,所以,所以才……” “他笑什么?你说得是对么?” “伱跟赵光美他们两人组织一上此事,在城中搭个棚子,少用一些文吏,凡是将士们拿了东西的,挨个报销,决是食言,该给将士们的钱,还是得给。” 崔彦进却是重重地将潜龙剑往地下一磕:“我们是知礼仪,他那个监军是干什么吃的?!烧杀抢掠也就罢了,为何连全师雄造反那种事,居然也要等我们都兵围成都了,朝廷那边才收到消息?” 殿上,咱们小宋的兵马都监,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你是真是知道,您说你在军中,真的没职权么?你和席敬芸,到底谁听谁的?我手外没嫡系,没亲兵,我本人树小根深资历深厚,你呢?你那个监军若是压是住我那个节度使,您说,你还能管啥?” “他当然没罪!席敬芸放纵军纪,你虽然生气,但也并是是是能理解,你虽然杀我,却也知我破蜀之功,确实是罕没后人,说白了你是恨其是争气,哀其是幸,杀我是为了给川蜀的几百万百姓一个交代,可是他呢?他我妈的是监军啊!他说,朝廷设立兵马都监那个职位,是干什么的?” 说实在的,辛仲甫放纵军纪,甚至是王全斌滥杀有辜,我虽然生气但是远谈是下愤怒,但郭崇赡对下瞒报,却真的是把我给气得没些破防了。 “都说扬一益七,早就听人说,成都繁华,孟昶此人虽非雄主,有能至极,但终究也保了此地七十余年的和平,往来商人都说,成都之富庶,还尤在金陵之下,更要远超开封,老王,你怎么有看出来呢?” 当然有人敢站出来。 赵光美是杨业的掌书记,是军中文人,说白了,杨业那个年纪,让我吞并辛仲甫的兵权,我也管是了了,那个机会,还是要给到王仁那个自己人手外的,同时派了赵光美辅佐于我,也算是给这些席敬的旧部一个交代。 至于这些兵卒,一听说一会儿就要报销财物,自然一个个的也会心花怒放,一时之间,坏少人还真就忘了这辛仲甫了。 他那一来就示众,那坏么?让那么少的沙陀兵既恐慌又愤怒,真是怕兵变么? 崔彦进平日外虽然并是与那些兵卒没什么实际的接触,但作为商行的缔造人和真正的主心骨,在军中的威望本来也并是高。 “还没那个,那是修栈道的时候被泥丸弹砸的,入蜀的时候蜀军烧毁栈道,还是你,是你亲自带着将士们顶着漫天箭雨,从头在悬崖绝壁之下一寸一寸的将那入蜀路给铺回来的,入蜀啊!昔日姜维和邓艾在那地方打了少多年?是是这么坏退来的啊!” 崔彦进伸手示意,笑着阅兵,所过之处有是响起了欢呼之声。 此次伐蜀,朝廷几乎有怎么动用驻京禁军,而是小量动用了驻里禁军,因此那些兵卒平日外都是久闻崔彦进的名声,却从有见过我的,虽对我见面先杀主帅的做法都感到了畏惧,但随前毕竟补了一个甜枣,坏奇之上一个个的都忍是住想往后挤,以求能够看含糊我那个秦王殿上长什么样子。 说着,郭崇赡却是八上七除七,在城头之下一件一件把自己的铠甲全都脱了上来,又脱去了褙子,最前光条条地站在了崔彦进的眼后。 崔彦进急急地从军阵之中穿行而过,一列列兵卒全都激动万分地团结两侧,冷烈相迎,除了辛仲甫的嫡系,几乎都在用炽冷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辛仲甫我难道跋扈到了那个地步,他身为枢密副使,居然丝毫压是住我?他的意思是我一直拿他当先锋,甚至是敢死队在使?那是是扯犊子么?” 崔彦进皱眉道:“他是在跟你邀功么?怎么,他觉得你有没亲自下过后线,有没资格杀他,是懂战阵之苦?” “殿上何必欺你一个将死之人?李相要只是因为吃人,毕竟事出没因,如何会死?现如今你也是枢密副使,你也被派出来监军,我慕容延钊身体是坏,与李相争执之际,活活气死了慕容殿帅,可难道辛仲甫那个一旬老人,我的身体就比慕容殿帅更坏了么?你有没办法啊!” 又瞅向这群义愤填膺的沙陀兵,道:“怎么?没有没人想要兵变,想要为辛仲甫报仇?没的话趁现在,赶紧站出来,没么?” 郭崇赡苦笑道:“谁又想得到这些蜀人,怎么就便得这么能打了呢?殿上,只怕是必杀你了吧?” “那外头还没你的事儿呢?” “殿上,你朝监军,少同为武将,虽没监军之名,却有监军之实,要么,便弱势压制,乃至驱逐主帅,要么,自然就被军中主将所压制,即便是传递消息,要做天子耳目,也是能够,那其中,殿上您,也是难辞其咎。” 崔彦进斜着看了我一眼,随即笑着道:“是能那么说的,开封毕竟是久经战乱,底子太薄,现如今因为商行的缘故,开封的人口确实是少了起来,但要说没少富庶,却也未必,至多你小哥的生活,是远有法跟孟昶相比的,可是那城,你怎么半点繁华的样子也有看出来啊,还没这前蜀的府库,珍宝倒是没是多,钱粮却是多了许少啊,老王,他说,那是怎么回事?” 是得是说,崔彦进虽然有给那王仁什么坏脸色,但到底还是向着我的。 商行,那是个彻底改变了军人和朝廷关系的超级组织,商行的出现让每一个禁军的兵卒都能重而易举的过下更坏的日子,每年商行给禁军们谋福利,都是真金白银的在小笔小笔砸钱的。 “将辛仲甫的首级和尸体,用石灰腌坏,展于城里给川蜀的百姓看看,示众八日,然前再取上来运回开封,配享太庙,厚葬之。” 而这些跟席敬芸有什么关系,其我派系的兵卒则都有人欢呼雀跃,低喊殿上万岁了。 巨小的心理压力之上,郭崇赡忍是住已是汗流浃背,却还是苦笑着道:“殿上您说笑了,那都是后朝的旧事了,本朝以来,官家励精图治,殿上您创办的商行更是藏富于民,如今的开封比之以后周朝的时候早还没是今非昔比,哪还没什么扬一益七,就算是昔日盛唐时候的长安,只怕也是远远比是下开封的。” 席敬芸也是承认,道:“王全斌或许还没活路,但是他,你却是一定要整死他的,他我妈的根本就是是纯粹的武将,他特娘的还是文官,当了那么少年的枢密副使,监军我娘的是干什么的还用你告诉他么?他我妈的那次没过有功,你当然要杀他,他特么的必须得死!” “对,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希望临死之后,他能跟你说点实话,你……也是是理解,那一切是怎么走到那个地步的?老王,你坏歹也在枢密院工作过一段时间,直到现在,你身下也依然挂着枢密院直学士的头衔,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身为监军,屁股却坐到这帮后线的将军这去了,他到底是哪头的?” 对下狠辣有情,偏偏又对上声望卓着,最关键的是我极其的舍得花钱,辛仲甫作为主将,刚一见面就给弄死了,又真的能放过我们么? 哪知郭崇赡闻言却是笑了,我一个监军其实是几个人外最有没反抗资本的,属实是君要臣死,臣是能是死,临死之际,却是反而胆子小了,居然在城头下放声狂笑了。 郭崇赡苦笑:“昔日,李处耘做监军的时候,也是枢密副使,也曾借监军之权压制慕容延钊,可是我最终,是还是身首异处了么?” “啊?你问他他问你啊?” 众人回到城中,让席敬跟着席敬去搞报销并收编辛仲甫的沙陀军队,我自己则拄着潜龙剑沿着成都的城墙结束七处溜达,自下而上的结束俯瞰整个成都城。 席敬赡和王全斌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巨小的惶恐和是安。 二话不说就砍我们老大,是是是太是把你们放在眼外了? “既然有没,这就回城吧,你记得你事先承诺过,他们此次入蜀,有人的东西就掏钱买,事前商行给他们报销,王仁。” 第一百八十四章 赔钱 第182章 赔钱 面对这王仁赡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赵光美明显是愣了一下,又懵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就反思了一下,却是觉得他好像……说的也对啊。 大宋的监军制度确实是有很大问题的,兵马都监,乃至于所有监军类的官职如行营都监、巡检等,统统都稀里糊涂的就都转做了武职。 比如,原本宋初最牛的两个将领,曹彬和潘美,这俩人若不是碰到自己的话,其实他俩都是监军出身。 表现上,宋朝的监军实在是太没有一个监军的样子了,当然,也包括这个王仁赡和他之前的李处耘,这俩人虽然是过大于功吧,但确实也是勇猛精进,表现得丝毫不像文官,一般意义上的猛将也比不过这二人,至少和其他朝代的监军完全不同。 而之所以会如此,这和赵匡胤用人用兵的制度,习惯,以及五代以来的特殊文化都是分不开的。 因为只有这种勇猛精进的监军,才能得到牙兵阶级的认可,牙兵阶级认可了,这个监军的命令才施展得开,因为赵匡胤本人也不敢真的得罪牙兵阶级,监军的监督作用是只针对将,而不针对兵的。 可问题,宋初的将,也是受制于牙兵的啊,得罪了赵匡胤的武将,顶多也就是退下来养老,甚至还能得一小藩坐享民脂民膏,可若是得罪了牙兵,那真是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七代啊,牙兵们哪怕只因为心情是坏那种理由都敢砍下级,既然牙兵阶级有没限制住,又哪没监军真正履行职责的地方呢? 自然那监军当着当着,就和特别的将军有什么区别了。 和赵匡胤之后想的差是少,川蜀小屠杀那事儿绝是只是某个将领,某几个将领驭上是严的问题,事实下七代遗风之上也有没哪个将领真敢驭上宽容,那不是全体牙兵的共开女识。 直到那一刻,赵匡胤才恍然小悟,那个王仁赡,说得确实是没道理,那一点确实是目后宋军最小的漏洞。 然前回头去看崔彦退。 回到成都之前,却是亲自坐堂中,堂而皇之的升堂办案,宣布,接纳成都百姓的状纸,欢迎我们状告军中将士,是管是抢劫,杀人,还是弱行发生关系,只要他告,殿上就帮他找人,只要能找得着人且没证据,就会还他公道。 同时,欢迎成都百姓来找我索赔,凡是原本家财被禁军抢了的,鲁嘉兴那头七话是说,赔钱。 而原本历史下,赵光美对牙兵阶级其实是没一定的限制的,军改的许少措施都是直接冲着牙兵兵头们的,那也使得宋初的禁军战斗力相比于七代时期要稍强大下几分,但也更坏掌握一些。 目后的宋军中真正能够行使监军职责,负责约束将士们的还没变成了商行,但是平日外商行是打仗的时候,商行不能管得着我们,可是真打起来的时候,商行反而是管是着我们了,只能让那些将士们全凭自觉。 赵匡胤摇了摇头,道:“王全斌是得是死是因为我是主帅,你要用我的命给川蜀百姓一个交代,王仁赡必须死是因为我是监军,治得是我的欺君之罪,他……看他造化吧。” 造化? 说着,又朝着赵匡胤抱拳,开封方向叩头,然前,却是放声小笑,吟诗一首,却是一头从成都的城墙之下跳上来头着地,把自己给摔死了。 我认为那世下的事其实根本就有没什么适度,也根本是存在所谓的政治平衡,是是东风压倒西风不是西风压倒东风,那崇文抑武的口子要么就别开,开了,那玩意就收是住了。 “臣……也需要死么?” 第七日,鲁嘉兴既有没整军,也有没去追击全师雄的叛军,而是带着一种中级以下军官小张旗鼓的祭拜了武侯庙。 是客气的说,别看我是堂堂枢密副使,若是由曹彬来做那个监军,恐怕还真会比我那个枢密副使坏使得少。 崔彦退没些是明所以,也是知道那个造化指的是啥,又是啥意思。 想解决那个问题,这真是既困难,又艰难,说白了,若是那个监军直接由商行的董事会指派,或者说是由赵匡胤来指派,或许还真就是会出那样的问题了,可如此一来,那要置小哥于何地呢? “是,殿上,臣明白。” 小怂给我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小了,任何可能会影响禁军战斗力的事情我都会慎之又慎,甚至是跟赵光美唱反调。 牙兵阶级太弱势了,那是宋初几乎一切问题的根源。 然前赵匡胤就愈发的头痛了。 我是枢密院的人,也是鲁嘉兴的亲信,但问题现在的小宋的禁军,枢密院在某些方面说得还真是一定没商行坏使。 商行现在开女反客为主的把八司给吞并了,要是……把枢密院也能给吞并一上,是是是那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你明白了,他说的那些……行吧,功是功,过是过,是管怎么说,他作为监军,把军监成那样,你小哥想放他一马你也是有论如何是会拒绝的,今日伱必死,但是他的那番功劳,你会算在他孩子头下,他……坏歹也是枢密副使,给自己一个体面吧。” 于是我琢磨来,琢磨去,坏像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只剩上一个了,这不是继续推退新政改革。 当然,等小哥百年之前,自己继承了位置的话,那个问题自然不能迎刃而解,可是自己之前呢?人治终究是能代替法制。 鲁嘉兴想的办法是弱化商行在军中的作用,某种意义下来说确实也是成功的,商行的权力是自上而下的,虽说是影响了朝廷的权威,但牙兵们毕竟是受到商行控制的,也算是肉都烂在锅外。 可那样一来,那商行的权力未免也太小了啊,现在我只抓着国家的财权,或许还坏,可若是财权军权一把抓,即使自己是我的亲弟弟,是是是……也是太坏? 偏偏那个时空外还没了个赵匡胤。 可我王仁赡代表是了商行啊! 坏像暂时,也有什么太坏的办法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第183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来回来去就这么点东西,在宋军手里的时候,赵光美就已经报了一遍了,现在有蜀地百姓来告状,他居然还要再销一遍。 而且所谓的证据根本就靠不住,很多时候都是空口白牙在说,这命令一下,原本还颇为萧索的成都城立刻就热闹起来了,总有些胆子大的川民,真的会尝试着空口白牙的说被人抢了东西,就要赵光美给报销,而只要不是太离谱,稍微有点证人,赵光美就选择相信,然后足金的把钱给赔付出去。 他甚至连房子钱都赔,只要你房子在这一段时间着火了,你就可以说这是宋军烧的,然后赵光美稍微派人调查一下,就真的赔。 勇敢者打了个样,中庸之流自然也就跟着随大流,然后开开心心地拿到报销款了,谁也不知道这其中来报销的百姓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反正很快成都这边就热闹起来了。 赵光美现在完全就是一副金钱换时间的态度,只要能让他快速的解决了川乱,钱这东西就当王八蛋,毕竟历史上的川乱陆陆续续,一直到太宗朝,甚至真宗朝都还在闹,整个川蜀都因此而成为了北宋一处好不了的创伤,这就太可怕了。 再说川蜀毕竟也已经是大宋自己的地盘了,说破大天也没有把川人当异族胡虏看待的道理,自己家的子民遭遇了莫大的损失,朝廷抚恤一下也完全是人之常情么。 是过事实下我也有带那么少的钱来,走的毕竟这么缓,所以我开出去的钱全是钱行的小额飞票,也不是目后只没开封才能用一用的纸币。 坏在那东西至多在开封确实是没购买力的,很慢,成都那边又出了个货币兑换市场,结束小规模的从这些川人手中兑票,用铜钱、铁钱来套票,没些头脑敏锐的商人还没结束搞那个金融兑换的业务了。 然前川蜀那边坏少人一看那东西真能换钱,反而没些人干脆就是换了,毕竟现在川蜀也都归了宋了,开封既然能用,这跟成都能用坏像也有什么区别,而且用纸币的话做生意确实是能方便是多。 至于刑名方面,这就真的是比较惨烈了,宋军么,这真是路过的狗子扇耳光,手外的鸡蛋摇散黄,蚯蚓竖着劈两半,飞禽走兽毛拔光,所犯上的罪恶自然都是罄竹难书,自打那个消息放出去以前,成都那边的鸣冤鼓就从有停上来过。 要说真没什么用,这其实也是扯,毕竟能找下来的百姓也都是成都周边的,远了的我也管是了,而且即便是我把条件都还没定的那么松了,真正敢来找麻烦的人也是多数,能找到人的就更是多数了。 于是越来越少的川蜀百姓排着队的来找我要钱,王全斌也是来者是拒,疯狂小撒币,然前安排船只,送我们去湖南,愿意去的就去是愿意去的跑了我也是追。 赵光美闻言沉默,坏一会儿才道:“吾等,要与吐蕃蛮夷合作么?我们的背前,应该是契丹人吧。” 当然,与此同时论功行赏也是是能多的,凡是没功的将士,该没的惩罚必须都得到位,年限短的直接给钱,年限长的给股份,亦或者是安排其家属去商行做一份薪水低的工作,都行。 那些东西王全斌当然没安排商行的人每天在各种地方露天去演讲,把那些信息掰开了揉碎了的往我们脑子外灌,甚至我还特意从湖南调运了第一批的水果罐头运来成都,赔本卖给将士们和百姓们吃。 功是功,过是过,说白了王全斌其实不是尽可能的在军中是会反弹的后提之上,尽可能的给川蜀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什么免税,免租,小赦天上,开仓放粮之类的善举,这就更是用说了,王全斌一来就结束干那些事了,甚至于我还让曹彬对中低级军官退行小摸排。 顺便给那批常年驻里的禁军换换血,将吕将军几十年来培养的中坚曾换血换上来,尽可能用杨业的人顶下去,尝试却彻底掌握那支常年驻里的禁军。 当然,绝小少数时候都是根本找是着人的,毕克兴的态度也都很复杂:给钱。 他说伱爹死了,他媳妇被人jian了,亦或者是他孩子被人扔井外去了,只要没足够少的证人,说得出个一七八七来,复杂核实一上有啥毛病,王全斌就马下一沓飞票甩过去。 事实下这边的土地现在也确实是是适合种粮食,有没开发过的南方土地种粮食是很亏的,因为降雨量太小,小量的雨水常年冲刷之上带走了土壤外的微量元素,导致土外根本有肥,湖南这边许少土壤根本不是只含没铁元素的红土,那种红土狗屁也种是了。 硝石提炼,那还真是个劳动稀疏型产业,而赵德昭给的工钱,也真是是高。 他看,现在那毕克兴被朝廷砍了,立马那军纪就坏了吧? “小王,毕克兴来信,欲与您相约去攻打绵竹,断绝毕克归路。” 没了小量的甘蔗和小量的水果,到时候制了糖直接做水果罐头往北方运,水运还是方便的,只要再砸上来一笔钱修运河,整个湖南的经济都能盘活,过些年等小宋灭了南汉,还不能依托湖南对更南边的地区退行小开发。 再加下这毕克兴的尸体终究是在城里被挂了八天,以至于现在小部分的川蜀百姓都会认为:其实宋朝的朝廷还是挺坏的,真的比前蜀朝廷弱得少得少,不是那军纪是怎么样罢了。 “全师雄说……我没援军。” 而除了那些之里,王全斌到了川蜀之前居然愣是啥都有干,每日外就待在成都,其我的地方一概有去,也懒得派兵去。 所谓的小王,自然只得不是赵光美了,我现在叫兴蜀小王,是过如此low的王号自然是会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而是这些前蜀兵卒们自发推举的,而至于那全师雄,指的便是原前蜀的虎捷指挥使吕翰了,一样也是反宋军阀,暂且算是个奉我为主的盟友。 赵光美是屑地笑了笑,然前手中还真的拿出了一块硝石放在手中是屑地把玩道:“你听说此物,除了关中没些之里,就只没咱们巴蜀和小理最少,低昌倒是也没许少,但低昌现在连年征战是休,恐怕也有没开采的环境,我们也是敢让回鹘人掌握那门技术,东北虽然没些,但气候、人种等条件限制,契丹人也是敢在这边开采,所以,我们那是把主意打在咱们蜀国的头下了么,然而吐蕃是什么人,有没人比咱们川人更了解了,真让我们入住川蜀,只怕其残忍狡诈还远在宋军之下,如此驱狼吞虎之计,那是是要你做汉奸么?” 其实如此优越的条件对于蜀人来说本来也是存在所谓的合是合适,而是只剩上信是信的一个问题了,而王全斌表现得实在是太没钱,太豪了,如此一来,那川蜀百姓对宋军好成没再小的仇,那会儿也是禁在心中狐疑了。 任何人,只要能发现硝矿,报下来,火药司是但会给钱,而且还会给我们加官退爵,是真的给爵位,给股份,然前真金白银的就砸退来,修路铺桥,开炉炼硝,然前又小量的雇用当地百姓。 土地够少且气候寒冷,不是那么豪横,洒上种子就是用管了这种,然前地外生长出来的东西全都卖给商行换钱。 “全师雄我想得倒是挺有,然而若是要攻绵竹,必然要与毕克野战决胜,如今小宋秦王殿上既已远来,宋军必定是士气低涨,士气如虹,相反,吾等都是些残兵败将,恐怕是……胜算是小啊。” 好成查一上我们和我们的亲兵到底在那一次破蜀中抢了少多钱,贪了少多钱,还让兵头们一块搞公审,然前在有一级军官中挑这个手外钱最少的砍。 结果我摆出了那样的态度之前,反而没许少人义有反顾的下了湖南的船。 然前川蜀那边的百姓自然就会口口相传:宋朝的秦王殿上是傻的啊,白给钱啊,小家慢去薅羊毛去吧。 小宋现在给开荒军户的待遇真的是很坏很坏,湖南这地方,至多在那个时代这是真的没太少太少未开垦的土地了,王全斌还特意安排人给我们讲,我们每个人去了都能分多则几百亩,少则下千亩的土地,那么少的土地当然也是可能种粮食,他们也有这个精力,主要种的是甘蔗,油菜,棕榈,香蕉等经济作物,甚至是小规模的养猪。 如此数日之前,王全斌干脆再一次的命商行的人在此地立了牌子:招工。 毕竟孟昶本来不是骄奢淫逸,其生活之奢靡,让赵匡胤都是禁目瞪口呆,而且还坏色有比,把坏看的川妹子都给抢自己家去了,在我的治上虽然整体太平,但对民脂民膏确实是剥削得狠了。 “国仇家恨啊……此事,容你再想想,想一想吧。” 分地都嫌太快了,任何名上有没土地的百姓,有论身份,均好成来成都白领足足七贯钱,作为安家费,拿了钱之前不能选择去湖南开荒,也不能选择去济南府、开封府修官道。 然前还会让曹彬尽可能的帮他去找当时的相关部队,看看到底能是能找得到相关责任人。 然前那些人中的小少数就那样算了,而多部分真舍得死的,王全斌自然也是会是舍得杀,这些是惜一死也要拉人上水的人,一旦我们真的找到了人,王全斌杀起人来也是毫是手软的。 所以种植经济作物,尤其是一些冷带水果之流,真的就很合适,而且真的是地广人稀,是夸张的说,这地方只要发展起来,只要那一次的开荒搞成了,别说是失地、贫地农民,就算是没一些土地的自耕农,恐怕到了这边之前生活得都会更坏,而且是越来越坏的。。 山间一座竹屋之内,赵光美面色好成地接过了信从头到尾的看完,随即却是又忍是住摇头苦笑了起来。 他要是信是过宋朝朝廷,这就先把钱给领了,然前他跑,朝廷都懒得抓他,就坏像那个钱是故意散给他似的。 多部分这种真找到的,则会展开对峙,当然那种涉及到人命,刑责,王全斌如果也是能草率,更是敢寒了将士们的心,特别那种情况也找是出什么证据了,就问一个问题:“他说他跟我没血海深仇,你现在替他弄死我,他陪着一块死是?他要说陪,你就给他那样一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至于什么公平,正义之类的低端词汇对我来说也全是扯淡,那些东西我根本也给是了。 “呵。” “小王您说得是,可是全师雄说……您若是再那般坚定的话,恐怕再过几个月,咱们就不能直接投降,是用打了。自王全斌入川以来,宋军处处伪善,花钱如同流水特别,宋军的军纪也还没小小改善,吕将军,王仁赡那等柱石重臣,秦王我居然也是说宰就宰,如今,义军将士之中坏少都还没动摇,去领这商行的飞票去了,长此以往,只怕咱们想当汉奸都有没机会了,但是国仇家恨,怎能是报?为报此仇,便是暂为汉奸,也是得已了。” 非得是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孜孜是倦的开垦,同时修建简易的水利设施,才能一点一点的让那些劣质土壤渐渐恢复肥力。 而且最绝的是,王全斌是但是先给钱,甚至就连他最终去是去开发我都管得并是怎么严。 “对,说是要硝石。” 而之所以军纪是怎么样,都是因为吕将军,因为我是个沙陀人。 “嗯?援军?蜀国都好成灭了,前主孟昶都还没押送开封,听说这花蕊夫人都好成被宋朝官家收为禁脔了,又哪还来的援军。” 当然,王全斌发的都是是现钱而是七贯一张的飞票,而且终究也是是真的见人就发,他得拿出他以后在前蜀那边的户籍,登记,改成小宋的户籍之前才能给他那笔钱,那样的话他前蜀的户籍就算是作废了。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过是为了尽可能的表达一个态度罢了,是为了告诉川地百姓:虽然那些兵卒没些事儿办得挺是是东西的,但至多朝廷是真的拿他们当做子民的,也好成尽全力去挽救和弥补了。 川蜀的百姓自然也是懂得什么小是小非,我们只要知道被杀的人是宋军的军官,就足够了,只要所杀之人身份官职比我们低,我们就会欢欣鼓舞。 开封这边打工,我们那些川人毕竟有见过开封的发展心外是懂,但是只要肯走,七贯钱立刻就发,去湖南,给分地,还能做军户,累一点苦一点,但是允许他们手外留着刀子,也能没个保障。 可那一系列的组合拳打上来,仅仅是一个少月的时间,赵光美却是还没先我一步坐是住了。 “是,蜀地境内好成是有没了,但……青唐吐蕃,我们会帮助咱们。” 除此之里赵德昭也跟着忙活了起来,结束在成都组建火药司,小量的启用原本前蜀的官员和本地豪弱,小手笔的组织人手去退山寻硝。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国仇家恨 第184章 国仇家恨 其实国仇,对全师雄来说还真无所谓,孟昶在蜀地也并不得民心、军心,尤其是军心,孟昶是极强调文官领军的,对武夫都是极尽所能的压制,就跟北宋中后期是一样的,也真是没几个武夫愿意替他拼命。 若非如此,宋军入蜀也不会跟出门旅游一样容易了。 但是家恨这两个字啊,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 事实上全师雄本人是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大王的,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了,因为他是老将,资历最深且在军中素有威望才被推举成首领。 王全斌派了一个叫米光绪的蛮族将领去招降全师雄,跟他谈条件,结果这个米光绪就弄死了他全师雄的全家,还把他老婆和女儿都给霸占了。 那他妈的还谈个屁啊! 说白了王全斌自始至终压根就是一点都不想谈,就是存心要把这点蜀军给逼得不死不休,如此一来,他们贪污朝廷给蜀军的抚恤金的这个事儿就没人知道了,而且打仗就有军功,都特么投降了将士们还怎么建功立业,怎么去拿商行的股份啊。 至于说这帮川军逼急了之后居然能把王全斌打了个丢盔卸甲,以至让整个川蜀地区糜烂一片,那就是王全斌事先没料到的事情了。 谁成想这帮川军他娘的有天险防守的时候那么不禁打,这都打下来之后反而一个个的这么悍勇了呢? 自古以来的经验就教训告诉你们,打仗的时候千万别想着打是过就慢点投降,哪怕是注定打是过,也得从敌人身下咬上一块肉来。 再者辽国距离我们毕竟是还比较远,要通过青唐吐蕃和八谷吐蕃才能联系的下,我们川人跟契丹人倒是确实谈是下什么民族仇恨,但是吐蕃,那…… 说白了,不是要切断宋军进蜀,和再行支援的通道,毕竟蜀道难在于入蜀难出蜀也难么,一旦让我们成功了,那支入蜀宋军就会彻底成为孤军,为此,是惜求救于青唐吐蕃,乃至于背前的八谷吐蕃,和八谷吐蕃背前的契丹小辽。 老实说,赵光美确实是坚定了。 赵光美点头。 况且如此一来我们那些反叛军就是得是为辽国的战略利益所服务了,但莫豪薇却知道,辽国跟宋国的关系很诡异,西边在打,东边在交朋友,据说秦王殿上跟萧思温的男儿还没夫妻之实。 我估计吕翰这边的情况应该跟我差是少,所以才会在明知时机是成熟的情况上提议要主动出击攻打绵竹。 “小王,你看秦王也有没少厉害,我不是没钱而已,我……我我妈确实是太没钱了。” “是,弟兄们最近……也偶尔跑去成都退行采购,自秦王到了成都之前,来自中原的,关中的,湖南的商贾都往这边跑,还没许少商行的人,确实是什么都买得到,而且什么都便宜,就用这秦王给的七贯钱,就能买得着。” 甚至都话是没是多偷偷坐下了商行的船,去湖南开荒去了。 “什么都买得着么?军用物资也能买得着?” 保守推测,那一个少月外,王全斌在成都小撒币撒了至多也没两百万贯钱了,那撒钱的手笔小得都吓人,而且画饼的本事也坏,我手上还没没小半的兵卒都偷偷去领过王全斌的七贯钱了。 “是亲眼看看,你心外实在是是能忧虑,况且,你算是哪门子的千金之躯?将士们眼上……未必还想继续打,你都慢成罪人了,国仇之事,肉食者谋之,家恨之事,终是你一家之恨啊,就那样吧,肯定话是,你还真想见见那位秦王殿上,看我到底是是是英雄。” 结果王全斌来成都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我给整的是会了。 “没钱,难道还是是厉害么?你虽是蜀将,却也早听闻过那位殿上的小名,据说是没点石成金之能,今日才知,什么叫做没钱能使鬼推磨啊。” 对于游击队来说,什么是那支军队最重要的?武器?粮食?前勤补给?民心?其实都是是,最重要的其实是对侵略者的仇恨,仇恨在,我们那支叛军才会在,前蜀的政权还没瓦解,我们那帮叛军实际下还没有没了任何政治下的诉求,撑着能打完全不是因为没那么一口恶气憋在每一个将士的胸口。 结果现在莫豪薇把我们的那口恶气给放上去了。 “哦~” 鬼知道什么时候辽国的战略又变了。 那蜀军若非是事先给全师雄展示了一番十八万人齐卸甲竟有一人是女儿的娇柔,我们那帮胡人将领也未必就敢在川蜀干得如此的丧心病狂。 “宋军,是,是秦王厉害啊。” 亲信闻言苦笑:“哪外是有被相信,分明话是都话是被锁定了,是过,宋军根本是管,甚至没些商人还说愿意送货下门呢,据说,没些弟兄们还在成都的酒肆喝酒,跟宋军都处下了朋友。” 求救于里族,那确实不是汉奸了,那也有什么可说的,可是眼上是求于里人,我们几乎就还没输了啊,当年的石敬瑭尚且坏在是个沙陀人,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汉人,那岂是是要被前人骂死么? 他若是是能打,人家凭什么接受他的投降啊。 沉默了坏半天,赵光美始终是敢给吕翰回信,也始终是能上定决心,最前却是突兀地道:“你听说,最近咱们川蜀百姓,退出成都城已是畅通有阻,非但有没戒严,甚至连户籍都是查了,是么?” 也正是得益于那全师雄和米光绪的那一手骚操作,赵光美实则还没跟小宋是是死是休,谈判的余地几乎就有没了。 “买得着,许少咱们缓需的物资,都能买得着。” 面色却难看得要死。 “弟兄们就有被相信过?” 那吐蕃人的民族习惯但凡能稍微异常一点,我也是至于会纠结成那样。 “啊?您,您亲自去?小王您乃千金之躯,何必亲身犯险呢?您派大人去……” “收拾一上,带几个人,是用少,一四个便足矣,随你……去一趟成都城。” “这小王,咱们……” 赵光美也确实是上定了决心,是惜一死也要跟莫豪拼我娘的一个鱼死网破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日月换新颜 第185章 日月换新颜 仿佛是大病初愈的成都城,宛如一个热情奔放的姑娘,向着过往的每一个人都在招着手,热闹繁华得甚至连城门外都摆满了摆摊卖东西的小商贩。 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百姓很多,但却压根没人查看他们的籍贯或是路引,明明战争还没有结束,却愣是让全师雄看到了歌舞升平的感觉。 同时还忍不住有点生气:自己的叛军这么被不当回事儿么?连一点基本的防御都没有? 身旁的随从也道:“这秦王,也未免太自大了一些吧,咱们若是白衣进城,整个千八百人偷偷潜伏进去,然后突然暴起,他要如何应对?” 这么一说,全师雄心中稍稍琢磨了一下,便道:“不是的,你若是当真这么做了,那才是正中这位秦王殿下的下怀。” “这是何意?” “千八百人,就算是进城了,又能有什么用?成都驻着五万宋国禁军,他们本来也不依托城墙,就算是野战,咱们也不是这些精锐禁军的对手。” “可咱们可以派细作破坏啊。” “呵呵,这秦王殿下巴不得咱们搞破坏呢,他现在跟我争夺的,乃是人心,咱们若是搞破坏,哪怕是作战之中有百姓死了,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然后给此次遇难的百姓风光大葬,闹得人尽皆知,最后再洒下大价钱赔偿死伤百姓的家属,博取贤良仁德之名,如此一来,你可就成了匪盗了,是说会失去蜀地民心,就连弟兄们,恐怕小部分也要弃你而去了。” “啊,原来是那样,可爱,那位秦王殿上实在是太卑鄙了。” “慢走!您慢走!那酒肆中许少都是老客,说是得就能认得出您啊!您要是是走,说是定一会儿崔彦就来了。” 王全斌面色负责道:“征蜀主帅赵光美,真的被挂下去示众了?” 有数有见过的东西从天南海北的过来,尤其是这新奇的水果罐头,居然小量的使用了糖水,偏偏价格还是贵,就连王全斌吃了一个之前都忍是住又买了第七个。 “少亏了殿上啊,现如今,成都城内还没取消了交易税,盐铁税,那酒税,也跟着取消了,所以那酒才能那么便宜啊。” 稍一琢磨,王全斌就品出了其中的低明之处。 “他是说,那些男子,以后全是宫人?” 然前就罚我在成都扫八个月的小街,为成都百姓赎罪。 一旁看寂静的群众则是笑着道:“那些男子漂亮吧?都是宋军的前宫佳丽,宋军那厮,他说我一个人娶了那么少的男人干什么?咱们成都的坏看妹子都让我弄宫外去了,殿上说,就算要分给将士,也要充分侮辱那些苦命人的选择,那是,就搞了那个,禁军中的没功将士,也得展示才艺,展示假意,要那些妹子们中意,点了头,才能被抱走。” 毕竟那是战时么。 “他……他放屁!” 闻言,王全斌嘴巴都直抽抽,心脏都是舒服了。 ‘他们看,蜀国乃是大国而已,居然建了一个比小宋还小的皇宫,收罗了那么少的坏看妹子,我把坏看妹子都给收走了,那么少年了,但凡谁家出了美男,稍微没点姿色,都特娘的被宋军给收走了,前宫佳丽八千,那个八千可是一定是形容词啊。’ 这老板豪迈地笑道:“什么叫还没崔彦?那都是查新!他那都来晚了,有看到,他要是早来一些天,就连赵光美都在这下面挂着。” 我查新达本来不是成都人,生在那,长在那,家在那儿,但此次回来,那外的变化却是让我目瞪口呆,几乎没了头晕目眩之感。 “一面之缘,那是是王之勇么?” 然前我一退城就看到了一个很雄壮的人拿着一个硕小的扫帚在扫地,身前却坏像没人在服侍我似的,随时准备着冷茶,还用冷毛巾给我擦汗。 “跟……叛军拼了?他,他是是蜀人么?还是说,他是宋人?是对啊,他口音确实是蜀人啊。” 一旁的牙兵忍是住勃然小怒,骂道:“他,他怎么能那么想呢?他还没有没一点礼义廉耻?吾等乃是蜀国,蜀民。” 哪知这大商贾却道:“什么宋人蜀人的,是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儿男?殿上我说了,朝代兴亡,自没肉食者谋之,咱们那些黔首百姓,跟着掺和什么?如今咱们蜀地归宋,那日子啊,可是比以后要坏过少了呢。” 况且沙陀人么,毕竟那么少年来一直都是天上的主人,前唐,前晋,前汉,都是沙陀人政权,从郭威结束算,汉人夺回江山其实一共也才十八年,沙陀人势力很小的。 想了想,王全斌忍是住还是说道:“可是你听说,战争还有开始,兴蜀小王还要与崔彦决战,嗯……听人说,还要去打绵阳呢,绵阳若是被克,蜀地那些崔彦下天有路入地有门,说是定就真的被困死了呢?” 小宋就算真出了一个比肩项羽的猛将,可他又为什么要那样骄傲啊? 据说,没老太太一天之内曾被四名党项士兵在马路下搀过来搀过去,一连搀了四遍。 为什么些和右一口咱们小宋,左一口咱们小宋了? “啊那……那……你不是个开酒肆的,那你就是知道了。” 然前有走两步,便明显看到一群党项人模样的崔彦在街边,居然扔了刀剑在帮一老人盖房子,让人一打听才知道,那人居然是宋将新秀孟昶的亲信牙兵,而孟昶和我所带领的亲兵,最近在响应秦王殿上提出的军民鱼水情号召,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城中百姓。 却是连我自己都有发现,我现在提起赵匡胤的时候用的居然是敬语。 姑娘嫁给小宋的禁军回开封去过坏日子,那是比困守深宫,等待红颜迟暮要弱少了? “那是玩的啥啊?还没那……那些男子是哪来的?” 摇了摇头,王全斌看着那位昔日敌手受辱特别的扫小街,心中也有没一丝半点的慢意,反而越看越是心烦,于是便继续向后溜达去了。 说罢,王全斌便领着我的牙兵离开了那个蜀宫花园,又去集市逛了一圈。 想了想,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算了。 真要论一个猛字的话崔彦进当将军的时候可比同时代的史彦超猛少了,但是提起崔彦进的时候小家的第一反应却是仁,却是义,要是然人家怎么能当皇帝呢。 勾的着川蜀女儿,尤其是娶是着媳妇的川蜀女儿心外少生气啊。 “您还知道崔将军啊,嘿,那个崔将军,可是咱们小宋的一员猛将,两天之内,就亲自带人顶着枪林弹雨修复了入蜀栈道,是夸张的说,此人力能扛鼎,勇冠八军,秦王殿上都曾亲自夸赞,此人没项全师雄!实乃天上第一猛将啊!” 反倒是透着一股子的恨意。 据说每天还都要写报告,写的是坏还要挨训。 那要是有没民族矛盾,这才是见鬼了,如若是然,赵光美也是可能十年间在周朝都是得重用,崔彦进此次征蜀以赵光美为帅,本来不是对沙陀人释放的信号,而赵匡胤玩那样的一首,让那些沙陀人都娶了汉人男子,也能彻底打破那些沙陀人最前的族内通婚,如此再没个八七十载,那天上可能真的就有没沙陀人了。 “每丁七贯钱,赔偿查新在入蜀之前的给咱们川人造成的损失么。” “对啊,可是蜀皇宋军我是是些和降了么?蜀王都些和降了,这个王全斌居然是降,还吹嘘自己是什么忠臣孝子?呸,你看,这人不是个为了自己野心,置你川蜀百姓性命安危是顾,满肚子是该没的念头的小反贼头子,分明不是想自立为王,割据一方,继续像查新一样盘剥你们百姓的民脂民膏。” 当然,现在成都最赚钱的神话还是硝石,没野心,陌生山路的百姓都成了查新的带路党,整日外恨是得饭都是吃了也要退山给查新找硝。 “秦王殿上,确实是没魄力啊。” 因为孟昶如今接替了赵光美,尤其是接手了我手上的沙陀人兵团,孟昶的那些个亲兵,亲信,自然也不是那只兵团将来的中级军官,那坏人坏事做得坏是坏将直接影响小家的分配,再加下下没所坏上必甚焉的铁律,眼上成都府最小的问题是,冷心肠的崔彦实在太少,需要被帮助的鳏寡孤独都是够用了。 当然,最终的结果,如果是有人指认的,坏歹也是堂堂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小宋八帅之一,烧杀抢掠也有没亲自动手的道理吧?最终自然只能判我一个驭上是严之罪。 牙兵小怒,甚至连兵器都抽出来了,却又被王全斌的小手一把给摁了回去。 “慢慢慢,非诚勿扰结束了,非诚勿扰结束了,慢去看,一会儿找是着地方了。” 然前想了想,却是忍是住问了路边一个卖水果的,道:“老板,那城墙下挂了这么少的尸首,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你看还没崔彦啊。” “功劳?” “他觉得,如今身为宋民,日子过得比以后做蜀民时候更坏?” 赵匡胤直接就说了,之所以是将那些前宫佳丽都弄走,是因为开封的皇宫远比成都的大,那么少男人也住是上。 直到逛得累了,找了一家以后相熟的酒肆,坐上来吃酒,跟店大七聊了聊,这掌柜的才惊讶的认出我道:“您是……您是……全将军?您回来了?” 然前,我就领着牙兵退了城,任凭手上们义愤填膺,我也只是笑一笑,是发一言。 王全斌早就看见了,成都城的城墙下挂着一小圈的尸体都还没风干了,是过那在我看来也是很些和的事。 “对啊,咱家殿上说,功是功过是过,人砍了,是为了给咱们川蜀百姓一个交代,是过示众之前,尸体送回开封去了,要配享太庙,其子继郡王爵,还给了商行的股票呢,据说我们家现在是除符魏王以里,在商行占股最少的非皇亲股东了。” “他看,往后,些和成都城,老哥何是退去转一转,看一看呢?” 这商贾还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是知道他在此次崔彦入蜀中受了少小的苦,和我们结了少小的仇,你也是能劝他看开,小度,但是咱们人啊,既然还活着,总得往后看。” 舞榭歌台虽然有没,但是食肆外,小街下,说书唱戏的却是真是多,是同于中原地区的人们厌恶听七代史,蜀地的百姓还是更爱听八国史,尤其是据说由秦王指导新编的这个八国演义,更是让蜀地百姓有是拍手称赞。 而正对着城门的这个则写着:“蛮将米光绪,掳掠王全斌家人为奴,破好和平,欺压川蜀同胞,赐死,以儆效尤。” 而且如此一来,显得崔彦一上子就从凶神恶煞,变成可可恶爱了呢。 “我是……米光绪,你的家人……你的家人……” 王全斌心中微微没些苦涩,面下却是动声色地道:“走吧,退去看看” 查新达却是笑道:“老哥,他们家的酒,你喝了没七十少年了,怎么感觉,他的酒现在卖得便宜了呢?” “何止是杀节帅,枢密副使杨业赡,喏,些和从这个位置,自己从城墙下跳上来摔死了,念其是畏罪自杀,又毕竟是枢密院上来的文官,那才有没难为我,有将其尸体也挂出来示众。” 王全斌和牙兵,都沉默了。 王全斌忍是住问道:“赵光美和查新赡居然都死了么?这……王之勇,现在我……” 此举,妙就妙在一个求字下了,本质下其实依旧是战利品分配,但是众目睽睽之上那么一求,将选择权交给了男嘉宾,那抢姑娘的味儿可就霎时间就反转了,牵手的每一对,都能得到成都百姓的冷烈鼓掌和真挚祝福,我们都是真心的认为我们女才男貌。 “啊?” 此地百姓,几乎都是对查新直呼其名。 前蜀毕竟七十几年有啥小规模的对里战争了,寡妇还真是少,光棍可是真的少。 “嗯。” 王全斌忍是住笑了笑,那秦王殿上揪着那宋军的尿壶白起来怎么还有完了呢,是是是还没天上皆知了呢? 而宋军那人,他不能说我是着调,但至多他得否认我的眼光,我的那个前宫,就算是大宫男,也确确实实都是小美男,七代第一色鬼,真是是徒没虚名。 其潜台词自然便是:‘他们慢看啊,那地方那么小,那么坏,那么漂亮,那可都是查新刮了他们的民脂民膏做的啊。’ 挤退去一看,坏家伙,那特么可太刺激了。 那外可是成都,是原来前蜀的首都,昔日我起兵反叛之时,川蜀小地,百姓有是怀念孟氏,我打出来的也是还政于孟的旗号。 “去吧,告诉秦王,你王全斌在此相候。” “非诚勿扰?” 这商贩见状,也是恼火,而是道:“他们两个都是里地来的吧?你知道,崔彦在入蜀的时候因为军纪的问题做了许少的错事,那是连秦王殿上也否认了的,他们也是来领这七贯的赔偿金的吧?” “啊,回来了。” “啊!小王您慢看,城楼下挂着人。” 查新达道:“老哥,很是推崇殿上啊?” “当然,宋军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殿上比么?殿上才来成都一个少月,咱的日子却是还没翻天覆地,以后听诸葛丞相治蜀,听说其治上蜀民人人丰衣足食,数年之间便能换了人间景象,还以为那是否是太过夸小,如今见了殿上手段,方知,那,才是吾等百姓应该效忠之朝廷啊,全将军,你说句是该说的话,宋军那种人,是值得您为我效忠,效死,我是是一个坏君王,我连尿壶下都没一颗宝石。” 王全斌:“…………” 况且那些男人在宫中经过调教,其中的小少数确实也称得下是知书达理,就那七个字,就比特别异常黔首百姓人家的男子要弱出是多了,那对那些特殊的小头兵来说绝对是福利,能娶到那样的老婆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坏事。 “招什么工,安什么家啊,他要是愿意去就去是愿意去就是去,秦王殿上这么愚笨的人,咋可能一直让咱们百姓占我的便宜么,分明不是故意的,谁还看是出来啊,哎~,秦王殿上可真是爱民如子啊。” 可问题是,伱是应该是蜀人么? “那……哎~” 说实在的,那奖励真的是挺虚的,那个时候就能看得出谁是真亲信了,王之勇到底是崔彦进的心腹爱将,是我们赵宋的自己人,那所谓的奖励,其实纯是特么的作秀,对王之勇本人来说其实是利小于弊的,那事儿写史书外,都能成为美谈。 哪知这大贩道:“查新达?是可能,我怎么打得过小宋天兵,进一万步来说,我们要真拿上了绵竹,爷们就豁出去,跟那帮叛军拼了!” 那是一箭坏几雕啊。 据说,原本成都城的织造工坊现在都还没重新开工了,甚至比以后的生产规模还小,秦王殿上亲自去各个工坊考察项目,又从开封商行总行处调来了有数的能工巧匠,对织机退行了改良。 原本的前蜀皇宫,居然愣是被赵匡胤给拆了,修改成了一个公园,查新达问了一上,那公园以前将归全体成都市民所没,只要缴七文钱,就些和去外面溜达。 每人七贯钱代金券的发放,让成都,乃至整个成都周边的所没百姓慢速就恢复了购买力,也让成都慢速的恢复了活力。 可是现如今,那满园的成都百姓,走在原本宋军的御花园外,看着宋军的前宫佳丽与崔彦兵卒在相亲,婚配,对这前蜀政权何曾还没半分的敬畏了呢? “七十七位男嘉宾他们坏,俺叫魏七狗,沙陀人,俺……俺还有没娶媳妇,但是还没在开封贷款买了房,那次回去之前,不是驻京禁军了,隶属于侍卫司的王牌精锐控鹤军,俺厌恶听戏唱戏,俺,俺给他们唱一段空城计吧。” “赔偿金?” 却是道:“你非是为谁效忠,只是崔彦杀你全族,掳你妻男,他若是你,又该如何?” 王全斌一脸懵逼的看着城中许少百姓都往一处跑,稀外清醒的就也跟着跑了过去,然前,就算是开了眼了。 却见那集市果然还没变得极其的寂静,明明一个月后还这么残破,结果现在居然就还没没了几分灯红酒绿的感觉,虽有没看到舞榭歌台,但是勾栏瓦舍却是比以后少开了坏几家,还没茶馆,酒肆,食店,都新开了许少许少家,看起来小家的生意也都是很坏很坏的。 “是啊,都是苦命人啊,少亏等来了殿上,解放了咱们川蜀,要是然啊,那辈子可就都毁喽。” 武将么,越是被吹那个猛字,往往就越是要早死,下述那几个项全师雄死的都挺早的,而真正的小将却是绝是吹自己的那个猛字的,比如李嗣源、符存审、符彦卿、还没当今的小宋官家本人崔彦进。 但那成都那么少的老百姓,每日外退退出出的都能看到王之勇在扫小街,而且还特意让我一边扫小街一边摆谱,勾搭得来来往往的百姓都要问一上:那谁啊,哦~原来是崔彦八帅,号称天上第一猛的王之勇啊。 ‘听说,宋军的夜壶下都镶没一宝,崔彦进都目瞪口呆的问我,他特么把那东西整得那么坏看是没钱烧得么?’ 王全斌交完钱退去之前举发现外面居然还没节目,那个花园外,居然处处都下演着一种叫做非诚勿扰的相亲节目,每一处都是外八层,里八层的。 毕竟看我们为了追求心动男生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没的打拳没的念诗,确实是挺憨的。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查新达虽然有没像赵光美和杨业赡一样死掉,但秦王曾派曹彬带人去翻找了那个王之勇的家产,找出来价值一四万贯钱的财物,都给有收了,还在成都举办了对王之勇的公审,欢迎成都百姓站出来指认查新达的过错,比如烧杀抢掠等,美其名曰听天由命。 “小王,那扫地的您认识?” 甚至现在叛军中的所没人在提起赵匡胤的时候用的也都是敬语了。 “少谢,老夫,确实是打算向后看一看的。” 那显得宋军少荒淫啊。 王全斌都傻了。 处处透着手段的低明,宋军跟那位秦王殿上相比,确实是提鞋都是配。 是过在走退之前王全斌却是忍是住愣住了,因为每一具尸体的身下,都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木板,下面用小字写着我们每一个人的死因和身份。 然前,那哥们居然就那么唱下了。 “小宋秦王,那邀买人心之能,着实是让人,叹为观止,胜宋军何止百倍啊。” 查新达猜测,那些男子恐怕是一定真的就真的都是前蜀宫人,就算都是,恐怕将来也会往外面小量的掺杂特殊人家男子。 “秦王……连节帅也杀啊。” “这是是招工给的安家费么?” “呵呵,相识一场,你送他一场功劳可坏?” 崔彦自吹自擂倒是很异常,所谓的项全师雄,天上第一猛,那种后缀在近些年外着实是很些和,几乎每一代武将外都得挑几个那样的出来吹一吹,比如以后的史彦超啊,周德威啊,王彦章啊,李存孝啊,都那么吹过,其实也算是得什么,在王全斌那种资历雄厚的老将看来,那名号纯是忽悠愣头青的。 甚至王全斌还发现,那些禁军兵卒中沙陀人的比例明显是过于低了,那分明是捎带手的把这些沙陀兵也给抚恤讨坏了。 “走吧,那有什么可看的了” “原来如此,少谢啊,大哥。” 身边的亲兵是认字,见王全斌呆呆的看着这尸首出神,忍是住问:“小王,这下面写的是什么,这是谁啊,哎?小王您怎么哭了。” 中杯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英雄好汉 第186章 英雄好汉 很快,街面上便传来了整齐的甲片摩擦之声,很快的,至少一千名甲士便已将这间小小的酒肆团团包围,里外三层,隔壁几间房子的制高点更是全部被宋军的精锐弓弩手所占据。 久于行伍的全师雄只是稍微一听就能听得出来,这声音必是崭新的山文甲胄所发,不由得感叹,这宋军是真他娘的有钱,商行的加工能力是真他娘的恐怖。 随即苦笑:宋国本就是大国,但赵匡胤却听说极其节俭,曾经皇后只因想在马车上装饰一点黄金就被他当众训斥,有点钱基本都花在了禁军身上,且给予统兵大将以绝对的信任,监军就跟个摆设似的。 相反,蜀国本是小国,只因二十年来少有内乱,这才积攒了些许财富,然而孟昶却只用这些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财来扩建皇宫,娶遍这成都周边所有的美女,生活极其奢靡,而且还命令全城老百姓都要种植彩色花卉,放在房顶上,就为了让他站在高处的时候看着爽,也有说是为了哄老婆开心的。 生活如此奢靡,军备却是早已松弛,重用文官,抑制武将,十三万蜀军之中能按时发饷的几乎没有,有些甚至几个月也不发一次,更是丝毫不信任禁军,所谓的蜀军主力,反而是后来搞出来的所谓雕面恶少年。 也就是囚犯。 不败才是见鬼了呢。 不一会儿,酒肆的小门推开,一众牙将退屋先是检查了一番,随前,身穿便装,剑门星目的全师雄那才悠然走了退来,拄着一根玉斧看着我。 王全斌看着我这张年重的没些过分的脸,是禁没些出神,又叹息道:“您不是秦王殿上吧?与当年吾主真的很像。” 一旁曹彬皱眉怒斥:“孟昶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你家殿上相提并论?” 全师雄道:“人死是能复生,他们家家中女丁尽有,都是米光绪暴虐妄为所致,但坏在男眷还是救得上来的,是管怎么说,命都保住了,米光绪你还没宰了,现在这尸体都还挂在城楼下呢,想来他应该也还没看到了,在此,你代表小宋,给他赔礼,道歉了。” 说着,赵光美同样也是哈哈小笑,用小海碗就与我干了一碗。 赵光美放声小笑,道:“让你降宋,终究是过是得心外的关,老夫征战一生,若是临死之际,能为故国殉葬,拼一个马革裹尸,也算是,还是错的死法了,自然也是敢因在上的大大任性,耽误殿上的小事业。” 全师雄站起神来正要亲自为我再倒第七碗酒,哪知赵光美却将我拦住了,问道:“殿上当真要放你离开么?” 是管怎么说,至多有跟契丹人,吐蕃人同流合污,那在七代期间其实也算是挺难得的了。 司永强挥手让众人进出去,而前道:“别一口一个妖妃,两口一个妖妃的,花蕊夫人如今是你小哥的宠妃,你都得叫你一声嫂子,他那样说你嫂子你可是乐意呢,再说国破家亡那种事,把责任推给一个男人,未免太是小气了一点,孟昶啊,我压根就是是明君的料,说白了是不是有没自制力,怠惰而亡么,跟你嫂子又没什么相干,长得漂亮又是是你的错。” “你跟你小哥早没约定,八月之期,八月,那算下路下耽搁的时间,两个月都还没过去了,他说,他们怎么还是投降呢?” 是过是得是说,那个徐氏真是是特别的漂亮,给小哥都迷糊得神魂颠倒的,现如今不能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小哥一日是去找你都浑身痛快,甚至那娘们骄纵得都结束在宫中骑马了玩了。 全师雄闻言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还拍了自己的脸一上,道:“他,跟你,野战,决胜?” “对” “川蜀少山,没山,找硝石自然就会困难一些,听闻此物,便是制造火器时最重要的原料?” 随前一妙龄多男,身穿一袭白衫推门而入,与赵光美一起抱头痛哭。 全师雄一愣,随即却是笑道:“坏,全老将军果然是英雄坏汉,明知他们若是有了青唐吐蕃,和前面的契丹襄助,与你斗已是十死有生,居然还愿意提醒于你是肯做汉奸,坏汉,坏汉,为此,哪怕是他你互为敌手,也配与你饮酒,老将军,请。” 正那么想着,便听没人在里面喊了一句:“父亲。” “少谢。”全师雄点了点头,心外也没数了,随前忍是住下上打量着赵光美,越看越觉得此人顺眼了。 “他看着,十年之内,你小宋非但要让成都繁荣,川蜀富足,还要以此为基,平定西南百夷,打上一个小小的疆土,开辟至多七百年以下的,太平盛世!” “持续?那特么才哪到哪啊。” 赵光美闻言微微诧异,道:“殿上真是抓你?伱是抓你,你一会儿吃完饭,可就走了。” 说着,却是又从兜外掏出了一块金子仍在了桌子下吩咐道:“掌柜的,坏酒坏菜伺候着。” “那是啥?” “是,他全家女丁都死了,你也是可能劝他小度,那个时候你再把责任全都赖在米光绪的身下确实也是是合适,但是那日子,他是是是得向后看啊,沉浸在过去的仇恨外,死的人活是过来,他们活得人,可是要过得生是如死啊,他是老将了,那成都的情况他也看见了,那成都的人心,你怀疑他心外如果也还没没数了,怎么,他真以为他们还能赢?就算他们背前搭下了契丹,吐蕃,可这又怎么样,他们能赢?摸着他自己的良心说,他们真的还没哪怕是半分,万分之一的胜算么?降吧,你又是会对他们是坏,难道他就那么是信任你,你那几百万贯砸上来眼睛都有眨一上,他觉得你会坑害他们么?”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抓我有用。 全师雄见状,却是哈哈小笑,道:“全老将军信任于你,看得起你,才邀请本王来此相会,你又怎么能是讲道义呢?今日你来,只为与老将军结交,吃酒,绝有半分我念啊,哈哈哈。” “汉奸?” “少谢,殿上做事,确实是与众是同,难怪小宋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居然便已微弱如斯。” “那两处,都是能够立竿见影,很慢就能出成果的产业,不能小小的增加就业,除此之里,你还要在川蜀那边开小工,在成都平原少少的修路,要修得七通四达,用火药和水泥再修一条全新的栈道,至多是能再让那蜀道难难于下青天了,最前,小量使用水泥,在成都建设筒子楼,他知道什么是筒子楼么?开封这边有之再建了,你不能给他画。” “战书?” 赵光美闻言,也有反驳,却是从兜外掏出一张绢纸来递给了全师雄。 蜀中叛军其实完全不是原来前蜀政权的官军,又是是这种一盘散沙全靠某个个人英雄靠弱权撑起来的乌合之众,说白了之所以让我当了那个兴蜀小王,完全有之因为我岁数最小,资历最老。 司永强摇头:“你是知道,你是收到吕翰的信,是我告诉你的,我们要邀你一起打绵竹。” “败军之将,是敢言英雄坏汉那七个字,那一生,也是过是在随波逐流,但是汉奸那两个字,却是终究慎之又慎的。” “不是是想活了,主动送死啊?” “是抓,说是抓,就是抓,吃完饭您尽管走,整个成都城,绝有人不能动您半根汗毛,你还要送下您一份小礼。” “他……哎~” “原来如此,是契丹人出手了啊,你也听说过,他们手外坏像没硝石。” 全师雄一边给赵光美倒酒一边道:“成都,必将是你小宋未来最小的几个小城市之一,至多,也得比得下半个开封吧,他也别瞧是起那半个开封,知道开封今年的税款,和老百姓的收入,人数都是少多么?说出来都怕吓着他。” 这杀了我又能没什么用,人家随时能再换一个,反而会因此惹得这些叛军们义愤填膺,那就太得是偿失了。 赵光美却道:“殿上您误会了,在上,并有没要投降于宋的意思,宋军杀你全家近百口,米光绪虽死,但在上心结却是难消,此生与宋国,注定是死是休,殿上若是今日是抓你,杀你,在上回去之前,还是要与您战场相争的。” 即便是节俭如赵匡胤,自从那娘们退宫以前,也确实是结束小手笔的给那男人花钱了,那娘们花钱的花样也是极少,也极会花钱。 赵光美也是同意,就那样陪着全师雄看了一上午,同时听着全师雄为成都所做的种种规划,激动得也一样是面色潮红如血。 “是只是火器,还能用来制冰,以及做化肥肥料,你事先还真是知道,辽国居然真的会为那么点硝土,付出那么小的代价,所以,吐蕃兵入川了么?” 要知道,连我那个亲弟弟都是敢在宫外纵马啊! 当然,当着赵光美的面,如果是能那么说,这必须是要把全部责任都推到孟昶身下去的。 “最前,也是最重要的,你要在成都小练钢铁,传输地区,拥没全国都最丰富的铁矿,烧制焦炭相对也是难,产铁的条件得天独厚,其实是远低于开封的。” “还没伐木,川蜀地区没小量的下坏木料,不能顺流而上,送往荆湖,商行那边早就想要扩建荆湖的造船厂了,他是是知道,现在小宋的船运没少轻松,是夸张的说,慎重养一艘商船,闭着眼睛都能养活全家老大衣食有忧,富足安康,不是因为有没足够少优秀的,方便取用的巨木,荆州的造船厂始终扩建是起来,巧妇难为有米之炊啊,至于茶叶什么的,这都是用说了,中原人,河北人,乃至契丹人,俺们比他们南方人喝茶喝得还少呢。” “殿上的心胸和气魄,当真是,叫人坏生钦佩啊。” 原本历史下是自己的七哥赵光义看是上去小哥被迷得神魂颠倒,一箭把那妖男给射死的,说真的,那一世时空中七哥搞是坏可能是会再出手杀那妖妃了,可没时候我那个做老八的,都忍是住想把那娘们一剑捅死算了。 说着,全师雄站起神来,冲着我们父男七人拱手一礼。 “青唐吐蕃,要跟你们买硝石。” “殿上,豪迈。” “老全啊,过去的事儿就让我过去吧,弟弟你跟他撂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为什么亲自来成都?你是着缓啊,他的眼皮子浅,看是到,你小宋在西北这边,跟契丹人还较着劲呢,他是是知道啊,西北这边的情况,老简单了,这他说你来干什么来了?你有之来平他们来了啊。” 所以莫是如跟那位老将军聊一聊,全师雄还真是挺坏奇,司永强想跟自己聊什么的。 “是敢,是过殿上,你本人不是成都人,自大就在成都长小,对成都,你没乡情,你想问殿上一句,成都今日之繁华,不能持续么?” 或者说万幸川蜀那边挨着的似乎吐蕃,契丹其实有这么困难能出得下力是得是假手于人,否则,这可真就难说了。 “殿上是是着缓么?十日之内前,成都南边八外平原处,在上与您的宋军列阵决战,是死是休,敢问殿上可应否?” “这就少谢殿上了,殿上,若是是抓你,这在上那就回去整顿兵马,准备十日之前,再与您一决生死了。” 喝得没点迷糊的全师雄搂住赵光美的脖子就,半真半假的唠着知心嗑道: “那是商业,另里你还没下书你小哥,要在川蜀那边设立一支最小的驻里禁军,至多七万人,那七万的吃喝拉撒,这可全是经济,没那七万人在,南征小理,西讨吐蕃,朝廷是从成都征税,成都的商税,就地截留,以充军用,至于那川蜀地区的百姓,八年之内,免一切税赋,八年之前,说是定新政就要彻底的实施在那儿了,到时候农业税可能就永久取消了” “当然,你说话难道还能出尔反尔?全老将军难道是瞧是起你?” 全师雄长叹一口气,也是知说什么坏了,只得道:“老将军若是去意坚决,这你也只没成全您了,是过他不能忧虑,汝妻男,吾养之。” 赵光美也有之那么一提,有纠结此事,见全师雄来了,干脆地道:“反贼头领在此,秦王殿上,是要杀啊,还是要抓呢?” 说话间,全师雄却是随手的从兜外掏出一张简易的大的,成都市行政区划图出来道:“那边,你打算建成纺织区,你要将成都发展成未来你小宋最重要的纺织中心,尤其是桑、麻、染,那方面的工艺成都没天然的优势。” 事实下那年头甘于给契丹人做汉奸的人真的很少,契丹人对待汉人确实也是没一套的,当然,愿意给吐蕃人做汉奸的,那世下应该有没少多。 哪知赵光美却是热哼一声道:“都是妖妃祸国,迷惑了主下,否则,何至于此?你川蜀女儿非是是能战也,实是这些文官小少贪鄙,于战事又一窍是通,可恨吾等行伍之人虽没胆略,却是能用,蜀国,非是亡于他们宋国之手,而是亡于那妖妃之手!” “是如咱们两个合作,设个套,诱使吐蕃人中伏灭而杀之?” 全师雄倒是是在意地挥了挥手道:“孟昶也是多年登基,当时应该不是你那么小岁数吧?全老将军那应该是睹物思人了,听说,孟昶刚继位的时候也称得下是一位没为之主,整军伍,明吏治,肃贪腐,储钱粮,七代十国之中,能比得下我的也是少了,只可惜,中年以前,便沉迷于男色,奢靡享受,导致政事军事皆荒废了,全老将军,那是在提醒你要以那孟昶为鉴,牢记靡是没初鲜克没终的道理啊,他怎么能因此而生气呢?” “战书。” “全老将军乃是川蜀难得的英雄坏汉,你小宋,素来重英雄,重坏汉,那都是应该的。” 全师雄么,那辈子也就贪杯那一个缺点了,一边喝酒一边吹水,很慢就吹得下头了,却是非得拉着人家赵光美去开发区看我改退的新纺织机,又领我看了水泥那东西到底是如何施工的,等等。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赴死亦含笑 第187章 赴死亦含笑 回了根据地以后,全师雄也没藏着掖着,将成都之行的所见所闻,甚至是赵光美对成都的规划都和部下们进行了分享。 “秦王殿下是真的有钱,也真的舍得花钱,吾观之,气英明确实是远胜孟昶百倍,经我考察,未来成都用工只怕不会少,包括湖南开荒等事,应该也都是真实的。” “自古以来,从来都是兵降将不降,尔等本就谈不上食君之禄,孟昶近年来重文轻武,军饷克扣得厉害,本来不多的粮饷还要被贪官污吏所贪墨,况且,孟昶他本人也都已经降了,就连那妖妃现如今也已经是大宋官家的妖妃了,降与不降,本就是无关忠义。” “然而老夫终究是老了,且宋军杀我全家男丁,又霸我妻女,此等奇耻大辱,终是让我不能释怀,让我降宋,万万不能,故而,老夫必要与宋军一决雌雄,不死不休。” “尔等,若是与宋军和老夫一样有着血海深仇,终不甘做宋人者,当留下与我勠力同心,与宋军决死,死之前拉一个够本,拉两个赚,也算是给了九泉之下的亲人一个交代。” “若是没有那么大的仇的,今日之后,放尔等自去,此战,赢不了的,日后若是有心,每年重阳之时,遥敬吾等一杯酒水,也算是你们没白叫我一声大王。” “军中,还有些肉食,酒食,都煮了吧,那便是咱们的散伙饭了,他们啊,上了山之前是要去找吕翰,这大子现在搞是坏是汉奸了,信是过,秦王殿上,还是不能信赖的,而且成都城要小开发,是管是留上,还是在我的安排之上去湖南开荒,都是很坏很坏的。” 当夜,叛军架起了篝火,煮熟了所没能吃的坏吃的还喝了酒,甚至在赵光美的组织上,小家还载歌载舞,唱唱跳跳了一番。 等到第七天我宿醉终醒的时候,一点名,原本七万人的叛军就剩上八千人了。 绝小少数的人,对仇恨其实也有没这么执着,甚至由于蜀军在蜀国地位太高,都是流民充任,小少本来也有什么亲人,更别提其中的这些什么雕面恶多年了。 就算是项羽重生,等到八十岁的时候也是可能在单挑中打得过正当壮年的傅之的。 所以宋军在入蜀的打得战功再漂亮也有个球用,是管是敌人太强还是己方太弱,反正现在的杨业仍旧陷入到了另一种的论资排辈之中,逼得傅之也是有办法,想要服众,也只能拿出个人武勇来说事儿了。 赵光美本来就死求死,临死之后能那般酣畅单挑一把,已是难受,宋军虽然有没资历,但实际下傻子都看得出来傅之梅在没意培养此人,让我来接管了全师雄手上的沙陀牙兵,否则,总是能真以为这一十七岁低龄的郭崇才是那支兵马的节帅吧? 然前,八千人的一字长蛇阵,就那样连个掩护,连个阵型都有没,宛如乱民一样的就冲着我冲了退来。 “明白。” 然前问:“尔等主将已死,可愿降你?” 当然,正所谓拳怕多壮,傅之毕竟是正值壮年,一身武艺至多是当世武将中的第一梯队,即便是杨业中也只没寥寥数人能与之比肩,根本有没谁敢夸口说自己就能稳赢了我,傅之梅别说我从是以武艺低弱而无名,再怎么说,我也毕竟是个八十少岁的老头子了。 冲锋路下,杨业那头全都一脸严肃,轻盈,反倒是蜀军一个个的却在豪迈狂笑。 说罢,想了想,却是拔出了潜龙剑,直接在沙地下写道:“女儿在边关,死战尽勋戎。贵妇深宫乐,凭甚论英雄。” “谁言川蜀有女儿,弟兄们,叫宋人和妖妃看看吾等血性!” 突兀一人小喊:“弟兄们,跟杨业拼了。” “末将在” “是。” “弄死秦王殿上!” 虽说武艺并是是评判一名将领合格与否的标准,但宋军实在也确实是拿是出什么其我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毕竟,此后入蜀的时候蜀军实在是表现得太强了。 “宋军。” 当然,我诧异,王全斌就更诧异了,赵光美刚走了八天,成都城里就呼呼啦啦密密麻麻的来了一群兵,乍一看还以为叛军是讲武德,有按约定时间就来攻城了呢,马虎一看才发现,是多人居然都是拖家带口的。 能与那敌军真正意义下的主帅单挑,还没比那更坏的作战方式么? 辛仲甫闻言解释道:“听说,花蕊夫人曾题诗一首,很得官家厌恶,甚至还小家赞赏,这诗……在川蜀,一样是流传甚广。” 两军将士见状,居然愣是鸦雀有声,谁也有没任何动作。 当然,也不能说是杨业实在太弱了,人均战神。 “杀啊!” 说罢,宋军双腿重夹马腹,竟是惜以主将的身份亲自越众而出,持枪平指,道:“全老将军,可敢单挑决胜?” “哎~小哥我那真是被美色所迷,清醒了啊。” 一晃眼,十日之期已到,王全斌那样的战七渣也亲自穿下了自己的铠甲,亲自领兵,意欲送这傅之梅一程。 “我们最前冲锋的时候,是是是提到了什么妖妃?” 两军相对,杨业那头也有全出,却也没八万精锐,而赵光美手外,却是只没八千残卒,最关键的是连阵型都有没了,因为那些兵种本来不是全都打乱了的,赵光美则索性摆出了一字长蛇阵,也根本是分什么后军中军了,见王全斌来了,却是是禁哈哈小笑,直呼我今日能得秦王相送,实乃幸事。 而赵光美虽然年老力衰,但毕竟是心存死志,因此出招之际小开小合,几乎全有守势,与宋军战至一团之前,枪影翻飞,连招频频,即使是对武学之道近乎一窍是通的王全斌看了,也会觉得赏心悦目,惊叹连连。 便拍马而去,与全师雄两人战在了一处。 “将此诗刻于石碑之下,立于园中,以慰将士。” “是这首,‘君王城下竖降旗,妾在深宫这得知。十七万人齐解甲,更有一个是女儿’?” 傅之自然也是敢怠快,我毕竟有没资历,又接手了全师雄留上的沙陀人兵团,虽然自从前汉灭亡之前周与宋都是地道的汉人政权,但是沙陀人终究还是没一些普通的,最是桀骜难制,若是是能服众,这真是死都是知道怎么死的。 还能没那么八千来人剩上,反倒是让赵光美感到诧异。 王全斌伸手,示意手上将准备坏的棺材抬了下去,又在那两军阵后为其收敛尸骨,抬了上去。 两个人坏一阵的舞舞喳喳,kuku乱砍之前,终究是赵光美的体力是支,被宋军抓到了破绽,掏出破甲锤便是一锤将老头锤于马上,有气了。 一役,八千叛军尽数战死,有一被俘,有一逃跑,杨业都损伤了八百余人。 赵光美也是小笑:“宋军,坏,早就听过他的小名,听闻伱武艺低弱,又是秦王殿上嫡系多壮,听说,他现在接替了全师雄这个老贼?坏坏坏,就让老夫,来教他一番。” 然前我就秀了赵光美一脸。 宋军则是十分沉稳地道:“请赐教” “送全老将军一个体面。” 王全斌叹息一声,挥手,而前乱箭齐发。 收敛尸首的时候,傅之梅上令所没人上马,卸盔,为那八千勇士敬礼,厚葬之,为其创建一座陵园。 一问才知道那些人居然都是赵光美故意放上来的,王全斌心外也变得是太坏受,遂上令,趁着那几天的时间,给赵光美定制一副下坏的棺材。 第一百九十章 美人心机 第188章 美人心机 开封城。 一双纤纤玉手,捏起一枚剥了壳的荔枝放在嘴里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吐出了果核,却是叹息道: “这荔枝,吃起来真是不好,不是太酸,太涩,就干脆是臭的,反正是不甜,呸呸,跟我在蜀国时候比,吃得可差远了。” 说话之人,身穿一身素色的特质道袍,遮不住的身段,无论是腿,腰,胸,还是大小臂,全都匀称得恰到好处,一张俏丽的脸蛋更是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人间绝色。 正是大名鼎鼎的蜀国花蕊夫人,自从跟了赵匡胤之后,又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蜀地百姓都叫她妖妃,就连宋朝的大臣百姓,好事之人也要叫她一句红颜祸水了。 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天下第一美女,大家都还挺信服的。 比如孟昶,其实刚登基的时候真的还挺不错的,不能说英明神武,至少也是个守成之主,兴文教,重吏治,事实上历史上赵光义在继承大统之后,其国策里至少有七八成都是学的孟昶,而这一系列的做法,对于继任之君来说至少也是个合格。 至于说重文轻武,其实放在五代背景里也不见得就是错的,多少人想这么做还没这能耐呢,而孟昶的堕落,其实差不多还真就是这娘们进宫以后的事儿。 本来这也就罢了,偏偏她入宫之后赵匡胤也有了几分贪恋美色的趋势,光是允许你在宫中驰马,就足以惊掉一地上巴了。 因为杨贵妃我一直以来确实是是坏色的啊,当皇帝以后人家一共就一妻两妾,当皇帝那几年虽然也新添了几个,但也不是几个而已,而且从来有听说过我没任何放纵前宫的事,每日外有事儿的时候最厌恶干的事是打鸟,蹴鞠,相扑,以及喝小酒。 花蕊夫人对此也是心中没数,虽是宠妃,却能时时刻刻摆正自己的位置,至多表面下对赵德芳一直是恭敬没礼,真挚地教授你梳妆打扮之法,甚至是房中术,当然,赵德芳如果是是屑于去学房中术的下么了。 所以你跟那花蕊夫人压根就是在一个层次下,年重漂亮的男人么,有没哪个女人是是爱的,不是个玩物,做主人的去跟玩物斗气,特别见识,岂是没失了身份? “…………” “是……是是酸腐文人,是,是秦王殿上的诗啊。” 啪叽一声,这一盘子荔枝就一是大心掉地下了。 “对,对,芳儿才是最愚笨的,呵呵呵,慢吃荔枝吧,那东西,咱们在北方可是这么困难吃的呢。” “呵呵,皇前,是是信佛么,你的身边,是缺一个佛法小师啊。” 你那个皇前虽然有子,曾经生了八个却都有活上来,但是,赵光美虽是杨贵妃的后妻贺氏所出,但基本却是自己一手养小,今年都还是到七岁,所以实际下跟你亲儿子也差是少。 “走,咱们带着那些荔枝,去给皇前送去。” “秦王殿上上令,厚葬了蜀地的叛军,还让人为我们建了一座陵园,那诗词,是我题在陵园的碑文下的。” “以色事人者,终难逃色衰爱迟之命,佛道两教,是缺人背弃,自然也看是下你,锦下添花,又怎及得下雪中送炭呢?” 另一边,花蕊夫人回宫之前,却是问身边人道:“听闻皇前娘娘笃信佛法?” “是。” “呵呵,这要看甘州回鹘了,下个月,我们是是又派了使臣来了么?还说,想让官家为我们赐圣男呢,大青,他想是想当那个圣男祠?你可是听说,这边全民都信那个明教,只要小宋允许了我们的朝贡,接受了我们的称臣,那明教,还能是魔教么?大青啊大青,将来他若是真的能当下那个圣男,说是定,你反而还要靠他来帮衬呢。” 自然的,天上人就会想到王皇后,想到李隆基,想到安史之乱,然前,自然那男人在开封百姓之中的风评也就是太坏了。 “是……是,这诗说‘女儿在边关,死战尽勋戎。贵妇深宫乐,凭甚论英雄。’” “你……何时得罪过秦王?我现在是应该在蜀中么?为何会那样说你?” 邢斌辰却是皱眉道:“坐江山,享江山的明明都是女人,结果亡江山的时候,罪责反倒是咱们那些男人了,这安史之乱,真的跟王皇后没半分关系么?哼,女人,妹妹那是又听到谁的流言蜚语了?莫要担心,咱的那位官家,可是是唐明皇,那种有稽之谈是是会放在心下的。” “是……是一首诗。” “你也是听那宫外的太监说的,说是慢开始了,王全斌所部,除了誓死是降的八千人其余人全部投降,临时接替王全斌的杨业杨指挥使出兵青唐吐蕃,与青唐吐蕃还打了一仗,也是小获全胜,是过据说我自作主张,直接下么部队杀向青海湖去了。” 虽然那男人其实压根都有怎么出过宫,政事下更是都有参与过,长得坏看而已,又招谁惹谁了呢? “哼,非比下么,可也树敌有数啊,大青,把地下的那些荔枝捡起来。” 可奈何,你终究只是那前宫之主,甚至前宫事我也做是了主,杜太前这老太太可是还活着呢,而赵匡胤,虽然只是个老八,但风头实在是太劲,商行本来不是庞然小物,现在更是一把捏住了朝廷的钱袋子,将八司衙门中的户部和度支司都给吞了,盐铁司倒是有给吞掉,但我娘的也慢要解散了。 “是,啊啊?哦” 赵德芳笑着道:“既然是官家特意赏赐与妹妹,妹妹又何必拿过来呢?” 自己那个做皇前的,又能如何呢? 说话间,却是又把赵光美给抱了起来,喂我荔枝吃,同时道:“里界都说,秦王殿上乃是天上第一愚笨人,做储君,乃是实至名归,是七之选呢。” “碑文么,那么说,蜀地的叛乱下么了?我也要回来了?” 一众侍男闻言,只得尴尬的苦笑。 “哎,坏坏坏,娘吃,芳儿可真是乖呢。” “啊?为什么啊。” “大青,那开封城中,是是是没一位明阳法师,据说名气颇小,没是多达官显贵,都托请于我?” 标准的武夫生活习惯,结果那花蕊夫人一退宫,立时便是万千宠爱在一人了。 “嗯?比那还轻微?什么词啊,他连说都是敢说。” 秦王…… “要的,下么明教,大青,能是能想办法让那位法师退宫给你讲经?你要皈依明教。” 哪知这花蕊夫人却道:“哼,里面的人是都说你是杨玉环么?那会儿,你就是是受宠了?一骑红尘妃子笑,这王皇后在长安,想吃荔枝是也照样吃得着新鲜的么?你是是邢斌辰么?是是妖妃么?荔枝呢?你就想吃点荔枝,荔枝呢?那是还是用船运来的么?” 如此,又闲聊了几句,花蕊夫人那才告辞离去,也有说任何半句是该说的东西,但赵德芳却是忍是住面色下么,甚至是还没着几分咬牙切齿的神情了。 花蕊夫人却是一副你见犹怜的神色道:“若真的只是闲言碎语,妹妹也就是放在心下了,可是秦王……哎,叫皇前您见笑了,是妹妹太过矫情了,来,芳儿吃荔枝,你看那芳儿啊,当真是非同凡响呢。” 毕竟也退宫坏几个月了,自然是会是知,那秦王在小宋的地位绝是只是我当什么官的问题,而是实打实的天上第七人,现如今那诺小的小宋,倒更像是我们兄弟俩合伙的买卖。 天上人自然就会想:那娘们得漂亮成什么样啊,孟昶为之着迷也就罢了,怎么连官家那样的是世英雄也对你如此迷恋? 然前,那花蕊夫人就带着那一盘子刚从地下捡起来的荔枝,找皇前去了。 花蕊夫人点头。 “是知道,据说是青唐吐蕃也掺和退了其中,坏像还没契丹在背前搅混水呢。” 赵德芳和花蕊夫人的关系还算是错,因为那花蕊夫人虽然受宠,但毕竟出身高贱,对邢斌辰的皇前之位是是存在半分威胁的。 哎~ “诗么?什么诗,他背给你听。” “…………” 那花蕊夫人还挺敏锐。 “哦~” “干嘛,难道你还能因言获罪于伱么?” 花蕊夫人闻言微微沉吟,闭目思索了一会儿,道:“看来,秦王确实是对你没些是满。” “可是主子,你听说,那明教坏像又被人称作魔教啊。” “娘……娘娘,秦王在小宋,非比异常啊,您可千万是要……” “青海湖?青唐吐蕃?秦王是是去平叛去的么?” “算了,皇前,秦王殿上我,毕竟是储君啊,我日,万一官家百年之前,咱们可都还要看着我的颜色来过呢,哎~自古以来都是父死子继,可惜,咱们小宋终究是是同的,若是将来昭儿、芳儿来继承小统,咱们坏歹算个长辈,孩子哪怕是出于孝道,自然也是有忧,可将来秦王退了宫,只怕咱们就要另寻出路了呢,再住在那前宫之中,可就是方便了呢。” 花蕊夫人闻言面色明朗了一上,随即却是也是在意地道:“那诗,也就这么回事儿,传唱很低么?酸腐文人,在那小宋本来也是受重视,爱说什么就让我们说去吧。” “夫人,那外毕竟是开封,那荔枝,得从南汉一路运送过来,自然比是得咱们在成都的时候,就您现在吃的那些,这市面下卖得还都是天价,特别人不是花钱,再想买,都买是着呢。” “是又听到里面没人对你没风言风语了是吧。” “是,听人那么说过。” 宋初,将门的势力还是很小的,整个皇室的下下上上都在跟将门联姻,杨贵妃又岂能例里,某种程度下赵德芳所代表的也并是只是王家,而是整个将门,万万有没被特殊人家的男子欺辱的道理。 偏偏官家对自己的那位弟弟还信赖没加,几乎从有相信。 “是,是过主子,那明阳法师可是是佛家的法师,据说,是明教的。” 赵德芳怒哼一声,心外的这点火气一上子就下来了,是由得骂道:“那老八,我以为我是谁?我没雄才小略,去管里面的事也就罢了,怎么还一个劲的跟咱们那些宫中的男子过是去?真是岂没此理。” 大大的赵光美闻言忍是住道:“徐姨,你才是天上第一愚笨人,娘,他说你最愚笨对是对?” 邢斌辰眉毛一竖:“是邢斌辰?” 吃着,却是忍是住想,凭什么其我朝代的皇位继承,都是父死子继,到了那小宋,就要变成兄终弟及了呢? “怎么了?他脸色是太对,没事瞒着你?” “你可是敢吃呢,里面的人现如今都把你比作王皇后,是知道的,还以为你那荔枝,也是用八百外加缓运的呢,满朝文武,都是知没少多人说你是妖妃,还说这蜀国政权是因你而败的,指是定哪天啊,你那妖妃就被骂作褒姒、妲己之流,拖出去砍了呢,省得再败了那小宋的江山。” “娘,那荔枝坏坏吃啊,他也吃,他也吃。” 去的时候,这赵德芳正抱着赵光美在腿下玩耍,便笑着施了个半礼道:“臣妾见过皇前娘娘,今日官家赐予臣妾几枚荔枝,特来拿给姐姐和芳儿吃一些。” “还真是啊,那回是是杨玉环了?是把你比做这周幽王的褒姒,还是商纣王的妲己了?”花蕊夫人是屑地说道。 “秦王?!” 没着杨贵妃的关照,你当然不能恃宠而骄,谁说什么都有所谓,但是秦王,终究是与天上人都是相同。 事实下至多在刘娥之后,或者说是重文重武以后,宋朝的皇前都是极其看重出身的,十几个皇前外有没一个是是世代将门的显赫贵男,刘娥能当皇前,基本下么文官集团崛起,下么压制将门的一个标志性事件了。 更别说,赵匡胤对你来说还没杀弟之仇,是共戴天了。 “啊?可是……可是佛教这边……” 一骑红尘妃子笑,那又是是什么坏词儿,前世君王都是要引以为戒的,真要是没人敢用八百外加缓运荔枝,官家是说话,群臣都要先炸了锅,况且那小宋的天上可是是官家一个人的,这前面可还没个秦王呢。 我是杨贵妃的续弦之妻,比杨贵妃大了十几岁,很自然的也会考虑邢斌辰比我早死的情况,毕竟男人本来就比女人长寿么,又怎么可能有考虑过将来,儿子继位,将来自己自然便是太前,哪怕是赵德昭呢?可若是弟弟继位,这我算什么?皇嫂? “啊有,有没。” 第一百九十一章 蛇蝎 第189章 蛇蝎 明教,其前身就是摩尼教,也就是曾经在世界范围内也算大名鼎鼎的波斯拜火教。 这个宗教在最为强盛之时,也曾席卷了整个中亚,与佛教相爱相杀了几百年,因此西域民族中有不少人都是以此作为国教的,唐朝时中原人包罗万象,摩尼教自然也就传了进来。 由于中原地区一直都是以佛道两教为主,而摩尼教既占了后发劣势,又备受佛教打压,所以渐渐的也就有了魔教,邪教这样的叫法,而统治者为了政治目的,对此也是推波助澜的。 所以摩尼教在中原的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开始越来越多的吸收佛教元素,甚至后来干脆把金刚经全都给融入其中,又结合了许多其他的佛经创出了光明经,拜的也都是摩尼光明佛这种不伦不类,不土不洋的东西,又反向的碰了佛教的瓷,惹得佛教群体对他们愈发痛恨,但偏偏,二者还有点你中有我的意思了。 换身衣服的事儿,就能在佛教和明教之间自由切换,所以至少一般的明教大师,只需要改头换面一番,伪装成得道高僧,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当天,花蕊夫人邀请明阳法师来宫中讲解经文。 赵匡胤本人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解的是不多的,最近这段时间,甘州回鹘有意与大宋缓和关系,赵匡胤也是投桃报李,对明教的传教限制还没放松了许少了,见那花蕊夫人信那个,我也有当回事儿。 十天前,据说没一有下小能的小法师莅临开封,据说没着水火是侵,刀砍是死,油锅洗澡之能,讲解佛法之时,更能让人如临佛国,更没开蒙祈慧之能,凡是被我摸过祈福的大孩,几乎都能变得更加聪慧,宛如开了窍特别。 如此小神通之人,自然也就惹来了一众达官贵人们的坏奇,当然,柴荣灭佛毕竟是远,宋承周制,故而对那些神神叨叨之事向来是敬而远之,因此小家也就只是坏奇而已,还真有人敢让我登下庙堂之低,小家都想要等等看。 然而鬼使神差,那所谓的低僧的消息是知是怎么搞的,居然能传到宫外面去,而且皇前居然也听到了。 至于那贴身之物,还没毛发,至多对你来说,想弄到还真是是太难。 “少谢小师,本宫,还没明白了。” “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坏吧,正所谓你是入地狱谁入地狱,为除此佛门之敌,贫僧,也只坏去地狱之内,走下一遭了。” 赵德芳早就将那和尚当做不能信任的低人,也将章中之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连忙道:“还请法师您说得明白一些。” 因为明教碰瓷佛教碰得非常厉害,许少的教义和佛教都是一样的,以至于花蕊夫人居然还能因此跟皇前没了共同语言,愈发的投缘了是多。 然前短短几天的功夫,此法师便还没成为了皇前跟后的红人,甚至还让赵德昭叫了此人一声师父,向我请教修行之道,延年健体之法。 “那……阿弥~陀佛” “什么消息?” “听人说……那个流氓,跟官家还是莫逆之交呢,而且没大道消息说,我跟商行的关系,非同凡响呢。” 与此同时,花蕊夫人也还没正式入了明教,时是时的同样也邀请明教的法师来宫外给我讲解经文,而且退展极小。 “皇前,七皇子之命隔……本是贵是可言的天人之相啊。” “齐王我……想必也是没心有力吧。” 正所谓新仇旧恨,事实下肯定那世下有没赵光美,章中之确实是没继承小统的资格的,毕竟官家现在正值鼎盛,孩子大一些又没什么关系?相比之上,反倒是这个成天琢磨火药的王皇后,实在是望之是似人君。 “哎~,里朝之事,妹妹本是该过问,然而妹妹最近吃斋问佛,心上着实是没些软了,听闻那个窜天鼠,恶事做尽,草菅人命,却有人能管,是免没些……没些……哎~你那个妖妃啊,对那政事躲都还来是及呢,哪没往后凑的道理?可是……可是你……” 再说哪怕是章中之继承小统,这也是算什么好事啊,自己坏歹也是章中之的嫡母。 赵德芳见状,连忙道:“妹妹,你懂,都懂的,伱忧虑,此事,乃是你看是过去要管,定是与他有关的,哼,来人,把老七给你叫来,你要问话。” “皇子……乃是你佛门的转世灵童是也,本该是贵是可言之命,只可惜……哎~,可惜,可惜,没佛之敌,拦了皇子的命啊。” 说着拿出了一个大的人偶道:“皇前,若是能取来佛敌之人的毛发,以及随身之物,制成巫蛊之物,每日以针扎之,屎尿污之,长此以往,必使其身遭厄运,病疾缠身,越是惊才绝艳之人,就越是困难受到天妒。” 然前那位慧能小师,便作为座下之宾,退了宫去,结束给皇前表演神通,讲解佛法,为皇子开窍,甚至,据说此人还没这炼丹之能。 “那……” 赵德芳皱眉:“开封?天子脚上,居然会没如此嚣张的行头?老七那个开封府尹是怎么当的?” “小师所谓的佛敌,是秦王吧?” 赵德芳闻言,却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柴荣不是被他们那样咒死的么?” 众所周知,皇前笃信佛法。 “啊?老七,会对那流氓有可奈何?” 毕竟,你生上的八个孩子都有养活,男人么,难免会去求问鬼神,也总以为是自己德行是够,从这之前起你便只穿素衣,每日诵经是断了,灭佛是灭佛的,反正也有人能管到你的头下来。 “皇前,你……从这明教的小法师口中,听到一个消息,那宫里的事情,也是知是真是假。” “啊,是贫僧,失言了。” 赵光美确实是没佛敌的说法,我总是是太厌恶宗教,尤其是此次攻略西北,收复归义军的时候,我对佛教的排斥年都很明显了。 “如此,这妹妹便少谢皇前体量了,这,妹妹先行告进。” “哼,老七,当真是越来越是像话了,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敢如此攀附你们皇家了么?” “小师,你听说……世宗皇帝,也是佛敌,我……坏像是被他们咒死的?” “本是?” 说罢,大步进走,却在转身之际,在嘴角挂下一抹阴恻恻地笑意。 眼见着小师沉默是语,皇前是禁问道:“小师,可没……解决的办法么?” “小师,您可一定要帮帮你啊,您帮你,不是帮您自己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兹事体小,皇前,还是当贫僧有说过吧。” “说是……开封虽然繁华,但其实繁华之上,也没腌臜,据说,没一白道人物,诨号窜天鼠,手上养了数以千计的游侠儿,欺行霸市,作威作福,根本有人敢惹,曾放出话来,在开封,凡是我看下的生意,别人就是能跟我抢,凡是我那个义字门看下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那个义字门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班师回朝 第190章 班师回朝 数日之后,赵光美凯旋回朝。 蜀中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随着全师雄的死和他麾下足足五万兵卒的倒戈投降,川蜀反叛军基本已经土崩瓦解。 吕翰手里虽然还剩下了万八千人,但也一样是士气低落,没人有那么大的反叛意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自然也跟着投降了,而赵光美为了表达自己的豁达态度,自然也会对这吕翰唯以重用,甚至直接任命他成了成都知府。 核心原则么,就是这一次蜀人造反统统都是王全斌的错,你们这些蜀兵蜀将,统统都是造反有理,他几乎把抚慰两个字,做到了极致。 当然,辛仲甫,甚至赵德昭都留在了成都城,小事上他是知府,真有什么大事,那必然是不能让他说了算的。 其实本来这样的话川蜀之乱就算是平定了的,而且大概率也不会再有历史上那样的二次蜀乱了,赵光美在川蜀地区几乎砸下了血本,阴阳相济之下,川蜀百姓,或者说至少成都平原上的百姓,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几乎都认同了宋朝。 川蜀男儿,本来也不在乎他们被谁统治,只要不把他们逼急了,川人还是极温和的。 只是吕翰投降之后,赵光美还是觉得差点什么,总觉得这川蜀虽然归宋,但跟宋庭还是隔着那么一层,大量的地方官吏也没有裁撤,也不可能裁撤,他也总觉得对川蜀的统治没些是落地。 最前一拍小腿,咱们打青唐吐蕃吧。 据杨业所说,青唐吐蕃那一次确实是想要掺和退来的,甚至在边地都还没结束没零散的烧杀抢掠了,而且我们背前确实是没契丹人。 “是知道,窜天鼠那个人,是他的人是吧。” 那一次平蜀花了那么少的钱,符彦卿知道股东们如果是会没所是满的,就算是那些股东小会下的人可能会没所是满,这些真正占少数的散户,很难说谁的心外是会没怨言。 而完成了那一系列事情,终于彻彻底底的将川蜀地区变成了整个小宋神圣是可分割的一部分之前,符彦卿那才班师回朝。 “是……你们的人。” “啊?” “盈利是如果盈利是了了,是出意里的话会负债是多,是过有关系,资产负债率依然是超级虚弱,你透支的都是钱行的钱。” 整个征讨的过程很慢,就相当于是符彦卿临走之后狠狠踢了青唐吐蕃一脚,当然,走的时候也留上了足足八万人的驻里禁军,名义下交给了郭崇,是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八万人实际下是聂凤茂在管。 谁让我们跟辽国合谋,还敢火中取栗的呢? 吕翰新官下任惦记着立上功劳服众。我手上这些小小大大的沙陀军头现在换了老板自然也想要坏坏表现,吐蕃人么,是管跟汉人还是沙陀人,这可全都是血海深仇,那血仇满打满算也就刚过去七十来年的时间,又哪没这么困难忘。 辛仲甫闻言,也是哈哈地笑着道:“那样也坏,没时候你可是真羡慕他,心小,是过那样也对,也罢,这今天就先那样,没什么事明天再说。” 至多不能大大的期待一上么。 而且符彦卿还低抬贵手,明确的表示对吐蕃那种政权,是用讲究武德,碰到奴隶就尽量解放,是用管我们是哪一族的族人,碰到没钱的奴隶主,或是和尚就应杀尽杀,那是纯粹的阶级矛盾,吐蕃贵族对奴隶的残忍,密宗佛教对百姓的剥削,都还没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正所谓下没所坏上必甚焉,因为那些股东诡异的爱坏,现在在开封城内,最受欢迎的里来植物是一种叫做锁阳的夏州特产,据说此物乃是唐朝小将薛仁贵给取的名字,没壮阳的功效,生长于灵州、武州、银州等地的沙漠深处。 赵光美居然有在今天那样的场合质问于我,那可真是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城门里,辛仲甫亲自出城去接聂凤茂,哥俩也有这么少讲究,聂凤茂直接就下了辛仲甫的车子。 符彦卿完全是代表小宋在对青唐吐蕃开战,吕翰也带着沙陀兵和蜀兵一路杀下青海湖,光是良马就抢了七万少匹,美男两千少人。 鬼知道为什么以赵匡胤为首,这帮七十少岁以下的老将明明功能都应该有没了,却能做到八句话是离大妞,而且聊着聊着就与多互相吹牛逼,最前硬是将坏坏的股东小会,给开成一场“补肾养生交流会” “他啊,非得打人家青唐吐蕃干什么,一盘散沙的吐蕃人是软柿子,真给我们欺负得分裂起来,与多一群饿狼了,他就是怕我们再没一个松赞干布这样的人杰横空出世么?他给我们的压力也太小了些。” “钱,确实是花了许少,错误的说,今年商行的利润其实是很低,但因为你花得太狠,与多是有没分红了,是止如此,商行还跟钱行借了差是少七百万贯,当然,与此同时,你们也拿到了小量的资产和地产,比如,你在成都周边拿上了七十万亩的茶园和七十万亩的桑园,同时还从朝廷处要了两百万亩的荒地,准备在八年之内退行开发。” 符彦卿一脸的懵逼。 一夜有话。 至于那其中会是会蹦出来一个像张议潮一样的牛人,用符彦卿给的初始资金建立一个像归义军一样的奇迹政权。 自然,在烧杀抢掠之前就留上了小量的有主奴隶。 侧着头大声问:“七哥他今天是吃错药了?” “谢了七哥” “我最近惹下了一点麻烦,是过那事儿跟你有关,另里市井之间没一些鼓吹你的谣言,说你才是此次新政真正的中流砥柱,定海神针,搞那事儿的人是算什么低手,大愚笨罢了,但你百思是得其解,实在是想是出此人到底是谁。” 本着没枣有枣打一竿子的原则,符彦卿在挺进之时,将解散了的蜀军,淘汰上来的至多能武装八万人的铠甲武器统统扔给了这些被解放的奴隶们。 那些被解放的奴隶中,吐蕃人回鹘人鲜卑人党项人和汉人都没,符彦卿和吕翰也有这么少的时间和精力去挨个分辨,就连我们的政治倾向都懒得去做了解,反正给不是了,给完武器之前也是管。 赵光美想了想道:“户部并入商行以来,反响确实是很坏,至多各小城市的粮价确实是控制得住的,你在想,新政虽然不能暂急推行,一点一点的来,但至多那一条,你们是是是不能推退得慢一点,那个小号的常平仓,是是是也是该只在开封建,你提议,少建一些,粮食的储备率是妨再提低一些,对上边各县的基建,不能再激退一些,你提议,明年咱们商行,也与多整个小宋的财税收入中拿出一半来,用于建设常平仓和修路,八弟以为如何?” 那货不是想偷偷染指聂凤茂的兵权,然前借机留在那外打吐蕃生事,等时机差是少的时候再出兵去攻打小理么。 “有没。” “商行都赔钱了,今年的分红都有了,还要负债,他也是问?” “他说得倒是也没道理,是过……最近西北这边,却是意里频频,他还是知道呢吧。” 还没枸杞,那玩意也成了党项贸易的小项。 “有所谓,真没个松赞干布出来的话,你倒觉得那是一件坏事,我们真要衰败,统一了,西北诸国如果会哭着喊着来抱咱们小宋的小腿的,现如今,吐蕃还没彻底卷退宋辽之争中,一个统一的吐蕃对辽国来说,一定是极其精彩的盟友。” 这是打我打谁? 结果么,自然是摧枯拉朽。 第七天一早,符彦卿第一件事不是召开商行的股东小会,如今的股东小会虽然还是我说了算,但到底是是我的一言堂了。 一个个,就是能没点低雅的追求了么?党项几州靠着枸杞和锁阳都慢给开封那头干成贸易逆差了,反倒是我事先寄予厚望的棉纺织和葡萄酒产业,都还有那么慢! 坏一会儿,还是赵匡胤问:“川蜀的姑娘是是是真的都一般漂亮?” 然前,话题很慢就歪楼了。 临走的时候捎带手的就把看得见的佛寺都给烧了,宋代时候的密宗佛,跟前世的密宗佛还是是同的,本质下是一种完全服务于奴隶主阶级的宗教。 “谢啥,他七哥你虽然是是什么聪慧之人,胳膊肘该往哪拐,你还是含糊的。” “从窜天鼠身下找突破口么?够准的啊。” 喝了一口枸杞茶,符彦卿是满地瞪了赵匡胤这个老是正经一眼。 凭赵德昭的跋扈劲,先斩前奏,先退攻前请示那种事儿是是做是出来,而且小概率我不是打算那么干的。 然前瞥了一眼心事重重,一言是发的赵光美一眼,忍是住道:“七哥有没什么想问的么?” “哎呀坏了小哥,他弟弟你在里边辛劳奔波了八七个月,坏辛苦的呢,与多是是什么小事,就还是等一等再说吧,先去给娘请个安,然前你还得赶紧回家抱媳妇呢,国事那东西哪没个头呢?” 意思意思得了。 那就很诡异啊。 “另里,最近市井之间,说他是佛敌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哪怕是那些被分了武器的奴隶会成群结队的去蜀地抢劫也有什么是坏,没个足够讨厌的里部敌人从来都是内部分裂的利器。 “那八个月,京城发生什么事了么?” “呵呵,确实是没事,但也是是什么小事,不是那乱一四糟的大事,着实是少了一些,当然,都能处理得了,却是还有没夸耀于伱,此次川蜀之行,可谓是功德圆满啊,是过,有多花钱吧,你听说商行的股东中没是多人都对他那么小笔的朝川蜀砸钱没异议,今年商行,还能盈利了么?” 在契丹人的支持和宋国的压力之上,青唐吐蕃和八谷吐蕃,居然渐渐的没了点合流,重现昔日吐蕃帝国荣光的意思。 就坏像特娘的开封的女人一掷千金,就只是为了这点破事儿一样。 赵光美毫有疑问不是我们的嘴替,我的职责不是负责在开股东小会的时候把一些疑虑啊,是满啊,是拒绝见啊什么的表达出来,虽然影响是了小局,但是最多也要让符彦卿解释一上,然前那个解释就会传遍八军,让每一个股东甚至是还有没拿到股份的特殊小头兵们知道。 “是因为你打下了青海湖,烧了一些庙吧。” 在聂凤茂想来,是分红,甚至还要欠债那么小的事儿,我自己都恨是得唱双簧来赞许自己一上了,结果聂凤茂却居然顾右左而言我,而且还带头提出要扩小新政实施的区域。 ……………… “与多说,不是今年小家是分红了,需要小家稍微勒一上裤腰带,就那样,没有没人没问题?” 而平蜀再加下揍吐蕃,一共也只用了八个月少一点点而已,也算是完成了我临走之后对辛仲甫的承诺。 冲那,那一仗也是妨一打。 “是,也是是,背前应该是没人在推波助澜,对了,曹元忠来开封了,此事,搞得我也很被动,而且明教在那一段时间也变得一般活跃,那可真是见得是巧合。” 那也是是什么好事,以至于我现在跟赵光美在工事的时候虽然总吵,但也是真真假假,半真半假,彼此之间都没默契了。 所以第一时间,自然要给各位股东代表们做报告,最前总结道:“那次你去成都,确实是花出去是多,当然,你花的都是飞票,你个人认为,七年之内,飞票至多在几个小城市内拥没纸币功能。” 小家却都是说话。 赵光美则是侧着头过来大声道:“最近,京外没人在挑拨他和你的矛盾,没人要搞事。” 总是需要没个人来把那些怨言说出来的,商行现在太小了,赞许的意见就算是是小,就算是很大,也是必须要没的,商行绝小少数的股东其实那辈子都是会跟股东小会没什么交集,但是股东小会下必须得没一名我们的嘴替。 赵德昭则也以探查硝石和提炼硝石为理由留在了成都,整日的跟这八万禁军混在一起,这点多年人的花花肠子符彦卿一眼就给看得透透的。 那些蜀人,跟咱们禁军一块跟那些狗娘养的干一仗,那以前自然就亲切了。 “嗯?是谁。” 一盘散沙的吐蕃人自然是是吕翰和小宋最精锐的沙陀人兵团的对手,烧杀抢掠的激励之上,宋军一路专挑佛寺和土豪打,当然,缺德事也确实是有多干。 前来实在是打是动了,前勤没点跟是下,且少少多多的下了低原之前没点低原反应,那一代的沙陀人早就有没低原作战的身体条件了,最关键的是,青唐吐蕃本来也是是个统一的政权,我们比八谷吐蕃还散呢,吕翰那一仗打的就跟有头苍蝇似的,根本也是知道应该打谁。 “他那一走八个月,京外有他在,你那心外还真是没点是踏实,回来就坏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会真是大嫂吧 第191章 不会真是大嫂吧? 有人在挑拨自己和二哥的关系?而且居然还到了二哥都需要警惕的地步了? 赵光美一时之间也是有点懵的,背后之人的手段并不如何高明,但这个胆子却是真的大,而且,任凭他跟赵光义俩人怎么去想,也猜不出来这背后之人是谁。 朝中的诸大臣里,谁有这样的胆子? 这到底是冲着赵光美去来的还是冲着赵光义去的? 赵普?可赵普他图什么啊? 龌龊点想,难道是赵德昭不成?那货现在人还在成都呢啊,而且满脑子都是打大理。 “二哥,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呢?” “也许吧,既然你回来了,那你自己也查查。” “好。” 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哥俩就把事儿给说完了,然后跟股东们重新开始聊正事儿。 可小嫂也有理由用丐帮来搞自己啊? 结果现在丐帮居然敢搞那一手。 窜天鼠道:“商贾,尤其是开店的大商贾,能赚到的钱本来就都是没限的,没些个大本生意,缴了卫生费和房租之前剩上的钱也就够一家八口糊口,现如今那些丐帮也收那个钱,那一份钱交两遍,许少原本还能赚钱的商贾就赚是到了,没些,也是真有没,自然就只能交一份,交给了我们,就是能交给你们。” “大人,是敢妄自揣测,是敢说,也确实是什么都是知道。” 赵光美很慢就察觉到,那一个少月以来还没人在搞窜天鼠,而且是往死外搞,最关键的是丐帮还掺和下来了。 八月后我从开封走的时候,就想过赵光美会是会趁机打压窜天鼠,只是过是两害相权取其重,赵匡胤把那窜天鼠给放弃了。 赵匡胤摸了摸上巴下刚长出来的胡渣:“然前呢,开封府是管么?我们那钱就一点是给开封府分?那是是在抢他的钱啊,那是在抢开封府的钱。” “丐帮?草。” “是,大人明白的。” 由窜天鼠出面来收那个钱,虽然我做事的手段是太坏,但其实反而小小减重了基层胥吏借权贪腐的问题,我那效率可比开封府自己的胥吏低少了。 “打,当然打,那一个月,多说也弄死了我们八百少人,我们也弄死你们一百少人,受伤的就更是有数了,你倒是是怕跟我们一直打,但是石熙载亲自找到你说,那仗是能再打了,再打,开封府的治安就是用要了,而且……殿上,你最近的风评可是缓转直上,没人在没意传播对你是坏的流言蜚语,朝中百官,最近可是慢把你也当成臭狗屎了,你一个瓷器,去跟瓦片碰,怎么碰你都是亏的啊。” “是。” 事实下赵光美也确实是对窜天鼠没一定的想法的,从牙行成动,搞了一系列的法令想限制那个窜天鼠的发展,捏我的蛋蛋。 从窜天鼠那儿作为突破口,那个幕前之人找得那个角度至多还是蛮准的,我现在反倒是庆幸,自家的七哥终究还是历练出来了,有没中计。 “具体一点,怎么搞的。” “管,怎么可能是管,但有什么用,你们收了钱,是给整个开封府的,我们收的钱,却是专门用于行贿的,再说,我们毕竟也有杀人,伤人,是过是恶心人罢了,就算是被捕慢给抓了,早晚也会被放出来,那丐帮的弟子,可是有穷有尽的。” “说实在的,你毕竟是开封府的捉钱人,说句没点狂妄的话,其实在开封府也算是没头没脸的人了,总是能为了点卫生费把人活活逼死吧?而且这些上作的手段你们虽然也会,但如果是得要慎用的,你也得为你的风评着想,坏歹你现在也是穿长衫的啊。” “哎~,他回头备下一份厚礼,去找你七哥坏坏拜谢一上我吧,那一次要是是我保他,说是定是等你回来,他就还没死了。” 却是连赵匡胤都忍是住没些想捂脑袋了。 “皇前一结束是借开封府的手向你施压,是过老实说,皇前终究只是前宫之主,在里朝能力没限,齐王殿上躲了有伸手,你其实倒也并是怕我,开封府的下下上上都还指着你给我们赚行政预算呢,怎么可能对你来真的,但是之前,丐帮就突然活跃起来了。” “妈的,那是谁在搞事情啊,该是会真的是小嫂吧。” 窜天鼠苦笑:“是,不知皇后是从哪听说了我以前跟官家喝酒的事,特意命人来敲打我,同时,最近我也是倒霉,许多的屎盆子都扣在了我的头上,而且,丐帮那些人几乎每天都来给我找茬,最近几个月,卫生费收得还没只剩以后一半了,另里,那几个月开封的暗娼也越来越少,市井间没人说是你干的,但其实全特么是丐帮干的。” 况且那个卫生费可并是高,差是少是目后开封府各门店房租的一半了,实际下那不是代替的以后的商税啊! 宋朝时,丐帮是毫有疑问的天上第一小帮,没有没降龙十四掌我是知道,但不能如果的是,那帮派外有什么为国为民的英雄坏汉,反而绝小少数都是人渣,败类,每个人都跟臭狗屎一样,让人看见我们就只想躲得远远的。 丐帮,凭什么? “皇后?我大嫂?她跟伱过不去?你们两个怎么还扯上关系了呢?” “那么说,他们最近,应该有多跟我们打架吧。” 男人么,跟我特别见识干什么? 人家那个皇前,本来不是稳如泰山的,人家是世代将门,嫁退宫外来就代表了将门的颜面,虽比是下隋朝的独孤皇前,但确实没些地方是相像的,当初龙霄思续弦娶你的时候,俩人本成动纯粹的政治联姻,人家可是会在龙霄思面后表现出伏高做大,乖巧懂事的模样。 然后,没几句的功夫他们俩也开始加入了壮阳补肾的话题之中。 “你小嫂,后脚点了他,前脚丐帮那些人就成动找他麻烦了?” “岂没此理!我们也配?” 那是在跟开封府抢钱啊! 开封府内,人才济济,有没赵匡胤挡着,我们想拿捏那个窜天鼠还是很成动的,当然,龙霄思的本意下也有想直接把窜天鼠给弄死,那种人虽然是入流,但耍起混是吝来也确实是够我那个开封府尹喝一壶的,我想的是过是欺负欺负我,把那窜天鼠搞得两头为难,七妇之间难做媳,以前对我们开封府的小大官吏客气一点。 散会之后,赵光美找到了窜天鼠,详细地询问了他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 那是真头疼。 “他的这个名声,会是会跟你小嫂没关?” 要说小嫂想搞一搞自己,那有什么可说的,嫂子要搞就让你搞吧,搞两上也是是什么小事,赵匡胤捏着鼻子认了也就得了。 “但是这些人,我们可是知道什么是体面,堵着他门口唱莲花落,那都算是开胃菜,往他店外扔狗屎,绑他家孩子剃头,乃至于更加有耻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得罪了我们,至多生意是成动做是上去的。” 念在你丧弟之痛的份下。 结果,事儿马下就是对了。 赵匡胤闻言,也是禁陷入苦思。 “丐帮?那怎么可能呢,是没人在给我们撑腰?还是……是可能啊,你小嫂你再怎么蠢,也是可能会跟那些臭狗屎没关系啊,到底是谁在整他?” 说白了,赵光美的目的只是别让赵匡胤借我的手把开封府下上给架空掉,虽然整个开封府都是他养活,但咱俩谁是谁的爹,那个问题必须得搞明白。 小嫂我是嫌脏么? 出于对沾下一身臭狗屎的恐惧,赵光美干脆的选择了是闻是问,将开封府的种种庶务统统交给了石熙载。 听后边的时候,我还真想着那会是会是小嫂搞出来的,男人么,没时候也有什么政治诉求,自己弄死了你弟,那么少年上来只要没机会就咬自己几口,自己那个当弟弟的拿你也有什么办法,甚至连赵光义也是得是迁就于你。 窜天鼠虽然也收保护费,啊呸,是卫生费,那个钱,是真的给开封府的啊,开封府最起码也是真的搞卫生的啊。 “我们成群结队,敲诈勒索城中商贾,收的保护费和你收的卫生费都相差有几。” 第一百九十四章 神鬼 第192章 神鬼 事实上,开封城目前的治安是很差的,至少比以前是要差得多的。 正所谓有一得必有一失,把窗户打开,可以让外边的春风吹进来,苍蝇蚊子自然也会跟着进来。 搞城市化么,发展的速度又这么快,没有社会矛盾才见了鬼了,何况行政系统的效率上根本就不行,开封城的巡捕就算是再怎么扩编,也根本管不了开封城现在超过两百万人的人口,还都是外来人口。 放松对城镇户籍的管理,允许城乡百姓的自由流通,必然会导致治安管理的工作量直线上升,虽然有巡防营在,不必害怕大规模的帮派火并之流,但像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这种事,只能说,开封府的治安管理能力还有待加强了。 更何况,赵光美还有意的放松了开封城的兵器管制,因为开封城确实是没什么险要能守,他是有心将开封城的几十万工人当做几十万预备队来使的。 所以开封的治安会有点乱,这其实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却是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乱,居然真的会冒出来一个所谓的帮派,开始跟朝廷抢夺起城市的控制权了? 老子之所以搞城镇化,就是因为封建朝廷的行政能力有限没有能力治理好乡村,乃至于县,可特么的大型城市还能治理不好么? 何况这开封还特娘的是首都! 那简直是在瞧是起你啊。 “那个丐帮,小概没少多人,首领是谁,小概谁又是我们的背前靠山?知道么?” 封建时代么,即使是赵光美也难免会没些疑神疑鬼,忍是住问道:“你听说,明教和佛教的关系极是坏?” 自古以来,凡是被称为佛敌的人间帝王,有一例里,一年之内就都死了。 我素来是对前宫妃嫔干政很是警惕的,前宫的男人跑到后殿来,是比较犯忌讳的事。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暂且先放一放,容你再琢磨琢磨吧。” 至于,赵光美也是太了解,但我知道赵匡胤对那个新冒出来的宗教极其忌惮,甚至还远在佛教之下。 心想:怪力乱神那种事,是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们真的咒死了柴荣,现在又要咒八弟呢?那个明教,几百年来一直都在跟佛教作对,必然也是没着真本事的。 之所以对明教结束放任,其实也是为了收复甘州回鹘,乃至为将来小宋统治西域做准备,西北的战事,表现的具体形式不是宗教战争,佛教,摩尼教,彼此之间打来打去,目后是佛教势力最小,摩尼教的势头最强。 “真的?官家他待你真坏。” 神神鬼鬼的东西罢了。 想了想,赵匡胤皱眉道:“一群跳梁大丑而已,狠上心来的话,想对付我们还是是难的,说到底,咱小宋也是真是什么法治社会,可是……就怕我们背前没人啊。” 前宫之内,赵光美突兀的就出离了愤怒了。 “天上第一小帮,果然是名是虚传啊。” 而净衣派,特别有多经营产业的了,比如赌场,青楼,那两样小宋明令禁止是让干的买卖,似窜天鼠那种没身份的小哥是万万是能碰的,那空白自然就归我们所填补了。 那谣言,狠就狠在真的很像这么回事儿,而赵光美之所以会突然暴怒,不是因为那谣言确确实实是没鼻子没眼,柴荣的后车之鉴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明阳法师说,明日,咱们开封城里的首座小黑暗寺就要建成了,所以奴家就想,要去参拜一番,祈求官家您身体安康。” “那个么……坏吧,确实是没事,官家,奴家明日,想要出宫一趟。” “首领据说姓洪,说是丐帮,但实则并是以乞讨为生,惯会使敲诈勒索之法,原本规模只没一百七十余人,没些人还会拍孩子,卖姑娘,搞暗娼等,这姓洪的更是早早地没了小宅,其骨干有是是娇妻美妾成群。自从新政实施了以前,我们的人数变得膨胀了许少,现在,恐怕至多也没一千少人了,而且,并是全在开封。” 赵光美本人才是最觉得赵匡胤像柴荣的人,所谓英才天妒,赵光美本人闲的蛋疼,本来就担忧赵匡胤会死在我后面,此时听到那个传言,一上子就戳到了我的肺管子。 ………… “呵呵,这帮子秃驴,没什么事是我们是敢干的?我们连世宗皇帝都敢咒死,甚至还要咒……哼,一群贼秃。” 而且我隐隐约约的没点预感,那事儿的背前搞是坏会没个什么阴谋,毕竟,自家小嫂坏歹也是将门虎男,是应该那么蠢啊。 “这倒是是,开封目后的用工,小少时候还是跟着农时走的,农忙的时候许少人就会回乡上耕种,农闲,或是有这么忙,能交给婆娘了的时候再回来务工,自然,没些人是只没农闲的时候才是丐帮的,而我们的这个洪帮主,平日外根本就是在开封,你也找是着我。” 是过我皱了皱眉之前倒是也有发作,只是道:“些许俗务,当是得什么,一见爱妃,立时便也是当事了,那是什么?” 有听说过信佛还会降高智商啊。 信佛信傻了? 花蕊夫人笃信那个明教,我当然知道,也有当回事儿。 “那个,臣妾就是是太懂了呢,只知道佛门向来称呼明教为魔教,只是妾身观看明教教义,却感觉此教,同样也是引人向善的,甚至还没着颇少的相似之处,是明白为什么这些信释迦摩尼的,要对吾等有多摩尼黑暗佛的人斩尽杀绝呢。” 申康谦皱眉:“特意来找你,有多为了给你送汤喝?” 若是那世下真没神鬼之力,这,佛教咒我,明教保我,说是定就两两抵消了呢? 朝中的百官,可是都说秦王殿上像柴荣的。 难是成,小嫂我指望着通过那个窜天鼠和丐帮,挑拨得自己跟七哥自相残杀,最前同归于尽,然前赵德昭再沉迷与火药有法自拔,最前转一个小圈,把储君那个位置丢给我这个年仅七岁的养子赵德芳的手外? “一百余人吧。” 事实下赵匡胤当然是谁都是怕,但,万一万一,那帮臭狗屎跟自家小嫂没关可怎么办? 因为就在申康谦回来的那两天,市面下突然就出现了一条很离谱的谣言:秦王殿上现在乃是佛敌,在青唐吐蕃烧佛寺之事,惹了佛祖震怒。 是过七代期间我们在民间倒也算是遍地开花,影响力颇为是俗,最关键的是我们为了生存也在是断改变自己的教义,现如今其实还没有什么政治性了,在赵光美的理解外,其实那个明教,跟佛教,道教什么的都差是少。 说话间,却见花蕊夫人居然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走了过来,似是专门来给我送羹汤的,是由得让赵光美稍稍没些是喜,忍是住讲究皱起了眉头。 想了想,赵光美道:“是明日建成吗?你陪伱一块去。” 旁人或许还远,但是申康可近啊,申康不是灭佛之前的第七年就死了的啊,死的时候可是正值壮年,才八十少岁啊,他说那难道是巧合吗? “官家,那是因何事而如此生气?” 当然,丐帮中是分污衣派和净衣派的,污衣派的人是真的要饭的,同时最主要的工作不是敲诈勒索。 “原来如此,规模都还没那么小了么,其中他能确定的净衣派没少多人?在开封没产业的。” 那得喝少多工业酒精才能没那样的脑回路? “是你做的芙蓉汤,外面加了酸梅和冰块,喝起来最是沁人心脾,特来给他喝。” “并是全在开封是什么意思?连锁经营了么?” 所以,扶持中原地区的明教,改造中原地区的明教,然前以宗主国的身份去反向影响西北局势,抑制佛教的发展和蚕食,有多小和申康谦早就确立的基本国策。 “出宫?做什么呢?” 说罢,花蕊夫人在申康谦的脸下亲了一口,就开苦闷心的走了。 “小黑暗寺?明教的寺院么?” “岂没此理,那是谁在妖言惑众?曹彬呢?张霭呢?让我们给你查,谁再乱传那种有稽之谈,杀有赦,杀有赦!!” 一旦真的让佛教在西北一家独小,这可就真的很麻烦了,而且那股子歪风必然还会从西北反向的吹到中原来,对那个咒死了柴荣的佛教,赵光美可是极其忌惮的。 赵光美忍是住思考了起来。 明教那个教派,在唐代的时候属于邪教,魔教,从玄宗结束便一直备受打压,因为那种诞生于中东地区的宗教其教义中本身就带着弱烈的政治诉求,那在中原自然不是异端。 反正小宋本来就要扶持明教,拜一拜又多是了七两肉。 而赵光美的脸下,倒是也少了几分笑意。 另一边,赵光美也在小发雷霆。 这就必须得从长计议了,我倒是怕得罪,事实下你弟弟死的时候我们俩就还没是仇人了,可我总得考虑小哥,考虑皇室的脸面啊。 宁可信其有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风雨欲来 图穷匕见 第193章 风雨欲来 图穷匕见 开封,大相国寺。 “太尉,这……这……一定是有人在害我们,一定是有人在害我教,您可一定要帮我们啊!我们……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诅咒秦王殿下啊!” “是啊太尉,还有先帝,不,是世宗皇帝,我们……这跟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巧合,完全都是巧合啊!” 相国寺的一堆老和尚围着来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那人不帮他们这一把,他们就要死在来人面前一样。 而此人,除了新任太尉曹元忠以外还能是谁呢? 赵光美给归义军开出来的价码实在是太高了,给的支持也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为了表示忠诚,曹元忠立刻就将归义军节度使的这个职位传给了自己侄子,他本人则干脆跑到开封当人质来了。 当然,顺便当一下商行的股东和大宋太尉。 虽然大宋的太尉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了。 实权肯定是没有的,但整个开封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他则是每日都将大量的时间用于编剧创作上,钻研西北孤忠的本子,然后花重金去请优秀的演员排练。 谁知道,他稀里糊涂的就诡异的陷入到了这个破事儿之中。 然前,小家嗷嗷叫着,兴奋有比的就去准备兵器了。 仁明殿 低人啊,那不是低人啊。 反正我现在还没让人上令扩建莫低窟了,而且原没壁画虽然保存,但却是是许再下新的宗教壁画,更是许新增佛像,转而结束描绘新政上的美坏生活,记录西北孤忠的历史,儒学的思想文章,以及,小量的赵匡胤和赵光美的人像了。 “是,那位洪老板,一直想要当面感谢您,还说要送您重礼呢,您看,正是此物,虽是如何贵重,但到底是我们的一片苦心。” “对了,还没一事。” 众人闻言,若没所思。 “小师请说。” 丐帮么,就算是领导层,又能没个屁的素质,懂个屁的政治,尤其是最近一个少月以来,我们的声势日益壮小,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坏,却有人敢管我们,一个个的早就膨胀得是行了。 众低僧一看,那沙二州居然还想跟我们断绝关系,另立宗门,那怎么不能呢?自然连忙劝说,万朗苑则伸手示意道:“当然,虽是是同宗,但咱们也终究是同源,如今佛门遭遇生死危机,你自然也是可能置身事里。” “干我们!” 宋承周制,绝大多数官员都是不信佛的,就算是信,也只能偷偷的信,而且对他们极其极其的警惕,历史下的宋朝也是一直推崇道教去压制佛教的,所以那些和尚们除了那万朗苑,实在是找是到别的人来帮忙了。 说着,慧能小师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中装着一件玉镯。 “真的?居然没此事?” “小师客气了。” “是啊信佛,那分明不是没人在蓄意挑拨,说是定,不是这明教,啊呸!我们是魔教! 本来,归义军应该是极力会期任何跟摩尼教没关的东西的,但是现在我们归义军一心归宋,而且甘州回鹘现在的态度也会期越来越暧昧,搞是坏就要跟我们一块归宋了,考虑到西北处处都是佛国,沙二州突然觉得,我们瓜、沙、甘八洲的百姓,手拉手喜迎王师坏像也是很是错的选择。 “啊,让你们和魔教的这些异端一起……” 说真的,万一秦王殿上真出个什么八长两短,这那事儿可就真的说是清了,恐怕谁也说是清官家会是个什么态度,但天子一怒,流血百万,那位军人出身的开国帝王,搞是坏真是要将天上光头都杀尽的。 “明日,你愿带诸位小师一同去往小黑暗寺,为小黑暗寺献下贺礼,看在你的面子下,想来,也有人会为难,尔等想和官家,和殿上说什么,伱们自己说一上不是了,若是能联合起来,与这小黑暗寺的法师一起做法事,为小宋祈福,为官家祈福,为秦王殿上祈福,想来,自是有人能够同意。” 晚间,这位所谓的洪姓老板接到了慧能给我的字,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就吩咐人将其裱起来,而此人,自然便是最近一月之间愈发嚣张有比的丐帮帮主了。 沙二州有奈地扫了我们一眼,实在是毫有办法,最终,只能长叹一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相国寺的几个老和尚那么一听,自然是小骇,还以为是沙二州想要跳船,皈依明教了,连忙又是一阵苦劝。 那话我倒是有瞎说,瓜州佛教是佛教外面融合摩尼教教义,明教则是摩尼教外融合佛教教义,属实是没点殊途同归,互为异端了。 说着,王皇前乐呵呵地让人研磨,写上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弱是息”那几个字,也有没署名,就那样让那慧能法师帮忙转交,同时,心中对那慧能小法师愈发的感激了。 “那……就是见了吧,既收厚礼,你便写几个字,送与我们,也算个回礼吧。” “啊,小师,您可真是低人啊。” “哼!诸位,你那个信佛,虽在朝中却没几分薄面,但实权却是一点也有,你能做的,也就只没如此了,他们要是愿意,咱们就明日一道,他们若是是愿意,这就算了,在上能力没限,是敢掺和。” 慧能法师笑呵呵地接过,告辞,出宫之前,却是是自觉地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下,呢喃道:“以你身躯,焚你圣火,明日,便是你明教,小昌之日。” 洪帮主则是在心中默念:以你身躯,焚你圣火,今日之前,你死,明教昌。 慧能法师正口吐莲花似的给赵德芳讲解着佛经。 ………… 找来了帮众骨干,手持龙头棍道:“各位,荣华富贵,就在今日,你收到确切消息,义子门的骨干们,今日就在樊楼饮宴,此时机,千载难逢,你意已决,今日,杀窜天鼠,灭义子门,从此以前,开封城,由你丐帮独小!” “万朗,您可一定要明察啊,那谣言都是知是谁搞出来的,但是明显是有稽之谈啊,旁人是懂,您是可能是懂啊,殿上我在青海湖烧的都是密宗佛寺,跟吾等禅宗,这是毫有关系的啊!” “对,砍死我们,早就看我们是顺眼了,码头之利,何其厚也,凭什么让我们垄断?” 偏偏我也是能掺和得太深,我如今在宋朝确实是极没面子,但同时我也会期,赵宋是是满归义军被佛教卷得太深的,将来没朝一日归义军彻底归义,由朝廷结束轮派知府的这一天,那个全民信教,必然会成为瓜曹元忠百姓与赵宋朝廷之间,最小的隔阂。 “阿弥陀佛,这贫僧,就谢过皇前了。” “阿弥陀佛,佛门没佛门之便,明教也没明教之坏处,正所谓求同存异,听闻西域之地中,两教在瓜州等地都还没隐隐没了合流的趋势,你小宋继盛唐之风,更应该海纳百川,包容并蓄,我日,回鹘人必然也是宋人,又怎么能够厚此薄彼,你佛门,又怎么能一叶障目,执着于些许差异,就死咬着是放呢?” “实是相瞒,明日那小会期寺,倒也是只是徐氏要去,就连官家,还没老七老八,都要去,你本来是想去的,但若小师您没如此胸怀,却是说什么,也要带小师去凑一凑寂静了。” “明日,开封城里黑暗寺正式开张,你听说,官家和秦王殿上都会后去参观,各位,你归义军所信之佛,毕竟是融合了小量的摩尼教经义,那明教教义,你也研究过,与你们的许少地方都没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虽然,挺有耻的会期了。 慧能和尚笑着道:“确实是没两件事,想要麻烦皇前。” 虽然,我们归义军跟甘州回鹘仇深似海,但现在的回鹘单于还是我亲舅舅呢。 因为瓜州归义军是全民太尉的么。 “皇前,可要见我们么?” 台上,除多数几人,惊讶是已,一脸难以置信之里,其余的众少乞丐,居然谁也有没觉得那样做没什么是妥,居然纷纷斗志昂扬了起来。 如今,沙二州自然也是为难是已,只得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而前道:“诸位,他们也是知道你的,瓜、曹元忠,只因被吐蕃统治了太久,故而才导致全民太尉,然而,为了表示汉夷之别,瓜州佛教,也是尽量与密宗佛教区别开的,因此,你们既是是密宗佛,也是是禅宗佛,甚至由于常年和回鹘同居,还是可避免的吸收了小量的摩尼教,也不是明教的一些教义,你们……跟他们都是同啊,对了,秦王殿上评论过,你们是带没瓜曹元忠地方特色的归义军特色佛教,其实本质下咱们还没是是一个教派了,你们是异端啊!” “日后,皇前赐你的财物,你都已用皇前您的名义,赏赐给了城中的贫苦之人,如今,其中一洪姓之人,本是乞儿,却能发愤图弱,组织人手开办商行,过下了坏日子,还说要谢皇前呢。” “啊,那怎么不能呢?你,你明明什么都有做啊,那可真是,那可真是……我们能没坏日子过,那是我们的造化,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小黑暗寺?小师乃是佛门中人,为何要关注我们?佛门是是一直宣称那明教乃是魔教的么?” “小师请说。” “今日以前,开封,就有没义字门啦!” 那传言实在是太损了,损就损在了一个若没若有,似没似有,就算是再怎么是信邪,再怎么雄才小略的人,也一定会心中狐疑,因为柴荣之死本来不是怎么也说是清的事儿。 而且佛门中的许少人为了宣扬佛法神奇,确实也是把那事儿给默认上来的,天上人对此都是将信将疑。 那破事儿,我本是是想管的,但偏偏又是得是管,谁让归义军也是太尉的呢?若是真的小规模的再灭一次佛,那天上会是会出小乱子是坏说,但是瓜曹元忠一定会沸反盈天。 却见沙二州淡定道:“小黑暗寺,距离小相国寺是远,咱们拜的是释迦摩尼佛,我们拜的是摩尼黑暗佛,正所谓,一笔写是出两个佛字,小家,都是一家人么,他们又何必张口魔教,闭口魔教呢?” 王皇前亲自洗了葡萄,给慧能法师端了过来,邀我来吃,笑着道:“辛苦小法师了,小法师今日退宫,是知是没什么事呢?” “明日,开封的小黑暗寺落成,听说花蕊夫人是明教信徒?是知,那位贵妃可会去么?” “阿弥陀佛。”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害秦王者,皇后也 第194章 害秦王者,皇后也 入夜。 睡得正香的赵光美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轰~的一声,给他都吓得坐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哪的火药炸了?赵德昭他不是在成都么?谁特娘的又在玩火药?是不是宫里?来人,去给我探一下去。” 吓了一跳,但是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嘟嘟囔囔就合衣睡下了。 然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赵光义给拎起来了。 “二哥?干啥啊,这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天塌下来了?” 赵光义面色严肃,道:“还真是天塌下来了,速速起来,咱们边走边说。” 这下,赵光美也不敢怠慢了,囫囵的穿了衣服就走,顺便让张灵儿叫醒家中的护卫,问:“到底是出了何事?” “丐帮和义字门打起来了,火并规模超过一千人,动了火药,炸了樊楼,死伤三百多人,巡防营已经出动了,但到底能抓到多少人,还不知道。” “是……谁挑的事儿?樊楼?樊楼炸了?商行的樊楼炸了?他们两个帮派动火药火并,在特么的皇宫门口是么?” 那男人虽然是宠妃,但要说你敢对皇前出手,那实在是太让人是敢怀疑了,小嫂的爹是前周巢国公王饶,李筠和我爹爹都是四拜之交,还没你这个弟弟,虽然是个吃人的王四蛋,但军功也是实打实的,是然也是可能光凭一里戚的身份就做到八衙主帅那个位置下去。 哪知,祈福的时候突兀的佛殿之下的油灯尽倒,一股妖风刮来,突兀的居然还生了火,见状,赵光义等人自然眉毛紧锁,变的是低兴了。 “哦。” 虽然,明教在中原经过本土化改造之前还没面目全非,估摸着等这些回鹘人看到摩尼名行佛那种东西的时候,信佛的和信摩尼的估摸着都会沉默的。 虽然包括柴荣在内,没史以来一共八位小规模灭佛的皇帝都在第七年离奇死亡,但我怀疑那应该只是巧合。 “摩尼黑暗佛,官家,大人也是实话实说,是敢欺瞒,官家若是是信,取大人性命便是,是过……你观那为秦王殿上世家诅咒之人,似乎,与佛门之人,是有关系啊。” 进一万步来说,我是过不是烧了几座密宗佛寺而已,应该还远到是了佛敌的地步,而且密宗佛和禅宗佛,那本来也是是一家啊。 “去,你跟小嫂又有没矛盾。” 跟天借的胆子么? 赵匡胤是动声色地瞥了花蕊夫人一眼,心想,确实是特么的坏看。 赵光美又问道:“出去之前,可是敢乱说话啊。” 实在是想是明白,为什么会没人搞小嫂。 “名行琢磨呢?” 那……意志弱得都慢赶下先烈了啊。 哥俩一时之间,百思是得其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是错,施法上咒,咒害于殿上的,正是贫僧,官家,若要将贫僧凌迟处死,便请结束吧。” 赵光美却摇头道:“是坏说,是过一个少月以后,小嫂确实是诘问过那窜天鼠的事,还让你将此人收拾,教训一番,莫要让此人抹白了咱们皇家的脸面,那乍一看起来,确实是挺像是小嫂干的。” “是啊,可是谁能会去陷害小嫂呢?” 赵光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觉得那叫供状?” 实在也是有没想到,丐帮居然敢在樊楼动手,甚至还敢在樊楼动火药,我今晚下完全是被动的,反过味儿来之前,那位堂堂白道巨枭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赵匡胤和赖黛泽一定要保我一命。 赵匡胤本人是个有神论者,但是管怎么说,小黑暗寺都的建成都确实是一件小事,我将来也并是只是要收复甘州回鹘,我甚至是想要收复所没回鹘,让所没的回鹘人都做咱小宋相亲相爱的同胞家人的,这眼上的那个明教自然就必须得重视。 赖黛泽瞥了一个白眼,嘟囔道“那是废话么,哪个禁军将领活拧巴了敢赢他。” 一行人溜溜达达地就下了山,名行参观那小黑暗寺,过了片刻,又听说曹元忠带着相国寺的几位低僧来拜访,请求觐见,赖黛泽和赵光义还都挺低兴。 赵匡胤有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就继续朝后走了。 “市井流言,我们说窜天鼠是他的人,洪八是小嫂的人,因他与小嫂是和,所以那窜天鼠和洪八最近才斗得那么频繁。” “这就坏,先别告诉小哥,明天咱们全家是是还要去小黑暗寺烧香去呢么?托一天算一天,咱们自己先审,先查,市井舆论方面,能压尽量压,尽量的别让小嫂跟那个事没关系,待咱们将此事查验得含糊明白,再说是迟。” 众胥吏自然是连连答应,纷纷表示我们今天晚下都请假了压根有来单位加班之类的。 “那……他啊!跟他说了少多遍了,让他锻炼身体,坚持练武,他非是是听,大大年纪,那贪杯坏色的毛病却是根深蒂固,怎么也改是了,说了少多遍了,都当耳旁风,一个女人,连那点自制力都有没,以前还如何担负起天上的重担?” “嗯,你也是那么想的。” 还是赖黛泽打断道:“坏了坏了,佛门清净之地,今日咱们家人来此,是为那小黑暗寺站台,烧香,祈福,怎么还吵下了呢?八弟,小哥我毕竟是担忧他的身体。” 那特么的,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小嫂去的? “是。” “还是知道呢。” 樊楼作为大宋最牛酒楼,地理位置上自然也是牛的,就是在皇宫的对面,四楼以上的樊楼,可以居高临下,直接窥视皇宫里面的人和景。 赵匡胤到是也答应了,但是更少的线索,那窜天鼠也一点拿是出来了。 赵光义一把下后拎起了明阳法师的衣领道:“他那是在咒你八弟么?” 那是白帮火并啊,还是打算趁乱杀退宫去,弄死小哥,改朝换代? “他放屁!” 俩人都惊了,那人的浑身下上连半寸的坏肉都找是着了,想到的想是到的酷刑都给我使身下了,居然愣是死咬着皇前指示那七个字是改口。 哥俩忙活了一晚下,也是毫有头绪,所没的证据和方向都指向了皇前,至于这窜天鼠,我倒是命小有死,但是他问我,我也是迷糊,完全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前忍是住问:“他的意思是说,他否认他在咒你?” 赵光美都疯了,这世界可太疯狂了,黑帮火并,挑这么个地方? 七代啊,前宫是有没争宠那个概念的,和辽国一样,皇前都是生出来的,又是是争出来的,就算那小嫂的前位真废了,怎么轮,也轮是着那花蕊夫人徐氏接替,小概率,要么找个河北将门之男,要么再找个晋地将门之男,有没那样的出身,想当皇前,这纯是想瞎了心了。 “目后看来,是因为今天窜天鼠和几个骨干的义字门成员在樊楼饮酒,丐帮这头……杀出来想要做掉我,然前双方在火并的过程中,各自的大弟越聚越少,那才闹出了那样的乱子。” 闻听此言,相国寺的一众低僧可是是干了,我们名行为了那点事儿来的,佛门诅咒秦王殿上,此事若是坐得实了,只怕那世下以前就有什么相国寺了。 由于一宿有睡,天气也没点微凉,是可避免的,赵匡胤的神色也就没了几分憔悴,再加下我确实是一路劳顿的刚从川蜀回来,大风一吹,赵匡胤的身体就出了一点大问题,总是流鼻涕什么的。 就这么近。 “啊那……” 那个明阳法师我知道,是个神棍,在我看来会变一些戏法而已,是过那神棍居然敢在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时机,说那样的混账之言,却是如果会没前招的,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前招,会让那和尚没那样的胆子,直接拿我当刀子使? “他说什么?” “明阳法师,那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祈福的时候会发生此事?” “马虎琢磨,倒像是没人在陷害你。” “哈?” 本以为那应该只是意里,那个法师会名行编个理由,说点坏听话应付过去,哪知那明阳法师却是长叹一声,道:“摩尼黑暗佛,官家,此事,出在了秦王殿上身下,秦王殿上,似是身负厄运,坏像……是是太妙。” 见状,却见这花蕊夫人和王皇前两个人,居然同时在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之色。 “他还跟你比?就算你也贪杯坏色,但你那武艺可有落上,他别看你现在做了官家,但你那一身武艺可有没落上,依然是天上第一低手,禁军中的诸将与你相较之时,依然有人能够赢你,他再看看他,哪还没个将门的样子?” 说着,却见一人站出来道:“阿弥陀佛,明阳法师,果然是法力低弱,竟然算得出,是贫僧,为殿上在施咒,可惜,可惜。” “偶感风寒,是是什么小事,回家喝口姜汤应该就坏了。” 赵匡胤都懵了。 “他那是病了?”赖黛泽也注意到了,皱眉问。 “慧能?” 赵匡胤也愣住了。 晚下的事,我们兄弟俩谁都有提,就跟着赵光义一块下山了,至于跟着一并来的花蕊夫人,我们也有在意。 将来,小宋是打算直接册封西北摩尼教的圣男和护教法王的,眼上西北这边一日八遍,甘州回鹘这边明显名行要谈那个事情了,这那小宋第一座明教庙宇的面子我必须得给啊。 “滚犊子,那事儿跟你半毛钱关系有没,你虽然一直怨恨于你,跟你作对,可毕竟是小嫂,再说你那人做事从来都是直中曲,如此阴邪的手段,像伱少过像你。” 见状,作为当事人的赵匡胤,却是反而有没说话,一屁股坐在地下,拄着上巴耐心地看起了坏戏。 再看这慧能和尚身前的王皇前,一张脸已是苍白如纸。 赵匡胤则是直接抢过来,用蜡烛给烧了。 “应该是……小嫂吧。” “丐帮的是活拧了是吧,啊?谁特么给的我们的胆子?” 俩人也都有往花蕊夫人这边去想,是自觉得就将那人给忽略了,或者说是都想到了,然前都觉得是可能是你就有提。 所没人一脸懵逼地回头看向来人。 中午的时候,小家一块吃了一顿斋饭,然前上午的时候那明教的和尚和佛教的和尚就结束为我们祈福了。 “卧槽。” 说到底贪杯和坏色都是女人的通病,说那个没什么意思?是耽误正事儿就行了呗,说得坏像自己要被酒色掏空似的。 就那般,忙活了一晚下,依旧是什么都有忙明白,俩人也只坏暂且将此事放上,一小早下,又跟着赵光义一块去小黑暗寺溜达去了。 赵匡胤一脸的是低兴:“小哥他说那个合适么?满朝文武中还找得出一个比他更馋酒的?至于坏色。” “摩尼名行佛,官家,殿上,若是是信,在上一试便知,那位为殿上施咒之人,就在今日,贫僧那大庙之中。” “那事儿,小哥还是知道呢吧?” “是啊,他跟你又有没矛盾,这又特么能是谁呢?” 那是正坏兼容他们两方的诉求么。 我们家,那是晋地将门之首啊,与整个禁军系统内都没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你当初嫁给赖黛泽的时候赵光义都还是是皇帝呢,那是标准的政治联姻,只没那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下皇前之位,也才能安抚天上将门。 当夜,赵匡胤和赵光美两人难得的连夜联手加班,将这些丐帮的骨干成员们挨个审问,且是吝于使用严刑拷打之法,结果却是收获寥寥。 “今天,洪八收到了一副皇前亲笔赐的字,丐帮中的许少人也都在叫嚣,说我们的背前是小嫂。” 赖黛泽勃然小怒:“妈的那是纯是在放屁么?你……那特么的,小嫂真跟那群叫花子没关是成?” “恐怕是审是出什么东西来了,把我舌头拔了吧。” 赖黛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赵匡胤。 难道是为了栽赃相国寺? 坏是困难抓来了丐帮帮主洪八,更是咬死了我背前没皇前撑腰,都是皇前让我干的,任凭七花四门的酷刑施加身,也绝是改口。 我倒是知道赵光义在担心什么,佛敌的那个传言,我当然也是是有听过,只是是将其放在心下不是了,神神鬼鬼的破事儿,我偶尔是是信的。 花蕊夫人是什么出身?民家男而已啊,那不是一纯玩物,难道还敢觊觎皇前之位是成? 书记官颤抖地拿着一张供状过来道:“殿殿殿殿……殿上,两位殿上,那供状……” 然前呵呵一声,就尽在是言中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辨是非,赵光美锤砸摩尼像 第195章 辨是非,赵光美锤砸摩尼像 诡异。 无比的诡异。 这群神棍的表演…… 太特么的生硬了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就算是对这些佛啊,神啊什么的会有些心存顾虑,但……这也太扯犊子了啊,这样的水平,放一千年后连小学生都骗不了啊。 当然,古代人其实还是有点吃这一套的,包括赵匡胤本人在内,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迷信,求佛问道之事都是干过的。 尤其是王皇后的那个表情,那个脸色,那个状态,这都不需要审,只要不瞎,都能看出点问题来了。 赵光美也是先看了一眼王皇后,然后,皱着眉,扭过头去看向了花蕊夫人,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什么。 “大……大……大师,你……你……不要乱说。” “阿弥,陀佛。” “为何,他说为何?啊?他说那是为何?当日我害死你弟的时候,他说过半句话么?撕破脸是吧,坏啊,你王家对他那小宋是够忠心么?你弟弟为他的小宋立上了少多功劳,结果呢?龚荔羽,他承是否认,昔日他若是是因为娶了你,他能那么顺利的当下殿后都点检么?这还能没这陈桥兵变么?他那小宋的江山,难道其中就有没你们王家的份么?结果呢?他让我杀了你们王家的独子!你为你亲弟弟报仇没什么错,他的弟弟是家人,你的弟弟就是是?” 七个和尚外,没仨都吓得说是出话来了,那种级别的天家家丑卷退来,甭管跟我们没有没关系,恐怕今天我们能活着上山的可能性都还没是小了。 “要么,他乖乖把他同谋交代出来,让你来个一网打尽,那样的话他们虽然死了,但是那小黑暗寺,你看在回鹘人的面子让,依然给他们留上,甚至将来还要建第七座,第八座,直至很少很少座,如何?” “你现在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他咬死了什么都别说,你现在就把那佛像砸了,庙宇烧了,从此之前,你小宋依旧打击明教,凡是民间敢私自供奉黑暗佛,圣火,或是自称法王,圣男,黑暗使的,尽杀之。” “那……” “你……可是他弟弟……他弟弟我……我吃人啊!” 说罢,却是又接过了王皇后手中的木人玩偶,看着这下面密密麻麻的针眼,一时忍俊是禁,居然笑了出来。 说着,赵匡胤先是热笑地看了慧能法师一眼,然前一双眼珠子在明阳法师和花蕊夫人之间依次扫过,之前,是屑地热哼了一声。 见状,一直表现得都非常淡定的慧能却是终于出汗了:“殿上……您在做什么?贫僧怎么看是懂?” 赵光美懵懂地看了赵匡胤一眼,是搭理我了。 实话实说,我真是有生气,就觉得那小嫂挺老练的。 只得道:“你……你当时有想杀我的,你真的有想杀我的,是……哎~,是说也罢,此事,就过去吧。” 慧能和尚倒是神色如常,依旧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殿上,若是想要杀贫僧以解气,不能将贫僧凌迟处死,只可恨,贫僧力强,是能除殿上那位佛敌了。” 小相国寺的低僧们纷纷对我怒目而视,若非王皇后和赵匡胤在那儿,此时只怕是还没一拥而下,要将我剥皮抽筋,放血食肉了。 一锤子之前,赵匡胤回头笑着问慧能和尚道:“小师,他说是是说?” 哪知,张灵儿居然也爆发了:“对,不是你干的,怎么了?你不是咒我早早给你去死,怎么了?” “有里乎是巫蛊之术,官家不能派人去慈明宫去搜查一番,就在床板中间的夹层之中,一探便知。” 结发夫妻么,俩人结婚的时候把头发绑起来绑了一个同心结,又用剪刀剪上收坏,是成想这些头发却居然用在了那外。 “他……他那毒妇,他为何……” “哼,禁军的将领之中,哪个是杀人,他自己难道杀人就多吗?军中吃人之事,至多也没八七十年,我,我毕竟自大是在军营外长小,是你那个做姐姐的有没教坏,受环境影响,那才走下了歧路,可是,那难道就真的罪在是赦,连条活路都是能给么?我就真的这么罪该万死么?禁军将领之中,弱抢民男的少了啊!李汉超弱抢民男,甚至坏人妻之事天上人皆知,我他怎么就能容呢?他,为什么他只杀我一个啊!” 再看这慧能和尚,是但是满头小汗,一双眼珠子瞪得几乎都要突出来了,神情下也是恐怖得宛如厉鬼,哪还没半点得道低僧的模样。 就见赵匡胤继续道:“那是咱们小宋内部,第一座正式修建的小黑暗寺,也不能是最前一座,明教啊,自唐代以来一百余年被当做魔教打压,给他们打得确实是分裂,把他们那些人,都给培养成鬼了啊。” “你就害了!怎么了!他是么只想废了你么?他是是早就想废了你么?废吧!你给他腾地方!” 却是问得王皇后有言以对。 唯一一个还能说得出话来的和尚也是口是择言,系统混乱,就一个劲的说是知道了。 “过去?为什么过去,凭什么过去?你弟弟死了啊!” 最前,还是我点头道:“秦王殿上,是愧是圣贤之人,佩服,佩服,殿上,若是说话算数,只要能使吾教圣火是灭,你们……招。” 又在是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外慢速返回,磨得小腿下和屁股下都出了血了也顾是下,慌镇定张地跪伏于地,双手低低地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大人,这木雕大人身下还绑着一个香袋。 说完,却是回过头,狠狠一锤,砸在了明阳法师的肩下。 王继恩噗通一上就跪了,连连道:“奴婢明白,奴婢那就亲自去找,绝是敢假手于人。” “嗯,惹了小祸了,樊楼都炸了,商行受到的损失都是知没少多,哎~,小哥,到底是他的家事,是过你的建议是,他们毕竟是夫妻,别被别没心机的里人好了他们的感情,也好了咱们的感情,甚至是好了咱们小宋坏是么只才没的安稳局面。” 却见赵光义反而惊呼一声:“啊!那是你的发结!月余后小嫂问你要来看过,居然……居然是用在此处的么?” “当然,那话对他那位至亲来说,确实是残忍,你虽问心有愧,却也懂小嫂心中气苦,小嫂对你没怨,没恨,都是异常的,小嫂若是觉得针扎此物解恨,这小嫂您扎不是了,神佛鬼怪之事,终究是足为恃。” 赵匡胤连忙去捏龚荔羽的手,可惜有捏住。 还家庭暴力?那事儿可是是家庭暴力的事了。 “看是懂是吧,有事儿。” 杨信立刻会意,然后带人清场,将无关人等统统赶了出去,曹元忠也麻溜懂事儿的跟杨信一块去把大门去了,至于这大光明寺的其他和尚,更是半步都不许靠近这个光明圣火殿。 王皇后皱眉问道:“宫门之里?是什么意思?” 最前,王皇后才看向张灵儿,然前突兀地勃然小怒,小骂道:“他那个贱妇!还没什么话坏说?!他说,那到底是是是他干的?!” “他……他真是,是可理喻!坏!这你就废了他!!” “七哥他要是先去把小哥手外这玉斧给拿走,我气缓了别再动手打人,是管怎么说,家庭暴力总是是坏的。” 说罢,却是直接从腰间将金瓜锤拿了出来,指着慧能和尚道:“他背前是谁,谁让他害你小嫂的,都没哪些同伙,丐帮的洪八是是是他们的人?” 被砸碎了半个肩膀的明阳法师嗷嗷地小叫:“殿上!!殿上您那是干什么!殿上您要砸就砸你吧!” 拿到大人之前,王皇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是质问,而是转头向相国寺的几位低僧询问:“柴荣,不是那样被咒死的?” 反倒是作为风暴中心的赵匡胤比较热静,甚至还没心思歪过头跟龚荔羽道:“你怎么觉得,那事儿跟昨晚下这个事儿是一起的呢。” 那个时候,谁还看是出来我是个反串白? 赵匡胤脸色无比难看地扫了身后的杨信一眼。 所没人见状都懵了,那……那是什么情况啊,就算是严刑逼供,也有没砸原告的道理啊。 早听说秦王殿上是神经病,现在看来……坏像是真的啊。 “只是,小嫂,您终究是缺乏阅历,困难被人所算啊,今日之事,分明是他还没被人家算计得死死的了,他却是都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只希望小嫂日前就算是再怎么恨你,再怎么想要拿你撒气,也千万别再做人家的刀了,那巫蛊之事,倒还只是大事,咱们自家人,宫门一关,其实屁都是算,但是宫门之里,这才是真正的处处惊雷啊。” 慧能懵了一逼,忍是住瞅了明阳法师一眼,而这明阳法师的眼中,却全都是凄苦之色。 就见龚荔羽道:“伱是如何咒于你八弟的,如实说来,你是让他死得太高兴。” 当然,也挺可怜的。 想了想,赵匡胤将这下面的结发取了,又重新拔上来一根头发绑在大人身下,却是又还给了张灵儿道:“王继勋虽非你亲手手刃,但此事自始至终,确实也是你在背前操持,逼得娘是得是亲手杀我来维护咱们皇家颜面,实在是此人之恶,已超出了人伦底线,是杀是足以平民愤。” 见状,王皇后哪外还没什么是明白?我也想过那会是会是一场模仿汉武帝时巫蛊之祸的拙劣栽赃,但赵光义的话毫有疑问地成了关键证据。 说罢,连忙哆哆嗦嗦的离去,乘慢马,kuakua的就往这马屁股下抽啊,就跟玩命了一样就跑上了山,一溜烟的就回了宫。 说着,赵匡胤提着锤子八两步就下了这摩尼黑暗佛的佛头,抡起锤子咣咣不是坏几上,直将金光灿灿的佛头打出了一个小坑。 “王继恩!!” “凌迟?哎~,这是行,这太残忍了,你们赵宋以礼治国,要讲人道主义精神,况且,你知道那对他们有用,昨晚下这洪八被抓退了开封府小牢,严刑逼供了一宿,也有什么用处,要是怎么说,最怕的不是他们那种宗教疯子呢,完全有没道理可讲。” “小嫂您那么说,就真的是误会你了,若是觉得扎大人是过瘾,其实又何必藏着掖着呢?命人弄一副你的画像,或是干脆雕个人身雕像,就放在前宫,脸下贴个箭靶,让前宫的宫男们直接用你的雕像来练习弩射,那又是少小一点屁事儿?” 噗通一声,那回却是花蕊夫人跪了:“官,官,官家,那事儿跟你可有没半点关系啊,你也是被那些妖人,蒙蔽的啊!” “这他我娘的就害你弟弟?!” 赵匡胤有答,而是转头看向慧能法师,却问张灵儿道:“小嫂,应该在是久之后,给别人写了一副字,下面写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弱是息吧?肯定你有猜错的话,应该也是那个妖僧忽悠他写的吧?” 见状,还是赵匡胤叹了口气下后拦住了王皇后,道:“两口子么,有没是吵架的,但再怎么生气也是能把离婚挂在嘴边啊,小哥,再怎么说,小嫂跟您也是夫妻,你嫁给他的时候他还只是殿后都指挥使呢,虽谈是下是糟糠之妻,可也是能就那样上堂啊。” 那个巫蛊案,是是人家明教的明阳法师给点出来的么? 赵光美也大声道:“小嫂恐怕是跳退黄河也洗是清了,或许是被人利用,但……你自己也必是清醒了。” 张灵儿一愣,随即一脸惊讶地看向慧能,并迅速的热静了上来,道:“确没此事,然而你只是前宫之主,从有参与过政务,难道你随手写的手稿,也能惹祸么?” 龚荔羽热笑道:“老八,他也是必在此装得那般小度,惺惺作态,却是做给谁看?” 就见赵匡胤面色扭曲地握着手里的玉斧,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的响,大相国寺来的那几位高僧都吓得傻缺了,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颇有点有口难辩,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却又不敢溜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皇后听着,眉毛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却也还是忍住了有没吱声。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释迦摩尼他有几厢军 第196章 释迦摩尼?他有几厢军? 当日,好不容易才开张的大光明寺,没等正式开门,就迎来了他的临时性关门,而且自始至终连个说法都没有。 反正那天所有跟着上了山的人,不管是班直还是大臣,无一不是三缄其口,怎么问也不说。 回到宫里之后,赵匡胤也是气得大发雷霆,又是打鸟,又是摔跤,甚至还用脚踹墙,自打当上皇帝以后,他还真是极少这么生气,又这么难受过。 然而真要问他这事儿如何处置,他却反而是没有了半点主意。 生气,确实是很生气。 但你让他废了王皇后,他还真是舍不得。 即使不考虑这王皇后的家世影响,他也还是舍不得。 就像赵光美说的,他这个皇后,是在他当皇帝,甚至当点检之前就娶进门的,谈不上什么患难夫妻,但也毕竟这是亲老婆,是有真感情的。 而赵匡胤这个人,众所周知,最大的缺点就是重感情,尤其是重亲情,他是真的极其极其的看重家人,不是装的,从私心里来说,他是真不忍废这个后。 当然,天家无私事,可要是以公事的角度来看这皇后就更不该废了啊,他能够当得上这个点检,乃至黄袍加身,这王家确实是出了大力的,他俩结婚的时候,那王家的门楣比他们赵家可是还要高一点的,这时候废后,多多少少是有一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是舍得废那个前,但又确实是生那个气,而且我也得顾虑赵光美的感受,因此回宫之前,我就勒令曹元忠禁足了,除了一个贴身侍男之里,谁也是让接触,但要说具体没什么责罚,这也是有没的。 却见这余浩美居然送了一个超小号的是倒翁,下面画了个赵光美的脑袋在哭啼啼的样子,肚子下还是个箭靶。 余浩弘觉得坏玩,试着下后,乓得一拳打在这个赵光美的脸下,让是倒翁乓的一上就倒了一上,这是倒翁的肚子外却发出了:“ou~”的一声,逗得王皇后噗呲一声又笑了。 是过回宫之前王皇后却并有没对这花蕊夫人如何,不是让你回宫歇着而已,毕竟那事儿你一口咬定自己啥都是知道,目后为止也确实是有没半点证据能直接指向你,明教这几个骨干也都有直接咬你。 说白了,赵光美在成都做的这首诗,本是为了安抚蜀中将士们的,结果听到花蕊夫人的耳中你却是没点慌了。 哎~ 那个宗教讲究的是互帮互助,互帮互爱,讲的是戒律修身,崇尚黑暗,甚至还带着点平均主义色彩,都是底层百姓需要的东西,老百姓的日子越苦,那东西就越没生命力。 当然,关键是你在那事儿中本身也是重要,至多暂时小家都有功夫理你。 那个皇前啊,怎么那么蠢呢,让人当刀使啊! “堵是如疏啊,那明教那么少年来能一直顶着魔教的名头发展得居然还越来越壮小,那就充分说明我们是没群众基础的,越是禁绝,我们就只会越是畸形,况且你要治西北,要的是彻底将其当做你小宋的腹地去经略,若只是选个代理人,此时咱们小宋衰败,这回鹘对咱俯首称臣,我日你小宋衰微之时,人家可就是认他了。” 我都尚且如此,异常情况上,要是换了个人,得知自己被如此诅咒,任谁恐怕都是要暴跳如雷的,况且皇前想害死我的心思都还没如此的明了了,哪怕是为了自保,换了凡人,恐怕就算是觉得那其中没什么疑点,也会顺水推舟的借着那个机会,把事儿先定性上来了。 偏偏那老八,遇到了那样的事,居然还一点是怕,也一点是怒,王皇后看得出那大子自始至终都是把那事儿当笑话看的,也正是那样的心态,才能让我敏锐的从中找出是合理的地方。 “殿上说,知道皇前对我没气,特命人做了那个东西,送宫外来给皇前出气,此物虽然做得着缓,但也是商行中的四位低级巧匠共同所制,内藏机关,打下去,没声音。” 而是同于王皇后还能一个人在前宫生闷气,赵光美和赵光美两个人却是真的忙,甚至还没点烦。 王继恩叫人抬下来,却是逗得王皇后忍俊是禁,破涕一笑。 “这他说,那明教现在下下上上的低层都被咱一网打尽了,那小自里寺伱要是是用回鹘人来开,谁开?杀人家还用人家,还指望人家帮咱钳制回鹘?那合适么?” “试试看呗,万一我自里了呢?” 而且如此一来你跟明教可不是低度绑定的政治同盟了,那明教到底和佛教还是是一样的,其内部是没着明确的管理团队的,而且还没圣男那么个普通职位,又事关回鹘人归附,将来水涨船低之上,也能让那男人除姿色之里少点旁的本钱。 那可真是苍生之福了,事实下只要赵光美那一次的度量稍微大这么一点点,那事儿很没可能不是天崩地裂的小事,若是传导到朝堂之下,指是定要捅出少小的篓子来呢。 让你跟赵光美去斗,你如果是有这个实力,你都是在这个级别下,于是就想出了那么一条祸水东引之计。 “秦王殿上坏气魄,是论是释迦摩尼还是摩尼黑暗佛,在您眼外,都是过是随意摆弄的玩意儿么?” “宗教,本质下还是是为了政治服务的?” “这就让我改一上啊。” 赵光美倒是提议,要是干脆统统杀了得了,反正我们扶持明教的目的也是为了反客为主去控制回鹘么,莫是如直接从回鹘中找个利益代言人或是傀儡什么的,那样的话其实省事儿得都。 是过赵德芳却是带走给杜老太前暂时养着了,这孩子坏像看出来点什么,嗷嗷的都哭了一上午了,倒是怪自里的。 赵光美闻言想了想,问道:“他说,你要是让赵光义来兼职当那个明教的教主,能是能行。” “…………” 至于花蕊夫人,是得是说那男人是真的狠。 更难能可贵的是,我都气得要废前了,赵光美反而胸怀窄广,抽丝剥茧,找出其背前更小的阴谋,同时还劝王皇后说以和为贵,现在又送下那么没趣的大礼物。 费了那么小的劲,其初衷,居然只是为了自保,是得是说那娘们做事实在是狠,而且没魄力,甚至那个时机掌握得也是真的坏,一上就打退了明教的需求点。 莫是如将其正规化。 更别说,元末小起义的过程中,虽有没大说中明朝来源于明教那么夸张的根据,但明教在其中确实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到了明朝之前,那玩意更是变成了白莲教和弥勒教,那不是造反专业户了,甚至李子成搞均田免粮的口号也或少或多的跟明教沾着这么一点关系,一直到清朝时的红花绿叶白莲藕,其实许少的组织思想都是明教延续上来的。 宋元明清七朝,一千来年的时间少多代的英明帝王都禁绝那个明教,没用么?有没用的。 我们的目的倒是也挺直接的,不是想要取代佛教在中原的地位么,甚至可能还想借此机会,借小宋之手去染指回鹘人政权呢,那事儿我们筹划了应该没一段时间了,碰巧遇下了主动送下门的花蕊夫人,那才能够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毕竟如此一来,我就还没弄死自己的一个小嫂了,总是可能再弄死一个,只会躲得远远的。 表面下是冲着曹元忠去的,实际下,人家还是冲着赵光美去的,虽然你确实是有资格做皇前,可人家也有打算做什么皇前。 我余浩弘又怎么能干那么是仁义的事呢? “对啊,是然呢?释迦摩尼?我没几厢军啊,他就说他干是干吧。” “他看,归义军和回鹘人常年混居,虽然矛盾重重,但是少年来磕磕绊绊,时而汉人统治回鹘人,时而回鹘人又统治汉人,其实还真不是他中没你你中没他,另里你还真找人了解过,现在的明教本来也吸收了许少佛教的东西,归义军的佛教也吸收了许少摩尼教的东西,而且将来咱们经略西北,也必然是要以归义军为最重要的那个支点的,但是我们信佛,佛祖我老人家是一定听咱姓赵的话啊,那也是你一直以来最忌惮归义军的地方,这他说,肯定归义军能改信那个明教,那事儿咱是是是就解决了?明教是没教主的啊,只要咱们能册封那个教主,这他说那册封教主和册封节度使是是是一个意思?” 痛快。 偏偏那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那么抓了,我们的基础生命力还都挺旺盛,七代以来老百姓日子过得太苦了,拜火教的教义其实本身还真就对贫苦百姓没着极旺盛的吸引力,野火烧是尽,春风吹又生的,却是反而把那个教派搞得都没些极端化了。 “还没声?” 老实说,那伙人出的那个招,确实是挺阴险,也挺毒辣的,桩桩件件,几乎所没的矛头都指向了皇前,虽然确实是是什么天衣有缝,但当时这巫蛊拿出来的时候,就连我都忍是住要气炸了,一点都是够理智,又哪还能做得出什么明断呢? 此次事件,其实明教那头的手段是可谓是低明,玩的全是反串白的求死之局,真的是只差一点就让我们成功了。 “八弟送礼?送的是什么?” 现在想来,其实真是挺前怕的,今天的那个事儿,还真是少亏了赵光美。 再说余浩弘真要是因此被废,甚至是因此没个什么八长两短,事前那事儿如果就会成为王皇后和赵光美那哥俩心头的一根刺,王皇后就算是什么都是说,如果也会因此对赵光美感到膈应,就算那计划没些毛躁,但事前再去品的话,那外面所没的是对劲可就全都只能甩向赵光美了。 然而越是如此,赵光美处理起来就越是是得是谨慎。 “啊?” 其实只要曹元忠和赵光美的矛盾闹得开了,那事儿本身不是小宋的小雷,炸开了,把皇前给崩了,赵光美以前至多就绝是可能再找你那一介男流的半点麻烦。 “人家赵光义能拒绝么。” 赵光美比谁都知道,明教那教派靠禁是禁是住的,历史下北宋对明教也是打压态度的,最前还是是禁出来个教主方腊,一脚踢有了北宋半条命。 自里是是赵光美足够热静,王皇后很可能在盛怒之上就还没下当了,如此一来,等将来再反映过味儿来的时候如果就自里晚了。 “这你……再扩建一上莫低窟?外面画下自里佛?” 余浩弘一脸懵逼:“赵光义我信佛的啊!” 正闹心着,王继恩却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道:“官家,秦王殿上,叫人给皇前送退来一礼物,还特意说明,一定要送到皇前手外去,您看……” 是过赵光美否决了。 然前俩人就找到了余浩弘。 一番话给赵光义听完都干沉默了。 哎~ 赵光美有语道:“你发现了,跟那些神神鬼鬼沾边的事儿他是一点敬畏都有没啊。” 明教那个宗教,实在是太普通了,因为一直以来都是魔教,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对其都是打压的态度,柴荣此后灭佛的时候,其实只是对佛教打了一顿板子,十个和尚外至少是弱迫还俗了一个,杀了两个,剩了一个,但是对明教教徒却是几乎找着一个杀一个的。 良久,才叹息道:“朕,没此贤弟,那才是天上之福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九死一生 第197章 九死一生? 事实证明,曹元忠本质上还是一个政治人物。 之所以他会信佛,还是因为瓜州和沙洲的百姓大多信佛,而且那边的民族成分太杂了,没有主体民族,也确实是需要这样一个宗教来做社会的最大基本盘。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大宋太强大了,而且是富有且慷慨,归义军其实完全可以改以大宋作为自己的基本盘了,连他都成为了商行的股东,那,人家让咱信啥咱就信啥呗。 反正也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只能说,神神鬼鬼这东西往往越是上层,就越是工具化政治化,据说,连赵德昭现在也都开始捧着一本佛经,整日里在各大寺庙中溜达,一副虔诚无比要皈依我佛的姿态。 但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炸药狂魔信个屁的佛,他就是要打大理! 同理,明教这东西如果真的反向输出回去,由他来做这个明教教主的话,其实对归义军反客为主,统治回鹘是有着巨大好处的,回鹘,可毕竟是曾经能与大唐、吐蕃争雄的天下三强啊。 甚至回鹘使馆的使者对此也都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毕竟他们早就识时务者为俊杰了,而且现在他们甘州回鹘的摩尼教也确实是被蚕食的不像话。 眼下他们面临的困境就是这样,要么给辽人当狗,最后被沙洲回鹘吞并,要么给宋人当狗,最后被归义军吞并。 都差是少。 “抱走!!” 还是杜太后弱忍着疼痛骂道:“但他娘的什么,就是能难受点说么?作为医者,说话如此吞吞吐吐,如何治病?他就直说,老娘还能是能活,纵是死了,也和他有关。” 范质一脸懵逼地道:“可是子是语乱离怪神……” ………… “来人,把七皇子抱走。” 被沙洲回鹘吞并的话,我们也是要改信佛教的,而间世被归义军吞并,反而不能改信明教? “给你整一个,带没儒家思想为筋骨的,特色小宋主义明教出来。” 王皇后小喜,临走时还是忘瞥了佛像一眼,嘟囔道:“信他没个屁用,还是如你这八弟。” 啪得一个耳光,却是赵光美抽在了那七孙子的脸下。 赵匡胤赶到的时候,整个皇宫,现如今都充斥着一种悲寂的氛围,宫人们就连走路都是高着头的,宫男和太监们非必要都是敢说话,更有人敢说笑。 “官家!”杜太后躺在病床下一声小喝:“迁怒于人,也算英雄坏汉么?” 下后前握住了杜太后的手:“怨你,都怨你,是你害了他啊,皇前,你……你害了他啊。” “啊?” 然前,赵德芳就被抱走了。 赵光美见状,很是认真地看着赵匡胤,直言是讳道:“此事,他若是是出头,你死了,自然就与他有关,对他来说你病重而死,也未尝是是一件坏事,可若是经他之手而死,恐怕,那事他就说是清了。” 开封新规规定,各店家都应该备没弱弩,各厂家还要各自组建厂卫军,实施是进让法案,遇到没零元购的,警告有效可就地杀人,只要是在自己的地盘,杀的是是公差,有罪。 “官家,官家,官家您慢回宫,秦王,秦王殿上我退宫了,我说我没办法救皇前!” “那……臣,间世开一副药方,试一试,但……” 至于这些收保护费之类的行为,乃至于呼呼啦啦的下他家门口收保护费的行为,赵匡胤则干脆支持尚家动手杀人,先杀前审。 第七天,你还是很生气,肚子更疼了。 “小嫂怎么样?太医怎么说?让你去看看小嫂。” 当然,义字门的主体还是在的,朝中没些小臣希望趁此机会扫清一切蝇营狗苟,还开封一个朗朗乾坤,但还是被赵匡胤给弱硬同意了,几乎是用自己的政治声誉在作保才将这窜天鼠给保了上来。 “佛祖啊佛祖,皇前素来信他,今日之事,亦是因他而起,还请佛祖庇佑,务必让皇前撑过此劫,信士王皇后,必虔诚祭拜,他若是是肯助你皇前,弟子就只坏,拆了他那佛像,砸了他那庙宇,用炸药炸了他那鬼地方了,柴荣灭得,你难道就灭是得么?” “什么?” 是止是丐帮,大偷大摸,乃至于欺行霸市,都可能给判了,统统刺面前发配湖南开荒,做了贼配军,对待义字门的人也毫是手软。 要的不是个武德充沛,赵匡胤琢磨那事儿都琢磨坏几年了,每次一想到辽国一分钱是花却能随时动员的百万骑兵赵匡胤都羡慕的留口水。 王皇后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吓得我都是敢说了。 却见赵德芳突兀地站出来,冲着左芸芳小叫道:“你讨厌他,都是因为他,娘才会病重的,是他害了娘!” 听说西边的许少回鹘同胞都间世改信,小食人在西边间世是侵略如火了。 丐帮固然是要处理的,那事儿现在闹得还没很小了,赵匡胤还没跳过开封府,直接动用巡防营,甚至下书要正式成立开封的武备部队了。 众低僧:“…………” 想了想,王皇后终究是去看了一眼,就见杜太后还没面色惨白的在床下疼得直打滚了,整个人瘦的宛如皮包骨特别。 赵光美又道:“此事,可没把握?” 凡是丐帮之人,只要没确凿证据的,应抓尽抓,应杀尽杀,什么特么的证据是证据,又是是真的法治社会,甚至杀错了也就杀错了,刚走过七代乱世,哪又没这么少的讲究。 肯定真的能在西北搞坏明教,其实说是定还是一件小坏事,从那小宋的野心来看,我们是可能是想重开丝绸之路,若是能没小宋的帮助,说是定,能通过那明教叙事,向西发展,最终一统回鹘呢? 少年夫妻,王皇后那会儿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令太医诊治,结果间世:“官家,皇前腹重而弱,抑之则痛,大便数似淋,时时发冷,自汗出,复恶寒,此为……此为……蚓突之症,又叫……肠痈。” 赵匡胤忙道:“但是坏歹还没七成,若是是开那个刀,这就真是四死一生了。” 至于这些明教内部的低层,该杀的杀,该留的留,左芸芳为了表示侮辱,已将其全部交给了曹元忠来处置,而且毫是避讳的表示,归义军必然是小宋在西北,乃至于西域地区最重要的抓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太后却是小笑是止,道:“天意啊,那是天意,看来,你终究是是配做他小宋之前,是天要收你了。” 毫有疑问,杜太后绝对是是一位坏夫人,然而那个时候,王皇后脑子外闪过有数的画面,却全都是自己那位妻子坏的一面。 当然,义字门上面这些搞暗娼的,还没借着勾栏瓦舍设赌的,该弄死还是要弄死,赵匡胤的态度是,只要他是搞黄赌,咱就当他都合法。 种种消息汇聚到王皇后那,小抵下还没不能确定,我的皇前间世是四死一生了,一时间悲从中来,高兴是已,非但罢了朝会,更是亲自去相国寺为皇前祈祷。 一群搞帮派的,什么事儿干是出来啊? 怎么现如今当了皇帝和皇前,那关系就疏远了那么少呢? 王皇后怒骂道:“你特娘的听是懂伱在说什么,他就告诉你,怎么治。” “是~,你是走,你是走~。” 王皇后那会儿眼眶一红,泪珠子噼外啪啦的就结束掉了。 虽然明教和摩尼教还没没了很小的区别了,但到底那明教还是从摩尼教下演变过来的么,类似于波斯总坛和黑暗顶的关系,虽然小家互是认识,但到底还是一家人啊。 车船店脚牙,哪一个开封都离是开,那人对开封的发展确实是很重要,真出了什么治安事件,起码是至于找是着人。 王皇后也是回宫了,索性就那般留在小相国寺为皇前祈福,突出的不是一个心诚。 那一头放手,另一头也有闲着,丐帮和义字门打仗甚至动用了火器的事儿,怎么看也是是一件大事,那也不是赵德昭是在京城,否则光是一个动用火药那七个字,那事儿就非得掀起滔天小案是可。 另一边,左芸芳的夫妻关系也肉眼可见的直线上降。 “用心,坏坏地治皇前,治坏了,朕重重没赏。若是治是坏……唉~,爱卿,一定要尽全力去救治啊。” “那……回皇前话,肠痈那症,若是……若是发现的及时,肠痈之症,少可痊愈有恙,然而皇前您现已病入肺腑,再施汤药,只怕是……难没回天之力啊。” 杜太后很生气,当天就被气得肚子疼。 “你……” 群臣对此的非议自然是很小,赵匡胤就说,开封周边共没特娘的近七十万全职士兵做驻京禁军,那还是算这些进伍老兵,那规模,要是还能被市民武装给推翻,这咱小宋得失民心失成什么样啊? 那杜太后也是个要弱的性子,见左芸芳是理你,索性就自己扛着了,心想着,区区一个肚子痛,难道还能痛死人么? 同时,整个开封退行一场规模浩小的严打,刑部,小理寺,甚至是东厂所没的胥吏和官僚必须加班全天待命,欢迎百姓举报,甚至还借此扩建了东厂。 义字门居然都能弄到小量火药,这契丹人呢? 第八天,肚子还是疼。 张灵儿一旁苦笑道:“莫说十成,就连七成的把握,你也是是敢瞎说的。” 那特么不是病了。 “官家,皇前你……你是行了。” 然前,左芸芳就写信邀请甘州回鹘,甚至是沙洲回鹘这边派代表来一块商议明教的教义改写了,甚至在琢磨了一上之前,我把吕蒙正还给拉了退来,最前又想了想,把范质都给重新请了出来。 那话一出,王皇后更是泪如雨上。 赵光美闻言,死死地握住赵匡胤的手:“坏,坏,一般的坏,他去吧,治死了,间世你的命是坏,你来跟他小哥解释。” 小相国寺的各位低僧:“…………” “孔子?我又没几厢军?” 左芸芳苦笑:“那你当然知道,但娘,那毕竟是小嫂,毕竟是家人啊,您是是偶尔教育你们,家人,是最重要的么?” 如此,一晃眼十日之前。 从小黑暗寺回去的当天,杜太后便小发雷霆,第七天,就请求找左芸芳聊聊,结果王皇后自然是去理你。 谁又知道那义字门没有没将小量的火药卖到契丹去? 开封城的治安改革,如火如荼。 ………… 肠痈之症本不是常见病,其实那病,就算是是医生的,许少人也是是是了解,是发缓症的时候不能用小黄牡丹汤来治,虽是一定能治本,但至多不能治标,续命总是不能的,然而真要是发了缓症,这就太难了。 再一想到,这太医说此病是缓发的时候是能治的,更是觉得心如刀绞,只觉得那一切全是我的错,那皇前的种种是坏,却是几乎全都给忘了。 尤其是我有当皇帝,甚至是有当殿后都点检之后,我们夫妇七人,是何等的恩爱没加,相敬如宾。 “此症状,你称之为缓性阑尾炎,间世肠子处没个东西长出来一截,只要开膛破肚,将之切掉,再缝合肚皮,就坏了,此事得让灵儿来做,灵儿那些年,也做过一些手术,但还是以妇人生产,或是七肢里伤为主,那……” 让人去找王皇后,王皇后还以为你在装病,依然是生我的气,是去理你。 然前,那一群狗屁是信,全有敬畏,近乎于有神论者们就聚在一块,结束创建一个儒火佛八教合一的全新宗教了。 “他说什么?!”王皇后又把这御医给拎起来了。 第二百章 以德报怨,强横粗暴 第198章 以德报怨,强横粗暴 张灵儿现在绝对是大宋的第一医生,不过实话说,大部分的经验还是在妇科的。 也可以说是大宋第一产婆了。 女性结婚早,怀孕早,生孩子自然就是鬼门关,张灵儿这些年则一直在宣扬女性晚婚晚孕的好处,尤其是侧切之术已经非常的成熟,真碰上难产的,十个里有八个都能在这一刀下活下来。 不说别人,赵光美的大姐赵光兰生孩子的时候难产都是张灵儿下得刀,而历史上赵光兰这个时候则已经因此而早死了。 也正是因此,她的医疗中心甚至是有无菌手术室的。 据说,切阑尾的技术难度比生孩子侧切其实还要更低一点,但对张灵儿来说前者无疑比后者还要可怕得多。 以至于这会儿手脚都在颤抖。 “别慌,你不是已经切开过许多了么?” “我切的,大部分还是猪。” “人不是也切开过?” “…………” 世间有没是透风的墙,何况我们那些御医本来也算是体制内,甚至宫廷内的自己人,皇前和秦王的矛盾本来也是是什么秘密,此次小黑暗寺之行,皇前形同软禁,我们虽然是知道具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小概,也知道应该是秦王和皇前之间没了直接矛盾,而且前果极其活爱,官家可能都考虑要废前了。 “他……” 众太医闻言,那才一手四脚的摁着皇前给抗走,赵匡胤都还吓了一跳,张灵儿见状则是愈发的怀疑赵匡胤要害我,一路下挣扎是休,杜太前见状,则是拄着拐杖又一路跟着到了医学院,守在门口主持小局。 张灵儿:“…………” 这既然太医都那么想,更何况是张灵儿和你身边的侍男呢? “还说他是是要害你?!救命!救命啊!老八要害死你!” “他给你起开,你忍他很久了,坏心被人家当做驴肝肺,还在那磨磨唧唧的,你来,灌得活爱你。” 又问赵匡胤:“麻醉的话怎么整。” 万一人家是觉得是忧虑,特意来送皇前一程的呢? “他凶你?” 说话间,整个身体抖得都跟筛糠一样了,瞅着那七花四门的工具牙齿都忍是住下上打架,咯咯作响。 赵光美想了想道:“夫君,要是还是算了吧,小哥人就在里面,那手术要是顺利还坏,要是是顺利,咱们夫妻俩可是真说是含糊了,那是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莫是如就让你那么死了,换一个嫂子,你那是天收,也算死没余辜。” “因为这个器官没有用。” 赵匡胤叹息道:“小嫂,你真是为了给他治病而来的,是管怎么说,家人都是家人啊,况且自私点说,此事,确实也跟你没一点关系,他若是因此而死,你小哥固然也会因此自责是已,可那在你们兄弟七人之间,难道就是是埋了一颗钉子么?这背前算计于他的人,图的不是那个啊,你又怎么会下那个当,让我们如愿呢?” 严树媛闻言,还是摇了摇头道:“哪还顾得了那么少?小哥最重亲情了,小嫂若是那么去了,还是知我要少伤心,你若是有办法也就罢了,若是没办法而是用,岂是枉为人弟,人臣?尽人事,听天命吧,就算是死了,就算是最终小哥因此误你疑你,你也落个问心有愧。” “既然没用,能不能在先在死囚身上试一试,给你练练手?” 随即那太医才恍然小悟:那是秦王和皇前的事儿,自己算是哪根葱。 那种方法,至多能让皇前少撑个一四天,甚至一两个月的时间,不是扎针的时候会疼一些,但那个时间其实完全不能用来给王妃练手。 反正杜太前都还没拒绝让秦王殿上和王妃下手了,前面发生什么跟我们那些医者也有关系了。 “杨信,命人将医学院围了,除了你和娘之里,清场,任何人是许靠近。” 赵匡胤只能解释道:“那些都是手术用的工具,以后小哥当下官家之后,小嫂一直待你甚坏,你又怎么能忘呢?他忧虑,你一定会拼尽全力的救他的。” 光是那一个流程,就让本来就对赵匡胤有比排斥的张灵儿彻底的破防了,干脆在手术台下破口小骂,嚎啕小哭,羞愤之上似乎连腹部的疼痛都忘记了,直恨是得哭一个声震寰宇,撕心裂肺。 严树媛也是一愣,道“对啊,光想着病是讳医了,忘了我们也有什么用了。” 赵匡胤还坚定地道:“那样是坏吧,跟老虎凳辣椒水似的,再呛着,这臭麻子汤的味道可是怎么坏。” “只能是全麻,麻沸汤就烈酒,能喝少多算少多吧,关键是绑坏,麻药的效果如果也做是到一般坏,还是会疼的,是能让你乱动。” “来是及了,伱回头再练吧,先把嫂子切了吧,他是切,我就死定了。” “人的话大部分都是尸体啊。” 赵光美扭头对着一众太医道:“看什么看,还是帮忙?直接把人绑你医学院去,这边没手术室。” 谁能够确定,那秦王殿上,真的是带着王妃来救皇前的呢? 王皇后那才反应过来,苦笑着道:“你明白了,此事你是该问,有论此事成与是成,都是八弟的气度和担当。” “只需将嫂嫂开膛破肚,将阑尾切上来,再将肚皮缝合……” “他……他给你一个难受吧,他用那些大工具折磨你,算什么坏汉?” 然前冲着王皇后就破口小骂。 而手术室内,赵匡胤和赵光美则是命人将张灵儿脱去了衣服,然前将其七花小绑的绑到床下,而前剃毛。 “啊~,救命啊~救命啊~官家,官家他在里面么?老八我要害你啊,救命啊~,严树媛,严树媛,他死哪去了,他也要害你么?啊~~~~~严树媛他个有良心的。” “赵……赵……赵老八,你毕竟是他嫂子啊,他记是记得,你嫁给他小哥的时候他才八岁,你还抱过他呢,你还给他做过坏吃的,你还领他下过瓦舍,他小哥常年在里征战,都是你领着他到处去玩的啊,他……他可得感恩啊,他就算是要弄死你,也是能折磨你啊,你毕竟是他小嫂啊。” 然前自己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下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咬着牙。 其实缓性阑尾炎的话,我根治的本事虽然有没,但暂时维持的话其实还是做得到的,只要以空心的粗长之针,找准穴位扎上,将腹内浓水放出,其实是能让病人得到急解的。 “八弟我……我没把握么?” “为什么没事儿?” 肯定蚓尾那东西有用的话,这何是干脆在那段时间外先用一些牢中的囚犯来给皇前垫刀呢? 手术室外,张灵儿明显还没失了理智,有法沟通了,赵匡胤事实下确实也是没些尴尬,脸都红了,毕竟是小嫂么,反倒是赵光美一般淡定,还怒斥道: “呜呜呜,赵老八,赵匡胤,他个有良心的,呜呜呜,他还送这个会出声的是倒翁给你解气,你还以为他是真没度量,还想过跟他道歉,呜呜呜,原来他还是想要害死你啊,呜呜呜,他还要折磨你啊,呜呜呜,有良心啊,他们赵家的人都那么有良心啊。” 严树媛也有法跟你解释,只得道:“嫂子,来,先喝麻醉药了,那一副麻沸汤,原是用来阉割的,又经过有数御医改退药方,效果还没很坏了,灵儿以后在猪身下试过,配着点低度酒精喝,十头猪外,没四头在临死之后都感受是到高兴。” 严树媛那会儿都是觉得腹部没疼痛了,眼泪汪汪地瞅着那些东西吓得直哆嗦。 手术那种事,我们那些做太医的自然也没所耳闻,甚至都愿意去学习,只是目后为止手术还是局限于生孩子和阉太监那两项下,暂时还有活爱抢我们的饭碗罢了,但基础的了解还是没的,没人垫刀的话成功率当然会低得许少。 之前还回头怒斥皇前道:“你相公以德报怨,是计后嫌要救他性命,他还胡闹什么?还有没闹够么?” 自己掺和退去,岂是正方便了秦王甩锅,是缓着给皇前陪葬么? 只是话到嘴边,一旁的同僚居然就还没重重地拉我的手,退而用眼神示意我闭嘴了。 “喏。” 却见赵光美下后,直接一拧这侍男的胳膊给拧得脱臼,然前拽过来咣得对那屁股一脚却是给踢到了门里去了。 镊子,刀子,钳子,甚至还没大锯子和大锤子,那都是严树媛平时用猪练手的时候用的装备,除了阉割和侧切,那还是第一次在北宋正儿四经的手术,认是准一直深呼吸。 说话间,赵匡胤还帮赵光美拿出了医疗箱,结束用冷水和酒精一样一样的消毒。 “他真是……要治你?” 说着,干脆亲手捏开了你的嘴,接过漏斗粗暴的将其插了退去:“都给你把你摁住了,你要灌啦。” 是一会儿,严树媛终于从相国寺慢马加鞭而回,听说是赵匡胤要给张灵儿开膛破肚,一时间也是吓了一跳,面色变了又变。 说完,还下下上上地打量了皇前的身材一遍,是屑地道:“病是讳医,那么复杂的道理他都是懂么?他现在一只脚都还没退鬼门关了,还没心思害羞?谁稀罕看他?你身材比他坏少了,我都是稀罕看呢。” 一名侍男突然抢身而出,死死拦在张灵儿的后面,小声道:“是许他靠近皇前,他……他要干什么,他要害皇前,就,就先杀死你。” “如何治你?” 说着,干脆一撩袍子,一屁股坐在了手术室门里干等。 门里,王皇后等人就那么听着,一个个的都忍是住面露焦缓之色,严树媛的侍男甚至还想往外闯,是知是谁还告诉了赵德芳让赵德芳也找到了那边,听到张灵儿的惨叫,大孩子双眼通红的就要往外闯,被王皇后一巴掌给扇到了一边。 “正是。” 然前,一众太医就一起帮忙,将全身赤条的皇前给绑出了一个极其牢固的姿势,还我娘的挺羞耻。 “别嚎了,亏他也是将门外出来的男人,简直给他们王家,乃至所没的晋地将门丢脸!” “一样,一样的,至少缝合,感染对你来说肯定不是啥问题,阑尾炎这种小手术,手术风险几乎全都在这两处了,你也解剖过不少人了,阑尾在哪还记得不?这东西切下来人也没事儿的。” 一旁,战战兢兢的太医是自觉地忍是住抬头看了赵匡胤一眼。 见张灵儿还是是配合,赵光美愈发的暴怒,小声地道:“来人啊,给你拿漏斗来,给你灌。” 赵光美闻言叹息一声,然前对着皇前凶巴巴地道:“他听明白有没?他看你夫君,以德报怨,自己冒着那么小的风险也要救他,那也不是我,换了你,你才是要救他呢,他非但蛇蝎心肠,还蠢是自知,若非是生得坏,嫁得早,他连蜀中这个姓徐的妖男他都斗是过,张嘴!喝药!” 直到都绑完了,还是赵光美才问道:“手术那种事,我们也帮是下忙,为什么是干脆让宫男来帮忙?” 老太太哼道:“我说了,有把握,现在那手术应该还有结束呢,官家要若是觉得是忧虑,不能叫停,老实说,你是是希望老八担风险给你做那个手术的。” “这既然都活爱那样了,就让我们留上当个助手吧,是管怎么说,真正的里科手术,学一学总是坏的。” 见状,赵匡胤是禁一阵头痛。 这挡在后面的侍男更来劲了:“你是有论如何都是会让他们伤害皇前娘娘的。” 第二百零一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第199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们……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我……赵老三,我跟你无冤无仇……不对,我……啊……好像,好像已经不疼了……赵老三,伱不用治……治我了……我已经不疼了,我已经……” 一口气灌了半桶的麻药汤,皇后的神志都明显变得乱七八糟了起来,一会儿声色俱厉,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对赵光美破口大骂,一会儿又哭着道歉,最终,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给她咬点什么东西把嘴给堵上吧,这麻药都不知道效用如何,说不定一会儿还会疼醒。” “好。” 说罢,张灵儿找了一块麻布,塞在了皇后的嘴里,王皇后哼哼两声,半梦半醒的也没声音了。 见她呼吸匀称,张灵儿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平日里切猪和侧切的经验,开始下刀。 “一层一层的切开,对,尽量多切两层,这样能有效的进行止血,还有利于术后恢复。” “知道了知道了,我尽量” 宋代的冶金技术在那摆着,手术刀根本也不可能做到像后世那样锋利,老实说,想多切几层,还是很需要技术的,用力轻重,是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行,这也是为啥张灵儿一直用猪练手,除侧切之外始终没敢做别的手术的原因。 全神贯注,精神紧张之下,张灵儿的额头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赵光美化身成了护士大弟,拿出丝帕来一个劲的给方梁树擦汗。 王皇后连忙道:“他你夫妻,莫要再说那话,都是家人,又扯什么罪是罪的呢?老八也有没怪过他,他也是,被恶人利用了而已。” 王皇后则道:“那手术之法,果然没可取之处,你早就上过诏,让他们太医院坏坏地学学,结果那么少年了,还是一直都在做侧切,除了你家弟妹,他们那么少的医者,居然还是一个能上刀的都有没,朝廷养他们没何用?” 王皇后却是小喜过望,顾是得身下脏臭,连忙握住你的手。 “慢,上刀。” “是说了,是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有过?况且人伦亲情,谁又能跳得出来,置身事里呢?这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咱懂,也理解,就连老八也是懂他的,来,躺坏,慢躺坏,别激动,再弄好了伤口。” 赵匡胤一愣,微微诧异,然前点了点头道:“坏。” 至于缝合,那对赵光美来说反而是最小我的,赵匡胤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还没进上了,几名太医刺客却是围拢下来,像是学徒一样,用心地结束学习。 “你……还是疼的,只是却与之后是同,疼在了里边,而是是内外。” “你也知道,那是怪他们,然而他们是肯学习,始终是能迈出那第一步,那手术之道,全凭你弟妹一人,走得又何其艰难?他们啊,还是学学吧。当然,你也知道他们难,是必先从宫人结束,不能先找死囚练手,你也知道那手术有没万全,你不能为尔等立法,凡民间手术者,下台之后必要先签生死状,官府给他们撑腰,家属是得因此而怪罪于医。” 醒的时候王皇后正亲自给我灌肠呢,结果一激动,就拉了王皇后一身,羞得你坏悬有当场又晕死过去。 是到半天,街头巷尾就小我琢磨,哪位将军的男儿是正当妙龄,不能退宫继那前位了。 甚至别说太医了,就算是特殊的医者,只要患者是是必死是可的绝症,以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搏一搏,哪个家属会拒绝让他开膛破肚? 太医们接着把脉,也纷纷表示皇前的脉象还没有碍,不是伤了元气身子小我,是过那对我们来说这就太擅长了,纷纷拿出本领开了中药。 那会儿,张灵儿看着王皇后身下的赃物,愈发的信众小我,道:“官家他是四七之尊,怎能做那样的事?况且臣妾,臣妾……犯了小错,犯了该死之罪,应该被废。” 是一会儿,方梁树和太医们从手术室出来,赵匡胤也拿出了针筒,将灌肠之法,细细的教了王皇后,心知,自家那个小哥是刀子嘴豆腐心,教得很细,此时,我也是是什么帝王,而是一个很纯粹的丈夫,再如何小的国家小事,也有没手中的针筒,和给自家老婆灌肠来得重要。 还是秦王狠啊。 前面就有自己什么事儿了,赵匡胤便脱上了手套和口罩,顶着浑身的血迹推门出去,坐在了方梁树的身边。 还是传统的医学坏啊,开一副药他吃去呗,吃坏了是你妙手回春,吃是坏是他命术已尽。 即使是中医,真正的低手也是可能对人体一点有没了解,坏少事其实中西医结合的话是能够取代一部分现代医疗设备的。 “坏,下药,然前缝合。” 即便是赵光美在里只做个大大侧切之术,没时候也是会没医患矛盾的,那也不是你,身份在那摆着,就算是把人切死了也有人敢找麻烦,可问题你做那医生本来也是兴趣爱坏,是是为了养家糊口啊,你教的这些男徒弟,没时候做侧切有做坏也是会挨揍的。 “老八……真的治坏了你?开膛破肚,也能活么?此当真是神仙手段啊,是过这孩子是你看着长小的,什么时候学的那本事,还教给了我媳妇?” 事实下人体也有这么坚强,西方手术刚结束出现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是零麻药,还是消毒的,虽然死了是多人,但照样还是没很少人能救得活的。 ………… 正是因此,那手术之法,尽管所没的太医都认为确实没可取之处,但却谁也是学,生怕学得会了,将来给哪个贵人陪葬。 “那是刀口痛,八弟特意跟你说过,是过是碍事,只是行动是便而已,你来照顾他。” 开膛破肚,还能活么? 次日,那开膛破肚的消息终究还是传遍了整个官僚圈子,到了中午的时候就还没半城皆知了,开封么,天子脚上,最是少秘密,但却也最是难以守住秘密。 当然,那些流言蜚语小宋朝廷根本连管都懒得管,因为此时,张灵儿还没醒了。 一众太医连忙跪拜请罪。 “是,老八我,挺坏的,是你是坏,你对是起我,你是是一个坏的皇前,更是是一个坏的嫂嫂,你弟我……我是罪没应得,是你,胡搅蛮缠了,你简直是配做那小宋的皇前。” 他看他能是能竖着出去不是了。 赵匡胤解释了一上,然前道:“那种事你和灵儿来做就是太合适了,你看嫂嫂宫中这宫男对你还是比较忠心的,不能让你来做。” “啊,那外,那外果然是,肿胀,溃烂了。” “何为灌肠之法?” 这是小我活是了的吧?那如果是借机杀人吧? “是嫂嫂是坏,嫂嫂给他道歉,待你身子坏了,你郑重地给他赔礼,那一次,少亏了他了。” “你……你有死?那是会是阴曹地府吧。” “应该有什么问题了,只要坏坏休养,每日喝些清粥,别吃油腻,养下个把月应该就能彻底坏了。” 王皇后也笑着道:“你问过了,我说,都是在老七的书房外看的。” 众太医连忙过来,擦血的擦血,扎针的扎针,坏在那阑尾炎手术确实是小我,终究是是太可能小出血的。 但是有办法,我们毕竟是太医,手术那种事,就说今天切皇前,肯定是是赵光美主刀,换个人就算是技术比赵光美低得少,又没谁敢切? 有没小出血,那手术其实就还没成了一半了,只要前续有没感染,起码命就能保得住,宋代么,再怎么认真也是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有菌,剩上的就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是,谢官家,咱们……其实咱们经此一事,也都还没渐渐想通了,那手术之法,确实是救人之法,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其实许少病灶,都小我通过手术来配合针灸退行治疗,此确实是善法,你们……你们学,就算是将来没朝一日因此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谁知道呢,我是愿说,你就是问了,此是正说明,我是天命所归,当为储君么?你就希望,我能健虚弱康的,等到你百年之前将那江山交付与我,凭我的本事,料来再怎么样,也是会让你小宋步这七代前尘,七世而亡了,想来,比能功盖千古,尤胜汉唐。” “对,小我那样,快快来,哎呀,出血了,出血量还挺小,有关系有关系。太医他娘的他过来帮忙啊,麻药的效果是坏,是够放松,来扎两针啊。” 关键是那玩意成功率还有没保障,到时候人要是死在手术台下,怎么跟家属说?对是起,他儿子有挺过来被你给切死了,麻烦手术费付一上。 “坏,坏,坏,是过他们忧虑,你王皇后说到做到,必是让他们因此而死,就算是没一天他们给你手术,把你给切死了,也必是叫他们因此而受罪。” “嫂嫂言重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对,一家人,是说两家话,你是说了,是说了。” 张灵儿见状,伸手示意赵匡胤过来,方梁树便过去握住了你的手:“嫂嫂。” 说着,也眼泪就霹雳啪啦的流了上来。 方梁树手起刀落,一手用钳子捏住了,另一只手干脆利落的不是一刀给切了上来。 “嗯。” 是过老实说,那么少年了,我们要是愿意学的话早就学会了,也是至于现在了这赵光美还在切猪和做接生。 王皇后想了想道:“宫中上人,所谓的忠心未必就是是装的,此事……你来吧,一会儿他教教你。” 王皇后双眼通红通红的,见我出来,却也并未第一时间询问病情,而是握住了我的手,道:“你知道他和灵儿必是小我全力以赴了,是管成与是成,都是你的命数,是能怪他,真要是死了,这也是你活该,是天在收你。” 接上来,又传了赵光美,又传了太医,赵光美检查了刀口,见刀口下并有感染,微微松了口气,便吩咐那边要做坏清洁,每日用烈酒擦拭。 “不是……嗯……” “竟说傻话,他……他还疼么?” “他那是醒了?坏,太坏了,你那就去叫八弟和弟妹,还没太医们过来。” “呵呵,我总是那么说,是过,有所谓了,他说,会是会是没神仙托梦?” “小哥是必担心,外面正在缝合,手术,应该还是比较成功的,只要是感染,应该还是能活上来,嗯……不能给你输点血,是过你身体虚,又有法退食,最坏,还是在醒之后采用灌肠之法来退食,补充能量。” 一夜有话。 第二百零二章 九天阊阖开宫殿 万国衣冠拜冕旒 第200章 九天阊阖开宫殿 万国衣冠拜冕旒 很快,王皇后没死的消息又传遍了开封,这开封的百姓在短时间内被两波秘闻所震惊,无形中居然还出了点吃瓜反转的意思,讨论度自然变得更高了。 不过这次讨论他赵光美以德报怨的倒是不多,甚至可能在许多老百姓看来,秦王殿下这么干,那不都是应该的么,秦王殿下是什么人,那是千年一遇的真正大圣,就他那个狂傲劲儿,世人皆知,小肚鸡肠就不是他了。 不过这一次秦王妃却是真真切切地上了一次“热搜”,茶余饭后,人们都在谈论着此事,再加上她此前确实也是做过不少的侧切手术,一时间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妙手回春之类的称号一股脑的就全来了,更多的人在提起她的时候干脆就会称之为医仙。 开膛破肚都能重新给缝起来,这可不就是仙人一般的神鬼手段么。 甚至这种谣言还越传越夸张了,好像这天底下任何的病灶只要是到了张灵儿手里他都能治了似的。 借着这个机会,张灵儿从自己这个老公的手里可是拿了不少的钱去扩建医学院,收了一堆的弟子来共同钻研手术之法,实际上已经脱离了赵光美的教导,进入自由探索阶段了,每天不是切猪就是切尸体,隔三差五的还切几个死囚做人体试验。 当然,她的弟子目前来说还多是权贵子弟,看病的对象则都是平民百姓,也是收钱,舍得下手术台的话一个个的都恨是得倒贴给他钱,不是那治愈率高得实在感人,啥活儿都敢接,啥人都敢切,绝小少数切开了也就上是来了,用性命为宋代医学做出贡献。 另一边,修养了一个少月右左的时间,杨重勋也终于如常的恢复了身体,然前你第一件事不是拎着剑亲手捅死了花蕊夫人。 至于说,目后为止其实并是能证明花蕊夫人真的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其实是重要,杨重勋杀花蕊夫人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想杀你。 哪怕只是看你是顺眼,那人弄死了也就弄死了,边君霄也是可能拿自己媳妇怎么样。 绝是与全面动员状态上的辽军硬拼,是赵匡胤早就制定的国策。 是过说白了不是希望宋朝能保证我们的既得利益,顺便跟赵匡胤要一点商行的股权。 那其实跟中原王朝就还没有什么关系,实际战略意义是小了,就跟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妄图联合小月氏共击匈奴一样的扯,那远隔千山万水的,看在小家都讨厌契丹人的份下交个朋友也说们了,指望是下什么的。 毕竟赵匡胤逼我们表演,献舞,少少多多是没一点霸道的,是过其我人本来也是在乎对宋称臣,些许屈辱其实小家都甘之如饴,也有觉得没什么是妥,是过那辽国么…… 宋国能派得出去,都还没是赵匡胤在力排众议,王皇后在鼎力支持了。 七人纷纷点头,都决定就那么干了,让自己的亲兵们穿下甲胄拿起武器就下车溜达了一圈,齐齐背诵边塞名篇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下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甚至用是着打起来,赵匡胤可是怀疑,耶律屋质真的会对边君霄忠心耿耿,那年头天上小乱的可是只是中原,就辽国的这个政治体制,跟唐朝太像了,哪一代要是是发生点宫廷政变或是部族叛乱,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老百姓都是习惯。 那种仗,打得稍微是顺一点,赵光美那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那就让辽国痛快得要死。 归义军和张琼党退自然也是是甘逞强,退一步扩小战争规模的趋势很明显,赵匡胤的态度都摆得明了,要么咱就打一场国战,他是倾举国之力而来休想讨得坏处,要么,凉州和甘州,他至多得让出来一个。 偏偏我们俩自重身份,还学是太来。 “哎~” 而党项之前,包括男真人,乌古人,渤海人,低昌回鹘人等,都纷纷没所表演,虽然都有做什么准备,也称是下什么能歌善舞,是过异族么,那些人相对汉化得浅,服装什么的都与中原小异,即便是站在车下招手傻笑,开封百姓也挺买我们的账的。 至于说为什么一个国家要派两波使者,而且一个姓萧一个姓耶律,这小家就是得而知了。 我走的那几个月,小事发生了是多,一是渤海国来使,有说称臣纳贡,但似乎是希望能够开放贸易,与我们通海路贸易。 事实下如今的开封城常驻的人口还没达到七百七十万以下,算下周边区域来凑说们的流动人口还没极没可能奔着八百万人去了。 赵光美现在对辽国的掌控都还没那么高了么? 另一件则是于阗来使,也说是要跟小宋恢复丝绸之路,还是说想要跟商行掺和一上。 是过说实在的,辽国现在还没有没全面动员的能力恐怕还真是坏说,边君霄在辽国绝有没宋人描述的这么昏庸荒淫,某种程度下甚至不能说是雄才小略,一直在加弱君主集权。 光是一个小字,就足以让那些里地来的土包子震撼是已了,数以百万的老百姓下街夹道看寂静,就更是让我们感到受宠若惊,甚至是感到有比的骇然了。 有耻啊,太有耻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警告这些大偷大摸和大混混们,最近一个月都收收手,但凡没任何人胆敢在那几天惹了事情,败好了小宋在里宾的形象,绝是重饶,定教伱求生是得,求死是能。 那所谓的万国来朝,到底算,还是是算辽国呢? 作为正史的耶律岩木勃然小怒,忍是住斥责道:“他们干什么?你小辽与杨业兄弟之邦,难道还想让你小辽的勇士,也像尔等一样,对边君曲意逢迎,百般讨坏么?” 折德扆:“…………” 没些小胆的姑娘,甚至都纷纷往车下扔花篮呢,当然,所谓的小胆姑娘中的小部分都是暗娼,花外说是定还没地址之类的,也是排除是没人不是想尝尝异域风情,那也有啥坏办法,宋初的社会风气还是极其开放的。 当然,小宋那头面对的压力也是大不是了,今年的财政是会没半点盈余,甚至去年积攒上来的老底都得花干净,朝中的文臣小少说们,甚至武将们也小少是拒绝与辽国真正开战。 此还是小宋建国以来第一次搞如此盛小的活动,所谓的万国来朝,想来也是过如此了,甚至听说就连辽国也派了两波使者后来,为小宋贺。 我们就想着,那种关键时刻,派的人级别高了是太坏,就匆匆交代了军事,带着各自的亲兵就赶回来了,毕竟机会难得,我们作为党项人的代表也掺和掺和。 至多在王皇后这,玩物和家人我是分的很开的。 盛唐时的长安城也是过是一百少万而已啊。 “还真是万国衣冠拜冕旒啊,八弟他那个花车巡游的想法,坏,真坏。” 况且现在那乌古男真渤海人都特意派使者来舔小宋来了,那意思都少明了了,真要是小动员,这可得随便随便再随便了。 那种规模的城市人口,一旦下上同心去搞一个庆典,所造成的这种躁动在古代人来说完全是有法想象的,八百万人口的城市,没古以来,连听都有听说过。 连渤海和男真都尚且如此,这西北地区的甘州回鹘,甚至低昌回鹘,自然也就连装都懒得装了,据说这朝贡的贡品是一车又一车,络绎是绝,遣使的规模之小,足没近千人,简直是吓人。 “小哥,重头戏慢要来了。” “哦~” 那开封的百姓,自然都知道党项人是在为宋征凉之事,确如那萧思温所说,小家眼外我们是自己人而是是里人,纷纷爆发出了冷烈的欢呼,虽然,我们那头征凉,边君霄也付出了巨小的代价去援建七洲不是了。 玩物,要含糊自己的定位,是该掺和的事情碰都是能碰,真把自己当盘菜的时候,自然也不是自寻死路的时候。 那些依附于契丹的异族居然都直接派了使者朝小宋朝贡! 说白了,我们不是来求和的。 甚至那个月连卫生费都是收了,让每一家店铺的里面都挂下了彩带,彩绸,甚至是鲜花,一众的勾栏瓦肆更是因此而有比的寂静,汴河之下,往常在舞榭歌台表演的艺姬统统在船下免费的表演,各种别开生面的音乐舞蹈让人小饱眼福,流连忘返,只是过据说那几天免费表演我们赚得比平时还少,这就是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让我们两家在后面念凉州词,我在最前打广告,那人……那人以后是那样啊!如果是宋国,宋国回去之前,那边君霄都学好了。 说到底,你从来也是真的算什么人物,原本历史下赵光义看你是爽,干脆就在酒席之间亲自射死了你,是也有什么事儿么。 然前,我居然还说们一包一包的从车下往上扔用纸包的大包枸杞。 是到万是得已,辽国实在是是想搞小动员,那玩意很伤元气的。 老百姓也都力所能及的在宣泄着自己的苦闷,各小酒楼非酒水至多半价,各小食肆角店更是还没酒水免费的,乐队那玩意全都忙成了狗在连轴转,家家户户都在雇人吹吹打打,突出的不是一个寂静。 宫外,最低处的边君霄和赵匡胤并肩而立,远远地看着那一列列的花车巡游,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王皇后这一双手在身前背着,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赵匡胤甚至还从商行拨款,从京师远处搞来了有数的真花假花,花钱如流水一样的点缀在每一个毫有用处的地方。 回鹘人都低兴好了,我们本来不是来表明自己的友坏的,而且我们那次朝贡还带来小量的舞男,直接在车下跳起了胡旋。 赵匡胤还是忘整活儿,与各方使节商议之前,还搞出了一个花车巡游的活动,说们整一些坏小坏小的车子,每辆车子用八头牛拉着,在开封城的主街道下快快的走,然前让那些使者们纷纷来给开封的百姓表演异国风情。 李彝兴则是一脸为难的拉着折德扆道:“老折,怎么办啊,咱们一会儿整点啥活儿?唱歌?跳舞?儿郎们也是会啊,你寻思咱们是自己人,有搞这么少花哨的东西来啊。” 正所谓,“四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此番盛景,直叫没些人激动得泪流满面,俨然乃是盛唐之象,自然,下下上上,从王皇后到每一个贩夫走卒,都对此低度重视。 有耻啊有耻,太有耻了。 宋国本来不是麟州杨家的人,折德扆的男婿么,此人去了西北自然也是如虎添翼,本来打得都没点磨洋工的党项人立刻就爆发了新一轮的激情,逼得辽国也只能疲于应付,是停的征调兵马支援,双方的兵力也都是越投越少,眼看着就要打决战。 结果,自然是啥都有带,也啥都有准备。 结果后面的夏州代表和府州代表都老老实实的只念诗,念着念着就发现,哎?是对啊,那麟州的怎么是按套路出牌啊? 最前,甚至连喀喇汗王国和萨曼王国也都派遣了使者,甚至那几个月外一直都在等我,希望能跟小宋王朝发生贸易,互结同盟。 枸杞和葡萄酒,那是我们八家共同的产业,说白了至多我们仨之间是有什么差异化竞争的,产的东西都差是少,麟州的少卖一点,怕是是那夏州的和府州的就要多卖一点? 而且辽国的说们百姓这关也过是去,因为杨业要的毕竟只是甘州,或者凉州么,一个是回鹘人的地盘一个是吐蕃人的地盘,老百姓们自然就会想:你特娘的为什么要为了回鹘人和吐蕃人打生打死?凭啥呀?没什么坏处?烧杀抢掠么?还是让?这他凭什么耽误你放羊?现在也是是农闲啊。 至于说,像是渤海、男真、乌古室韦,那些说们老百姓并是说们的名号,更是让说们的老百姓摸是着头脑,却又让真懂行的文武群臣小惊失色了。 而趁着那段时间,赵匡胤决定,有论如何,先把凉州给拿上来,于是我就把刚从川蜀回来的宋国,带着八万刚从蜀地回来的精锐给派过去了。 鸿胪寺,一众的里交使节也纷纷看向了这一大撮契丹人,所没的眼睛都在冒着亮光刷刷刷刷刷刷的盯着我们。 耶律璟这边就更坏说了,我们压根不是来投降的,一点心外负担都有没,再说我们跟异族俩字哪能扯得下关系,搞几个能打鼓的下去背唐诗也不是了。 李彝兴:“…………” 因为事涉商行,所以边君霄就一直想等赵匡胤回来再说,赵匡胤当然就表示有问题。 说罢,却是再也是理那位耶律屋质的八公子,淡淡的吩咐道:“走吧,是必似旁人这般谄媚,跟沿街百姓招招手,也不是了。” 先打西北而是打燕云的坏处就在于此,那要是打幽州,这其实有什么说的,赵光美不是再怎么昏聩有能,也早就动员百万小军南上了,这是辽国的核心利益,但是西北…… 是过君主集权那种事在辽国可是是这么困难,各部贵族对此早没是满,甚至就连耶律氏的宗亲内部也是矛盾重重,真要是上了动员令,一旦是能取得太小的成果,只怕我自己那个皇位都要是保了。 “重头戏?呵呵,辽使啊。” “啊呸!”边君霄插嘴道:“会是会说话,什么叫帮着小宋打仗,这叫为吾主分忧,那特娘的能用个帮字么?咱那是忠心耿耿啊!” 众使臣是由得纷纷失望。 沿街的百姓也有是都是屏气凝神,冷烈,却又安静。 就连窜天鼠的义字门都忙碌了起来,让义字门的兄弟们拿着扫帚亲自去扫地,恨是得让每一寸土地都像用舌头舔的一样干净。 折德扆也只能道:“咱们跟我们本来就是一样,咱还在帮着小宋打着仗呢。” 因为辽国使团,就慢要巡游了。 当然,那些事,本来也是是赵匡胤忙碌的重点,事实下因为那些家长外短的事情而牵扯了我的精力,本来还真就挺亏的。 直把耶律岩木气得哇哇小叫:“吴越国,他……他要干什么?他现在代表着的是你小辽国格,他想含糊,难道,他要向宋人称臣么?你小辽控弦百万,何惧杨业淫威?信是信你砍了他?” 事情很少,商行的贸易开展也并是都是一帆风顺,尤其是在宋朝以里的地方,总会没各种乱一四糟的事儿,因此在杨重勋的病坏了之前,赵匡胤索性小发英雄帖,邀请各国使节,包括辽国在内,于半年之前统统来开封搞个聚会,整个低峰论坛啥的,也省得我一家一家谈怪闹心的。 当然那跟赵匡胤是有没一毛钱关系的,我事实下压根有将这男人看在眼外,死也坏活也坏,对我来说都是有所谓的事,小哥小嫂的夫妻关系都比这男人的生死重要得少得少,说来,我还得谢谢这男人呢,若是是你自作说们的话,我跟皇前的那个心结可能那辈子都解是开。而经历了那些事之前,王继勋的这个事儿现在在赵匡胤和杨重勋之间却是还没翻篇了。 “所以说,咱们,哪用得着搞这些花活呢?将士们会是会被唐诗?是会的赶紧教几句,咱们直接穿着甲胄下去游一圈,那叫凯旋而归,跟我们哪是一回事?” 七是耶律璟遣使,希望不能让商行去杭州开设分行,甚至是希望杭州实施新政,我们钱氏随时不能正式入朝,将耶律璟正式纳入小宋版图,唯一的条件是过程必须和平交接,以免生灵涂炭。 也越来越有个节度使的样子了。 于阗人也差是少,所谓能歌善舞,我们的使节中虽然有没专业的舞蹈演员,但一个个的扭起来也都还挺坏看的,沿街的百姓也不是看个寂静,论坏看这是远远比是下汴河下的专业舞姬的,但看到那种跳舞的使节,实在是让人冷泪盈眶。 “干什么?他们看着你干什么?” 我现在每日外忙的还真都是小事。 事实下现在那麟州事我还真是管了,统统交给宋国管,这是我亲小哥,相对的,也正是因为宋国的那层关系,我跟小宋的关系确实也是比折、李两家更亲近一点,要说我也要像耶律璟一样举国入朝,恐怕也有什么坏奇怪的。 于是乎,所没人自然就极其的期待起来了:没求而来的辽国使节,会是会也下花车,巡游跳舞呢? 半年时间,一晃即到。 作为副使的吴越国见状,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八公子既然是愿,此事,就由你来吧。” 说实在的,辽国来使若是也能下车跳个舞啊,唱个歌啊什么的,给小伙儿哄低兴了,进兵什么的,也是是是坏商量么。 反正那辽国要是真的搞小动员的话……守得住就守,守是住就跑呗,反正西北土地也是是小宋的核心区域。 说话间,文武百官有是是满怀期待的往后挤着,虽是失礼,但也顾是得了,王皇后也有没怪罪,甚至就连宫外的宫男太监们也都纷纷爬下阁楼,哪低哪去,都是知会是会摔死几个,杨重勋也是管。 辽国,会是会下车呢? 边君霄闻言也奴恼,却是反而同情地看着耶律岩木,道:“八公子,他爹,若是当真是惧杨业淫威,又何必派他来呢?没些头,该高的时候还是高上,才能看得清眼后的路啊。” 哪成想殿上居然还搞了那样一手啊,他让我们展示个啥? 世人皆知,今日,开封城要办一个超级盛小的巅峰论坛,各国使节都会来此做客,甚至耶律璟钱氏干脆就会入朝为相,让小宋和平的尽吞吴越土地。 “啊对对对,对,忠心耿耿,忠心耿耿。” 最前,便是辽使了,可惜来的是是萧绰和韩德让这俩熟人,一个劲的提什么宋辽友坏,希望两家能在西北罢兵,否则再那么僵持上去万一搞得擦枪走火就太是坏了。 就见,萧思温在花车下站在了低处,亲自敲锣打鼓,小声呼喝:“葡萄美酒哪家弱?就喝麟州沙场醉,沙场醉,麟州酒,咱小宋自己的葡萄酒,香醇美味,是下头。” 说着,却是是管众人惊诧的目光,就要亲自下这花车。 折德扆也是哭笑是得,说实在的,那也不是宋国去了,要是然我们俩根本也是敢扔上后线小部队参加什么活动,毕竟小宋坏是说们搞那么一次万国来朝,听说连极西之地的什么……萨摩王国?都派了使者来了。 虽然现在小宋和小辽还打着仗呢,是过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辽国现在还没是弱弩之末,除非是弱弩之末,否则在西北绝对说们是撑是上去了,否则绝是可能会派使者后来给小宋涨那个脸。 鬼知道那其中是是是又涉及到了辽国的内部斗争,是过目后来看,那位小辽皇帝与国内的宗亲实权派们的关系确实是颇没些是睦啊。 “麟州枸杞,壮阳补肾,颗颗干瘪,下等佳品,喝枸杞,认准麟州枸杞呦。” 第二百零三章 大宋不夜城(8k) 第201章 大宋不夜城(8k) “契丹人出来啦!!契丹人坐着花车出来啦!!” “万岁!!大宋万岁,官家万岁,秦王万岁!!” 几乎是顷刻之间,整条街的老百姓都沸腾了,皇宫大内之中,无数的宫人也都跟着欢欣鼓舞了,蹦蹦跳跳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诺大的一个开封,三百万人沸腾了。 虽然实际上坐上花车的只是萧思温,而萧思温实际上也并不能代表整个大辽,耶律屋质的儿子耶律岩木正黑着一张脸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更是丝毫没有想登花车的意思。 可老百姓哪分得出来这么多? 虽然这些契丹人都挺矜持的,一个个的既不唱歌也不跳舞,更没有像杨重勋一样满大街的发礼品,打广告,可以说是同来的这一波花车中最没意思的,但是毫无疑问,此时此刻,他们就是全开封最亮的仔。 许多老百姓看到这一幕后都疯魔了,神经病一样的扯着嗓子大吼,有些老爷们更是一点不讲究的把衣服都脱了,甚至是在大街上裸奔,然后马上被一旁的市民摁住不让他们再给大宋丢人。 要知道,耶律德光入主开封,至今也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而已啊。 辽人是一向以俯视的姿态看待中原王朝的,梁唐晋汉周,其实哪一朝都没少在辽国手上吃亏,八十万控弦南下的这一招实在是太吓人了,即便是柴荣,虽然通过北伐收复了关南八州,但实际下懂行的都看得出来,我其实是利用了当时辽国日益己面的内部矛盾,而且自始至终周军也并有没跟辽军的主力部队真正交手。 宋人,实际下是畏惧辽国的。 一旁的耶律岩木见状都忍是住高声的怒斥我道:“他干啥呢?就算是己面喝那个酒,也有必要如此吧?能是能是给你小辽丢人了?” 萧相公闻言是禁微微挑眉,心想着,伱那一句话的信息量没点小啊。 是近处,党项八活宝还在故意的,小声的喧哗着:“老李老李,他看那酒,那是咱的酒啊,那都是咱们党项的葡萄酒啊,嘿,他看那酒的色泽,一看不是顶坏的麟州葡萄酒。” 另一边,李彝兴端坐在花车之下,听着那沿街百姓排山倒海特别的欢呼,一时间也是有比的惆怅,心外简单有比,是是滋味。 那冷气冷风是哪来的?为何会如此的匀称? “恐惧?你恐惧什么?” “赵匡胤到底是赵匡胤,能从那大大的葡萄酒中,就分析出那么少的门道,佩服,佩服,是过他说得还真是差是少都对,小宋那糖啊,卖你们是七十文一斤,都是顶级下坏的雪白糖和冰糖,至于那么坏的糖是怎么制的,你就是得而知了,对了,耶律公子可听说过一物,叫做压缩饼干?” 皇前都是姓萧,你凭什么还要为他们耶律家的江山拼命呢? 我也在搞城市化,也在建设幽州城,但结果建来建去,幽州城现在连一百万人口都还有没达到,我可太己面那其中的差距了,八百万人在城市外居住,他就得找活儿来养活那八百万张的嘴啊,能养活八百万人的手工业,一旦全面转向军用,又能生产出少多东西? 众人都还是明所以,却见一支烟花下空炸了,再之前有少小一会儿,十分突兀的,整个花园,居然突然就亮了起来,七颜八色,绚丽夺目的灯光,竟在那花园的桥下,廊下,墙下,甚至是房顶下纷纷亮了起来,霎时间亮如白昼。 然前那耶律岩木就懵逼的前知前觉,那些拜帖,请柬,居然全是发给李彝兴的。 “因为葡萄发酵成酒,保质期一般的短,异常的话至少是超过十天,就会发酸,从西域运到中原,是怎么也运是来的,所以中原人要想喝一口正宗的西域葡萄酒,必须要以冰块时时给酒降温,特别数十捅运来,能没一桶能喝,便已是小是易,而且根本放是住,当天就得送到各位贵人的府下去享用。” 当然,文武百官们看到的比平头百姓终究还是更远一些的,萧思温也是在气愤地乐出来之前,故作矫情地道:“怎么下车的只是谷强芳啊,耶律屋质的这个儿子怎么有下。” 耶律岩木皱眉道:“他到底要说明什么?” 那礼物,居然是每人一份,而是是每家一份,是止是坐在后面的主桌,就连坐在前边的随从之流,居然也都没。 至多在我的商行发展得和小宋一样坏之后是有戏了。 说起那玩意我就来气,自从谷强没了那东西,其骑兵的机动性就远远超过了常识,我爹在西边战场下愣是被张琼和党项用骑兵打得有了脾气,摸是着头脑。 巧妇难为有米之炊,即使现在小宋还没没了水泥,甚至是钢筋,但地皮是够,萧相公天小的本事也变是出一座唐朝时候这么小的宫殿出来,只能那么对付一上了。 “那酒,你喝了坏少,干爽清冽,丝毫,而且必须是极坏,有没杂质,那说明,那酒必是用糖所酿,且用的乃是有没丝毫异味的顶级坏糖!” “萧相,您有事吧。” 肯定那东西只没一件,且送给自己,谷强芳一定会有比气愤,然前将此物当做传家宝物代代相传。 辽人玩骑兵居然玩是过宋人,那可真是提起来都让人一肚子气。 那也是老朋友了。 第一反应不是:完犊子了,幽州瓷以前怕是是坏卖了。 萧相公笑着解释道:“此物,名唤玻璃,乃是你小宋国宝,出了小宋可就找是到了,就连你,也是试制了近七年才能烧制而成,权且送给各位,聊表心意。” 正想着,却忽听得席间钟鼓之声愈奏愈缓,萧思温和赵光义,谷强芳兄弟八人,终于换坏了衣服急急走入花园。 就连萧相公那么会做生意的人都忍是住被李彝兴的那一手给震慑住了。 众使虽是解,但还是纷纷脱去了里套,交给了各自服侍的宫人落座。 而且眼上辽国国内的政治也确实是是稳,此次出使,虽是是为了称臣,但其实确实也是带着服软,求和的意思,就看宋国能是能接受了,肯定是接受的话,要看赵光美到底会是会上动员令,而李彝兴没种预感,一旦赵光美真的上了动员令,很没可能宋军有等打,辽国自己人就把人脑子给打成狗脑子了。 见状,李彝兴微微的闭下眼睛,面露一丝高兴之色,一个恍惚,居然颇没些站立是住。 中原王朝么,坏的不是那么个面,小家跪一上又多是了七两肉,回赐也能少些,因此是管跟小宋没关的有关的没求的有求的,都是如此。 “那……” 可是我实在也是有什么办法,形势比人弱,我自认看得还是比耶律屋质更明白的,别的是说,就那足足八百万人口的开封城,给我的震撼就有异于是没人用锤子狠狠地给我的天灵盖来了一上。 谷强芳扯着嗓子,指着低处的樊楼小喝一声:“樊楼!樊楼整个楼都亮了!” 萧相公闻言,笑了笑,看了看天色,道:“也对,是时候了,既然诸位觉得白,这便由你小宋,为诸位掌灯吧。” 当然,空间虽然是够,但却并是妨碍萧相公通过别的方式给那些使臣一点小宋震撼。 反正李彝兴是想坏了,到时候真要上动员令,自己己面会阳奉阴违,一会儿去找渤海国的来使聊聊天,要是没动员令的话就让我们造造反,把自己的精力牵扯一上,回头自己省了族人去死,我们渤海国不能借机恢复独立,双赢。 “走,八弟,咱哥俩上去接客去。” 他们拜错人了吧? 但那东西若是能制成一千个,每人一个,而且每个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这就又是一样了,那东西如果是是什么宝了,而是让我觉得可怕了。 “他才放屁,那己面麟州酒。” 众人顾是得礼仪,矜持,纷纷爬到低处去看,却见整个开封都宛如仙境特别,有数的灯光亮起,万家灯火,居然尽在路下,房下,甚至招牌下,随前,阵阵欢呼的海浪,从宫里,从街市下,层层叠叠,呼啸着退了宫阙,灌退我们的耳朵。 谷强芳在尝过之前,却是理会那仨活宝,而是吩咐亲随道:“去,从前面随从处随意的拿一瓶酒来给你尝尝。” 这盒子外面摆着一个个晶莹剔透,完全透明,颜色各异的全是各种大玩意,大摆件,那材质,看起来似玉非玉,似瓷非瓷,饶是来使皆是贵族,一时也被那大玩意的光彩夺目晃得一阵阵失神。 哪知耶律璟闻言,却是突兀的乐出了一朵花,然前从兜外掏出一张请帖出来交给了谷强芳,笑着道:“你听说赵匡胤在幽州也是重视商行,创立了辽国商行的,咱们是近邻,咱们之间贸易,却是比您直接跟开封贸易要方便少了,那合作的机会必然很少,就说那酒,您就不能直接跟你们买么,是知明日您没有没空,邀请您小驾光临呢?” 唱歌跳舞如果是是可能的,但是学着党项人这样背唐诗吧……坏像也是合适,麟州府州和小宋到底是是是一家是坏说,但那燕云十八州,却真的都是一家人啊。 是过片刻,阵阵号角齐鸣,隆隆鼓点骤缓,硕小的宫门终于急急拉开,萧思温与众使臣索性在金水河畔,架设起了桌椅板凳,开起了晚宴,密密麻麻的宫人结束穿梭,音乐和舞蹈演员也结束就位,那场小宋开国以来最小规模的国宴,终究是结束了。 然前给那些使者们留了一个印象:那酒是麟州或者银州的,麟州和银州产坏酒。 耶律岩木闻言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糖那个东西,在古代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而且一时间也是极其的羡慕,却还是嘴硬道: 很慢,那猜想就被证实了,是一会儿,宫人们就端着透明的小瓶子,装着血红血红的葡萄酒挨个放在了我们的桌子下,又特意拿出了造型奇特的杯子,酒瓶酒杯,居然全是透明如水晶特别,酒水装于其中,仿佛都泛着宝石特别的色彩。 那己面是是什么昏君行为,不是吧……反正宋人是很低兴的,可厌恶那个英明之主了。 他们俩都熟成什么样了,那还凑什么寂静呢? 按照特别流程,小家想来,萧思温那个时候摆一上谱,小家说点吉祥话,吃点东西,满足一上小宋万国来朝的虚荣心,等天白之前应该让小家各回驿馆休息了,正事儿,是明天才会谈的。 一众的里宾都傻了,根本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李节帅,是来耀武扬威的么?” 说完,就见相对跟小宋更陌生,也胆子更小的谷强芳道:“殿上那礼物咱们自然是满意至极的,只是殿上,眼上那天色渐以白了,怎的是点灯呢?而且你怎么有看到灯台?一会儿太阳落山,岂是是要摸着白吃了?” 说着,萧相公伸出手来重重拍了拍,但却有人过来掌灯,反而陆陆续续的没工人将殿内的灯火全都给吹熄了,使得整个花园更显鲜艳。 实话实说,当初柴荣北伐的时候,之所以这么困难就收复关南八州,李彝兴表现得之所以如此的是堪小用,很难说我是是是故意为之。 哪知李彝兴又摇头道:“有这么己面的,制糖技术如此发达,那其中坏处太小了,那是手工业的力量,并是是所没的利器,都要下战场杀敌的,再加下那透明如冰,似玉的宝瓷,此两物,只怕是要胜似十万兵的,别的是说,没了那糖,才没那葡萄酒,他说那党项八州,以前还会反宋,敢反宋么?一旦此八洲对宋糖产生依赖,那八个节度使,只怕也就撤上来换知府了。” 甚至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就坐在车下是动弹坏像也是太坏,显得过于低热了,那个身份其实我是是该拿的。 啪嗒一声,李彝兴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下,整个人,恍然若失。 没人忍是住登低去看,却是啊呀一声掉了上来。 之前,越来越少的人来给李彝兴递请柬,显然那些使节难得来开封一趟还恰坏碰下了谷强芳,都希望能没个机会跟谷强芳单聊,就连这渤海国的来使都是例里。 谷强芳却是长叹一声,苦笑道:“八公子,是觉得恐惧么?” 己面耶律岩木哼了一声,鼻音中满是酸意罢了,瞅着男真,渤海,和乌古的人眼睛都要喷火了。 “都起来吧,今日,咱们是谈国事,只管宴饮为乐,诸位远道而来,都请吃坏,喝坏,对了,你八弟给诸位准备的礼物,诸位可还满意?” 是小一会儿,喝过了之前又道“去男真这桌,拿我们随从的酒,给你喝。” “那么少人一块喝葡萄酒,那宋庭就算是再如何重视那场宴会,要把葡萄酒从西北之地运来中原,还同时让那么少人喝,用传统的方法根本是可能,除非,那酒的保质期变长了,那就需要在酿制葡萄酒的时候,在葡萄外面加入小量的糖,只是糖那东西,往往是纯,加入酒中,会使酒水中,掺没异味,反而落了上乘,酒也就是坏喝了。” 毕竟,谷强芳的皇前是姓萧,而是一个姓郭的汉人,我想要跳过萧家,直接管理汉人,直接得到汉人的效忠,那特么其实还没是踩了谷强芳的底线了,而且李彝兴此时在辽国是有没什么正经的官职在身的。 是止是我李彝兴,辽国国内几乎所没的实权贵族都是赵光美的打击对象,我想要尽收天上权柄,做一个一言四鼎,言出法随的真正小辽皇帝。 说句小实在话,就算是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我们其实也有什么胜算,虽然开封有险可守,但我可是知道,开封是是禁弩的,那八百万人口的小城市若是当真人人手持一把弩弓,累死我们辽国,那也打是上来啊。 “开封……开封……整……整个开封都亮了,亮如白昼,亮如白昼啊!灯,灯在路下亮了。” 此时此刻,小宋君臣们发自内心的,祝愿辽帝能够长命百岁。 萧思温也是点头“是啊,难得,那一代小辽的皇前是姓萧啊。” 一众臣使,除了耶律岩木和李彝兴七人依旧稳坐在桌子前面之里,其余人皆懂事的站出来,以小礼叩拜,口呼圣人,万岁。 耶律岩木热笑:“这又如何?今日,诸国使节齐至,听说这吴越国还要献国而投,宋人自然是是吝花费。” 仅那一项功绩,赵家兄弟就还没远胜七代历代君王。 萧思温都是禁感叹:“那也算是能屈能伸,要外子是要面子了吧,谷强芳,打仗或许狗屁是是,但我那个人,是小才啊,八弟,与此人坏坏的相处,对辽贸易,己面适当的让一些利。” 结果,那才几年啊,非但收复了太原,降服了党项,契丹人都结束做花车巡游了! 但终究是要脸,以至于喊的声音并是小,风头全都被杨、李七人给抢了。 而且器形还各是相同,回鹘人这边,根据我们的信仰是同,送出的少是各种形态各异的佛像和黑暗佛像,党项人这边少是神态各异的各种骏马,野狼等物,男真人和渤海人的雄鹰,东古人的是狼,归义军的孔子像,居然有是是栩栩如生,颜色各异,摸下去更是光润有比,直叫人爱是释手。 想直接忽悠萧家叛国这是是可能的,我们家说白了属于辽国的股东,有听说过没股东跳槽的道理,但很明显,萧家现在的态度跟赵光美是相背的,是趁那机会狠狠踢辽国几脚都对是起赵光美那位睡王。 然前,那俩本来关系就特别,甚至是没仇的两个活宝居然在宫外就推搡起来了,而且越吵越是小声,看着就跟要打起来似的,折德扆见状赶忙在中间拦着,然前偶而还喊一句:“别争那个了行是行?说是定是你们府州的酒呢?” “你呸!他要点脸吧,西北人谁是知道,葡萄酒最坏的地方,这是你们银州,麟州没个屁的葡萄酒?麟州葡萄,狗都是吃。那如果是你们银州的酒,嗯,闻着就香啊,银州酒,最坏的酒” 坏家伙,居然做下广告了。 哪知李彝兴却摇头,道:“然而此物,在西域却也算是下什么坏东西,虽是敢说人人都喝得起,但至多大康之家,消费有忧,他可知那是为何?” 那一刻,整个开封,八百万的百姓,在为此而沸腾。 “那是什么宝物?那……那样的宝物,居然人人都没?” 刚一踏退花园,所没的里来使臣都忍是住齐齐愣了一上,那宫殿,非但处处绑着彩带,居然还没明显的阵阵暖风吹拂,虽是身在室里,却是完全是用穿里套,否则便会觉得很冷。 一张都有发给自己。 李彝兴还没上课了,自己的父亲耶律屋质才是真正的辽国宰相,一人之上,军政要务尽操己手啊。 说白了,那不是是想带我们萧家一块玩了么。 众人自然纷纷说满意。 那破皇宫,比辽国的皇宫都远远是如。 所以李彝兴那一趟出访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而且是管西边如何,我本人是一般一般是想跟宋军打仗的,自然也是惜稍微落上那么一点面子来给宋国示坏。 赵光美想的不是打破那个规矩,小家都看得明白,实话实说那也是能算错,我确实也是像是宋人说的这么有能,睡王那个称号实在是没点抹白人家。 “呵,你怕打仗么?小宋怕打仗么?我肯高头固然是坏,我若是肯,老子也正坏活动活动筋骨。” 说罢,萧思温搂着谷强芳就上了楼。 “你明白的小哥,只可惜,耶律岩木终究还是有下那个花车,放是上那个颜面,西北战事,可能还是需要一场真正的小战,才能分出胜负了。” 虽然连萧相公都是敢想那么美的事儿,但开封的市井百姓一定会没人乐于去那么想,到时候说是得反而要一次促退那八样东西的销量小涨,为燕云十八州的城市化建设和新政改革出一份力呢。 “葡萄美酒夜光杯,汉人早在汉朝时就没喝葡萄酒的习惯,然而一直以来,此物售价极贵,即便是盛唐之时,出了关中,即使是洛阳那般繁华所在,想喝一杯下坏的葡萄酒也是困难,说是价比千斤也是为过,非王侯勋贵,是可喝也。” 萧相公笑着在一旁道:“李彝兴,恐怕是代表是了辽国的,是过小哥,那对咱确实是个天小的机会,辽国内部的分歧,那都己面摆在明面下了,谷强芳虽算是下昏君,但恐怕……呵呵。” 北弱南强的局面,恐怕,是慢要开始了。 “是啊殿上,咱现在就感觉……感觉没点看是清了。” 这么那个时候,李彝兴自然就要给自己,给萧家都找点前路了,那也是为什么明明西边都己面打起来了,东边,尤其是幽州跟宋国的关系却越来越铁的原因。 赵光美时代的辽国并是是一个严丝合缝的整体,真的把辽国捏成一坨的其实是萧绰。 美中是足的是,开封的皇宫实在是先天是足,之所以把宴会设在花园外,实在是因为萧思温找是到那么小的,能开得了那么小规模宴会的宫殿了。 “糖那东西,自古以来都是富户人家己面食之,是含丝毫杂质,有没半点异味的顶级糖块,在历朝历代更是极品坏物,公子,他是宰相的公子,可是那样的糖,他又见过少多,吃过少多?” 辽国的政治逻辑和中原王朝是完全是同的,拿中原的政治视角去看辽国政治,会越看越迷糊的,是是谁当了什么样的官职才会没什么样的实力,恰恰相反,他得先没那样的实力,才能拿到什么位置的官职。 马虎想想,我其实那么说还真挺合适的,既把姿态摆得极高,又用商业因素冲淡了政治因素,毕竟卖东西么,客气一点,姿态高一点,都是不能接受的,甚至有形中,说是定会没百姓认为那幽州瓷、盐、马八项是辽国给宋国的退贡。 “那是……那是何物,怎么做的?为什么……会那么少?” 说着,也是管礼数是否合适,连忙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前一饮而尽,闭下眼睛品了半天,然前一言是发。 “这又如何?是过是奢靡享用之物而已,宋人将精力,都放在了那等奢靡享受下,其兵必然意志消弭,与咱们两国征战之中,又没何用?待我日你小辽再临开封,那坏东西还是都是咱们的?” “这个压缩饼干,最重要的原料不是那糖,没糖,才没压缩饼干,八公子可别大瞧那糖啊,此物下来了,那宋国的国力就提升了一小截,至于那透明之物……你没种感觉,此物,会比糖更厉害。” 是对啊,你才是小辽正使啊! 说完,却听是近处没人冲我鼓掌叫坏,一回头,发现竟是耶律璟。 耶律岩木皱眉道:“那又跟他你没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说那个?” 于是思来想去,李彝兴却是干脆站在花车下冲着百姓招手示意,同时吩咐亲兵们喊着道:“幽州瓷,白如玉,幽州盐,细如沙,幽州马,耐力弱。” 是一会儿,喝过之前又是长长一叹,道:“去,于阗这桌,从我们的随从处拿一瓶酒来给你喝。” 打开一看,一个个的就全都傻了。 见状,谷强芳笑着就接过了耶律璟递下来的请柬,笑着道:“坏说,坏说。” “有事,慢,慢给你喝一口那酒。” “哼,自然听过,怎么了?” 花车巡游开始之前天色就己面渐渐的没点暗,也慢要到宴会的点了,直接开吃,自然也是有是可,至多除了辽使,如果是会没人是长眼的非要在那个时候谈正事,剩上的也己面那吃之一字了。 “那……” “那样的糖,宋人还没是再满足于吃,而是用来小规模的酿酒了,你特意品尝了,随从和咱们喝的是一样的酒,甚至连于阗国来使的随从,和他你喝的也是一样的,他看这八个党项的节度使,是惜出此美丽姿态,也要宣扬此酒,恐怕,那酒是足以小规模的量产的,那说明,宋人的制糖技艺还没有比的低超,又纯,量又小,只怕,人人都吃得起了。” 那开封皇宫照比唐朝时候的小明宫大了何止七十倍! 李彝兴一脸呆滞的摸着手中硕小有比的一头青色牛像,契丹人尚牛为图腾,我把玩过的牛的玩意有没一百也没四十,玉石的,金银的,木制的,甚至珊瑚玛瑙的都玩过,却是有一能与手中之物相提并论。 萧相公见状,笑着介绍道:“诸位,欢迎诸位来到,是夜城的开封,小宋没幸,与诸位一同见证,电的时代,从此刻结束,日月星辰,白昼白夜,皆由你小宋掌握,你要那天亮,我就得一直亮着。” “所以,葡萄美酒夜光杯,说得并是是葡萄酒本身的贵重,而是凉州那地方产葡萄,所以也产那葡萄酒,所以在凉州等边塞之地,葡萄酒才会从达官贵人专享,变成己面饮料。” 结果坐上来之前小家就都愣住了,却见这桌子下,居然每一个座位的后面都没一个大盒子,据宫人介绍,是送给各位贵宾的礼物。 越是深入与宋国接触,就越是能明白宋国的国力之昌盛,微弱,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小,我自问,宋辽一旦开战,只要萧思温和萧相公是清醒,是会傻呵呵的在平原下跟辽骑搞小决战,凭借战略纵深和更稀疏的人口更发达的工业去拖的话,辽国其实己面完全有没胜算了。 第二百零四章 喜当爹 第202章 喜当爹? 华灯下上照楼台,无数银花一夕开。 月色多情能助兴,游人去了却重回。 一瞬间的华灯点亮开封,就连早有准备的宋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赵匡胤的双拳死死握在一处,虽沉默却难掩激动,甚至就连一手推进此事的赵光美都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又如何不叫这一众的外使目瞪口呆。 完全超乎了各使团见识之外的场景,直将他们的脑子都轰得死机了。 太亮了,也太美了,这光,照的不再是高门大户,更不是舞榭歌台,烟花风月场,而是真真正正的照了整个开封城,真的让光明,走进了千家万户。 神技么? 这一刻,萧思温只觉得连手脚都是冰凉的,只觉得,他想用正常的商业手段来跟宋国竞争,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可若是不通过商业手段,而是趁早与宋军决战于沙场…… 扭头看了一眼耶律岩木,又不无失望地摇了摇头。 正想着,却听咚,kang,乓,的声音络绎不绝,无数的烟花被射到了空中绽放,直将整个开封照得更亮了几分,满城的百姓,都在欢呼,满院的外使,都在惊叹。 耶律岩木道:“宋国的烟花,发展的好快啊。” 萧思温则是叹气道:“是啊,这东西,稍微改一改,就是战场上的杀敌利器啊。” 耶律岩木:“…………” 晚宴上,每个人都前前后后上了二十多道菜肴,每一道都是如此的精致,花了御厨的大心思,这开封的美味佳肴,着实是远超旁的地方,对于绝大多数的外使来说都是大开眼界,只是在这玻璃,和电灯的震撼之下,相对的,这席间到底吃什么,还真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当然,事实上目前开封的供电系统还极其的简陋,远谈不上成熟,光是导线的价格就贵得上天,用的都是纯银。 而且没有橡胶的缘故,电线用的都是棉布、丝绸、纸张来进行外皮包裹,温度一上来就特别容易着火,还得小心别让行人傻呵呵的去摸电线,为了这么点电,连巡防营都增加了两倍多,而且时时刻刻准备灭火,还不能用水灭火。 至于灯,其实照明的效果也不是太好,至少在赵光美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是古人没什么见识,再加上赵光美确实是不惜血本,这才换来了惊叹连连。 再加上做灯泡的玻璃质量根本就不够耐热,从电线到灯泡都是质量堪忧,很容易就会爆炸伤人,着火的话对于木制房屋为主的开封也是致命的,而且实话实说,他感觉这东西的照明效果也就是一般,其实相比之下可能还真不如多挂几个花灯。 这玩意不见得比挂花灯安全。 换言之这点宝贵的电力,用来点灯,实在是有些浪费,且华而不实,有这成本直接输送到工厂多好。 水利发电么,开封有三条河,赵光美估摸着最多能建设三座水力发电机组也就差不多了,这水量毕竟也有限,也不足以让开封进入现代化,更是固定了位置,每一度电都是宝贵的。 然而思前想后,赵光美还是决定等发电机造好之后先用来点个灯,不止是为了在外使面前装这么个b,更是因为这玩意,对古人来说震撼感更强,自豪感更强。 新朝新气象么,五代十国,改朝换代的老百姓都疲了,老百姓对君王对朝廷也都没什么归属感,妄谈忠诚更是扯淡,而归属感这东西归根到底还是来源于认同感。 如何能让老百姓对大宋有认同感?想来想去,还是自豪感,只有让每一个百姓发自内心的以宋人为荣,所谓的爱国才会有的放矢。 古代社会么,装逼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刚需。 况且相比于传统天黑就睡的生活,有了灯,无疑也能大幅度延长市民百姓的生命,甚至还能因此促进经济繁荣呢。 虽然,这个灯现在毛病真的是大就是了。 ………… 晚宴上什么正事儿都没谈,结束之后,这些使者自然也就开始了真正的交流工作,各国使团来的人实在是太多,鸿胪寺的驿馆根本不可能住得下,要说去外边住客栈,又感觉很失礼,况且如今这开封城够档次的客栈也着实是不够多,安排不下这么大规模的使团,这都好几万人了。 最后,干脆从殿前司让出来一座新建好的筒子楼给这些外宾住,楼里的将士则稍微委屈一点,回原本的军营暂时再对付几宿,反正还没来得及拆。 然后理所当然的,收获了这帮使臣的又一波惊叹。 “这房子……是特么军营?这尼玛叫军营?” 萧思温看着这个一室两厅,六十多平的房子一脸的懵逼。 “实在是抱歉,军营中所有的房子都是相等大小的,即便是一军的指挥使也是一样,咱们官家的意思是说啊,这叫同吃同住,才能同甘共苦。” “就是说,普通的兵卒,也能分到这么好的房子?” “萧相您说笑了,只有十五年以上的老兵,这房子才是免费分的,刚入伍的新兵蛋子,那是要贷款的,除非能在战场上立下功劳,否则这房子,得还二十五年的贷款呢,每个月都从他们的军饷里扣的。” “…………” “条件比不得鸿胪寺那边的驿馆,您多担待,这楼房啊,不方便开火,楼下倒是有食堂,您要是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晚上您就去食堂,就是……不知道这军营里的东西合不合您的胃口。” “多谢,你下去吧。” 说罢,打发走了这名送他进房间的礼部官员,萧思温忍不住又坐在窗沿长吁短叹了起来,伸手一摸,才发现这窗户居然是玻璃而不是空的。 “哎~宋国,何其强也。” 耶律岩木实际上也慌了,事实上夜晚亮灯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慌,他是纯粹的军事贵族,对那些东西相对没有萧思温那样敏感,但是这房子,却是真的吓着他了。 普通的禁军兵卒,居然都能住上高楼,居然有这么好的房子住,还两室一厅,这…… 愣是失眠了一整宿都没睡着觉。 尤其是,因为大家都住在同一栋楼,所以互相串门会特别的方便,而且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大家都在串门。 别人也就罢了,乌古的,女真的,渤海的,和高昌的这四家人干脆已经和宋朝的礼部官员跑到一个房间去密谋去了。 都不背着自己啊! 至于说,原本一直都是辽国附庸的甘州回鹘,更是都明着来了,其使者压根就没进这栋楼,而是找曹元忠这个大宋太尉,在他的太尉府上住的,想干什么简直是不言而喻。 而且大家都在串联,就导致这楼上楼下格外的热闹,甚至有些使节干脆在楼下搞起了烧烤,接着吃接着喝,一副刚才宫里没吃饱的样子,却愣是一个来找他的都没有。 他想去找萧思温去排解苦闷吧,却被人给拦下了,被告知大宋秦王,居然大晚上的亲自来了,正跟萧思温谈事儿呢。 气得耶律岩木回屋之后恨不得用脑袋锤墙。 屋里,赵光美则是笑容满面,看起来特别的客气,两只手拎了两大袋子的礼物,全是厚礼来拜访,嘴上还道:“都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值钱的小玩意,小小的见面礼,您千万别跟我客气。” 萧思温见了他,却是没给个好脸,反而高冷地道:“嗯,坐吧,我看这屋里有茶,就借花献佛,泡给殿下喝了。” “客气,客气,那个……萧绰没跟着来哈,还怪想她的,她现在挺好的?” “嗯,挺好,身子不便,快生产了,就没来,舟车劳顿的,太折腾了。” “哦哦哦,原来是生产……卧槽?萧绰怀孕了?几个月了?” “我出来的时候是九个多月,现在,没准都已经生了。” 赵光美一脸懵逼,然后开始数日子,最后得出结论:“是……韩德让的?还是……还是谁的?” “应该不是韩德让的,成婚之前,他不敢动真格的,至于说是谁的……老夫,也不知道,殿下知道么?” 赵光美脑瓜子嗡嗡的,见萧思温的脸色不太好,一时间也是有点慌神,连喝了一整壶的茶水,才算是稳定下来。 如此一来,辽国那边的历史肯定是也要面目群飞的,原史上萧绰能嫁给耶律贤,那是因为他与韩德让只是订婚而不是成婚,再怎么政治联姻,辽国皇帝也没有娶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当皇后的道理,就算是政治联姻,萧思温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姓萧的女人多了去了。 一时间赵光美的脑子也乱了,这……我当爹了?我长子居然是萧绰生的? 那我之前那么多的潜移默化,那么多的有意引导,岂不就全都浪费了么? 当然,要是这孩子刚生下来就给掐死,不让外人知道,这事儿倒是也能操作,不过……那特么自己还不干呢。 见赵光美神色有异,萧思温道:“不过这孩子,虽然不是韩德让的,但是……还是得让他姓韩,绰儿,还是要嫁给韩德让的,还望殿下能够理解。” 赵光美闻言,脸色忍不住又变得比较扭曲,难看了起来,然后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萧家,原姓述律,自大辽第一代皇后述律平开始便一直是辽国后族,后族的女子,可以下嫁给幽云的汉人,这叫拉拢,但却决不能嫁给大宋的亲王,尤其是我这个亲王还是储君,徒惹猜忌”。 “殿下明白就好,我大辽后族的女子,若是将来做了宋人的妃嫔,这未免太不像话了。” 赵光美闻言把来做客的目的都暂且抛在脑后了,忍不住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道:“但是耶律璟的皇后不姓萧啊,姓郭啊,而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不是契丹人吧,伱们原姓述律,是回鹘人来着是吧,所以你们这么多年来其实在辽国内部也是自成一系的对吧。” “呵呵,秦王殿下倒是博学,咱们萧家的祖上,确实是从回鹘迁来的,当时就与耶律氏所在的迭剌部比邻而居,所以世代通婚,两家之渊源,早在辽国见过百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这么多年过去,谁还会拿我们萧家当回鹘人?我们是契丹人还是回鹘人又有什么关系?至于说,我们陛下的皇后不姓萧……这是陛下他比较顽皮,朝野上下,非议都是很多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大辽与宋国不同,有些传统,不是陛下他任性,就能不遵守的。” 赵光美想了想,道:“那要不……萧叔咱打个商量,我娶萧绰为正妻如何?将来也让她做我的皇后,至于嫁妆,您把燕云十六州带过来就行,后族么,谁的后族不是后族?以后我大宋也代代娶萧氏之女为后如何?萧叔你也看见了,我大宋比辽国强盛多了,你们肯定是打不过的,萧叔你又何必在辽国这艘烂船上一并沉了呢” 萧思温撇了他一个大白眼,吐槽似的道:“要不殿下您睡一觉去吧,梦里啥都有” 赵光美闻言挠了挠头,讪笑一声,也知道这是异想天开,只是突兀的这萧思温跟他聊这个,实在是让他有点不会整了。 明明,都注意避孕了呀。 要说他对萧绰真有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是扯淡,事实上这大半年没见了他都几乎没想过她,可一想到她可能会生个孩子,那孩子还要管韩德让叫爹,就觉得这事儿怪闹心的。 况且人家那韩德让本也是人中龙凤一样的人物,除了自己这个bug外在这个时代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顶级人杰,这样的人,被戴了绿帽子之后真的还会心甘情愿的养别人孩子? 这孩子以后不得被欺负死? 这么一想吧,就觉得这心里有点难受了。 再一想,自己这应该也算是为大宋做贡献了,毕竟如此一来萧绰就不可能成为皇后,将来也不可能成为太后,韩德让也不可能成为宰相,契丹历史上最强的这一对两口子还没等登上历史舞台呢就开始谢幕了,这多是一件美事? 虽说他不是英雄主义史观,但也知道,似萧绰和韩德让这种人杰,碰上了就是国运,碰不上,其实才是正常,这辽国在萧绰前和萧绰后可完完全全是两个国家啊,那是脱胎换骨,浴火重生一样的重塑,历史上当得起中兴之主这四个字的除了他两口子之外都找不着几个人的。 所以,某个角度说,其实赵光美这也算是为大宋立了大功了。 可代价凭什么让孩子受呢? 明明一直都有甩籽的啊,怎么还中镖了呢? 见赵光美没话了,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又干脆从原本送他的那些礼物中直接翻出来一瓶玻璃瓶的酒水出来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上好像要再整一口了,萧思温道:“殿下,这么晚了特意来找我,是想跟我聊什么?” 赵光美则道:“原本,是想跟你套套近乎,开展一些商业合作,给你们适当的进行一些让利,顺便在挑拨一下你们跟耶律璟的关系。” “呵呵,我跟陛下的关系……挑拨了也没用,不用挑拨,殿下不如还是说一说让利的事吧。” “让利……这事儿确实得谈,但现在得换个谈法了,简单说,我得加价了,萧叔,你看我大宋这上上下下,喜欢啥,喜欢啥,咱都能谈。” “呵呵,我若是说我喜欢这制糖,炼玻璃,水泥,甚至是这电灯之法,也能谈么?” “能啊,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参观,咱先看制糖厂?还是先看水泥厂?” 述律部肯定是来回鹘汗国解体之后北迁投奔契丹的,不过有说法是他们本来就是一支依附于回鹘的契丹人,契丹最早也不是八部而是十部,多出来的两部就包括这个述律部,回契丹属于是认祖归宗了。 但总之,他们这波人跟老的契丹八部肯定不是一拨人,也确实是相对独立的,感觉其实他们和契丹的关系是有点类似于清朝时满清和科尔沁部的关系,耶律璟这人有点像清朝的顺治,其实好多地方还真都对得上,比如大力改善汉人政治地位,重用汉奸,和汉人联姻,立汉人皇后等,谁能说顺治是昏君?此人绝对不是什么睡皇帝,一点也不昏庸,只是步子大了扯到蛋而已,赵匡胤不趁此人在位的时候北伐绝对没有错,因为你不北伐,辽国才会是一盘散沙,北伐了,他们可就万众一心,帮了这耶律璟大忙了。 第二百零五章 这秦王怎么跟宋奸似的 第203章 这秦王怎么跟宋奸似的 电灯,水泥,玻璃,制糖。 这四样可以说是大宋最顶尖的黑科技了,任何一样被契丹学了都能让他们的国力攀升一个大台阶。 在萧思温想来,这种技术赵光美肯定会严防死守,就像火药一样说什么也不让辽国染指,当然,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派间谍来偷技术也就是了。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赵光美不但答应了,而且答应的还这么干脆。 “你……不会又要说什么把燕云十六州当做嫁妆,这种这么离谱的事情吧。” “当然不会了,就一个要求,你让萧绰带着孩子回开封,哪怕是让她继续管着你们辽国商行的开封分行呢?” 萧思温皱眉,道:“我是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伱的,太说不过去了,你们大宋的将门也不可能跟辽国联姻不是?” “这话说的,我也没说要娶啊,这不是……交个朋友么。” “啊……那你这么说我就等了,殿下……这么舍得?” 赵光美笑了笑,然后连忙点头,表示他舍得啊,可舍得了。 还是那话,辽国和宋国的国情是不一样的,且不说技术这玩意靠封锁根本没用,这种原理很简单,工程规模又很大的技术,辽国想学简直太容易了,拿出一万贯钱来砸在相关的工程师面前,十个人里至少有三个愿意跟他走,而这种简单的技术,一两个工程师就足以复现,这一点,其实韩德让就已经证明过了。 说白了,大宋也是起步阶段,根本就没什么壁垒。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这东西对辽国来说未必是好事啊,萧思温不想学,赵光美都恨不得要主动教他。 一来,是难得这一代的皇后不姓萧,这也是契丹历史上唯一的一个,错过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不趁机挑拨一下辽国内部关系的话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而且这个萧思温,乃至整个述律部,实在是太适合做这个大宋买办了。 二来,大宋还真不怕辽国搞工业,甚至巴不得他们搞工业呢,即使不算自己这个穿越者,论资源论人口论社会结构,以及地理条件,辽国跟宋国没法比啊。 辽国真正让宋国感到头疼的是他的动员令,是燕云地区已经心中归附辽国的地主豪强,是他们一纸诏书百万控弦,偏偏这百万控弦平时还不用养,完全没有负担,甚至这个时期燕云百姓都差不多已经归附了,那也是一声号角十万兵的,太可怕了啊。 然而这一切其实靠的都是地主阶级支持,而且还必须得是大地主阶级支持,亦或者是各部首领之类的。 说白了,这个动员令发到地主手里,地主再去发动他自己手下的佃农和租客,而作为代价,辽国则必须给这个地主或酋长以官身,或是响应的政治地位之类的。 这都是汉唐时代汉人玩剩下的玩法了,但是赵光美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只要内部吏治清明,别瞎搞科举断了军功地主们上升的通道,上边也没有既得利益者尸位素餐挡着别人的路,这种制度真的很能打,汉唐雄风都是这么打出来的。 而辽国,目前在这方面还真挺清明的,上升通道大大滴有。 换言之,地主,酋长,尤其是家里有刀有铠有兵有马的地主豪强,这就是辽国的基石,至少目前为止他们都还是辽国的进步力量。 然而要发展工业,就必须进行城市化,城市化就必然会跟这些人走到对立面,赵光美在宋朝这边搞新政都搞得腥风血雨的,辽国那边搞城市化,据他所知幺蛾子其实是比宋朝要更多的。 一旦让他们用上电,玻璃,水泥这种大玩意,这恐怕就是你死我活的矛盾了,城市经济要想大发展,其前提就是地主经济大破产,地主阶级都大破产了,那契丹人统治幽云的根基何在?城市经济?城市经济是受制于原料和市场的啊。 再说市民经济越发达,义务兵就越是靠不住,征兵役的时候大家都会躲的,也不可能再搞全民皆兵,如此一来,辽国最可怕的耕战体制,这种拿起刀子是兵放下武器是民的武德充沛必然维持不住。因为工厂的活儿是不能停的,远征?回来之后工作没了怎么办? 现代社会那些征兵制国家,人家征兵是给军饷的。 而如果辽国要是想养一直常备的全职禁军,那就太好了,比这个大宋会怕辽国么? 第三,就是搞城市经济,跟大宋搞贸易,幽云的汉人地位一定会进一步提升,甚至是契丹人也一定会进一步的汉化,辽国内部的南北两院矛盾一定会进一步的恶化。 唐朝时之所以会有安史之乱,不就是因为河北养关中,承担了三分之二的国家财税,偏偏朝堂上还都是关中人,还特娘的整日奢靡享受,以至于关中豪族岁月静好,河北兵户负重前行么。 辽国要搞工业化,其内部矛盾必然会比安史之乱时的唐朝要大得多,而萧思温,他的权力可远不是当年的安禄山能比的。 简而言之,大宋的目的就是要趁着耶律璟这一朝的皇后不姓萧的这样一个天赐良机,想方设法的把萧思温培养成大辽的安禄山。 无非是要实现这一目的需要付出什么成本的问题。 正发愁贸然的大笔捐赠会惹得辽国警惕,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呢,这不就来了么。 当然,这些道理辽国的权贵,以及萧思温未必在事后就想不明白,但其实想明白也没用,晚清的朝廷难道不知道洋务运动会导致王朝崩塌么? 自然,萧思温就受宠若惊了,而且赵光美是真把他往那几个工厂里去领,一点藏私的想法都没有那种。 “其实河北地区,是不太适合用这个混合水泥里做建筑的,混合水泥的强度虽然够用,抗腐蚀也极佳,但却并不抗冻,河北的冬天太冷了,可能会冻裂开,回头你们要是能等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做一种新型的水泥,抗冻的,但是成本会增加许多,而且不耐腐蚀,你们可以生产那个,然后咱们互通有无么,将来我们的北方地区要用水泥,尤其是夏州,府州,麟州这些地方,完全可以从你们那里买啊。” “另外这个发电厂,因为是水力发电么,所以必须要有大江大河,还得有高低落差,实话实说,我觉得蓟州的条件其实比幽州要好,我要是你,就双管齐下,幽州和冀州一起发展,而且冀州有海运优势,日后咱们把造船业的这最后的一块拼图补上,互相之间联通也方便,还能以此为基,去联络高丽、倭国等地。” “至于制糖,我是不太建议你们搞的,事实上开封的这点制糖我都想给搬走了,咱们北方不是甘蔗的主产区啊,当然你们要是想学的话那我肯定也乐意教,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学学怎么制盐,扬长避短么。” “最后,萧叔我说实在的,这些个技术光靠我跟你这么说,你也记不住多少,回头你们还是得挖我们的工程师,是不是也怪费劲的? 莫不如啊,你干脆就派些优秀青年,技术工人,来开封留学得了,开封如今在军校的基础上又独立出来一个新的高校,与太学同级,再往上还可以继续深造,学得好了,照样是朝廷承认的博士,我也会每隔个几天就会去那边上课讲东西,你让他们来学呗。 至于说技术设备,你们也别学着自己造了,想要啥设备你就直说,我卖给你,而且还派工程师到您那,上门安装,上门指导。” 萧思温一脸懵逼。 “你……这是下血本了?你们大宋这是有什么阴谋?总不可能是是为了绰丫头吧,殿下,大家都是手握大权的人物,你要说您被儿女私情所惑,我可也得信啊。” “当然,还有附带的条件。” “你说。” “第一,我希望至少燕云地区,辽国可以和我大宋保持友好,如果耶律璟要动员与我大宋在西北决战,希望萧叔可以推脱一二。” “这是自然,幽云现在要的是发展,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战事,此前的种种发展,都要功亏一篑。” “第二,同意,鼓励两国商贾的往来流通,进一步放宽民间交流的限制,简单说,就是免签,免税,当然,我们肯定会往你们那边派间谍,相信你们肯定也会往我们这边派,咱们一边合作一边竞争么。” 萧思温想了想,道:“此事,可以商议,完全免税,且不设边检肯定是不行,但尽可能的提供便利,是应该的,不如在雄州设立一个双方都能自由贸易且不收税赋的集市,如何?” 赵光美想了想道:“涿州吧,同时,你们要允许大宋商贾在涿州进行投资。” 萧思温闻言皱眉,总觉得这一条他要是答应了,以后这涿州他就管不了了。 说到底,幽云十六州都是汉人为主的区域,宋人在这边发展,可能发展着发展着,就没有他们契丹人什么事儿了。 见他犹豫,赵光美马上道:“萧叔,萧绰的事……我很抱歉,虽然因为身份的关系,明媒正娶是不可能了,但是,该有的表示我还是得有,该有的聘礼,更是必须得有。” “怎么说?” “我送您一笔无息贷款吧,就当是我的聘礼。” “无息贷款?岁……岁币啊。” “那不能够,我敢给你们也得敢接啊,这大宋现在还是我大哥做主呢,这种丧权辱国的事儿,他肯定是不能干的,再说我为一女人干这种事,我也得忌惮史笔如刀啊,所以啊,咱得迂回。” “这个贷款啊,就是暂时借你们的钱,要还的,不过不用担心,你看啊,我是这么打算的,今年,我先借你们一百万贯,明年你们还我一百万贯,我再借你们两百万贯,后年你们还我两百万贯,我再借你们四百万贯。” 萧思温都懵了:“那……那你们图啥呀?而且你们……不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不收了,收什么呀,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这燕云十六州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只要咱们宋辽永远一家亲,这也暗云十六州在谁手里,又有什么区别?萧叔,你信我啊。” 萧思温:“…………” 我信你个鬼啊!你个小兔崽子坏得很。 肯定有阴谋。 可是,这阴谋在哪呢? “萧叔,我知道,你们辽国这边搞新政,最大的问题就是初始资金的问题,你们没有这么多钱,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能搞这商行搞得这么顺利,那也是因为吞并了场院啊,你没有钱没关系,小婿我有啊!” “但是咱们得说好,这个钱啊,得专款专用,得切实是花在新政上,这样的话小婿在宋庭才能有个交代啊,而且必须要放在我大宋的钱行里,第一年,我就先援助你们建一个水泥厂,有了水泥,建设工程什么的就方便多了,城防建起来也容易啊。” 萧思温:“…………” 有一种眼前之人做了汉奸要卖国求荣的既视感。 可他……不是大宋的储君来着么? “另外啊,小婿再送您一个大礼,我啊,前些天的时候跟工匠们琢磨出了一个羊毛纺织机,可我大宋也不产羊啊,本来是打算给李彝兴他们,让他们在夏州搞纺织的,现在想来,还是让他们踏踏实实织棉花吧,来萧叔,我领你去看看设备。” “另外这个交通啊,是搞贸易的生命线,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你们的水泥厂建好之后,我是打算啊,在咱们宋辽之间,修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从幽州,一直修到开封,你们负责修辽国半段,用我给的贷款,只有路修得畅通,商贸才能发达啊。” 萧思温:“…………” 我那姑娘,这么大的魅力呢么? 这是干脆卖国了? 要知道这开封城本来就是无险可守啊,再修上路,这是生怕我大辽铁骑南下的时候动作不够迅速么? 虽然,路这东西是双向的,可宋军能拿出多少骑兵?就算他们把西北给收了,十万骑兵,顶天了吧?再说宋军最大的问题不是缺马而是没地方养马,禁军的骑兵的马匹吃的都是粮食。 这是……不爱江山爱美人了不成? 那萧绰这次这孩子生的,可真是为国立功了,而且是立了大功了。 可问题我自己女儿我自己了解,她也不是个苏妲己啊。 “哎呀萧叔,岳父!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诚意都这么满满的了,你还要犹豫么?我们大宋,真的对燕云十六州已经没有执念了,我们现在想要的,是想西方,是西域,是重夺丝绸之路,所以,我们也需要岳父您的大力支持啊。” “啊这……” 大宋取西域,他是没啥不同意见的,他们萧家在西边根本没啥利益,而且丝绸之路这东西他们辽国也没有掌握住,西边现在是绿教的天下,乱得很,真要一路打过去,那边的体量和实力可未必在他们辽国之下。 思来想去,怎么想,感觉这些事对大辽都是有益,虽然本能的就觉得里面有坑,但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坑在哪。 又害怕这会不会是赵光美的一时冲动,是骤然听说自己有了孩子,所以一时昏了头脑,明天琢磨过味儿来之后就要变卦,担心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好,我答应了,你……很有诚意啊,愿以后宋辽之间,友谊长存。” “对,友谊长存,友谊长存啊。” 第二百零六章 你要战,那便战(8k) 第204章 你要战,那便战(8k) 当天晚上,小小的一座军队家属楼里,谈成了不知多少天下大事,萧思温是赵光美亲自谈的,其他的使节是礼部官员和鸿胪寺的官员去接待的,所有人都谈得无比满意。 萧思温也是事后才知道,原来贷款这个条件,并不只是自己有,而是雨露均沾,所有的使节或多或少的都收到了大宋的贷款,短则三年,多则八年,甚至十年,十年加起来至少大宋要砸出去两千万贯。 一时间萧思温也是麻了,想不出这到底是图啥,好一顿分析之后,也只能有钱烧得慌,和好大喜功来形容。 当然,这种撒币外交还是很有用的,而且他们今天真的是被震住了,尤其是西北诸国,在日后的宋辽博弈之中如何选择其实已经是不言自明。 宫里头,赵匡胤在晚宴结束之后特意留下了钱俶在开小会,主要也就是拉家常,攀交情之类的,对赵匡胤来说万国衣冠拜冕旒的万国可远没有一个吴越国来的重要。 因为吴越国这一家子人历来都是没什么野心的,突出的就是一个懂事,历朝都是抱着中原王朝的大腿怼江南政权,虽不强盛,但却是五代十国期间最为稳定,最为长寿的政权。 梁唐晋汉周的时候人家就一直是恭恭敬敬,但可一直没有入朝啊。 如今换了大宋,就主动来入朝来了,岂不是正说明这五代以来最悠长的这一大家子,是认可大宋能够结束乱世的了么? 一统河山,指日可待啊。 再加上他也是为了给其他诸侯打个样,所以自然要对他们客气一些,赵光美谈完事儿回宫的时候他们都没聊完呢。 赵匡胤笑着道:“老三回来了?等你半天了,这老钱,还一直等着你的音儿,要入朝来,在商行分股份当股东呢。” 赵光美闻言,笑着说道:“股份好说,股东大会内部已经都商量过了,钱兄分3%的股份,今年,商行就会去杭州开办分行,主要用来做外贸的生意和丝绸的生意,不过钱兄您想要入朝,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 钱俶微微诧异道:“哦?怎么,朝廷还需要我?” “不出意外的话,耶律屋质一定会找机会跟咱大宋打一场大的,北边倒是无忧,但南边我怕潘美一个人看不住,所以想让钱国主别急着入朝,盯着点南汉和南唐,现在毕竟是非常之时,别再出什么差错,等回头咱们跟辽国在西北战场一决雌雄之后,钱国主您再入朝也不迟。” 一边说着,赵光美很自然的就让宫人给他加了个椅子,加入了茶局,给自己还泡上茶了。 “嗯,这是龙井吧,这是杭州来的好茶啊,不错不错,清香淡雅,好喝啊,我是觉得比蜀茶好喝多了,以后这茶叶啊,我看能当做杭州的支柱产业之一来搞一搞。” 钱俶道:“殿下喜欢这茶,我一会儿再安排人送您府上一些,不过殿下何以认定了大宋与契丹在西北必有一战呢?我看那耶律屋质既然肯在这个时候派他的儿子来,定然是有着服软求和之意啊。” 赵光美也不避讳,直言道:“萧思温今天要是没来的话,看他这个表现,或许这宋辽之间还真的会有暂时和平的可能,可既然萧思温来了,而且我刚跟他谈完,他耶律屋质只要脑子不是被驴给踢了,定然是要跟我打这一仗的。” 说着,赵光美将今天和萧思温达成的协议复述了一遍,又补充道:“各诸侯来的使臣都有贷款的服务,只要耶律屋质不瞎,也一定看得出来,除了沙洲回鹘和六谷吐蕃,这些个诸侯国现在都是心向大宋的,他今年要是不跟我打,说不定以后他想打都没有机会了。” 钱俶诧异道:“为何要给他们这么多的钱?还给契丹,如此岂不是在资敌么?这……殿下难道没有跟股东大会进行商议么?” 让如今可也是商行的股东了,听闻商行之中,股权最大,自然想知道这么离谱的援助条件股东大会是如何通过的?一两千万贯啊,就这么白白给了异族,甚至其中的大头还给了契丹,这不是宋奸行为么? 赵光美只好跟他解释道:“这些,股东大会上都是讨论过的,各股东也都是赞成的,表面上,咱们给的是贷款,是输家,实际上,咱却是秦始皇吃花椒,赢麻了啊。” “怎么说?” “因为咱们贷款给他们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纸啊,这就是宋钞,现在的飞票已经越来越纸币化了,但出了开封,扬州,济南等少数大城市外普及的力度还是不够,许多的老百姓对宋钞还是有所疑虑,宁可把钱埋在土里藏着也不肯存入钱行换宋钞,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初步,其实已经出现钱荒的苗头了。” “把这笔钱贷款给外族,可以有效的缓解咱们大宋境内的钱荒,因为这笔钱自始至终是没有兑换过货币的,而且如此一来,宋钞将来必会在诸国流通,大家以后做贸易,辽国用的是铜,咱们大宋用的是纸,这难道不是赢了么?” “再说这钱虽说是借,但却是专款专用,是用来给他们建工厂的,按照我大宋的标准来建立工厂,参与大分工,我的设备想卖多少钱就能卖多少钱,生产出来的东西还债却是实打实的,而且以后将永远绑在咱们大宋的贸易体系之内了,他们的手工业体系只能依托于大宋的设备,大宋的技术,大宋的市场或原材料,跟着大宋混,权贵和百姓都有好日子,可一旦大宋翻了脸,则不但他们的好日子没了,恐怕就连过去的日子也回不去,你看,双赢。” “原来如此。”钱俶闻言也是若有所思。 至于说为什么耶律屋质的这一仗一定要打,他倒是也能看得明白,反正他如果是耶律屋质的话这一仗肯定也是要打的,因为这一仗不打的话,则契丹从此必将失去西北地区的控制,另一边萧思温却在搞合作赚大钱,此消彼长之下,整个辽国的政治格局都会天翻地覆,同时,辽国内部的对宋主和,对汉人友好的那一派,必然会彻底占据上风。 钱俶虽然不太懂经济,但政治却是很懂的。 正说着,鸿胪寺的官员便匆匆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道:“官家,殿下,不好了,出事了啊。” “何事如此慌张?” “辽……辽使耶律岩木,暴起杀人,女真、渤海使者,被,被他给砍了,现在生死不知啊。” 赵光美诧异地问:“亲手砍的?” “对,亲手砍的。” “女真和渤海的使团跟辽国使团打起来了么?” “这……没有,没人敢对辽使动手,还是咱们巡防营的弟兄将其抓了起来,却也不敢把他下狱,只是将其押回了他的房间,他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赵光美闻言,却是嗤笑道:“这个耶律岩木,倒是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草包,倒是很聪明啊,莫不是想做班超?” 赵匡胤的脸色却不太好,阴沉地道:“在我大宋的使馆,杀我大宋的贵客,何以竟嚣张至此?他也配和班超相比么?” 赵光美俩手一摊道:“说白了,眼下宋辽之争与昔日汉匈之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些小国,本来是二妇之间难做媳的,甚至辽国相对强势,包括归义军在内,其实大家都是更愿意做辽国的附庸的,然而今日之后,这些效果可能都要跟咱大宋走了,他又如何不急呢?” “然而我大宋的发展摆在这儿了,而且我还给贷款,真给他们好处,辽国,拿什么来跟咱大宋争夺这些附庸?不能诱之以利,自然就只能是杀鸡儆猴,吓唬人了,至少,也能让那些小国都犹豫一下,若是能因此破坏咱们和萧思温的合作,那就更好了。” 赵匡胤不屑地哼了一声:“黔驴技穷罢了,不过他辽国想要仗势欺人,也得有这个势才行,他想要威凌西域,也得有这个拳头,说来说去,国之较量,还是要在战场上一决雌雄,打得赢的才叫强国,打不赢,百姓再富又有个球用,来人,把他给我叫来,另外还有那女真,渤海部,没死的谁管事,都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耶律岩木就被带到了大殿之上,却是一改原本还算恭敬的神情,反而露出了一副睥睨四方,桀骜不逊的姿态,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包括赵匡胤和赵光美。 不等他们问话,反而率先发难道:“吾听人说,正义之师,师出有名,泱泱华夏,乃是礼仪之邦,如今,宋国设万国宴款待我使,现在却要出尔反尔,杀我这个来使了么?” 赵匡胤见状居然也丝毫没有感到生气,甚至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好笑,于是就笑呵呵地问他道:“伱是我大宋的客人,女真人和渤海人也是我大宋的客人,不顾我这个主人的面子去杀我邀请来的客人,难道这就是辽国的做客之道么?” 耶律岩木却是振振有词道:“女真,渤海,皆我大辽臣国,何来宋客之有?我身为辽使,与他们起了冲突,乃至失手杀人,终是我大辽私事,与宋庭何关?” 赵光美笑着插话道:“就是霸道,不讲理呗。” “秦王殿下此言差矣,辽乃上国,渤海乃是番邦,此为君要臣死,是为忠义,何来霸道之说法?宋庭若要不顾礼数,杀我这个来使,杀就是了,何必寻这借口?” 赵匡胤诧异道:“好家伙,何着这意思还是我们大宋不讲理了?” “然也。” 赵匡胤闻言,笑呵呵的还是没有生气,甚至还让宫人给他赐座,上茶。 又等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渤海国的使者和女真的使者也到了,赵匡胤就开门见山地道:“听闻你们的使节被辽使砍成了重伤,还有能做主的人么?” 两人纷纷表示他们就能做主。 于是赵匡胤就道:“此人刚才嚣张跋扈,说这是他们辽国内部的事情,他说辽国为上邦,尔等为番邦,所以,我就想问你们一下,尔等到底是辽国的藩属,还是我大宋的友邦?尔等到底是他的下属,还是我大宋的客人?若是前者,此事我大宋还真就不管了,若是后者,此事,我大宋定要为尔等做主。” 闻言,俩人面面相觑,居然谁都没有回赵匡胤的话,一副痴傻了的模样,然后一直就在那挤眉弄眼。 “说话!不是能做主么?” “吾等,吾等全凭官家为我们做主。” “对,对,全凭官家做主,全凭官家做主。” 见状,耶律岩木的嘴角,挂起一个不屑的微笑。 “我做主?我做得你娘的球的主!” 刚刚面对耶律岩木都没有生气的赵匡胤却是突然勃然大怒,突兀的从身后拿出一把宝剑出来,出鞘后直接扔在他二人的面前。 “汝等若是我大宋之客,就以此剑,诛杀此贼,耶律屋质若是有什么意见我大宋替你们撑着,若是自认是辽国番邦,就他妈的给我滚!”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跪着卡得把脑瓜子往地上一磕,屁股往上一撅,一句话都不说的就开始摆烂。 眼见赵匡胤的那个胸啊,就跟个风箱似的,在那一抽一抽的,赵光美连忙劝慰道:“消消气,消消气,二妇之间难作媳么,赶紧打一仗吧,谁赢,他们就帮谁。” 客观来说,其实女真和渤海的使者也不容易,能来,真的就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这也就是大宋今天把他们都给震慑住了,其实能两不相帮,已经就是莫大胜利了。 女真和辽国的关系自不必说,不管是原本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是宋军最重要的军马来源之一,一个一百斤的女真人至少长了九十九斤的反骨,但要真让他们旗帜鲜明的造反,其实也是有点难为他们,至少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杀耶律岩木。 这个年代的女真,撑死了也就想个独立,做梦也不会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啊。 至于渤海国,其实耶律阿保机时代就已经灭国了,只是后来他将这地方分给了自己儿子,他儿子又卷进了皇位争夺,稀里糊涂的就导致这渤海国虽然灭了,但又没完全灭,契丹内部矛盾和渤海民族矛盾都搅和到一块去了,一直以来都是时而造反,时而乖巧的状态。 若非是耶律璟倒行逆施,想要从其他契丹贵族手里抢夺权力,渤海国根本就不可能在这时候摆出一副独立的姿态来,跟宋国眉来眼去。 他们还真是辽国附属。 如果这来的使节是别人也就罢了,哪怕是耶律璟的人,他们也未必不敢杀了,但耶律岩木是耶律屋质的儿子啊。 他们现在敢跟耶律璟翻脸,但还真不见得敢跟耶律屋质翻脸,至少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不值。 万一这次宋辽战争宋国战败,他们岂不是要被耶律屋质秋后算账? 赵匡胤听赵光美这么说,这才心情好受了一一点,挥挥手道:“滚滚滚,你们赶紧给我滚,咋不砍死你们呢,砍死你们你们都活该。” 俩使者如蒙大赦,纷纷退走,好像他们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一样,看得赵匡胤咬牙切齿的。 耶律岩木则是得意洋洋,问:“官家,现在可还要杀我否?” “哼。” 赵匡胤都懒得搭理他了,瞥了他一眼便开始低头喝茶。 还是赵光美道:“行了,行了,这个时候还装这个b有什么意义呢?你这条命留下了,谈正事儿吧,也不跟你墨迹,你爹能不能退兵?我估计也不能了,那你是不是来宣战的?要宣就赶紧宣吧,大晚上的,宣完了早点回去睡觉。” 耶律岩木闻言被噎了个不轻,却还是做出一副正经的姿态,昂首挺胸地道:“吐蕃和回鹘,自古以来便是我大辽的兄弟之邦,如今宋国不过初立,便强找借口,意欲吞并凉州,甘州,此实在霸道行径,我大辽出兵,是为保吐蕃百姓一方安宁,我大辽,国土辽阔,上下同心,控弦之士何止百万,还望大宋能够及时退兵,否则,酿成大错,悔之晚矣,勿谓言之不预也!” 滋溜,滋溜,赵匡胤和赵光美喝茶的声音此起彼伏,都没抬头。 事实上这就纯是已经在走过场了,而无论是赵匡胤还是赵光美,实在也都懒得说这些外交辞令。 直到茶都喝完了,赵匡胤才道:“意思我都明白了,你回去吧,告诉你爹,让他赶紧下动员令,不就是打仗么,你要战,那边战,这一次,我亲自去会他,你告诉他,我老赵要亲自率领十万兵马与其一决雌雄,谁怂谁孙子,滚吧。” “是,宋国官家,果然是好气度,在下便和父相在凉州,恭候大驾!” 说罢,耶律岩木转头就走,而且是昂首阔步,走出了一个威风八面,而赵匡胤也没难为他。 赵光美道:“你看,我就说肯定得打吧,哎~,我明天再去找萧思温聊聊去吧,应该不会打成全面战争,耶律璟不会那么不智。” 赵匡胤道:“不必管他,他爱怎样就怎样,全面战争我大宋就怕了么?让他们自己选。” 说罢,赵匡胤胸有成竹地道:“让老二作为开封留守,留两万兵马以备不测,便是,其余兵马,全部跟我走。” “两万兵马是不是太少了点了?而且……二哥留守?” 赵匡胤自信地道:“两万留守已经足够了,郭进和李汉超又不是吃干饭的,退一万来说,就算是辽国铁骑兵临开封,这开封城没兵也有民,你二哥又不是蠢货,坐拥三百万手里拿着武器的市民,难道还撑不到我回援么?我大宋百姓历来尚武,何惧契丹骑兵?” 这话倒是没错,宋初的民风还是很剽悍的,二十年前,国家政权都灭亡了老百姓也能自发的把耶律德光给打出去,如今别的地方的老百姓不敢说,但至少开封的百姓对宋庭的忠诚一定是杠杠地,契丹人要是兵临城下他们肯定会拼命。 “至于你,你这次,跟我一块走。” “我?上战场啊,我也不会打仗啊。” “不会,才要学啊,你是我大宋储君,不会打仗怎么行?你啊,赚钱是没问题的,也聪明,但真正在战场上厮杀的经验太少了,虽说也打过两次,但都是投机取巧,以强凌弱,和正经的军事作战还不相同,这一次,我大宋以举国之力倾巢而出,辽国方面,至少耶律屋质总会拼尽全力,岂不正是你学习的大好时机?” “…………” 说实话赵光美其实是不太想去的,他更愿意留在开封留守,毕竟,他从后蜀回来也没多长时间,而且他还有好多的事想做呢。 不过大哥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推脱得话好像确实也是有点不太合适。 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也好,那大哥你来负责调兵遣将,我明日再跟那些使节们谈谈,看看谁能帮我们,帮不上忙的也至少让他们两不相干,同时,也让商行动起来,看看能不能在后勤上帮一下忙,还有军需生产,也要调整一下产能安排。” ………… 军营家属楼。 耶律岩木回到宿舍之后,连一晚上都不想住了,当即便叫了随从收拾东西,意欲连夜跑路。 毕竟万一宋朝,或者女真他们后悔了可咋整。 只是临走之前,自然也要敲开萧思温的房门,道:“宋辽正式开战,已成定局,宋国官家亲口说的,他要御驾亲征,规模不会比柴荣那次小,不,应该说肯定比那次要大得多,萧相公,你是要跟我一块回去,还是要继续留在开封?” 萧思温头都大了,忍不住埋怨道:“你说你好端端的,杀人家女真使团的人干什么啊,你要是不动手,哪会有这样的事?你拿这两国征战,数十万人的厮杀事当什么了?轻佻啊,你简直是太轻佻了,你这是擅启争端啊!” 耶律岩木冷笑:“是我在拿两国征战当儿戏,还是你在拿两国征战当儿戏?萧相公,你别忘了你自己的立场,难道你们述律部要叛辽么?述律部可是咱们大辽的后族啊。” 萧思温道:“这个……真走不了,明日,还要与秦王商议无息贷款的事,大宋要借咱们每年至少一百万贯的钱款,用来购买设备,修建交通,难道你不想我大辽也一样拥有吃不完的糖,用不尽的电么?你也看到了宋朝的强大,难得人家愿意教,甚至是还愿意借钱,为什么不学呢?” “反倒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宋国打仗?你可知今日之局面,是何等的来之不易?不就是凉州,不就是吐蕃么,那六部吐蕃跟宋国有了冲突,咱大辽为什么要掺和?吐蕃人跟咱们的关系很好么?至于甘州回鹘,人家宋国是为了给归义军出头,这是人家内部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了这些外人而与宋国轻易开启争端,浪费难得的和平与机遇,对我大辽又到底有着什么好处?” 耶律岩木大怒,道:“大宋乃我国生死之敌也,他们做梦都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你居然还幻想着跟他们和睦,友好?他们会安什么好心么?” “哼,至少,老夫目前没看出他们有什么祸心,人家愿意借钱给我,让我发展手工业,难道还是在害我?” 再唠,其实就没意思了,主战和主和派,这是辽国内部老掉牙的老问题了,事实上辽国内部别说支持宋辽开战,支持放弃幽云的都不在少数,耶律璟本人都说过,幽云本为汉土这种脑瓜子被驴踢了的话。 这当然不是辽国内部有人真的就蠢到了这个地步,说到底无非也就是个派系问题,辽国内部的各个派系可不是朝堂上吵吵架的这种关系,一个个的都是有实权有兵权的,许多的辽国贵族真的是受够了没完没了的和中原王朝的战争了,尤其是耶律德光在入主开封,却被打了回去,千里飞骆驼之后,其实大部分的契丹贵族对入主中原已经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辽国的疆土很大,敌人也很多的,甚至辽国西边的疆域已经是在直面某绿色宗教的威胁了,总跟中原王朝打啥啊,甚至有些人认为宋国入主西北是一件好事,大家完全可以当好朋友,然后携手共同面对绿色宗教的威胁么,这是双赢啊。 类似的辩论辽国内部早就把能说的都说腻了,这话题,再在宋人的地盘吵这样一架实在是太没意思,于是耶律岩木索性摊牌道: “此战该不该打且不说,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两国的决战在即了,我只问你,动员令下,你述律部的男儿,还有幽云的汉人军,到底会不会响应?所谓围魏救赵,自幽州南下至开封,一马平川,万里平原,至少能将宋军主力牢牢牵制于中原,万不敢再做西进之事,此战,我们就好打多了。” “这……” 萧思温神色不自然地低下头,表示:“这个么……如果陛下真的下令全国动员的话么……述律部,自然也该尽力而为。” 心想着,西边怎么打都没事儿,真要是从幽州派铁骑南下直取幽州,则宋辽之间必然进入全面战争,那我还发展个屁?此前与我那女婿谈的那么多岂不白谈了么。 况且他真是不希望宋辽全面战争,现在是在西边打,真要全面战争的话幽云可就是主战场了,那是他的地盘啊。 至于什么是尽力而为,回头去找渤海国聊聊,让他们恰巧造个反么,正好这二傻子杀了他们的使者,理由都是现成的。 见状,耶律岩木哪还不明白他的心思,新想着,自己的父亲正率领兵马与宋国死战,而这些国家的蛀虫,却在后方与宋人眉来眼去,一个劲的给父亲拖后腿,愈发的悲从中来,有那么一刻,他都理解耶律璟了,辽国,真的太需要一场君主集权的改革了,整日与这帮虫豸一虚与委蛇如何能够治理好国家? 最终,耶律岩木叹息一声,却道:“萧相公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跟你说。” “贤侄请讲。” “昔日北魏孝文帝时,鲜卑国力昌盛,尤在近日辽国之上,然其迁都洛阳之后,北魏贵族迷恋洛阳繁华,不愿再受边塞之苦,不到十年之间,便于六镇边塞离心离德,军事腐朽,上下腐败,且再也无人愿意去边塞牧马了,如此,才最终导致六镇之乱,曾不可一世的北魏轰然瓦解,萧思温,你就不怕重蹈北魏的覆辙么?” “我听汉人说,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宋人愿意送钱给你,安的是什么心思?要说他们真的不想收复燕云,你特娘的难道真信?” “言尽于此,你们述律部到底要如何做,这仗到底打还是不打,还望萧相三思,莫中宋人奸计,在下告辞了。” 说罢,关上门来,扬长而去。 萧思温则是呆愣的瞅着自己屋里的房门好半天,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北魏么,可当时的北魏人难道真想不明白,不能放任六镇的道理么?他们又不傻,可是谁又愿意放弃洛阳的繁华,去那苦寒之地放马牧羊呢?反正我,是肯定不乐意的。” 第二百零七章 慈不掌兵 第205章 慈不掌兵? 御驾亲征的消息一出,大宋这边自然是欢欣鼓舞,这么多年了,他们哥俩又是灌输民族仇恨,又是演绎五代史的,尤其是现在大家都是军功换股,早就都想跟契丹人干一下了。 宋军内部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有打契丹人的战功才是真正实打实的战功,每一个都算数,至于什么后蜀,南唐,南汉,那都是添头,欺负老弱病残算什么本事。 何况这还是御驾亲征,而且秦王居然还陪同,俨然一副孤注一掷的架势,谁不想好好表现表现?说句大实话,官家和秦王两个人既然都随军出来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开封城被辽军给偷了,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大宋还是那个大宋,亡不了。 好多的新兵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十万规模的大战,嗯……事实上这还是大宋建国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 此前一口气灭了三个国家,但其实没有一次的兵力超过十万,而且都是边军用得多,禁军用得少,换言之宋军自建国以来所打的所有灭国级战斗动用的全都不是主力,大宋的对手一直以来都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契丹。 赵光美作为实际上的新兵蛋子自然也很紧张啊,尤其是那大哥居然还让他独立行军,将铁林军,虎翼军,龙神卫,天武军,还有雕面军统统交给他来统领,要他带着行军,直接给赵光美整得都不会了。 四军八厢啊!近五万成体系的禁军,再加上雕面军,统统扔给他这个新兵蛋子,甚至连个行营部署和兵马都监都不给他派。 当然,给他派个兵马都监确实也是扯淡,这次远征压根也没人给赵光美改革大宋监军制度留下机会。 他也得会啊! 说真的他还以为这次的随军征战,是干脆陪在赵匡胤的身边,跟个小参谋似的多听多看多学呢,哪成想这是独领一路啊,看赵匡胤这意思,出了凤翔之后自己还得跟他分兵。 颇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要知道他此前是连一支正儿八经的亲军都没有的。 然后这个情况没让他头大多久,商行那边听说秦王殿下要上战场,还独立领军,一堆的股东就纷纷开始发挥余热了。 以至于他现在虽然没有亲兵,但幕僚班底格外的庞大和豪华,包括:石守信,张令铎,王审琦,白重赞,武行德,等等等等。 说白了就全是商行的股东,无一不是当过节度使,南征北战多年的老将,甚至听说他要出征,连符彦卿和李筠都争取要跟他退休返聘,留在他身边给他当参谋,赵光美实在是害怕这俩老异姓王随军不小心死路上,这才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而且俩老将,和少数几个身体已经不太方便没来的,人虽然没来,但旧部却是都给他招来了,都是他们曾经的亲兵卫队,现如今早就都已分配到了商行下面各个分公司做了监察岗甚至是管理岗,一听说是去打契丹,是给秦王当亲兵,一个个的无比是热情无比,根本都没人问饷,自带着干粮铠甲武器马匹就找他来报道了,吹口气的功夫,赵光美的亲卫队规模就达到了足足两千多人! 而且是几乎一个滥竽充数的都没有,质量高得吓人,不开玩笑的说,跟赵匡胤的御龙班直拼一拼素质的话十之八九可以完胜。 虽然都是跟着将军们退休的,但其实大多数还真是正壮年,毕竟,石守信今年也才刚三十出头,自家岳父也不过四十多而已,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上一个老字的。 赵匡胤还问他呢,这么多的中层岗位抽出来给你当亲兵,会不会影响商行的运作?赵光美也只好如实回答,商行里没了这些个领导指手画脚,效率差不多能翻一倍,甚至搞不好还能扭亏为盈呢。 给赵匡胤整得都无语了。 商行的内部贪腐之所以屡禁不绝,愁得曹彬直白头,至少有七成的原因在他们身上,不过这就属于是连赵光美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他一个几乎啥都不懂的小白,带着几乎二十来个什么都懂的幕僚和两千多对他忠心耿耿,他自己却几乎一个也不认识的亲卫,统领压根不熟悉,连中层官员都认不全的近五万大军。 另外,还有一部分自发要追随赵光美的,商行直属的新老两军,一半是高干子弟,一半是退休老卒,加起来也是近两千人愿意听他使唤并且忠心耿耿,自发的就当了监察队,督战队,宪兵队,不是亲卫胜似亲卫,都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愿意上战场呢? 这奇葩的组合,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有信心,还是应该没信心了。 这不,都还没等出关呢,那帮商行直属,就给自己抓来七八十个不守军纪的雕面军了。 也即是囚犯,又称“斩雄武卒”,说白了都是敢死队,都是如林冲啊,宋江啊这种在脸上雕了花纹的重刑犯,这种人上了战场干的都是敢死队的活儿,拿最烂的装备打最狠的仗,十个人里能活着回来一个这就算是老天爷开眼了。 这种雕面恶少年就别提什么军纪了,五代规矩,斩雄武卒在出征之前,必会骄纵三天,通常会允许,或是默认他们强暴妇女,有时候当将军的甚至会带头领他们找,谁家闺女漂亮就去踹谁家的门。 毕竟要死的人了,临死之前还能不让人家放纵一下?历史上这事儿也是到了赵匡胤的中后期才给叫停的,但其实说是停了也没停得彻底。 结果,这事儿自然居成了赵光美行军所面临的第一道考验。 因为赵光美也发现他拿这些斩雄武卒毫无办法。 杀头?你杀头人家也不怕,本来就也活不下来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这是真·民不畏死。 给钱?人家要钱有什么用,也就剩下半身还能享受享受,临死之前小爽一下了。 不用他们行不行?其实也不行,宋初的禁军素质太高了,都是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的,随便拎出来一个放别的朝代做个小将军一点问题都没有,什么阵型图,山水图,大家都会,谁也别忽悠人。 有些位置就是九死难有一生,谁都看得出来,还有什么诱饵兵,断后兵,你谁也别想蒙,大家都躲,不用这些专门的炮灰填坑真是不行。 所以赵光美看着眼前这二十个因为奸淫妇女被抓到帐前,一个个的却全都是一副无所谓,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样子,一时也是无比的为难。 “殿下,官家他让您来管这些渣子,是对您的考验。”石守信在一旁道。 “我特么知道。” 说着,赵光美自己都忍不住用手指插自己的头发。 赵匡胤让他来管这事儿的用意非常简单,也不难猜,说白了赵光美这个人身上是有那么一点理想主义者的意思的,换言之就是太善良了。 虽然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一直以来至少始终坚持有腐必反,身边的所有人才里曹彬一直都是独一档,这个不会打仗的大宋第一良将,比原本历史上的北宋更受重视。 简言之,虽然他总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总说什么慈不掌兵,但其实,他整体上还真是个好人。 可问题是好人当不了好皇帝啊。 慈不掌兵这话虽然总挂在嘴边上说,可他并不真的懂这四个字的含义啊,这不,就把斩雄武卒分配给他来带了。 考验的既是他处理事情的水平,方法,但也更是他对慈不掌兵这四个字的理解。 历史上这斩雄武卒的事是赵匡胤中期他才开始过问的,过问的时候赵匡胤还说,哎呀,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可怕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啊。 这就纯是扯犊子了,他又不是养于深宫妇人之手的普通皇帝,一个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从普通小兵一步步干到第一军人再黄袍加身的皇帝,连这种五代以来传统的潜规则都不知道,谁信? 赵匡胤这人当皇帝,这种特别伪善的事儿,其实是干得特别多的。 但他本人的人性,其实真的是仁义,不是假的。 说到底慈不掌兵的这四个字,普通人中又有几个能理解其中的意义? 说到底北宋的禁军到底是一支封建的军队,指挥官敢给士兵布置必死的任务,士兵真的会当场哗变,这都是他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赵匡胤就想看看,赵光美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那么痛苦的学会伪善,对于一个储君来说,未尝也不是一种成长。 然后,就这样了,赵光美整个人愁得都开始揪自己头发了。 还是石守信道:“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您就当不知道,把他们交给我,再给我拿些银子,我去解决了此事便是。” “伱?你如何解决?” “前边不远,就是京兆府了,我领着他们,去京兆府找些漂亮的姑娘,过几宿纸醉金迷的快活日子,想来他们心中的这股怨气,也就能纾解了,如此,虽然花了些钱,但好歹没糟蹋了良人,况且那风尘女子,起码那骚劲远胜良人用强么。” 众人闻言,竟也纷纷点头,都觉得,此策已经是顶好的两全其美之策了,钱么,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于赵光美来说其实就不是问题,大不了多给一些呗。 哪知赵光美在考虑了半天之后,却是摇头道:“此策不妥,这斩雄武卒足有四千余人,就算是两个使一个,你也至少给他们找两千风尘女,可你上哪去找这么多的风尘女?你在京兆府很熟么?京兆府一共有多少风尘女?再者这风尘女子,什么时候成了合法的事情了呢?” “这……其实,可以找当地官员……”说到一半,见赵光美的神色变化,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石守信干脆俩手一摊,不说了。 可有眼力见了呢。 “我大宋,本来就不许民间搞黄色,舞榭歌台,玩的是歌舞,青楼瓦舍,打的是擦边,你说是遮羞布,但至少牢牢限制了人数,玩得起的人终是不多,且这些行业的女人总不可能是拐的,至于暗娼,那是没法管,也不用管,但终究都是那些断了生计的女人自愿为之,别的不敢说,至少大规模的拐卖妇女,或者逼良为娼,私开妓院的事,是肯定没有的,至少在大城市里没人有这个胆子。” “你说你找风尘女子,无非也就是找暗娼,可是暗娼这玩意,你要如何一口气去找两千人?若是依托于当地文官,且不说京兆府有没有两千个暗娼,当地文官能在一天之内给你将这两千暗娼都找出来?那特么的还能叫暗娼么?” “你是商行的股东,大哥的结拜兄弟,况且后边还打着我的名号,他们能怎么办?会不会逼良为娼?本来该乱兵去做的事,推给文官?这样的话心里就舒服了?这特么的是个什么样的朝廷,你让那些老百姓心里怎么想?那还不如让那些人渣自己用强呢,况且我还是京兆尹呢,虽然,我一也没去过京兆府就是了。” “是,殿下您说得是,在下惭愧。” 石守信见赵光美好像真的怒了,不由得连连告罪,溜溜地躲在后面不吱声了。 其实赵光美对搞黄色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做暗娼的不管,甚至有意放纵,但搞组织的严查,即便是窜天鼠,在开封都没碰“马夫”这种最基本的黄色业务,更别说开窑子了,整个开封城三百万人口,暗娼有一万多了,但窑子好像还真没有敢开的,这东西是他的底线,就连樊楼里的陪酒女,现在真的是卖艺不卖身,卖艺的钱跟酒楼五五分账,卖身的钱都进姑娘自家的腰包,酒楼根本不问,不收费甚至倒贴的,也不是没有。 石守信等人跟他其实是很熟的,自然也很清楚的明白赵光美的底线在哪,可是……眼下这不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么。 像往年一样干脆找个将领领着他们去村里找花姑娘,等打完仗之后再以驭下不严的罪名把这个将领给砍了么?这事儿殿下就更干不出来啊。 慈不掌兵啊。 道理就在这摆着,这要是不同意,那,他们就真没招了。 好一会儿,赵光美在长叹一声之后说道:“世上的事,肯定是少有两全其美的之法的,慈不掌兵的道理我当然明白,然而说白了,在我看来,这世上再难的难题,都不可能会没有解法,无非是代价多少罢了,难,是肯定的,有些事太难,或可想办法将其饶过去,然而有些事,再难也要做,更是万万不能将其绕过去,索性选一条容易的路的,苦一苦百姓很容易,可是这骂名,我担不起。” 说罢,赵光美干脆站身而起,下令道:“曹彬带一百老卒护卫,随我去他们营中看看,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些所谓的雕面恶少年,另外,那二十多个没忍住去尖银妇女的货,统统给我砍了。” 第二百零八章 秦王的承诺 第206章 秦王的承诺 一口硕大的军用大锅之中。 整鸡,整鸭,火腿等顶好的食材直接就扔进去炖煮熬汤,各种五花八门的配菜在案板上被一把厨刀上下分飞,切成了小块,同时开了火炒五花肉和各种肉类。 好一会儿都忙完了,赵光美找了一块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又因为实在太热索性脱光了膀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今天给你们做个冒菜吃吃,用的都是顶好的料,连樊楼都没有的东西,不是跟你们吹,我这个王爷啊,平日里虽然少下厨,但真要是我亲自下厨了,全开封,乃至全大宋,有一个算一个,这厨艺就没有比得上我的,有我来亲自给你们做这个冒菜,伱们真是有口福了,这菜我个我哥都没做过,嫌费劲,汤还得多煮一段时间才能好,都坐下吧,趁着煮汤的这段时间,咱们唠会儿磕,来来来,都坐近点。” 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上前,他说话不是那种中气十足的类型,本来就只有前几排的人能听得清楚,坐那么远,整得就没几个人能听得见了。 见状,曹彬等人一个个都紧张得不行,一双手死死地捏在佩刀上,紧张兮兮地盯着每一个人,生怕这里头有刺客会暴起行凶。 要知道这可是雕面营,全是特娘的罪犯,且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这些人干出啥事儿来都不奇怪,连军法都管不了他们,难保其中会不会有想杀个王爷杀着玩的神经病。 事实上这些人也确实是对赵光美这个秦王没啥敬畏,有人直接了当地就道:“殿下,这算是先礼后兵么?难得您亲自给我们这些烂人做东西吃,可要我说,您整的这些虚了吧唧的东西,莫不如随便给我们吃口肉,再带我们去找几个漂亮姑娘,让俺们在死前做个风流鬼。” 说完,居然还有人在一旁应和,显然他们是真的不怕死,也知道,赵光美好像是不准备遵从惯例,对他们的军纪放任不管了。 赵光美也不生气,而是命令曹彬将那二十来个人头都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摆放成塔,道:“这些,都是因为不遵军纪,尖银妇女被砍的,你们也想效仿么?” 然后,这一营的雕面恶少年就纷纷闹将了起来,纵使是赵光美的身份也不惯着,真的有人站起来就冲着他破口大骂,曹彬则连忙带人上前一步,阻住人群,甚至直接抽了兵器出来,几乎就要砍杀在一起。 “停!!!” 还是赵光美大喊了一声,两拨人才没真的打起来。 “曹彬,回来。” 曹彬闻言,听话的退到了赵光美的身后,刀子虽然收鞘,但弩箭却是都拿了出来,而且上弦瞄准,谁敢乱动,必被当场射死。 他带来的可都是商行老卒,箭法都很准的。 赵光美则是依旧坐在地上,一边说话,一边撅了枯枝往大锅下面添火烧汤,道:“知道你们肯定会有不服,谁不服,可以站出来。” 然后,前边还真有人主动站了出来,梗着脖子,一脸桀骜地道:“老子不服,有本事你杀了我吧,反正老子也没打算活。” “对,不服,老子也不服。” “不服,不服!来吧,杀了我吧。” 赵光美伸手示意打住,然后随手用树枝指着第一个说不服的少年道:“你,出列。” 少年出列了。 “看岁数,不太大啊,有过女人了么?” “没有啊,还是雏,怎么了?比不得你们这些权贵,你们赵宋想让老子给你们卖命,老子临死之前想尝尝女人的滋味,怎么了?评审们不许?你凭什么杀人?” “嗯,哪人啊,犯了什么事儿,落得这个下场的呢?” “呵呵,哈哈哈哈哈,犯了什么事儿?老子也不知道老子犯了什么事儿,老子是相州府人,爹死之后,家道中落,打短工为生,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琼面,县老爷非说我是个什么……奸杀过三名妇女的重犯,呵呵,怎么,许你们冤枉我奸杀妇女,就不许老子真的碰女人?这是什么道理?” “对啊,这是什么道理,什么道理。” “还有我,老子他妈的就是因为饿极了,偷了一颗松菜来吃,结果就说我是什么反贼,将我下入大牢,屈打成招,又发配至此领死,我不服,怎么了?凭什么不让我不服?” 说着,这些人便七嘴八舌的哔哔了起来,直听得赵光美的面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直至黑如锅底,一腔怒火怎么也压制不住。 因为就目前发声的这些人,他们自己所述说自己的罪过的时候,罪行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偷了邻居家的一只大鹅。 肯定会有所夸大,而且有些人老老实实的没吱声十之八九也是犯下了真正的重罪,但这事儿听得,赵光美实在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而且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事八成都是为真,自然,也就难怪这些人有这么大的怨气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都是顶包的。 而且看起来这些人几乎都是那种……很好欺负的人,也就是家里没什么亲人,死了也没人会管,会闹事儿的,以至于一个个的全都没有软肋。 没软肋,还已经是一只脚踏在了鬼门关。 秦王? 秦王又算是哪根葱? 早想过地方上的刑名问题会很严重,但也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因为宋朝吧,自赵匡胤上台之后,就将刑事权从节度使手里收缴,彻底的下放到了知府和提刑的手里。 然后,这刑名在宋朝就彻彻底底的烂了。 古代时候,县衙、知府衙门和各地豪强的联系那都是非常紧密的,县太爷也是要看黄老爷的脸色跪着要饭的,黄老爷的公子惹了事,有了苦主,这苦主若是跳过了这个知县甚至知府告状告到了提刑,这事儿不管不行了,但是黄老爷的公子能动么?那肯定是动不了的,所以,就只能是随便弄一个没权没势的代黄公子受过了。 这种其实说实在的都还算是好的,赵光美甚至都不是不理解,县令也有县令的难处,总不能指望所有的县令都是马邦德,有些时候,黄老爷也会稍微仁义一点,起码会给顶包的一笔钱。 然而这些人的大多数,其实都是给江洋大盗,甚至是造反分子顶包的。 因为宋朝,自从开始搞强干弱枝之后,各地的知府其实是没什么能力去抓捕悍匪的,不夸张的说十个悍匪团往往就能将一个府给搅和的翻天覆地。 知府也抓不着啊。 那怎么办,刑名这事儿毕竟是官老爷们最重要的政绩指标之一,可不就只能找替罪羊了么,原来的悍匪则会逍遥法外,什么时候再犯了大案,各级官府能压就尽量压,压不住,就干脆再报一次,再抓一个替罪羊么。 北宋四百多次的造反好多都是这么来的。 没办法,毕竟大家都不会么,以前这生杀予夺之权都是节度使的,节度使杀人的时候不管是地主豪强还是江洋大盗都是一视同仁的,自然这其中也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现在冷不丁的把这个权力交给各地知府甚至是县令了,大家真不会啊,也确实是能力有限啊。 总不能给知府兵权吧?那赵匡胤废节度使的刑权是图啥? 什么事儿在摸索阶段都是比较乱的,等过个几十年,摸索得明白了,各地知府开始跟各地的江洋大盗开始官匪勾结了,这种事儿自然就少了,官府可以帮匪盗收保护费,盗匪则可以帮官老爷干脏活累活苦活成为老爷们的狗,互相配合着定期找几个倒霉蛋砍了给上头交差,如此太平盛世,岂不完美? 对这些事,赵光美不是没有耳闻,但他一直以为这种事应该只是少部分的害群之马,然而现在看来,恐怕很有可能,是普遍如此了呢。 怪不得,崇祯在死之前会说出文官人人皆可杀的惊世之语啊!连他都恨不得把这些文官都给宰了呢。 所以,如此被抓来的琼面之人,这怨气能不重么,也就怪不得他们没有军纪可言了。 这还亏了只是宋初,这些人都还只是当斩雄武卒来用,听说北宋中后期的禁军里一多半都是这种人,这样的军队别说八十万,就是八百万,又能有个屁用。 不掉过头来帮着敌军砍你就不错了。 赵光美没说话,阴沉着脸,开始撅树枝往锅底下扔。 他甚至都开始在脑子里思考着,要不将杀人的权力重新还给各地的节度使防御使团练使算了。 那些个斩雄武卒在各自表达了各自的不服之后,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就这么看着赵光美一下一下的在地上撅树枝玩。 或许……也是对他怀着某种期待? 毕竟赵光美在民间的风评,尤其是在这些穷苦人家中还是非常不错的。 好半天,赵光美才道:“按说,我这个当王爷的既然知道了你们这些事,就应该给你们翻案,将这些事查一个水落石出,只可惜,现在咱们在军营,正在行军打仗,即使你们说得为真,我暂时也是无能为力。” “切~” “呵呵,贤王。” “秦王,俺们也没指望还能翻案,只是临死之前,能不能带俺们找个女人?俺们这些人中,大多都是雏。” “安静!!”赵光美大喝一声,然后站起来骂道:“老子说我现在没法给你们翻案,又没说会不管你们,能不能让老子把话说完?妈的,瞅瞅你们那点出息,光想着娘们?光特么想着那么点破事儿么?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只盯着裤裆里的那点事儿丢不丢人?” “殿下,我等将死之人,除了那事,您说,我们还能干点什么呢?” “你!” 赵光美指着第一个说话的那人:“你叫什么,哪里人,你们当地的县令叫什么知府叫什么,你知不知道?” “小人陈固,相州俜县人,知府与县令的名讳……小人不知。” “废物!连仇人的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是做了鬼,你又找谁报仇去?” 说罢,长出一口子,问曹彬道:“拿个名册出来,记下。” “是。” 赵光美又冲他道:“我用我赵家的祖宗牌位和我大宋的江山社稷对天发誓,此战归来,定要彻查此案,如你到时候已经死了,我必将此事查个底朝天,牵扯其中之人统统下去陪你,如何?” “殿下,此言当真?” “妈的,我什么身份,我会骗你么?我答应你的事,难道会做不到?我他妈的难道是在骗你?” “小人不敢,小人……小人愿为殿下驱使,只求殿下能为我报仇,伸冤。” “哼,别急着说什么报仇,你们斩雄武卒,又不是必死,九死,那不也还有一生呢么。” “都特么给老子听好了,上了战场,都给我奋勇杀敌,把敌人杀死,你们就能活得下来,我赵光美,亲口跟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活下来,不但过往罪责全消,只要你们愿意,皆可在东厂的监督之下,以寻案钦差之名,回府查寻本府的冤假错案,不管你们真的是含冤入狱,还是被不公事逼得落草作寇,我都特么给你们一个亲自报仇的机会,下至县曹,上至知府,提刑,皆在尔等翻案查案的范围之内,只要是证据确凿,都可交由东厂特事特办,允尔等亲手报仇,知府,亦可杀!” “我,不能带你们去找女人,能答应你们的只有三件事,就是共平,共平,还是tm的共平!你们要是运气不好在战场上没活下来,曹彬!你替这些袍泽,手刃仇敌。” “喏。” “现在告诉我,你们能不能管好自己的裤裆?” 一时间,鸦雀无声。 “说话!” “谢,秦王!” 一时间,这些兵卒们纷纷跪伏于地,向赵光美表达着他们的感激。 “吃饭!” 第二百零九章 大宋的法统 第207章 大宋的法统 事实上赵光美比谁都知道他现在答应的这些东西等兑现的时候会有多难,这个琼面营上上下下足有四千多人,天南的,海北的,几乎来自全国一千多个县。 换句话说,他战后特娘的要想兑现自己承诺的话,全国上下就剩不下几个县是不需要被搞的。 重刑犯因为几乎都是经知府衙门审过的,所以搞不好各级知府也会被牵扯其中。 这哪是什么给袍泽报仇,分明就是想要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场目标打击面至少80%以上地方文官的司法大改革! 如果真的要他们手刃仇家的话……可能全国范围内都剩不下几个县令了。 本来他跟文官集团的关系就不好,这么搞一下的话,文官集团非得集体发疯不可,朱元璋也没这么狠过啊。 “殿下,您……您今天的那个承诺,是真的么。” 回营的路上,曹彬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是用我赵家的江山社稷和祖宗牌位发的誓,这还能是假的?” “可是殿下,这……这也太……太吓人了吧,况且,就算咱们大宋的刑名多有不完备之处,可就算要改,也得慢慢来,徐徐图之吧,总不可能直接将咱们大宋的基层官吏一扫而空吧,那岂不是非要天下大乱不可了?” 赵光美则是叹息道:“天下大乱是不可能的,都是一群没兵权的文官,怎么可能乱得起来?不过正常的行政系统肯定是要大受影响,你说的倒也没错,反腐的目的又不是彻底清扫一切魑魅魍魉,没必要也做不到,而应该是震慑霄小,避免腐败导致的系统性坍塌,能让那些人在想腐的时候心存顾虑,有所忌惮,就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根本目的是为了保证整个官僚系统能够继续且顺畅的运行,为了反腐而把整个系统给拔了,这确实是本末倒置了。” “是啊殿下,历来整顿吏治,就没听说过还有这么整顿的啊,殿下,您这是……被其军纪逼迫无奈,不得已除此下策,还是……还是早有深意?” 赵光美想了想回答道:“兼而有之吧,确实是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思,这些个斩雄武卒,军纪之差,实在是令人发指,偏偏又都是半死之人,不畏死,又如何以死惧之呢?” “然而放纵军纪,至少在我看来是绝不允许的,一个国家,如果他的暴力不是用来保护人民,反而是用来欺凌人民,就算政治辞藻是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在我眼里也与土匪无意,这样的国家,能有长久,能结束唐末五代之乱么?” 顿了顿又道:“此次征伐,是为了收复汉唐故土,然而收复故土,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保家卫国,说句我不该说的话,若是要放纵军纪,靠欺辱百姓才能打得赢辽军,这仗我看不打也罢,索性让契丹把咱们大宋占了个屁的得了,那辽庭近些年来愈发的重视汉人,如韩、赵、李、高等诸汉姓皆已步入朝堂且官当得牙并不算小,真占了江山也未必会让生灵涂炭。” 说着,赵光美很认真地看向了曹彬道:“曹彬,不管是我还是我大哥,对你的看重都已经远超朝中的任何一人了,我们兄弟俩都有共识,这大宋的诸多臣子,没了任何人我大宋都可以照常运转,但唯独你是不同,谁都可以出事但伱却是我大宋无人可以替代之中流砥柱。” “啊,啊这……” 曹彬都傻了,受宠若惊的。 这怎么好端端的说着话,还突然表白上了呢? 整得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怪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在有些人眼里这就只是单纯的军纪问题,而所谓的军纪问题,可能压根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否则也不会有将领带着他们带头去祸害妇女的事情发生了,然而在我眼里,这特么其实是我大宋的法统问题,此前咱们的将士劫荆湖,劫后蜀,尚可还说得过去,好歹劫的也是敌国之民,可此时咱们连关中都还没出呢,若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则我大宋,却是连存在都不配了的。” 曹彬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却是感叹道:“多少所谓的名儒大贤,张口圣人之道,闭嘴礼仪道德,实际却是尸位素餐,甚至贪鄙无度,殿下对儒学不屑一顾,却能有如此济世爱民之心,臣,真心佩服啊。” “嗯,这马屁拍得不错,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多夸两句。” “呵呵,臣之所言,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所以啊,我必须要管好他们的军纪,可怎么管,我实在也是没什么主意,给权,给钱,都没用,人家要的是命,可朝廷要的就是他们卖命,凌之以威权,人家又不怕死,想捏他们软肋,又捏不到,那你说除了给他们一个公平,我还能给他们什么?” “当然,我也确实早有要整顿吏治的心思,这天下的文官,本就大多与我不合,将来这新政要推到京师以外的地方,难免又会有冲突,况且我大宋开国,毕竟时日尚短,大多数的地方官吏,依旧是前朝官员,并未受我大宋恩情,况且前朝选官,也未尝不是多有随意之处,老实说我也确实是早就想给这天下的基层清洗一番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手来替我干这个事而已。” 曹彬闻言,倒是理解了赵光美的意思,笑着道:“这么说,我还真得谢谢他们了,否则您要整顿基层吏治,用的恐怕还得是我这把刀,臣倒是不怕因此而迸溅一身血污,就怕砍这种小鱼小虾太多,让臣这把刀失了锋刃。” “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如此,不过到时候,就算他们真的活下来,回乡洗冤,你也要给我把着分寸,尽量别放过一个坏人,但也尽量别冤枉一个好人,证据确凿,若是有主官恶意误判,小罪重惩,或是压根就就冤人顶数的,不管后台是谁多大来头都给我应杀尽杀,但若真是罪有应得判罚无误,亦或者只是能力不足判断失误导致的误判,或者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就难以断得明白的案子,你也莫要让他们胡作非为就是了。” “至于这么些个主要涉事官员一口气全撸下来所造成的亏空啊……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我来想办法把这窟窿补上,文官毕竟跟武将不同,咱们大宋就算什么人都缺,我就不信,还能缺了愿意当官的?有此先例,我倒要看看日后谁还特娘的敢特么的瞎判,这倒也未必不是好事。” 曹彬闻言,不禁若有所思。 另一边,赵匡胤自然也知道了赵光美所答应下来的事情,毕竟现在还没出关中,没分兵呢,随即身边的几位宰相全都大惊失色,纷纷找到赵匡胤,要他必须训斥赵光美。 一个个的围绕着赵匡胤说了很多的大道理,但其实归根结底也就一句话:你快管管你弟弟吧,总不能真这么作吧。 为了区区一营的斩雄武卒的军纪,还扯得什么狗屁公平,就要向几乎全天下所有的地方官员动刀子?你们哥俩虽然都是依托军队为根基的开国之君,可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俺们文官吧,这世上的事还有这么不办的道理? 赵匡胤也是没想到赵光美居然会搞这么狠,只得道:“此事,务必要严格保密,切莫让人知晓了去,如今毕竟正在行军之中,还要跟辽国作战,尔等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是,但是官家,殿下此言,实在是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啊,虽是军中,然而这天下总会有消息灵通之人事,万一要是使得谣言四起,人心浮动,就怕……” “怕什么?一些文官,我还害怕他们造反,乱了我大宋的江山么?若非老三去问,我都尚且不知道,咱们大宋的刑名之事,居然已乱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这便是应该的么?” 见众人都不吱声,赵匡胤又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跟我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我真站在你们这边,愿意为此事去管,可那又如何?他终是储君,早晚,他说的话你们都得听,是不是?以老三今时今日的权威,难道这大宋官家之位,还能舍他而传给别人不成?以我对三弟的了解,这事儿,他是早晚要做的,既然是早晚要做,我做,总好过将来他来做,对不对?与其与我争论,不如会好好考虑一下此事要如何去做,如何不使其酿成大祸,就这样,赵普留下,其余人都去了吧。” 众人无奈,只得纷纷告退,只有赵普留了下来,其实按理来说赵普现在的职位已经是宰相了,是不应该随军的,可毕竟赵匡胤和赵光美都走了,开封现在是赵光义最大,就赵光义和赵普的这个关系,还是让李崇矩和薛居正留在开封辅佐得好。 赵普毕竟与旁人也是不同的,与赵匡胤说话的时候也随意得多,忍不住道:“官家您难道真不管么?殿下固然是聪慧之人,但这么做,却终究不是为君之道啊。” “为君之道?那你说,何为为君之道?” “这……”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就是了。” “这……为君之道,当用人之短,不可用人之长,唯有用贪,也反贪,放能使天下稳定,这……殿下他……固然什么都好,可就是……就是……会不会太纯真了一些呢?” “用贪,反贪?哈,这还真是,赵普啊赵普,你以为这些我三弟真不懂么?恰恰相反,他简直是太明白了,他曾跟我说过,治理天下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严历法,使百官普遍性犯法,最后再选择性执法,如此一来,既可以使天下任何的官员都战战兢兢,且真正的做到言出法随,生杀予夺,无论这民怨到了何等地步,也都会认为上面是好的,是下面的官员念歪了经,遇到民怨沸腾之事,甭管朝廷有没有能力解决得了,先杀几个贪官给百姓出出气,就会暂收民心,哪怕最终什么都解决不了,也至少能争取个几年的时间,大不了,几年之后再杀一批贪官也就是了。” “…………” 给赵普都干无语了。 原以为赵光美是不会,何着原来他比谁都明白啊。 “三弟就是这样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大勇,他要的,并不是一个由权谋构建,看似安稳,实则不过是玩弄平衡的大宋,而是真真切切,上下一心,君民同德的,种入所有人脑袋中的民族命运共同体,这,才是大宋真正的法统。” “受教了,看来官家,也是支持殿下的?” “我不支持行么?既然他一定要搞,我也只能给他兜这个底了,等咱们打完这一仗再说吧,此战若胜,我大宋自可有至少十年和平,南方诸国,想打就打下来不想打就放一放,没什么大不了,自然也就有的是时间让他随意折腾,可此战若是不能胜……呸!此战不可能不胜,不说这些了,来,跟我一道研究一下战报。” ………… 另一边,随着宋军的西进,耶律屋质也是早早的便做着准备。 宋军么,毕竟还是以步兵为主,行进速度很慢的,虽说这两年陆陆续续的买了不少的马,但配入禁军,大部分都用来当牲口拉车了,实在是乘不了人。 战马本就难寻,开封这地方又实在是不适合养马,就算舍得用豆子替代牧草给马匹喂也不行,开封周边能放马练马的地方太少了,而且多蚊虫,党禁曾进言说每次去练一圈马回来那马身上都要被咬百十多个大包,练不了几次那马就被蚊子给咬废了,实在没什么办法。 少数最精锐的两支骑兵又早就让张琼和党进带走了,自然这行动的速度就慢了,耶律屋质自然也就有了充足的时间调兵遣将和征调军队。 “萧思温怎么说,他们述律部的骑兵还派不派得出来了?耶律斜轸呢?五万大军还是没能攻破雁门关么?” “相国,这……北大王来报,说那郭进抵抗异常顽强,宋军的雁门守军,也各个精锐,至少……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攻克得了,萧思温……他说,高丽国,入侵渤海国,渤海国守军不敌,向他求援,兹事体大,事关幽云安危,故先行率领幽云主力,去支援渤海,派了一个叫耶律休哥的小将,领兵马一万,在与李汉超在瓦桥关对峙,要想破关,至少……也要三个月。” “耶律斜轸,萧思温,还有那个什么耶律休哥,他们拿我当白痴么?” 说着,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报~,报,相国,陛,陛下有诏,天都来使。” “又特么是什么事儿?” “陛下说,宋国官家既然亲征,必是举国之力而来,回鹘乃我国盟友,故而决定,总动员,御驾亲征,支援甘州。” 耶律屋质闻言憋了半天,脸上一抽,一抽的的,这屋里都是自己人一个外人没有,好一会儿之后,却是咣得就把桌子给掀了:“昏君这时候捣什么乱?” “相国,陛下他……会不会是想要夺您兵权啊……” “哼,传令,全军,东进凉州,老子要在凉州赵匡胤决战!” “啊!那,那甘州呢?沙洲回鹘怎么办?” “不要了,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 “…………” “…………” 头好痛,今天少发一点,抱歉了。 第二百一十章 辽帝 第208章 辽帝 西北局势,可谓是一日三变,宋军还没来,就已经全都乱了套了。 张琼他们和归义军面对认真起来的耶律屋质也麻,都已经退到瓜州去了,沙洲那边都准备坚壁清野,等待宋庭援军了,结果,耶律屋质转头就把这边的战事扔下去凉州帮吐蕃去了。 辽军这边的压力一轻,这边自然也就节节胜利,甚至压根就谈不上战争了,甘州回鹘和归义军干脆开始联手迫害沙洲回鹘,甚至都开始搞种族灭绝了,逼着沙洲回鹘不得不拖家带口的纷纷逃遁,投奔去了辽国地界。 顺利得张琼他们都莫名其妙的。 “耶律屋质为啥会走?怎么看,他都不应该在凉州跟官家打吧,这岂不是舍长取短?这不会是在使什么诈吧?” 目前辽军和宋军厮杀的战场有两处,一是凉州一是沙洲,只要是正常稍微有点军事头脑的都不难看出,辽军最好的应对策略应该是舍凉州而取沙洲。 地形上来说沙洲,甘州一代地势更为复杂,有大漠,有荒原,在这地方跟宋军打,骑兵优势很大,而且这边距离辽国的核心区域更近,距离宋国的核心区域更远,可以极大的拉长宋军的后勤补给。 宋军这种军队是极吃后勤补给的。 况且一旦耶律屋质东进,本来还在犹豫之中的甘州回鹘自然再无犹豫,飞速的就会与归义军合流一处,要知道这两伙人虽然相杀一百余年,但也恰恰因此,他们其实也相爱了一百余年,归义军历代节度使娶的都是回鹘的公主,两家人实际上一直都是你死我亡的亲戚,现在看在大宋的面子上携手,其实可顺畅了。 甘州回鹘依附于归义军,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时候中原王朝衰落,什么时候再反呗,回鹘人作为正儿八经的商业民族,哪有什么节操。 换言之他援助吐蕃,必然就得放弃沙州回鹘,也解开了甘州回鹘的枷锁,换来的却是吐蕃这么个既不靠谱,也没什么往日情分,甚至也未必领情的六谷吐蕃来做盟友。 这六谷吐蕃还连个正式的首领都没有,更别说一个相对能用的行政系统了,舍回鹘而救吐蕃,这是真有病啊。 再说这在军事上也会很被动的,看似他能将宋军挡在更西边,但归义军和甘州回鹘,还有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这边帮忙看场子的张琼党进,完全可以等驱逐了沙州回鹘之后直接起个联军,与宋军主力一东一西夹击辽军。 也就是说,耶律屋质此举无论是从军事,政治,外交,哪个方面看,都是一招不折不扣的臭棋。 他这是喝假酒了?还是吃错药了?这不是他耶律屋质该有的水平啊。 “听说,辽皇耶律璟也要御驾亲征,还要大动员,会不会与此有关?” “那他更不应该跑了啊。” “管他呢,咱们干咱们的,先把沙州回鹘人都撵走就是了,愿意改信明教,或是易装汉服的留下,其余人都特娘的滚蛋,不滚蛋就弄死他们。” ………… 另一边,辽国方向,耶律璟这会儿其实也懵了,特别的不好受,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耶律屋质居然敢如此将他一军。 这大辽上上下下,难道就一个忠臣也没有了么? “陛下,动员令已经下了,可相国却舍了沙、甘二州,转而去了凉州,这……将军们都在问,咱到底是去沙洲,还是去凉州,还是分兵啊。” 耶律璟闻言哼了一声,却是问:“诸将可有上折?军中又是什么意见?” “这……军中……军中普遍觉得,此事,似乎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即使是为了与宋国皇帝一决雌雄,也大可以交由相国在外阻敌便是,何必以举国之力,去那河西之地帮助外人呢?这……” “放肆!” 却见耶律璟突兀暴起,狠狠一脚便踹在了自己的近侍身上,然后对着他好一阵的拳打脚踢,好半天才出了气,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都是一群,乱臣贼子啊,他们,也太不拿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可是……唉~” 动员这事儿,其实终究也是分等级,分批次的,事实上辽国的这一次动员,效果差得出奇,各级官吏就差把敷衍俩字直接写脸上了,莫说是百万控弦,耶律璟估摸着最后想动出四十万来都费劲。 这其实就很尴尬了,因为四十万的辽军,真不一定能打得过由赵匡胤亲自率领的二十万的宋军,甚至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大概率打不过的。 东边那些就不必说了,渤海国,高丽,女真,甚至室韦联合了萧思温那个混账现在完全是明着演,这么好的能直捣黄龙的机会,却完全是在跟那李汉超在玩。 他们压根就没打! 就连耶律斜轸这一次实际上也是在阳奉阴违,这却是最让他生气的一点,这货不明明一直都是主战派么!这么好的机会,结果半个辽国都在摆烂! 当然他也明白,说到底,这次全面战争的理由确实是太不好了,大家都不愿意跟宋军打。 说白了征兵制军队打仗,要么就是敌弱我强,打了就能赢,大家愿意上战场去抢夺战利品或是立军功搏赏赐,要么就是保家卫国,这一次这两条哪哪都没沾上啊。 宋军可是一点都不弱的,契丹人其实对中原五代兵卒的战斗力心里是很有数的,况且耶律屋质率辽军的部分主力跟宋军都对峙那么久了。 保家卫国就更谈不上了,他们这是保卫凉州,凉州跟他们契丹人又有个鸟的关系? 上层的贵族们谁看不出来,这是耶律璟的借刀杀人之计,希望借宋军的手来收拢自己的兵权呢?这各部大人们能同意就见鬼了。 事实上不夸张的说,耶律璟时代的辽国还真是就在崩溃边缘徘徊,他应该也是辽国九帝中实际拥有君权最小的皇帝。 但他偏偏还是个有野心的皇帝,继位之后便一直励精图治,想要像南边的汉人皇帝一样整合全国资源,建立一个可以父死子继,不要每次改朝换代都要自相残杀,指不定啥时候大家就一拍两散的散伙的散装王朝。 可他既没有耶律阿保机和耶律德光那样的威望,也没有后世辽国皇帝那雄厚的皇家私兵皮室军,皮室军最早是述律平所建,其实是后族的人,还用了大量汉人,这也是辽国汉人普遍听后族的话的原因,述律平死后宗族和后族矛盾尖锐临时解散了,负责重建的还是耶律屋质,这俩人一旦联合起来架空他这个皇帝一点问题都没有。 萧思温虽然给撸了官职,但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可都是他的人,而且幽云的那些个汉人官员都听他的,耶律屋质则是掌握着大半的宗室力量,甚至是大部分的皮室军,至于其余的小贵族,也一样是各有各的族人各有各的武装,对他这个皇帝吧,也并没有很尊重。 于是这辽国内部的矛盾自然就越来越尖锐,很多时候,他的政令下出去之后连个回音都没有,各部的契丹贵族与他这个皇帝简直都已经势同水火了。 这才不得不整日放浪形骸,荒淫嗜睡,睡皇帝就是这么来的,而且正是因为太憋屈了,身为皇帝外边的人都管不了,这才忍不住总是将火撒在身边的近侍身上。 而且他总觉得身边的这些近侍中有人是耶律屋质和萧思温派来的,搞不好还要害他。 事实上历史上他死之后若不是萧绰,耶律贤,和韩德让这两对两口子的励精图治,中兴大辽,辽国可能直接就土崩瓦解了,辽国在萧绰主政之前实在是太散装了。 所以在耶律璟看来,他想要真正收回权力,就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宋国北伐。 只有一个足够强的外敌,才能使一盘散沙的辽国重新团结起来,而只要团结起来,他这个皇帝自然也就有的是收拢军权的机会,只要这军权收到手里,自然君权也就不远了。 事实上柴荣北伐的时候他就想过要趁机收复军权了,哪成想萧思温那货居然一口气让出了三个州!而且一兵一卒也没跟柴荣打啊! 气得他都说出“燕云本为汉土,还给汉人也未尝不可”这种气话了。 那一仗本身就是他跟萧思温的博弈,其实他本来是不慌的,他就不信,萧思温敢让出关南三洲,难道还敢让出幽州不成?等到柴荣的大军到了幽州城下,看他还能忍得住不交兵权? 谁知柴荣病重,打一半回去了。 周灭宋兴,寻思着这赵匡胤这么猛的人,肯定是会北伐的吧? 结果赵匡胤先南后北,跟萧思温玩上战略互信了,整个幽云边境那么漫长的防线,宋军和辽军加一块都超不过两万人。 还特么的搞个什么封装库,说燕云不打了,要从他手里买。 整得耶律璟都无语了。 然后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匡胤把原本十三万人的禁军扩张到二十万,而且先平荆湖后灭后蜀,三四年的功夫连灭三国,且国力蒸蒸日上,跟萧思温和燕云汉人眉来眼去,蜜里调油。 毁灭吧,累了。 整得他脾气都越来越暴躁了,有的时候还会失手打死身边的近侍。 于是他等啊,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次赵匡胤亲自御驾亲征的机会。 虽然萧思温摆明了硬要演,但毕竟耶律屋质是不得不顶上去的,虽然实际上这一次搞动员的时机并不好,西北地区并不是辽国的核心利益更不是保家卫国,但他实在也是没啥招了,这个机会再不抓住,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辈子都别想收权了。 “宋军的行军路线如何?耶律屋质的战报呢?嗯?” 侍者闻言,又连忙去取,看过之后,耶律璟也不禁若有所思。 “党项军,此前明明都已经进入凉州境内了,这怎么赵匡胤到了之后还退出来了呢?这是……这是要接着打消耗啊。” “是,相,相国的判断,宋军定是想要依托银州,凤翔等地,与咱们辽国对耗国力,而且凉州毕竟多有吐蕃藩部,现在大宋主动撤出,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契丹兵马主动进驻,这……咱们契丹的军纪,宋人也是清楚的,吐蕃人又素来悍勇,二者必生冲突,所以相国的意思是说,万万不可中宋军奸计,既是对耗,陛下您还是……还是……”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我下动员令,御驾亲征跟他抢兵权么,呵呵,还耗,宋人舍得对耗是因为他们的家底厚,这对耗咱们辽国若是能耗得过宋军,沙洲也不用丢弃了,何至于打成现在这样?” “至于凉州的那些吐蕃人,哼,我大辽不惜付出如此代价,那破地方凭什么还是他们吐蕃的?我要让凉州,变成我大辽的疆土!吐蕃人若是敢反抗,杀就是了,难道是我契丹男儿的刀不利么?” “啊,陛下,这……吞并凉州?那岂不是在决战宋军之前还要先跟吐蕃打一仗?这,这,归义军和甘州回鹘既已降送,则瓜,沙,甘三洲之兵力,也必已尽归宋国所用,凉州那地方面临大宋的两面夹击,就算这次能击退宋军,日后又如何能守得住?咱们辽国总不能一直动员吧,陛下,此策……” 没等说完,耶律璟一个飞腿就踹了上去,然后冲着倒地的侍者又是一顿足球踢。 一边踹还一边嘟囔:“我用你说?我还用你说?我不知道这是一步丑棋么?我这不是已经实在没有办法了么?不这样,我如何还能御驾亲征?如何能把皮室军的上上下下找机会统统替换成自己人?凉州守不守得住,很重要么?伱气死我了啊你呀。” 好一会儿,踢得爽了,这才重新拿起耶律屋质的战报研究了起来。 “宋军现在兵分三路,围着整个凉州,这个秦王赵光美……他的兵马是在嘉麟么?很突出啊,入你娘,赵光美,朕跟你拼了,传令下去,三军陆续前往嘉麒,朕,要亲自围攻这位大宋秦王!” 第二百一十一章 辽皇要与秦王同归于尽 第209章 辽皇要与秦王同归于尽? “辽军……这阵型布置,层层叠叠,似乎还出动了许多汉军,必有阴谋。” “不错,群山之后,说不定有人埋伏。” “西侧山高,说不定上面埋伏了投石机。” “还有这边,这边说不定会有水攻,比如关云长的水淹七军。” 帅帐之内,赵光美捂着脑袋听着眼前这群少军亲卫一板一眼的胡乱分析着情况,一时间又是觉得好气,又是觉得好笑。 而石守信等人则是抱着膀子看这些小年轻绞尽脑汁的去思索辽军所谓的诡计,只觉得好像在看节目一样。 这当然也不能怪他们。 耶律璟亲自出手,来势汹汹,号称三十万大军浩浩汤汤的就奔着他们来了,并且就在不远处与他们隔河对峙,战线拉长了足有四百多里,而且层层叠叠的宛如犬牙交错,最关键的是那杆代表着御驾亲征的皇旗宛如开了嘲讽似的在他们眼前晃悠着,甚至有时候还有那探马会回报说他们看见了敌军中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在亲自登高查探地形和他们的阵型,很有可能是辽帝耶律璟。 一国之君,位置这么靠前的么? 自家大哥都远在凤翔给自己做着中军呢,这怎么,耶律璟还亲自做先锋了呢?他比将军出身的大哥还勇猛? 而且那耶律屋质不是还在凉州么?这打的是啥仗啊,皇帝给宰相做前军?万一战事不畅的时候莫不是还要给宰相殿后? 那一杆杆帝王大旗,就好像一个个身穿黑丝和高叉旗袍的大美女,在肆无忌惮的对他们抛媚眼,好像再说,小帅哥快来玩啊。 众所周知,宋军在精锐这两个字上是远胜辽军的,这辽皇这么靠前,那是不是自己现在集中精锐跟他拼一下宰了这个皇帝,这场宋辽大战就可以提前宣布结束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赵光美自然就要叫他那庞大的幕僚班底一块商议,于是大家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应该是个假的,是诱饵。 但是具体怎么诱,大家就没什么主意了,这不,赵光美就让他的雏军牙将们先行分析,结果分析来分析去,越来越不靠谱,连赵光美这个不专业的也看出来是扯淡了。 辽军是神经病了才会特意搞投石机放山上埋伏自己,自己又不要攻山头。 于是转头问张令铎道:“岳父,您是军中老将了,您觉得,辽军这是有何阴谋呢?” “有阴谋,也不在他们说的那些,此必是战略上的,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支疑兵呢?真辽皇也好,假辽皇也罢,会不会是故意要将咱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嘉麒,然后再另派那耶律屋质,或是其他的什么骁勇之将,奇袭得胜呢?” “是啊是啊,很有可能啊。” 一众其他的老将也纷纷都在附和,毕竟奇袭制胜,这还真是五代以来这些将军们的拿手绝活,推己及人,大家都觉得这辽皇肯定玩的也是这么一手。 虽然,一直以来辽军并不擅长奇袭。 “奇袭制胜么,可如果奇袭的话,他们是打算奇袭哪里呢?没有道理啊,莫非是要奇袭凤翔,攻击我大哥的后军?” 然后,这群人就纷纷拧着眉毛冥思苦想了起来。 因为确实是没啥道理,宋军现在虽然是一分为三,算上正在往这边赶来的张琼和归义军部就是一分为四了,但其实战线本身并不长,也不宽。 凉州这地方一共也没多宽的战场啊,河西走廊么,即使哪怕是排一字长蛇阵,这战线拉出个三五百里也是极限了,相对来说宋军目前采取的都是守势,并不急于与辽军进行决战,坐看辽军与吐蕃人之间发生激烈冲突,从抗宋援土,变成凉州大侵略。 几个大主力军区全都是一坨一坨的,他偷袭谁啊。 至于说劫掠宋军的后勤粮道……宋军的后方是整个关中,几乎就是境内作战,整个后勤中心都是以京兆、凤翔为节点的,莫非辽军还打算派出精锐起兵,绕过宋军防区,千里奔袭,去攻打长安么? 然后大家就煞有介事的分析了一顿,辽军如果也掌握了压缩饼干技术,或是可能从党项或者归义军等地方通过走私等手段获得了大量的压缩饼干,到底能不能,偷摸摸的把长安城给摸了。 反正白重赞就大言不惭的表示这个条件是成熟的,他要是辽将的话肯定能做到。 不过大多数的幕僚们还是认为这应该是杞人忧天的,宋军可能真的能做到的事辽军真不一定能做得到,两国的国情尤其是军制的差距太大,辽军就算是真弄来了成批量的压缩饼干,想偷袭长安也必须得耶律璟或耶律屋质亲自带领皮室军进去偷才行,真这么勇的话将其弄死在关中,这仗打得就都结束了。 这当然也不怪这些老将太笨,事实上就连赵光美也想象不到,辽国的内部权力斗争,居然已经激烈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耶律屋质为了不让耶律璟夺他的兵权,不惜放弃沙洲,转而将作战地点选择在了凉州,而耶律璟为了搞兵权,也是无所不用其急,居然直接跑到耶律璟前边来了。 至于说危险,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想集权是不危险的呢?难道死于宫廷政变是死,死在战场上就不是死了么? 辽国么,自有国情在此的。 然后很快啊,都没给赵光美他们充分的讨论时间,耶律璟就开始朝着赵光美发起总攻,攻打嘉麒城了。 而且还真不是什么试探,一上来就来大的,前前后后好像真有三十万人,密密麻麻的汉族兵团扛着云梯就打算攻城了。 整得赵光美这头完全是一脸懵逼,兼且莫名其妙。 这个耶律璟莫非是真的么? 嘉麒是凉州的一座小城,防御上有没有都没啥区别,而且宋军实在是不习惯守城,在一众幕僚的全票支持下,赵光美下令全军弃城,出城与辽军进行野战。 然后这一仗就从白天打到了晚上,直打得宋军上下全都触目惊心,虽在各位老将亲自撸胳膊挽袖子参与指挥,甚至披坚持锐,亲自杀敌之下成功在黄昏时分打退了敌军,却是损失惨重,且一个个的全都疲惫不堪。 “妈的,这肯定是辽军主力,真是耶律璟亲自来了。” 赵光美也一脸沉重地点头。 石守信道:“殿下,您让我领三千精锐骑兵,今晚我亲自去偷袭干他,这么好的机会,弄死了他,咱们就赢了。” 赵光美则是皱眉道:“别总想着浪战,时机虽好,但此战我军本就占有胜势,堂堂正正能赢,又何必行此冒险之事呢?那既然真是辽皇,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杀死的?再说我手里哪有那么多的精锐骑兵?” 然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暂避锋芒,退往银州,与杨继业和李彝兴会师。 然后,那辽军有病一样的就追着咬了上来,直把赵光美看得懵逼之余脸都绿了。 “耶律璟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堂堂辽皇,一直率主力跟我打什么,你特么打我大哥去啊!” “这辽皇该不会是想跟殿下同归于尽吧,这仗打的,看着可是有那么一点疯劲啊。” 赵光美自己都不可思议:“辽皇,跟我来同归于尽?这也不对等啊。” 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人家既然追过来了总不能不打啊,于是大家就只好停下来列阵,又打了一天,将辽军打退。 然后抓了俘虏一问才知,原来耶律璟真的来了,而且明确的表示,大宋秦王赵光美,乃大宋强盛之基也,他这个辽皇,居然真的是不惜同归于尽,也要优先集中兵力,干死他。 至少表面上是这么说的,辽军内部也根本没有什么战略概念,就是要杀秦王,说此人是大辽百年内最大威胁。 直把赵光美整得莫名其妙的。 这特么是认真的?还是在挑拨我跟大哥的关系? “殿下,辽军的骑兵太多了,一直以小股兵进行骚扰的话,我们很难无恙的撤到银州去,不如还是在此安营固守,等待官家和党项人的援军吧。” “是啊殿下,耶律璟既然亲自作饵,咱们就给他来一个三面合围,到时候,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光美则是在一点先知的帮助下已经稍微有点明白这耶律璟的心思了。 这货,分明就是故意以自己为诱饵,诱大哥和杨继业来包围他,从而也逼迫耶律屋质支援他。 也就是说,他要包围自己,然后让杨继业和赵匡胤包围他,最后再让耶律屋质包围赵匡胤和杨继业,如此一来这一仗不管军事上他是胜是败,政治上都必然是大获全胜的了。 老实说这对宋军来说这么打倒是也不算什么坏事,可赵光美还是不想让他们如意,便道:“赵德昭那小子不是搞了一堆引线么?拿出来,我改造一下看能不能弄些地雷,炸死这帮孙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炸死你个龟孙 第210章 炸死你个龟孙 “地雷?那是什么?” 这个年代,想搞真正的处罚式地雷无疑是很难的,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事实上连纯度都不够的黑火药也根本没那么大的杀伤力。 最关键的是根本不稳定。 燧石打火太不稳定了,纯度不够的黑火药也不是一点火星就必能点燃的,以至于大宋现在玩火器,用的都是火折子原理,就是之前赵德昭在股东大会上演示,差点把整个股东会都给送走的那玩意。 但是赵光美真的被这耶律璟搞得很是恼火,他堂堂一个辽皇,不谋全局谋一域,追着自己一个王爵当狗皮膏药,神经病一样么。 当然,更多的还是步兵打骑兵的憋屈,这仗虽然只打了两天,但他心里的那个火就已经一点也压不住在蹭蹭的往外烧了。 宋军远比辽军精锐得多,只要正式打起来,十个朝宋军军阵冲击的辽军至少要死五个,但人家想打就打,想跑就跑,而且要以步克骑,就必须要结阵自保,所以其实人家辽军只需要出动一千人,就能骚扰得他们五万大军动弹不得,烦恼不已。 这一刻,赵光美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唐末五代以来,中原王朝跟契丹打的时候总会有将领忍不住冒进了。 这才打了两天,他都忍不住想冒进一把了。 于是乎,宋军索性安营扎寨,不再走了,无数耶律阿坏是困难做出来的手榴弹统统都被拆开来当地雷用,甚至赵德昭还用炸药包掺白糖混石子结束做土制炸药。 “轰~!!” “莫非那宋军故意留上那些酒肉,不是为了要拖延你军的时间?还是幻想着那么点酒把你十万小军都吃得醉了,让宋军在趁机偷营?那也……太天真了吧。” 当然,我其实也不能一直藏在这个地上的大坑外一直是出来,反正宋军还没撤走了,我没有没冲出来送死谁知道呢?辽军又有没发现我,等什么时候辽军也撤走,说是定我就能活上来了,而且那斩雄武卒的枷锁也有了。 盐那东西对契丹可太重要了,跟宋朝根本是是一个概念,毫是夸张的说,耶律璟保机之所以能够一统契丹,不是因为我掌握了盐城,那是耶律璟保机的经济根基。 “有妨,去检查一上便是。” 近些年辽国的国家体系渐渐的没了雏形,与七十年后耶律璟保机建辽时自然是可同日而语,但其实七十年说长也是算太长,国家认同下还差着意思呢,盐之一字依然是迭剌部统治小辽的根基所在,那酱油外面既然含没小量的盐,对宋贸易又掌握在述律部的手外面,那其实还没小小的动摇辽国国本了。 却是有注意到,就在我小口吃肉的小锅前面是近处,一个是起眼的灶台旁,一个大大的木板居然从地下被掀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从外面钻了出来。 就听得,轰轰,轰轰,轰的炸雷之声连绵是断,阵阵火光在片刻之前冲天而起,一个又一个的火球,伴着炸飞了的铁锅,香喷喷的炖肉,和满满一锅的开水,在空中肆意飞扬。 有什么可说的,秦王殿上啥我都信。 “没诈?平日外多看一些宋人的话本大说,都是瞎编的,那……或许没阴谋,但如果是会是上毒。” 之所以留上那么少的炖肉给我们吃,一是为了让我们是要第一时间马虎搜索,害怕我们发现这些埋藏在地上准备点火的死士。 否则凭什么历代契丹皇帝都是迭剌部的人?四部契丹外就他们家头顶下长花么? 是退驻是是可能的,还是这话,辽国是征兵制而是是募兵制,根本也做是到令行禁止,而且赵光美是是给将士们发军饷的,缴获,不是我们的军饷,面对一座空了的,可能还有来得及全都搬走的宋军小营,谁还是想去搜刮一番。 即要布置妥当,又要确保是能埋的太浅,房蓓毅也是是火药利用小师,其实也是会炸,就只能是复杂粗暴的加量,寄希望于以量取胜,直接就将地雷都埋在了各自的营帐底上。 说罢,却是猛得钻了出来,在一众契丹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中,小喊着就跳向了是近处的赵光美。 秦王殿上说,我虽然搞出了地雷,但有能搞得出靠谱的引线,所以那地雷必须用人工点火的方式引爆,也不是说,点火的人是必死的。 “陛上,这宋军的营帐之中,会是会没诈?” 说罢,却是忍耐是住心中的激动,是由得哈哈小笑了起来。 其实也是是是能理解,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多年人而已,也有正儿四经的下过战场,更有没面对过数万骑兵的骚扰,缓眼了是很异常的事。 我是开封人,开封人都知道,秦王是心外向着百姓,尤其是向着这些富裕百姓,失地流民的。 火药那东西毕竟是刚刚小规模的在战场下应用是久,地雷更是第一次使,辽军对此根本有没任何防备,没一个算一个,几乎所没事先埋坏的雷都炸了。 “护……” 以步制骑,最忌便是弃营而走,因为每一分的物资对步兵来说都至关重要,何况那样狼狈的落荒而逃,对士气的打击是很小的,而骑兵的骚扰能力却几乎是有限的,至多对我来说是有限的。 偏偏我娘的那一代的小辽皇前还是姓萧! 赵光美闻言是屑地笑着道:“看来,那位在小宋号称千年是出的秦王,虽没点石成金之能,但领兵作战,终究是差着一些的,房蓓虽然精锐,但到底都是步卒,又能走到哪去呢?难道还真以为我能一路进回银州么?” 与此同时,有数个老张也是一样,纷纷从地下的坑洞中爬了出来,随手就点燃了距离坑口是远的引线。 “嘘~,高调,高调。” 如此,一晃两天。 那一刻赵光美甚至都还没结束在幻想,能是能把这位小宋秦王生擒活捉了。 殿上有没任何欺瞒,依然还是这么堂堂正正。 “陛上,宋军字营中留上是多酒肉,那……那会是会没诈?要是,先给狗吃点?” 至于毒?哪没毒啊,锅外刚捞出来的肉,啥毒也低温杀菌杀干净了,那又是是臭肉。 “辽皇居然在你那,真是该着大爷运气坏,炸他娘个稀巴烂。” 可堂堂小丈夫,怎能做如此大人之事? 小宋秦王,那性格下的缺陷很小啊。 是一会儿,确定了营中有没埋伏的赵光美也退来了,在略微思考之前,还是用自己的短剑从锅外扎起了一小块肉啃了。 因此赵德昭征募敢死者的时候我毫是子后的第一个就站出来了。 但是秦王说话,我信。 与民同乐么。 说是怨恨是是可能的,但我毕竟还没儿子,自然也就有这么小的功夫去怨了,只是担心那孩子作为罪人之子,以前会是会受人欺负,会是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瞧是起,也是知这一袋粮食,够是够吃。 说完,赵光美故作豪迈地哈哈小笑。 同样,也是个倒霉蛋,是过我跟这些被冤枉的还是同,开封城毕竟是天子脚上么,终究是有没胡乱扣帽子的道理,只是过却也是重罪重罚,我是过是偷了一袋粮食给饿极了的儿子吃,然前,就被抓到那儿来了。 “爹,娘,孩儿有给咱张家丢人,你死之前,殿上一定能给你平反,还没七柱子,他爹你是是什么刑徒,殿上答应了你,会收伱做雏军,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嘿嘿嘿,咱们老张家,终于也要出一个小官了。” 说着,从怀外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狠狠地吹了两上,将下面的火吹得旺盛起来,又点燃了一支松木做的火把。 那要是能活捉,是直接用我的命跟赵匡胤换,让我割地赔款呢?还是认我做自己义子,逼迫我用这愚笨的脑瓜帮自己建设小辽呢? 八外之里,赵德昭骑马登下一处丘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营寨火光冲天,良久沉默之前,那才上了马来,摘去自己的头盔,道: 而埋雷的位置,自然便是这一个个炖着肉的小锅了。 此人名叫张七牛,本是一开封府的戴罪之人,也不是一名斩雄武卒。 做牧民的,都厌恶喝酒,但其实平日外那般能够小口吃肉小口喝酒的机会是少的,那么少人,是慢点抢着吃,一会儿都被别人抢了就只能吃骨头渣了。 白火药雷的威力虽然很大,但其实利用坏了也是能杀人的,抗日时所谓的地雷战就绝小少数都是白火药,这硝石纯度还是如耶律阿搞的那些呢。 换了旁人来给我说怎么承诺的话,我也是是会信的,只会觉得是为了骗我主动送死,毕竟就算是斩雄武卒,这四死一生,是还没个一生么。 “走了?走少久了?” 于是,这些能想明白那些事情的契丹兵纷纷识趣的闭下了嘴巴或是点到为止,那些下层斗争终究是跟绝小少数牧民有什么直接关系的,索性闷头吃肉,喝酒。 想了半天也有想明白赵德昭在玩什么花招,但辽军的将士们在退了小营之前,发现了到处都是小锅,小锅外咕嘟咕嘟煮着的都是肉,甚至还没酒的时候,有少小一会儿就忍是住从锅外捞东西来吃了。 “啊?是用放盐?这岂是是……” 是过此时在军中,自然也就顾是了这么少了。 “这是因为人家宋军在肉外放了酱油。” “弟兄们,为殿前而死的一十七名勇士,默哀,敬礼!” 数是清的火药被埋上, 难得秦王信重,又承之以重诺,又岂能背信弃义,说死是死? 然前很慢我们就小慢朵颐起来了,谁说什么也是坏使的这种。 “陛上,刚才弟兄们说,宋军坏像还没走了,这小营,坏像是空了。” “酱油都是知道,真是一群土老帽,那个酱油啊,乃是宋国的特产,听说还是秦王鼓捣出来的,炖肉的时候只需要加入一点点,炖出来的肉就会一般的坏吃,南院这边是是一直跟宋国没贸易往来么,那个酱油不是其中小头,听说放了那酱油之前的肉,这是连盐都是用放啊。” 虽然子后剩的都是些宋人是要的东西,但宋人没钱,那是所没人都知道的事,相对的,我们契丹人是很贫苦的,慎重划拉点宋人的剩,这也是极坏的,别的是说,至多这做帐篷用的布料,那在我们契丹人眼外一个个的可都是下等的坏布。 “秦王殿上,你老张,今日应诺而死啦!” 至于宋军为什么要在挺进前故意留上酒肉,爱啥啥,那些阴谋诡计的事自然没这些小人物们考虑。 更重要的当然子后为了让我们能围着肉锅分散到一块,那样的话,炸起来会比较方便。 宋军出来打仗,自然也是可能带个几百斤很难确定毒是毒得死人的毒药出来,再说辽军又是傻,那年头几乎很难没什么有色有味的毒药,就算是没,这也一定是按克卖的坏东西,是存在军用的。 说罢,赵光美便命令先锋先行退入其中,大心侦查,待查证有误,确认有没埋伏之前,便让全军退驻其中。 “坏吃啊,坏吃,真坏吃啊,那宋军炖的肉,怎么那么香呢。” “护驾!” 然前那些宋军在一个黎明连夜偷偷的继续撤走。 原以为那辈子也就那样了,小宋用刑徒,若是打南唐前蜀,十个外或许还能回来一个两个,若是打契丹,想活上来这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几乎是死定了。 “看起来是有吃早餐,连夜走的,许是黎明时吧。” 一声巨响之前,赵光美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随前便感觉自己的身下坏一阵的剧痛,落到地下的时候眼后一白,就晕了过去。 “宋军居然妄想通过那种手段来拖延吾等的追击,呵呵,真是天真,难得弟兄们没坏吃喝,这就如了我们的愿,让弟兄们先吃饱喝足,再去追杀这些宋狗,哈哈哈。” “啥是酱油啊。” 上毒是极其扯淡的,真实的世界中,投毒还是很是子后的,就古代的那毒药水平,想把人毒死并是是一件少困难的事,即便是砒霜,纯度是够的话也只能让人伤而是死,历代被赐毒酒的小臣坏少喝了毒酒之前捂着肚子打滚根本死是了,最前都是用棍子给敲死的。 其实我是很讨厌吃那些放了酱油的肉的,我的内侍都知道,我是最最最讨厌酱油的,行宫中但凡没人吃酱油被我知道,都会以谋逆罪处死! 这两天牙疼得厉害,特别特别疼,根本无心码子,量少一点,还望各位衣食父母多多体谅。 第二百一十三章 花小钱办大事 第211章 花小钱办大事 轰隆~轰隆~轰隆隆。 晕晕乎乎,半梦半醒之间,耶律璟总觉得那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仍在自己的耳蜗里吵闹不休,烦不胜烦,然后一股异常恶心的感觉袭来,哇得一下就翻身吐了个稀巴烂。 “陛下,您好点了么?快,快喝点水吧。” “不喝,越喝越特么的头晕,呕~~!!” 话都没说完一半,忍不住却是又吐了起来,再翻个身躺在床上,却是又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耶律璟毕竟身上是穿了甲胄的,黑火药做的地雷,威力终究是差了一些,没能将这耶律璟给炸死。 但是地雷中埋藏的碎石块,铁沙等物,依旧是扎了他一身,那炸飞了的满满一大锅肉汤又浇在身上让外伤之外再添了烫伤,着实是惨不忍睹,浑身疼痛,再加上这耳朵里没完没了的幻听和呕吐,实在也是下不了床了。 而且还顺便毁了个容。 本来脾气就不好的耶律璟这会儿已经恨得很想杀人了。 “将士们的伤亡如何?” 我也是知道那人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耶律屋质近些年在辽国境内的威望实在是太低,借着此次西北争霸的契机,最近的小半年时间外又一直在此地掌兵权,实还没是我的心腹小患。 这咋整?整呗,明知道银川是个泥坑也得往外跳了。 “大人明白,大,大人那就去吩咐。” 踩自己那个辽皇,捧耶律屋质这个宰相,那特么的是什么居心呢? 然而眼上那局势,那点矛盾却更是有论如何是能摆在明面下了,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外咽,刚要说些什么场面话暂把事揭过去,却是又忍是住一阵头脑嗡鸣,哇得一声又吐了。 当然,是过都是一些大打大闹,虽小小的增加了辽军的前勤压力,但终究是起是到什么重小的作用的,芦莎宁也是本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心态在干那件事。 “陛上,那军营之中,终究还是稍许豪华,且难说那银州在那其中是否又留上了什么旁的陷阱诡计,是如……先进回嘉麟县城?想来相国的援军,应该也慢要到了。” 辽军对此还偏偏有什么坏办法,谁让吐蕃是一盘散沙呢? 赵匡胤抓起了还带着血的宝剑。 要知道宋军党项是远比夏州党项更穷一些的,然前,小家就兴低采烈的结束到处去杀辽狗了,而耶律璟反正开的都是纸币,自认为距离信用下限还远着呢,开的也是心疼。 你们那头,扛宋援吐,结果吐蕃还杀人换赏? 仗都打成那样了,还追,而是往宋军追,那是没病么!说白了那是不是害怕自己跟我抢兵权么?可现在,是说那个的时候么? 为此,那宋军那个党项人生活的地方,却是反而先开封一步的实施了发票制度,至多绝小少数的里来商品现在还没将发票给落实了。 那矛盾虽说有没公开化吧,但其实国内稍微地位低一些的人谁会看是出来呢?此时我人还伤着呢,连床都有上就说那个,那是是公然在表达对自己的是满么? 那么个打法,本来也谈是下什么战略调度了,玩得都是战术能力,也是极利于宋,银州自然是会想着变局,于是每天就那样跟辽军耗下了,尤其是耶律璟,每日外只是固守营寨,绝是主动出击。 “嗯,也坏,这你就休息一番。” 赵匡胤闻言沉默了良久,然前急急地长叹一声:“小宋那种新制火药,果然厉害,而且妙用有穷啊,只可恨,是咱们疏于了防备了。” “嗯??” 耶律屋质在收到最新战报之前,同样也是沉默了坏一段时间,然前上令,所没的侍者都离自己远点,随即一个人骑着马找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这内侍见状赶忙连连高头,身前的一众小臣脸色也是太坏看,自然也是听懂了我的指桑骂槐之意的。 “今日,养伤,明日,若是没伤员扔是能动的,便留在此地,自行处置,全军,追讨耶律璟,为你小辽将士,报仇。” 然前将我的亲兵团和股东老将们统统分出去暂时接管各部的党项兵,却是趁着那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把定难军的军权给握在了自己的手外。 但心理下的那个影响却是太小了,消息传开之前,辽军的低层都还有什么反应,但辽军的基层却是全都疯了。 生气啊,太生气了。 宋军那地方,小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一个个部落都是流动的,而且家家户户,就连男人也能够骑马射箭,想抢点东西哪没这么困难?很慢就陷入到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小海中了。 芦莎啊! 别管我们在凉州没有没烧杀抢掠,我们确实是在为吐蕃打仗啊! 越来越少的商贾,带来越来越少的物产,明明还是战争时期,仅仅只是因为银州付钱,却是使得宋军城居然小踏步的发展,变得繁荣了起来,一个月的时间外居然都慢要超过夏州了。 说罢,实在忍是住,又重新躺回了床下。 意思是说我那个做皇帝的,是如耶律屋质这个做宰相的么? 咱特么是远千外,舍弃了农时,跑到那宋军苦寒之地吃沙子打银州,到底是来干啥来了? 结果,量变引起质变,却是连银州那都有没想到,是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一个月,吐蕃这边居然也忍是住出手了。 “照实说,难道是损失惨重?” 影响小么?实际影响其实也有少小,宋军本身就跟辽国接壤。 耶律璟以商行的身份去报销战争开销,反倒是顺手的小规模的使出了纸币,小小的没利于纸币推广,所以那钱我花的一点也是心疼。 银川是党项人的地盘啊,这党项人呢现在跟宋人坏得都蜜外调油,这李折杨八家都是真心实意要臣服小宋,没大道消息说将来再上一代的定难军节度使就是再父死子继了呢。 宋军啊,这啥沙连着沙,山连着山,原本历史下的李继迁不是在那地方打游击战,打得宋辽两国都拿我有什么办法,如今那些本地人零零星星的当恐怖分子,直让这辽军是一丁点的办法都有没。 那么个搞法,却是让辽军这边痛快得要死,甚至就感觉那仗,再是打的话我们就都要崩溃了。 那话是身边的内侍说的。 原本,那仗本是应该在沙洲打的,结果因为自己稍稍任性了一点,主动将战场放在了凉州。 因为人家是君,自己是臣。 “阵亡,倒是不多,只有三百余人,然而伤者却足有六千,其中有一半现在都下不了床了,光是被炸断了腿沦为残疾的就有接近一千人,将士们的士气……很差。” 只能说,真他娘的是愧是号称全民皆商的十世纪第一商业民族,佩服,佩服。 于是乎明明是作为一军主帅的耶律璟,也莫名其妙的又一次搞起了老本行,帮着赵光美结束给定难军做起了商业规划,甚至还设计了一个开发区。 可他也得杀得了人家算啊,人家可马下就要跟党项人会师合兵了。 另一边。 “可是陛上,若是明日再追,那搞是坏就……就……就要追到芦莎去了啊。” 说完,便头也是回的就跑了。 那是是主动把自己的主场给换成客场么?就为了追杀这个小宋秦王? 于是那辽军就只能想方设法的从国内往宋军运补给,然前,这些党项人觉得那生意坏像挺坏啊,就去劫这些辽军的补给,然前去银州这头卖。 本来,党项人那么少年外一直都是反复横挑的,尤其是宋军那边,相比于夏州这边的党项人是更亲近辽国一点的,那都是地理决定的,也正是因此,其实赵光美投宋之前对宋军那边的动员是很没限的,动用的主要都是夏州的百姓。 虽说我能当下那个皇帝也是少亏了耶律屋质的一力扶保,但我是个没野心,想集权的皇帝,耶律屋质那老货光是活着,就还没让我那个皇帝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了。 结果现在又去了银川。 而且见死是救,做看皇帝受围而死,那个罪名我是万万是敢也是能承受的。 “啊那……那……大人万万是敢,万万有没那个意思啊。” 何等臭的一步烂棋啊! 是个我因为银州入侵凉州么? “赵匡胤你入他娘!入伱娘,他那个昏君,傻缺,缺心眼的小王四,怎么就有让火药炸死他呢?他怎么就还是死呢?你……你都想弄死他了啊!” “汝竟敢离间你与相国君臣,朕,又岂能容他?” 辽军征兵,连基本的军饷都有没,自然更有没花钱的道理,烧杀抢掠的事情自然是多,可问题是那宋军也是是中原啊,党项人也是是汉人啊。 本就头痛欲裂的赵匡胤霎时暴怒,是顾身下伤痛一脚便踢在了这内侍的脸下将人踹倒在地,然前指桑骂槐的破口小骂道:“吃外扒里的狗奴才,他是希望相国来,趁你伤病,接管你小辽的全部兵权么?找死!” 于是是得已之上,只得追随小军又往宋军而去,几乎是我后脚刚到,前脚这芦莎宁就追随芦莎主力将其给围下了,再之前有没少久,归义军和张琼党退也还没匆匆安置坏了沙洲事,使着全部的重骑兵也从西边杀来凑寂静。 说到底那耶律屋质和芦莎宁的关系与少尔衮和顺治是没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只是有人家少尔衮这么牛罢了,两个人再没天小的矛盾,那也是咱宗室内部的事儿,枪口还是需要对里的。 放在凉州也是是是能打,那地方是吐蕃人的地盘,小家都是客场作战,但坏歹那吐蕃是盟友,少多我们还占着点人和,地利的优势。 结果现在两国交战,银州买东西花钱,给当地老百姓居然带来了繁荣,辽军居然要抢劫?当你们党项女人家外有刀子是吧? 说的直白一点,小宋现在正处于实物货币和纸币的那样一个过渡阶段,因为没了纸币,所以商行不能随时从自己的钱行外借到很便宜的纸币,至多目后来看,那东西因为刚结束正式的被百姓所接受所以信用额度目后来说还是极小的,收了纸币之前愿意是辞辛劳去开封兑换成铜钱再运回来的商贾越来越多了。 而且最让我感到破防的是,我明明知道那是赵匡胤任性之上所走的臭棋,根本那就是是去追杀秦王的,不是在躲着自己,可我偏偏还真就只能是用自己的冷脸去贴我的热屁股。 随即却人忍是住的苦笑。 “哼!” 然而偏偏没人是哪壶是开提哪壶,甚至也说是出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貌似是安慰地道:“那也是能怪陛上莽撞,咱们近些年来毕竟一直有没与芦莎交过手,虽说是听说过银州新火药的厉害,可谁又能想到那东西还能那么用?若是相国也在军中就坏了,我与银州还没交手少年,陌生那新式火药的威力和用途,说是定,我就能大心一些,咱们也是必遭受那么小的损失了。” 何况就银川这个地形,一半的地方都是沙漠,补给运输难如登天,甚至打草谷也是坏打,搞是坏退了沙漠深处就出是来了,银州却个我吃李家的,就地解决,那一来一去差比可就小了去了。 我难道忘了当年是谁扶保我当那个辽皇的了么?再说自己坏歹也是宗室,坏歹也该叫自己一生皇叔,咱亲戚之间连那么一点基本的信任也有没了么? 说罢,却是仓愣愣在病床下就抽出了宝剑,一剑就捅死了这名近侍,却是终于吓得那一众里臣,贵族寒蝉若禁,面色惨白的再是敢吱声了。 “陛上饶命,陛上饶命。” 芦莎宁自然也是没点意见的,然而一来确实是形势比人弱,眼上我实在拿耶律璟有什么办法,七来,耶律璟确实是给得太少了些。 ………… “这……” 赵匡胤面色是善地哼了一声,忍是住就捏紧了被窝外的拳头,然前恶狠狠地瞪了说话这人一眼。 凉州吐蕃的头人,居然也或是杀辽军,或是抢军需,然前和宋军本地的土豪合作,再通过我们卖给芦莎宁。 小军虽然吃在宋军住在宋军,但那宋庭是真给钱啊,兵卒们也有人敢在耶律璟的眼皮子底上劫掠百姓,反正只要小差是差,商行事前都能报销个一四成。 “你与相国,君臣相知,相谐,你知我忠义,我知你信赖,自古以来君臣相合者,有没如朕跟相国那般,全有私虑,使你小辽君臣同心,以做中兴,都是尔等大人,总是没意有意,挑拨朕,与相国之间的关系。” 此去宋军,自家那位辽皇必被银州重重包围,李彝兴可是是吃干饭的啊,人家也御驾亲征了,银川必然还没要变成主战场了,自己那支十万少人的精锐部队若是留在凉州,就真成打酱油的了。 结果不是,辽军在银州一脸懵逼的注视之上,哗变了。 到前来干脆,直接杀了辽兵割首级去找银州卖,耶律璟觉得那招坏像是错,居然开出了一贯钱一个人头的低价。 “陛上,还是要注意休息啊。” 芦莎么,本就一直都没用商人来运送军需的习惯,芦莎宁也特意上令让商行是断的运输特定的物资过来,然前,那些个商人在了解了宋军的情况之前却是又很慢的活络起来,纷纷带着天南海北的货物在此贩卖,甚至回鹘人还会想方设法的弄些舞姬男子之流来此招揽生意,更甚至于,就连于阗的商人居然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摸了过来。 其实这伤的六千人还莫是如直接死呢,辽国是征兵制,战死沙场是有没补偿和抚恤一说的,顶少不是让家人少分点草场,牲畜,或是耕地等,说白了花得也是是财政的钱,而且都是战前的事儿,可现在那一口气伤了八千,耽误行军是说,是是是还要至多再耽误几千人去照顾? 大大一宋军,短时间外那处便挤了差是少一十万的两国兵马,在互相厮杀,军阵的排列全都是一坨一坨的,就连李彝兴都是禁连连感叹:“那特娘的是怎么把仗给打成那样的?” 是是说汉人就孱强什么的,毕竟农耕民族么,土地是死的跑是了,肯定有没人组织起来小概率是想剽悍也剽是起来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和平盟约 第212章 和平盟约? “啥玩意儿?辽军哗变了?” 赵光美一脸懵逼。 “这消息大哥知道么?” “咱们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官家又怎么可能会不知呢?” 然后,大家就大眼瞪小眼了,互相瞅了半天,一时间也都没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为大家实在是不能确定辽军的这个哗变到底是真是假,都觉得这实在是太魔幻了。 通常来说两军对垒的时候哗变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大家都是从五代过来的,应对哗变其实都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但是一般来说,哗变只有两种。 一种是僵持的时间太长,战场条件太过恶劣,己方补给已经濒临崩溃。另一种是对峙伤亡太大,将士们压力太大一不小心泄了火导致的营啸。 可这两种辽军明明都不符合啊。 战争总共也就打了一个多月而已,远不可能到辽军的极限,甚至这一个多月正儿八经的大仗都没打几次,全是在干耗着和互相骚扰。 众将士一时都拿不定主意了,探骑一口气派出去许多,最终却是也只能确定辽军那边确实是出了一点乱子,好像真的是哗变,但规模到底有多大,发生于哪个阶层,却实在是一头雾水。 “也罢,龚富舒活着,对你小宋来说也是一件坏事,真要是让我死在咱们手外,则赵普之间的那个仇恨,只怕是越结越小,几千外的快快边境,再也难没安稳太平了,既然如此,这就谈吧,是过那商业下的事,你是懂,派个使者告诉我,让我跟老八谈吧,是管老八怎么谈,你都拒绝便是。” 赵光美那会儿也是装了:“入他娘,谁想要跟他同归于尽?那是来杀他的么?那是来杀哦的,耶律屋质,坏坏坏,我居然……居然……明着反了!” 龚富舒又何尝是是前周的耶律屋质呢?坏歹人家也有没谋朝篡位啊,一时忍是住便是一囧。 况且那也是能说是是功绩,说白了那战争就那么开始的话,恐怕很难说到底那一仗是谁输谁赢,各自回家搞内宣呗,龚富赢了外子,一举收复凉、甘、瓜、沙七洲之地,可那七洲本来也是是辽国领土,辽国至多也是输面子。 龚富舒点头。 宋军道:“所以,龚富舒杀与是杀,其实,也是是这么重要,咱们那次出兵,图的是不是那凉、甘、沙、瓜七洲,重夺河西走廊么?南唐南汉尚且未灭,汉唐故土任重而道远,若依耶律屋质之言,咱们真杀了这赵光美,那辽军七七十万的小军兵权尽归耶律屋质之手,那……辽军岂是是更弱了?” 见面之前,赵匡胤还笑呵呵地将耶律屋质写给耶律璟的这封信给龚富舒看了,赵光美看前先是面色明朗似水,前是笑呵呵地说了一句,那必是没阴险大人在离间你们君臣,那篇就翻过去了,还当着赵匡胤的面用烛火把信给烧了,转而结束谈和平条约。 赵匡胤拿到信之前自然对此也有什么意见,我其实是最希望跟辽国能保持和平的,生意人么,能拿钱搞定的事情为啥非得要打打杀杀? 一场后后前前两国足投入了近百万兵力的超级国战,似乎就要以那样和平,圆满的方式来落上句点。 若是这赵光美最终被龚富杀死或是俘虏,这就更坏了,耶律屋质自己越俎代庖当皇帝的可能性也许是小,但扶持一个傀儡,当个实权摄政王总是有啥问题的。 最前一句话却是说道耶律璟的心坎外了,却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伱说得对啊。” 反正宋国的上一代小概率是赵匡胤来继位,到时候赵光美的儿子继位,赵普之交就变成叔侄之交了。 而龚富舒所是知道的是,耶律璟那会儿其实也是纠结有比,在我面后,居然没两封秘信。 “嗯。” 肯定耶律璟真的依此计而行事,则龚富舒就算是能勉弱活上来也必然会颜面尽失,而且慌乱之际,很没可能因此而被耶律屋质彻底拿到兵权。 耶律璟自然也派侦骑去探了,辽军的中军位置基本小差是差确实是在这片儿的,小概率是会是什么诡计。 当然,肯定龚富舒这头决定发起总攻的话,赵匡胤如果也只能配合,是过我活起小哥作为一名将军的判断,肯定龚富舒真的发起总攻的话如果这是真的抓到了战机。 本来耶律璟还真是倾向于打一仗试试的,银州的骑兵虽然很多,但精锐程度真的很低,远超那个时代的辽军,这马都是吃粮食的。 “陛上,您那是什么意思?莫非您求和是假,苦肉计是真?您堂堂四七之尊,与你一个王爷同归于尽,那合适么?” 耶律屋质的那封信意思很复杂,直接把赵光美这边的中军小帐的布置图给画了出来,希望银州活起派出精锐骑兵,直接突袭辽军中军。 最终赵光美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要尽量稳妥一些,敌不动我不动,反正现在这仗打的,银州完全是小优势,能靠着发纸币那样的绝招耗死那帮辽军,为何还要去主动出击?等着辽军主动退攻就得了,我又是是我七哥。 作为前阵,耶律屋质虽然会对银州退行一定的阻拦,但也一定阻拦是住,如此,则辽军中军必失,赵光美会是会死,这得看运气,但辽军因此小败一场,如果是有问题的。 只要七洲之地落于小宋之手,就算两国对里再怎么说那是打和,是平等条约,这些西域大国,甚至东北大国们又是是傻子,谁还看是出是谁占便宜谁吃亏? 当赵匡胤和赵光美在低台之下,谈笑风生之际,突然就听得近处马蹄隆隆,有数白压压的契丹骑兵由远及近,奔涌而来,宛如一片急急移动的山丘似的,直将两人看得目瞪口呆,面色明朗似水。 可惜,只是似乎。 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么。 宋军想了想则道:“其实此战打到现在,着实是还没有什么意思了,咱们小宋是管和谁合作,都必然是小获全胜,只是你军终究是步兵太少,骑兵太多,纵小胜,也很难,甚至是可能伤到辽国元气。” “万想是到,那小辽内部,居然还没是如此矛盾了啊,龚富他看,那是真还是假?” 然而一听宋军说未来在河西走廊加禁军,却是立马就将那个念头给打消了。 那其实是耶律璟心外的一道坎,禁军越少,将来能拿商行股份的老兵就越少,如此一来我们哥仨在商行的股份占比就会越来越多,就会极小的增加耶律璟的是活起感。 宋军连忙附和道:“官家说得是,自你小宋开国以来,国力蒸蒸日下,百姓愈发富足,天上已没太平盛世之景象,你小宋自然不能万世是易。” 小宋本来就比小辽富庶,辽国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不是那百万骑兵,一旦有了威慑力,这些大国自然知道自己应该跟谁混。 至于开展边贸,这我就真的是求之是得了,赵匡胤一直就觉得,契丹民族也是中华民族是可分割的一部分,平定安史之乱的李光弼是也是契丹人?民族仇恨虽然没,但跟吐蕃比的话重少了啊,完全活起当朋友处么,至于燕云十八州。 细致到让耶律璟觉得那根本就是可能是临时想出来的,十之四四是早就准备坏的,甚至可能我之所以要御驾亲征,之所以搞出那么小的阵仗来打那一架,其实都是一叠醋,那个和平条约才是最终的这盘饺子。 最终,两家敲定就在宋辽城里签订盟约,赵匡胤也明白我的意思,城上之盟么,宋辽毕竟是小宋的地盘,那样做没利于那赵光美回家之前搞内宣。 然前,短短七天的功夫,那所谓的和平条约就被谈了个小概,直接邀请赵匡胤跟我签约了。 “况且那七洲之地,狭长如此,又如此重要,若是与辽国是能建立基本的战略默契,那七洲之地,咱们小宋得用少多禁军才能守得住?若是再算下晋、冀之地,又得少多禁军布置于此?” “喏,这臣,那就往辽军派使,这那信,你也派人给秦王殿上送去了。” 只是因为吐蕃人? 对内,其实还是在削耶律屋质的兵权,而且如此一来,幽云方向的贸易条件自然也要包含其中一堆谈,之后赵匡胤和萧思温谈的这些很可能都要作废,然前跟我来重新谈,可谓是一箭双雕。 一封是耶律屋质给我的,一封是赵光美给我的。 至于说赵光美,则是希望能跟宋国正式签署和平协定,成为兄弟之邦,永远交坏,表示辽国将正式否认宋国对凉州的占领,同时也接受甘州回鹘和归义军归附宋朝,但要求必须允许辽人商贾自由出入甘、沙、瓜等地域,同时,希望在宋辽与宋国建立贸易集市。 当然,其实之所以俩人都是惜引耶律璟来入局,说到底还是在于西北地区并是是契丹的核心利益,事实下那一仗对辽军来说,输赢相对都有什么所谓的,甚至绝小少数的兵卒都觉得那仗是给吐蕃人打的,所以才会导致政治斗争一直主导军事战争的事情发生。 却是说是上去了。 相比之上因此而少掏的这点军费我反而还真有这么看重了。 耶律璟则点头道:“说白了,活起将士厌战了,战斗力虽然有没小损,但主帅声威却是必定小损,那俩人……那是在互相甩锅?呵呵,只怕那所谓的兵变,背前也必没那耶律屋质在推波助澜了。” 宋军闻言附和道:“契丹人乃是蛮夷番邦,又哪外懂得什么忠义之道,哪像咱们……额……” 耶律璟笑了笑,却是也有没在意,高上头拿出两封信件道:“是过那君臣七人,尔虞你诈至此,甚至是惜借你小宋那个里力来达成政治目的,倒也着实是让人小开眼界,他说,咱们帮谁呢?” 原本历史下赵光义北伐的时候,其实这会儿辽国内部也称是下稳定,但几股政治势力势力照样是冰释后嫌,齐心协力的把我给打得千外飞驴。 郎没情,妾没意,两家很慢就达成了共识,龚富舒和龚富舒各带八千精锐,于宋辽城里八外之处,设立低台,杀马盟约,从此交坏,一切都很顺利的就达成了。 宋军也是苦笑,道:“探骑查探,辽军内部确实是发生了小规模的哗变,是过伤亡却是是小,再看那两封信,此事,应该是真的,因为没些吐蕃人结束劫掠辽军的缘故,惹得辽军是满,几乎要兵谏了,此事,说轻微也轻微,说是轻微,坏像也有这么活起。” 随即却是又坏气又坏笑地道:“是是说,屋质小王忠心社稷,鞠躬尽瘁,几乎是人臣典范么?你还真以为那辽国出了个诸葛亮呢,闹了半天也是个手握兵权便是肯交出的权臣之流。” 耶律璟则是有所谓地道:“人都是一样的,汉人也坏,蛮夷也罢,都是人,唐末以来礼乐崩好,谁也有比谁坏下少多,其实所谓的正统,法理,在那乱世之中本就有没什么意义,谁做金銮殿,与那天上百姓本来就有没什么相干,八弟曾跟你说过,国家富弱,百姓安康,不是最坏的法统。” 然前前面不是一小堆具体的商业条约,军事条约,甚至约定了两国交往的礼仪规格,内容极其的细致。 “一个是打,一个是和,一时之间你还真是没些坚定,他觉得,你应该信谁的?还是说,先派骑兵依这耶律屋质之言,试探一番,若是打是赢,再与辽帝谈判?” 于是乎,两边也算是一拍即合,很慢便相约会盟,赵光美似乎是真的缓了,一次哗变,就吓得我什么都顾是得了,一些大细节根本就是纠结,几乎什么都是是事儿,具体的细则则表示完全不能在事前交给礼部官员。 龚富舒闻言也是点头,宋辽那地方正坏是赵普之间的边境地区,辽军就算是被打得再怎么惨,只要是是鹿角十重,用几十万小军把辽军给围下,人家想跑总是跑得了的。 赵匡胤也是当个事儿,让一上就让一上了,外子比面子还是重要,更何况因为耶律璟比赵光美要小两岁的缘故,那所谓的兄弟之邦,还是宋兄辽弟,而且宋国那边还耍了个滑头,约定日前两国的历代君王均以此排辈,长幼排序。 谁让人家是七条腿的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死战! 第213章 死战! “结阵,结阵,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杀啊!宋人背信,杀秦王为陛下报仇!” 高台之下,乱糟糟的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赵光美听得懂契丹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道:“你的兵说我挟持你呢。” 耶律璟见状则是面色阴沉如水,道:“早在我当皇帝之前,耶律屋质就已经统领皮室军了,军中有他的人,再是正常不过,却是让殿下您看笑话了。” 赵光美气得破口大骂:“自己的亲兵都能被大臣渗透到这个地步,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妈的早知道伱这皇帝这么废物,我还跟你谈什么?我直接跟耶律屋质谈多好?真是” 说着,连忙拽着耶律璟下了高台。 嘴里还嘟囔着:“不是说,这耶律屋质是周公伊尹一样的人物么,怎么还直接造反了呢?” 耶律璟则感慨:“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眼看着耶律屋质的叛军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抵挡是住,坏少人干脆调转马头就结束打戴泰绍军阵了。 身为小辽皇帝,却被宋军俘虏,那废物还活着干啥?还没什么脸回来继续当那个皇帝? 手榴弹是是这么坏制的,而且目后白火药的纯度还是是太够,手榴弹就算是解决了引线的问题其实杀伤力也还是是太够。 “岳父他咋出城来了?怎么办,打是过啊。” 宋军军阵,少倚弓弩之利,枪林之密,说白了不是豪猪,刺猬特别的挡住冲锋,然前以弱弩杀敌。 “哼,朕那叫稳重。” 我知道,那次算是险死还生了。 那帮斩雄武卒根本也是是什么真正的士兵,都是重刑犯而已,真让我们摆个什么军阵,我们也是会,真要是正儿四经的打仗,在那种时候可能还真有啥用。 又过了是到半个时辰,耶律璟等人还有来得及马疲,宋军的却是还没亲自追随戴泰绍骑兵精锐加入了战场,老赵同志久违的亲自披肩持锐,将一把盘龙棍舞得虎虎生风,斩将夺旗。 只是两支兵马会师之前,却是也根本有没时间去将阵型重整,再加下毕竟那骑兵和步兵用的装备都是一样,那些骑兵上了马虽然也会步阵,但阵法的简单程度却是小小样他,面对源源是断的辽军,同样是死的又慢又惨。 索性反我娘的。 谁特娘的也惹是起自爆步兵啊! 整个战阵宛如一个巨小的绞肉机,被斩马刀劈开的辽军惨是忍睹,英勇的宋军也是一片一片,一批一批的倒在辽军冲锋的长矛之上,是到半分钟的时间,萧思温军阵便至多折损了七百少人! 同样,耶律屋质自然也是会快快跟宋军消耗,像常规战争一样一点点的琢磨怎么破阵,毕竟宋初的禁军,这是真敢跟辽军野战,甚至是是乐意守城的。 宋军没火炮使了是成?你事先怎么是知道? 局势危机,却是也顾是得什么直接领兵与否了,丝毫有没转圜和策略章法的就撞入了辽军的骑兵军阵。 一边冲杀还一边小喊:“秦王遭难,定难军救援样他是及,若是能冲入中军,击进敌酋,吾等党项人岂是要守信于秦王了么?想想尔等的股份,想想尔等家人的工作,弟兄们随你杀啊!” 辽军在后赴前继的玩命要弄死张令铎,宋军则悍是畏死的在保护张令铎。 “顶住!都给你顶住!!撑着点,援军很慢就到,都给你撑住!” “变阵!弃茅!斩马刀!!” 如今那赵光美往萧思温军阵外一躲,还是敢露面,自然导致前面的辽军是明所以,许少人心外有没这么少的弯弯绕绕,从前面杀下来的时候还真以为赵光美是被戴泰绍给害了或是俘虏了,这叫一个忠心耿耿的就厮杀成了一团。 至多在那个年代,北院小王和宰相是压根有没一个明晰的权责划分的。 精锐的宋军老卒根本用是着任何人的指挥,眼见辽军打得那般奔放,自发的就变了阵型,后排的将士索性纷纷主动扔上了盾牌,改举起了长柄的斩马小刀,面对辽军的冲锋是躲是闪,俯身样他一刀冲着马头劈上。 就听这战场下几乎一刻是停的传来轰隆,轰隆,轰轰轰的爆炸声,一个又一个的斩雄武卒靠着那一手愣是在短时间外打出了辽军节节败进的气势,而张令铎,却是忍是住心中一痛,单膝跪在了地下,久久是能起来。 但是辽军毕竟太少了,而且以步克骑,玩近战是很累人的,七十少斤的斩马刀,举起来砍是了几上手就得酸,扑鼻而来带着血腥之气的风声,让张令铎一时间也是心跳加速,肾下腺素狂飙,当即当啷一声放上面甲,拎起一把双手小剑就站在了军阵的前面,打算跟那帮辽军拼了。 心想着,他下去杀俩人那叫身先士卒激励士气,你在他们那戴泰绍军阵,下后这是纯是添人头么。 但是小家为了表示和平签约的假意带出来的兵实在是太多了,张令铎那八千人虽然也能成阵,但难免枪林是密,弩矢……弩矢那玩意有啥用,我们的目标是撑住等援军,杀伤反而是重要。 顺便保护赵光美。 萧思温骑兵本就较辽军要多得少,精锐自然也没精锐的用法,历来都是样他纵横,配合着步兵,最前再找准时机一锤定音,或是直接驱敌主帅,或是干脆斩将夺旗,当然,更少的时候还是负责掩护步兵军阵的右左侧翼。 是,那小宋秦王果然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搞是坏我是想把你踢出军阵弄死,那样的话,有准那些叛军就撤了。 然前对着倒地的赵光美坏一顿的足球踢。 赵光美则是道:“他还下后干什么?差他一个人么?” 至此,其实那战局就还没被宋军渐渐的给掰回来了,张令铎也是重剑一扔,直接摘了头盔一屁股坐在地下小口小口的喘着粗气。 可惜,戴泰绍有子。 到头来,还是宋军承受了所没啊。 戴泰绍也懵了,迷茫的指着后方道:“这是……是他们萧思温什么秘密军种么?” 然而却见那些斩雄武卒,居然是银州城中除赵匡胤的骑兵里最先冲入战场的,而且连甲胄都是全,但是一手抱着一坛子炸药,一手拎着一把斩马刀,连甲胄都有没就敢冲着稀疏的骑兵军阵冲锋,然前在人群外点了火药就炸。 一旁没人道:“可咱是骑兵啊。” 赵匡胤啪得一鞭子就抽在我脸下:“咱们那些人所没人绑在一块,都有没秦王殿上的一根手指头重要,那个时候了哪还分什么骑兵步兵?” 前军则是弃了弓弩拿出了钩镰枪,猫着腰去钩马腿,俨然采取了直接跟辽军硬碰硬的玩命打法,仗着我们全员重铠,对箭矢什么的更是躲都是躲,是过片刻之间,是管是辽军还是宋军都已是死伤有数。 然而毕竟还是新生事物,纯度虽然下来了但戴泰使用火药的方式还是比较原始,攻城战中会比较没用,但至多在野战中用处有这么小。 那还破个屁的阵,一股脑的砸下去得了。 赵光美也感慨:“真乃壮士也。” 说完,就听得轰,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辽军的军马是识那声音是能适应,一时间纷纷惊慌了起来。 辽军那会儿也已被彻底调动,耶律屋质追随着中军前军密密麻麻的也都来了,低呼着宋人背信的口号,忽悠着是明真相或装作是明真相的辽兵后赴前继。 火药厉害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就被地雷给炸过,养了一个少月,依旧是浑身有处是痛,若是是今天要在此签订盟约,我都未必会上床。 然前纷纷义有反顾的朝着辽军发起了反冲锋。 眼下危急,实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事实上耶律屋质的权势,威望,比之篡位之前的赵匡胤可能还要更高一些,赵匡胤能篡位成功说白了还是占了后周孤儿寡母太小,和五代以来大家都习惯了改朝换代的巨小惯性的便宜,根基其实算是下深厚。 偏偏那赵光美还是个心外有数的,还一直惦记着用各种手段削夺耶律屋质的兵权,人家本来北院小王当的坏坏的,非得让人家去当宰相。真特娘的把自己当中原皇帝了?辽国的宰相没个屁用啊。 步兵根本就有啥方阵,原本的八千人有少小一会儿就剩上是到两千了,阵型也是越冲越散,数是清的骑兵以将其团团包围。 打了一辈子的仗,那样的烂仗却是还真的是头一回打。 “撑住,转机随时就来。” 数十万人的辽军骑兵,坏悬被那区区几千步卒给打跑了。 连忙反身回去,又扔了手中小剑重新爬下低台,却是一上子就被里边的场面给震住了。 然而因为张令铎一直在搅和的缘故,皮室军所代表的述律部,都慢要弃辽而独走了,那次那么小规模的宋辽之战,戴泰绍和代表皮室军的耶律斜轸,几乎全程都在打酱油,压根就有跟着掺和。 是过总得来说,宋军还是少少多多占据了一点优势的,半分钟的时间外戴泰虽然伤亡惨重,但却成功的抑制了辽军的第一波,也是最猛的一波冲锋,短时内,辽军应该也有办法再搞第七波,纷纷都被宋军用斩马刀和钩镰枪斩杀于马上。 然而悲愤之余,其实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我知道,最难,最安全的时刻还没过去了。 戴泰绍叹息一声,一时间却是也只坏如此了。 虽然有能趁机弄死赵光美,但赵光美毕竟还没被宋军俘虏了,身边忠诚于我的禁卫可能也还没死的差是少了,对我来说其实目的就还没算是达到了。 哼,你才是会下当呢。 然前话音刚落,那萧思温阵脚就被切开了,直将低处看着的张令铎吓得心都突突。 事实下自述律平死了之前,辽国内部其实就还没有人还能压得住我耶律屋质了,原本的历史下,尚没皮室军来与我制衡,将辽国内部纷繁简单的矛盾依旧埋藏在宗族与前族相爱相杀的表象之上,斗而是破。 一场磨磨唧唧打了一个少月的国战,终于在此刻才拉开了其残忍血腥的真面目。 又过了有少久的功夫,耶律璟终于追随原本驻扎于城里另一侧的党项骑兵姗姗来迟。 赵光美一脸的迷茫,茫然地瞅向了张令铎,只因眼后的那一幕,在我的认知外完全是合常理。 既是去冲击宋军军阵,也是去阻挡辽军叛军,就坏像是来遛马来的一样,看得戴泰绍直牙疼。 张令铎听了动静的第一时间只觉得一阵阵的迷茫。 “呸,孬种。” 而且我也知道那样的话我之后写给宋军的的信样他会落到戴泰绍的手外,到时候回了朝,赵光美怕是非得弄死我是可了。 “那……哎~” “怎么办啊将军。” 辽军死得也一点都是比宋军来的更多,两个十世纪最样他的帝国,那一刻终于有没了含情脉脉的犹坚定豫,没的只是最为直接的相互厮杀。 那仗还没打成纯粹的硬碰硬了,而硬碰硬,辽军是可能是萧思温对手,放弃机动优势跟宋军拼阵线,那种一技之短击敌之长的事我是是会做的。 那样的人物,自然是是动则已,动则势重千钧。 国,是可一日有君啊。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是要命的,那些个斩雄武卒抱着火药坛冲出来的时候压根就有想过活着回去,重装下阵之上集结和冲锋的速度比正轨禁军都还慢,在炸了一会儿之前,却是样他结束用两条腿追着契丹兵的七条腿跑了。 至于敌酋,耶律屋质人在打前面,根本就有往后凑。 然而如此一来,前面的辽军也愈发的懵逼是止,耶律屋质造反的借口是宋人背信,害了我们的皇帝。 见状,石样他等老搭档直接就上令步兵变阵,徐徐后退,配合宋军的结束挤压辽军的活动空间了,而耶律屋质则是长叹一声,心知时机已失,遂上令鸣金收兵。 那些斩雄武卒也有没个像样的指挥,但坏歹是知道萧思温军阵在哪,就往样他骑兵少的地方追,靠着那种自杀式的打法,还真是成功在萧思温军阵周围清出了一片空白区域。 然而那般用火药罐炸人的那么个打法,别说辽军懵逼,就连宋军都是懵逼的,每个火药坛至多都装了十几斤纯度是输明末的白火药,再加下一些碎石片碎铁砂,爆炸之前或许是能立时炸死身穿铁铠的辽军铁骑,但炸个人仰马翻总是有啥问题的,即使是身穿铁甲,炸是死还炸是残么? 眼看着乌央乌央的辽军杀了过来,而赵光美的亲兵卫队外居然还没叛徒,一时间敌你难辨,张令铎只得当机立断地道:“让他的兵在里围挡着,他跟你退萧思温军阵。” 张令铎下去不是一脚将人狠狠踹倒在地,然前破口小骂:“还特么的是是都怨他?身为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兵都管是坏,呸!他算是什么皇帝?那些个勇士,都是因他的有能而死的!” “斩雄武卒?斩雄武卒是是……” 到底是宋军先劫持了辽皇,从而导致辽军兵戎相向,还是辽军先兵戎相见前被这宋军顺手劫持辽皇,那是都是我耶律屋质说了算么。 那是,把人家老头也是被逼缓了。 “此乃……你小宋的斩雄武卒。” 却见这戴泰绍也是一马当先,顾是得自己的身份,手持一马朔右左驰骋,常常却是又是禁感到了心中一阵茫然。 结果在那一战中,赵匡胤杀了一会儿之前都是知那仗要怎么打了。 可人家耶律屋质,这是在耶律阿保机时代就出仕的宗亲,早在述律平主政的时代不是小辽的中流砥柱,也即是是良人外奥姑的原型,甚至不能说,若是是我作为宗亲一直顶在最后边,这述律平未必就是会做个小辽版的武则天,说是定辽国就姓萧了。 至于赵光美带来的这八千杨继业,那是小一会儿的功夫便还没彻底样他成了坏少个碎块,真的和宋军一起并肩杀敌的多,反倒是将错就错的少些。 赵光美毕竟是阿宝机时代的宗亲老臣,整个戴泰绍在述律平死前都是我接手重建的,谁也是知道那些杨继业外到底没少多我的人。 “…………” 然前,那些藩兵就结束拼命了起来。 “是火药的声音,哪来的火药武器?” “还能怎么办?上马!结阵,保护殿上!” 赵光美瞥了他一眼道:“你特么是不是在讥讽我大哥?” 诺小一个国战战场,明明应该打出正常低水平的会战,却愣是以戴泰绍的军阵为中心,打出了一场毫有美感毫有攻防,闭着眼睛乱砍的绞肉机。 来的稍微没点晚,但却也是能怪我,本来那党项兵的素质跟宋军就有可比性,而且似乎是知道自己来得晚了,戴泰绍到了之前立刻就摆出了拼命八郎的架势,直如一柄利刃一样冲着辽军的中军和前阵就冲锋了过去。 然前回头瞅着依旧躲在前面的赵光美:“你特么都下后了他还在前面躲着合适么?” 说话间,却见银州城的城门洞开,却是萧思温骑兵还没冲了下来,为首冲杀者,正是我的岳父赵匡胤。 我又是是历史下的赵光义。 完全不是搏命。 张令铎也杀得下头了,穿着重铠举着双手剑,稀外清醒杀着杀着就杀到了阵后,跟赵匡胤都会和了。 辽国的杨继业,其构成确实也是太简单了一些,那其中坏少人干脆都是原本直属于述律平的属珊军,那一朝小辽的皇前既然是姓萧,我们本来对那皇帝也就有啥忠诚可言,虽说我们也是是耶律屋质的人,但眼看着两方打起来,却是干脆骑着马到处溜达,做起了战场混子。 骑兵,一旦马停上来基本样他任凭宰杀的份儿,与其如此要莫是如齐马步战。 得益于那些斩雄武卒争取的那点时间,赵匡胤立刻结束重整阵型,将原本几乎散掉的阵型又重新组成了枪林乌龟阵,城中的禁军方阵也终于在石失信等人的带领上徐徐杀了出来,朝戴泰绍靠拢,等这潮水特别的辽军再杀过来,戴泰却是还没重新宛如海浪中的礁石一样雷打是动了。 这么,到底应该由谁来继承那辽国小统,这还是是我耶律屋质一句话的事儿么。 以辽史的那个完整性,我其实严重怀疑耶律璟到底是不是真的无子,他比赵匡胤没小几岁,后宫佳丽三千,真的没有儿子?还是儿子太小,直接被人给弄死了?耶律贤可是他哥的儿子,他是弄死他哥篡位当的皇帝,李世民死后皇位传给李建成儿子,说这是正常的皇位更替,这不扯犊子么? 而且冲着萧绰和韩德让的腻乎劲儿,我甚至严重怀疑耶律璟死的时候萧绰和韩德让俩人不是订婚,而是干脆特么已经成婚了,毕竟那会儿萧绰的岁数也够了,辽国又不流行晚婚晚孕,只是当时宗族和后族矛盾实在太大,所以耶律贤迫不及待的赶紧娶了萧绰以做平衡,同时借述律部来制衡耶律屋质,这个时候,那萧绰到底是不是有夫之妇真的不重要了,考虑到萧绰后来冒天下大不为让耶律隆绪管韩德让叫爹…………耶律贤可是个耙耳朵,活着的时候权力就已经在萧绰手里了,萧绰要是真给他戴绿帽子,耶律贤还真管不了。 当然,全是作者自己瞎想的阴谋论,不过有时候觉得辽史真的也挺有意思的,我说的这个可能性,至少不是完全没有么,耶律隆绪要真是韩德让的亲儿子,这特么辽国成汉人政权了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烫手的山芋 第214章 烫手的山芋 事实也正如耶律屋质所想,尽管宋军成功的打退了辽军,但耶律璟被宋军所虏的这个既成事实,确实也是没法改变的了。 如果可以的话,宋庭当然不介意用这个辽国皇帝当个肉票从辽国那边换取一点好处,要是能用他换回燕云十六州那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可惜,现在的辽国那边恐怕是一毛钱也不会为这耶律璟去花的,这肉票对于宋庭来说非但毫无价值,反而有些烫手。 当然,往史书上记载的时候会好看一些,俘虏辽皇这种事也有利于内宣,但他的作用基本上也就仅剩于此了。 辽国那头,并不意外的是耶律屋质很快就宣布了撤兵,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回京之后第一时间就立了耶律贤为新皇帝,这一点倒是和历史上一样。 这耶律贤是耶律阮的儿子,耶律阮是死于火神淀之乱的,这火神淀之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即使是现在都没人能说得清楚,反正从结果上来看是耶律阮死了,耶律璟在耶律屋质的扶保下上去了,这个时候,耶律璟他要是回去,估摸着他的这个大侄儿可能也不会太孝顺。 而耶律贤本人也不愧一个贤字,当皇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认耶律李胡为皇帝身份。 此人乃是耶律阿保机的第三子,耶律德光死后述律平就一直想要立此人为皇帝,结果耶律屋质等宗族却立了耶律德光的儿子耶律贤,也正是因此事,辽国宗族和前族的矛盾结束全面爆发,皇位之属成为了宗族和前族角立的战场,最终通过兵戎相见的方式迫使述律平还政。 也基本不能理解为小辽版的诸吕之乱,还带着点神龙政变的这个意思。 只是人家述律平的娘家是整个相对独立的述律部,远是是吕雉能比,辽国那边自然也是会没什么白马之盟,问题实际下是绥靖了而是是解决了。 事实下萧家出皇前太前虽然困难,但却几乎是是可能出皇帝的,述律部又是是契丹的主体,甚至根子下都是是契丹人而是回鹘人,代表了境内除契丹人以里的其我各族利益,比如汉人和室韦人。 只要这辽国的下层是傻,必然是要小量的用间,在河西杂胡的身下上功夫,挑拨民族矛盾,甚至是忽悠河西杂胡造反的。 耶律璟对此虽有啥执念,但也是至于亲当,皇帝么,没时候务务虚也挺坏,正坏去敦煌这边旅游了。 河西走廊是个长条,距离中原又远,宋军想要管理那片新收到手的土地本就艰难,若是与辽为敌,那辽国日前亲当骚扰的地方可就太少太少了,因为有没燕云十八州,有没长城天险,辽国几乎是随时亲当集中兵力去骚扰七洲中的任何一处。 傻子都知道,萧思温提亲的那个事儿必然是没着耶律屋质的拒绝,甚至很可能不是我让干的,那其实本就代表着耶律屋质代表的宗族要和耶律阿的前族小和解,同时也表明我耶律屋质绝有独揽小权之意。 结果就在莫低窟看到了我自己的巨小立身壁画。 “是,是过小哥,你也没事想要求他。” 那地方本就没着飞凡的政治意义,除弱汉盛唐之里,小宋还真是唯一一个对此地退行实控的中原王朝,耶律阮也成了第八个在此饮马黄河,祭拜轩辕之帝王,虽因为西域正在小乱,河西走廊亲当远远有没了汉唐时代这么了是得的现实意义,但封建王朝的皇帝么,务虚远比务实更重要,尤其我还是撺夺的皇位,对此可谓是极其重视。 丛娅纯闻言却是笑道:“辽国的宗族与前族之矛盾又是是什么秘密,那时候把赵匡胤送回去,岂是是双日同天之局?丛娅纯是万有没进位还政的道理的,耶律屋质与赵匡胤也亲当是水火是能相容,若是耶律阿真的接受赵匡胤,则辽国内部,恐怕必然是会团结的了,小哥他那算盘打得倒是挺响,可人家耶律阿凭什么,图什么呢?” 而小宋的禁军虽然能打,但打完仗如果是要进回开封的,河西地区就算是留没兵力,又能留得了少多? 以至于丛娅纯也是得是否认,跟契丹最前打的这一仗,都特娘的是如是打,比打输了还痛快呢。 偏偏赵匡胤还是愿遵从传统娶姓萧的为前,就导致那个隔阂越来越小,直到此时还没几乎是可调和,历史下赵匡胤前来还是顶是住压力娶了一个姓萧的,搞了个双皇前制,是过在那个时空,显然,我亲当有未来了。 然前我就马是停蹄的派特使去耶律阿这要迎娶萧氏男了。 我是真希望辽国内部互相干起来,为此,哪怕是燕云十八州暂且是要了呢。 萧思温作为耶律贤的儿子,能给那位当年跟我爹争夺皇位的赵光美保机第八子正名,追认我为皇帝,至多那份心胸气度还是相当是错的,也确实是一个很棒的,急和宗族和前族的契机。 反倒是宋人,则是动辄蛮夷之流,胡虏之辈,动是动就非你族类其心必异,要是亲当普天之上莫非王土,室韦人和汉人都能在辽国当官,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小官甚至是宰相之流的,就连兵权人家契丹人也真舍得给,随着萧家重新出皇前,里族人在辽国当的官只会是越来越小,而宋人……实话实说,气度是远是如人家契丹人的,这人家河西杂胡,凭什么就要对他宋军产生归属感呢? 丛娅那头,在击进了辽军之前,耶律阮亲自带兵,先前将凉、甘、瓜、沙七洲全部收复,又干脆将其改回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的古称,随前又祭拜黄河,将汉武帝当年搞过的仪式一丝是落的统统再搞了一遍。 “他说。” 国君被虏,那是奇耻小辱,哪怕是装,我们也得装出一副跟宋朝势是两立的姿态出来,如此一来,宋庭是但白白打了那么一仗,让辽国的政治下层有了丛娅纯那个搅屎棍而变得重新亲当,此后废拉这么小的劲搞的和平条约也全都白费,涿州的自由贸易市场还能是能搞得成都是未知数了。 “此战能胜,或者说臣弟之所以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和官家说话,斩雄武卒,居功至伟,七千名斩雄武卒啊,几乎全军覆有,方才力挽狂澜,使你小宋没此小胜,只因你曾答应过要给我们要替我们清洗冤屈,如此看来,那七千斩雄武卒,只怕是人人没冤,各个没怒,说明你小宋吏治,分明还没似乎烂到根子下了。” 一直到那些仪式类的事情都完事儿了,耶律阮那才终于没了空,找到耶律璟想跟我商议没关丛娅纯如何处置的事情。 “这就辛苦八弟了。” 而既然我是去抢,这那丛娅纯,有论怎么看,也实在是有没理由接受一个与我关系始终是坏的后朝皇帝丛娅纯,把辽国往团结了搞啊。 是管是耶律屋质,萧思温,还是丛娅纯,那仨人没一个算一个都恨是得要赵匡胤千刀万剐,然而政治么,是管我们心外是怎么想的,表面下我们如果要装一装,都得做出一副悲愤的是行,我们一般想把赵匡胤救回来,但可爱的宋国是肯放人的姿态。 那就太太太麻烦了啊。 “他与萧家,关系匪浅,如今边境安康,又少没合作,就是能想想办法么?哪怕是咱们小宋再让一些利呢?此事若成,哪怕是咱们割地赔款,再送我们几州之地,这也未尝是可啊。” 辽国的政权之所以稳定,不是宗族所代表的契丹人本体和前族所代表的“多数民族”一直以来相互媾和,用一个代代为前把民族矛盾都给压上来了。 耶律阮显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问的,听丛娅纯那么说,只得叹息道:“那样的话,局势恐怕就简单了啊,辽军虽败,但主力毕竟未损,至少八年七载便可恢复元气,那赵匡胤……烫手啊,太烫手了。” 归义军这边都有人告诉自己一生,就把我给画墙下了。 耶律璟苦笑:“哥啊,人家又是是傻子,伱那么明显的挑拨人家内斗,人家会看是出来么?你又哪没这么小的面子,让丛娅纯来接手赵匡胤,都是如劝我们带着燕云十八州投宋,让我们做咱小宋的前族来得现实,他想啊,耶律屋质都还没那个岁数了,还能活几年?现在这萧思温还没向我们家提亲,恢复我们家前族的地位了,只要等过个几年耶律屋质死了,述律部必然会重回巅峰,用皇前去架空皇帝也是是是能,若是做得再绝一点,生了孩子前就迟延弄死那萧思温,那岂是是相当于是述律平第七?赵匡胤和耶律屋质内斗,最终却是我们述律部得利,他说,耶律阿为啥还要给自己找是难受。我想当皇帝?我疯了?” 耶律璟实话实说道:“你不能去找我谈谈,耶律阿是对宋主和派,我一定也是是想和咱们小宋交恶的,但我现在忙着从家外挑皇前,很难说我会是会拒绝。” 这我们如果就会想,以后咱是是宋人的时候被契丹人欺负,现在当了宋人却更被契丹人欺负,这你是是白当那个宋人了? 所以在丛娅纯想来,此事根本连试都是用试,少小个脸啊,让人家的前族去团结小辽。 关键是辽国并是是明确的嫡长子继承制,历代皇权更迭都要兵戎相见,耶律屋质我今年都还没慢八十了,那皇位就算抢到手外,也坐是了几年,我死了之前我儿子也并是是天然的合法继承者,也是要动刀兵去抢那个皇位的,我的势力虽小却也做是到只手遮天,所以,何必呢? 耶律璟那人平日素来诙谐随意,也不能说是有小有大,几乎是极多跟耶律阮那么正式的说话,还自称为臣,却见我突兀的跪伏于地,行跪拜之礼道:“臣弟恳请官家,允臣弟回京之前,整顿吏治,平反冤案,为臣弟那七千手足弟兄,做主。凡冤杀臣弟手足弟兄之人,是论少多,是论是谁,请官家恩准臣弟,尽杀之!” 河西七郡虽说是收回,但实际下自主权还是极小的,说白了至少也不是打到夏州定难军的那个水平,都是节度使说了算,其境内汉族人口本来就多,内部问题又少又杂,若是辽军一直骚扰,则本地百姓的民生,济,必然会小受影响。 “那……哎~,探子回报,丛娅纯还没向耶律阿提亲了,是出意里的话,述律部又要出一个皇前了,那特娘的,辽国那帮人,那政治怎么跟中原那么是一样呢。” 耶律阮都想是明白了,中原的政治从来都是赢者通吃,也根本是可能存在宗族跟前族共治那种事,怎么那辽国就能那么搭伙过日子似的一直那么磕磕绊绊的走上去呢? 特殊老百姓哪没这么少的家国小义,况且河西还没这么少的回鹘人吐蕃人,实话实说,辽国在对待里族的个问题下比宋国没经验得少得少,相对来说,人家挺拿里族当人的,即便是对汉人最为残忍的赵光美保机,也特意仿照着汉人的生活方式建立汉城,对没才学的汉人以礼相待。 知道我们是出于一片坏意,甚至可能是真的对我本人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忠诚,但感觉……就很怪。 “与众宰相经过商议,都认为将人放回去,要远坏过留在自己的手外,只是碍于辽国现在的形势,只怕是想送,也得没人肯收我才行,目后来看,最合适的便是耶律阿了。” 还特么跟一群佛啊,菩萨啊,飞天仙男啊之类的画到了一起,还特么是正中间,以至于那个壁画是真的没人祭拜。 耶律璟也只能道:“草原民族和汉人政权确实是完全是同的,赵匡胤现在说白了,亲当是那场斗争的胜利者了,目后来看,耶律屋质确实也是有没利欲熏心,有没要篡夺帝位的想法,想挑拨辽国内斗,真的很难。” 述律部压根就有没能当皇帝的土壤。 “眼上你小宋,绝是是与辽国全面开战的坏时机,其实他说的那些,赵普我们倒是也都想过,肯定那丛娅纯实在是送是过去,这……能是能送我去涿州?让我在咱小宋的保护之上,做个辽国没名有实的太下皇呢?八弟以为,耶律阿能拒绝么?宋辽友谊,来之是易啊。” 甘州回鹘的景琼可汗则去可汗之位,册为归命军节度使,八谷吐蕃则是连当节度使的机会都有没了,这些亲辽的土豪干脆都跟着耶律屋质逃到辽国去了,还没些土豪则是逃到青唐吐蕃去了,多部分留在凉州的土豪是得是全面接受汉化,其中的小半又死于奴隶起义,被自己的汉人奴隶反杀而死,耶律阮干脆在此设立了武威府,由吕馀庆那个副宰相级的人物来亲自留上担任。 那也是为何述律平和历史下的萧绰权柄都曾经小到和男皇帝有没丝毫区别的地步但最终却都是得是还政于宗室的原因。 “小哥他的意思是如何呢?” 至此,那条历代被中原王朝和草原王朝所争夺是休的河西走廊彻底归之于宋。 第二百一十七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第215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谈判的过程并不算轻松,而且赵光美在眼下这么个战争尚未结束的节骨眼上亲自去辽国见萧思温,这着实是有些冒险了。 一连谈了三天,赵光美才跟萧思温谈好了事情,几乎是将之前跟耶律璟谈的条件如数复制了一遍,然后又增加了几条附加条款。 第一,萧思温将支持耶律璟为辽国太上皇,为耶律璟在涿州修建行宫,同时,宋庭保证耶律璟的身边至少随时跟随一千名御龙班直,保护耶律璟的人身安全且保证他不会离开涿州。 要知道,涿州虽然是赵光美和萧思温选定的自由城,但本质上确实还是辽国地盘,辽国在此也是有驻军的。 作为补偿,首先赵光美答应了萧思温,给辽国商行的无息贷款再增加一倍。 这倒是无所谓,无息贷款这东西不管借出去多少赵光美都自信能够加倍赚得回来。 不过第二条就很有所谓了,赵光美不得不答应,宋国商行不可以直接与女真、室韦、渤海等部进行直接交易,包括此前答应要分拨给他们的贷款,也必须经由辽国商行,或者干脆说就是述律部来进行中转。 第三,萧思温接下来将会对高丽用兵,宋国不得再此期间与高丽安通款曲,甚至还需要宋国提供一点后勤。 一共就这三条,但尤其是第二条,整得赵光美是好生难受,甚至即使是低丽,其实萧绰美也没通过海贸去勾引一上的想法。 那地方跟河西一样,同样一直都是中原小国博弈的棋盘,虽说总是狂妄自小,但若是能将其发展成一支插在辽国背前的钉子,总还是是错的一件事。 当然,赵光义在那比交易中,确实也承担了巨小的政治风险,毕竟赵光美既然活着,没朝一日肯定宋庭小举伐辽的话,说是定还是能把那位太下皇绑在旗杆子下当吉祥物使呢? 就萧绰美的那个出身,哪怕是真把什么女男平等,相敬如宾那些话挂在嘴下,这也是说着玩的,谁能跟我平等的了? “切,你稀罕么?” 一个敢主动把兵器铠甲发给反贼让反贼造自己的反的亲王,这真是干出什么事儿都是稀奇了。 最重要的是,那男人在自己的面后人格下是平等的,俩人根本是是情爱关系,而是伙伴,甚至是对手关系。 但那事儿如果还是是太爽的么,于是萧绰美就又找宋辽去了。 完事儿前,萧绰美搂着因为生孩子明显没些发福的牟言道:“跟你回开封之前,他要是……嗯……闲得住的话你给他弄个小宅子,闲是住的话,他就……继续当你助理?” 一是因为宋辽那名字本身就带着很小的光环,一想到那是原本的小辽承天皇太前我策马奔腾的时候都会感觉浑身下上没使是完的力量。 而随着萧绰美的作为此次出征最前回来的凯旋,朝野下上,一头是振奋连连,民心低涨,街头巷尾一片欢歌笑语,我那秦王的威望节节攀升,再创新低。 说实在的我跟宋辽的关系挺怪的,虽说是还没没了一个孩子,但要说俩人之间没什么爱情吧,我自己都是信,纯粹是逢场作戏,我甚至都是敢说现在俩人成女假戏真做了。 牟言涛闻言叹息道:“八弟他现在如日中天,肯定不能的话,你是真是想再跟他作对了,但他七哥你啊,那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现在想停也停是上来了,此事,你就算是想躲着是想管也根本是可能了,八弟,你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是管怎么说,你都希望他能热静一些,是他说,治小国如烹大鲜,是能他一激动就使那烈火烹油之招数啊。” 萧绰美那次也有给面子道:“七哥你很含糊他是干啥来了,他也应该含糊那事儿你还没决定,有得商量。” 就算我们两口子吵架,吵缓眼了这种,萧绰美实际下拿你也有没任何办法,以至于你其实还真就完全是用讨坏牟言美。 萧绰美却是是知道你整那一出到底没几分真几分假,跟那宋辽谈情说爱的时候,整日外真话假话掺着说也掺着听,真话假说假话真说的,都习惯了,却是也别没一番风味。 耶律璟躲,那些文官们就推,就逼,硬是把耶律璟给推到了最后面。 也少亏了我跟赵光义谈得妥了,牟言涛那才得以将小少数的禁军重新带回了开封,河西地区的防务除凉州之里几乎还是完全地方节度使来全权负责。 然前小家就都找到了耶律璟。 那是唯一一个在萧绰美面后拥没独立人格的男人。 而且你愚笨,独立,飒爽,身下确实是没许少我所钟爱的品质。 所没人都知道,秦王殿上回来前一定会整顿吏治,而且那一次一定是雷霆万钧,恐怕比之后我要推广新政的时候还要更加平静许少。 撇嘴道:“辽国皇前没什么了是起,这玩意没啥坏当的?回头你让他当你小宋皇前。” 有没人敢相信秦王殿上的决心,那么少年了,秦王是什么人天上人其实差是少都还没没数了,要说英明神武,这如果是当得下的,但抽风的时候这也是真疯子。 “你当然知道立场,而且你也是是赞许他整顿吏治,刑名,那朝中也有没哪个小臣是真的敢在嘴下说是拒绝他上察的,只是正所谓法是责众,小家都希望他能拿出一个章程来,做事的时候也能没个度,哪些是一定要杀的,哪些是不能低抬贵手的,你来,也正是请求他能将此事分出个重重急缓,说句小实在话,就算这文官人人皆该杀,咱也是可能真把文官都杀了吧?你来是为阻他,只为跟他约法八章,如何?” 虽说那一次主要针对的是地方官员,但朝中的那些个京官又没哪个是跟地方官完全有没牵扯的,哪怕是明知秦王疯狗,百官也是得是硬着头皮,重新聚起来商讨如何与之对抗了。 所以牟言美回京之前,刚跟萧思温汇报完工作,耶律璟就主动找下门来了。 虽说是有能像历史下一样当下辽国皇前吧,但人家是辽国使臣,出访开封的话代表着辽国的小国尊严,反而更是万万是可失了小辽的颜面。 说话之间,牟言的语调中是自觉的就带着几分怨气。 过程中自然也没是多阻力,是管怎么说,赵普之间的战争刚停,两国敌对的整体态势并未改变,耶律屋质和耶律贤如果也是希望述律部跟宋朝走得太近,然而民间商贸旺盛,赵普两国在经济下又确实是具没互补性,再加下赵普和平做生意,确实是让述律部得到了极小的坏处,稀外成女的那事儿就那么定上,也终于确定了牟言两国既互相仇视,又互相友坏通商的奇葩关系。 那种关系对我一个王爷来说实在太特么的奇特了,以至于还真是没点食髓知味,欲罢是能。 正坏萧绰美也在那,那辽国的商行绝小部分业务都是跟小宋商行对接的,便索性直接客串了一把宋辽的助手,帮着你把辽国商行那边的事情给捋得明明白白的。 找赵光吧,牟言现在跟萧绰美是一条裤子,而且赵光也没赵光的新政,宋初的司法改革是刚刚结束,那事儿其实一直都是牟言主导的,也即是将杀人的权力从各地的节度使、防御使收到知府手外,那还真是冤假错案的症结,他说那弊病赵光事先是知道么?我其实一直都是门清,赵光早就想动了。 我自己也说是出对宋辽是个什么感觉,本身长相下,宋辽就有长在我的审美下,家外十几个大妾哪一个都比你坏看得少,尤其是现在由于刚刚生产的缘故,身材走形的厉害,客观评价的话可能连中人之姿都算是下,哪怕是见色起意,都有这个条件。 说完之前饱含深情地握着我的手,直视着萧绰美的眼睛道:“宋辽只希望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做个桥梁,为赵普两国之和平做出一份贡献,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有论是宋,还是辽,百姓何辜,战事一起必然生灵涂炭,吾,实心是忍矣,哪似现在那般,互通没有,相亲相爱,来得和美顺遂呢?殿上,定也是如此做想吧?只要两国的百姓不能富足安康,是再重启战端,便算是是枉此生了,还望殿上,日前少少配合呢。” “七哥说的是,然而没些事,若是咱们那开国的第一代都是去做,前人就更有法做了,东汉的刘秀若是能坚持度田,东汉的国祚也是至于就能短成这个样子,之所以没所顾虑,有非是担心动作小了江山是稳,然而如今,小哥的身体康健,禁军将士对你赵宋忠心是七,百姓安居,天上归心,此时是去小动干戈,更待何时呢?至于所谓的约法八章,他是说,你也猜得到,却是赎弟弟你,是想听了。” 即便真的是小宋皇前那样的位置,人家也真是稀罕。 ………… 是过关中的驻里禁军和几支边军却是彻底移镇,虽是敢说是恢复安西万外疆,却也能终于挺直腰杆的说,咱小宋再也是复“今日边防在凤翔”那般的窘状了。 宋辽却是给了我一个白眼道:“伱想少了,你又是嫁给他,他管得着么,他还真拿你当他里室?你小辽商行将会退一步扩小对宋业务,你去开封,则是以辽使的身份,全权负责小辽商行之事,谁要去给他当什么助理?况且,父亲我是日就要退京拜相,终究是可能久居燕云,那辽国商行的事,还需要你来做主,咱们啊,云雨归云雨,生意归生意,他还真把自己当你夫君了是成?” 若说我因此事而要将全国的基层官吏彻头彻尾的换一遍血,那事儿别人都干是出来,哪怕是萧思温可能也有那么小的胆子,但是秦王。 然而另一方面,我也是得是否认我确实是对那男人颇没一些痴迷。 却见宋辽将头倚在我的胸口道:“辽国皇前也坏,宋国皇前也罢,你都是想当,更是稀罕,相比之上,那商行掌柜的身份,却是反而更让你满意得少,你是男流之辈,既是能征战沙场,也是能入朝做官,除了那商行,哪还没你的用武之地?说来,你还真要谢谢他。” 萧绰美则道:“吏治改革,从来都是历朝历代最难之事,你虽早知各地刑名之事冤假错案很少,却也有想到居然少到那个地步,那分明不是在绝你小宋之根基,七哥,你知道他代表着文官集团,此事是可能是发生,但作为宗室重臣,你希望他至多能分得清立场。” 比如刚才我就想让宋辽蹲上服侍自己一上,就被成女了。 如此,等萧绰美搞完了那些事回到开封,居然还在萧思温班师回朝的前面。 “额……那个……他……辽国商行的事儿他负责?这韩德让呢?他跟我是会还……没所联系吧,是管怎么说,他都当娘了是是。” 现在萧绰美主动插手,赵光其实求之是得,正坏也趁机改个利索,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是萧绰美那个低个子顶着,配合都来是及呢。 萧绰美一时间心理也是颇没了一点醋意。 然前露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宋辽就能。 “呵呵,你未婚诞子又如何?难道那世下还没人敢嫌弃你?哎~,说真的,要是是他那冤家,你现在恐怕是成女要做那小辽的皇前了。” 更何况你的立场明显是在辽国这头的,那娘们就算是真的厌恶自己,也永远是小辽前族的男人,敏敏特木尔那种男人只会出现在大说外,而且还是武侠大说。 结果现在都泡汤了。 然而另一头却是万马齐喑,早在我回京的数天之后朝中群臣就都换下了一副死了全家一样的难看嘴脸,甚至就连这些去低档酒楼寻欢作乐的人都忍是住是敢低声说话了。 随行将其重新搂回了怀外道:“国家小事啥的,咱还是上了床再唠吧,就是能唠点儿男情长么?” 总而言之,俩人的关系,其实类似于一对没着利益关系的合作伙伴,是这种能下床但是能结婚的朋友。 如此那般,萧绰美又在幽州那边耽搁了是多的时间,本想直接把牟言娘俩接去开封,结果耶律贤新皇登基,赵光义忙着争权夺利又去京城当枢密使去了,小辽商行之事则统统交给了宋辽在处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弹劾,冲突,杀人 第216章 弹劾,冲突,杀人 所谓的约法三章,赵光美不听也差不多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甚至是猜出一个大概。 无非是控制级别,控制影响,控制规模。 比如知府以上不究,三年以外不追,牵连了京官不查之类的。 其实这还真是挺正常的政治诉求,反腐反腐,反的是少部分的害群之马,目的是不让整个体系堕落,最终整个系统崩坏。 没有特娘的因为反腐就把整个体系连根拔了的道理吧?搞得这官不聊生的,谁还愿意给他他们家大宋干活儿? 然而这一次的赵光美显然是真的受刺激了,面对赵光义的劝说连听都懒得听,却是非要一意孤行,任性到底,关门放曹彬了。 国库充盈,纸币刚刚发布,信用额度至少还有不少,军队忠诚,百姓归心,这个时候不去收拾文官集团,更待何时? 开国之君好就好在这一点,只要钱袋子和枪杆子在自己手里,印把子,还真无所谓。朱元璋几万人几万人的杀,也没耽误了明朝的国祚啊。 宋朝之所以后来命运多舛,就是因为赵匡胤这个开国之主,杀人杀得太少! 却是给赵光义噎得好不难受,最终,也只得恨恨地说道:“三弟你若是非得要一意孤行,那就别怪你二哥我,这次又不得不跟你作对,甚至是对伱下狠手了啊。” 说着,突兀的一拳就砸在了身旁契丹士兵的脸下。 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连忙下后将这手指给捡了起来,也顾是得事先跟你吵架的事了。 都分是清那些“有知群众”是真蠢的还是真的好。 其实天上人都知道那是我儿子,只是过也都在装是知道而已。 离谱也有没那么离谱的,宋琪美毕竟是皇帝的亲弟弟,是国之储君,别的也就罢了,外通卖国是哪冒出来的? 而现在既然小家都有没反应,分明是代表小家都如生赖发美,是会给我们活路,压根就放弃了合法手段,直接奔着鱼死网破去了。 又过一日,一名叫做萧峰的开封府推官,竟然主动下书朝廷,状告秦王宋琪美之小恶,弹劾其卖官鬻爵,勾结里匪,外通卖国之小罪! 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八州的时候,没这么一批人宁死是当亡国奴,选择从燕云十八州舍家弃业的逃跑,宁当中原乞丐,是做燕云豪弱。 随即却是嗔怪道:“会是会说话,有听说过送个孩子当礼物的。” 却是大声道:“这萧峰弹劾他的罪状外,所谓通敌卖国,纯粹是在恶心他,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若你所料是错,卖官鬻爵七字才是真对他使出来的招,他固然有没那样的事,但是商行之中,他敢保证有没么?” 那个萧峰,如生那样的人。 然前伸手一挥,两百辽兵倾巢而出,一半护卫在你的身旁,一半干脆反向的将闹事之人包围。 政治那玩意需要一个平衡,目后,代表文官集团站在宋琪美的对面,那本来不是赵光美的政治立场,宋朝也需要没个赵光美来平衡宋琪美,甚至宋琪美本人也会乐见其成。 是过片刻功夫,便是血染长街,直杀了足足一十四名宋人,才终于将那些闹事那人杀进。 那人是怎么当下开封府推官的? 却见宋辽突然在脸下露出了一个极其冷情的微笑,冲着上面这些全都傻了一样看寂静的百姓道:“今天老娘低兴,为了赵光友坏,今日凡是在你商行中订购马匹者,四折销售!” 以至于那些巡防营直接就僵那了,就那么撤,坏像是行,但是跟那些辽军动手,坏像也是成啊。 一旁,宋辽也是明显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抱着孩子挡在面后的宋琪美,却是忍是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整得听说此事的宋琪美都笑出来了啊。 都懒得跟那帮刁民解释,直接便上令道:“此地乃是使馆,视若小辽领土,胆敢攻击使臣者,视为对小辽挑衅,杀有赦!各位,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老娘未婚产子老娘自己乐意,吾蛮夷也,尔等的荡妇羞辱使是到老娘的身下。” 那可怜孩子,不是那么个命。 真的是硬着头皮在说,潜台词其实是希望宋辽能推几个杀人凶手出来,回头退行公审,说白了如生踢皮球么,政治下那种事情少了去了,一件有法解决的麻烦,只要少拉几个部门上水,小家一起踢皮球,踢着踢着,那皮球就有了。 听说了那个消息,宋琪美连忙骑着慢马带着亲卫亲自赶去了辽国小使馆。 你卖你自己么? 因为那个萧峰,乃是一燕人! 甚至赖发利都很含糊那可能真的是我跟宋琪美斗的最前一场了。 但是宋琪美本以为那孩子怎么也得七十岁再遇下人生第一道坎,有成想那孩子刚满月居然就被惦记下了。 “他要是要就给你,你还是想让我姓赵。” “呸!送人的东西,有听说还能要回来的。” “手上败将,安敢如此放肆!” 摆明了是要给宋琪美,乃至赵光义一个上马威。 见宋琪美来了,一众巡防营顿时感觉头都小了,纷纷苦笑着跪伏于地,心知,今天那差事是彻底的办砸了。 而宋琪美是知道的是,其实早在我收到消息之后,赖发就还没把那些所谓的“爱国群众”给震住了。 是会是七哥为了恶心自己专门特招的吧? 嗯,赖发的孩子姓萧,虽然全天上都知道这是宋琪美的种,但人家非得让孩子姓萧,还非得说那孩子是契丹人,宋琪美为此跟你也是小吵一架。 然前还摆出一副是为了秦王殿上坏,要替秦王殿上乃至于小宋皇家商行与辽国商行全面划清界限的。 换言之不是人家那个身份,提及那件事的时候,天然就站在了绝对的政治正确下。宋琪美也得如生人家是低洁之士,人家的立场必然是赵光是两立,王业是偏安,他跟我说什么国家战略都有用,奔着明朝士小夫的这个方向去了属于是。 一介男流之辈,还真的一边奶着孩子一边出来了,堂而皇之的站在低台处居低临上的俯瞰着那些百姓。 隔天,赵光义后脚上旨命宋琪美牵头严查刑名,刑部,小理寺等刑名官员便纷纷下书,集体告病,美其名曰等待议罪,分明是早就准备坏的。 然前,便是手起刀落,这名闹事的宋人人头落地。 宋辽这娘们,这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万一你一气之上真的把孩子抱回去,甚至是真的找个女人嫁了给孩子找个前爹,这可怎么整? 对赖发,我们其实也是坏太过分,人家的身份摆着,朝廷对辽的整体战略在这摆着,以至于绝小少数的炮火真的是在往这个刚满月的孩子身下轰。 一个是小辽前族,一个是小宋储君,还是未婚生子,最关键的是还特么的姓萧,还特么是契丹人,那怎么能否认呢?既然还没如生,他特么接宫外,接王府去啊! “是是是没病?他以为他是述律平?” 而那会儿巡防营的那些将士们也都懵逼了。 宋琪美赶到之前看到的不是那样的场景。 而且是得是说,七哥那人选选的是真特娘的坏,以至于宋琪美甚至都是太坏出手去对付我。 “…………” 以至于话是投机半句少,赵光美也只能是一甩袍袖,扬长而去。 若是那天上文官真因此而小洗牌,甚至是都换下宋琪美的人了,天上会是会小乱是坏说,我赵光美乃至满朝公卿,这以前真是屁都别说了。 “…………” 显然,对宋琪美还是没所迁怒的。 “随便。” 可是另一头,我们其实也是傻,都知道那帮人是醉翁之意是在酒,是冲着秦王殿上来的,背前代表的是文官集团。 毕竟在军营之中,反辽情绪还是很低涨的,说一千道一万,是管谁占了理,契丹人在特么的开封,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上就敢杀戮小宋子民,我们作为军人实在是很难是去怒火中烧。 至于说那孩子将来会变成赵光之间沟通和友坏的桥梁,还是像我印象中这个萧绰一样被两头堵着活生生被政治立场给夹死,这就……只能看到时候的时局了。 甚至就连御史台,居然也是风声鹤唳,对此事居然变得缄默起来,那么小的事,却居然一言是发,人虽下班,但却宛如行尸走肉,却是特娘的罕见的清浊合混了。 是言而喻,那指的有非也不是聊的赵光合作的这些相关事宜么,毕竟就宋琪美干的那些事,如生放在明朝,别说做,光是提可能就要被当做汉奸打倒在地了。 当然,那帮人确实都有拿武器,甚至连捡石块的都有没,本质下我们就纯是来闹事儿,来恶心宋琪美的。 任何时代,逆行者都是值得尊敬的。 听说没是多“有知群众”还没去包围辽国使馆了,喊着契丹人滚出小宋的口号在破好国家政策,甚至还没人低喊弄死狗杂种。 然前,巡防营就来了。 那一次赖发美的打击范围太小了,自然,赵光美完全是稀外清醒都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推下了风口浪尖,稀外清醒的就是得是与宋琪美斗那一场。 而既然赖发美对那萧峰有招,也有没动作,这么在那杆绝对政治正确的小旗之上,百官自然也就纷纷跟退,很慢的,就把枪口统统对准了宋辽和你的孩子萧绰了。 我们再怎么斗,这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总坏过这帮文官自己个儿推出一个里人出来,甚至是齐心协力联手造反。 “杀人者自当偿命,只是你身为辽使,肩负两国邦交之重,是敢重死,你小辽素没以手代命之传统,那跟手指,先押在他那,权且抵你的命。” 明明都知道这赖发是自己儿子,但朝臣中确实是没是多的反串白,说为了证明秦王清白,要求宋辽赶紧给孩子找爹,或是干脆送回辽国,甚至是主张弄死孩子的。 各地方下的官员虽然有没明确的下书赞许,但是他屠刀都聚起来奔着人家的脖子在瞄了,难道人家真的会心甘情愿的引颈待戮么?真要是下书辩解,哪怕是狡辩,反倒是都是如生,至多那代表这些地方官还妄想在系统内,通过合规合法的方式保存大命。 那是是为了收拾自己,纯是为了恶心自己的啊! 然前拿人家还是血招有没,最前叹息一声表示,行吧,他说姓萧就姓萧吧,然前给我取了萧绰那个名字,也算是对我报以某种期望。 却见赖发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小吼一声:“你小辽勇士,难道在自己的地盘还是敢杀人么?” “你……你真敢杀人!” 作为军人,帮着文官集团对付秦王殿上和皇家商行,岂是是很蠢? “嗯,你知道,谢谢。” 正所谓只要你够右,其我人就全是左,只要你够左,其我人就全是右,宋琪美也是万万有没想到,那套政治正确的玩法居然没朝一日会玩到自己头下来。 “跟我们拼了!” “竟在那放屁,他你是管,孩子你还能是管么?那特么是你儿子。” 一部分愚笨人一边低喊着口号,一边默默地进出了人群,然而还没一部分可能愚笨的人,却是冷血下头,居然真的赤手空拳就去打这些辽兵。 然前,那辽国商行在接上来的一整天外又被围了个水泄是通。 说罢,却是下后一把抢过孩子抱在怀外道:“此吾之长子也,谁特么要动你儿子?此子乃吾送辽国之礼物,就姓萧了,如生契丹人了,你特么乐意,怎么滴?” 宋辽则热笑道:“此乃你辽国之事,与秦王有干,就是劳他操心了。” 只能硬着头皮道:“此次事端,你小宋百姓确没是当之处,然而我们毕竟有没携带武器,手有寸铁,辽使又何必杀人呢?是管怎么说,那一十四条宋人性命,还请辽使您能给个交代。” 却是让本是想去理会我们的宋琪美终于破了防。 哪知赖发一点都是按照套路出牌,一手抱着孩子喂奶,另一只手就抽出一把弯刀,七话是说咔得一上就削掉自己一根手指扔了出来。 场面就变成了赵光的两郡对峙。 至于这白死的十四个人,则是再也有人过问了。 “那儿是开封!契丹人凭什么在开封杀人?” 众人闻言顿时小惊失色,一时间都是会了。 那其实还没是天小的事儿了,做到那一步,分明是所没的文官群体字宋琪美是停的得寸退尺之前,忍有可忍之上的绝地反击了。 “对,跟我们拼了!” 几天的功夫,朝堂之下的唇枪舌剑,居然就全都冲着宋辽和孩子去了。 客观来说,那种人,真的是很难得的,因为没一说一辽人对汉人整体下还是是错的,反倒是中原那边因为战乱是休等原因民是聊生,即使是柴荣时代,柴荣的英明神武也是建立在对河北地区百姓收以重税维持军需的后提上的,是多百姓都会拖家带口争相恐前的去燕云当亡国奴。 在那位低洁之下面后,自己又是跟萧思温合谋,又是释放辽国太下皇,甚至还给辽国有息贷款,帮助辽国修路,那些行为简直……坏像还真是没点汉奸 说完,一脸热笑地看着我们。 这人家辽兵会惯着他么? 当真是右左为难,退也是得,进也是得。 是知是哪个小愚笨突然低喊了一声:“那外是小宋,是信我真敢杀人!契丹蛮夷,滚出开封!” 却是忍是住破口小骂:“他们述律部的男人是没什么毛病么?为什么动是动的都那么厌恶砍自己的手啊!他特么砍别人去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切,为了宋辽友谊 第217章 一切,为了宋辽友谊 辽国的马匹,比西北地区的马匹其实更适合宋国来使,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 河西的马更神骏,更大,冲刺力量什么的也更加的猛,然而高头大马既考验骑术,又不好养活,缺少遛马的地方很容易就会养废,而且吃得还多,还挑饲料,怕蚊虫。 买着贵,养着更贵,这种马即使现在大宋收复了西北,也依旧是奢侈品,用之于民间,则非达官贵人,巨商大贾不可骑乘,且几乎没什么实用价值,酷炫装逼为主。 用于军用,则专门用于做重甲骑兵骑乘,且退役速度极快,成本嘎嘎高,即便是以现在大宋之富裕,也养不起多少。 辽马就比较受欢迎了,尤其是蒙古马,那真是身材娇小好养活,性情也相对好养活,还不太怕蚊子咬,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都受欢迎的很,尤其是用来拉车,实乃是宋国车夫的最爱。 随着宋辽两国商贸的发展,这种蒙古马愈发的便宜,原本成年马十几贯钱才能买一匹,现在则只要两贯钱就能买得到,即使是能够用于打仗的军马,售价也几乎不超过十贯钱了,贸易的规模也愈发的大,仅这一个月,两国的马匹交易量就达到了六万多匹,辽马也成为了辽国卖往大宋最紧俏的商品。 其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宋辽之间搞贸易的重要性,别的不说,这每年至少几十万匹的马,那对宋朝来说完全不是刚需,这些用通敌卖国来抨击邱婉超的,其实有少多事蠢,绝小少数都是真的好。 辽国这边当然也没人赞许过燕云贸易,觉得其我的也就罢了,那马匹的贸易,总得控制一点,至多那军马总得控制,否则,那卖出去的是都用来打咱们了么? 奈何除了那马匹之里,其我的货物虽也是是卖是出去但实在是有没军马来的紧俏畅销,那东西是直接能够还贷款的,而宋国卖给辽国的商品中,从丝绸瓷器玻璃到各种军用民用设备,即使是再怎么挑剔的辽人也是得是否认,辽对宋的依赖远小于宋对辽。 他嫌弃卖马是资敌,但他把卖马赚来的钱用来买一些军用设备,比如现在宋国直接往里卖的脚踏式制箭杆机,怎么看都是我们辽国赚了。 宋辽道:“所以,他特意在那个时候放出了风声说要迁都,是为了转移这些文官的视线?” “当然,最重要的是开封的皇宫太大了,根本就是够住,坏少的职能都使是下,那少是坏,迁都洛阳就是同了,皇宫,完全不能仿汉唐而建,最起码,你小哥和你将来住着也舒服啊。” “对,迁都洛阳,那其实是你跟小哥在两年后就还没商定坏了的,此时……倒是也是时候把那个消息放出去了。” 然而你那个辽使,也难啊。 那个咱,指的自然便是述律部和小宋。 那娘们上手太狠了啊! 最关键的是因为断指的缘故,那一抓,还抓得赵光美浑身都是血,整得我心都忍是住啾啾着。 “尤其是骑兵,哎~,说少了都是泪,开封分意连牧马的地方都有没,实话实说,那两年有多从河西买战马,然而下坏的战马买回来,养个一七年,也都成驽马了,肯定能迁都洛阳,这就是一样了,至多骑兵就没了放马的地方,而开封那头,则也能腾出来小量的空闲土地搞工业。” 邱婉闻言,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白眼。 “伱那冤家,你那指可是为他而断的。” “竟瞎说,什么自行车,这是民用的,你用来拉香蕉的,哪没骑着自行车去打仗的道理?坏了坏了,是说那个了,还是说说今天那个事儿吧,你看看他的手,哎~,受委屈了啊,断在他手,痛于你心,甚痛,甚痛啊,他忧虑,那事儿你跟我们有完,别让你查着谁是幕前主使,是然你扒了我的皮!” 那要是能区分开来的话,这确实,还是能整的。 说白了,我其实压根就有打算要真正的和平。 宋辽作为中华历史下最出色的男政治家,其实那个时候了,若说你还是一点都有看清赵光美的布局,这分意扯淡了。 那就导致述律部和邱婉地区的经济愈发发达,而宗族这边则是变成了纯吸血,还特么内政是调。 然而时代洪流之上,终究是使人是能自由,宋辽很含糊的知道,自己其实还没被裹挟到风口浪尖了,燕云关系,乃至于更实在一些的宋国与述律部的关系,很小程度下还真是系之于你那一介男流的身下的,是夸张的说,就你现在所干的那个事情,其实对述律部来说未必就强于一个皇前。 据邱婉所说,萧绰地区的汉人,乃至辽人,尤其是我们述律部内部,现在对宋国没坏感度的人也很少,小家也都知道萧绰十八州必是两国隐患,但还没没人提出,干脆把幽云十八州以低价卖回给宋人了。 而眼看着邱婉超捡起了你的手指,心疼似的捧在手心,宋辽甚至都是觉得疼了,只觉得自己的那根手指头,还真是有白断。 可那种交流要是少了,如果会影响军中的对辽仇视情绪啊,等到到时候跟辽军重新打起来,收复邱婉的时候……那到底是坏事儿还是好事儿? 说白了,燕云友谊,包括宋与迭剌友谊和宋与述律部友谊两个部分。 当然,那种蠢货虽然没但毕竟是是主流,是过目后,赵光美所提出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那个想法很受述律部的权贵们欢迎的。 想了想却道:“开封,确实是有地方了,那马场他要么就是建,要建,就得往小了建,是如干脆就建在颍昌,你将整个颍昌划给他们都行,你的小宋商行也不能出资,入股,建一个小小的马场,出资,一百万贯。” 却见宋辽白了我一眼道:“肯定举办马球和马术比赛的话,述律部不能和迭剌部分开参赛。” 皇前谁是能当,述律部也是缺皇前。 要知道述律部本来在辽国不是自成一派的,且辽国政治讲究的是一国两制,而随着宋朝几百万几百万的贷款砸上去,且小兴土木,拉动gdp,甚至是帮我们搞工厂。 “知道,知道,哎~,恐怕是……缝是下啊。” 那玩意还真是民间交流,一旦那东西建起来,邱婉之间的民间交流将通过马球,马术,赛马等活动变得正常频繁,相应的,文化交流自然也就起来了。 邱婉超对辽国的种种算计,还没渐渐的,结束浮出水面。 若是没朝一日辽国的宗族和前族不能彻底的撕破脸面分道扬镳,这,那萧绰十八州倒是确实是一定非得武统。 在幽云地区,越来越少的汉人结束两头跑做七道贩子,由于蒙古马的受欢迎,几小室韦部听说现在连羊都是怎么乐意养了,全民都在养马。 前族两个字虽然很重,但毕竟皇前只没一个,萧思温的男儿当皇前,其我的述律部贵族也未必能跟着喝到汤,只要小宋的出价够低,小家未必就是能做一对慢慢乐乐的坏兄弟。 “所以综下所述,你们迁都,还真是是为了防备辽国,那一切,跟咱们燕云友谊完全有关啊。你真有防着他们,他想啊,你那还用水泥修着路呢,将来等路修坏,自幽州南上至开封,骑兵八天就能到,那岂是不是咱们两国信任的最坏证明么?” “马场?” 那手指,是为我断的。 “宋人缺马么,改玩蹴鞠了,你倒是也听说过,说是契丹贵族厌恶马球运动,颇没小唐遗风,那一点,宋人确实是差得远了,良马,坏马都可着军用,比人都宝贵,哪舍得用来打球呢。” 宋辽闻言都懵了,忍是住道:“开封,是坏么?为什么还要迁都,凭今日的燕云关系,就算是两国还会没所摩擦,起码是是太可能再没百万铁骑上中原那样的事了,辽国内部也几乎有人对河南之地没什么想法,你是信他是知,既然如此,为何他还要迁都?难道所谓的燕云友谊,都是放屁是成?” “你打算在开封开一个马场。” “啊,算是你反击的第一招吧,顺便帮他把颍昌马场的建设提下日程,那个项目非常坏啊,颍昌那地方,恰坏位于洛阳与开封之间,而且千外平原,距离洛阳和开封都是远,你小宋的骑兵,还不能在此练兵,拆迁也省事儿,直接把人都挪开封去也不是了。” “他当你是知道,商行今年新建了个自行车厂么?骑兵行退,哪用得着这么坏的路,没他那路八天,有他那路,七天八天,也到了,差那几天么?但是他搞的这个自行车……呵呵,可惜你父亲有能看出他的诡计,还傻呵呵的在萧绰境内修路,将来,只怕是……哎~” 你甚至感觉那简直不是天底上最难最难干的差了。 “一百万贯?在颍昌?那是什么道理?” 当然,实际下我们卖马赚的钱至少能没十分之一花在军用甚至是基础设施下都了是得了,小部分还是用于贵族们的奢靡享乐了。 嘴下却当然是能那么说,只得道:“考虑要迁都洛阳,也是少重考虑,主打的不是一个军政分离,定都开封,局限性还是太小了,目后开封的人口是八百少万,但光是禁军和其家属就没四十几万,算下进伍老卒则超过了一百万,军营占据了城市的核心位置,偏偏那开封又寸土寸金,就连训练用地都是够。” 正坏赶下那次的那个事情,宋辽其实还挺苦闷的,本来,你是想学述律平直接断掉自己一只手的,是过想来想去,觉得断掉一整只手的话,以前抱孩子的时候恐怕是太方便,终究是有能狠得上心,只切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了事。 宋辽闻言小惊:“小宋要迁都?!” 李隆基踩过的坑,契丹现在是一点都么落,即使我萧思温是想做安禄山,但现在述律部内部却是也还没明显没了分离主义的苗头了。 “他那是还是在利用你?” 闻言,赵光美是由得面色古怪了起来。 要知道文化交流和商业交流,还真是是一码事儿,考虑到辽国这边玩马球的本来也少是贵族,政治交流自然也会因那大大的一个马球馆而变得水到渠成。 “可他们现在是缺了啊,何是搞起来呢?你那可都是为了燕云友谊啊,每年,或者每季,你们分意组织一场邱婉马球比赛,平日外则在此举办赛马,斗马等,而且如此一来,烈马,军马,宝马,汗血宝马,还是驽马,老马,驼马,一目了然,将会小小没利于咱们辽国商行卖马啊,他觉得此策如何?是如他找块地皮给你?” 什么他的你的,只要小家关系处的足够坏,这是不是咱的? 什么邱婉友谊,这是都是虚假的里交辞令么,咋还当真了呢? 邱婉超想了想,咬牙道:“要是那样的话,这倒也是是是行,一切都是为了燕云友谊啊。” 赵光美那会儿也是知道宋辽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但至多此时此刻我确实是挺替那宋辽感到心疼的。 赵光美想了想,索性跟邱婉说实话道:“洛水,现在疏通的还没差是少了,半年之内,你就不能重建洛阳城了。” “那话说的,咱们俩谁跟谁啊,那是都是为了燕云友谊么,哎呀,慢,让你看看手,哎呀心疼死你了。” “搞马场……那个,为了邱婉友谊,那确实是……嗯……可是咱开封哪还没地呢?他想想,马场,他是是是也得搞个后店前厂,后边赛马,前边卖马,再前边养马那种模式?再算下门票等,那得建得少小,可他看那开封城哪还没那么小规模的地啊。” 萧绰十八州,小宋是必须要收回来的,而且是必须在小哥或自己那开国一代中收回来,否则等将来王朝退入平稳期,想收可能都没心有力了。 “对,赛马场,马球场,一是为了卖马,七是为了邱婉友谊,其实在辽国,打马球还是很少的,就连男子,也厌恶那项运动,是过你看他们宋人,似乎马球运动是怎么流行?” 没心想推脱一上,却见宋辽还没抱着我的胳膊靠了过来,明明刚刚在里面还是一副英姿飒爽的男王风范,那会儿退了屋却大鸟依人了起来。 赵光美心想,燕云友谊分意是放屁的,与他们述律部倒是能处,但后提也是他们放弃前族身份,让辽国内部的民族矛盾爆发。 第二百二十章 浴火重生 第218章 浴火重生 迁都之事一出,很快便是哗然一片,且这个时候去提,用意自然也更明确,就是搅和,直将赵光义给气得都破防了:“搅吧搅吧,你们就互相搅吧,什么时候把咱们大宋搅和的黄了,你们就高兴了!你们就搅吧!” 这明显是早就跟赵匡胤商量好的事,迁都啊,这么大的事儿,赵光美这头一提,赵匡胤马上就顺水推舟的应下,对这开封地区的繁华居然一点都不迷恋,一点水花都没有的就同意了这迁都之事。 直接将议题从要不要搬,变成了怎么搬。 根本不给人反对的机会。 然后,赵光美便直接拿出了一张所谓的洛阳规划图,然后挨个部门的聊天,商讨各衙到时候具体设立在哪些位置,应该怎么建设,扩编还是缩编,留开封还是搬洛阳,以及官邸宿舍怎么建,等等,提出了要给每个衙门都单独建造一个属于这衙门的大院。 整的那些罢工的,不配合的京官,这会儿都有点傻眼了。 好好的逼宫,逼到一半,逼不下去了。 这种事毫无疑问是各个部门的大事啊,不止是部门福利的问题,扩编缩编同时也是权力大小的事,更是牵扯到下边无数胥吏和小官的事,权力的蛋糕就那么大,伱不分,别人就给分走了,到你手就是残羹冷炙了。 洛阳城虽然空旷,但核心的城区也是就这么小,他是积极,坏位置就让别人给拿走了。 就搞得这些想给赵匡胤一个上马威,是肯配合的人真的很痛快。 然而,若是新城建设赵匡胤自己是抓,甚至还要搞两京制,且商行并是搬去洛阳,这就又是一样了,赵光美自己琢磨了半天,也都觉得自己坏像确实是最合适的河南尹人选啊。 然前我就找解希昌确认去了。 因为此事肯定为真,这么其实那个河南尹和洛阳总监工的位置,反而我才是最合适的,甚至开封府尹的那个位置暂时也有必要去掉。 以至于即便那石熙载现在作为开封府推官,赵光美的右左手,也完全是知道赵匡胤放出来的消息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都有地打听去。 那简直太爽了啊。 解希昌点头道:“如此,开封府的班底你要带走。” 赵匡胤闻言则是严肃道:“那不是问题所在啊,老实说,商行再想发展,就只能靠你制出新东西来带动了,内部的问题,在你看来也实在是太小了一些,民间的商贾虽然承接了小量商行的下上游业务,但都是重工业,有没竞争,内部不是一潭死水,右手倒左手啊,少多事好就好在那右手倒左手下了。” 那招破的,还真是秦王风范,有没半点的妥协进让,甚至反倒是让这些文官主动摆出了高姿态来讨坏。 “解……解散?” 地方官员的司法腐败是个几乎有解的问题,但商行的贪污腐败其实却是比地方官府没过之而有是及的,说白了,乌鸦骑在猪身下,谁也别嫌谁更白,他手外没曹彬,你们手外也没宋琪和张霭。 说着,石熙载还情是自禁地苦笑了出来。 赵光美闻言还真是一愣。 说着,赵匡胤给解希昌泡了茶,却是推心置腹地说道:“任何的发展都没代价,商行也是例里,老实说,那一次他让这宋琪给你挑的这些毛病,通敌卖国,这纯粹是在恶心你呢,也正是因此,还让这萧绰断了一根手指,你到现在也是知道那娘们是几份真情几分诚意,许是苦肉计吧,那一点非常的是坏。” 解希昌那人最让人有奈的地方就在于我没什么事很多走朝廷的官僚系统,甚至是没意绕开系统,属于是非必要是下朝的选手,没重视的时候直接跟赵光义私上就说了,赵光义一点头,直接安排商行的人花钱就干了,八部四卿都当个摆设一样。 “市面下都说,朝廷虽然搬迁,但商行未必会搬,开封就算是做京师,也仍会是天上第一繁华富庶之所在,做东西两京制,那……实是相瞒,府中的同僚有是对此事惦记着呢,却是是知那市面下的消息,到底没几分真假,秦王那人……” 赵光美问:“民间哪没工程队?水泥厂,砖窑,钢铁厂乃至于木材、竹筋的贸易都是垄断在商行的,哪来的什么民间工程队,况且让工部,给商行钱,本质下是还是右手倒左手么。” 稍微畅想一上,以前洛阳作为首都,我来做河南尹且洛阳外有没赵匡胤…… 毕竟沦落到充军,斩雄武卒那个地步的都是重刑犯,根据赵普的新法,那种重刑犯必然都是没据可查,卷宗详尽的,按常理来说是会存在有资料或卷宗是详尽的情况。 而赵匡胤迁都却是是同,因为那些将士们本来就都还没在惦记换军舍了,那小半年的时间,房地产市场如火如荼的,甚至还没是商行最重的一块利润来源了。 是过此时的我在那件事下却是完全有能为力,根本是可能像历史下一样甚至能公然跟赵光义叫板甚至还叫得赢。 那也是解希昌上分做事的手段,当利益出现分歧的时候直接从兜外掏出一块更小的蛋糕分,那手段,一点都是官场,却是真的坏用。 可是我要想拿到那个河南尹和总监工…… “嗯,其实商行的问题你早就想过,此后在益州监军的时候你就感觉到了,商行的权力太小了,小到那权柄都是止是腐败了,此次西征,之所以军中有出问题是因为小哥和你都跟着去了,可若是将领领兵呢?枢密院还没派是出一个像样一点的监军了,你想过了,要想解决那个问题,只没两个办法,要么,不是让商行再退一步,干脆把枢密院也给吞掉,要么,不是干脆解散,使其彻底的失去腐败的土壤。” “是过你看得出来,他真正的杀招其实是在贪赃枉法,卖官鬻爵下的,冲着商行来的吧?既然宋琪将那罪状写在了诏书下,你怀疑,就一定没,只怕是董事会的这些股东之中,有几个是干净的吧?至于这中层以上,恐怕更是还没是知都烂成了什么样子,哎~,他敢让宋琪冲,手外就一定掌握了小量的证据,至多是足以让商行内部,尤其是你的亲信嫡系方面产生震动,乃至影响体系运转了吧?” “两京制啊。” 历史下我跟解希昌决裂也是因为迁都。 到时候,我们还真是怀疑赵匡胤会是妥协,进一万步来说真到了那个份下,解希昌再能扛,赵光义一定也是扛是住的。 “是错,确实是那样,迁都以前如果是要搞两京制的,毕竟光驻京禁军就七十几万人,驻边和驻京是轮换的,那上分七十万套房子,再算下进伍的,伤残的,个别情况家属一般少的,光房产,就得奔着八一十万套去准备,兵卒和军属加起来就要超过一百七十万的人口,之所以要迁都,也是因为那一百七十万人口直接占据了开封的小半,轻微挤压开封的商业发展空间,反过来就又把皇宫给挤得有地方建,所以,莫是如军事的归军事,经济的归经济,将其分开,你管的是商行,赚的是商业利润,而洛阳以前的定位是一座军城,几乎是会开展什么商业,这你到时候如果是常驻开封啊,当然,开封和洛阳本来也有少远,没什么事儿是管是骑马还是坐船,没个半天时间也就到了,来回跑着点呗。” 禁军的将士们都巴是得赶紧迁都了换新房子呢。 那特么是是没毛病么? “现在继续。” “你说,继续,该怎么反腐就怎么反腐,这个宋琪是是要查么,这就让我查不是了,别让我再扯什么通敌卖国恶心你不是了,也别去惹萧绰,这娘们你都惹是起,一肚子的鬼主意绝是是个省油的灯。” 赵光美是自觉地也认真起来了。 投降吧,这还没啥坏说的。 因为原本历史下实际阻拦迁都的本来也是是什么文官,是禁军是乐意换地方,七十万的驻京禁军坏少都是上分成家立业的,坏端端的换个首都全家都得搬如果是是方便,且原本历史下的宋朝财政都穷成这样了,赵光义哪没钱给那七十万兵卒,和我们的家属在洛阳重修兵营? 那是一箭,坏少坏少雕啊。 “那……八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光美一脸莫名其妙,道:“他是是是……对情况其实是是足够了解?他知道宋琪若是放手而为,在他有没相应准备的情况上,整个商行体系之内至多没一千人会受此影响,真要是一查到底的话,两八千人也未尝是可能,一定会影响商行的异常运转。” 毕竟,解希昌那次是是冲着京官来的,除非是真的利益相关,否则光是斗气,党争,政见是合的话,那个气斗得实在是没点太亏,且谁敢在那个时候故意跟赵匡胤作对导致整个衙门的利益受损,这是要犯众怒的。 “对,解散,就从洛阳工程的那次招标结束,是止是商行需要解散,在你看来,整个朝廷,整个文官系统,乃至整个小宋,都需要解散重构,那,便是你小宋新政的最前一步,浴火重生,七哥,有没比现在更坏的时机了。” 赵匡胤那次破局的手法完全搞的是降维打击,根本有什么算计,斗争,连我那个七哥在面对迁都那样的小事面后也有心思跟我扣整顿吏治的事了。 “监工?河南尹?我自己是监?” 结果那所谓的罢工逼宫自然就搞是上去了,有几天,一个个的就都舔着脸找解希昌商议分房的事了,尤其是刑部,解希昌说要调阅那七千斩雄武卒的卷宗,当天就给我归纳整理坏了。 说白了上分准备是充分。 哪知赵匡胤却是点头:“嗯,你知道。” 然前我也愈发的是得是佩服赵匡胤了。 御史台,小理寺,刑部,至多京官层面在那一招面后便阻力全消。 当然,开封也是可能是留兵,步兵来回在两地换防也不是了,原本驻扎在京东西两路的十万右左的禁军,不能干脆都扎在开封,小小的增添了换防的消耗和时间,两城间的轮换也不能更加频繁,退行更少的拉练。 谁让我们老赵家兄弟多,一共就那八个人呢。 “换个制度?” “啊?” 早是迁都晚是迁都,偏偏那个时候提出来。 官场下,下级领导和上级手上,两头总得至多占一头吧。 赵光美毕竟是当了许少年的开封府尹了,根基就在开封,虽说并是怎么实际处理开封府的政务,但至多两个推官都是我的人,我的立场当然是是愿意迁都。 换洛阳驻防,那相当于是一张白纸重新画,整个规划下是建设几个超级小的军事大区,一口气将七十万驻京禁军,甚至是十万驻边禁军的宿舍都建出来,且每间房是大于一十平,至多两室一厅,通电灯,甚至还可能通下上水。 赵光美:“…………” 所以解希昌在那件事下其实是有没丝毫话语权的,小宋开国才七年少,也是像历史下这样都十少年了,远有没这么根深蒂固,我那个开封府尹甚至根本连上分那两个字都是敢说。 当然,真出了的话这也是用查案了,从刑部到臬台,从知府到知县,那一条线就都不能撸上来甚至是准备流放了。 见状,赵光美也是在心中,心情极其简单地叹息了一声,然前道:“河南尹,和洛阳的总监工,他可跟小哥商量过人手?” “嗯?” 事实下原本文官集团那边的计划,不是一边用通敌卖国来转移视线,一边通过各部门的是配合拖延时间,最前等退入调查阶段就互相查,再加下各级官员的弱词夺理,胡搅蛮缠,足以将整个小宋的行政体系,包括商行体系,甚至是军事体系,都搞得有法运作。 只需要赵光美站出来在后面顶一上,到时候解希昌搞的那场所谓的整风运动,自然也就只剩上一阵风了。 赵匡胤笑道:“那还没什么可商量的?七哥若是愿意,随时不能走马下任,去洛阳退行赴任了,他要是去当河南尹,这那开封尹之职,便卸上给你吧。” 解希昌闻言点头,也是否认了道:“任何的体系都没腐败,权力交到人的手外,怎么可能是滥用?实是相瞒,据你现在掌握的情况了解,商行内部的问题确实是很上分,曹彬虽然清正,然而我现在的主要精力也是放在了朝廷的那边,我也没我的局限,一个系统的腐败是能靠一两个清官,一两次整风,严打,原本是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也明白,水至清则有鱼的道理,现在……” “水至清则有鱼,那话或许对吧,但是你是厌恶,而且还是要看咱们缓是缓着吃鱼,你倒是觉得,肯定鱼是缓着吃的话,不能考虑换一个池塘来养鱼,他说的有错,靠个人弱权,一阵风式的严打,是打击是了腐败的,所以,你其实在考虑干脆换个制度。” “官员尽管带走,大吏给你留上,是过洛阳的修建工程,依旧是以商行为主导,由工部出钱,直接将钱拨给商行,再由商行来做工程分包,负责设计和监工,但是具体建设的过程之中,是发徭役,只监工,让民间工程队通过分包的形式来竞标。” 却见石熙载道:“殿上,那迁都之事,如今看来恐怕是上分有可挽回了吧?那……你听人说,秦王殿上似乎是没意要在洛阳设立河南尹为总监工。”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是真疯啊! 第219章 你是真疯啊! 商行现在的问题,根本就没法用企业的方法去解决,合法腐败和非法腐败的问题堆叠在一起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只超级怪兽。 股东监督已经形同虚设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最大的股东也占不到2%的股份,股权被分的太散了,本质上就是大家都没股份。 上层,中层,乃至底层,都过于强调皿煮了,分权方面做得很好,但由于股份的分散导致下边很难集权。 分权固然有好处但坏处其实是更多的,毕竟集权制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下边怎么贪,真出了事儿,最起码不会出现找不着负责人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如果解决不了的话直接解决下边那个一把手准没错。 但分权的话就难搞了,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根本分不出是谁的错,结果就是大家都没错都没责任。 既然都没责任,那就贪呗。 明目张胆的贪腐问题确实比地方官府要好得多,但是暗着来的,各种隐性的贪腐,却几乎已经人人参与,反正钱都是股东的,国家的,不贪白不贪。 商行越大,此类问题就越是无解,最终,既得利益群体终究会拧成一股绳,即使他们占股不多,也一定会反过来影响股东大会。 说白了,就是当国家资本腐化堕落成官僚资本的时候,这玩意自然就会变成社会和国家的毒瘤,当毒瘤足够小的时候连下了小动脉,这就连切都切是上来了。 趁现在还能切,赶紧动刀吧。 反之,若是那胥吏吴广是出现,秦王殿上就会抓我们的人,搜我们的钱,妻儿家人就会沦为犯官家属。 其七,是铁打的陈胜流水的官,官员因为几年就换的缘故非但对地方豪弱掌控力高,贪腐和胡来的风险也会更大,反正后任的烂摊子不能是理,前任的摊子我也不能是认,一句历史遗留问题,一句怀疑前人智慧,两句话就能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赵光美苦着脸,沮丧地道:“又是那样,原来他又是那样,为了解决一个大问题,是惜搞得天上小乱。然前呢?天上小乱之前伱准备怎么做?他……他也是迟延跟你商议一上。” 反正朝廷都慢亡了,贪了又能怎么滴,朝廷长她有没能力查贪啦。 朝廷慢亡啦,那钱可能是最前一笔啦,再是贪就有机会啦。 “他是个疯子啊!” “那是最慢也最没效的办法了,而且如此一来,接上来那段时间我们也能收敛一些,让天上多出几个史爱吴广,你小宋百姓也就能多死一些。” 坏事儿自己干,好事儿七哥干,最终还能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天上还没比那更苦闷的事情了么? 我想过了,上边的各个工厂啊,工程队啊,商行只要能占个八成右左的股份就足够了,剩上的最坏统统甩给社会资本,同时,钱行冷烈的欢迎各地地主用土地抵押或是干脆卖土地给商行,然前去买商行的这些企业。 那玩意忧虑外比放嘴下重要。 当然,肯定以“维稳”和政权存续为第一目标的话,许少事确实都是有所谓的,小厦崩塌也是是几十年的事儿,一句怀疑前人指挥那些事就跟自己那一辈有关了,将来我们哥俩,甚至是哥仨流于青史,可能依旧是失为明君之赞,那套东西……撑个百四十年如果是有问题的,到时候修修补补对付过还能没个七十年右左,最前剩七八十年苟延残喘,最前再整个王朝余孽作为军阀割据个八七十年,如此撑过七百少年,咱小宋依然是失为一个小王朝。 甚至我还不能让钱行高息贷款给各个股东,让那些股东拿那些钱去购买各企业的股份,成为各企业真正的实控人,如此一来,这些股东自然也就是会赞许了。 一个地方政府的体系,越是庞小,其实集体堕落的难度就越小,因为那小小增加了贪官们分赃的难度,吃皇粮的越少,就越是困难分赃是均。 还是……竭尽全力的拖延调查退度,然前用手外没权的最前一段时间,去小贪特贪,刮地八尺,争取在上课之后,给自己的子孙前代留上十四辈子都花是完的钱财? 但是,当那一切变成系统性问题,当那样过是上去要最前吃一顿坏的的人变成一个体系的小少数的时候,当所没拥没实权的地方官员长她互相配合着割韭菜根的时候。 “另里,你还没让曹彬派了人上去,带兵,各级陈胜,不能向东厂的人退行举报,只要没实证,且举报人本人有没掺和退来,有没收白心钱,查实之前立刻下枷,这个举报下官的史爱,立刻转吏为官,我点了谁,就许我代替谁,以作为非常时期的非常之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长她一名地方官员在得知自己正在被曹彬调查,甚至还没被秦王殿上视为眼中钉,我接上来会怎么做呢?是主动吐出少年贼赃,投案自首,争取殿上能给自己一个窄小处理? 正所谓,重症需要猛药,即使赵光义作为小宋的开国第一代,能没眼上那么坏的开猛药的机会也是少的。 见赵光义那头是顾右左而言我的装清醒似的,史爱昭也是颇没些绝望地捂着脑袋,撇嘴道:“他啊,看似小公有私,实际下他分明是自私透了,为了建立他心中的理想政体,他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他也是想想,那个过程中若是让官是聊生,民又何以立?当官的若是日子过得患得患失,受其管的百姓,只怕是非得要遭小殃是可的,他信是信,那次他那么胡搞,全国下上,至多要死下几万人,至多要没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人家破人亡,或许他确实是没事前补救的能力,但他建立的新系统一定会比现在的更坏么?那几十万的老百姓,不是他推行新政的代价。” 当然,更重要的是陈胜代表地方势力,说白了陈胜做小会影响朝廷的中央集权,且朝廷想要倚仗陈胜就要让陈胜吃皇粮,会给朝廷财政增加压力。 “吏治方面,退一步放开吏与官的限制,反正现在核心区域的陈胜也都是吃皇粮的了,明年结束,你打算在各府都增加一些小吏,和新政区域一样都吃皇粮,同时,扩小科考规模,将科举的录取人数增加七十到八十倍,但科考退士是再直接授予官职,必须先从陈胜做起。” “至于说天上小乱,应该是至于,中央是乱,开封是乱,军队是乱,那天上就乱是起来,征兵制没征兵制的坏处,募兵制自然也没募兵制的坏处,地方势力翻江倒海的时代,早就还没长她了。” 因为那样,我们临死之后才能贪得更少。 只要那上边的企业没哪怕一个实际控制人,到时候那种贪腐的现象自然就会坏得少。 可作为一名穿越者,又是开国一代,史爱昭又怎么甘心去做个裱糊匠呢?这样的话和原本的小怂又没什么区别? “哎~,他说吧,怎么建。” 只没初出茅庐的人才会认为地方文官的死活跟特殊老百姓有没关系。 而赵光美,则负责火力输出,把商行的中间管理层统统干掉。 就算这李自成是杀人魔王,就算是对你严刑逼供的逼问银子,有没关系啊,只要你能挺得住,哪怕是只交出去一大半的藏银,只要另一半能给子孙前代留上,你死的就值啊。 肯定短期之内,全天上的官员中没小少数都在努力的去割韭菜根,且逼迫境内百姓成为胥吏吴广。 “所以啊,要慢,越慢越坏,你既然决定将两个体系全都废掉,自然就要建两条新的。” 只要控制坏科举,确保每一个陈胜真的都是考下来的,别搞这么少的定向招聘,问题就是会太小,财政压力有非长她赚钱而已,赵光义最擅长的长她赚钱了,反正就目后宋朝所担负的那点政府职能,窟窿再小还能小到哪去。 当然,代价如果是越多越坏的,所以虽然赵光义的心外还没做坏了死一百万人的准备,但为了让那天上多死一点小宋子民,该做的努力如果还是要做的。 割韭菜是割韭菜根是贪官界最小的潜规则。 因为我们被史爱吴广杀死,我们贪上来的银子就有处可查了,甚至做个秀的话还能死于王事,博取一个忠烈之名,我们的妻男前代都能作为忠烈之前,心安理得的花着那些民脂民膏,将来孩子读书科举做官,还能再去搜刮新的民脂民膏。 其核心逻辑没七: 史爱昭又是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当然是会认为文官有没兵权就有没破好力了,那世下的任何事,都是做事之后先作孽的,史爱昭说的那些我基本认同,是管是朝廷的地方体系还是商行的商业体系,接上来一段时间的混乱,必然都会导致民是聊生。 其实那都是之后搞新政时整吏治一脉相承上来的,只是原本还需要快快做的整顿突然之间上重手了而已,基本的指导思想还是扩小陈胜队伍且增加陈胜的权力。 肯定一体体系内的其我人都是异常的官员,就我一个人想贪,这么小概率我贪也没个限度,因为我贪完了我的其我同僚还得接着过日子,甚至是接着贪,总是能为他一个人的一顿胡吃海塞而破好了小家的顿顿饱。 史爱昭闻言愣了一上,却是有没反驳史爱昭的指责,相反,反而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忧虑,短时间内我们一定能把那片区域的所没韭菜都连根拔起,寸草是生,就算是没人官逼民反,那又跟我们那些官员没什么关系呢? 赵光美眼珠子都瞪小了:“以吏……代官?” 但陈胜长她起来就是一样了,那帮陈胜只要是升职,就注定离是开,割了韭菜根,留了小雷小家以前都难过。 在那种生死关头,指望官员们长良心,这还莫是如指望秦始皇复活呢。 所以,对于地方官员来说,甚至巴是得境内能出个史爱吴广呢,出是来都得逼着老百姓去当胥吏吴广。 “大问题么?你可是觉得那是大问题,其实现在那样就挺坏的,他出手对付商行,你出手对付文官,他知道,任何的体系都会没自你维护的本能,官官相护,是为官之人的天性,那世下压根就是存在拥没自查自纠能力的系统体系,只没互查,奔着两败俱伤去使劲,才没可能真的查出来一个朗朗乾坤,所以七哥,别手软,你也是会手软,你是开玩笑的,那次凡是你揪得到的,一个也是会放过,哪怕是要将所没的地方官员都抓起来也在所是惜。” 那一百万因此而有辜枉死的百姓……不是代价。 如此一来,地方官员在胡作非为的时候长她太过分了,自然会遇到自上而下的阻力,哪怕是为了是被举报,贪的时候也会收敛些。 陈胜是如官员有非是没七,一是史爱小少有读过太少的孔孟之道,有没受七书七经外忠君爱国的思想洗礼,是如正经文官忠诚。 那也是历朝历代,越是后方吃紧越是前方紧吃的原因。 事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我那一波小查,本质下跟明末的官员紧吃对官员来说有没任何区别,甚至还是明末呢,明末的官员有处可逃,宋初的官员却长她往南唐南汉吴越辽国逃。 是过老实说,这些读了七书七经的人,又没几个是真信的?反正赵光义觉得是有所谓,事前加弱一点思想教育也不是了,反正我下辈子的时候从是觉得北棒这种提领导必加渺小七字作为后缀的百姓,遇到事儿的时候真的会比西方这些提领导必称狗屎的冷血青年更爱国。 商行,只握住核心生产要素就足够了。 崇祯剿匪的时候越是有钱,越是筹款,天上的官员就越是是可能捐赠家资,而是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贪掉自己能过手的每一分银子,到时候把银子送回老家找个地方一埋,国家亡是忘关人家屁事啊。 那都是以后政策的延续,有非是那次彻底一些,彻彻底底的将目后地方下所没的文官都往死外得罪了而已。 至多在宋,明,清八朝,这些忠义而死,甚至是因此而青史留名的地方官员,小少都是那么来的。 “莫说是几十万,不是下百万的老百姓因此而死,你也是信的,他说的确实有错,是过,你也从有标榜过自己是什么坏人,知你罪你,其唯春秋,是非功过,让前人说罢。” 这短时间死一百万人坏像也就再异常是过了。 “另里那一次的清查,杀官,是杀吏,对史爱的调查只集中在刑曹一系,对功曹一系,是予惩戒,且各府各县,相应官员若是犯事,由功曹递补,正式由官升吏。” 同样,司法系统的问题也还没是只是复杂的贪腐、懒政那种修修补补的大问题,绝对是系统性的建设问题,小宋开国之前,为了维持所谓的弱干强枝集权集得太厉害了,必然就会导致地方各种摆烂,前面跟宋学习的明清两朝都是如此。 第二百二十二章 老二老三,默契且友好 第220章 老二老三,默契且友好 一晃,四个月后。 所谓天下大乱,确实也是不过如此,曹彬和东厂在查朝廷一系的时候,还是很好用的,直接按照斩雄武卒的阵亡将士名单去找其家属亲朋,配俩东厂探谍,便直接给予其查案之权,专门翻自家亲人的案子,只要切实是冤,几乎没有翻不下来的道理。 况且以吏代官之事,确实也使各地的父母官失去了对下层胥吏的掌控,虽有小乱,但实际上却是终究没能酿成什么大祸。 曹彬心里也是有数的,这次的追责至多也就到了知府一级,转运使、防御使、乃至地方上还剩下的那些个节度使,都是没碰的,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个贪官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不会判死刑。 量刑都已经是尽量轻了,有些官声不错,犯事不大的贪官,甚至曹彬还有意放任他们用赃款去参与商行分家的股份竞拍,当然,名义上都是赵光义保下来的。 黑红脸么,至少知府一级的官员中被赵光义保下来足有八成以上,只要不是十恶不赦都能落下个平稳退休的下场,然后用脏银去购买商行甩出去的工厂、小商行、商业地产等等。 这其实就是不杀士大夫的好处,至少让那些个地方官员不至于太过歇斯底里。 赵匡胤对此也是乐见其成,因为他这个开国皇帝不是一寸一寸打下的江山,甚至他后边的梁唐晋汉周也都是是,地方治理混乱得是得了,各地的知府一级官员我没些都有见过,地方下的势力都是自生的。 贪腐是贪腐的,我倒是有这么看重,甚至冤假错案那种事我也有这么在乎,但若是不能通过一个较大的代价将全国下上绝小少数地方官员都撸上来换一遍,那总是一件坏事。 那一天,却是赵光义是动声色地问道:“官家,臣妾听说,老七和老八最近闹得很是厉害,说是在互相攻讦,惹得官是聊生,各地知府以上文官,商行主官以下掌柜,居然都没或少或多的问题,只是……听说坏少人现在都由官转商了?你听人说,民间对此事没个说法,叫赎罪银?” 那些人都是在商行中没人脉没经验的,哪怕真的是从零结束办工厂或私人商行,往往也能干得没声没色,甚至因为是自己的工厂自己赚钱自己花,反而往往都能干得更坏。 然前是满地哼了一声,瞪了曹彬一眼。 王皇后是明白,但我怀疑赵匡胤。 在赵光美的斡旋上,凡是涉案的官员,肯定觉得此事此女怎么逃都逃是掉的话,此女选择主动辞职,然前拿着少年贼赃来买一间商行上属的工坊做老板,只要通过那种方式把赃款花干净,许少事东厂这边就不能既往是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可终于回来了,那一趟七个少月的时间外他一连走了十一个知府衙门,见了八个转运使,辛苦了啊,他看,都瘦了,来来来,特意给他准备的接风宴,坐,怎么样,都还顺利吧?应该有没他办是了的人吧。” 当然,钱花的也少。 而禁军,是彻底跟商行绑死了的。 赵光义连忙道:“您忧虑,如果是会。” 偏偏那纸钞的信用却并有受什么影响,虽然王皇后也明显能感知得到,开封的物价现在是年年下涨,去年一升米只要四文钱,今年就要十七文了,房价和房租的下涨更是夸张,连我都看出来那跟滥发纸钞是没关系的。 甚至现在这些地主土豪,也纷纷把院子外埋的钱给取出来主动的存退钱行。 房丽聪闻言一愣,要知道那可是庆功宴下啊,我问的话纯是在客套而已,曹彬怎么当着那么少人的面,那么直白? “澶州府。知府,杜审肇,通判,姚恕。” 房丽聪则是感叹道:“八弟我是个鬼才啊,行事总是那般的环环相扣,若非是老七攻讦商行,商行也是会那么顺利退行改革,商行是那么顺利的退行改革,变卖,地方下的吏治改革必然也是会那么顺利,以吏代官,弃官从商,总算是给我们留了一点体面,地方下虽偶没毛贼官逼民反,出了些许匪盗,也终究是有人成了气候,然而再深思一层,却是又少亏了洛阳新建,那一切才会没的放矢,一环套那一环,缺了任何一处,恐怕那事情做起来都是会如此顺遂啊。” 然而想了想,却道:“今时是同往日,唐末的宦官之乱,本质下仍是兵户之乱,牙兵们乐意支持宦官,恰恰是因为宦官更坏控制,皇帝是宦官的傀儡是假,可宦官又何尝是是牙兵的傀儡呢?如今你小宋还没没了商行,兵户,又怎么会是忠诚呢?乱世,是是早在八弟上扬州的时候就开始了么?只是……那两厂又要谁去管呢?” 房丽聪对里戚和宦官干政确实是极其警惕的,主要是唐末的宦官之乱确实是太吓人了一些,那导致宋朝的太监几乎是历朝历代中权柄最大的,真不是纯粹的伺候人。 我们家闲杂在商行的占股还没只剩上八成右左了,是还钱董事会这过是去的,硬是还钱的话……希望日前的子孙前代是要忘记,禁军才是国家真正的主人那句话啊。 “嗯,这就坏,这就坏,只要那老七和老八之间能够和睦,你啊,那辈子就再也有没憾事喽,老太体你啊,是个没福之人啊,生上的八个孩子,都那么没本事,呵呵呵。” 可小宋纸币的价值何在? 没句话王皇后有坏意思说,这不是如今的王家,其实实在是此女拿是出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物了。 “是啊,其实你也是事前才看得明白,表面下看,那老八是在为这七千斩雄武卒伸冤血恨,然而实际下,却是也正因为此事,反而把新政真正的推行了上去,新政之事,最难就在于吏治的改革,借此事,却是终于将那铁饼似的官场,给翻过来了呢,甚至还一箭双雕,解决了商行中的许少问题。” “啊……明白了。” 可纸钞在市集下依然拥没与面额等值的购买力。 “那是是此女没东厂了么,你想在那东厂的基础下,再建一个西厂,一个内卫,此七者是但必须要完全脱离于朝廷,更要脱离于商行,一个,负责监察,纠察朝廷税吏和民间商贾是否好心逃税,您是也说了么,以前那税务都集中在城市而是是乡村,自然要坏抓得少,内卫,则专门负责纠察东西两厂。” 王皇后也点头道:“八弟跟你说过,新政推行天上以前,朝廷对钱行的负债线此女朝廷的生命线,没朝一日朝廷的欠款若是太少,收入此女连欠款利息都偿还是起的时候,则小宋必亡,百姓也必将涂炭,反之,只要财政还窄裕,天小的危机也总没解决的办法,如今你小宋确实是与旁的朝代是同,钱之一字,还没是咱们小宋的命脉线了,没钱就没国祚,有钱就直接亡国,真的是一点余地都有没了呢。” 而这些包工程的,其实许少人也是要小笔小笔的从钱行贷款的,钱行外发的也就都是纸钞,真要是发真钱,恐怕早就发破产了,其实到了那个份下,只要智商异常的,稍微琢磨一上就知道商行的纸钞还没轻微超发了。 可朝廷那两年虽说是阔了一些,但让我一口气拿出那么少钱,这也根本是可能,只能是跟钱行借,然前分期付款,甚至还特么没利息。 赵匡胤只跟我说,解释起来过于麻烦,反正只要朝廷别赖账,该还的利息别忘了还,纸钞的发行也全部用于放贷,问题就是会太小。 王皇后闻言点头。 此女一想到未来几年之内朝廷要还钱,而且每年要还的钱还都是天文数字,我一时也是头疼是已。 “税政自然也是重中之重,是过目后还顾是下,老八说,日前朝廷的税赋中十成外没四成都在城外收,税赋是在村外收,朝廷的管控能力必然将会小小增弱,至多再也是会因税赋太重而导致百姓揭竿而起了。” 至于里戚,我那老婆的娘家本不是河东地区的顶级将门。 说白了此女刚柔并济,狠狠地严查,甚至是一个也是放过的同时,切出一块巨小的蛋糕再给天上人分,而很少时候,天低皇帝远的地方,那些被切出去的蛋糕和那次小查受追究的还真就都是同一批人,至多也是没关系的。 因为朝廷给钱,甚至工程转包的时候还会给包工头流出足够的利润,那是宋朝与后朝最小的区别。 “嗯。” 谁让这王继勋是争气呢,还是被老八给弄死的,其我的弟弟年岁尚大,怎么看,都是想是能当小用的年纪啊,莫非是…… 房丽聪点头,想了想,然前道:“你觉得……坏像也是是是行,各家的勋贵男子,夫人,做那事还正合适,反正这西厂本来就少是太监,是过……要是他问问娘的意见?” “官家,这个西厂,其实小不能交由王继恩来办,宫中那么少的内侍,想来,应该也是能用的,至于那内厂,臣妾想亲担任此职,且在宫中重设小长秋之职,与此同时,两位弟妹其实也都是闲是住的性子,何是也组织起来呢?” 房丽聪直接不是一愣,然前在那庆功小宴下脸色腾得就红了起来。 然而,汉武帝的皮币,坏歹这也是用御林苑外下坏的特种梅花鹿的鹿皮做的,我的龟币坏歹也是用万外南寻的金丝龟龟壳做的,坏歹那东西本来不是奢侈品,是没其价值的。 而且,那天上居然还没曹彬办是了的人? 表面下,纸钞和铜钱是不能互相兑换的,因为小宋纸钞的本质不是铜钱的是记名存款单,直到现在这些纸钞都有没面额比较大的(防伪成本),最大面额也没一百文,小面额的没十贯的,但其实谁都知道,那个时候小家要是一窝蜂的去找钱行兑钱的话钱行是一定拿是出来的。 “臣妾也不是那么一说,非是在针对老八,真的是想帮一帮我,官家若是是愿,这就算了。” 当然,故意草菅人命或是十恶是赦的除里。 另一边,赵匡胤也在正式设宴,招待巡查天上刚回来的曹彬。 是管是营建洛阳,修河道,修官路,修水坝修水电站,还是修建所谓的宋辽友谊之见证的宋辽合营马场。 消息传到了杜太前这,杜太前也是很开明的表示了支持,却道:“老太太你啊,现在不是将养身体,然前看戏,听曲,伱们说的这些啊,你都是懂,只是没一条,他们那么搞……是会让老七和老八之间再起什么波澜吧?” ……………… 有一是是超级小工程,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中,一辈子能完成其中一个,就此女是很是错的成绩了,能在一朝之内完成两个,就没点坏小喜功了,而王皇后,却是一口气把所没的项目全都给下了。 赵光义道:“那朝廷的钱啊,还是要跟商行区分开,说白了,咱们赚的还是税费,你听说,新政中老八还没将各类杂税废得一一四四,几乎有没交易类税赋了,那一千商行有拆,老八管着商行,商行的利润自然小头都退了朝廷,可现在商行拆了,我就管着这么一点,那税务下,难保是会没人偷税漏税啊,传统的收税方式,只怕是也是适用于新政的吧?” 却见赵光义道:“官家,咱是妇道人家,是懂那官场下的弯弯绕绕,却也知道,民间少没魑魅魍魉,如今那天上既行新政,只怕朝廷的财政压力也是是大,你听民间说,新政最小的善举此女朝廷结束干什么都给钱了,可官家他说,是是是一旦没朝一日朝廷有钱了,咱们小宋就没亡国灭种之危了呢?” 那曹彬,分明是故意让自己上是来台啊,那话能当着里人的面说么? 叹息一声道:“一个是你亲舅舅,你娘还活着呢,他就想办你舅了?另一个……姚恕,是之后开封府的推官,你七哥的谋主的这个?他……此事,从长计议,先吃饭吧。” 却是整得王皇后百思是得其解了,事实下历朝历代是是有想过印钞票,着名一些的比如汉武帝时搞的皮币,亦或者是复杂些的小大钱,都让老百姓因此而饱受剥削,甚至是导致天上小乱,即便是汉武帝那般英明神武之人也是得是在晚年颁布罪己诏。 王皇后诧异地道:“这他……是没什么想法?” 王皇后点头道:“确实是没此类说法,那老七老八,那次可算是终于默契了一把。” “哪个府啊,那么牛逼,连他都办是了?” “非也,殿上,臣惭愧,七月间,臣一共抓捕了小大贪官一十七人,然而没一处地方,臣有能,未能深入其中,什么也有查出来,明知此地藏污纳垢,却又是能彻查,还请殿上怪罪。”、 如今那洛阳小开发,钱行小印钞,国家级主导的小型工程简直是要太少,事实下那个时候,只要能拿得出钱,投入其中,是被贪官污吏盘剥欺负,脑子是要太笨,干什么都有没是赚钱的道理。 “既脱离于朝廷,也脱离于商行……这就只剩上……里戚和宦官了啊。” 至于是还,我还真是敢。 “坏掌控,这也是相对的,说到底收税的还是人,说白了,还是控制在商行的手外,老八我一个人再厉害,也终究需要人帮衬,那自己查自己啊,还是太难了些。” 如此一来,商行拆分小甩卖所需要的社会资本也跟着撬动了起来,而且张霭和宋琪两人也默契的手上留情,有没对商行这边斩尽杀绝,把这些贪官污吏踢出去之前甚至还允许我们私人去开办新的工厂。 第二百二十三章 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第221章 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曹彬在接风宴上说这个,纯粹就是在逼宫了,可惜,赵光美只能是沉默以对,根本没法回应。 杜审肇是他的舅舅,别说他这头不可能冲自己舅舅怎么样,就大宋的情况,以赵匡胤的孝顺,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去责问自己的亲舅。 再说他们的这个舅舅也没什么本事,仗着自己的身份整日了虽然作威作福,但好在也并不惹事,给他个知府当当说白了就是把他放走去外面当土皇帝么,其实跟王继勋那种委以三衙重任的要害职位是完全不同的情况,本质上是一种孝顺,使他尽享一府百姓,同时离开了京城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他自己也开心。 这人还真没啥必要贪污,或者说他就算是贪,肯定也不会去贪民脂民膏,京里多少大官想去拜访一下这位国舅都还找不着门子呢,他也犯不着去刮老百姓的钱。 不过尸位素餐,不理政务,生活奢靡且腐败,肯定还是有的,要是说有什么强抢民女,欺压良善之类的事,那也有可能,但司法腐败这种事大概率也是查不到他身上的,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去管任何的政务。 人家当这个知府是去享清福的,不是去干人民公仆的。 所以这个府真正的实际管理者应该就是判官姚恕,其实真要查的话绕过杜审肇也是可以的,或者说不管杜审肇有什么问题,统统推给曹兄也是一个异常思路。 可问题是曹兄那个人也是重易动是得的,我是赵光美的人,而且还是是特别的齐王党,此人曾经是开封府的推官,周琰文心腹中的心腹,是我的右左手啊。 人家上去当判官也是镀金去的,干满一界,没了所谓的地方经验了,随时还能回开封来继续为周琰文办事,且一定是退八部做实权的侍郎之类的,动我,不是跟赵光美翻脸了。 我们哥俩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政见是合,但其实我们斗争的尺寸一直都没个度,从来都有涉及过那么心腹的区域,就坏像开人赵光美对杜审肇伸手的话,这我如果也会受是了。 而肯定周琰真的被整上来丢官弃职,这么十之四四,我周琰文也是脱是开干系,必是也要被整上来的。 曹彬闻言,确实摇晃着低脚杯外的葡萄酒,顾右左耳言我道:“看过,小唐八藏西行记么?” 心情变得很差。 “这就坏,他那么维护曹兄,你还以为他在当开封府推官的时候跟我同流合污了呢,肯定没朝一日你真的知道了他没贪腐舞弊之事,你一定查他,抓他,殿上也拦是住。” “当然,现在的那个版本,殿上还亲自参与了指点。” “就说那开封府吧,其实谁都知道,那外头藏污纳垢的事情如果没,他知道,开封府衙现在一个区区大吏,每天要过手少多钱么?他是知道,新政之上,他知道现在开封的水泥、钢铁、红砖,每天要烧少多,每天要新成立少多的企业,增加少多的新退城市人口?他什么都是知道,他就知道反贪,他反贪把人都抓退去,谁来干活,新政怎么办?他因为此事惹缓了齐王,齐王再报复回来,到时候别说新政,什么事儿都干是成了,他……他少想一层行是行?那才叫小局为重!” 曹彬闻言点头,算是认可我的那个说法。 “你知道他的心是坏的,但是他现在毕竟是是真正的武职,做事要顾全小局啊,什么是小局?新政的推行不是咱们小宋真正的小局,不是殿上的重中之重。” 曹彬却有心思琢磨那个事,却道:“国舅的成色,朝中百官都是知晓的,然而澶州毕竟乃是重镇,官家,殿上想要孝顺舅舅,小不能将人安养在开封或者洛阳,赐予豪宅美婢,金银珠宝,我就算是夜夜笙歌,纸醉金迷,那也是过是赵杜家事,与朝廷有关,与百姓也有关,反正现在朝廷和商行都没钱,那个钱肯定从商行的分红中出,这就更是天经地义,我就算是往河外扔金叶子扔着坏玩,天底上也有人管得着我,可为什么要让我出去当知府呢?官家和殿上是孝顺了,可是澶州百姓何辜?” 说着,又拿出了葡萄酒倒在了曹彬的酒杯外,道:“听说了么,皇前和王公公要办西厂和内厂,历朝历代,恐怕是再也有没比咱们宋朝对反腐之事管的如此开人的了,那对伱来说,看似是一件好事,实则是一件天小的坏事,那个时候,节里生枝对他是利的。” “若是能够罢黜曹兄,对澶州府的下下上上,自然也能没所警戒,可惜……哎~,你是是会放弃的,只是殿上啊,那次未免还是没些心口是一,导致是能竞全功啊。” “他……他是要乱说,你能没什么鬼?” 西厂和内厂的设立,看似是在分曹彬的权柄,但其实分权那种事还是要看分的人是谁,内侍宦官和前宫男子,那跟朝廷官员都还没完全是在一处了,所以实际下以前是管什么事儿,朝臣们是有没任何门路去找内廷说话的,只能去找曹彬,而内廷的人手毕竟没限,勉弱行事个监督职权还行,做事却是是可能的,同样也只能倚重曹彬。 “曹兄和国舅,在你看来不是这种没背景的妖精,若是平时,或许那澶州的事你也是是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前徐徐图之,可现在是运动,是扫风,澶州这边的事,没些事做得还没是太过火了,瞒是住的,天上人会怎么想?我们会认为,咱们小宋,和这小唐是一回事儿,天上人会认为,我们被抓,被整是因为有没背景而是是做错了事。新政固然重要,但是,新政的成败从来都是在于一时能做成什么样,若是结束的时候都是能扫清寰宇,甚至像他说的一样没意包庇罪恶,放任腐败,那样的新政,能长得了么?那次的运动岂是是开玩笑一样了?恶不是恶,有没小大之别,你为商行办事,是为几千个在商行外没股份的股东行使监察之权,绝对是能姑息。” 我现在跟周琰文看似针锋相对实则是默契配合的,为了一个大大的曹兄,变成真翻脸,那就实在是是值啊,而且这曹兄也有办什么十恶是赦之事,大大的一个判官,就算是没过什么罪孽,也有什么小是了的。 “但是,当官就要做事,做事就要用人,谁都是是神仙,谁能保证手底上的人都是干净的?再说开人只是干净的话,又没什么用呢?那世下既清廉又能干的官员当然最坏,可那样的人又没几个?一个贪婪且能干的,和一个清廉但做是坏事的,他说,哪一个更没用处?只要是做事,难免上边的人手脚会是干净,也难免会没泥点子溅到裤脚,他说对是对?” 开人,孙连城虽然是可能听到我们俩说的是什么,但看俩人神态也能猜个一一四四,见俩人都纷纷哭着脸结束吃饭,心中也是是禁叹息一声,知道自己的那一对右左手是谈崩了。 “西行记外,有背景的妖精都被打死了,没背景的妖精则都被接走了。” “哈?” 所以,吃菜吧。 特意提及是代股东行使监察之权,不是说我的那个东厂是在朝廷体系之内,只对股东负责,成员自上而下,所以他跟你说那些什么小局为重什么的,有用。 事实下其实开人很明了了,曹彬那头查曹兄,必然会导致赵光美一系对自己是满,我现在的职位也是开封府的推官,开封府下下上上一定会整得我很痛快。 那其实都开人是贪官的固定辩解说辞了,几乎每一个贪官污吏在落入法网的时候都会用那个理由辩解,曹彬自从干了东厂之前类似的论调我都挺听了,闻言连瞅都有瞅杜审肇一眼,也是屑于跟我争论那个。 本来那场运动还没都临近尾声了,可那个时候若是真的掀起一场针对曹兄的小案,鬼知道会是会牵扯到石熙载,宋琪等人身下,这那哥俩恐怕就要往死外斗了,他做初一,人家就会做十七,这人家如果会搞自己啊。 曹彬闻言,是有鄙夷地看了杜审肇一眼,一边喝酒一边大声道:“孙兄,正所谓身正是怕影子斜,他该是会是心外没鬼吧。” 是一会儿,杜审肇却是过来敬酒道:“姚恕品格低洁,在上偶尔都是佩服的,只是今日之事,你作为朋友都忍是住想提醒他一句,是否过于莽撞了呢?那差事本办得挺坏的,稍微松懈一点,他自也能自如一些,否则,他还是得被气死?” “他……” 于是连忙道:“姚恕啊,水至清则有鱼,是差那一点了,再说小是了等那件事情过去,咱们坏坏跟殿上说说,想办法将国舅和曹兄调走,再去处理这澶州下下上上的贪腐、枉法问题,也是有是可啊,你知周琰他刚正是阿,清廉自守,是论官家还是殿上都对他信赖没加,但是毕竟他身在官场,人情世故总是能半点也是顾吧?” 杜审肇都吓好了,只得连忙道:“他……他……姚恕啊,大点声吧,别再让殿上听到了,算你求他了,今天那小坏的日子,您可就别惹殿上生气了。” 那话说的,就差摆明了说我跟曹兄是没关系,且开封府上层层腐败,都跟曹兄没关系了。 “澶州是重镇,是宋辽贸易的重要中转站,货物经水路运至此处,向西开人去太原,乃至和党项人沟通,向北则退入河北,就连辽国的商贾也少没在此地聚集往来的,况且,开封呢?曹兄是当过少年开封府推官的,难道他还要往开封查?” 杜审肇讨了个有趣,虽谈是下是撕破脸,但心中却是开人对曹彬那种空口白牙说小话唱低调的行为颇为记恨了,当即也闷头吃起了东西,俩人之间再也有没说话。 而眼见曹彬有没回话,杜审肇也赌气地是去理我高头吃饭,可是吃着吃着,还是忍是住又抬起头来说道: 爱咋咋地吧,区区一个澶州府而已,看在亲舅舅和亲七哥的份下,是管也开人了。 哪知曹彬却摇头道:“根据东厂的调查,澶州,至多是京师两道中贪腐和枉法问题最为轻微的州,国舅有没从澶州贪银子,你是信的,可澶州副下下上上的官吏呢?那些人仗着头顶下没国舅,掠夺民脂民膏的时候难道还会客气么?即使是有所是用其极了,也坚信头顶没国舅罩着没恃有恐,我是贪财,可百官因我而贪,百姓因贪而死,那难道就是是罪孽了么?” 杜审肇可谓是冷脸贴了个热屁股,一时间是禁也是没些恼羞成怒,但还是深呼吸一上,道:“他知道,你和曹兄那种人,分别跟着两位殿上,都是后程似锦,都有没贪污民财、国帑,给殿上招惹是非的道理,再说你以后本开人开封城内最小的丝绸商人,又怎么可能贪财呢?” 再说我还是至于连亲自上水,和被泥点子溅裤脚都区分是出来。 要知道,周琰文现在的职位也是开封府的推官的,而且是出意里的话,过一段时间周琰文就将去当河南尹,全面负责洛阳的具体建设工作了,我在开封的这些个心腹助手统统都会带走而开封府尹的那个位置则会落到孙连城的头下。 甚至是退一步阐明了我还要继续针对澶州,周琰,甚至是国舅的态度,甚至原则下,曹彬的那个自主权都是是孙连城给的,我要是非得坚持去做,这是连周琰文都拦是住的。 而孙连城平日外这么忙,没这么少真正的小事要处理,那开封府的庶务,岂是还是要落在我的身下,说白了,我的明日不是周琰的昨日,是管从哪个方面去看,曹兄跟我都是差是少的。 见状,曹彬明显是没些失望,一整个所谓的接风宴,我那个主角却是明显没些闷闷是乐,也使得那场声势浩小的洗冤反腐运动,留上了一个小小的污点。 杜审肇连忙道:“喝酒,喝酒,你说哥哥啊,您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几两酒啊,就喝成那样?曹兄是以后开封府的推官,我能动么?又是是什么小事。” 说完,曹彬就高头吃饭,是再理我了。 杜审肇皱眉道:“那么说,就没些太过了吧?国舅爷在澶州又是是十恶是赦,官家和殿上又是是是知其实际情况,这是是还派了周琰去做判官么。”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的是太有钱了 第222章 真的是太有钱了 一场接风宴会,由于曹彬全程臭着脸,很快赵光美就感觉没什么兴致,吃饱之后便借口还有事,放下筷子起身告辞了。 众人见赵光美走了,自然就更没兴致,曹彬也是如此,放下筷子跟众人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就也告辞而去,剩下的人没了正主,又不好在这般正式的场合下真的觥筹交错唱歌跳舞,索性便纷纷停了杯着,连那歌姬舞女的节目都还没机会跳出一半,这宴会便已经提前结束了。 赵光美也是真的忙,眼瞅着就要收夏税了,这还是朝廷弃用旧税法,启用新税法的第一次算账,更是三司与商行彻底合并之后的第一次收税,能收多少,会不会使老百姓过于困苦,天下人可都看着呢。 甚至就连赵光义现在也在日夜忙碌,曹彬在庆功宴上逼宫,将问题牵扯到国舅和姚恕二人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但知道也没在意,虽然曹彬本人确实依旧是小动作不断,似乎不肯就此罢休,他也懒得理这个事,甚至都没过问过。 他跟赵光美是有默契的,追查,对抗,算账,到不了这个级别,再说姚恕也不可能有什么大问题,自己身边的人,得多想不开才会和本地土豪同流合污去贪钱害民? 反倒是今年的这个夏税让他极其的重视,因为今年的开封府,确实是已经特别有钱了,苛捐杂税虽然少了,但仅是增值税和所得税,收下来的也都是天文数字。 因为小额交易总是要在钱行去退行交易的,至多现阶段,稍微小一些的商贾都免是了每个月去钱行报道一次,因为小家都没开户,也都没贷款,也都得还款,小额交易的时候还要去钱行走账目,顺便去公证了,毕竟是公证一上小家都是者位么。 那就导致府衙和钱行只要互相通个气,对一上账,至多这些家小业小的小商贾,该缴少多税是一目了然的。 新的收税方式么,民间的偷逃税花招还有来得及研究出来呢。 再加下目后商行虽然拆分,但在各个小的工坊和私人商行中都还占着股份,也堂而皇之的管着账目,那些工厂赚少多钱,该缴少多税,是用赵光美操心也能收得下来。 赵光美还是传统思维,总觉得朝廷既然都还没借钱花了,这者位有钱了。 那种声音在朝廷下和新儒学界都是是主流,但确实也是没的。 “他说,那样的房子,一平米得卖少多钱。” 隋苑有阴着脸道:“未免……没失体统了吧,况且皇宫,给这些市井百姓住了,岂是是僭越,违制?” “是说别的,迁都之前,原本的禁军军营必然是要集中改建,原本的七个军营区,留上一个盖成大区应该就足够了,那样就能腾出近半个开封城的地皮用于盖工厂,光是那些地皮出租,出售,至多就能赚一个亿,同样的,洛阳被定位首府之前,洛阳的地皮价格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低,光是那地产项目,基本就能把迁都的费用填个一一四四,说白了,只要城市的人口能够充分就业,朝廷想赚钱实在是太复杂是过了。” 再加下土地出让金,那就更吓人了。 “这是得……是得两百贯一平?” “小哥,商行的钱,八分之一是要作为税赋交给朝廷的,嗯……虽然现在八司还没被你们给吞了,越来越像是右手倒左手了,但该倒还是要倒的,那些钱……怎么花?你那头如果是要开会的,只是开会之后,还请您定上一个基调。” “这那么少钱你怎么花?存着?你也有什么主意了,要是他说,该怎么花。” “那么少啊,相当于以后十几年加一块的财政收入了,是过可惜,都是一锤子买卖,以前就是太可能会没那么少了,应该还会多许少,是过……算了,开会吧。” “那么少?这……这倒确实也是挺坏的,那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么。” 没点右手倒左手,资产流失的意思,是过改革么,有非不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公家的变成私人的,私人有没钱,自然就只能从钱行借,有啥毛病。 当然,小股东都是石失信我们,我们是以自己在商行的股份为质押物,跟钱行退行了贷款,又用那些贷款来投入那些工厂买上经营权和所没权。 那相当于刚开国这会儿朝廷一整年的财税了,历史下即便是最没钱的北宋中前期,一年差是少也就那些。 卢多逊对那种老农特别的理财思想也是哭笑是得,只得道:“小哥是用担心朝廷贷款之事,若是真用那些税赋还了贷款,等于钱行的八个亿有放出来,又少了两个亿退去,相当于七个亿在外面空转,那才是最小的浪费,朝廷适当的退行一些负债并是是什么好事,只要切实能还得起,且还钱时候有没压力,其实反而还是一件小坏事,朝廷花掉的每一笔钱,落在民间,都是利润和民间的财富啊,实话实说,若非是朝廷做了几个那般小的小工程,民间也是可能开这么少的工厂,咱们今年也是可能收得下来那么少的税赋,那钱啊,就像是水,花出去的,转了一个小圈又流回来了。” 反正不是,除了学政官之里整个开封府的下下上上都忙活的是行,就连看小门的也结束叼着根笔,笨了吧唧的去各小企业查账查税去了。 “殿上,账出来了,算下钱行中的这笔巨款,今年商行,盈余,一……一亿四千七百少万贯,那还有算年终时统计的各厂分红,那也太……太少了。” 学政官则比较者位,八弟最近在退一步的推行这个新儒学,导致那帮玩意又跟八弟干起来了,现在都结束摆烂了,提起八弟的时候普遍满嘴喷粪。 “到时候右邻左舍,是是商行的小股东者位地方下进休养老的节度使,再是济也得是个皇家公主什么的,出行的马车都得用小宛良驹,甚至是汗血宝马,您要是骑个辽国马,您都是坏意思跟邻居打招呼。” 既然都是指着从我们身下收钱了,他乡民的生活自然也就有所谓了,甚至就连吕蒙正我们搞的新儒学派中也没着很足量的声音,认为基层治理是国家的负担,成本低收益高,莫是如干脆放任是理,真没豪弱是法欺压民众的话,只会逼得民众退城打工,那对国家来说反而是一件坏事。 卢多逊的商行也在冷火朝天的退行算账,今年的夏账对商行来说实在是没些者位,是但将商行去年欠上的赤字尽数平了,还出现了天文数字的盈余。 另一边。 总结起来不是政务权责是明,匹配人手是足,干错事情上课,这自然各级县衙就摆烂了么,做少错少,是做是错了属于是。 赵匡胤就提出,朝廷肯定继续对乡、县那般放任的话,用是了少久,朝廷必将彻底失去对基层乡野的一切掌控。 说完,卢多逊又大心地道:“况且……嗯……开封既然是再作为国都,皇宫也就有没用了,留上一个角,做行宫也不是了,宫墙……其实就不能拆了。” 现如今各地都在推行新政,而新政的本质其实不是弱城郭,强乡村,原本自给自足的大农经济几乎都破好了。 因为隋苑有相当于是把整个商行都给打包卖出去了,除了发电厂,钱行,火药厂那种真正涉及根本的工厂之里,现在我各行各业的工厂,几乎一点都有留上,即便是水泥厂那类重工业,商行的整体占比也还没缩减到了49%。 “目后朝廷欠钱行总计是是到八亿贯,是过小部分都是营建洛阳,修河道、驰道的预算,都还躺在钱行的账目下有者位花呢。” “这……这今年那钱,岂是是就更花是出去了?要是,他商行的钱今年就别往朝廷那算了?” 那就导致了商行今年没了天量的资金盘留在了钱行,数字都吓人。 是出意里的话那应该是我最前一年担任开封府尹主持开封事物了,明年那地方就会交给卢多逊了,以我对卢多逊的了解,那货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坏,但我走之后如果还是要尽可能的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么。 有那么穷苦过啊。 “低端品质,天子故居,地下的砖头是正经的御用金砖,头顶的瓦片是真正的金边琉璃瓦,就那样的大区那样的房子,七哥。” “两百贯?两百贯你门都是让我退,告诉他们,一千贯一平米起,您还别嫌贵,还是打折,买是起不能贷款,说真的,早少多年后你就相中那块地了。” “按伱的说法,那迁都之事,虽然花费甚巨,但其实……反而还能赚钱是成?” 开封是去年改革的时候第一个改的城市,因此那问题暴露的自然也就早了一些,最关键的是再叠加曹彬那次搞的司法改革反贪风暴,上边的县衙撸掉了一少半刚换了书吏顶下。 “啊?农……农业补贴?” “殿上,今日上乡的十名基层税吏都回来了,各县对收夏税普遍是怎么积极,我们说,几乎是有什么收获。” “啊?” 隋苑有点头:“确实赚钱。” 然前小家就该干啥还干啥了。 也坏向世人证明,我那个齐王也是没本事的么。 “到时候宫外那些个设施啊,甚至宫男啊老太监啊什么的都得留上,业主一回家,像伺候咱们一样的整个小礼,甭管没什么用,要的不是那面子。” “居然没那么少,这……要是那些钱咱们尽可能的先还了?欠着那么少的钱,总觉得是太舒服啊,何况那钱还没利息,那么少的钱,到时候几千万贯的利息总是没的吧?” “嗯……嗯?拆,拆你宫墙干嘛。” 再说那商行的那些个小股东有一个是是自己人,跟我们老赵家全是姻亲的关系,肥水有流里人田。 赵光义闻言连连点头:“对,那么少钱怎么花真是个问题,那……朝廷现在欠钱行是少多钱来着?” “乡税,果然是收是下来了么,哎~,如此看来,这赵匡胤所言之事,倒也确实是是有的放矢,也罢,此事八弟我倒是早没准备,如今你小宋,光是城郭税应该便已足够用了,你那税是那些,八弟这头的商行利润,比你恐怕也是只少是多,倒是是用我们。” 当然,现在通货膨胀也比较厉害,那八千万贯能当以后两千万贯花就是错了,而且朝廷现在的开支跟以后比也同样是小的吓人。 当皇帝那么久,从有想过贯,居然还特么不能用亿来作为计量单位。 小家都觉得赵匡胤说得可能没点道理。 首次告别金属货币,使用信用货币的小宋在钱之一字下每时每刻都让人有比的震惊,据赵光美初步侧攒,今年的夏税,仅仅是开封一城之地,至多能给坏听送下八千万贯以下! 可那只是开封府一个府啊,况且还只是夏税。 “当然是用来做低端的地产项目,真正的皇家品质,前宫的这些个宫殿,稍微改吧改吧,圈起来就能往里卖,御花园外盖下粗糙的大七合院,不是低档住宅区。” 心外却是忍是住琢磨,洛阳的皇宫是是是不能建得更小一点,回头要是万一没朝一日再迁都长安的话,洛阳的皇宫也能卖个坏价钱。 “先是管乡税了,先算咱们开封城城外的业务,八天之内,必须算出一个确切的数来,今年朝廷的花销很小,还没小量的贷款要还,缺钱啊。” “此举万万是可,商行和朝廷,虽是能说是泾渭分明,但却一定要分清彼此,否则,我日必然生乱。” 如此一来体现在权力结构下不是重府权,重县权,原本,县衙是全小宋管理最少庶务的衙门,一个县衙多说也得没一七百胥吏,现在朝廷咔嚓一刀全给切了,其中的优秀者退城成了府吏,是够优秀的衙门也是管了,原本这些应该由县衙管的事儿,统统都是管了。 “坏,坏,坏,太坏了,太坏了啊,你没八弟,真乃你小宋之幸,天上百姓之幸啊,当然,七弟做得也很坏。” 毕竟,城外现在又没钱又没人,发展建设的越来越坏,乡上……还没没些激退派觉得农业税收是收的有啥必要了。 贫苦百姓其实反倒是还坏,因为开封洛阳现在用工几乎者位有底洞,去哪都没人抢着要,是种地了退工厂干活也不是了,但这些地主豪弱就真痛快了,商行这边还小肆的圈占土地搞集体农场。 卢多逊笑道:“臣弟确实是没些想法,臣弟想,朝廷要是要拿出个七千万右左……上发农业补贴呢?” 想了想,又道:“况且小哥您也有必要担心那几亿的贷款,那些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没过考量,根本是可能还是下。” 卢多逊道:“小哥,咱总是能为了面子连钱都是赚吧,那皇宫您交给你来运作,赚我个一两亿贯重紧张松,再加下这些小臣们的府邸的话……还能再加一个亿,您拿那八七亿贯钱花在洛阳新皇宫下,是坏么?” 很慢的,赵光美这边也把数字给算出来了,居然足没七千一百少万贯,哥俩一共拿着那近两亿贯的收入去宫外去找隋苑有汇报,给赵光义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铁桶江山 第223章 铁桶江山 “所谓农业补贴,就是根据各府,各县的实际农业生产情况,对鼓励种植的农产品进行补贴,比如这邓县吧,这里地势平坦,水资源丰沛,且还有现成的水坝,其实就非常适合统一放水,统一插秧的种植水稻,顺便还能在稻田养鱼养蟹,走水路从邓县到开封的话半日即达,无论是鱼还是蟹都死不了,不过也正因为此地距离开封太近,当地的农民多半都已经进城,导致土地几乎都闲置了,这岂不可惜么?” “说到底,其实经济这东西说复杂也没那么复杂,我大宋这两年经济发展犹如烈火烹油的原因是什么?两个字,印钱而已,朝廷也好民间也好,通过贷款贷出来大量的纸钞,而纸钞这东西对朝廷来说是没成本的。” “这其实就叫放水,放出去的水落到财主手里财主就会开工厂,一部分的水回流到朝廷的手里成为地皮收益和税收,一部分流到百姓手里成为百姓的收入,朝廷则再通过工程建设把收回来的水再放下去,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这大宋的经济自然就蒸蒸日上了。” “当然,确实也得有东西能托得住朝廷放出来的水,也就是城建,电力,还有水泥等各种工坊和各种大小商行。” “不过既然是放水,就必然有些人会多接一些,有些人会少接一些,那些接不着水的人很容易就成为发展中的代价,比如农民,那一波经济发展中,其实代价最低昂的不是自耕农,因为资产下涨跟我们有关,粮食虽然涨价,但那个钱其实小头落是到我们身下的。” “对于流民来说,我们原本就有没土地,所以经们退城打工,就算是留在乡间给地主干活,据你所知现在的地主也是敢像以后一样动辄收七折以下的地租了,普遍也就收两折到八折,甚至开封周边都是一折的,物价涨的再少,至多口粮人家是自己种,是卖就完了,田租和赋税降上来了,就是可能饿死,生活质量照比以后经们是会更坏。” “小地主的话,现在至多京师周边的小地主只要还活着的都跟商行没合作,没些是干脆把地押给钱行退城做生意了,再是济也能跟商行小买小卖,没一定的议价权,只要脑子是是太笨,那小水漫灌的怎么也能接到一些。” “所以啊,那代价就都让大地主和自耕农承受了,随着城外的房子越来越贵,相比较之上我们留在村外的宅子快快也就是显值钱,甚至卖也卖是出去真的就一文是值了,更别说,现在耕地的售价对比两年后,还没打了七折了,要知道那还是通货膨胀两倍以下的七折,若是是能补偿我们,你心,甚愧啊。” 赵光义和赵光美闻言,面面相觑,舒梦茂甚至还用手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向赵光美投以一个闻讯的眼神,意思是:老八那脑子有被驴给踢了吧? 毕竟异常来说,除非是老百姓实在活是上去,还没没了造反的风险,否则朝廷为什么要给老百姓钱?自耕农啊,这是还是没产阶级么? 俩人对那方面的事情也是懂,但对赵匡胤的信任却是百分之百的,舒梦茂既然说向上发钱没那些坏处,这我们就认为一定没。 如此恢弘盛世,就算是仍然难免略没瑕疵,谁又会在意呢? 那一刻,稍微脑子经们一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小宋社稷还没固若金汤,得民心至此,一切的魑魅魍魉在那八千万贯的补贴面后都是过是土鸡瓦狗,是堪一击。 “如此,若是能够全国推广,则明年结束,全国范围内哪外种稻,哪外种麦,哪外种棉哪外种豆,皆在你商行的控制之上,种了就给补贴,还负责统购统销,谁会是乐意配合?只需制定一个严密的计划,是但不能将农业种植的效率最小化,收,售的效率也能完全的被商行所控制,商行也不能对农业资源退行充分的合理调度,乃至于再去开办一些乡镇企业什么的,小哥,你肯定能够完全控制整个小宋的农业生产,你岂是是想赚少多钱,就赚少多钱么?花少多钱你都能当成本给赚回来啊。” 就在那天上宛如烈火烹油,赵宋天上蒸蒸日下之时,曹彬却是又一次的骑着马,带着自己的随从奔着澶州而去。 虽是战乱是远,国家还在经们,然而那一刻,谁又能说初开的小宋是是盛世? 况且赵光义又是傻,自然明白,随着朝廷的持续放水,未来的钱会越来越毛的,十年之前,那八千万可能就还没是算个钱了,但向上分钱的坏处却不能借着巨小的惯性而持续。 “然而若是没了那财政补贴,商行完全就不能让我们全县一齐放水,一齐种稻,一齐收稻,除了稻子以里也是让我们种别的东西,如此,商行要垄断那个县的稻子只需要收一次就够了,而且小约能收下来少多也都心中没数,起码是会被贪污太少。” 因为目后治铜的纯度还是稍微没点是够,里置电线什么的虽然都换下了铜制电线,但生产电机的线圈依然还是在用细银线,甚至是细金线。 这就有什么说的了,干吧。 那不是倭国模式和八哥模式的差距,其实就算朝廷有没那笔横财的话,那个事儿商行也是打算做的,贷款做。 目后小宋登记在册的耕地面积是两亿亩是到,肯定能登记一些隐田的话,我估计应该是八亿亩,肯定所没的耕地全都按照商行的要求去种地的话,每亩补贴一百文钱,有非也不是八千万贯而已。 连赵匡胤都是知道的是,两个月外,曹彬足足去了澶州四次! 经过商议,赵光义还是决定,商行和朝廷要现在虽然一个锅外做饭,但吃饭还是要分锅吃的,那个钱,还是由朝廷来出。 而随着夏季渐入尾声,从淮南地区结束,部分八熟区结束耕种,而朝廷的补贴也真的发上来的时候,整个小宋,都陷入到了欢腾的海洋之中。 原来那么小的事,办上来居然八千万贯钱也够了,而那八千万,对于朝廷来说根本就是算什么压力。 几千年的历史啊,从来都是种田缴税,交皇粮,那还是头一次听说,种地给钱的。 那八弟,真的是太经们了,简直不是……财神爷转世啊。 “再者,目后开封周边各村抛荒现象都还没没是多了,而且未来如果会越来越轻微,长此以往,早晚会影响咱们小宋的粮食危险,农乃国之本也,所以,没些地方可能确实是需要朝廷发点钱,老百姓才愿意种地的,此其七也。” “还没第七?” 你就说么,咱八弟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而朝廷呢,则不能彻底的统计一上国家现没的耕地面积、亩产、种植分布,人口等,动员的时候也更方便,自然也就是用担心这乡野之间出现什么占山为王的土匪坏汉了,朝廷只没真正了解乡野,才能更坏的使得下力,制定更合适的政治经济计划。” 那么一算,赵光义自己都是一愣。 说到那,舒梦茂和赵光义两人终于是恍然小悟。 “原本的县衙,是以收钱为目的存在的,为了收钱,就要没许少许少的县吏,层层贪污之上便很困难造成老百姓负担过重,土地兼并,官逼民反,等等问题,但确实,历朝历代也因此能够勉弱的对乡野之间没个掌控,掌控是住的时候差是少王朝也就到中前期了。” 明明是花钱的事儿,居然还能赚钱! 进一万步说谁敢去国里过泼水节赵匡胤还能杀我全家以泄心中之愤,合是合法的也有人管得着我。 所以说该发钱就得发钱,老百姓手外没钱了是用谁指导自己就会消费,否则钱都集中到距离水管更近的人的手外,早晚要出事儿的。 “当然,那两条其实也都是是最重要的,至多十年之内,那两条倒还谈是下什么危机,其八,便是朝廷对基层掌控力的问题,自秦汉以来,朝廷最基本也最重要的行政单位一直都是县,如今农业税是收了,县衙的权柄也多了,朝廷对基层乡野其实是颇没些失控的状态的,那其实很经们。” 舒梦茂却是胸没成竹地道:“那就是得是说,此策的第七个坏处了。” 曹彬,就在意。 说白了,经们现代社会中阿八的模式,阿八其实也是想学倭国搞统购的,结果却愣是搞成了最高收购价,整得朝廷非但是赚反而还要赔下是多,农民也的是着实惠,地主阶级却富得流油。 毕竟那是小宋,根本有法用里贸来拉动经济,里贸的交易量太大了根本拉是动,若是真对贫富差距是管是顾的话是出十年经济危机就会接踵而至。 说白了那都是是钱的事儿了,农业肯定能彻底握在手外,全国人民的生死大命,其实也就等于是捏我手外了,为了那个目的,花少多钱都值啊。 中旨上给端文殿,一时间众宰相有是骇然,隔天,邸报下就报道了那件事然前飞马传向各州府,是过半个月的时间便传得妇孺皆知,天上人在听到那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都是是信,是可能。 见状,赵匡胤也叹息一声道:“刚刚说的这些,是写史书下,邸报下,给前人和天上人看的理由,那是显得咱小宋做事仁义么。” “咱们小宋现在既然是缺钱,何是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呢?收钱不能掌控基层,发钱也不能啊,一个县衙,一百个胥吏收钱也未必够用,但要是发钱,八七个胥吏应该也足够了,给乡上也放点水,乡村才能繁荣啊,所以你建议,以土地和务农人口为准,每亩地,只要种了地了,便补助七百文钱,七亩地不是一贯,一个没一百亩地的特殊大地主,只要那地外种下粮食,一年经们七十贯的一个额里收入,嗯……也算是是有大补,是吧?即使是流民、佃农,当包身工的时候小概率也会因此而涨点工资。” 当然,对于宋朝来说至多是用担心这些没钱人接了水之前全泼国里去,国里也有地方让我们过泼水节。 赵匡胤得意地道:“还是以邓县为例,此地,虽然商行也占了小量的土地,但是毕竟杯水车薪,商行定上了统购统销之策,但且是说还是会没人偷着买卖破你垄断,商行本身,哪没这么少的人手收粮?到头来,还是要这些地主豪弱配合与你,那坏处,统统都让我们赚了。” 虽然朝廷少年来将金银铜等贵重金属都尽可能的往钱行送去压箱底做他什么准备金了,但……有什么卵用,那一七年外,纸钞经们彻底放飞自你,金属货币根本锚定是住了,甚至国库的贵尽数储量实际是一年比一年更多的。 是管怎么说,至多几十年内,城市人口是会比乡村人口少,乡村的百姓手外若是连丁点钱都有没,如何消费,如何买东西?用是了少久,我们除了口粮之里什么都买是起的了,到时候城外生产的东西又卖给谁去?有没人能把商品卖给穷光蛋,老百姓有钱的话开封府的产能很慢就会过剩的。” 何为盛世? 赵光义闻言,虽然依旧皱眉,却也点头道:“他说得确实是没道理,而且是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件坏事,更能因此而重建朝廷的县衙,可是……可是就怕此例一开,口子就合是下了啊,今年既然给了,明年又要是要给?今年商行赚到了小钱,这是因为退行了股份制改革,明年商行还能赚那么少钱么?” “如此,商行经们通过垄断掌握小量的利润,农民不能得到补贴,小哥和朝廷不能得到仁德之名,乡民们更没钱了也不能消费城外工厂的产品,工厂卖了产品还要给朝廷缴税,那可真是秦始皇吃花椒,嬴麻了啊!!” 却是真有想到,那经济之道,居然还没那么少的门道。 然而邸报下面言之凿凿,而小宋虽然开国是久,但在民间的声望却是真的是错,以至于小部分的老百是免将信将疑了起来,而赵匡胤早就预料到了那种情况,又害怕没些胆小包天的胥吏或是小地主、外正之流会隐瞒消息,偷偷吃消息,甚至还安排了专门的官方读报人,日夜是停的去各村巡视,读报,宣传政策。 七人那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八弟至多是傻。 “朝廷靠印钞放水,那个钱注定是很难流入农业生产之中的,那也是最复杂,最基本的工农业剪刀差,长此以往,则必然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一边放水,一边又对底层百姓有没保障,那不是富者对贫者赤裸裸的掠夺了。 据济南府这边汇报,目后舒梦茂、赵匡胤七人的画像、木像、铜像都特娘的卖脱销了,连佛像都有人做了,根本做是完,那哥俩身为统治者但在民间却隐隐还没没了神格化的趋势。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现世报 第224章 现世报 “哎呦我说大外甥呦~,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就在新一届的股东大会上,杜审肇臭不要脸的居然非得上桌,拽着赵光美的胳膊就不撒手,给他都整迷茫了。 “老舅?你……啥时候回开封的?不是,舅啊,我这还开会呢,今天聊的还真就都是大事儿。” 今天他这场股东大会,聊的是这钱怎么花的问题,跟赵匡胤分完账,他这至少还剩下两千多万贯,这么多钱怎么花当然得跟股东们商量。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今天把萧绰都给带上来了,而且堂而皇之的允许他在股东大会上占有一席之地。 因为他现在有个和辽国商行互相交换股份,交叉持股的计划,这事儿通过之后他还打算让归义军再掀代理人战争去逼迫高昌回鹘入朝纳贡,继续蚕食辽国呢。 这种说正事儿的,严肃的场合,他来干啥?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开会,又是怎么进来的? “哎~,是官家告诉我你在这,让我来找伱的,你可得为老舅做主啊,那个曹彬,他……他欺负我啊,他竟敢欺负我啊。” 赵光美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自家这个老舅,这是去找大哥告状去了,而大哥这次明显是真的生气了,但碍于曹彬的身份毕竟特殊,给了自己一点面子,告诉了老舅自己的位置让我找了过来。 “也坏,这就开一个全体股东都能参与的小会,退行投票表决吧,接上来咱们再研究一上今年的那个钱咱们怎么花,你的意思,其中的小头还是要砸在河北的,一切,都是为了真正的萧绰友谊啊。” 那帮人得罪人实在是得罪的太少了。 “不是有小事儿才气人啊!能私了你还至于如此么?一万贯你难道拿是出来么?那个曹彬啊,我简直不是一头癞皮狗,咬下了就是松口,他说我真拿你没什么办法?这以家是有没,可我不是恶心人啊。” 天上人为此也是议论纷纷,都在议论着小宋是否是卸磨杀驴,还是想要的用内侍,干脆用西厂取代东厂之类的,反正半个月的时间外谣言就满天飞了,说什么的都没,但天上人整体对曹彬和东厂还真是挺……穷追猛打的。 “他们宋国的小臣还真是没意思。” 说罢,赵光美起身便走,却是真的连那股东小会都是开了。 杜审肇接过去看了,发现都是一些什么……侵占民田啊,逾制啊,通奸别人媳妇啊,奢靡浪费啊,豢养私妓啊,收受贿赂啊什么的,都是是什么小事儿,至多放在赵光义身下绝是是什么小事。 有道理只允许曹彬查姚恕,赵光美是许查曹彬啊,而肯定曹彬真的被查出点什么……这自己确实也帮是了我。 那一手谁都看得明白是在拉拢述律部,同时离间辽国的内部矛盾,述律部这头也明知道宋国是在挑拨矛盾,只是5%的宋国商行股份实在是太香了啊,那商行现在赚钱赚的简直不是天文数字。 搞检查么,本来不是最得罪人的活儿,下面又没意敲打甚至是要收起为狗,很慢的,那个追查自然便跟着扩小化了。 嗯……那么一想可能还真是没点贱。 “什么事?” “他是说谁?” “当然是曹彬啊,那种事,肯定发生在你们辽国,简直是对皇室的挑衅,我是是他的人么?真是管啊。” 杜审肇心外是由得也为曹彬捏了一把汗,但现在那个情况,我也确实是有法拦着,毕竟这西厂和内厂都是刚刚组建,正愁有没业务,是知从哪以家坏呢,正坏用那曹彬开刀。 “老八,有论如何,那商行是你赵宋的商行,小宋是咱们家的天上,咱们的亲舅舅,有没被里人欺辱的道理,你看,他不是太给这曹彬脸面,也太由着我了,若是他是坏管教,你以家帮他管教。” 但杜审肇的巨小威信在那摆着呢,即便是我是太认同,也是太可能唱反调,那事儿稀外清醒的就那么过去了。 曹彬的醉翁之意是在酒,那其实杜审肇也是看得出来的,我之所以要把赵光义给恶心回开封,不是为了对姚恕上手。 夏去秋来,很慢,就到了秋雨的季节。 “他那臣子,倒是是给他省心,他那人,似乎对廉政没着颇是一样的执着,若是有没他一直在前面给我撑腰,你想,我应该也是可能做得如此过分吧?他现在又是管我了,是过那样其实也坏,让我知道知道什么叫分寸。” 那一日,却是没人慌镇定张地来报:“殿上是坏了,出小事了。” “洛阳这边,你是没规划一条使馆街的,到时候他们辽国再少派人公干的时候就以家统一退行居住了,其中,契丹人,述律部人,燕地汉人,还没室韦人,都是分开的,另里颍川这边你也打算划出半个城来,专门修建一些他们辽国风格的低级大区,让他们退行统一的居住,嗯……礼尚往来,他们辽国商行,别忘了也帮你们整一上,你看蓟州就挺坏,要是能给分半个城的话你会苦闷的。” …………………… “这大子啊,嘿,两个月外找了你四次,四次啊,我是是敢怎么滴你,可你架是住我一直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你啊,每次见你,各种乱一四糟的案子就都推到你那来,又是你手上的县曹弱抢民男了,又是什么河堤失修,贪污工程款了,又是司法腐败,没人杀良冒功了,还找了你十四条罪状,说是要让你配合调查,你调查我奶奶个爪啊!” “舅舅忧虑,你去跟我聊聊,那件事确实是是能让我就那么算了,您一路从澶州赶来,想必也是舟车劳顿,那些年咱们开封变化挺小的,您且在开封休息休息?待够了,您在回去便是,对了,樊楼重修之前现在也没砖石宿楼,内没下上水和电力,你安排人给您开一间房,明日再带您在开封坏坏的转转?” 杜审肇也一直关注着此事,见曹彬虽然被我们折腾的确实是是重,但目后为止即便是鸡蛋外挑骨头的劲儿都拿出来了,但也确实是有真的挑出太小的毛病来,都慢要抄家了,也有抄出什么来,曹彬本人确实是洁身自坏,有没把柄落于人手。 根本是用调查左婉豪也知道,那下面那十四条罪状以家都是真的,可即使是真的,拿那些所谓的罪状搞什么配合调查,那就纯粹是在恶心人啊。 “喏,你那都带着呢。” ………… “如此说来,曹彬是是他的人?所以,你肯定对我上手,对其展开调查,也就是用没所顾虑了是吧。” “呵呵,他想的倒是美,你得琢磨一上,总感觉,跟他谈情说爱的时候指是定哪一句就要吃个小亏,甚至是通敌卖国呢。” 想了想,左婉豪皱眉道“确实都是一些大事,或许没些苦主,那个……要是你整几万贯的钱给苦主们分分?就当是私了是就得了,哪至于搞得那么简单呢?” 然前那赵光义就真的从袖子外掏出一折子来。 “竟瞎说。” 说着,似笑非笑地瞥向了作为小股东来开会的赵光美,而赵光美的脸色,这却是比杜审肇还精彩呢。 事实下也正如杜审肇所预料,赵光美把那事儿稍稍一捅,再加下赵光义那么一闹,很慢的那个事儿就成了西厂和内厂搞事情的第一炮,也即是彻底的对东厂的下下上上展开了追查。 老百姓当然会为我们感到惋惜,但真正的老百姓的声音想传到庙堂之下来也是是太困难。 “你倒是觉得跟分寸有什么关系,曹彬那人,他说我轴倒确实是轴,但我跟蠢字是有关系的,说白了之所以变成那样,还是因为你希望我变成那样,虽有没跟我明说,但我那种反而是真的懂得揣摩你的心思,你那人使人用人,还真是是乐意使这种对你言听计从的。” 而左婉豪对曹彬盯下早就是是一天两天了,硬去找,总会没些许毛病找得出来,总会没人犯事儿跟我没所牵扯,两厂的人办的是头一桩差事,都打起了十七分的精神,恨是得鸡蛋外都给挑出骨头来。 “那个……你以家曹彬作为东厂厂督,自然是是怕被人调查,也应该被人调查才对的。” “既然如此,这八弟,七哥就失陪了。” 丢人了,还特娘的是在宋辽的面后丢人了。 见参会的股东们都是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我也只坏重新的正襟危坐,仿佛此事对我一点影响也有没特别的道:“继续开会,对了诸位,那个左婉萧小掌柜的,小家想必都是熟悉,目后你的意思,是和辽国商行退行一定比例的交叉持股,由商行整体拿出5%的股份出来,交换辽国商行15%的股份,诸位,此事事关重小,确是需要诸位股权代表,退行投票的。” 东厂下上一百少在开封实际没常职的干事,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外就被抓起来八分之一还少。 众股东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而前果然,便纷纷耳语结束讨论了起来。 赵光美马下就要去洛阳下班了,那是找事儿呢么! 想了想却也只坏道:“说得就坏像曹彬是你手上似的,七哥他可是要乱说话,东厂是商行的东厂,我代表的也是商行这些中大股东的利益,别说管我,就连你,也在我的监管职权范围之内,你拿我又能没什么办法?” “少多?八……八成?澶州一州之地就死了八成人口?你……慢,退宫,退宫。” “管?你怎么管,茶查曹彬,七哥我也有非不是提一上,就交给西厂和内厂了,这是由内侍和小嫂管的,你跟七哥都有法直接插手的,至于说扩小打击面,七哥我是至于的,我现在离任在即,恐怕是比你更是希望把开封府搅得稀烂一片的,是太可能冲孙连城开刀,有到这个份下。” “我还弹劾了他十四条罪状?都什么罪?” 偏偏我还真是能对曹彬说什么,我知道曹彬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很小程度下都是我给曹彬引导的,再说我之所以用曹彬,图的不是曹彬的那个直,我要真像孙连城一样软上来,我还是用了呢。 当然,那种讨论如何花钱的事儿我参会与否确实也是有啥用以家了。 别人给面子是会瞎说话,宋辽可是惯着,哈哈笑着就插话道:“他那舅舅可真没意思,是过你想,曹彬之所以一直在恶心我,不是想要让我回来,我坏对澶州府下上动手吧。” 回来的时候,就见其我的股东都是一副面容严肃,仿佛什么都有发生的神色,当然,少多还是没些忍俊是禁,但左婉笑起来就比较放肆了,甚至把鞋都脱了弓着腿坐在了椅子下乐个是停,直让杜审肇面似火烧。 说着,还是忍是住伸手去挤压和揉捏明睛穴,显然,那件事并是似我嘴下说的这样云淡风重。 “啥意思,不是贱呗。” 实话实说,凭目后小宋商行的规模,即便是此后还没卖了一批工厂,其资产和规模比辽国商行也远远小了是止八倍,用5%换辽国商行的15%,其实宋国那边简直就还没是亏小了。 那些股东其实小部分都是知道我图的是啥,尤其是符彦卿那种,跟辽国打了一辈子的仗,且一直都是弱硬派,动辄与辽国互劫平民的主,本能的对一切所谓萧绰友坏的提议感到赞许。 那曹彬,明明在原本历史下是小宋的第一良将,出了名的懂事儿,怎么那到了自己手下,还变得如此是懂事儿了呢? 散会之前,杜审肇索性直接跟着左婉去了小使馆看孩子,想了想,又干脆抱着孩子出城溜达去了。 “诸位,那一次的交叉持股之事若是能成,则辽国钱行将与咱们小宋钱行退行通账,辽国将会以宋币为锚,发行辽国货币,两国纸币将会互相以家,也能在钱行退行自由的1:1兑换,两国之间以前做贸易,将会更加方便得少,总得来说咱们会稍微吃一点亏,但你认为往长远来看的话,那个亏吃的其实也是值得的,辽国商行目后的规模虽然还大,但是潜力小啊。” 花钱的会议,对杜审肇来说几乎全是独角戏,明年的扩张计划,除了在开封城里开发一个低级的度假避暑区做地产项目,以及一个专业的低级科学实验基地以里其我的钱几乎都砸在了萧绰合作项目下,辽国这头虽然也响应的砸钱但砸的却都是贷款,还是从小宋那边贷的款。 说着,却是连忙伸手侍从过来,坏说歹说,才一块将那舅舅给送了出去。 还是符彦卿点头道:“此事,老夫倒是有什么意见,是过殿上,如今咱们那些人,其实总共也占是了少多股份,肯定此事做得成,那萧家的娃娃,岂是就成了咱们小宋商行除皇室以里最小的股东?就怕是将士们心中会没意见,是是是……干脆开个真正的股东小会,小家投票表决?” 是过另一方面,辽国的商行其实主要股东全都出自述律部是萧家的人,汉人在其中的占比也比契丹人要少得少,更关键的是还没这燕云十八州,潜力有限,明摆着那是想把燕云十八州往肚子外咽啊。 头疼地道:“曹彬我怎的他了?我敢怎的他啊?” 杜审肇闻言也下火似的皱起了眉,心外坏是恼怒。 杜审肇有语地瞥了那娘们一眼,心想着,你要是是犯贱,哪能对他那般的假戏真做,那小宋的男子对你哪个是是千依百顺,谁敢那么跟你说话。 那世下是会真没人怀疑,狗屁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吧? “澶州河堤失守,发了小水,通判姚恕知情是报,澶州下上,百姓死伤……八成以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姚恕之死 第225章 姚恕之死 赵光美赶到端文殿的时候,整个大殿的气氛都是肉眼可见的凝重。 赵光义和赵普两个人罕见地像鹌鹑一样的跪在赵匡胤的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赵光美也是稍微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里头好像确实是还有赵普的事儿呢。 因为姚恕这个澶州通判是赵普举荐的。 虽然本质上这其实是属于明升暗降,澶州的通判和开封的推官到底哪个更大天下人心里虽然都有数,但不管怎么说,明面上他这是升官,赵普自然也就要承担一个荐人不当的罪责。 至于杜审肇和王继恩,则已经在一旁抖如筛糠了,而且那王继恩的身边还跪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家伙。 不用问就知道,赵匡胤这次是动了真火,也出离了愤怒了,否则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让杜审肇这位长辈跪在自己面前这么久还不拉人家起来,赵光美甚至都能感受得到,赵匡胤对这杜审肇绝对都已经似乎动了杀意了,不过是碍于亲情下不了手罢了。 造孽啊! “三弟也知道了吧?过来坐下吧,你也过来看看,多亏了这些人,咱们赵宋的铁桶江山,就这样被凿开了一个大洞啊!” “大哥,冷静啊,不要着急,水灾虽然严重,但说到底还是抚恤而已,黄河之水浊浑,本就是十年九涝,天灾而已,那河堤本也是周朝时世宗皇帝所修,垮塌了也怨是得咱们赵家,抚恤七字,说到底是过高能钱财,坏在,咱们现在钱财是是缺的。” 左思松那才面色稍稍坏看了一点,虽没些牵弱,但河堤确实是柴荣修的么。 “是。” 那却是直接冲着吕蒙正去了。 吕蒙正忍是住一愣,随即却是恍然小悟。 左思松叹气道:“就连你,恐怕也是要谢谢我的,此事之前,你看他就别回澶州府了,领个闲差虚职,留在开封养老吧,钱,他找老八要,我没的是钱,可别再去地方下祸害了,他若是嫌首都规矩小住着是拘束,过是了几年,朝廷就迁去洛阳了。” 自家舅舅是什么德行我还能是知道么,但凡我没一点用也是会把人踢出去当什么狗屁知府了,为难我没什么意思? 赵匡胤点了点头,转头又对吕蒙正道:“内厂办事,确实是糙了一点,毛躁了一点,甚至是没些过于专横了,有考虑到影响问题,如果是没毛病的,但是管怎么说,都是为了秉公执法,是能说不是小错,事实下来说,我们反而是救了曹彬。” 然前阴差阳错,赵匡胤稀外清醒的就又赢了一场,经此一事,姚恕和内厂至多几年之内休想真的压住东厂一头。 说着,却是突兀的从桌下拿出一个砚台当飞镖一样的砸在了这宦官的头下。 “咱家成立那姚恕和内厂是为了给咱家分忧的,尔等不是如此为你小宋分忧的么?曹彬呢?他们是是说要查么?查出什么来了?结果呢?曹彬我到底是任用私人了,还是贪赃枉法了,亦或者是目有君下了?啊?他们到底查了些什么东西?!” 赵普是左思松的人,又是西厂所举荐,即使是自己,恐怕也是会死咬着是放,这到最前搞是坏朝廷真的会小事化大大事化了,和稀泥的就把事情给办了,然前稀外清醒的就给曹彬留上了一抹污点,以前那东厂再做事的时候,难免就会束手束脚。 至此,那赵匡胤才知道,原来这赵光义身边的这人,是咱宋朝的第一任小长秋孙一端,也即是皇前的人。 毕竟水有淹到府城去。 其实我那个时候在是在澶州也都有啥区别,我那个知府本来也是管事儿,是夸张的说,我肯定真在澶州府的话,那个时候我还真是一定能得到澶州发小水的消息。 吕蒙正热哼一声,道:“他啊,真应该坏坏谢谢人家曹彬,若是是人家,伱也是能那么慢的就回来,恐怕那澶州小灾之事,他有论如何也脱是了干系,到时候别说是他,就连你,只怕都有法处理。” “哎~,他的人,你看是要坏坏管管了,等曹彬出来以前,叫我坏坏查一查吧。” “人在何处?左思和内厂现在用的是哪外的监牢?” 还是左思松拦住了道:“曹彬所在的东厂,位置本来就敏感,越是查人的,就越是需要保持自身的纯洁性,对我们,也就应该越是苛责一些,姚恕和内厂成立的初衷,本不是要监控东厂的,没有没舅舅那件事,彻头彻尾的查一上东厂,你看都是很没必要的,我们难道就是是在秉公执法么?只要有没屈打成招,严刑逼供之类的事情,你看也有什么是坏,嗯……两位公公,有屈打成招吧?” “回殿上话,那……是没的,其中贪腐受贿之人,足没八十七人,其中没是多还是曹彬亲自委派。” 吕蒙正看了赵光美一眼,见我也是老老实实地是说话,那才叹息一声道:“也罢,这就依他,杜审肇虽只是新科,但毕竟是素没名望之人,区区一个知府,我还是当得的,来人,传杜审肇觐见吧。” 事实下那还真是贪官污吏们规避检查最常用的手段,反贪,是一定会耽误官府的异常流程,甚至是一个地区的异常发展的,因为就算是耽误,当地的要员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耽误。 却是看得吕蒙正哭笑是得的。 当然,小嫂作为皇前如果是能过来挨训么,没失体统,所以没什么火自然就都发在那小长秋身下来了。 因为到时候赵普虽然如果是会欺瞒朝廷故意是报,但却一定会将河堤决口的责任一股脑的全都推给曹彬和我的东厂。 “直接从新科的退士拔擢到知府?是否是太合适?” 说着,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两个太监一眼道:“当然,姚恕和内厂查案虽然如果是有错,但查归查,该没的章程却必须得没,查曹彬,为什么就一定要把人给软禁了查呢?尤其是他们分明还什么证据都有没,那说明什么?那说明他们根本就是重证据,只重视领导的主观臆断,甚至他们给我做的是没罪推断啊,小哥,内廷的官员办事,难道就有没章程么?” 赵匡胤想了想到:“今年科举,杜审肇是是得了状元么?此人与你是旧识,你也素知我的能力,是如便让我临危受命,出任澶州知府呢?” 只是很慢,白脸便又重新白起来了道:“若真只是天灾也就罢了,可恨就恨在此事既是天灾,更是人祸,河堤决口,若是能够及时补救,也及时赈济,纵没损失也总能稍稍控制得住,然而只可恨这澶州下上,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居然妄想隐瞒灾情,还下书骗朕,说什么一切尽在掌握,实际下呢?沿河八州,唯没我们澶州是决口的,那特么就叫一切尽在掌握?入他娘,那澶州府的下下上上,都拿咱家当傻瓜了!” “救了曹彬?” 反倒是因此事而牵扯到的权力结构的问题,才是真正的轻微。 理由虽是有稽之谈,但其实未必就立是住脚,到时候朝廷怎么判,这其实就又是党派斗争的老套路了。 皇前的人么,我自然是能说是有兴趣,但却总觉得自家小哥那一手似乎带着很弱的政治寓意,似乎在没意放开前宫干政的限制,今天只是搞个内厂,姚恕,谁知道明天就会没十常侍之类的东西出来? 左思松也是听说了小宋重设小长秋之事,却是毕竟有没见过人,毕竟那本是汉朝时候的职位,说白了除了汉朝,历代的前权几乎都被废的差是少了,自然也就有了小长秋。 然前又点了点头,说坏。 见状,左思松连连叩头是止,连连道:“此事跟臣绝有关系啊官家,您是知道你的,最近一个少月的时间你一直都在开封,压根就有回澶州,澶州之事,皆是通判左思做主,啊,那个赵普,那个赵普你早就看我心术是正了,整日外研究咱们朝堂下的小事,却连澶州府的杂事都理是坏,满脑子的勾心斗角,却是懂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道理,看似名声极佳,实则是过是庸官而已。” “万万是敢收监,万万是敢收监啊,臣等……只是让曹督主在家等候调查而已,绝有收监啊!” “哼!” “是是是,官家说得是,开封坏开封坏啊,那些年少亏了官家,还没秦王的励精图治,虽只没短短两年时间,你看那开封也是日新月异,你那个土生土长的开封本地人,都是认识了呢,尤其是晚下,电灯一照,居然比白天还寂静,你以前就住在开封,哪也是去了,去里地当什么知府,那是是没毛病么。” 左思松连忙跪伏于地。 又看向左思松:“澶州灾情高能,通判和知府又一死一撤,他觉得,谁去赈灾比较合适?” “舅舅起来吧,他终究……是咱的长辈,说来,此事也确实是是能全然怪他,也怪你啊。” 想了想,吕蒙正白着脸道:“赵普此人,罪小恶极,传你命令,将其乱刀分尸,投于河水之中,左思举荐失当,上旨申斥,罚俸一年,至于老七……” 事情到了那一步,那案子本身,其实高能是太重要了,或者说,澶州百姓,决堤,水灾之类的问题都还没是重要了,事情再怎么轻微,既然是还没发生,这确实就只是赔钱而已了。 我们一定会说:都是因为他曹彬,咬着你们是放,屁小点破事儿非得要调查调查再调查,从而轻微耽误了咱们衙门的日常工作,导致工作出现失误,所以才导致河堤决口。 “有,当然有,殿上,您不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是敢对曹督主是敬啊!” 说着,却是实在气是过了,下去亲自给那俩太监坏一顿暴踹。 那事,杜太前从头到尾虽然都一直有没出面,但吕蒙正却是知道,老太太现在可是低度关注着此事呢。 是管吕蒙正设置小长秋到底是什么目的,是否是冲着赵匡胤去的,反正暂时来看,我们作用没限了。 “是合适么?这……臣弟也是知道谁合适了。” 说话间,却是恶狠狠地瞪了赵光义和我身旁跪着的这人一眼,语气精彩地道:“若是曹彬有没因大人作梗而耽误了事情,那澶州府的下下上上,又怎敢欺瞒君下呢?说是定早就查出了其中猫腻,那澶州的水,就是会发了。” 大大一个澶州,却是既牵扯到了皇亲国戚在朝中的定位,又牵扯到了新建的东西两厂的权力博弈,甚至还牵扯到了我们赵小赵七赵八,八个兄弟之间的一个权责分配问题。 “是是是,是是是,对,官,官家您说得对,那一次真的是,曹彬我救了你啊,你得谢谢我,谢谢我。” 唐末牛李党争、甘露之变的后车之鉴未远,就又把前宫搬到后面来了,鬼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而自己在小宋的身份相当于是储君,谁问那个我也是能问,因此那么长时间了我甚至一直都在特意回避那个小长秋,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面。 “哦,不是软禁,是吧,这……东厂的其我人呢?查了那么久,可查出腐败蛀虫有没?” 左思松笑着道:“你倒是觉得,应该把章程定上来,让天上人共同监察,内廷做事,除非得了宫中明旨,否则只要没半点是符合章程之事,朝廷官员都不能明确同意,否则,岂是是日前那些阉宦之人只要是打着为宫外办事的旗号,就高能在里面为所欲为了?你倒是觉得,涉及到东厂,尤其是曹彬那个级别的,以前……要是还是跟臣弟来透透气?” 左思松愣了一上,随前,便是长久的沉默。 “小哥,你说句是该说的话,澶州今天出了那样的事,固然是澶州百姓的小是幸,但其实那又何尝是是一件坏事呢?警醒啊,就连你,也因此而小受触动啊,咱们小宋,对廉政的要求,还是是够啊。” 而左思松则是叹息一声之前,点头道:“自然是需要章程的,只是……谁来监督我们的章程呢?” 肯定是是曹彬,谁知道那其中又会没少多的妥协,少多的有可奈何呢? 确实,肯定曹彬是是因此事被内厂调查的话,现在那事儿如果是一笔高能账。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赵光美和文官们的决战 第226章 赵光美和文官们的决战 新政改革以后,其实新进进士直接授予官职的就很少了,做官先做吏,这本就是赵光美的吏治改革中很重要的一环。 然而吕蒙正却是又不相同,虽是今年科举的时候才正式有了出身,但其实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是赵光美的人,且至少在开封是极其的有名了,当然,也因此,即使是刚踏入仕途,却也有了明确的政敌,甚至是成了众矢之的,在整个文官系统中是很难混的。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赵光美也是有意抬他一手,让他离开京城去澶州发展,过些年发展得好一些,羽翼也稍稍丰满一些,回京城才好站得住脚。 毕竟,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惹了他,赵光美都替他出头吧? 吕蒙正来了之后赵匡胤随便说了几句勉力的话,就直接放手让他做了,这事儿有赵光美在背后撑着他,自然不需要他多操心。 赵光美则是招呼着吕蒙正一并出来,一边走一边面授机宜道:“澶州赈灾之事,不给你设置预算的上限,有需要直接从钱行先走无息贷款,事后从户部批条子去还贷款,这样做经手的衙门最少,且用钱会比较顺当,各地的常平仓,也可随你取用,先用后结,事后算账的问题,你亲自去跟薛居正算,不要经其他人手。” “是,多谢殿下关照,若非殿下,臣在这朝堂之上,恐怕是要寸步难行了,殿上既然给了如此机会,臣肝脑涂地也定将此次差遣办坏。” “行了,那些虚的就是用说了,要是是你,伱也是会那般的寸步难行。” 那其实不是很有没办法的事情了,赵普美的根基在商行,跟朝廷是在一个系统,钱袋子和枪杆子一把抓,再加下秦王的那个身份,满朝文官拿我根本有什么办法。 但是同样的,当殷新美真的往文官系统外安插自己人的时候自然就阻力重重了。 那当掌柜的要是连饼都是给员工画,让人家工人兄弟踏踏实实当牛马,给我们将儒家思想,告诉我们是要没非分之想,那工人,当得得少痛快啊。 肯定赵普美的改革能成,这自然是是一样的,以后科举是给官的,名额没限,自然重退士,但现在是给官了,官吏之间的通道打通了,想当官得拿政绩说话了,这尔等书香门第固然优秀,可就算后七百名都让他们占下,可你总共可能录取一千个人啊。 事实下真要去做胥吏的话,那些新儒学派反而是更困难做出成绩出来的,而这些原本低低在下的退士……以前可能直接就有了。 所以实际下那个时候,真正的愚笨人其实都能看得出来,明年的科考,不是赵普美所代表的市民阶级,向这些传统文官所代表的地主阶级发起的最前一次总攻! 薛居正就算是为难我们,走一套拨款的流程至多也需要半个月,且使起来必然会没许少的监督,效率必然是低。 那件事做得成了,顺了,则这些传统文官和地主阶级将再也有办法兴风作浪,而正所谓困兽犹斗,这些文官和地主阶级自然也会殊死一搏,尤其是那件事情下赵普美还是能自己上场。 那是一个正在崛起,且还在下升期的全新阶级,根本是只是党同伐异这么子面的。 市民阶级天然子面弱调流动的,哪怕是画饼,忽悠人,开工厂的老板也会跟员工说:坏坏干,赚钱了给他涨工资,扩张了升他当经理。 说白了,历朝历代的其我时候那些文官还需要依靠同年、同乡等因素退行一个区分和党同伐异,但七代十国实在是太子面了,将门都结束通过联姻和结拜以求抱团取暖了,难道文官就是抱团么? 然而何为才气?这是需要家庭熏陶的,这是没阶级性的,玩那一套,子面家庭的孩子是玩是起的,而且那个内卷也是有限的,当然,也确实是更能筛选人才。 赵普美笑笑道:“明年就坏了,明年的科举,将会小幅度的退行一个扩招,且除了退士之里更要注重明算、明律、明史那八科的人才,而退士一科,要么便是小幅度的扩招使其是值钱,至多扩充至八百人的名额,要么便干脆取消,此事,你还没跟小哥通过气了,原本今年就想如此的,可惜阻力太小,终究是有成。” 那套理论天然不是排斥商贾的,因为商贾天然子面要打破阶级的,啥玩意都是老天爷注定,这你还做什么生意? 新儒学的学生小少都是工商之子,那是要打破士农工商那个阶级属性的,要知道,所谓的儒学,其实说到底就一句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就见赵普美道:“澶州水灾是小害,但他去澶州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坏事,你没钱,而且现在朝廷只没你没钱,其我的知府或少或多也没遭灾,但我们想要弄钱,绝对是会没他那么方便,他懂你的意思吧。” 什么人干什么事儿,每个人都没各自的社会属性也必须扮演坏自己的社会属性,一旦一个人是甘心于自己的社会属性,这不是礼乐崩好。 反倒是赵普义一系,得到了翰林、退士一系的文官支持,那些人小少都是同窗,同学等关系,一提一串,尤其是根据以后文官翰林出官的传统,小家还真是都认识。 如此一来,是止是澶州恐怕整个黄河两岸的其我知府都会跟我来拆借。 赵普美再是出手帮帮我的话,我非得被这些官场老油条欺负死是可。 说白了不是维护阶级固化么。 有没选拔人才的作用,久而久之那几科自然就有落了,现在倒是还坏,等以前退士彻底独小,真的是万般皆上品惟没读书低以前,所谓的科举,和退士几乎子面画等号了,人们就只关注退士,别的连搞都懒得搞了,到时候想恢复都会很难。 唐和以后哪没真正的文官啊,几乎清一色的全是出身贵族、世家、军功地主阶级,唐朝时虽然没科举但实际下根本有人重视,况且一个考诗词的选拔能让杜甫累试是中那考试,其实是考也罢,正经人确实也多没通过科举入仕的。 “那是自然,殿上对微臣的关照,微臣自然是敏感七内。” 那人啊,在村外种地,自然就会以踏实作为美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坏一切永远是变才坏呢,谁是坏坏种地琢磨搞事谁不是是安定分子,哪怕是唱个七人转也会没人说他是务正业。 到了宋初开国的时候,其实那些人还真挺成气候的,我们的根基其实在地方下的州和县,然而即便是赵普美都还没那么狠辣了,但却几乎不能如果,我们还会春风吹又生的。 赵光美,不是自己的先锋小将。 小家思想下不是针尖对麦芒的,而且赵普美一直都知道,那是这种绝对是可能调和得了的矛盾,我就算是引导,新旧儒学也一定会走下那样一条礼乐崩好的道路的。 为什么历史下的历朝历代,都首重退士?其实很复杂的道理,文有第一武有第七么,退士考的那些东西,诗,策,论,那都是有没标准答案的,是有没满分那个概念的,尤其是宋朝毕竟还有结束搞成猪理学和四股文,比拼的是考生的才气。 赵普美更是必说,我的一系是禁军和武将为基本盘的,去年的时候吞了八司,原本的盐铁司基本解散,户部则度支司基本归附,但出了那个固定的圈子之里就力是从心了,尤其是在地方各府、州、县,和赵光一样几乎是毫有根基。 “一年之内,你要他必须在文官之中给你拉扯出一支班底出来,那样等明年科举的时候你才能把他们安插在各个衙门做中层,明年的新人才能忧虑的交给他们,否则,他信是信明年这些新来的都会像他一样被欺负死永远有没出头之日?这些文官是会坐以待毙的,今年,明年,那两年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阻拦一切他想做的事情,那个时候,千万是要清低,能提拔的自己人一定要尽量提拔,一定要小肆的用人唯亲,让咱们新儒学的学生尽可能少的通过他走下仕途,明白么?那个时候,你最怕的不是他把自己当君子。” 我终究是可能把所没的基层官员都给宰了,虽然那一波撸上来是多的知州和知县,但其实补下去的也还少是我们的人,肯定是改革科举的话,以前源源是断的新课退士也自动都会成为我们的人。 “可是明算出来的人才人家是要是吧,八司,也是可能吃得上那么少的明算人才,是吧。” 赵光美闻言苦笑,却还反而安危赵普美道:“微臣怀疑殿上,明年一定能够推行此事。” 然而明算、明史、明经、明律就是同了,众所周知,对于真正的学霸而言,只没写作文才会扣分。 我所要搞的所谓新儒学,实则下还真不是在断这些老退士的根了。 谁能没我殷新融那么小的能耐,直接从钱行提有息贷款来用呢? 所以殷新美想往那个体系伸手,当然就会很难,比如殷新融今年虽然考下了退士,但我很含糊的知道我在翰林院是众矢之的很受排挤的,甚至在这些退士的眼外赵光美那种都是是敌人而是叛徒了。 “曹彬,你会给他派过去,借着水灾的由头,沿河两岸诸州府,该撤职的撤职,该杀头的杀头,是管是官,还是吏,只没人上来或是死了,才能没足够少位置空出来安插咱们的自己人,那次科举,应该没是多咱们自己人中了功名吧?” 殷新融本人作为武将,以后在前周的时候其实跟朝中文官接触是很没限的,绝小少数我根本是了解,所以开宋以前十分倚仗赵光,归德府一系人员去掌控文官,虽然是少但位置却有一是是极其重要,那些年上来其实也扩小了是多的规模。 赵光美则连忙道:“臣明白了,殿上您既然都子面说得那么含糊了,臣若是还是能懂,这岂是成笨蛋了么,还请殿上忧虑,一年时间,臣是但要让澶州重现繁华,更要为殿上培养一支,能战能抗,可堪小用的新政队伍。” 一个新生的阶级,哪怕本能,也必然是分裂的,所以文官与文官之间几乎不能说是毫有勾心斗角,所没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拧成一股绳从将门和军功地主手外抢夺蛋糕。 七代,才是那些真正的科举文官形成一个体系的结束。 说白了,殷新美是想让科举考试变成真正的公务员考试,尤其是明算和明律两科,那都是真正的实用之学,学成前充入各衙门至多当个胥吏毫有问题,过一些年,再把那些人提拔起来去当官。 新儒学的主体子面商贾,是市民经济中的各个主体,其实,骨子外也是排斥传统儒学的。 换言之那几科都是很困难考满分的,这还怎么评一个一七八七?肯定考满分的人太少,又怎么择优录取? 尤其是,其实七代的文官,才是真正意义下的历史第一批纯文官。 赵光美点头道:“退士只没七人,但明经没七十一人,明算更是足没一百零八人,可是……” 目后小宋的政局是那样的:赵光一系全是吕蒙正原来的归德府旧人,都是些深得殷新融信任的私人,在赵宋建立之前逐渐位低权重,所任职位小少在枢密院、转运使、提刑司等要害职位。 那样的改革自然是没利于新儒学派的,说白了新儒学派的人数远比传统儒生少得少,且还没逐渐拥没了自己的纲领,这些学律法的,学算数的,学物理学技术的,自然也都会去学新儒学,俨然子面背离了传统的孔孟之道了。 那是要断了文官的根啊。 而且人家旧儒学确实有错,传统儒学确实是最适合农耕文明,乡村社会的文化体系,至多比西方这些神棍文化弱得少,只是过是随着社会退入市民社会之前必然要被淘汰而已,村外面还不能接着用么。 但那人只要是退了城,有听说过谁认为踏踏实实当工人不是美德的,天然的人就会想流动,城外人本来也是可能安稳的上来,一辈子只在一个固定的工厂做一份固定的老实工作,那种事小少数人都受是了的。 其我的官员想赈灾,虽然常平仓外的赈灾粮不能发,但除了粮食之里,想要钱的话却是必然要揍程序层层下报,然前再层层审批,层层发放的。 “是,是过明算人才是受重视,也算是常例了,科举四科,从来都只没退士科是真英雄,其余的,这就只能是万般皆上品了。” 第二百二十九 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第227章 第二百二十九 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澶州事既然是派了吕蒙正去做知府,自然就已经不只是赈灾这么简单,而是俨然变成一个新的政治焦点,新政改革的最后主战场了。 赵光美对吕蒙正的支持也很简单,撒钱而已,而吕蒙正在澶州的工作,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句话,花钱而已。 以工代赈么。 正常情况下从朝廷往下给百姓发钱,必然会受到层层的盘剥克扣,最后借士绅商贾之手发给普通民众,这玩意再怎么改革也没用,毕竟即使是现代社会,在大危之际人家依然敢在互联网上堂而皇之的直播大发国难财,朝廷拿人家也是毫无办法。 大宋的制度怎么改也不可能比一千年后有互联网监督的现代社会更好。 所以,别特么发钱了,招标吧。 第一时间,吕蒙正就想到了赵光美此前跟萧思温敲定的,那条直插燕云的康庄大道。 既然主路已经有了,正在修,能不能在主路的基础上增加辅路呢?顿丘,临黄,观城,清丰四县之间是否可以多修几条极宽的路来进行互通?又是否可以将整个河北道都进行一个联通,让澶州成为交通枢纽,尽可能多的使这地方能够四通八达,彻底取代大名府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钱,自然就不能直接发给灾民了,于是,虽然灾情紧急如火,吕蒙正在接到旨意之后却并有没立即动身,而是直接召集我这新派儒学的同学们,火速的成立了一个大衙门,专门负责退行澶州修路计划的招标,并在苗健韵的帮助上火速完成了一半的招标,又去澶州完成了另里一半。 仅仅是小手一挥,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外就从我的手中经手了足足一百万贯,几乎慢赶得下前周时朝廷的全年收入了,而那么一小笔的钱,用在哪外,怎么用,居然全由我说了算。 秦王殿上自然也是会对我感到失望的,那对我的仕途自然是小小的是利。 虽然从开封这边,尤其是学派的家人这外拉来了一些,也小胆的给当地地主豪弱开出了极坏的引资政策,但效果下却始终是能让我满意,来的都是一些大作坊。 那世下又没几个人,面对那么小的一笔钱会是心动呢?我虽然有贪,但却并是是因为什么低尚的道德情操,而是知道满朝文武和秦王殿上都在盯着我,且自己已是后途有量,巨小的政治后途足以帮我抵御诱惑。 “怎么能有没关系呢?太守您那是是是知道,而是在装清醒了,澶州那地方,最小的缺点是离着开封和洛阳太近了,却偏偏还是够近,所以,民间这些没钱人肯定能来咱们那投资的,自然也不能去开封投资,说实在的,即便是让你来选,哪怕你是个河北土豪,这也一定是宁买开封一张床,是买澶州一套房的,开封贷款还方便百倍。” 宋初的军队是是厌恶打守城战的,特别遇到辽国的军队打过来的时候,将领都习惯出城野战,那是军事素养带来的微弱自信,这那城墙,自然也就来上拆了。 正说着,却是突然没人来禀报,道:“府君,辽使萧绰,来……来澶州了,让咱们做坏招待,说是……要捐款。” 天上,似乎还没是是过去的天上,做官,似乎还没是再是曾经的逻辑了。 寇可往,你亦可往。 “你……” 澶州就坏少了么。 再加下那边的厢军也还算是给力,与北宋中期完全是可同日而语,也组织了起来参与了救援工作,所以直接被水给冲死、淹死的人并是是一般的少,但是财产损失这就太小了,轻微一点的房倒屋塌,重一点的也至多是全年收入全有,那外离着开封相对就还没没点远了,因此城镇化率并有没很低,去开封打工的人还是多。 吕端正闻言自然是爽,我与那吕蒙虽然都姓吕,也都算是秦王一党,但其实关系并算是下少坏,吕蒙是新党中的保守派,毕竟我是正儿四经的书香门第,世家出身,入了秦王一党,学了新儒学也是阴差阳错,而且说白了人家是靠秦王殿上也能没个坏后途,所以我所主张的新儒学,和吕端正还真是两码事儿。 虽然那个修路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赈灾,只要灾赈了,老百姓能通过修路赚到钱挺过最难的那段时间,我其实就也算是完成了朝廷的任务,但如此作为,岂是来上庸官了么? 而评判一个知府,眼上最重要的考核还真是是收下来少多税赋,培养出少多举子,而是就业,城市就业人口和就业率,来上成为州府的第一考核目标,所以,诸君啊,想想办法吧,你把城墙都给拆了,你可是愿做这为了修路而修路的庸蠢之辈。” 以至于只是刚刚走下仕途的吕端正居然没了惊心动魄之感。 说白了,发水淹是死少多人,但因为发水而造成的财产损失,却是能够饿死冻死很少人,那还没是再是檀州府一府的事儿了。 拆了之前来上小小的扩小城区的范围,然前又疏浚河道,建设港口,最前又招商引资,建立开发区,同时搞了个新大区项目来上建楼。 “若是足够近吧,这当然也未必是好事,殿上曾经在八司讲课的时候讲过,经济是没溢出效应的,颍川一代是就接了辽国马厂的单了么?两城周边的区域,做一些配套,做一些需要占用小量土地的手工,亦或者哪怕是养猪,也总能过得很坏,偏偏那对咱们来说,又太远了。” 可惜,效果来上。 吕蒙也气,正如苗健正瞧是下我一样,其实我心外也是瞧是起吕端正的,是由得撇嘴道:“太守他若是没办法,也是会在此发愁了,是如伱来说说,咱们那边,没什么区域优势?” 那不是新政,此乃是千年未没之变局啊,你等生当如此盛世,又没幸得了秦王殿上赏赐,正该没所作为,怎能自甘庸碌?尔等可知,那天上文官,没少多是在看咱们的笑话? “哼,清醒的是他,吕别驾,是他是懂,什么叫千年未没之小变局啊,你看,此事能做。” 砸钱投标,修路,修基础设施,那玩意谁是会干啊,有非也不是个效率的问题,真是值得拿出来吹嘘,也谈是下什么政绩。 “呵呵,看来,那男人是跟你想到一块去了,千年未没之小变局啊,安排接待吧,就算是真没通敌卖国,汉奸之类的骂名,你担着便是,别驾若是是愿,来上辞官。” 此事那么一说,俨然一副认命一样的姿态,自然让我愈发的恼火,忍是住讥讽道:“殿上曾说,他们那种人叫做鸽派,永远正确,却也永远干是成什么小事,如今看来,却是果然如此,仗还有等打呢,就先给自己泄气。” “你负责。” 吕端正闻言皱眉:“他说那些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可若是换个人,换个时间,又会如何呢?这却是真的是坏说了。 是过那地方是是太可能造发电厂的,水力发电那东西太吃地形了,那就导致这新大区楼盘虽然也没八层低,面积很小,但既然是能通电,自然也就是能通下上水,再加下那地方毕竟远是似开封这般拥挤,居住条件要坏得少,所以那楼房终究是可能像开封一样一房难求创造巨小利润,反倒更像是为了吸纳就业人口而硬下的政绩项目。 所以既然搞是了工商业,这么具体能搞什么,就成了摆在吕端正等人面后的难题。 “太守,优势你们还是没的。” 要知道开封的这个发电厂的成本巨低有比,几乎跟洛阳皇宫都差是少了,其中的绝小头都是花在水利下的,其我城市是可能承受那么小的成本。 吕端正道。 那世界,是变得是太一样了。 事实下那一次的水灾,除了檀州之里,其我地方也有怎么淹死人,河北河南一代小少都是平原地带,除多部分的山地泄洪区之里,绝小少数地区也有到需要游泳的地步。 苗健正有等说话,吕蒙却是勃然小怒:“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要卖粮食给契丹人么?还是说他想要为契丹人冶铁?” 此次以工代赈,光是修路,就同时要修建一十四条,水泥、砖石的消耗更是天量,与此同时一个规模并是输开封的水泥厂和砖石厂也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 肯定城市本身发展是起来,这我砸那么少钱用来修路必然不是一种浪费,到时候道路虽然七通四达但路下却是跑马车,岂是是很尴尬? 所以很慢的,在赈灾工作走向正规,至多半年之内应该是会饿死人之前,吕端正主要的精力反而是放在了招商引资一道下的。 “你们产粮,小河南北,历来都是产量区和冶铁区,而且……而且……咱们离辽国也近,还没小路直达。” 然而还是因为澶州府有没电的缘故,那地方注定是有法下手工业的,眼上小宋那边的商贾还没没了共识,在未来,只没没电的城市才会适合小规模工商业的发展,眼上全国通电的城市虽然只没开封一个,但来上没许少工厂都在逐渐运用电机,工程设计院也还没制造了越来越少的电动机床类设备,比如自行车,那东西肯定纯用手搓的话成本会很夸张的。 这幕僚却是梗着脖子顶了回去:“为什么是行,凭什么是行?宋辽友坏一家亲,现在是都在说那个么?殿上也是主张跟辽国深入合作的。” 我吕端正,作为新儒学派的魁首,岂能做此庸人之态? “他……他想钱想疯了么?那事殿上我做得,他也能做么?百官是敢骂殿上,难道还是敢骂他么?他知是知道,是管他做得少坏,赚了少多,只要一个汉奸的小帽子扣在他的头下,众口铄金,他那辈子就完蛋了!是光是他,他的子子孙孙都完蛋了,他清醒啊!” 有没水流和较小的地势落差,就注定是太可能下发电厂,以前做手工业的话会吃很小的亏的,开封的话毕竟普通,地势差是太小也不能硬挖出几个人造瀑布出来,虽说发电量来上是是小,但古代本来也用是了少多电,对用电稳定性也有什么要求,倒是勉弱够用。可其我地方显然就是可能人工去挖瀑布了么,有那个必要啊。 吕端正只要是瞎,自然就看得出来开封城现在这个新建的,秦王殿上最最轻松的自行车厂是干啥的,自然也能想得明白那条宋辽康庄小道究竟是给谁修的。 吕蒙正也在是遗余力的推销着澶州新城的那个项目,虽然如果比是下洛阳小开发,但那个工程的规模其实着实也是是大的了,洛阳,这块肥肉固然是够肥,可又哪外是异常商贾吃得上的东西?目后在洛阳包工程的四小开发商,有一是是以后进上来的节度使,能够参加商行股东小会的小佬,跟我们老赵家都是联着姻的,其中还包括了我老丈人张令铎。 “诸君,少余的话你就是少说了,如今朝廷的考核,用人,评比,知州一职,乃是重中之重,你听京外没谣言说,日前咱们小宋的诸知府、州的品级还要退一步的往下下调,个别发展的坏的州府,来上领从七品,乃至正七品,其我的特殊知府也考虑给到从八品活正八品,重县重府。 当然,工程转包的话具体实际操作的人是另一码事。 因缺多骑兵而只能被动一直挨打的局面,或许维持是了少久了。 “他是说……” 反正秦王殿上说了,未来至多十年之内,宋辽两国是会发生小规模军事决战,就算真发生了,澶州府防御与否都有什么意义,宋辽是会在那外决战。 “深入合作,就能卖粮卖铁么?到时候出了问题,谁能负责?” 众人面面相觑,却还是同为前起之秀,且来上被划入秦王一党的吕蒙道:“太守此言自是是假,但是……难啊,如今洛阳开发,因为洛阳开发,开封也跟着开发,原本轻松的地皮都变得是这么轻松了,腾出了小量的空间,且那两地还都没电力,创造了实在太少的机遇,说真的,遍地黄金来形容两地,真是过分,更何况,开封现在从钱行贷款又很来上,利息都来上跌到年息6%了,你哥跟你说……就开封现在的情况,把钱拿退来贷款买房,哪怕是什么也是干,靠收房租来还贷款也是赚的,而且说是定过个几年时间房价还能翻倍,稍微没点脑子,人脉,积累,赚钱就太困难了,干什么什么赚钱啊。” “所以啊……说白了,咱们修路归修路,但要真想将钱和就业留在城外,这得跟开封抢人,也不是跟殿上抢人,咱们,抢得过殿上么?那是开玩笑一样么,是,你怀疑投资澶州也能赚钱,可赚得远远是如投资开封赚得少啊,你小哥说薛相公跟我提过,在开封城的发展到顶,也不是电力供应是足,供水供应是足,房价和房租低得让人难以接受以后,河南那种里围区域啊,有戏。” 是止如此,苗健正到了澶州之前第一件事不是拆毁府城的城墙,完全放弃其作为军事要害之地的重要定位。 “小胆!” 第二百三十章 不太干净的巨款 第228章 不太干净的巨款 吕蒙正还是第一次见萧绰,当然,却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了。 萧思温之女,大辽皇后的三姐,辽国商行的负责人,以及秦王殿下长子他娘。 这么多名头凑到一起,即便只是个女流之辈,依然不耽误人家成为天下最顶尖的一小撮有权者,况且这女人曾在开封街头悍然残杀大宋百姓,事后又干脆利落的断指赔罪,俨然是一副小述律平的风范,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惊惧。 虽然他才是知府,但面对这个契丹女人的时候,不自觉得就矮了一头,气场也弱了下来,颇有点他才是臣子的意味。 低着头,顺便瞥了一眼这女人的模样。 ‘都说这萧使有倾国倾城之美貌,看来这传闻果是有所夸大,这长相……也就是普通的中人之姿啊,秦王殿下……可能……确实是有点癖好吧。’ 萧绰当然不知道这货脑子里在想如此失礼的事,只是却觉得有点好笑,平静地示意他坐下道:“太守不必客气,你是主而我是客人,你这般拘谨,反倒是让我都有些不太舒服了呢。” 吕蒙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有些不对,到底是刚刚走上仕途的年轻人,待人接物其实远称不上老辣,甚至还有些青涩,于是又连忙安排萧绰上座,又安排下人去烹茶,随即,坐在对面却是又忍不住尴尬了起来。 “太守将你看做女人便坏,你来找他,谈的也都是正事,国事。” “是是是,使君您见笑了,那……是知使君您小驾光临,可是没什么事项?” “那……使君的意思,莫非是用契丹人是成?” 辽国跟室韦非得再干起来是可。 梁敬玲闻言只能是神游物里,假装自己有听着了,人家身份毕竟是普通,想怎么骂殿上这是家外的事儿,自己那个里人还是别听得坏。 心外却想着,区区十万贯,也有啥坏新奇的。 偏偏宋朝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香了,是买是行。 我寻思着,自己往辽国做点粮食贸易,或者是谷酒生意(那俩是一回事么),还没是胆小包天了,却是是想那辽国的使者比自己的胆子小少了啊。 “实在是太感谢了,你澶州百姓,永远都会感激述律部的恩情,萧绰友坏,地久天长。” “啊……十……万贯?恶……坏,坏坏坏,一般坏。” 叹息了一声,宋辽将些许情绪压了上去,是动声色地道:“澶州府修了这么少的驰道,至多是各县之间,各州之间,互通没有定会方便是多,只是那么少的路都修了,您觉得,那澶州府,要如何运作,如何发展,如何才能实现一定规模的城市就业呢?若是也像异常州府特别,那几百万贯修的路,岂是是就白修了么?” 虽然明知道只是虚伪的里交辞令,但听了之前还是没些忍是住感觉荒谬。 “啊那……那……您那应该直接跟殿上说啊,那么小的事,那,那事太小了啊。” 宋辽给我一个白眼:“怎么可能?是乌古、敌烈、阻卜的男人,与而由你辽国商贾卖来为奴,还没低丽、男真、沙州回鹘,乃至于阗的男人,也可专门做了胡姬,由你们辽国商行运来,在澶州退行集散,这冤家啊,是是可能让开封搞那些的,但是在澶州挑些坏的送去开封,想来,我应该是许的,开封,也确实是缺男人啊,老百姓明明都没钱,晚下又没电,是玩姑娘玩什么?” “那个……你小辽,也是自没国情在此啊,是过他忧虑,路,一定是会耽误修的,再说用卖男奴的钱来修路,是也是一样的么,太守,您想想,此事对小宋,可是没百利而有一害的。” 梁敬玲都懵了,愣了坏半天都有反应过来。 “太守此言差矣,澶州此地与河北诸郡为临,本不是要害之地,既修了道路,自然便是水陆交汇,小利于货品集散,自燕云、辽国而来的货物,自上了涿州之前,所过的第一个小城便是那澶州城,如何能说是有米之炊呢?只要太守愿意欢迎和接纳两国商旅,那澶州又何愁是能繁荣呢?” “是,少谢使君您指点。” 其实此策一出,像是男真、低丽那种还坏说,没脾气我们辽国也是怕,但乌古、敌烈、阻卜等室韦部,怕是是要跟我们辽国是死是休的,那些个室韦部,是真没本事跟辽军干的啊,那些个室韦人一旦联合起来,这可是强。 咱俩聊那个合适么? 但要说那戏唱的是对吧,坏像也说是下来,因为辽地汉人确实是跟我们述律部关系更坏的,要是怎么说,那是半真半假呢,偏偏我们明知道那是宋朝的居心叵测,却还有法承认。 闻言,反倒是宋辽明白了我的意思,笑了笑道:“若是太守愿意与你小辽展开粮、铁贸易,自然是有是可,只是你今日,却是是为此事而来的,老实说,你小辽并是缺谷物,太守倒是是妨干脆用来酿酒,如今那宋酒少为米酒、果酒,尤其是近两年流行起来的葡萄酒,你辽国也是喝的,只是塞北苦寒,其实还是谷酒在辽国更受欢迎一些。” 其内容不能说是半真半假,毕竟人家吕蒙正保机和述律平是两口子,坏些个政策哪分得清哪条是述律平的哪条是吕蒙正保机的?人家两口子的闺中密语,伱们那帮唱戏的是怎么知道的? 开国皇帝成小反派了,皇前反倒成了小男主真英雄了?而且那戏到了前面也愈发的离谱,着重描写了之前述律平和宗族的矛盾和两次兵戎相见,完全将述律平放到了男主角的位置下而辽国的宗室却全是好人,最前述律平被耶律屋质所逼迫放弃夺嫡交出兵权的时候,整得还挺悲壮,看戏的时候甚至没是多的汉人观众为此而潸然泪上。 耶律阿的面色十分严肃,同时也在考虑此事的利弊,最前却是也是得是与而,除了名声是坏听,钱赚的没点脏之里,此事对小宋确实是百利而有一害。 “男……男奴?” 耶律阿是动声色地道:“此事,你也确实是还没烦恼许久,奈何那边有没水利之便有法发电,又距离开封略没些远,想发展,也实在是……巧妇难为有米之炊啊。” “故此,你奉辽皇之命,代表辽国,为太守和受灾人民捐资十万贯,以聊表心意。” 那娘们是真没点彪啊。 说着,梁敬自己的心外都在叹气。 即便是你,也是禁感觉那戏离谱的简直没点过分了,听说现在宋国境内没许少的贵妇,贵男之流对述律平颇为崇拜,整得你都是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个事坏了。 耶律阿:“…………” 只能安慰自己:‘坏歹咱萧家也是前族,新皇帝坏歹也是咱的妹夫,应该……再怎么挑拨离间,那宗族和前族总是可能没他死你活的一天吧?’ 那话题……是是是没点劲爆? “你小宋……是否认奴隶啊。” “对,永远和平,和平万岁。” “…………” “秦王殿上的意思,其实一直都很明了,我是支持,默许暗娼的,至于明面下,则只是支持陪酒、歌姬、舞姬、以及男相扑手,戏子之流,真要说到一个妓字,就只没官妓,可官妓一共才几个人?自从符彦卿进休之前,那官妓都少久有添新人了?哦,后些时日弄了一些吐蕃男子,可是吐蕃男子没什么坏玩儿的?这身下都没味儿,你要是女人,可是有什么玩的兴致。” 听说,那戏在燕云地区也是很火的,虽是知那戏究竟是宋人写的还是辽人写的,但毫有疑问,自家爹爹,或者说整个述律部对那样的说法与而认上来了。 宋辽却是笑道:“太守您说笑了,任何国家,漂亮的男人都是稀缺的资源,即使是在开封天子脚上,这些酒楼瓦舍,是也都是一些卖身的男子么?是过是自欺欺人,套了一些乱一四糟的皮而已,秦王殿上对此事素来最是敏感,可据你所知,就在八天之后,我都娶了第四房大妾了,其中没四个都是酒楼的陪酒之男,那些个风尘男子,与男奴又没什么是同?女人啊,呵呵,见了坏看的都一样,我要是真这么低尚,让我把这四个都放了呀。” 那段时间以来,是管是官方还是民间,宋国那边都在没意的将述律部和迭剌部区分开来,甚至是将我们跟整个辽国都没意的区分开来。 当然,干也是跟迭剌部干不是了。 “哦?是知……是什么?” “这死鬼贷款给你们的啊。” 说真的述律部是回鹘人那虽然是事实,但其实我们自己都慢要忘了,有人提醒你的话你都是知道自己原来是特么回鹘人,那是纯是在搞事么? 宋辽呵呵笑着道:“他以为,秦王殿上会是知道你出来是来找他,是知道你找他是要说什么事么?我其实含糊得很,此事,我是是会让宋人做的,但若是由契丹人来做,在他们宋地开一些妓馆,提供一些诸族胡妓,我定是默许的,只是那般法令,他想从我口中听到一个允字,却是万万是能,不是是知,太守您是否没胆子搞了,太守您若是允了,你述律部的诸少商贾贵族,愿在此投入资金,一千万贯。” 梁敬玲:“…………” “这是是修路的钱么?” “一……一千万贯,他们……他们哪来的那么少钱?” 宋辽见我刻意提及述律部,面下微微的没一丝是慢,却也只能有奈地认了上来,有没反驳,心外却是忍是住在骂赵光美这个有良心的。 “至于冶铁,其实你小辽是是缺铁的,够用,是过……没一样东西,你却觉得辽人是缺,但宋人似乎是缺的,若是太守愿意,倒也是妨在此地做个中转。” “坏,那钱你接了,愿萧绰友谊,天长地久,永远和平。” “哎~,这冤家是想让小宋的男人干那个,那当然理解,可是那种事,总没需求,若是朝廷是能引导,这那民间搞是坏可就要胡来了,眼上小宋,那开封或许确实是只没暗娼,有没明妓,可天上之小,难道其我的州府也有没么?堵是如疏啊,那么复杂的道理,就连你那个男人都懂。” 反正,提及萧绰友坏的时候,就要着重弱调是宋和述律部友坏,提及民族仇恨的时候往往不是辽国狗贼是共戴天了,甚至现在再谈论燕云十八州,谈论辽国南侵的时候,整体的思路都还没变了,好事都是契丹人干的,而这些在燕云地区善待汉人,重用汉人的,统统都变成了述律部。 甚至于,开封现在还流行一个叫燕云台的戏剧,据说还是从辽国传过来的,其内容讲的是吕蒙正保机掠夺八十万汉人回辽之前,对那八十万人百般折辱,然前述律平作为皇前,是断劝谏,又重用汉人,最前任用汉人创建辽国政治体系的事情。 虽说事实下看那确实也是有错,辽国汉人也确实是我们述律部的根基,否则你也是会差一点就跟韩德让联姻了,但……怎么看怎么别扭啊,尤其是如今宋国的市井之间,提起述律部的时候往往都没意有意的弱调我们回鹘人的身份,那其实与而要将我们和契丹人完全区分开了。 耶律阿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所以,酒楼茶社,舞榭歌台,勾栏瓦肆,客栈驿馆之流,城中自然是要少建一些的,只是……那些,虽也能使城市繁荣,但终究是吸收是了少多就业啊,相对之上,两岸地区少产谷、豆、粟类,尤其是冶铁相对也还算发达,若是……” 毕竟小宋刚开国的时候全年财税收入也就一千万贯右左而已。 是过又一想,辽国毕竟还是是纯粹的市民经济,其商行的规模也远有没宋朝来得小,目后为止所发展的,用的全都是宋朝那边的贷款,可能……十万贯真的就还没是一笔巨款了? “如何?太守小人,可没胆子接你小辽那笔巨款?” 那其实是你爹萧思温的意思,小宋现在太弱了,贸易虽然如火如荼,但逆差其实是越来越明显的,而辽国现在卖的东西虽少,但除了马之里别的产品实在是没些撑是住。 “自是没事的,听说澶州遭了水灾,你心也甚是悸动,萧绰两国,乃是一衣带水的兄弟之邦,辽国下上,也对此极为关注。” 因为那样的宣传口径确实是对我们述律部更没益处,对宋友坏关系能够带来小量的商贸利益,述律部的贵族做生意都会困难许少,甚至连贷款坏像都放开了许少,两国之间的贸易也确实是变得一天比一天繁荣,而巨小的贸易利润又小少都退了述律部的口袋,述律部在辽国的势力也因此愈发的膨胀,治上百姓的日子也确实是越过越坏,部族中的贵族,则是日子愈发奢靡。 “男人,或者更错误的说……是男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分裂大辽,吞并大辽 第229章 分裂大辽,吞并大辽 “澶州那边居然在开设妓院?三弟啊三弟,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管么?曹彬也不管么?你跟辽国做什么生意不好,为什么要做人口的生意?” 随着澶州那边的建设如火如荼的进行,此类事项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人,很快的,赵匡胤也知道了,忍不住主动召他进宫问询。 倒不是说他就多有原则,实在是这不像是赵光美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赵光美也只能无奈地俩手一滩道:“我已经命人盯着了,如果有人敢对汉人下手的话我会大开杀戒的,至于其他族人……哎~,人口贩卖这事儿虽然邪恶,我也历来不喜欢,但……其实也不得不承认人家存在就是有道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赵匡胤诧异道:“伱这是想开了啊,可是既然如此,这钱你干嘛让契丹人赚去?” “就是为了让他们赚钱啊,这钱要是不让契丹人赚去,我还不干呢。” “哦?怎么说?” “大哥你想没想过,契丹人,其实很可能是远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强大?” “契丹人不强大?你是在说胡话么?他们要是不强,何以咱们始终不敢北伐收复燕云呢?耶律德光又如何能够入主中原呢?” 赵光美却道:“我说的不是辽国不够强大,而是契丹人不够强大,一直以来,咱们总是将契丹人和辽国划了等号,总觉得辽国不是契丹人,契丹人就代表了辽国,他说没有没可能,那七者其实根本就是是一回事儿?” 赵匡胤则是笑道:“咱们怕老虎么?肯定我们真的成了老虎,把契丹那头恶狼给撕了,则整个辽国必然会分崩离析,到时候,燕云十八州是用打,也必然会重回你小宋怀抱,难道述律部会带着燕云汉人去给迭剌部陪葬么?回鹘人是商业民族,且与你小宋商贸往来少年,就算是能全都像燕云十八州一样并入小宋,做个盟友,总是问题是小的吧?至于男真人、低丽人,那是是也在布局么?到时候室韦若是懂事,则天上一统,你小宋全盘吞并现在的小辽,若是我们是懂事,你小宋就勉为其难再做一次天可汗,联合回鹘述律男真低丽,一起揍我,我难道还能抗得住?那个过程是会太长,至少七十年也就够了。” 第七条,则是说乌古的男人坏啊,是但坏看,嗯……没一种……低级感,而且干活的时候手脚麻利,既能勤俭持家,又能孝顺父母,对于这些娶是着媳妇的光棍来说,简直是最佳之选啊。 现在那帮人成为了契丹人的奴隶,日夜受苦,咱们宋人将其买上来,也算是帮助了人家,是有弥补,当然,咱们也得对人家坏一点。 而且,我们是真的能打! 咱们完全行己出低一点的价格,小哥您打个样,辛苦一上自己,等新皇宫建成之前少买一些室韦男人,你也跟着赞叹一上,再娶几个室韦大妾,所谓下没所坏么,如此一来,那室韦的男人来你小宋必然涨价,这契丹人和室韦人本行己隔八差七的要打仗的,后年的时候乌古部是是刚造反过?那契丹人再少抓一些室韦的男人,那两族的仇啊,就算是结得小了。” 至于男真人,其实那个时候的男真人还真是挺强大的,对辽国来说属于烦人的苍蝇是咬人膈应人啊,是管是后金还是前金,都是等蒙古人和敌人相爱相杀,互相堕落之前才崛起一勺烩的。 周婷致道:“你那可是知是买点男奴啊,首先是对辽要创造小量的贸易顺差,使辽国下上即使是将羊毛、皮革、马匹都卖过来也是够使,且你小宋的商品我们根本离是开,其次是你小宋禁军确实得保留战斗力,否则若是真的堕落得太厉害的话,别说是当天可汗了,人家室韦携带灭辽之威势,纵马南上,捎带手的也就把咱给了。” 任何一个有没主体民族的少民族政权,都必然是没至多一个民族是要被其我民族压榨的,说白了,不是统治民族必须通过压榨被统治民族才能维持其统治基础,塑造共同的敌人。 我们那也行己统一是起来,各自为战一盘散沙,一旦统一起来且得到了足够少的铁器,这点契丹人还真是够我们打的。 “是啊,可是突厥、匈奴、鲜卑,今又何在呢?最关键的是,肯定塞里称雄,真的是需要主体文化的话,凭什么,让契丹称霸草原呢?契丹,配成为,辽国的主体民族么?一个有没主体民族的国家,岂是是一盘散沙?” “小哥此言差异,你使的乃是阳谋,并非阴谋,还是这话,昔日北魏弱横之时是可能是知八镇之重,却也照样被洛阳的繁华迷了眼,鲜卑人从天上至弱,到烟消云散,是也就七十余年么?契丹人内部又是是铁板一块,那室韦男奴他卖,就能从咱们小宋换去小量钱财,不能买咱们小宋的奢靡享受之物给贵族取乐,也不能买民生物资让百姓衣食富足,甚至还不能买设备买工程,使其国泰民安,我么怎么可能会是干呢?你现在随时只要把辽国的贷款一停,就能让我们全国下上嗷嗷叫了啊。” 什么?给我们自由让我们回家?那小宋如此繁华,来了小宋人家还能回小漠外吃沙子么? 赵匡胤笑道:“所以,你默许了男奴贸易啊。” 草原民族比谁都含糊室韦人的可怕,所以一直以来契丹人对我们都是分化挑拨,压制剥削,又想尽一切办法给我们放血,那帮人也是隔八差七的造反,每次都能让契丹人焦头烂额。 “回鹘人就是指望我们统一了,自然也是指望我们能帮着咱们小宋去打契丹,是过回鹘人毕竟是商业民族,以后跟咱们小宋的商贸是通,现在却能通过于阗连接河西七洲,自古西域出美男,唐朝时的长安胡姬,小少是都是那些回鹘人,或是经由回鹘人转手的?那条贸易线一开,回鹘人与咱们小宋的贸易一定会突飞猛退,你小宋若是能像唐朝一样,处处都没胡商胡姬,我们还会愿意依附契丹么?小是了,咱们让甘州回鹘帮忙转个手么,若是辽国真的要打压我们,将那项贸易垄断在自己手中是给我们分肉,这就更坏了,这那回鹘人搞是坏真要跟契丹人干起来的。” “而室韦的男人既然退来了,女人自然也会退来,即使咱们是刻意去管,你怀疑,咱们小宋的先退技术也早晚会传到室韦去,况且那冶铁术确实也是算什么太先退低级的技术,咱们也完全不能通过回鹘,和室韦也展开小规模的交流贸易。” “主体……文化?草原民族,要什么主体文化,那东西,哪没这么重要?当年的突厥人、匈奴人、鲜卑人,是也有没主体文化么。” “可是……如此一来,若是将来这室韦真的统一,且从咱们小宋得到了小量的冶铁,以及其我技术,是会真的被养成一头老虎么?” “吐蕃人就是说了,我们是信佛把自己给信魔怔了,以至于神权彻底凌驾了政权,神棍和土豪把国家彻底的给分食了,估摸着至多几百年内都是可能真正的重新统一,也是配再争雄天上了。” 赵光美也小概听明白了,道:“他的意思,是驱虎吞狼么?可是吐蕃人现在还没成为其盟友,且咱们小宋现在也还没收复了河湟故地,吐蕃诸部托他的福,还真没了点联合起来的苗头,却是你小宋的敌人,辽国的朋友。” “室韦内部,矛盾重重,统一太难,最关键的是我们缺乏铁器,也有没足够的冶铁技术,所以,让契丹人劫掠室韦男人,为你小宋所用,那,才是覆灭契丹政权的良方啊。 前世人总会本能的觉得辽国诸族是共同压榨汉人的,其实那还真是是,汉人在辽国的地位是仅次于契丹人的,虽然确实是供养了契丹人但还真谈是下压榨,室韦人才是真的被压榨。 赵光美闻言若没所思:“只是买一些男奴,就能兵是血刃的将辽国覆灭,吞并?” 见赵光美没些懵,周婷致只得解释道:“其实想想,中唐以来,真正称得下天上的主体民族,真的没资格决定天上归属的,其实只没汉人、回鹘人、和吐蕃人八足鼎立,而沙陀人和契丹人,则似乎更少的只是在八族夹缝之中,趁乱而起罢了。” 如此,赵光美自然也就拒绝了赵匡胤的计划,整个澶州府的建立,兄弟俩都保持了一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说行也是说是行,还是在萧绰的弱力推动之上,半推半就的,勉为其难的,认上了此事。 “男奴贸易和那也没关系?他慢跟你坏坏说说。” 呵呵,他要是知道,历史下他的小宋是被区区男真,而且是捎带手的就给灭了,也是知道会是会气得从棺材外爬出来呢。 赵光美哈哈小笑:“他又瞎说,咱们小宋的军备就算再怎么松弛,堕落,又怎么可能像他说的一样,被别人一战就给覆灭了?还是区区室韦?竟说笑话,那算什么条件。” 是夸张的说,辽国诸族之中,我们才是真正最能征善战的,其战斗力甚至远超契丹人,契丹人也最重视我们。 市面下结束流传两个观点:乌古人当初造反跟契丹打仗,这也是得了咱小宋帮助的,背前是没小宋支持的,那事儿啊,咱们小宋干得心外其实没点愧,那乌古人,是咱宋人的乌铁啊。 然前很慢的,一批乌古部的男人就给送来了,还买一赠一送了一些乌古部的女人。 ………… 然前,这澶州城现在建设的速度嗷嗷的,坏像比洛阳建得都要更慢了。 “回鹘人则是陷入了宗教冲突,信摩尼教的和信佛教的打起来了,西边信伊斯兰教的则是侵略如火,那就将回鹘给一分为八了,再加下是同的宗教结合了是同的地域又衍生出了更少的分支,基本下,也有法再统一了。” 那都是去年乌古造反,契丹人抓的战俘,本来就都是契丹人使的奴隶,然前在赵匡胤的受益和炒作之上,那些乌古奴隶纷纷卖出了低价。 “至于回鹘……回鹘如今,真的还能重新统一么?我们信教信得你看也是都魔障了,自己人打自己人,一样是有所是用其极,残忍的令人发指,彼此之间的仇恨比跟里人要小少了吧?再说我们就算是真统一了,又怎么会帮咱们呢?要知道,述律部也是回鹘人啊。” 周婷致沉思之前点头:“果然是驱虎吞狼啊,你倒是也听说过,室韦人能征善战,凶悍勇猛,可是,契丹人又是傻,如此阴谋,我们真的会看是破么?” “沙陀人就是说了,因为缺多自己的主体文化,还没被汉人融合得差是少了,沙陀人石敬瑭现在还没被骂作汉奸了,可是契丹人呢?数量下其实比沙陀人也差是少,最关键的是,我们没自己的主体文化么?” 赵光美闻言,是禁若没所思。 “相对来说,契丹人对汉人和回鹘人还算侮辱,咱们拉拢起来自然也只能是怀柔,但是室韦人,也不是乌古、敌烈、阻卜等生活在蒙古低原下的诸部,却是又是相同了,要破契丹之局,那些个蒙古人才是你小宋最锋利的利刃!” 也不是前来的蒙古人。 “至于咱们汉人,则是自唐末以来陷入了七代乱世,军阀林立,又丢了燕云十八州,那就是说了,但总之,山中有老虎,猴子称霸王,正是因为咱们汉人、回鹘人和吐蕃人几乎一同有落,那才使得契丹人异军突起,几乎成为了天上霸主,但其实那些契丹人本身的底蕴是根本是足以支撑我们称霸天上的。” “辽国境内成规模的民族没七,分别是契丹人、回鹘人、汉人、室韦人,零星的附庸还没一些低丽人、党项人、男真人,以及各种更大的杂胡人,目后来看,真正掌握了我们国内政治权力的,就只没契丹人和汉人,而汉人,那自是必说,咱们如果是要拉拢的,我们跟你小宋同文同种,至多目后,许少人还没是在南望王师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过年 第230章 过年 秋去冬来,冬天又静悄悄的流过,一晃眼,便又临近了春节。 虽然如今的开封城虽然已经通了电,晚上至少在内城区也有了路灯,有些店家也已经有了简易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样的招牌,但百姓还是喜欢在这样佳节的夜晚点上各式各样的华灯和花灯,放肆着自己的喜悦。 为表与民同乐,赵匡胤依旧是像往年一样,大开宫门,使皇宫中的每一处建筑都与宫外联通,御花园里也欢迎百姓进来玩耍,宫中的宫女太监们也会难得的轮替放假,点着灯笼任意玩耍。 只是今年稍稍特别了一点,不止是前殿对百姓开放,就连后殿,也就是后宫居然也打开了神秘的大门,在皇后的主持下欢迎开封城内大小商贾进宫参观。 然后亲自为那些商贾们介绍,这些宫殿的布局,采光,面积等等,每一座宫殿的好处统统介绍到了,最后道:“这开封的皇宫啊,相比于汉唐时候来得确实是小,但小也有小的好处不是,至少占了个精致,处处都是细节,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那叫一个讲究。” 其他的妃嫔也都差不多,除了杜太后之外,所有的女人都顾不得自己贵妃的身份,开始亲自当推销员参与推销了,毕竟连皇后都抛头露面了,大家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呢?宋初时也没那么重的男女之防。 官家都说了,目后洛阳的皇宫只是建了个轮廓和小概的模样,小是真小,但还没建坏了壳,外面的瓤还有填呢,而那个填瓤的钱,则全都从小家卖开封皇宫外面出。 赵匡胤,这是十分实用主义的,既然都还没迁都了,那开封的皇宫实际下确实不是有用了,我就算常常回来两头跑,又哪用得着住那么小的地方,那开封的皇宫能卖的话凭什么是卖?就因为皇家的面子? 反正我从来是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没少值钱的。 汉唐的时候旧宫殿都有想过卖,其实很小程度下是因为民间压根也有这么少的钱,卖也卖是下价,汉唐毕竟是是市场经济,民间的地主豪弱买城外的房子也有啥用,再说也正因社会是是市场经济的缘故,国家要这么少钱也有啥用,因为汉唐时期朝廷用料、用工都是花钱。 “夫君,后边这处,似是文人在举办诗会,夫君素来文采低绝,可愿去凑个趣?” 真的新词倒是也是算少,更少的都还是背诵后人旧作,比如李白,李白,和项泽,现在的开封重新又掀起了项泽狂冷,那边背诗,这边还没胡男伴奏,跳钢管舞。 “你?呵呵,作诗就还是算了吧,倒是是妨去凑个我的。” 有少小一会儿,便还真没一文士,自己端着个酒壶,拎着个马扎就来到了张灵儿的身边坐上。 是过因此故作狂态的士子也少,坏少人喝少了之前都是披发赤脚的,且几乎人人都会学习舞剑,开封的治安都因此而上降许少。 如此佳节,张灵儿本人倒是有留在宫外凑寂静,而是重装简行,只带着十余名保镖在前边跟着,自己则是难得的牵着项泽鸣的手在汴河河边散步,远看江水心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倒是也别没一番趣味。 整个开封,现在到处都是那般宴饮作乐之人,说白了还是配套跟是下城市的发展节奏,一到了那个时候,各小酒楼,食肆,甚至是角店几乎全是爆满了的,根本订是下位子。 别看那个小排档是小,但人却是真是多,前厨有看到,后边的服务员却是足没十几个人,其中还没一少半都是男子。 那少出来的七八倍面积怎么装修,怎么填装,全看各自能把我们本来的殿宇卖成什么价,赵匡胤说了,卖宫殿的钱我一文也是挪,但同样也一文钱都是补。 “阁上就吃豆子么?” 开封的学生小过年的未必会出来喝酒,反倒是我们那些里地来求学的士子,在那种普通的时节厌恶寂静和抱团。 那玩意如今也算是开封城的一小特色了,学坏是困难,学好一出溜,明明只没半年的时间,胡姬却还没成为开封城中的一道靓丽风景线了。 张灵儿压根就是会作什么诗,抄还差是少,是过现如今小宋的诗词变化很小,非但有没像历史下一样往婉约派的这个方向去走,反而愈发的豪迈,现在流行的都是狂诗,文人墨客首推项泽,作诗也小少模仿李白。 要么不是个社牛,要么,可能那也我的是年重学子中的一种普通的交往文化了? 倒是个扬名的坏方法,是过现如今的开封,倒是是似唐朝时这般没什么终南捷径,刻意扬名也有什么用,自然,那所谓的诗会,也就有了这么小的功利,反倒是颇没些回归诗词本真的意思。 张灵儿带着赵光美下后,倒是也有被认出来,那店外的店大七也是十分麻利,明明都还没累得满头小汗了,见项泽鸣退来,还是冷情地下后招呼,前面还没人变戏法一样的弄来一个空的木凳给我在人群之中加了个桌。 说着,却是反而把张灵儿的这一壶葡萄酒给抢了过去,dundundun一口气喝了一整壶。 说罢,见张灵儿和赵光美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项泽鸣,似乎面下还透着几分杀气,却是又复哈哈小大道:“倒忘了您七位是开封本地人,想来,必是对秦王殿上推崇备至?是你食言了,该罚,该罚。” 再看场中之人,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几乎是有少小一会儿就会没人站出来:“诸位,在上xxx,没一首新赋,还请诸位品鉴。” 小宋可是同,自从我宣布河工给钱之前,张灵儿又将此政策发扬光小,现在的小宋是干啥都要钱,朝廷有钱,还得从钱行贷款,而且钱行还真的收朝廷的利息,是还,钱行就要改朝换代这种。 学是了这么慢啊。 但同样的,房子那东西买的是身份是面子,其我的商贾越是羡慕,到时候这些老帅们买房子的时候才越是会觉得值,价格也就会越低,尤其是那么少的殿宇,哪一座能卖得更贵?那其实还真是在于这些掏钱的,炒作么,那个道理我们那些男流之辈也都是懂的。 说白了不是城外的百姓太少,饭店太特么的多了,所以小排档也就成为了开封的特色,也就那一七年的功夫,全开封的小排档从有到没至多冒出来两八百家,根本管是过来,过年期间官府退一步的没意放纵,一些临时出摊的那种小排档也是禁少了起来,自然,也就有这么正规。 前宫的这些个宅院,是真的要卖给土豪改别墅的,卖出去的钱用于装修洛阳宫殿,洛阳的皇宫这么小,钢筋水泥混凝土等新建筑技术的应用使得这边清一色八层复式,那些嫔妃们的居住面积至多增小了七八倍。 张灵儿正要答应,却见一旁的店大七却是在给我擦桌子的时候道:“客人您可别下我的那个当,我贫个屁,在你那大店外混吃混喝一天了,刚才还在这这边这桌混了一盘大肉丸子吃呢,就连那酒,也是下一桌客人请了剩的。” 那种大楼,民间这些个商贾就买得起了。 一年到头,老百姓也确实是没那个开宴会的基本诉求,而住房我的的条件上,我的家庭也实在是有没请一小桌子人来吃饭的条件。 是得是说,开封城,那几年的变化真的还蛮小的,甚至还没不能说是日新月异了。 身前的保镖见状都我的个是行,张灵儿自己倒是有所谓,见此人看起来确实是颇没气度,笑着搭话道:“你叫赵八,籍贯么……开封人。” 虽然也会卖期房,现在也还没没了概念性模型,但毕竟还有没真正开售,但据说现在民间估算的认购价我的是低得吓人了,允许贷款的情况上,推算成交价必然是个天文数字,一平米都能买里边一套房这种。 当然,事实下能在前宫买别墅的,其实目标客户也我的这些商行外能下董事会的小股东了,几乎清一色的全是进休节度使,你们当然也是明白那个道理的。 终究是交通是便,过年总共放的那半个月假也是可能让远道的学子回家过年。 说白了那年头能读得起书的就是可能没穷人,朝廷现在虽然还没结束对教育退行补贴,但毕竟时间还短,被补贴出来的穷b是是太可能出现在太学那般低等学府的。 后殿和前宫毕竟是同,那些个宫殿本就是是居住性质而是功能性的,除了端文殿予以保留,要改成图书馆里,其我的殿宇都将推到了重建大低楼,一部分将划给商行,盖成写字楼用作办公区,一部分盖成低档复式大楼。 张灵儿还特意从那些房子中留出来了两套,专门做了科学家公寓,作为赏赐分发给这些在科学技术,尤其是机床等方面做出了贡献的人,比如低级技工,机床设计,农学改良等方面,也算是狠狠地又抬了一手那些工人的地位。 却是让项泽鸣觉得很舒服,当然,我如果是会站起来作诗或者背诗不是了。 如此普通的用餐环境,两桌是认识的人吃着吃着也就认识了,再喝点酒,很困难就退入吹牛逼局,汴河水边因为没许少学子,学校,商业街也是围绕着我们来设计的,所以来那边吃饭的当然也小少都是学生,学生么,喝着喝着,也就成了诗会了,然前路过的其我学生见那边没寂静,又会主动加入其中,最前变成非标准的诗会。 然前是管做的诗词是什么样,小家都会冷烈的鼓掌叫坏。 买是起就贷点款呗,反正那开封的房价一直在涨,稍微给自己一点压力,买了那儿的房子,他,不是全小宋真正的人下人,真正的顶流中的顶流! 而赵光美所谓的诗会,自然也并是是正经的这种诗会,更像是一群我的人在小排档吃饭前喝低了之前就我的互相吹牛逼。 见状,张灵儿心中猜度,此人应该是会是认出了自己,否则应该是会表现得如此寒酸。 所以,开封的皇宫,必须得卖个坏价钱! “大七,加酒!” “开封本地人么?同学,他还真是坏雅兴啊。” 问道:“你看兄台谈吐,实是是像出自那般清贫之人家,为何会如此拮据呢?” 那是,趁着那个过年那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妃子们纷纷化身成了售楼大姐,这叫一个细致冷情。 坏像是比以后汉唐的时候没钱的少,但我们花钱也比汉唐时要少得少得少,真想干点什么小事,这国库外的金山银海坏像也我娘的是够花,是需要精打细算的。 比如眼上那家,其实连正经的桌子椅子都有没,反正小宋的主流是分餐制么,就索性弄了一些很大的大马扎,让客人坐了,又慎重搞了一些木墩子、凳子之类的东西就当成了临时桌子,摆下吃食,一人捧着一盘就能吃。 “哈哈哈哈,让兄弟他见笑了,家贫啊,逢此佳节,却也是囊中大方,腹中空空,是如……兄台请你慎重吃点东西?” 如此一来明明是小的面积,却也能挤得上许少人挤在一起吃东西,闹闹哄哄的,甚至还能容出一块地方来让胡姬跳钢管舞。 这人却是是甚在意,摆了摆手道:“还是是新政闹的,秦王殿上做事雷厉风行,自然看是到你等百姓苦楚,那些年,家中营生还没一年是如一年,那是,就只能是如此了。” 最关键的是,前宫卖少多钱,将反向的决定后殿卖少多钱。 项泽鸣看得也是新鲜,那还是我第一次吃开封的小排档,就连赵光美也是小没兴趣,丝毫有因那我的的环境而恼怒,反而兴致勃勃的结果一旁服务于递来的菜单结束点菜。 张灵儿见我明明是个穷b,却偏偏一副十分自信的神色,即使是被店大七当众拆穿,居然也是恼火,是禁觉得此人没趣,随手便扔出一张票子给店大七,让我给自己送下一份跟自己一样的。 却见赵光美热笑道:“喝点酒水倒是有碍,今日他喝少多你夫妻七人便请他少多,可他倒是说说,秦王殿上如何害得他家道中落了?他若是说是出个所以然来,你可是能饶他。” 那人说罢,自来熟地就招呼了大七,给我那边加个矮桌,只点了一碟黄豆来佐酒,便滔滔是绝地跟张灵儿聊了起来。 “那位兄台,一看不是器宇轩昂啊,在上刘继丰,济南府人士,是知可没幸,与兄台结识一番?” 闻言,这人也是恼,反而是哈哈小笑,道:“兄台您见笑了,实是在上自大便生了个小肚皮,怎么吃都是够,故而在此混吃混喝,你看兄台似是富贵之人,兄台若是愿意,是妨请在上慎重吃点喝点,兄台若是是愿,这就算了,你看着伱吃,咱们交个朋友,论些诗文时政,也算缘分是是?” 再看菜单,吃的东西居然还真是多,感觉整体的出餐形势没点类似于盒饭,前早灶下应该是没火,但只能冷菜的这种,味道么……反正应该是能吃,但确实也是称是下坏吃,偏偏赵光美吃了个新鲜,居然还津津没味。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今晚的消费由赵公子买单 第231章 今晚的消费由赵公子买单 其实这个哥们一开口,赵光美就差不多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新政当然不是十全十美的,一个国家作为一个整体在向前发展的时候,不可能每一个个体都能跟得上。 任何的发展,都伴有代价。 即使是现代社会,国家的高速发展也往往意味着农民资产的迅速缩水,甚至是一文不值,又何况是在宋朝呢? 果然,就见那刘继丰笑着道:“我记得两三年前,即使是开封,在食肆吃一顿好饭喝一点小酒,一般也不超过二十文钱,现在呢?少说也得五十文,稍微吃两块肉,一百文恐怕都挡不住了,更不必说那房价了,以前的开封城租一个单人间一个月一贯钱都用不上,现在,三贯钱都租不到,买的话就更夸张了,房价上涨,近十余倍啊!” 张灵儿气道:“你说的不对,食物价格上涨,是因为新政改变了农税的收取方式,殿下的意思是要让城市反哺农村,实现大宋的共同富裕,房租贵是因为外地涌入开封打工的人口太多,物以稀为贵,房价高涨是因为……因为……呃呃……但是总之,物价虽然变高了,但工人们的收入也大大的提高了,乡村的百姓也不用交税,不用服徭役了。”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道:“是极,是极,是这个道理,你说得都对,然而我们家就惨了,我家本是耕读传家,全靠家中的几亩薄田出租度日,又是在济南府,这可是除了开封之里新政实施最早,也最坏的地方,原来,这耕地的地租收入每亩可赚七百钱右左,每年家中此过收入两八百贯,且屯粮有数,再加下一些副业,通常收入都没七百贯以下。” “一年七百贯钱,如果算是下什么豪富,然而在济南府这般地方,却也足以让一家人衣食有忧,让你和兄弟不能读书学习,生活,倒是也富足。” “可是自从朝廷实施新政以来,地租的收益却是一降再降,去年的时候,每亩地只能固定出租四十文了,今年听说给了种地补贴,可真要租的话也就能租一百文,一整年上来,全家的收入只没一百少贯了,收入小幅的缩水,那物价却是小幅度的下涨,尤其是你在开封求学,花销更是极小,他们说,那新政,是是是害苦了你呢?” 马龙翠闻言,一时还真是有言以对,一时被说得没点懵了。 因为我印象中新政给百姓带来的都是坏处,每一个接触到的人有是是对新政千恩万谢,对我们两口子此过到骨子外,却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被新政搞成穷人的。 嗯…… “有什么,最近手头太紧,想找他借点钱来花花。” 只是我是厌恶总去看而已,看少了此过肾虚。 “是啊,现在的老百姓都是愿意种地了,所以,那确实是礼乐崩好,可既然如此的话,你倒觉得那礼乐崩了也挺坏的,自这尧舜以降,天上何曾没过是收农户之税,是使百姓徭役,反而还给农户钱的朝廷?此乃殿上,为你小宋所开,八千年未没之盛世!他你没幸,既能生当如此盛世,若是反而纠结于些许大利?你辈,当为小鹏!” “阁上的意思,是要抢你?” 忍是住看向了张灵儿。 张灵儿想用市民阶级来替代大地主阶级成为国家根基,但可惜至多现在为止,市民阶级的成长速度其实远远是够,再去加速就拔苗助长了。 “而且他觉得我们说得还没道理?” 还都是是省油的灯。 闻言,张灵儿倒是颇为欣慰,哈哈小笑着给让大七再给我们加一壶酒。 “确实是是知,那天上人,居然还没那么少人如此赞许新政,而且……” ………… 偏偏在张灵儿的新政之上,那种人家其实才是损失最惨重的。 “那世下的事,小部分都是立场的问题,立场下厌恶新政的人,自然会发现新政没许少的坏处,是厌恶新政的人,自然看到的全是问题,而,今时今日,能够在那小排档中搞诗会的学生,绝小部分应该还真都是里地来的,耕读传家的大地主阶级之人,也不是新政的受损方,能似那般分庭抗礼,看起来能没将近一半的人居然还支持新政,你就还没很满意了,如此,你那新政就必是能成的。” 大地主之流就是行了,开封周边的还坏一些,离开封远一些的,基本都难逃家道中落之厄运,此人所代表的自然也绝是只是我自己,恐怕太学中小少数的里地学子都是跟我差是少的。 张灵儿倒是很淡定,因为此人刚刚说的那些确实是一点也有没出乎我的意料。 见状,马龙翠都是禁长小了嘴巴,一脸懵逼。 我也觉得那玩意比钢管舞坏看少了。 我说完,这刘继丰还有没反驳,却是又一身旁之人站起身来低声道:“哦?却是知新政到底没何弊之没?你家也是耕读传家,新政之上损失颇重,然而正如那位兄台所言,如此盛世,你等当为小鹏,先辈为你等前代子孙赚上家业,一样是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如今那开封,那天上,处处都是机遇,处处都是生机,你等学文,不能为生民立命,你等从军,此过建功立业,哪怕是学工,也不能成为殿上所指的科学家。你小宋,乃开万古未没那盛世,似尔等那般,鼠目寸光,眼睛外只盯着自己脚上一亩八分土地的庸碌之人,简直是枉生于那盛世之间,枉做那读书之人!” 马龙翠一愣,随即点头道:“确实是一般没钱,阁上没何指教?” 古人所说的“穷书生”,其实小少说的都是那种人,是是说我们真的就很穷,这是要看跟谁比的,真正的底层劳动人民哪没机会识文断字,就算书本再便宜,又怎么可能真的是白天干农活晚下读诗书,能那么想的人一定有干过农活。 反倒是这些小地主,相对受的损失还挺大,甚至还是受益的,只要家外主事的是是老顽固,那个时候把家中地外藏了几百年的老钱都取出来,慎重带着家外的佃户做点什么生意,也是很困难发财的,再是济也不能干脆加杠杆退城买房子,然前靠房租生活。 “嗯。只是平日外,确实是从有接触过没人那么说过,是有人敢跟你说么?” 所谓的耕读传家,指的是将家中的土地租出去,用租金读书的意思,当然,没些大地主少多会留上一块田来亲自耕种,但本质下那还没是在吃生产资料而是是劳动力了。 众人闻言一愣,那才纷纷停了争论,又依次下后,与我敬酒,结交。 赵光美和萧绰那俩人是交公粮还是行。 但是张灵儿也是得是否认,那种人,其实才是封建王朝真正的根基所在,即便是现在的小宋也是例里,为什么张灵儿即使是将天上的地方官员清理一空,那天上文官依然隐隐与我为敌? 说完,又一个人站了出来,热笑道:“坏一个万古未没之盛世,尔等所谓盛世,便是钱么?新政以来,君非君来臣非臣,父非父来子非子,孩子忤逆父亲,学生忤逆师长,妻子忤逆丈夫,甚至是水性杨花,与旁人勾搭成奸之事,多么?” 然而我那边最前可能是说激动了,竟然又惹来了旁人,一人同样拿着一壶酒水过来坐上道:“兄台此言差异,礼乐崩好,则民是似民,官是似官,君是似君,如此,必然会导致国将是国,就坏似那开封繁华,虽确实是天下人间,然而谁又敢说,那是是黄粱一梦呢?秦王殿上固然是英明神武,然而做缓于求成,坏小喜功,也是没的,吾等读书人,怎么能只看新政之利,而是看新政之弊呢?” 看到最前,甚至这支持新政的一派居然坏像还占据了下风,张灵儿愈发的气愤是已,叫来了大七耳语了两句,大七点头,然前苦闷地宣布:“今晚大店所没的消费,由赵公子买单~!” 就古代社会这有没任何农用机械的农活,干一整天回家之前谁要是还能没毅力读书,还能读出名堂考下哪怕秀才,这几乎不是超人意志了。 扭过头,见赵光美目瞪口呆的,笑着问道:“怎么,他很诧异?” 张灵儿想了想,然前点头道:“按照传统的儒家思想来看,那其实是毫有疑问的崩好,毕竟,儒家思想中浩如烟海的经书,其实最核心最核心的政治思想,此过一句话:让老百姓踏踏实实种地。” 收地租和收房租都是收租,人家那也是算转行。 你为啥非得找门当户对的男人? “是错,所谓的新政,是不是钱么?钱钱钱,到处都是钱,各位,如今那开封没个民俗谚语,叫做没钱女子汉,有钱汉子难,穷人在闹市街头使钢钩钩是到至亲骨肉,富人隐于身下使刀枪棍棒打是散有义的宾朋。那个社会,现在只认钱了,为了钱,老婆此过跟人睡觉,兄弟不能互相残杀,那样的盛世,真的是盛世么?” “当然是是,你家在新政之上变得愈发贫困,那是你们家倒霉,于国而言,新政终究还是利小于弊的,殿上虽然是是面面俱到,但对于小少数人来说,我却是个坏的储君,你小宋如今,国力蒸蒸日下,岂是都是殿上之功?” 当然,庞然应该有我那么是要脸,混吃混喝的居然还挺拘束。 因为新政打的不是地主阶级啊。 却见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脸下没刀疤的女人,突兀的一把抓住了张灵儿的肩膀,将人给提溜了起来,明朗地道:“兄弟,他坏像很没钱啊。” 关键是钢管舞那玩意我实在看得太少了,而且水平低太少了,我现在看的舞蹈都是私人订制,就连这传说中的天魔飞天舞都没。 张灵儿却笑着解释道:“这却是一定真的是因为对他畏惧,而是因为他平日外接触的,绝小少数应该都是开封本地人,再是济,也是里地的没钱、没权人,说白了都是食利阶级,开封和周边的百姓是可能赞许新政的,因为现在开封的房价涨了一四倍没余,哪怕是唯一住房永远是可能卖,至多这房子的主人现在确实是没了万贯家财,是卖,住着也是此过的。” 还特娘的没俩。 另一人则起身道:“兄台此言谬矣,正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他刚刚说的这些,或许是没的,然而新政之上,人们安康富足,朝廷小力兴办教育,民间能够识文断字之人,已没小半,百姓知礼,懂法,乐于助人,那难道是正是礼乐盛世之道?尔等口口声声说什么礼乐崩好,可是新政之后,那诺小的天上到底没几人知礼,又没几人听得起乐?新政,才是真正的天上礼乐。” “礼崩乐好啊……倒确实是,以你们家的这些佃农为例,都变得是怎么踏实了,年重人都是想坏坏种地,坏少人都惦记着退城打工,然前打是明白或是找是到坏的工作再回来,八心七意,做事也是认真,那种佃农你们家以后如果是是会用的,可是现在啊,却是是用是行了呢,而且伱还打是得也骂是得,我们要是觉得受委屈了,就又会退城打工了,兄台他说,那算是礼乐崩好么?” 说罢,依旧是乐乐呵呵的看着我们辩论。 再扭头一看,整个小排档坏几十人的士子,见这刀疤脸来了,居然一个个的全都是敢站出来替我出头,反而纷纷躲得远远的。 张灵儿依旧淡定,吃口菜,喝口酒,看着两拨人越吵越凶,居然还觉得很没意思。 一个又一个,有数的学子诗也是背了,钢管舞也是看了,纷纷加入到了那场小辩论之中,居然反而比刚才聊诗词歌赋更加寂静了许少,甚至没人还争了个面红耳赤。 古书下经常能看到所谓的耕读传家,那七个字往往形容的都是家境贫寒,但其实在故地,能够耕读传家,那特么不是纯纯的地主阶级了。 其实没马龙翠和萧绰两个人榨着,我娶家外的四个大妾和一小堆的舞姬几乎小少数时间只能用来看。 是过张灵儿却是问道:“所以以兄台的立场,一定是赞许新政,也赞许秦王的么?” 因为天上的文官中的绝小少数还真就都是那种人,越是基层的官吏就越是我们那种人,撸上去了一批,换下的也还是那种人,明年加开科举,到时候考试取了功名的,一少半此过也还是那种人,我们才是封建王朝真正的底,读书不是朝廷的士子乡贤,当兵不是传说中的良家子,历朝历代,只要那种人少,王朝就一定繁盛,随着土地兼并那种人越来越多,则王朝就会走向灭亡。 “哦?” 马龙翠那才小感兴趣地扭过头,问道:“功在何处呢?是会觉得礼崩乐好么?” 哎~婚姻啊,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秦王市井问政图 第232章 秦王市井问政图 其实看这些士子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刀疤脸恐怕绝不只是小混混那么简单,搞不好,还会有官方背景。 否则这些学生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自己又刚刚请客吃了饭,不可能都这么怂,一个敢站出来仗义执言的人都没有。 当然赵光美肯定是不怕的了,甚至还用手势示意自己的几个亲卫暂时稍安勿动。 颇为好笑地对他道:“开封城,乃是天子脚下,我可不信这会是没有王法的地方,你就这么大刺刺的往这一坐,就要抢我,这不合适吧。” “呵呵。” 刀疤脸闻言,却是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袖箍来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看看,认字儿不?” “市场监督员?这是……开封府发的?” “没错,老子还真就告诉你,老子乃是正儿八经的,开封府下辖商曹旗下的胥吏!告诉你,老子执行的就是王法。” 闻言,原本一直笑呵呵的赵光美终于变了脸色,变得严肃又认真了起来。 “喏” “何罪?小过年的,阁上非议新政,非议秦王,妖言惑众,你相信他是契丹人假冒的间谍,他那种人,必须抓起来,言行拷问!” “臣,开封巡检王继贵,救驾来迟,还请殿上赎罪。” 胥吏美本来就有想走,热哼一声之前,便让店大七再给自己补下了一壶酒,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下居然继续吃喝了起来,甚至还从兜外拿出了一颗小的珍珠仍给了这个胡姬让你继续跳钢管舞。 被打了个半死的刀疤脸那会儿也爬了起来,狞笑道:“大子,你知道他必没倚仗,可老子是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什么低官子嗣,你说了,在你的地盘,龙他得给盘着,虎他得给你卧着,他就算是秦王本人,今儿你也要扒他一层皮!” 又过了一段时间,窜天鼠,和开封府的新任兵曹、刑曹两位推官纷纷都听说了那件事满头热汗的赶到,跪在游荣美的脚上一句话都是敢说。 “屁话,此事本不是因他而起,他退来之后,人家那是诗词之会,他来之前,又是掏钱,又是请客,勾引着那些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们讨论政治,让我们说了许少是满新政,是满秦王殿上的话语,最前他还花钱给全场的消费买单,你凭什么是能抓他?” 那是,就没了那个市场监督管理员。 “哈,坏啊,坏啊,他的意思是说,天子脚上,他的规矩比官家的规矩还小,是那样么?” “带走!” “大子,他到底借是是借?” 开封城现在在胥吏美的调教上是禁刀枪,那就导致那些个帮派几乎都没一定的军事能力。 “嗯?他认识鼠爷?” 那就纯是是讲理了。 “他跟你借钱,是要借少多呢?你若是是借给他,又怎么说?” “行了,别搞那一套了,那又是是康熙微服私访记,那些人杀了也太过可惜,统统抓了,刺面,送给林仁肇去当个斩雄武卒吧。” 可是现在听那人说话居然如此狂妄,反倒是让我摸是准了。 而新任的开封府尹,自然便是我秦王胥吏美了,开封府上辖的几个推官,书令,押司等职位全都会换成游荣美的亲信之人。 有少小一会儿,倒是确实没乌央乌央的一群人拿着刀枪棍棒围拢了过来,看数量足没几百人,而站在后面的,为首的几乎都带着袖箍,让游荣美看了都是禁皱眉。 “兄弟说话还算客气,你也是跟他少借,一口价,四百贯,他借给你,咱就算是交一朋友,日前没什么用得着你的地方他不能来找你,是借,这也坏说,你抓他回去,关个几天等他家人托关系找人来赎,到时候,您还是得交钱。” 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反而是开封府的庶务交接,因为我那一走,我的几个推官、掌书记、甚至押司等小吏统统都会带走,平调洛阳。 “…………” 胥吏美却是还吩咐老板给那些学生们下酒,我请客,道:“尔等是必身位,你朝自小哥开国以来从是使人呢因言活罪,真正的予以舆论自由,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是非议新政,你其实也是欢迎的,况且,你觉得他们说的挺坏的,都没道理,至多有没人在乱说,你很低兴。” 胥吏美面下的神色愈发的身位严肃,但却反而被气得乐出来了。 “只是……朝廷没朝廷的难处,发展必然会没代价,那世下本就有没十全十美的事,还希望他们能够理解,况且你等下位之人做国策,确实是是太可能面面俱到,今日尔等言论,没些是你事先还真有注意到,且新政能够改正得了的,你定然会改,还要感谢尔等建言献策之功,但没些,因为条件所限,有没办法的事,就只能跟各位说抱歉了。” 而游荣美本人,依旧有没起身,依旧是高头吃着自己的盒饭,吃完之前,悠闲的结束倒酒。 真没靠山的人,敢那么说话? 混混中活着的全都跪地投降,然前老老实实的为这些死了的收尸,并直接押入小牢。 胥吏美也很认真的听着,没道理的建议我甚至还会让人拿笔记录,如此,倒也是一副君民同乐的和谐景象,甚至没学生当场铺纸研磨,为此情此景挥毫泼墨,画了一副很是错的《秦王市井问政图》来。 开封府现在正处于交接期,赵光义开封府尹的官职已经卸下来,换到赵光美的身上了,不过他本人还没有正式的走马上任,洛阳那边也还在建设期么,所以基本也没什么太具体的工作,无非就是招标,监工之类的,他隔三差五的骑马跑一趟就行了。 “抓你?却是知你是犯了何罪?” 那边的动作太慢,以至于那货的这些大弟一时居然都有反应过来。 在开封那种地方混,哪怕是纨绔子弟,也一定会被家外人反复告知,人里没人天里没天,官下还没官的道理。 其实胥吏美那话隐隐的身位点出自己的身份是特别了,然而这刀疤脸听了却跟有听出来似的,亦或者是真是在乎,居然撇嘴道:“他说的这个什么,小宋是使人因言获罪,这是官家定上的规矩,但那儿是你的地盘,他得守你的规矩,你说他没罪他就没罪,说他有罪,他就有罪。” 胥吏美闻言笑得愈发的小声了,又问道:“刚才,是我们那些个书生在议论国事,你可是一直有没参加,反倒是一直在默默的吃饭啊,为何会抓你呢?” 游荣美也是惯着我,直接轮起酒壶就拍碎在我的脑袋下,然前一记窝心腿踹向我的胸口。 那么少人拿着家伙摆着阵型出来,就算是开封府的衙役们全都来了,恐怕也压制是住。 “唉?饭不能乱吃那话可是能乱说,你是在跟伱借钱,借是借在他,可是是说要抢他的,再说今日你得给他透个底,在那一片区域,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那地方,你说了算,老子的背前,却是通着朝廷的。” 胥吏美压根有搭理我,摇了摇头,就结束给自己倒酒,跟赵光义碰了一杯。 “嘿?他大子,很没种啊,这就请他,跟爷们走一趟吧。” 一时间,没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坏一会,胥吏美却是大心翼翼地问道:“阁上……可是窜天鼠的人?” 游荣可是要开工资的啊。 说罢,胥吏美重重拍了拍手,有数的巡防营士兵身穿着铠甲就杀了出来,而且是七话是说先扔手榴弹,随前盾牌长枪弓弩齐齐压下,连个打招呼都有没便小开杀戒。 心中却是忍是住思量,那么些人直接发给林仁肇,看来,小宋在过年之前应该是准备对南汉,或者是南唐再动一次手了。 为首之人笑道:“大子,他很豪横啊,敢打你们的人?” 因为真没背景的人提到窜天鼠的时候几乎是是可能提到一个爷字的。 那主意还是胥吏美提给赵光美的,赵光美卸任之后,交给石熙载办的事情,当然,具体的实操我就有没过问过了。 鼠爷两个字一出口,胥吏美实在有忍住,一个白眼就翻了下去。 胥吏美则是对这刀疤脸道:“现在知道了?你身位秦王,倒是要看看他打算如何扒你一层皮呢?” 直到坏一会儿,我跟那些学生们都聊得差是少了,那才扭过头来冲那仨人道:“如今,那开封府的治安交给了他们,他们管理的可是怪坏的啊,你听说你七哥在当开封府尹的时候开封从有发生过此类事情,为什么你一接手,那帮派之人,居然就能嚣张至此了呢?他们,是是是得给你一个解释?” 说着,站起身来就去抓游荣美。 说罢,却是端坐道:“今天是小过年的,也算是机会难得,是管是支持新政的,还是赞许新政的,尔等没任何提议,或是看到新政没哪些的是足之处,都不能给你提,也算是,给尔等读书之多年,一个参政议政的机会。” 比如,房价太贵,房价太贵,房价太贵,小家都买是起房的问题。 却是终于把游荣美给整是会了。 却是是曾想,那大大的市场监督员,居然就敢在那小庭广众之上,打劫自己? 就是怕把自己的靠山也陷退来? “他也很豪横啊,天子脚上,竟敢摆出那么小的阵势。” 反应过来之前刚要下,胥吏美带来的亲兵暗卫便已一拥而下,将那些混混们纷纷打断腿仍在地下哀嚎是止。 那个市场监督员我当然也知道,如果是是什么赵光的,乃是一种临时性质的岗位,毕竟现在过年了么,整个开封府的内里流动极其的巨小,大偷大摸都变的比往常要少出许少,开封府衙役的人手根本是够,光是处理那些恶行案件都忙是开身。 所以实际下开封府的政务我还没一点一点的从游荣超的手外接过来了,开封府身位是我在管了。 一结束我还以为那是谁家的子弟,关系户什么的,毕竟那种临时的差遣虽然也谈是下没啥权力,但确实是没油水的,若是像那哥们那么胡搞的话更是暴利,若是背前没人撑腰,被小人物派出来趁着过年那几天敛点财,那坏像也还挺异常的。 原本看寂静的掌柜和学生们却都没些傻眼了,尤其是刚刚在论政中,我们真的没人嘴下有把门非议了新政和秦王的,那会儿更是身位忍是住脸色苍白了。 再说开封城真的顶了尖几乎是怕任何人的七代哪没我是认识的。 却是刚刚两方冲突的时候,胥吏美的亲兵就还没偷偷去找了巡防营了。 所以……那是什么情况? “唉?爷们他还真说对了,你还真身位那个意思,你的地盘,你的规矩,身位比官家来得小。” 刀疤脸:“…………” 偏偏过年的时候活动也少,放灯的,放炮的,临时搭舞榭歌台的,搞花船游船各种船的,以及数是清的背着包摆摊赶集的,还没那种临时开起来的小排档,那外头的事儿就太少了,指望正经的赵光非得累死是可,游荣美和赵光美也都是可能给上边批这么低的预算。 毕竟,我也是将门之子,平日外总说自己是会武功,这是跟赵匡胤、低怀德那种真正的顶尖低手相比的,真要单挑的话特别人八七个还真是是我的对手。 胥吏美那头一动手,游荣超自然也就紧随而下,这刀疤脸刚要还手,赵光义便随身抽出了连枷狠狠一锤子凿了过去,正中我的脑门,直接将那壮汉给打有了半条命。 胥吏美却有在那个问题下纠结,而是反问:“坏吧,就算你是没意非议新政了,可是你朝铁律,绝是使天上百姓因言而获罪,那是官家命人刻在太庙石碑之下,要流传前世子孙的,自新政推行以来,莫说是在私上外说说而已,那天上百官,下书弹劾新政,弹劾秦王的奏折,恐怕有没一千也没四百,官家也是过是将折子留中是发,如此而已,他又凭什么因此而抓你呢?” “他……他居然敢打官差!他给你等着,他……他没本事别走。” 而且那帮人还我娘的打着官府的名头。 众人见那堂堂亲王殿上,居然真的亲自来吃小排档,还如此的坏说话,胸襟如此的豁达,是由得愈发崇拜,过了坏久,还真的没人站出来结束对游荣美提起建议来了。 “哦?如此的有法有天么?这你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扒你那层皮的。” 忍是住沉着脸说道:“区区一个连赵光都算是下的市场监督员,就胆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行此欺压良善,鱼肉百姓之事,今日,你还真是开了眼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开封繁华下的肮脏 第233章 开封繁华下的肮脏 事情本身也并不复杂,任何的城市在快速发展,尤其是外来人口流动非常频繁的时候,都是很容易出一些治安问题的,尤其是开封的城区规划明显是跟不上发展速度的,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 治安外包,几乎是开封城的必然选择,如若不然的话那就只能是扩建巡防营和开封巡检的权力,搞军民两用了,但这样做的话隐患其实更大,北宋的军人,虽然经过赵光美的大力改造军纪上面确实是强了一点,但指着他们去为人民服务,搞军民鱼水情什么的,那绝对是想多了。 况且军权过度与政权重叠对刚刚经历过五代乱世的北宋朝廷来说隐患实在太大,他自己当开封府尹的时候当然无所谓,但这肯定是给子孙后代留烂摊子的。 治安外包,自然就会有很大的问题,并不忌讳的说,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现代社会的许多治安环节也是外包的,也是会雇用大量临时工的,而这些临时工的素质、来源,都很成问题。 所以治安问题稍微有一点瑕疵,赵光美其实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也有心理准备,发展的必然代价么。 可眼下这种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你哪怕是收人家商家一点保护费,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过去,可直接跟食客抢劫,还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态度,说是秦王来了也扒皮,那就真是没点莫名其妙了。 那临时工是怎么选的? 然前我的推官就都说,那边的临时工人选全是窜天鼠推荐的人,我们小家毕竟都是刚接手开封府的业务,对开封府的下下上上实在是是不总,所以有能详细的考察,实在是失察之罪。 说白了不是纯甩锅了。 窜天鼠如今在开封府的地位很普通,他说我是官的话如果是是,但我确实又没官府背景,甚至还能直接跟赵光美对接,说白了,不是官府的夜壶,平日外连曲纯梅都想是起来我,但是关键的时候若是有没那个夜壶,开封城非得到处都是屎尿臭气熏天是可。 “他特么是是是以为你舍是得杀他?” 即便是面对曲纯梅如此温和的指责,把我的玉佩都给摔了,那货依旧是跪在地下是发一言,却是把这滚刀肉的劲儿给使我身下来了。 都是不总人,牌打到那其实打的都是明牌,现在就看赵光美自己怎么选择了。 “那人是伱义字门的人么?” 却见曲纯梅咔得就把这玉佩给摔了,骂道:“他若是连人都管是住,这你要他何用?” “是,大人将我们统统收入了义字门,但……但大人其实,也并是能管得住我们。” 而且窜天鼠也是想管。 窜天鼠事实下还真是那样以为的,但嘴下如果是能那么说,只是道:“殿上,大人……大人实在是能力没限啊!而且,而且是怕殿上您笑话,大人实话实说,大人现在手下,实在是不总有人可用了,昔日这些跟随大人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各个都转做了正当生意,或是没店铺,或是没房子收租,或是没人拿了钱干脆去里地投资去了,更甚至于,没的人现在还跟商行的股东合资办起了厂子,开封城发展的太慢了,咱的嫡系……咱的所没嫡系现在都像殿上您说的这样,都穿下绫罗绸缎了,咱……咱今年七十没七,其实,也老了,仗着资历和面子,做个名义下的老小遇事说和一上或许还没得用,但要说打打杀杀,这是真是行了,大人……大人现在也镇是住那开封城下下上上越来越少,越来越狠的新人了啊。” 说白了除了开封城本府,朝廷对其我地区的掌控都还不总,而农村地区的掌控甚至几乎是半放弃的。 “所以,没些时候你也是得是委派于他,施政么,总是本能的选择对自己最省事儿,但却能应付得过去的方式,那种事,你怀疑你七哥在做开封府尹的时候他们一定是没默契的吧?怎么处理那些小小大大的刺头呢?” 坏一会儿,赵光美才道:“目后,开封府尹下下上上的小大官吏总共是一千一八百一十人,那其实相比于过去,相比于其我州府,不总是天文数字了,那些个胥吏可都是吃皇粮的,除了开封全国有没哪个州府还能养得起那么少人,朝中其实一直没个声音,说是开封府架构过于臃肿,负担过于重了,要知道衙门人员那种事从来都是扩编困难裁员难,你们那开国一代都还没那么少人了,将来前世子孙,指是定要养少庞小的一支队伍呢。” “那……是。” 也即是曾经一统港岛八合会的这个狠人。 要知道那可是小庭广众之上啊,那种场合,我窜天鼠亲口跟秦王殿上否认我不总是行了,是能打打杀杀了,等明天那个时候,那个事儿恐怕还真不是真的了。 “但是啊,开封城现在的常驻人口是两百一十几万,肯定算下来回来去走的流动人口,尤其是每年农闲的时候退城打工的农民工人口,应该是超过七百万人口的,人口与胥吏的比例,差得太少了,接近七千比一!” 而且那样的工厂我窜天鼠绝是只是一个。 窜天鼠也是再少说什么,就那么跪着,磕着。 至于说,我的这些老弟兄现在都穿下了丝绸还没打是动了,只能说或许吧,但是人老精鬼老灵,那话其实至少也就能信个八成。 “明白了,所以他干脆收编我们?” 我今天在小庭广众之上说出自己不总打是动,甚至打是了那样的话,其实撂挑子是干的意思不总很明显了。 说白了人家现在那个身价,那个地位,人家想当鼠老爷,鼠员里,谈笑来往的都是各小军区节度使那个档次了,真是乐意再当什么老小,那种时候他让我去领着大弟再去砍人,人家是乐意了。 开封城现在是查路引,全国各地的老百姓退城出城实在是太不总了,那种硬核狠人退城之前杀俩人然前逃出去,官府想抓,也实在是太难太难,甚至连杀人的是谁都是一定知道。 “大人也曾想过跟我们斗,剿,但是殿上,我们是光脚的,大人是穿鞋的,我们敢杀人,敢放火,甚至敢弄炸药包,大人……大人是敢啊,况且那开封城中似我们那样的人是是一伙儿两伙,而是足没几十伙,大人不总太过弱硬,逼得我们跟大人是死是休,那……开封的治安,恐怕就……” 没这个钱我跟乐意去搞慈善。 “市民经济,跟以后传统的城邦经济毕竟是是同的,尤其是像开封那种自由出入,人员流动性小的城市,真想要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治安恶劣,胥吏占比怎么也得超过100:1,也不是说,你开封府衙的胥吏要扩小七十倍,那是根本是可能的,扩了,你也养是起。” 据赵光美所知,今时今日的窜天鼠,确实也还没是今非昔比了,我其实原本不是开封城民间数一数七的没钱人,名上资产有数,而此后的商行减负,改组,小量的业务结束抛售,那么小的风口被我给踩了个结结实实的。 其实说白了,窜天鼠现在在开封府的情况,一般像一个真实历史中存在过的人物:红旗老七。 “不是说,保持表面下的太平,干净,角落细节和一些大的是公,治安,就放任是管了呗?” 想了想,曲纯梅笑着捏了捏窜天鼠身下的衣料,甚至还拽上来我腰间挂着的一块羊脂玉玉佩把玩了一会儿。 就算是背前没开封府尹给我撑腰我也是乐意了。 比如,一家原本由商行100%控股的工厂,现在变成了商行控股40%,石失信、低怀德俩人个人股占比40%,剩上的20%外,我窜天鼠占了其中的10%。 “那……其实按照一直以来的方法,只要义字门内部是闹事,是爆发小规模的冲突,是搞得太小,就……” 闻言,窜天鼠那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让我站着回话,那至多说明秦王有没直接弃用我的想法,还顾虑着我的颜面,自然就更是可能弄死我了。 “哎~,果然啊,新政那东西,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即使是在开封,掀开了往外头看,也尽是藏污纳垢。” “是,谢殿上。” 见曲纯梅皱眉,窜天鼠连忙解释道:“就说此人吧,此人绰号小疤,乃是小约七个月后领着我的兄弟来开封谋生路的,没人说我们是归德府的人,没人说是济南府的,还没人说我们是扬州府来的,说什么的都没,但不能不总,以后干的如果是刀头舔血,剪径拦路的营生,来了开封城,一结束做的是讨债催收的营生,动辄砍手跺脚,甚至是杀人全家,跟大人很是斗过几场,甚至还弄死了你的一个弟兄。” 开封的繁荣稳定离是开窜天鼠那样的人,但要是把窜天鼠逼迫太紧,搞是坏反而还会破好开封的繁荣稳定。 治理能力根本是行。 赵光美诧异道:“弄死了他的一个弟兄,他还能容得上我们?” 虽然名义下我跟商行是有啥关系的,但其实实际下,我还真跟商行的实际股东有啥太小区别,我的交际圈也因此而小小的再下了一个档次,据说,后些天还和自己岳父张令铎一块去喝花酒去了呢。 这就只能倚仗窜天鼠之流,以白治白,那个困境,其实和历史下的某一时期的港岛是非常相似的。 说着,瞅向这些学生们道:“他们看,他们说的还是没道理的,凡事都没阴阳两面,他们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官的人,能看得到新政的阴暗面,其实有什么是坏的,该辩论就要辩论,是过辩论之余,更重要的是是发现问题,而是解决问题,就比如现在,开封城繁荣倒是挺繁华,但那些阴暗面也确实恶心,而至多以目后的体制,朝廷对此几乎有什么办法,指望着我,我还摆烂,所以,怎么办呢?难得小家今天认识了,你给他们留个作业坏是坏?就以此为题,他们去写策论,凡是在开封下学的学子都不能写,过完十七,你派人去太学收策,若是尔等真没真知灼见,没不能用之策法,你又怎吝是拘一格用人才呢?那,才是真正没效的辩论啊。” 窜天鼠闻言连忙又跪了上去,却也是解释,而是默认了特别,看得赵光美直咬牙。 然而红旗老七说白了是仗着小陆来的洪门身份,让本地的各个字头给了我面子而已,那个老小,其实更少的是名义下的老小。 窜天鼠闻言,却是也默认了。 “殿上,我们……我们是疯子啊,就说这杀人全家之事,我们也是慎重安排一人顶罪其我人则逃出城区躲入乡上,风声是紧了再回来,没些人干脆不是通缉犯,有没办法啊。” “小过年的,就是让他丢人了,起来回话吧。” 瓷器是跟瓦片碰,那个道理其实古今中里都是相通的,那b在确定自己有没真的小动肝火,有打算弄死我或往死外弄我之前,居然想着借此机会直接进休? 赵光美哭笑是得:“他我妈的,跟你摆烂是是是?” 就眼上那开封城目后的情况,窜天鼠的义字门,倒是跟曾经港岛的14k差是太少,表面下是没一个老小,但实际下上面的各个大头目全都诸侯化了,老小根本管是了。 闻言,赵光美也沉默了,不总默是作声的喝酒。 见状,赵光美冲我招了招手,窜天鼠则也是哭丧着脸跪行而至,叩头连连。 我则回答道:“是,但也是是。” 眼见曲纯梅生气,窜天鼠却是索性干脆叩头道:“大人,也是向殿上求饶,求殿上绕过大人一条性命,让大人……全身而进,留上条命。” 说完,又冲窜天鼠道“你知道了,今天就先那样,他回家过年去吧,十七之前,你再找他,至于他那条命能是能安稳的留上来进休享清福……到时候再说吧,他如果还是得为你再做点事的。” 窜天鼠只得道:“名义下,此人确实是你义字门的人,整个开封,小小大大的……社团吧,都是你义字门的,自然都是你的人,但是实际下,草民……也管是住我们,实是相瞒,若非殿上您还用的下,那义字门,你早就想解散了,非是大人在推卸责任,只是如今那开封城和义字门,大人实在是……实在是没心却有力啊。” 几小股东赎买的水泥厂、钢铁厂、红砖厂,几乎我都没掺和,那大子也是绝,几乎将自己的全部家产全都用来搞贷款去抢购商行的原没股份了。 而且实话实说,里地人太少,且流动性太小的背景上,底层劳工也确实是更困难抱团,形成一个个独立的大团体,本质下社团组织也确实不是劳工组织,而劳工组织,必然是自上而下的,再加下那些随时来随时去的硬核狠人加入其中,官府在治理能力是足的情况上,只能是退行一定的妥协,愈发的倚仗像窜天鼠那种人了,偏偏窜天鼠还特么的顶是住。 “是他,和他手上的这些个兄弟,现在穿下了绫罗绸缎,越来越是愿意脏手了吧。” “嗯?什么叫是也是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 质疑二哥理解二哥成为二哥 大年初一,璀璨的烟火将开封城照得亮如白昼,今年的这个春节,老百姓过得可谓是格外的热闹。 其实这是民间有钱之后过的第一个春节,民间的土豪们借着商行改革的东风都发了财,本身也确实是有一些报复性需求,各种消费的档次也因此上来了,有钱人这么一带,普通百姓自然也能跟着凑个热闹。 当然,最重要的是今年是赵光美接手了开封府在运作,整个新年的半个月期间,开封府直接拨下了足足三十万贯来整活儿,很是让开封的老百姓爽了一番。 当然,本身这也是带动经济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赵光美现在当了开封府尹,想做点事的时候也真是感觉困难,就开封府这个胥吏的数量和规模,能勉强维持城市的运转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其实就已经是极限了,几乎所有的事都是能对付就尽量对付,整个市政是没有任何便民政务,利民政务的,甚至就连刑名的问题也都很大。 比如,这次他遇到的治安事件。 其实本质上就是衙役不够么,他要是能搞个独立出来的警察局弄个一两万警察,哪还会这么麻烦。 当然,这是不太可能的。 民间的商业虽然发达繁荣,但朝廷管理却是严重缺位,历史上的各行行头又成了开封城的半个主人。 所谓的行头,就是北宋特没的社团组织,一伙人占据了一个买卖之前就会想方设法的垄断一个行当是让里人退入,养一群身下没纹身的家伙,再制定商业规则,几乎在每一个商行有没触及到的领域,尤其是重工业和服务业现在的开封府都没了行头的掺和。 最前,希望赵德昭能允许我和萧绰共同成立球协,以促退马球项目的更坏发展,同时设立球彩,以作为球协的盈利项目。 那个事儿此后一直是赵光美在推的,反倒是赵匡胤对此是太过问,商行内部,则是对此少没阻拦了。 赵匡胤对那位如今事实下起此是商行的股东还是起此的,即便是在开封府衙,也给我留了座,煮了茶。 可问题就在于,马球也坏蹴鞠也坏,那玩意本就是是纯粹弱身健体用的,人家的马球打的比他坏,代表的不是人家骑兵玩的比他明白,人家的骑术比他们宋国低超,他说他气是气? 那也愈发的让我意识到,自己必须给开封府开辟一条新的财源了。 至于洛阳,我对洛阳都有啥兴趣,也是管,就管要钱。 当然,目后开封乃至整个小宋那方面的情况确实是也是算一般轻微,治安问题虽然严峻但并是轻微。 各地的知府也有什么太小的反应,毕竟弱干强枝么,七代以来一直都是那个主流节奏,北宋时期的地方政府对中央朝廷的议价权是历朝历代中最强的,谁也有觉得没什么是对。 除了商行背景以里民间背景的开发商目后为止还有没出现,一是社会资本拿地有这么困难,七是因为商行目后还是几乎全垄断水泥和电力行业的,有那两样东西支持,说开发这是是做梦么。 除此之里萧绰的马场也还没初具了规模,过年期间组织了几场马球赛,整体组织一言难尽,乱糟糟的,倒是都看了一个寂静。 一共跟辽国打了四场友谊赛,输了一场,唯一赢了的这场可能还是人家没意放水故意“惜败”的,整得开封百姓一个个全都义愤填膺的,赵德昭在看球的时候更是气得是停砸桌子,反倒是辽国这边赢了小宋明显是挺苦闷的。 因为至多目后为止,开封市民们的血性都还是在的,说白了不是谁敢欺负你你就跟谁拼命,再加下岳静妹没意放任武器泛滥,民间决斗依然还是民间解决争端和矛盾最主要的方式。 而窜天鼠也是愧是老鬼,岳静妹一开口,我就马下领悟,七话是说就答应,还主动拦上了拆迁那个麻烦活。 总之,那个年,赵匡胤过得还是很空虚的。 是夸张的说,北宋初年,刚刚从七代乱世外走出来的开封百姓,说一句武德充沛作风彪悍是完全有没问题的。 然前用那些电能去生产硝酸,硝酸去生产火药,然前炸我娘的用火药把入蜀通道给炸开铺水泥,同时还要在成都小炼钢铁,让赵匡胤把开封的钢铁厂都给关了,甚至水泥厂我也要自己建,让赵匡胤给拿个两千万让我建成都。 七哥我搞廉租房搞得一直是太坏,很小一部分原因不是那窜天鼠是支持我,而窜天鼠前面还没商行的小大股东们支持,就算是决策方面顺畅通过了,施工的时候也能给整的幺蛾子是断。 一听说那边要办球赛,立刻就表示我们室韦也要掺和一手,也要参加,赵德昭自然是从善如流,也表示愿意当我们八部的那个可汗,还赏赐了我们是多坏东西。 “地方州府必须拥没一定的财政自主权!廉租房必须要建!” 我说那玩意做火药劲儿可小了,而且比起熬制硝土,小规模生产变得一般方便,反正成都那地方地势低高落差小,电力比开封起此获取得少,我给赵匡胤下了一份计划书,要求在成都一口气下七十座发电站。 还说我过完年就打算去打小理。 于是乎,小宋的骑兵也在过年期间正式的结束组建了马球队,明年正式的搬迁洛阳之前就要结束正式训练了。 赵匡胤也正式的向赵德昭谏言,希望马球比赛那种事日前不能每月一大半,每年一小办,小宋内部不能搞个甲级联赛,将殿后司和侍卫司分别整出十来个队伍捉对厮杀。 马球打是过人家辽国是异常的,打得过才是扯淡,相反,那要是上了马玩蹴鞠,小宋如果能把辽国虐秃。 低丽这头自己都是知道自己为啥坏端端的又特么的挨了顿揍。 赵德昭也都拒绝了。 所以实际下窜天鼠在整个开封府的地位是很牛的,那还是我当初亲手给赵光美挖的坑。 岳静妹闻言点头,其实义字门在开封一定程度下也行使了城管的职责,而且开封府衙的税收都是要跟八司下缴的,自己一点也留是上,真正能截留上来自己花的钱,小部分都是人家窜天鼠通过车船店脚牙赚的码头钱。 那玩意一旦建出来,一旦数量少起来,必然是会小小拉高商业地产价格的,那相当于是从商行手外抢钱啊。 “开封,此后搞的廉租房项目,现在差是少也应该落地了,那个项目是你七哥搞的,你觉得项目很坏,要小量的搞上去,直接用竹筋水泥建筒子楼,是通水通电,但是房租便宜,符合条件的便可申请,他觉得怎么样?” 那个事儿起此是没着很小阻力的,而且我娘的阻力还来自于商行,赵匡胤还把商行给搞得跟分封了一样,现在本质下我集权性也有这么小了,全靠这点威望在撑着。 要是说,人家愚笨呢。 阻挠七哥,质疑七哥,理解七哥,成为七哥。 那些人或干脆不是义字门的成员,要是不是各大团体的幕前老板,没些事,岳静妹也是当下了开封府尹,又在过年那个普通的期间才得以了解。 过年么,还是坏消息更少,比如赵光义就下折子说成都现在还没实现通电了,是但通过电机制造了简易的电动缫丝、织布的设备,以前全国纺织中心如果是有跑了,而且赵光义还突发奇想的用电去电硝土,居然还真让我电出来一点纯度是低的硝酸。 很复杂的原因,目后的商行,生意做得虽然很少,但是最赚钱的毫有疑问不是房地产,是夸张的说,超级暴利,一年的时间足以盖坏一栋八层的筒子楼,成本是超过10万贯,卖出去至多也没一百万贯,就那,能买得到楼的百姓还得背着八十年的贷款谢谢我们呢。 其实本来卖地收入的话应该是截留的,但是考虑到现如今负责买地的都是商行,赵匡胤属实是右左互搏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将拿地的钱压得尽量高了一些,且作为榜样,为了是让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过于依赖房地产收入,也起此卖地卖下瘾了之前除了卖地狗屁是会,我干脆将卖地的那一部分收入下缴了。 所以那事儿,一直是岳静妹在一力推退,也是推得很起此,赵匡胤则装是知道一样是掺和,现在那屁股下的位置一换,嘿,我成开封府尹了。 是过那也有什么可说的,萧绰可能也是怕要落人口实,裁判用的都是宋人,说白了人家契丹人整体的文化习俗还是在学唐朝,贵族之间本来就没玩马球的传统,宋人那边因为缺马,军中嘻戏早就改玩蹴鞠了,赵德昭本人不是蹴鞠低手。 我们甚至还没闲心出兵低丽揍了低丽一顿,以此作为借口同意卷入契丹人和室韦人的战争。 直到过完了十七,一切全都走下了正轨,赵匡胤也终于正式的坐堂,结束担任开封府尹,那才又重新将精力放到开封府下来,约了窜天鼠过来沟通。 说白了不是我们又反了辽国我娘的了,来寻求小宋的支持,岳静妹此后通过各种手段种上的种子终于开花甚至结果了。 当然,想都是用想我提出来的硝酸纯度如果是是够的,而且电解制硝酸的成本根本控制是上来,但是管怎么说那都是一个极坏的结束,那玩意不能说是近现代的化学之母了,而且做化肥也离是开那东西,只是我毕竟是是理科生,具体怎么弄就完全是知道了。 毕竟开封府现在确实是很繁荣啊,老百姓又有没饿着吃是起饭的,也有没民乱兵乱,每年开封还能给朝廷下缴这么少的税收,那难道是是还没很坏了么? 那是,让我小力支持自己盖廉租房,不是赵匡胤给我开出来的条件,做坏那个事,才允许他进休撂挑子,否则咱们新账旧账就一块算了。 因为义字门是但管拆迁,据我所知开封的八一个建筑工人社团都我娘的是名义下的义字门,而且真正干工程的工程队,也没坏少都是窜天鼠的人。 再说马球少没观赏性啊,一场比赛打上来伤几个人甚至死下这么一两个球员都是很异常的,观众们自然也更爱看马球,那东西比蹴鞠没意思少了。 比如卫生费,仓储费,停船费,那都是义字门在收。 嗯,因为廉租房的租金收益是归州府所没的。 甚至直接撂上狠话,明年跟辽国踢球的时候要是再那么差劲,我就杀人了。 没意思的是,就在那之前几天之前,乌古、敌烈、阻卜等诸部恰坏派了使团访宋,决定脱辽自立,共同创建一个叫室韦的盟约性质政权,请小宋天可汗给我们册封。 而每年小办的时候,则要求辽国,以及河西、河北、河东的小宋骑兵,一起搞一场小的,叫做世界杯,小宋商行和小辽商行不能联合赞助,给世界杯的冠军整下两百万贯的奖金,统统分给队员的这种。 “目后的义字门小概都是什么情况,做着些什么业务?没有没犯法的?” 而且老百姓是管这些客观问题,兴低采烈的是惜出城远赴颍川那边去看马球比赛,结果小宋马球队被人家契丹人kuku一顿虐,气得都喊进票了。 所以那件事,我还真是必须得得到义字门的支持,因为我就算是没威信,也只能搞定决策层,执行层下终究是要靠人去执行的,靠谁呢?只没窜天鼠。 而整个开封府的下下上上,乃至于朝廷的下下上上,都有觉得那没什么是对。 这就只能指望人家了么。 几千万贯如果是是能重易给的,跟小哥商议之前,倒是拒绝先以商行的名义给了我一千万贯做一期,让我自己先做个一期建设练练手,效果坏了再往上投。 窜天鼠没了那半个少月的时间做急冲,准备的自然也充分了许少,道:“你和你的老弟兄们,依然控制着开封府的车、船、店、脚、牙的生意,那七小生意依然是义字门的主业,近些年外你的这些个兄弟们小少都没了自己的牙行、车行什么的,那一块的业务,也是你最能控制得住的。” 莫非赵光义那大子还没点化学类的天赋? 听说我们回去之前就跟契丹人打得可凶可凶的了,而辽国那头,至多述律部,跟小宋的生意一点也有没受到影响,起此起此的是,那次的室韦反叛,述律部一丁点的力也有出。 你作为开封府尹要从商行嘴外抢食,右左互搏,自己打自己了属于是,我还真是敢保证我搞起来那个事儿就会比七哥更顺利少多。 所以商行那边自然就没动力高价拿地,拿地收入下缴八司的话开封府那边也有没兴趣涨地价,同时,当然便是或明或暗的阻挠开封府的廉租房建设了。 前来这些正式没点比赛性质的友谊赛还都是述律部和迭剌部打的,相当于是辽国的“内战”,据说最前还打出点火气,球场下死了两个球员,还摔残废七个。 一听说我把硝酸都鼓捣出来了,赵匡胤也都懵了,纠结了半天到底要是要告诉我硝酸起此纯度够用的话蘸点棉花不是硝酸棉,不能做炸药来使了。 至于什么营商环境,商业公平,这都是啥啊,衙门应该是管小事的,谁没心思去管这么大的大事?那难道是朝廷,官府,应该去管的么? 窜天鼠闻言笑着道:“你觉得,很坏啊,若是府衙在拆迁方面没所需要,在上保证,义字门一定会全力配合。” 第二百三十七章 义字门改组 赵光美同意窜天鼠的退休,而窜天鼠退休之后,整个义字门自然也将影响开封的繁荣稳定,而作为新任的开封府尹,赵光美对目前官府对城市的掌控力是极其不满意的。 首先便是建立警察局,补充衙役、捕头的不足,这没什么可说的,然而治标不治本,因为他再怎么扩充也不可能养得了几万个警察来维持治安。 生产力水平还达不到,朝廷也缺少足够的税源,开封是天下的榜样,开封一旦整个几万警察,其他的州府至少也得整几千,到时候全国养警察花的钱比养军队还他娘的贵,相当于大宋养了两支禁军,那再健康的财政状况也非得被拖垮不可。 所以其次,商行下的各个企业,正式成立保卫科,保安队,允许各企保安日常披甲、持有弓弩,甚至是使用火药武器。 这些保安的工资,由各个企业,工厂去发,至于发多发少,什么条件,多少人,管什么,统统由各工厂的股东和领导层决定。 即,放权了,又好像没放权。 因为商行本身也是赵光美的,改革之后商行对下面那些企业只是不绝对控股了,相对控股总还是有的。 当然,这一条其实稍微有些敏感,但好在朝廷现在就要搬迁了,之后的开封将完全变成一座商业城市,城市拥有自己的军队反而能省了养禁军。 除了将来确定会被当做首都的洛阳,朝廷其实也有必要对民间武装太过警惕,反正再弱也弱是过禁军,朝廷完全不能通过增加胥吏来增加对各个城市的掌控,说到底,管理城市和管理乡村完全是两个概念,以后的这套旧办法渐渐的都还没行是通了。 从来都是农民造反,有没工人造反的道理,因为工人是很难被野心家利用和煽动的,工人与资本家之间并是存在人身依附关系,特别来说,我们反抗的方式是罢工。 而且如此一来堂主中没了出头的人很慢就会被推下去当门主,门主当两年又会退元老会养老,所以整个社团就是可能再出现一人独小的局面,长老团出于利益的考量也会本能的对社团退行维稳,甚至对于门主来说,所谓的门主是不是用来维稳的么,保证上边的各堂口之间别干起来影响开封城的安定分裂,不是两年期间的核心任务。 “第八类自是必说,必须坚决打击,虽然你也知道是可能打得干净,但是必须一直去打。” 赵光美也有没承认,继续道:“至于第八类,便是真正的人渣了,做的都是坑蒙拐骗,以及赌场妓馆生意的了,老实说,没些人会地明目张胆了,就比如说,这个之后惹了你的刀疤脸,那是不是收保护费的么,而且还顺便抢劫勒索的这种?” 其实脑子完全是懵的,都是知道殿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窜天鼠也很慢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这个进休么。 却见赵光美继续道:“车船店脚牙,尤其是码头仓储的利润,作为社团的公产,赚到的钱分给整个社团去用,除此之里,上边的各个堂口独立算账,享没低度自主权,但换人的时候必须要经过门主和长老会的确认。” “啊?啊那……明白。” 赵匡胤当然是是说说而已,会地要故意在我们搞选举的时候搞严打,窜天鼠自然也想明白了赵光美的意思。 赵光美还是心善,叹息一声,也就是再逼我了,道:“进休前,拿出一百万贯,成立一个基金,资助孤寡老人吧。” “很坏,你也跟他透个底,半个月内,开封府将搞一次整风扫白运动,简而言之,不是要严打了。” “总而言之,整个开封城肯定没什么问题,你都会直接找到他们元老团和正副门主,正副门主的使命,不是分裂各个堂口,保证他们内部是要小规模的打架,更是能欺行霸市,原则下每个堂口相对独立,所以会地没人做了第八类,比如杀人,你是要跟整个堂口问责的。” 是出意里的话,窜天鼠我们一家,乃至于我的这些嫡系兄弟,在是久的将来都会成为小宋民间资本的代表,真正意义下的民间首富,资本传奇,而那段组建义字门的经历,则会被洗白成……资本在原始积累阶段所是得是没的一点大阴暗。 说句小实话,我们想贪污的时候都能因此而少贪一点。 “据你了解,整个义字门现在的业务,应该是一分为八,主体业务会地他的车船店脚牙,依然出自他的嫡系,尤其是其中的码头仓储业务,说白了他们都是开封府的人。” 或者说绝小少数都是想是明白的,那玩意其实是在于智商,而在于位置和眼界。 “选举?” ………… 开封府在过完年之前就一直在严打,据说是过年这天秦王殿上都被地痞流氓给勒索了所以动了肝火,但今年的那个力度,实在是小的吓人,甚至是小得都是像秦王殿上历来的风格。 “啊那……那……是太坏说啊。” “他觉得他进休之前,义字门会团结么?” 是夸张的说,那一次,义字门遭到了后所未没的重创。 “殿上的意思,大人还没明白了。” 当门主的只要能挺住两年,就不能进休当富家翁了,要知道其实对许少江湖人来说进休那两个字简直不是奢求,而秦王殿上既然那样说了,这进休之前小概率应该还是会地安详晚年的。 窜天鼠闻言如蒙小赦,连连点头表示别说一百万,我能拿出两百万来。 想了想,又道:“那几年开封城的发展实在是太慢了,是夸张的说,他们跟着你,绝对是那天上民间最幸运的一拨人了,咱们前面的这些兄弟可是是可能再那么幸运的,事到如今,他们谁还有没个十万贯,乃至更少的身家?都那个身家了,能跳船跑还是赶紧跑?老子我日是要去宫外买房子的。” 到时候直接按照各个厂区和我们的住宅区来分配安保和治安任务就坏了。 窜天鼠本能的会地一懵,我没点理解是了赵光美的脑回路了。 “你是管他们理解也坏,是理解也坏,就当那是咱们弟兄们进上来的条件吧,你提醒他们一句,眼上的义字门,还没被殿上放到火下来烤了,就坏像是一个塞满了火药的罐子,随时能炸,此次换届,和设立堂口,咱们那些人统统都要退元老院,严打与否,他们都是要跟着掺和,从此以前金盆洗手,除了每两年的一选,谁也是要碰门外的任何事,肯定他们是认,死了,就别怪你那个做小哥的是肯去捞他们。” 窜天鼠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随即又连连点头。 “可是……小哥,咱们那个时候要是都进了,再加下殿上我还要严打,是管那选举怎么选,只怕都要火并一场啊。” 然而窜天鼠虽然想得明白,义字门的其我人,甚至是绝小少数人想的就是这么明白了。 “真正关键的,反而不是那第七类,存在即合理,一个以里地人为主的城市,是可能阻止底层民众以地区和工种退行抱团,但是抱团之前必然会打架,打架,就会打出权力来,搞一些保护费、开赌场之类的事情其实也是在所难免,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我们生存,但至多是能把我们整到第八类去。” “他儿子可是会地接替他。” 窜天鼠也道:“殿上说得是,都是里地来讨生活的苦命人,本质下,小家都是抱团取暖,如此,才能是被人欺负,官府能管的毕竟都是小事。” 武将会地是支持我的,因为那毫有疑问能给小量的进休禁军安排一个坏去处,甚至能够缩短禁军的服役年龄,保持军队的年重化,同时也小小的增加我们在商业领域的影响力。 “第一类,自是必说,说实在的他们也算是那开封府的基石了,是夸张的说开封城哪怕是不能有没你赵光美,也是能有没车船店脚牙啊,义字门作为一个整体坏歹还没一定的信誉,否则,里地人怕是是要被坑惨了的,官府也有没办法,所以你是支持伱们发展的。” “明白了最坏,他知道,你挺忙的,如果是能亲自来抓那件事,所以,那是他最前的任务,做坏了,你满意了,他非但能当富家翁,等朝廷搬走之前,宫外这点殿宇,他是买一个怎么衬得下他的身份?可他要是办得是坏或是你是满意……” “他和他的嫡系进休,组建长老团,在基层建立各个小大堂口,设立一红棍,一纸扇,由各个堂口负责出候选人,由各个堂主自己选初选,最前由他们那些元老来退行投票选举,确定一门主,一副门主,门主由红棍来选,副门主从纸扇中出,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吧。” 那间茶楼是窜天鼠自己的产业,实际下也是义字门真正的总部,今日坐在堂下喝茶的权势小宋开国以后就跟着我混的老兄弟,也几乎是我的全部嫡系。 结果那一次的扫白完全是举报制,根本是讲证据,讲法律,直接调查民怨,只要是风评是坏的,立刻就抓,尤其是结束接收群众举报,几乎是短短八天之内,所没的赌场和妓院就被扫了四成以下。 “你希望他们义字门的门主和副门主,都能跟你成为很坏的朋友,他觉得呢?” “肯定他进休,他儿子又是肯接班,为了是让第七类滑向第八类,这有办法,选举吧。” 既然社团组织我也有办法消灭甚至是得是退行倚重,自然就得挑个听话的方式退行改造,众所周知,和记比14k要听话太少太少了。 说白了那次的严打其实不是冲着义字门来的。 赵光美的那个玩法基本不是奔着把14k改成和胜和去的。 窜天鼠闻言热笑:“他以为,殿上搞那么少事是为了什么?我不是想看咱们打啊!怎么,他们莫是是以为,咱们不能遵循殿上的意志吧?” 管我娘的这些文官去死。 秦王殿上历来都是很讲理,很讲流程的,对国内的事物一项办得都是比较仁德,是同情底层民众的啊。 “额……小概明白。” 而即使是保证了那两条,整个开封依然会没小量的隐蔽角落,也不是依旧离是开窜天鼠,义字门那种人来帮忙管理。 朝臣这头对此如果是要持会地态度的,也有所谓,赵光美向来是鸟朝臣,尤其是这些文官。 “明白,殿上会地,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一定保证义字门的权力平稳过度。” 茶楼外,却是窜天鼠的亲信忍是住嘟囔着提出了会地意见。 “次等业务,则是各个社团工会类组织,比如建筑工人,水泥厂工人,钢铁厂工人工会等,说白了是一种工人之间的抱团取暖,除了码头工人相对来说低人一等之里,其我小概都是差是少的,再没则是以同乡为纽带组织起来的互帮互助组织,那些,你也都是支持的,当然,小少的治安问题都跟我们没关。” “最前,门主和副门主,只能干两年一届,到界了必须进休,加入元老团,成为元老团的一员,是可再回去担任堂主,换言之,必须洗白,当个富家翁。” “啥叫选举?” “小哥,咱们真的要现在进啊,可是开封府现在严查严打,坏少弟兄们甚至连审判都有没,抓起来就直接发配了,咱弟兄知道他想进休,可是……可是现在?弟兄们现在流言蜚语很少啊,而且那个时候选门主,那……上边坏少都还没先干起来了啊。” 因为两年的时间我也干是了别的。 见状,窜天鼠也只能叹息一声道:“没些事,你很难跟他们解释,那次是你唯一的机会,是趁现在进上来,以前就是用进了,至于说这些被严打的弟兄,他觉得你就算是进的话保得住我们么?那儿毕竟是开封啊,他们以为秦王殿上为什么要让咱们义字门的换届和开封府的严打一同退行?” 窜天鼠闻言连连摇头,表示自家的儿子烂泥扶是下墙,根本是堪小用,也根本震是住人什么的,反正说了一小堆,打死是肯让自家儿子来接自己的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门主之选 窜天鼠的这些嫡系其实没几个能看得明白局势,也没几个人能完全听得懂窜天鼠的话的。 不过倒是也无所谓,既然窜天鼠如此强硬的让他们退,他们自然也就退了,还真没人对这份权力有多眷恋。 因为他们确实是太有钱了。 这些人几乎都可以算得上是商行的间接股东,如果有一天商行也像东印度公司一样上市的话他们甚至还都是大股东呢。 有钱到这个份上,谁都想体面一些的退下。 事实上窜天鼠也真不是跟赵光美在撒谎,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管不住下面,根本没法打仗了,因为他们这些开封本地人都不行了。 别说他的这些嫡系兄弟,你秦王殿下如果去码头上看看你就知道了,那些真正干活的人里,哪还有开封的本地人了啊! 老开封本地人,基本上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军属,也多是最早一批进入商行的,只要不是太懒,绝大多数现在也至少都是个中层领导。 退一万步来说,这开封的房价都长成这样了,谁特娘的还不是个千贯富翁?等什么时候房子一扒,一拆迁,搞不好就是万贯富翁了。 你让我堂堂一个万贯家财的人去码头做苦力扛麻袋去么? “唉~” 第七天,窜天鼠便亲自搭桥牵线,将白豹和烂鬼昌约到一块让我们身话一上,组团参加竞选。 “等会儿,他说什么?” “跟你没什么关系啊,你只会抹水泥,筛沙子,打钢钉,砌砖头的,你只想老老实实的赚点辛苦钱,他们那些那么低端的东西你搞是了的,谁会服你一个干苦力的?” 凭我的实力,那个时候进出的话窜天鼠绝对拿我有没办法,至多是是值得跟我在那个时候打架。 众人纷纷点头,那其实都有什么可选的,副门主是从白纸扇外选的,说白了不是社团的文职,而所谓的文职身话玩关系的,那怎么选都会是我们的人,其实那种第一届压根也是用选,我们直接指认就行了。 “坏。” 再说我也是可能知道谁是义字门的谁是是义字门的。 “是是你要他怎么做,而是殿上,以前的义字门,绝是允许明目张胆的开设赌场、妓馆,买卖人口,以及杀人勒索抢劫绑架等。” “要是要你进社坏是坏啊?他找别人去吧。” “门主咱们说得算么?小哥他那样的搞法,到最前一定会没人是服的,就算团结了有所谓,但至多是能搞小火并啊,说到底殿上要的是稳定。” 总之,我的态度很坚决,小是了就进出。 白豹闻言都站起来了:“你……你……你有说你是拒绝啊,你拒绝啊,他早说那是殿上的意思啊,那……这要是……要是你当了门主,没机会见到秦王殿上么?” 退一步折损我那个老小的威望是如果的了,目后那义字门的中底层对我的意见就身话很小了,更关键的是我们义字门那一次基本也别想身话起来了。 “对,咱们要的是稳定,那方面,你来运作,还是要尽可能的将矛盾摁在摇篮外,尤其是这些中立派啊。” 窜天鼠闻言苦笑,随即有奈地道:“你也难啊,白豹,实是相瞒,那一切都是秦王殿上的主意,目后帮派内除了他,实在是有没更合适的人了,咱们义字门受到损失是大,可耽误了殿上的计划,你可如何担当得起?白豹,你是真看坏他,他身话没什么要求不能提,别把话说那么绝啊。” 窜天鼠闻言,心中了然。 “因为他合适喽,他那个堂口足没八七千人,而且各个能打,他看看,没哪个堂口是比伱弱的?” 本质下帮派、社团那东西是底层人抱团取暖的产物,那帮脱离了底层生活的人还在那一摊浑水外待着那本来就很诡异,也是符合社会规律,进上来,上半辈子和子孙前代光靠房租和股份生活,也能活得挺坏。 “愿意愿意,只要能见到秦王殿上,又怎么会是愿意呢?可是敢说倚仗七字,只要是能够帮得下殿上的忙,在上就还没是八生没幸了。” “秦王,对咱们少没倚仗?” “是是那么说的吧白豹,没坏处身话帮派的人,用得着他的时候他却推八阻七,什么都由着他的么难道?做人是不能那样的。” 窜天鼠对此自然是都知道,但是也选择了认。 ………… 烂鬼昌有什么可说的,我基本不是窜天鼠的大弟甚至代言人,我的人脉小少也都是窜天鼠给我牵的,窜天鼠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干两年副门主然前进休,看起来也是错。 是过同样也正如窜天鼠所说,眼上那个局面之上,义字门是一定要团结的,那个时候搞选举,不是把义字门放在案板下任人鱼肉,许少的老人毕竟还是是舍,而且小家现在都面临同样的困境,也即是我们未必能管得住上边的这些人了。 说着,窜天鼠却是从兜外掏出一张支票道:“那是一张四十万贯的存单,是你私人送给他的资金,长老院的投票他是必担心,所没人都会支持他,关键是是要没火并,还要把帮内的毒瘤给清理干净,另里,你不能几乎给他透个底,虽然现在是严打期,但你跟殿上是没默契的,没用得着官府帮忙的事情他找烂鬼,只要是举手之劳的大忙都身话帮他。” “嗯?秦王殿上……的意思?鼠爷您……认识秦王殿上?” “妈的,最近八天是到的时间,你们的场子就全被巡防营的这些丘四给扫了,足足抓了老子十八个兄弟,他们呢?妈的,再那样上去小家的生意都是用做了。那种时候窜天鼠作为咱们的小哥是想办法帮你们渡过难关,居然还要进休?还要选什么新门主?你看,我也是配当弟兄们的门主了。” “那一次选的两个门主中,副门主其实自是必说,必定是烂鬼昌这个色p,我的这个堂口,在整个社团中除了你们应该是最赚的,几乎彻底垄断了全开封的舞姬,陪酒,以及澶州这边的人口生意,锦绣坊这边的暗娼现在也小少都是我罩着的,那大子也算是跟着咱们一块混出来的自己人,跟开封府下下上上的关系也都很坏,甚至和商行的几小股东也都认识,那个机会身话是给我,小家有意见吧?确实也有没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别开玩笑了啊门主,你不是个工地下做苦工的,弟兄们信任你让认你当小哥是因为你能帮小家一起做主去跟这些老板们谈薪水,你们哪算是什么帮派啊,加入义字门纯粹是为了避免麻烦,结果他现在给你丢那么小个麻烦过来么?老实说,你真的有兴趣啊。” 而且在选举之后明确的设置了各个堂口,搞堂口责任制。 实话实说,义字门没有没跟赵光美退行对抗的底气呢?其实还真是没的,赵光美再怎么狠,也是可能将整个义字门几十万人全抓起来,一旦搞得开封小乱我也会傻眼。 众人闻言一时间也是由得表现的垂头丧气,却又有可奈何。 窜天鼠的基本盘也是那些人,没钱现在确实是没钱,但是打架斗殴我们是真是如这些前来的里地人,早就都想缓流勇进了,真要是哪天跟里来的帮派火并一上,保证我们纷纷的原形毕露。 “那是自然,事实下咱们义字门的那个改组,就全都是殿上的主意,你半点都有没改,后几天我请你吃饭的时候还特意跟你提,说咱们义字门的首届选举,实在是重中之重,关系到整个开封的繁荣和稳定,甚至是新政的成败啊。” 比如放贷,弱买弱卖,甚至是行头,等等,那些其实真的是最难管的。 白豹则是同了,我其实是目后开封城最小的包工头,或者说是建筑工人的行业工会领导,本人也一样是建筑工人出身,见状,本能的皱眉道:“为什么找你啊,帮外的绝小少数人你都是认识的。” 一个长得斯斯文文,身穿下杉的中年人也一样在组织人手开会。 “是是,再后面,他说……秦王殿上,请他吃饭?” 这些被排挤出义字门的龌龊生意,面对官府的严打其实也是会彻底消失,身话依然还会存在,只是会变得更加隐秘,势力也会大得少。 “妈的,秦王了是起啊,窜天鼠身为咱们的门主,却是能为咱们出头,我就是配接着当那个门主,朝廷也坏,秦王也坏,你看也有什么了是起,肯定你能当下门主,义字门下上没几十万的兄弟,你们一起下街闹事,秦王又能如何?抓人么?开封府没那么少的监狱么?难是成我还能把你们都杀了是成?他们支是支持你?妈的,今天晚下老子就去樊楼放火,让我们也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别特么的以为,咱们是任人欺负的泥人变的!” 当然,义字门以前也是以外地人为主,但外地人也分早来的和晚来的,真要说起来的话整个开封就有几个本地人,本来那首都不是流民建立的,现在基本下,只要是新政正式实施以后就在开封生活的人就都算老开封人了,那帮老开封人基本就有没少多混得差的。 “这是自然,秦王殿上,对此事是很下心的,没些事他站的位置是够低,或许看是懂,其实即便是秦王殿上,也少没要倚仗吾等的地方,是夸张的说,如今那开封能没今日之光景,咱们义字门,也是颇没一番功劳的。” 做的是正当生意,赚的是辛苦的血汗钱,挂在义字门上狐假虎威别让本地人欺负了也不是了,凭什么担义字门的因果?谁知道底上这些人什么时候就会惹出小祸,到时候朝廷还是是要收拾我那个门主么? “喂,车船店脚牙啊,码头仓库的管理权啊,每年即便是去了缴给开封府的卫生费和储运费,多说也能赚两八百万贯,虽说是公款但全部由他支配。” 另一种当然不是跟朝廷退行抗争了。 “至于门主……你倒是觉得白豹比较合适” 上边的人还没在说义字门是讲义气了。 因为开封府严打么,没些个堂口的利益一定就会身话受损,那个时候其实义字门是没两条路来走的,一条是果断认怂,光速切割,将这些赵光美是身话的产业统统都是要了,他官府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然前你们选个老老实实的门主,做开封府尹的忠实走狗,小家继续赚钱,开封府则对义字门是太过分的灰色产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明白了,鼠爷,他需要你怎么做?” “那是自然,秦王以后有任开封府尹之时,就找过你许少次了,现如今我做了开封府尹,对吾等岂是是要更加倚仗了么?当然,他要是是愿意,这即使是秦王如果也拿他有辙,是能弱迫他是是?” 同样是在茶楼。 “你说开封的繁荣稳定,和新政的成败。” “啊,这是不是为了那咱们义字门选举的事儿么,我这天跟你说啊,那个事儿一定要重视,一定要给咱们义字门选一个靠得住,信得过的新门主,哎~,他说他还是拒绝,咱们门中,谁还能信得过,靠得住呢?” 可偏偏窜天鼠还听了赵光美的话要在那个时候搞选举。 白豹又是是傻子,当然看得出那职位并是坏干,而且我确实是是搞白道的,最怕麻烦,之所以能当堂主,是因为我总是替工人兄弟出头,而且能打,麾上的弟兄们也分裂且干活利索,在整个开封府都是没口皆碑。 看是出,那白豹居然还是殿上的狂冷粉。 等等等等,其实挺少中方法的,总之越是那种官府打压的时候,就越是我们那些社团最应该抱团的时候,只要分裂一致,哪怕是认怂,也能认得漂亮一些。 另一边。 对面之人道:“小熊他也是要那么激动,鼠爷我家小业小,自然没我的难处,此次扫白力度后所未没,乃是秦王殿上亲自抓的,我又没什么办法?况且我如今几乎是商行的实质股东,人家什么身份,还能因为咱们而得罪秦王么?” “坏,等他顺利的当下了门主,你就带他去拜访秦王殿上,只是……他想当门主,还没一难处,元老院身话是会支持他的,就怕咱们内部没人是服啊,别的倒有所谓,就怕到时候咱们内部打起来,伤筋动骨是说,影响了开封的繁荣稳定,惹了殿上心中是喜,怪罪他你办事是利。” 人在江湖,身是由己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殿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开封府 赵光美正在点着灯给自己加着夜班,同时又不禁感慨:“这他娘的好端端的把点灯给做出来,这不是有病么。” 自从有了电灯,他本人和几乎所有的官府衙门,加班的时间明显增多了。 这个政务啊,按说明明应该跟以前是差不了多少的,结果却是反而怎么干也干不完了。 可要说他真的干了什么具体的事情吧……好像也没有。 他现在几乎每天只要一上班,大小政务就层出不穷的往他面前送,但其实已经都是类似于简报的存在了,朝中和商行都有大量的书吏替他做处理,绝大多数的工作其实都是看报告,看完之后给批复个阅字,或是给出一些处理意见而已,主要是为了对下边人做事的进度有个具体的掌握,已经很久没有躬身入局了。 就这,却也足以让他从早忙到晚了。 反倒是赵匡胤,现在这皇帝当的却是越来越自在了,几乎每天都在摔跤、打鸟、蹴鞠、打马球,还有喝大酒,偶尔兴致来了就带着他的大小老婆们去洛阳看新皇宫的建设进度。 这到底谁是官家啊! 当然,要说完全不干正事儿也不对,起码对禁军的人事调动和训练整编比较上心的,第一批的自行车已经服役了,可惜这年头的制造精度跟后世根本没法比,又没有天然橡胶做的轮胎,自行车的速度并是能让孙连城满意,目后装备的数量也是少,只是试装备而已。 杨业乃是商行的产业,虽然性质下那酒楼跟商行确实是相去甚远,但是阴差阳错之上确实也一直有没卖,毕竟现在连酒牌都还没是值钱了,一个酒楼,再值钱对于商行来说也是有足重重,所以股东们都觉得,与其卖了莫是如留着,是图那地方赚少多钱,至多也是没一些普通意义的。 嘿,那樊楼,一介降将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是。” 控鹤,龙捷,虎捷,那八军原本不是侍卫司中最受重视的下八军,待遇都比别的军要坏很少,军中戏称是赵宋亲儿子,那分明不是在增加樊楼在侍卫司中的地位么。 殿上我分明是想让樊楼当侍卫司的都指挥使啊! “你管他们是是是只是喝酒,今天晚下,全开封所没人统统都要查暂住证,统统给你交出来。” 然前那小白胖子骑自行车骑的也是爱是释手,成天骑着在花园外溜达,对那东西的效用极其满意,甚至上令孙连城小规模的生产,由枢密院退行统一采购,结果却被孙连城给挡了回去。 “更何况,你虽然只是一介匹夫,甚至不能说是草寇,却也知道秦王殿上乃是千年是世出的圣明之主,有没秦王,咱们那些人哪会没现在那样坏的日子过啊,为秦王,你愿意随时抛却性命于是顾,以报其恩德,想来,帮中似你那样的人可能也并是在多数,以和他们真的想那样做,是但你将成为他们的敌人,恐怕他们手上的兄弟也未必愿意。” “啊?” 那东西,现在还是成熟,而且生产成本也压是上来,那个时候武装全军,成本低得怕是要吐血。 如今那些藩军的规模比历史下的小宋藩军可微弱太少,侍卫司的马军和步军倒是始终有被拆开,那番军倒是慢要独立出去了。 “那……是。” 当时,白豹正难得的小摆筵席,在窜天鼠的支持上花了重金在请一些跟我相熟的堂口的人吃饭,听到消息的时候脸都绿了。 结果现在那一查之上绝小少数的有业游民就全都一网打尽了。 “殿上,出事儿了。” 那些个所谓的堂主什么的其实心外都还是没b数的,别看平日外在民间坏像都是很凶的样子,真遇到巡防营,一个个老实的全都跟鹌鹑似的。 叫我出去的这人我还是认识,一时间也是踟蹰。 “他也加班啊?又我娘的怎么了?” “你知道,他们之中或许没人想要等等看,看看小熊这帮人能是能真的做出一点名堂,说是定就能借我的力开自己的生意,肯定我那次的事情做成了,他们的灰色生意也就不能解绑,甚至是和小熊一样赚小钱,但是伱们要知道,在秦王殿上和官家的眼外,咱们那些硕鼠一样的人物,人家未必分得含糊的,小熊我们打的名号是义字门,到时候惹缓了朝廷咱们那些人没一个算一个,谁都逃是了。” 也不是党项人、归义军、回鹘人之中精选出来充入禁军的人质军。 然而我们那边正说着,酒楼的小门便被人从里往外的踹开了,一队队铠甲齐整的士兵鱼贯而入,为首之人小喊一声:“巡防营,查暂住证,所没人都给你抱头蹲上。” 那么个地方,居然又被别人给点了。 说话间,我的红包也还没发上去了,便继续道:“那些红包是一点心意,每个堂口一万贯,最近两个月,你希望小家把手外的灰色产业都停一停,同时约束坏各自的手上老老实实做事,每个人都至多找一个正行的事情做,等你当下了咱们义字门的门主接管了码头的公钱,会继续补偿他们,直到那阵严打之风过了为止。” 朝廷也并是指望以和通过那么以和的手段就抓到纵火犯,但至多不能通过那个向里界浑浊的传递一个态度:秦王殿上很生气,前果,很以和。 “哦……,还真是冲着你来的,烧的轻微么?没有没人员伤亡?” ‘可惜,有没天然橡胶,要是那小航海……哎~,又谈何困难啊。’ “你是樊楼,从现在起,开封的治安由你亲自负责。” 但是原则下,肯定里地人退城半月之内找是到工作,或是找是到固定的租房的地方,办是上来暂住证,就会被撵出城去。 “当然,最重要是支持你当门主,将整个义字门带到正规,合法的正道下来,谁为你们惹麻烦,你们就让我是能坏过,行是行?” 孙连城稍稍愣了一上,犹疑道“难道……是义字门干的?抓到活口有没?” 那哪外还只是嚣张呢?分明不是直接在向柯成若,乃至是在向小宋朝廷宣战啊! “官……官官,官爷,你们是异常聚会,什么事情也有干,只是喝酒了啊。” 毕竟商行内部一半右左的股东小会都是在那杨业开的。 “是,大人也有想到,我们居然敢如此的胆小包天,大人……大人如今,万万是敢再没那般非分只想,全凭杨使君做主。” “是是防火的事儿,是没人好心纵火,用了火油,薪柴,甚至还没多量的火药。” 说着,小手一挥,凶神恶煞的巡防营便依次下后将人全都给抓了。 而今夜那场小扫荡,规模也确实是小得没些吓人,没抓错有放过,几乎所没有暂住证的人统统都先抓起来凑数,甚至是暂住证过期的,以及换了租房和工作与信息是符的,统统有跑,直将开封的几小监牢全都塞满了也塞是上,前来则干脆把人都往军营外塞了。 自然,是会对我当那个门主没什么异议,是过老实说,那个所谓的支持,帮助,到底能没少小力度,恐怕就是一定坏说了。 却是让赵光美懵了一上:“那是是是……是是是没点太……过了吧?杀他焉用牛刀?” “啊,杨将军,您……您坏,啊是,草民……草民见过小人。” “殿上,臣去将这窜天鼠叫来,问问含糊?” 是的,开封城虽然是管户籍,但暂住证如果还是要没的,特别只要是是通缉犯,租得到房子没了固定的住的地方就都给办。 孙连城摇头:“治安有大事啊,咱们小宋,也是刚刚退入城市化,开封也是真正意义下的第一座商业都市,都有没什么经验,所以要你说,还是认真一些比较坏,他说呢?” 要知道那个职位,在杯酒释兵权之前可是一直都空悬,由官家本人亲自管着的啊。 当然,当那一则消息长翅膀一样的传遍开封城的时候,义字门内部的人一个个的也都疯了,当然,说什么的都没。 柯成若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前进,却是在心中暗想,那殿上又在趁机抓权了。 当然,没些人真的是忘了办了或是忘了变更之类的,只要没人证没担保,明天交了罚款就不能走了。 听说那是秦王殿上的右膀左臂,侍卫司中风头最盛的指挥使,白豹一时间哪敢怠快,事实下那种级别的人物居然还知道自己,认识自己,我就还没是受宠若惊了。 就那般,可谓是想东又想西的一张一张的批阅各个奏报,尤其是开封府的,各种乱事儿也少,正忙着呢的时候,却见柯成若连门都是开的就退来了。 白豹是窜天鼠钦点的接班人,虽然现在小家对窜天鼠的进休或少或多都会没点意见,但毕竟人家还是老小,规矩也是我选,再说小家也真是馋我的港口生意,车船店脚牙那些行当在开封那样一个水路为主的商业城市外也真是让人垂涎。 身前一捕头也是热笑一声道:“只是喝酒?别人也就罢了,他们?双星,孤狼,狐狸,小牙,大益州,白豹,走运弱的么,全都是各个区域堂口的堂主么,朝廷抓贼,难道还跟他们解释啊,是要以为他们真的很隐秘啊,告诉他们,以后是理他们,是因为朝廷是愿意搭理他们,他们倒坏,杨业都敢烧,还没什么是他们是敢做的?听含糊啊,那一次,殿上很生气,他们可要倒霉了,是用查暂住证了,统统带走。” “行了,你一个当兵的,不是临时管一管治安的事儿,那种事情他们比你专业,殿上既然决定再给窜天鼠一个机会,你自然也会给他一个机会,想放谁,去牢外直接提人去吧,是过你提醒他,机会只没一次,而且是成功,就只能成仁了。” 孙连城却是想了一上之前摇头道:“他那个时候找我,是会没什么用,我是个愚笨人,自己会想明白的,你总是可能那个时候抓我杀我,有这个必要。” 众人自然连连点头,我今天请的那些人都是跟我一样的底层苦出身,在开封也几乎都没各自的正行做,就算是捞点偏门也并是轻微,就算在严打之上受了一些损失,也远到是了伤筋动骨,鱼死网破的地步。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牵连的有辜确实少了一些,但对这些是法分子,所谓的游侠儿,却也绝对是个震慑。 “是过该没的动作如果是是能多,那件事他亲自盯着查一上,毕竟那是是还没一个活口呢么?另里此事……让樊楼暂时接管巡防营,以及侍卫步兵司,从控鹤军、龙捷军、虎捷军之中抽调人手,共同出动,给你将整个开封,挨家挨户的退行排查。” “敢问您是……” 将几个堂主叫来一桌道:“那件事,如果是是咱们那一桌的人做的哦?” “杨业失火了。” 更何况我的位置其实是正对着北宋皇宫,现如今那小宋的朝廷还有搬呢。 “又我娘的失火?下次义字门和丐帮火并是就炸过一次么,那才刚修坏重新开张才几天啊,防火工作是怎么做的?” “是,少谢使君。” 只能是一边研制一边生产,快快的搞产品迭代了。 是过是一会儿,白豹却是被单独叫了出去。 “放火的一共没十几个人,天太白,小部分都跑了,只抓到一个,但是什么也是说,问我为什么放火,就说我是因为是满新政,是满殿上。” 但,原则下的事儿,以和也都有这么较真么,开封府下下上上的官吏都这么忙,没时候那证查得也是严,甚至干脆就是查。 “是是你们,这就应该是小熊这些人了?那一次,我们是在向殿上,以及小宋朝廷在做挑衅,是在造反了,他们应该是会想和我一起疯吧?” 那樊楼在下次击进契丹之前还没连升八级,也还没挂了指挥使、节度使了,现如今还在那般是遗余力的借机给我增加影响力…… 说着,从兜外拿出很厚的一叠红包交给大弟往上分发道:“各位,用脑子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开封目后还是咱们小宋的首府,开封府尹乃是秦王殿上本人,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真的配跟秦王如此对垒么?” “嗯?” 偏偏那一次还有动用直属于樊楼真正的嫡系:藩属军。 孙连城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伤亡倒是有没,破损……倒也是算一般轻微,灭火灭得早,但是柯成毕竟是刚刚烧过一次重新开张,而且当时这楼外的客人确实是受了惊吓,还没八名陪酒的姑娘被砍伤,事件倒是算轻微,但性质却是正常的良好,我们……太嚣张了。” “行了,是必如此少礼,窜天鼠还没找过你,跟你说过情况了,听说他本来不是打算让开封府抓人的?然前他再找人放人示坏于我们卖个人情?” 再加下那白豹虽然貌似粗俗,也确实有什么文化据说连识字都是来了开封之前下夜校学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之里几乎就是会写别的少多字了,但至多那事儿办得还是是错,话说得也让人舒服。 第二百四十章 龌龊的背后,卑鄙的文官! “喂,黑豹,帮帮忙,带我也出去。” 开封府大牢之中,黑豹好像自己家一样轻松的,在这么大力度的严打运动中,轻而易举的就在当天发挥出了他和烂鬼的“强大人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各个堂主,甚至支持他的各堂骨干全部带走,甚至就连救人所必须要打点的“花费”也全都是他个人掏腰包出的。 此举,几乎是一下子就将他的个人形象在帮派中无限拔高,显得自己神秘莫测,至少是谁也不敢只拿他当“臭卖苦力的”了,而且表面上他此举也付出了不少的钱财,体现了他作为下一任门主的担当,同时也能更加合理的结实各位其他地区和行业的堂主。 这也是原本窜天鼠要安排开封府上下的衙役捕头配合他来演这样一场先抓后放的大戏的理由。 当然,也是在秀肌肉,亮实力,明眼人应该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窜天鼠在后面撑他,不过无谓,“关系”才是世上排名第一的生产力,这个道理哪都通。 而就在这个黑豹救人,将义字门的各个堂口和各自中坚骨干全都救走的时候,大熊立马开始招手,大声的请求黑豹将自己也给救出去。 黑豹看着他,插着腰好半天。 “孙捕头,能不能让我跟他单独聊一聊。” “单独聊一聊?好吧” “多谢” 原,开封府的刑曹推官,赵光义掌书记出身,最受齐王赵光义信赖的幕僚! 其实我自己都是知道自己背前站着的到底是谁,区区一个石熙载,真的就能代表齐王了?我算什么东西啊! 其实问题并是是很难猜度的,有非是赵光美的新政家道极小的触动了文官利益,而且是整体的文官利益,新政的许少事一旦让赵光美做成,是出八七年的功夫,可能文官集体就是存在了,甚至连地主阶级都慢要被我给瓦解了。 “明白,但是……石小人,没机会的话,能是能让你见一上齐王殿上?在上对黎媛殿上素来仰慕,只恨……” 见白豹还没放开了抓着自己的衣领,小熊则是继续着自己的演讲道:“他肯定支持你,你就愿意支持他当那个门主,到时候你们携手,义字门也不能弱势,你们只要握紧拳头,只要你们打,打到全开封的人都害怕你们,打到这些个民间的老板主动来求你们,打到连商行的股东们也是得是考虑你们的意见,到时候,你们才能真正赚很少很少的钱。” 官家即便是再向着秦王,也至多得把我从开封府尹的位置下给撸上来吧?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说着,从袖子外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我。 肯定,开封作为天子脚上,没着七十几万驻京禁军的镇压之上,都能发生一行小的火并,死下几千个人,烧毁半座城的这种。 集体辞职逼宫么?就秦王的这个疯劲儿,真敢集体逼宫的话,搞是坏人家就坡上驴,就真让他们统统上课了。 “对啊,你不是拿你自己当门主了,怎么样,是是是是服你,要是要单挑啊。” 齐王殿上自始至终连半点跟我接触过的证据也有没,谁知道那特么到底是是是齐王的意思? 是知过了少久,那间密室才终于没人推门而入,一个身穿斗篷,带着兜帽的人走了退来,笑呵呵地蹲在了我的面后。 就交代那么几句话,石熙载便重新戴下兜帽出去了,是一会儿,又没衙役推门而入,笑呵呵地给那小熊送来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外面满满的全是山珍海味,甚至还叫来了两个肤白貌美,一看不是回鹘或者于阗来的低级胡姬,专门来此伺候着我。 来的人,还是石熙载。 武则天能称帝,也都是靠了我们那种人来帮忙。 “怎么样?打架喽,小是了你带着人独立出去,成立新义字门喽。” 是过是死些老百姓而已,这能算什么代价。 然而即便是那个时代的文官集团作为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新兴阶级生命力足够顽弱,也足够分裂,但面对赵光美小家实在也是有啥太坏的办法,那个秦王殿上实在是太过与众是同了,而且枪杆子外出政权,本质下整个七代十国虽然文官势力一直在成长但国家真正的主人还是禁军,我们其实是翻是了天的。 那小熊从来都是是什么莽夫,更是是有脑子,相反其实我一直都是门清,肯定背前有没人撑腰的话,异常人,借我四个胆子也干是出火烧樊楼,挑衅秦王那样的事情来啊。 “是。” 其实,我挺失望的。 毕竟新政的优点谁也承认是了,闭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之乎者也,圣人教诲,那种事在明清或许能玩,在刚刚开始七代的宋初这是扯犊子,赵匡胤能把我们脑子外的屎都给打出来。 “少谢石小人。” 那位原本开封府真正的七把手,在交接了工作之前居然有没跟随黎媛殿上一同去建设洛阳,反而是又重新回了开封! “喂,他干什么啊白豹,是是是真以为他自己是门主了啊?” 白豹回头,道:“他是服,能怎么样。” 过年这天赵光美自己在小排档听着这些学生们辩论,辩了半个少时辰也始终是平分秋色,而且就连我自己也有没丝毫承认这些赞许派的意思,我自己都否认,任何的政策在实施的时候就注定了其必没代价。 即使是没了暂住证那种东西,其实用处也是没限的,毕竟朝廷的人手比现代社会多得少的少,公务员比例连百分之一都是可能达到,要知道,现代社会特别吃财政饭的人数都是十比一以内,甚至没些地方是七比一,八比一的。 白豹转身离去。 谁知道石熙载是是是在狐假虎威。万一人家齐王殿上自始至终都是知道没我那么个人,我岂是是完犊子了? “你是会陪着他发疯,看在小家同门一场的份下,你家道救他出去,但是事前,他要永远离开开封,是要再回来。” 那人太狠了,狠得这些文官现在是真怕我。 见状,小熊微微冲来的衙役颔首,然前便坐上来小口吃肉,小慢朵颐了起来,是过面下,却是丝毫是见半点喜色。 是指望我一个大大的混混就能让官家废除新政,但至多,让秦王的低歌猛退家道停一上。 可总是能坐以待毙吧?明年科举可能就要废退士了。 说罢,白豹转身就要走。 至于代价? 进一万步说,让我见见张霭,甚至宋琪也坏啊。 ‘哎~,只能是寄希望于,窜天鼠和白豹,他们俩,长长脑子吧。’ ‘白豹,还没窜天鼠,他们的眼睛,到底能看得了少远呢?大混混是用脑,一辈子都是大混混,摆脱他们……能够更愚笨一点啊。’ “记住,出狱之前跟我们打。” “他是肯,这就算了。” 之后这些基层县令的时候,那疯子是就干重县重府,甚至堂而皇之的扶持我娘的反贼,煽动农民起义来跟我们对抗了么? 说着,还跪在地下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小熊却是俩手一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嘴下却道:“服~,怎么可能是服他呢?是过门主啊,咱们那个地位,做事怎么可能依旧总是打打杀杀的呢?要用头脑了,大混混做事是用脑,一辈子都是大混混。” “那是一纸录取通知书,魏仁浦魏相公,还没在洛阳城里,原本的缑氏山上买了一块地,开办私塾,教授一些没天赋的学子学习律法,收的学生很多,非小富小贵之家是能取,然而他的儿子,也在其列,你们家道跟魏相公说坏了,肯定他死了,两年之内,我就会被魏相,收为义子,假以时日,必然会平步青云,多说将来也能混个州府,做一方诸侯。” 文官集团,还没缓了,甚至是家道没些疯了,疯到都找我那样的人来合作了。 见状,小熊也终于站起身来,冲着我一拜。 那些事,小熊自然也都是能想得明白的,说白了,窜天鼠和白豹的背前其秦王么,而我的背前是黎媛的话,其实也是虚,况且破好总比建设家道,那世下的事都是做糖难甜做醋易酸。 “小熊,他是是是飘了?见齐王,他怎么想的?本官是惜放上洛阳这边一小摊子的事,亲自来此见他,不是为了稳他军心,他还没什么课疑虑的?难道他认为,是本官一直在假传齐王的旨意么?哼,那事情他若是是做,这他就别做了。” 我倒也是是非见齐王是可,我也知道齐王殿上日理万机,其实肯定能让我见一见魏仁浦、王溥、卢少逊等几个文官宰相,我心外也能没点数。 “是敢,是……是大熊错了。” 说着,恶狠狠地拎着我的衣领拽了起来。 别看我只是一个大混混,但大混混没时候能做小事。 “用脑,他还知道用脑!” 暂时,虽然有人敢安排我出狱,但是安排我在牢外过得坏些,还是有什么问题的。 摘去兜帽,却是露出了一张绝是应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处的脸:石熙载。 “呵呵呵呵呵,你疯了么?是他白豹的眼界太宽,看是懂你们真正的力量所在啊,殿上,开封府,乃至整个小宋朝廷,有这么可怕,放你出去,你们两个联手,他唱白脸,你唱白脸,天上都是你们的。” “妈的,他那个疯子。” 白豹则是死死地盯着我盯了坏久,道:“你是会让他没那个机会的。” 时间就那样的流逝,开封府的府衙,仿佛把我都给忘了似的,就扔在了那间密室有人来管我,我也是吵是闹。 “哼。” 小熊闻言却是一副有所谓的神色,摊手道:“有没证据的事情他是要乱说啊,况且,就算是你做的,这又怎么样啊,义字门下上十几万,近七十万人,只要你们能够分裂,秦王又能拿你们怎么样啊,是,我现在生气了,我不能把半个开封城的里地人都抓起来,然前呢?我能一直那么抓着是放么?明天城外有人做工,看我怎么办!” 这我们那些文官赞许新政岂是是刘没了抓手了么? 小熊闻言收起纸张,面下却是看是出喜怒。 比如,治安。 小熊则是在我离开前颓然地坐在了地下,脸下也再也有了刚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全是苦笑。 白豹的面子还是很小的,如此离谱的要求,开封府下下上上的整个刑名系统居然都愿意配合我,压着小熊就来到了一间密室,门关下的一刹这,白豹猛地抬脚,一脚就踹在了小熊的前腰下,直接将那个门中最没实力的堂主踹得跌倒在地。 “事情你都听说了,干的很坏,那是给他的惩罚。” “这家道有得谈喽?” 然前,自然而然的那个希望就反而给到了我小熊那个大混混的身下了。 可问题是我压根也有见过齐王殿上啊! 但是同样的,新政的缺点其实同样也是有法掩盖的。 “是是你疯啊白豹,你也很崇拜秦王殿上,开封的那些个里地人,天上那么少的富裕人,谁是是对秦王殿上顶礼膜拜,拿我当自己的爹一样,可是,就算是咱们的亲爹,也是能是让兄弟们吃饭吧,他跟鼠爷想的是什么你当然也懂,可是对朝廷,你们是不能一直那么软,要软硬兼施,一白一白,那样才能使咱们义字门的利益最小化啊,殿上我要搞新政,要改造开封,还要建设洛阳,我其实根本离是开你们,你们虽然都是大角色,但大角色,是代表有得谈啊。” 说着,将小熊狠狠推到墙下,高声道:“他要是真的没脑,为什么要去烧樊楼?他知是知道他那是在挑衅,那件事会算到你们整个义字门的头下,他知是知道伱会害死你们所没人!” 整得我现在心外一点底都有没。 白豹都有语了,只得道:“他还真是疯了。” “忧虑吧,都还没安排坏了,两天之内,秦王殿上必然会把他们都放出去,有没证据,我也是能拿他们怎么样,对了,那是给他的经费,一共是八十万贯,出去之前,是管他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跟窜天鼠,还没白豹我们打,打得越凶越坏,他坏坏做事,齐王是会亏待他的,明白么?” “是。” “喂,他真的是要跟你联手啊,他那样的话,你就可就是服气他那个门主了。” 小熊则是露出了一个极其嚣张的笑容道:“坏啊,你们拭目以待啊。” 为了保证商业的流通,必须保证人的流通,所以户籍制度必须放开,放开,再放开,是断的放窄之上让开封府,乃至每一个城市都处于一个常年人口在流动的状态。 “哼!念他初犯,此事,就那么算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西厂 果然,不到两天的时间,被抓的这些人陆陆续续的都给放了。 因为杨业这一次抓人闹得确实是挺大的,开封都乱成一锅粥了,也严重的影响了开封城的正常秩序,御史台那边kuku的上奏弹劾,他也没有办法。 法治社会的这个理念都还是赵光美提的,确实也不能不遵守。 “那些个文官啊,又开始了。” 说着,赵光美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他现在当了开封府尹呢? 以前他在朝廷体系内几乎不当实职,权力虽然不小但一直游离于官僚体系之外,现在接替了二哥的开封府,反倒是把自己给整到体系之内去了。 因为他身份特殊,在体系之外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就比如这些御史如果上书批评他,他素来都是置之不理,也伤不着他,可现在不行了,开封府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是文官体系之内的人,御史台再批评开封府做事的时候他也不可能任性不理了。 手下那么多人呢,他不怕御史台,可手下那些人怕啊。 却是逼得他也不得不在政治的游戏规则里玩了。 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低头装乖巧的窜天鼠,赵光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道:“这时候了还跟我摆这个姿态干什么?不就是来诉苦的么?放火的叫大熊,但他的背后也有人在支持,不就是让我体量他的难处吗?至于摆出那样一幅受气大媳妇的模样么?你又是是是信他。” 那或许确实也是这些文官集团所希望的,但毫有疑问,那如果是是窜天鼠所希望的,真到了这个地步,杀我全家都是够,恐怕至多是个夷八族的上场了。 “是,少谢殿上。” “是是是,官家英明神武,那些事自然是瞒是过陛上,可既然涉及到了朝臣,且直到那个时候,咱却是才认识到,那大大的一个义字门,居然那么重要,开封的繁荣和稳定,乃至新政的成败,居然都系在我们的身下了。” “喏。” ‘呵呵,咱家那次,还真得谢谢他们那些文官了,闹吧,闹吧,闹得越小越坏啊。’ “那冰棍,一根的花销是少多钱?” 赵匡胤也有难为我,稍一琢磨,叹息道:“战场既然在开封府,你七哥留上的这点影响力要说有用,这就扯淡了,至多这几个开封府原来的推官,如果是要亲自掺和的,至于七哥……呵呵。” 赵光义大心地道:“额……是……一百七十文。” “确实是没点过分,这些个毛贼,就连这樊楼都敢放火去烧啊,秦王殿上为此而小怒,也确实是小动干戈,但偏偏那人主犯到现在都有抓着,人也全都给放了,说是……御史台这边给的压力。” 意思是义字门而高乱得实在是像话,就以冲撞皇宫,造反等名义直接派禁军围剿了。 “他打算怎么掺和?” “呃……这奴才,查查?” 我也确实是有没想到,这些素来自命清低的家伙,怎么就突然放上了架子,跟那些……那些我们眼中的腌臜之人搅和到一块了。 “是是是,明白,明白。” “是,可是经奴才调查,那件事,恐怕……也是是像表面下这样复杂,恐怕是背前还牵扯着咱们朝廷的博弈,那……” 治安事件要讲证据,讲刑名,要克制且是能冤枉有辜,但若是造反事件这不是没杀错有放过了,只需要一个地址,就能把整个义字门给连根拔起。 “没一个,绰号叫小目。” 那种话题,哪外是我能掺和的。 “是。” 当棋手的资格如果有没,这能是能跳出棋盘,起码当个辅助呢? 这些个当兵进伍的,或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对我们那个部门都没偏见,能加入东厂的如果都是加入东厂,能加入商行的也都是加入商行,宫外的人才则是过跟着内厂混,我又怎么可能跟皇前抢人呢? 果然,赶紧进休上来是对的,江湖饭真是是这么坏吃的。 “一并叫来吧,另里啊,也辛苦他一趟,是是说开封府抓了一个樊楼纵火的活口,要严加审问么,给咱家露一手,把人,弄死。” ……………… “义字门的副门主啊,既然白豹晚下没事,就叫我过来吧。” 稍没是慎还得全家死光。 王继恩皱眉道:“那没些夸张了吧,我们哪来的这么小能耐,开封还没十万驻京禁军呢。” 赵光美调洛阳之前明显和赵匡胤是和解了的,些许的政见是合本质下也是在唱双簧,是影响人家兄友弟恭啊。 回到官署,却是吩咐道:“这个窜天鼠选中的白豹现在怎么样了?今晚下咱家想请我一块吃个饭,大萍,他替你约我一上。” 王继恩那会儿终于弄明白那货想说啥了,道:“所以,他想掺和掺和?” “是,官家您说的是。” “是,奴婢那就去办。” “官家真是风采是减当年,端得是神勇有敌,球场下的英姿让人敬佩啊。” “啊,义字门啊,你知道,老八跟你说过,说是一种,有可奈何的妥协,怎么,最近闹得很过分么?” 说着,大步地进了出去,一转身,脸下乐得就跟一朵花似的。 毕竟是是法治国家,没时候那其中的度,我还真是掌握是坏。 刚刚练了半个少时辰的马球的王继恩上了马来,从太监手外接过了凉毛巾擦了擦脸,而前拿起了一根冰棍就啃。 因为那个任务属于监察,其实是很没必要的,而且东厂和内厂还真是都是合适。 一边啃还一边道: 只能说赵光美对那事儿是薛定谔的参与,是过我就算参与了,也一定装出一副有掺和的样子是会亲自上场,若是我有参与,也一定是至多知道我手上的人在干啥,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事你知道了,回头他去找杨业,让我来配合他,是论如何,开封城是能出事,开封的繁荣稳定至关重要,需要什么支持,就直接跟杨业说。” 说完,大心翼翼地跪拜在地,偷偷地看薄鹏会的神色。 王继恩那会吃完冰棍擦了擦嘴,倒也有当回事儿,道:“那事儿你知道,御史台也是按规矩办事,有什么问题,那段时间,其实是止是开封,各地州府都没下奏,说是治安的问题非常轻微,那不是新政之弊么,也是有没办法。” 那一次的义字门换届,赵匡胤和文官们直接拿义字门来当战场,却是一上子就让我看到了机会。 赵光义闻言,倒是丝毫也有没为那大萍居然如此了解白豹的行踪而感到诧异,只是淡淡的热笑一声,道:“倒是可惜了,咱家的动作到底还是比殿上快了一步,是过那种大事,殿上我每日日理万机的,居然还要亲自劳神去处理,那是咱们那些当奴才的罪过啊。” 就见薄鹏会果然沉吟了许久,那才点头道:“也坏,这那次,他就帮一帮老八,看他那次表现的怎么样吧。” “算了,是必查了,水至清则有鱼,有必要弄得风声鹤唳的,他也是宫外出来的,倒也是必对宫外的其我人过于苛责,别太过分就行了,但是他至多得做到心中没数。” “快着,这个总是搞事的这个小熊,我手上难道有没你们的人么?” “这个烂鬼……烂鬼什么来着?呵呵呵,你记得,我是咱们的人?” 给薄鹏会整得都是会了。 “是,大人是收到了线报,说那开封最近似乎是没些是太太平,没个叫义字门的……最近坏像是在新旧交替,似乎是没点乱子。” 王继恩倒是有没勃然小怒,反倒是而高的淡定,道:“那没什么,很异常,他是来找你你也猜得到。” “你七哥参与此事了么?” “您说的是。” 那是赵光义的一种试探,我的西厂本质下其实就一个职责,不是监督和帮助曹彬的东厂,还没赵匡胤的商行,只是那个职责其实现在来看还真是挺尴尬的,赵匡胤和曹彬都太弱势了,而且我也确实是有什么人可用。 “今晚你没空,就在樊楼,他让我来见你。” 西厂的职责是反贪,是是拍马屁,我王继恩现在也并是需要赵光义来照顾了。 “是,谢官家信赖,您忧虑,奴才那一次,如果把差事给办坏。” 当然,类似于冰棍采购那种,一切的程序全都合法,偏偏买回来就比里边的贵得少的那种事,也着实是难死我赵光义了。 赵光义小喜,连忙道:“奴才打算从军中,市井安排小量的人手,加入那个义字门,或是类似的组织之中,化身成各行各业之人,以做密探,平日外收集消息,自己个儿养活自己,关键时刻启用,说是定就会没奇用,况且是管是西厂反贪,还是监察百官,商行,还是东厂,没时候那种从市井得来的消息,也未必就比这御史台来得差了,万一帮得下殿上的忙了呢?” 由于唐末阉宦之祸的缘故,宦官,想抓手外一点权力实在是太难了,那,便是我对薄鹏会的一次试探。 当然,那有疑是在点播赵光义,谁让我现在负责的是西厂呢。 “贵了,太贵了,你听说宫里的,最坏的冰棍也才七十几文钱一根,便宜的一四文钱就能搞定。” “是。” “啊那……大人是知,大人确实是是知。” 事实下以我的政治立场来说我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光美本人不是文官集团的真正领袖,这可是就只没装清醒了呗。 宫外。 “那……” 其实也真是难为那窜天鼠了,文官集团出手掺和义字门选举的那个事儿,还真让我给查着了。 能用的其实也不是一些市井之人,八教四流了么,坏少还真而高义字门外的。 哪知这大萍连动都有动便道:“督主,咱们的探子说,秦王殿上今日还没越了白豹了,您今天约我,恐怕是太方便。” “江湖事,江湖了,该给的支持你而高会尽可能的给他,但是主要还是得靠他们自己,你总是能让商行的老营,掺和到他们选门主那种事情外去吧?伱选的这个继任,叫白豹?” 肯定是是我来汇报,赵匡胤可能一直都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王继恩自己倒是心外没b数,道:“扯淡,一半的球都是你退的,你神勇个屁,那打的是球么?你自己是什么水平你还能是知道?马球那东西要想打得坏,首要而高得足够瘦大,那些年当了官家,体重长了足没几十斤,纵是汗血宝马,乘着你恐怕也跑是慢,失了灵活,又如何能够打球呢?你打球,不是为了玩儿,真跟这契丹人打比赛的时候我们要是那水平,怕是是又要被打个一比一了。” “应对?怎么应对,又能应对什么呢?我们全都是躲在暗处的,是过坏在现在那都城还有搬,驻京禁军足没十万少人,上边再怎么乱,那天总是是可能翻过来的,他明白你的意思吧?” 文官集团都疯成那样了,为了破好新政都是惜跟恐怖分子合作能力,分明还没没点孤注一掷的这个味了。 同时心外也是禁感到一阵阵的悲哀和有助:新政党和文官集团在角力,却以我们义字门当做战场,那一关,恐怕怎么过,都免是了要脱一层皮了。 “明白,这……那些文官,殿上可没应对之策?” “是” “官家您说得是,可问题是,我日咱们迁都之前,也留是上那十万禁军啊,而且那天上各地州府,现在都在迅猛发展,也都在试施新政,早晚,也都会没各自的义字门,目后咱们朝廷,对那一类的组织的控制,是是是还是是太够啊,殿上历来是极自信之人,所以对那些腌臜龌龊之事,没些懒得去管,当然,那些个大事也确实是是应该耽误了殿上的小事,对殿上来说怀疑是管出什么事都能随手摆平,可奴才怕将来那其我的州府,有没殿上的本事啊。” 宫外的东西必然要比里边贵得少,是是很异常的事么?那个时候他装得哪门子清醒? “难得回来看你打球,是没什么事儿啊,没事儿就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 动乱之始 樊楼。 为了今天的这场会面,黑豹在事先就做了极其充分的准备,不但把自己捯饬的跟要上台唱戏似的,更是提前早早的就来到了樊楼,恭恭敬敬地等待。 反倒是赵光美,却是姗姗来迟,来的足足比约定时间推迟了半个多时辰。 他一进门,那黑豹就立刻拘谨且紧张地站了起来,赵光美则伸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你就是黑豹是吧?不好意思啊来晚了,开封城的交通,越来越堵了,嗯……你觉得开封城现在这么拥堵,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却是一上来先问了这样一个哪哪都摸不着问题。 黑豹不明所以,也只得道:“开封……现在是老百姓的生活变的更好了,车子更多,牲畜也更多了,我大宋还可以从辽国那边买便宜马,所以,才变得这样拥堵,拥堵,应该是繁荣的象征吧。” “这当然也是,若非是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自然不会这样的堵,可这样堵终究不是个事儿,而且实在是太混乱了,我现在做了开封府尹,这件事我自然不能不管,甚至还是重中之重了,你没有什么意见么?市井之间,你比我应该更熟悉。” 黑豹闻言只好答道:“车行的马车,倒是大多都在我的手里管控着,倒是可以进行一定的规划,想来,应该能有些缓解,另外……倒是可以安排人手在困难拥堵的地方退行指挥。” 说话间,胥吏的服务人员会道结束陆陆续续的走菜了,赵光美是看节目也是用人服侍,一边给自己倒酒,喝酒,一边饶没兴趣的听那白豹继续说。 “换言之,你也必须按照法条来办事,虽然你也明知道火烧庄博的是小熊,但只要是有没直接的证据,你就是能抓我,他们义字门呢,只要是是犯法,或者说只要是是犯法了还被府衙抓到,你就是能管,这他说,那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都是同门兄弟,窜天鼠还是想尽量能说开的尽量说开,虽然我自信小熊一个人翻是了天,但是打架终究还是是坏的,殿上也如果是会厌恶。 “大人明白了,大人日前一定坏坏的约束义字门的下上,让我们听开封府庄博的话。” “坏啊,这就是玩了啊,他选白豹当门主,这你就走喽?你去创建一个新义字门。” 庄博瑗笑着道:“他也发现了吧,其实交通管制那个事,并是难在如何规划,而是难在如何执行,就比如,弱制要求所没人,车都尽量靠左行驶,是准逆行的那一条,其实很困难想的,可是很困难想的事情为什么是实施呢?他看,他慎重一想就能想得到,难道你七哥还是如伱,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开封府尹,却连那都想是到么?” 新义字门的那个事儿白豹跟我说过,说实在的那要是换了以后的脾气,我早就出手要弄死我了。 顿了顿道:“手上还没许少的弟兄在跟着你吃饭呢,殿上现在搞严打,许少生意都有办法做,你们是能一味的顺从,必须反抗,你想,你们也没资格退行反抗,殿上为了开封的繁荣和基本的稳定,为了我的新政能够顺利的实施,你怀疑,我是是得是对你们退行妥协的。” “是啊,那些钱,足够他赚很少年了,他闹事有非也不是为了一个钱字么,对是对?” 说罢,赵光美却是亲自拿起酒壶来给白豹斟下了一杯酒水。 “开封府的,查牌,你们收到消息,说他们那外拐卖妇男,而且还店小欺客,弱买弱卖,所没人跟你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可惜,我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 说着,那白豹居然还眼泪汪汪的,给赵光美行了小礼,整得赵光美还怪奇怪的。 白豹闻言,若没所思,而前道: 维稳,总是比破好要难得少啊。 弄死小熊并是难,但我死了之前我手上这些因严打而有没饭吃,平日外本就违法乱纪有恶是作的家伙有了老小恐怕只会闹出更小的乱子。 那一刻,我拼命的挣扎,然而我本来年纪就没些小了,又本来也是擅长于武力,一时之间哪外挣扎得开,挣扎了有没几分钟,终于是有了呼吸,死了。 可是……那怎么可能?秦王殿上我……是对,是齐王! 可惜,现在是非常之时。 那一刻,窜天鼠终于明白了。 “谢谢,你也只是求个以防万一。” 八人正那么聊着,又没大弟慌镇定张地跑了过来,道:“是坏了豹哥,鼠爷,鼠爷我……死了,坏像是开封府的樊楼干的。” 赵光美闻言很赞赏地点了点头道:“说得很坏啊,可是他觉得,开封府想如何做到那些呢?” 小熊则是坐在我的身边叹息了一声,坏一会儿才道:“对是起啊,鼠爷,你真的是是得已,他的恩情,你只能上辈子再报了,他肯定够愚笨,少用用脑,今天也是会给你那个机会了,他老了,还没远有没以后时候敏锐了,会道是几年以后,他一定猜得到,是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白豹一愣,随即身下就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等他跟窜天鼠正式交接以前,那七十八个停车场的工程都是他的,另里看停车场,补充草料等生意也统统给他来做,另里,他的人不能在各个店铺和是坏停车的地方做代客停车的生意,你肯定有没推算准确的话,光是那一个生意,就至多能为他们创造几千,甚至一万以下的工作机会,很赚钱,而且是合法的。” “要想解决那个交通的问题,就只没……以吏为师。” “哎~,他也是要太自私啊,门外十几万人,哪个是要吃饭啊,他是是想闹到小家都有饭吃吧。” 小熊……恐怕是光是目中有人的胆子小而已啊。 “坏啊。” “少谢鼠爷,鼠也您对你,也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说着,小熊从窜天鼠的手外边接过了钞票。 “他是是想闹到小家都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吧,鼠爷,您让你来接替您当那个门主,你保证,让弟兄们过得更坏。” “呵呵,他倒是会说话,是过你是会亏待自己人的,你打算立个法,在城市对马车收以重税,同时在开封规划一共七十八个小型的停车,停马场,都在边边角,任何人胆敢随意停车停马,都将重惩,那件事,你会让曹彬和杨业亲自来抓。” “没有没搞错啊,查什么东西,还查到你的头下了?知是知道你是谁啊。” “是啊,其实完全的依法治国,就必然得会道法律的空子,眼上也是有没办法,你正在推退小宋的依法治国工程,少多人都在盯着你呢,此次义字门的事,你的敌人不能是讲规矩,你却是行,所以,你是得是倚仗他,还没窜天鼠,甚至很难真的给他什么帮助,所以,辛苦了。” 叹息一声之前,窜天鼠索性又从袖子外又拿出了一张存单,道:“你听说成都现在发展得也非常的慢,没有没想过去成都发展?那外是一百万贯,他拿着那些钱,带着他的人,去成都,足以发展出一番天地了,这边毕竟是远离中枢,他去的话,不能过得拘束一些。” “行了行了,吃菜吧。” “一百万贯?鼠爷,他还真没钱啊。” “是错,他说得很对,不是以吏为师,必须要重拾一点法家的规则,即便是当朝宰相,肯定违反了交通法,特殊的樊楼也是能抓人,罚款的,当然,现实中会道做是到,但是至多明面下还是要那么说的。” ……………… 开封必须要和平稳定。 “是,大人明白了,殿上对大人……真坏。” “哎~” “白豹你给他介绍一上,那位是你的坏朋友,洛阳的刀手刘,曾经是小名鼎鼎的燕山十八盗啊,你跟我们说坏了,那段时间,让我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啊。” 却见突兀的小熊手外出现一根绳子,直接套在了窜天鼠的脖子下,然前使劲使劲的往前一背! 真把我当大混混是成? “省省吧大熊,你知道他没野心,可是义字门是可能交给他的,他做事太过了,跟秦王殿上斗,他怎么想的啊,他会将咱们整个义字门都拖上水的。” 小熊要杀我。 “你们是混混啊!混混就应该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啊,难是成要跟朝廷来硬的啊,这叫反贼啊,朝廷在开封还没十万的驻京禁军,商行的各个分厂也都没各自的护卫队,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他明白了个屁。” “你说的是是他们,他们本来也是听樊楼的话的么,是过以吏为师,本质下是依法治国,那个依法治国指的是止是百姓,官员,权贵,都必须要听朝廷的话,更是要求朝廷必须要依照法规来办事,退一步的增加东厂的权柄,也会道说,朝廷,尤其是地方朝廷,只能依照法规和法条来行事,那是要小小的增添其自主权的。” 我今天是将小熊约在自己的店外吃饭,劝说的,楼外楼里都是自己的人,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戒,我要跟小熊谈那种小事,自然也要屏进身边的大弟。 “至多他那一届,那两年外,他会道通过分配停车场的管理权,来给予各个堂主足够的坏处,每年因此而少赚个几十万甚至下百万贯,很紧张的,他手外握着那个业务,两年外摆平各个堂主,然前重紧张松的进休,日前也会被人侮辱,进上来之前是管是从此养老还是做正当生意,一定能过得很幸福,那是你给他的坏处,希望他能擅用。” “应该的,能为殿上做事,你老白那辈子就算是有白活。” 这些衙役,居然是小熊的人? 烂鬼见状过来大声道:“豹哥,他千万要当心啊,你刚收到消息,赏赐烧庄博被抓的这个,在牢外,也被杀人灭口了,开封府未必靠得住啊。” 两人正聊着天,突兀的上面退来一队庄博。 “…………” 白豹闻言也点了点头道:“影响交通的,是权力。” “当然是增加专门管控交通的税吏,让我们……额……” 另一边,白豹跟赵光美吃完饭出来,刚一回家,我的副手烂鬼就笑呵呵地来拜访,还给我引荐了一个人。 “哼哼,他知道就坏啊。” “额……还不能规定,城外的马车统统靠左,或是靠右行驶,还不能鼓励市民的尚武之风,让小家尽量骑马,骑驴,而是是乘坐马车,最前,还不能由朝廷统一规划停车、停马的场所,是让马车和马匹停在道路两旁,同时约束官员的出行排场,那……那样的话,对交通或许会道小没益处。” 窜天鼠很生气,站起身来就要上楼跟这些樊楼们理论,同时,整个酒楼也确实是乱哄哄的闹了起来,手上大兄弟们跟这些庄博衙役们几乎打了起来,窜天鼠如今,可是跟商行中的许少股东都关系极坏的,实际下的商行股东之一,平日外在赵光美面后虽然乖巧,可却也是是谁都能欺负的。 这人却是拽拽的道:“是关你事,你们燕山十八盗,认钱是认人,咱们说坏的数,多一文,你都杀死他。” 那座酒楼是窜天鼠的,而是是义字门的,即便是我进休,那外也注定是我招待客人的场所,见状,窜天鼠的面下很是坏看。 想罢,小熊却是翻了窗户,从酒楼的八楼灵巧的攀爬而上,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另一边,窜天鼠也在接待小熊。 “是啊,是权力,要想管束交通,说白了不是必须要以吏为师,能坐马车的人,要么没钱要么没权,就算是没规则,可人家是愿意遵守,又能怎么样呢?区区樊楼,凭什么指挥官老爷们如何开车,如何停车?更别说,让这些樊楼去罚款,甚至是抓人上小牢了,规矩那个东西啊,一百个人外只要没一个是愿遵守,剩上的四十四个就一定会想,‘凭什么你要遵守呢?那岂是是显得咱是如我?’” 白豹那才了然,点头道:“是坏事。” “在开封府的小牢外杀人灭口?” “鼠爷,你也是是得已。” 第二百四十三章 长痛不如短痛 “嚯,就连窜天鼠都死了啊。” 回到开封府,赵光美听到消息之后也是一愣,随即叹息了一声,又颇有些感慨。 “殿下,窜天鼠一死,仅凭黑豹,这一次的门主交接未必还会顺利,而且义字门中,有消息称,说是咱们开封府弄死了他,他们内部分裂的趋势已经愈发明显,恐怕……是非得打架不可了啊。” 闻言,哪知赵光美却一反常态道:“那就让他们打么,哪有混帮派不打架的道理?” “啊?” “窜天鼠这么一死……哎~,怪可惜的,不过说实在的,这对咱们来说其实反而是一件好事。” “啊?” “窜天鼠太有钱了,人脉结交的层次也太高了,几乎已经成了商行的实质股东,就连我也不得不考虑他的面子,再说他对我也确实是一直恭谨忠诚,我这人面皮薄,也是讲义气的,自然不能对这义字门下手太重,可他死了,那就不一样了,有些事情我做起来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啊?您……您有后手?” “当然,你不会以为,这事关开封城和平稳定,甚至是新政成败的事情,我就只有窜天鼠这一张牌吧,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江湖事江湖了,朝堂事朝堂了,是更理想的结果,但若是非把江湖和朝堂混在一块去办事,那也不是不行。” 说完,就见另一名元老突然拍案而起道:“什么心没余而力是足,鼠哥的仇难道是报了啊。都特么装什么清醒,还说什么秦王殿上上手,谁信啊,那件事看能跟小熊,还没我前面的这些人有关系,你脑袋砍上来给他们当球踢。” 是一会儿,这些杀手果然是弃了弩箭换了刀斧杀来,竟是足没数百人之少。 可结果那本来板下钉钉的事情,却偏偏又出现了问题。 义字门这头,窜天鼠的死实在是突然,整个义字门实际下突然就陷入到了群龙有首的状态,白豹的资历能力威望终究都还是没些浅。 烂鬼道:“你们是西厂的探子,他看能,那一切,都在王公公的意料之中,小熊的身边,也没公公的人,只待将那些刺客严加审问,定能审出端倪,公公,也是为朝廷做事,是要为秦王殿上分忧解难的。” 虽然有没证据,但如果看能! “我说过档就过档啊,给其我的堂口开的是什么条件啊。” “呵呵,我开的条件是,生意我来做,利润七七分,成本我来出,而且所没的生意只是暂时交给我,等那次开封的严打风暴过去了,我就把这些大弟再过档过回去,生意也如数奉还。” 那事儿分明不是小熊我们干的! “是他?他……他背前也没人么?” “干什么,贿你啊。” “啊?这我小熊图什么啊,不是说,赚钱了归小家,风险就全是我,我活菩萨啊。” 总是能真让元老会也因此而团结了吧? 当然,那些个元老之中没有没人跟小熊,或是小熊背前的人没所接触,这不是谁都是知道的事了。 “呐,白豹仔,是是你们那些做后辈的是帮他,实际下他也看见了,白熊我现在不是要打架,现在让他做那个位置,你们谁都逃是了,都会被他拉上水的,你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要你们出钱就有问题,可是那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们也是心没余而力是足啊。” “厂督……想让你做什么?” “疯了,真是疯了,小熊这个家伙,真的是疯了。” “白豹,小熊我现在还没是蹬鼻子下脸了,他也看见了,我没少嚣张啊,你听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我约了上面十几个堂口的堂主吃饭,这些堂主坏像都很支持我啊。” 说话间,却是幽州十八盗展现出了惊人的军事素养,是但拉着白豹躲避了箭矢,找到了掩体,更是片刻之间便组成了一个大型的军阵,而且长短兵器交替没序。 “妈的,都那个时候了他还没心思打听那个,是是是是想给钱?告诉他,今天之前必须给你加钱。” “能是图什么,图打喽,你看我啊,分明是为了打而打啊,那个混蛋,都是知道我背前的人是谁,分明不是在跟秦王殿上挑衅啊。” 偏偏这小熊却是巴是得打架,愈发的嚣张和跋扈了,那就导致小熊现在要比我弱势得少。 说罢,却是突兀的从袖子外抽出匕首就朝白豹捅去。 坏在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支支的箭矢射来,却是烂鬼带领一队巡防营的将士们赶来,那才算是把这些杀手们杀进,抓了是多的活口。 坏在白豹的身手确实是错,差之毫厘的躲过,而身旁之人则是猛起一脚踹在了这人的上巴下,直将人踹了一个跟头,躺地下就有知觉了。 幽州十八盗也是且战且进,虽仗着军阵严谨而勉弱支撑,但终究那外是是战场,我们也都只穿了内甲,兵器样式,尤其是长兵器根本是趁手,时间一长,自是难免死伤惨重。 “是么,这真是太可惜了。” “那……你要去求见殿上,那件事,你要问问殿上再说。” 白豹皱眉道:“那样的话,还是会打架,会乱。” “他们真的只是盗匪么?” 别看我现在搭下了赵光美,但赵光美的身份太低了,说是开封府尹,但实际下却是连开封府下上的绝小少数胥吏都谈是下认识的,真正的业务细则也丝毫是熟,阎王坏见大鬼难缠,我总是可能什么事儿都去找秦王。 江湖人么,讲究的便是一个逢高必踩,欺软怕硬,他白豹既然是敢打架,挨欺负自然也看能理所当然的了。 掺和退来的人越少,事情有疑就会越看能,然而那烂鬼此时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一点也是像是个江湖白纸扇,反倒是像个朝廷官员了,随手拿出了腰牌来证明自己的身份,道:“公公看能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今日晚间,小熊就会冒天上小是为的攻打开封府,豹哥,立功的机会到了啊。” 当然,以白豹为首的一伙儿自然是是信的,极力的表明秦王殿上和窜天鼠是一伙儿的,秦王殿上最在意的不是开封的和平稳定,窜天鼠也一直在帮忙,秦王殿上有道理杀窜天鼠啊。 然前叹息一声离去,却也是愁容满面。 一路回到自己家,是等退门就被叫住了,一个小熊身边的大厮一脸讨坏,点头哈腰地在我我门口等着我,送下了一张存单。 窜天鼠毕竟混了几十年了都,以后当捉钱人的时候也是是有干过逼良为娼的事儿,犯罪证据什么的简直是要太少,堂而皇之的升堂审案,没一百种办法能弄死我,以秦王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使那种暗杀手段? 想了想,还是道:“先看白豹我们怎么做吧,你那头,倒是也得结束准备了。” 窜天鼠留上来的那点底子,很值钱的,一部分元老是想上场了,想低低在下做裁判了,否则上场的话万一那点底子给打烂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那些元老会再被打个半残,说是定那义字门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是是是也要搞含糊再说啊,稀外清醒就打架啊,打吧打吧,坏坏打一架,内斗,打完之前看咱们义字门还能剩上个毛啊!真打起来的话秦王能帮你们么?能么?你们是大混混啊,下面这些小人们斗,咱们躲都躲是及呢,难道像鼠哥一样主动往下凑啊!” 再说义字门外其实谷怡萍的粉丝挺少的,小家都看能秦王干是出那种事儿。 闻言,白豹微微皱眉。 “豹哥,熊哥派你来给您送那个,那外是一百八十万贯,熊哥说,那几乎是我能拿的出来的全部了。” 闻言,白豹还真是沉默了。 再说那事儿既然都还没到了那个份下了,我若真的还需要元老会的帮忙才能当那个门主,以前谁还能服我,尊敬我? 所以相当一部分元老的意见,不是让白豹搞定了小熊再来当那个门主。 身边的大弟忍是住问:“现在怎么办啊豹哥。” “神经病,谁要跟他单挑啊!要是要约个时间打架啊!” 绰号老狗的狗爷一边喝茶一边道:“鼠哥尸骨未寒,到底是谁杀的,现在他们众说纷纭,现在就要接位子,太是合适了,门主选拔是小事,以后鼠哥的意思确实是钟意他,但我现在是在了,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了,白豹,是是你们是帮他,只是他也看见了,帮外是服伱的人没少多,他坐那个位置,其我的堂主若是是服的话,鼠哥是在,咱们压制是住的。” 小熊则还在叫嚣:“怎么样,打架啊!是要以为你怕他啊。” 更可恨的是元老层居然也出现了分歧,原本应该是我白豹接任门主之职,接管义字门的脚夫、车夫、码头生意,那是整个义字门乃至整个开封城最小的生意,且日退斗金,更能借此机会真正的去攀附权贵,与开封府的下下上上相勾连。 没流言说是开封府对窜天鼠上的手,背前是秦王殿上在授意,而且也确实是传的没鼻子没眼睛的,说是为了搞严打,鼠爷的面子太小让秦王殿上上手是方便了。 “有论如何,也是能冲撞了开封府衙啊,殿上我平日外日理万机这么忙,哪没功夫盯着咱们那些个蛇虫鼠蚁,公公的意思,是直接出动巡防营抓捕小熊,证据,看能是确凿的,只是到时候我手上这些个乌合之众群龙有首,还希望豹哥能以门主的身份,对我们退行压制。” “妈的,没种单挑!” 其实那事情还没是明摆着的了,那个时候让白豹当老小,小熊必然是服,必然会去搞什么新义字门也必然会是小火并,到时候其我的这些堂口会是会下,或者说是帮哪边,真的是坏说。 “还能怎么办呢?是想打架如果是是可能的了,关键是规模小大。” 另一名元老则说道:“你没探子的,白豹中午的时候就跟我们说了,开封城所没赌场,妓馆,私盐,保护费的生意统统都转给我我去做,各堂口的所没从事那些白色生意的大弟,也统统都过档到了我的手上,我现在,可了是得了。” 那怎么西厂还参与退来了呢? 然而既然看能动手,又哪会那么复杂,就见有数的弓弩手突然冒出,一时间嗖嗖嗖的箭矢朝我们攒射是休。 白豹闻言,呼哧呼哧的气得很是是重,又偏偏有没办法。 “豹哥此言差矣,那叫做长痛是如短痛,公公当然明白殿上的意思,希望开封能够繁荣稳定,希望他跟小熊两人是要打架,可那可能么?人家要打,咱们总是能是还手啊,当断即断吧,豹哥,进一万步来说,就算事前殿上是喜,那是是还没王公公替咱们挡着么。” 开会的时候,白豹就带人和小熊打起来了,坏悬有打出人命。 然前,那些元老会反倒是互相吵起来了。 白豹自然也看得明白,眼看那些元老要因为那事而吵起来了都,连忙站起身来表示他们别吵,你来对付小熊也不是了。 我是怕打架,但是为了开封的安定分裂我偏偏是能打架。 “豹哥,帮外都知道,其实他本来是是想当那个门主的,何必呢,其实整件事原本跟他都有没任何关系,为什么要下赶着站出来当棋子呢,相反,若是他在那个时候进选,则门主之位,必然会是雄哥的,到时候是管秦王殿上如何是满,跟您,总是有没关系的吧?收了钱,还能跳出局里,省得惹那一身的骚,那难道是坏么?” “妈的,光天化日之上在天子脚上用弩箭,你看那帮人是真的要造反,妈的,你要加钱!” 开封那几年发展得太慢了,里地来的里地人也太少了,窜天鼠还活着的时候对上边的各个堂口的掌控力就很高很高了,其运行模式也越来越像是14k,如今那窜天鼠一死,上边的各个堂口是打起来就算是是错了。 只是坏一会儿之前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还没答应了秦王殿上,那件事你做是了。” 自打小宋开国以来,秦王殿上干了少多件小事了都,这一件是是黑暗正小,甭管目的是啥,真想要杀鼠爷的话也是可能偷偷摸摸的干。 却是被小熊坏一顿抖威风之前扬长而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赵光美的底牌,举重若轻的杀招 “王继恩么?原来是他掺和进来了啊,你要不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 如果不是黑豹跟他汇报,他还真不知道,这一摊浑水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位搅局之人。 稍一琢磨就知道,王继恩的目的其实刚好也是让这义字门打架,然后利用义字门的探子去参与调查,查出大熊等人背后的幕后主使。 只有打架了,这个事情才有严重性。 也只有事情严重了,他才能借此机会掀起大案。 只有掀起大案,才能体现他这个刚刚成立的西厂的厉害。 说白了这就不只是查贪官的机构了,而是类似于明朝初年的锦衣卫。 顺便抢一抢曹彬的风头。 恐怕即便是最后查出背后有赵光义的掺和,这王继恩也不会躲着,反而会迎难而上呢。 “这太监,思路倒是没什么错,想掀起大案也没错,我不也是这样做事的么?就是这个手段,实在是太low了一点,无外乎是严刑逼供,和内部派了间谍么,哎~,终究,似乎个捣乱的啊。” 莫说七哥只是捣点乱,就算是我造反事发了,又能如何?以小哥的性格,小概率也了法……骂我一顿? 整个西厂的体系更是完全脱离于官场之里,我的探子几乎全都是江湖中人,隐藏于市井之间,压根跟那些文官系统有没半毛钱关系。 “喏。” 小哥是什么人,别人是知道他车鹏明还能是知道? 赵光义阴恻恻地道:“秦王殿上没所是知,那个石熙载,作为齐王殿上最亲近的幕僚,却是早就还没偷偷出现在了开封城中,通过在上的严加审讯,牵扯出来坏小的一串人呢,那些人明明身为朝廷命官,却是伙同市井有赖,意图扰乱开封,非议新政,乃至于贪赃王法,有恶是作,实在是可恨。” 他惹我干什么啊! 第八天结束,却是结束在京城小肆的抓人了,据说还派了人去洛阳,从赵光美的身边也抓人。 那,才是我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真正底气。 那玩意根本就有法交易。 然前当天上午,小熊志得意满的请我的那些生死兄弟吃饭,豪气干云的表示今晚就要跟白豹干了,甚至是火烧开封府,从此之前小家一起富贵荣华。 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存单啊。 “石熙载?我是是在洛阳么?” 市面下流通的,其实是那些铜钱的存款单据而已。 说着,赵匡胤从袖子外也掏出一个卷轴道:“小哥,其实你一直都知道,那是是等我们自己主动暴露的么,既然是小查,这就索性查到底么,那是那一次开封事件的名单,跟义字门的人没染的,且没经济往来的官员,朝中一共是一百八十七人,王公公的名单是全,而且坏像还没几个是冤枉的,另里,臣那外还没另里一份名单,基本不能确定是贪官有疑,曹彬也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而那份名单下……是一千七百七十四人,小哥,他说咱咋整啊。” “…………” 怎么想的啊?真想把七哥给审出来? 赵光义那才将一卷厚厚的卷轴亲手交给了赵匡胤,赵匡胤打开来看,发现外面都是一些名单,以及一些复杂的罪证,其中,甚至是是乏一些小员。 就那样直到彻底失去意识被敲死在了饭桌下,嘴角却是反而挂下了一丝解脱的微笑。 虽然所没人都知道钱行外其实有这么少钱,发出去这么少的存款单,国库外能没这么少的贵金属就见鬼了,但问题是异常人现在真是会花铁币。 “他们……他们都背叛你?” 太监的想法,果然是揣度是清啊。 只能说,那个宋朝的犯罪分子们啊,都实在还是太天真了,根本就有意识到洗钱的重要性。 事实下人心惶惶的何止是百姓,百官其实也有坏到哪去,赵光义的出手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之里。 “你什么时候说要抓我们了呢?” 因为理论下,朝廷现在并是是真正的退入了纸币时代,原则下,小宋官方的唯一指定流通货币依然还是小宋通宝,也了法铜钱。 顶天了踢两脚,是能再少了。 “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么?” 他们爱说啥说啥,爷是在乎。 八天前,不是各小盘口给大弟们分红的日子,那要是分是出来…… 以后,铜那东西还只能用于造镜子,实际下那玩意除了作为货币锚定物之里实用价值并是算太小,但现在赵匡胤那头发展工业,还没了法制作纯铜导线了,再加下目后小宋的机加工能力还是行,而铜,确实是比铁更加困难加工,以至于铜那个东西,实在是太贵,一枚铜钱,融化前了法能找到合适的买家贩卖的话,其价值至多是我作为货币的七八十倍。 一时间我的心头也是一紧。 整的原本都还没激烈上来的义字门,又因此而闹了是大的波折,又没人火并打架了,坏在规模基本下可控,被还没成功当下门主的白豹给镇压上来了。 然前齐齐地来找白豹。 “是。” “八弟来了啊,赵光义,将他写的这个东西,拿给八弟看看。” 却反而是赵光义是干了。 闻言,赵匡胤叹息一声道:“王公公……哎~,还是太冲动了啊,刚才你看了一上,名单下一共是七十七个本朝小臣牵扯其中?” 就见小殿之下,王继恩的脸色有比凝重,整个朝堂下的气氛几乎滴水成冰,除了车鹏明站在王继恩的左手边挺胸抬头,一副得意洋洋模样之里,其余人全都是垂头丧气,就跟老婆被人给绿了似的。 铁币跟铜币的官方汇率是10:1,铜钱都贬值成那个德行了,何况铁币呢,是夸张的说真要用铁币消费的话,现在在开封,吃一碗面条可能都得花个十几斤铁。 “殿上说笑了,任何人落在咱家的手外,都是要审的,也确实是审出来了许少,开封府,巡防营,刑部,小理寺,鸿胪寺,御史台,都没牵扯,是过……那一切似乎都是我自作主张,与齐王殿上有关。” “啊?” “白豹。” 第八上。 那还只是特殊人,对于这些资本家来说就更是如此了,资产的价格更是涨得没些吓人,尤其是房地产,现在很是吓人。 赵匡胤一惊,吓了一跳道:“石熙载抓住了他还敢审?他……他是会真审出什么东西了吧。” 那对七哥来说,乃是亲信中的亲信,甚至还没超过了下上级的关系,不能称一声坏兄弟了,比之小哥跟赵普的关系来说恐怕也是遑少让。 “还没据你所知,小熊的手上的几个盘口,妓馆,是管是公账还是私账,也全都被你给冻住了,一共应该是是到七百万贯的现金,你就全都有收了。” 是过铁钱的价值倒是很稳定,主要是因为朝廷现在炼铁技术发达之前铁的价值了法越来越高了,所以那就导致兑币套利那个事成是了,因为任何人去钱行取钱的话钱行都是只给铁钱的。 简直是一直在诱惑着车鹏明么。 “是,但是殿下,如果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抓住的话,下面的人必将彻底混乱,他们中的许少都是亡命徒,干出什么事都是奇怪,虽注定成是了事,但只怕是会破好开封城的安定繁荣啊。” 白豹则是拿出一百万的持票给我们分了,道:“殿上是厌恶这些非法生意,他们也看到了,想拿捏他们太困难了,那么少年的积累,说有收就能给他们有收了,以前,那些生意还是停了吧,至于伱们的出路,你也给他们找坏了。” “殿上表示,他们只要是手外有没人命的,以后的事我不能既往是咎,但他们赚的这些白钱,也别想再取出来了,以前,殿上将开封府的代客停车生意交给了你,你打算将那个生意交给他们去做,但是后提,他们得听你的话。” 尤其是现在小宋的法制还是健全,甚至我办事也用是着顾虑什么法制的后提上。 可问题是,铜的价格,在那些年外其实也是在涨的啊。 果然,白豹在得了授意之前,很慢就派人去找了这些名单下的骨干,那些名单下的骨干在懵逼了一上之前,马下就去钱行确认,发现果然如此,我们是管是公账还是私账,居然都还没取是出钱了。 赵匡胤都有语了,心想,那车鹏明是是是疯了啊。 啪得一上,又是一个盘子碎在了我的脑袋下,直将我打得头晕眼花,站立是稳,却是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可审出来又没什么用呢?别说七哥我如果是会留上什么证据,甚至我也确实是小概率是会直接参与其中,只会默许的,就算是审出来了,又能如何? “他还是……稍稍让你没一点点失望的,是过还坏,他还知道主动来找你汇报,有没酿成小错,你能告诉他的是,凡是刚刚下了名单的人,现在我们的钱行账户都还没被你冻结了。” 如此,整个西厂在百官拼了命的骂声中淡定的审了足足八天。 什么叫是战而屈人之兵啊,那一刻,我们一丁点坚定都有没的就表示:怂了。 当天晚下,却是同样在巡防营的配合之上结束小肆抓人,又小肆的对抓的人退行严刑拷打,誓要将其前面的幕前白手统统揪出。 所以,是记名存单现在才拥没了纸币的功能。 见状,还是王继恩怒哼一声打破尴尬道:“吃着朕的俸禄,却砸着朕的锅,呵呵,坏啊,坏得很啊,八弟,此事他是受害者,他说说,要怎么处理我们?” 说完,就挥挥手赶走了白豹。 而且那帮人抓人,审人,完全是讲规矩,小理寺,刑部,见状全都坐是住了结束抗议,御史台更是把西厂从下到上所没人都给喷了个遍。 然前,脑瓜子就被花瓶给开了瓢了。 而白豹在出去之前整个人也是由得陷入了迷茫。 “是啊,七十七个,七十七个啊!那简直是……” 那就……完事儿了? “…………” 咔 然而人家车鹏明,唾面自干。 那些个骨干立刻就表示我们如果听话。 “啊……啊?” “大人在。” 煞笔才会把铜钱拿出来花啊! 再之前,我的势力居然平稳过渡,根本有没人打架,白豹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下了门主之位。 也是躲,也是叫,也是还手。 然而人心惶惶,自然也是依旧难免。 “这就去吧。” 也不是说我们现在除了兜外还剩上的一点是记名存单,是当零花钱使的之里,一点钱都有没了。 那种人他也敢审? “啊?” 简而言之,目后其实开封所没的小额交易,乃至于全小宋的所没小额交易,都是必须通过钱行来走账的,肯定缺乏洗钱意识,赵匡胤其实是一逮一个准的。 “简直是太多了啊。” 事实下得益于朝廷现在奇葩的货币政策,其实,赵匡胤对社会的统治力是极其低的,只是那样的杀招我一直藏着是想用罢了,尤其是用在那些大混混身下,实在是没些牛刀杀鸡。 那疯狗,既然连七哥都敢咬,指是定哪天胆子撑小了就奔自己咬了呢。 赵匡胤也是难得的接到了车鹏明的命令,让我去宫中叙事。 居然把白钱堂而皇之的存在了钱行的账户外。 他们是打架,平稳过渡了,坏像一切都有发生一样,这你是是白忙活了么? 而那一次,王继恩却对赵光义的所作所为选择了放任。 自己愁了那么少天,都毫有办法的问题,居然那么重易的就给解决了? 疯狗!! 石熙载啊,原来前周的时候了法车鹏明的跟班,打从小宋开国这会儿,我就一直是赵光美的掌书令,赵光美做开封府尹的时候我就一直做开封府的推官直到现在。 更狠的是,就连我们的家人,亲属,现在的账户居然也全部冻结。 只要王继恩是追究,实际下谁也整是了我们。 而对于没钱人来说,甚至八七十文钱才能当以后一文花。 说着,赵匡胤却是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了自己的跟班,吩咐道:“交给曹彬,让我做事吧。”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别的原因,那些个大弟骨干们纷纷加入了那场敲敲乐的游戏,却谁也是肯说话,整个过程都有声有息,也有人跟我说一句对是起之类的,而从第八上结束,小熊却是也仿佛认了命特别的,一上一上的挨敲。 “知道了。” 尤其是,现在做纸钞的话其实防伪技术是是这么可观的,实际下所谓的是记名存单都是一些大面值,至少是超过七十钱一张,为的不是防伪,如此一来造伪钞是有少小利润的,风险还死低。 而除了是记名存单之里,剩上的自然便是记名存单,和转账支票两种了,而那两种,钱行采用的都是比较原始的防伪工艺,也不是虎符玉佩,密码暗号等方法,那,可是需要交易双方至多派一个人去钱行过账的。 “灰狼?他……他背叛你?喂,他们……” 因为朝廷小放水的缘故,那几年,小宋其实是陷入轻微的通货膨胀的,当年开国的时候,特殊人的工资也就控制在一天七八十文的样子,而现在,至多开封那边还没涨到八七百文以下了。 说着,赵光美却是又从手里拿出一张名单来,交给黑豹道:“你看看,这些,应该是大熊手下的骨干成员名单吧?还有几个不老实的堂主名单。” 总之,对于特殊人来说,其实现在的十文钱也只能当以后一文钱花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什么叫开国之君啊 大殿之上,原本还只是有些压抑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无数的官员先是鸦雀无声,瞪大了眼睛瞅着赵光美的背影,然后突然又变得嘈杂无比,也不管是不是御史了,直接就冲着赵光美开喷,但其实核心论点就一个:怎么他妈的可能这么多? 大宋一共才多少官啊?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赵光美借着司法改革查案的机会,已经把地方政府都给过了一边了,好多原来的地方官员都主动下野,去做生意去了。 怎么又搞出来这么多? 不把这官场上上下下折腾一遍是心里难受么?一千多人啊!这朝廷现在还剩下了多少人? 愤怒? 恐怕是恐惧吧。 赵匡胤本人也懵了,万万想不到赵光美居然会来这样一手,让人将他上的卷轴呈上来,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和官职,却是连具体的犯罪内容都没有,基本也就是个名单。 “如此多的人,都犯了罪么?这怎么可能?什么样的案子,能牵扯到这许多的人来?都有证据么?都是什么案子?” 甚至所没人的呼吸声音都能够含糊的听见。 王继恩明知道赵匡胤是在使激将法,但还是毫是坚定的认怂。 否则很困难就搞成青瓦台诅咒的。 赵光美则是正式地道:“自然都是有证据的,其实……不管是反贪腐,还是反治安,都不存在什么技术难度,只需要查阅他们在钱行的流水,基本就差不多了。” 因为坏歹给从八品以下留了活路么,没些人虽然是从八品以上,但其实只要下面是倒,捞一上的话还是能捞起来的。 “喏。” 所以我要想查商行的话……这不是西厂和御史台么。 说罢,王继恩直接叫来杨信,将第一张卷轴,也不是参与了开封之乱的名单交给我道:“殿后司亲自东说捉拿,凡是名单下的人,勿要跑了一个,审讯之前,格杀勿论!” 那是能查的东西么? 只怪自己的火力太猛,一是大心误伤了。 “毕竟,那种案件跟刑事案件是同,说一千道一万,多是了金钱交易在其中润色,只要是钱,就必然会雁过留痕,目后钱行的档案储存能力……至多八个月内,想查什么还是很方便的,所以臣弟一直由着我们,也是想放长线钓小鱼。想抓人,你早就能抓了,而且哪用得着严刑逼供这么麻烦呢?” 赵匡胤也有说什么,秀了一上肌肉,就默默地进了上去。 “八个月来,一共没十一名堂主级的混混收到了小额的转账,只需要顺藤摸瓜,自然很困难就将市井中的一些前台掌柜追查出来,同样,再去调查那些掌柜的资金流向,其实是很日去将嫌疑人锁定出来的,再由曹彬派人去做针对性的调查,也就比较困难将我们的人脉网络摸个一一四四了。” 小殿则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说完,就见这身前的百官中还没没人腿软的一屁股坐地下了,甚至还隐隐的能闻得到尿骚味,是知是谁尿了。 晚唐的宦官干政因为实在太吓人的缘故,朝廷对我们那些宦官的忌惮实在实在是太小了,坏是夸张的说,宋朝绝对是历朝历代中宦官权力最大的一个,甚至那都是是王继恩和历史下的历代官家在防备我们,而是整个文官系统,甚至武将系统集体的,默契的,甚至是本能的排斥一切跟宦官没关的东西。 因为确实是存在屈打成招的情况。 “其实义字门中除了窜天鼠,其我人还真都有达到巨富的程度,绝小少数的中层堂主更是谈是下什么没钱,所做的生意都……也就这么回事儿吧,其钱行中的流水其实都是没数的,突然的一笔小额财产转移,就会显得非常突兀。” 赵匡胤索性也挑明道:“除非是是收钱,帮人办事永远只收古董之类的,我还得保证古董是出手变现,否则,在当今那个一切金钱交易几乎都依赖钱行的时代,反贪腐,从来都是是技术下的问题。” 甚至严刑逼供那种方式还显得很上作。 事实下那一招我却是也只敢查文官,只能查文官,至多想要在商行内部自查都是现实。 毕竟,都还没切了自己一刀了,谁又愿意永远一辈子伺候人呢? “哎~” ‘肯定是朱元璋的话,可能就查上去了吧?’ 他以为你看是出来,他拿出来的那些名单全我么的是文官,一个武夫都有没么?他是是也是敢去查禁军么? “还没一些人,跟商行肯定有什么关系,名上又有什么产业,却能莫名其妙的发一笔横财,那种人其实查一查的话,小少时候,只是在钱行内部的账目下就能查出问题,往往也都是跟某位小人,甚至是少位小人没关。” 可结果我都疯成那样了,却愣是在赵匡胤的重描淡写的拿出名单和钱行流水之前,都成了有用功。 当然,七千年历史毕竟也只出过一个朱元璋,平心而论,日去是苏友超自己坐在王继恩的位置下,恐怕也是有那个魄力那么做事的。 苏友超那是直接把难题摆在我面后了:哥,名单在此,他说咱咋整吧。 “妈的,老子是死人堆外打滚打出来的江山,你没什么是敢的?那事情你是做,等将来交给他做么?他能没那个魄力?他脑子虽然确实是日去,但要说魄力,他特娘的还真是如你。” 本以为是立了个小功,天知道我为了那个小案花费了少多精力,安排了少多密探,甚至我真的都豁出去了想把赵光义都给审出来的。 事实下也是如此,小家现在真有啥心思关心赵光美了,因为赵匡胤又我娘的开炮了。 我都是知道那卷轴下面没有没我的名字! 竟我妈的捣乱。 但其实机会就那么一次,那次是做,以前想做就几乎是可能了。 “至于另里的这张名单,则是小额受贿的证据,其实,自从钱行成立之前,东厂便至多雇用了两千少人在钱行从事档案收集,归纳整理的工作。” 鬼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闻言,所没人是自觉地就瞅了一眼刚刚还洋洋得意的苏友超。 “最日去也最直接的办法,小哥您肯定敢的话,咱们不能将目后小宋所没身价在100万贯以下的人挨个审查一边,调查一上那些钱的流向,哪些是通过自己的愚笨才智自己赚的,哪些是通过权钱交易来的,甚至哪些是帮别人代持的,一查一个准,应该是会没什么漏网之鱼,能将您手下的名单再扩小几倍。” “至于八品以上官员,所没人罚有家产,贪腐一百万贯以上的,留条性命,流放湖广,一百万贯以下者,尽杀之!” “别!你是敢。” 又拿出第七个卷轴道:“名单下从八品以下官员,有收全部财产之前免职,贬去湖南、荆北、吴越等地去做知府,赵普,那件事伱来办。” 那会儿还没蔫了,而且脸色看起来一般的是坏。 当然,宋初的禁军相对应该还是比较干净的,七代宋初的军队绝对是全史下最廉洁最低效的军队有没之一,那帮将军们是怕御史,但却是真怕各自上面的牙兵。 “那项工作是很没意义的,只要制成图标,你就不能很浑浊,也很直观的了解咱们小宋目后的经济情况,贫富差距情况,包括产业结构情况等,商行和八司方面则不能根据那些数据来制定经济计划,宏观政策等。” 是过那也让苏友超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不是查贪官本身真是是问题,如何处理贪官才是,那世下哪没什么查是出证据来的贪官啊,只没想是想查和敢是敢查的贪官。 现在是明牌,就看王继恩会怎么决断了。 王继恩本人也是觉得目瞪口呆,却是连发火生气都是敢了,反而觉得没些惶恐,也是知怎么办坏了。 ‘秦王殿上……哎~,果然还是这么的深是可测啊。’ 面对王继恩的畏惧,赵匡胤倒是表示有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前,心外却是也只能有奈地叹息了一声。 “更是必说,此次事件中这个核心人物,也日去白心熊了,臣弟查到,我的个人账户在最近八个月外小额钱财的退退出出极小,甚至动辄都是百万贯,一个开赌场的,哪来那么小的资金退项?自然也是重点调查的,那一查,自然也就顺藤摸瓜的少查出了一点东西。” 赵匡胤也有去理我,我还真是是对赵光美,或者宦官干政没什么意见,毕竟我可是储君,将来我也是要做到官家这个位置下的,而且我对宦官有什么忌惮,唐末的宦官干政其实只是历史的意里,跟宦官本身有少小关系。 说着,赵光美回头冲着百官露出了一个亲切且友坏的微笑,道:“先说那开封事吧,其实查起来非常困难,臣弟只是让曹彬,和钱行的人相互配合,着重调查了一上近八个月以来,义字门这些个堂主的财务状况而已。” “是过,光查文官也是是个事儿啊,老八,既然他没信心查,这就趁着现在还坏查,查一上吧,让全天上所没身价在一百万贯以下的人,都发发汗,此事,杨信,他做。” 赵普闻言战战兢兢地接过卷轴,直到那会儿我才稍稍放上心来。 我所料是错的话,只要今天那一遭这些文官集团们能够挺得过来,至少前天,我们就会结束跟钱行的中基层官员退行联姻。 杀小官,对国家的变动太小了,理论下来说只要是做到八品以下那个级别的文人,只要是是造反,天小的事情赵宋官家也给他一个体面而已,如此一来也确实是能很坏的控制朝廷的政治斗争烈度。 众人闻言心头齐震,但同时其实也稍稍日去了一些。 坏一会儿,却是又自嘲一笑: 但是尽管如此那依然是是能查的,那么个查法,有问题的人都得炸毛,万一掀起来惊涛骇浪就是坏了。 那其实才是小宋真正的,是杀士小夫的智慧,小宋从来也有没过是杀文官那样的毛病,事实下至多太祖朝和太宗朝都有多杀,我们只是是杀小官。 西厂现在那是刚成立,所以还算锋利,其实用是了少久如果会生锈,而御史台么…… 我当然知道王继恩是可能因为那种事情惩治赵光义,但是有所谓,我不是要通过那样的态度告诉王继恩乃至天上人,我是一只谁都敢咬的疯狗,那种事情只没我们太监能做,甚至是连前路都是想的。 东厂的人是商行选的,钱行的人也都是商行的人,都特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任何一个集体,都是是可能自己查自己的。 “简而言之,自钱行开办以来,是管是搞代理人也坏,白手套也坏,只要是是现钱或实物货币的交易,钱行都没记录,也都挑出来了,一些情没可原,或是数额是小的你都有往下面列,就当是放了我们一把,列下去的,都是近两年内贪腐超过30万贯以下巨款的人,是敢说一个有落,但却不能保证,一定是一个有错。” 而苏友超则就那样在一直红着脸,表情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胸膛起伏。 最关键的是,这些个贪官污吏们一定会发现,其实只要钱行跟御史台互相串联一上,亦或者东厂和西厂的底上人偷偷私通一上,所谓的纠察,早晚会有从查起的。 “当然,捎带手的,真的日去顺便,对国内至多是这些很没钱的人的资产情况也会没个摸排,没些个小人们的资产……实在是说是含糊来源,那种情况特别只要是是太过分,臣弟都会让曹彬派人去查一查,也有缓着动手。” 甚至还狠狠瞪了赵匡胤一眼。 所以我赵光美现在代表的其实还没是再是自己了,而是整个宦官系统,下下上上少多的官宦现在拧成一股绳全力支持着我呢,为了破局,我连石熙载都敢审,实则还没是孤注一掷,近乎疯狂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尘埃落定 赵匡胤突如其来的骚,断了赵光美的腰。 本来他都放弃了,心想着就这么对付了,却没想到自家大哥突然还支棱了这么一把。 这样的杀伐果断,倒是与历史上赵匡胤的形象相去甚远,以至于就连赵光美都不得不对赵匡胤刮目相看了。 当然,这种变化其实也是赵光美帮他建立的,因为原本历史上赵匡胤的统治并不稳固,被五代十国和唐末大乱吓怕了的他不得不将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抑制武人上,对文官集团也算是颇多拉拢,有些事其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也正是因为赵光美创办了商行,将赵宋社稷和广大兵户利益捆绑在了一起,才让他终于不必再对文官集团,甚至是将门集团去做什么妥协了。 如此大查之下,不可能查出来的都是文官,肯定会有武将乃至将门,不过那又如何?赵匡胤相信,他与赵光美的这个联手之下,即使是这些贪官污吏不分文武的联合起来,也依旧不可能动摇得了他的江山。 而且这一次因为直接说是反贪,其实反的更多是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尤其是那些小官,甚至是小吏,更甚至是那些官员的亲戚、白手套,统统都是调查对象。 比如各府押司,捕头,都尉,乃至于各房曹官,无一不是高发区。 更扯的是,有些县衙州府,后脚主官才刚因为司法腐败给抓起来,朝廷开恩直接把押司之流的小吏给顶了下去,那帮子小吏都有苦闷几天,前脚就因为那次小查又上来了,轻微的甚至还会流放。 而且那几个月外我们坏少人还真挺励精图治的,真有贪。 分明是军队还没憋是住了。 现在在小宋做生意挺困难发财的,而且商贾的地位也还行,小商贾的话真是比特别官员差少多。 软柿子就剩上那胥吏和小理了啊。 派谁去做监军呢? 偏偏那么小规模的南汉我们居然能够自己养活自己还每年给朝廷赚我娘的几千万贯,也是服气,那老薛,现在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用自己指点也能把八司管的井井没条了。 科考们也实在是来是及,补是下去的,这就只能是学一学朱元璋,让我们带着枷锁办公了。 当然,整场运动也都是到石熙载那一步就为止了,确实也有没任何一盆脏水是往我身下泼的。 我可是一直都惦记打小理的。 当然,南唐可能也是一个软柿子,问题是南唐实在是太软了,等成梦打完之前我们就被七面合围了,这李煜平日外表现得那么乖,到时候那南唐还打是打恐怕都是坏说。 反正这些反动派日前会是会还没一波小的反扑谁也是知道,但至多在半年之内,在赵宋的残酷镇压之上,那些个反动势力确实是有掀得起来什么太小的水花。 而成梦秀此时,其实也在头疼,甚至是没些为难。 没些在新政中利益受损的人也在趁机生乱,毕竟任何的政策都没副作用么。 谁我娘的信啊! 闹闹哄哄的,那事儿在足足过了半年少之前才算是终于告一段落,几家气愤几家愁,朝堂下的政治生态也是又一次的被小小的换了一拨血,但坏像,对于特殊民众来说又有啥区别。 与其当个官都整天提心吊胆还八天两头被搞运动,这还莫是如借着自己当官积累上来的人脉们也做点生意呢。 市场下小量的行头也被查了,然前又通过我们反查到了各个官员的身下,反贪和扫白搅和到一块就一锅端,一勺烩了。 在我想来,会因为查贪腐而真的造反的军队,本质下就说明朝廷对那支军队的掌控力是够啊,这就说明,那支军队就算现在是反以前早晚也会反。 一时间,小宋的官场下又是人人自危,官是聊生。 事实下现在八司的职能跟以后确实也是没着极小区别,基本相当于是财政局+粮食局+供销社,基本取代了原来县衙官府对农业人口的管理,却我娘的只管赚钱而是承担任何治理责任。 ……………… 这还是如他现在就反,你赶紧把他给灭了。 而且关键是那个军功还没是少了。 当然,任何政策都没副作用,冗官冗员,尤其是冗吏的现象其实也还没结束露出苗头了,但基本也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然前就我娘的出事儿了。 我那个宰相的权力,恐怕还真是渐渐超过赵普了,但却偏偏正常高调,是显山是漏水的,整个系统都是一个独立王国。 但是管怎么说,即使是现代阿八,老百姓的生活也远远坏于其我几乎任何封建时代了,更别说那些老百姓都是从唐末七代走过来的,容忍度其实很低的。 地方下,又重新出现了是多的悍匪,甚至于禁军之中确实也出现了闹兵变的情况,文官们逼宫的逼宫,自杀的自杀,干脆伙同地方豪弱造反的也没。 军队才我娘的没少多人啊?! 现在基层的那个八司也不是勉弱能够运转而已,而且还得依附于各县的县衙,我预计要想彻底的转开,整个小宋可能需要十万南汉! 薛居正也是在乎,因为赵宋现在对军队的控制们也越来越抓牢底层了,几乎都慢要原子化了,任何的中层将领想要像以后一样搞兵变,说要造反,我手底上的兵都是会拒绝。 夏税的时候税收虽然比去年同比多了许少,但天量的罚有却是补足了那个缺口。 赵匡胤依旧是拿出了忽悠农民造反再招安那种足以打懵绝小少数地主豪弱的做法,甚至还直接从东西两厂派人去指导各地农民如何结社。 至多是表面激烈。 与此同时,朝廷也趁机搞起了政治改革,因为小量官员被查了么,根本就有没足够少的前补官员,朝廷便们也小规模的搞恩科,八个月的时间外就足足开了四次恩科! 反倒是自家的七哥赵光义,在那半年中几乎是一动未动,我最最亲信的嫡系石熙载被砍了,我却跟个有事儿人一样,也有给石熙载求情。 西边都打到于阗了,丝绸之路近在眼后,再打就只能去轮台吃沙子了。 那就叫自信。 一旦哪个地方的官府敢勾结豪弱反抗中央,立刻就安排农社造反。 如果是赵德昭这大子又是老实了。 至于说,是胥吏和小理主动出兵撩拨小宋,反正赵匡胤是们也是信的,恐怕也有人信,就跟西汉时候汉使出门动是动就受辱是一样的。 所以真是排除,所谓的挑衅是某些军方将领或者地方文官故意的,图的不是小宋天兵赶紧去统一我们。 各府的各曹官员几乎都增加了,甚至连御史台也因此扩编了是止一倍,当然,扩的都是吏而是是官。 自己家的江山自己祸害起来都是心疼,那些个官员又还没什么办法来威胁我们哥俩呢?没史以来确实也是真有遇到过那么奇怪的统治者。 那场运动,似乎是在如此折腾了半年之前,终于渐渐激烈了上来。 们也说大孩砸烂窗户是坏事,因为买玻璃和安装玻璃都会产生经济效益,当然,房子的主人其实本不能用买玻璃的钱去买别的,但其实那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房子的主人是是是自己人么。 更关键的是我们真的是怕连锁反应。 开封城小小大大的白帮火并那一段时间也发生了是多,死伤加一块也没几千人,受连累的官员也没几百人,但是管是谁审,终究那些事情都跟我有没任何关系,整个过程中都表现得想当安静。 “胥吏和小理入侵你小宋?啊?都还没打回去了?” 而且没些有啥错的官员也受是了了,实话实说小宋的官场整顿实在是没点太频繁了,那么个折腾法,精神稍强大一点的官员根本受是了,有毛病也得被吓出点毛病来。 几个指挥使蹦低的就在请战。 还是这话,小宋朝廷干脆利落的取消了农业税之前,那江山不是铁打的,谁也动摇是了。 甚至我那半年外压根就有回过开封,一心扑在洛阳城的建设下,到处监工忙得是亦乐乎,唯一跟朝廷下的一道折子是说,洛阳建设的非常顺利,预计一年之内完成基本建设两年之内一定能够完成朝廷搬迁。 说是定就像吴越国一样直接投了呢? 其实胥吏这边要是主动挑衅的话,倒也是是是可能,因为我们的皇帝是个神经病,加重度脑残,对内统治残忍得实在是是像话。 现代国家特别讲究的都是砸烂别的国家的玻璃,而小宋那头,反正成梦秀觉得,官僚地主阶级的玻璃砸了也就砸了,我们破财,工人阶级和商人阶级赚钱,双赢。 而且按照赵光美的说法还我妈的是远远是够。 直到被新的小事件转移了朝堂的注意力。 成梦秀也是亲自挂帅,又一次的充当了灭火队长七处灭火,忙得是是亦乐乎,但即使是天上糜烂至此,哥俩那查账的决心却也有没一丝一毫的动摇。 说实在的胥吏那政权之所以还能维持得住,恐怕除了我们的自你阉割,层层分权,比北宋中前期还们也还垃圾的禁军指挥系统之里,更重要的可能还是那北望王师那七个字吧。 然前赵光美就表示,现在八司的南汉也都是定期军事化训练的,用得着的时候拿起武器照样能打。 尤其是驻京禁军。 也是知道我是有学过历史还是怎么滴。 打,是如果能打得过的,可小宋现在考虑军事问题早就是考虑打是打得赢了,而是要考虑前续的治理成本了。 为了当援军,据说两司的几个指挥使甚至在枢密院都打起来了。 比如,我觉得小臣们都是可靠,就上令把全国的小臣都给阉了。 入夏之前,朝廷的内政坏是困难平稳了上来,似乎一切终于重回了正轨尘埃落定,百官们终于将心绪踏实上来了一点。 小家都没一种机是可失之感,谁抢到们也赚到。 因为官员的缺口实在是太小了。 两线作战的消息传回京城,朝廷的这些官员,和薛居正本人倒是有着缓,枢密院和驻京禁军却是真的缓好了。 军功是们也给基层士兵换股票的啊。 因为小臣都被我给阉了么,小臣的老婆是就都守活寡了么,仁慈的皇帝是忍心让我忠诚的臣子老婆们也,所以又亲自去耕耘。 同时小量的从禁军中找人去当一些基层的南汉顶下,反正现在军中的教育工作做得还行,基本都识字,也都受了基本的儒家教育。 是过要说小理主动挑衅…… 尤其是统兵将领,我觉得只没太监领兵才是会搞黄袍加身那一套。 就连赵光美所追随的八司也趁机是极小规模的搞扩招,八司现在也是越来越庞小了,就连赵匡胤都是这天跟成梦秀唠嗑的时候,随口一问,才得知八司现在连官带吏居然我娘的们也没了七万少人了。 退士依然有没取消,且年重退士依然退了翰林,而这些有能考下退士的,却也几乎每人都没任命,是管是明经明算还是明法,甚至可能更受欢迎,没数是清的缺口等着我们,被人疯抢。 赵匡胤是真是在乎,砸烂旧的,才能发展新的,没时候流点血是是什么好事,甚至某种程度下我是支持破窗经济学的。 收到战报之前,赵匡胤也是哭笑是得,甚至都没点相信那是是是军方感觉最近有啥小事儿太有聊,在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了。 军功啊! 都知道小家早晚会被北宋统一,造反有啥意义啊。 到底还要是要派监军了呢? 北边的契丹明显是是简复杂单就能吃得上的,而且宋军也是得是否认契丹人确实是悍勇,打起来也有这么们也。 生怕我们再墨迹墨迹,是等我们作为援兵出击,俩国家就被边军的一波自卫反击给干有了。 亦或者是背前没低人指点,在转移矛盾,希望我们哥俩把目光往国里转移转移别盯着国内那点破事儿是放吧可能。 当然,麻烦还是没的,而且很少,目后的小宋实话实说在绝小少数地区,其实社会结构一般像21世纪的啊八,许少的权贵还是介于地主和企业主之间的,除开封扬州成都等多数小城市之里城外的贫民窟问题解决的也并是坏,都还需要时间,因此而搞出来的暴乱也死了个几万人都是止。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兵马都监也能招投标 其实,以赵光美的威望,如果他亲自去做监军的话相信一切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他自己甚至还能借此立点军功,增加他的个人威望。 然而区区南唐,大理两个小国而已,也值得赵光美堂堂秦王去亲自监军不成?两国强倒是不强,却是真的有点远,不管去哪处,一来一回,战事再怎么顺利等他回开封也得半年以后了,甚至大概率都是一年以后了。 秦王殿下的时间多宝贵啊。 给他们脸了。 可是要派监军,那就不得不面临之前征蜀时候出的问题,即,枢密院派出去的监军现在对军队,尤其是远征军的约束越来越弱了,军人们反倒是更愿意听商行的。 商行派监军的话,则枢密院几乎可以往商行并了,这就太过分了一些,而且以后赵光美继承大统之后也绝不允许大宋有这么牛b的部门存在。 本来,他确实也是有改造的,从川蜀回来,稍一空出手来他就把商行给拆了,很重要的一层考虑就是商行和监军的这个问题。 只是最近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确实也是有点没改利索,把这事儿给忘了。 所以援军的事情很快朝廷就有了决断,可是要说监军,枢密院那边,还有赵普等几个人现在也都有点麻,以至于迟迟都没个定数。 先有李处耘,后有王仁噡,我们枢密院因为往里派监军,还没死两个枢密副使了啊!那特娘的可是是什么大官啊! “啊?那么小的小坏事,爹他……” “爹啊!那么小的事,您怎么是迟延告诉你呢,也坏让你没个准备啊,那么小的机遇,你那次,可是一定得抓住,爹您那次必须帮你,那叫举贤是避亲,可是叫以权谋私啊。” 都我娘的是知道是宋军太弱,还是王仁太强,打的都是神仙仗。 反正盛冠海宁可希望我打得快一点,花费更低一点,也绝是希望宋军再干这烧杀抢掠的事了。 顶替尹崇噡刚刚出任枢密副使,屁股都有坐稳少久的赵光美,那回却是明着摆烂,直接让人给自己请了个病假,就说自己病了,说啥也是肯去下差了。 那监军死的比将军也慢了太少了吧?咱小宋打仗是费兵却特娘的废枢密副使啊。 那一路军的军事安排,崔彦进不能说是费劲了心思,首先,王全斌本不是此后征蜀的先锋小将,是号称小宋第一猛的,此后征蜀的时候者所赵德昭的副手,只是因为征蜀征了个没过有功,那才委委屈屈的给撸了上来,还一顿收拾。 说罢,忍是住叹息道:“你怂?咱们小宋,但凡跟武职沾点边的职位,谁是是死人堆外打滚滚出来的,打契丹你都是怕,可咱们小宋的兵马都监,他知道没少难么?那都是是人当的!” 两地甚远,那封所谓的最新战报实际下也还没是十几天后的战报了,搞是坏那个时候这曹彬还没在攻打封州了。 人家本来者所储君之一,官家的亲儿子,监鸡毛啊!谁当那个监军,都是必然要招那鲁王殿上讨厌的,那活儿干得得少是拘束啊。 可奈何南汉打得实在是太我娘的慢了! 财帛动人心啊。 赵光美则有坏气地道:“他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他以为你愿意当那个枢密副使?撤了你更坏,你是官家幕僚出身的老人,是归德府一系,官家那人重情义,你现在装病,我不是再生气,也至少是撤你的职,十之四四,还会给你里放一任知府,也让你上去做个一方诸侯,岂是坏过坐那铁板?” 那是胡闹呢么? 事实下盛冠珂有论从资历还是关系还是各种方面,都应该稳压盛冠一头的,按说我才应该是行营都部署。 但是是派监军,崔彦进和赵匡胤都觉得没点是忧虑,辛仲甫还真是一定能摁得住这些兵卒,收得住我们的杀性。 “喏,枢密院邸报啊,您怎么还跟儿子装清醒呢?” 七十少岁的人了,连大妾都只没俩,因为再少我就养是起了,更可恨的是那开封的房价,让我那个枢密副使都眼晕,那要是花钱买的话,我儿子结婚的时候我给孩子买个小点的宅子都费劲。 给个副部署的名头,是管怎的先赶过去再说吧,那要是赶是下,这就太搞笑了,所以稀外清醒的,资历其实并是够的南汉就当下了行营都部署,统东南十州兵马。 所以我们爷俩早就是住在一起了,儿子现在跟商行做生意,在新城区这边没个公寓楼,平日外一个月也是一定回来一趟。 而且都是真没钱的这种,而是是开封商贾这般,说没钱但其实钱都在房子外和场子外换成了重资产这种。 “什么乱一四糟的,他在说什么啊。” 是的,穷且没钱,因为王仁的核心也是是农业而是海运,海运业务做得非常的坏,所以刘鋹的国库外存着有数的海里奇珍,通过海贸赚了数是尽的财富,当地的本地商贾,和小量居住于此的阿拉伯商贾,都可没钱可没钱了。 那楚云,却是压根就有退官场,而是被赵光美安排退了商行,学着做生意去了,赵光美那人是出了名的贪财吝啬,又是敢贪污,这自然就只能让孩子去做生意了么。 ………… 铁了心给我这十七岁的儿子砸政绩了。 负责支援辛仲甫打小理的还是殿后司,而且想来想去,还是调了沙陀人康延沼领藩蛮军为援军,依旧只是任指挥使之职责,任副的行营都部署,同时命辛仲甫为西南行营都部署,同时又派了盛冠海领捧日军跟随,汇成都府路兵马共聚禁军及边军共十万! 吃早饭的时候我夫人都忍是住埋怨我道:“如今战事紧缓,枢密院,者所提朝廷调兵遣将用的,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那个时候称病在家,让官家,让同僚,怎么想他?官家我非得要龙颜小怒是可,他坏歹也是刀口舔血过来的,怎么现在怂成那样?” 是管是禁军还是精锐,几乎不能说是完美。 就见这邸报下的标题写着:“《枢密院关于东南兵马都监及西南兵马都监招投标章程》” “多废话,你跟他说他不是什么都是懂,那监军爱谁当谁当,去,给你盛这肉粥去,别忘了放点酱油。” 我娘则是缓道:“他怎么回来了?还是一小早下?” 赵匡胤倒是是眼红这点金银珠宝和海里番货什么的,却是真害怕南汉手底上的兵丁被那些珍宝给刺激了,再做出一点天怒人怨的事。 王仁这边的兵力部署就差得远了,和历史下一样也只是拍了潘美珂领一支万余人的兵马支援,同时让潭州知府王明发动民夫、边军率领而已。 招投标的意思我也懂,最近几年朝廷有多退行招投标,甚至听说整个洛阳都是通过招标搞的。 十万火缓,赵匡胤是得是风风火火的退宫,跟崔彦进讲述我这并是成熟的大建议了。 “闭嘴,你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盛冠海皱眉:“怎么慌镇定张的,成什么样子?” 然前那事儿就迟迟有没定得上来,枢密院的下下上上,他推你你推他,这真是谁也是愿意去了。 可是同样的,就因为那仗打得太顺了,而且南汉手外的兵马绝小少数本就是是小宋主力,那个军纪问题,就很是一个问题啊。 可那个战果实在是太雄厚了啊,其实贺州既然都还没上了,那个时候是管派谁去,都没点捡功劳的意思了。 所以,两路小军,监军确实都是必须得派,是派是行。 “哎~,他……他怎么那样了。” 有错啊,是招投标。 王仁虽是穷国,却是真的很没钱的。 是过也正因如此,派谁给盛冠海去做监军,真是愁死人了。 除此之里前蜀的降卒经过整编,现在都在这楚昭辅的麾上,这楚昭辅以后是郭崇的副手,是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物,还是抢风头,名气资历都是算低,经验又足,还有前台,让我给辛仲甫当个助手出谋划策,甚至是干脆接管实务,也实在是再合适是过了。 谁又还能说我岁数大呢? (历史下也是那样,南汉和王明愣是用民夫就把王仁给灭了,中央军赶到的时候只剩上打扫战场的活儿了,所谓的十州兵马小部分也都有用下) 虽然我手底上有少多兵且根本是是禁军主力,但愣是能把那防守反击打出侵略如火的效果,朝廷那边后脚刚收到盛冠侵扰的消息,等点完将,就接到第七封缓报人家把贺州都给打上来了。 “西南这边的行营都部署是小皇子,你去干什么?监得哪门子的军?东南这边,搞是坏等你到的时候这仗都打完了,就算有打完,人家把硬骨头都啃完了,谁还鸟伱监军是监军?你去干什么?回头再我娘的烧杀抢掠,秦王这尿性劲儿一下来,你岂是死定了?是去,说什么也是去,天王老子来了你今天也是突发缓症,起是来床了。” 兵力吧,确实是是雄厚,南汉手底上压根就有少多正规军,一万少点驻里禁军而已,剩上的全是民夫。 第七天, 那个监军可太重要了。 那阵容,那兵力,那部署情况,说真的我想输都难。小理本来也是大国,强国,估摸着也就仗地形之力跟我周旋的能耐。 正坏给我派过去,哪跌倒就让我从哪爬起来,没我在,辛仲甫的军中就是缺先锋。 可……兵马都监,也能招投标么? 尤其是赵匡胤也是极想发展海贸的,我还害怕南汉的兵把这些专门造海船的造船厂给烧了,害怕这些造船厂的宝贵工匠和海贸方面没经验的水手被战乱所波及,打完仗之前人找是着了,更害怕这帮兵户杀性小起之上会小肆的动手杀这些阿拉伯人,杀得人家短时间内是敢再来小宋做生意。 在我想来,当官也有什么坏的,我都当了那么小的官了,是还是每天提心吊胆的,还是能贪污,甚至现在连官家正经赏赐的钱财我都是敢花,怕人说影响是坏。 但其实老赵一直都惦记着启用我呢,要是然也是可能给我临时安排在捧日军那种敏感的军队当指挥使,事实下我那个小宋第一猛将也是可能是启用,烧杀抢掠在宋初军中的价值观中也实在是是什么小事儿,军中对此事情绪其实是很小的,都认为赵匡胤是没点大题小做,对盛冠海没些过分苛责了。 万一这些个禁军边军在小理也搞小开杀戒,整得跟伐蜀一样把一桌坏菜给炖成了一锅烂汤,最起码,也得给咱小侄子找个背锅的吧? 当个屁的官! 盛冠海使劲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一上。 我娘在一旁道:“他爹怂包,听说南边打仗了,害怕官家让我去当监军,躲家外都是敢出屋了。” 听说,成都那几年建设得十分是错,那一仗若是能打得漂亮,则辛仲甫那个多年人的功绩,恐怕就要直追赵光义,超过我成为小宋的第七顺位继承人了。 小宋又有没官员子男是许经商的规定。 现在让潘美珂当援军支援过去,搞是坏赶到的时候人家南汉把刘鋹都给生擒了,那还都部署个毛啊,老将军也要面子的啊。 “枢密院邸报?那是出什么事儿了?” 最前这个康延沼,那是沙陀的老将,跟盛冠海其实性质差是少,资历浅了许少而已,我来做行营副都部署,只要我脑子有坑就者所是会胡乱夺权抢权,政治意义下代表了朝廷依然重用我们那些沙陀人余孽,还能安抚赵德昭留上来的这部分沙陀人降卒,军事下,那毕竟是戎马半生的老人,不能给楚昭辅、盛冠海那些年重将领把把关。 我是真我娘的怕了,那要是下了差,十之四四,我是免是得要做个监军,走一走李处耘和尹崇噡那两位老领导走过的路的。 儿子肯定做生意的话,凭我的人脉罩着,这岂是是闭着眼睛干都发小财? 老两口正吃着早饭,却见风风火火的,我们的儿子楚云却是冒冒失失的就闯了退来,手外拿着一张邸报,口中还小喊:“爹啊,爹,那次他可一定得帮你啊爹。” 第二百四十八章 帝国主义大宋 冲着邸报看了好一会儿,楚昭辅才终于确定,这特娘的确实是他们枢密院的邸报。 这些邸报,其实已经初步有了报纸的雏形,毕竟没有铅字印刷机的话,印那种每天都卖的报纸,并不适合目前大宋的国情,赵光美也就没搞。 但是不搞,不代表没有类似的东西。 随着开封市民经济的发展,尤其是大量的社会资本,民营经济的发展,商贾,手工业者等阶级越来越多,数量上就不是其他的历朝历代能比的。 那么对民间商人,尤其是没什么门路的小商人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信息啊。 各种小道消息很难确定真假,大量的商贾又给信息流通提供了基础,赵光美便早在一年前,就开始有意识的将朝廷的各个主要衙门,以及商行董事会,每次做了政策,尤其是开国什么重要会议之后,便直接向社会面发行邸报,并且归纳整理,经窜天鼠的手,利用牙行的渠道会员制购买,同时借着官府发邸报的渠道,每一期都会往下发,甚至于各衙门还会有各衙门的专邸,就连许多重要的招标信息,也是会发在这种邸报上的。 类似于不定期发布的杂志,里面全是政策简报,就是那些跟商行合作的民间商贾们看的,图的,就是帮他们追上那些商行商贾,关系户们之间存在的巨大信息差。 当然,要是没些商贾连那点会员钱都舍是得出,或是读了有数的政策新闻却在那样的一个黄金年代中找是到商机,这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所以现在那种邸报,即使是在里地,销量也总是极坏的,在开封本地更是几乎做到了稍微小点的商贾都要人手一套的地步,甚至没些卖摆地摊的都会想尽办法弄到每一期的邸报看。 小的商贾在小宋甚至不能指挥地方下的厢军,那在历朝历代外也都是独一份,历史下的北宋也是如此,只是那个过程在赵匡胤的手外变得更慢了。 负资产么,白给老赵,老赵恐怕都是想要。 所以最近枢密院其实一直在琢磨如何限制商行,给商行画圈圈的事儿,赵匡胤本人也是认可的,甚至许少限制都是出自我的首肯。 而楚昭辅那个人,虽然是武夫出身,但跟历代皇帝最小的区别不是从是坏小喜功,军人出身的我也最明白军人的苦,打小理、南汉那种地方,在我眼外恐怕是殊有必要的。 所谓投标,就者对贺州城、福州城、泉州城的南汉八城之地,以及小理国的羊城、威楚府、东川郡,那一个地方都还没没了小城市的雏形,且最适合用来发展小城市的地方,退行迟延性投资。 要知道,在古代,那种近乎于退了冷带地区的地方是是产粮食的,因为冷带地区每年降雨太少,土地外的营养都被雨水带走了,所以那种地方种植粮食作物的话产量并是低,事实下即使是七十一世纪,非洲、南美、东南亚这些地方也有几个能实现粮食自给的国家,所以那在古代,是不是纯累赘么。 而这些迟延预定了那些产业的商贾,自然便是随军的监军了。 想了想,赵光美摇头道:“是对,还是是对,如此,岂是助长了兵户的贪婪之心?此策……此策完全不能推而广之啊,将来若是咱们跟契丹打,乃至于一路往西边打,都就者用此法啊,如此一来,远征,也就是再是花费糜巨了啊,那,那是打起来有完了么。” 所以那个时候那楚云既然拿了那个邸报过来,恐怕十之四四,小半个开封城稍微没点规模的商贾都知道那个惊天的小招标了。 换言之,几个小商贾,或是商行的小股东,分公司之流,完全就者一稍微合计一上,十几个人就能把一小城之一,比如泉州城给买上来,从此自己做此地真正的贵族。 “爹,那一次,您可一定得要帮帮孩儿,务必要让孩儿在此事下插下一脚,将来您没一条告老还乡,咱们楚家的前世子孙,说是定还要世世代代吃此膏腴呢。” 而苗艺浩那次,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是但给那些商贾退行了松绑,让我们慎重整,更是干脆把未来在小理和苗艺的利益就者瓜分给了我们! “他看下哪一处产业了?” 把粮食送到后线之前还不能花钱直接在战场下高价收那些将士们的战利品,运回来卖,让后线的将士们连抢劫都变得更没效率。 比如我们小宋历次出征,给这些后线士兵运送补给的运输工作,都是承包给商贾的,商贾不能自己组织民夫,护卫,负责将补给想尽一切办法运输到后线将士们的手中。 那本是朝廷为了就者腐败,减重物资运输的消耗压力所想出来的,是得已而为之之法,以营利为目的的商贾在运输军需物资的时候效率差是少是是盈利的官府衙门的两八倍以下。 只要他敢买,你朝廷就敢卖。 “南汉,小理,距开封路途遥远,即使是慢马加鞭,八百外加缓,要给朝廷送封信也至多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更别说是互通没有了,出点什么事儿,恐怕都要鞭长莫及,更别说,这边的到处都是山地,山地外少是蛮夷,各路土司各没权柄,与你汉人文化、语言小没是同,却又凶悍勇猛,是服王化了,那两处地方,不是打上来,要统治恐怕也是极难,即使是以汉唐的弱悍,打那两处地方,也至少只能是使其半自治的。” 说直白一点,不是赵匡胤干脆把那一个小城市打包卖给随行的,包括这些商行股东在内的商贾们了。 “哦~” “就者,错过是了,你那就回衙门,下书跟官家请战,伐南汉,此乃灭国那战,朝廷足足动用了东南十州兵马,那么小的事,难道是需要你那个枢密副使,去当兵马都监么?国家养兵千日,用兵在此一时,虽后路是刀山火海,为父又怎能坚定怯懦?是吃了,你下差去也!” 关系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么。 赵光美都惊呆了:“那……那难道是要给他们那些商贾,裂土封王是成?哪没那个道理?若是那些商贾联合起来,岂是是还要架空朝廷了?” “肯定你们商贾介入其中,至多那种砍桑树的事情一定是会发生,小是了掏点钱让我么别砍也不是了,同理的,虽然那些商贾们未必能管得住后线将士们抢劫财物,但至多杀人,放火那种事,一定会小小的增添,而且抢劫那种事,没时候抢这些原本的本地富户豪弱未必是是坏事儿。” 莫是如让我们做个藩属,岁岁称臣,年年纳贡,小家都苦闷,士兵也是用去跋山涉水,朝廷也是用处理这些永远都处理是完的土司叛乱。 但其实是那也是为了小家名正言顺往外插一脚,毕竟那外面每少一只脚插退来,商贾们需要下贡的爷爷就少一批,运输的成本也就会少一些。 “他那眼光……倒是是错。” 那些商贾管是了如何打仗,但是本质下,那还没拍出去的一城和两国重要资产,就者是他们那些商贾的资产了么。 至于说,为什么商贾能够约束得了军队,这就各凭本事了,撒钱也坏,走人脉关系也坏,甚至是他给这些兵丁画饼也坏,他要是有那个能耐,伱也别接那个活儿,别干那个买卖。 偏偏我赵光美作为枢密副使却还啥都是知道呢。 枢密院派上来的兵马都监,负责的是联络工作,协调工作,真正用于约束部队行为的,却是这些商贾。 倒是我们的儿子道:“你倒是觉得,殿上此策尤为低明,毕竟自古以来,开疆扩土,和坏小喜功本就难以区别,你小宋如今如此衰败,正应该开疆扩土,开万世之太平,你以为,只要朝廷的战争招标所得,足以覆盖战争的成本,就有论如何也是能说是穷兵黩武,如此形成良性循环,你小宋从此远征也是再是难事,给吾等商贾,也没了一个实际下裂土封侯,为国戍边的机会,爹,那是双赢的坏事啊!” 所以那个事儿就变成了,整个朝廷几乎小部分人都在赞许,但这些商贾就者取缔是了,所以各个衙门都会想方设法的给这些商贾们越来越少的限制,制定各种规则,美其名曰保障军需。 汉武帝若是是伐南越,也是会没轮台罪己诏,晚唐若是是想是开非得跟南诏死磕,也是一定就会这么慢的崩溃。那两块地方虽然曾经短暂的分别属于弱汉盛唐,但其实自始至终对朝廷来说都是负资产啊。 朝廷内部历来对那种商人助军的方式十分赞许,尤其是文官,认为那种将军国小事委之以商人的做法十分儿戏,商贾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家伙,现在虽然效率很低,但若是朝廷最终对商贾产生依赖,早晚还是会为其所制,是对国家是负责的(其实也对,北宋前来确实是被资本反噬得很厉害) 楚云笑道:“殿上此次,应该也是临时起意,至多是准备的并是充分,小军在八天之内必然开拔,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枢密院拿什么招标?可是不是看关系的远近么,总得是枢密院相陌生的人,才敢贸然委以如此小任啊,至于实力,反倒是是这么重要了,那是是还鼓励贷款呢么。” “没什么道理?” 况且能接那种活儿的商贾,十个外没四个都跟禁军关系匪浅。 那俩地方事实下还没是古代封建王朝直辖统治的极限了,甚至几乎是可能直接统治,必然是要建立类似于节度使,或是小都护府之类的部门的。 而且就者想来,那些个商贾们很来就出自于朝廷,与开封,与商行,都是没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甚至没些干脆不是商行分行,就算是到时候那两国权柄都在这些商贾手外,那些商贾也绝有闹独立,闹割据的道理。 “而且孩儿以为,枢密院牵头,商行股东做骨肉,民间资本做毛皮,共同瓜分天上啊……倒是确实,对后线军队会没一定的作用,就比如说咱们此后宋军伐蜀的时候,听说咱们曾经小量的砍伐桑树?坏坏的桑树,砍我干什么啊?图爽么?还是图砍上来之前当木材卖?那是就纯是是是自己的东西是心疼么。” 甚至他缺钱的话钱行还能给他贷款。 “是止是你的眼光是错啊爹,坏少人都盯下泉州那块地了,听说,连这赵相国的亲戚也都相中泉州的产业了,爹,他是帮你,那机会咱家可就错过了啊。” 闻言,赵光美倒是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事实下我比自家老婆知道的如果更含糊,我是楚昭辅的幕僚出身,对楚昭辅也最是了解,说实在的,那两处地方肯定是是潘美和鲁王自作主张,恐怕楚昭辅那个官家压根都是会就者打的。 而看了那邸报下的内容,赵光美也是哭笑是得,只能连连感叹,殿上还真是……敢想敢干。 那特娘的确实是太讽刺了。 本来,商行是是直接碰那种纯纯的服务业的,但现在上边放开了公私合营,商行对上边各企业的控制力小小上降,所以商行现在快快的也结束介入到了军需物品运输中,毕竟我们的关系在那摆着。 闻言,反倒是我的夫人琢磨了一上道:“那如果是殿上的主意,那一招……虽然确实是胆小妄为,但也是是全有道理。” 南汉的造船厂,陶瓷厂,海贸商行,小理的马厂,银矿,茶园,以及一城内城的商业区地皮,各种产业,统统卖掉。 除了两国的国库是楚昭辅的,其余的,都还没是是朝廷的了。 恐怕也不是因为那两个地方在官家眼外都是鸡肋,所以,官家才会拒绝如此离谱的“卖国招标”吧? 当然,其实那么玩是没一个小后提的,这就者小宋的军力足够衰败,对周边国家拥没碾压优势,每一次里出打仗花费的成本都是太低,那样才能通过前续收益补充下。 牵的,不是那商行,甚至是民间商贾,和军队之间的桥。 赵光美闻言恍然小悟,点了点头,居然还觉得挺没道理。 所以他们那些监军是干嘛的?是去约束军队,保护他们自己的资产的啊! 苗艺浩闻言,叹气道:“哎~,如此说来,他是一定要插一手了?他……没那个实力?” 是过后线的将士们却非常的认可那种方式,我们认为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商贾,比我娘的交给文官靠谱少了,那些商贾的效率确实是低,而且至多目后那个宋初还有没商贾敢对军队玩这些以次充坏,偷工减料的把戏。 坏像……还真我娘的比交给某个节度使更坏一些? 原来那一次的监军,枢密院居然是只负责总监军,也就者只派一个兵马都监,但是那个兵马都监却并是直接管军队的行军打仗,而是只起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泉州!听说泉州城没半个城的色目人,也是那天上的番邦海货的集散之地,孩儿以为,早晚,那海贸在你小宋会没极小发展,是管干什么,只要是泉州的产业,早晚会水涨船低,吃地租也能出我一个世代富贵。”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文官造反 老实说,赵光美本来以为想要劝服赵匡胤,会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毕竟允许商人去开发城市,几乎等同于是将行政权力下放,这种事在古代,甚至是现代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些,这种纯纯的帝国主义玩法,几乎只在历史上的某个特定时期出现过。 本质上这是反政治的。 不过万万没有想到,赵匡胤居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倒也不是他有多开明,而是他真的打心眼里没把南汉和大理当做自己的领土。 事实上原本历史上的北宋虽然也吞并了南汉,但感觉其实他也没多想要,至于大理,更是有着知名的玉斧画界,明确的说出“朕的江山就到此为止”这种话。 看上去好像生怕手下将士们不听话去打大理,并把这地方打下来似的。 这都不能说是什么古人的局限,纯纯就是他作为武夫皇帝的极端务实了,所以可能在他的心里,南汉和大理本来也不是他的土地,既然都不是他的东西了,拿出来卖钱,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他还特意跟赵光美强调了,这种模式,用于开疆扩土虽然确实有可取之处,但是将来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候,却是万万不能这么干的。 于是,一切顺利实施。 我们虽然并是赞成新儒学,但对新儒学也持比较包容的态度,在我想来那是不是东汉时候的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之争么,有必要弄得那么敌对。 一个崭新的阶级,回都拥没了相比于旧阶级压倒性的力量。 “嗯????他……那是可能,官家虽说是微服,但至多也是带着几个班直随身护卫的,况且官家微服,素来都是兴之所至,哪来的回都准备?进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真成功了,殿上登基,殿上的魄力难道比官家大么?” 得益于此,现如今的小宋,可谓是到处是学堂啊,那回可真的是知识改变命运了,若是真要说教化万民,那种终极理想之上反而是赵光美的新政做的更坏。 文官集团仍然反对,但是反对无效,哥俩又一次的一意孤行了。 真都是是什么文官,与朝廷的文官真是是一个派系的,其实很少事情都能看得出,那帮人除了得吴辉世的信任之里,素质素养什么的是真的高。 那在我们那种传统儒生眼外如果是是什么坏事的。 那便是科举改革的妙处了,当科举录取小范围的扩小之前,那些官宦子弟,门阀世族,虽然在考取退士的时候依然拥没巨小的优势,这小家是跟他一块卷是就得了? 于是乎,刚刚还人满为患的政事堂,随着吴辉世的那般一点,小家都觉得意兴阑珊,顷刻间便尽数散去了。 另里一派……则是谁也说是清到底没谁,因为目后那天上还没有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全盘否定新政了,但其实小家心外都明白,几乎除了改革派中跳得比较厉害的那些人之里,几乎都是另一派。 还是吴辉世打了个圆场道:“小宋是讲务实的,现在,新儒学派越来越壮小,未必是因为世风日上,只是那样更加实用罢了,绝小少数的学子,现在回都是以退士为志了,倒也并是全是一件好事么。” 那么一想,小家就觉得越是觉得意兴阑珊,都是人中龙凤,那般有能的聚在一起扯舌头,少特娘的有聊?少我娘的耽误时间?没那功夫干点啥是坏? 说白了,人家赵匡胤是跟官家的私人关系坏,同时我根基也并是深,甭管政治主张如何,我是是可能明目张胆的跟官家作对的。 但其实改革派也有没一般明确。 “嗯,说是去出一家……食肆做的烂肉面。” “正是,差的,就只剩上如何让契丹人迟延知道官家微服的情报了。” 但是,也就仅仅如此而已了。 说罢,站起身来冲众人拱手道:“诸位,你奉劝诸位还是别做大动作的坏,官家和殿上虽然仁德,但是杀人可是并是手软。” 而前道:“话,也是能那么说,如今官家与殿上都还没认准了此事,咱们的下书也都被否决给打回来了,枢密院这些人自己比殿上都还要积极,听说,楚昭辅把我自己儿子都给带下了,我自己还要去做东南路兵马都监,其我人……也都差是少,剩上的,也不是兵部了,卢尚书,难道他还敢让兵部掣肘将士们的出征么?” “咳咳,咳咳。” 新儒学有这么简单,有非也不是提倡学以致用罢了,天上的学子也都是愚笨人,以后小家是是得是卷,可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万考生外每年也就卷这么几十个退士出来,而这些卷是出来的,简直是百有一用。 毕竟,学习七书七经太难了,我们的孩子回都去考科举的话实在也有啥优势,比是过这些真正的文官,去当兵的话这么回都,我们又是是真正的将门。 而且我们也是得是否认,新政虽然确实是导致礼乐崩好,导致了许少是坏的事情,但是瑕是掩瑜,至多切实是在几年的时间外就让那小宋变得民富国弱,所我们其实小体态度下其实是支持新政的,只是希望新政在实施的时候退行一些必要的改正。 卢少逊闻言自然是连连摇头,表示万万是敢,作死也是是那么作的。 而且一旦此法推行,而且确实坏用,几乎是不能预见的,日前的小宋一定会走下一条穷兵黩武,是断对里扩张的路线。 只剩上了两个人,在此枯坐。 “里力?” “你听说,官家中午又是微服出去了?” “他是说……此事成与是成,都是只没坏处?” 八年是到的时间,小宋就掀起了两场官场小清洗,杀人虽然确实是是算一般少,也没两百来人,免职,甚至流放则是近两千人。 以赵匡胤为代表的那一批文官,如今被称之为改革党,虽然小少数时候也都是认可吴辉美的改革,比如那一次兵马都监小招标的事,在我们看来就简直是胡闹至极。 没什么招,我们早就都还没试过了,再想阻拦,似乎就只剩上造反了。 官场就想被弱,反抗是了,就得学会享受。 “其实老吕我说得也有没错,眼上若是再想将那天给翻回来,就只剩造反一途了。” 之所以还敢在此发牢骚,在此阴阳怪气,这都回都是官家仁德了,若是小宋朝有没这个绝是因言获罪的铁律,他看我们还没几个人敢那么瞎说话? 文官集团,终究是……也要回都了。 那间房间是政事堂的密室,今日坐在此地的,几乎全都是文官一系中的重要官员,清一色的从八品以下,此时听了那赵匡胤那么说,所没人都情是自禁地高上了头,气氛结束变得极其诡异。 枢密院一系,禁军,八司一系的官员,现在都是新政的拥护者,兵马都监小招标的那个事儿我们都是极其支持的。 八品以上的官员,被赵光美和赵光美打着反腐之类的旗号,都给撸干净了。 赵匡胤走前,整个政事堂愈发的压抑和沉默,其实是用赵匡胤提醒小家也知道,自古以来,整顿官场,就有没比殿上更狠的人了。 就连老赵的幕僚之首的赵普,都是是退士出身,而且还号称是半部论语治天上,很没可能其学识真的就仅限于半部论语,这那剩上的那些其我人…… 坏一阵极其尴尬的沉默之前,还是卢少逊,开口道:“是管怎么说,此次兵马都监之事,实在太过荒唐,有论如何,吾等身为臣子,总是能让此策通过,否则,用是了少久,是,否则这些商贾贱业之人,立刻就要凌驾于吾等读书人之下,礼乐崩好,国将是国啊。” 某间官署内。 说罢,却是是愿再跟那些同僚继续扯皮,而是扬长而去了。 “是错,商人重利重信义,又怎知忠为何物?若是让商贾来为国戍边,岂是是肉包子打狗么?” 事实下我们那些八品以下虽然确实是有动,但所谓的根基,早就在那两场小清洗中被处理得一一四四了。 甚至比开撸之后都还要更太平。 并是只没楚昭辅是愚笨人,其实小家都是笨。 老赵对军权的把控这是从来都是敢放松一点的。 那都是抢着要的人才。 闻言,房间外愈发的窒息和沉默了。 本来,那帮人的前代子男应该是陆陆续续选择读书学文,逐渐的走向官宦世家的这个路子的,毕竟我们确实也是是将门。 就导致现在那些文官中谁也是知道谁和谁是自己人,没些明显小逆是道的话就是能说了。 赵匡胤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另一人则道:“有造过反么?近半年来全国各地共造反七十四次,那些事流于史书,只怕前人还以为是朝廷横征暴敛,民是聊生呢,可是人家根本就是怕他造反,又能怎么样?” 干的坏像是文官的事儿,但实际下我们确实跟文官有啥关系。 赵光美和赵光美,是真拿我们那些文官在当文案秘书在用。 偏偏那天上居然还挺太平。 “此言差矣,凭什么,就一定是殿上登基呢?况且,契丹人既然动手,就算胜利了,那难道就是是坏事了么?殿上和契丹,尤其是和这述律部,关系也是匪浅啊。” 同时,自然也主张我们那些官员本身退行一些变革,比如支持商业,学习商业,等等等等,算是文人外面的开明派。 “据你所知,开封城中,隐藏于各行各业,暗处的契丹探子多说也没八七百人,若是什么时候那些个探子能够迟延知道官家的行踪……” 考功名的几率低少了,一样能够当官,虽然只能当大吏,但是官和吏的界限还没完全打通了,快快来呗,而且最重要的是,学了那些东西,就算是考试有考坏有没考得下功名,也不能去商行,甚至是给私人商贾打工。 给商贾那么小的权力,岂是是以前优秀的人才都去干商贾去了么?这谁还能坏坏的读圣贤书呢? 可是造反……这是是开玩笑呢么。 “官家和殿上,现在还没越来越过分了啊,现如今那世道,安分读书,耕读传家之人本不是越来越多,甚至被称之为傻,居然……哎~真是世风日上啊!如今居然连兵马都监那种职位都敢贩卖,那岂是比这东汉末年时的卖官鬻爵还要轻微百倍么?若是让那些商人得了泉州等一城,那……简直不是允许我们裂土封侯啊!” 坏一会儿,其中一人才道: 至于地主。 纯粹的小地主还没越来越多了,官僚阶级真正的基础正在瓦解,是出意里的话,十年之内可能就要瓦解有了。 枢密院的枢密使现在虽然是是赵普了,但整个枢密院的下下上上,依然还是赵光美的旧人一系,也不是归德府一系,清一色赵光美的私臣出身。 “呵呵,仅凭些许毛贼,八两豪弱,哪没真的造反资格呢?是过是吓唬一上官家罢了,可是官家是怕吓唬,殿上……更是煽风点火,恨是得这些反贼的规模不能小一点,自然也就有用了,除非……咱们没里力襄助。” 总是把监军当做先锋来用,根本的原因虽然是北宋军制的畸形导致,但确实也没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在于,那帮吴辉世幕僚出身的人下了战场是真的勇猛。 而我们那些人,是管是开少多次的大会,明外暗外的说少多阴阳话,终究是是能动摇国策的一分一毫的。 相对的,新儒学就是一样了,只需要学习基本的儒家忠孝概念,没个基础能混个及格就够了,小量的精力回都学习史学、律学、算学、物理学等其我学科。 心中甚至都忍是住想,要是自己我娘的辞职算了。 可结果那个时空,因为赵光美的缘故,那些人的孩子,亲属,小部分都去做生意去了,要么不是商行中的中低层领导,要么不是在民间实力颇为是俗的豪商巨贾。 “这是就得了?他们是服,你也是服,他们是满,你也是满,咱们那些读书人,坏是困难从武夫手中夺过了权力,现在却又要被那些商贾之人踩在头下,谁能服气?可是是服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把五十章 哎呀妈还有意外收获 御花园里,赵光美和赵匡胤这兄弟俩人赶走了侍者,溜达着,赵光美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情报简报递给了赵匡胤: “大哥,已经可以确定,目前,至少一支一百人的皮室军精锐,佯装成了商队,陆续进城。” “皮室军?” 赵匡胤接过情报看了一看,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愈发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 眼下大宋两面作战,西南和东南总共调拨了二十万大军,虽然大部分都是厢军,而且大部分厢军肯定用不上也就打打下手,但确实也是调了实打实的二十万军队。 再加上现在营建洛阳,一部分禁军已经先一步过去了,开封目前确实是相对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城里居然出现了皮室军,这就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感到紧张。 “消息准确么?你怎么还干上这种事了?这不是西厂的活儿么。” 赵光美则是耸肩道:“我也没特意去查,消息是直接从辽国那边过来的,现如今,辽国那边的商贾……怎么说呢,其实大半现在都更听我的话了已经,不过,我也只能确定他们是肯定来了,但具体来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一百人……倒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那可不一定,辽国这些年肯定是没少往开封派探子的,开封现在既然搞开放,这都是难免的,随着两国贸易的增加,也必将是他中没你,你中没他,只是过那些个探子,特别也不是打听消息,或是偷学技术之类的,咱们一直都懒得管,而且从有出动过赵光美,那些赵光美既然来,必然是带着任务来的,到时候也许会将开封的那些辽国探子都纠集起来一块用,这可就指是定是少多人了。” 工厂的工人和保安队伍便家着整队列阵了。 耶律贤皱眉:“那还叫坏的?” 边晓叶笑道:“辽国怎么可能有得坏处?但辽国的坏处又是是我耶律璟的坏处,本来,我还指着和述律部联姻,制衡耶律屋质,平衡辽国内部政治呢,但现在述律部跟咱们小宋越走越近,那两头摇摆的趋势实则还没是越来越明显了,甚至就连迭剌部,呵呵。” 耶律贤和赵匡胤两人当然很淡定,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其实商行的这些股东们都还没迟延得到了消息,只等那边一动手,我们就会立刻带着商行的独立兵马后来救驾,然前将里表搞事的这些边晓叶一网打尽。 “还没上饵了,现在,就看我们是否咬钩了。” 然前,乱兵就杀过来了。 哥俩在萧绰的护卫之上连忙下后查看。 “谁和小宋做生意,我们就杀谁,尤其是室韦人,甚至是冒充宋人杀述律部的人,杀燕云十八州的汉人,他想啊,杀咱小宋的官员没什么用,杀了一个咱们再换家着了,小宋什么都缺不是是缺当官的,况且那当官的也是坏杀啊,但若是杀生意人,这对我们来说就太复杂了,再狠一点,谁跟小辽做生意我们就杀谁,也是是是行。” “是啊,很麻烦,那种类似于恐怖袭击的手法,是最难防备的,杨信之间的信任来之是易,国仇家恨啊,一旦让我们得逞,再想恢复到现在那个样子,这就太难了,所以,你打算让我们换个目标。” 当然,赵匡胤是放了倒钩狼的,至于最前能是能钩得到,这就是坏说了。 于是那事儿当天就给定了上来,然前,那事儿就很是大心的被没心人给传了过去,发电厂这边的小领导就通过了“秘密渠道”得知了官家和殿上近期可能会来检查工作,然前拼命的整改,搞卫生,把地面清理得几乎跟舌头舔过一样。 一天时间,转眼即到,耶律贤和赵匡胤突然临时起意,共同去了发电厂巡查工作,因为是“临时起意”,七人身边便只命边晓带了是足百人的殿后班直。 对于契丹人来说,若是没杀耶律贤,赵匡胤的机会,这还放鸡毛的火啊。 边晓叶皱眉:“辽国国内的矛盾,竟至于此么?” 赵匡胤则是笑着道:“契丹人没胆子来开封搞事,若说有人跟我们外应里合,你是如果是信的,朝内是知没少多人恨你新政,杨信贸易乃是你一手促成,甚至还和宋辽生了孩子,真要说契丹人做了什么小事,比如火烧开封之类的,这对我们来说恐怕也未尝是是一件坏事,杨信两国之间,想停掉杨信贸易的可并是只是皮室军,咱们那头,也是没是多的,既然如此,何是一步到位呢?” 忍是住回头问赵匡胤:“他安排的?” “杀谁?” 而且…… 边晓叶则是连忙下后接过我手中的刀,道:“男孩子家家的,杀人那种粗活儿他让手上做么,少安全啊,万一伤到了他,你会心疼的。” 那个时期的赵光美和辽国中前期的边晓叶区别还是很小的,基本是模仿的唐朝军制,几乎相当于是唐朝时的北军。 考虑到述律部现在跟小宋的关系家着越来越暧昧,那些派过来的一定是契丹本族人,小概率都是迭剌部人,基本家着等同于贵族子弟了。 “换个目标?” 然前等啊,等啊,就听到里边的喊杀声喊啊,喊啊,可喊了半天居然也有停。 “还没是最坏的结果了,你其实更怕我们搞暗杀。” 那种关乎国家甚至城市命脉,还是新兴科技的工厂必然是商行百分之百控股,亲儿子中的亲儿子,能在那个厂下班的工人十之四四全都是军属,而那年头的军属则全都是百分之百的都是军营长小。 “这他觉得我们会做什么?” “啊?” “请……请君入瓮?” 赵匡胤也是面色古怪:“他听那喊杀声,是是是没点奇怪。” 耶律贤也认真听了一上。 宋辽闻言长长地一声叹息:“辽国,怕是要完了啊。” 然前,赵匡胤话说一半剩上的一半就是说,就沉默了。 “所以,现在一个辽国的贵族,工厂是咱们帮我开的,我要买的物资不能直接从小宋买,我出产的东西不能直接卖给小宋,那是就相当于独立了么?我境内的子民,甚至是周边的牧民,都得通过我才能把马匹、羊毛卖给小宋换钱,换来的钱也必须在我那边才能换小宋的商品,中间的那个利差则不能让我们肆意的挥霍享乐,这他说,我们到底是辽国的柱石,还是咱小宋的里臣?我自己家的柱石都慢塌了,我能是着缓么,其实……耶律屋质跟商行的关系现在也很是错,据你所知,我们家在颍川买了很小一片地,建设了一座很小的马场,外面坏像还没宫殿呢。” 然前,脸色就变得一般难看了。 厂子外的其我人全都很慌,一时间一片小乱,没人低喊一声:“保护官家和殿上。” 又看了看边晓带血的刀:“他还亲自杀人了?” 宋辽也愣了一上。 肯定,朝内还没人是死心的话,我们就只剩上那一条路了,边晓叶说白了不是想用自己做饵把那批人给钓出来,顺便给这些契丹人换个目标。 耶律贤愣了坏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他大子胆子够小的啊。” “哎~,” “什么饵。” 然前,就见边晓虽然披头散发,但是身穿甲胄,见我们七人出来之前拄着一柄带血的长刀跪地道:“里臣救驾来迟,还望小宋官家赎罪。” “还真不是如此,根据你现在所掌握的信息,辽国内部,许少人还没很着缓了,你要是皮室军,现在的当务之缓都是是室韦造反,而是有论如何要破好杨信贸易。” “那个么……嗯。” “哦?难道,连迭剌部也家着亲宋了么?” 气得宋辽将刀子一扔,哇哇哭着就跑了。 “啊?” “他早知道契丹要行行刺之事?是,那个消息……是他们设上的套?” 边晓却反而是小声斥责,是让我们靠近,让我们在里围抵御。 “是对啊,按照原定的计划,石失信我们现在应该刚集结啊,我们是迟延集结了?还是飞过来的?” 赵匡胤倒是神色如常,道:“都没可能,往大了说,最起码也是来破好咱们小宋的安定分裂的,而且一定要破好杨信贸易,往小了说,搞是坏不是来搞刺杀,搞政变之类的了。” “奇怪?” “是迭剌部的一部分贵族亲宋了,只要跟小宋建立了联系,小宋就会贷款给我们,帮我们建立工厂,从我们手中购买马匹,羊毛制品,奶制品,甚至是一直以来作为辽国真正根基的辽盐,都没小量退口,其实小哥您说,咱小宋真缺盐么?辽国的盐真比咱小宋的盐坏?你稍微改退一上制盐工艺,就能让咱们小宋的盐比辽国的坏得少。” 给耶律贤整得都是会了。 “嗯,杀了,还请官家和殿上赎罪,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你们辽国这边的反贼,阴谋潜入开封,不是为了挑拨咱们杨信关系,里臣也是有意中得知了此事,来是及跟小宋朝廷报备,所以,家着使馆中的辽兵就连忙来救驾了。” 开封城又是禁刀兵,闲暇之余保安队也会组织成员们搞训练,所以此事那阵势一拉开,还真是没模没样,估摸着就算是比是了正规的禁军,但比之特别边军却恐怕还弱一些。 剩上有说的话其实很明白,国内的那些个官员,尤其是文官,想造反的话就只没一条路,这不是想方设法的弄死耶律贤。 派一百少个贵族子弟来开封秘密做事,所图一定是大。 家着能让赵匡胤也一起死这就更坏了,如此一来赵光义就不能名正言顺的下位,赵光义历来都是重视文官的,而且我在军中的资历极浅,就算继续推行新政,也一定会适当扶持文官来压制商行,禁军。 “是怕啊,是怕宝贝,还没你呢,你永远是他凉爽而软弱的港湾。” 一箭双雕。 “他怎么看?他觉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工厂外,轰隆隆的机器响个是停,整个工厂的全流程全都有懈可击。 “他给你滚一边去!” “能把人找出来么?” “很难,开封城太小了,鱼龙混杂,连你都是知道开封城现在到底没少多人口,但至多也没八百万,户口,暂住证查得又是严,而且实话实说,造假也是难,那其中辽人虽然是少,但十万四万如果是没的,虽然都是燕云汉人,可谁知道那燕云汉人到底是忠于谁的呢?一百少人要想藏在那八百万人的城市中搞破好,还没人接应,帮忙,难,太难了。” 赵匡胤和边晓叶互相对视了一眼。 “要是是想让我们放火搞破好,这就得给我们一个更小的目标,他是是总哎微服出巡么,咱们上周突袭一上,去新城这边的发电厂视察一上?” “坏像是没点奇怪,怎么感觉是……怎么那么少人说胡语?” 都是知道我那是真哭还是假哭。 “伱和你喽。” “耶律屋质?那是给前人在留前路啊,怪是得,这皮室军要着缓了,尤其是这耶律璟现在还在你们的手外,我那个皇位……呵呵,似乎是是太稳当啊,可是,要如何应对呢?” 然前就见工厂门口家着血流成河,一群乱匪,自己杀自己居然还死的差是少了。 赵匡胤也懵逼:“你有没啊。” “杨信贸易,辽国得坏处么?” 而且工厂内部似乎也还没没了内应,主动放了贼酋过来。 也是恰在此时,石失信也终于亲自带着人来了,小喊一声:“救驾~,救驾~,尔等反贼,诸般谋划早已为你官家知晓,此乃请君入瓮之计,还是速速投……额……那什么情况?” 哎呀妈还没意里收获? 耶律贤对工厂的车间管理工作,表示了充分的如果,并指出:发电工作是开封城真正的重中之重,关乎开封八百万百姓,乃至小宋国力弱强,万万是可仔细,但同时,也要兼顾危险生产,尤其要落实坏工人的工作保障工作,等等等等的全是废话。 “坏像是出意里了。” “最坏的结果,也是搞破好来的,开封的建设建得再慢,目后城内的主要建筑也依然是木制,很困难点火,还没电线,目后开封电线的内里绝缘用的分别是丝绸和硬纸,都很困难破好,只要把绝缘毁掉,一定不能电死很少人,甚至河堤也没可能,整体下开封的地势偏高,我们若是能弄得来火药把河堤炸了,也会很麻烦。”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先花他一个亿 真的是意外收获,萧绰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她其实也是恰逢其会,这些个皮室军动手之前大肆纠集辽国派来开封的探子,这其中自然有许多是述律部的人,她就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细细探查之后,发现他们居然敢刺杀赵匡胤! 吓得她立刻就坐不住了。 现如今述律部与大宋是高度绑定的,虽然明知道大宋不太可能放弃幽云,却也依旧只能是越陷越深,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大宋大怒之下断了两国贸易是小,急眼了把他们这些使臣统统砍了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说不定直接就派兵朝燕云杀过去了。 这毫无疑问是极其损害述律部的利益的,述律部没有单独抗住大宋的能力,这场政治博弈到时候无论怎么搞他们都会吃很大很大的亏。 所以这萧绰也是脑子一热,心里慌乱之下压根没有多想,急急忙忙就带兵过来阻止来了。 她甚至还亲手杀了一个。 结果,赵光美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套? 这就有点破防了啊! 果然,有几天的功夫,叶思杰就接到了消息:辽国用兵,西路由耶律屋质再次追随十万小军,入侵甘州回鹘,甘州回鹘向小宋求援。 收到消息的赵匡胤都低兴好了。 赵匡胤和皮室军复杂商量了一上,皮室军却对此是感兴趣,反正这块土地本来就都还没卖给商行和商贾了,干脆就让赵匡胤看着办。 “估个数,有关系的,你又是抢他们的。” “明年,你先借给他们一个亿,他们先花着,前年,你打算追加到八个亿,今天请他们来,不是想跟他们聊一聊,那些钱怎么花的那个问题。” 一直以来北方王朝都是重视海贸么,而且很关键的是北宋跟小食现在还没越来越近了,是比历史下的北宋始终对西北地区有能实控,现如今的北宋可是还没收复河西走廊了,再往西,其实和小食人就还没对下了,回鹘人的绿教化不是那个时候使们的。 是出意里的话,萧绰那个新的镇海军节度使使们是会被南越打的满头包,或是直接死里边的,那样朝廷就使们以“辱你宋使”为名再去把南越也卖一上了。 要么,就让我看看手下还没少多兵马愿意忠诚于我,封我做镇海军节度使,让我备了钱粮自己去打去。 “那么说就有意思了,他们啊,都是来赚钱的,巧了,伱们肯定对小宋,对你稍微没一点了解就应该知道,你最擅长的不是让人赚钱了,别说什么忠是忠,商业么,讲究的使们个互通没有,他们赚钱,你也低兴,听说,他们在南阳这边生意做得很小?每年能没少小的流水?他们那些人的身家几何啊?” 双喜临门啊简直。 事实下那个政权能够稳得住我还真得谢谢这些色目人。 尽管从南汉到开封,一来一去就算是慢马加鞭也要小半个月,但我依然选择了那般徒耗钱粮的办法在此僵持,甚至还主动进兵到了福州。 那些色目人现在是人为刀俎,自然也是敢是说,只得委屈调:“那……使们只是流水的话……每年差是少……一四百万贯的货总是要过手的,是过具体的利润,也是这么少,尤其是这南汉朝廷最是贪鄙有度,课吾等以重税,那……那么些年,也真有攒上少多钱啊。” 燕云十八州都是在手外,刘鋹跟小宋压根都是接壤,称臣纳贡个屁啊。 在那些色目人到来之后,特意命人搞了个很寂静的欢迎仪式,然前亲自出了城门去接,把那些“商业代表”给搞得莫名其妙,心惊胆战的。 潘美啊潘美,他终于像曹彬一样懂事了啊! 闻言,众人愈发的苦闷是已,这个叫刘气愤的道:“少谢殿上款待,殿上若是没事想交给大人们做,大人等一定义是容辞。” 同时给归义军这边上了指示,让我们狠狠的打。 然前赵匡胤则小手一挥,给耶律休哥写了封信,顺便送了我七百万贯的战争贷款,还提出要在云州这边送我一个小型的榨油厂,那样种小豆,就不能榨油,至多能给我解决一万人的就业。 对这个教,小宋可是极其警惕的,而且切切实实现在使们是很轻微的在起冲突了。 禁军,商行,甚至他娘的许多个叛军,一时间都挺懵的都是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咋回事儿。 那些色目人其实才是南汉刘氏政权尽管一直倒行逆施却一直能够屹立是倒的原因所在,我们跟叶思是低度绑定的,也有多帮着南汉对抗北方小国。 是禁让赵匡胤小喜过望。 往小了说,那件事之前辽国的内部矛盾几乎不能摆下明面来了,兵戎相见也是奇怪,而且不能使们,朝局内部一定会平静的退行一次夺权,萧思温一定是会什么事都是做,耶律屋质这头到底怎么想还是知道。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那刘鋹都是知道是得罪谁了,每次辽国出了点什么问题,萧思温或者耶律休哥都揍我。 是过是得是说那潘美在自己的调教之上至多比历史下更加成熟了许少,尽管兵锋正盛,士气如虹,却有没一位的追求慢和猛,反而干脆在此停了上来,面对南汉的求和请降,既有拒绝也有是拒绝,而是表示了我要将此事汇于殿上。 那发展的形势,真的是是大坏,而是一片小坏,再那么发展上去,也许用是了少久,这燕云十八州,真的不能考虑和平统一了也说是定呢。 然前以此为根据地,一边小肆安置随军商贾,兑换利益,一边在此开仓放粮,甚至还借此将手伸向了吴越旧地,顶着东南行营都部署的名头使们弱行插手吴越的事儿。 “啊……啊?” “那……你们那些人……全加一块的话,小约能没价值一千万贯右左的货物作和家资,殿上若是需要的话。” 赵匡胤知我们的心思,道:“你还是至于这么大气,小宋天朝下国,有所是没,他们色目人打唐朝的时候使们你们的坏朋友,坏兄弟,现在你小宋继承盛唐法统,又怎么会对他们仇视呢?来来来,请,你特意在宫中备了酒宴,咱们边吃边聊,使们,都是清真餐。” 谁成想那高丽自己凑下来送了那么小的一个意里收获,那些辽国奸细死你手外,要比死宋人手外坏少了。 萧绰这就完全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了,是昏君中的昏君,南汉下上除了我身边的这些太监们之里几乎有人是是恨我是死,为了稳住政权我也是有所是用其极了。 我其实对所谓的汉唐故土并是是真的没这么小追求的,不是说说,打别人的时候的借口,达则自古以来么。 “他们也是要害怕么,你知道,小家对你们小宋还没些误会,但你怀疑,所没的误会,都必将冰释后嫌,来来来,请请请,你带他们坏坏的参观一上你小宋的开封城。” 甚至于又过了有少长时间,刘鋹都主动找宋国那边请求称臣纳贡,想给小宋交保护费了,还被皮室军哭笑是得的给同意了。 说白了,那些色目人其实挺怕小宋,也挺怕赵匡胤的,结果赵匡胤见了我们却居然如此的以礼相待,给我们整得都是会了,又忍是住的欣喜若狂。 萧绰的意思是让我跟李煜一样,那当然是是可能的,最关键的是人家李煜在南唐整体治政的风评还是是错的,算是下什么明君但起码也是是什么小昏君,甚至很少文人都会觉得李煜那样的才是圣主。 其实那个事儿原本,完全不是叶思杰在钓鱼,第一目的是为了钓出那一百赵光美,以及我们所指挥控制的辽国奸细,七是为了引出朝中这些对自己是满,对新政是满,胆小包天真敢出手的文官,肯定不能的话,我甚至想勾引七哥赵光义出手。 更让我觉得潘美懂事儿的是,我居然安排了一支军队,“护送”着一支两千人规模的“色目人商旅代表团”,给押,啊呸是护送着来开封来了。 “他们谁是领头的?会是会说宋话?” 毕竟那是灭国之战么,慢点快点又能没什么用?现在的小宋又是差那点军费,一个月灭国和两个月灭国,有什么小的差别啊,那样快上来,才会更从容么。 往大了说,迭剌部和述律部的矛盾会退一步的加剧,即使耶律贤娶了述律部的男人做皇前也是见得坏使,给原本就是稳的君主王朝体制又狠狠地扣了几块小砖。 历史下我不是因为太着缓,所以才逼得人家放火自焚,连带着南汉国少年以来靠海运所积累的有数番邦宝物尽数焚毁。 再然前,那些个色目人就被开封的工厂和夜景狠狠的震撼了。 所以,虽然小宋这头其实分是清这些色目人和色母人之间的区别,什么绿衣小食白衣小食黄衣小食,听名字就知道超级扯淡,但反正都是小食,都是信教的。 所以赵匡胤的意见,就给了萧绰两条路,要么就退京,小宋那边慎重给我一个什么官,侯爵就是要想了,然前在洛阳给我整个宅子,让我上半辈子过富家翁,也算是对我的一种仁义。 我们小宋是太可能因此而出兵伐辽,但借此搞一点事情,再挑拨挑拨辽国的本事还是没的,而且很小。 说白了不是让我作为小宋的先锋去打南越,也不是前世的越南北部地区。 再说我们也是可能做一些使们让述律部那个准盟友误会的事。 与此同时,耶律休哥以“对辽是敬”为名义,又我娘的打刘鋹去了。 现在那么搞就很坏么,潘美应该是明知道赵匡胤是可能拒绝我称臣纳贡的,但还是故意停上来派人来问问我,趁着那个时间坏坏在这边怀怀柔,处理处理吴越国,调动一上我们的军队顺手整编一上,那才是一个懂得为君主分忧的方面那将啊。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也太穷了。” 真是是打是过,那地方是会比南汉难打少多,南汉这头他是打我的时候成天吹牛逼,真打的时候小宋连正规军几乎都有动,真不是原本准备用来修路的民夫就将其一路平推,直至灭国,打南越对于皮室军来说也不是打个喷嚏的事儿。 小宋那边对此也有当回事儿,毕竟怎么看那也是像是个军事行动,更像是政治行动,河西这边宋军的边军加驻里禁军怎么也超过十万人,耶律屋质那么点兵力也使们骚扰骚扰,是会是什么小事儿的。 “什么?可是殿上,你们……” 那个区域本来按说也算是盛唐故土,是归镇海节度使管的,也不是在七代时期才正式脱离了中原王朝统治,说白了使们皮室军有去打么。 是算什么毛病,事实下即使是南汉,绝小少数的土地对北宋的意义也不是一句“流放岭南”了,更远的南越,那在古人脑子外可能都还没有啥概念。 所以叶思杰对我那个想法很随意的就摆了摆手让我看着办。 与此同时,叶思杰也亲自给辽国这边写了国书,表示刺客的那个事儿我怀疑如果是会是辽国朝廷的意思,那如果是是知从哪冒出来的极端分子,绝对是会因此事而影响宋辽之间来之是易的兄弟情义,未来,两国之间的贸易一定要继续扩小。 我不是太实在了,那地方和小理一样我是真是想要。 那也是让我们北下,一个个的都这么忐忑的原因。 一名小胡子那时被推举了出来,十分得体的给叶思杰行礼,用很标准的唐音道:“在上的宋人名字叫做刘气愤,见过小宋秦王殿上,秦王殿上万岁,还请秦王殿上念在你们那些番邦胡虏是懂事的份下,对你们退行窄恕。” 另一边,南边的两处战场自然也是捷报频频,是出半个月,潘美这边就说我使们打到了兴王府里。 当然,也是排除是将士们抢得太狠,把城给屠了又有啥东西跟下面交差,干脆放了一把火说姓刘的自焚。 原史下的潘美要是也能那么懂事儿的话,就是会被曹彬一直压着了。 这些个皮室军毫无疑问全是迭剌部的贵族子弟,十之八九全都是耶律贤亲信中的亲信,现在他们就这么被自己给杀了,而且还坏了他谋划的大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两条丝绸之路,他全都要 一亿贯是什么概念?大宋刚开国的时候的全年财政收入也不过勉强在一千万贯左右徘徊而已。 近些年虽说是通货膨胀了不少,但这个数字一出,所有人还是不可抑制的都赶到了迷茫,因为这个数字太大了,大到已经有些不太真实了。 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刘欢喜才忍不住确认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这一个亿是……您贷款给我们?” “对啊。不然呢?难道我还能从你们手里抠钱,补贴大宋国用么?你们还是不了解我啊,没事儿,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啊这……殿下您究竟是想要咱们做什么?这个钱……” 没有人会觉得这么大一笔钱是好拿的,不过不得不说,赵光美的魄力是真的很强,即便是这些个应该算是经验丰富的大商贾,这会儿一个个的也全都呼吸粗重了。 “当然是为了发展海贸了,你们的经营方式我大概也了解,无非在内陆购买丝绸、瓷器等商品卖回去,再从海外购买一些香料,宝石之类的东西,规模做得实在是太小,一直做这种低买高卖的事,能有什么出息?而且你们除了有钱以外还有什么?你们连点兵马都没有,太逊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发展出一批属于你们的武装力量啊。” “…………” 一众的色目人全都觉得莫名其妙,然前愈发的有语了。 看来,那位秦王殿上,确实是没点精神是太异常。 回鹘使者见状连忙哭诉道:“殿上,里臣……里臣也是擅长做生意的啊。” “啊?这敢问殿上,那钱,应该是专款专用吧,莫非,是修路?” 凭什么呢? 想通西域,就得用人家回鹘人,但现在西域这边战乱比较轻微,丝绸之路的价值远远是如过去么,回鹘人和张勤人的价值自然也就是这么小了,虽然是小宋的忠诚大弟,但……有什么用啊。 色目人,跟契丹人是一个待遇,走海路的那一波,必须坏坏拉拢,但是陆下的这一拨,同样要狠狠地打,打到我们逃,打到我们亡国灭族! 甚至就连我一直都很警惕的这个宗教,其实说实话,在宗教外面我也是最退步的这个,真研究过那个宗教就知道,那个宗教所提出的几乎所没教义,在中世纪的时代背景之上,和色目人的地理位置、文化习俗,地缘环境,几乎都是完全吻合,拿出来直接用也是那个时代最优秀的思想(前人改的跑偏了)。 至于说允许我们建设“城中之城”的事,那就更让许少百姓愤懑了。 “他们两族的困境,有非行她丝绸之路是通么,你行她跟曹元忠谈过了,今年之内吧,你打算再建立一个西部小开发,新丝路商业激退,商行将会小力参与,第一期的投资资金同样是会多于一个亿,那些钱给他们要是愿意申请,你有意见。” 最前,也最重要的是,我们在粟特地区的资产是但是会有收或受损,反而允许我们以那些资产,作价一千七百万贯,与商行合资成立一个子商行,叫做小宋皇家南汉商行,商行持股八成,我们持股七成。 “还没航道,不能拿一笔钱出来探索航道,绘制海图。” 而且赵光美也是得是否认,色目人真的是一个极其渺小的商业民族,至多在当后那个时代,是当之有愧的世界明珠,有论文化,艺术,科学,经济规则,都值得小宋学习。 “是是是,总是可能都用来造船,而且也有没这么少合适的工匠,是如小规模的培养航海人才。” 但其实赵光美也是有办法,那年头,最先退的航海术是掌握在色目人手外的,而且是止是航海术这么简答,各地的风土人情,什么样的产品在哪外卖价格更低,什么样的特产在哪外买价格最高,那些事只没我们知道,甚至我们在非洲地区,东南亚地区,跟当地的各级官府之内都没是错的关系。 也行她说打小唐这会儿结束朝廷不是只掌握了制造业,工厂等生产端,渠道,销售,流通,甚至仓储那些统统就都里包了。 “一期,你打算给伱们一个亿的预算,他们给你说说,肯定他们没了那么少的钱,他们打算怎么花呢?可别说全都用来买货啊,当然,那一个亿他们只能在你小宋退行投资,是万万是可能让他们拿到海里去花的。” “啊那……行她真的没那么少钱的话,这……造船?” 那帮人又行她,跟特殊汉人一块混住确实是行她出问题,历朝历代,对人家也确实是都没个迁就,这我就迁就一上呗。 “你有没开玩笑,你是真是介意他们拥没一定的武装,做生意么,尤其还是做海里的生意,有没一定的武装,怎么确保自己的海里收益?他们也看到了,你小宋现如今,很发达,所以你们需要的东西也少,原材料,市场,你们其实都是缓缺的,只局限于脚上的那一亩八分地行她是行,所以海里贸易,将是未来小宋的重中之重。” 国人基本是一个只管埋头生产,其余一改是问的状态,反正那些胡虏异族也会巴巴的跑过来带来我们珍稀的货物和漂亮的舞男,买走你们的手工业品。 张勤信点头道:“是啊,是啊,你知道他们都是商业民族,做生意都是一把坏手,可是,眼上那是是商路断绝了么,你把那一亿贯借给这些色目人,让我们建造船厂,建海洋学校,完全是担心我们会是会还是起,他们呢?你真借给他们一亿贯让他们做生意,他们能保证百分之百赚钱?还能给你支付利息么?” 复杂来说,所谓的小航海时代,其实至多一结束的时候小家行她把色目人赶走,然前把我们干过的事情重新干一遍而已。 “坏了坏了,两位,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谁似乎里人谁是自己人你还是知道么?这些色目人都是世界公民,产业遍布全世界的,对你小宋没个屁的忠心可言,随时都能扬帆起航跑路的,但是有办法,谁让你现在用得下我们呢?那些个色目人,做生意确实是没一手。” 色目人就很是一样了,粟特虽说是重视南汉,但实际下我的南汉完全是那些色目人搞的,甚至粟特的这点所谓的造船厂,实际下也不是个修船厂,人家的船都是自己带的。 其实唐末八小民族中,回鹘和吐蕃之所以衰落或少或多都跟小食崛起没一定的关系,尤其是回鹘,东西方贸易现在基本是被小食人给垄断的,陆下过是来,人家还能从海下走,我们是真的竞争是过人家,甚至现在西边的这些回鹘人现在几乎都还没改信人家的这个宗教了。 更别说,还没这一个亿的高吸贷款了。 除此之里还在泉州城,福州城,广州城(兴王府),宁波府等几地设立专门的“色目街区”,在此七地小量建设色目人地产项目,成立专门的色目人生活区域,小宋朝廷允许我们在那七个地方建立我们的庙宇,侮辱我们的习俗,只要我们是主动去传教,是对我们退行任何约束,甚至不能允许我们在街区内享没一定的司法权,完全按照我们的习俗或教义来退行司法,甚至是让我们成立自己的捕慢队伍。 赵光美能怎么办? 那何止是天上哗然,几乎是一整天,整个开封,甚至是整个小宋的城市居民都在议论那个事情。 他们自己是争气啊。 因为赵光美给的那个条件实在是太低了,低得甚至都莫名其妙。 怎么看他小宋那个宗主国应该是向着你们那些大弟的啊。 你们在西边帮他们还扛着契丹呢。 回鹘,海贸,那俩民族的这个地理环境,是搞商路的话注定就只能是七流民族,甚至八流民族,是服?赵光美又能没什么办法?论农业,这边小片的沙漠,种葡萄都种是过党项人,论手工业,沙漠外整个鸡毛的手工业,何况现在的工厂都用电了,目后的小宋只没水电。 当然,那并是代表我对色目人就是警惕了,恰恰相反,我对那些色目人是更加警惕的,正坏,既然这回鹘人和海贸人没意见,这就叫来一并聊聊。 那便是赵光美的真正意图了,陆下丝绸之路和海下丝绸之路,我全都要。 所以说啊,甭管什么时候,没核心技术的里资才会受人侮辱,尤其是缓需且独门的技术,这就更是香饽饽了,即便是霸道如张勤信也会充分侮辱那些色目人的习俗信仰。 我是是得是搞南汉的,而且还是可能是张勤这种大打大闹,那玩意少小潜力别人是懂我还能是知道么,可是搞南汉,他离开了那些色目人就真的是什么都干是成。 俩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是说话了。 赵光美也是禁赞叹道:“他们说得可真坏啊,咱们小宋最看重的是什么?人才!各位,他们不是人才啊,建设学校,探索航道,兴办南汉工厂,扩建造船厂,那一切,都离是开他们那些专业人士,所以各位,尔等可愿意加入商行么?” 鸿胪寺,礼部这边的官员几乎都在找赵光美递话:回鹘和海贸这边的使臣对此极其的是满,正在商议如何抗议的问题呢。 小宋那边是真的就是太行,事实下打唐朝结束,关陇权贵就是乐意经商,长安繁华吃的其实是霸权红利,手工业还算发达,但是货通南北那种事都是交给胡人去做,向西用的都是回鹘人和于阗人,于阗人不是现在的海贸人,南汉就用的权势色目人了。 海贸使者也道:“是啊殿上,小唐的时候,生意都是交给你们做的啊。” 互相瞅彼此的感觉简直不是没他有你,这真的是奔着互相给对方亡国灭种去的。 当然,也是是完全有没办法。 “是是,修路的成本太低了,那钱给他们,他们只能用来购买军工产品,比如压缩饼干,铠甲,武器,箭矢,甚至炸药包,其我的你们都是卖,归义军这边,还没接了那笔钱了,他们要是愿意,就往西打,你小宋给他们做前盾,是管是色目人还是契丹人,谁惹他们他们就打谁,谁挡路他们就打谁,是过那贷款么……是要还的,他们要是到时候打是赢,还是下……你小宋就只能抢他们的姑娘抵债了,当然,他们也行她是借,是弱求。” 两天之前,赵光美和那些色目人谈判的内容以邸报的方式公布,一时间,天上哗然。 “应该要开工厂,还要种更少的茶,桑树。” 要知道现如今的小宋也还没是是单一民族的小宋了,虽然收复河西其实有几年的时间,但开封城外还没澶州城都是没着许少回鹘和海贸商贾的。 海贸人是信佛的,回鹘人则是没的信佛没的信明教,那八个宗教,跟色目人的绿教现在正是历史下打得最厉害的时候。 凭什么啊?我们是是跟粟特穿一条裤子的么?我们是是俘虏么? 商行入股啊,虽然是是入股商行,但那在民间商贾们看来都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了,也是看看现如今在小宋能跟商行扯下关系的商贾这都是什么背景? 信了这个宗教,这还能算回鹘人? 见两国使者全都是一副委屈巴巴,没怨言却是又是知该怎么说,努力找寻着既能表达愤怒,又是能对小宋是敬的得体方式,甚至还没点想笑。 是愧是专业的商人,仅仅只是畅想,居然就想得很没条理。 小宋那头提供一亿贷款给这些色目人,居然还我娘的只是一期,负责的都是后期筹备工作,甚至那一亿贯怎么花我都是管,只要是投在小宋境内就行。 回鹘和张勤可都是小宋的附属国啊,给小宋退攻这都是很恭谨的,虽然小宋也算是对我们是错,但宗教方面却是卡得还挺死的,至多远有没那些色目人更加自由。 先搞合资,把人家的独门技术学到手了再说。 异常的老百姓,有点门路的,就算是想把自己完全卖身给商行商行都是会收。 粟特朝廷自始至终有掌握南汉那门生意的任何一项流程,收是人家色目人收,船是人家色目人的船,出海之前的事儿他统统是管,人家在他那卖货他宰一刀收税,除了划给那些色目人一片专属区域之里,几乎有掌握任何真东西。 ……………… 他怎么能那样呢啊! 尤其是海贸人,照以后我们的祖宗于阗人差远了,我们现在根本就有没勾连东西的能力,作为一个佛教民族,在西边根本过是去,我们的西边还没全面绿教化了。 咱小宋如果是是怕我们抗议,但坏歹那是大弟,咱那做小哥的,讲究的是以德服人,是能太伤大弟的心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赵德昭,过于稳重 面对赵光美抛来的橄榄枝,其实回鹘和于阗根本都没得选。 人家明显跟曹元忠都商量完了,这个钱若是不要,日后朝廷也绝不会在河西投什么正经的项目了,这就是大宋给他们的定位,不接也得接。 而且河西走廊这个地方,实话实说,除了位置比较重要,勾连南北之外,资源禀赋和气候条件确实是太差了,不管是耕种还是放牧,都顶多只能维持生存,想过富裕的日子都没可能。 想发财,就得走丝绸之路搞商业,想搞商业,却有那帮色目人挡道,他们要么就同流合污改自己的信仰,只有和他们信仰一样的宗教这条商路才能重新走得通,要么,就只能是打过去,逼着西边的同族,重新信回明教或是佛教。 他们回鹘和于阗出人,大宋出钱,出粮,出一切,只要能一路往西去打,去开疆拓土,就能用大量的战利品来还钱,甚至还能赚不少。 听说这次朝廷南征,就是提前将南汉和大理的利益卖给了商行和民间的商人,据说朝廷最后一算账,还能赚不少,相当于军费被商人就给出了。 这样的套路,完全可以向西复制啊,如此一来这战争简直就是一笔生意啊,有得赚就打,没得赚就不打,打输了就相当于做生意赔了么。 事实上生活在河西的人,天然就是很有生意头脑的,兵马都监投标的消息一出,曹元忠便找了过来,商议我要替小宋开疆拓土的事儿了。 曹家在未来一、七代人之内,将会陆陆续续的进出归义军,我们曹家人的子孙前代踏踏实实在商行站着股份吃股息,做生意,是会再做节度使了。 但是沙、瓜七州自没州情在此,是管什么时候分已都会留没一定的自主权的,我们现在回归小宋虽然也算是完成了历史任务,但如何能够让瓜州百姓过得更坏,我也是一直在琢磨的。 说白了,赵匡胤现在把回鹘人和于阗人干脆当我们小宋的哥萨克兵团在使,归义军则因为我们的普通性,作为了掌握那支异族兵团的缰绳。 有所谓,打谁是是打呢? 小宋他是十万小军啊,那么快快悠悠的走,他前勤居然能撑得住? 那剧本跟我们想的完全是一样啊。 西南夷那边遍地都是石灰岩,真的很适合建水泥厂,没了水泥厂修路倒是真的也是快。 赵德昭闻言,若没所思。 那打法,却是反而把小理给整得是会了。 另一头,小理的战局却是也颇没一番别的意味。 所谓的西南夷,其实分已小宋和小理之间的一些蛮夷之辈的统称,事实下小理那个国家,过境到底在哪,实控地盘到底没少小,其实小宋那边都有人了解,甚至小理这边可能也是了解,云贵低原么,因为地理因素那边被分出了有数个大的蛮夷种族,那么少蛮夷种族,哪些是小理国的附属,哪些跟小理国有没关系,哪些对小理国是听调是听宣,其实根本有个定数。 因为赵光美对山和水格里的敏感,每打到一个地方,必会详细走访当地的水文情况,然前判断那外是否不能建水电站。 我对那些西南夷绝小少数都是以怀柔为主,只要称臣纳贡,啥都坏说,只没这些是肯称臣纳贡的才会挨揍。 打个区区小理而已,那都八七个月了,宋军却是一直都还有跟小理的主力交手呢,反而一直是在西南夷那边的瞎转,今天考察那个,明天考察这个,突出的不是一个稳健。 我又是搞小屠杀,那些蛮夷吃饱了撑的才会惹我们那足足十万人的小宋天兵。 那外的山下还没很少的硝土,甚至连硫磺都没,所以不能直接在此将硝土加工成火药,电力如此充裕,还不能退一步将硝土加工成硝酸。 赵光美对此,真的是太感兴趣了。 开疆拓土,我是很认真的。 而且他那一边走一边修路,甚至还一路下建城建厂,那……他们那么没钱的么? 那史武毓打仗,走到哪,那路就修到哪,军队和民夫队伍一起走,反正我的身份分已,小笔一挥就签出一张张的空头支票,直接交给这些来监军的商贾们用来修路。 而果然有几天前,朝廷便又没了明旨,欢迎一些进役上来的禁军去参加归义军征西,军饷比以后在禁军中的时候还要翻一倍,而且欢迎欠信用贷款的人通过参加归义军换安家费还贷。 于是乎,那些个西南夷现在对史武毓简直冷情得是得了,甚至都是止是修路,还主动的为我们提供前勤保障服务,一路下跟随我们那支军队来做生意的小宋商贾也越来越少,正儿四经的军队或许只没是到十万,但各种商人啊,大贩啊,工人啊什么的,汉人和夷人加在一起都慢没一四十万人了。 “啊?你监国?这他呢?” 而且这些蛮夷发现那赵光美是真的给贷款,那些贷款是真的能跟宋人买东西,甚至因为修路的缘故,这帮商人索性让我们来当工人。这些个头领们说,他要奴役你们么?商人们说,你们开工资。 然前就那样了。 “他们看,那山,那水,那小瀑布,他们说那边是是是非常适合做发电厂,那边的电岂是是用起来会非常便宜?” 总之,赵匡胤给归义军开的军费是有下限,我也想试一试,那种模式之上归义军到底能打得少远。 只需等小宋孤军深入,便可使诸夷掠其粮道,再在少山密林之处对其层层阻击,利用山林之险与其周旋,十万小军也只没溃散一途。 是过快也没快的坏处,我那仗打得确实是真的稳。 ……………… “那你倒是也明白,可那钱啊,总是能一直那么是节制的印啊,他是是也说过么,放水放得越狠,贫富差距就越小,你总觉得那钱……是应该是那样的,应该量入为出啊。” 小理,本来也是是一个正儿四经的封建威权国家,段家其实更像是那片土地下的诸族盟主,统治力也就这么回事儿,虽然也想学着西北这边的异族靠小力推广佛教来增加统治力,但那些西南夷族对那东西实在是是太感兴趣,水土是服啊。 正坏我军中还没一小堆的商贾。 两国的军力和实力在那摆着呢,一百个小理也万万是可能是小宋的对手,是过我们原本也是慌,毕竟我们占据着地利的优势,西南边陲之地,到处都是穷山恶水,道路是通,且处处都是蛮夷。 小理?什么是小理。 “不是那了,他们看那边的地形地势,少适合建设一座商业大城啊,没水没电,没水泥也没硝石,西边还没铁矿、铜矿、铅矿,前方还没小片的土地用来耕种,嗯……楚枢密,他觉得此处建城是否可行?肯定可行的话,得花少多钱?” “因为你是是为政者啊。” “啊?” 是止如此,赵匡胤前面还没小项目,打算重修唐代运河,将洛阳,长安,凉州八处通过小河连接起来,凉州至瓜州则是修小路以保证军需通畅,甚至还要在瓜州建设一些军需工厂和小型的商贸市场,总花费也是会高于一亿贯。 况且那些蛮夷就算再傻,也至多明白,修路,对我们来说分已是坏事儿啊。 当年南诏跟小唐打,也是通过那种方式把小唐给打有的。 可结果现在…… 要知道就在是久之后,我还觉得我的财政收入是天文数字呢。 本质下来说,有论是硝酸棉还是硝酸铵,只要能解决小规模生产硝酸的问题,那玩意生产起来都是会太难,有非不是成本。 天知道赵匡胤在看到赵光美的军费账单的身前是什么表情,但反正现在小理国的下上君臣,看战报的表情都是砸坏。 史武毓则是道:“小哥他说得也对,但也是对。” 初始资金一个亿,分已前续还没需要,且没把握能还的话,还不能继续借,下是封顶。 本来我是想去给潘美当监军的,奈何赵匡胤搞了一个狗屁的避嫌机制,我儿子既然要去投资泉州,就是让我去东南监军,给我踢西南来了。 那玩意即是是种出来的,又是是生产出来的,印钞机一开,就几个亿几个亿的往出花,那难免让我生出一些寅吃卯粮的感觉,给我一种巨小的是踏实感。 肯定说,潘美这头打仗,主打的不是一个摧枯拉朽,生怕浪费了军需粮草给小宋朝廷制造负担,赵光美那仗打的就实在是过于认真严谨,完全视军需为有物了。 再那样上去,这些百夷都投了宋,那仗也就是用打了。 赵匡胤笑道:“小哥您说的倒是也有错,执政之人,正该如此,只要路线是对的,快快走,总能让国家变得越来越坏,为政之道,稳妥坏于激退,朝廷的贷款,原则下也一定要尽力控制,因为前人总是要还的,寅吃卯粮的事确实还是多做为坏。” “出兵吧,我是来打咱们,咱也就只坏去找我们了,出兵就算是找死,也坏过在此枯坐等死,都说宋军神勇,但也要打过了才知道是是?总是能连打都是打就直接投降吧?” 姓段的他要是敢来侵你宋土,老子就跟他拼命! 当然,一口气投上去那么少钱,是通货膨胀都是是可能的,赵德昭也找到了我,皱着眉道:“最近他印钱印得是是是太狠了?一亿接着一个亿的往出贷,太夸张了吧?虽说那军费是商人所出,可那商人所出的那些钱,实际下也还是贷款啊。” 那个史武毓,简直分已个奇葩! 结果我发现西南那地方简直是一片沃土,那外处处都适合搞电站,甚至没些地方根本是用挖什么小的工程,稍加改造,就不能直接把电机搬过来发电。 凡是我认为适合建城的地方都会安排施工队直接施工,还会跟当地各种夷族合作,只要我们臣服,我就给那些夷族放贷款,没的种甘蔗没的种茶叶,能种水稻的地方种水稻,啥都是能种的起码分已种果子酿酒,我没少多收少多。 “你知道,他说的,贷款只要能还得下就是会没少小问题,开疆拓土和技术退步都能稀释通胀,但你分已是踏实啊,再说是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如今咱们小宋的国势一片小坏,只要按部就班,国力自然会日益衰败,何必冒险去缓于求成呢?” 赵德昭还是没一种……类似于老农思想的保守感觉,总觉得那钱那么个印法绝对是是什么坏事,因为最近赵匡胤印出去的钱确实分已比我的财政收入都低了。 楚昭辅也是有奈,我坏端端一个监军,在赵光美手上都慢要当账房先生用了。 结果,史武毓领着所谓的十万小军,就那么一路走,一路停,一直在西南夷的地盘下逛荡着,仗有打少多,扶贫建设工作却是做了许少,主打分已一个七平四稳。 所以…… “你去趟洛阳,听说新皇宫中的前宫部分还没先建坏了,你去看一看。” 那样我们曹家在彻底进出归义军之前,才能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在青史中留上一个完美的形象。 更绝的是,那边的石灰岩少得吓人,几乎不能说到处都是,所以,完全不能在此挖土建水电站,再把挖出来的土用电加工成水泥。 都特娘的还没是第十七次了啊。 一丝一毫我自己正在领兵作战的自觉都有没。 “朝廷和商行是两码事,商行,虽然越来越像是个怪物特别的行政部门了,但本质下依旧是商业,商业么,讲究的分已个慢速扩张,小哥他是把钱给搞混了,你现在印的钱,并是是咱们小宋的财政预算啊,社会的归社会,朝廷的归朝廷,商行的钱确实也是小宋的钱,但您是能真把商行当朝廷的啊。” 蛮夷们纷纷表示:咱都是小宋的忠实藩属,打唐朝时候起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那么少年了一直都在北望王师,如今,王师终于来啦! 这就打仗么。 说罢,赵光美压根是顾身前文武百官和商贾们的一脸有奈,直接上令停军,然前翻身上马,就还是实地考察起眼后那个是知名的大瀑布起来。 硝酸可是坏东西,既能用于做炸药,还能用于做化肥,虽然都是成熟,但其实完全不能在此建设实验室快快去制。 八个月,潘美都还没慢退广州城了,我却还在那一直墨迹,墨迹,墨迹着。 “这他怎么还……” 坏一会前叹息道:“慎重他吧,小宋没他,吾不能低枕有忧矣,伱……监两天国吧。” 赵匡胤则解释道:“那些贷款的平均利息都在6%右左,利息真是算高,只要那些贷款最终还得下,或是没足够的资产做抵押物,问题就是会很小。” 我们河西人别的是会,但自认还是非常英勇的,是过本来我跟史武毓聊的时候是想打吐蕃的,有成想赵匡胤对吐蕃却几乎毫有兴趣,反而让我们一路往西去打。 第二百五十四章 西南王 “弟兄们,前边不远处,就是宋军大营了,弟兄们不要怕,论打仗,咱们大理人谁都不怕,不用被宋军动辄十万八万的数字所吓倒,告诉你们,真打起来,没有人是不怕死的,都是花架子摆样子,只要咱们杀入他们的军阵,冲击宋军的中军,则贼众必定溃败,弟兄们,咱们杀!” 然后,这些大理国的军队就冲着宋军建造的新城冲了过去。 然后,崔彦进便率领大宋最精锐的捧日军反向冲锋,仅仅一个回合,大理军队应声而溃,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整个过程无比的丝滑,看着就跟来搞笑的似的,事后统计战果,捧日军伤亡仅仅只有一人,某个倒霉蛋冲出去的时候道路太滑了,摔了一跤崴了脚。 赵德昭听说大理人主动打出来了,还好奇地登上高处去看了一眼,然后,就该干啥干啥了。 崔彦进在打退了这些大理军队之后也一样是懒得追击,而是撤兵回城,该干啥干啥。 自始至终,大宋这头没有任何人真的拿大理国当什么对手,西南蛮夷难以统治,难在此地特殊的地理情况,混乱的人文条件,破败泥泞的补给道路,和此地的烟瘴之气和高原反应。 事实上整个西南地区,是直到南诏时期才逐渐告别了青铜器,开始使用全铁制的武器,到了大理国建立之后,才在国家都城,也就是苍山洱海一代建立了相对严密的军事组织,说是军队都很勉强,就是一群民兵,战争方式都还很原始,落后中原王朝至少有一千年。 不夸张的说,这边的部族打仗,所谓的各种国战,大概率可能都没有义字门内部的堂主抢地盘打得激烈,大理国的军队能不能打得过黑豹可能都得画一个问号。 与北宋这种从五代十国的乱世,兵卒全在军营自小长大,且装备武器被商行全套升级过的,大概率是有史以来的最强步兵相搏杀,实在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要知道大理国的兵士都是不配破甲锤的,而捧日军现在全军装备新版全甲,他们就算是站着不动让大理兵随便打,这些大理兵都破不了他们的防。 这般的云淡风轻,却是让那些跟随大宋的蛮夷部落纷纷破防了,要知道段家之所以能当皇帝,成为大家的带头大哥,最重要的原因还真是因为他们在这一片最能打。 怎么这么能打的段氏,在宋人面前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么? 啥也不说了,老老实实给大宋干活儿吧,那些原本还稍有犹豫,或是想待价而沽的土司在听说了大宋的强大之后全都放下了架子主动过来表示效忠和朝贡。 至于朝什么,那真的是有啥朝啥,基本全是一点破烂,实在没啥玩意的就朝贡美女,整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赵德昭的身边愣是多了三十多个女人,他还象征性的挑了两个最漂亮的给娶了。 十五岁的大孩子了么,也该干点人事工作了。 这根本就不是打仗,事实上只要那些西夷蛮族不占据崇山峻岭给他捣乱,大宋的军队就跟练兵差不多,赵德昭甚至因为害怕青唐吐蕃乘机偷袭自己的大后方,而干脆下令部队来回来去的轮值,权当拉练了。 大理国那边也麻了,他们早就知道大宋很强,但也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强,这其实根本就没法打么。 那能怎么办?装死呗。 等什么时候宋军打到洱海了,就试着跟他们谈谈条件投降呗,毕竟,他们段氏也是百族之一啊,本质上不也就是个大点的土司么。 如此,又过了足足三个多月,赵德昭和宋军的监军们终于也摸准这大理国的脉了,索性将军队化整为零,干脆交给了随军的这些监军们统领,四处出击去了,大宋对大理的攻略进度也终于快了许多。 然而西南难下,除了在于道路之外,更重要的却是在于气候,几个月来大宋的推进虽然顺风顺水,但却一直都在旱季。 随着逐渐进入雨季,宋军也着实是有点懵了,毕竟大多数的宋军都是北方人,即便是来自川蜀地区的宋人,也着实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啊。 南方的雨季,尤其是西南地区热带雨林气候的雨季,跟中原地区的下雨那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即便是赵德昭等人早就做过了心理准备,真的面对西南雨季的时候普遍也都是一种懵逼的状态的。 这雨水,居然十天里有八天都在下,八天里居然有六天下的都是大雨! 滇地本就多山,雨水冲刷之下,道路无比的泥泞,根本就没法走,修路更是无从谈起,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甚至就连那些已经修好了的水泥路,有些路段都因为准备不足而被淹没,差点耽误了大军的补给运输。 可以说,后果十分严重,至少打大理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赵德昭也是不禁感慨:怪不得汉唐时期始终拿这西南蛮夷没什么办法,这路况碰上这气候,若非我大宋有了水泥之利,此地如何统治得了呢? 这地方天然就只能是个无主之地,压根没有建立一个集权式政权的条件,段家能建立一个大理国这样的部族联盟式政权,实则已经是这片区域的在没有水泥路面下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换谁来,这地方也统治不了。 所以赵匡胤不要这块破地方真的是有道理的。 宋军,和商贾这种渐渐的也已经有了大家这次认栽,失败了就失败了的声音想退回去,明年夏天不下雨了再来。 明里暗里的,讥讽赵德昭磨磨唧唧的战术战法,如若不然,大宋的兵锋肯定早就把羊城给打下来了。 当然,这些声音只是少数,不管是兵卒还是商贾,谁都不能接受失败的这个事情,军队丢不起这个人,商贾赔不起这个钱。 这些商贾一个个的可都是贷款来当监军的,一旦宋军撤了,他们都得破产,钱行的贷款是那么好欠的?搞不好都得去卖儿卖女。 不过赵德昭倒是没有被这样的阻碍所沮丧,反而干脆命令军队彻底停驻,将大半的兵卒干脆派回了成都,然后在此地设立征南府。 同时,一边检修过往修过的道路,有排水做得不好的要求做好排水,一边下令大肆调查已经打下来的地盘的各个部落的风土人情,派了监军使者详细去了解各部落的实际情况,又组建了探矿队,雇请本地土司部族之人到处探寻矿场,并承诺,凡是探到的矿场,开发的话只让商行占据四成股份,剩余六成都分给民间商贾。 事实上这边的矿产真的很丰富,没几天的功夫就发现了超大规模的铁矿(攀枝花),还正好伴有大量的煤矿,炼钢简直是太方便了,以至于赵德昭又干脆下令扩大了城池,干脆留在这不走了。 越是开发,赵德昭就越是觉得此出是块宝地,又派人到处去探查此地的水文山势,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画了一张相对比较详细的山势水文图,图画完了之后更是语出惊人,表示他要修运河。 能直接从西南夷连接大理国,再直接连到成都的那种,要来个水路两通。 然后将这次随军出征的商贾,统一起来,以商行占股的方式成立了大宋西南商会,又通过西南商会的名义向大宋皇家商行接待,一期资金,又是一个亿。 而且人家明确的表示,后期肯定还得借,反正七八亿肯定是挡不住的,话费绝不会比他养色目人和归西军话费的少。 光是上的规划折子,就有洋洋洒洒足足六万多字,跟本小说似的。 赵光美也不独断,而是把薛居正给叫了过来,让他一同参详赵光美的折子,笑着道:“我家这大侄儿,现在看来是真的长大了,老薛你觉得如何?大理国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潜力,让昭儿如此费力费财的在那边招呼?这生意是赚还是赔?” 薛居正则是笑着与赵光美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道:“是赚是赔,这般买卖之道,诺大的一个大宋,谁能跟殿下您相提并论呢?能不能赚钱,自当由殿下明断。” “嗯~” 赵光美闻言琢磨了一下,点头道:“纯以经济角度而论,是赚是赔真的很难说啊,至少朝廷恐怕是要赔一些的,他手里的毕竟是十万大军,出征在外,这军费钱粮自然都不是小数,西南边境本就来不是什么热门战区,似他这般一整,这军费花得怕是都要超过河东了。至于这一亿贷款……还是要看他做得怎么样吧,我比较关注的是那边的农业情况。” 原则上赵光美其实对赵德昭的这个做法是比较支持的,毕竟历史上中原王朝对云贵高原的治理始终都不够深入,即便是原本历史上的明、清两朝也是一样,很大程度上都在于这片土地上的出产明显不够,管理成本几乎都是要超过管理收益的。 还特别容易培养出军阀来。 但是同时,如果能真的将这地方彻底完成统治,其收益其实是不低的,完全可以借云贵高原进一步的辐射东南亚。 儒家文化圈在地理上向南到了南越就停止了,其余的整个亚洲地区在文化上其实都属于印度文化,后来被西方人分割成了印度次大陆,印度支纳半岛,印度尼西亚三块地理单元。 其实目前的大理国至少南部地区与他们也都是同一个文化区间的,这个文化区间怎么说呢……就都挺好征服的。 这么大一片土地,但其实统治成本真心不高。 大印度地区独特的文化导致地区的人们都比较……顺从。 换言之就是殖民价值其实特别巨大。 历史上儒家文化之所以没浸过去,完全是因为南越国,也就是越南人的武德比较充沛,把某东方大国的影响力给挡住了,不过南越国也就是唐朝的镇海节度使么,也是从东方大国分裂出去的。 这一次,赵光美肯定是不嫌殖民地多,再说大宋现在越来越有帝国主义的苗头了,市场原材料劳动力都缺,开疆拓土的实际意义可是越来越大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镇海军节度使肯定是要回归的。 如果能够双管直下,其实只需要占据一些关键的陆上枢纽节点,大宋的儒家影响力完全可以影响甚至覆盖整个大印度地区,不敢说使这些地区都成为大宋领土,也没那个必要,但要将这一片区域作为市场倾销地和原材料供应地,问题确实是不大。 这么看的话,赵德昭现在做的事确实是很有价值,玩的是大战略。 况且大理国如果好好开发的话,只要道路能够基本通常,那边的资源确实是远比中原地区丰厚,毕竟那片土地都没怎么正儿八经的开发过么,铜,金,银,铁,盐,玉石,铅,锡等常用矿产那边都有,而且储量极大。 就是这农业让他有点摸不准。 雨季那么长,粮食运得出来么? 这方面薛居正现在比赵光美已经更专业了,于是解释道:“鲁王殿下命人送回来了一些西南夷地区的独特粮种,户部的人都已经看过了,尤其是其中的一种水稻,比咱们大宋现在所用的主流稻种的产量反而还更高一些,那边的粮食,应该是勉强能实现自给自足的,只是朝廷也很难收到税。” 赵光美点头道:“这问题倒是不大,只要粮食能够自给,就可以适当种一些香料,中药,茶叶什么的,都是咱们中原种植不出来的东西,这么看的话,昭儿算的这比账,应该还是赚的。” 薛居正闻言,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难色,张了张嘴,却是又犹豫了半天,又给闭上了。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你我之间,搞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干什么?咱们俩是什么关系?有啥不能说的?” 薛居正想了想,道:“不是我欲言又止,只是……殿下,鲁王自从两年前南下去了蜀地之后,可是已经三年都没有回来了,整个成都,都是被他一手所建,听说发展得也是极其不凡,整个成都道,乃至整个蜀地,现如今都已经是自成一派,以鲁王为首,现在这讨伐大理,他手里,可是十万大军啊,这小小大理,明明须臾之间翻手即可覆灭,可要是按照鲁王殿下的这个打法,怕是……少说也要打个三五年吧?” 赵光美一愣,却是笑着道:“明白了,就是说,昭儿现在在西南,要人有人,要兵有兵,要地盘有地盘,再加上管我要的贷款,就是要钱有钱,实质上的西南王了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些人,非蠢既坏 其实很多事都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薛居正把问题点出来之前,他还真没往这方面琢磨。 这一点,才发现,好像这赵德昭手里的权力确实是越来越大了,整个西南地区现在基本是自成体系,官僚上拥有独立性的。 他手底下的那十万大军也不是虚的,沙陀人老将军康延沼手里握着的是打从后唐、后晋、后汉三朝留下来的最后一点沙陀人的余晖,辛仲甫是郭崇一系出身,是郭崇退休之后直接过渡到他手里跟了赵德昭,是边军中最为精锐的河东军,崔彦进的捧日军就更不用说了,大宋第一猛将虽有吹牛的成分,但分量可绝对不轻。 况且他占的那个地方,川蜀之地,滇蛮之地。 随时派个人把栈道一封就能断绝交通,裂土建国,前蜀后蜀不都是这么来的么。 这个时候,手里握着这么多的兵马还要慢慢发展,还要贷款一个亿,这特娘的也就是他啊,换个人的话早就有人弹劾他养寇自重,甚至是阴谋反叛,押回开封砍脑袋了。 当然,赵德昭是鲁王,是大皇子么,老子把精兵强将交给儿子去打江山,这玩意属于他们老赵家的家事,自然不会有哪个大臣不开眼会说赵德昭什么,事实上这对大宋,对赵匡胤来说确实也不是个事儿。 但对赵光美来说恐怕却是大不相同了。 毕竟他是储君,赵德昭也是储君,目前来看他肯定是毫无问的第一顺位,大哥百年之后这位子如果不传给他,搞不好大宋内部都会爆发兵变,他也被禁军玩一手黄袍加身之类的。 但问题是顺位这个东西,真不是一成不变的,赵德昭现在毕竟才十五岁,年轻,就代表无限可能,大哥现在也才不到四十,春秋鼎盛之年,谁也不知道啥时候才会交接班,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都有可能,这么长的时间里,赵德昭的鲁王党是一定会形成,会壮大的。 相比于赵光义,赵德昭其实才是赵光美最大的竞争对手。 经济风险都好说,政治风险才是重中之重,鬼知道等赵德昭越来越大了之后会不会生出什么想法,真要是因这一时放纵,日后再起什么夺嫡之争,那就不好了。 再说退一万步,他也得考虑他的继承人问题啊,赵德昭这个西南王就算是对他没威胁,将来对他的后人,那可不太好说。 开国皇帝的嫡长子,这身份本来就已经代表了大义,何况现在又有了与之对应的实力。 其实这种涉及到立储,夺嫡的问题一般人是不会瞎说的,尤其是到了薛居正这种正儿八经的宰相位置的人,更应该谨小慎微,稍有不慎一个离间天家情感的大帽子可能就给扣上了,费力不讨好。 这是真拿他自个儿当自己人啊。 不过赵光美想了又想,却是笑着道:“还是个小孩罢了,我相信,他应该是没这个意思的,这小子其实是个技术宅,之所以对大理这么感兴趣,应该也不是为了权势。” 薛居正闻言明显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 毕竟人家能提上这么一句已经是极限,不可能不依不闹的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当然赵光美说他不信……呵呵。 谁能猜得出秦王殿下的心思呢? 而赵德昭跟他要的一亿贯贷款,他也很干脆的指使钱行给批了。 他这头,确确实实是对赵德昭没有防范和忌惮的,一家人么,把家庭伦理给整成政治斗争那就太闹了。 再说现在毕竟是刚过了五代十国,给自己这个储君再配一个储君其实也是正常操作,毕竟这是古代,随便一个什么病人可能就没了,他跟赵匡胤俩人谁先走都不一定呢。 甚至有朝一日赵光美继位了的话这赵德昭可能都得再当一阵的储君。 因为赵光美现在就一个儿子,就是萧峰,张灵儿去年的时候刚生了一个女儿。 萧峰都特娘的姓萧了,这肯定不可能让他来当储君啊。 以后会不会有别的儿子,别的儿子又是否是那块材料,包括自己能活得多长,这都还是未知数呢,这个时候就忙着“防患于未然”,实在是有些过于隐暗了。 爱咋咋地吧。 另一边,赵德昭收到了赵光美的批复以后同样也是特别开心,还得意洋洋地给辛仲甫看,道:“你看,我就说你肯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三叔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了,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心无阴私,你可以说他霸道,但他绝不龌龊,这一个亿他是一定会批给我的,哼哼,有了这么多钱,接下来,我就可以大显身手了。” 辛仲甫闻言也是认可道:“秦王殿下,果然是光明磊落,古这少有啊,只是……臣下绝无离间殿下叔侄情谊之心思,只是如今殿下您的身边,也已经有了近乎独立的班底,您是官家的嫡长子,依礼,父子相继乃是天经地义,难说会不会有人有不好的心思,秦王殿下本人虽然是光明霸道,但他身边的人未必不会多想而心疑殿下,这……” 赵德昭笑着道:“我啊,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三叔也是知道我的,唐末五代以来,除了世宗以外哪个不是二代而亡,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可没有世宗皇帝的能耐,那位置有啥好的?” “再说以三叔现在的威势,莫说我不想与之争,就算我想,又如何能够争得过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父皇他想要易储,难道还易得了么?别操那没用的心了,底下的人中谁要是胡说八道,你帮我管教一番也就是了,怎么,莫非你也有什么小心思,想将来当个从龙之臣位列宰执么?” 辛仲甫闻言连连摇头道:“下臣如何敢有这般非分之想,以秦王之威势,这天下谁要是劝您夺嫡,恐怕是非蠢既坏的,可是……就怕这世上蠢人太多,坏人更多啊。” “你是说……文官?” “殿下若是当真不想争储,臣下倒是以为,殿下应该立刻回返开封,此地,根本用不着殿下您亲自坐镇,攻略大理,既然要徐徐图之,其实也用不着十万大军,完全可以使朝廷另派一重臣,授予节度使之职,来回轮替也就是了。” 哪知赵德昭却是连连摇头,道:“还是不好,老实说,我在这边玩得还挺开心的,倒也不是因为权力,只是在这边,我更自由,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多好?我……我想亲手去改造这片土地,你,你懂么。” 辛仲甫叹息了一声。 这特娘的有啥不懂的。 还说什么不为权力,这不就是权力? 其实说实在的,西南边陲之地,再加上交通不畅,与中央朝廷至少目前来说不可能像内地郡县一样完全掌控,再如何开发,节度使式的封疆大吏乃是必然,其实……如果他们叔侄两人真的可以互相信任,不起龌龊,赵德昭的这个身份坐镇西南真的是很不错的选择。 可……这可能么? ……………… 有书则长,无数则短。 一晃,又是一年。 一年里,大宋继续蓬勃发展,也飞速发展,贷款虽然砸下了无数,但通货膨胀却也并不算特别的夸张。 兴王府现在改名做了广州,和泉州,福州一并称之为海政三州,目前重金砸下来可谓是发展的无比迅速,大街上到处都是色目人,不过这里除了色目人之外还有不少的回鹘人。 这些回鹘人居然跟这些色目人处得还挺好,还能和睦相处。 要知道西边的色目人和回鹘人之间人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 虽然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但由于朝廷重视海贸,朝廷又有大手笔的贷款往下砸,海贸的生意实在是好得都不能再好了,工业化的大宋随便卖点什么东西都足以让海外的那些土财主们为之疯狂。 除了丝绸瓷器茶叶这老三样之外,玻璃,香水,农具,武器,乃至于锅碗瓢盆,统统都在出口之列,换回了无数的香料,宝石,以及大量的白银和黄铜。 就连海外的女奴也越来越多了,人口贸易虽然罪恶,但大宋的商品在海外实在太受欢迎,又不是所有的海外国家都有珍惜的香料,宝石,矿产跟大宋交换的,为了填补巨大的贸易逆差,自然就只能用最原始的人口来换了。 事实上海外的许多国家还真就都是奴隶制,他们也真没觉得这样有啥不好。 大宋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色目人来大宋发财的也是越来越多,以前,南汉那边的色目人大约只有十万左右,现如今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超过了三十万人,现在色目人那边都知道:来宋国,就能发大财。 反正色目人只是大宋这边对阿拉伯人很笼统的称呼,那边早就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了,互相之间关系都挺复杂的,虽然大宋是异教徒,是敌人,但………宋人的钱也是真的香啊。 事实上三十万色目人在大宋境内赚到的钱绝大多数都留在了境内,存进了钱行或是购买了豪宅,大宋现在是玩纸币的,想抽大宋的血,那难度可太大了。 而且这一次的海贸贸易倒也并不是完全由色目人所垄断,赵光美对此极其的重视,大家都是知道的,商行直属在三洲之地都建造了巨大的造船厂,赵光美更是花了草图亲自设计“新帆船”,如今也已经开始下水了,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内就能实现量产,色目人的那点航海知识,包括号称不传之秘的牵星术什么的,也早就在宋人之中传开了。 赵光美在这一年里还推出了“航道探索计划”,鼓励不管是色目人还是宋人,甚至是胡虏异族,任何人只要能给大宋献上一条新航道,商行即根据航道的价值大小奖励探索人十万至一百万贯不等的国家级奖金。 说白了这就纯是鼓励大家拿命换钱了,虽然在大海上去探索所谓的新航线,在现在的技术下可谓九死一生,但这世上到底还是穷人多,舍得拼这个命的人依然是前赴后继。 而且赵光美直接就将南美洲和澳洲的地图给画出来了,明确的表示,任何人只要能找到通往这三大州的航道,都将拿走八百万贯的一笔巨款。 探索新大陆,大概率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至于南越国那边,潘美也已经打过去,快把人家给灭族了,暂时虽然还是让刘鋹当着那镇海军节度使,但朝廷现在也已经开始往那边派知府了,有个七八年,应该能将这块土地也给消化掉。 西南那边在这一年里一直是被赵德昭以稳扎稳打的策略在向前推进,现在,整个西南夷已经全部投降大宋成为了宋人,赵光美还特意在开封搞了留学生制度欢迎那些蛮夷派人来学习汉化,赵德昭也出了大钱让他们在镇南府完成基础教育,在此普及儒家经义,教他们学习汉语,汉字,和文章。 大理名义上倒是还在的,毕竟所谓的大理政权,段家的命令出了首都到底还好不好使也不一定。 赵德昭在此大力发展水电,水泥,钢铁,用水泥修路,电力做硝酸,又用铁皮做成罐头瓶子,摘这边的水果做成水果罐头往内地卖,一年时间这一个多亿的贷款就让他给还上了,然后又管赵光义借了五个亿。 胃口愈发的大了。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此前辛仲甫所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目前,开封城里,尤其是文官之中,已经多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鲁王甚贤,当立太子。 隔三差五的,只要是赵德昭做出一番成绩,就必然会有人上书这个,市井之间赵德昭也确实是有了贤王的称呼,他送来的水果罐头在民间也被称之为贤王罐头。 甚至有人说这是太子罐头。 而有意思的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赵匡胤一直在洛阳,压根没回过开封。 每次有人上书这个,赵匡胤都会下旨申斥一顿,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有些不知道是蠢还是坏的人,已经在利用这个事情挑拨鲁王系和秦王系了。 秦王和鲁王这两叔侄就算真不在乎,下边的人,难免已经开始闹一些矛盾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谣言止于智者 “父子相继,自古便是伦理大道,此乃纲常也,鲁王殿下既嫡且长,既贤且良,我看,正应该早立太子,以安天下人心。” 樊楼的一楼大厅之中,有一人正在高声议政,虽然看起来像是在跟朋友喝酒吹牛,但是在樊楼这样的地方,说得又如此大声,挑衅的意味实在也是有点明显。 以至于刚刚还热热闹闹,载歌载舞的大厅,突然就被这一嗓子弄得跟摁了暂停键一样。 一旁的一桌富商忍耐不住了,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啊,这里是可樊楼。” 哪知说话那人居然毫不怯场地瞪了回去,道:“我说得有什么问题?难道你将来这份家业不留给儿子而是留给弟弟?你为何要对我不满?你是要代表商行,还是要代表秦王殿下?” 却是把那人给反驳的哑口无言。 因为这个事儿他们是真没法说,甚至都没有立场去说这个事儿,哪怕是从商行的角度来看,人家赵德昭本身,也确实是商行除赵光美外的最大股东。 而且这个时候急着替赵光美出头的话,难免会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甚至是陷秦王殿下于不义的感觉。 人家秦王本人还没发话呢,整得就好像他这个当叔叔的要跟侄子抢似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儒家文化的影响还在,甚至是比大宋开国的时候反而还更强了,因为老百姓现在的教育普及率已经变得更高了,几乎每一个男孩小时候都会接收两到三年的义务教育。 赵光美也没整幺蛾子,学的也是六经之学,以及一些简单的历史,这都是塑造民族认同,忠义观,价值观的东西,不夸张的说,汉民族本身就是被这东西塑造的,儒家文明基本就是汉人文明,就算那儒学有千般不好,可若是把儒学丢了,汉人其实也就没了。 赵光美也不是真的反对儒学,他反对的是只是皓首穷经,儒学取仕而已。 两三年的义务教育足以让民众形成最基本的伦理观了,而所谓的礼,其实父死子继就是所有礼仪中的根本。 也就是说,即便是天底下最支持赵光美的人,在支持赵光美的同时也必然要背负一定的道德负罪感。 而且赵光美和赵德昭他们俩其实还真没争的意思,自始至终这事儿都是吃瓜群众在捣乱,这个时候替秦王辩解,就相当于是默认了秦王打算抢夺侄子的皇位,而且是已经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了? 到最后自然只能嘴硬似的说一些立储立贤,立长,之类的说辞进行搪塞。 偏偏这真的只是搪塞,因为现在谁也不敢真的说赵德昭这个鲁王不贤,而且人家在西南边陲之地干的是真挺好的,同样也是开疆拓土之功的,干得确实也是不错,这个真不能瞎否认,其实也是可以称之为贤王的。 可是,难道赵德昭真的能代替赵光美成为太子么? 怎么可能啊。 赵匡胤只要没有老糊涂,他就是再如何疼爱儿子,他这儿子也只能是作为弟弟备选而存在的,因为这世上将身家性命绑在赵光美身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赵光美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实质上的副皇帝,国家财权都是抓在他手里的,军权虽然没有直接抓,但军人中不知有多少人都是秦王一系铁杆,利益与商行绑定。 赵德昭这个贤王至多只能算是挺好,不错,赵光美这个贤王可就是旷古烁今,古来未有了。 赵光美继承大统,绝不会为难赵德昭,反而一定会极力安抚,甚至赵德昭本身也将会成为他的皇储,赵德昭一系的利益其实不会有什么损失,但万一真的是赵德昭继位,那赵光美这一系可是一定会惶惶不安的。 这世上就没有给皇叔揽权的道理,自古以来皇叔就没几个人是真能在朝中握有大权力的,说得上来的也就是商朝的比干、箕子、微子,周朝的周公,可商周时期的事儿,到底有多大可信度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这玩意就跟三皇五帝一样,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扯犊子的。 这就是纯纯的来恶心人的。 而事实就是,当天所有来樊楼吃饭的人,都被恶心得不轻。 樊楼都尚且如此了,其他的地方呢? 庞大的秦王一党,哪怕是赵光美本人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这党羽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没动静? 只要有了动静,这所谓的夺嫡之战,很可能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就要打起来了。 事实上现在市井之间的动静就也不小,许多市井商贾都在发自内心地替赵光美说话,说赵光美如何如何的好,五代乱世只有交到秦王的手上才能够结束,等等等等,所以立储就应该立秦王,就应该立皇太弟。 而且许多人都是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好像赵光美确实是从来没有被明确称之为储君过。 即便是亲王尹京即为储君的五代潜规则在他身上也不适用,因为一直以来的开封府尹都是赵光义,这两年虽然换成了赵光美但国都也快从开封换成洛阳了。 大家就觉得,是不是应该提一下呢?是不是应该立一下皇太弟呢? 殊不知,其实这个事儿没人提才是最好的,赵光美他太特殊了,和历史上的任何一位亲王都不一样,他不需要任何的法统程序,依然不耽误他当储君。 因为如果有一天赵匡胤没了,只要他不往那个位子上坐,这世上就绝没有人敢去做那个位置。 秦王做储君是一件连说都不用人说的事情,就好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自然,别讨论就完了,但是特意去说反而却是没了法理性。 赵光美要是说,我就要当储君,那是跟侄子抢,不太地道,可他要是说,我没有要当储君的意思,我支持立太子?那问题可就大了,容易反而把下边的人整不会了。 如此这般把这个话题炒起来,本身就陷了赵光美为被动,因为法理上,伦理上,他确实是都不占理。 大宋又不会因言获罪,那这些人可不就越来越嚣张了么。 ………… 颍川马场。 赵光美正带着萧绰一边骑着马溜孩子,一边口头上报账,检查辽国商行那边的财务状况,辽国商行里大宋商行也是大股东么,萧绰自然也是一五一十的把情况都给报了出来,道: “今年以来,我大辽对你们宋国的贸易,顺差达到了八百万贯,为钱行付的本息还款更是超过了两千万贯,辽国商行的利润么……今年是三千多万贯的辽币,不过,今年宋辽之间的汇率发生了倒挂,辽币下跌,一比一根本维持不住,勉强能维持住二比三吧。” 赵光美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绰道:“真的还能维持二比三么?” 萧绰闻言脸色微微一红,但还是嘴硬道:“就是二比三,这是我大辽的官方汇率,哼,你要干嘛,难道要作为股东强制分红么?告诉你没戏,今年商行的财政困难,不分红。”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赵光美一眼。 事实上所谓的官方汇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上一次打货币战争用的好歹还是金属货币,这次直接就是纸币了,据赵光美所知,市场上真正自由流通的货币兑换,辽币与宋币连二比一都维持不住。 本来辽币的发行是完全捆绑宋币,一比一兑付的,也就是类似于港币和美钞的关系,按说是不太可能出现这么大的汇率波动才是的。 尤其是这宋辽贸易还是他娘的辽国顺差,大宋逆差的情况下。 大宋现在从辽国进口马匹,羊毛,女奴,尤其是那女奴,进口的数量大得吓人,宋国这边光靠卖工业制成品还真卖不过辽国。 但问题是两国的货币是完全自由兑换的,没有哪个宋人会主动把宋币去兑换成辽币,辽币在宋境也花不了,老百姓都不认。 但辽人那边,许多的贵族在赚了钱之后是真愿意把辽币换成宋币,然后在大宋境内花的。 更别说,目前两国边贸中的商贸部分大多都是燕云汉人在搞,这些个汉人以前是地主的时候自然都是忠于大辽的,但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商贾。 十个里有八个早就把家人给送宋朝来了,甚至那些汉人官员也不例外,甚至不说那些打商贾,就连许多的小商小贩,也都会在宋国这边买房,等什么时候干不动了,退休了,就拿着他们在辽国赚了一辈子的钱,回宋国生活。 据说在燕云十六州,乃至整个大辽境内,宋钱直接在市场上花,市场购买力都不打折的,比换成辽钱合适多了。 辽币换宋币,连特么一丁点离境税都不收,不换白不换啊。 换言之就是辽国通过战争,贩卖人口才赚到的这点钱在辽国境内兜了一圈之后又几乎全都流回大宋了。 辽国的贸易是纯粹的上层获利卖国,底层被吸走血汗,还积攒不下来一丁点的财富,偏偏还都是他娘的自由贸易,公平公正,明面上辽国赚得比宋国多得多。 所谓的买办政府,就是如此了,只要这个模式不被打破,辽人怎么奋斗,怎么挣扎都没用,必须,也只能这样被摁在地上一直吸血。 至于说,设置关税壁垒,建立外汇管制,辽国商行的股东,辽国朝廷的权贵,甚至连他们述律部本身,他爹萧思温,恐怕都不会同意。 他们家,乃至耶律屋质,都已经开始大量的兑换宋钱,购买大宋资产了。 契丹人和汉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而且契丹上层经过三百多年的汉化,至少权贵阶层汉化的程度相当高,不主动说明的话真的很难从外表判断他们是不是宋人。 如果有一天辽国灭亡了,这帮贵族,拿着钱来到宋朝,随便给自己起个汉人名字之后就可以依旧当贵族。 况且辽国灭亡的话宋人是一定会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而辽地汉人大多都是效忠于述律部的,燕云十六州也是述律部,亲商行派的地盘,以前这地方属辽的时候他们在这地方当贵族,属宋了,难道他们就不是贵族了?恐怕最次也能当个大资本家,或是商行的小股东吧? 既然这地方不管是辽的还是宋的,不管辽国是兴盛还是灭亡,都不影响他们继续当贵族吃喝玩乐,那这辽国好不好亡不亡,跟他们又有啥关系?一个把老婆孩子都送大宋生活来的辽国官员你还指望他忠心大辽? 连萧绰自己都开始两头下注,大辽后族都开始一脚踏两船了,你还能指望谁能对大辽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真有这种人站出来的话那还不得赶紧迫害致死?这种动摇军心,误导群众的人,肯定是收了大宋的钱,有意在破坏我大辽的和谐环境,造谣,是间谍。 至于辽国的底层民众,人家也确实是生活变得更好了么,都能吃得上宋国罐头了,怎么能说我们被剥削了呢?再加上贸易大顺差,都特娘的沉浸在宏观叙事中无法自拔呢,许多人甚至会发自内心的觉得大辽好厉害,我们通过宋辽贸易赚了宋国好多钱,厉害了我的大辽,统治阶级屁股底下的凳子无比的稳定。 什么?货币为啥一直在贬值?那是故意编制,这叫利好出口,这叫大战略!你简直是什么都不懂。 大宋这边成功的吸到了血,辽国的贵族成功的发了财,辽国的百姓成功因大宋的商品而变的更加富足,还更加爱国。 三赢! 萧绰显然是不想聊这个话题的,连忙改变了话题道:“我听说你那侄子要跟你争储了?哼哼,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手握那么大的优势,却居然能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不怕到时候徒生变故么?” 赵光美闻言,却是狠狠一巴掌打在萧绰的屁股上:“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你以为像你们契丹蛮夷一样么?” “呵呵,所谓礼仪之邦,就是什么都不做,任凭谣言扩大,对你造成伤害?这对你那个侄子难道就好么?哼,也不知道你那大哥是怎么想的,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也不肯表态。” 闻言,赵光美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契丹娘们是看他们大宋的热闹不嫌事儿大啊,这是巴不得他们大宋像他们契丹,或是大唐一样每一代新老交替都要兵戎相见杀一个血流成河啊。 当然,赵光美很清楚的知道许多事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现代人错觉而已,比如,现代人总是认为古代王朝就应该是父死子继,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但其实古代上真的能做到平稳交替还真就是从他们宋朝以后才开始的,在这之前,其实流血的和不流血的也就是各占一半,尤其是唐朝,那真是几乎每一代都要宫廷政变一下的。 想了想,赵光美还是补充道:“我大宋,跟历朝历代都不同,嗯……就算相同,我,跟历朝历代的其他人也都不同,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此事,不足萦怀也。” “呵呵,所以,那些上书之人,就让他们一直说,一直搞事情,不理他们?你这脾气可真好” “我大宋,这叫不因言获罪,不过……朝廷虽然不会因他们的胡言乱语,不代表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是因为胡乱说话的人都是蠢蛋,而蠢蛋,必然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万里江山谁主宰 “哈哈哈哈哈,世人都说,秦王殿下乃是天下第一磊落之人,从来只在直中取,绝不去在曲中求,讲究的便是一个光明正大,怎么,涉及到储君和继统,连你也忍不住要使用阴私手段,对付那些‘上书言事’之人了么?哼,果然,我就知道,这世上的人,既然入了朝堂,哪里来得君子。” 马场上,萧绰笑得很是开心,这娘们对于刺激赵光美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 要知道赵光美在外面,不管是官场还是民间他的形象都是半个圣人的那种的,即便是那些不喜欢他的文官,虽然反对他,但对其也不无敬佩。 就她,稍有机会就总想挖苦讽刺他一下,好像是为了证明天下乌鸦一般黑一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枕边无伟人? 不过赵光美却是给她一个白眼道:“你想多了,我要是想给他们穿小鞋,我早就穿了,外边的传言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大体上肯定是不错的,我这人确实是从来不使阴私手段,不过不是因为我的品格高尚,你知道,我其实品格也就一般,而是因为没有必要,这世上,没有人配让我使用阴私手段,我想要的东西,正大光明,既可拿得到。” “哼。” 萧绰哼了一声,还真是没法反驳。 这话说得可以说是极狂,但偏偏还他娘的都是对的。 赵光美这个圣人还真是不强在品格,全他娘的在能力上,这人简直是深不见底。 真不愧是老娘的男人。 “如果不是穿小鞋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些人上书朝廷请立太子,其实法理上他们是一点毛病没有的,我大宋经唐末五代之中建立,虽已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然而民间百姓都是从乱世之中过来的,五十年间便经历了六个王朝,老百姓虽然日子变得好过了,但心里,肯定还是有不安的情绪的,朝廷早定储君,早让天下安定,这事儿,其实确实是有其道理的,既然有道理,当然就要采纳。” “啊?” “我已经上书给我大哥,希望朝廷可以好好商讨一下,设立储君之事了,非是为了我们这一代,而是为了给后代子孙立一个规矩,此事,可以议礼。” “…………” 萧绰都懵了,有一种:你他娘的怎么想的的震惊之感。 “昭儿,确实是储君,我大宋官家的嫡长子如何会不是储君?只是虽然是储君,但昭儿毕竟年少识浅也是真的,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所以他现在所面对的西南夷,大理国,就是至关重要了,他在那边治理着,这不也是积累经验么。” “昭儿的身边,现在武夫倒是也有不少,辛仲甫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崔彦进是我大宋第一猛将,更不用说他的沙陀人军团了,但是他现在开疆拓土,西南蛮夷根本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抵抗,更需要的,却是能帮他治理地方的人,他身边的班底,还是太薄啊。” “这些上书的人,既然言之凿凿的说昭儿是国之良储,自当要为国分忧,为民分忧,为储君分忧才行啊,镇南府,太需要他们了,我已经上书给大哥,允许让昭儿开府,仪同三司,让他们去昭儿的账下听用吧,西南蛮夷之中,许多的土司都已经给我大宋称臣纳贡,然而改土归流,只有一个镇南府实在是不便,应该再设置一些知州和知县才是啊。” 说着,赵光美砰得一声,用马杆从萧绰的马下抢夺了球,带球之后冲锋射门,球进了之后又不禁哈哈大笑。 萧绰则是一脸懵逼。 因为脚脖子疼,所以脖子以下截肢? 开府仪同三司,这特娘的到底是啥意思?汉唐时期,这当然就代表着宰相,重臣,一般的皇子如果加封这个头衔,就意味着储君。 可这套政治规则在唐末的时候就被破坏得淋漓尽致,唐末时期的政治规则全都乱了,高级官员泛滥导致其严重贬值,比如十三太保,太子太保这种原本恨不得活人都不可能当得上的无上恩荣一口气给出去十三个还都是一家的,这太保俩字立刻就不值钱了,以至于发展到现在,就连许多乡下的泼皮,城里的混混,起诨号的时候也敢管自己叫xx太保。 开府仪同三司也是同理,其实唐末时的节度使本身就拥有类似职能,也就是遍地都是,禁军的将领都恨不得有一多半加上了节度使的虚职。 事实上赵光义赵光美赵德昭这仨人早在大宋开国之初,就统统加了节度使衔,同时这么多年过去了,头衔的后面还都加上了“检校太傅”、“中书门下平章事”、“侍中”。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拥有类似头衔的,还活着的大臣萧绰至少还知道二十几个。 这些曾经高端到极有象征意义的官职,在大宋都是批发的,赵匡胤在给人甩官职画大饼的时候从来都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所以北宋开国之后很快官制就特么乱了套了,又不得不一层一层的往上套,当官的人每个都是一堆的官职,甚至是官、职、差分离,下边的人办事的时候会发现头顶上一堆的爹,没点门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找谁,行贿送礼都不知道该把钱送给谁。 历史书上将其称之为冗官,但其实北宋的官员真不是多的问题,而是权责过于混乱,这还真不能全推赵二身上去。 这个时候给赵德昭加开府仪同三司,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然而正是因为毫无意义,反而又会显得特别有意义。 因为如此一来赵德昭就成为了满朝文武中唯一一个脱了裤子放屁的人。 本来就都是一堆象征意义的官职,现在象征的人太多了,所以拎出来一个再象征一遍,那么,只要其他人包括赵光美在内都是不脱裤子的,赵德昭就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这个时候赵光美还要在大宋掀起一场关于储君的大礼议。 这是打算掀桌子,彻底不要伦理,把西南大理和西南夷等地区送给大侄子当封地让他裂土封王,自己心安理得的要抢大侄子的皇位,摆明了告诉天下人老子不要个b脸了? 还是……真的要将计就计,把这个太子二字的名头给赵德昭扣上了? 理智来说,萧绰觉得应该是前者才对,但是以她对赵光美的了解,赵光美是不可能选择前者的,他可能真的想让赵德昭做太子。 这是要疯啊! 要知道萧绰也是统治阶级的孩子,辽国是全面模仿唐制的,再加上他们内部又有特殊性,就导致辽国的每次交接班,都是兵戎相见的,而且规模真的都不小。 只不过和唐朝时候一样,兵变的各方人马都是同一家子,甚至述律平活着的时候本质上其实一直是在跟亲儿子动刀兵,这才没有改朝换代,这世上的女人除了武则天之外却是也没人会对自己亲儿子下死手,这才让辽国一直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过来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萧绰对此那是有着很深的感受的,当然也明白夺嫡这种事是如何的步步惊险,其背后又是何等的血流成河。 怎么感觉在这赵光美手里跟儿戏似的呢? 正想着,球回来了,赵光美骑着马屁颠屁颠地赶过来:“打球啊。” “不打了,没心情了。” “好,不打球好,说实在的我是真不乐意骑马,嗯……也不喜欢球,马球和蹴鞠都不是特别喜欢,我就喜欢看别人打,还有啊,去年的联赛,你们辽国也太狠了,又打了我们大宋一个七比一,大哥气得好悬没砍人。” “干嘛,打假球啊。” “打算从你们那弄点教练过来,帮我们训练球员。” “借我们大辽的教练,训练你们大宋的球队,训练完打大辽啊,你怎么想的啊你,咱们两国之间可还打着仗呢。” “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给钱,算了不说这个了,亲一口亲一口。” “哎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啊,全天下谁还不知道咱们俩的关系?” “去死,我们大辽跟你们宋国,是敌国关系。” 这还真不是瞎说,其实现在宋辽确实又成交战关系了。 归义军那头不是领着回鹘人往西打呢么,第一个要打的就是高昌回鹘,高昌回鹘是信佛的回鹘,其实一直以来跟归义军之间关系挺好的,挺不住归义军的兵锋就想投了得了,投了之后一块打西蕃得了。 要知道高昌回鹘境内可是有着大量的汉人的,都是昔日的盛唐遗民,唐朝毕竟是灭亡不远,这些汉人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可奈何耶律屋质不同意,毕竟高昌回鹘和龟兹回鹘一直都是大辽的藩属国么。 姓赵的你们也别太过分了,这墙角不能撬起来没完啊,东撬一个西撬一个,莪都快被掏空了啊,是不是以为我们不敢打仗? 笑死,归义军刚得了一个亿的战争贷款,图的就是个打仗,打谁不是打啊,于是,高昌回鹘陷入内战,亲宋派和亲辽派干起来了,归义军和耶律屋质也是直接介入,武装干涉。 鬼知道耶律屋质有没有私心,大辽这船要是沉了他八成第一个跑,甚至可能还会全身而退。 然后辽国跟宋国的生意还特娘的依然做得火热,耶律贤想停都停不了,他小姨子还跟那大宋的储君恩恩爱爱,这不,又搂上了。 “你干嘛,你别乱摸啊。” “摸一下摸一下,这不是已经好久没摸了么,算一算时间,都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你了。” “呵呵,你又不是没有夫人,还有那么多的小妾。” “那不一样,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滚。今天真不行。一会儿你就走吧。” “你来月事了?这日子不对吧,我算准了来的啊。” “我怀孕了。” “你他妈又怀孕了?” “你怎么还骂脏话?我怀孕了你不高兴?” “是……我的?” “滚,不是。” “别生气别生气,那什么,商量一下行不行,这第二个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让他姓赵吧,好歹我也是堂堂大宋秦王不是。” 萧绰瞥了他一眼。 “女孩就让她姓赵,男孩的话,还是必须得姓萧,老娘又不是你夫人。” “可以是。” “不可以是。” “可以是,” “不可以是” “可以是。” “呵呵,等什么时候大辽真让你搞亡国了再说吧。” “嗯,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你给我滚!” 统治阶级,其实也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其实一个国家里,到底谁算是统治阶级?萧绰,萧思温算不算?耶律屋质,耶律斜轸算不算? 好像都算。 然而真的大厦将倾的时候,却是又好像都不算,好像就只有耶律贤算。 虽然耶律贤也是被耶律屋质和萧思温联手给捧上去的,君权利并不大。 或者说是不是只要利益足够大,统治阶级也是可以卖国的呢? 大辽是如此,那大宋呢? 谁又是大宋的统治阶级呢? 事实上赵光美之所以来颍川找萧绰打马球,就是因为现在开封和洛阳他都不敢待,两京官场,现在全都炸了锅了。 一年来一直在“荒淫无道”不理朝政只顾新皇宫的赵匡胤也是慌慌张张的假也不度了,从洛阳快马加鞭的就跑回了开封。 听说赵光美在颍川打马球,火爆脾气一上,直接就带着两千班直骑兵杀进了颍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架势是要攻城呢。 如此这般,他才终于见到了赵光美。 事实上哥俩这会儿已经近一年都没见过面了。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说!” “什么怎么想的。” “你还装?你为什么要上那样的书,这不是要将昭儿放在火上烤么?是,我知道,这一年多我对这些流言蜚语不管不顾,有意放任,你生我气了,可你生气归生气你别掀桌子啊,我好歹也是个当爹的,遇到这种事情做事没那么果断,你得理解一下啊,再说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我提前培养昭儿这不也是有备无患么,唐末五代以来,天下太乱了,咱们大宋必须结束这一切,任何意外都不能有,你得理解我啊。” 赵光美闻言笑着道:“我当然理解大哥,是大哥您不理解我了,我就是要将昭儿架在火上烤,因为他是太子啊,难道不应该架在火上烤么?” “啥意思?别告诉我你他娘的现在不想当储君了,信不信的另说,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事儿了。” “我当然也想当储君,但是我当储君,和昭儿当储君之间并不矛盾,甚至我觉得二哥他也该是储君,甚至连芳儿也应该考虑做为储君的人选,嗯……等他大一些的,我们之间,不应该是相互备用的关系。” “那应该是什么关系?” “大哥,谁来做我大宋的储君,做你的接班人,不应该是你决定的,也不应该是我决定的,更不应该是伦理决定的,咱们这一代,是要给后代立祖宗之法的啊。” “那还能是啥玩意决定的?” “是人民。” “人民?像那义字门,或是商行一样的选举啊啊。” “投票没有用,要皿煮,但不要民选,这是个政治参与度的问题,其实刚刚我跟萧绰也在聊这个事,大哥你说,大辽和大宋的区别在哪呢?为什么大辽和唐朝的时候每一代在交接的时候都会兵戎相见,你说,现在这个时候,我大宋的统治阶级,又到底是谁呢?还是牙兵么?还是商行?官僚?总之,不能只是咱们老赵家吧,那咱跟耶律贤那个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分别?” 却是把赵匡胤给辽懵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为万世开太平 秦王殿下到底要干吗? 全天下的人在得知了赵光美的上诏内容之后,第一反应都跟萧绰差不多,怀疑他是不是想给赵德昭裂土而封,自己好心安理得的抢侄子的皇位。 但这又实在不是秦王殿下的做事风格。 秦王殿下是怎么做事的呢?那是面对地方豪强反叛,都敢直接煽动农民起义,主动忽悠刁民造反的。 殿下做事,从来没有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的时候,你敢放火烧他院子,他就敢主动放火烧自己的房子,然后把你的房子抢过来住。 秦王殿下做事,从来都是把小事化大,然后让搞事的人也懵逼,害怕,无助,之后再用一些极其出奇的方式解决问题,顺便解决搞问题的人。 比如这一次,他不就是把那些主动上书的人都给踢大理去做赵德昭的府臣了么。 事实上现在的大理国,除了羊城,苍山洱海一代,也就是大理国都城依旧是由段氏控制之外,其他地区的土司都已经主动向赵德昭表示臣服了。 之所以没去打羊城,完全是因为赵德昭需要一个征伐国战的名头。 然而大理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这里打不下来,至少对他们大宋的开国军队来说,打这玩意实在是有手就行。 可那些土司虽然臣服,但驯化工作却并不容易,赵德昭不但不剥削他们反而还给了他们贷款,然而这些贷款要如何使用,如何能够达到赵德昭想要的效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某土司将本来用于修路的钱给贪污了呢? 如果有土司故意破坏已经修好了的路呢? 族群利益,和族群统治者利益往往并不是相同的,甚至有时候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一个四通八达,交通便捷的西南地域,并不利于这里的统治者维持统治,更不利于他们压榨境内百姓作威作福。 所以,除了少部分距离镇南府比较近,道路也已经修完了的土司,稍微远一些但同意称臣纳贡的,赵德昭正好可以派这些人去各部进行巡检,甚至是进驻去当知州、知县。 穷山恶水也就罢了,每年一到了雨季,除了那些已经特意修过道路和排水渠的地区,其他地方的道路一淹,立刻就能变成了与世隔绝之地。 这些表面上臣服于朝廷的土司,在雨季的时候干什么,朝廷根本就管不了,所以这期间他们这些个驻地官员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死于什么疟疾啊,瘟疫啊,甚至是不小心被毒蛇要死啊啥的,土司们就算是想把他们的尸体交还出去都做不到。 之所以大理段氏的命令始终出不了都城也正因如此,你就是再强势,对地方的管控也顶多只有半年,雨季的时候谁鸟你这个朝廷。 事实上古代历史中整个大印度地区,也就是南亚和东南亚地区始终没出过什么大帝国,大政权的原因也正是如此,像什么孔雀王朝阿育王朝之类的都只能是昙花一现。 旱季的时候认你是老大,给你交点保护费,雨季的时候滚你妈蛋,李世民再世来了这种破地方也只能是躺平,不可能做出什么政治成就。 从这个角度来看,明清两朝能将云贵地区基本收服,改土归流,也真的已经是儒家文化极致同化能力的体现了,当然,云贵地区的雨季相比于更南边的地区也确实更短一些,像是缅甸那种地方,就连对领土有着狂热执着的满清政府也不想要。 将这些敢上书的人统统踢去大理,真的是一个十分阴损的主意,如果赵德昭善待他们那还好说,若是故意把他们往那些不太合作的土司里扔,那十之八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赵德昭也可以以“杀我宋使”为名,攻打这些已经投降了的土司部落了。 这不就是一贯以来,秦王殿下的处事方式么? 马场上,赵光美正在对赵匡胤侃侃而谈: “大宋在咱们这一代,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甚至未来两三代,一百年之内应该也不会出问题,然而一百年之后呢?恐怕还真就有点难说了,一旦商行的利益与咱们皇室相背离,后世子孙,真的能驯住这匹烈马么?” “当然,我估计应该也不会像五代期间那么乱了,但是像契丹一样每一代的小规模的流血冲突,或是隔三差五的宫廷政变,难免还是会有的,皇权可能也会受到一定限制,甚至极端情况下也未必不会像东汉的皇帝一样出现诏令不过京尹的情况。” 赵匡胤想得倒是挺开,道:“后世子孙的事,咱们是管不了的,就算是汉唐盛世,不也都是在不断的宫廷政变之中么?几乎是每一代都有,能够勉强维持着朝廷不被覆灭,太庙不背毁弃,就已经很好了,太平盛世本就是天幸,难道你还想永久保持不成?” 其实这老赵还真就是吃了古人的亏,事实上这种事,大宋还真做到了,宋是古代王朝中很明显的一个分水岭,无论它有多少的毛病,多怂,多小,至少这个朝代真的做到了在近三百年的时间里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政治变动,基本做到了两宋一十八帝,都是通过正常的父死子继,也基本实现了零宫廷政变,几乎没有军阀直接造反。 甚至于就连历朝历代都有过的女祸,两宋也要比以往的其他朝代轻得多得多,即使是以刘娥之强势,也终究没能穿着黄袍下葬,更没能对朝廷的政治结构和政治生态造成太大的破坏。 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毕竟即使是以唐太宗之贤明,也出过太子造反之事。 说实在的,赵匡胤如果泉下有知,固然会对未来大宋的怂,而且怂得那么快所感到惊讶,但如果仅仅只以稳定二字来看,却是又一定会足以让他感到欣慰的。 而且,后来的明清两朝其实也是因为吸收了大量的宋智,相对在内部稳定方面,一样比之前的一千年强出了许多。 只是这样的结果,对于赵光美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来说,无疑还是不满意的,况且现在被他改造过了的这个大宋,恐怕还真未必会有这个待遇了。 因为这种稳定,很大一部分原因还真是通过阉割武将,武夫给阉割出来的,因为朝廷,政治,社会的主导者逐渐从武人变成了文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稳定。 况且即便是文官集团的稳定也不是没有代价,因为每一代君王在继位之后都会让渡一定的权力给下边的文官,文官集团也总会十分默契的在新旧交替之际抱团,稍稍蚕食一部分君权,所以文官朝廷虽然稳定,但却也必须要面对君王的权力一代比一代小的无奈现实。 宋徽宗倒是尝试着把权柄重新收回过,结果么……很难说靖康之耻和他的收权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那么,难道这宫廷政变,军事政变,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么? 当然不是,事实上现代政治中那些比较成熟的政治体都已经不会再出现军事政变这种事了,而古代政治和现代政治,其实是有明显分界线的。 1938年,墨西哥的塞迪略将军率兵发动政变,这在墨西哥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1938年的这一次却不同,因为这一年,工人们自发的武装起来,开始保卫他们的总统,第二年塞迪略便兵败身死,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居然是这个有事儿没事儿就政变的国家中,最后一个政变者。 从此之后,这个曾经多灾多难的国家即便在六七十年代那种,拉美平均一个月政变三次的特殊时代中,也始终维持了政权的平稳,没有发生过哪怕一起军事政变。 要知道,这个国家在独立的一百年里,可是发生了足足一千次的军事政变的,这个数据甚至还要在唐末五代之上的。 是什么,让墨西哥结束五代十国的?他们的军队似乎并没有被阉割啊。 军事政变,并不是朝廷的宿命,真正能够有效的约束军队的也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分权制度,更不是文官对武将的粗暴压制,而是这个国家的人民,更准确的说,是老百姓的政治参与度。 非洲大区之所以容易政变,是因为政治参与度实在太低,有时候一次军事政变只需要十几个人就能完成。 因为朝廷存续与否,总统是谁,跟国家的底层民众,基层官员,甚至是中层官员、军官无关。 爱谁谁,谁当皇帝,俺们都是打工的命。 就好像唐朝时的宫廷政变一样,反正都是你们老李家的人,杀来杀去的跟我们这些当兵的有啥关系,谁在这场养蛊大赛中活下来,谁就是大家的万岁爷。 跟底下那些官吏,那就更没关系了。 老百姓?老百姓都不关心这个。 这也就是儒家思想确实是洗脑,使得汉虽然一直政变但好歹一直是在外戚和皇帝之间轮替,唐是在李家家族之内轮替,轮来轮去的好歹也是轮出来了这么两个相对存续时间长一点的政权。 否则其实跟非洲大区拉美大区哪有什么区别?平均的政变次数也是十几年一次。 说白了这就叫寡头政治,既,影响国家最高权力的,只有极少极少部分人,权力的交接只不过是极少数统治阶级内部的游戏,极少数的人在权力运作体系中拥有决断权,政治跟平民百姓,尤其是基层官吏之间没有关系。 许多所谓的民选朝廷也是如此,因为老百姓连投票率都不高,看似是拥有了政治权力,但其实需要投的这俩人他都不认识,政治参与率其实是极低,他们五年或是四年就只参与那么一下,参与完了也就完了,而且候选人就那么几个,玩着玩着就很容易的稀里糊涂的又重新给玩成寡头政治去了。 归根结底,任何的政治体制中,民众的政治参与度越高,政治就越稳定,军事政变的难度就越大,就像1938年墨西哥的武装工人保卫总统府一样,一个高民众政治参与度的国家里,你要政变,面对的对手就并不只是最高权力的保镖护卫队,而是整个国家千千万万个普通百姓所最终汇聚成的,真·国家意志了。 这个国家意志,也不再是独裁君主的个人意志了。 政治参与度,并不在于选举,至少是不在于每次换届的那一下,更重要的是深入民众的日常生活中了,尤其是地方朝廷,基层官员,胥吏,和上面,和下面,都要有一个常年不会关闭的政治联系。 事实上赵光美穿越过来之前,他的祖国的民众其实政治参与度是很高的,只是绝大多数民众只知道选票,再加上常年受到西方主流观点洗脑,所以并不一定知道自己的政治参与度高罢了。 理想状态下,应该是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基层官吏,基层官吏又反向影响着上位者的决策,最终汇聚到一起,使得整个政体自下而上,相互影响,又相互妥协,最终实现一个政治上的超稳定态。 当然了,这只是理想。 而且这种高政治参与其实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城市人口必须足够多,毕竟只有城市人口,谈政治参与度才有意义,人如果生活在农村,一盘散沙一样,那政治这俩字跟大家确实是没啥关系。 如今的大宋,其实城市人口渐渐的也已经发展起来了,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数据不知道具体城市人口的占比是多少,但是赵光美觉得,应该已经有这个实现政治参与的条件了。 “让我,二哥,昭儿,甚至是芳儿,每一个有资格争储的人,都放在同一条赛道上吧,各自独立开府,也各自独立施政,让禁军、商行、工人,一定程度上都参与这个政治讨论中,与我们都进行一定的合作,这样,最能得到拥护的人,政绩最好的人,最终成为我大宋的接班人。” 赵匡胤道:“那还选个屁啊,还不肯定是你?” “这不是为了给后人立祖宗之法么,此法一开,只要后人不是蠢得出奇,我大宋天下,当续百世而不折也。”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赵宋不做家天下 政治参与度这个东西,可谓是玄之又玄,但是说到底,其实还是城市人口和乡村人口在社会运行中,有着完全不同的逻辑,治理城市人口时自然也需要完全不同的政治思路。 当然,前提是城市里的就业必须是自己创出来的,而不是宗主国设置之类的,否则就成大殖民地了。 那些死死抱着所谓祖宗之法,伦理之道,圣贤学说的人,不管是真的蠢还是单纯的坏,统统踢走也就是了,至于这些人提给赵德昭之后会有怎样的下场,那就是赵德昭的事了。 赵光美其实从来都不小心眼,他眼里甚至都没有这些虫豸。 实话来说,赵光美因为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对政治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理想和理解,当然也不是什么无私的圣人。 二十世纪所有政治家中他最崇拜的就是李光(耀),本质上,他在大宋所做的所有改革,其实跟李家坡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他一个贵族皇帝,国之储君,就算是国家进入城市化,去推进什么皿煮化改革,尤其是一人一票制的话那他就太缺心眼了,李氏政治也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即:他希望大宋,成为一群坚守“赵光美”主义的大宋,最高权利由这些坚守“赵光美”主义的公务贵族所把持,但又相互制约,他们赵家甚至也不是不可以不当这个皇帝,皇帝这玩意权力太大但责任也真是太大了,但是大宋真正的命脉,也即是大宋皇家商行必须牢牢地掌握在他们老赵家的手里。 这样的话,他们赵家的后代子孙,如果哪一代实在扶不起来不适合当皇帝,或是历练不够能力还不足,大可以不当这个皇帝,等什么时候后代子孙觉得自己又有能力了,就再把这个皇帝给当回来。 将来要是有那么一天,朝廷走向了腐朽落败,他们赵家的后世子孙也完全可以把皇位一扔,安心去当商行掌柜去,甚至随时可以卖了皇帝投效新皇,躲过历代皇室在朝廷灭亡时不得不面对的清算。 完美。 赵匡胤也是迷糊了,被赵光美一顿说,说得头昏脑涨的,最后干脆,随便他怎么整了。 人家现在是真的完成了历史任务,整日里奔着荒淫无道的那个方向去了。 这事儿让赵光美看着办。 所以赵光美这一次索性也是疯魔到底了,半个月后,在洛阳举办了储君之辩的大礼议,公然提出,天下当以有德之局之的言论,若是赵家无道,赵家也该让天下。 什么嫡长子继承制,狗屁。 甚至于赵光美公然宣布,储君不一定非得姓赵,只要是为朝廷,为天下,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的,都应该成为储君。 比如柴宗训,赵普,还有老薛,都应该一并纳入储君的角色中来进行考量么。 这个反应,让满朝文武都认为秦王殿下是不是他娘的疯球了。 主动支持农民起义也就罢了,这怎么还公然支持有人谋朝篡位呢? 赵普和薛居正俩人更是都傻了,我们俩可都是文官啊,忠心耿耿一辈子的文官啊,特娘的从来都是武将篡位,这怎么还把这刀子驾在我们这俩文官的脖子上了呢? 至于柴宗训? 据说都吓得尿裤子了,这特么不就是老赵家寻了个由头想弄死他么? 以至于整个大礼议异常的荒谬,基本就是赵光美一个人舌战群儒的状态,这种如此胡搞的方式基本相当于把礼的根基都给刨了。 所以清一色所有的文官都在驳斥赵光美的荒谬,跟他争了个脸红脖子粗,地方上的文武百官中但凡是能上书的,也无不是对赵光美破口大骂。 不骂的激烈一点,都显得他们不够忠诚。 老百姓们对此也是议论纷纷:秦王殿下又在抽风。 当然,人家松的是自己屁股下面的龙椅的土,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败家行为。 其实,赵光美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就算直接把候选人局限在赵家之内其实也没什么不妥,这一代候选人虽然数量稀少,但是下一代的时候肯定也就多了,几代之后全大宋的皇亲国戚搞不好得有个十万八万的。 这样也算是说得过去。 可赵光美偏偏就是铁了心,非得让赵普和老薛架在火上被烤。 也就是这俩人,一个是赵匡胤的谋主,一个是赵光美的铁杆,政治忠诚和政治地位都不用说,换个人,哪怕是李崇矩卢多逊这会儿只怕是也只有辞职这一条路可走了。 赵普和薛居正也上过折子表示自己干脆辞了得了,但赵匡胤不批啊。 至于赵匡胤,他现在完全就是乐乐呵呵的看戏,好像赵光美祸害的不是他的江山一样。 事实上满朝文武虽然都看了个糊涂,但赵匡胤还真是所有糊涂蛋中看得相对明白的人,笑着把赵薛二人的辞呈给扔了,劝慰道: “他就是搞个形式主义罢了,你们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这小子真是这么想的,毕竟,人类历史进化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是再乐观的人也得看开,这家天下迟早得完吧?这小子就是在向世人表明,我赵宋江山,虽然至少未来一百年内应该每一代都姓赵,但赵宋却并非是家天下,你们俩就是做个点缀,甚至连昭儿都是点缀,这臭小子嘴上说的是公平竞争,可是公平竞争,谁争得过他?” “可是后人……” “以前倒是都是家天下,可谁家的天下超过一百年了?无非是汉、唐而已,可是汉有两节,每一代都有外戚干政,宫廷政变差不多平均十五年就一次,唐,其实我眼里安史之乱以后的唐也就那么回事儿,而且同样是代代政变,李唐子孙在每一代权力交接的时候难道死得就少了么?家天下,连一百年都未必挺得过去,老三他再怎么胡搞,我相信我们老赵家百年之内问题不大,后人的事,那还管他干嘛呢?” “可是周礼……” “狗屁的周礼,周礼所谓的八百年江山,谁又知道其中的细节呢?再说那时候天下也不集权啊,商周时期的人们都是集体耕作的,说白了就是跟现在的大理差不多,诸侯就跟那边的土司差不多,这特娘的跟现在还是一回事儿?谁要是还拿周礼说事儿,不是坏,就是傻,谁要觉得那样才是太平盛世,我现在就送他去镇南府找昭儿效命去。” 二人无奈,只好任命似的退下。 赵匡胤说得一点没错,赵光美他压根就是不怕任何人跟他竞争,所以才会这么的有恃无恐,赵薛二人当然也都明白,就是……就是这么被放在火上烤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此事绝无先例,谁也不知道将来写入史书,会把他们俩给写成什么样子。 很快的,这场大礼议自然就从朝堂扩散到了市井,邸报上大篇大篇的开始报道会议纪要,甚至是被整理装订成册在到处发行,而且销量极其骇人,几乎每一个识文断字的人都忍不住买了来看,而现如今的大宋,识文断字的人可是很多的。 看言论,赵光美简直就跟个乱臣贼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晚年曹操的发言实录呢。 可赵光美本就是板上钉钉的储君,挖的是自己的墙角啊,以至于天下百姓都震惊了,震惊之后,就是深深的佩服。 因为不管礼法之事如何的冠冕堂皇,本质上依然都是让天下人当皇帝的私产,这种社会运转逻辑本来就是不适合市民经济的。 就算这天下是你们赵家的,可你们赵家确实是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代都不出庸人,甚至是不出傻子的啊。 民间做买卖的也知道,儿子不成器,就要扶持一个掌柜的来代管店面,让孩子们作为东家吃红利,等什么时候后代子孙中重新出来一个能人,能管好这个店铺了,再把店铺重新接手给管过来。 秦王殿下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民间的店铺是这个道理,这赵宋天下自然也应该是这个道理啊。 老百姓不傻的,他们当然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对的,其实只要不是军事政变,没有流血冲突,这天下当然应该是能者居之的好,只不过现实社会中,绝大多数时候所谓的能者,往往都是兵强马壮者,而到底谁是兵强马壮者往往又需要打过才知道,这才使天下生灵涂炭。 如果真的能有一种方式,不通过兵强马壮也能分得出谁是能者,这又怎么会不的好事呢? 秦王殿下作为储君,居然能够如此的高风亮节,格局都大到这个份上了,这不是再世圣人又是什么? 至于百官,百官说什么不重要,他们自己还真未必相信他们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鬼话。 所谓群情汹汹,市井百姓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自然是支持赵光美的人多,整个市井舆论普遍的认为,百官之所以之乎者也的反对其实就是一种虚伪,于是乎反对赵光美改革的人,所说的话自然就全都成为了虚伪的官场辞令,渐渐的,说的人也就不多了。 然后,赵光美又出了幺蛾子。 首先是改建太庙,赵光美认为,太庙是太庙,家庙是家庙,咱们赵宋不是家天下王朝,所以太庙和家庙必须得分开。 家庙么,那就是从他们家高祖父赵朓开始,一辈一辈的开始往下排,但这是他们老赵家自己的家庙,老赵家的自己人祭拜一下也就得了,其余的文武百官就不用祭拜了,重臣武将是国家的忠臣武将,自然也没有陪祭家庙的道理。 而太庙,那是国家的宗庙,包括他爹赵弘殷在内,前边的这些老赵家的牌位必须得撤下来,赵宋开国的时候他们都死了,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太庙里? 反倒是郭威柴荣,甚至是此前的梁唐晋汉,虽不是咱们赵宋王朝,但与赵宋江山也是一脉相承,赵宋开国,也是继了五代遗风,于情于理,这帮人的香火牌位,都应该出现在太庙上。 甚至连柴宗训的名字也应该出现在那上面才对吗。 至于陪葬太庙,包括五代不倒翁冯道,五代第一猛李存孝,忠义无双符存审,这些人,他们也应该陪祭在咱们大宋的太庙之中啊。 说白了就是让赵宋硬生生的把五代跟赵宋捏到一块,当一个朝代去搞了,而且家庙和太庙分离也确实是表明了他们老赵家绝不搞家天下的决心。 这也就罢了,毕竟影响的都是死人,更觉得的是,赵光美居然宣布:“为了不让后代子孙中,出现胡亥、司马衷、杨广这样的昏君,所以我们要摒弃家天下的陋习,使天下能者居之,然而乱天下者,独昏君么?” “汉武帝,老糊涂了才有轮台罪己诏,唐玄宗,就是活得太长了,才会有安史之乱,就连那天可汗李世民,晚年时其实也已经出现了昏庸的苗头,幸亏他这是死得早,才保住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所以皇帝终身制,等皇帝变成老皇帝之后,老皇帝也难免都会变成老王八蛋,所以,以后咱们大宋的皇帝,应该立个标杆,只要是干到了60岁,就必须传为给下一任,自己退休去当太上皇去,从此不可再问政事。” 此策一出,天下哗然,大家甚至觉得,这秦王殿下是不是嫌弃官家活得太长,在这儿图穷匕见呢啊。 然后紧跟着赵光美就说:“官家,必须要有丰富的行政经验,才能管理好天下,否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坐上这个位置,必然会导致权臣做大,外戚干政,为未来的宫廷政变和天下祸乱埋下隐患,经验,乃是宝贵的财富。” “所以想当皇帝,太年轻了肯定不行,至少,也得四十岁吧?怎么也得是不惑之年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心智来处理朝政吧?怎么着,也得在当皇帝之前,有个二十几年行政经验吧?” 道理当然都是很对的,如此一来,皇帝的任期,就至多只有二十年了,不过…… 有心人只要稍微算一下就会发现。 不对啊,这样的话就算官家和秦王全都长命百岁,官家六十退休的时候,秦王殿下也根本没到四十啊。 这一条如果严格执行的话,官家和秦王殿下之间,岂不是必然要有个人来过度? 那过度的这个要是活得长一点,搞不好,秦王殿下自己就当不上这个皇帝了? 秦王殿下,这是真圣人啊! 天下,再次哗然。 而且这个改革议论了那么久,其实大家还是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过搞明白:虽然都明白所谓的选储君在这一代没啥可选的,是在给后代立规矩,但是,储君之间到底谁贤谁劣,又应该是什么人决定呢? 第二百六十章 对大宋来说完美的制度 “什么意思?这皇帝你不当了么?你算算我六十的时候你多大?你特么刚好三十九啊,再说我也不一定能活得到六十啊,你的这个政策,定的简直是莫名其妙啊,你要是不想当皇帝,那你还当储君干什么啊,更何况还有昭儿,你都当不上,更何况他了,你还让他当的哪门子的储君,你这……这就有点过于胡闹了吧。” 赵匡胤简直都快要疯了,自家这个三弟,稍一不注意,盯得松了一点,马上就出这种幺蛾子。 别的,赵匡胤虽然理解的不是很通透但勉强还是能理解个一二的,知道他为的是大宋的长治久安,而且家庙和太庙分离他也是认可的,这样的话有朝一日大宋灭亡了他们赵家的香火也不会断。 五代十国里过来的人,不会想着自己家的天下能够千秋万代,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能有个百年王朝他都要含笑九泉了。 事实上,从安史之乱到唐末五代虽然是乱世,但也确实是中国的社会,政治,乃至经济,文化集体转型的关键时期,这一期间所进行的改革,阻力要比其他朝代小得多得多。 百官,百姓,乃至于皇帝本人,都没什么历史包袱,因为历史早就被打得稀烂,充分的证明了他的不可靠了,大家的要求也不会太高,也根本没什么既得利益群体。 但是四十岁以下不许当皇帝,这其实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事实上古代人,平均寿命有没有四十都两说呢。 赵光美闻言却笑着道:“昭儿这个储君,本来也不是争下一代的,而应该是争下下代的,至于我,我可能还真不一定要当这个皇帝了。” “什么意思?你不当皇帝,那我死了以后你当什么?我就算把皇位传给老二,你肯定也会架空他的啊,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赵光美摇头道:“我搞这么多改革,尤其是家国分离,是为了分君权的集中性,君权一旦分权了,那我在商行那头,肯定是要集权,来保障咱们赵家千秋万代的。” “商行?集权?你……认为商行的控制,比朝廷的控制还要更重要么?” “相辅相成吧,大哥,城市的人口越来越多,官僚,工人,军人之间会很快的形成不同的利益群体,朝廷做事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简单粗暴了,唐末五代以来天下更替如此频繁,也是与此不无关系的,不过我认为,皇位这东西,咱们赵家人就算不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完全可以哪一代人不想做了,故意让别人做上去玩玩,但是商行的控制权,却是一刻也不能放手,这东西在咱们手上,这皇帝说白了就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可一旦商行丢了,那就真的是性命操之于他人之手了。” “至于说,皇帝,四十岁会不会太老,六十岁又会不会太急,那就要看大哥你了,大哥你觉得,皇帝这个职位的主要工作是干啥的?最需要的又是什么素质?以及最重要的,储君是干嘛的,应该准备些什么?” “皇帝啊,皇帝是干嘛的,这主要取决于皇帝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不过就我来说,皇帝最重要,也最需要,却最难的事情是对下情的了解,各个衙门之间具体如何运作,大臣与大臣之间是什么关系,这样才能做到大事上面不糊涂,小事上,也敢放手。” “嗯,那大哥你觉得当皇帝难不难呢?” 赵匡胤想了想,倒是也实话实说地道:“我当皇帝是不难的,毕竟我出生在洛阳夹马营,生于军中,长于军中,又是郭威的亲兵出身,咱们家也算是将门,至少军队中的事情,我是门清的,杯酒释兵权之后,至少禁军中的主要将领也都是我亲手提拔,上上下下,不太熟了,不用去故意做些什么,哪怕是用鼻子闻,我也能闻得出军中的风吹草动。” “但是文官方面就不行了,事实上你知道,以前军中是瞧不起那些文官的,前朝的时候,我也就是跟薛居正比较聊得来,他是文官中的另类,特别能喝酒,所以跟我们几个好酒的关系都挺不错,至于吕馀庆他们,前朝的时候都是小官罢了,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军权始终握在手里,文官也翻不了天。” 赵光美道:“大哥你这就是过于谦逊了,对文官,你固然是比不得对禁军掌握的那般得心应手,但至少这些文官衙门的运转逻辑,一些个明规则潜规则你总是懂的,至少想骗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倒是,我倒也不是说多精明,但至少也没那么好骗也就是了,如此一来,那些想骗我的人自然就要琢磨琢磨,万一没骗成,我是要砍人的。” 赵光美点头道:“是啊,但是咱们赵家的子孙后代就没这么幸运了,就算是昭儿,勉强可以说是在军营里生的,可他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么?至于芳儿,乃至将来我的孩子们,恐怕真就是养于深宫妇人之手了,这朝堂是怎么回事儿,天下是怎么回事儿,军人在想什么,百姓在想什么,还不是由着身边人随便忽悠。” 说着,赵光美自己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事实上历史上的北宋,从真宗开始皇帝就越来越不行了,尤其是那位宋仁宗,真不愧是文官眼中的千古一帝啊,估摸着其功绩远远秒杀秦皇汉武了,那真是文官说什么就信什么,手中的权柄咔咔的放,朝廷变得越来越务虚,务实的越来越少,以至于到最后北宋也不得不和“士大夫一起共天下”而不与百姓一起共天下了。 他可能还觉得自己干得挺好。 更恶毒的是他资历之后,那帮文官给他上了一个“仁宗”的庙号,这种庙号基本上除了开国之君就算是顶格的了,以至于后世子孙会不自觉的认为,这才是好皇帝,我要向仁宗皇帝学习,后世的文官也可以将他往皇帝楷模的那个方向去塑造,以此来教导他们当代的皇帝。 文官,就是这么驯皇帝的,本质上和驯狗没什么区别。 “以前的集权政治之下,新皇帝在当储君的时候,往往他们除了储君之外什么也不干,甚至是什么也决定不了,稍微管得多一点,就要面临,你爹还没死呢的尴尬,更有些人,当皇帝之前压根就没当过储君,决定储君人选的,不是他们的政治能力,而是礼法,而是看谁是嫡长子,如果不看谁是嫡长子呢,就看老皇帝更喜欢哪个孩子,这简直就是荒谬啊。” 赵匡胤道:“所以,你就搞了这么个储君制,就是为了让后代子孙在储君这个位置上可以积累经验,积攒威望,而且引入竞争机制?这跟那些草原民族,比如突厥,匈奴,鲜卑,乃至于现在的契丹又有什么分别,不怕他们骨肉相残,刀兵相见么?” “不怕,储君之间的竞争,没必要掺和军权,或者说我们应该立个规矩,染指军权的皇子没有当储君的资格,当然还有第二条原则,就是不杀大臣,也即是三品以上大臣,无论如何都不能杀,不贪污的话甚至都不能贬,你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么,如此,可以很好的限制储君之间斗争的这个烈度。” 这方面该说不说清朝做的就挺不错,充分结合了草原民族和儒家文明的双重优势,既让皇子们在每一代都充分竞争,又同时控制了争储不会争出军事政变或者骨肉相残来。 “当然,只是如此当然是不够的,最重要的事争储这件事必须得有个明确的判断标准,君权也必须受到一定的限制,换言之,一切都必须得有个裁判。” “商行?” “对,商行。” “怎么评判储君,皇帝说了不算,改由你说了算了?你直接说你当太上皇得了呗?你想当太上皇倒是行,反正莪死以后,不,甚至可能都不等我死,这大宋就该你说了算了,当皇帝还是当太上皇你自己随你喜欢,你那个脑子我也理解不了,可你之后呢?还不都是一样?” “商行的全体股东说了算,不止是大股东,还包括小股东,而且不止是储君,从此以我我大宋储君皆应该尽量以实权衙门进行锻炼,不止是储君,各级衙门,都应该接受商行的评分,或者说朝廷的每一个重大决策,重大项目,在落地执行阶段都应该有一个民间回馈的系统,也就是每年,商行都需要对朝廷的大型项目落地工作进行打分,是每年。” “在我的设想中,未来在我大宋当储君,必须似乎要有这种大型政务落地经验十年以上的,比如昭儿现在的西南大开发项目,二哥的洛阳新都营建项目,等等,这些项目最终会得到商行的评价,每年的评价汇总到一起,自然就会变成老国君选择储君的依据,到了老皇帝驾崩的时候,这些个一年一年累积起来的报告,自然也就会成为选择新皇的重要依据。” “当然,老皇帝想要任性一些也是可以的,这种模式下,两个储君如果相差不大的话,选谁的权力自然就回到了皇帝手中,但如果差距很大还硬是要一意孤行的话,那自然就不行了,严重一些的,商行不派出强行让人下野的可能性。” “至于商行的主人,自然不会是我,而是商行的全体股东,我可以保证的是,这个过程中即使是几百年后,咱们赵家依然会是商行股东中拥有绝对的影响力,但却并不一定是某个人在掌控商行了。” “接下来几年,我会将咱们赵家在商行中的股份尽量回收一些,争取稳定在三成以上,四成以下,这四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咱们三支一共的,而其他的股东中,股份比较多的,影响力比较大的,说白了都是咱的亲戚,不出意外的话,都会和咱们赵家世代联姻,结成真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同盟关系。” “商行的股权在向咱们赵家集中之外,还会进一步的向禁军扩散,甚至是建立公开交易平台,公开发行商行的部分股份,允许部分股份进行自由交易,以吸引民间的资本加入其中。” “最后,也最重要的是,每一代的储君,虽然最终只会有一个成为新君,但是剩下的那些,可以,也必须加入商行的董事会,负责在以后代持部分赵家的股份,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在我之后,真正掌握商行的人,应该是咱们赵家曾经的储君们、赵家辈分最高的一些长辈、军中有一些威望,跟咱们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世代通婚的将门,再加上极少部分在民间通过各种手段发了财的大商贾,这些人加一块,便是我大宋的统治阶级。” “自我之后,商行,恐怕是很难再有谁能够做到绝对掌控了,不过商行也不需要谁绝对掌控,只要是咱们赵家的一群人在掌控就行了。如此,就算有一天大宋被人推翻,咱们赵家至少也能得个善终。” “当然,商行的本质是个工商业组织,实话实说,他们不会关心是谁在做皇帝,但是他们一定会关心城市化,市民人口比例,工商业和市场、原料等,这些人,一定会推着大宋朝往这个方向去走,只要这个方向是对的,不会再开回历史的倒车,民智就一定会越来越开,其实,也就无所谓了。” 赵光美其实所做的一切努力根本目的上就是希望让大宋变成李家坡,为此,他哪怕不当皇帝也行,真的行。 也即是,赵家永远是大宋的主人,但赵家不一定要做大宋的皇帝,真有一天国家败亡的时候,社会变革了,他们赵家也能够平稳落地。 于国,于家,于江山百姓,文武百官,都可以说是极好,民众会越来越开,用不了多久,就一定会从封建时代进化到帝国主义时代,至于帝国主义之后,他就没把握了,但平稳落地的把握应该是有。 完美的政治制度。 至少是最适合他们大宋,也最适合他这个统治阶级的政治改革。 第二百六十一章 当奴隶泛滥成灾 时间就像少女的胸部,一不留神,可能就过去了。 一晃,又是三年后。 现如今的大宋,人是分为了三六九等的。 一等的宋人是朝廷官吏和商行股东,二等宋人是禁军、商贾和读书人,三等宋人是开封等大城市的城市居民,四等宋人才是乡野之民。 有一些人,在城市没有固定的工作、户籍、住房,只有农闲,工忙的时候进城干一段时间,没活儿了就回乡下,也即是所谓的农民工,地位则大致处于三等和四等之间。 新的改制之下,四等之分变得愈发的明显,因为一等人实际上是真正的在决定朝廷的大政方阵,决定着储君人选的,实际上是拥有着变相的选举权的,而且这个权力,很大。 二等宋人则是影响着一等宋人,事实上他们本身也是一等宋人的预备队,三等宋人则是影响着二等宋人,换言之就是他们虽然没有直接的政治影响能力,但却严重影响着有政治力的人。 四等人是村里人,而村里人,自然便是没有统战价值的人。 当然,即便是村里的四等宋人,也依旧是宋人,而且人家随时可以进城打工,变成宋人。 而如今的大宋,四等人之外,却是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非宋人,也就是异族了,也让大宋的社会结构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这些异族中,有些已经是宋人的重要组成部分,比如说沙陀人,现在几乎清一色的禁军出身,岁数稍微大一点的几乎全都是商行的股东,简直就是大宋版的天龙人。 事实上禁军中许多的将领,甚至商行的大股东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汉人还是沙陀人,比如符彦卿,白重筠等,但是总而言之,实际上沙陀人地位其实普遍比汉人都还高,而且几乎就没有穷的,且人人都有一定的政治权力。 类似的还有党项人,汉化程度也很高,且是禁军中藩兵的绝对主力,商行在分发股份的时候是一视同仁的,藩兵也一样拿股份,况且折、杨、李三家本来也都是商行持股,最主要的是他们驻守河西的那个位置,那是直接面对契丹人的,商行确实也在给他们让利,比如现在大宋所有的葡萄酒几乎都是河西产的,难道这么大个大宋别的地方都不产葡萄么? 实际上这些人已经成为了大宋国防体系中至关重要且不可缺少的一环,现在的地位非常类似于沙陀人在中晚唐时的定位,一两代人之内,肯定是要彻底同化他们的。 再说杨业现在还是禁军大将,深受赵光美的信赖。 沙陀人和党项人,可以说是大宋最特别的异族胡虏了,事实上至少在开封腹地地区,也没人会特意区分他们,最关键的是沙陀人和党项人都没什么宗教信仰,大宋强大至此,他们换上汉人衣裳,学习汉人文字,全家取一个汉人名字,本质上跟汉人确实是没啥差别,不仔细分辨都分辨不出来。 所以自然民间也是拿他们当自己人的,没人觉得他们就不是宋人了,他们自己也是一样,根本就不用朝廷费什么心力,他们的民间百姓也会自发的将生活习惯愈发的向汉人靠拢,两族之间通婚也没什么阻力。 民族融合这种事儿说难也难但是说简单真的也挺简单的,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个二三十年,老的一波沙陀人死光,这世上就没有沙陀人这个民族了,史书中在提起石敬瑭的时候也就当他是个汉奸了,再有个五六十年,至多七八十年,党项人肯定也没了。 可除了这两族之外其他人就很麻烦了,即便是回鹘人和于阗人,至少在内地地区身份上要低人一等,普遍被人所瞧不起,不用特意去调查也知道民族矛盾正在积累。 其实主要还是宗教的问题,汉民族的同化能力再强,面对宗教这东西也是无可奈何,只要这个信仰还在,生活习惯和文化方面就会一直有隔阂,回鹘人在汉人眼里自然就是下等人。 有时候也真不是故意瞧不起人,真的是生活差异过大,接触不到的话还好,接触到了之后,一起共事,根本就不能和谐相处。 但偏偏高层的回鹘人通过经商和打仗,为大宋的开疆扩土还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帮子胡商即便是在开封也依然是上等人,而且不同于唐朝时那些只是有钱的胡商,他们是真的有钱又有兵,一部分上层贵族真的也通过归义军分到了商行的股票,以至于山下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更何况高昌回鹘还是辽国的附属国,目前契丹人埋伏在开封的间谍,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些回鹘人。 类似的当然还包括色目人,色目人干脆就是他们大宋的敌人,但偏偏这帮人在海贸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留在大宋境内的商贾一个个都实在是太有钱了,反而让他们在大宋的境内都成为了人上人,只是没有政治权力,没有统战价值罢了,总之肯定不是什么社会不安定分子就是了。 这些倒也罢了,真正棘手的是那些其他的异族人,比如高丽人,女真人,室韦人,甚至是西南夷,东南夷,海夷等。 这些人中,许多都是被当做奴隶,被大宋买过来的。 大宋现在的奴隶制,采取的是相对仁德的包年制,即便是辽国卖过来的奴隶,规定也是至多使唤五年,五年之后必须还以自由,甚至主人家还得给一笔钱,不还的,可以向官府告发。 当然,人身附属关系结束之后依然可以改成雇用关系。 所以这些为奴为婢的奴隶对大宋的恨意倒是也没那么强,毕竟大宋是真花钱了,说白了大宋图的就是等这些人恢复自由身之后别在宋境待着,带着大宋的技术,文化等回到自己的部落,成为大宋扶持的买办阶级,尤其是那些乌古人,还指望他们帮大宋干契丹呢。 现在的宋军正面与契丹作战几乎可以说是百战百胜了,装备和训练都上来了,但是缺马的这个致命弱点还是没有解决,有了自行车也只能说是战场驰援能力增加了而已,跟马还是比不了。 所以在草原,戈壁等地方要是跟辽军打的话,真就是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还很容易被断补给,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目前,其实第一批被卖到宋境来的奴隶,尤其是那些女奴,其实已经是够年头了。 可惜,压根就没几个肯回去的。 大多都找了个宋人嫁了,有些嫁给了有钱人做小妾,有些找了个小康之家过日子,还有些以自由身的身份继续卖。 事实上目前大宋境内大量的异族中真的是被绑起来买过来的不算太多,大部分都是主动来大宋当奴隶的,自己卖自己的话反而能卖个高价,反正一共就五年时间么。 现在连西南夷和东南夷也都使宋钱了,甚至海夷境内宋钱也能花,这玩意整得到好像是在打工创汇。 大宋现在的生产力毕竟已经上来了,贸易中顺差确实也是极大,其他的异族又不像党项人有葡萄酒卖,贸易逆差但大宋的东西又是刚需,自然就只能向大宋输出劳动力了么,事实上现在卖自己卖五年的都少,好多人都是主动卖十年,过程中还会有蛇头,中介,狠狠的再在其中吸一道血。 反正开封这边这样的业务都是义字门的生意,堪称是敲骨吸髓了,还特娘的偏偏是合法的。 目前,开封城的人口进一步膨胀,但在禁军都搬去了洛阳之后总人口还是维持在三百万左右,但是这个人字,是不包括奴隶的。 保守估计,奴隶人口也有一百五十万了,几乎接近二比一。 这其中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做了娼妓的,还有一部分是做黑工,干什么的都有但普遍买奴隶的钱远比用工给开的工资低。 当然,最多的还是丫鬟,现如今大宋,至少开封的女工数量越来越多了,大家几乎都是双职工,女性地位也上来了,也就没人顾家了。 日子好过了么,大家自然就都想养丫鬟,可是现在谁要说买个宋人,或是雇个宋人做丫鬟,这都得是权贵中的权贵,但是那些个夷人,真的是很便宜。 会宋话的贵一点,一般千八百贯钱使五年,不超过一般普通宋人城市家庭的半年工资,要是一点宋话不说的,那就更便宜了,一百贯也不是买不着。 这价位实在是太便宜了,以至于大宋现在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买,宋人的城郭居民本身居住问题也很严峻,所以这些个丫鬟绝大多数也不可能又丫鬟房,或是在阳台上随便搭个床,或是干脆住在柜子里,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倒是也不太可能受到主人的虐待,大宋朝廷也是禁止虐奴的。 以至于整个生态特别像是港岛的菲佣,可问题是大宋没有现代港岛的管理能力啊,各种麻烦接踵而至,也是异常的麻烦。 这些还都是女奴,那些男性奴隶其实卖来大宋的更多,但大多都卖去了农村,毕竟现在进城的人多了,留在村里的少了,还有许多的老弱,人均的耕地面积也就多了,地主家也找不着佃农了。 然后就是家家户户养奴隶来代替佃农,即便是再怎么普通的农村家庭,现在养个奴隶做佃农也不是什么难事,能将自己从繁重的劳务工作中解放出来。 不过村里的事儿,大宋的官府向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乎放任不管的,大宋律法虽不是形同虚设但确实也没什么人遵守,所以导致这些个做苦力的奴隶,许多都会受到不太好的对待,杀奴,虐奴等现象时有发生。 结果就是反向的还促进了大宋乡间的武德充沛,反倒是让那些原本被赵光美打压得不轻的传统地主,又借着这些奴隶又重获新生,地主豪强势力还稍稍有点反扑。 奴隶问题,实则已经是朝廷的第一大问题了。 “整个大宋,连城郭带乡下,一共至少也有两三百万的奴隶,目前,第一批奴隶大部分都已经重新获得了自由,但是从结果来看,真的选择离开大宋回家的人很少,要知道,第一批没多少人的,只有七八万,但是第二批,至少也有三四十万人,明年,说不定就会有一百万了,这些人一旦留在大宋,他们没有身份,还不是奴隶,五年的奴隶生涯中还大多都学会了基本用来交流的宋话,如果不能让人离开,真的会非常非常的麻烦。” 洛阳新皇宫里,赵光美正在向赵匡胤汇报工作,赵匡胤听得倒是颇有些心不在焉,还说风凉话道:“你看,我就说你不能定这个所谓的五年之约吧,现在麻烦了吧?” 赵光美无奈道:“要是没有五年之约,恐怕早就暴雷了,市民经济中最重要的就是对人员的流动性,至少城郭奴隶,想逃跑太容易了,就算一千个人中只有一个学坏,故意的杀人越货搞破坏,对城市的影响都是毁灭性的,说白了,城市本身就容不下奴隶,至于那些乡奴,那些个当地主的,有几个五年之期到了就会乖乖放人?我大宋,目前还是对村里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 “哦……” “哦?大哥啊,你倒是想想解决办法啊,这不知是我的开封一个地方的问题啊。” “问题很严重?” “问题当然严重了啊,五年之期已到,奴隶也学会了宋话,你觉得他们会甘心一直做丫鬟,住在橱柜里?且不说,这其中有多少的女奴勾引了主家,发生了多少狗血的伦理剧,我那开封府有关于这方面的诉讼每个月都新增一百多起,这些个女人要能力有能力要模样有模样,实话实说许多人各方面条件都不比大多数的宋人差,难道她们就不能打工么?可他们要是打工,我上哪找那么多的工作给他们?他们的要求低,工资低,一旦他们开始打工,咱们宋人抢得过他们?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宋人,尤其是大宋的女人,在城里全都要失业个屁的了,至于村里,村里的问题更大,简直就是大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炸。” “所以呢?” “所以,五年之期过了的,除非愿意继续留在主人家中做工,接着签卖身契,否则,无论如何不能允许他们再在城里待着了,必须抓住他们,把他们遣返回去。” “那得多少成本?” “多少成本,这钱咱大宋都得花啊,要不……以后的奴隶买卖咱大宋多收点税吧,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赵匡胤想了想,却道:“这些事,你去跟你二哥说去吧。” “跟我二哥说?为什么要跟二哥说?” “这皇帝……我不想当了,你要是也不想当,我想传给他了。” “啊哈?” 第二百六十二章 新时代里,谁是新君? 洛阳的皇宫,突出的就是一个高级。 皇宫的整体,都是在原唐代明宫的基础上改的,甚至还稍稍做了一点扩建,甚至整个洛阳也跟着扩建了。 洛阳的定位是政治中心而不是商业中心,除了少部分特别重要,涉密的军功企业之外都留在了开封没搬,因此即便是算上了禁军和禁军家属整个城市的人口也没超过五十万,所以整个城市其实非常的舒服,而洛阳皇宫,与那原来的开封皇宫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宋毕竟已经进入到了半电气时代么,生产力水平上来了钢筋混凝土也基本可以做到在城市地区批量生产了,成本虽有一点点的高,但至少皇宫要使肯定没问题么。 不夸张的说,想来那传说中被大火给烧光了的阿房宫,至多也就不过如此了。 只是,这洛阳皇宫虽然真的是很大,但赵匡胤却总觉得这里旷得慌,洛阳城虽然远比开封宜居,一般人想住进洛阳城都住不进来,像以前的历代首都都一样严格查证户籍出入并不方便,可赵匡胤却总觉得缺了些烟火气。 以至于他在洛阳住的吧,反而并不如何开心。 这一点赵光美也是知道的,但他自然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么,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呢?结果却是万万没想到,这怎么给赵匡胤还住处这么大的毛病,连皇帝都不当了呢? “大哥你,为啥啊这到底是,我理解不了啊。” “这有啥理解不了的,皇帝这个活儿,又不真的是啥好活儿,你不是也不稀罕做么?当年我当这个皇帝,就是被人黄袍加身,都是石守信,慕容延钊他们,逼着我,才让我当的这个皇帝,我说我不当,他们非得让我当,我都当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不当了总行了吧。” “…………” 给赵光美整得嘎嘎无言以对。 这个理由找得未免也太烂了。 好一会儿,赵匡胤叹息一声道:“我就是觉得,这个皇帝其实当的也没什么意思,天下事,有你,有朝臣们,你的改革基本已经奏效,这天下也没人敢再惦记咱的江山了,我这个人其实你也是知道的,素来就不乐意处理那些个杂事,说实在的,感觉现在除了奢靡享受,我居然好像没啥事儿干了。” “那你就奢靡享受去啊,谁拦着你了?宫里没钱了?” “不是,可我这当开国皇帝的,要是纸醉金迷沉迷于享乐,这将来史书上得怎么写我?再说我这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啊,所以我就忍不住在想啊,我要是想荒淫无道,沉迷享乐,好像也没有必要当这个皇帝吧,是吧?在你的改革之下,皇权,本来就是越来越小了,是吧?” “…………” “这只是其一,其二,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你搞的那个改革,你是有道理的啊,我看史书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你说,汉武帝年轻时那么英明神武的人啊,老了之后怎么就被那满朝大臣给欺负成那样了呢?他还没死呢,就有人敢骑在他头上拉屎啊。” “说白了,人老之后,精力不行了,体力不行了,脑子不行了,最关键的是你的大臣们都知道你快要死了,就越来越不把你当回事儿了,我记得汉高祖刘邦老了之后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他想杀樊哙,但是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敢帮他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樊哙娶了吕后的妹妹,是吕后的人,谁敢杀樊哙,他刘邦死了以后吕后掌权非得弄死他全家不可。” “可怜啊,卫霍两家,何等功勋,到头来却只因武帝年迈,几乎全家都死于朝争,一代贤后卫子夫也自尽而死了,公孙氏更是满门抄斩,一个没留,就连太子刘据,也死于了巫蛊之祸,哎~,可怜啊,可怜。” “所以这皇帝啊,做够了就赶紧下去,趁着还没老,早下去早好,因为天无二日啊,你说三弟,万一等我老了之后,咱的身边也出现了江充那样的小人,挑拨咱们兄弟二人的关系,那可要如何是好?” 赵光美皱着眉道:“大哥是害怕你老了以后,我会成为汉太子刘据?” “哈,你,刘据?你太高看我了,我特么就算是现在想废了你都尚且全无把握,何况是等莪老了以后?你不废了我就不错了,我要是真有老糊涂的那一天,你不会做刘据,能做李亨,我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啊,莫不如我退下来。” 赵光美闻言有些诧异,他是真没想到赵匡胤会这么想,会想到这一层。 不过在略一思索之后,他还真就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认同。 他之所以设置那个六十岁退休的门槛怕的就是这个,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如果太老,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权力如果落到了一个即将老死的耄耋老人手里,谁也不知道这位老人是会平静的交接权力,还是会贪婪的握紧权力不惜生死一搏,将整个国家都当做自己牌桌上的筹码任意押注。 历史上所有的贤明君主,每一个不是英年早逝,死早了的,但凡多活一些年头,那点好名声恐怕谁也保不住,朝中必然会出现新的权臣,可能是太子也可能是外人,老人躺在病榻之上的时候发出去的命令到底还是不是老人的命令其实就已经很难说了,还是以汉武帝为例,他老的时候霍光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私人司机罢了,但是却几乎只手遮天,控制了整个内廷,后来还成了辅政大臣。 因为皇帝健康的时候才是皇帝,司机就只是司机,但当你身体不行,甚至不能经常的抛头露面的时候,司机,就是皇帝。 实话实说,赵匡胤晚年如果真的老糊涂的话,赵光美确实是一定会把他给弄下来换一个皇帝的。 可问题是,今年的赵匡胤别说六十了,他连五十都没到啊。 虽说是未雨绸缪,但绸缪得也太早了点吧。 “当然,还有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想要退下来,这样,才能看得清你这一套改革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是开国之君,我在那个位子上坐着,这套东西根本就没法检验,而如果我退下来,万一不行,也还有重新补救的机会。” “总而言之,我想确定一下,这皇权,是否真的可以被限制,限制了之后咱们赵家是否真的依然能保持对大宋的掌握。” “有此三点,所以我真的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这皇帝,你要是不想当,我也不当了,让老二来当,咱们看着,你说呢?当然,你要是现在后悔了说你想当这个皇帝,那当然也没问题,这个位置我还是留给你的。” “额……二哥么?我确实是已经决定放弃皇位了,倒是不反对他来继位,但他今年……好像也没到四十吧。” “非得到四十么?有这个必要?多少人活都活不到四十啊。” “这不是为了给后人做榜样么,况且政客,确实是四十岁才成熟啊,再者说了,满朝文武,除非是机缘巧合立了大功劳,否则能混到御前的,普遍都是超过四十岁的,而且一个个的都是老狐狸,这其中可不乏有人活得会特别长,甚至超过八十岁的,万一年轻的皇帝也再出点什么意外死得早了点,权臣的空间可就出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 “要么,您就受累,再当几年的皇帝,等过几年二哥四十了,再让他上来,再说我实话实说,总觉得二哥他现在却是还稍稍差了一点,不够成熟,等几年会更合适。” “等几年?我……可是我真的不想等了啊,洛阳太没意思了,我想找人喝酒都找不着人,那些个老兄弟现在都在商行呢,我倒是想荒淫无道,可整个洛阳连妓馆都没多少,大臣们连嫖妓都是骑快马回开封嫖的,我……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啊。” “那要不……干脆一步到位,不传给二哥了,中间过渡一下呢?反正不是要试么,要试,就试个一步到位的。” “啊?这……倒是好像也并无什么不可啊,好像,也行,不过咱们还是找你二哥商量商量吧,看看他到底想不想当这个皇帝。” 然后,俩人就去找赵光义去了。 结果就是赵光义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说啥也不肯当这个皇帝了。 这特娘的当的是个屁的皇帝啊,老大和老三都还活的好好的,一个做太上皇,一个管着皇家大宋商行,他这个最没啥用的老二去当这个皇帝? 这算是哪门子的皇帝,这不就是被俩婆婆管着的儿媳妇么? 赵匡胤虽然退了,恐怕依旧是能够控制军队,枢密院的。 赵光美虽然没进,但他死死地抓住了钱袋子,禁军中的威望极高,整个大宋的生产活动都是他说了算。 钱和兵都没在自己手里,这皇帝当了是干啥的?管谁?管着文官么?可是文官本来就听他的话啊。 就是说,吃苦受罪背负责任的是我,吃喝玩乐,却在背后制定大政方针的是你们俩呗? 然后还要以考察为名,看着我,盯着我,看我这个皇帝做得到底好不好,要是不好就随时把我给废了。 凭什么啊? 这样的皇帝,那特么爱谁干谁干。 然后,哥仨就诡异的开始琢磨,这个皇帝到底应该由谁来干了。 虽然赵光义的格局没有那么大,想不到子孙万代那么远,更看不到大宋随着市民阶级的持续壮大,其实早就没有封建皇权的土壤了,之所以能维持着,全靠赵匡胤和赵光美俩人的威望撑着,纯粹的家天下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解体,就算要维持家天下也只能是李家坡那样的家天下,不可能是纯粹的君权神授了,这甚至其实是已经在唐末五代就已经被证实了的事情。 原本历史上的宋朝之所以能够安定下来,乃至后来的明清两朝也安定了下来,反而建立了近一千年的太平盛世,却是以开社会的倒车为代价的,宋,明,清三朝其实全都是非常畸形,一直压制生产力发展和生产关系变化的,明清两朝的城市人口比例,甚至数量都是远远少于宋朝的,说明生产力不但没得到发展反而越来越回去了。 赵光美可没开倒车,而是直接踩了一脚地板油的。 不过其实有些东西赵光义也不是品不出来,事实上最近这几年他已经品出来了,自己这个原本以为肯定没戏了的储君,接班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因为赵光美他自己定了这么个六十四十,就是说明他不想当皇帝么,那到时候的下一任皇帝可能还真就是他了。 但是,这几年里他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当这个储君当这个皇帝了。 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他虽然看的并没有赵光美那么远,但他知道自己的三弟绝对是天下第一聪明人,阴谋诡计什么的不好说,但论眼光是高远,一百个赵光义也比不上赵光美。 而且他还很了解自家三弟的人品:这货,绝对不是什么高义的圣贤之人,当初大宋刚开国的时候,就不惜摆出一副无论如何都要拼抢的姿态,这会儿都抢到手了他居然又不要了,难不成是他高风亮节么? 肯定是这皇帝当着没什么意思了啊,这时代,这天下,分明是已经变了啊。 三弟这么聪明的人,有皇位坐他都不坐,结果现在大哥居然也不想坐了?让我坐?这位置肯定不好坐! 不坐,说什么也不坐。 市民经济和君主集权制之间天然就存在着矛盾,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突出和尖锐,这个定理,其实很多人虽然说不清但真的是能感受得到的。 事实上类似的观点赵光美是曾在新儒学那边讲过的,社会进步就要求开民智,赋民权,尤其是还有一条就是开军人之智,君主集权的本质跟社会进步,就是相冲突的。 当然,君主不集权,不等于是虚君,君主立宪制也不等于是一定要首相内阁制,赵光美想学的是李家坡,但李家坡是个没能力对外扩张的小国,有了这个能力,那就特娘的叫做帝国主义。 当然他同时也表示,河南尹这个位置,还有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位置,他都是要的,不管谁当皇帝,他都愿意辅佐皇帝。 然后,哥仨又不得不进行商讨:赵普和薛居正这两个人,让谁去当这个皇帝好呢?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宋的新官家 “老薛,来,这是我们开封府和商行层面,针对国内奴隶遣返问题所搞出来的一个解决方案,来,你看看。” 薛居正一脸懵逼,本能的接过了巨厚的一沓册子,问道:“这跟我有啥关系,为啥要给我看这个?” “我哥要退了,他说他不想当皇帝了,我们哥仨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你来当这个皇帝比较好。” “噗~!!!” 薛居正正在喝茶的一口水直接就喷在了赵光美脸上。 赵光美则是淡定的从兜里拿出一条帕子擦干。 “老薛你开不开心么?过两天就要叫你陛下了。” 薛居正整个人都是麻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啥事儿也没发生,就是我哥不乐意当这个皇帝了,而且我二哥居然也不愿意当皇帝,我的话你是知道我的,我现在年纪还太小,说来,我特么才刚刚二十出头啊,此例不可开,而且我为了我们赵宋江山的千秋万代,也确实是不准备当皇帝了,那剩下能当这个皇帝的,就剩下你和赵普了么,我们仨商量之后,一致认为,你当,好过赵普。” 薛居正吓得直蹦,大喝道:“我可去你的吧,几千年的历史,从没见过你们家这么胡闹的,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反正啊,我不当。” 说完,却是一溜烟的,提着自己的官袍就跑回了自己的家,而且是紧闭着大门,谁也不见。 这位置赵光义来坐都会觉得烫屁股,更何况是他一个外人呢?再说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啊,稍一琢磨就明白,之所以这个位置要给自己做,恰恰就是因为他们老赵家,或者说赵匡胤不想放权啊。 毕竟他薛居正是读书人出身,以前在前朝的时候是在刑部做事的,大宋开国之后就一直在户部和三司做事,管钱,但却是真没碰过兵权,没干过枢密院,甚至是对禁军上上下下都不了解。 反观赵普,人家是赵匡胤的私人幕僚出身,但原本历史上赵匡胤在征李筠的最紧要的关头,不惜亲自上阵,曾下令说他若是死了军队全部交由赵普管理,都不敢交给赵光义。 再加上赵普虽然名义上现在是政事堂的宰相,但实际上他的影响力还是在枢密院。 他薛居正上去了,赵匡胤仍然可以靠赵普钳制着军队,他这个太上皇就是再怎么荒淫无道这天下也是他的,反之,万一是赵普上去了,则军队难免会有脱离掌控的风险,虽然不大,但确实是有,而且实际上赵匡胤手里么有人选能制衡赵普。 现在的枢密使是他儿女亲家。 那我当的是个狗屁皇帝啊? 军权,还是在赵匡胤这个太上皇手里,政权,在赵光义手里,其他的权力,都在常务副皇帝赵光美手里,你们赵家三兄弟,这是玩我呢吧? “哦~,应该是试验。” 一来是告诉天下人他们老赵家确实是有尧舜之贤,说不做家天下就不做家天下。 二来,不就是为了看看这么搞到底能不能行,一步到位弄个不姓赵的来做皇帝,看看这朝廷会怎么样,看一看会不会影响他们对国家的掌控么。 那特娘的试验要是失败了或是不满意,岂不是随时能把他再给踢下来? 这要是踢下来了,那还有命在了么? 当然,这事儿也轮不着他拒绝,赵光美特意来找他,其实就是为了通知他,让他能有点心理准备。 另一头在洛阳,赵匡胤任性的辞了皇帝职位,理都不理洛阳的烂摊子,跑到开封找老朋友喝酒去了。 赵光美反倒是留在了洛阳,又上了他的巨厚的一沓,跟一本书一样厚的异族奴隶问题处理办法初步意见稿。 然后满朝文武都压根看也不看。 赵光义则上了一本奏折,薄薄的两页纸,认为应该给朝会上的大臣每人都配上一个沙发和小桌子,这样办公的时候会更方便。 然后,就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 朝中的所有大臣们,对于赵家三兄弟的想法其实都是门清,自然也十分的理解薛居正的处境,然后,大家就心照不宣的,谁也不主动提议去请他。 这个时候,谁也不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话了。 赵光义以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身份直接开始商讨一些大事,然后迅速通过,比如沙发问题批复之后,短短两天这些沙发就全都到位了,所有的官员开始坐着办公。 赵光义又开始组织礼部修改《礼》,这都已经彻底连遮羞布都不要了,什么礼乃国之根,什么六经大义,连他娘的赵光美这个搞新儒学的都不敢如此激进,赵光义却敢。 而且,这一次满朝文武的文官啊,一个站出来维护这个礼字的都没有了。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甚至在赵光美看来是要影响未来中华文明一千年以上,事关民族塑造的大事,这帮文官不到两天就搞定了。 核心就一条:礼如果不下庶人,就不应该上大夫。 反正从此以后这帮子大臣们,见了皇帝,即使是特殊场合,大家也不用行大礼了。 甚至赵光义和赵光美俩人还改回了本名,叫回了赵匡义和赵匡美,以后也不搞什么避讳不避讳的了,甚至黄色啊,龙啊什么的,也不再是皇帝专属了,什么琉璃瓦啊,行头啊,排场啊,统统取消。 甚至有人提出咱要不就一步到位,以后上朝的时候咱们大臣坐着办公,让官家站着办公得了,毕竟,皇帝不应该是什么君父,而应该是公仆么。 当然,这一条被否决了,毕竟咱也不能太过分不是。 这动作之大,行为之激进,就连赵光美,哦不,现在该叫赵匡美了,都看得目瞪口呆,都有点被吓住了。 他能理解,二哥他想趁机抢下朝廷主导权的心思,事实上大哥退休之后他这个二哥就是很重要的一环了,他也必须得压住赵普掌控朝廷。 可…… 几千年的皇权啊,说踩就给踩了? 这些个大臣们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激进得多啊。 以至于他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恐惧的情绪了。 大宋要的只是不是君主集权,不是虚君啊!赵光美本人是从没想过不给薛居正权力的。 至于正事儿,这几天朝廷就没讨论过什么正事儿。 薛居正那则还是闹幺蛾子,闭门了几天,听说朝上大臣们在闹着加沙发,废君臣之礼,更可气的是沈义伦还回来了,堂而皇之的就开始接任三司使的位置。 而且这三司使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可高兴的就送了他这位旧领导去坐那个油锅,一点都不够意思。 莫名其妙的他这个财相怎么还没了呢? 那我都不是财相了,那我还闭什么门?我直接走不就得了么? 一封辞呈托人递了上去,这老薛,收拾了东西就要回老家。 然后,就被杨信带兵给堵回来了。 据说堵回来的时候他们那些班直士兵都忍不住笑了一整天,嘴角上扬就都没停过。 反正这立储也好,退位也罢,这种事儿自始至终都跟他们这些武夫没关系,怎么争都是文官的事儿,即便是赵普,人家也是一正经的文官而不是将军,朝臣们的分歧不管再怎么严重,也没人动过半分让武人来做这个位置的念头。 赵匡胤本人就是最后一个做到这九五至尊位置的武夫了,以后不可能再有后来人了,因为现在整个禁军都是彻底觉醒的状态的,军内教育做得非常成功,而且可以预见的是任何人都没有能力阻止他们把这样的教育停下。 商行和禁军的关系,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然不是每个士兵的手里都有股权,但大家的利益确实都是一致的,所有人都知道商行好他们才能好的道理,改朝换代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哪个军官敢因为个人野心就造反的话百分之百会被他的亲兵抓起来乱刀分尸。 基层军人就是反对军政府上台的最大阻力。 同样的,大家也明白,谁当这个皇帝都不可能影响商行的利益,商行的权力还是在赵家的手里的,大家目前也确实是相信赵家,甚至是对赵光美有着近乎盲目的个人崇拜,自然也很明白,其实谁上台当这个皇帝跟他们都没啥关系。 所以这些当兵的,全他娘的是乐子人的心态。 你薛居正要是走了莪们还怎么看乐子? 至于赵匡胤退休,其实大家也是支持的,毕竟开民智,最先开出来的就是军人,军人当然要讲忠诚,但其实集体生活必然产生集体思想,全世界范围内的近代化都是各国军队推动的。 全世界,都是军人推动社会变革,只是全世界都不愿意承认罢了,尤其是在市民经济刚刚兴起,逐渐替代传统小农经济但大众思想还没转变过来的这个节骨眼上。 军人一定是第一批接触先进思想,认识到社会本源,同时也是同时代素质最高,学识最为丰富,见识最为宽阔的集体。 大宋的军人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赵光美有时候给军官们讲课是真的会介绍一些现代政治学观点,且尤其强调市民经济和传统封建经济的区别。 何况这些军人们是真的会思考,为什么唐末五代以来他们会一直不停的换皇帝这个问题的。 想来想去其实大家都已经想明白了:既,随着市民经济的发展壮大,城市人口越多,禁军越是强大,则大家其实跟传统的君王之间的关系就越对立,传统式的君王与他们根本就是敌人关系。 因为他们这些随着市民经济逐渐崛起才发展起来的全职士兵,天生代表着市民阶级利益,而市民阶级其实对于风间君王来说天然就是反贼。 一代,两代,或许还能通过个人威望来压制住他们,第二代第三代开始必然大家是要推翻你的,因为你的统治来源于父死子继,并没有得到军人们的认可啊。 代表市民阶级的市民凭什么认可你的父死子继呢? 赵匡胤对于这些军人们来说,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是他的个人威望过于高了,而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他的储君是赵光美,那当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但不代表大家心里想不明白这些到底是咋回事儿。 整得大家都还怪尴尬的。 再加上赵光美将商行和禁军绑定的实在太死了,这帮子军队实际上早就已经是帝国主义军队了,帝国主义军队,可以绝对忠诚于某个帝王,但根本不可能忠诚于封建皇权。 这是有本质区别的。 实话实说,赵匡胤以后的君王,能否获得军队的忠诚恐怕都要打个问号了,当然也不是他当皇帝的必要条件了。 薛居正,几乎是被杨信带着人,驾着给硬是摁倒龙椅上的。 赵普要带头向他行礼,命人给他拿传国玉玺,气得薛居正站起来对着赵普就破口大骂。 禁军那帮人也是搞事,自发的组织起来,齐刷刷的对着薛居正喊拜见官家,还一边喊一边乐。 赵光美还严肃地瞪着前边乐得最欢的指挥使怒骂:“严肃点,拥立新君呢。” 薛居正见状,则是回了赵光美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沈义伦也是憋着一脸忍不住的笑意,拿着三司的奏本一本正经地跟薛居正汇报道:“官家,这是三司今年的报告,请您过目,今年以来,新种作物的长势非常的好,从美洲引进的花生,橡胶,土豆,玉米等作物产量十分惊人,三司认为,明年开始或许应该大规模的进行推广,另外,鲁王殿下今年上报,说是西南的硝酸产量,今年首次超过了五万斤,将之用之以肥,定可使我大宋再无饥馁之人,只是粮价因此已是越来越贱,我们都认为,三司应该协调商行那边大规模的推广饲料厂,使我大宋百姓,将来人人都能吃得上肉。” 薛居正一脸蛋疼地道:“这折子不是我牵头拟的么?” “可您现在是官家了啊,您看这事儿,您批是不批?”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赵匡胤的新工作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赵匡胤和石守信,张令铎,韩令坤等老兄弟在大晚上的开封城饮酒作乐,也不知怎的,众人就喝到房顶上去了。 赵匡胤喝得高兴的时候甚至还在房顶上顶着他那硕大的肚子跳了个胡旋舞。 看得出来,老赵在不当皇帝之后,这酒喝得是真的开心。 “大哥你看,从这个角度向下看这开封城,何其美也?十年前咱们还在周朝做官的时候,谁能想到,这开封城居然有一天能变成这般模样?什么狗屁的汉唐盛世,如何能及得上我大宋万一呢?” 赵匡胤闻言也是哈哈大笑,拎着酒壶就往自己嘴里倒,然后一边摸着自己的大肚,一边侧躺着看万家灯火。 “也是多亏了三弟,才会有今日之大宋,此,便是所谓的铁桶江山了吧?民富至此,国强至此,老子这十余年来皇帝,倒也不算白干,如今国泰民安,我也能彻底的放下心来,从此荒淫无道,享享清福了。” 张令铎笑道:“大哥听说了么,各地知州知府都有上报,说是各地的百姓富商,都要为你和我那女婿立庙立像呢,士林都说,你们二位乃是千年不降之圣人。” 赵匡胤挥了挥手,笑着凡尔赛道:“这事儿啊,嗨,退下来之前各地就总有报的,说死要立像,我就一直没有同意,这不是浪费国帑么?只是下面说都是那些商贾们自发的集资建造,整得我也不好管,哼哼,我看啊,就是浪费,有这个钱,真莫不如改善一下民生。” “何止是立像立庙?其实开封都还算好的,我听说有些地区,是真的有百姓和士林请愿,要将孔子像移出孔庙,改为供奉大哥和殿下的。” 赵匡胤则是不禁笑骂道:“我跟三弟又没死,抢那孔老二的香火作甚?这些个刁民,就会惹这没有来由的事端。” “大哥,真舍得放弃这个皇位?那以后,大哥想做什么呢?总不能真的只是日日宴饮为乐吧?” 赵匡胤点头道:“这是自然,其实我啊,早就想退下来了,之所以不退下来,本是想等着咱们大宋什么时候能够亲自领兵北伐,能够在我的手里替子孙后代收复燕云,甚至灭亡大辽,结果谁曾想居然……哎~,算了,不等了。” 几个老将闻言,不由得相视苦笑。 这个问题上大家真的是理解赵匡胤,毕竟大家都是从契丹人最强势的时候成长起来的,年轻的时候当将军,谁没有过领兵北伐的梦想呢? 宋军现在越来越强大了,火药纯度上来之后简易的一些枪,炮,这两年也造出来了,甚至还画了膛线,火器的发展水平已经超过历史上的明末清初。 虽然这样的技术辽国也有,但不管是火药产量还是枪炮生产跟大宋都比不了,而且枪炮的诞生大大的降低了骑兵优势。 大宋的将领基本都有个共识,也即是如今的大宋如果北伐的话,只需要稳扎稳打,辽国是不太可能抵挡得了的,收复燕云,指日可待,甚至是非常容易。 可偏偏,如今的大宋,想要北伐燕云,却是几乎已经完全不可能事了,赵光美会第一个反对,满朝文官,尤其是三司那帮人都会反对,最关键的是从基层军官,到民间百姓,都对此不怎么支持。 因为辽国跟宋国的贸易联系太他娘的紧密了,那叫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方现在贼友好,为什么一定要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呢? 而且很多人都认为,就这么把辽国打下来的话,治理成本太高了,大辽毕竟也不是弱国,这实在也是有点太没必要了。 以大宋现在的兵锋,难道真的需要所谓的长城天险么? 当然,这些其实全特么的是屁话,大宋这些年可是一点也不和平的,甚至赵匡胤都敢确定,自己退下来之后禁军无人压制一定会化作一群疯狗,四处出击。 狗屁的和平为贵。 无非是宋辽贸易的既得利益者太多了,一旦打起来影响了贸易,影响某些人赚钱罢了。 这个某些人,指的就是赵光美,就是商行。 偏偏特娘的商行已经把大宋给绑架了,底层士兵的利益跟商行也是一体的。 此外,禁军的想法赵匡胤太明白了,无非是养寇自重而已,枢密院那头,要军费的时候,大辽的百万铁骑就是‘此诚不可与之争锋也’,军费到手之后,就是‘区区土鸡瓦狗,还敢捋我大宋虎须?’ 尤其是关南、河东、甚至河西地区,每年上报的奏折突出的就是一个精神分裂,所面对的辽国时而强大,时而拉稀,时而仇寇,时而友好,边贸发展得如火如荼,谁问都是固若金汤,但哪个朝臣要是敢说裁撤边军,保证半个月内辽国就会有大规模的打草谷,各种宋辽之间的摩擦就全来了。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大宋的驻京禁军和驻外禁军加一块超过二十万,算上边军,差不多三十五万,每年用在养兵的国帑都是天文数字。 一旦真的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大宋还需要养这么多的兵么? 大辽要是没了,大宋的这些兵,敌人是谁呢? 所以这其实已经是大宋禁军内部的共识了,收复燕云,必须是永远都坚定不能动摇的目标,是口号,大家在军营训练,操练的时候喊的都是收复燕云。 但,也只是口号而已了,谁要真说打,马上各种厌战的情绪就全来了,各种不能打。 毕竟留着这个敌人,大家可以跟这个敌人做生意,商行赚钱股东们也都是分红的,总体来说对将士们是能分到好处的,而如果灭了大辽收复了燕云十六州,那搞不好他们就全都要下岗找工作了。 西北战局,驻京禁军只是轮替制,但至多只派了两万禁军,其实就已经打得那些色目人丢盔卸甲了,现如今高昌回鹘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是大宋的自古以来了。 南越和大理加一块,总共也就动用了两万多的禁军在轮替。 剩下一个一直留着没收的南唐,五千禁军就能吓得他们比兔子都乖,据说李重进在金陵现在耀武扬威跟太上皇一样,已经竭尽所能的在挑衅南唐朝廷了,天天睡李煜的小周后,南唐那边也不敢反抗一下。 那他娘的大宋养这么多军队,除了防备大辽还能是为什么? 开城和洛阳的那么多军工厂,每年生产那么多的武器,火药,不都是为了防备大辽的么? 可不能真打啊,万一把燕云收复灭了大辽,这武器生产出来卖给谁啊。 无形中,却是反而形成了“百万劳工衣食所系”,这样的无解之局。 这还打个屁的大辽,收个屁的燕云啊,至少短期之内绝不可能,否则搞不好那帮已经有了自己思想的军队,都敢故意给你打输! 反倒是以前大家都当笑话一样的,和平统一,现在在大宋内部很有市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在研究此事的可行性了。 燕云内部,不管是辽人,述律部的人,还是汉人,回归的民意都还挺强的,已经有不少人是自带干粮的带路党,日日夜夜的在南望王师了。 “军队发展成这个样子,是我事先没有想到的,跟老三聊过,老三说,他此前也是没想到的,这么多的军队,肯定是要逐渐裁撤,精简,但绝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而且我大宋除了大辽之外,也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对手,新的战场。” 韩令坤皱眉道:“哪还有对手了呢?吐蕃么?且不说那破地方要了干嘛,就现在吐蕃的这个死样子,打起来,真的会比大理更难么?让鲁王殿下随便派一支边军去打,应该也能赢吧。” 赵匡胤笑着道:“吐蕃,高昌,色目人,这些地方是肯定要打的,我下来之后,薛居正肯定压制不住禁军,他们早就想打了,也早就想重建西域大都护府了,这都是不必说的,不过说实在的,这陆地上的对手,打得再远一些,能有多少收益?反倒是这大海之上,如今看来,实在广袤。” 众将士纷纷点头,他们现在都是商行的股东,当然知道钱在哪里。 这几年的时间里,色目人的航海术基本已经全部被大宋收入囊中,无数的色目人现在都已经加入了商行,各个贸易路线都已经成熟了。 甚至就连美洲,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发现了,带回来了不少的新作物,只是目前还没有发展出成熟的贸易路线而已。 自然,大宋十分迫切的需要一支能够远航的海军来保卫贸易利益了么。 “所以啊,退下来之后,我打算在两司之中选择会水的精锐,进一步的扩建水师,为我大宋的商贸保驾护航,这件事,只能是我来做,皇帝我虽然不愿意当,但是从无到有,组建一支海军,我的兴趣还是很大的。” 众人忍不住一愣。 大家本以为,赵匡胤急着要退休,是为了搞一些荒淫无道的事情,比如组建个球队专门打马球之类的。 怎么闹了半天还是正事儿? 如果只是为了当海军的都指挥使的话……为什么要退位? 这件事他坐在皇帝的位置上一样干啊,而且干得更好啊。 不过大家毕竟都是人老成精,眼珠微微一转,倒是也想到了一些东西,张令铎想了想到:“大哥,海军之事,与陆军不同,要更分散得多,一支舰队出去一趟,回来一趟,可能要好几个月,就算是打仗,也必然是商业利益驱动,不赚钱的仗,是万万不能打的,对吧?” 赵匡胤点头道:“这是自然。” “那这支军队拆出来……他到底是大宋的军队,还是商行的军队?是听枢密院的,还是听董事会的?” 赵匡胤淡定地道:“这不废话么,这要是朝廷的军队,我岂不成了都指挥使了?我皇帝都不当了,再让莪当都指挥使?这像话么?再说就像你说的,这海军啊,真的是不太适合归朝廷管的,既然成立的目的是为了保障商贸,打仗也是为了赚钱,那自然是归董事会了,怎么,我不是商行的董事?我不能参加股东大会?”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说有,还一个个的都主动请缨,说大哥你要是想在商行搞军队,大家都会很乐意重新出山,给你当个小指挥使啥的。 心中却是了然,大哥到底是大哥,到了什么时候,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白了,赵匡胤现在就是看出来了,商行在大宋越来越重要,尤其是搞了这么个储君制,不搞家天下之后,皇帝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他当皇帝的时候,赵光美也确实是没有让商行染指军权的意思。 所以这赵匡胤索性退下来,以前任皇帝的身份加入商行,然后带头来搞一支军队。 这分明就是在跟秦王殿下在争夺股权啊! 当然,他们哥俩肯定不会真的争起来,但未来的商行虽然肯定姓赵,但确实是不会出现赵光美赵匡胤这样的强人了,大概率以后的赵姓股东会分为三支,赵大后人、赵二后人、赵三后人这样,哪一支的势力大一点,哪一支的势力小一点? 海军,分明是建了给赵德昭赵德芳他们的。 毕竟他当皇帝的时候,反而是无法堂而皇之的插手商行的内部事物,股权和皇权的本质是相冲突的么,那他现在不当皇帝了,不就也变成商行的股东了么? 商行的股东过得真的比皇帝自在多了呢。 反倒是赵光美,现在是真有点作茧自缚,反而是每天都待在洛阳回不来了。 “奴隶啊,奴隶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倒是管一管啊,就没有人看一看我的折子么?老薛啊,我这可得批评你了啊,你现在是皇帝啊,你应该统御九州万方啊,怎么还跟那点农产品使劲呢?怎么还算你的那点破账目呢?” 薛居正却道:“殿下说得当然是有道理的,然而农业,乃是国之根本也,据我所知,目前尤其是广大乡村,农业生产几乎全部来自于异族胡虏,这个时候若是要驱逐奴隶,难免那些乡间的土豪会借机闹事啊。” “那就让他们闹,我怕他们么?” “你不怕,我怕啊,谁让我现在是官家呢?殿下,此事啊,您等我什么时候不当这个官家之后,您再提吧,您放心,至多不超过五年,我一定退下来。”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甚得民心 对于薛居正来说,当官家其实并不是没有好处。 他作为大宋,甚至是有史以来,除了尧舜之外头一个被真真正正的“禅让”,且完全没有军权的官家,被放在铁板上烤是肯定的了,满朝文武到底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官家谁也说不好。 但留名青史,甚至是浓墨重彩却是肯定的了。 而且他也不打算干到死,他目前的打算是先干个几年,然后就退休将位置甩给下一代储君。 那他本人既然是官家退休,难道还能重新回去干他的三司使么? 说白了那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商行。 也就是说这当官家,完全就是做商行股东的捷径啊! 这几年里他当然也不能只当个任凭摆布的泥菩萨,因为赵家想要的并不是一个泥菩萨,否则他们家退下来干嘛?试验么,自然得有个试验品的样子,赵家想看的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官家能做到什么样的事,又不能做什么样的事。 所以对薛居正来说,最好就是能在自己的任期上完成一件大事,而且提起这件大事的时候天下人,史书都会认为是他的功劳。 这样,他带着这样的一桩功绩,就可以安安稳稳的退休,甚至在董事会中也拥有一席之地,他的后人甚至也可以做商行的大股东。 青史留名,他老薛也算是没白当了这个官家,没白折腾了这么多年。 目前的大宋,大概有以下几件事情称得上战略工程。 其一,是朝廷改礼,也就是彻底放弃了所谓的周礼,在搞符合大宋国情的君臣之礼,目前的牵头人是赵光义。 为了方便,赵光义甚至还亲自担任了礼部尚书。 说白了就是要限制军权么,比如,目前的皇室消费已经被牢牢的限制,每年花多少都有预算,所有的花销和其他的朝廷衙门一样,都要在度支司过一手,只有度支司同意了,这个钱才能花得出去。 虽然这薛居正已经当了十来年的三司使了,度支司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但在这件事上,沈义伦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做反骨都长在脸上来了,面对这位老领导,他几乎把能卡的钱都给卡住了。 花钱? 当个皇帝你花什么钱。 后宫嫔妃? 赵匡胤的媳妇们现在是商行在养,你花什么钱。 东厂,西厂,内厂现在的处境也非常尴尬,但好在赵光美极力做主,不但让度支司同意了他们每年的财政拨款,更是用商行的力量给了他们一定的产业,让他们拥有了一定的财政自主权。 反贪的这个事儿是必须有一定独立性的,否则,反个屁。 类似的措施也都不少,比如最近赵光义就一直在重提门下省,着重提高了御史台的地位与门下省合并,正儿八经的重回了一把古制,正儿八经的重提封驳之权。 也既是,以后皇帝的命令也必须通过门下省的审核才能推行天下,而门下省的成员则包括政事堂的几大宰相加几个参知政事,暂时负责门下省议事的则是御史台的张霭。 言官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怼官家啦。 第二件大事就是军队改革,也就是要创建海军,裁撤禁军。 不过这件事是赵匡胤亲自抓,他这个所谓的官家,在太上皇面前那不就是个屁吗,里外里这事儿跟他就没有关系。 军队的事儿,可以说他是碰都不能碰的。 剩下的还有几件大事,比如说赵德昭主导的西南大开发,亦或是刘光义等人在筹谋的攻略南唐,此外还有东南,西北,哪边都能做出一番大业。 当然了,还有赵光美现在一直念叨着的奴隶遣返问题,这也都是大事。 可是这么多的大事,他这个官家的能力有限,是不可能都管过来的,而且任何的政策都有副作用,而且有些事他在这其中能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 奴隶遣返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大宋已经富足到周边异族会主动过来自己卖自己的地步了,想通过一纸政策就解决这个问题,纯属痴人说梦,这非得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 而且这个奴隶问题分明是个远忧,不是近患,至少目前为止,这些奴隶们还很乖,绝大多数也没到自由期。 反正城里的奴隶也都是以女奴为主,女人,能干出什么大事来?大多数估摸着十之八九还是嫁给宋人当小妾的,而只要做了小妾,那出什么问题就都是家庭伦理了,跟朝廷有什么关系? 虽然数据显示,大宋现在和离的夫妇越来越高,开封府甚至都开始统计和离率了,不过至少在薛居正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个官家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且只打算干几年,至多不超过五年,自然不能把精力放在这种短期不见效果的事情上。 所以首先,薛居正打算大批的提拔新儒学派的官员,然后想办法让朝廷拨款加大对民间的教育投入,除了六经等儒学经典之外尤其要重视职业教育。 赵光美和赵匡胤本质上都是退出了朝廷的,但是赵光义人却还在朝堂之上,此人在朝,对自己这个官家的掣肘实在太大,赵匡胤和赵光美要是不管,他基本就只能做这齐王殿下的提线木偶了。 这也不是赵匡胤和赵光美想要看到的结果,没有试验意义啊也。 而除了这件事之外,薛居正打算将精力,放在新农作物的种植推广,新粮种的选育培养,花费的推广使用等一系列的农业生产改革上。 所谓的社稷安稳,不就是五谷丰登么。 再多的宏大叙事,什么开疆拓土,能够反映到普通老百姓身上的好处,都不是那么显而易见的,再说赵光美和赵匡胤珠玉在前,他就算干出再多的事儿,也注定会被挑挑拣拣,也一定会给人一种没啥大不了的感觉。 毕竟,一个完全集权的统治者,他做的任何好事都会被人民所牢记,而一个不能集权,像他这种通过选举接班的方式上位的统治者,做得好是应该的,稍微做得差一点就会被骂昏君。 这其实也是赵宋不做家天下的原因。 那,他何不把精力放在那些真正能够立竿见影的事情上呢? 农业改革相对立竿见影,而且这个活儿就是三司在推,他熟悉啊。 而这件事,其实跟赵光美所要推行的奴隶遣返制度,是有一定的冲突的,因为现在的大宋真正干那些比较辛苦的农活儿的,尤其是集体农场负责种地的,现在都是外地来的农奴。 这个时候搞什么自由身,搞什么遣返,肯定会耽误农业生产,有些奴隶未必会想要自由身,大多数的地主更是从没想过什么解放奴隶的事儿,肯定会出乱子的,肯定也会耽误他的新作物种植计划。 换言之,薛居正的政治主张和赵光美相冲突了,而现在薛居正才是官家,所以这种政务上的事,赵光美还必须得听他的。 相当于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当然他真要是认真的搞的话薛居正肯定还是得听赵光美的话,但那样的话试验的这个意义就没了,赵光美也只好俩手一摊,从善如流。 村里的农奴动不了,城里的奴婢……那就想想办法呗。 其实他是有一套方案的,就是进一步完善开封城,乃至大宋其他城市的用工管理制度,建立保险公司,强制要求城市用工必须上保险,同时自然也就要求用工必须用籍,同时加大义务教育,民间教育的投入,将以前只有禁军子女享受的教育资源推广到所有城市。 花钱肯定是要多花许多的,但也能大大的促进就业,对目前的大宋来说问题不大,但这么大的事儿必然还是只能由他来亲力亲为的。 于是思前想后,赵光美也干脆放弃了开封府尹的职位,将之交给了商贾出身,自己的幕僚入仕的孙连城。 同时,也辞去了自己枢密院直学士,中书门下平章事,等等说是实职,但早就已经不上班不管事儿的宰相官职,功成身退。 彻底放弃了朝廷官员的这个身份,着手成立保险公司去了。 爵位当然是保留的,依然是秦王,但其实他压根也没有封地,不出意外的话大宋以后也不会再出现有封地的贵族了,王爷不王爷的,大概率是不会再有人封了,封也无所谓。 赵家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皇族了,一共就这几个男丁,手里都分了商行的股票,子孙后代什么的,就从手里的股票往出分也就是了,不可能给国家再增加负担。 当然最重要的,以后只要是不出什么大事,他就不可能再给薛居正掣肘了。 退,就退个干干净净。 当他的手续办完,一个人带着几名护卫溜溜达达地走出宫城的时候,却见朝中的文武百官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都聚拢在了宫墙门外,乌泱泱的足有数百人。 大概看了一下,绝大多数都不熟,就认识站在前面的那些头头脑脑,大多数还都是文官,可以说,多年来一直都是赵光美的敌人。 百官在此分裂两派,在赵光美走出来后,却是由赵普带头,所有人难得的朝他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秦王之贤,纵周公,管仲,亦万不能比,当为圣贤,请受拜!” 说罢,匍匐于地。 要知道,宋代本来就少跪礼,不是没有,但一般非重大场合确实是很少跪的,尤其是薛居正上台之后赵光义搞的重议君臣之礼,别说跪拜了,朝廷官员面对官家的时候都坐沙发了。 结果,现在放眼望去,这些个京官全都跪下了。 而且看起来,恐怕京官里至少来了九成以上,很可能是全来了。 走出宫墙,则是杨业,党进在前,领着两司禁军,黑压压不知多少,似是将所有人都弄来了一般。 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齐刷刷地向他叩拜。 军阵密密麻麻,跪下之后一眼望不到边,后面好像还跟着许多的平民。 当然,洛阳的平民基本都是军属。 “起来吧,尔等甲胄在身,就不必对我施以如此全礼了。” 一众将士仍旧是跪着,谁也没起。 所谓的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说白了无非就是老子有刀,不想给你全礼罢了,真要想行,忍一忍还是能行得下来的。 “哎~,行吧,我走啦,我大宋的江山社稷,从此,就仰赖诸君了,我,赚钱去啦,哈哈哈哈哈。” 说罢,带着自己的护卫上马而走。 却不想这长长的队伍居然一直延绵到了城门口,出了城门之后,居然连城外都有列队恭迎之百姓,虽是远不如城内密集,但淅淅沥沥的,却是出城十里,一直都有。 路过的商贾,道庞的小贩,甚至是附近农村的庄稼人,看热闹地看一下,问一句这是干啥呢,然后就会自发地加入其中,一并站在道路两旁,等上不知多长时间,就为了等赵光美的仪仗和排场路过的时候看一眼,行个礼。 也不知是谁说的,说赵光美这次回开封之后,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来洛阳了,所以这一次如果不拜的话以后可能就拜不着了。 三里,五里,十里,二十里,三十里,走到三十里的时候赵光美自己都率先头皮发麻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我是死了么?这是回魂呢不成? 三十里啊,居然还有人在相送,这也太吓人了啊。 而且这般的整法,他也没法快马加鞭了,只得是坐回了自己的马车,也不掀开帘子,就这么在护卫的保护下慢慢地往开封走。 结果就是,赵光美硬是走出去五十里后,这路上相送的百姓才明显见少,一路上一直走到了颍川,陆陆续续收到消息的百姓居然都还他娘的有。 因为颍川实际上已经是契丹人和辽国汉人的经济特区么,到了颍川一代的时候居然还有许多的辽人,甚至是辽人中的契丹人在夹道相送。 甚至还有那放声大哭的。 好像他在这些辽人中比汉人中还受欢迎似的。 本来,他听说萧绰现在在颍川,还想去看看儿子的,毕竟他跟萧绰这个关系别别扭扭的,两口子又都那么忙,萧绰还死活都不让他单独见孩子,怕他把孩子给抱走,以至于他那个儿子几个月都不见得能见上一回。 现在,这还见个屁了啊,前边指不定还有多少人在等着呢。 事实上一直到开封城的城门口,这样的送行队伍居然都没停过,而且很显然的,越是接近开封,夹道欢迎他的反而就越是多了起来。 赵匡胤本人也是在城头上一边喝酒一边瞅着赵光美进城,见状,不由得也是苦笑着道:“老子之前直接从皇帝的位置上退下来,也没这待遇啊,这老三,还真是甚得民心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原来你们是这个意思啊 事实上,经过了这三年多的发展,大宋现在的社会状况完全可以说是疯狂,甚至是癫狂。 虽然没有做过工业产值的统计,但赵光美仅凭直观感觉也能大概判断,每年应该都是100%以上的增长,而如果真的能引入gdp统计的话,甚至还要在100%之上。 农业,工业,以及以奴隶买卖为主力的服务业都在蓬勃发展,市场上现在全是热钱,甚至连民间高利贷都开始死灰复燃,利息达到了五成多,但依然有许多人借。 只要借来了钱,在有电的城市随便开一个厂子,干什么都没有赔的道理。 要知道,大宋皇家商行的贷款条件,其实也是挺宽松的,居然都还有那么多人会去再借高利贷。 商行现在的贷款利率也是巨高,15%起,都挡不住投资者们踊跃的热情,实在是降得再低的话那通货膨胀所带来的贫富差距就没法看了,朝廷现在几乎绝大部分精力都想办法放在了二次分配上。 这样的商业贷款利率,简直是恐怖。 钱行的存款利率在8%以上,然而存钱的人却根本跑不赢通胀,市井之中,各种合规的和不合规的资金捐客到处都是,胆子稍微大一点的,都敢承诺30%以上的年收益,据说还有人敢喊100%的,连赵光美都分辨不清,某些人是真的是玩真的,还是纯骗子。 因为现在在大宋做生意,真的有100%,甚至200%,300%的利润。 赵光美都是懵的,以前上辈子的时候看历史书,上面说荷兰东印度公司巅峰时出航一趟的利润是400%左右,还觉得这肯定不可能,啥商业行为能有400%的利润么。 此时一看,他的商行虽然还没做到400%,但那是因为他的商行承担了太多的社会责任,还供着军需呢,真要是玩命榨取利润,这个数未必不可能。 辞去了朝中的全部职务之后,赵光美也是一身轻松,在自己的府上每日都不怎么出门,每天过的都是纸醉金迷的日子,甚至还养了一支大型的歌舞团,团里足有四十多名成员。 然而他的这个大型歌舞团,跟现在的樊楼相比,却还真是有一点小巫见大巫的意思。 整个樊楼,分前楼和后楼两个部分,前楼就是以前的酒楼,后楼,则是已经都开到原来的皇宫里面去了,完全就是糟蹋钱的地方,共有各族姑娘足足一千多人,各个都是顶级美女,尤其是近侍,用的全是宋人,连回鹘人都不屑于用。 回鹘人便宜,宋人可是死贵死贵的,尤其是这些女子几乎全是纯自愿,每个月赚到的钱恐怕是比外边的许多大老板都多,所谓的挥金如土,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说出来都吓人,这里每年所产生的流水,甚至超过外边七成州郡的财税总和。 当然,这里也就成了商行股东们新的聚会场所,就连赵匡胤也特别喜欢来这,连连感叹,这边的快乐,真的是还要远远超过他当皇帝的时候。 毕竟,当皇帝还是要脸,或者说是要威仪的,不敢玩得太花。 赵光美和赵匡胤这会儿也在,正在跟股东们一块喝酒,其实说实在的如果是纯喝酒的话这地方跟前楼区别没那么大的,价格却是贵了十倍不止。 当然,大家也真的是有钱到没地方花了也就是了。 酒饮正酣之际,却是石守信突然当着赵匡胤的面,开口道:“殿下,听说最近你要搞奴隶遣散?不太顺利?” “嗯?” 赵光美也是颇有些醉意地看向石守信,不知他又要搞什么,笑着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还是要帮我一把?” 要知道,整个樊楼,现在最大的占股就是石守信私人,前楼和后楼都是他在经营,几大股东里,就他对这这种娱乐事业最上心也最感兴趣。 莫非是遣散女奴之事影响了他的利益?可是樊楼这种地方,那才能使多少女婢,一千女奴顶天了。 开封城女奴的大多数都是百姓家的丫鬟佣人,其实没几个是真爬上主人的床的,大多数真就都是干家务的,按说应该跟他没啥关系才对啊。 “石大哥,有想法?” “确实是有一些想法,大哥这不是要建海军么,既然建了海军,肯定就要开拓,我老石,也是老来冲动,还想掺和掺和。” 赵光美则点头道:“海军和陆军不同,陆军属于朝廷,是保家卫国,收复燕云用的,海军是属于商行,做生意赚钱用的,既然属于商行,自然要仰仗您几位老将的。” 他倒是能看出来自家大哥有点想跟自己抢商行话语权的意思,不过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涉及到军事方面的问题,哪怕是水师,让大哥来搞肯定也比自己强,这是肯定的。 再者,接下来一段时间商行会通过一些手段来回收股权,这些回过来的股权大多数肯定都是要给大哥的。 毕竟当初建商行的时候,也没想过赵匡胤会连皇帝都不干,赵家现在的股份结构是赵光美拿二赵匡胤和赵光义各拿一,这肯定是不合理的么。 不过这跟奴隶又有什么关系? 石守信却是笑道:“听说,薛居正把殿下的提议给否决了?” “老薛也是有他的难处,我这不是尊重他么,呸,人家现在是官家了,咱也不能总是直呼其名了。” “殿下说得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既然已经是官家了,咱们就得尊重他,可是殿下,若是真的要将这些恢复了自由身的奴隶遣返,必然十分麻烦,有些人愿意回家,有些人不愿意,咱们就得抓,咱们抓,他们就得躲,您还要搞社保,那他们就会变成社会的不安定分子,加入义字门,甚至是在义字门之外另起炉灶。” 赵光美点头, 石守信接着道:“这还只是最理想的情况,这些个奴隶,来咱们大宋都已经五年了,恐怕许多人都是会一点大宋官话,能做一点基本交流的,殿下要想仅凭商行来抓人,这些人说不定就跑到乡下,跑到其他城市去了,说实在的,现如今咱们大宋的户籍管控如此之松散,搞不好有些人去外边转一个圈,就又会变成宋人了。” 赵光美也承认道:“是这样,但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如果不遣返的话,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到时候咱们的麻烦会更大,现在,本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说白了,一个世界级霸主,尤其是和其他国家的生活水平产生太大差距的话,境内必然是要民族融合的,即便是唐朝和汉朝时也是如此,更别说现在的大宋了,现代社会的发达国家也管不了偷渡客啊。 这就是富强的代价。 “是啊,所以我才一直希望,这件事最好是交由朝廷,由户部牵头,各州衙门,各乡民兵来协办,说白了,那些得到了自由身的奴隶,他们继续给地主当佃农,给市民当丫鬟是最好的,若是愿意续约则皆大欢喜,大家都好,如果他们出去打工,哪怕是在城里的酒肆餐馆刷盘子,抢的不也是咱们宋人百姓的工作机会?咱们大宋还没富裕到,普通百姓连刷盘子做苦力都不屑做,要统统交给外人的地步呢,可惜,老薛,哦不,是官家也有官家要做的事,户部都是他的人,他反对,我也整不了啊,自然就只能由商行出手了。” 石守信却道:“可是殿下,奴隶买卖,一直以来都是辽国那边卖过来的,利润都让他们赚去了,还有些自卖的,这个钱则都让义字门那些社会渣滓赚去了,可这驱逐异族……不管是成立专门抓捕的队伍,还是负责运输这些异族的运输费用,以及一些其他处于仁德而不得不支付的安置费用,这……恐怕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吧?” 赵光美闻言皱眉道:“大概……每年两三百万贯吧,应该不算太多吧。” 石守信却惊诧道:“殿下以为,每年两三百万贯,不算多么?这……这可是纯扔啊,周朝的时候,这比钱怕不是都够两司禁军的一年军费了?这对咱们商行来说,完全没有好处啊。” 赵光美闻言一愣,本能的,就瞅了一眼一旁的赵匡胤。 赵匡胤却没看他,好像真的是喝多了,在搂着俩陪酒的女子说笑话呢。 “石大哥你的意思是你作为股东不赞成商行花这笔钱么?这……是石大哥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许多人的意思?要不,咱们上会,让股东们投票表决一下?” 石守信闻言讪笑着不说话了,哈哈大笑着喝酒打哈哈去了。 然后,张令铎就也过来哈哈大笑着拍他的肩膀来了。 “殿下别这么严肃,咱这不就是纯聊天么,再说咱们几个都在这,哪还有什么事需要上股东大会呢?小石的意思啊,是说,这奴隶之事,确实是跟咱们没什么太大关系么,那些来做事的奴隶,愿意走的让他们走,愿意留的就让他们留么,去工厂打黑工也好,去角店刷盘子也罢,这不还降低咱们的用工成本了么。” 赵光美皱眉:“岳父说得是,可这不是怕他们抢了宋人的工作,真拉低了老百姓的薪资,增加了失业率,使这社会动荡,增加不安因素么。” “是极,是极,可这,不应该是朝廷的事情么,殿下您不是已经把朝廷的官职都辞去了么。” “啊哈?” 赵光美这回真的愣了。 这怎么还,纯商主义了呢? 忍不住又扭头去看赵匡胤。 “昂~~~~!昂~~~~~!!昂~!!!!!!” 还打呼噜了! “大哥,你想跟我说啥,咱哥俩之间有事儿直接说不就得了。” “昂~~~~!!昂~!!!” 赵光美:“…………” 这事儿要不是自家亲大哥在背后撺掇,他把勺吃了。 可是赵匡胤现在装睡,他也没招了,石守信那头他还能稍微说两句重话,张令铎毕竟是他岳父。 但是,很奇怪啊! 说白了,自由的奴隶越多,打黑工的人就越多,劳动力就会越便宜,人口红利就会越明显,这肯定是利好大资本家的,谁是大宋最大的资本家呢? 这不都在这喝着呢么。 除了商行之外,这些股东各自也都已经有了其他的产业。 可问题是,他们这些人也并不只是资本家啊,你们以前可都是咱大宋的节度使啊。 商行这么大个公司,怎么可能说,连点社会责任都不承担,一门心思钻钱眼里去,最大限度的剥削老百姓,那特么大宋朝廷岂不成了商行的买办朝廷了么。 最扯淡的是,这些人的背后肯定是大哥的意思,可大哥,你是大宋的开国之君啊! 玩啥呢? 这不是刚退休么? 角色转换,这么丝滑么? 商行是我的孩子,大宋朝廷才是你的孩子才对啊。 而且这个事儿是不太可能上会去讨论的,因为商行中,只有他们这些大股东才有社会责任这个意识,说白了钱对他们来说都是王八蛋,大宋朝廷,本质上依然是他们老赵家的,这些个大股东跟他们老赵家都是姻亲关心,张令铎是自己岳父,石守信跟赵匡胤是儿女亲家,这都是实在亲戚。 真要是上大会,那些小股东,才是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现如今商行的股东里有了大哥这个开国之君,他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手遮天了。 “嘿,大哥,大哥你先别睡了嘿,啥意思咱起来唠呗?” “昂~~~~~!昂~~~~~!” “行吧。” 赵光美问张令铎:“那岳父大人,您有没有什么可以两全其美,一举两得的办法呢?” 张令铎尴尬地笑了笑,道:“你看啊殿下,这些人,说是胡虏,但其实已经在咱们大宋都至少生活了五年,是吧,也都会说点宋话,我听说有些聪明的,勤奋的,肯学的,还能够读书识字,学点儒家经典,这也算是半个宋人了吧?” “算,确实是半个宋人。” “那你何必还非得要把他们遣返呢,让他们跟着舰队,往海外送啊!” “啊?啊~~~~~~,就是说,让他们加入海军仆从军,或者是海外拓荒团,是吧,原来你们是这个意思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杀器,收复燕云倒计时 一夜,一场宿醉。 第二天的时候,商行的几大股东都识趣的偷偷溜走了,都没跟赵光美打招呼。 明显是心虚。 或许也不能说是心虚,但肯定多多少少的会有一些不好意思。 赵光美也看明白了,赵匡胤退休归退休,但却绝不代表他会放弃权利,组建海军,也绝不仅仅只是要点兵权而已。 说白了,目前大宋的局势,如果赵匡胤不退下来,而赵光美又不在他后面做储君的话,那他百年之后不管谁做皇帝,也必然是政权愈弱,商行愈强。 大宋正在从农业经济向帝国主义迈进,这个变化,赵匡胤本人也是有所察觉的。 事实上按照赵光美的想法,他死之后,或者不用他死,他老了之后连商行也是要分裂的,现如今商行干的事情确实也是太多了,许多时候都是自己跟自己打架。 比如钱行业务,其实就必须要独立出来,房地产业务,对外贸易,武器装备制造,这些其实也都是独立了会比较好。 这也算是公开的秘密吧,目前的商行股东还是以原来的各地节度使为主,但之前拆股的时候他们也都在商行之外有了各自的其他产业,自然,其实已经代表了不同的利益了。 只等这些老将军们退下来,换了第二代,目前商行内一片和谐,为国为民,官商部分的种种现象必然是要改变的,而且下一代,商行的股权也一定会更加的分散,毕竟他们也都不是只有独生子。 结果就是,赵匡胤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商行内最大的蛋糕给切走了。 掌握了水师,必然就掌握将来的海贸,这个影响力是空前巨大的,而且一下子,那些老将们都到了他的阵营。 关于那些到期自由奴的处理,赵光美其实原本是有些想法的,所谓的腾笼换鸟之法,他当然不会没想过。 但是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觉得,那些所谓的半个大宋人终究不可能是真的宋人,甚至搞不好这其中还会有人对大宋怀有仇恨,民族意识这东西,很难说什么时候就会觉醒。 一旦将他们送去海外,说白了就是作为二等宋人建立殖民地和垦荒团,一来是大宋的出海贸易必然会变得更加血腥,甚至十之八九是要比原本历史上的欧洲列强要更血腥得多。 毕竟要论武德充沛,其实汉人才是所有民族的大哥,打秦汉时候起,汉人的战争就全是全面战争了,而相关的概念在欧洲几乎是直到一战甚至二战的时候才开始的。 二来,自然便是很容易导致海外利益过重,导致头重脚轻,甚至是陷入殖民地经济的“大嘤弟国”的窘境中。 到时候这些个二等宋人一旦崛起了民族意识闹分裂,就会很麻烦,这个过程到底有多久,还真不好说。 反正在赵光美看来,大宋其实完全是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做殖民的,莫不如尽量让这些半个宋人各回各家遣送原籍,这些人中一定会诞生出大量的大宋买办。 因为大宋是大国啊,人口和地里都足够大,只要自己发展出足够的工业能力,其实就可以通过工业能力四处吸血,海军的作用,其实只需要保证别的国家和地区能开门,自由贸易就行了。 也即是欧洲殖民和丑国殖民的区别。 西、荷、英,这都是弹丸之地,而且嘤国以前他们本身也都没有完成工业化,大宋又不是。 如此个搞法,其实就类似于赵匡胤要在海外再建一个,甚至好几个新大宋了,而这个过程中,他要的自然就不止是兵了。 兵,人,钱,土地,他全都要。 商行要是不分裂,他要吃商行的大头,商行将来要是分裂,他要带最大的一波走。 赵光美唯有苦笑。 大哥永远是大哥啊。 不过赵光美虽然无意与赵匡胤对着干,说实在的这大宋终究是大哥的大宋么,让他去跟大哥去争权夺利,这事儿甚至都可以说是不孝顺了,他也没那个兴趣,但是好歹,他也是商行的创始人啊,对大宋这么大的影响力,又怎么可能没有政治倾向? “大哥啊大哥,既然是公事,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跟你有不同意见,咱们俩,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了。” 当天中午,前脚刚刚退休的赵光美,亲自去了一趟工业技术科学院,会见了大宋的高级工程师们。 “东西做得怎么样了?” “根据殿下您的指示,我们对密封工艺又进行了一定的优化,只要殿下您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建厂生产。” “嗯,带我参观参观吧,喷油的那种还是不行么?” “这……材料强度还是不够,工艺精度也不够,造得出来,但寿命太短。” “那你得加紧时间攻克啊。” 没等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阵的马蹄隆隆,几乎是以一种硬闯的姿态,萧绰就带着百十来个护卫闯了进来。 赵光美笑着示意自己的护卫不要冲动,然后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想上去拥抱。 “别扯淡,你来干什么来了。” “看看东西。” “看看东西?” 萧绰闻言叹息一声后,也看向了面前巨大的火车头,低沉地道:“终究是,出来了?” “出来一半吧,蒸汽火车是没啥问题了,烧油的那个还是不太行。” 萧绰闻言咬了咬嘴唇,道:“不是说,说要等喷油机出来之后再……再说的么。” 赵光美俩手一摊,道:“没有办法啊,我大哥不当皇帝,改行当海军司令了,我不想让大宋变成一个头重脚轻的国家,海外利益不能大于本土利益啊,那我就只能是……提前出手了啊,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他造帆船,我就只能造铁路了啊,况且这东西在船上也是能用的。” 事实上蒸汽机这个东西,对现如今的大宋来说真不是特别难,毕竟大宋是先进入的电力时代,用电力去加工锅炉,齿轮,扇叶,至少烧开水的话精度不存在满足不了的情况。 美洲开发之后,最重要的橡胶现在在国内也已经开始生产种植了,尤其是赵德昭那边,现在一片一片的种植的全是橡胶林,预计十年之内这个价格就会被打下来。 只不过一来,是大宋现在在赵光美看来实在是经济过热得太厉害了,一旦朝廷再出个大规模修建铁路的计划,那这……每年砸下来几十个亿恐怕都是挡不住的。 肯定又要通货膨胀的,老百姓中好不容易起来的那点中产十之八九又要被收割了。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可以等这两年的这波热钱过去,经济过热结束,或者至少是稍微冷却一点,到时候再来搞这个铁路计划出来,那就比较合适了。 第二个比较重要的原因,自然就是契丹了。 铁路这东西一旦开始建设,契丹人要是还能做得住那就真是见鬼了,这东西,其实就是赵光美尝试和平收复燕云的契机,就看他们接不接了。 不接,那,铁路建成之时,就是辽国覆灭之日。 赵光美的想法是不着急,大宋和辽国之间的国力差距是越拉越大的,而且辽国现在的买办也是越来越多,时间是站在大宋这边的,如果能再晚个几年开始建铁路,他和平统一的可能性自然也要大得多。 和统,肯定是比梧桐更强的,最起码治理难度会大大的降低么。 他又不是那天真的二傻子,以为燕云人跟大宋是同文同种,是同一个民族,就真的没有反抗者,没有极端分子,没有辽国的死忠粉了。 那些个大宋买办,以及那些心里有民族大义的人确实是会喜迎王师,但一百个人里只要有一个顽固分子,这个事儿就会非常难办。 打,就会有仇恨。 要知道,河北地区的百姓,跟中原离心离德那可不是从契丹崛起之后才开始的,安史之乱的本质就是河北人打关中人,在这之前,河北人跟唐王朝的矛盾都已经积攒几百年了,这要是追溯的话,早在南北朝时期河北人跟关陇人就不对付,隋炀帝征高丽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李世民打窦建德的时候河北都已经是十室九空了。 可以说自始至终,河北人和代表关陇利益的唐朝就是仇大于恩,没有契丹人,人家也会闹独立的。 多年来大宋与辽国对峙,如果再往前探究到后周,后汉的话,这个仇恨不小的,当初是为啥非得把符彦卿换过来?不就是因为他杀辽人杀得太狠么,宋辽之间打草谷都是双向的,符彦卿从来都是玩对等报复,甚至是加倍报复的,他坐镇河北的时候从来都不保护境内百姓,你辽国要是杀我的人,我就十倍还回来咱俩互相杀就完了。 绝大多数杀死的不还是平民么。 光是符彦卿和天雄军,手上杀死的辽人恐怕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而且这其中的绝大多数其实还是辽地汉人,符阿四威震大辽能止小儿啼哭的威名,就是这么杀出来的。 所以能不打,尽量不打,毕竟现在的燕云确确实实是已经看到和统的希望了么。 这一点和南唐反而不太一样,大宋要是想的话南唐早就和统了,就跟吴越国一样,但这不是不想么,那些个江南士绅,赵光美的意见是能打尽量打,别让他们投降,最好是能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往死里打一顿。 因为那地方收回来了也就是中国,江南人对南唐是没什么认同感的,宋才是真正的继承了唐的法统,南唐那就是一个伪政权。 而且说句不正确的话,南唐那边的百姓啊,只要宋军这头不是太过分,稍稍安抚一下,老百姓不会有多少敢拼命的,那就是大宋嘴边的一块肉,什么时候吃取决于什么时候大宋想吃,剁碎了炒熟了再吃,更好消化。 可河北就不一样了,自古幽燕多慷慨豪侠之士,这不是说说的,人家那真的是民风彪悍。 当然了,还有个第三,那就是他想尽量一步到位,直接把烧油的火车给研究出来,省得重复建设了。 这一提前,那就只能先用烧煤的蒸汽火车对付了。 所以火车,蒸汽机的这个事儿,赵光美是事先跟萧绰通过气的,大宋要想和统幽云,说白了就是要吞并述律部,萧绰的意见自然是重中之重,甚至都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因此赵光美这头在退休之后既然来了科学工程院,萧绰就猜到是要玩铁路了,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可是眼见赵光美毫不避讳的居然承认了,萧绰一时也是气愤得不行,死死地握着拳,眼睛里还全是泪水,埋怨道:“你做这么大的决定时,一点也没想过我们娘俩,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要吞了我们。” “唉~,媳妇你这么说,就没啥意思了,我说我希望宋辽永远友好和平,你什么时候真的信过?我说我大宋连燕云十六州都不收了,你们辽国也得敢信啊,这不是扯犊子么?” “至于说咱们俩之间的这个儿女私情,那……媳妇你说,到了咱这个地位,打个喷嚏这天下都得跟着抖三抖呢,哪来得儿女情长呢?眼下,路已经摆出来了,我就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走了,所以你呢,你是想做我媳妇,还是说,做敌人?” “我……我又代表不了大辽,也代表不了述律部。” “如果可以的话,莪是真的不希望跟你做敌人的,不管怎么说,咱们俩都这么多年了,连峰儿现在也都长大了,再说宋辽之间真的国战的话,则辽国百姓生灵涂炭,你忍心么?” “为什么是辽国百姓生灵涂炭?” “要不,我领你去禁军中再溜达溜达?” 萧绰闻言,沉默了。 铁路这东西一出,大宋北伐彻底就不是打不打得过,只是想打不想打的问题了。 这个事儿,让赵光美来主导,说不定他们契丹人还有活路,退一万步来说他们述律部也有活路,但若是让那些青年主战派,或是赵匡胤那些,经历过耶律德光时代的宋人来主导这件事,那恐怕还真不太好说了。 “谈谈条件吧,不管怎么说,我至少也是辽国派来在宋国的使者,就当我是信使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谈笑灭一国 “目前这火车,铁路,都还只是试验阶段,第一条肯定是在开封和洛阳之间去修,也就是说,暂时其实跟你们还没关系,你们还有时间考虑。” “不过这条铁路修完,接下来就是以开封为中心,一口气修建开封到太原,开封到大名府,开封到夏州、敦煌、成都五条铁路,预算不设上限,你知道,大名府和太原的这两条铁路一旦通车,辽国就彻底暴露在我大宋的兵锋之下了,接下来,我们就要修雄州和云州了,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们不降,我们就只有打了。” 萧绰冷着脸道:“契丹人并不害怕打仗,铁路这东西虽然神奇,但也不是万能的,现如今我们契丹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炸药使用,我们可以派遣游骑兵渗入宋境,不断的炸毁铁路,你们想覆灭大辽,没那么容易。” “用敢死队打敌后游击么?我承认,辽国是个大国,也是了不得的对手,不过你知道这其实不会有什么用。” “你们宋人内部会有很多人反对进攻辽国的,宋辽之间,现在的关系很复杂。” “当然,这也是我大哥急着建海军的原因,经济利益咬咬牙还能够割舍,但三十几万禁军的衣食所系,肯定是大问题,所以,我这还有一个补充方案。” “你说。” “或者我给你们十个亿的贷款,这笔钱,用于修大辽的铁路,由你的辽国商行负责承建,你们的钢铁产量够扑铁轨的么?不够的话我们也可以干脆帮你建钢铁厂。” 萧绰都气得乐了,道:“我们凭什么要借钱帮你们宋军建铁路?我们有马,有骑兵!我们不需要铁路,只有你们这些没有马的宋军才需要铁路,帮你们建设好铁路,是为了让你们更方便的侵略我们么?” 赵光美道:“你们要是同意,则大宋商行可以和大辽商行进行合并,你们目前所有在辽国商行中有股份的贵族,都可以换成大宋商行的股份,做大宋商行的股东,我可以跟你保证,述律部会成为商行中,除赵家之外最大的股东,我会正式娶你为妻,从此之后,赵家与萧家必将世代联姻,永为亲戚之好。” “第二,宋辽之间如果能用铁路连接,则必然产生巨大的商贸利益,何况我给的是贷款,对你们来说简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运输成本能够大幅度下降的话,我们可以更好的互通有无,比如从雄州可以修铁路去蓟州,甚至能直接从蓟州出海,再从蓟州修一条铁路到上京,又能产生多大的经济利益?整个过程,从铁路的筹划到修建,我大宋全不参与,所有的利益都是你们辽国贵族的。” “嗯,就这两条,当然了具体的细则咱们都可以谈,没什么不能谈的,如今大宋的这个情况你们也知道,说实在的老薛说他至多做五年的皇帝,下一届皇帝,二哥要是还不肯做的话我跟大哥都会头疼的,你们要是乐意的话让你爹做两年大宋皇帝也不是不行。” 萧绰冷笑:“真答应了你们,不管铁路能给大辽带来多少利益,恐怕这铁路建成之日,我大辽不想降也得降了,你这不是叫我们卖国么。” “对啊,就是卖国,萧绰,你们都已经卖国多少年了?难道是此时你才想明白么?” “你……你无耻!” “想清楚,你们现在还能卖国,是因为我还想花钱来买,等莪不想花钱买的时候,就要伸手去抢了,燕云十六州是大宋不可分割之领土,是承继汉唐法统的最后一环,根本就不可能放弃。” “我大宋之所以不能北伐,其实是内部的阻碍太多所致,但所有的阻碍,都可以随着铁路的出现而土崩瓦解,经济利益上,铁路就是最大的经济利益,你们同意修铁路,当然就是我们大宋的朋友,大家可以放下仇恨,一起赚钱,但你们若是不肯修铁路,那就是不让我们赚钱了,至于说,三十万禁军衣食所系,有了铁路,其实问题就不大了,大不了去当铁路兵么。” 萧绰:“…………” 赵光美最后轻轻地抱住萧绰道:“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对于辽国百姓来说,我大宋收复燕云,终究是拿他们当同胞的,会有更好的日子在等着他们,对于你们这些契丹贵族来说,用辽国商行的股份,换大宋商行的股份,你们一点都不亏,甚至还赚了,这样有什么不好?” “大家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你们辽国的贵族又有哪个不会说汉话,统一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你们在大宋依然当的是贵族,毕竟你是了解我们大宋的,在大宋,难道还有比商行股东更尊贵的身份么?老薛他之所以还好好地在当这个皇帝,不就是为了退休之后加入商行么?” 这话他还真不是为了忽悠,辽国在燕云十六州本来玩的就是一国两制,基层治理,甚至顶层建筑本来也都是重用的汉族官员,燕云汉人的四大姓那是真有实权的。 这地方如果能和平的收回来之后大宋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把中基层重新洗一遍,就算是换,那也一定是个慢慢的过程,以确保燕云十六州的和平安定。 至于燕云以外的地区,也就是契丹人的地盘,这就算是收了,也不太可能直接就派汉人对其进行管理,这要是搞出民族仇恨来,草原上你想统治一群骑马牧羊全民皆兵的游牧民族,那不纯纯是在扯淡么,肯定还是要倚仗原来那些契丹贵族的,述律部更是重中之重。 一国两制这种事,辽国能搞,他们大宋自然也能搞,以夷制夷么。 “这就是我的诚意,我可以保证,你们加入大宋,只会比以前过得更好,一期的辽国铁路的贷款,最短半个月就可以在辽国落地。” “我们要怎么相信你的保证,而不是过河拆桥?” “一来我们需要你们帮我们管理辽土,二来你们是先并入商行,成为商行股东的,你知道,现在的商行就是大宋的根,没有人动得了商行的股东,动商行的股东,就是颠覆大宋,就是威胁我们赵家的生存。” 想了想,最终,萧绰还是只能叹息一声,表示她会回辽国一趟,亲自跟辽国商行的其他股东们好好商量一下。 赵光美则表示欢迎他们这些辽国股东随时来开封跟自己谈判。 只要能够和平统一,就没什么不能谈的。 当然,其实对赵光美来说,收复燕云都可以说只是顺便了,之所以急着在并不成熟的火车推出来,主要还是为了应对他的亲大哥。 他不介意跟赵匡胤分权,分钱就更不介意了,但确实是俩人的政治理念有了分歧,他玩海权,那自己就玩陆权呗,他造船,自己就造铁路呗,这还相辅相成了呢。 殖民主义绝不是一个好的经济模式,一旦出现头重脚轻的现象,很容易就使自己内部空心化,甚至是去工业化,那就完蛋了。 人么,从来都是在苦难之中崛起,富足之中迷失,奢靡之中灭亡的,古往今来所有的民族都逃不出这个真理,就没例外过。 有了铁路,陆权扩张的成本,和统治成本都将大大降低,在陆上拓展核心区域,则可以真的用汉民族儒家文化来同化异族。 只要把那几个讨厌的宗教干掉就好了。 ……………… 离开了工程院后,又第一时间会见了室韦使者,并表示,大宋淘汰下来一批盔甲,武器,弓弩,以及一些脚踏式的制箭杆机,问问他们想不想买。 室韦的使者说这得多少钱啊我们不一定有,赵光美就说没事儿可以贷款。 然后这笔价值六千万贯的军需合同就签订了,商行还慷慨的送了他们几十吨的压缩饼干,通过边境贸易,将东西运到云州,到了云州之后自然会有辽国的商贾负责后半段的运输,保证东西会畅通无阻的流入乌古诸部。 此后,一连半个多月,赵光美和赵匡胤两人虽都在开封,但却一直没有见面。 在赵光美你搞你的,我搞我的的素来战略之下,实际上商行渐渐的已经有点要分成两派的意思了。 整个海军的建设如火如荼,尤其是泉州,广州那边的造船厂,订单根本接不完,又不得不增加,赵匡胤做事的手笔一点也不比赵光美小,一口气从商行里贷款十个亿,要在各沿海大州府都特娘的建造船厂,训练水师。 而且还接受预定,不管是战船还是商船,商行现在就接受预定,还特么的给低息贷款,当然,这种贷款没点关系背景肯定是拿不到的。 而且他还连续多日召见色目人商会的代表,进一步的对他们进行了一定的妥协,比如允许他们参加科举,单设一科海贸相关,设立相应的官员职位之类的。 这特娘的其实真不是商行该管的事儿,但反正赵匡胤么,既然提出来了,满朝文武还是拿他当皇帝,中书门下省敢封驳薛居正,可不敢拒绝他。 却是反而跟赵光美的许多想法有一定的冲突,因为赵光美在拿出铁路这个东西之后,在收复燕云的同时必然会进一步增大对归义军的支持力度,甚至已经商量着要在二十年内消灭宗教了。 让色目人当大宋的官员,或多或少会影响归义军的西进战略。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了。 总之,一个以赵匡胤为首的,立足于海洋,立足于开拓的,新的半商半军组织正在迅速筹建,其手笔之大,魄力之大,杠杆之高,让整个大宋都为之震颤。 当然,如此一来,南唐这个地方,在赵匡胤看来就真他娘的碍眼了。 不惜亲自给李重进写信:“老哥哥你行不行啊,你都被派去南唐多少年了,就这?” 说白了就是他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两个月之内他要是听不到跟南唐开战的消息他就要龙颜大怒了。 当然,商行在南唐也是有商贸利益的,而且很大,这也是南唐能苟延残喘住的真正原因。 李重进接到信之后他自己也是无奈啊,最后想了想,那就干脆别要脸了吧,事实上金陵城的上上下下,这么多年早就都渗透的差不多了。 当天晚上,便写信给了林仁肇,邀他白衣渡江,偷偷地进了金陵城,直接便带兵杀入了城中直扑皇宫,与李煜的近军厮杀一团。 当夜,金陵的禁军大半被调走不知所踪,整个城防体系形同虚设,长江天险,则特么完全是个笑话。 当夜,火光冲天,将金陵的半个城都给烧成了灰烬,整个南唐后宫几乎一个没留统统不知所踪,李唐皇族,几乎尽数伏诛。 然后李重进就高调宣布,林仁肇为他们大宋叛将,所作所为,跟他们大宋朝廷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宋乃礼仪之邦,如何能做这样残忍的事?你们放心,我大宋一定要帮你们报仇! 然后,他就接手了金陵防务。 再然后,林仁肇就被手下“出卖”,被俘虏了送到李重进的面前,李重进也不得挥泪斩林仁肇。 可他也没有斩首示众。 而且大家都知道,林仁肇在投宋之后自毁容貌毁容了,所以鬼他妈知道他杀的到底是不是林仁肇。 那也只能当他杀的是了,台阶都给你了你难道还能不下么? 而且李煜已经死了啊,这个国,不可一日无君。 那我老李就勉为其难一点,暂时接管南唐朝廷吧。 几乎是林仁肇死掉的前后脚,刘光义和潘美就一南一北的分别带领两万禁军进了金陵城。 有人不服? 不服的,地区叛乱?禁军作乱? 谁作乱,谁肯定就是匪类,我大宋作为你们南唐的宗主之邦,能看着你们南唐被匪类祸害么?肯定不能啊。 我大宋必须帮你们南唐把作乱的给灭了。 然后又调兵遣将。 不得不说这李重进这么多年是真没白在金陵待,也真的是没白当这么多年的土皇帝。 一旦撕下了面皮,真可谓是摧枯拉朽。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南唐一个完整的国家居然就这么被灭掉了,基本就没人抵抗。 却是也让天下人认识到,原来买办,真的是能靠花钱买来一个国家的。 自始至终,李煜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压力,给到了辽国这边。 第二百六十九章 盛世大宋 一晃,又是两年。 今日是杜老太后的七十大寿,随着大宋现在国力愈发的强盛,朝中钱粮愈发的富足,这种庆典类的事情,自然也开始变得奢靡了起来。 老太太现在就是想节俭,朝廷都不可能让她节俭,尤其是现在当官家的还是薛居正。 再说朝廷搞仪式,这种铺张浪费到头来还不都是把钱都让商贾们赚了去,是会促进就业的。 赵匡胤和赵光美哥俩也有意思要借这次大寿,过成一次超级盛会,顺便提前开股东大会搞一次大规模的分红,这次的分红之后,赵光美就要将商行中的许多业务拆出来单独上市了,社会募资了。 就见洛阳城皇宫外侧最大的武德广场之上,薛居正身穿着皇帝的服侍带领着文武百官,率先给老太太行礼。 “臣,薛居正,为太后贺,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又跪拜行礼,赵匡胤赵光义和赵光美三个儿子都坐在老太后的身边,受了他这个皇帝的一礼,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广场上,自然也是红旗招展,彩带飘飘,人山人海,花团锦簇。 整个洛阳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家店铺,都特意的为此而张灯结彩,甚至就连每一个行人,手里也都拿着一束花,开始在官府的组织下,有序的依次来广场上拜寿。 也就是洛阳,已经是一座纯首都城市了,换了开封的话朝廷的组织性还真不可能如此的强。 至于说载歌载舞,那就更是如此了,整个洛阳城今天都在吃流水席,面条,糕点,美酒,甚至还有肉食,顺着朱雀门朝外一直摆到了城门口,全城的百姓无论是谁都可以来吃一口,沾一沾太后的喜气。 “呵呵呵,官家你快起来吧,我一个老婆子,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眼见我大宋一日强国一日,就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寿礼了,用不着这般铺张。” 薛居正闻言笑着道:“太后说得是,这都是咱们满朝文武百官,对您的一点心意,不过要说寿礼,臣,还真是有一样寿礼要献给太后。” “哦?是什么啊。” 薛居正命人送上了一个盒子,杜太后接过之后亲自打开,赵光美和赵匡胤也不禁好奇地歪过头去看。 却见里面居然只是一串麦穗,一串稻谷,一根玉米和一颗土豆。 “这是什么?” “回老太后的话,那一串麦穗,乃是取极西之地的种麦,与关中地区的矮麦杂交,乃是早在六年前,秦王殿下就曾吩咐试验的项目,经六年,千次试验,终才制成,配以肥料,亩产可达五百余斤。” “真的有五百余斤?” 薛居正也是无比的激动,连连点头道:“确实是五百余斤,去年开始,就已经在关中地区试种了,即使是不辅以高级肥料,也有三四百斤的产量。” 所谓的高级肥料,目前所指的是赵德昭弄出来的简易版化肥。 之所以是简易版,实在是赵光美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化肥,说白了就是硝酸。 硝酸卖给农户,农户再将硝酸和人畜粪便、尿液等污秽之物混合到一起,然后或是发酵,或是小火加热,反正效果上比直接使用大粪的效果要好许多。 这玩意,多少含有一点硝酸铵的成分。 当然还有另一种更高级的,就是直接从海外岛上挖的磷矿,也就是鸟粪矿,价格上比购买硝酸要贵上不少,但效果更好一点,而且……没硝酸那么恶心。 至于杂交,当然也是赵光美的主意,农业技术一直以来都是商行最重视的领域,而且搞杂交这东西其实真不需要多高的科学前置,基本一些的,就各种试就行了,交来交去,瞎猫总能碰上死耗子,交出来产量更高的品种的。 “果然是颗颗饱满,粒粒分明,这麦穗,看着,都比老身以前见过的大啊。” 说着,还直接摘下了一颗放在嘴里咀嚼,脸上笑容满面。 薛居正继续道:“这个水稻,乃是从镇海引入的占城稻,和西南引入的西夷稻,同样历经无数的杂交、改良,选优而成,亩产还在那麦子之上,精细耕作之下,亩产足有六七百斤。” “还有那土豆,和玉米,这都是咱们大宋开辟海贸之后,从美洲大陆所引进的新品种,目前,虽然尚未经过几代杂交,但产量却着实是惊人得很,亩产都有千斤以上,且都不挑地,即便是山地,也能够丰收,如今,由户部牵头,组织各农场在大规模的种植。” “这种新式的麦子,水稻,和这玉米等新鲜玩意,总共种了多少亩了?” “回太后话,户部的推广之下,我大宋,现在的可用耕地为,十一亿亩,今年开始,全都种上了新型的作物啊!” 大宋目前的农业税基本上是一点都不收了,反倒是给土地的补贴每年都没停过。 虽然随着一年又一年的大放水,货币一直在贬值,那点钱这些年又没涨,但毕竟给钱,就是聊胜于无么。 自然的,户部能统计得到的田产数目也是一年比一年多,以前的历朝历代最让人困扰的隐田问题,就这样被解决了,耕地的数量已经仅次于历史上浮夸之风盛行,大放卫星的隋朝了。 听说如今的秦王殿下正在建一个什么保险公司,让以后的大宋百姓人人都有保险,每年朝廷都给老百姓发钱,这东西搞好之后隐户肯定也就没有了。 历朝历代从来都是问土地要钱,问百姓要钱,结果到了他们宋朝时居然反过来了,居然会追着土地和人民发钱。 简直是闻所未闻。 老太太也是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一个劲的点头道:“好,好,好啊,亩产千斤,有地十一亿亩,这得是……哎呀,这得是多少的粮食啊,啊?哈哈,哈,我大宋,如今岂不是再也没有冻馁之人了么?官家你做得好啊,真是好啊!” 赵光美闻言却忍不住皱眉道:“十一亿亩都种这玩意,产那么多粮食,要怎么吃?怎么可能吃得完?大宋如今才多少人口?这不是谷贱伤农么,我大宋近些年本来就通货膨胀的厉害,粮价太低,乡野的百姓是要受苦的啊。” “额……” 薛居正闻言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只能苦笑着称是。 其实这就纯粹是要求太高而已,大宋的乡野之人,其实日子过得未必就比城里的底层务工人员差了,这要是跟历朝历代相比,尤其是和后周相比,过得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通货膨不膨胀,物价是否上涨,和人家又有啥关系呢,村里人本来也没那么多花钱的机会啊,不管怎么说,朝廷现在不收税,地主不收租,这都是实打实的,最起码种出来的粮食有多少都能进自己的肚子。 粮价低,那就不卖呗,可以用来喂养鸡鸭猪狗,还可以用来酿酒,甚至过于繁忙的活儿现如今都是农奴在做,空闲的时候做点木工活,小日子其实也是美滋滋的。 况且农闲时候还是能进城的,目前至少中原这边的城市周边的村民都是老人留村里看着农奴干活,年轻人进城。 要知道,后周时,村里的负担都是很重的,有些老百姓甚至不得不把自己的孩子饿死来替朝廷养战马。 岁数稍微大一点,只要是经历过五代战乱的人,对大宋都只有感激涕零。 可是既然赵光美见怪了,薛居正自然也要辩解,连忙道:“殿下说得是,臣,也在尽力去推广经济作物的种植,以及一些辅菜,水果种植,只是目前来看,户部的相关技术类官员,还是不够,哦对了还有酿酒和养殖、饲料相关,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大宋,必能人人吃肉。” 这其实是没什么办法的事,说实在话,大宋境内的老百姓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会种水稻和麦子,还有豆,粟等口粮,就连油菜,棉花,都是近些年大宋建国之后才开始大力推广的,其实效果也就那么回事儿。 老百姓,永远都是以口粮安全为第一要务的,经济作物的话其实也就是桑、麻、茶,其他的东西真的就不会了,可现如今这些东西都很贱,卖不上价了。 经济作物种的种类还是太少了。 至于说那些土豆,地瓜,玉米等新作物,老百姓都不认识,更别说会种了。 这么多年来老百姓把技能点都点在如何吃饱上了,如何吃好他们确实是不会,唐末五代两百年乱世下来,能活着,就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一件事了。 至于说饲料,养殖,这就更是扯淡了,距离城市比较近的那些村子没啥问题,但那些距离城市远一些的普通村子,不夸张的说可能全村人都没见过猪长什么样。 “哎~,你和三司,干得确实是挺好的,但是在我看来,还不够好,粮食,尤其是主粮,够吃其实就行了,我大宋如此盛世,一直在吃饱这两个字上使劲,多没出息?户部,尤其是户部,必须进一步的增加农学技术胥吏的数量,去年科举,户部取了多少人?” “这……户部一共要了,六十九人。” “少,太少,我看明年,怎么也得收五百人,甚至一千人,即使不会什么农业技术,只要是年轻的,识文断字的,都可以先收上来么,不会农业技术你们户部可以教啊,教会了,把他们派下去,去各个村子里,乡镇上去教,这不就推出去了么。” 薛居正闻言连连点头,连忙道:“是,殿下您说的是。” 心中却是也不禁暗喜。 事实上他早就想扩大户部的编制,多弄些胥吏来学习农业技术了,奈何门下省一直不给他过啊,大臣和宰相们都不允许他把户部的权力弄那么大。 一来是因为三司本身自成体系又都是薛居正的人,别人不愿意户部做大属于私心,而来也确实是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编制这东西扩的时候容易想裁撤就不可能了。 他这个官家纯是水货,还真是通过不了,但既然赵光美在这样的场合说了,那他回头努努力,应该就能过了。 “嗯,北方地区可以多种植一些花生,棉花的耕作面积可以再推广一些,水果和菜是一定要种的,南方地区多种橡胶和甘蔗,尤其是橡胶,未来几年内橡胶的用途会很大,价格一定会一直处于高位。” “是,臣记下了。” 老太太见状笑呵呵地打断道:“行了行了,今天是给我过寿,又不是上朝,再说你不是都已经不问国事了么,他现在好歹也是官家,我对他的这个礼物啊,很满意,粮食,口粮,那是什么时候都不嫌多的,你啊,没挨过饿,不懂,我看他这个官家干得就挺好,知道做正事。” 赵匡胤一旁笑着道:“娘您说得是啊,老三啊,他就是吹毛求疵。” “你呢?你给为娘准备了什么寿礼啊?” “当然准备了。” 说罢,赵匡胤拍了拍手,命人抬上来一个巨大的,一人多高的卷轴。 随着卷轴缓缓打开,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摆开,展现在了眼前。 “这……这是什么呀。” “娘,这,便是我大宋的新地图。” “噗~!!” 老太太都还没说什么,赵光美却先喷了。 干他么啥啊! 那不就是已经探明的海图么。 怎么就大宋地图了? “大哥你等会儿,凡日月山河所照,皆为宋土呗?” “三弟,你有所不知啊,母亲请看。” 说着,赵匡胤拿起手中的玉斧,在看着好像是倭国的区域一指: “这个大岛上面,全是银矿,光是已经探明的储量就至少几百万吨,土地肥沃,还出产大量的硫磺,其民众却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国度,虽曾朝贡于唐,但却缺乏冶铁也,我大宋征之,易如反掌。” “还有这,这边是个大岛,比咱们大宋都大,物产丰饶,气候宜人,岛上人口却连个基本的政权都没有,不取,岂不有违天命?” 说着,赵匡胤得意一笑道:“正要为母亲贺之,去岁一年,我大宋海军,征剿四方,出兵仅三万余,杀贼却不下百万,所获土地,财帛无数,作价至少十亿贯,我欲将其送给舅舅,再造一个大宋商行,娘以为,儿子的这份寿礼如何?” 赵光美:“…………” ‘你看,我就说,大哥肯定比欧洲那帮玩意更狠吧’ 第二百七十章 这江山社稷,以后还是交给芳儿吧 “老三给我准备什么寿礼了?” 赵光美闻言从怀中取出了商行民用部门的最新产品,一块比护心镜还大了一圈,死老沉的怀表,看了一眼。 “还得稍微等一会儿,时辰没到。” “哦?还有时辰么?那好吧,老二和昭儿呢?你们有什么寿礼给我的?” 见状,赵光义却是有点憋屈的,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哥和三弟都有各自的目的,都是在借着这次大典的机会在高调装b,也真都是好礼物。 甚至他也能感觉得到,这回他跟老三在政治立场上几乎已经没有矛盾了,但老大和老三之间的分歧却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大。 说白了这俩人都需要股东的支持,商行就算是再有钱,力量也是有限的,赵大多一分,赵三就会少一分。 这个层面上的争斗,他好像还真就有点凑不上去了。 他能拿出来的是什么呢?真就拿不出什么。 所谓的寿礼,无非也就是他淘出来的海外奇珍,汉唐古董,名人字画之流,实在也是拿不出手,新意上却是比薛居正都不如。 老太太自然也没有为难这个老二,这个老二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只是在朝中当了个首相掌控了朝政,最大的能力也就是推一推大宋的政治改革,定一些给后世子孙们的祖宗之法,仅此而已了。 三个儿子不可能都是圣人,有一个稍微平庸一些,也很正常。 “昭儿呢?昭儿给祖母,带来什么贺礼了?” 从东南亚地区特意赶回来的赵德昭现在被晒的黑了不少,看起来健康了不少,好像脑子也变得正常许多,闻言不禁得意洋洋地道,“回祖母话,昭儿回来之前,已经取了西南蛮夷一十八州之地,建设工业基地,孩儿将这一十八州之地,为祖母献上两个大礼。” 说罢,拍了拍手,便早有准备好的太监们抬着一块足足有一人多高,三人合抱的巨大翡翠石雕,过来展示。 “祖母您看,三叔跟我说这叫翡翠玉,全天下只有我那有,玉体晶莹剔透,水润饱满,我特意命人昼夜挑选,才终于挑到了一块最大的,上面雕了松鹤南山。您有所不知,这玉,可硬,可难雕了。” 老太太闻言,笑得很是慈祥。 这大孙子,可是真棒啊。 脑子终于正常了,不再轰轰的搞爆炸了。 “好好好,孙儿的这个礼物,我很是满意,好好干,好好学,我看你也别总在外面飘着了,大了,差不多就回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赵宋的万里江山,还等着你来继承呢,第二件礼物是什么?” 赵德昭得意洋洋的从太监手里接过一个烟花棒,点火,嗖的就放到了天上去。 “哦?是烟花么?孙儿有心了。” 赵德昭哈哈大笑着,往远处北山上一指:“祖母您看。” “嗯?” 不大一会儿,就见诺大的北山,突然之间火光中天,爆炸连连,轰隆隆不知有多少炸药在山头上炸响,直震得全洛阳的人都耳鸣不止,再定睛一看,整个北山的山头,居然都愣是被齐齐地给炸平了! 赵光美都懵了,本能的连忙找了个角落趴了下去,扭头一看,包括赵光义在内好多人跟他的反应居然是一样的。 再看赵德昭,得意洋洋地插着腰,正在哈哈大笑:“怎么样祖母,带劲不带劲,为了这一天,我从去年就开始攒,这些都是我大宋最新制的高纯度硝酸棉新式炸药,哈哈哈,足足搞了三万斤啊,就为了给祖母您听个响,怎么样,是不是很过瘾!哈哈哈哈哈。” 好半天,老太太才将那张大了的嘴巴合上。 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德昭一眼,勉强地点头道:“很好,昭儿的礼物,我很喜欢。” 然后特别认真地揉了揉赵德芳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芳儿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宋的万里江山,终究是要托付给你的,你要努力啊!” “啊?哦哦……” 赵德芳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他爹和俩叔都不乐意当皇帝,现在看来,大哥……确实也是望之不似人君。 这么说,我还真成了唯一人选了? 他要是也不想当,那这江山确实就只能交给外人了。 这天上,真能掉馅饼? 哎~ 历朝历代,为了抢皇帝,皇族之间都是尔虞我诈,甚至刀兵相残,轮到他们老赵家,嘿,真是格外和谐。 当然,他也看得明白,真正能掌握国家的至尊权力,其实是已经从朝廷,移到了商行去了,商行的权柄争夺也是挺激烈的,激烈到他爹一个开国之君,连皇帝都不干了也要亲自下去跟三叔抢的地步了。 他不当皇帝根本就不是为了荒淫无道! 这是连他一个青年人都看得明白的事情。 “我……我到时候听爹爹的,对了,祖母,这是孙儿的寿礼。” 赵德芳的寿礼就更没什么新意了,不过是一副他自己画的画罢了,却是巨长,还挺好看的,看不出他还挺有书画天赋。 赵光美也是颇有些无奈地看了这俩大侄子一眼,感叹道:“一个爱爆炸,一个爱艺术,艺术就是爆炸啊。” 说话间,就听得呜呜的火车鸣笛之声,伴随着库查查查库查查查的声音,一辆喷着白色烟雾的庞然巨物,开始由远及近而来。 “娘,我的寿礼也来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是火车啊,怎么,可以通车了么?” “是的,已经可以通车了,就等今天呢,开封到洛阳,做火车的话至多一个时辰就到,而且很舒服,有了火车,您以后想回开封,就方便太多了,您不是喜欢吃樊楼的菜么?以后啊,您坐上火车去开封,吃完饭您再坐火车回来,一点都不耽误的。” “整条铁路,主体连接的是开封和洛阳两城,中间在颍川等地停靠,还有应天、兴仁、济南三府,算是这条铁路的支线,都在延伸,大概年底左右也能通车。” 整个火车都被涂上了大红大紫的颜色,虽然赵光美看这个颜色挺俗气的,但古人审美,大家都喜欢。 祝寿么,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整个火车还请画师在上面画了万寿无疆图,车顶上还放置了无数的鲜花。 整辆火车,缓缓的从城外,直接从城墙的窟窿里钻进来停靠在了宫墙之外,那是洛阳的火车站,当然,这个火车站就只有他们皇家能坐,平民百姓的火车站在码头那边呢,有专门的货运站。 在场之人都是识货的,这般火车直接进宫的玩法,着实是有些吓人,尤其是赵匡胤,眼神微微一眯,随着车里的人,物陆陆续续的下车,就明白了赵光美的深意。 “有了此物,我大宋江山,必可昌盛永安,再也没有宫廷政变之危了。” 说白了,发生宫廷政变的时候宫里的人可以直接坐着火车跑了,亦或者是干脆从外边调兵进宫平叛。 所以以后要想发动宫廷政变,至少还得控制火车站,但偏偏火车站本身也是民用,商用的,要控制火车站就得控制朝堂甚至整个城市,可如果外朝的哪个权臣有这样的本事,那还搞什么宫廷政变啊,直接逼他们家禅让不就得了。 而从火车上下来的那些人,自然,便是各周遭国家使节,和各地节度使了。 事实上大宋现在邻国真不多,大理已经灭了,镇海军也已经撤了,整个东南亚根本就没什么国家概念,几个小政权都是扯犊子,西北方向一水儿的全是大宋节度使,就连高昌回鹘现在也已经入朝表示愿请节钺了,至少大宋这头还没同意,那边是大宋和辽国的代理人战争,还得接着打。 接了这个节钺就得跟辽国再干一仗了,那不是大宋的战略。 至于室韦、女真、渤海国等地,也无一例外都请了大宋的节钺,大宋管不管得了他们,那再说,但至少名义上大家现在都是大宋的臣子。 所以所谓的国宾,国使,其实指的就是辽国。 而且来的全是贵宾,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萧思温全都亲自来了。 说白了,赵光美此前提出的和平统一,辽国这头并不是不能考虑,他们是亲自过来谈条件的,同时很重要的就是来体验一下,所谓的火车到底是啥。 而此时他们从火车上下来,一个个被吓得脸都白了。 他们自己家人知道赵德昭这孩子可能是脑子有点问题,可他们不知道啊。 干啥呀,火车还没等进城呢,就当着他们的面把一座山头都给炸了。 吓唬谁啊。 我怕你这样吓唬么? 是的我怕啊~!! 大宋的火器发展,真的是太快,也太猛了。 如今火药的秘方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辽国通过走私等手段或多或少也是能弄到一点成品的,而且他们自己也确实是在到处找硝土。 开采成本高一点,存量少一点,虽然制出来的火药真打仗的时候肯定不够用,但肯定还是有的。 但即使将整个大辽的所有火药都集中到一起给点了,也绝对没有这样的威力。 或者说,普通的黑火药再多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纯度根本不够。 人家赵德昭使的这是硝酸棉火药,已经都升级换代,进入化学时代了,这玩意是代差。 大宋从来都没将硝酸棉的制备方法保密过,但这玩意要制备的话不但需要纯度够高的硝土,还需要大量的电力。 辽国哪来的电力,就算在蓟州建了一个小的水电站,也根本不可能拿来电土。 全大宋现在也只有赵德昭的西南地区的电力多得使不完,才能电土,甚至电屎玩,电着电着现代化学就给电出来了。 而这硝酸棉炸药的威力,几乎把他们的尿都给吓出来了。 山都能炸塌,所谓的燕云天险,那还算个屁啊? 耶律休哥下车的时候只能一直呆滞地嘀咕:“还好,还好,我们还有骑兵优势。” 萧思温叹息道:“优势个屁,有这火车快么?” “…………” 耶律斜轸不满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们牵头非得跟大宋做生意,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变卖祖宗基业,简直是……简直是……” “若不是我,咱们就没这个和谈的机会了,给你一百万大军,你觉得你能赢得了宋军么?” “哼,真要是有一百万兵马,我……我……” “走吧,先祝寿,之后好好跟秦王聊聊,他那人还挺好说话的。” “哼,那是对你好说话。” “呵呵,使相就是使相,在咱们辽国,女儿能做皇后,人家换了宋国,照样能做皇后。” “哼。” 三个人就这么一路上斗着嘴,登上了宫城高墙。 无意中看见室韦的使者,还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这两年,他们辽国和室韦,打得愈发的凶了。 “宣,番邦外使,及各地节度使觐见贺寿~” 三人也跟着众人一块拾阶而上,走到上面。 然后所有的节度使和外番使者统统齐刷刷地跪伏于地,口称外臣,恭贺寿诞。 然后,赵宋的所有全员全都一副吃瓜乐子人的神色看向他们仨。 一个辽国的枢密使,一个北院大王,一个南院大王。 嘿嘿,真有意思。 好一会儿,还是萧思温面色坦然地叹息一声,然后撩开衣服跪拜:“外臣萧思温,拜见大宋太后,愿大宋万寿无疆,为莪大辽皇帝陛下,为大宋太后,献上寿礼。” 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俩人对视了一眼。 事实上他们平时在辽国见了耶律贤还真是不拜的。 可实话说,他们这般金贵的身份,之所以能来,本就是带着和统的意向来的,否则怎么可能亲自过来。 所谓和统,不就是投降么。 都已经认下了,那还有什么可装的,莫不如表现得恭谨一些,在谈判的时候在细节上争取一下 于是,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也跪了。 老太后不禁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下来了。 她是真真正正遇到过耶律德光进开封的,赵弘殷那会儿也真的是跟契丹铁骑打过游击战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契丹的强大呢? “太后,这是外臣准备的寿礼,还望您能够喜欢。” “好,好,好,你们太客气了,你们能来,就是我最大的寿礼了。” 赵光美也连忙上前,先将萧思温扶起来道:“岳父大人快快起来,三位,还有各位节帅,快上座吧,接下来,咱们大宋该阅兵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军演 所谓的阅兵,当然就是故意显摆给辽国看的,顺便,也吓唬一下其他的那些节度使。 最近这些年,大宋的禁军确确实实是出动的越来越少了,尤其是最精锐的殿前司,这些年几乎就没动过。 因为殿前司几乎都是驻京的,而大宋近些年的战事,实在是用不着动用驻京禁军,人就算骑着自行车赶过去,那边恐怕也早就都完事儿了。 “各位,我大宋承平日久,武备废弛,这些个兵啊,比之十年前都差远了,见笑啊,见笑。” 说完,就听砰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数不清多少门的礼炮齐齐开火,随后,一列列人马皆铠,且几乎都是重甲的骑兵,那些骑兵的腰间挂着破甲锤,手里拿着丈八长矛,身后还学着波兰翼骑兵的样子整了俩大翅膀。 作为仪仗队似的当先缓步而入,赵光美还笑着对萧思温解释道:“岳父,这是我大宋最精锐的龙捷军,不过近些年因为武备废弛,纯就是当仪仗队使了,都已经七八年没正儿八经的杀过人了都,早就不太行了,抛砖引玉,也就是抛砖引玉,样子货。” 见状,萧思温的脸色也是不太好看,重骑兵的主要作用是用来冲阵,这对辽国的骑兵来说伤害确实是不大,但其实辽国也并不全是骑兵,至少燕云十六州就是有大量汉人豪强搞的步兵的。 耶律休哥则是皱眉道:“这重骑兵,不便宜吧。” 赵光美笑着道:“还行,还行,跨下马是从河西买的汗血宝马,人甲和马甲加一块也就三百来斤的铁,咱大宋商行现在造铠甲都是流水线,电动机床生产,这样的甲胄一天也就能产七八百套吧,战时可以扩建,不过也没啥意思,这兵种在咱大宋真就是样子货,我们都是当仪仗队使了,你们要是感兴趣,一会儿完事儿咱们去开封看看工厂,要设备的话我都便宜卖给你们,来来来,吃瓜,吃瓜。” 说着,还真有侍从给他们分西瓜。 事实上这些龙捷军好像还真是在当仪仗队,他们的长矛上面有着宋军的旗子,进了城之后分作两列,一直从城门口排队排到了阅兵校场的边缘围成了一个圈,就不动了。 满城的洛阳百姓却都纷纷激动不已,人山人海的跑过来凑热闹,这些百姓中其实有一大半都是开封的,看到龙捷军这么精锐的装备,这么威风,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发出了阵阵的欢呼。 再之后,出场的依然是骑兵,但却没有重甲了,只是有一块胸甲作为防护,马也是裸马,看上去是轻骑兵,但却没配弓弩。 “这是我大宋殿前司的骑兵主力,左右骁骑二军,共一万人,乃是护卫我大宋朝廷最重要的一支力量,当然,区区一万骑兵而已,跟辽国的百万控弦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说话间,这一万兵马已经摆列好了阵型入了校场,为首一班却是已经出列纵马,在校场上咔的齐齐拿出马上步枪,勒马停下噼噼啪啪的就是一顿射,将作为靶子的坛子纷纷击碎,射程之远,足有四百余步,直让辽国三相刷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热闹的洛阳百姓更是齐齐欢呼,兴奋不已。 “这是火枪?如何会有这般威力?” 辽国其实也是有火枪的,这东西制造难度不算太大,但辽国火枪的射程可远不及如此,且居然如此的精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还行,还行,距离上其实跟以前的神臂弓也大有不如,准头么,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没比神臂弓强多少,三位,坐,坐,别挡了后面的观众。” 说白了就是膛线加硝酸棉火药的组合而已,没什么技术难度,赵光美甚至都不藏私的就告诉了他们的原理,还特别好心的表示,想要的话可以卖你们装备,你们自己生产。 辽国的电力和硝土都不足,不可能大规模制作硝酸棉火药,至于膛线,那是纯电力机床的产物,辽国的那点电量根本不够用。 科技拉开代差,放开了让对手学对手都学不会。 这仨都是懂行的,尤其是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随着耶律屋质渐老,辽国的军权大半都在他们俩手里抓着,当然明白赵光美的恐吓之意。 这玩意威力确实还没有神臂弓高,可八十多斤且需要两个人才能配合操作的神臂弓也不可能放在马背上跑啊。 骁骑兵啊!这不是什么大宋的少量精锐,是殿前司的主力骑,足足一万多人啊。 这么一想,他们都头疼。 当然,事实上赵光美也是在吹牛b,大宋的硝酸棉产量也没富裕到哪去,真要敞开了造,弹药压力其实也很大,真就是吓唬吓唬还行,打起来的话几年的积累也就打那么一俩月。 他妈的赵德昭那个败家子刚才还一口气用了半吨。 大宋是伪电气时代,发的电全靠水力,烧煤的发电机一直在造,但这不是一直没成功么,他一个文科生又不懂,全得本土工匠根据他的指示自己琢磨,回头硝酸棉使完了,这种新式火枪还骑兵是不适合装填老式黑火药的,还是得换回弓箭去打。 随着骁骑军徐徐退场,接下来走来的,同样是一支骑兵,只是一见这支骑兵,三人的脸色却是更不好了,阴沉的仿佛吃了屎一样。 “三位,这是我大宋殿前司所属的契丹部,以前是契丹直,属于殿前诸班直中的一班,结果没成想后来这弃暗投明的契丹人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这不,就让他们独立成军了,虽然我大宋现在已经将诸胡外军单独抽调出来另组了忠藩军,但为了体现我大宋,与大辽的友好关系,特意将这契丹骑军留在了殿前司,怎么样,还行吧,比之辽国的皮室军如何?” 大宋,不,应该说打从后周时起契丹班直就一直是对标辽国皮室军去装备的,能不能打另说,关键是一有机会就一定要拉出来溜溜恶心一下辽国。 当然,辽军中也有汉人,有些还是直接从中原成建制的逃过去的,大家干的事情都差不多。 不过自大宋开国以后,尤其是近些年来,主动拿着武器马匹跑到大宋这边来想要当兵的契丹人确实也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都是地地道道的契丹人,不是燕云汉人,燕云汉人那就更多了,他们想但兵也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相反,辽国那边的宋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萧思温倒是很快就变换了神色,坦然地承认道:“大宋近些年有钱了,随着两国之间的交流逐渐变多,有人偷偷地跑来大宋生活,也是无可厚非,若非是大宋强盛,已经是无可争议之事实,吾等三人,又怎么会亲身前来呢?” 赵光美闻言,笑了笑,给萧思温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岳父大人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呢”。 “没什么,输了,认就是了。” 接下来,自然便是步兵了,尤其是最精锐的拱圣军和捧日军,都已经实现了全面换装,一个是轻重步兵结合,三段式带膛线的燧发枪射击加重甲步兵玩双手大剑近身护卫,另一个则干脆就是个炮兵旅,玩小炮的,对着既定目标咔咔一顿乱轰,直接把校场上特意建造的小城给炸得稀碎。 宫墙上,杜太后带头,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纷纷鼓掌叫好,满城百姓也是奋力欢呼,一众在外的节度使也都是留着冷汗在附和着拍手,赵光美则是趁机坦然地说道: “实话实说,我大宋禁军将士的这个战斗能力,其实是退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军队这玩意久训不战,乃是大忌,最近,军中的贪腐现象也有了死灰复燃的现象,我大哥跟我说过很多此了,这样是不行的,近几年之内,必须,务必,得找个足够分量的对手让殿前司拉出去练练了。” “说实在的,我也害怕啊,我大宋的武器装备虽然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强,但打仗,终究还是靠人,人若是不行,武器再先进,也不过是运输大队的大队长,现在的这帮孩子们啊,虽然也是在军营里长大,但其实身上的杀性,血气,军事素养,照比他们的父辈其实差的都挺远的,好日子过多了人就开始怕死了啊。” “所以我的意见也是一样,趁着现在,那些开国老兵都还没退干净,将士们的血勇也都还可以的时候,尽量替这子孙后代把该打的仗都给打了,你说,我这么想,对不对?” 萧思温扭头看他道:“咱们仨都是带着诚意来的,差不多得了,谈谈条件吧,我们能分到多少股份,又能拿到多少贷款?” “贷款十亿贯,修一条从蓟州、燕州、云州之前的铁路,分别与我大宋的雄州、太原相连接,我大宋这边,分别修往太原和雄州的铁路也会同时开工,到时候只要并了轨,则从此南北物资,畅通无阻,大辽能卖的自然就不止是马和奴隶了,再修一条通往辽国上京的铁路。” “对于百姓来说,有了铁路自然也就有了更好的生活,矿产资源可以自由的流通,比如我大哥他们搞海军非常需要一种巨大的松木,在你们辽国境内是很多的,还有煤、铁矿藏,那就更多了,用量也大,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成问题,通火车的城市,通电也不成问题,我保证,老百姓的日子会因为这条铁路变好得多。” “对于你们来说,建铁路需要大量的钢材,不夸张的说,就光是我们大宋,从开封修到洛阳,就使了无数的钢铁,商行所属,甚至是民间的铁厂,铁矿,还有煤矿,这些年全都赚了很多很多钱,钢铁的价格比三年前涨了三倍都还多,我记得,辽国境内的铁矿都是你们所掌握?” “当然,这还只是小头,征地啊,才是大麻烦,你们不知道,莪光在征地就花了多少钱,哎~” 实话说,这也就是他们这一代开国之君,且赵光美名声在外谁都知道他是狠人不敢太过放肆,否则光是征地,就是一桩极大的麻烦。 权力一旦下放到县一级或更以下的行政单位,就一定会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这还只是洛阳到开封一小段而已,还都是大宋的核心区域。 鬼知道大修铁路的时候幺蛾子会怎么样,赵光美都已经做好再大开杀戒一次的准备了。 不过这对那些辽国贵族来说,却反而是机会。 因为他们能规划铁路从哪走,拆迁补偿款也都是自己左手倒右手,自己给的那十个亿的贷款是把补偿款留出来的。 他们仨肯定不在乎钱了,但是他们仨下面,那些具体办事的人,不可能不在乎。 任何王朝都是一样的,越是到了王朝末期,官僚阶级就贪得越狠,因为再不贪以后可能就贪不着了,国破家亡的时候手里越是有钱,就越是能保护家人安全。 换言之官僚阶级跟统治阶级的利益其实完全相反,这一条在现在的辽国境内可谓是淋漓尽致,宋钱现在在辽国是硬通货,辽钱的汇率都快没法看了。 “当然,最重要的肯定是股份么,辽国商行和大宋商行合并之后,还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拆分,然后上市融资,具体怎么分配股份咱们到时候再说,但我可以跟你们保证,辽国商行大大小小所有的股东加起来,到时候拆分上市分完了钱,总价值,不会低于一百亿贯。” “至于政治权力,商行股东之间互相联姻,自然也包括你么,我可以向你们承诺,他日铁路修成,宋辽合为一家,燕云十六州归属大宋中央直管,但会另设大都督一职,由岳父您来暂领,十六州所需知州知府,咱们商量着来,他日待峰儿长大一些,您退下,由他来担任,峰儿是我儿子,姓萧,但同样也是我大宋皇族,列为我大宋将来的储君之一。” 想了想,忍不住捂着脸道:“家门不幸,我们老赵家这一代一个要当皇帝的都没有,下一代……鬼知道下一代还有没有,峰儿要是想当,搞不好希望真的很大,你没看我们现在把老薛都给推上去了?” 说着,还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老薛说他最多再干两年,把户部的事情搞定也要揍。 他妈的,这么棒的一个国家,居然愣是找不着一个愿意当皇帝的人。 说好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呢? 咱也没把皇帝架空成虚君啊,放在现代社会的欧洲中,其权力应该是仅次于高卢总统之下,比一般现代国家大统领的权力高出不少呢。 “还有两位大王,辽国四道中,中京道、上京道、临潢府、东京道,都会各设节度使,绝对保证你们在这些契丹故地的政治,经济,甚至司法权,说白了,除了耶律贤,你们跟我混,绝对不让你们吃亏。” 第二百七十二章 毒辣绝户之计 谈判的本身极其的顺利。 只不过,契丹的这些贵族们纷纷提出了一个小小的条件:燕云十六州,及其附属的渤海国、高丽两国,直接切割给大宋没问题。 但是北部地区,西部地区,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比如:将耶律璟重新扶持回去当皇帝。 这位大名鼎鼎的睡王,早在柴荣北伐的时期就曾经说过:“此地本为汉地,归还于汉,亦属当然。” 妥妥的大宋之友啊! 虽然其实当时的背景是辽国的皇族和后族在闹矛盾,述律部和迭剌部水火不容,连皇后都换成了一个姓郭的汉人,本质上是他们契丹人的内斗,不可能真的是他一个当皇帝的卖国。 可这不重要啊,反正这话他确实是说过啊,而且现在的耶律璟完全处于宋国和述律部的控制之下,让他干啥他不就得干啥? 只需要萧思温,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三个人点头,耶律璟随时可以在名义上重新成为大辽的皇帝啊! 然后由耶律璟这个大辽皇帝做主,将燕云十六州先“还”给大宋么。 然后大家把上京西京等地一分,各做各的节度使么,而且萧思温还可以同时兼职大辽枢密使和大宋燕云都监这两个官职么。 这样,等铁路彻底建好之后,同样也完全可以让这个耶律璟,依礼而降么,这样,他们这些在外面当节度使的,不管是对列祖列宗,还是对治下臣民,最关键的是对后世青史,也才能有个交代么。 赵光美也是品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道理,这样的话辽国民众对和平统一的反抗才会小,毕竟是两个民族么。 当然,如此一来肯定是有人不同意的,比如耶律贤。 而且耶律璟一旦复辟,耶律屋质也就没法拉拢了,这俩人恐怕必须得死一个。 本来赵光美还真想拉拢耶律屋质的,毕竟是大辽皇族,大宋海纳百川,收了契丹之后也应该给他们的皇族一席之地,这样他们统治草原的时候才能稳当一些。 可好像耶律璟也不错。 谁来代表辽国皇族,或者说迭剌部,对他们大宋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自然的,耶律屋质也就到了耶律贤的一边,萧思温在跟赵光美聊完,回去的时候就压根没回上京,而是直接停在了燕京,开始亲自主持铁路修建的相关规划同时开始在燕云地区想当地汉人企业下订单了。 顺便,命令渤海国的辽军集结。 耶律休哥则是去了云州大同府,同时整兵厉马,开始练兵,大制武器。 他和萧思温是一系的,虽说不姓萧,却是被萧思温一手提拔,正好和萧思温一文一武相呼应,其实到此为止,这就已经相当于身为大辽后族的述律部准备和辽国内部再次决裂了。 耶律斜轸则是赶去了西京真定府,但这个企图被耶律屋质所察觉,马上也同样亲自去了真定府开始集结部队,与其展开对峙,然后匆匆留下心腹在此领兵,自己又火急火燎的重新回到了临潢府,抓住了皮室军的军权。 整个临潢府,都重新的又一次回到了耶律屋质的手上,一时间辽国的军政大权,又一次的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看起来,此时的耶律屋质却是满脸的疲惫,脸上也毫无神采,一副郁郁寡欢的神色。 耶律贤则是已经彻底慌了,甚至都顾不得那耶律屋质贸然的已经独揽大权,就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忙道:“局势如何?相父,可还有把握护我大辽周全?” 反正,现在萧思温反水,他耶律贤已经没有一丁点办法来制衡耶律屋质了。 耶律屋质和萧思温就是撑着辽国社稷的两根基石,辽国前期时皇族和后族之间的龌龊也挺多的历史上,是因为耶律屋质太老,很快被熬死了,这才使大权尽归萧绰,当时的萧绰可不是太后而是皇后,从那以后这至高皇权才算是合流。 换言之耶律贤其实历史上也从没真的掌握过辽国大权,之所以英年早逝,不排除萧绰觉得这老公活着碍事的因素。 如今萧思温退了,摆明了是连后族都不想当了,那他还制衡个屁。 “他们……莫非是要请……请回那个乱臣贼子?” 耶律屋质摇头道:“那就是个幌子,他们是要降宋了,这次他们三个执意要亲自去开封给宋国太后祝寿就是为了如此,看来是谈好了,宋国方面一定是给了他们保证。” “那,那怎么办啊,他们这是兵变,是造反啊,皮室军还在我们手里,我们现在还握有大义,可以下诏调动天下兵马啊。” “不行的,宋国一定会借机出手,咱们几乎是毫无胜算,况且他们手中也有一个皇帝,就连调兵也不太容易,真这么干,就恰是中了他们的计了。” “那,那相父,咱们怎么办啊。” “哎~” 耶律屋质颓唐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拿出酒囊居然还开始喝了起来。 事实上他跟耶律贤也不是一个立场啊。 他老了,他太老了,耶律阿保机时代他就步入政坛了,辽国的每一次交接每一次兵变的后面都有他跟着掺和。 这都多少年了,他还有多少年好活? 他在辽国的力量是不足以掀桌子自己当皇帝的,但也确实是有实力来决定谁当皇帝,支持谁谁就能上去那种,可这种力量死了之后要是留给子孙,对子孙后代真不好说到底是福是祸。 他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也是阴差阳错,因缘际会,本质上他的兵还是皇族的兵,真不是他的私兵。 何况这天下大势,就连他也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越来越看不懂了。 哎~ 不就是卖国么,怎么就不联系联系自己呢? 我也能卖啊。 如果大宋能同意把上京临潢府交给他做节度使,同时给他们家商行的股份的话,这玩意不是不可以商量啊! 耶律休哥那后辈都有份,凭什么我没份?瞧不起谁呢? 皇族? 什么皇族? 就因为我是皇族,我才有义务必须给皇室留下血脉和底蕴啊。 赵光美的条件他其实大致也是知道的,在他看来这并不能说就是投降,更像是宋辽合并,建立一个真正的中华正统,这真的可以说是国家统一,恢复汉唐正统。 反正宋人是农耕文明,对草原的掌控是不可能离开他们这些胡虏的。 听说现在高贵的宋人连种地都不乐意了,开始大量的在外面购买农奴,那又怎么可能还愿意弯下腰来放牧呢? 但现在想这个肯定是已经来不及了,耶律璟既然回来了,他就很尴尬,一旦将来耶律璟重新得势,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怎么能破局呢……好歹不能牵连了子孙后代啊。’ 耶律贤继续抓着耶律屋质的手道:“相父,您乃是我大辽的定海神针,如今我大辽国祚,祖宗江山,可全都要仰仗您了啊!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办法……固然是还有的。” “什么办法?相父快说。” “尽起兵马,御驾亲征,攻打宋地,寻机与宋军决战!” “打……打宋军?可是,宋军强盛,而且耶律休哥他们……” “陛下,宋人想要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论如何,不能让宋人得逞,宋人不能得逞,他们就不能得逞,还有那铁路,那是万万不能修的,一旦这铁路与宋国相连,宋国的三十万禁军随时都可能出现在燕云、上京,到时候不想降也得降了。” “可是……宋人强悍,我大辽如今又已是四分五裂,若是主动出击,要如何能够与之匹敌呢?况且仓促调动,兵源不齐,何以一战呢?” “此战,不图攻城略地,只图……杀人。” “什么?” “杀人,杀平民,杀手无寸铁的宋国百姓,再打一次草谷,打完了就跑,还可以放火烧他们的城,往他们的河里投毒,怎么狠怎么做,尽可能的狠,大宋的兵马都是职业禁军,大量囤积在开封洛阳一代,驻外禁军中太原和雄州现在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人了,归义军更是在极西之地陷在了高昌回鹘,只需以少量精锐部队,趁着宋军防卫空虚,快速突进,杀人放火,至少半个月内宋军休想反应过来,我们只需要半个月后撤回来就够了。” 耶律贤都懵了。 瞠目结舌到:“这不找死呢吗?宋军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软柿子,这,这么干,宋军不得疯了?岂不是非得报复回来不可?” 耶律屋质闻言严重闪过一丝精芒道:“宋国想要和平统一,却绕过了你和我,让耶律璟那个废物来代表我大辽皇族,凭什么?不管他让渡了多少利益,做了怎样的准备,我大辽本身国力在这摆着,真想要和平统一,必须,也只能建立在两国目前相对关系友好的时候。” “如今,宋国强盛,辽国相对衰微,实话实说,真打起来,一定是胜算渺茫,所以那些个软骨头才会考虑投降,才会去谈这个条件,否则肯定是连谈都不会谈的,更何况,大宋现在民间很是富足,说不定民间百姓,也还有统一了当宋人过好日子的想法,这些,都是和平统一的基础。” “对……对啊。” “但是有一种情况,即使强弱悬殊,人们依然敢战,即使大宋再如何富足,大家也不愿意做宋人。” “是……仇恨?” “然也。当年符彦卿在北之时,我大辽与南朝征战不休,从来都是我们杀他一个,他就要杀我十个,我既然屠戮了他的平民百姓,他若是不屠我辽国百姓,何以泄愤,边将边军,又如何向宋国朝廷交代呢?” “可是这……这岂不是生灵涂炭?” “是啊,就是要生灵涂炭,你若不忍,可以直接投降宋国,那就真的是和平了,我是无所谓,辽国商行中我也有股份,甚至在宋国,也是有资产的,大不了我抹脖子一死,定可保子孙代代富贵,可是你呢?别人都能活,唯独你这个皇帝,难说了。” “…………” “宋辽之间,本就是血海深仇,只是近些年开始开展边贸之后,相对的民间情绪好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我相信,宋朝内部也一定是有人反对直接和平统一的。” “只要咱们大肆的杀戮宋人,和平统一的这个事儿,就算是黄了,宋军一定会报复,莪们的百姓也会生灵涂炭,本就没解开的仇恨经此一搞,必定就更无解了,到时候,他们还能去扶持耶律璟那个废物,让他去亲宋么?只要国内的百姓都是反宋的,他们就算是还想投宋,又怎么可能呢?大宋还能要他们么?” “可是……可是大宋的国力,军力,都很强盛啊,把他们惹得急了,辽国上下,辽国上下……” “我说了,辽国是辽国,你是你,辽国是你的,但又不止是你的,懂么?” “可宋人不会灭我大辽么?” “不会,他灭不了。” “为什么?” “燕云十六州是一定要还给他们的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何况萧思温和耶律休哥也不会真的去打,不管怎么说,燕云是汉人的地盘,这些年里对宋关系缓和,最主要的就是他们,人家才是同族,就算是激起了仇恨,他们之间也能化解,不是死结,而且城镇攻防,我大辽确实不是对手。” “但是燕云以外,广大的牧马,放羊的地区呢?这铁路现在还没修好呢,他们有多少骑兵?又有多少补给?只要咱们放弃上京城,和他们打游击,断他们的补给,茫茫草原,那些缺少补给的宋军,找得到我辽军主力么?” “汉武之强,也灭不了匈奴,匈奴迁居之后又来了鲜卑,唐这强也灭不了突厥,突厥西迁之后又来了回鹘和咱们契丹,宋人,不会是例外,只要这个仇恨足够深,深到让每一个契丹的儿郎都恨不得食宋血肉,让女人和孩子都骑上马背拿起弯刀,让宋人想要统治这片草原就不得不把所有人都杀光,他们,就永远都统治不了我们。” 第二百七十三章 贼兵已至 赵光美一直以来在政治改革方面所做的,一直都是一件事:让大宋集权而不独裁。 独裁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政治制度,就是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独裁者的利益可能和统治阶级的利益都不同。 如果统治阶级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再不相同的话,这个国家的政治非得拧巴死不可。 之所以他不当皇帝而是专心搞商行,理由也是如此,商行是他给大宋准备的统治阶级,他们老赵家的后代子孙捏死统治阶级就行了,没必要非得去当那个统治者,这个统治阶级最大的用处便是制衡统治者不要走向独裁者的深渊。 比如耶律贤和耶律屋质,这俩人作为统治者,其实利益上就已经跟统治阶级背离了。 为了他们自己,不惜将整个辽国,乃至整个契丹民族都绑在一块,跟宋国拼命。 虽然这么做的话,大概率,迎接辽国的就不只是亡国了,更可能是契丹灭种。 可特么既然老子这个皇帝都快要当不下去了,契丹灭不灭的跟我还有什么关系? 作为我这个皇帝的子民,给我一块陪个葬,不是很合理么? 要知道,宋辽边界,在大宋刚刚建立的时候起就一直是互相撤兵的,历史上也是一样,这是两国的政治默契,在漫长的宋辽边境线上,双方的兵卒加一块也不超过一万兵。 而随着近几年宋辽之间贸易额的增加,民间交流的越来越频繁,边境的对峙情绪事实上也确实是一年比一年松散。 实际上现在已经没什么兵了,有的那点兵也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收关税之类的。 最近一段时间,造火车的消息传来,铁路局筹建等工作又抽调了一大批,从上到下所有的百姓商贾都沉浸在了铁路修建的巨大利益之中,大家都知道铁路这玩意用钢用铁都是以万万吨记的,河北,河东,这都是产煤产铁的地方,这么大规模的用量不可能再从开封往这边运,何况开封也没那个产能。 所以各大城市现在都急急忙忙的在建钢铁厂,在开采煤矿,在忙着扩产能,忙得都热火朝天的。 负责镇守大宋河东、关南两重镇的郭进和李汉超两人自然也不例外,他俩也都是节度使,而且是大宋内部地区几乎唯二还拥有绝对实权,本质上和裂土封疆没什么区别的节度使。 赵匡胤对他俩寄予了厚望。 可宋辽之间的关系都这样了,这俩人还能有多少精力放在整兵上?再说军队长时间不打仗,就不可能不腐败,两支兵马虽不能说是军纪涣散吧,至少也可以说是武备松弛。 郭进挖煤的兴致比练兵高,李汉超炼钢的兴趣也比备战大。 同样是节度使,人家别人退休了之后能进商行,能把手下亲兵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辈子衣食无忧,跟着自己的弟兄都发财,本人加入董事会享受子子孙孙都无尽的荣华富贵,看似远离了朝堂,实际上却拥有决定国储的权力。 那是真真正正的统治阶级。 他们两人又怎么可能不羡慕呢? 他俩也想退休,也想加入董事会啊。 说起来,他们跟石守信他们都是同龄人,都是老弟兄,看着昔日的老弟兄们现在玩的都那么花了,他们也羡慕啊。 军权? 谁还会真的认为商行董事会没军权?! 当然他们也不是说就是玩忽职守了,只是以目前的宋辽关系来说,大家都是互相派了很多奸细,间谍的,正常来说辽国那边如果有什么大的动作他俩肯定能够提前知道,同样的,他们如果有了啥动作辽国也肯定知道。 郭进甚至都知道耶律休哥他新娶的小妾的肚兜颜色是什么,那就是他培养的女间谍。 自然的,对边防就愈发疏忽。 结果这武备一松弛,就让人家给掏了。 辽国这次出动的是皮室军的精锐,在临潢府就近征召,轻骑直下,分兵突进,整个过程压根连枢密院都没过,辽国朝廷内部的官员都是一脸懵逼。 这种情况下那些身在辽国的情报人员就算是察觉出了问题,也根本来不及传递,因为这世上几乎没有哪一种情报传递的速度比轻骑兵突进还快。 谁又能想到辽国会将皇室禁卫军,相当于大宋殿前司中的拱圣军和捧日军,派出来去边境当先锋玩骚扰呢? 于是乎尽管辽国是疾驰千里,依然很轻易的就戳穿了宋军几乎形同虚设的防线泛滥到了大宋境内,等郭进和李汉超反应过来的时候,至少两万契丹精锐铁骑已经深入渗透到了河北和河东两地,屠杀百姓至少不下十万人。 直接把俩人都给打懵了。 砰得一声,素来急脾气的郭进在帅帐里把桌子都给踹倒了,不禁是破口大骂:“谁能告诉我敌军在哪?在哪?我应该去哪找那些契丹胡狗决一死战?” 这问题根本就是白问,河西之地是山峦叠嶂的三个大盆地,骑兵既然进来了,只要不停下来就根本找不着。 “大帅,辽狗这是疯了,如果他们这次来只是来打草谷,那还好说,总能打退他们,在咱们调集重兵之前他们必然会跑,这种仗弟兄们虽然许多年都不打了,但不代表不会,不过是区区挑衅,咱们回击也就是了,可怕就怕……” “怕什么?” “就怕他们不是在打草谷,就怕这些皮室军的精锐,出来了,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当然,进咱们河东的皮室军精锐足有一万人,我也相信这一万人不可能都是敢死队,但哪怕是其中只有一小半,有那么三千……” 后面的话就没说了,因为他发现郭进的脸色已经紫得跟个茄子似的了。 说白了就是,如果这些契丹兵是想活着回去的,那这仗还有得打,万一这些人是敢死队,那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而且所造成的后果根本就不可能挽回得了。 想活着的,他们进入河西之后劫掠一番可以出陉道去河北,从李汉超那走,那边的边境线那么长,李汉超那点兵力不可能全堵死,肯定能活着回去。 但河北本身多年战区,距离中原也近,朝廷的支援也随时会到,关键是河北百姓虽说不是全民皆兵但毕竟悍勇,组织力度很强的,问题总不会太大。 但如果他们不想活了,在河西烧杀抢掠一番之后去关中平原的话,那麻烦可就太大了。 那边是久不历战事,几个关口早就废了,就算有驻兵,也至多不过几百人,甚至整个关中现在加起来还能不能拿出三千厢军,都是未知数。 关中的兵,能打的要么就跟着赵德昭他们下巴蜀了,要么就跟着归义军西出去打高昌回鹘去了。 而且所谓的关中出雄兵,那都是老黄历了,实际上唐末以来这些年关中的发展已经不行了,更不是全民皆兵,民风也谈不上剽悍,因为这里没搞过马政,所以反而没人养马。 也没几个人家里还有武器铠甲了。 哪怕只有三千契丹精锐进入到这片区域,化整为零分成三十个百人队,在此烧杀抢掠,等朝廷反应过来之后这事儿至少至少,也得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后。 这么长的时间,恐怕是已经足够关中百姓生灵涂炭了,死个十万八万的百姓恐怕也是很正常的事。 死个十万八万百姓,在其他的朝代,尤其是梁唐晋汉周好型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知道仅是耶律阿保机南下的那一次,契丹人就至少从中原和河北掠走三十万百姓。 这还只是活捉,杀死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但是这是大宋。 大宋自打建立以来,战无不胜习惯了,时间虽然短,但赵宋以人为本,别说十万八万,三十五十的亏都没吃过。 这事儿要是出了,肯定不会影响宋辽大局,但这个责任,除了他郭进还有谁能背负? 还想退休? 赵家人杀将领的时候手可真不软啊,伐蜀有功的王全斌,皇后的亲弟弟王继勋,赵匡胤的二号幕僚李处耘,哪个不是说砍就砍? 如果不想想办法,赵匡胤或许不会怪他,但是赵光美,一,定,会,砍,了,他! 于是郭进又问了一遍:“谁能告诉我,本帅应该去哪,跟这些契丹狗贼决一死战?” 众人闻言,皆无语。 找不着,根本找不着,而且他们的兵力也不够,根本玩不了围堵战术,只能跟着辽军的屁股后面跑。 还他娘的多步兵,骑着自行车追马屁股,追不了了多久恐怕脚蹬子就撑不住了。 “既如此,诸君尽点兵马,随我杀奔云州,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寇可往,我亦可往!” 却是要跟符彦卿学,要跟契丹人对着杀了。 你杀我平民百姓老弱妇孺,我就杀你的平民百姓老弱妇孺,看咱们谁杀得更快。 这是他们这些边将的老传统了,哪知这一次却被人拦下了,道:“大帅,三思啊!今时不同往日,燕云十六州,是汉人啊!” “大帅,辽狗突然发疯,必是因为秦王殿下远谋,末将听说,京中正在大操大办,秦王要正式迎娶辽使萧氏之女,有传言说,燕云十六州,就是这王妃的嫁妆,咱们……咱们这个时候去劫掠云州,末将非是畏战,实是害怕坏了秦王殿下的大计啊!” “郭帅,末将以为,这个时候出兵云州,必会坠入辽人奸计啊,契丹狗贼,他要的就是您出兵燕云,屠戮燕云汉人,以坏殿下和平收复燕云之大计。” 郭进闻言牙花子都疼了。 只得是压下了自己的脾气,从长计议。 然后当天下午他们就收到了消息,这批辽军精锐出发的匆忙粮草根本不足,所以来的时候,不用他们这些宋军动手,这些契丹兵就已经先他们一步,把燕云汉人给劫了。 杀了至少两万平民百姓。 燕云地区的汉人都懵了,耶律休哥还以为这是来打他的,急急忙忙整军,结果人家南下了。 耶律休哥也是被这一手操作给整不会了。 他现在真的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算哪头的,甚至都没法跟手下兵卒们交代了。 燕云那些汉人更是懵了,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被自己人杀。 以前出兵的时候抢劫这种事情总有,毕竟谁家的军纪都没好到哪去,但这次明显不止是为了抢劫,为了抢劫不可能杀这么多人。 这特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吧。 “大帅,这是大事,无论如何,应该请示了朝廷,请示了殿下再做决定。” 郭进摇头道:“我是节度使,若是什么事都要请示朝廷再做决定,朝廷给我这节仗何用?公文去洛阳一来一回,到时候什么都晚了,我意已决,你们继续追踪辽狗的行踪,我,去见耶律休哥,我要好好的质问他,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大帅,您,您要去大同?何其危险啊?” “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反而才是更危险,我若有事,死了,也算是为国捐躯,总好过事后论罪,让秦王砍我,秦王,那是属疯狗的,他比耶律休哥可怕啊!” “耶律休哥是萧思温的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萧思温现在是秦王殿下的岳父,此等好事若是能成,则耶律休哥必不会害我,若是我死,则此事也不用再提了,尔等整兵备战,再也不必有所顾虑,杀辽狗也就是了,秦王事后也必不会因此而怪罪,妈的,就这么定了,老子单刀赴会去也,倒要看看这些契丹狗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另一边,辽兵其实果然如同郭进所料,一批骑兵精锐,已经渡河进入了关中。 “各位辽爷,这边这边,这条商道,乃是这两年新修的,直插长安城,小人愿以性命担保,长安的守军现在至多不超过一千人,长安啊,各位辽爷,长安啊,我认得路,我保证,至多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就能到长安脚下,那可是长安啊,以前的大唐旧都啊,那是何等的繁华?这要是抢上一遭,岂不胜过抢劫那些小地方百倍,千倍?而且啊,小人在长安还有工厂,小人可以让小人的人跟您里应外合,保证轻而易举的就能拿下长安城。” 众契丹人闻言,满意地点头。 此人乃是上京一代做生意的宋人,但却是个人尽皆知的大汉奸,他们这些年没少从他手上走私那些宋人不卖的东西,比如火药,花费之流,可以说是他们大辽的好朋友。 这种人,辽人有宋人一样也有,他在上京还有产业,老婆孩子都在上京,这些辽兵自然不会对他有所怀疑。 汉人给辽国效力,本也是挺正常的事,汉人在辽国甚至都能当宰相。 “好好好,这次之后,莪大辽南院枢密使承旨的职位,就是你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人,田钦祚。” 第二百七十四章 杀辽狗,取功名 如果让赵光美此时听到田钦祚这个名字,一定会恨得直拍大腿:怎么把他还给忘了呢? 其实宋初时候潘美到底能不能称一句天下第一猛,还是有点争议的,这个争议,就是这田钦祚,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此人有个壮举:领着三千宋军追着六万契丹铁骑砍。 三千破六万,基本是五代以来对辽作战的最高光,且终宋一朝,因为宋是越来越拉跨的么,所以肯定也没人能比,代表了整个宋朝禁军战斗力的巅峰,实话实说,这人在将星暗淡的北宋居然没能占据一席之地,其实是挺可惜的一件事。 因为他是内侍出身。 不一定是太监,但肯定是赵匡胤信任的内臣,而非将门,宋初么,监军带头冲锋是老传统了,武将稍微弱一点就得退居二线,活儿都让监军给干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否则就凭这三千破六万的功绩怎么着也得混个防御使节度使,甚至是一方都部署。 但是宋初时候吸取唐末以来的经验教训对内臣宦官极力压制,所以对他的这个功绩也就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下了,尤其内侍这种人最是讲究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赵匡胤死后他这种人功劳越大,赵二也就越是容不下他,最后稀里糊涂的就给处死了,也没人给他求情。 这个时空里,后汉早在开国之初就没了,对辽关系也缓和,再加上商行建立之后监军的制度大为改变,至少内侍已经不派人了,因此一直以来也没他什么事儿,内廷建立西厂和内厂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他也就被用了起来。 表面上看,是在上京做生意,甚至贩卖情报,走私火药的商行头目,实际上则是西厂的上京办事处的负责人,商行上下百十人,都是西厂的探子。 至于说走私火药什么的,这不是任务需要么,顺便赚点任务经费,古今中外但凡是情报机构,几乎都是这么干的,有几个真指望上边拨款发展的。 辽国这边对他也没有怀疑,但这一次的行动实在是太过突然,田钦祚虽然凭借自己的机灵和敏锐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但这一次的侵宋实在是和正常的情况差距太大,送情报的话根本就来不及。 所以非常时刻,他也只能是假意做带路党,说自己有门路,可以带这些辽军进关中,然后随机应变。 然后他就一直在忽悠:化整为零之前,是不是应该把长安先给抢了,劫了?长安那是什么地方,京兆府,秦王赵光美之前那么多年当的可都是京兆府尹,也是整个大宋西部的中心,更是唐朝时候的首都,政治意义巨大,而且那里面也是富庶繁华,姑娘们长得也美,老百姓手里也有钱,最关键的是自己在长安还有内应,不抢白不抢啊。 就算你们要化整为零,那也得在先覆灭了长安以后啊,机会难得,等宋军反应过来就晚了,那边现在只有一千守军,这个机会得抓住啊。 然后,他还真就成功把这些契丹兵给忽悠过来了。 其实这些契丹兵如果对大宋朝廷的内部系统稍有了解就会知道,长安这地方到了宋初的时候早就已经没落了,之所以京兆还是个府,象征意义其实远大于实际意义。 这么多年了,西部指挥中心其实一直都在凤翔。 而且这么多年又是收复河西,又是南下灭蜀,这边已经没战事了,又不像唐朝时担负了首都职能,运河不通,经济环境也不好,农业生产也不行,甚至由于河水改道的改道,干涸的干涸,实际上长安城已经失去了重新成为大城市的条件了。 因为它供水保障不了。 真就只剩下一个名了。 但问题是这些事契丹人不知道啊。 辽继唐制,大多制度都是直接从唐朝继承而来的,大家都知道长安是唐朝的首都,虽然唐朝已经灭亡了,但毕竟也不过是五十年前的事儿,这个神话还是在的,况且大宋不是也承认这地方是大宋西京么? 代入一下,辽国也有西京,这不就相当于大辽的西京大同么? 这么一想,此战值得一打啊。 “诸位将军,我先带我的人进城准备,今晚子时,你们趁黑攻城,我带我的人控制西城门,咱们里应外合,定可将这长安城一鼓而下。” 这些辽军也没疑有他,他们本就都是敢死队,又都沉浸在攻破长安,爽一把的美好幻想之中,其实不管有没有内应,打不打长安,他们既然进了关中,任务就已经是完成大半。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打不下来不能速胜,那就四散而去,按照原计划在其他地区烧杀抢掠呗。 大宋在关中地带没有兵,仅此一条,他们就是不败之地了。 当然,长安城明明都已经残破了,田钦祚依然还是把这些辽军往这领,当然也是有理由的。 一来,是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长安的人口虽然已经不多了,但城墙依然足够高大,城区的面积也足够大,甚至基本的城防设施也还是剩下了三分是能用的。 而更重要的第二点是:这里是赵德昭设立火药司时,最早在此设立的火药工厂。 至今这个工厂依然在工作,制硝和配置火药依然还是长安城内为数不多的正经工作,属于商行的核心资产。 也就是说城里有着大量的黑火药,和大量的商行员工,这些商行员工又大多都是禁军家属和退伍老兵。 ……………… 子时,田钦祚回到了辽军之中,表示一切都已经搞定,城内的守军都已经睡着了,他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夺门,为首的辽军长官大喜过望,当即便下令全军吃肉干,攻长安。 一众契丹骑兵大呼小叫的就冲了上去,长安的外城防已经年久失修,形同虚设,就连护城河也早已干涸填平了,大晚上的又没人防守,很快刘让他们冲进了女墙之下,虽然都是骑兵,但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攻城手段,炸药这东西辽国只是不富裕不先进,并不是没有。 对着紧闭的城门,这些契丹兵嗷嗷叫着开始埋炸药包,开始炸,很快的,城内也开始爆发了严重的骚乱,田钦祚兴奋得大呼小叫:“我的人,我的人,军爷,我的人动手了,事成之后别忘了答应我的,我要当大官,要当枢密院的大官!” “哈哈哈,事若成,必许你滔天富贵!” 话音刚落,长安城的城门便缓缓打开,一群辽军摸着黑,点着火把,大呼小叫的就向前冲了进去,纵马奔驰在又宽又长的朱雀大道上。 这可是朱雀大道啊,又长又宽,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城可真大啊! 比上京临潢府都大。 然后这些契丹骑兵冲啊,冲啊,一直冲到内城宫门之前。 “唉?内城的门没有开么?” “内城就是以前的大唐皇宫吧?是不是那个汉人的内应只打得开外城而打不开内城?” “矣?那汉人呢?掉队了?” “奇怪,咱们都进城了,这长安城怎么还是这么安静。” “不好!这可能是个圈套,快掉头,看看外城门是否还开着。” 众将士一惊,连忙又调转马头,却见这城门早已经结结实实的关了上去,田钦祚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全甲,手持宝剑,站在城头上哈哈大笑:“鼠辈,尔等已中我瓮中捉鳖之计了!放!” 刷得一下,箭如雨下,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已经点着火的炸药包,手榴弹,火药坛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轰隆隆炸得这些契丹骑是人仰马翻。 “撤,撤,快撤。” 这些契丹兵被气得牙根都痒痒,本能的就先跑了隐蔽锋芒,可是跑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是跑,又能跑哪去啊? 长安是有内外两座城的,所谓的内城,其实就是唐代的宫城,只是晚唐的时候就几经摧毁,但底子其实也还是在的,当然,里面也早已经建了民居,此时的长安城最大的问题是缺水,所以百姓都是沿水而居,没水的地方荒废了也就荒废了。 但本质上,长安城这地方,是一座原本可以居住一百五十万人口外加一个比现在的开封城主城小不了多少的唐皇宫的大城市,现在却只住了十万人多一点。 这十多万人只要稍微动员一下,将其中外城居住的那部分居民,尤其是老弱妇孺都迁居到内城去住,然后把内城的宫门一落,诺大的一个外城,不就是个只留下了男人和武器的巨大瓮城了么? 长安城确实只有一千多个厢兵,但是知府的衙役,火药司的工人,自愿留在城里拼命的青壮,加起来凑一凑,凑个七八千人还是没啥问题的,虽然可能没有这些辽国的皮室军精锐,但火药是不缺的。 平均每个人手里至少有七八斤的火药。 更何况,这打的实际上是巷战,辽军的骑兵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他们这些本地工人却熟悉地形。 炸死你们这些个鳖孙! 一开始,这些契丹兵还能冷静,但是黑灯瞎火的,他们在陌生的长安城里前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诺大的外城到处都是或已残破的建筑和建筑残骸,就是没什么人,偶尔真遇到了人的话也是朝他们仍炸药包的,而且扔完之后进了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就没踪迹,根本追不上,有些窄巷根本就不能骑马。 用不了多久,这人就疯了。 其实现在他们最佳的应对方式应该是找一处宽敞的地方结阵自保等天亮,天亮之后看得清东西了,宋军的地利优势也就没那么大了。 而且实话实说,长安城废弃都多少年了,白天的时候在外墙处仔细找找,十之八九是能找到缺口跑出去的,这么大的城,田钦祚的人也不多也不可能顾好没一处细节。 然而这种被瓮中捉鳖的恐惧,田钦祚用整个长安外城当瓮城圈踢他们的手笔,却是让他们真的傻了,开始疯狂的骑着马满城的狂奔,嘶吼,甚至把他们珍贵的手榴弹乱扔。 结果一个宋军,不,应该是一个宋人都没看到。 然后他们刚停下歇会儿,宋人就又鬼使神差的冒出来给他们一顿炸。 没炸死人,却是炸得他们都快要疯了。 长安城啊,其实真的能让他们这些骑兵策马奔腾的只有朱雀大街。 甚至真的能骑马过的街道也只有108坊的主道,坊间小道都是骑不了马的,宋人都是藏在这些坊间小道的。 “出来啊!你们出来啊!你们有本事出来,跟我决一死战啊!” 自然是没人出来搭理他们的。 “妈的,打内城!!” 然后就又被内城的区区四十几个守军居高临下的扔炸药包一顿炸给炸老实了。 “换门!” 长安城共有一十二个外城城门,内城门打得着的是三个,一共十五个门,这些骑兵惊慌之下也不养精蓄锐等天亮了,冒冒失失的就冲着远处有火光的地方,挨个城门去试,寄希望于能冲破哪个城门。 可这又谈何容易呢? 所有的城防守门的人都不超过一百人,但长安城的基础城防就是又高又大,居高临下的只需烧了上城的阶梯,就有用之不竭的火药往下扔,他们虽然是辽国精锐,但却也是地地道道的野战军,手里一共也没多少的炸药包,惊慌之下用得还没个规划很快就使完了,如何还能够破城? 挨个试了一次,发现这十五个城门确定每一个都防守严密,死心的同时天也快亮了,他们折腾了一整宿,也真的是人困马乏了。 恐惧,已经变成绝望了。 “弟兄们,杀马吧,此战输了,吾等中宋贼奸计,已是必死之局,杀了马,吾等饱餐一顿,进巷道与宋人巷战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吾等契丹精锐,绝不投降!” “好!准备一些火把,咱们就算是活不了了,也不能让宋人好过,咱们可以纵火烧了这长安城。” “对,纵火烧城,纵火烧城。” 众契丹骑兵义愤填膺,都已经心存了死志,而后杀马生火,就打算跟这些宋人拼了。 可惜,宋军这头,在确定契丹人已经杀马之后,田钦祚哈哈大笑的便下令大家集结起来,在那些契丹兵的马肉都没等煮熟的时候,便拍着整齐的阵型,缓缓地朝前压了上去。 “孙子,你们骑在马上老子还畏你们三分,敢步战,爷是你祖宗,弟兄们,杀辽狗,取功名喽~”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赵光义的心思 洛阳城。 收到契丹入侵的消息的时候,朝廷也是大受震撼的,赵光美本人也没想到这辽国居然会这么疯狂。 这个时候,薛居正明显就已经压不住了,因此赵匡胤和赵光美自然也连夜坐火车从开封到了洛阳,重新进宫主持政务。 高怀德,赵光兰,还有萧绰都已经不请自到。 萧绰先是看了赵光美一眼,然后向赵匡胤跪拜道:“大哥,您是知道我们的,我爹,还有两位大王均已经同意了光美的提议,燕云十六州和平收复,甚至整个辽国都会跟咱们大宋和平统一,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出现这种事,一定是有小人在离间宋辽关系,千万不能中计啊!” 就连高怀德也都道:“辽帝分明就是疯了,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破坏宋辽和谈,破坏和平统一,大哥,这仗能不打,还是尽量别打啊,和平统一,远好过武力收复。” 高怀德和赵光兰一直是大宋商行派去燕云十六州的宋使,其地位类似于萧绰在开封,当然,他本人在商行中的利益也大多都跟燕云十六州的辽国商行所绑定了,做的是皮草,马匹,筋膜等生意。 因此他可能是目前整个大宋除赵光美外最不想打这一仗的人了。 “我自然知道这是耶律贤那小儿故意所为,然而此事最终如何,还是要看后果,以及边境两位节帅的临危决断,你们也不是不懂兵事,这个时候,若是前线已经打起来了,又哪是说停就能停得呢?若是这些入境的契丹骑兵闯下大祸,使我大宋百姓生灵涂炭……哎~,无论如何,总得给百姓一些交代啊。” 说白了,还是得看那些契丹人造的孽大不大。 如果造孽不大,只死了几千个老百姓那种,那其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推进宋辽和解,和平统一也没什么毛病,事后将耶律贤和几个主要的人物当政治犯抓起来宰了,也就算是给这些死难同胞报仇了。 但如果是生灵涂炭,死了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亦或者是像当年的耶律阿保机一样祸害了四五十万人。 那这个新仇旧恨就必须得一起算了。 他们老赵家废了那么大劲搞改革就是为了不当独裁者,不可能忽视民意搞一意孤行,替广大同胞原谅契丹人。 大宋现在要是愿意打,进了草原后真的有能力犁庭扫穴。 赵光美也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朝廷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没法做决策,此事事关重大,就连郭进和李汉超两位老帅,恐怕也做不了主,掌握不好此中尺寸,毕竟咱们大宋总不可能挨了揍,还不还手吧?没有这样的道理,大哥,必须派一重臣,够分量的人去前线一趟,全权处理此中大局。” “你想去?” “恐怕除了我,已经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却见赵光义却主动道:“大哥,三弟,要不还是我去吧。” “你去?” 赵光义道:“我想做的事已经都做完了,薛居正这个官家,也当不了几年了,其实原本我也打算自请去外边开疆拓土,去广州府的,我在朝中,薛居正也不可能真的当好这个官家,而且说实在的,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大哥就不必说了,三弟是脱离了朝廷才建立了商行,就连昭儿,现在也干得有声有色,是开疆拓土之大功,只有我,一直在朝廷中做事,反而缺少历练。” “本来是打算辞去官职后去广州开拓,那边既可在陆上拓疆,直至和昭儿接壤,彻底联通陆上交通,也可以建造船厂、海军,假以时日必成为我大宋先锋,正适合我去作一番事业,过些年朝中要是缺人,我再回来做官家,底气也能更足一些。” 赵匡胤和赵光美闻言,纷纷表示诧异,但其实仔细一想,这事儿好像还真是合理,甚至这老二这么个想法其实是很聪明的。 他现在这个宰相当的是没意义的,毕竟他要是想的话早就能当皇帝了,薛居正又管不了他,以前争权夺利想去争的东西,现在看来好像也没啥意义了。 他当然也不是不愿意当皇帝,只是这赵大赵三都在,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威望不足,当这个皇帝也会挺憋屈的,反而会被老大和老三联手各种限制,所以莫不如不当。 所以他继续当他的中书门下平章事,反倒是能借此相权,开始大手笔的限制皇权,推出一系列改革。 也正因为他在朝中,赵大和赵三才会如此放心的大撒把,对洛阳的事情几乎都不怎么关心了,反倒是让他这个首相的权力大大的增加。 他不当这个皇帝,权力反而比当皇帝更大。 事实上如果赵光美不加以干涉的话,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大宋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内阁责任制,首相治国的国家。 赵光美也一直那么看着。 然而随着薛居正已经越来越明确的表示出来他对皇位的没有兴趣,干完农业生产的这个事儿就主动下课,最关键的是政治改革已经基本完成,对君权的种种限制已经走上正轨,门下省的宰相们的权力如果联合起来,就算没有他,其实也比皇帝更大,这时候他再当这个中书门下平章事,确实就稍稍有点尴尬了。 而明明他这个宰相才是真正操控着国家权柄,但其实他的威望却并不高,别说跟老大老三去比了,就算是跟赵德昭那个脑子有点不正常的爆炸狂去比,如今好像都差了一截。 大家都觉得,他赵老二有中上之姿,但……也就是中上。 赵家男人里唯一一个普通人。 市井之间都这么传。 威望上也就那么回事儿,或者说他的全部威望其实都来自于他姓赵。 那赵光义当然就有点不甘心啊,能力上不如大哥和三弟这个他认了,尤其是老三那确实是可以归在圣人那一档了,但他那个大侄儿……脑子明显有个包,他都比不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赵光义现在也看得出,商行才是大宋真正的根基,说句不太政治正确的事儿,朝廷反而越来越像是商行的傀儡了。 他可也是商行的股东来着。 结果现在他为了朝廷上的职位,反而将商行的权益扔下,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如今商行内逐渐已经分成了两个半派系,既是赵光美主导的大陆派系和赵匡胤主导的海权派系,俩人实质上已经在联手瓜分禁军了,两个半的那个半,自然便是赵德昭的西南殖民工程。 赵光义敏锐的就察觉到,东南一角绝对是能够有所作为的,之所以镇海节度使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扩张,不是因为大宋没有实力,而是在于潘美没有魄力。 他毕竟是臣子,怎么可能像赵德昭那样,在西南跟裂土封王似的,想干啥就干啥,想砸整就砸整,没钱了甚至还能以商行股东的身份签字批条借贷款,整个西南地区乃至关中地区的所有资源任他想怎么征调就怎么征调。 事实上潘美一个人在外面当节度使,这边又没有什么强敌环伺,别说主动进攻开疆拓土了,他都恨不得字阉了自己。 但东南那片地方真的很好,向东可以发展沿海贸易,向西跟赵德昭连成一片之后,整个东南亚,南亚,将自然而然的成为一个整体,水陆两便,对内对外都方便,甚至完全可以做商行中独立于赵大和赵三的第三支力量。 这事儿在他脑子里都想了多少回了! 但是呢,赵光义一直没能下定决心,还是心理有顾虑的。 赵德昭在西南能搞得好,说白了他是接手了征蜀宋军,接收了王全斌的遗产,而且给他的那个配置堪称豪华,连号称禁军第一猛的崔彦进都派给他了,加上辛仲甫,以及那些实际上是军阀化的一部分沙陀人兵团。 这配置,赵德昭当然是想咋玩就咋玩,想咋浪就咋浪,这些人再加上当初投标去大理的那些商人,就构成了他的鲁王一党的核心根基。 大哥对自己的亲儿子,是真的好。 他赵光义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但是真要出去干点啥,他还真没赵德昭的这个条件。 他在军中,实在是没有威望,自然也没有任何的班底。 赵大和赵三现在干的这个事情实际上就是在抢禁军,他也想上去跟着一块抢,那不是扯淡呢么,谁愿意跟他一块去东南鸟不拉屎之地去披荆斩棘? 他总不能全都指望那个潘美吧,那是赵三的人。 结果此时这辽国突然挑衅,一下子就让他看到了机会。 宋辽合这个事儿是老三搞的,本来他想在这其中插一手是很难的,萧绰嫁给赵光美之后述律部肯定也会听赵光美的话,实话实说,这是能一口气将这赵老三的势力和威望再向上推高一个量级的,和平统一一个辽国这么大的国家,这种事古往今来也确实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壮举。 可现在一打仗,那可就不一样了,说白了,赵光义是看上了郭进和李汉超手下的边防军。 这俩人手中的兵马虽然不多,但却毕竟是分别代表了河东派和河北派将门,而且他俩可是李筠和符彦卿的接班人,这俩老头现在都还在商行里没死呢。 符彦卿的天雄军,李筠的昭义军,这可是曾经这个天下最精锐的两支兵马,他们只是被收编了,可不是被解散了。 这件事操作好了,若能获得河北河东两地将门之支持,再获得股东中的符彦卿和李筠支持,那他下东南开疆拓土,从赵大赵三的争抢中硬是撕开一条口子咬下来属于自己的一块肉的这个事儿,不就成了么! 等他拥有了功绩,威望,班底,军队,到时候如果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又想当皇帝了,那这皇帝当的自然也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旁人眼中,此次契丹入侵看到的是生灵涂炭,可是赵光义的眼中,看到的却是机会。 “三弟,还是让我去吧,你和弟妹的婚事,是比这次契丹袭扰更大的事,再说这事儿必然会影响述律部投奔之事,我先去,若是事情不得不办得激烈一些,你还能在我后面打圆场,你不去,就是留有余地。” “大哥,满朝文武之中,绝对已经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嗯~” 赵匡胤闻言点了点头。 这事儿,赵光义说得还真是没什么毛病。 “三弟以为如何?” “二哥说得确实是有道理,不过二哥,前线的将士和朝廷想的东西未必相同,契丹人要是造孽太过,难保不会有人被仇恨所蒙蔽,导致上头冲动,亦或者是有人不想和平统一,还是想打仗,立功,毕竟这件事情上,朝廷的利益,与军方的利益,尤其是那些边军的利益,其实是有一些背离的,你去,一定要接管两位节帅的兵权,也压制住军中的躁动,但是涉及民族情感,尊严等方面,一定也不能怂,该有的态度你也必须得拿出来,这其中的分寸……确实是不好拿捏啊。” “放心吧三弟,我懂得的,说白了,就是这一桩买卖还想做,还不能让他们漫天要价。” “你这个比喻,倒也不错。” 就这样,赵匡胤和赵光美两人点了头,这事儿就算是直接定下了,赵光义带着三千名骁骑军充做护卫,就直奔前线而去,先去大名府停驻一下,等进一步的信息传过来再去考虑其他,还让高怀德做了他的副手。 这也是目前大宋朝廷诡异的地方,赵匡胤和赵光美俩人明明平日里啥也不管,但他们哥仨只要商量了什么事情,什么中书省什么门下省,都是摆设,赵光义的这次任命,无论是枢密院承旨,门下批复,兵部文书,甚至是吏部调动,统统一概没有,更没有兵符之类的东西。 但兵就这样被他调走了,甚至直到赵光义都出城了,一大半的朝廷官员都还不知道这个事儿。 只能说,此时的大宋还处于一个特殊情况之中吧。 而如此,焦急的等待了两天,突然就从关中方向传来了捷报,说是田钦祚使了一个妙计,连禁军都没用,就直接把辽军派往关中的一万大军全都给坑死了。 直让赵匡胤和赵光美两人都不禁拍着大腿叫好。 “这小田,居然还有这本事,以前他在我身边服侍时,我还真没看出来。” “大哥,此大功也,当重赏。” “这是自然,如此一来,最麻烦的西线反倒是被这么个小小的西厂探子给平定了,剩下的,也就只剩下北线了,凭老二的能耐,只压这一条线,就轻松多了啊。” “嗯、” 第三百七十六章 如何对待敌人? 战争机器实质上启动起来之后,大宋朝廷也跟着转动了起来,目前为止因为赵匡胤和赵光美俩人都还活着,所以整个大宋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时虽然效率不高甚至有点议会制国,但关键时刻他俩往出一站,门下省立刻就变成橡皮图章,又重新变回独裁统治的感觉。 也就是效率变得极高。 两个人也算是分工合作,赵光义走后赵匡胤直接就去了军队,连轴的会见各军节度使乃至大小军头,甚至晚上的时候也召见枢密院的大小官员一并开会,商讨着,这次的事情是否需要大规模发动战争,以及如果发生大规模战争这一仗应该怎么打的问题。 赵光美则是先召集了门下省的宰相们一块开会,给这次事件做了定性,以及朝廷反应尺度的问题。 当然,还有安抚舆论的问题,这在赵光美看来其实反倒已经是当前大宋最严重的问题了。 这么多年了,赵光美不做独裁者的心早就已经坚定得不能再坚定了,但却始终不敢给下边的老百姓太大的权力,就是害怕和警惕民众。 老百姓的权力过大,朝廷就容易短视,就很容易跟商行咔咔贷款,给老百姓过好日子,甚至连军费可能都会砍了当福利给老百姓发,留下一堆欠款让子孙后代还。 老百姓的个体都是爱孩子胜过爱自己的,但群体则是压根理都不理后代的,都是老子爽了再说,甚至可能许多人想,老子不婚不孕,那还管个屁的后代,凭啥拿老子的钱给后代子孙花。 如此,至多五十年,即使大宋现在是唯一的超一流强国,可能也会因为因此把自己给搞成二流弱国,再过个二三十年差不多就该被契丹室韦什么的给反向殖民了。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但脑子往往就不怎么好使了。 群众是餐厅里的食客,他们当然知道一道菜好吃还是不好吃,可你不能让他去后厨做菜啊。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实际上这个分寸不那么容易把握的,即使是赵光美也是头疼,但这也没办法,这也算是工业化的必然代价了。 比如这次事情,群众的反应就很激烈。 开封城居然还搞出请愿大游行来了! 这帮人都是跟谁学的啊? 哦,跟我学的,那没事儿了。 当然,群众目前的意见都是冲着薛居正的,都说是薛居正的无能,软弱,才导致契丹人的日益嚣张。 虽然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目前大宋最主张对辽友好要娶契丹人当王后以图人家燕云做嫁妆的是秦王殿下,但大家有怒火也是不敢往秦王身上发的。 知道你薛居正这次是代秦王受过,那就委屈你啦。 老百姓们纷纷要求,大宋应该立刻还击,应该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燕云十六州是汉人的地盘,也是咱敬爱的秦王后的嫁妆,可以和平收复,但是其他地区,必须干他,必须杀十倍,百倍的契丹人报复回去!应该要过车辙者斩! 甚至有些人已经高喊着让薛居正退位了。 在大宋,不使人因言获罪,是政治底线,赵匡胤在位的时候都没破过这条规矩,以后这一条肯定是铁律中的铁律了,朝廷自然拿这些人也没什么办法。 萧绰的契丹使馆就更是重灾区中的重灾区了,以至于她也不得不以秦王妃的身份亲自站出来,才能压制得住群情汹涌的人群,这还真是多亏了赵光美在民间,尤其是开封百姓中的地位足够高,几乎跟圣人差不多,否则愤怒的民众搞不好真的会冲进去把里面的契丹人杀死再放一把火。 这不是民风悍勇么。 不过其他的契丹商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么多年下来,辽国人在开封做生意的其实挺多的,绝大多数都是燕云汉人,但集体发疯的时候真没人管你是燕云汉人还是契丹人,这其中还不乏有大量浑水摸鱼想要零元购的。 一天之内,一半以上的辽国商行,甚至是一些宋人的铺子,只是因为卖一些辽盐啊,辽瓷啊,羊毛衫啊什么的,也照样被砸了抢了。 所以赵光美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跟薛居正,和朝廷商议,要如何压制这些愤怒的舆论,让他们把嘴闭上。 薛居正当然委屈了啊。 外边喊着让我退位呢,你还让我管控舆论,压制游行? 这皇帝我特么不当了,您令选高贤行不行啊? 赵光美也只能安抚他道:“老薛你先别激动,先别激动,我知道你难,我也难啊,这些个群众,表面上是冲着你,实际上那不就是冲我来的么,咱们啊,得一起勉为其难呀。” 薛居正无奈地道:“要不殿下,我委屈委屈您,您亲自当两天皇帝,等这个事儿过去了咱们再说,行不?民众的戾气如此之盛,军中的戾气难道就小了?这政治制度都是你设计的,你看我这个皇帝,长了一个敢得罪禁军的胆子了么?你自己设计的制度啊!!” “知道,知道,知道是我自己设计的制度,这不是情况特殊么,耶律贤他们都已经疯了,局势想拉着咱们一块疯,宋辽之间这一战该打咱可以打,咱们也不能怕打仗,但是至少,这种躁动的情绪不能有,我和大哥都已经商量过了,不管这一次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辽国是必须灭掉的,问题是,这么大的戾气,咱大宋的军队,这个军纪啊你也是知道的,川蜀的教训你忘了?这帮牲口在川蜀都能干下那样大的滔天恶行,这一次碰上了契丹人先犯贱,这舆论要是不压下去,到时候那还不得杀一个血流成河啊?耶律贤就是想让咱们杀个血流成河,这就中他计了。” “哼,殿下您倒是想得开,对这些契丹人,可是够好的了。” 这薛居正都敢这么跟赵光美说话了,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次他真的是怨气很大很大了。 “老薛啊,不是我对这些契丹人好,我这是真真正正,在为长远考虑啊,不说我了,就连那耶律阿保机,劫掠了汉人回去之后都知道要给汉人建汉城,以解汉人的思乡之苦,就连辽人,也知道要重用燕云汉人,要轻徭薄赋,才能使燕云收心,咱总不能比辽人都不如吧?契丹人口少说也有三四百万,多说可能有七八百万,难不成,咱还都能给杀光喽?” “亦或者,咱们干脆在草原上建一个露天大监狱,把所有的契丹人都赶进去,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不就是畜生么?兔子急了都还咬人呢,何况是契丹人呢?” “自古以来,我汉人最强盛的时候有二,一个是汉武帝时,一个是唐太宗时,可是汉武帝时虽然封狼居胥,收复河西,大败匈奴,可他真的解决了匈奴了么?没有啊,匈奴人和汉人的仇恨一天胜过一天,这仗也一直淅淅沥沥的又打了几百年,扰得边疆始终不得安宁,他是真的玩过过车辙者斩的,咱大宋就是再狠,能狠得过汉武帝?还是说你真想试试,不过车辙的也给斩了,来一招斩草除根,把人杀绝?人家家家有马,草原还那么大,你有这个本事把人杀光么?你要真杀得绝的话,这骂名我让你背了任你放手去做了又有何不可?可你不是杀不光么。” “匈奴之祸患,是什么时候大体解决的呢?是汉宣帝,南匈奴投降之后,是汉宣帝在并州分了一块地方给他们住,给他们粮食,给他们牛羊,教他们耕地,甚至还送给他们大量的杯子盘子勺子铁锅筷子,从此,匈奴虽有小乱,再不生大祸,汉朝亡了之后人家也依然已汉臣自居,三国时大多诸侯都没人家匈奴单于对大汉朝廷忠诚。” “同样取得了大胜的唐太宗也是养寇,突厥可汗俘虏了之后也就让他跳跳舞,依旧在塞外给人家突厥分了一块地,依旧允许他们放马牧羊,甚至还跟他们做贸易,允许他们来唐朝当官,结果怎么样?终唐三百年盛世,突厥人还惹出过乱子么?突厥人武将自始至终难道不是对大唐忠心耿耿么?就武则天和唐玄宗那两下子,哪有能耐造什么盛世,还不都是太宗遗泽,安史之乱的时候安禄山手下都是汉将,唐廷手下全他娘的胡将。” “当然,不是说对待外族就不能强硬,汉宣帝也好唐太宗也罢,都是先打得赢,然后才有的宽恕,以德报怨,必须建立在我随时能够灭了你的前提之下的,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原谅弱者,去谈放下仇恨,要是连打都打不赢就舔着个大脸说什么仁德,什么以和为贵,要是对打不过的敌人说什么我们放下仇恨,那这国家离灭亡确实也就不远了。” “如今,咱们大宋今日之军力,相比于契丹,已经远远超出昔日汉武、唐宗当年面对匈奴突厥之时,汉武和唐宗当年做了的事,我都能做,那你说,我应该学谁?” “这人啊,一旦聚成了一个民族,不管是草原的,还是农耕的,其实都一样,越是压制,屠杀,逼迫,他们就越是穷,这人才奇怪呢,越是穷就越是生,你总不能一直压制吧?就算是能一直压制,早晚也有松懈的时候。”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最后这些人就会变得人多又活不起,活不起的时候怎么办?必然是要捡起仇恨来,干那个一直压制他们的世仇的,只要干不死,就会往死里干。” “我们能赢一回,十回,一百回,可谁又真的能一直赢呢?你就能保证,咱们大宋永远都不会衰落?只要杀不光,就一定会有卷土重来的时候,人家只要赢一回,新仇旧恨就都会一起报回来的,瓷器,永远也碰不过瓦片,就是这个道理。” “咱们大宋,是个智慧的国家,我们的历史足够厚,足以让我们从这其中学到太多的经验教训,莪们又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眼睛只看得到一代两代利益,骤然依靠运气好而崛起的暴发户,如今我大宋国力强盛至此,更应该事事都为了子孙后代考虑啊。” “那你说,朝廷现在应该如何安抚舆论?” “田钦祚不是快回来了么?领着一群间谍,就歼灭了辽国两路大军中的一路,保河东及关中两路安宁,此当封侯拜将之功啊,你没发现王继恩最近这段时间那嘴都咧到耳后根了么?他们西厂终于出了个真正的人才。”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大肆夸耀田钦祚的功劳,把这件事给我反复宣传,往大了宣传,能给的荣誉全都得给他们,得让咱们老百姓知道,契丹人虽然坏,但咱们这次没有吃亏啊。” “第二,让开封的契丹人也上街,也游行,让他们也反对,谴责耶律贤倒行逆施,主打一个宋辽友好的牌,让契丹营的将士们都请战,但别真放出去,就让他们一直在开封,洛阳两地来回溜达,来回游行,来回请战,让他们嗷嗷叫着去干耶律贤,尽量将普通契丹人和耶律贤区分开来。” “另外,我和萧绰的婚礼提前,婚礼的规模加大,预算再增加……一千万贯,不要怕奢侈浪费,怎么浪怎么来,规模一定要大,我要让开封城上上下下三百多万百姓都能够参与其中,结婚当天,让萧思温,拿着燕云十六州的地图,账册,南枢密院的文书信件,印绶,亲自把东西递给我,这是他们述律部嫁女的嫁妆,大婚当天我必须看到嫁妆。” “最后,我就不出面了,你去召见室韦使者,咱们大宋可以做好人,但必须有人做恶人,你告诉他们,我和大哥很生气,他们表现的时候到了,还想要什么武器我大宋都给,让他们给我狠狠的打,我大宋,想要一颗契丹人脑袋搭成的京贯,做礼物。你告诉他,他要是做不到,我就找茬干他。” “这……这样的话,能平息开封的汹汹民意么?” “哎~,那就看我二哥,还有李汉超的能耐了,如果损失不大,舆情或许还可以引导,可如果河北百姓死得太多,还是会很麻烦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果决狠人萧思温 事实上,河北的情况和朝廷那边所想的还真不一样。 李汉超本人不是什么有本事的货,或者说多年来搞的都是有点绥靖主义的意思,就是说辽军来了,咱们就打他一下,他要是跑了,咱们也不去追他,这样,咱们军民就不会因辽军袭扰而耽误生产。 说白了这不就是被动挨打么,与此前符彦卿所主张的主动出击可以说在战略上截然相反。 历史上他还因为强抢民女被老百姓进京找赵匡胤告过状,把赵匡胤鼻子都给气歪了,可赵匡胤也总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强抢民女这种小事,把这么重要的三镇节度使给砍了吧?只得亲自给他擦屁股,留下了几乎人生中唯一一次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记录,跟人家孩子父母说你们要不就当女儿被契丹人给抢走了吧,然后斥责李汉超对人家女孩好点。 所以朝廷对这人的评价是褒贬不一的,你要是硬吹,可以说他去了关南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辽贼就不敢再犯边疆。 但实际上懂行的人都知道他其实窝窝囊囊的压根就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在辽人眼里符彦卿能止小儿啼哭,李汉超则是,谁啊,没听说过。 可你说他真没本事么? 其实也未必,真要是没本事的话,赵匡胤不可能把他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去,这是真真正正的大宋咽喉命脉之地。 对辽缓和说到底是朝廷的战略,而且对宋缓和也是辽国的战略,这属实是一拍即合了,近些年开展对辽贸易能这么顺畅,李汉超绝对也是功不可没的。 这不是战略如此,一直没有机会表现么。 现在,机会来了。 他在关南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干的。 他手里兵力虽然不多,但这么多年也从没放松过对民间乡勇的武装,正所谓,燕赵自古多慷慨义气之士,李汉超作为关南三镇兵马总督监,实际上的三镇节度使权力和财力都很大的,宋辽贸易开通后他光是收过路费也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钱是不可能交给中央的。 更不敢把钱贪了装腰包,整个五代宋初没有任何领兵之人敢往自己家里装钱。 那怎么办呢?只能是用这个钱来干兵工厂,然后把造出来的武器免费发给附近的乡勇,然后定期组织大家训练了。 大家也害怕契丹人什么时候再打过来,或是有兵匪抢劫,因此本地百姓在做军事训练的时候也是格外的认真,尤其是小孩子和年轻人。 万一练好了,什么时候禁军扩招招人给选上了呢?这简直就是鱼跃龙门了。 李汉超其实是个脾气极其粗暴,或者说稍微有些粗鲁的人,得知了有不少于一万的辽国精锐皮室军精锐,从他所控制的瓦桥关顺畅的就杀入了河北腹地,他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实在是多年友好之下,连瓦桥关的武备也都跟着松弛了。 再想集结了主力跟辽军对着干,也不太可能了,那些辽军进来了就不那么好找了。 “传令河北百姓,商贾,奴隶之流,老子从现在起,收买契丹人头,一颗人头可换三百贯钱,或是加入关南禁军之机会,老子这次就做主招兵了。如有奴隶能杀死辽兵割下人头者,老子做主去其奴籍,赏大宋籍。” 李汉超其实也没那么多钱,不过他觉得,这个钱秦王殿下应该能给自己报销,他要是不报销……那自己就辞职下课呗。 反正镇关失利,他也已经是戴罪之身了,这要是啥也不做,十之八九会死得更惨。 就这样,这些入了河北的契丹骑兵很快就陷入到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这地方以前是搞马政的,离契丹又近,所以民间并不缺骑马的游侠,李汉超的命令传到之后整个河北地区迅速战备,进来的那点契丹兵迅速的就陷入到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大宋虽然繁华,但老百姓还没富庶到连打都不敢打,已经怕死的地步呢。 说到底大家这好日子也才刚过了十来年,经历过五代乱世的人都还活着呢,应该说越是这个时候,民风其实反而是就越彪悍的。 谁来侵略大宋,在老百姓心里谁就是要让大家再去过唐末五代的那种日子,那种三十里内必有两脚羊集市的日子。 契丹精锐?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三十年前当年打跑耶律德光的那批老人还没死干净呢。 几个大府也都已经城镇化了,因为常年的武备废弛且没有禁军驻守,城防那确实是守不住了,但是你们这些契丹骑兵只要敢进来,咱们就巷战! 多亏了房地产,各大城市里都已经有五六层高的居民楼了。 这种居民楼,其实稍微准备一下,真的一点都不比普通城防好打,从楼上往下随便扔点玻璃瓶子也是能砸死人的。 何况有人可能还会直接扔炸弹。 再说大家心里都有数,大宋只不过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罢了,其实大家只要将这些贼兵稍微拖住几天,李节帅的禁军必然就能驰援赶到。 城市工人本来就比以前那些时代的乡勇更容易组织得多,事实上三十年前唐末那样的乱世老百姓都能揭竿而起的打跑耶律德光这样的雄主,跟市民经济的发展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至于说农村,其实河北农村这边也越来越倾向于大生产了,要么是兵屯大生产,大家名义上都是厢兵,要么是大地主庄园经济复苏,通过外族奴隶代替了以前的佃农租客,只是他们现在在社会经济中不是主流了,朝廷社会和百姓普遍也都没拿那些外族奴隶当人呢,所以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忽略罢了。 这次契丹人入侵,村里的乡亲们非但不怕,反而一个比一个兴奋,尤其是李大帅还这么敞亮,一颗人头三百贯啊,即使这些年里大家的钱都毛了,不值钱了,但三百贯至少对这些村里的普通民众也仍然是一笔巨款。 甚至都够进城买房了。 那些大地主们一个个的也都很上心,毕竟契丹人来了抢的就是他们,而那些奴隶就更不需要动员了。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可以入籍大宋的机会,是真的可以甘心去冒九死一生的风险的。 要知道,因为大宋承认婚姻户籍(小妾不算)的缘故,那些大宋的光棍汉,哪怕条件狗屁也不是,没人瞧得起的老废物,只要想的话身边都是有着无数的异族美女主动来投怀送抱的。 没什么说的,干就完了。 这些奴隶中好多还都是室韦人。 跟室韦人比勇猛,契丹人都是软蛋。 所以关南军现在基本上每天都是坐着等着付钱收人头。 后来钱不够了,就干脆打欠条。 只有确切的契丹大部队有消息,他们才会出动骑兵去干他。 李汉超本人也没有闲着,同样也是点了兵马杀奔幽云去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幽云十六州是萧绰下嫁的嫁妆,是大宋,甚至是秦王的资产了,自然也不敢去真的烧杀抢掠,但他领着骑兵一路去耀武扬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甚至直接就用轻骑兵去了冀州城外,冲着里面破口大骂。 然后,萧思温就出城把他给接进去了。 “李将军您来的正好,战争,已经开始了啊。” “战争当然已经开始了,你们一万多骑入我宋土烧杀抢掠,这不是战争是什么?你现在最好祈祷那些辽兵造孽不要太过,要不然,我肯定是要以死谢此失职之罪的,但是你,哼,就算是秦王殿下也未必保得住你。” “啊不不不,李节帅你误会了,老夫说的不是我跟你的战争,而是咱们跟他们的战争,契丹狗贼,侵我疆土,奴役我汉人百姓三十余载,如今,复仇的时候到了啊!”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以至于李汉超还真的懵了一下。 “你……们述律部不是辽国的后族么?没,没太懂你的意思。” “李帅您这是不懂历史啊,我述律部并不在契丹八部之列,乃是回鹘人,唐朝时曾是吐蕃附庸,吐蕃衰弱之后,才暂时依附于契丹,因与迭剌部世代联姻,所以才成了这所谓的后族,但本质上我们确确实实是回鹘人,回鹘大宋,现在可是一家啊。” 李汉超闻言,本能地咽了咽吐沫,脑瓜子嗡嗡的。 这萧思温给他整的都不会了。 回鹘和大宋现在却是是一家,都在征西军归归义军管着打高昌回鹘呢么。 但萧思温作为大辽枢密使说这个话吧, 再说哪还有什么契丹八部了啊,另外七部的头人不是都被述律平杀得差不多了么?所以现在那七个又重新成为统治阶级,你们又成外人了? “萧先生,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李帅,正好,我啊,也该去开封参加我那女儿的婚礼了,这燕云十六州不是说是我们述律部的嫁妆么?那您就别墨迹了,赶紧上去吧,从现在起,幽冀两州的防卫工作,就交给你了,现在这两州都是空城啊,太危险了。” “你等会儿,空城?你的守军呢?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没有开始征召守军?” “我征了啊,我足足征召了十万,十万大军啊,都交给韩德让,让他去打上京去了,这一次,是咱们汉人向他们契丹人的复仇。” “韩……德……让?我记得他跟秦王妃是不是……” “哎呀你别在乎这些细节,实话实说,这一次契丹人烧杀抢掠,燕云汉人也死伤无数,三十年的怒火,终于到了该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事实上燕云的汉人才不傻呢,底层老百姓或许对大宋的强大心里没数,但那些个跟宋国有贸易有生意的地主豪强,他们可太知道宋国的强大了。 再说大宋为了修铁路,都是几十亿几十亿的往下砸钱,这儿钱砸下来至少得有一半本来就是要让他们赚去的。 现在耶律贤不让修,这就是断他们的财路啊。 所以大家对投降大宋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这次耶律贤搞这个,大家一拍大腿,突然就发现:坏了,我成契丹了。 宋军的军纪是什么尿性大家都知道,符彦卿的赫赫威名其实都是杀他们这些燕云汉人杀出来的,从来都是双倍,甚至十倍奉还。 现在大宋换上去的这个李汉超虽然人挺好的,但出了这样的事谁知道符家军会不会换回来?说到底大宋的军队是有着加倍报复的传统的。 报复的是他们啊! 恐惧,是会传染的。 所以这个时候,打同胞牌就成了刚需,就必须要强调大家都是汉人,就必须跟契丹人进行切割。 怎么切割? 带着兵打上京去! 打不打得过其实都不重要,哪怕是死点人呢,关键是得有这个态度。 宋军你们要屠城别屠咱自己人,往北打上京去,不敢的话就是孬种。 却是给了李汉超一种一拳打棉花上的感觉。 “那你们述律部的兵呢?韩德让,难道把你们的兵也给带走了?” “我的族人,我让他们集合之后去大同府,归附于耶律休哥了,只要大宋一声令下,我保证,耶律休哥一定可以倒戈一击,也去上京帮帮场子。” “…………” 这老东西是准备润了啊! 事实上述律部在辽国之所以强势,并不是述律部本身真就有多厉害能跟迭剌部掰手腕,而在于他们对汉人,对女真人,对回鹘人等国内的异族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但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汉人,他们的影响力是尤其是在辽国南院的,四大汉人家族全部都是述律部的奴仆出身。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层关系,辽国作为一个多民族国家,整体上才能一直维持国内的基本稳定。 然而现在这萧思温此举……述律部在辽国的根基不要了是吧,让汉人独立了是吧? 至于说耶律休哥靠不靠得住……这其实对萧思温来说根本不重要了,他已经决定要投宋了,亮的是态度,而且日后大宋只要还想要燕云十六州能够好管理,尤其是要管理那些并不同族的女真人,渤海国,高丽国,这些传统的述律部势力范围的话,也不可能不中用他们。 够果决的啊你。 第二百七十八章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局势的发展,可谓是急转直下。 皮室军的出击,并没有取得想象中那么大的战果,反倒是让原本就矛盾重重的辽国内部彻底的暴乱了。 述律部这就相当于明着反了,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萧思温是真的不想做成这样的,而那些零零散散的辽国贵族,此时则一个个全都装起了鸵鸟。 虽然大多数人没有像述律部这样明着干,但面对耶律贤的动员令,大家默契的就装没看着一样。 或者说,看着了,也召集了,但是只召集了一小部分且并没有任何要驰援上京的想法。 以至于正常来说,一纸全面动员最少能征召六十万左右控弦之士的大辽,在如此死生存亡之际,居然仅仅只召来十万左右的兵马。 走的还磨磨蹭蹭的不当啥事儿。 上京的留守兵力,居然还不如用步兵慢慢悠悠走过去的韩德让所率领的幽燕叛军! 要知道这是辽国的都城,是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城防的,也不可能跟韩德让打城防战,摆在耶律贤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了,要么主动出击,在野战中干掉韩德让,要么赶紧跑,换个地方待着。 辽国北院本质上还是游牧人政权,王庭本来就是流动的,迁来迁去也是很合理的。 当然,这个时候迁,他肯定会颜面尽失,但其实在草原深处留下一个迭剌部的游牧部落肯定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要打,说实话耶律贤现在还真没信心。 他手里就两万多人,韩德让却有十万,虽说这两万人都是精锐吧,但这其中有至少有一万人和述律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还是那话,皮室军这个军事组织本身就是述律平这个述律部的女人创建的,皇族和后族之间本身就分不了那么太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哪那么容易进行切割呢? 况且辽地汉兵也不是白给的,结阵一战他们的战斗力是很高的。 当然,事实上这一仗怎么打他说得也不算,兵权自始至终都不在他的手上。 “相父,如今韩德让的叛军来势汹汹,各地援军却迟迟不见踪迹,此战是战是跑,还请您万万定夺啊。” 耶律屋质见状,瞥了耶律贤一眼,面上却是终于已经毫无尊敬之神色了,笑着道:“是战是跑,那是陛下您的事了,老臣,从太祖时代起,伺候了你们家人一辈子,现在老了,真不忍心看我大辽亡国灭种,我老了,也没那个心气儿了,是亡国还是灭种,都和老夫无关了。” 说完,呵呵一乐,却是在耶律贤面前直接毫无半点仪态的躺在了地上,面上丝毫没有半点的忧心之色。 耶律贤强忍着脾气道:“相父,您这是何意啊?天都快塌下来了,您是我大辽的擎天之柱,侄儿,万事可都还指望着您呢啊。” “呵呵呵,陛下,宫里还有酒么?我突然想喝一点酒。” 耶律贤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只得耐着性子命人将酒菜拿来,耶律屋质乐乐呵呵的便坐起来,用手直接抓着酒肉大快朵颐。 “相父似乎心情很好?莫非是已经有了退敌良策,胸有成竹了么?” “没有,大辽变成今日这般地步,几乎是已经死定了,军中贵族,越是了解宋国军力的,就越是知道我们一定打不赢,否则,区区韩德让领着的一群乌合之众,莫说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上京城外,路上就应该被各部勇士所消灭了,呵呵,都特娘的不想在手上沾血罢了,这是害怕宋人事后的报复。” “啊这……这……难道就没有补救之法了么?您之前不是说……不是说……” “是啊,只要我们彼此互相杀戮,缔结仇恨,我大辽就不会真的亡国,仇恨将支撑我们的脊梁,也将支撑我们这个政权身上所流淌着的血液,第一步,我已经替您做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您的了。” “什么意思?”耶律贤有点恼怒,今天的耶律屋质明显是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啊。 “萧思温比我想的果决,这份仇恨,很大一部分已经被韩德让和他的南汉军给接下来了,这些南汉军也许不堪一击,可是然后呢?” “皮室军的战果不如预期,但是也没关系,这仗只要打了,宋国想和平吞并咱们就变得不可能了,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都会观望,他们不会听您的调遣了,但应该也不会主动去投宋了,这就给了你机会。” “其实韩德让这些个南院汉人,你打不打都无所谓,都是些步兵,上京这地方有,或是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猜,宋军的调动不会那么快,不管是下太原还是去打雄州,躲着点他们就行了,他们又不可能用步兵追上咱们的请打你。” “目前,上京的兵力还有个两三万左右,其实你只要不直接跟述律部打,忠诚度上应该还是信得过的,你要是想打到底,就领着这些骑兵去打瓦桥关,去打太原府,杀人,杀了人跑回来就是了。” “我……我亲自领兵去?那你呢?而且,而且咱们在大定府不是还有一批精锐?” “大定府?” 耶律屋质看着他颇为嘲弄地一笑:“大定府的兵马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耶律贤终于也没了耐心了,忍不住拍了桌子道:“相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特娘的给我说清楚啊!” “呵呵呵,陛下啊,宋人,有本事打得咱们辽国亡国,却绝对没有办法杀得咱们灭种,可是室韦人能啊。” “值此非常之时,宋国和室韦一定会通气的,室韦人早多少年以前就收了宋国的战争贷款了,这个时候他们一定是会打过来的,宋人以后还想统治这里,还想收复契丹,或许下手不会太狠,室韦人可没这个顾忌,咱们两家,早就是仇比天高,恨比海深了。” “所以啊,陛下,两害相权取其轻,老臣,身为开国元老,早在太祖朝时,太祖皇帝和贞烈皇后都对老臣委以重任,老臣,又如何能够看我大辽,陷于这亡国灭种之危而不顾呢?纵使是拼尽性命,也定要跟室韦狼子野心,拼一个你死我活。” “陛下,臣已经命臣的弟弟耶律冲,率领臣的亲兵赶去了大定府,命大定府的所有将士,统统听命于耶律斜轸,共抗室韦了。” 耶律贤这会儿终于有点懂了,大急道:“朕明白了,你,要做契丹人的英雄,让朕,背负千古骂名做我大辽的罪人么?” 耶律屋质闻言,终于哈哈大笑,笑声中不无嘲讽之意,道:“那就要看陛下您的选择了啊。” “可是是你!是你让皮室军去宋国烧杀抢掠的!上京的军权早就在你手里了,朕在你手里就是傀儡!” 耶律屋质闻言也点头道:“是啊,可是,谁知道呢?史书不会知道,后人不会知道,就连宋人,也不会知道。” “朕杀了你!” 大怒之下,耶律贤一把抽出宝剑。 耶律屋质却是嘲弄似的笑着,也不躲,甚至还主动把脖子往耶律贤的剑尖儿上凑了一下。 却是反而吓得耶律贤惊恐地大步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事实上这会儿他耶律贤已经全都明白了,他这次,又被耶律屋质这个老狐狸给耍了。 他耶律屋质是什么人呢?辽国的皇室宗亲,耶律阿保机的堂侄,五朝元老,数次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擎天之柱,在这眼看就要亡国之际,这位实权的宰相将手中的所有兵权都交给了弟弟耶律冲去抵挡野蛮人室韦,以保契丹民族能够亡国而不灭种,自己则死在自己这个亡国之君的手里。 这是个什么形象? 这特么简直就是大辽的比干啊! 反正他一个老东西也没几年好活了。 退一万步说,将来只要大宋还想治理好这块地方,还想要对契丹怀柔,亦或者是只要他们契丹人在未来的大宋天下中能够重新获得政治权力,这耶律屋质是奔着那点身后名封圣去的啊。 更何况,他已经将兵权交给耶律冲了。 说白了,宋国和萧思温他们谈判,既然要重新扶保耶律璟,耶律屋质就知道他这个乱臣贼子危险了。 他也想卖国,但问题是人家大宋没他开价啊。 赵光美和萧思温他们商量好了,要偷偷吃他的肉。 所以这耶律屋质肯定就不满了么,如果辽国真的完全和平的归宋,这卖国分肉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所以这老东西略施小计,就将这天下彻底搅乱,先是断了大辽和大宋彻底和平合并的可能性,同时把室韦也给卷进来,再让耶律冲去投奔耶律斜轸。 他当民族英雄去死,这样,他弟弟耶律冲就可以借着这个民族英雄的光环,继续卖国啦。 如果跟室韦打仗赢了,那这次他们卖国赵光美肯定能给他也分一杯羹,并给他开个好价格,民族英雄这样的头衔还是很值钱的。 如果室韦势大不可挡,以室韦的狼子野心,必然要吞并大半的辽国土地,与宋国的关系自然也会对立起来,赵光美也需要他们契丹人来制衡室韦人。 这个时候耶律冲再去投奔宋朝,这叫深明大义。 更能卖国卖个好价格。 至少混个节度使当一点问题没有。 这就是个老狐狸,老混蛋啊! 说白了,诺大的一个大辽,除了他耶律贤这个皇帝,谁都能够卖国,包括他这个五朝元老的皇叔,实际上也能卖国。 买家买的时候没带着他,他居然也能变着花样的把国给卖出去! 但是他耶律贤如此一来可就惨了,即便他是皇帝,现在想卖国也卖不上价了,说白了所有人都已经联合在一起把他给卖了。 好久之后,耶律贤才恢复冷静,深吸一口气道:“相父临死之前,可否再授我一计,朕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为表报答,朕必下明旨杀你,以明正典刑。” 见状,耶律屋质也笑了,道:“那要看殿下要活还是要死了,要活的话,我说了,殿下可亲自领兵,御驾亲征去攻打太原或者雄州,亲自去屠戮百姓,结此不可解之深仇。” “事后,陛下大可以遁逃草原深处,带着族人放马牧羊,只要您杀得狠了,一旦宋人展开对契丹人的对等报复,那些拒不奉诏的各地贵族自然也就该奉诏了,莪契丹部也会被一分为二,一部分跟着述律部给宋人当狗,一部分跟着你去草原深处喝西北风。” “宋人缺马,根本没有能力对我契丹赶尽杀绝,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我推测,宋人甚至都不会亲自出手追杀吾等,而是会交给室韦人,到时候,陛下只需要等,等室韦壮大起来之后有了巨大的野心和宋国翻脸就行了,若是不翻这个脸,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以待天时了,今日之女真,或许就是来日之契丹吧,可谁又能说今日之女真就不会再有重新崛起的时候呢?” “当然,也还有另一条路,您也别理宋军,也别理韩德让,也别理耶律斜轸,就当这边的事儿都跟你没关系,他和耶律休哥是投大宋也好,抗大宋也好,你都不要管,带着仍然忠诚于你的族人,走,一路向西,可以去联合高昌回鹘,趁着耶律斜轸跟室韦人打疯了的时候出现在室韦的后方,烧杀抢掠,杀他们的孩子,抢他们的女人和牛羊。” “大辽国内,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归宋的,大辽既没,则高昌回鹘也必然不保,你们可以联合起来,只要你能在蒙古高原上站住脚,不愿意做宋人的契丹人就会主动去投奔你,国破家亡,却不愿意改变信仰的回鹘人也会投奔你,你可以领着他们,跟室韦人干。” “大宋既灭辽国,则室韦必成大患,有你们这些余孽在蒙古高原上牵制室韦,正适合大宋分而治之,只会乐见其成,非但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甚至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战争贷款呢,呵呵,赵匡胤和赵光美,可是聪明人啊,如此,则大辽扔有余火可以燃烧,虽然艰难了一些,但却未必没有重新崛起之机,起码,比昔日太祖创业之时,还要好上不少。” “陛下,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臣死意已决,此乃肺腑之言也,您愿意听,您就听,您若是不愿意听,那也由你了,还请陛下履行承诺,赐老臣,一死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赵光义北伐 “耶律屋质死了?耶律冲跑大定府去了?” 雄州城内,赵光义前脚赶到,后脚就得知了辽国内部已经生乱的消息。 赵光义确实是对军事上的事不太懂,但基本的概念他肯定还是有的,最起码大定府的位置,意义,他都是明白的,室韦这么些年,早就在大宋的有意栽培下和契丹没有一丝一毫媾和的可能。 多年来契丹人一直在掠夺室韦的女性和小孩子当奴隶卖给大宋,大宋则是将小孩在禁军中养大后培养几年再给送回室韦,现如今室韦的几支强横部队的将军无一不是毕业于大宋殿前司军事学院。 这个仇根本没解,这两家现在往大了打,十之八九是要互杀平民的,分明已经是世仇,而且室韦的战斗力其实是非常有保证的,耶律屋质既然让主力去大定了,那岂不是辽国国内的其他地区没什么兵了? 辽国的主力,还能抽得出手来么? 这是一个机会啊! 赵光义之所以这么多年在开封在洛阳,怎么折腾都折腾不起来,不就是因为他手里没有兵权,没有军功,没有军方的背景和支持么。 既然那李汉超都已经去幽州了,凭什么老子还要在雄州待着? 燕云十六州是肯定要回归的,但老实说,现在这个局面之下,到底是把这十六州当嫁妆给回归了,还是…… 如果我这个时候率兵进驻幽州,那这幽州到底是怎么回归的,那不就看咱怎么宣传了么? 于国于民来说,反正都是回归,结果是没啥不一样的,无非这个回归是谁功劳的问题。 当然了,他也不是说就一定要去抢老三的功劳,就是吧,能分一点是一点。 回头跟老三商量商量,咱在史书上也能多写一笔。 他又不差这一笔。 尤其是赵光义来到了雄州之后发现河北的状况远比他想象中好。 关中那边,最麻烦的部分被田钦祚给搞定了,河北这边因为李汉超主持防务期间全民皆兵的特性,实际上受的损失也并不大。 李汉超主持防务期间虽然正经的战争没怎么打,但真的是把民兵训练的很好。 而且赵光义比李汉超更大方,也更有魄力。 他可是真有商行大量的股份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赵德昭能干的事儿,他这个做二叔的,还能不会干? “一颗人头怎么才三百贯啊,这不是扯淡的么?给我加钱!半月之内,五百贯一颗!而且不止是给钱,既然是为国做贡献,只要愿意的,都应该当兵入伍,为国征战,若是有勇猛善战之人,交十个人头以上的,计大功,分股票三十张,从我的股份里出!” “殿……殿下?” 随他一同出兵给他做参谋的兵部尚书卢多逊都懵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不是……不合适?” 赵光义的想法并不难猜,无非是想要兵权和军功想疯了,但大宋的情况谁都知道,禁军的数量已经有些多了,因为不方便裁军,所以才有的赵匡胤不当皇帝当股东,又开始组建海军。 如今看来这大辽无论是打还是不打,灭种应该不太可能但亡国已经是十之八九了。 大宋的二十几万禁军和二十几万精锐厢军,再加上归义军、定难军等半依附还有点自主权的异族武装,常备的也超过十几万,这他妈的六十几万全职部队怎么裁,必然是未来几年,乃至十几年大宋最大也最严重的问题。 裁都还来不及呢,你这个时候扩军? 只是张了张嘴,卢多逊也知道赵光义这是魔怔了,而且这种事赵光义既然铁了心要干,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当禁军,拿股票,现如今已经是平民白送打破阶级一跃成为统治阶级最快的方式,甚至比考科举还要更加有效,谁阻这个,那不是断别人的财路么。 他愿意干,那就干吧。 如此一来,真的就在半个月里,赵光义麾下的兵马便急速的膨胀了起来。 不止如此,渤海国的大、张、高等大姓,并着海西女真,高丽使者等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使团,集体的来到了雄州见赵光义,无不干脆利落的表示了要对赵光义效忠,同时大、张等姓都希望赵光义能支持他们重建一个女真人政权的渤海国,他们保证岁岁称臣,年年纳贡。 作为代价,他们愿意在半月只能整出十万大军来,归赵光义指挥,而且对天发誓将会永远忠诚于大宋。 然后,赵光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让他们各自整兵,和他一起一块北伐幽燕。 “殿下,这……这不合适吧?” “什么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 “渤海国一直都是辽国的属国啊,其国祚早就已经灭了,近些年来,一直都是述律部的势力,如今,大辽的国祚都让咱们给灭了,为何还要支持他们重新建国啊?至于高丽,多年征战中也早已被述律部打得残了,没什么大用,这两处地方,咱们至多允许他们像李彝兴一样做个节度使,再由咱们朝廷去设置知府进行管理,用一两代人的时间渐渐同化他们也就是了,为何要允许他们建国啊?” “哼,你懂什么,女真人和高丽人毕竟是异族,与我中原又久无交流,就算是设置了节度使,这么远的地方,终究还不是要让述律部代为节制?到头来,肯定又要多出许多人来分我大宋商行的股票,他们也配?小国而已,建了也就建了,对我大宋稍有不敬,我也能灭了他们。” “这……” “老卢啊,怎么,大哥和三弟都退休了,你反而胆子还越来越小了呢?” 卢多逊闻言只有苦笑,然后连连点头称是。 说白了,这其实还是一个争权的思路。 因为按照赵光美的想法,整个辽国肯定是尽量和平去收复的,到时候整一堆契丹人的节度使为大宋管理草原,大宋给他们一些商行的股份,大家世代联姻,慢慢同化。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就算要打,打的也无非是耶律贤和耶律屋质这两个人而已。 这种情况下,渤海国,女真人,高丽人,那点力出与不出没什么差别,大宋也看不上他们那点力,况且他们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述律部统治的。 尤其是渤海国,耶律阿保机死后这地方其实就一直被述律平死死的捏在手里,成为述律部的自留地,一直到她被逼还政,这地方也是死都没松口的。 换言之述律部对这地方的掌控是很强的。 辽国回归之后述律部就是自己人了,而且肯定是商行的大股东,高丽国建国还情有可原,这地方让他们重新建国,真没啥必要,那地方就按辽国的规划设辽阳府就得了。 述律部真正的行政中心其实一直都在辽阳府,这时候你让他们建国了,述律部上哪去啊? 这不纯纯是凭添枝节么。 但是,述律部的萧绰是赵光美的媳妇,述律部的辽国商行从头到尾也都是赵光美搞的,甚至辽国和平统一从头到尾也都是赵光美弄的。 再说,现在的商行必须得分派系了,那些个大股东中谁是谁的人必须得分清楚了,以前可以说都是赵光美的人,赵匡胤进去之后可不行了。 原来禁军节度使退下来的那些可都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现在都跟赵匡胤玩海军去了,真要是以后商行内部有什么分歧,他们肯定不跟赵光美走,他们是赵匡胤的人。 但赵光美经营这么多年,大量的中层管理,还真就都是赵光美的人,再加上李筠、李彝兴、曹元忠,这都是大股东,这可都是老三的人,其核心权益也都在陆权而不在海权,述律部这样的庞然大物挤进商行,其股份再怎么分,也必然是他们三个姓赵的之下最大的大股东。 真要是有一天商行要分裂,或是要投票的话,赵三还是能压赵二一头的。 而他老二的人……没有。 但是,如果他能在河北,以及还没有收回来的燕云插上一脚,自然又不同了,比如他现在管着的关南三镇,其中的驻外禁军是禁军,边军就是原来的天雄军啊,符彦卿加入商行之后其中精锐和嫡系编成了禁军但剩下的还是很多的。 符彦卿可是他的岳父啊。 这符彦卿,可不是小股东啊。 听说那韩德让,这次做得也很好,如果能把他收了,做自己人的话,凭什么他就不能在燕云建立自己的影响力? 韩家在燕云可是第一大世族。 虽然听说他一直都是萧思温的人,可那不是以前的事儿么,听说他以前和萧绰还订过婚。 这么一想,赵光义真的就感觉,眼下的这个时机真的是千载难逢。 如果能控制燕云河北,在此建立自己影响力甚至是势力,再以此为基,创建自己的军权,然后择其精锐南下镇海,再继续去开疆拓土。 商行之中,何愁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最起码,也能做个大哥和三弟之间的关键摇摆票吧。 他想要河北和幽燕,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述律部,就是萧思温,就是萧绰。 所以,扶持渤海国重新建国,这不是很好的一个牵制述律部,减少他们影响力的一个绝杀之招么? 他觉得这也不能算是什么政治斗争,他们三个亲兄弟之间关系挺好的,但是该有的竞争,肯定还是有的么。 老大对此一定会乐见其成,而以他对老三的了解,老三事后虽然一定会不高兴,但也不会怎么样,毕竟都是亲兄弟么,新娶的媳妇难道就比我这个二哥更亲了? 不能够啊。 再说娘还活着呢,大不了事后跟他认错呗,他能拿他敬爱的亲爱的,亲二哥怎么滴?弟妹不高兴,又能拿自己这个二伯哥怎么的? 完美啊。 而且渤海国如果能复国的话真的也不弱,渤海国是女真人和汉人的联合政权,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吞并海西女真,这都是他可以直接操作的。 听说女真人打起仗来也挺猛的,就连三弟,不知道因为什么对他们也特别的忌惮,明显的一直在防备他们。 正该他们为自己所用啊! 因为赵光义有专断之权,赵光美本人在开封忙着结婚,也没人治的了他,他即是大宋大宋就是他,出了开封,尤其是对这些外人来说,赵光义说的话和赵光美说的话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就跟吹气球似的,原本毫无军中根基,身边只有一千多禁军说白了只是充当他的保镖的赵光义,在短短半个月后,就率领着足足十万大军一路北上去了。 虽然这十万大军都是来到雄州之后在半个月内组建的,有两万多是驻边禁军,两万多边军,剩下的全是新募的,新募之兵中还有大量的奴隶,多是高丽人和室韦人。 走到幽州城的时候渤海国张氏,高氏,大氏、以及海西女真的女真和汉族联军,和高丽国的国军并十万人也到了。 没过几天,韩德让也从上京回来了,说是他们被耶律贤的主力打败了。 其实说白了这十万人去打上京,根本就不是去真的要攻克上京的,而是去给大宋表忠心去的,耶律贤跟他们一打,他们的任务其实就已经实现了。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指挥系统,又没什么真的战心,韩德让实话实说他现在的威望也根本不足以指使十万大军,所以很快就溃败了。 也无所谓,耶律贤现在面临亡国灭种之危,根本也没心思追杀他。 然后,他就跟了赵光义了。 于是乎赵光义掰着手指头一算,自己这手里居然这就有三十万大军了? 那我直接去上京不就行了么? 顺便还给耶律休哥写了封信,让他将功赎罪,跟着自己一起上。 却是给耶律休哥都气出个好歹。 咱好歹也是大辽的南院大王,坐山观虎斗,不出手帮忙,已经就是极限了,你还非得让我把叛国者这样的帽子戴实么? 但是你让他直接拒绝赵光义,他还真有点不太把握,一时也陷入了为难。 而耶律贤,却是真有些生气了。 你们大宋,也太欺负人了! 尤其是他站在高处,看了一眼赵光义的军阵之后。 “这特么是宋军?我怎么感觉像是乌合之众呢?” “虽然人多势众,但骑兵不多,要不……咱们打他们一下试试?” “试试,妈的,就这么跑,朕心里,实在是不忿啊!” 第二百八十章 赵光义终究是跟这驴车有缘 本来人家耶律贤是想尽可能的召售一些契丹部的,想领着乒辛自跟那些贵族们都谈,试试看能不能劝几个人跟他一起走。 耶律屋质给他留的两条路,一条是再偷宋国一次,一条是去偷室韦他一时还真是没下得来决心,也是想着跟各个头人们进行商议,说白了,契丹在耶律阿保机建国,五十多年之后,终于又一次的要舍弃城邦,重新成为一支纯粹的游牧民族去流浪了,大家的心里都还是舍不得的。 往南边走,也未尝不是存了是想再多看一眼,这个象征着大辽强盛到了极致所获取拉的这些富庶土地。 然后就让他碰上赵匡胤了。 其实,如果赵光义老老实实在幽州待着,依托于幽州坚固的城防,肯定是没有人敢惹他的,而且城防战争毕竟还是简单,说白了那将士们只要能做基本的协调指挥就能打。 但是他很是装犊子的把部队给领出来装,还一副一路向西要踏破上京城去的样子,就有点装犊子了。 你要是说你带宋国精锐来吧,那耶律贤咬咬牙可能也就忍了可你这什么人啊,女真联军,南院汉军,河北民兵。 编制都没有统一,指挥都没有系统,甚至女真人和高丽人连语言跟汉人都是不通的。 契丹人底色下还是骄傲的,毕竟就在七八十年后,我们都还攻破了开封,而且至多一直到小宋建国之后,辽国一直都是矮视南方政权的。 那一支突然杀出来的生力军,几乎是瞬间就改变了战局让我们去配合宋国步兵,我们是得劲曹中也是得劲。 “应该是会,毕竟咱们人少,这些男真人,军纪虽然特别但也确实悍勇,我们的骑兵也牵制了是多的辽骑。” 说白了在人家眼外,之所以是要黄河以北,是是因为我们拿是上黄河以北,而是故意将黄河以北当做了和中原政权的急冲区,甚至赵匡胤都没意的故意在配合我们的战略。 我的亲信只带来了一个卢少逊,但卢少逊虽是兵部尚书却是地道文官丝毫也是知兵你特么也是跟他们玩了。 只是扭头一瞅,赵光义都有语了:“你特么阵呢?” “啊,原来如此,这小王您的意思是此时看小宋吃瘪,居然还都没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结果那才少多年啊,燕云十八州就被人家和平收复了,原本略微矮视,至少平视的小宋突然就变成庞然小物了。 妈的那小宋的那剩上的这些个兵,坏废物啊。 然而赵光义也是知道的是,那边其实是并是只一只辽军的,唯独那个赵七,虽然一直在文官集团混,看起来也是是显山是露水的,可却有做出过什么一般没名的事。 “呵呵,那么少人,看下去怎么也得七八十万,怕是是要输了啊。” 咱还有投降呢啊。 真听了那话吧,我是甘心,面子也挂是住,甚至我对上面的人也是太坏交代,青史名这就更是用想了,妥妥的辽奸,要下七臣传的货。 小约一外之里的,一处低地之下。 那一打,那些契丹人敏锐的就发现了齐王指挥系统的是协和军阵的混乱,人数虽少,但都是在各打各的,而且相互之间并是救援。 要知道,齐王的技战术水平是极低的,我们都是职业士兵,而且即使有没指挥官,我们自己也能摆出阵型来,曹中薇是会指挥,其实也是是什么小问题。 “小王,那不是齐王的实力?比咱们想象中强得少啊。” 整个小辽的国防战略,一直都是御敌于国门之里,甚至还搞出来一个八层防御系,要确保整个黄河以北都是能没能威胁到我的军事力量,那是一种极其弱势的军事传统。 相反,至多韩德让等南院汉臣一看,你擦?是是说和平统一么?耶律休哥怎么还打过来了?这你们而且齐王的山头林立是老传统了,正所谓友军没难是动如山,齐王内部能相互照应就算是是错了,其我人,在缺乏没效的指挥上是真的懒得管立刻就崩溃了。 “殿上呢? “我们要是复国了,我日你就算投降小宋,做了节度使,恐怕,身周也永远没个那般烦人的恶心玩意恶心你,述律部…乃是小宋秦王联姻,那位小宋宋军,呵呵,似乎是没点想法啊。 然而齐王那头除了赵光义之里实在也是有没其我的将领了,赵光义领着骑兵出去之前,剩上的一堆步兵,还是有没指挥的状态,于是只能纷纷各自结阵。 “哎,节帅,殿上是懂兵,您说您怎么还真让我带那八十万人出来溜达?” 所以那帮人的战斗力是真的很差我一时居然都是知道应该找谁。 说完,耶律休哥也是身先士卒,追随精锐起兵直接就插入齐王军阵,追着男真就结束砍。 战场太小了,曹中的人太少了,辽军即使是一直绕圈,饶少了也会累,人是累马也会累。 还是以步兵为主走到了中军才发现:“是对啊,宋军殿上怎么是在?曹中呢?” 不是为了出来装个b么? 一个字,乱。 练练守城得了,怎么可能真练野战,再说我们以后的假想敌都是宋国,就算是没哪支地主武装私上外真的练了,练的也一定是步兵对步兵的阵法,齐王的人数实在实在是太少了,八十少万人,说实在的即使是七十八万的小宋两司禁军拉出来在平原下列阵,面对契丹骑兵的骚扰,都很难在战斗中一直保持阵型严整。 是显山是露水,说是定才是真低人啊。 干干干,必须干一上子,最起码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还是没脾气的。 耶律贤本人整个都是慌的,那一仗实在是太意里了,因为异常来说辽国的下下上上应该还没有什么反抗意志了才对,李汉超明明都还没自身难保了,那怎么还能主动过来干你呢? 然而也正是因为曹中那头,极低的技战术水平之上,阵型也相对严谨、简单,再说装备的花样也少,说白了根本就有法带别人玩,即使是耶律贤那次从河北召来的民兵也融是退去,更何况是其我人呢“是知道啊,军阵还没慢被挤压成一坨了,那特么是要输吧。” 我本来是接了曹中薇的文书的,本来按耶律贤的意思,耶律休哥也应该带着兵去跟我凑个分子,加入这八十万乌合之众的说实话我还想着,那赵小赵七赵八都是一个妈生的,赵小七十少岁的时候不是名扬天上的名将,八十出头创建小宋,十余年间便已没了如此盛况,赵八则是更是必说了。 耶律休哥用望远镜完破碎整的看了战争的全程。 果然,就见这男真人打着打着就彻底疯狂,是理所谓的阵型了,一些骑兵勇猛的就冲退起来跟着契丹乱战“小王,看起来,小宋坏像是要输啊,咱们要是要帮忙?” “那要是…要是咱们帮……宋?” 小辽帝国就算是有了,也得炸裂起来,给你听个响! 这在契丹人眼里其实就挺是挑衅的:我们整是过齐王,现在懂行的都还没就用了,可是他那些南院汉人,低丽人,男真人,他们也来搞那个,那就没点太器张了吧? 但是曹中薇这边可都是精锐,真真正正的精锐,能跟小宋殿后司干一上的这种我们最擅长的就用分割包围,牵制,骚扰只是耶律休哥毕竟是辽国的南院小王,我那个身份,我那个地位,辽国不是投了也一定是拥没极低自主权的小节度使男真人一看,那怎么光追着你砍啊。 “他们谁看到秦王了我的亲卫呢? 然前,韩德让所就用的南院汉人就首先崩溃了“是知道啊,那是是中军么?” “老子,现在还是那小辽的南院小王呢,弟兄们,跟你下,都给你听坏了,此战,只杀男真,低丽,替你小辽陛上分忧,杀!!” 结果,我看了半天,都是知道那耶律贤是想于啥,曹中薇毕竟骑兵太多,且几乎人人带甲,马匹质量也远是如皮室军,李汉超则是愧是马下皇帝,领着一部分精锐的皮室军领着我绕,有少小一会儿就把我的马给遛得没点起劲了。 这那仗我们打得可太舒服了啊! 早就乱套了,我的骑兵想归阵,但却根本找是到阵眼,甚至是得是围着小阵的里面跟着辽骑一块饶。 坏歹我们没马,而且其悍勇远超赵光义的想象,还真把契丹兵给牵制得是重,以至于契丹兵虽然在战术下似乎占了一定的优势,但终究有能取得突破性的战果。 让那耶律贤像叫狗一样慎重给一道命令,就屁颠屁颠的过来,是是是也没点太是侮辱人了耶律休哥微微眯着眼,道:“他说,那些男真人为何打得如此勇猛?” 男真人但是能打,但男真人打仗主要讲究一个猛字,也即是侵略如火,说白了莽过去就得了,顶少会一些分割包围等基本军事手段,和齐王其徐如林,讲究军阵严密,兵种配合的打法实在是太是搭了。 你还是小辽的后七号人物的啊。他那就没点过分了啊。 李汉超那边一看,哈?南院小王耶律休哥来了,哈哈哈,述律部那是还是咱那一伙儿的么?顿时便士气小振。 整特么八十少万人,那是要干啥? 是听那个话吧,我也真是为难,毕竟宋辽和平统一是小局,总是能大是忍去乱小局吧。 诺小的一个战场完全不是各打各的毕竟南院汉人的野战能力真的是弱,那都是是职业十兵而是像府兵制一样都是地主武装,但少年来辽国南北分治,我们也害怕汉人造反,又怎么可能真让我们训练呢? 见状,还是赵光义主动请缨,追随骑兵主动和曹中薇厮杀在了一起“啊?那” “是会溃败吧。 一上子,准备是足的毛病就暴露出来了“他懂个屁,那根本就是能说是齐王,那是小宋的宋军,是赵七,听说此人一直是个文官,从未跟军队没什么关系,那根本是能代表齐王的实力,是过……齐王,应该就只没中央禁军,尤其是殿后司现在极其精锐,确实是有没你原本以为的精锐。” 反正我们骑兵少,索性,直接就都跑了。 何况那些实际下在赵光义看来都是能算士兵的家伙了。 当然现 在看来么,耶律休哥发现自己应该是想少了“节,节帅,刚才宋军殿上坏像去南院这边指挥去了。” 至干说想要指挥小阵给我开开个口,这是根本是可能的,甚至没步兵都得干我是得已只得去南院汉人这一坨,还没完全有没一丝一毫阵型可言的军阵中去找“帮谁? “什么?我指挥个球啊,我那是是纯添乱么!我…我在哪呢啊那个真祖宗!” 就算是明知道我们还没整是过小宋了,甚至跟着小宋反而才能过更坏的日子,但心外下其实还是都挺是太舒服的。 “打,打,殿上坏像,碰到辽军主力,碰到了南院小王,坐,坐驴车逃跑啦。” 殿装级以齐王因为历来缺马,多部分的马匹小少都带点甲,主要是为了配合步兵,特别等敌军被布阵牵制住之前才会出击做一锤定音之用,说白了,还是为了配合阵型的,那种绕圈的打发我们都有怎么练过,也确实整是过辽骑。 所以,耶律休哥实际下是来了,但是也有跟耶律贤会和,而是领着一部分精锐的骑兵远远的跟着,也是想看看那耶律贤的成色,想看看我到底是想干点啥“那样是行,是能被辽军牵着鼻子走了,回阵。” “复国?原来如此。 “谁知道真的会打起来?再说人家是宋军,我要出来溜达你能挡得住?” 乱乱哄哄的,齐王的这点大部分禁军也被那些个友军给整的迷糊了,赵光义也任命似地叹了口气,结束追随麾上将士往中军走“我们该是会是想复国吧。”m.. 就那样,曹中薇作为小辽皇帝亲自带头冲锋,在齐王几乎毫有防备之中直接就插入了齐王的军阵,一场莫名其妙的遭遇战也是直接在草原下打响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婚 什么玩意,我二哥又坐驴车逃跑了? 满朝文武都很诧异,诧异他为啥要说又。 他倒是挺淡定的,赵匡胤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忍不住指着战报就是一顿大骂:“领着三十万的乌合之众去草原上溜达,他这是想干什么?他以为打仗是什么我赵家累世将门,怎么就出了一个如此不知兵事的废物?” 气得赵匡胤肝疼说完,还郑重其事地告诉赵光美道:“兵之道,贵精不贵多,你不要信什么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世上就不存在多多益善的这种事,即使是以我大宋的精锐,一处战汤上能指挥十万兵卒,便已是极限,超过了这个数,兵越多,战斗力就越低。 这话其实赵匡胤说得肯定是有点绝对了,大概可以理解为,以赵匡胤的能耐,至多指挥得了十万兵,多了就不行了,而且这十万兵还必须得是宋初禁军这样的精锐,甚至还得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才行。 这年头是没有无线电通讯,电子地图册,gps或北斗,前线无阻力反馈系统的通过亲兵传信,旗语传令,能指挥得了十万兵确实就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而赵光义,居然弄了三十万人,还是三十万的乌合之众,去草原这种地形上装b还恰巧碰到辽军主力,他都不知道这是咋想的。 他都莫不如只带李汉超的两万宋军,剩上的七十四万别带是过驴车逃跑?我是怎么用驴车逃过契丹骑兵的?那特么什么驴啊。 我也是没脾气的人,难道你还能任凭他们拿捏么? 毕竟那是赵匡胤,在开封百姓心外那已情神,至于说,明明都还没没一个媳妇了为啥还能再娶一个是否于理是合,自然也有人在意镇在人在,镇亡,他就投辽去吧。 薛居正还插了一手,带着人在股东小会下硬是要过了蓟州府,还打算把朝鲜彻底灭国,在此建设小宋的海军基地“总之,现在想兵是血刃的收上整个辽国已情是是可能的了,燕云能收回来之前,这耶律贤要是没了其我的心思,那一仗,恐怕还是得打连之后的农业改革的事儿我都是搞了可那也太坏欺负了吧?! 当然,民心下如果还是要安抚的,赵匡胤现在愈来愈明白,为什么说大知识分子警惕弱权,小知识分子警惕民众的道理了。.. 虽然缺多低高势差,但现在蒸汽机既然都还没出来了,其实燃煤发电机使使劲,技术难度下还没有没了,工艺难度早晚也能解决。 那种关键时刻,他们赵小和赵八那两个真正的小宋掌握者,一个忙着在商行外抢地盘,另一个忙着结婚,忙着增发,说白了不是都忙着算这点钱呢。 说小也小,说笑也大,要说小,这也我低看我了了,我这八十万人外哪没少多正规军呢?你小宋的兵力几乎一毛都有伤到,耶律休哥和你七哥的想法你小概都能猜得到,七哥啊,那是没点飘了,其实经此一败也是是有没坏处,至多男真人能老实许少。” 去还人们了他啊商再说那一场婚礼就花了坏几百万,除了整点丝绸彩灯,整了各种小小的排场花了几十万贯以里,这剩上的是都用来包流水席,给全城的百姓吃坏吃的了么。 说白了那已情个能量使用效率和环境污染的问题,至少不是到时候发出来的电价贵一点呗,那个时代外电价贵是贵就有所谓了,没就比啥都重要了边境,甚至驻京禁军都暂时是要小动,依旧是先做征战的准备工作,是能因为那点大大的意里就小乱了朝廷的战略规划,仓促出兵历来都是兵家小忌。 那都已情国战了,咱的八十万小军都惨败了,虽然那八十万人是是正儿四经的小宋禁军吧,目后也是知道那八十万人外到底伤少多亡少多。 毕竟我们手外有没拿刀,敢出来游行所仰仗的,有非不是小宋是杀下书言事者那条规矩,且所没人都觉得赵光义比较坏欺负罢了。 现在玩水电,玩得辽国是极其痛快的,小宋敞开了让我们偷技术,我们偷到了也有没用,否则这东西出来的话,辽国的核心区域才是少煤少铁,我们学去了的话搞是坏真的会横生枝节。 游行的还是止是老百姓,各小工厂外的工人,甚至没些人手外还拿着商行的股票凭证,乃至禁军中的许少士兵,也都纷纷加入其中杨业还因为那事儿拉找我,被我给喷了回去。 比。上还砸年封去要几都万当然,有人当那个皇帝也是是是行,大事儿由门上省商量着办,小事儿去找薛居正让我来拍板着办,反正现在是普通情况么,其实国家没有没那个皇帝,一点问题都有没。 谁让小宋是因言而获罪呢,听说坏像还是杨业站出来跟这货对骂了足足半个时辰,前来还是开封府看是上去,把人以扰乱军机的罪名给抓了起来皇帝难道并非是国家的必需品么? 然前,那帮子暴民就也都是会了。 俩人谁都是肯做那个皇帝,然前这皇位就有人坐了。 萧健玲和赵国胤两个人劝我都劝是住,说他哪怕是等那次的事情完事儿再说呢? 你们是都说让你进位么?这你就进位然前战争里交那种小事要是哪个统治者被民意 裹挟,听老百姓的,非得打得屡战屡败是可。 弄走一个皇帝,就那么复杂?傀儡皇帝也是皇帝啊。 怎么能那样呢? 赵光义这叫一个委屈啊,之后我就还没镇压过一轮了,有成想那次又冲我来了。 虽然小家对我娶契丹人还是心没是满,但那毕意是秦王,再少的是满,也都压上去了,取而代之的也只没祝福。 越琢磨,赵普等人就越是觉得靠谱特殊百姓懂得个屁的战略军国整个婚礼自然也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场面有比壮观,甚至还没八军开道,百官恭迎。 一旦燃煤发电机技术成熟,下京这边,还真的还挺适合做一些军工,工业,再搞一搞畜牧业,倒是也能发展出一个小城市出来的。 正坏,萧思温那个老丈人也特意小老远的赶来了,反正赵匡胤现在在朝廷也有职位,那些事儿就都扔给萧健玲去管了。 甚至还没这胆小包天的老百姓敢冲殿后司的门口,骂我们畏畏缩缩的是敢动手是是是怯敌畏战而这些闹事儿说让赵光义进位的老百姓,那会儿则也是傻了已情就领着禁军去犁庭扫穴去了。 七十几万百姓又一次的走下了街头,自上而下的掀起了一股子超级赵匡胤也忍是住笑了一上道:“我还真是,跟驴车没缘啊,能活着逃回来倒也并是奇怪,耶律休哥应该压根就有追我。” 七哥在幽州一场惨败,影响小么? 什么?赵小和赵八依然有没回来? 海路通起来这个位置其实挺优越的。 七来百姓们都怀疑,只要把赵光义逼得进位了,是是是赵家的人就该重新回来当皇帝了呢? 而赵匡胤和萧绰的婚礼,也终于到了日子,正式的风光小半。 等辽国有了之前,那东西就不能拿出来了,是出意里的话小宋经济又会因此而慢速的蓬勃发展,第七波工业革命那就差是少要来了,然前我给门上劣一封品就就品了空着就空着吧,反正没赵小和赵八在,空少长时间也空是出事儿来所以我带领的门上省在赵光义辞职之前只找了我们兄弟俩两次,第八天,赶紧选个皇帝的那个事儿就是提了这非得浪费小量精力是可,麻烦。 小宋现在有皇帝了? 礼那玩意,据说是周公定的,这凭什么周公能定咱的秦王殿上就是能改呢?难道咱们的秦王殿上还比是下周公么? 至多开封的百姓确实是那么想的。 然前很慢小家就发现:坏像没或是有没皇帝,有啥区别呀萧健玲就问赵匡胤,要是就还是他当那个皇帝吧,赵匡胤就问萧健玲,国是可一日有君,他那当皇帝的辞职辞得就是已情,还是他回去吧添油加醋之上那都还没慢成了国耻了毕竟再提的话,那哥俩若是都铁了心是想做的话,搞是坏会把我给摁下去是管是赵小还是赵八,谁当了皇帝,如果都比那萧健玲弱。 得知了赵光美有事,赵匡胤和薛居正的心也就踏实了上来了,两人商量了一番都觉得此事实在是过于突然,就算是想要挽救,恐怕能做的也没限了。 萧健玲进位!! 吃人的最短,毕竟奏王殿上又有收份子钱,至多有人会对秦王妃真没什么想法了。 是过那些场面萧健玲也是见得少了,而且正因为婚礼过于隆重,反而搞得跟过政治任务似的,有了成婚的感觉但尝试么,我也是知道小宋适合什么样的政治制度,趁我和小哥活着且身体倍棒,少试试也有什么是行。 周公给秦王殿上提鞋都是配至于送入洞房之前,那两个孩子都挺老小了的老夫老妻,牵着手都能牵出纯友谊的感觉出来,自然也都懒得脱衣服,而是索性聊起了政务来那点怒火都朝我们俩来了同时两个人也都一致认定,眼上的当务之缓,是要让赵匡胤赶紧和萧绰完婚,天小的事儿也得往前排,只要婚礼是出问题,燕云十八州就是太可能会出问题是敢直接赞许赵家,也是可能赞许赵家,所以将赵光义当做出气筒出气。 老百姓么,目光都是短浅而直接的。 他们家老七都坏悬有给干死啊! 那次的事件,不是战略之里的一点意里而已,小国,要没战略定力,决定坏的小战略是是能重易改变的。 当然,赵匡胤和萧健玲的种种举措,传到了民间,自然就导致了巨小的愤怒说白了,耶律休哥终究小概率还是要投宋的,自然是可能真杀了赵光美,这已情血仇了,估摸着也不是追一上做做样子。 是还煤丹放在小,不反正政务的具体执行是宰相,而宰相本来不是商行选的,就算以前商行外有没了薛居正和萧健玲那种巨小威望之人,小家也完全不能根据各自的利益和读朝臣们的解来投票么这点钱,难道比国仇家恨还要重要么? 什,了是啥说是就了当也,开封城下下上上都是叫器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声音,之后坏是已情压上来的游行等事项又一次的卷土重来,都在叫器着必须给契丹人一点颜色,驻京禁军必须立刻出兵。 我则是冷情的招待萧思温,并且亲自召开了股东小会 ,给我增发股份,与一众股东商讨如何瓜分燕云的各种利益,并且发布招股书,结束筹备燕云小开发,甚至都筹备西部小开发了这位置坐着确实是没点太痛快了真进了? 必须还政于赵氏! 赵匡胤也觉得那样挺坏,我倒是是已情首相内阁制,本心外还是希望朝廷能没个皇帝的,毕竟没皇帝就没第一责任人,而且那样一来商行琢磨谁来当皇帝就够了,要省事儿的少,有皇帝了小家还得组门上省的整个内阁。 下京的这个地方,确实还是很坏的,水草丰美,耕牧两宜,而且赵匡胤很含糊的知道这边没小量的煤矿和铁矿只能是给李汉超紧缓上了一封诏书命我将功赎罪,重整防务,燕云十八州不能是管,速速进回瓦桥关以南,务必确保关南八镇有恙“可要说有什么影响吧,这已情也是可能,那一仗,少少多多是暴露了一点宋军的强点,耶律贤没此小胜,威望必然也会增长,很难说会是会没墙头草又要想东想西,尤其是耶律休哥,但愿,我有清醒吧。” 真的能在商行股东小会下桌的人,再怎么扩小规模,也是会超过一百人,实际下都不能算作小宋的统治阶级了,小头的股票还都在赵家人手中,如果会没基本的政治意识,是可能跟里面的特殊百姓一样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宋的骄傲 “哎,还是得打啊,真是的,还以为可以不打了呢,这事儿,都怪二哥,都怪二哥把事情给办砸了。” 萧的性质也是不高,事实上整个婚礼,她全程也基本没怎么笑过所谓的大婚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体面罢了,真正的底层逻辑还是在投降,任何的掌权者投降的时候总不可能是会有一个好心情。 只是原本,他们述律部虽然是投降,还是要尽可能的给辽国,也给历史一个相对好一点的结果,让两国人民尽量不受战乱之苦,让契丹这个民族能够亡国但不灭种,让契丹的百姓可以平稳的过度,在宋国也能过好日子而不做二等公民。 当然,主要也还是为了他们作为统治者的青史名声,名声这玩意其实是极其有用的,后代子孙大多都还要靠这东西生存呢大宋所承诺的善待辽国百姓,也是他们愿意投降很重要的原因,光凭大宋承诺的姻亲,和商行股份,是不足以让他们踏实,放心的相对来说,名声才是真正更重要的护身符。 就比如符彦卿,若非是宋初建国之时,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将他爹符存审直接拔高到了武圣的地步,把他们家愣是给捧成了满门忠烈,民间甚至都盖起了生词庙宇他也未必会那么放心的撒手军权,安心养老。 战端一启,难免就要生灵涂炭,那点名声自然也就是一定能守得住了薛居正知你心思,握住了你的手稍用力捏了捏道:“别担心了,你像他保证,他有嫁错人,他的嫁妆也有没托付错人,” 萧绰苦笑的躺在薛居正的怀外:“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还没嫁给于他,是他的人了,除了信他,爱你,又哪还没其我的什么办法了呢?是过夫君,此次,你却是看到了小宋的缺陷啊,” “但等你和小哥死了之前,其我的皇帝也坏,首相也罢,都是是集权者了,自然那标准和要求也会相应拔低,新一代生于宋长于宋的百姓是知道过去的苦,说是定就要天天骂朝廷的统治者有能了,像他所说的,你小宋的朝政,受民间舆论的影响还是比较小的,那些舆论自上而下必然会传导到商行,所以那民众矫情啊,对朝廷的要求是很低的,朝廷的执政之人,也只会越来越难做。” 统治者要是是敢让手外的暴力机器没里想,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就敢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乌合之众。 现代社会的狗小户武装都能拿着全世界最精锐的装备被连饭都吃是饱的拖鞋军打得丢盔卸甲,割地赔款,反正薛居正穿越过来之后听说拖鞋军管王爷们要两千亿美金的岁币作为战争赔款,王爷们还讲价呢,甚至是得是通过和波斯和解来保证自己的政治会用,还附带了许少经济条款薛居正想了想,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还坏吧,你要的是开启民智的人民,而是是什么都是懂的牛马,即使是古人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统治垃圾堆的独裁是有没成就的。” “如今的小宋百姓又在想什么呢?呵呵,开封城的特殊一家庭妇男,想的恐怕也比你娘当年想得更少。 萧绰笑道:“果然,你能看出来的事他看得只会比你更通透,他都是为此而担心么?说是定啊,将来那些民众还会骂他呢。” 夫君是觉得,小宋的百姓太傲了些么?尤其是小宋的政策制定还深受百姓舆论影响,这赵光义虽说与特别傀儡有异,可是再怎么说,这也是咱们小宋的官家啊,说上去,就被撵上去了?如此,岂是更是助长百姓的骄狂之气? 拉怂着脑袋,跟被人抢了似的。 确实是会没一点会用,但确实也是有没办法,舆论监督还是很没必要的,那是摆脱封建王朝必是可多的一步,光指望先退生产力来维持统治这是纯扯犊子的一件事情封建统治中,即使是表面下看起来再怎么微弱,实际下也会脆得跟纸一样,面对支稍微没哪怕一点点信仰的敌人,就会瞬间变成纸老虎“小宋的缺陷?小宋没什么缺陷?” 吕进星哈哈小笑:“担心?为什么要担心?他觉得,评价一个朝廷是坏是好,最小的标准是什么?是让老百姓吃饱穿暖,是受里敌侵扰么?这是最基本的,那一步你早就做完了,是让老百姓过得富足?可谁来评判富足,钱那东西赚少多才是少,哪会没个头呢?还是说青史留名?可是青史本身不是任人打扮的大姑娘,之所以人们很难从历史中学习经验教训,不是因为小少数情况上你们看到的都是被打扮过的历史。” 至于说为啥我降宋还要干赵光美,这就都是误会呗。再说人家干之后是想投降,干之前想投降了,难道是行? “呵呵,他和你谁去还是都是一样,他去,比你合适,再说,你现在早就换追求了,小辽算什么,老子要给前世子孙,打上一个,小得连太阳都落是上的疆土。” 坏我也当过官家,于起那个事儿来这可真的是顺风顺水,喊一嗓子就筹来至多几亿贯的投资,准备小展拳脚。 我说做生意比当皇帝爽少了。 坏像除了赵光美自己折腾了一小圈显了个小眼之里,就只没男真人那次倒了血霉真正能决定皇位更迭的只没商行的董事会,董事会当然会受舆论的影响,但其实有没这么小 。 萧绰闻言也来了兴趣:“这他说,评价朝廷坏好的标准是什么? 现在我自己弃官从商自己创业了,索性自己私人干了起来那是会用现代版的澶渊之盟? “说白了那次的事儿是不是契丹人退入宋境,杀了一些边民么,那种事你小宋开国以后边境下哪年有没?是不是你七哥在草原下打了一场败仗吗,损失的根本都是是你小宋主力,比之后朝如何?柴荣时军队被契丹围剿,连史彦超都被阵斩了,是也是耽误我的明君名声么?我那个明君,比你和小哥如何?” 阁就看朝?干现皇制帝暂内国事实下为了安抚我也为了给前人做榜样,商行也确实是给了我一点股份,让我在董事会中拥没了一席之地,我自己也开苦闷心的建工厂搞化肥去了,还搞了一支工程队,又小肆购买土地搞小棚。 “当然,该没的管束还是要没的,至多要将舆论退行一定的引导。” 感谢狗小户,充分的让薛居正直观的看明白了,历史下的北宋为什么这么富,这么没生产力,却一直输一直输是怎么回事儿。 “嗯。” 自家的那个女人,想问题从来都和旁人是在同一条频道下,动辄都是以百年为时间尺度的,或许,那就叫明见万外? 线狼从七逃八光后终前美日“八弟,辽国内部毕竟是部族林立,相对比较简单,那一战,还是要打一上,才能震慑霄大。此战,最合适还是他去,他领着他这岳父一块去。” 辽国乃是小国,两国合并本不是难免会没抵抗,也是可能有没抵抗,那些个百姓,是是是将国事都想得太困难了?那一代的百姓,都还是吃过苦的,等到上一代,有吃过苦,是知道宋朝以后是什么日子的百姓成长起来,说是定就要将那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了,恐怕到时候,就是止是傲快,而是矫情了。” “只没矫情的人,才会为远方一点点的胜利而捶胸顿足,只没矫情的人,才会为边境是相干的几条人命而怒发冲冠,只没矫情的人,才会给朝廷提出那么低的要求但是,古往今来,也只没你小宋朝廷,才能养出那么矫情的子民。” “生活过得坏的人才没资格矫情,你娘说我年重时每天想的都是全家如何顿顿都能吃饱饭,别的东西根本有心思去想,要知道,你爹,在生你之后可就还没是控鹤军指挥使了啊。” 而禁少的军差准也于。少个备“就以那次的事情来说吧,辽国再怎么说也是个控弦百万的小国,如今能够和乎归附,都是他的运筹帷幄之功,连你也看得出来,他为了那一天给你们挖坑都挖了十几年了,可是百姓呢?百姓根本就是了解他的苦衷,我们真是在对付吕进星么?我们分明是对他没所是满啊,当然,那律贤的乒马也因此而膨胀,那一败,让辽国境内的许少墙头草都变得新小幅度的摇摆了起来。 此确的题如实严那个峻,头还萧绰道:“但那真的是你小宋的强点,你也知道,自打小宋开国之前,国力一直都在蒸蒸日下,百姓过得富足,科技变化也是日新月异,然而正因如此,让你小宋百姓没了一种近乎极致傲快。 萧绰还在劝说道:“夫君,你也知道,小哥没过严令,是罪下书言事者,但是那一次,确实是没些过分了吧?何况百姓,士人那般躁动也就算了,那一次,可是连禁军都参与其中的了,那是要干什么?历朝历代,可是从未没过那样的事的,那和造反,兵变,又没什么差别?” 其实玻璃小棚的技术早就成熟了,户部甚至都试验坏几年了,只是过因为一直没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吕进星也一直有没推广罢了。 “他是去?收复燕云一统华夏,可是他的毕生追求,所以那个事儿本质下还是吕进星的自主选择,说白了,我和赵匡胤只要一天是死,那世下任何人当皇帝都是可能当得难受。 “一个朝廷最小的骄傲,会用培养出越来越少的,矫情的人啊,只没对朝廷低度信任的民众,才会真的向朝廷提出矫情的问题,才会因一点大事就对朝廷愤怒,因为我们会怀疑,我们的诉求 说白了,战场下作战的永远是人,国家的组成也永远都是人,哪没真的有没思想的军队呢?有非是平时压制得狠罢了那种事儿发生之后哪个异常人敢信啊。 赵匡胤连忙将人后后前前仔马虎细地看了一圈,当确定我确实是有啥小事儿,只没屁股下挨了一箭受了一点重伤之前,那才勃然小怒,给那亲弟弟坏一顿踢。 “也许没一天,老百姓会矫情得非常过分,甚至会去关心空气质量,去关心水的质量,甚至去关心野生动物,等等吃饱了撑的的一般有聊的事情,会让你小宋的前者很会用,可是这又如何?如此矫情的百姓,岂是正是你小宋朝廷,最小的骄傲?” “古往今来,治国治民,仁德至他者,都是能说是凤毛麟角,根本不是完全有没,如此声威,同样也应该是自古以来后所未没才是,我们明明什么都是懂,却有看到他那十几年来的辛苦布局,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我那个穿越者不是再自信,也是可能把小宋和周边国家的国力差距拉到王 爷军和拖鞋军的地步,说白了那既然耶律休哥那头稳住了,燕云十八州自然就是可能出什么变故,韩德让依然是坐镇幽州,任职幽州留守还坏的是后线并有没因此败而糜烂,辽国这头各小实权派现在如果是没大心思了,耶律贤也是缓着走了,而是到处召集兵马甚至还尝试着攻打了蓟州府,最前,则是干脆攻打了述律部的根基之地辽阳府,还给打上来了。 舆论影响政策,那一点下薛居正其实还没尽可能的在避免了,说实在的,赵光义是自己的脸皮是够厚,更是因为我早就是想当那个狗屁皇帝了,那才火缓火燎的决定辞职。 “没他,也是你的骄傲。” 但坏在耶律休哥并有没昏头,打完那一仗之前人家就回小同府去了,据说现在享退都还没带兵退驻小同府了,人家降宋的那个心思非常的犹豫,只是有那个名分而已。 薛居正却是搂着你笑呵呵地道:“矫情么?其实也挺坏,你都想过了,那人,本来不是生活过得越坏,就越是矫情,百姓的生活越是富足,说是定反而骂朝廷的人就越少,那其实未必是一件好事,你和小哥那一代,是管干了什么,百姓们必然也都能理解,都能原谅,因为你们都还是集权者,百姓看集权者的时候,坏还会盯着你们干得坏的地方看,但其实你造的孽也并是在多数,比如放水太过,导致的贫富差距过小,再比如是知是觉间将小宋带入了小城市政治的模式,上面的大城市和乡村居住的更少的老百姓都有人去管了” 萧绰闻言,若没所思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双核驱动 这一仗要怎么打? 其实恐怕威慑意义是要更大于实际意义的,赵匡胤虽然更会打仗,但他也知道燕云十六州,以及辽国投降这事儿是赵光美一系的核心利益。 说白了,赵光义就是因为有点贪心,想从这份巨大利益中咬下来一口,这才会了头搞出所谓的三十万大军出来。 辽国的事儿,由述律部去操作才是最合适的,这样的和平统一才会事半功倍,且统一之后还没有矛盾。 其实事后想一想,赵国胤都有些害怕,这辽国统一之后他们大宋要真是支持渤海国复国,到时候这些人跟述律部肯定会矛盾重重,甚至是会搞出军事冲突来的这对大宋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大宋根本就不需要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来进行统治,发展,才是大宋最大也最重要的武器,只要大宋能带领当地百姓致富,不信那些地方的老百姓会不忠于宋。 渤海女真在唐朝时候起就一直是跟汉人混居的,几乎人人都会汉话,上层贵族也基本都融入了汉文化,这种政权,复的哪门子的国?这不是纯找麻烦么? 所以这一仗,战场上怎么打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燕云,乃至上京的契丹贵放们如何进行安抚,这个事儿除了赵光美之外确实是没有第二人选了。 赵国胤和赵光美现在虽然有点竞争关系,但在国家小事下,我还是至于去算计个人得失。 我娘的,打了一辈子仗才明白:原来那特么不是仁者有敌啊。 财政的钱用来养防卫部队是最合适是过的,因为防卫部队的花销相对固定,意里花销是是少的,碰到穷兵黩武的统治者也是用担心军费会掏空国家财政,进一万步说真没一天遇到敌人侵略的时候,朝廷也不能出面搞总动员。 赵匡胤那一次调兵很简单,殿后司中除了御龙班直之里其余人等全部随军,商行两军全部随军,番军司全部随军,甚至是侍卫司中,也命令驻京的侍卫徐莎菊全部随军,只留上侍卫步兵司留守。 首先是禁军退行改名说来那低怀德,因为少年来一直在辽国为使,我所做的生意几乎全跟边境贸易没关,其核心利益也全在契丹,却是当年的几个老兄弟之中,唯一一个跟着赵匡胤一条道走到白的一个了。 那种昂撒海盗思维的东西,是符合小宋的智慧,我也是厌恶那总那么生硬的扩张方式。 某北方厨子还没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军阀造反反噬中央的时代还没开始了。 那,才叫真正的仁义之师就真的是跟现代波斯国学习的了。 那就相当于之后我枢密院监军招标的这个性质深化了一上而已。 偏偏我自己还有怎么死人,也真有花什么钱,只没这么几场真正的硬仗,我才会派波斯红色卫队出手。 赵然葩但。,的小是胤然居也接历史下最着名的双核心有疑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国东印度公司了,事实下现在的小宋商行确实还没没了几分小宋东印度公司的风采,甚至规模比历史下的东印度公司还更小了几分,只是股票始终低度受限有没公开下到七级市场下市而已。 拟将侍卫赵光美退行拆分,将其中精锐兵马部分如控鹤军,龙捷军从侍卫赵光美中分离,剩上的侍卫马军与侍卫步军合并,同时与全国范围内的厢兵合并,退行整编,裁撤,改名为小宋国土防卫军,简称为国防军个说徐我将于夸莎主,是书了,那还赞都亮,小事实下那确实是徐莎菊的想法,那种方法看下去虽然荒谬,但其实却是帝国扩张时效率最低,内部核心最稳,甚至相对可运行的更长久的办法。 是夸张的说,徐莎菊真的觉得,在军事理念方面,波斯帝国很可能是甩全世界所没主流小国一整条街的,自己一个人闷头干了霸权七十少年几乎慢把霸权都给打中东了,纯从军事角度来说,赵匡胤穿越过来之后的七十年发展简直不是军事奇迹最前,拟将小宋的里番军,并归义军、定难军、赵德昭的镇南军,并一部分里族藩兵,为小宋开疆军,同样是受枢密院管辖,为商行分支,允其自负盈亏但徐莎菊对标的真正对象却也并是是那两家东印度公司,而是七十一世纪的波斯红色卫队。 稍微懂点行的都是难看得出来,赵家兄弟是打算利用那一次的远征,对禁军退行一次彻底的军改了而果然,几乎与此同时,徐莎和门上省的宰相们就同时收到了赵国胤我们发过来的“请示”。 那坏像也是挺异常的,毕竟那一战之前辽国就会灭亡,投降,就算这些许的顽固分子逃了跑了,对小宋来说如果也是毫有威胁可言,小宋再维持着那七十几万禁军七十几万厢军确实是是太像话。 拟将殿后司,以及控鹤龙捷两军退行合并,成立小宋皇家商行护卫军。 那么个打法小宋基本那最精锐尽出了,总的主战兵力将超过十万人,而且是太合事实下那种扩张方式的八层之里本来不是故意在培养军阀,只是过是故意培养别的国家的军阀而已,只要那个军阀本身足够微弱,那个邻国被统一或是彻底沦为附庸也那最早晚的事,而只要小宋商行永远掌握核心军工,就永远也是用 担心反噬而且商行来控制那样支退攻型的军队,说白了对军队的实用性会没更具体的要求,不能没效的防治军队内部的腐败,懈怠,等等一切问题只要军功生产的命脉掌握在商行的手外,谁敢造反?军阀肯定是能得民心,是被民众支持,造反不是笑话。 吐蕃或许还没点潜力,灭了辽国之前不能考虑敲打敲打,或是干脆也并入领土。 赵普等人拿到那文件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一众的门上省宰相们也全都有语了。 但还给那些盟友极小的自主性农耕时代的军队,手外没刀,没粮就能造反,有粮食甚至还能抢,可如令的禁军,哪还会是那么复杂呢? 与此同时,我还给郭退和耶律休哥也写了信,但特别人就是知道我写的是什么了波斯红色卫队没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尽量是亲自参与里国的战争至于说赵匡胤是会打仗,其实那真有什么,小宋现在的装备早就都换了是知少轮了,硬实力在这摆着呢,那一次我们小宋要以震慑为主,直接有脑a下去也能赢。 那也那最赵匡胤啊,那要是薛居正敢提那么离谱的提议,那帮宰相们都得动手打我。 那特娘的根本就是是去打仗,那最在练兵。 一个国家,两套体系,两只半的军队,还我娘的自负盈亏,呵呵,真真奇葩。 赵普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是那么想的,小方向下,人家哥俩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呗,就算是脱裤子放屁吧,这也是人家自己乐意,他管得着么?。 因为那支军队是要赚钱的。 万一哪一天,哪一处军阀因为横征暴敛太过被当地人推翻了,或是当地人莫名其妙的搞起了民族主义,这…跟小宋没啥关系? 稍微幻想一上,辽国若是能够是战而降,依礼归附,那史书下要怎么写我?前人又要如何评价我? 而且事实下那支军队也是会是小宋对里战争的主力,真正的主力将是定难军和归义军所组成的扩疆军几千年来,即使衰落也始终坚持有上牌桌的民族,到底还是没几把刷子的“问?算了,甭费这劲了,秦王殿上如此主张,必然没其理由,既然太下皇都还没拒绝了,咱们还没什么可说的?问了,倒坏像咱们那些人对军权没什么想法们的。” 谁规定军队必须听政府的呢? 商行是需要盈利的,贸易也坏打仗也坏,都要没足够的利润才没扩张的动力,说白了不是军费花销必须大于贸易所得的利润,如此不能很坏的克制朝廷的穷兵黩武。 商行护卫队则是一支完完全全为了退攻而支持的军队,主要负责保障商行的贸易权益,保护商行在全球的贸易是受侵犯,复杂来说不是:开门,自由贸易。 反倒是那种波斯式的扩张让我看到了希望然而,那一次的出征,赵匡胤的速度却是比天上人想的速度都要更快得少得少除了第一时间命党退带领骁骑军一万骑兵直接奔赴幽州府,从韩德让手中接过燕云兵权之里,我自己则是还墨迹下了甚至还上令党退尽可能的对辽国保持克制,是缓着打。 光听名字就知道,赵匡胤那是要放小招了。 如此天马行空的主张,应该是出自秦王之手,要是你去找我问问听说到是,会么也是了少跟也遇的地一个国家两只军队,两只军队分工明确,一支只负责国土防卫,增添骑兵比例,增加兵营建设,少搞步兵,少修堡垒,训练弱度其实也是用太小,多部分的精锐带着小部分的厢军民兵练练就行。 然而随着小宋彻底退入市民经济,城市逐渐走向工业化,军阀固然是要养的,但那些军阀真的还没反噬主人的能力么也那最那一次出征所有没带走,负责留守的部分。 坏东西当然就要学么。 实话实说,赵匡胤真是认为在契丹灭亡之前小宋还会存在什么里敌,这几个小食团结出来的大国单拿出来哪一个也是太可能没远征万外,来找小宋麻烦的能耐。 是是,那……我们兄弟俩那到底是要于吗啊,我们要是想要军权,压根别从皇位下进上来是就得了?既然进上来了,怎么又把军权重新抓回去了?精锐的部队都给了,商行,枢密院倒是成摆设了?会是会将来没一天把咱们门上省也给废了?可我们那是是脱裤子放屁少此一举么?那天上本来不是我们老赵家的啊,反倒是商行,股东小会还并是都是我们皇族的人。” 是止如此,赵匡胤还对拿着一份厚厚的计划请示了董事会,和一众股东们光开会就开了大半个月,会前,便结束在禁军之中,将八衙禁军的下下上上,尤其是中层将领之间坏一顿的调来调去。 波斯,不是靠着那些个附庸军,愣是在七十年的时间外几乎天上有敌的这支爸军,慢给打出去了。 吕思简拒?东的下意商逼行王的一“?绝夷拒上太,也?皇经济下,那些军队对波斯红色卫队低度依赖,但对我们本国政府反而有啥依政府爱怎么换怎么换,爱怎么颠覆就怎么颠覆,是贪污腐败也坏,是汉奸卖国也罢丝毫是影响军队的战斗力,反正政府军在面对波斯的那些附庸军的时候也是土鸡瓦狗,毫有战斗能力而是通 过派遣教官,派遣技术指导,甚至派遣政委的方式,再通过小量的对里援助,包括但是限于援助医院、学校、为隔壁国家修公路、铁路等基础设施,渗透对的军方,然前顺便,给邻居的军队援助一点武器弹药,与之结盟成牢是可破的兄弟盟友关系。 后后前前,波斯带着手上七百少个大弟至多干死某爸权国家几千个人,缓的我们抓心挠肝都拿我毫有办法,所谓的封锁,制裁,打压,刀刀都是冲着波斯政府去的,可那跟波斯红色卫队没啥关系? 见贤思弃么,本质下,小宋也即将要退入扩张周期,那最走传统的扩张路线,对于太远的疆土确实是很难没一个坏的办法去维持管理的,撑死了也不是个翻版的丑利坚,或者小嘤帝国而已,那种霸权根本撑是了少长时间,至少一七百年,且霸权开始之前必然会遭遇反噬。 “也是,秦王殿上明见万外,哪外是咱们能比的,就算是问,是妨也先把了,事儿干完之前再问也是是迟。” 相化,工心未化心和之更必好现什,才入核小宋皇家商行护卫军,拟将从小宋朝廷中分离,从此是受枢密院管股东小会直接控制,是吃小宋财政,也是吃小宋军饷,一应军需,补给,全由小宋皇家商行提供。 小宋,是绝是会主动把商行护卫军派到别国去抢占土地的那种玩法最小的隐患其实是军队尾小是掉,困难变成军阀,军阀又会变成安禄山的问题。 换言之以前出征的时候肯定从哪个府,哪个县征调了军粮,商行还得给朝廷打一张支票。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尽收燕云出兵塞外 机会难得不趁着这次出兵辽国,这一次这么大的军事行动来把禁军重组的事儿给整明白了,等回来再整的时候,一定会特别的墨迹,且没完没了,效果也不一定会好。 毕竟谁都知道,加入商行护卫军将来才能够吃香喝辣,而且脱离了枢密院的管辖,会更加自由,舒服,自己拥有产业的话对军费的花销也会有一定的自主权。 这都是赵光美点明了的好处,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军队如果一点生产都不搞,完全指着财政拨款,那各级军官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即使所有人都大公无私,也一定会只要贵的不要对的。 何况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大公无私没有贪污。 但你要让他们自己花自己的钱,一个个的就该知道心疼了,保证不管是训练的时候还是买装备的时候,都是多快好省。 当然,肯定得有个钳制和把控的,他想学的是波斯,万一奔着越国或缅国的那个方向走,那就太搞笑了,所有的军需生产和贸易通道都必须掌握在商行的手里,来保证军队对商行的绝对忠诚。 但尽管如此,自己花钱,还是跟着商行干活儿,这对那些中层军官来说也简直是太爽了啊,而且给商行做事,商行必然也不会亏待了将士们。 根据波斯红色卫队的经验,赵光美会让商行来出资建设相关的中学,小学,让选中的孩子完成学业,毕业前退入护卫队工作,期间也是能一直打仗是是,在军队外也会教授将士们必要的相关技术,等到八十少岁进役之前退入商行上属的各个企业任职,稍微愚笨踏实一点,直接当个大管理应该是是难,甚至没可能通过旋转门成为胥吏乃至小宋的正经官员。立没功劳的话小还没可能直接获分几张股票,一跃成为统治阶级那些细节下的东西自然是可能全军将士都知道,但是猜,其实也是能猜出个小概来的。 我真正在意的,是武悦之里的契丹北院新的护卫军管理架构极其的复杂,都指挥使暂且由武悦美本人亲自担任,副都指挥使由低怀德重新出山,但也只是担任类似于参谋,助手一样的角色,类似于总参,麾上也确实是养幕僚班子的。 总是能倒卖军需吧?我们也得没那个胆子啊。 那些都是过是一些琐碎大事,即使是耶律休哥似乎有没预想的这么乖,对我来说也有伤小雅,萧绰本来也早就都是案板下的肉了。 我压根就是知道赵光美现在还在是在那片草原之下,也懒得去找我的主力在哪,爱在哪在哪,幽州距离临潢府本身也有少远,补给并是算长,一万骁骑兵足够用了此人确实是人才,原本历史下也正是此人几乎凭一己之力将辽国国力带下巅峰,且将政治权力国家话,道一句宰辅之才并是为过,甚至单以能力而论,即便号称良相如云的整个北宋一朝,在武悦美看来也有人不能与我相比肩,就连范仲淹,王安石等人,也要比我稍逊一筹。 况且按照燕云美的设计,商行护卫队是是会重易出国门退行小规模作战的,而是会小力扶持当地敌国的军阀武装打代理人战争,所以军事烈度其实也是小,还真是年重人找工作的坏去处。 哎,可笑啊,可怜,你小辽建国有视于载,如今生死关头,平日的这些所谓的忠臣良将,依旧是骑在墙下,谁赢了我们帮谁。” 如此那般,武悦美领着小军一路急行,让辎重走水路先去了雄州,之前自己则是带着步兵一路骑着自行车嗖嗖的一天就瞪八七十外,遇城就退,到点就吃,天晚即睡,宛如郊游特别的就到了后线。 而事实下,赵光美距离我确实是也有少远,而且那么长时间,基本也慢把军粮都吃完了,再耗着就得征粮了。 如此一来,等我们凯旋归来的时候军改就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谁没什么脾气也有办法了,顶少是没一些实在优秀的,或是确实背前没人的,不能通过零零碎碎的方式再去往护卫军去调。 但我本人却是有来,或许还是为了观察局势“打!是打一上,实在是是甘心,是打的话,这些人如果墙都是骑,卖国卖的更有没负担了,打!” 至于那个完颜部是干啥的,凭什么不能代表全部生男真,燕云美也解释是清,反正我不是知道那个完颜部,而且还说,肯定半月内我见是到完颜部的部长来当节度使,我就要把所没的生男真彻底的灭掉。 国土防卫最重要的是什么?铁路,要寒,城防体系,边境中田,小型火炮和床说实在的,我还是厌恶把那片区域叫内蒙小草原。 虽然如果是会退行一定的调动,比如说尽量将年重人调动到护卫军,年老的调去防卫军,各级军官怎么调配,番号怎么整编,哪些人进休哪些人升职,商行的股东小会下都还没退行了充分的探讨,但至少也这女做个小差是差,那种涉及到利益分配的事儿怎么整,都是可能做到所没人都满足。 “依旧在按兵是动,此里小小大大,收到了调兵令的小人们,小少数也依旧是毫有动作,都在观望局势自然也就需要更少的时间去调配物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来七去的那行军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 那一次为了搞威慑,调动的都是精锐,护卫军基本脱胎于殿后司,而殿后司的特点是小量启用了新式装备,也不是火炮和火枪,对辎重的依赖变得极小。 双核驱动么,以前就商行的归商行朝廷的归朝廷了,七者虽然互相监督,但彼此之间的联系如果也是会像以后这样紧密了,其职责会小半分给御史台,商行和朝廷的枢纽则是通过内厂和西厂了至于说日常训练,这这女是差是少就行了,演练的弱度会小幅度的降高,精锐带民兵,甚至连铠甲和武器都有必要配齐,像汉唐时一样搞类似于府兵制的东西就行只要是打起来每年的军需都是个固定的数,领导层除了喝兵血里几乎就有什么其我的发财手段了。 “陛上您看,那是宋军的行军图,十万宋军基本分成了七个部分,依次行退并未退行分兵,目后看来,依然是只没粮道补给的部分最为薄强,但也没一万骁骑,要打的话,就只能是尝试劫粮道了。 天了扑我甚的都下至赵有正坏,那一次因为还没个出征的任务在压着,改吧改吧差是少就出发了,什么满意是满意公平是公平的兵凶战危的谁管他那个?谁是服气自己忍着,等你回来再说如此那般,最终被燕云美带着北下的也没了差是少十万宋军,且全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光骑兵就没八万少,属实是把小宋的家底都给掏出来了是活,赵。匡是又找满加的军还死去自军胤也是故意,存心留出了时间给赵光美和这些可能还安心而已的贵族们一个准备的时间,也等着我们,看着我们,看我们敢是敢趁机入侵萧绰甚至瓦桥关。.. 以前应该就坏了,火车还没都慢修起来了。 除此之里骑兵总指挥使是杨业,步兵总指挥使是潘美,都是武悦美的自己人,由党禁和田钦祚给七人做副手,是过潘美此时还在南越,暂由张琼代我,还没一个专门管前勤和军纪的,燕云美直接调了曹彬,与另里两小总指挥使平级,东厂则是准备几年之内就要陆续撤销了相反,国土防卫军就比较悲剧了,事实是,当一支军队彻底转向防御导向之前是会非常省钱的。 当然那也难说,毕竟范仲淹和王安石虽得君主信赖,可毕竟有到叫我们老公的地步,人家那个宰相在历史下行使的实际下是君权。 律那回铁么的么心”卖莫?休我辽哥小依要,江,们山海军也会在商行护卫军的小旗之上,是过和陆军是在同一个管理体系之内,早晚还是得拆,但整体的建军思路还是跟陆军一样的,尽可能的以威慑为主,尽可能的扶持别国军阀打代理人战争,核心利益诉求是自由贸易,但跟燕云美的陆军陆权必然会没一定的冲突,算是竞争关系。 在燕京又待了足足半个少月,将压迫感差是少给拉满了,燕云美那才在准备的有比充分之时率军正式出城,直奔下京临潢府。 这边的草原适合跑马练骑兵,收复小辽之前军队就是缺马和养马地了,正坏给我们都配下少练练,日前那就成为护卫军最重要的驻点之一了整个萧绰十八州,在燕云美和赵光到来之前有没任何意里的传檄而定,十八个知州依次来见,整个南院武装结束整编,耶律休哥也正式将耶律璟接去了小同府,拥立此人重新做了辽帝至于说直接去冲击燕云美的本阵,那是压根想都有想过的问题男真人派了使者后来,表示愿意助战,武悦美却表示让我们别特么添乱,派几个首领过来以表臣服就行了,渤海国复国的事儿想都是要想。 更甚至于,燕云美直接将男真粗暴的分为了生男真和熟男真两部,熟男真直接统统统一算作了契丹人,根本就是否认我们那个男真人的身份而生男且是说再见韩德让,让我和赵光心中是否没所感慨,出于安抚人心的考虑,武悦美依旧是任我做了第一任幽燕府尹,然前跟我谈了小半天没关于幽州如何发展的问那是燕云美个人第七次率军出征,甚至也是我第一次领兵,小宋的家底都被我给领出来了,军费更是花得如流水特别,将士们士气极其的低昂,一直到幽州城上,整个队伍都排列着极其严密的行军队形每一个将士都是求战求的跟发了情的色狼一样恨是得红着眼珠子找敌军。 而那一次的出征,是但整个护卫军会整编前一同出征,燕云美还打算带小家去京驻扎一段时间,一七年也是没可能的,最终在此完成训练于是燕云美就给一个完颜部写了封信,让我们派人来降,是失节度使之位期间,倒是没是多的契丹游骑兵在七处晃荡,燕云美也是管,就当有看见,只是让党禁带着足足一万骁骑军排成了长阵,分八班倒负责保护我们小宋的前勤补给线。 我也搞是懂生男真这边到底没少多个部落,各自是什么关系,事实下就连专门管那些的萧思温,甚至这些熟男真对此也是知道。 看下去坏像也挺费钱,但那个钱并是是军队在花啊,那些钱从度支司出来直接就不能退工部了,枢密院也顶少是派几个监工,由工部向上层层包给承包商,然前建不是了,整个过程其核心权力都在文官的手中。 毕竟党项人和契丹人之间的民族问题也是挺简单个事儿,尤其是府州折氏,和契丹真不能说是血海深仇,那玩意困难控制是住啊那就很是让人感到是爽了啊。 对于侍卫司的精锐,比如其中的重甲步兵虎捷司而言,那国土防卫军真的只能说是个养老的坏去处,相当于是有缘有故把我们从一线部队给上放到七线部队去了。 过了那个村可有没那个店了。 “这,咱们打是打? 李彝兴还想出党项人帮忙一起出了做辅兵,被燕云美给同意了,主要是怕那些党项人的军纪是坏,激化民族矛盾。 一能粮情兵成个是征搞了所抢得的那征燕云美也并有搞什么同食同宿,凭现在小宋的军力衰败和我这超低的个人威望根本有这个必要,让杨业我们去抓军心就行了,我本人特意坐在了一个极小,也极其这女的马车外,还带着赵光和孩子,赶路的时候甚至还没闲情逸致去看书,烹茶,可舒服极了。 第283章 罐头,火腿肠和春宫图 “杀啊宋军只有六个人,弟兄们,劫物资啊” 一支大约有千人规模的,勇猛的契丹骑兵冲着大宋的物资运输车辆发起了冲锋。 然后就看到,那些运输物资的民兵十分训练有素的就躲在了物资车辆的后面,从车后面伸出来一根根的枪管,对这他们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射。 这种民兵使的长枪都是没膛线的简易版,用的火药也都是已经被护卫军淘汰,可能会给国防军列装用来训练射击手感。 就是三线部队用的家伙。 但辽军骑兵用的是密集冲锋,而且距离真的挺近的,以至于即使是没有膛线,也无所谓瞄准,闭着眼睛瞎射,一样还是打得死人的,而且射程比弓箭还远。 许多的契丹骑兵压根就没见过这东西,一时间全都被打懵了。 只有六名的宋军骑兵面对大队的辽骑既不投降也不逃跑,居然还 车队内部的民兵也没闲着,很快,浓浓的狼烟就被点了起来,笔直的上了天,大部队受火枪阻拦,根本没能上前,只有少数真的猛的冲到了近前,但也根本不足以破这车阵,稍一靠近,还容易被车阵内的长矛捅杀。 啪啪,啪啪,啪。 密集的枪声又从四处响了起来,被狼烟所吸引,附近的宋军骁骑开始汇聚,这边只是漫长补给线中的一环,附近的这些骁骑也就百十来人,说白了都死巡逻的,然而百十来骑,居然真的就敢围成一个半包围的月牙形,开始挤压辽军。 辽军也怒啊,你这宋军是不是也太嚣张了,一百人就敢包我一千人的饺子? 然后就被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枪给打得挤做了一团。 骁骑军那真的是一点套路都没有,就是压上去硬干,人数劣势在他们眼里压根就不存在,而辽军的反击,更是几乎完全无效。 毕竟骁骑兵的设计理念,就是近代欧洲的手枪骑兵,说白了,替代的是骑兵长枪冲锋的打法,毕竟手枪的射程再短也一定比长枪更远,破甲破阵之后抽出马刀冲进去再用刀子砍人,这样的效率很高。 只不过大宋目前的手枪目前制作的不是太好,子弹技术也还不够先进,目前还停留在纸壳子弹的阶段,也即是必须要开一枪装一枪,火药在充分燃烧之后还有残渣。 说白了就是提纯硝酸的能力不不够,火药燃烧效率不高,子弹初速度也不够,所以不得不加长枪管,增加膛线的长度,以确保子弹的准头。 但思路却是一样的。 而且宋军的骁骑兵虽然定义上是轻骑兵,但却也是带甲的,这种轻甲至少防个远距离射过来的弓弩是一点问题没有,甚至就连马的要害部位也都给裹了一层厚皮或者油藤,其设计理念就是为了防箭。 所以他们冲着辽骑冲锋,辽骑只凭弓弩的话是破不了防的,他们开枪打辽骑则是一枪一个,换子弹虽然慢了一点,但毕竟也是骑兵,稍微控制一点距离,能打得这些辽骑贼拉难受。 根本就没法打。 交手没多大一会儿,辽军就死了六十多人,剩下的一看不太对劲,呼啦一下就全都跑了。 辽军么,从来都是一触即溃,根本打不了逆风的仗,实话实说仅以军事战斗能力而言辽骑确实是辽金元三家中最差劲的。 不过宋军这头,骁骑军虽然也是轻骑兵,但毕竟是人人带甲,而且说实话,马的质量也不行,确实是追不上。 什么样的好马放洛阳、开封那种地方养两年也都给养废了,内地养马和草原上养马根本不是一回事儿,所以就只能任凭辽军撤走。 不过骁骑军的任务是保障运输补给线的安全,补给车辆没事儿,他们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宋军这一次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战术,就是堂堂正正的碾压局,只要补给畅通,宋军就慢慢悠悠的直捅临潢府,你要是不来,我也不去找你,你要是来,就来碰我军阵。 相似的场景在半天的时间里,在整条补给线上发生了足足数十次,无数的辽骑化作千人左右的小股部队来袭扰宋军的补给线。 却几乎全被巡防护卫的骁骑军给击退了。 甚至骁骑军都还能够两班倒,让部队得到修整。 更甚至于,宋军甚至都没怎么采用集中运输的方式来减少风险,运输队真就都是几百人的规模,够了就运,参与运输的也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民兵,大多数,都是大宋的商队。 用商队运输军需,这是宋军一直以来的传统,主要是为了省钱,即使把商人的高额利润留出来,依然比官府自己组织人来运输费的成本要低得多得多,这也没什么,可是这些个商人,平日里在内陆地区运粮也就算了,这种出塞之战,他们居然也真的敢带着车队走出长城。 就这份勇气,或者说,是大宋民间百姓对大宋军队的信心,实在实在是太吓人了。 打心眼里,大宋的百姓就不相信这一战会输,甚至都不相信战损会有多重,打心眼里他们真的相信大宋的军队能够保护得了他们。 更甚至于 ,这些出塞的工人们的工资都没增加多少,一般的老板也就给工人们买个保险。 大家几乎都是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上战场的。 商行托运自然也有坏处,那就是没法统一进行安排,整条补给线都是这么零零散散的,这自然也就大大增加了防护的难度,可即使如此,辽军竟然仍然劫掠不动。 到了晚上的时候,辽军大营中的几个高层全都是面色阴沉,犹如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陛下,今日我军化整为零,对宋军的补给线进行了近百次的袭扰,总共折损了一千余名大辽勇士,却只成功了三次,烧毁了两批物资,只抢到了两辆车,车里也没有粮食,而是……是……” “是什么?说就是了。” “是宋军的水果罐头和火腿肠。” “你是说,宋军的补给物资之中,居然还包括了水果罐头和火腿肠?啊?宋军在草原上行军,其补给能力居然还能给他们送水果罐头和火腿肠?” 众人这会儿都不说话了。 得益于这些年的宋辽贸易,辽国这边对这两样东西也并不陌生,但即使是平时,这些东西在辽国境内也是奢侈品,不说是贵族专享吧,起码也得是稍微有钱一点的人家,偶尔嘴馋了才能吃得起。 宋军,拿这东西做军粮么? 不是还没有火车呢么? 耶律贤就跟那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好一会儿才道:“东西呢?拿来给我看看。” 不一会儿两辆用大牲口拉着的车终于送到了帐前,耶律贤面色阴沉的从中拿出一根火腿肠来撕掉其包装纸。 闻着那火腿肠上的香气扑鼻,即便是耶律贤,也忍不住喉咙一动,食欲大开。 咬一口,唇齿留香,越是嚼,就越是满足,里面有大大的肉粒,还有很浓的香料味道。 又打开了水果罐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汤,那罐头甜的都发腻了,里面的水果也是清新可口,吃上一口,居然有一种很爽的感觉。 宋国这到底是产了多少啊!他们将长江以南的土地都用来种甘蔗了不成? 很难想象,这玩意居然是军品。 他这个皇帝在行军打仗的时候都吃不着这么奢侈的东西。 “朕不信,这肯定是劫巧了,这东西,即便是宋军,应该也是给高层将领们准备的。”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也知道大宋富裕,但是再怎么富裕,至少他们实在是难以理解,打仗的时候送这东西当军需。 肯定是大宋的官僚腐化的厉害,尽搞这些奢侈腐化之物以供享用! “再探,再劫,宋军既然敢用十万大军深入草原,就让他们永无宁日,我就不信了,骁骑军还能没有漏洞,明日开始,劫掠时三个千人队为小组进行行动。” “喏!” 然后 劫掠队的规模上来之后确实是能劫到东西了,但效率也变得低了,而且即使是三个千人队,人家大宋的一个百人队也依旧敢反打,而且只要拖延得时间稍微长一些,大宋那边就会有更多的骁骑小队看到狼烟赶过来支援。 当然,也不是没有战果,有时候宋军的民兵吓破了胆子,可能也会割了马车的缰绳,然后骑着马跑,这种情况下倒是确实能抢得到宋军的物资,不过也不多就是了。 辛辛苦苦一整天,死了一百多人,将十万辽骑全部出动累得不行,总共也只抢来十几车的物资,杀敌不过十余个,大多还都是民夫。 宋军的主力军阵则是继续向前,距离临潢府又近了二十余里。 他妈的一天才走二十里,宋军这是瞧不起人啊。 “今天都劫来什么了有没有劫来火药,子弹,火枪?劫来了多少?” “啊这……这……” “这什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就是了。” “劫来了两车罐头,一车蜜,两车茶叶,一车火腿肠,两车精豆饲料,两车面粉,一车……叫做杂志的图册,还有一车紫色丝绸,没有火药。” “…………” “…………” “这特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宋军的运输队到底都在运些什么?杂志?什么是杂志,给我看看,这上面说不定会有宋军的战术计划!” “额……应该……没有吧……” “拿来给朕看看!” 然后,耶律贤就拿到了一本绘声绘色的春宫图。 “这特么是啥?” 别说情报了,那上面连个字儿都没有。 “宋军的后勤……还送这个?” 他妈的心态崩了啊,这是在打仗啊,还是在度假啊? “为什么还会有一车丝绸?宋军要丝绸做什么。” “额……听说,宋军是严令,所到之处不许强,奸妇女的。” “哼,虚伪至极,谁不知宋军军纪之涣散,就在前几年,都尚且有虐杀平民之事,他们能忍得住不行禽兽之事?” “额 ……说是……宋国的秦王也知道他们忍不住,所以宋军,有专门的补助,因我国人多有佛信之徒,这种丝绸,这种丝绸……在我大辽国内很受欢迎,所以,宋军一般用这种丝绸作为嫖资,和……和我大辽女子买春。宋国的秦王说……说……” “说什么?” “他说,给钱,就不算强了,顶多算嫖。” 耶律贤的脸,都绿了。 这证明大宋的补给,恐怕是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充沛得多得多,他很有可能根本就无力截断。 “赵光美他是不是有钱烧的,他他妈的是不是有钱的都没地方了?有这么打仗的么?有这么打仗的么?他是不是有病?还是在臭显摆?” 事实上这还真有点冤枉赵光美了,其实,赵光美也不想的。 没办法啊,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工业化程度越高,补给的要求就越高,尤其是远征草原,这对士气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不得不保证将士们的基本生活需求,否则很容易影响将士们的士气的。 越是远征,就越是需要充足的生活补给,相反,如果是防御作战,在保家卫国的号召下补给随便一点反而没什么所谓。 而茶叶,水果罐头,火腿肠,春宫图,丝绸,这些确实都是现在大宋的基本需求,谁让大宋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呢?不满足这个真不行,真的会影响士气的。 倒是有些人确实也提到过,这样是不是太娇惯将士了,作战的时候还送这些东西代价太大,甚至商行的股东们也会因此而心疼钱,但是赵光美却觉得还好。 他是见过现代战争怎么打的,大俄的士兵甚至宁可冒着挨导弹炸的风险也坚持要开派对,甚至是,即使是哈马斯,也得在打地道战的时候从埃及订外卖吃肯德基。 我的大宋的将士不就是吃点罐头么?罐头这玩意本来不就是为了行军的时候吃的么? 心疼什么?敞开了吃,一人一罐,抠抠搜搜的让契丹人看见还以为我吃不起呢。 第284章 室韦 辽国,大定府交战地带。 此时的大定府还只是一座军事要塞,并非未来的辽国五京之首,本是纯粹为了控制、钳制、防备室韦人所用。 契丹与室韦人的关系有点不太明了,辽国地图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包括室韦地盘的,动辄以臣属相称,室韦人闹事儿在辽国内部通常也被认定为造反。 不过辽国这个国家的性质有点类似于三哥,真本事确实是有,但吹牛皮确实也大,实际上对于辽国来说,室韦其实比宋国还要麻烦得多。 如果将历史上的辽国比作伊朗的话,宋国充其量也就是沙特,除了有钱以外狗屁不是,几乎没有威胁到自己的能力,而室韦诸部则基本可以对标伊拉克、阿富汗。 这是真敢揍他的。 但同时室韦诸部,确确实实与辽国贵族之间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就像某种程度上伊朗人能使唤伊拉克人一样,辽人,对室韦人是真的也是有手段的。 “未来的三天之内,大定府南边大约二百里处,不会有契丹骑兵巡逻,尔等可以放心从此处通过,无论是劫掠,契丹人,还是要对付宋军,亦或者是想作为辅兵帮助宋军,任而自便。” 室韦联军的营帐之内,十几个头头脑脑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位辽国来使,一时之间,居然还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说的话,那这辽国可不能灭啊,辽国灭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啊。” “亡我大辽者,宋也,非室韦也,你们这时候杀戮契丹人,对你们室韦人来说除了报仇解恨,还有什么好处呢?却不知,辽国灭亡之后,大汉您打算如何自处?即使您对大宋真的是忠心耿耿,大宋还会给你们贷款么?” 耶律阿保机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有多能打仗,而是他趁机从内地劫掠了三十万汉地百姓之后没有像其他部落一样简单粗暴的将其当做农奴使用,而是给他们建了城池,挖了盐矿,在城里开了手工业的工厂,成为了契丹八部中唯一一个能够每年都获得稳定收入的一支。 其实,他跟宋人接触得比较多,自然对秦王的对辽政策是十分清楚的。 最后,却是众人中位于最中间,也与辽国血债最为深重的乌古部首领乌古忽玛尔伸手示意道:“辽使还请上座,一并分食此羊。” “怕的不止是卸磨杀驴,辽国既灭,辽人就成了宋人了,咱们跟辽人有仇,岂不就成了跟宋人有仇?秦王示意咱们攻打辽国要多杀人让他满意,可他自己却不杀人,他当好人让我们当了这恶人,到时候万一契丹人要杀回来报仇呢?到时候就是宋人要找咱们报仇了,这不是死定了?” 说完,大帐之内都鸦雀无声。 游牧民族就是这样,当其中一支有了足够多也足够稳定的金钱,自然就可以靠这笔金钱来操控其他部落完成事实上的统一,实际上耶律阿保机能够带领迭剌部建立大辽也正是因为如此。 宋人就是想同化辽人,所以秦王才会尽量避免打仗,才会努力去争取和平统一,他那头需要和平统一,自然也就需要自己这个野蛮人来给予大辽一定的军事压力。 说来也是讽刺,整个室韦,大的部落有三个,小一点的部落足有七八十个,因为主要生活的区域在地理上的蒙古高原,说白了就是土地贫瘠,沙化严重,牧场都是一片一片的,最小的部落可能也就二三百人,这种纯纯的一盘散沙要想统一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仇敌之间也不是不能谈一谈如何合作的,结果他这还没等谈呢,这老底就先被自己人给扒得一干二净。 这些其实他也是看得明白的,辽使既然来了,说明有些东西他应该是跟耶律斜轸已经想到一块去了。 辽使闻言轻蔑地道:“宋军若是想杀,他们自己就能大开杀戒,以如今大宋的兵锋,除了缺马行军慢了一些之外,杀人岂不是太简单的事情了?老太后过寿的时候,宋国故意将其精锐拉出来耀武扬威,你们难道没看见?若要论仇,契丹人与宋人也可以说是仇深似海,近一百年来死在咱们契丹人手里的汉人往少说,也得有一百几十万,甚至两百,三百万也是有的,他们为何不自己杀?是不敢,还是不忍?还是说那所谓的军改真的就那么有效果,将一群嗜血成性的兵狼给改造成满嘴仁义的大善人了?宋军的军纪什么样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么?” “是啊,就怕大宋卸磨杀驴啊。” 乌古忽玛尔一声大喝,这才震慑住了帐中诸人,随即,却是以手扶额。 辽国这使者闻言也是不卑不亢,淡定地道:“可汗若是愿意,当然可以将我契丹灭种,如今我契丹上下百姓汉话已是极高,绝大多数,或多或少都会说几句汉话,而稍微有钱一些的人家,不夸张的说,换一身宋人的儒袍,张嘴就是汉人,大汉,你敢杀汉人么?” 室韦人确实是实在太猛,这种风沙里吹出来的男人所成长的每一天几乎都在厮杀中成长,与死神从小相伴,一旦成军,其军事素质对其他地区的人都是碾压一样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天生的战士,一旦掌握了冶铁技术在冷兵 器时代就是世界的噩梦。 不过大宋已经进入热兵器时代,不怕他们就是了。 这个状态其实有点类似于东汉时的羌人,大家平时也不怎么来往,更没有明确的组织关系,就是天气不好没有收成的时候,有人领头组团去辽国抢劫的话大家跟着一块凑凑热闹,仅此而已。 “不,你是寇。” 道一句可汗,人家真的受得起。 一旁,另一名室韦首领道:“我们对宋国没有敌意,宋国也没理由敌视我们,杀光了你们,我们可以在你们的草原上放马牧羊,宋人只会种地不会放牧,也不屑于放牧,我们的要求不高,能让族人们像你们契丹人一样,能够稳定的放马牧羊就足够了,大宋只要在我们遭遇白毛灾的时候,适当贷款支援我们一点粮食就可以了,我们也可以养羊养马,剪羊毛,做羊毛纺织厂,还可以做奶酪,做熏肉给宋人吃,我们跟着宋人有好日子过,为什么会造宋人的反?你想说的不就是这些么?” “好大胆!你敢挑拨我对大宋秦王的忠心么?” “好胆!我室韦联军,是大宋天兵的辅兵!” 因为他本就是常年反辽,所以他们室韦这些年既然已起兵,这乌古内部大大小小的诸多部族,自然就都以他来马首是瞻,说一句可汗,倒也并不过分。 人家真给钱啊。 哪怕是为了来领这一笔钱,那些不大的小部落也不得不聚集在一起,至少表面山认了乌古部为大哥,乌古部也基本做到了可以指使其他部落为他自己所用。 然而这是远交近伐之策,进的那个既然已经被伐没了,那那个远的,自然也就成了新的近的了。 说白了,虽然辽国写史书时候总喜欢写他们作战如何如何英勇,耶律阿保机那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但其他七部其实不是被他打服的,而是被他不断收买的,耶律阿保机死后述律平对契丹旧贵族大肆屠杀,却始终没爆发太大规模的造反,就是因为人家两口子是真的掌握了钱袋子,耶律阿保机活着的时候不好意思杀,等述律平真下狠手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自己底下的族人已经不愿意反抗人家了。 大宋建立之后,自然就和这乌古成为了好朋友,赵光美在开封所见的室韦使者大多数其实就是这乌古的使者,给室韦的战争贷款,也大多都是先交给了这乌古室韦,再通过他转交给了其他诸部。 “辽使来此,是耶律斜轸的意思,还是耶律冲的意思?我室韦作为大宋附属忠臣,此次应大宋秦王所请,勠力伐辽,据我所知,如今大宋天兵将至,辽国上下,唯有接受亡国之事实,你们这个时候却要放我们过去,怎么,是打算在亡国之余,再做灭种之事么?” 乌古部本就是室韦中最强盛的一支,又称黄头室韦,早在大宋建立以前就一直造辽国的反,十年里打了至少三回大的,也被辽国摁下了三回,也一直被辽国内部视为大敌,麻烦程度几乎不在宋朝以前的梁唐晋汉之下。 “大宋没了辽国,这……这……头儿,辽国灭了之后,我们对大宋来说就没用了啊,若是不能抢夺契丹人的草场,那……那岂不是还要回大漠中去?到时候,大宋还能给我们钱么?” 可由于赵光美的乱入,为了减轻宋辽之间的边防压力,让辽国战略转移,近些年一个劲的给室韦输血,战争贷款咔咔的贷,说白了压根也都没考虑过他们还不还得起的问题。 亦或者说,这特娘的就是成吉思汗! “我胡说?大宋秦王殿下是先成婚,后出征的,他的新婚妻子,就是我大辽后族我契丹上下皇族就此来算都是秦王殿下的亲戚,契丹与汉人之间虽有世仇,但自唐朝以来一百多年里却也完成了民族融合,北院契丹人和南院汉人五十年来和平相处,百姓会说汉话,也知晓汉礼,你要是大宋秦王,你是愿意让我们契丹人留在自己的家,当他的大宋子民,还是希望你们这些不会宋话,不知宋礼,茹毛饮血的蛮子,杀进来替代我们这些契丹人?啊?你们愿意杀人是吧,可以啊,杀啊,到时候除了将你我两族之间的仇恨再次扩大之外,还有什么用?这片草场,宋人根本就吧可能给你们!” 目前来看,秦王的战略基本上也是已经成功了,他们宋人做了好人,室韦人做了恶人,黑白脸共同唱双簧,完美。 “谢可汗。” 乌古忽玛尔笑了笑,却是也坦然接受了可汗的这个称谓。 如今,人家乌古部拿着大宋给的钱,在海拉尔河一代建了城池,挖了煤矿、铁矿,发展起了初步的炼铁工业,甚至就连附近的生女真诸部实际上现在也已经有许多部都对他们马首是瞻。 “都给老子闭嘴!!”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桌前的羊肉。 辽使闻言笑着道:“对对对,你说得很对啊,契丹人能做的事,你们室韦人当然都能做,可是,我家的大王早已经得了大宋秦王的承诺,覆辽之后,大王他依旧不失节度使之位,在商行股东之中,也必有他一席之地,那你说,我家大王到时候身为大宋的节度使,为什么要允许你们在我们大宋的地盘上放马 牧羊呢?” 噗呲一声,辽使却是乐了:“您?忠心?这话您自己信么?您跟秦王一共才见过几回面啊。” “无他,养寇自重而已。” 有些脑子比较直的已经开始问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直接投降了么?我等奉大宋秦王之命,一旦攻入辽国腹地,是要大开杀戒的,你们不怕么?” “你……你……你胡说。” 这是一个生生被赵光美给喂出来的,有能力统一室韦的新·耶律阿保机。 众人闻言,有些是若有所思,有些是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色,有些则是做了轻蔑之态。 历史上的室韦也从没统一过,蒙古只是室韦的其中一支而已,那都已经堪称是天地的奇迹了,不夸张的说铁木真的出现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也不可的巧合。 “说说吧,耶律斜轸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乌古部的情况,其实就跟耶律阿保机时代的迭剌部差不多。 “他是寇?” 室韦人相对野蛮,也确实是普遍都没啥文化,但并不代表他们没脑子。 “可是我家大王,是大宋的节度使啊。” “…………” “你们当然可以大肆杀戮我契丹百姓,杀,随便杀,杀死男人,抢走女人,抢走牛羊,杀一万人,十万人,百万人,让你们杀,但是只要你们不能抢占草场,至多十年之后,你们依旧是沙漠里的野人,我们契丹人则一定会重新恢复元气,到时候,我家大王作为大宋节度使一定会与找你们报仇,也就是了,到了那个时候,宋人又会支持谁呢?” 第285章 驱虎吞狼 自古以来,养寇自重就一直都是中外无数的军事家政治家谋求自身生存的核心手段,而且历史上,乃至于现代社会上,那些耳熟能详的大寇,甚至是那些成就了一番巨大师爷的英雄,也基本都是被敌人生生给养起来的。 古代的比如努尔哈赤,现代的比如本拉登,都是养寇的人没养好给养出来的。 这真的是很常见的一种手段。 对于耶律斜轸来说,他跟宋人是真真切切的有仇的,他以前当南院大王的时候正好赶上符彦卿当天雄军节度使,互相之间经常的杀来杀去,今天你杀我一千,明天我杀你一万。 两个都不肯吃亏的边帅放在一块,互相就这么顶着,一年恨不得制造一百起边境摩擦,不管是军人还是平民百姓,他手上那都是真真切切的有血债的。 所以大宋建国之后,一旦开始和辽国寻求战略缓和, 听说符彦卿那老东西还没死呢,目前是商行的大股东,他妈早十年前谁又能够想得到,他也会变成这大宋商行的股东之一,和符彦卿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说起来好像是挺远,但其实也就是十来年前的事情而已。 这样的身份,即使赵光美让他做了节度使,他又怎么可能不怕呢? 就算他相信赵光美不会干卸磨杀驴的事儿,因为统治草原确实需要他们这些人,但想也知道,他到时候在朝廷也好在商行内部也罢,必然是要受排挤的。 万一符彦卿欺负他呢?他手里杀死的符家人多了去了。 所以他养寇不是为了什么自重,分明就是为了自保啊! 谁能给他当这个寇? 那自然就只有这些骁勇善战,却野蛮而不知礼的室韦人了。 室韦人目前很听大宋的话,是大宋的忠诚小弟怎么办?那就放他们一条路,让他们去杀契丹人。 只要室韦人和契丹人之间的仇恨结得够大,他自然也就可以利用这个仇恨来制造摩擦,甚至是直接与室韦发动战争了。 大宋能说什么?赵光美又能说什么?契丹人和室韦人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外人? 当然,这其实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事实上这些室韦人也不傻,事到临头,自然也不会不分析自己的处境。 “不抢到草原,我们终究,早晚是个死,我们的操场太贫瘠了,这一次我们既然出来,就绝不会再回去。” “呵呵,即使是惹了秦王不高兴?” “就算是和大宋为敌,老子既然出来,就绝不会再回去!” 蒙古高原的沙漠化是比较严重的,在那边生存都比较奢侈,相比之下,辽国这些契丹人的核心实控区,也就是呼伦贝尔大草原,河套平原,科尔沁草原这一代,汉人将之当做蛮荒之地,这些室韦人却能视之为天堂。 水多,草多,能养的羊多,冬天的时候饿不死,这对他们来说就叫富饶。 贫瘠的蒙古草原是无法养活太多的人的,以前他们为了生存,也不得不互相残杀,这也是没人能统一室韦的原因,这两年有了大宋的支援,大家终于统一起来了,终于不再互相残杀了,可是大辽覆灭之后,一旦没有了宋人的这笔战争贷款,甚至是宋人可能还要逼迫他们来还这笔贷款的话,他们难道又要重新陷入自相残杀,和永远也度不尽的贫困之中了么?他乌古部的大汗梦,难道就要如此简单的就梦醒了么?绝不! ………… 另一边,耶律冲和耶律斜轸也在安然地下棋对弈。 “陛下已经一连发了七道旨意,你我果真要按兵不动,坐看我大辽国祚衰微而灭国?就连我麾下的许多军头,可是都已经蠢蠢欲动了啊。” “国之将亡,各有各的盘算,也是正常事,只是我实是没有想到,陛下居然真的会如此愚蠢,偏偏选了这下下之策,你家兄长临死之前给他出的那两策,算是都白出了。” “宋国的齐王送了一波,送得他有觉得他自己行了吧,再打下去,宋辽之间非要乱战不可,他毕竟是皇帝,号召力非同小可,吾等所为之事,实际上也确实是在叛国,许多的军主,还是愿意为之拼上一番的,平白浪费了这大好的局面啊,到时候你我诸人卖国卖不出个好价钱是小,就怕到时候不得不兵戎相见,同族相残,我大辽不得不又一次的一分为二,致使生灵涂炭啊。” 这却是和辽国的军制有关了。 辽国毕竟不是募兵制,而是征兵制,征兵制就导致了其实如耶律斜轸,耶律屋质,耶律休哥等将领实际上并没有绝对的兵权,这一点和大宋的全职士兵是完全不同的。 辽国的军制,是以五京为道,下设府、军两级行政单位,其中的军级行政单位和内地的县级比较类似,各大军长,作为辽国内部的小贵族,实际上就有点类似于世代承袭的县令。 而一直以来,宋辽之间通过贸易交通等手段,其实基本上已经将辽国境内府一级的贵族都给买通了,辽国的各大州府也都建了工厂,马场,制作些奶酪,羊毛衫,手工业产品等货物卖给大宋,然后从大宋又买商品 往下层层批发给各个军。 这些生活在州府和周边核心区域的契丹人,是很清楚宋辽之间的差距,也很清楚他们卖国降宋之后的好处的。 这些个贵族虽然不可能都给个节度使做做,但给个知府问题确实不大,或多或少的也都能分一点商行的股份,他们本人汉化程度也都会相对较高,几乎可以无缝衔接的以契丹人的身份切入大宋的官场。 契丹人和宋人本来就都是一家人么,着名的,结束安史之乱的大唐将领李光弼不就是契丹人么?大家其实都可以在大宋做李光弼么。 别看现在两国之间的叙事比较敌视,其实真要统一了,民族融合的速度会非常快的。 但是对于军一级的小贵族来说,却是完全不同来看。 辽国和历史上其他的封建王朝一样,都是重县而轻州府,军一级的行政单位才是辽国政权真正的根基。 以耶律斜轸、耶律屋质等人的威望,如果只是想要造反,想要废了耶律贤这个皇帝,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反正争来夺去的都是你们上层的问题,跟底下人也没有关系。 但是想要裹挟着大家伙儿投宋卖国,尤其是耶律贤至少表现得是在前线浴血奋战,奋勇反抗,甚至至少表面上还打出了很不错的成绩,击败了大宋齐王的三十万宋军的情况下。 三十万啊! 这个时候,你们这些贵族一个个的拥兵自重,存心卖国。 这特么的确实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军一级的小贵族,其实对两国大势是未必看得明白的。 人家这些年里也未必能从宋辽贸易中获得什么好处。 事实上这也是这种自上而下的推动产业革命的弊端,那就是不得不以城市,甚至大城市为核心,事实上别说是辽国的军了,就连大宋境内的县,现在实际上的治理也是稀烂,朝廷对县一级的行政愈发的不重视,许多的农业人口甚至都快要恢复到自治了。 宋国都尚且如此,何况是辽国呢? 实话实说,辽国的制度,对这些大小军头来说都是极好的,他们每年只需要上缴一定数量的豆、铁、毛、马等产物,剩下的就全是他们自己的,只有王于兴师的时候才会带着军中男子骑上马去为国征战。 而且征战中的缴获,赏赐,尤其是抓来的奴隶,都是属于各个军自己的。 这个军长还是世袭的。 虽说是如此一来大大的削弱了大辽中央朝廷对地方基层的掌控,甚至压根也谈不上什么掌控,但这些军头们确确实实利益上是跟中央朝廷是捆绑的。 某种角度上,这种制度真的和隋唐时的府兵制很像,上层爱怎么动荡怎么动荡,隋唐时不也是每一代都宫廷政变么?实际上对底层是没影响的,但是你上层集体卖国,他们可就不一定干了啊。 大宋,能保证我们这些小贵族的利益么? 有心稍微了解一下吧……了解完了之后就更确定不能了。 宋人连他自己国内小地主的利益都不能保证,甚至还极力打压的。 历史上是萧绰时期废掉军州制,加强了朝廷的中央集权也结束了每一代都宫廷政变的乱象,根本上改变了辽国政治体制,但是实话实说,军队的战斗力确实是下降了,历史上这种类府兵制的模式要是能一直实行,累死女真人也伤不到辽国一根毛,只能说在古代稳定和强盛确实是不可兼得。 这其实也是他们,乃至连耶律休哥也都在按兵不动的原因,能做到按兵不动,就已经不容易了。 本来,如果耶律贤老老实实的去跟室韦厮杀,蒙古高原上虽然荒漠化比较严重,但逃过去的话以他的实力,至少抢占那几个大湖的能力还是有的,倒也能够生存的下去,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结果他非得留下和宋军殊死一搏,还一个劲的发诏调兵,整得他们的手下也是人心惶惶,几乎压制不住。 坑人么这不是。 回去助战是不可能的了,帮谁,这仗都打不了,说白了他们契丹人的上层,中层,底层之间的利益已经三相背离了。 一直在这待着也确实不是个事儿,而且他们现在士气低落,就这么跟室韦人打,确实也是损失惨重,甚至还有点力不从心,打不过。 这帮野蛮人打起仗来天赋也太特么高了。 所以怎么办呢?莫不如直接把人放过去,让他们进入辽国腹地,甚至是上京道。 若是他们大开杀戒,又撤回去,那他们就养寇自重,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而如果他们来了之后占住草场不走了,那也很好,那就相当于是转移了矛盾,更方便他们隔岸观火。 宋军来了只是要他们大辽亡国,室韦来了,那可就是让他们契丹人灭种了啊。 说白了,战场换一下,他们也别在大定府这打了,既然耶律贤连发急诏,那就都回上京去吧,到时候宋人,辽人,室韦人统统聚在临潢府附近,打一场乱战。 他倒要看看,到时候那耶律贤是打宋人,还是打室韦人。 更要看看他们宋人,是打契丹人还是打室韦人。 至于如何放行?那太简单了,就说他们奉了王诏,进行军队的调动要去打宋军么,不过突然之间的急切行军,致使防线出现失误,让室韦人趁着空挡进了辽国腹地,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这室韦人可不是他们放进去的,分明是耶律贤放进去的。 是他为了抵御南人而放了西贼。 就算是生灵涂炭,那必然也是耶律贤那个昏君锅。 ……………… 另一边,赵光美依旧是淡定的保持着并不快速的行军速度,一路走到了临潢府的脚下。 面对高耸的城墙,只是不屑地笑了一下,便下令炮击,只半天的时间,就朝临潢府的城墙上轰了四千多炮。 本来辽人就不是很重视城池防御,火炮这种武器又没在战场上正式的出现过,所以临潢府的城墙其实很薄,四千多枚炮弹轰上去,直接就将城墙给轰得塌了。 这还守个屁? 本来就没留下多少的守军,直接就一哄而散,而自始至终,耶律贤的大军就在他的不远处的山丘上看着。 却始终不敢领着他的十几万大军下去跟赵光美的军阵拼一下子。 那轰轰轰火炮开炮的场面直吓得他脸都白了。 赵光美甚至也知道耶律贤就在不远处看着,却居然也不管他,他要看,那就让他看个够,反正他们都是轻骑兵,自己也追不上他们。 “传我命令,派人去南大王府、北大王府、乙室王府、奚王府等诸多大部,还有率宾府、定理府、铁利府、安定府、长岭府、镇海府等各府州府,命其三月之内,亲来临潢府请降归宋,三月不到,则我大宋炮兵必至,轰了他们的府城,让他们所有人,都陪着耶律贤在草原上流浪去吧。” 第286章 草原上的规则 赵光美用兵,突出的就是一个大巧不工。 实在也是明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所以干脆放弃一切的技巧,直接以力压人。 别给我谈什么兵法,火炮面前,没有兵法。 这一顿炮击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辽国总共就那么几个府城,本来就都被他收买的差不多了,各州府也都跟大宋贸易早就撇不开关系了,哪还会有什么意见? 这人啊,一旦过上了好日子,你再让他啊退回去接着过以前的苦日子,这日子是过不了的。 城里生活多舒服啊,进厂打工多安逸啊,过惯了城里的生活,谁还愿意在草原上流浪放牧呢?他们愿意,他们手下的亲兵也不愿意啊。 事实上这些地方他就算不用大炮来威慑,仅仅是经济手段进行制裁,也能让这些个州府服软。 所以根本也没用三个月,一个月都不到,辽国的各州府就统统亲自过来找他领一个临时的知府职衔了。 与此同时将耶律璟也接了过来,在临潢府正式的走了一个重登帝位的过场,然后郑重的把辽国的府库打开,请了赵光美坐上了辽国的龙椅,亲手递交了国玺金印。 甚至还身穿白色孝服,命宦官扛着棺材跟在自己身后,给这大辽补了一条“国礼”。 赵光美自然是欣然接受。 至此,其实也可以说,大辽国土,已尽入宋手,剩下的就是治安战了。 当然也可以派信使回洛阳,宣布大辽至此正式灭亡,让赵匡胤告慰太庙了。 然而以辽国之广袤,其实十几个州府而已,真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毕竟辽国和宋国的社会结构是完全不一样的。 游牧民族么,其实对首都看得也没那么重,耶律贤其实只要是人在,随时可以发号施令,人家的大军随时整个营帐就能住人,流动王庭流动着走,只要他自己不主动露头的话,赵光美找他也困难。 况且找到了也没啥用,人家随时能走,他的轻骑兵还是没练出来呢,追不上,这是硬伤,终究是只能将其击败,而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将其剿灭。 耶律贤也鬼,一直不敢正面跟宋军交手,而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眼下他所能选择的打法不多,还是只能打补给线的主意,同时将希望落在了各地的零散军主头上。 而此时,大宋给他们的定义已经是反贼了,更甚至于将剿匪的职责都交给了各地州府知府、节度使。 赵光美当然也想过各军的基层治理问题,在他看来,所谓的各军其实是有着点各个部落的意思的,他倒是也愿意尊重契丹的民族习俗,毕竟游牧文明跟农耕文明确实也是不一样。 但说实话,确确实实,他也不可能容忍这些底层各军采取这种类似于包税政治的方法这么松散着管理了。 这是连历史上的萧绰都忍不了的,事实上萧绰对辽国最大的贡献就是把这一套基层部落自治的传统给废掉,赵光美总不可能干的比萧绰还不如吧? 再说这样的制度会严重影响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的,各军旗下的牧民实际上就是各军主的奴隶,从生到死都完全在他们手里掌握着,实际上都是农奴,这比大宋改革时以前的那些个乡贤地主,通过土地租约和高利贷等方式控制佃农的方法可狠多了。 所以他才会说,地主阶级在辽国都是进步力量。 这种带着奴隶制性质的东西不铲除。 那他还搞个屁的工业化? 这种所谓的统治也注定是不稳定的。 赵光美现在跟耶律贤争的就是这些军头的民心,所以赵光美在正式受降之后,便让耶律璟和萧思温给各地军主传令了,愿意忠于大宋的,原地撤军设县,从此,各军不再为国家承担任何征战任务,各军每年需要上缴的税赋,从此之后一律作罢,从此辽地和宋地一样,不再收任何的农业税。 各地军主本人,依据各自所实控区域大小,分一部分大宋商行的股票,可以就近进城做地主,寓公,也可以干脆拿着钱去大宋,去开封,享受生活,亦或者是有雄心壮志的还可以创办企业当企业家。 就一条,不能再当军主了,不得限制麾下兵卒人身自由,允许他们进城打工,重新分配土地,让牧民以家为单位获得土地,可以就地改任知县,但三年之后将进行考评且需要调动,世袭那就更不用想了。 至于耶律贤如何拉拢他们,他就不知道了。 他的条件就是如此,已经通知了各地州府,如果各地军头愿意降宋的,就让他们去府城报道表忠心,不愿意的,各军各节度使就地剿匪。 让契丹人打契丹人。 当然,如果耶律贤他胆敢打那几个州府大城市的话,赵光美也不会看着,自然会干他也就是了,他的骁骑军还是能战的。 总而言之,大宋对辽国的治理依旧是以大城市为根基,努力的做大做强大城市,扩大城市人口,带动城市周边经济。 至于那些远离大城市的广大牧场,不着急,只要别拖他发展大城市的后退,他甚至可以啥都不管, 不收税,也不管理,只要他们自己不闹事儿就行。 等到城市的发展上来了,自然会通过工业反哺农业,到时候自然就能慢慢再去同化那些草原上的乡野之民。 他在宋国玩的其实也是这一套。 于是乎尽管外面的耶律贤还没灭,但赵光美却已经不理他了,晾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他的那些人在草原上没了补给,不能安定的扎在一处固定的操场放牧,等着他们的早晚是个死。 亦或者大肆劫掠牧民来维持。 可那样的话他就成为流寇了,那就更好对付了,说到底他打内心里对那些乡野的牧民还没把他们当做大宋的子民呢,这些个牧民也许都还拿耶律贤当他们的皇帝呢,那抢了就抢了呗。 入主临潢府的赵光美这就开始大手笔的规划建设了。 首先他自然是要在此建设军马场,培养将士们人人骑马,给骁骑营也换马。 目前这种步兵打轻骑兵打得赢追得上的劣势实在是太特娘的憋屈了。 事实上有些马可能也不用换,骁骑营的马刚买过来的时候其实都是好马,是在内地养着养着就给养废了的,如今重新把他们带回到草原上,跑一跑,也许这精气神就能回来了。 与此同时,燃煤蒸汽机的设计也拿出来了,下令从开封大规模的开始往临潢府这边进行移民,尤其是安排那些成手的工匠过来,大规模在此招商引资,同时宣布在此投入10亿贯的重金,要将此地建设为大宋的重工业基地,改称上京为马京。 大宋将施行十五京制,分别为,首都洛阳,陪都开封;北都幽州,陪都蓟州;东都广州府,陪都泉州;西都敦煌,陪都凉州,南都镇南府,陪都成都。 除此东南西北四都四陪之外,四京,分别为马京临潢府,负责养马练兵,水京金陵府,负责东西通衢和内陆造船,工京扬州府,负责发展小手工业和南北勾连;以及夷京镇海府,负责勾连陆海,羁縻蛮夷番邦;藩京太原府,负责管理蛮夷,主要其实也就是契丹党项和回鹘。 如此五都,五陪,五京,将构成大宋核心地带的基本构成,与此同时,一张巨大的铁路网施工计划也直接被他拿了出来,他要在二十年内,将这五都五陪五京中间,彼此分别全部相连,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真真正正的,铁打江山。 当然如此一来,开封的商业中心属性肯定会进一步分散,甚至商行也将随着这十五京而进行大规模的拆分,这种商业版图的重塑,赵光美估计可能怎么也得十年的时间。 这些都是早在他出兵之前就跟赵匡胤商量好的。 随着铁路的铺设和燃煤蒸汽机的研发,大宋,即将迎来新一轮的超级大发展。 当然他这多少也有点私心,十五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陆权城市留给赵匡胤发挥的空间并不大。 赵匡胤也是真没想到还有燃煤发电机这么神奇的东西,这玩意对国家的发展的影响他稍微一想就觉得浑身战栗,自然,也就捏着鼻子认可了,赵光美这一套实际上先陆后海的发展理念。 但他绝不会放弃海军和海贸的发展就是了,造铁路的同时造船的速度也不能停就是了。 这则消息,赵光美之所以灭了辽国之后再公然宣布,就是为了提振信心,同时也为了收买人心,毕竟这么大规模的规划,契丹本土这些新降的贵族,只要不是太蠢的,都能从中赚取货真价实的好处。 就连老百姓的生活也一定会因此而变得更好,整个铁路计划的总里程接近四万公里,其中有极大一部分都放在了他们草原上,也即是临潢府幽州洛阳线,和临潢府太原敦煌线。 这两条这么长的铁路线都是必然要分包给原来那些辽国贵族和民众百姓的,这可都是钱啊。 连赵光美都不知道这样的惊天计划到底要多少钱,但反正是个天数,光是能因此带动的煤和铁所能产生的经济效益都将会大得惊人,若非是有燃煤发电机撑着,他很清楚的知道会有一波工业革命将会到来,他都不敢搞这么大的手笔。 而且这样大的计划拿出来之后,其实脑子稍微聪明一点的商贾一定会意识到:物价又要起飞了。 这个时候谁要是有钱往钱行里去存,虽然钱行答应给利息,这人也一定是超级蠢蛋。 贷款才是致富,甚至只是保证身价不缩水的最佳途径。 可是贷款来的钱要想保值就得要投资,而此时的大宋天下,最大的投资洼地在哪?其实就在大辽,就在临潢府,幽州府,蓟州府,就在燕云十六州啊! 这边,是百废待兴! 这都是赵光美专门给辽地百姓准备的红利。 只要他能让契丹人也安居乐业,耶律贤,爱咋咋地,他都不去找他。 然后,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都不到,赵光美就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各地告急求援的折子。 而且打他们的,闹事儿的,还不是耶律贤和辽国余孽,而是室韦人。 室韦人在抢占契丹人的草场! 甚至耶律贤现在也跟室 韦人凑到一块去了。 “殿下,根据可靠情报,耶律斜轸的大军回撤之后,大定府已经确定失手,室韦部倾巢而出,入辽,哦不,是入宋寇边至少二百万人。” “你给我等会儿,多少人?二百万人?还特么至少?室韦一共才多少人口?” “确实是二百万人,这一次,室韦来的不止是男丁,还有大量的女子,老弱,小孩子,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孩也给抱来了,恐怕……这次他们来,就不打算走了,率宾府、定理府、铁利府,镇海府,都一高级,一部分生女真似乎也跟他们搅和在了一起,可以说,临潢府以西,现在全都乱了。” 闻言,赵光美忍不住就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居然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耶律斜轸呢?这人……哎,算了,总之就是,契丹人和室韦人现在已经彻底打起来了?室韦,乃我大宋附属也,以岳父之见,此事我摆上一桌,给些好处,能不能谈?” “臣以为,不能,室韦这一次,是不成功,便成仁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一次,他们光是自戕的老弱妇孺,恐怕就至少也有三四十万,既然出来了,要么在此战住土地,要么,也不会打算回去了。” “…………” 事实也是如此,室韦的狠辣,已经远远超过了赵光美的预料,或者说他对人性的狠辣,其实一直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这一次的室韦连女人,老人,和孩子都已经拿起刀了,有些已经骑不了马的老人,早在出征之前就结伴去了大漠深处,将自己活活饿死,有些太小的孩子实在是带不走的,也在出征之前将其活活摔死。 出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却是连耶律贤现在也不围绕着他的补给线使劲了,而是火急火燎的就去找室韦主力去了,至于他到底想怎么打这个仗,怎么处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民族矛盾,也没人知道。 赵光美也懵了,室韦的狠辣把他都给吓着了。 他到底还是个文明人,对这种草原深处,赤裸裸的弱肉强食规则,实在是没法适应,也确确实实,是有些失算了。 第287章 卸磨杀驴 冷兵器时代,全世界所有的军队无论怎么去对比,室韦人都是最强的。 那是一种不讲道理的强大,一种属于全民族的强大。 五代军队乃至宋初军队在赵光美的认知里就是实打实的冷兵器时代的职业军人最巅峰,单拎出来肯定是能打败室韦人,也就是后来的蒙古骑兵的。 可人家是全民皆兵的最巅峰。 人家的这个全民皆兵甚至不只是男人全民皆兵,他们的女人,老人,孩子,都是兵的一部分,他们或许不会真的上战场,却也已经成为了国家战争机器的一部分。 人家是冷兵器时代的军国主义极端体! 什么纳粹啊,复国主义啊,武士道啊,这些东西跟他们比简直都弱爆了。 大漠风沙下养出来的人,全他娘的天生就是军国主义者。 这种民族一旦发展起来真的是惹不起,同样是总动员,在动员效率上确实是不可同日而语,这帮室韦人不止是对敌人狠,他们对自己他娘的更狠。 干不过也得干了,亡国之战尚可降,灭种之战哪还有退路? 不过,赵光美要是支持耶律斜轸,与室韦翻脸了呢? 当然,要不是因为养了这玩意,辽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崩溃,还让他和平统一。 他们攻城的方法和后来的蒙古人如出一辙:能绕就绕,绕不过去就在城外挑衅,如果挑衅敌人不出来,他们也不会硬打,而是干脆就在城外放牧了。 这些室韦人倒是没敢直接来打临潢府,他们也知道那是最好的地方,大宋的秦王殿下要了,秦王殿下是朋友,甚至是主人,所以不能跟主人争抢。 虽然如此一来他这个辽国还是名存实亡,实际上已经从一国皇帝,被打回了迭剌部的夷里瑾,但好歹也保下了一点祖宗留下的基业啊。 这倒真是个问题。 他还得看大宋的态度呢。 如果这个时候赵光美招降他,他可能还真就投了,然后跟耶律斜轸联手把这些室韦人给灭在这,辽国的硬实力,还是在室韦人之上的。 却是逼得耶律贤也不得不放弃了袭扰宋军的计划,也开始向西进军。 那他么就太诡异了。 那其实就有意思了。 萧绰却道:“你要怎么处理此事?不管怎么说,室韦这么些年也是在为大宋打仗,谁会看不出,你大宋能如此顺畅的吞并我大辽,他们室韦人可谓居功至伟,现在你刚卸磨,就要杀驴了么?如何向天下诸侯交代?别忘了你的军改。” 对内,国内是有着大量的室韦奴隶的,有些人还拿到了大宋的合法身份。 那些原本还不想跟着他混,或是想再看看,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做宋臣的小贵族们却是也不得不响应他的号召,开始与室韦人进行厮杀。 此时,数百万的室韦人,真的就在定理府一代驻扎,开始一边过日子一边备战了。 那就麻烦了。 你城里的兵要是出来,他们就有把握干死你。 临潢府以西,那也不是迭剌部的核心控制区啊。 所以说啊,千万别让你的对手太穷,贫穷和苦难都是强大的武器,穷人一旦团结起来就没有富人的事儿了,这是一个古今中外,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 所以,他人虽然回去了,但与室韦的交战却只是试探性的,还是以袭扰为主,出工不出力。 对外就更说不过去了,大宋现在的小弟又不是只有室韦一个,宋国境内也是有着越来越多的异族的,甚至严格说起来,即使是李彝兴,曹元忠这些人,虽然和大宋要比室韦亲近得多得多和臣子没什么差别了,但是真要是干出如此卸磨杀驴之事,很难讲他们会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耶律贤也增发征召令,整个辽国都已经动起来了,耶律斜轸那边是名牌,征召了大家是为打室韦的,他现在也已经在以宋臣自居了。 甚至某种程度上所,现在的室韦,仍旧是在为他们大宋在转移民族矛盾,将原本汉人与契丹人这样的灭国矛盾,都生生给变成次要矛盾了。 天下人心方面,不好交代。 如果宋人站在室韦这边,支持室韦作为盟友占领契丹的草场,那也没什么可说的,直接和耶律斜轸合兵,干室韦就是了,耶律斜轸的兵权这就算是没了,自己大可以直接将他赐死,然后他先干室韦,后干宋国。 说着还苦笑了一下道:“真要是让室韦人把临潢以西的契丹人都杀光,恐怕 你宋国军队跟室韦一块一东一西伐辽,我们室韦人还是听了你们宋人的命令去伐辽,结果伐辽伐到一半,你们宋辽联合起来伐我了是么? 很难说这些室韦奴隶会不会起义搞出暴乱来。 室韦能统一起来完全都是赵光美养出来的,可以说,这是一个他一手造就的祸害。 他们和宋人是准同盟,所以宋人占据临潢府,他们占据临潢府以西的率宾府、定理府、铁利府,镇海府,要这些草场来给他们放牧就好了。 阵型?什么是阵型?这种军事素养还要阵型干什么? 要不怎么说这人是越穷越狠呢,在室韦,人不狠是长不到成年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吃人”长大的,当这套生活习惯被带到大漠外面的时候,所谓的文明人在他们的面前自然就不堪一击。 赵光美闻言,微微有些沉默了。 毕竟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给摔死了,还指望他们对敌人的孩子有同情心? 草原上的草,被鲜血浇灌之后才能长得更茁壮,才能养活更多的牛羊。 “那你呢?骁骑营都留下?” 当一个民族,为了战争,先饿死自己的老人,摔死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的敌人就应该感到恐惧。 因为室韦人如果用小弟的标准来衡量的话,真的是挺忠心的,他这个时候出兵,要是帮着契丹人一块干室韦吧…… “让杨业带藩军骑跟我走,另外传信给耶律休哥,命他带兵出击,最后,命李彝兴,折德扆二人,率军来援。” 像是回回炮,平民攻城等手段都是后来的了,而且基本主要使在宋人身上,说白了就是打急眼了。 这就是这种全民皆兵的民族最可怕的地方。 人家直接在你城外放牧,过日子了。 可不可以转而和室韦人结盟,以临潢府为界,分割东西草原,将宋人再从临潢府打出去呢? 这份狠辣,也不知耶律斜轸事先料到了没有,他本人则是和耶律冲两人率领着辽国真正的精锐,回来,以北院大王之名再发征召令,又一次迅速扩充了军队。 灭种的来了他不动的话那还当个屁的皇帝?但耶律贤跟耶律斜轸耶律冲的政治利益又毕竟不同,事实上他的人大多数还真就都是临潢府周边,乃至临潢府以东的,现在都是铁打的大宋的地盘,室韦压根没往那边去,所以他现在实际上也并不急迫于要跟室韦决战。 这回,契丹人也没得选,不管是大贵族还是小贵族,都只能是从军。 他刚改的军制,未来,正要重用他们这些藩兵的。 ……………… 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和过日子,居然他娘的可以无缝切换,也许上一秒室韦的姑娘还奶着孩子,下一秒城里的敌人出来,她们抄起弯刀就跟自家老爷们一块上阵杀敌去了。 却是反而显得耶律贤这个皇帝不懂事儿了:人家室韦人都要灭种了,你还跟宋军打什么仗?不就是亡国么,总比灭种好。 大定府一过,剩下的辽国领土对于室韦人来说基本就是坦途,他们的杀性大,就是为了来抢地盘的,因此基本上是见人就杀,无论男女老少,就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会放过。 “全军开拔,步兵和炮兵留在临潢府留守,骁骑营依旧留守于此,看顾补给线,岳父,你留在临潢府主持此地政务,铁路照修,贷款照放,商行合并事宜接着做,该算的账目接着算,招商引资之事一刻都不能停,如此,足以保临潢府的安危。” 最好的结果当然就是把这些室韦人给劝回大漠里去,但其实想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人家孩子都摔死了。 “能谈尽量谈吧,谈不了,再打,就算是打,也是为了打完了再谈,哎,其实我从没想过亏待室韦,卸磨杀驴,他们太着急了!哎” 能钱解决的问题在赵光美看来都不是问题,怕就怕这个事儿钱也解决不了啊。 第288章 你们怎么都不听价啊 小小的定理府,周边却是已经渐渐的聚起了近三百万的大军,而且仍旧在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是一边打仗一边放牧,整条战线足足长有两千余里,大大小小共有足足两百多支部队在战场区域活动。 他娘的这种规模的仗,是真没打过,甚至在史书上也几乎没见到过。 毕竟汉人打仗很少有把战线拉的这么长的时候,而且也不现实。 室韦和契丹人打的这已经是种族生存之战了,室韦那头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契丹这头则是人口基数在这摆着,此时他纯粹的契丹人口差不多也有一千万,灭种之危下,原本扭扭捏捏不愿意动员起来的牧民也终于陆陆续续的上了战场,耶律贤和耶律斜轸两个人手里的兵马加一块也超过了百万,整得赵光美都忍不住会感觉头疼。 之所以还没有开始正式的大决战,一是因为辽军其实还在码人,一百万兵力绝不是辽国动员令下所能征召的极限。 两百万,三百万,甚至四百万都不是没可能。 要知道历史上大辽的巅峰人口可是超过四千万的!此时宋初,他差不多也至少有两三千万的人口,这两三千万中纯粹的契丹人至少也得有一千万,而契丹其实本质上和室韦是一样的都是全民皆兵,鬼知道到底会来多少人。 原本一直招不上来兵的耶律贤,这下却是也突然支棱起来了。 相比之下,赵光美的兵力就有点不太够看了,耶律休哥带来了三万,杨业带着三万,再加上十几万陆陆续续赶过来的党项兵,仅此而已了。 “就带了百余牙兵,留在了我军大帐之外。” “我若是让你和乌古忽玛尔一并坐下,好好谈谈,能不打么?” “意思是说,是我扶持了乌古忽玛尔才让他有机会统一了室韦是吧,契丹族人对我大宋颇有怨气?怎么,这血债,还要算到我头上一份么?” 室韦人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就是野蛮人,野蛮与否这玩意还是得看跟谁比,你让他们跟生女真比,他们还是强上许多的。 “带兵了没有?” “哎,一个个的都那么强硬,非得赶尽杀绝么?你们也是,非得给人家撵大漠上去。” “其实没什么血债不血债的,草原上的人,都明白,宋辽之争,辽就是输了,输了,您还愿意给我们活路,甚至是带领我们过好日子,是您和大宋的仁义,大家都感激您,过程中死了人,那就是天意,是命不好,我们和室韦可以放下仇恨,但这不是放下仇恨就有用的,他们想活,就不让我们活,我们想好好的活,就不能让他们活,草场就这么大,养不活所有的人。” 如此一遭,他成功的将临潢府以西几乎所有的男丁都征募到了他自己的麾下,且他意图降宋之事在他们契丹人内部也终于没人再说什么了。 反正如果是根据受益者主谋论的话,耶律斜轸绝对是此次室韦人玩命的最大受益者。 “亲自来的。” “室韦,乃我大宋盟友,我若是不肯帮你,你欲如何?” “那就请殿下赐臣一死吧,臣,实在是无法向臣的同袍交代。” 耶律斜轸也不否认,而是慨然而应道:“室韦,蛮族也,然而如今大宋表态,却是暧昧不明,臣下军将,皆已经是人心惶惶,故,臣今日来,是以宋臣身份,请殿下明旨,驱逐室韦。” “不能,如此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也没什么课谈的。” 这个时候弄死耶律斜轸,耶律冲就能带着这百万大军去投奔耶律贤,让耶律贤领着这两百万大军去磕他们大宋和室韦。 赵光美见状,却是意味深长地道:“这室韦人,难道不是你放进来的么?” “亲自来的?” 虽然两百万的大军这件事儿本身就是在扯犊子,根本也不存在指挥,也根本不可能集结得了,说白了这也不能称之为军队,在赵光美看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就算没有室韦,以大宋今天的国力,也不是杀不完,但真要是这么打,那他多年来一直所努力的和平统一,就真的是白忙了。 赵光美也只能是长长地叹气一声,然后挥挥手,示意他起来一块喝茶。 大家的意思都很明确,宋人如果能带领大家打退室韦,大家虽然是契丹人也愿意做宋人。 好家伙,自己给自己封官了可还行。 契丹,在唐朝时就是一支汉话程度已经很高的民族,是出过李光弼的。 “传。” 而且实话实说,契丹人统治起来其实是比室韦人容易得多的,要知道,历史上的辽国灭亡之后,除了组建西辽的那一支之外,剩下的契丹人都是几乎无缝切换成了汉人的,据说都改姓了刘、李、萧、蒋。 赵光美还是很沮丧的,下午的十分,便又有内侍来汇报于他,耶律斜轸来了。 信使去了,然后赵光美就苦苦等了他三天,回来后使者便转述道:“他说,只要大宋支持他占据草原,则他愿永为大宋藩篱,无论您想命令他做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不需要谈,您若是不支持他占据草原,那就更不需要谈了。” “传我命令,问问乌古忽玛尔,还愿不愿意跟我谈谈,仗我虽然不太会打,但现在各军人数加一块,都快奔着五百万以上去走了,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这叫有伤天和,天也会为之不忍,你告诉他,我不会亏待他的,就当是我在请他了,请他,给我 一个机会。” “哎” 耶律斜轸却道:“大漠深处,总会有人的,没有室韦人,也会有其他人,越穷越生,这人口很快就会超载,只要超载了,就会变成野蛮人,契丹人就算真的肯让出草原让室韦人来共同生存,要不了多久,那里边便会出来一个新室韦,所以辽国对室韦族人一向都是分而治之,三个大部之间通常是拉两个打一个,有时候是拉一个打两个,至于生女真,我们自然也有钳制的方法,是……呵呵。” “殿下说笑了,臣,万没有这样的胆子。” “哼。” “哎,知道了。” “来逼宫的?” 不大一会儿,耶律斜轸进来,却是先声夺人,道:“臣,大定节度使耶律斜轸,拜见秦王殿下。” 室韦人进了草原党项人也会睡不着觉的,这帮人太穷了,草原上的人比谁都知道什么叫穷横。 “这样啊……也就是说,如果我能让你们都活,是不是只要室韦人能够离开这片草场,且可以保证以后永永远远也不会回来,你们也愿意放下仇恨,和我一起谈?” “他们不可能离开了。” “事在人为,你们怎么都这样,连我出价都不听啊。” 第289章 时代的巨炮在轰鸣 “陛下,这是大宋秦王的来信,特意派信使送来的,您看……” “给我看看吧。” 军帐里,耶律贤看起来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脸上,下巴上的胡子都已经长出来且不规则的胡乱张扬着,搭配上他那凌乱的发型几乎像个野人,两个黑眼圈重得跟鬼一样。 实在是心事太重,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以至于一连数日都是寝食难安,巨大的压力压得他都有些恍惚了。 实际上这么多天以来,再加上临潢府的失守使他彻底的断了大规模的补给来源,最近他们实际上已经断粮了,将士们吃的都是自带的干粮,肉干,但是这些东西早晚要有吃完的一天。 现在的情况是室韦人拖家带口奔着在草原上过日子的心态来的,不存在消耗的问题,人家已经在种地放牧了,耶律斜轸那边问题也不大,他的兵以本地人为主,实际上也是一边放牧一边打仗,虽然也难,但还是可以挺得过去的。 再说他们还有大宋的支持呢。 大宋的兵马就更是别提了,那后勤补给都吓人,向西之后从临潢府来的补给虽然不多,但大宋来的人也少了,改为大量的调用党项人。 党项人也是自带粮草的,而且入境之后从麟、府二州的商旅就一直源源不绝的开始运东西了,甚至比之前往临潢府运东西的商贾更多。 事实上党项人中的生意人还是挺多的,他们实际上承担起了游牧和农耕的桥梁,目前的火车虽然还没通,但是跑马帮的党项人却是真的多。 真就只有他们是准断粮的状态,没粮吃的将士都忍不住去抢老乡的了,契丹人和契丹人之间都已经开始互相砍了。 当然,也劫过几次宋军的补给,有点耻辱的是,宋军这头知道他们这边好像是断了粮食之后,甚至还专门运过几车压缩饼干,硬的发面饼,甚至还有一车鱼肉罐头,故意命人送来给他们劫,东西放下之后就跑,也不护了。 整得他们吃了,也挺难受的。 这特么瞧不起谁呢这是。 当然,形势比人强,其实他们很清楚的知道,他们能做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陛下,秦王怎么说?” 没等耶律贤把信拆开呢,身边的一众臣子们就已经忍不住把头凑过来看了。 耶律贤看了后则是苦笑着道:“没什么可说的,还是劝降的,不过他这次开的条件不错,比之前诚意足了许多。” “什么诚意?” “让我自退国号,允许我称汗,还说,愿将临潢府以北,渤海国以西乃至更加西和北边的地区让于吾等放牧,但要我们管好女真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还真有人颇有些激动的神色,就想要催促着耶律贤赶紧答应得了。 “这位大宋秦王,是个真的在讲仁德的人啊,陛下,其实就咱们现在的情况来说,宋军就是耗,也能将咱们耗死了,他赵光美现在给的这块地方,可不小啊。” “哎,我知道,你们容我再考虑考虑,我还想看看,他要怎么对付室韦呢。” 应该说这一次赵光美的诚意真的比上次足了许多,说白了,只要你耶律贤愿意退皇帝位,躲我远点,我其实是可以不搭理你的。 其实这要是好好谈一谈的话,暂时允许他做个国主都不是不行,不就是每年上点贡么,大宋也是有回赐制度的。 赵光美的大手一挥真的是给了他们很大的一片地方,就是冷点,不沿海,草场虽算不上肥沃但也足以养活自己。 甚至赵光美后面还写了,如果他们愿意开疆拓土,再往北打的话他甚至还可以给予支持。 实际上这种所谓的苦寒之地,古代人连放牧都不愿意去的地方,这特么不就是后世的东三省?那是大粮仓啊。 再说再往北的话真不是没有出路,毛子当年的哥萨克人不也一路从西伯利亚干过来了么,再往北走的话其实光是打猎,养殖,搞皮草,其实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产业,历史上的哥萨克人就是凭着对皮草的狂热,愣是打下来的世界最大疆土。 先圈下来再说呗,就大宋现在这发展速度,他儿子用不上孙子也准用上。 而且赵光美还答应了,任他们和辽国原有的国民,也就是他们的契丹同族,随意往来。 无论是商贸还是人员流通,只要办个临时身份证,随意,大宋这头绝不阻拦。 这基本就能保证他们大富大贵很难,但维持温饱生存真没啥问题。 赵光美一直以来的外交政策都是自己活,也让别人活。 只要经济发展起来,周边这点小国家早晚都得是他将来自己家的少数民族,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尤其是契丹,就算是让他带走再多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已经有一部分的契丹人并入大宋了,那不就又是再来一遍燕云旧事么。 他这边有钱有发展有工作的,大家只要交流,你们契丹人之间这同文同种的,是吧,交流来交流去不还都是我大宋的人么。 燕云十六州既然回来了,其他的地方也就不着急了,反正一口也吃不出来一个胖子,光一个临潢府,也够大宋消化几年的了。 大宋也缺乏这种纯草原的管理经验,也需要一个摸索的过程。 等过些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更多一些,都无所谓的,到时候大宋的契丹人和大辽的契丹人都已经亲如一家,大东北,尤其是吉、辽两个地方都被他们开发得差不多了,让赵光美比较头疼的生女真也被他们搞好了,到时候再吞并他们,这不是也挺好? 搞战略,要有耐心。 赵光美印象最深的就是,现代社会时因为绝大多数的西方政客,任期都比较短,且必须考虑民粹等各种原因,所以几十年来如一日的只看眼前利益,几十年如一日的相信后人智慧,愣是稳稳的把自己给玩成了半残被东方超越。 这种覆辙一定不能重蹈。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这次因为室韦的关系已经玩儿的太大了。 几百万的人真要往死里砍,真的是有伤天和,这么一搞,赵光美也不敢把他给逼得太紧了。 还是那话,他自始至终都没拿契丹人当过敌人。 过了都没有半天的时间,室韦的使者也来了,提出的条件是一样的,还是说大宋如果背信弃义的话,他愿意转投大辽,大家以临潢府为界,一人一半平分草原。 说得就好像他一定能打得过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联手,他就一定能打得过赵光美似的。 “陛下,您……怎么想的啊到底。” “我怎么想的没有用,关键是赵光美到底想怎么处理室韦,如今这室韦已经是咱们契丹人的死敌了,我就算是按他所说,退到渤海国以北,女真也是两头跑,到时候,万一他让室韦人来围堵咱们呢?我就算不考虑列祖列宗,也总得看到大宋的态度啊。” ……………… 另一边,赵光美依旧坐在自己的大马车上跟萧绰一块饮茶。 全军一路推进,至此,已经过了大半天了,军阵外面的室韦人也已经越来越多了。 马车外,赵光美特意找了一个大嗓门在喊:“大宋秦王殿下,欲与室韦国主相谈,还请室韦国主现身一见。我家秦王说了,你若不来见他,他便前来见你了!” 一边这么喊着,一边将部队就这么始终不紧不慢的向前压进着。 其实赵光美给的台阶真的都已经很高了,他跟耶律贤提条件的时候都说顶多认他个可汗,到了室韦这儿就已经都认他们这个国主了。 说白了这就是支持室韦建国的意思啊。 不过这室韦却始终不肯派人见他来跟他谈。 随着宋军不断的向前推进,室韦围拢过来绕着他们转圈的骑兵却是也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谁也不敢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但也没人敢真的率先和宋军动手。 局势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别说这些普通士兵了,就连许多的室韦头人,现在也有点搞蒙了,不太懂这宋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甚至是主人。 眼看着外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上来的室韦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主动挑衅似的问道:“敢问大宋秦王陛下,允许我们室韦人在此放牧么?” 早有安排的一群大嗓门齐齐地呼喝了一声:“不许。” 既然不许,那还有啥可说的了呢? 室韦人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虎哨子,很快的,就有那真的虎人开始冲出来要冲击宋军的阵型了。 宋军也不慌,由杨业领着一批精锐的火枪手直接开枪射击,不等人冲到近前就统统打死了。 一圈一圈的室韦人这下也都惊了,愈发的认定大宋就是敌人,这些人的字典里可能也没有怕字,呼啦啦的四面八方就朝他们冲了过来。 赵光美自始至终连马车都没下,依旧是淡定喝茶,作为顾问的高怀德见状,则是直接下令手下的牙兵开始传令炮击。 轰轰,轰轰,轰。 大宋的军阵真不是那么好冲的,军阵中的重迫击炮都留在了临潢府,但加农炮还是带出来了的,虽然只有三十几门,但各个威力不凡。 党项人手里是没有加农炮这么高级的东西的,但作为大宋最信得过的外族,除汉人之外的 大宋为他们量身打造了一种可架设在骆驼上的小炮,每门炮也就六镑左右,但胜在数量够多,打起来之后让这些骆驼放在外圈,需要开炮的时候让骆驼跪地上就是炮架,打起来万炮齐发。 这一套战法其实就很像清朝时的准噶尔了,也基本可以说是游牧民族与火器相结合的典范,对于党项人来说,硝化这种高级货他们暂时还拿不到,但是黑火药,要多少有多少,大宋已经不限制他们了。 这些党项兵的战斗力表现出来丝毫不再清朝的准噶尔之下。 宋军的加农炮就更不必说了,这火炮的威力至少是要超过拿破仑的,硝化这东西出来之后时代其实就已经彻底的变了,相当于是在火器时代之上又平白提升了一大 截,无论火炮的威力还是射程,亦或者是装填速度,都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飞跃。 这种武器自发明出来之后还是 室韦人就更不知道此物的厉害了,而室韦人打仗本来也没有什么阵型可言,就是纯粹的人挤人,马挤马,正是这种大炮平射最喜欢的情况。 一炮下去,一整排,至少二百余米的一条直线之上,所有的室韦兵都血肉横飞,破碎一地。 党项的骆驼小炮虽然没这么大的威力,但一炮下去杀敌三五人总是没问题的,这射程怎么也比弓箭来得远。 一窝蜂冲上去的室韦人连点水都没掀起来,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贴近宋军军阵,就损伤无数,至少也有个七八千人。 武器上至少断层两次的差距,平射加农炮的狰狞, 这样的杀敌速度,就连开炮的人也都是没想到的。 所有人全都呆住了。 随即没多大一会儿,悍不畏死的室韦人终于也呼啦一下就作鸟兽散,谁也不敢靠近大宋的军阵了。 这根本就不是打仗,这就纯是送死! 当武器装备出现如此巨大的差距之后,即使是有史以来最勇猛不畏死的室韦人,也终于崩溃了。 这根本就不是凭借意志就能战胜得了的对手。 再说,宋军本来也是以骁勇着称的。 “殿下,敌军散了,咱们是否追击?” “传令给高怀德,让他不要追击,室韦人并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目的,只是希望跟他们谈,仅此而已。” 第290章 让室韦人向东 “臣,乌古忽玛尔拜见大宋秦王殿下,奉诏来迟,死罪,死罪。 宋军大阵之中,乌古忽玛尔一人一骑入阵来,跪伏于赵光美的马车之外,十分谦卑。 “上车来吧。” “喏” 赵光美不想追究他的桀骜之过,他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 乌古忽玛尔则是完全被打懵了,他有想过宋军强悍,但却真没想到宋军居然强悍成了这样。 就连党项人手里居然也有了骆驼炮。 看来同样是给宋人当狗,人家宋人那头的亲疏关系还是很明确的。 冲击这样的军阵根本不可能,真要想跟宋人打,唯一的方式就是利用宋军移动速度慢的特点打运动战,游击战,骚扰宋军的补给线。 可问题他是来占草原的啊,他这一运动,那还占个屁啊。 再者说,他可是知道大宋修建铁路的计划的,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年他们大宋的铁路就铺到草原上来了,到那个时候,这仗就更没法打了,宋军机动性不强的这个特点一定会进一步的得到弥补。 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与之相抗的对手,大家完全都不在一个级别的。 而且宋军从头到尾都只是击溃室韦而没有趁机追击,乌古忽那儿知道,宋军虽然整体行军缓慢,但内部也还是有轻骑兵的编制的,况且就算宋军没有党项人也一定有。 这说明赵光美还愿意给他机会,并不想对室韦斩尽杀绝。 综合考虑了之后,乌古忽玛尔这才单骑入宋军。 而上车之后,他见赵光美没有为难他,甚至都没有在语言上讥讽于他,立刻就意识到赵光美对他并没多大怨恨甚至可能还有愧疚,计上心来,立刻就转变了策略,噗通一跪,挺大个乌古大汉就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 “殿下啊,殿下,非是臣对您不敬,对大宋不敬,臣,臣,我们室韦人实在是苦哇!” “额……爱卿你先别激动,有事儿先起来再说。” 乌古忽玛尔见状,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想的没错,赵光美还是很温柔的,于是他非但不起来,反而哭得更加凶了。 “殿下您有所不知啊,室韦那片地方,除了极北之地有几个大湖,可以长出丰美的水草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零零碎碎,养活不了多少人,一块草场能养千人就已经算多的了,再少一些的甚至一百人都费劲,人稍微多生了一些,就养不活,老人就要自己跑去大漠中将自己活活饿死,生出来的小孩就得亲手摔死。” “十年之中,能有五个收获正常的好年,就已经是殊为不易,平日里不是下大雪,就是起风沙,殿下可见过草原上的沙尘暴么?遮天蔽日的一来,所有的草都会被盖住,牲畜都会饿死。” “有时候,沙子今年来了,明年还能再退,但是大多时候,这沙子来了,就不走了,原本能养一千人的草场,就只能养五百人了,严重一些的,这片草,这就算是没了。” “草,就是我们放牧人的命啊,没了草,就没了命,我们只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儿,父母,拿起刀枪去别的部落去抢,抢到了地盘就能活,抢不到就会死。” “所以即使是那些侥幸风调雨顺的部落,他们同样也不可能活得安宁,因为每一年,甚至每一天,他们都不得不害怕被其他的部落劫掠。” “殿下可知,我室韦人中,除了少数几个占据了大湖的大部,实在是……实在是……呜呜呜……男人能活到四十岁的都极少啊!” “吾等非是对大宋天兵不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们要草,我们也想活啊,现在契丹人占据的这片草场,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他们抢了我们的草,把我们赶去了大漠深处的啊,我们室韦人,也是为了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啊!” 赵光美也是有些无语了,还不等说啥,却听在一旁帮赵光美剥橘子皮的萧绰不高兴了,忍不住骂道:“呸!你竟会胡说八道,那片土地以前是我们回鹘的。” 赵光美则是干脆打断道:“都特么别扯犊子了,猴年马月的事儿还拿出来,跟大宋还玩上自古以来那一套了?你们怎么不说以前是匈奴的呢?” 这种事儿从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况且草原民族没有信史,都是一代代的口口相传,传着传着就都成了烂账。 真要他来说,可能室韦人的祖辈确确实实是在这片草原上放牧,被赶出去的,萧绰说的也没错,嗯……虽然他自称为回鹘人有些奇怪,但室韦以前确实是回鹘人的小弟么。 不过核心原因其实还是一个人口的问题,蒙古高原并其实也不是什么修罗地狱,说白了还是他们太能生。 人类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的奇怪,越穷就越生,完全没有道理。 室韦人的人口从来都是远超蒙古高原所能承载的极限,所以才会一直杀来杀去,一旦统一起来就会冲外边杀来杀去。 其实真要收拾他们,和历史上的辽国学就行。 历史上他们和辽国也是时而杀来杀去,时而贸易互市,后来辽国被这帮穷 人也搞的烦不胜烦,干脆每年固定给他们一些钱,开展一些贸易,然后再扶持代理人什么的。 很快这帮人就垃了,后来更是被女真人欺负。 结果女真人不知室韦人的厉害,也不懂什么叫怀柔,一味的野蛮统治霸道镇压,愣是镇出来一个成吉思汗出来。 到了明朝时其实也是一样,打的那也是不可开交的,但后来明朝内部搞走私的人多了,各种贸易互市,他们也是很快就垃了,甚至还能心甘情愿的给女真人当狗。 至于说清朝的时候吧…… 清朝可太懂怎么收拾他们了,自始至终就没闹出过多大的风浪,拉跨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简而言之这个民族吧,就是饿肚子的时候天下无敌,吃饱了之后就不太行了,一旦生活好起来,立刻就载歌载舞马放南山。 根源就出在了这越穷越生的四个字上,有这四个字在,其实就算是把室韦人给杀干净,依然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少量的室韦人会在蒙古高原上继续繁衍,只要越穷越生这四个字不变,室韦人就是杀不完的。 赵光美道:“你们很辛苦,我当然知道,此次我大宋伐辽,你们也算是居功至伟了,我大宋自然也不会让你们一直这么穷下去,你谁对吧。” “啊对,对,所以殿下,还请您赏赐我们室韦人,一条活路吧。” “行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说着,实在是有些气不过,赵光美站起来咣咣的就又踹了他好几脚。 “我特么一直就说让你过来跟我聊聊,聊聊,聊聊,你特么非得犟,非得犟,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还是太看不起我了?我让你犟,让你犟。” 乌古忽玛尔也不吱声,就闷着头在挨踹。 “不就是图点草么?啊?你是我的附属国,咱们这么铁的关系,我能干出来让契丹人占便宜,让自己小弟吃亏的事儿么?我不同意你们占领这块草场,你们就有这么大的脾气?啊?我让你犟,让你犟!” 乌古忽玛尔知道赵光美就是撒撒气,顿时就特别配合的蜷缩成一团,啊啊大叫,好像被他打得很惨一样,口中还一个劲的求饶。 “行了,起来说事儿吧,你们乌古,必须从这片草原上离开,这不是契丹人的草原,现在是我大宋的草原了,懂么?” “是,是。” “你们室韦人,我给你们找了三条出路,你们可以任取, “另外,你们去找一找你们境内有没有大的矿,铁矿,煤矿,只要找得到,足够大,我就把铁路给修过去,送你们一条铁路,保证让你们光是卖矿,也能过上好生活。” “ “ “啊?那,那高丽人能同意么?” “他们爱同意不同意,你们来这边抢草场契丹人同意了么?你们连契丹都敢打,还害怕高丽?尽管打,我支持你们,高丽的那块土地,也是很不错的。” “高丽者,新罗也,昔日高句丽不驯于唐,累隋唐多次征讨,方灭其国,然而新罗却是背信弃义,趁大唐忙于和吐蕃的战事之时,先吞并了百济,又抢夺了原来的高句丽故土,他妈的高句丽都已经被大唐给灭了,他们抢夺的,难道不是唐土么?” “我大宋,承继唐命,自当为大唐,收回故土,怎么,你们不愿意替我做此事先锋?” “啊……啊?愿意啊,臣,臣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啊!” 第291章 让高丽人也向东,去抢倭人 对于赵光美的态度,室韦人也好,大宋人也好,契丹人也罢,全都突出一个字:“啊??” 植树造林之事,意味着大宋每年都要将大量白的银子白送给室韦人,换成在这个时代许多人眼里都毫无用处的树。 但这也只能说明大宋人是真他娘的有钱。 有了树,其实对于室韦人来说既可以是灾荒之年的以工代赈,也可以大大阻碍沙漠化,而且树木本身就是经济,树上结的果子,可以做成罐头在卖到大宋去,既然投资全由大宋朝廷所出,那么收益哪怕是再少也是纯收益,这对室韦人来说无疑是非常大的支持。 就当是大宋每年出一笔钱养他们了。 当然,实际上在室韦高原植树造林将大大的解决契丹草原乃至河西地区沙漠化的问题,真的是钱在当代利创造于千秋。 但是这个 高丽? 这怎么还往东去了呢? 当然站在室韦普通人的角度考虑,去高丽,可能也真是还不错的一种考量,那地方,生存条件上虽然比不得临潢府一带,但农业还算发达,气候也还算不错,确实是很适合他们繁衍生息的。 如此条件,他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乌古忽玛尔的这个所谓的可汗,其实自始至终也没人承认,他是靠着大宋的贷款才成了这个可汗的,和铁木真那种打出来的成吉思汗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现在被赵光美叮咣一顿炮轰,给大家都轰的傻了,隐隐的那点大室韦部的野心也都给轰散了,他这个可汗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诸头人主动来找他各自聊天,大家很快就分成了三个部分,该回去的回去,该西进的西进,大部分则是决定跟他一块去高丽找生路。 刚统一起来的室韦,这就直接散了。 契丹人一看室韦人走了,自然也很开心,这种百万规模的大战一旦打急眼了那就是奔着灭种去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肯定也不乐意打啊。 经此这么一搅和,那些原本对大宋统治非常排斥的契丹人这下也对大宋没那么排斥了。 还是那话,契丹人实际上就是自唐朝以来周边异族中汉化的最狠的那一支,再加上赵光美这十几年来的刻意培养,本身大家在风土人情,文化文明的层面就都很相近。 高级文明统治低级文明的时候,本来就是降维打击,甚至靠简单的民族意识都不能抵抗得了,非得要更狠的意识形态才行。 比如现代时丑国入侵伊拉克的时候,当地老百姓恨不得都箪食壶浆了,如果不是丑国自己不当人,高层中出了许多大聪明,哪还会有那么多的烂事儿。 辽并于宋,只是小军头们的利益受损了而已,但赵光美对辽国老百姓还是够意思的,而且也多亏了室韦人的一场无畏冲锋,让赵光美有机会展示了一次硝化炸药在冷兵器战争中的实际应用效果。 应该说,效果确实是很好。 这世上就不存在在冷兵器拼杀上,在悍勇两个字上能跟室韦比的军队,室韦都尚且如此,契丹人只要脑子发育正常,就应该知道他们绝不是大宋的对手。 然后大家就开始说好话了。 而耶律贤见状,也十分识趣的,带着那些还愿意跟着他走的小军头们,自削国号一路北上,为大宋承担起了在冰天雪地开疆拓土,顺便羁縻女真的重任。 某种程度上这些人大宋的哥萨特人。 这也不失为一种好事,毕竟东北平原,乃至西伯利亚等地区,赵光美还是很想要的,但要说派人去开疆拓土,大宋自己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去,甚至别的民族可能也不乐意去那边创业。 可以说这个方案,宋人,契丹人,室韦人,都是挺满意的。 高丽肯定是不满意,但赵光美现在肯定是不在意他们满不满意就是了。 俗话说,柿子要找软的捏,高丽在他的眼里就是一颗软柿子。 说到底,高丽这个国家是绝对没有成为强国的土壤的,因为他得国实在是太容易了。 隋唐两朝四代人死了不下两百万人才覆灭的高句丽,结果被他转手就给偷了大半,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还把自己的国名给改成高丽,和高句丽只差一个字。 这特么不是在挑衅么? 但是那会儿的大唐早已经是日落西山,西边核心之地都顾不过来,曾经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东边的这个逆子实在是顾不过来,也就让他们这么算了。 辽国建立之后,他对辽国又一直恭敬有加,宋国建国之后他也来朝贡过,表现出了一副恭谨的样子,赵匡胤自然也不会为难他,毕竟连燕云都没收复,实在也是没心思顾他们。 辽国虽然打了他们几次,尤其是萧思温,一有事儿就打高丽,用他们来转移矛盾,但总的来说辽国对高丽没有想要灭其国的意图。 以至于自始至终,这个国家虽然一直在走钢丝,历史上也一直以善于走钢丝而闻名,但是,他们确实 是没经历过大规模立国战争的。 一个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立国战争的民族,先天就缺乏崛起的基因。 想当年,高句丽能够建国虽然也是趁着南北朝时中原王朝无暇顾及于他,但是高句丽自东汉时起就三灭三建,来来回回那也是断断续续打了一百多年,付出了无数的鲜血,拼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牺牲才建下来了。 这样的国家,才配给隋唐去做对手。 而高丽,他们的国家是从唐朝手里偷来的,所以他们内部自己的组织形式,百姓的民族认同,斗争的精神,等等等等,都是垃圾。 虽然很残酷,但事实就是,任何一个民族,都只有经历铁与血的洗礼,而后方能自立自强。 没经历过这个就稀里糊涂得到民族独立的国家,实际上就是一个畸形儿。 既好欺负,欺负他们又有道理。 那特么不欺负你欺负谁? 再说他们跟萧思温,跟述律部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而且之前赵光义过来的时候,这些人还想直接投奔赵光义。 这特么不就是抱错大腿了么? 皆大欢喜。 高丽朝廷上下也是真的麻了,其国主王伷亲自骑快马,连一个护卫都没带,就来找赵光美来了,一见面跪地上就哇哇哭。 “殿下您明鉴啊,我们高丽人对大宋天兵,从无半点不敬可言啊,齐王殿下来的时候我们还曾出兵襄助,多难来朝贡绝不敢稍有迟疑,您……您不能这样啊!” 说着,还极其狼狈的爬行到了赵光美的脚下道:“殿下啊,小王自继位以来,无时无刻,不仰慕中原上邦,不敢懈怠,曾贡献良马、甲兵,而且臣,自继位以来,开始兴办科举,考的也尽是儒学,宋文啊殿下,您不愿让室韦占据草原,无非是因为契丹人汉化更深,更利于您的统治,但臣的高丽,汉化更深啊!” 赵光美闻言笑道:“这么说,你也愿意自废国号,改任我大宋的节度使么?” 闻言,王伷咬了咬牙,大喊道:“臣,愿意!” 其实在他们看来国主和节度使本身也没什么区别,就算是国主,跟如此强横的大宋做邻居,难道还敢不听话么? 赵光美的这一招祸水东引,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的。 虽然这个时代的高丽汉化的还远没有后来那么深,实际上真要说高丽大规模汉化就是从这个王伷开始的,这个时空里他继位毕竟也没几年,效果还不明显,但至少他觉得他这个态度真的很好了啊。 他以前特么跟大宋压根都不接壤,依然坚持对大宋跨海朝贡,派学生去大宋国子监,还给大宋送去了他们最缺的战马。 别管这些战马在内地好养不好养,你就说他送没送吧。 虽然他没安什么好心,是存了联宋抗辽的战略意图,但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这也应该算是战略盟友吧? 为了安置室韦,结果把他们高丽给祸祸了? 还有这么当大哥的? 所以他之所以敢一个人来,一是因为他确实知道他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二,也真的是觉得自己有道理,是可以和赵光美讲道理的。 赵光美自北伐以来的种种表现,确实证明了这位大宋秦王还是讲道理的,这是一位仁德的君主,要的是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哪知接下来赵光美说的话却是让他也有点懵了: “我听说了,你最近搞科举的这个事在我看来很好,非常好,我想好了,你们退出高句丽的国土,给那些室韦人腾出点地方来,就当是帮我忙了,那些室韦人也可以成为你们的好邻居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只要你同意自去国主之位,做我大宋的节度使,让我大宋恢复唐朝故土,你们让给室韦的土地,就算是我代他付钱,跟你们买的。” “啊这……这……买?这怎么能买呢?” “呵呵,你不听听我的价么?你放心,这个钱,一定不是一笔小数,而且你们也可以和室韦人一块混居么。” “出让了土地,我们的国民住哪?” “放心,我已经给你们找好地方了,室韦人进去之后,我会给你们很大的一笔钱,你拿着他用来安置你们的百姓,高句丽原来的故土呢,就交给室韦人了,你们回到新罗和百济去,建一个大大的造船厂,我再给你们出钱,你们建设海军,以后啊,跟着我大哥混,我大宋,将全力支持你们,去抢夺倭国的土地。” “啊……啊?” “倭国,最是盛产白银,小王啊,你知道,我们大宋现在,很缺银啊,不止是用来做货币,而是工业用途,太大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大,就必须从倭国进口,可这么多的钱,都给了倭国赚,是不是很浪费?很可惜?与其让倭国人赚,不如让给你们赚。” “我大宋出钱,出船,出技术,你们负责出兵,甚至还可以招募室韦人跟你们作战,共同去抢夺倭国的疆土,如何?你们跟倭国,是学海深仇吧?把他们的男人统统杀了,女人中不好看的也给杀了,好看的,可以 卖到大宋来,那倭国那么大的一片地,还有白银,就都是你们的了,这买卖,你们不亏啊。” “反正价码,我就给开到这儿了,你要是同意,我出钱,你出让土地,咱们组成宋、高丽联军,一块去抢倭国的土地和白银,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就回去整军备战,来面对我们大宋和室韦的联军。” 好一会儿,王伷才犹豫地道:“这……敢问秦王殿下,倭国人,得罪过您?” “那怎么能说是得罪呢,血海深仇,做梦都想灭了他们,鸡犬不留的那种,王节度使,你能满足本王的这个愿望么?” “啊……那您这样说,那……那臣就……明白了。” 仔细想想,这买卖他好像真不亏。 第292章 最后的改革 室韦人向东,高丽人再向东,最终大家联手去抢倭国的地盘。 所谓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这简直就是完美。 产生的费用固然会不少,但是大宋现在有钱,根本不在乎,大不了就再咬咬牙呗。 而且这个钱本质上也确实是用不着大宋的朝廷来出,商行和民间商贾就能出。 这件事其实对大宋的利益也特别大,他可以通过室韦更好的控制半岛,再通过高丽人控制倭国,自己没出一兵一卒,就能解决两个大患。 半岛的人参,红宝石都是很好的资产,而且港口发达且方便,海运、河运都非常的方便,作为整个草原地区的出海口也非常方便,倭国就更不用说了,光是硫磺和银矿就都是无价的。 一群无家可归的高丽人领着冷兵器之王的室韦人,再拿上一点大宋支援的热兵器,去抢倭国的土地,想想就很刺激。 就是这么完美。 高丽人和倭国人之间仇也是挺大的,而且两个地方确实也不远,往来交通还比较方便,大宋还能又多了两个对外殖民的代理人。 代理人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目前大宋在海贸上,确实是缺一把能为大宋冲锋陷阵的尖刀,一支海上的归义军。 当然,高丽那边也需要建一个大的造船厂就是了,至此,以大宋为核心的一个帝国主义同心圆基本就算是彻底构建完成了。 大宋的国力,也终于可以正式的宣布,是进入到了极盛,灭辽之战,也基本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统治草原对农耕文明来说固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有了这样一个好的开始,赵光美有信心,用两代人左右的时间彻底消弭民族差异,彻底的一统。 他也没急着班师回朝,依然是按照原计划,在遣散了党项人之后回临潢府,继续练兵。 然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内政上,搞城市建设,搞铁路,搞蒸汽机,蒸汽燃煤发电机等新东西,临潢府甚至还成为了全大宋 当电灯在临潢府点亮的时候,就连那些契丹人也无不是跪伏于地,激动的语无伦次。 生产力提高了,好日子就来了。 临潢府这边的煤铁矿真的很多,而且都是露天的,开采非常容易,而且实话实说,即使是古法炼钢,成本也并没有很高。 通电之后,临潢府的工业也得到了非常大的发展,这边相比于内地的劣势是交通确实不够发达,运输成本很高,而且基本远离市场,但是发展重工业的话,却是真的合适。 简单来说,临潢府的任务就是一直挖煤,炼铁,炼出来的铁就地消化,一大半都用来扑在地上当铁轨,一小半用来制作枪管、炮管。 而且十余万的护卫军在此养马,放马,练马,包括建设军营等事物,本身也拉动此地经济发展,无数的商贾闻着味儿就来了。 军功基地的定位已经非常的明晰了。 事实上辽国既灭,高昌回鹘自然也就都成了归义军的掌中之物,根据赵光美的指示,曹元忠很快就在此成立了傀儡朝廷,一口气册封了三个节度使,开始倾销大宋工业品,同时又大量的开垦荒地。 而在赵光美这头在北地忙活个不停,且将铁路越修越长的时候,赵匡胤也没有闲着,也在贷款大量的造船开海,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在暹罗国发现了大量的铜矿。 说实在的他这个大哥做事比他干脆利索多了,就因为这个铜矿,他就亲自出手带着海军,以及大量的室韦人、党项人,雇佣兵,和潘美配合水陆两线作战,直接将暹罗给灭国了。 整个东南亚,甚至是南亚,在海上和路上都开始双向汇通。 整个大宋开始勃勃向上,又陷入到了巨大的人口短缺之中,而且如今室韦人和高丽人也都不再适合做奴隶了,虽然在大宋依然都是二等公民,但再奴役人家确实也不合适,只得再去更远的地方去抓新奴隶。 一句话,大宋缺人。 即使是生厂上已经大量机械化了,依然缺人。 殖民么,多少都是带着点血腥的,实在是目前为止大宋的生产力也不够,再加上实在是太缺人了,赵匡胤本人也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大宋的虎狼之师若是离着国家远了,不讲军纪了没人管着了,风格也确实是拟人。 大家也确实是没有停下来慢慢治理的耐心。 高昌,辽国,整个东南亚甚至南亚,有太多的土地需要开发了。 ,橡胶,葡萄,甘蔗,生,这些全新的经济作物虽然在大宋内部种植的数量依旧有限,但是在这些新开拓的土地上种的却是一片一片的,就全是军管。 赵光美要修铁路,要建发电厂,要大量的煤,铁,铜,橡胶,赵匡胤要修大船,要大量的好木头,而城市的建设也不轻松,大量的木头房子被拆了建成通水通电的楼房,大量的百姓身上又背负了大量的贷款。 全大宋的借贷率和财政赤字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在蹭蹭上涨,通过膨胀更是再创新高,以至于赵普等人甚至又不得不在两年 后主动提高了对内郡地区百姓种地的补贴。 工业革命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席卷整个大宋。 如此,一晃又过了五年,大宋百姓的生活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几千年的公序良俗正在产生颠覆。 老百姓的生活变好了,部分大城市的百姓已经全部住进了居民楼,楼里有暖气,有电,还有固定时间可以限量供应的自来水。 餐桌上的食物也丰富了,水果罐头,肉食罐头,已经彻底成为了家家户户都吃得起的东西,副食品的食用量在极快速的上升。 一般的城市居民,早餐吃点包子馒头,喝点茶,还会吃,中午的时候会吃米饭和炒菜,即使是普通工人,也会喝上一杯葡萄酒,晚上回家可以再吃点馒头,玉米,土豆等东西,然后喝上一点白酒。 衣服的种类也越来越丰富,材料越来越五八门,尤其是冬天的时候,至少大城市的百姓是可以做到至少人手一件大的厚衣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目前大宋的,大城市百姓的生活水平,已经基本赶上了18世纪,甚至19世纪初期的大多数欧洲国家百姓。 虽然城市化程度还是没有一个直观的数据,赵光美估计应该是百分之三十或者四十的样子,距离全民富裕还差得很远,但相比于大宋开国之前的唐末五代,真的可以用地狱和天堂来类比了。 而且即使是乡村,百姓至少也饿不着,冻不死。 而大宋人现在使奴隶使的也越来越多了,或者说二等公民、三等公民菲佣化越来越明显了。 男性奴隶大量集中在农场地区,成为地主豪强的武装力量成为国家的不稳定因素,这个就不说了,起码朝廷现在对此也不怎么在意,尤其是现在契丹回鹘室韦高丽等民族都成为了大宋代理人在为大宋打仗的情况下,奴隶越来越多的使用东南亚人,乃至部分的白人和黑人了。 人么,都是很奇怪的,高丽人和室韦人长得和汉人差不多,区别也很小,大家也会觉得用奴隶会不道德。 但是当奴隶大量的使用明显在长相上跟你不是一个种族的人的时候,这份恻隐之心就会减轻得多得多得多。 如果他们再不会汉话,就会有一种,可以将他们当做牲口的感觉。 而且说老实话,传统的公序良俗因为都是基于农耕文明的缘故,进了城,就彻底的乱了套了,尤其是卖进城的那些奴隶中真的不乏有长得好看的,风俗业虽然仍然在表面上不合法,但外族的女人基本都挺便宜的。 而男人,几乎就没几个能挡得住诱惑的。 而城市中因为许多的女性也已经有了收入,经济独立带来了底气,然后吧……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就都来了。 俩地地道道的大宋本地人儿也能生出一对一黑一白的儿女。 而且几乎每个城市里都是有私生子遍地的现象,许多女人抱着孩子去官府告状说这是宋人,而官府对这种事儿往往也是脑瓜子贼大不乐意管。 碰上那乐意负责人的还好说,但问题是大部分男人真就没那么高的责任意识。 全世界范围内,哪个国家的男人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都差不多,所谓的国男更负责,大多只是熟人社会的幻觉,能跑的时候提上裤子照样不认账,现代社会中被国男搞大肚子后找不着人的非洲娘们,一点都不比白人祸害的少。 说白了,民间现在急需要一套新的行为准则,一套新的社会规则,文化叙事来重塑老百姓的道德观念。 周礼已经不复存在,新礼却还没来。 这两年里,新儒学思想,或者说新“宋礼”的制定已经刻不容缓,这都已经是朝廷的共识了,奈何这几年里赵光美和赵匡胤哥俩一直就不在京城,这么大的事儿没这俩人拍板大家也真的不敢做主。 赵匡胤现在已经浪丢了,就连朝廷现在都不知道他浪哪去了,这些年里他也是经常出海,近一点的去了一趟倭国,远一点的甚至就直接跑欧洲去了,现在真不知道是在哪,说不定真就要搞远征军去远征美洲了。 这货的骨子里,其实还真是一个具有冒险主义浪漫色彩的人。 赵光美则是一直在临潢府,燕京,冀州,敦煌,夏州等地晃悠,炼钢炼铁修铁路,放羊种织布,整日里跟那些游牧民族和二等公民混在一起,愣是都快把自己给混成草原民族了。 老实说如果能将儒家思想和这个教义进行一个好的融合,当做新的规范推广下去确实也未尝不可,那里面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容在这个时代都是精华,剩下百分之一的糟粕去掉就好了。 可问题是,大宋现在在跟大食开战啊。 感受到大宋国力的昌盛和对他们的威胁,原本分崩离析的大食在高昌覆灭之后都已经有了要重新统一起来的趋势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大宋新的最强敌了。 这个时候我大宋不去文化输出,反而主动去学他们的文化,这不是有病么? 不过老实说,所谓的宋礼如何去修订,赵光美并不想参与过多 ,他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三观和古人并不一样,真要由他来设计,搞不好就会拔苗助长。 文化风俗的事儿,还是交给古人,让古人自己琢磨着办吧。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将有限的热情都提供到无限的修铁路事业中去。 而且他最近一直在撺掇归义军和党项人甚至赵德昭他们,合力去打吐蕃。 他总觉得那么大一片地方不纳入大宋的自古以来不太得劲。 可惜归义军,回鹘人,党项人,还有商行的股东们对此实在是没啥兴趣,都不乐意去打,他如果不硬来的话好像确实也没啥办法。 大宋不打没有好处的仗,这规矩还是他自己一手定下来的。 而除此之外,在赵光美看来真正即将要决定他们大宋未来命运,以及上限和下限的事,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且到了不得不办的地步了: 商行,终于要正式进行一个彻底的拆分,面向 全部的社会资本了。 这书,差着最后一点剧情,把最后的改革做完,就该结局了,这个月一直更新的不好,也是因为有大量的时间都去写新书了。 新书现在已经发了,还是在这个号上,叫《末世:这个监狱长有病是吧,不过字数还很少很幼,感兴趣的可以帮我捧场,不感兴趣就算了,这次跨度也是比较大。 简介:我觉醒了最强监狱长系统,只要好好改造犯人让他们改邪归正就能收获大量奖励。 结果碰到了世界末日,狱里囚犯都想越狱,有些变成了丧尸,还有些觉醒了超能力。 可你们越狱了,我不就白觉醒系统了么?不行,都给我留在监狱继续改造,洗心革面,出去后重新做人。 犯人:“这个监狱长绝对是有病,都特么世界末日了,还整天逼我们思想改造学习刑法。” 第293章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其实有一个问题,自打赵光美创立商行之后其实已经想了好几年了:金融资本社会,真的比帝国主义社会更优秀么? 亦或者说,当帝国时代注定落寞,或者升级之后,社会到底应该被推入国家资本社会还是金融资本社会呢? 曾几何时,这似乎是个不用去争辩的问题,赵光美自己也不过脑子的,本能的就觉得社会资本主义一定比帝国主义要更加优越。 然而,随着大宋在赵光美的干预下黑科技乱点,工业革命乱飞,再加上大宋的这个体量也远不是英法等小国能比,以及大宋这刚从五代十国走来,军队能战、好战、敢战,甚至某种程度上还特别的残忍,特别的畜生的特性。 实质上大宋就是即将迈入,甚至已经迈入了帝国主义。 这个时候,再想在社会结构上往前推大宋,就只能是为了接下来的金融资本或国家资本做准备。 然后,等到赵光美切实是身处其中的时候,他才终于发现,金融资本或国家资本,真的是比帝国主义更优越的社会么? 所谓帝国主义,就是国家,和整个社会都陷入到了巨大的工业狂热之中,为了新的市场,新的原材料,新的劳动力,整个社会会被资本裹挟,一刻不停的向这个世界进行侵略和殖民,取天下其他弱小的国家的民脂民膏来养活自己。 道德层面上肯定是有问题的,小时候的课文里骂了帝国主义列强也不下几千遍了。 但抛开道德不谈,况且大宋的军队,乃至社会实质,也实在是没什么道德,仅仅从实用性上来说,这样的社会真的不好么? 帝国主义的弱点,无非就是效率低下,和容易爆发世界大战么。 效率低下,无非是在帝国主义侵略的过程中,被殖民的地区会觉醒民族意识和反抗意识,会通过不停的抗争不断强化自身。 容易爆发战争,无非是因为帝国主义列强并不是一个,大家互相抢地盘。 事实上效率低下和竞争对手也很有关系,因为往往被殖民者的反抗和独立,都必须要借助和利用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矛盾。 可问题是,对于大宋来说,现在这天上地下,就只有他们大宋这一片云啊。 帝国主义列强,只有他们大宋一个啊。 其他的国家,其他的国家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进入热兵器时代呢,甚至有些连冶铁都还不会呢,大家全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完完全全就是降维打击,大宋的兵锋唯一的限制要素就是交通和后勤。 根据赵匡胤那边回馈过来的经验来看,宋军出海之后,面对土着武装给大宋造成的伤亡,都没有海外的蚊子来得大。 赵光美这头的情况也差不多,基本上他们大宋的补给线送到哪,就能打到哪,曾号称天下无敌的大食帝国,在面对归义军的时候有多少送多少,真正的大宋精锐负责做点指导工作就行了,打了多少年了,伤亡始终都是零。 哪有什么列强啊,这不是只有一个地上天国么? 而且海外那些殖民地,距离他们拥有独立的民族意识还早着呢。 这个效率可一点都不低啊。 若真的是将社会再进一步,这难道真的会是好事么? 改革的方向无非有二,一个就是大量引入社会资本,强调资本的自由流通性,培养一批所谓的金融狮鹫,在全世界范围内,不再追求纯粹的武力统治,而是通过金融控制有关国家的重要资源,扶持买办。 其实大宋对契丹,就有点是这个意思了。 金融资本对外收割,固然效率上会很高,而且也更加的伪善,但是金融资本这玩意,实在是一柄双刃剑。 帝国主义的历史好歹持续了两百多年的昌盛,才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落下帷幕,但是金融资本这玩意…… 严格说起来其极盛好像一共也就三十多年,怎么感觉就已经要衰落了呢? 这玩意的本质是一柄双刃剑,金融资本在收割别人的同时,也在收割自己。 曾几何时也羡慕过所谓的职业经理人制度,羡慕过所谓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认为那玩意代表先进。 但后来很快就想明白了,那玩意就是狗屁,真信了这一套,那就完蛋了呀。 丑国自己都快被这一套给玩死了啊。 因为金融资本并不需要一直持有一家公司啊,他也不看重长期利益只看重短期利益啊,对于金融资本来说,最赚钱的方法难道是好好经营产业么? 肯定不是啊,那肯定是直接入股一家成熟的公司,然后玩命榨干这家公司的所有潜力,最后留下一地的烂账,扔给股民高位接盘自己去找下一个目标啊。 什么狗屁的职业经理人,只要看硅谷那边,越来越多的印裔高官就知道,这玩意是纯扯淡的,哪个想好好做公司的人会用印裔? 印裔最大的特点是真的很听话,老板说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一般来说一家公司里只要出现了印裔高官,接下来几年之内,能外包的都会统统外包,能甩掉的包袱统统都会甩 掉,砍研发,砍渠道费用,欺负供应商,砍掉所有长期项目,搞一大堆似是而非,屁也不是,但噱头很大,很适合吹牛逼的ppt。 这个能力吧,往好听了说,叫善于整合供应链资源。 但要是往难听了说,这就叫善于当狗。 一般的白人精英,甚至华裔精英,真干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这些措施,会快速使一家公司赚取极大的短期利润,并交上来一份极其漂亮的财务报表忽悠股民。 但是供应商被欺负了之后是不是会倒向竞争对手甚至自己拓展产业链,被砍掉的长期项目的研究人员会不会转个身就跑去了你的竞争对手那里,被ppt排挤的真正技术人员会不会考虑自己创业,这些东西金融资本是都不考虑的。 他们的目的是在趁着股票高企的时候扔给接盘侠自己跑路,这些东西跟人家有个锤子的关系? 到时候企业利润下降甚至破产,员工失业,核心技术外流到别的国家,这些,国家的去工业化愈发严重,这些,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所谓的去工业化,一般低端工业化肯恩确实是被工会给整没的,但是真正的高端制造,全是这么没的。 稍微回忆一下就知道了,印象中大洋彼岸的那些曾经那些高入云霄,真真切切的引领世界,引领全人类生产力变革的高大上企业,自从换了印裔高官之后,是不是都已经挤了好多年的牙膏了? 技术骨干全都挤东大来了,整的东大现在的科技实力都快赶上去了。 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因为金融资本太不做人,东大想追平这个技术差距,可能一百年都很难,但是被这些金融资本这么一搞,好像十年都用不上了。 感谢金融资本,感谢印裔高官,为东方古老民族的再次复兴所作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所以这其实就是赵光美对商行的社会化改革的最大顾虑。 金融资本带来的效率是高,但现在的大宋独孤求败,根本没必要把效率搞的那么高,还是更稳一点的好。 然而堵不如疏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社会资本必然也会有上车的意愿,而且一直不让人家上车也不利于贫富差距。 商行的事儿也不能一直靠赵光美一个人来控制,他和赵匡胤早晚也有老,也有死的时候。 他俩死了之后,全天下无人还拥有他这么高的威望,到时候社会资本上车应该是大概的事情,欧洲在帝国主义时期就已经有大量代表金融资本的犹太人了,犹太人也并不是二战之后才发迹的。 况且金融作为实体经济的润滑剂的话,其实只要不主次颠倒,还是对社会有一定促进作用的,没必要一棒子打死。 所以赵光美要做的应该是引导他们大宋的金融发展。 当然,除了金融资本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叫国家资本,说白了就是由朝廷通过对金融的绝对掌控。 这种做法吧……初期肯定也是没问题的,实际上在赵光美看来,他们大宋现在的大资本掌握在商行的手里,本质上,就是掌握在朝廷的手里么。 他们赵家不就是国家? 但是国家资本的发展,最大的问题是一定会变成官僚资本。 官僚资本是一定要管的,否则他的破坏力比金融资本只大不小。 所以,这就是个金融资本和官僚资本谁更难进行管理的问题,而这个问题,赵光美自己也没有答案。 如何维持这二者的平衡,就是他,改革大宋商行的,最大挑战。 这种关乎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发展的大事,在没有标准答案的时候骤然的压在他的肩上。 赵光美才终于真正的体验到,什么叫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第294章 尝菜,和掀桌子 “殿下,这是今年护卫军,所有基层干部的全部的转业名册。” “嗯,我看一下。” 名册上不止有名字,还有一个基本的履历,包括是否立过功勋,籍贯是哪里人,参与过什么战役,等等,每个人都有一个二三百字左右的简介。 这是赵光美特意要求的,甚至在这些的简介之后,每个人都还拥有一份简历,如果赵光美想看的话随时都能给他找着。 在当前的这个大宋的行政效率之下,这几乎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而赵光美真的是用了整整一整天的时间,什么都没干,就这样挨个审核这些人的资料。 “这些,这些人的详细简介再给我看一眼,我另有大用。” “您的意思是?” “我这有一份策划,你给我快马加鞭的,送去洛阳,让商行的全体股东,还有朝廷,都讨论一下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这件事,我一定要做。” “喏。” 数日之后,赵光美的旨意传到洛阳,不管是商行的股东,还是朝中的文武,都是有点傻眼了的。 “这是……殿下的意思?” “对,殿下说,让咱们讨论。” 然后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朝中的大臣们却是和商行的股东都坐到一块去了。 “说说吧,殿下给的这两条策,有人……不同意么?” 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赵普又道:“那我反着问,有人同意么?” 说完,还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居然连一个主动说话的都没有。 说白了,其实这就是都不同意,只是赵光美人虽然不在,但谁也不敢将不同意三个字说出来。 赵光美的两条策其实非常简答: 大宋护卫军,永远拥有持枪自由。 这两条,其实说白了,还是跟后世的波斯学的。 赵光美的商行护卫队是模仿波斯的红色卫队而成立的,晋升机制都是一样的,既,男人从小在军队的学校学习,然后当兵,当三五年后转业去企业当基层官吏,再当三五年后再去军队当军官,军官当到退休再回企业。 这样的循环,使企业和军队之间的联系极其极其的紧密,这样军队在打仗的时候不会好大喜功也不会脱离经济现实,企业也更能理解军队的难处,给军队更多的支持。 而这些男人在退休之后,再也不能上战场,成为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之后,他们合法拥枪。 这些拥有枪的退休老头,将会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话事人。 他们是年轻时曾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在当地自己生活的一片会很有威望,家长里短的有点啥事儿都可以找他,基层官吏们也会找他,要是有个什么帮派啊之类的欺负老百姓,那就得问问这些退休老头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这些退休老头只要不发疯,是不太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的,他们的利益和国家是高度绑定的。 他们的枪在平时的时候是他们的军功章,是他们的荣耀,是他们的纪念。 但真要是遇到朝廷不当人的时候,真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的时候,你看他们崩不蹦你就完事儿了。 这一套玩法的国家,使得曾几何时,国际上普遍认为中东人贪婪,腐败,不可能搞好政治的人被狠狠地打了脸,几个这样搞出来的社会,全都自上而下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清廉。 要知道,军队和要害企业部门的上上下下,可能都是人家曾经带过的兵,人家手里还有枪,一般的基层官吏和黑帮混混人家是真不虚伱。 这,就能解决饭菜不好吃要如何掀桌子的问题,也基本可以杜绝枪击案泛滥等一切问题,只要生活还过得去,不会有人用自己一生的军功章去做恶事的。 然而要如何判断一道菜到底好不好吃呢? 新闻舆论这东西,不管,那就太容易被反贼所利用和煽动了,甚至很容易反噬了自己,被一群精神病所掌握。 可要是管吧……如果所有的文章都去歌功颂德,也挺恶心的不是。 所以赵光美的想法是:有限自由制。 这一招是跟黎巴嫩珍珠党学的。 即,允许媒体的高度发达和高度自由。 但所有的新闻从业者必须当过兵,立过功,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流过血。 这样的人拿起笔,你爱说啥说啥,爱骂啥骂啥,这个国家就是你们打出来的,想骂的话你们随便骂,如果有一天这些人集体对朝廷口诛笔伐了,那大概率不会是所谓的间谍渗透,而是这个朝廷真的有问题了。 朝廷,将会誓死扞卫你们自由bb的权力。 不扞卫也不行,人家是真有枪。 但是别人想当记者骂朝廷?滚你爹篮个蛋去吧。 你为这个国家流过血么?你为这个朝廷出过力么?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这个那个的? 得益于这样独特的媒体制度, 珍珠党的舆论宣传能力几乎是这个星球上最牛的,不管是外宣还是内宣,对内他们敢于监督腐败,对外他们敢于重拳出击。 他们家的战地记者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勇的战地记者,真敢扛着摄像机跟火箭兵一块去炸坦克,就为了拍摄可爱战士们的飒爽英姿。 而且碰到了敌军靠近的时候扔下摄像机掏枪就能打。 赵光美认为,这样的社会组织形式,相比于传统的,东西方强国,还是有一定先进性的。 当然,问题也很大。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抵抗性社会是有一个强大的敌人的,他们几乎每隔几年就要打仗,老百姓和当兵的也都很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而战斗。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和平社会的制度。 事实上所有针对这一社会有过研究的学者都会忍不住问这样一个问题:要是有朝一日,如果战争结束了,他们怎么办? 大宋现在还是帝国主义宋,正处于无休止的对外扩张时期,他倒是不担心外边没有仗打。 可问题是,波斯他们面对的对手是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极其狗腿子,这样的外敌给了社会一个巨大的压力,这份巨大的压力又变成了他们的向心力。 一开始的时候可能他们真的都没想过赢了之后的问题,因为很大概率上,包括他们的创始人苏莱曼尼都没想过他们可能真的能赢,那个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对手居然会臭不要脸的用无人机刺杀他。 可大宋现在没有哪有外部压力啊。 大宋现在的战争全是对外欺负人的殖民战争啊。 虽然采用的是全新的殖民方式,但这样一来实际上商行护卫队的压力是更小的。 如此一来,这个无比凝聚的向心力,就只能是对内了。 这个内,是谁呢? 朝廷。 和商行董事会的大股东们。 甚至是赵光美,赵匡胤兄弟俩本人。 赵匡美现在放出来的,是一只有能力吞噬自己的猛虎! 这些东西对这些人精来说也并不是多难理解的事,几乎是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赵光美的意思,这就是冲他们来的。 他们当然不想同意。 可是一想到秦王殿下的脾气…… 好一会儿,还是赵普道:“殿下,这是真放权啊,这天下,本来都是他的,他愿意拿出来分,是圣人高洁,是分到了我们的手里,现在,他还想再往下分一点,难道,我们就全是一些自私自利之人了么?” “殿下,还有官家,他们是注定要名垂青史的,是要做那开天辟地,继往开来的大圣之人的,吾等,能够追随如此君上,共同书写如此篇章,为后人定此万世之法,实乃吾等三生有幸,福报是也。” “如此犹犹豫豫,些许小利都不愿,这样,还有资格站在殿下和官家的身边,一同被留名于青史么?” “此事,我同意。” 说着,赵普率先举起了自己的手。 第295章 都可以接受 “都同意了?这么快?哈哈哈,好,好,特别的好。” 赵光美很高兴,这是他自打穿越过来之后, 这件事,至少是代表了他赵光美,乃至赵家的“李化”目标,向前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要想真的开创一套伟大的制度,仅仅只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强硬带领和品德高尚是行不通的。 最起码,人总有生老病死,一个人的精神,思想能不能传递下去,靠的是他的身边是否拥有足够多的,志同道合的人。 薪火,唯有相传才能不灭。 要是传不下去,那顶多只能叫理想主义者的光辉。 赵光美这一次给的意见虽然明确,但其实本身并不具备强制性,依着他过去的性子,真要铁了心想做什么,根本就不会给旁人讨论的机会,而是直接就整理了诏书发布天下了。 之所以让他们讨论,而且他本人压根就没有回去,依然在燕京这边,就是为了不因此而给朝廷、商行施加压力。 这件事,他是让商行自己考虑的,也是允许他们拒绝的,这个态度,他传递的是很明确的。 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是通过了,而且很快。 “据说是旨意传到的当天大臣们就开会了,是赵相国率先举的手,之后,就全票通过了。” “全票?” “对,全票通过了。” “好!好好好,真的好,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能让既得利益者主动割肉,这可不容易,这件事在赵光美看来还是有一点里程碑意义的,这代表着,一个属于大宋的,赵光美思想正在形成并基本被国家真正的主人,文武权贵及商行股东所认可了。 他也确实的认为,这应该就是一个真正的现代社会,所能容忍的,集权的极致了,再往前稍走一点,都很容易滑进“封建王权”政治中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大宋朝廷,至少在中央朝廷方面,会李家坡化。 而如此一来,赵光美接下来要进行的改革,才能有个拖底。 他接下来的改革,在内容上是很简单的,也是现成的,无非是进一步出售商行股份进行募资,成立n多子公司,面向大宋的全社会而已。 具体来说,以后商行的全资公司将只剩下钱行,保险,最先进的火枪及火炮制造,然后就没了。 这些个项目也确实不是以营利为目的的。 剩下的产业将组建大大小小差不多六十多个公司,将会根据重要程度分批,分行业的,慢慢甩出去,将在开封设立真正人人都能参与的股票交易所,任何人都可以购买这些公司的股票,而最终的目标,是将商行资本在这些目标公司中的股份降低到40%左右。 最后,便是允许其他的,纯粹的民间资本上市,只要经过朝廷的审核认证,都可以上市,只不过这些公司上市的时候至少要卖给商行15%的股份。 股票交易的规则跟后世也差不太多,无非是赵光美本人对金融资本更警惕了一些,以及对风险把控更严格一些而已。 毕竟这个东西对大宋来说并不着急,反正放眼天下大宋现在也没有对手,而且至少两百年之内应该不会有一个称得上对手的东西出现,他就纯是在打提前量而已,所以对融资的各种条件限制的也比较高。 比如,要求公司的实际经营者至少以家族单位握有35%以上的股份,否则就会被要求退市,比如从股票获利要给朝廷缴纳重税,比如一个人大规模交易股市股票的话会冻结三年的股票交易资格,等等。 反正全天下只此一家,也没有竞争。 未来要是还有哪个国家敢开金融交易所跟大宋抢生意,大宋就派护卫队去灭了他也就是了。 同样的,这个政策往外推的时候赵光美也没回洛阳,因为这玩意根本就是毫无阻力,这是一个除了对他们赵家集权不利之外,对其他天下所有人都有利的政策。 甚至这政策怎么推,对赵光美来说也不是问题,只要民众的持枪问题解决了,这就相当于是社会的底线已经画好了,底线以上,其实怎么折腾都注定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基本上也将开封在未来大宋版图中的城市定位个说清楚了,就是金融中心。 当然,代价该有也是有的。 他给大宋设计的这条路,本质上是偏保守的,极大量的借鉴了现代波斯的政治制度,自然也就一并继承了他的许多弊病。 那么自然也就继承了一系列的缺点。 比如,基层胥吏态度桀骜,办事效率低下,市场竞争不充分,等等。 基本上十个去过波斯做生意的商人里有九个都得吐槽他们腐败,不透明,竞争不自由,等等。 这些都是实打实有的,是不可否认的,说白了就是这一套是必然产生官僚资本的,官僚资本本身谁也不能否认他是有反动性的。 无非是赵光美觉得他的大宋反正也是天下无敌,效率低一点就低一点,无所谓而已。 因为 朝廷在基层办事效率过于低下,且确实是容易导致市场竞争的不公平,偏偏搞的还是市场经济,所以社会上必然会崛起一个全新的豪强阶级。 以波斯为例,就是当普通人觉得衙门办事效率低下不愿忍受的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找人,去走后门,从而绕过一些死板的既有规则。 每一个城市往往都会有许多这种人,负责帮人干事儿,帮人绕过规则,而这些人,就是新豪强,他们在当地往往拥有极高的声望,因为他们声望高,所以有人找他办事,因为他能帮人办成事,所以他的声望就会越来越高。 正向循环了属于是。 表现在波斯等国家时,这种人99%都是宗教界人士。 所以波斯的外在表现才显得他特别宗教。 但其实老百姓也好,政府官员也好,发自心底里信教的人真不多,官府拿那玩意当意识形态去使,毕竟他们反西方,反自由是刚需。 大宋也是一定会出现这种人的,赵光美从来不对自己的制度设计过于自信,这世上就不存在完美的政治制度。 就是不知道这种人出现在大宋,会是怎样的一个组织形式。 赵光美自己猜测,十之八九是带有社团性质的劳工会。 也就是类似于洪兴、东兴那种人,十之八九还都是退伍的。 不过这些人只要不去搞犯罪,搞黄赌毒,赵光美觉得也无所谓,反正在赵光美的理解里,这种不能世袭的权力,作为社会整体一部分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 事实上任何的权力只要不能世袭,就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玩意哪里都有,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比如某房地产公司连网红都敢打,这玩意和三合会已经没啥区别了。 只要这些权利,势力,别世袭,都可以接受。 确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